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残颜郡主   作者:梦洁水瑶   第一章 楔子   “某一天你我暮年,静坐庭前,赏花落,笑谈浮生流年。今夕隔世百年一眼,相携而过,才知姹紫嫣红早已看遍......”   “人心本无染,心静自然清。”   “谁都无权评判我。你们也许听过你的事情,但你们感受不到我所经历的一切。”   “错失了夏花绚烂,必将会走进秋叶静美。任何事,任何人,都会成为过去,不要跟它过不去。无论多别扭,都要学会抽身而退。”   “总有一天韶华会逝去,但我希望记忆里的你一直都好。”   “如果有一天你决定离开,就请别期望当你回来的那一天,一切还可以和原来一样。”   “在记忆里面,有一些瞬间,经历时没什么特别,回想时却胜万语千言。”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独凭栏,易倾世容颜!夕旧日,望高楼晚月!”   “每一段爱情,都会从激情走向平淡。开始时电击般的兴奋和痴情,慢慢变得温和平静,少了冲动,开始觉察心中人的缺点,也会为失去新鲜感而烦躁不安。其实,爱,不过是在繁华落尽后留在身边的那一个。只是,你愿意与谁一起去看那细水长流?”   “一个人,我不怕,我只怕当习惯一个人的时候,有人来打乱我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或执于你梦,或坦然放手。”   “爱,就是没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设前提的宽容。”   “谁的一见钟情不刻骨铭心,谁能任性不认命……”   “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   淅沥的雨点落入水中,惊了一池的睡莲。   手中的茶壶倾斜,滚滚热水顺势而下,落入杯中,蒸腾出点点热气,模糊了视线。   端起杯盏,轻轻的,有规律的晃动,待溢出淡淡幽香,方移至鼻尖细闻。   “你来啦!”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前来一般,品茶是假,像是在刻意等他才是真。   “昔尘!”木易鸿走上前来,在蓝昔尘身旁的空位落座。   他终于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可是却显得那般的没有底气。   “尝尝我泡的茶,不知可及你的功力?”将手中的茶壶放下,不似从前,蓝昔尘并未给他倒茶。   说及此,两人皆不由的想起了那些个雨下品茗的日子。   蓝昔尘本无品茶的习惯,可是自从他来到幽梦山谷后,极爱品茶的他,尤其爱在亭下摆弄这些茶具,尤其是下雨之际,他说雨下品茗,在点点雨声中品茶更觉心旷神怡,茶香也会漫的更久,更远。周身都散发着好闻的淡淡茶香,自他走后,不知不觉中,她竟也养成了雨下品茗的习惯。   这一细微的改变,对于木易鸿来说却是惊心的,可是依旧不动声色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将另一个准备好的,又或是早已摆放在那的杯盏中倒上茶水,端起,轻轻的,有规律的晃动,移至鼻尖细闻,轻抿一口,一连串的动作下来,竟是那般的熟悉。   “茶香扑鼻,味道淡雅!”细品后下的结论。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言语,只剩下雨点簌簌的声响。   “昔尘,对不起!”   “你确实该说对不起,该为你带陌生人进入山谷对不起!”一句话,断了木易鸿接下来的话语。   “对不起!”   “你既已回来,说明已经大仇得报了?”蓝昔尘站起身来,背对他而站。   三年前,他说要离开!无论馨儿怎么哭喊着求他留下来,他都执意不应,那时的他,心中只有家破人亡的深仇大恨,如若不得报,终其一生,心中都会有愧!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幽梦山谷。   木易鸿眼神呆滞,并未回答蓝昔尘的话。   “请将同心金锁交还!”   听蓝昔尘开口向自己索还同心金锁,木易鸿脸上更加暗淡,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多年后......   断壁崖山,怪石嶙峋,崖底水潭处,女子正静坐于石阶上。   一袭淡绿色长裙,长发只简单以镶花发簪点缀,胸前的裙带被风带起,在空中划着若有若无的弧度,长发直垂至腰身,在身后的地上散开来。   淡淡雾气弥漫周身,所有的景色都浸在朦朦胧胧间,给人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不去细看,女子早已和这飘渺的景色融为一体,似梦似幻。   雾迷深处,水云之间。   空有佳人,孑然而立。   “昔尘,如果当年我没有选择离开,现在陪你一起携手漫步山林的人,会是我吗?”男子问的那般卑微,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过去的,又何必久久牵挂于心?我们都不能让人生再从来一遍。”   “如果可以呢?”这般孩子气的话语,可是却固执的求一个答案。   “木易鸿!”蓝昔尘无奈的叫着他的名字。   “昔尘,告诉我答案!告诉我答案!”   男子祈求的眼神,纵是有些同情心的人都不愿伤害他,即使是谎言,他也希望能听到蓝昔尘肯定的话语。   “如果你当初不曾离开,我会和你在幽梦山谷一辈子相守,可是这却不是因为爱!”   蓝昔尘的话字字如利刃般,狠狠的刺在木易鸿早已满目狼藉的心上,她还是如那时一样,永远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纵是到了这时,也不愿说出违心的话。   如果木易鸿没有将重伤的傅逸予带回山谷,他们不会相识,那么多年后,当木易鸿大仇得报回到山谷,蓝昔尘或许会和他在一起,可是,命运就是这般,该出现的人始终都是要出现的,无论早晚。   傅逸予的出现,就像一道闪电一般,彻底打乱了蓝昔尘平静的内心,他来势迅猛,等蓝昔尘反应过来,才发现,早已沉沦。   “昔尘,为什们到这个时候你都不愿意骗骗我呢?”木易鸿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可是依旧不甘心的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昔尘!昔尘......”不远处,男子急切的叫唤声传来。   “他来了!”像是连最后的希望也化作灰烬,木易鸿满脸死灰。   “木易鸿,你的爱太过沉重,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在爱别人之前,你应该学会先爱自己。”人之将死,蓝昔尘也并不想再去计较那么多。   看着蓝昔尘朝着前方而去,终于遍寻不着,木易鸿仰天长啸,最后归于平静。   她倒还是仁慈的,她没有否定自己对她的爱,虽然她从未爱过她,这于他而言,是不是另一种幸福呢?   “昔尘!”傅逸予终于寻到蓝昔尘的身影,疾驰而来,将她深深揽入怀中。   “逸予,你抱的太紧了!”很享受这样的结实的怀抱,可是他未免也抱的太用力了。   “我要抱着你!我要一直抱着你!”刚刚发现她被木易鸿带走,他心神具焦,匆忙来寻,在心里祈祷她没事!现在终于再度将她拥在怀里,他不能放手!绝对不能放手!   “可是孩子会受不了!”   “孩子?”现在的傅逸予神情和孩子一般无二。   “孩子,你爹爹好笨哦!”蓝昔尘轻抚着肚子,满脸慈爱。   “耶!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傅逸予兴奋的抱起蓝昔尘,将她更紧的揽入怀中,拥抱住一生的幸福。   “放我下来!呵呵......”   在失去第一个孩子时,秦枫便说过蓝昔尘日后很难再有孕,这一直是蓝昔尘心中不能触碰的底线,每每想起第一个失去的孩子,总是满心歉疚。   这个孩子的到来,就如同旭日一般,点燃了所有的希望。   雨过定会放晴,待到彩虹高挂,生命的乐章定会谱写的更加精彩绝伦。   “昔尘,我爱你!这一生只爱你一人!”轻拥着她,在她额间落下温柔的轻吻。   “我也是!”满足的笑容挂在蓝昔尘的嘴角。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不存在,他们一起相守最简单的幸福,一间临水木屋,一生一世一双人。   “昔尘,我要女儿,我要一生一世都宠着她!”   “那我怎么办?”   “你这是在吃孩子的醋吗?哈哈......”   “是啊!我就是在吃醋!”   “哈哈......”   “你笑什么啊?”   “笑你......笑你......好可爱!”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第二章 威天   书房内,正对着大门处,匾额上赫然板正写着‘正义凛然’,两边红木椅子,每个茶几上都端正的摆放着刚沏好的上好龙井,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堂主这么急的深夜将我们召集在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哪里知道?几日前接到暗令,就驱马狂奔而来了。”   一众各分坛主事人,在接到暗令后,皆于今晚赶至威天总坛,各各在心里思量。   “堂主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小声的提醒着,刚刚还有些嘈杂,现在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低头等着堂主的到来,威严可见一斑。   “堂主!”众人齐声大呼。   “今日将各位分堂主召集于此,是有要事要和各位商量,各位请入座。”傅景宣向来待人谦和,处事低调,现此,他正安抚着众人不安的心。   傅景宣一进门便朝主座位径直走去,后面紧随着的除了木易寒,不做他想。   众人想必已是习惯了这般的总堂主,都在等着他继续未完的话语。   “安庆王已于昨日从边塞赶回京城。”   只这么一句话,堂下众人脸色瞬间急变,心里生出几丝寒意。   “这......这怎么可能?”说话的是边塞的分堂主张书,一脸的惊诧,眼底深处一闪而过死寂。   “我明明已经派人时刻盯着他,也确定他没有离开过边塞境内啊!这......”这是何等大事?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张书浑身都在发颤。   “他用了障眼法,你一直盯着的人其实只是他的替身!从边塞到京城,最快也需半月左右。”   安庆王身无半点武功,于常人无异,从边塞到京城,他们仅需几日时间,可是寻常之人却要半月有余。   这话一出,所有的分堂主都意识到,自己已不能置身事外,从边塞到京城这一路上,经过他们所有的分堂处,可以说遍地都是眼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安庆王的踪影,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京城。   “堂主恕罪!”不约而同齐跪于堂前。   “二王爷已遭人暗杀!”   死寂,彻底的死寂!   这些年来,威天虽已自立门户,表面上不受任何势力的牵制,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暗杀组织,原本是忠义王用来对抗安庆王的王牌‘军队’,是依附二王爷忠义王而存在的,随着忠义王遭人暗杀,这个组织也已经完全暴露,被置于刀板处。   “现在唯一可以保住威天的办法就是和他拼了,属下誓死保卫威天!”木易寒见众人的情绪已被推至高潮,猛地双膝跪地,扬声大呼!   “誓死保卫威天!”   一呼百应,振聋发聩。   “好!誓与威天共存亡!”认真的将堂下所有人都看了个遍,傅景宣举起左手,义愤填膺。   “誓与威天共存亡!”   “誓与威天共存亡!”   大呼声在整个堂前回荡,可是却被黑夜消了声,茶几上的茶水未被动过,皆已凉透。   已近深夜,整个总坛只零星的几盏灯在夜下照明,蛙鸣的声音断续传来。   “堂主,众人皆已睡下了!”木易寒恭敬的立在门前,看着正坐在床边的傅景宣。   “辛苦你了!”闭上眼睛,没有去看站在那里的人。   “堂主可别这么说,一直以来要不是有堂主的恩惠,我这个大老粗,早就死在别人刀下了。”   “木易兄,明日一战凶险不定,你还是......”心里生出不舍。   “誓与威天共存亡!”木易寒满脸坚定,要守护威天只是个借口,如果不是因为有傅兄在,他可不想去管威天的死活。   待房间里只剩下傅景宣一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   “来人是......”‘谁’字还没有说出口,傅景宣就惊愕的发觉,自己的声带已再也不能发出声音。   就在意识快要完全消失之前,傅景宣看见了隐在暗处的那个人,脸上闪过不舍和留恋。   怪不得连自认洞察力一流的他都没有发觉到异常,因为他根本就未对这股熟悉的气味,有过半点戒备。   夜依旧展现着它独有的魅力,掩着一切,想要还天地一份安恬宁静,可是时间却循着轨迹走着,终究无能为力。   “堂主向来无半点名利之心,怎么此番有此决定?”话语声窸窸窣窣的传来。   这样的暗夜,还是有人无心睡眠。   “哼!天下,权势,谁人不想要?”站在石柱旁,嗤之以鼻。   “嘘!可别给别人听去了。”有人好心提醒着。   “现在二王爷已死,眼见着三王爷即将夺势,此刻不奋力一搏,只怕,我等的性命,忧矣!”   “话是这么说,可是......”   威天本就是暗杀组织,其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牵连甚大,不到万不得已,三王爷是不会整盘掀起的,如按兵不动,最多也只是......只是他傅景宣成为替死鬼,大部分的弟兄皆会继续隐在暗处,可是如果行动,那便是倾威天之全力,行忤逆之实。   当年傅景宣和二王爷成立威天时便立下誓言,威天只为保国而存在,无数个春去秋往,誓言随着现实慢慢变了味道,现下,更成了动摇江山之师。   “好了!大家都回去睡吧!来日可是一场硬仗。”   一提及此,众人心里皆轻松不得。   草木间的水露滴答有声,循着石岩慢慢沁入地下,再无踪迹可寻。   鸟儿在枝头鸣着欢快的音乐,清脆入耳,清晨的美景处处显着生机,可是却无人有心去感知这一切,整个府中都被紧张的气氛笼罩着。   “少爷,你慢点!担心,别摔着了!”小丫鬟紧跟在小少爷身后,担忧的提醒他注意脚下。   “爹!爹!”小小的人儿,一路跑着,嘴上不停的叫着。   一大早起床,小予儿循例去爹娘的房中给爹娘请早安,可是进屋后,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也没有,拔腿便往书房赶来。   “少爷,你等等奴婢啊!”小丫鬟追的有些吃力了,只怪这府上太大,从后院的厢房到前院的书房,足要行上半会功夫。   来至门前,小手用力推开。   “爹......”只叫了这么一句,便全没了声响。   傅逸予像是定格了般立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人,周身被刺眼的鲜血布满。   “少爷......啊!!!”丫鬟赶至门前,循着视线朝屋内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尖叫出声。   待众人听到尖叫声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屋内床沿边傅景宣躺在血泊里,眼睛直直的盯着房门的方向,书房内怎么会有床榻呢?这并不奇怪,傅景宣是威天的总堂主,经常处理事情到很晚,为了不影响夫人的休息,便命人在书房安了床榻。   一刀被人抹了脖子?所有人皆惊讶的发现,傅景宣的武功在武林中要说是第一,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二,他独创的送魂剑法至今无人能够匹敌,现在这一刀致命,令人胆寒。   “少爷!”丫鬟见众人赶到,回过神来,揽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人儿,伸手捂上他的眼睛。   “傅大哥!”闻讯,匆匆敢来的木易寒第一个冲进房内,跪在傅景宣身前,痛呼出声,悲恸不已。   “堂主!”众人见状,皆不约而同的跪地。   “傅大哥,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杀了你?你放心,我木易寒发誓,一定会为你查出真凶!告慰你的在天之灵。”双手紧握成拳,眼含杀意。   “小贵,去请夫人过来!”老管家抹了眼泪,吩咐旁边的家奴。   “是!”家奴领命,撒开腿朝着后院厢房跑去。   老管家看了看被丫鬟抱在怀里的小少爷,又看了看屋内血泊里的老爷,眼泪又止不住了。   “管家!不好啦!不好啦!夫人......夫人她......她不在房内!”家奴匆忙赶来,气喘吁吁的说着。   “那还不快去找!”   “是!”   不在房内?这个时辰,往日里夫人应该是在房内供奉观音娘娘的才是,怎么现下却说找不到人了呢?越想心里越慌,老管家也赶去寻人。   “夫人!夫人!呜......”   终于,在后院河边找到了夫人的陪嫁丫头紫画,她正坐在河边放声大哭着。   “紫画,你在这里做什么?夫人呢?”   “夫人她......夫人她......”紫画双手捧着一只绣花鞋,哭意更甚。   “我一大早便到处找不到夫人,却在这里找到了夫人的鞋。”   紫画的话让众人呆愣在原地,这老爷刚出事,现在夫人又出事了,这河和外面的大河相通,深不见底,若是失足跌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老爷曾命人将河给填起来,可是夫人却甚爱着河边的美景,老爷疼爱夫人有加,便允了!   短短的一刻时辰之内,堂主遭人暗杀,堂主夫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整个府上都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   “现在该如何是好?”   “堂主遭人暗杀,威天岌岌可危啊!”   前厅,众人虽端坐在座椅上,可是心思却乱作一团。   “据探子回报,今日三王爷便将继承大统。”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只一日的功夫便让那个昏君自动退位。   一旦三王爷继承大统,一切都将成为定局。   “大家这么多年为威天赴汤蹈火,现下正是威天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堂主遭人暗杀,这等深仇大恨,我们不可不报,在坐的各位,如果愿意为威天而战的留下,不愿的便可自行离开。”木易寒俨然成了主心骨,再也没了以往的急躁。   “对威天我已然问心无愧,后半生我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所以......告辞!”   “告辞!”   “告辞!”   片刻后,留在前厅的人寥寥无几。   “傅大哥,对不起!我现在连给你报仇的能力都没有,我有愧于你的这声‘兄弟’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一身铮铮铁骨的木易寒,竟流下泪来。   “木易兄,现下凭我们几人的实力,要想替堂主报仇犹如天方夜谭,为了堂主,我们不能那么冲动,来日方长!”   一句来日方长!说的在情在理。   “少爷!少爷!你说句话啊!你别吓奴婢啊!”丫鬟焦急不已的唤着自家少爷,从刚刚开始他就一言不发,也没流一滴眼泪,平静的让人心惊。   听到丫鬟的声音,木易寒朝门前看去。   起身,一步步朝前走去。   第三章 幽梦山谷   多年后......   断壁崖山,怪石嶙峋,崖底水潭处,女子正静坐于石阶上。   一袭淡绿色长裙,长发只简单以镶花发簪点缀,胸前的裙带被风带起,在空中划着若有若无的弧度,长发直垂至腰身,在身后的地上散开来。   淡淡雾气弥漫周身,所有的景色都浸在朦朦胧胧间,给人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不去细看,女子早已和这飘渺的景色融为一体,似梦似幻。   雾迷深处,水云之间。   空有佳人,孑然而立。   “蓝姐姐!蓝姐姐!”不远处,女孩银铃一般的叫唤声由远及近。   听到叫唤声,蓝昔尘睁开微闭着的眼睛,朝着断壁崖山飞去,长裙被风带起,仿若羽化升仙。   “哇!”不远处的木易馨随着那抹淡绿看去,不禁赞叹出声。   来到幽梦山谷已经有些日子了,这样的场景也见过数次,可是每次再见,还是会觉得那般的美轮美奂,为了可以多几次机会,木易馨总是会早起。   “蓝姐姐,姥姥准备了你最爱的糕点,我来叫你一起去吃。”木易馨对着断壁上的蓝昔尘说道。   虽然这么说着,木易馨却没有急于离开,在刚刚蓝昔尘待过的地方坐下,托着头静静的看着断壁上的人儿,心里想着,蓝姐姐肯定是仙女,只是现在失去了法力才会留在人间,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能那般从容的立在断壁上,稍有不甚就会粉身碎骨。   还记得第一次木易馨看见这番景象的时候,先是呆愣在原地,接着便放声大哭起来,哭喊着要蓝姐姐不要死,原来,她认为蓝昔尘是在寻死。   时间在静怡中悄悄流逝,居高临下的女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将耳边散下的面纱仔细的戴好,纵身而下。   “馨儿,走吧!”女子的声线温柔空灵,再加上她周身散发的飘渺气息,足有蛊惑人心之力。   “好!”木易馨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蓝昔尘身后。   林木之间,水帘之后,置身其中,木屋的样貌逐渐清晰,潺潺的流水从木屋下而过,滴答声清脆入耳,三两只鸟儿立在枝头,一见到来人便愉快的哼起了歌。   “昔尘,馨儿快来吃糕点。”一老妇人从后院走来,手上端着香喷喷的诱人糕点,精致非常,老妇人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   “好香哦!”木易馨在石凳上坐下,连裙摆都来不及整理,伸手便去拿美味的食物,一口送进肚子里。   “馨儿,慢点吃!别噎着!”   “咳咳......咳咳......”妇人话语刚落,木易馨便剧烈的咳了起来,整个脸憋得通红。   “水......水......”喉咙里被东西堵着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接过眼前的水杯,仰头咕噜两口,木易馨总算是稍稍好些了。   “谢谢蓝姐姐!”获救的木易馨不忘道谢。   “你这孩子,吃东西怎么狼吞虎咽的?”老妇人虽嘴上是责备,眼里却尽是关心。   “呵呵......”木易馨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自从馨儿来到山谷后,俨然成了这里的开心果,昔尘的性子安静淡薄,很多时候,她更喜欢漫步于山林间,一天不开口说话更是平常之事,可是馨儿在这里住下之后,她天性乐观活泼的性格,多少对昔尘都有影响。   站起身来,蓝昔尘在两人的余光中走出木屋。   独自来到木屋前的花园里,轻嗅着,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周身,连空气都有让人安静的力量。   花儿簇簇竞相开,佳人静态面纱掩。   远看一幅美伦画,置身其中由不知。   “姥姥,蓝姐姐真好看!就像仙女一样。”站在亭中的木易馨,看着花簇中的蓝昔尘,由衷的开口说道。   老妇人在听完木易馨的话之后,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下一刻就无从发觉,让人不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姥姥,蓝姐姐可不可以成为我的嫂子啊?”木易馨一脸率真的看着和自己并肩而站的老人家。   “傻孩子!”像是在回答木易馨,可是眼睛看着的却是不远处的蓝昔尘。   当初和木易馨一起救回来的还有一名男子,木易鸿!发现他们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木易馨的伤势比较轻,调理了几日便有了起色,可是木易鸿的伤势却相当的棘手......   “昔尘,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嗯!”蓝昔尘点头应道,她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为了他耗掉你一半的内力,这样做,值得吗?”试图阻止昔尘,可是却只是徒劳。   “姥姥,您先出去吧!”蓝昔尘看了看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女孩,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唉!”老妇人叹了一口气,退出房间,掩上房门。   坐在床上,蓝昔尘聚精会神,将自己的真气提到掌心,出掌,内力通过相对的掌心传到对面男人的身体里。   一个时辰后,蓝昔尘收回内力,已是满头大汗,原本脸色暗淡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伸出手,搭上他的脉门,气息也比以前稳定了许多,看来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就是男人的样子吗?这是蓝昔尘的第一反应,从小在幽梦山谷长大的蓝昔尘,除了姥姥,整天面对的就是这整片的山林和可爱的小动物,没有再见过其他的人类。   “馨儿别怕!馨儿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床上昏迷了数日的男人总算有了反应。   “馨儿!”男人一把抓住蓝昔尘的手。   感觉到触碰,蓝昔尘在瞬间的错愕后,猛地甩开男人的手,径直朝门前走去。   “昔尘,怎么样?还好吗?”姥姥一直守在门前,见昔尘从里面出来,关心的问道。   “姥姥,我没事!”说着,便朝自己最爱的那片竹林而去。   ......   “姥姥,哥哥走的时候让我跟着蓝姐姐,他说一定会回来的!”说这番话时,木易馨的眼中尽是坚定,哥哥离开的日子,自己已经计算不清了,只是她相信,哥哥一定不会食言的。   “希望如此!”淡淡的说着,可是却话中有话。   “昔尘,碧月蓝心!”   话音刚落,便觉浑身陡升一股凉风,地上的残叶缓缓被卷起,有规律的聚拢,在女子的周身铺散开来,凝结在空中,似被定格一般,其间的女子腾空而起,身上的衣裙被鼓足了风,片刻后,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无声无息!   “昔尘,你的功力比以前,又进步了!”老妇人眼中尽是赞扬和自豪。   “蓝姐姐,太棒了!”木易馨赞叹出声。   听着她们的称赞,蓝昔尘根本就没有一点感觉,在她的世界里,这些根本就不足为奇,不是她过于自傲,而是根本就没有与之相比较的对象,在木易馨没有出现之前,她唯一见过的人也只有姥姥,所以,对于她们口中的称赞,这也只是她每天必修的功课,就和吃饭睡觉一般无二。   “馨儿,把花园的花束移进屋中,一会要下雨。”感受着空气里越来越重的湿度,又抬头看了看天。   “哦!好。”木易馨一口应下,根本就不怀疑蓝昔尘所说的真实性,如果有陌生人听见这番话,一定会不以为意,现在晴空万里,阳光虽有些后劲不足,显得有些怏怏的,可是也不见得会下雨啊!她就这般笃定?   三人已在屋前的亭中坐定,木桌上摆放着刚沏好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噼里啪啦,雨点敲打屋檐一下一下的声音如期而至。   “馨儿,你想不想识字?”紧挨着屋檐而坐的蓝昔尘,面对着外面淅沥的雨点,幽幽的开口问道。   馨儿来到幽梦山谷,到今日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她每天大多数时间都跟着姥姥,因此学了一手的好厨艺,本想着过些日子她便会离开,所以也没花太多心思,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三年的时光。   “想啊!想啊!可是......可是爹爹说过,女子要遵循三纲五常,恪守本分,读书识字一点用也没有。”话语声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堵在了喉咙处。   “馨儿,你自己做选择!如果你想学,蓝姐姐便教你,如果不愿,也没关系!”   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由自己去抒写,她不想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如果不是发自内心,宁愿不去做。   命皆由己定,半点不由人!无意功成就,恣意享人生!   “嗯!”蓝姐姐向来都是这般温柔婉约,越是相处,就越发的喜欢。   和蓝昔尘不一样,木易馨在没机缘巧合的来到幽梦山谷之前,她所接触到的世界是鲜活的,因此想法肯定和‘与世隔绝’的蓝昔尘有着天壤之别,木易馨的骨子里还是有些奴化的思想,她的一句‘遵循三纲五常’就可相见,虽然还未至根深蒂固,可是这种想法一旦形成,想改变几乎是天方夜谭。   “蓝姐姐,给!”馨儿将一杯茶递过去,眼含笑意。   “谢谢!”伸手接过,回以浅笑。   并未急于品尝,蓝昔尘端着杯盏,任由清新的茶香飘散至鼻前。   最爱雨下品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是那人走之后,还是之前......她心里也估量不清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心,已然不再那么纯粹。   雨依旧......   第四章 宣义堂   偌大的保兴斋前,聚着成群衣着破烂,形容枯槁的难民。   保兴斋位于京城市集处,此番景象自然引来无数百姓围观,议论纷纷。   “这保兴斋的蒋老爷真是位乐善好施的好人,你看!这不,又在给这些个难民免费发放斋饭了。”人群中有个声音传出。   “是啊!是啊!”   随着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可想见,这蒋老爷的名声已经是深入平民老百姓的心了。   “这都几天啦?想必这蒋老爷也不是寻常之人,如若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就是!就是!听说当时保兴斋开业的时候,虽然没有名人商贾,可是也热闹非常呢!”   ......   众人各执一词,这样的议论,一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只是每次的话题不同而已,街坊小贩,茶余饭后总是喜欢这样的调剂的。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都有斋饭可以吃!”负责掌勺的师傅,亲自给难民添加食物,亲切可亲。   再看向手捧着碗,等着救济的难民,各各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感激,有些已经落下泪来。   二楼走廊深处,傅逸予伫立在窗前,双手自然垂着,眼睛看着楼下。   “主子,这样会不会太惹人注意了?”说话之人,正是被歌功颂德的蒋老爷,蒋胜。   本来发放斋饭救济难民是好事,可是这保兴斋做的也太显眼了,这已是第五天了!每天保兴斋前都是人气不减,有些难民甚至直接睡在门前,等着发放斋饭,而这一举动,无疑成了其他酒楼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对面的天盛酒楼。   这边发放斋饭救济难民,那边的天盛酒楼却是以高价食物招揽顾客,两相对比,天盛酒楼成了百姓口水战的直接攻击对象。   “下去吧!”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蒋老爷当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越矩。   向来主子说什么做什么,哪由得他们这些小人物去说三道四?识趣的闭上嘴,恭敬的退出房间。   立在窗前的男子好像没有被刚刚的插曲所打扰,他的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隐忍,这样的男子最好不要去招惹,引起他的关注绝对不是好事!   他拥有刚毅的侧脸,强健的体魄,气质出众,脸上的轮廓似刀削般俊美非常,五官完美的配合,可是除了冷漠,看不到一丝表情。   “堂主,他会不会坏事?”站在旁边的木易鸿开口说道。   这个蒋胜不是能成大事之人,性子这般耐不住,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不用堂主开口回答,木易寒问出口,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三年来跟在堂主身边,堂主做事,没有十成的把握是决计不会去做的,现在也是如此!   保兴斋内平静无波,对面的天盛酒楼内却是风起云涌。   “老爷,再这样下去,我们生意可没法做了!”看着对面蜂拥的人群,掌柜忧心的说道,生怕老爷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出房间。   待掌柜离开,从屏风后一人影现出。   “调查的怎么样了?”   “属下暗中调查保兴斋,可是查出这蒋老爷只不过是稍有些钱财,并无复杂的背景,而且为人确实乐善好施。”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这蒋胜初来咋到,只是想要在百姓间落个好口碑?   “再继续查!”   “是!”   既然这样,那得先去会会这位‘乐善好施’的蒋老爷了!   “主子,天盛酒楼的老板余天来了!”蒋胜已将来人安排进上等雅间,赶紧过来禀报。   “这是地契。”木易鸿将早已准备好的保兴斋的地契交到蒋胜手上。   拿了地契,蒋胜退出,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腹稿又在心里过了一遍。   “蒋老板!”   “余老板!”   两位台面上的当家人,客气的相互示好。   “蒋老板可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久仰久仰啊!”   “余老板何出此言?余老板也是造福一方啊!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好!蒋老板既已这么说了,我就直言不讳了!蒋老板是聪明人,既然来到京城就应该知道天盛酒楼在京城意味着什么,现在你在对面开了一家保兴斋,不知意欲何为?”没了刚刚的好言寒暄,余天怒目嗔道。   “余老板何至见气,我一介平民,只不过想做点生意,余老板也不至于不给我留一条活路是吧?”   “那好!现在我花高价买下你这保兴斋,不知蒋老板愿意可否?”   “这当然好啊!”蒋胜一脸的欣喜,一副捡了个大便宜的模样。   在一旁观望的某人,慢慢放下了戒备之心。   天盛酒楼明处是酒家,可是却是京城各位高官私下互通消息的密会处,现在保兴斋俨然成了另一个‘密会处’,如果说天盛酒楼伺候的专是那些名人商贾,那保兴斋接待的便是更有‘话语权’的江湖人士,两相合并,归于一人所用!那这天下便无密事。   “老爷,这是保兴斋的地契!”余光将刚刚高价买来的地契交到真正的主人手上。   事情进行的有些出人意料的顺利,可是此时此刻,手里拿着保兴斋的地契,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忧,面对这么大的诱惑,纵使有再大的不安,也都被尽数掩去了。   “老爷,保兴斋交给那个蒋胜,是不是有些不妥?”   他的话没错,这个人留不得,即使他无害,可是却并未完全知根知底,还是谨慎些好。   “现在先留着!”   刚刚接手保兴斋,如果现在就把这位‘乐善好施’的蒋老爷打发走,那自己的目的就达不到了,之所以高价买下保兴斋,就是看中了它在百姓间的地位和口碑。   想要一个人离开的方法有很多个,留他一时,不足为惧!   “派人好生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   布置简易,毫无奢华装饰,被打扫的纤尘不染的房间内,傅逸予依旧站在窗前。   “堂主,这蒋胜怎么办?”   蒋胜只是他们设的幌子,会选上他,也并非偶然,这人有些钱财,乐善好施,在一方也颇得口碑,这样的人调查起来,会打消一部分的顾虑,细想来,连他耐不住性子的脾性于他们而言尽都是优点,如果选个毫无瑕疵的人,反而不见得是好事,堂主的心思真的是深不可测!   “不用我们操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那般自负,可是却足有自负的资本。   现在表面上一派祥和,可是早就暗波浮动,那人可不是等闲之辈,他怎么可能任由不是自己的心腹前去经营保兴斋?这只是时间问题。   “堂主,刚刚结义堂传来消息,禁卫军已经搜了前殿。”没想到皇帝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竟然找到了三堂之一的结义堂。   “林堂主飞鸽传书,希望堂主能尽快回去主持大局。”临寻亲自发了飞鸽传书,想必是事情有些棘手了,不然依着他的性子是决计不会求援的。   “明天出发回荆州!”   “是!”木易鸿领命,赶紧下去准备马匹。   皇帝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这些年来宣义堂的存在,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大患,此次竟然派出了禁卫军。   当今皇上便是当年的三王爷安庆王,他虽已近中年,可是锐气却不减曾今,在朝堂之上,依旧傲世整个天下,现在的他和多年前相比,更加不容小觑。   那年,他瞒了天下所有人,世上皆认为三王爷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之人,可是多年来在边塞的卧薪尝胆,不仅习得一身武艺,而且于暗处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为以后夺江山未雨绸缪!   二王爷遭暗杀后,他独闯先皇寝宫,以一人之力挟持先皇,逼宫成功,众人在胆寒他的冷酷之余,也颇有几分佩服,不是谁人都有这般胆识的。   宣义堂,一个在几年间迅速窜起的组织,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有宣义堂的人,可是至今无人知道宣义堂真正的面目,更别说是主事之人,更是无从查起,它的神秘,自然引起了江湖之人,包括朝堂上的注意,可是奇怪的是,费尽心力,对于宣义堂依旧一无所知。   也有人将宣义堂和当年的威天联系在一起,江湖上传言,这个宣义堂想必是威天的余部所建,当年威天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蹊跷非常,后来得知是威天的堂主傅景宣遭人暗杀,三王爷即位后,首件大事便是‘大清扫’,二王爷的余部威天便成了第一个目标,不过半月时间,皇室就贴出告示,威天已经被尽数剿灭,主事者也于午门问斩,可是这样的暗杀组织未免被颠覆的有些太简单了。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有待时间验证。   傅逸予来到床前,伸手从衣襟里取出某物,上面赫然写着:送魂剑法。   直接翻至最后一章:   若练就此剑法,必先习得同心金锁里所藏之心法。   这是傅景宣在剑法最后一章上所写内容,这也是为了保护剑法不被有心人士偷习得,傅景宣估计是想把这心法授予独子傅逸予的,可是没料到的是,自己居然来得及将心法相授,便遭暗杀了。   “娘,这金锁真好看!”   “这同心金锁是你爹送给我的,予儿要是喜欢,为娘便将它送给你。”   “娘,予儿不要!这是女子所带之物,予儿是男子汉!”小男孩一脸的坚定,挺直了腰板说道。   “好好好!娘的予儿是男子汉!呵呵......”   傅逸予回忆着当初的美好,他原本有个幸福温馨的家,可是却在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爹遭人暗杀,娘亲下落不明,至今仍旧生死未卜,双手紧握成拳,闭上眼睛,好让自己可以平静下来,忘了那个梦魇。   同心金锁,傅景宣已经将它送给董易琴,这世上除了傅景宣本人,已再无第二人知道习得送魂剑法的心法,现在傅景宣已死,唯一的留下的心法,也随着董易琴的失踪而没了踪迹,空有这本剑法又有何用?   夜慢慢进入倒数计时,可是沿着床沿而坐的傅逸予却无半点睡意!   第五章 三皇子李沁辰   朝堂之上,所有大臣皆低垂着头,纵是这般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怒气,有些文官显然有些受不住,身体微微打着颤。   “废物!一群废物!”皇帝怒目以嗤,将手中的奏折掷于大殿之上。   已压下了大部分内力,可是被掷出的奏折还是支离破碎,散落在殿前。   “到现在都没有查出宣义堂的堂主是谁?”   自从出了个宣义堂,处处与朝廷做对,原本安定的江山,尘封的旧事,也都随着宣义堂的出现被尽数翻了出来,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甚者,明里暗里的‘讽刺’当今皇帝乃是夺位之人,派了无数大臣去平息这些异声,可是这声音却日益的扶摇直上,只增不减。   以暴制暴,只会衍生更多的暴力,这些年,因为这样,被抓,被杀的人数不胜数,制造了无数的惨案,弄的人心惶惶。   “父皇,儿臣已获线报,已然得知宣义堂的总堂所在!”大皇子李沁枫迎着怒气说道,眼中尽是自傲。   “是吗?”虽然心中兴奋不已,可是皇帝并没有直接表现在脸上,相较于刚刚的盛怒,现在的他倒是冷静的让人更加心惊。   “父皇,为了攻其不备,孩儿已私自派出了禁卫军,请父王降罪!”这般说时,大皇子双膝跪地。   “枫儿何罪之有?如若这次真能寻到宣义堂的总堂,定当论功行赏。”   “谢父皇!”大皇子站起身来,挑衅的朝着身旁站着的三皇子李沁辰看去。   众大臣见状,心里也都有了考量,皇上一直未立太子,三位皇子明里暗里相互较量,至于四皇子李沁星,他还是个孩子,不足为惧!这些年三位皇子都在培植自己的朝堂势力,可是这些个大臣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大局未定,倾向于谁都不是好事,所以一直都处于隔岸观火之态,现下,大皇子居然能动用守卫皇城的禁卫军,想必定是有皇上的‘特权’的,那大皇子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了。   “大皇子聪颖过人,此番定当会为皇上解忧!”   “是啊!”   有些个大臣已经迫不及待的抛出橄榄枝了。   “父皇,宣义堂神秘非常,儿臣觉得还是小心为上!”三皇子站出身来,恭敬的上承,可是这在他人眼中全成了嫉妒。   “三皇弟,你放心!皇兄不会和皇弟一样,有勇无谋!”风头正正,大皇子显然有些有恃无恐。   大皇子李沁枫这摆明是在揭三皇子李沁辰的短,三年前,李沁辰调查到当年威天堂主傅景宣的左右手木易寒,因为当时年轻气盛,急于立功,最后打草惊蛇,以致于不能将威天的余孽清除干净,皇帝李舍盛怒不已。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下,大皇子还没走出正殿,太监总管便前来口传,皇上命大皇子立刻赶去御书房议事。   御书房可谓是皇家禁地,除了皇上,还没有一个皇子出入过御书房,现在皇上宣了大皇子前去,一切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李沁辰还未行至内殿,便听到:“三殿下,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老臣派人......”。   刚刚在朝堂上的风波,早就在宫里传了遍,一直衷心伴在三皇子身边的老臣忧心憧憧,这些年来,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不知道这皇上想的是什么心思,也听任三个皇子明争暗斗。   “不用了!”三皇子李沁辰倒是显得兴致缺缺。   “可是......”   “这件事,我心中自有考量。”   三皇子既已这么说了,即使心中还有多少担忧,都尽数吞下了,免得三皇子烦心。   李沁辰立在园中,看着满园的美景,此刻正是夏秋交替之际,该是莲花盛开之时,可是面前仅有的都是曾今的记忆。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额娘,那儿的莲花开的真美!辰儿要!辰儿要!”岸上的小娃儿拉着额娘的手,一边听额娘唱着美妙的童谣,一边观赏着满池绽放的莲花。   “妹妹兴致如此好,怎么赏莲也没叫上姐姐啊?”女子嘲讽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一幕。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一身白衣胜血,婉贵妃恭敬的行礼,一身恬静气质。   “辰儿给皇额娘请安!”   “罢了!日头这么足,回宫!”皇后也懒得和她周旋,领着宫女离开了。   虽说这婉贵妃从采莲女一跃成为贵妃,可是她倒是恪守本份,不争不骄,先些日子还风头正足,可是她这怏怏的性子,皇上爱及一时,时间久了,新鲜感过去,她的命运也和后宫众多妃嫔一般无二。   “哼!”临行之前,还招致一些善妒妃嫔的白眼,毕竟她的头衔,是她们所可望而不可及的。   “额娘!”还是孩子的三皇子已有了辨别善恶的能力,伸手拉住额娘的手,想要安慰她。   “辰儿,额娘没事!”婉贵妃蹲下身,慈爱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寄托。   ......   “啊!”女子的惊呼声传来。   “婉贵妃落水了!婉贵妃落水了!快来人啊!”静贵妃大呼救命。   巡视的侍从听到求救声,立刻赶了过来,三三两两的跳入满是莲花的池中,拼命朝着池中央渐渐往下沉的女子游去。   不一会儿,婉贵妃便被救上了岸,送回了寝宫。   皇上闻讯也赶了过来,交代太医要好生医治。   “皇上,刚刚吓死臣妾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连呼吸都带着腻味。   “皇上,这莲花池频频出事,先前是宫女失足落水,现在竟然连婉贵妃也不甚落水,依臣妾看,应该命人填了去,毕竟这宫里如果三两天有人失足落水,也不吉利。”   这莲花池是当年皇上为了讨还是采莲女的婉贵妃开心,特意命人在园中打造的,这样的专宠,不知惹来多少嫉妒和不满,现在逮着机会,还不消消心中的愤懑。   三皇子刚想开口阻止皇阿玛,可是小手却被床上的额娘握住了,低头看去,没有再发一语。   “好!即是如此,那便交代下去吧!”   只这么一句话,便绝了婉贵妃所有的期待和念想。   自那次落水后,婉贵妃的身子就一直不见好,起初皇上还三不五时的来嘘寒问暖,可是日子一久,这婉心殿便失了人气,萧条不已。   看着额娘终日郁郁寡欢,有时盯着原先的莲花池发怵,有时默默拭泪,小小人儿也跟着额娘的心思。   这一日,婉贵妃越发病的厉害了,多日来的病痛已折磨的她不似人形,消瘦不已,看上去,竟有些触目惊心。   “咳咳......咳咳......”剧烈的长咳。   “额娘!”   “贵妃!”   唯一守在床前的也只有三皇子和贴身服侍的丫环莲心,两人见婉贵妃这般,皆痛哭出声。   “辰儿不哭!辰儿不哭!”想要伸手拭去辰儿脸上的泪水,可是却已无力抬手。   “额娘,辰儿不哭!辰儿不哭!”   “莲心,今后你要替我好生守着辰儿!”   “贵妃放心!莲心一定会好好照顾三皇子的。”泪眼朦胧,哽咽的应下。   “辰儿,记住!不要留恋这里,去......”后半句话还来不及说完,婉贵妃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水定格。   “额娘!额娘!额娘!”   “贵妃!”   整个婉心殿内只剩悲伤,外面依旧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   李沁辰依着石柱而站,想是回忆起痛苦的往事,浑身一股不易亲近的冷漠气息。   再也不是当年冲动的少年了,现在的三皇子成熟稳重,没了稚气,多了内敛;没了慌张,多了淡然。   刚刚在大殿之上,自己险些有点沉不住气,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多年明察暗访,不管是当年的威天也好,现在宣义堂也罢,皆不是好对付的主,现在他的这位皇兄要去打头阵,自己哪有不成全之理?   “三殿下!”莲心端着三皇子最爱的点心来到亭中。   见三殿下只是盯着园中发呆,也没有上前打扰,放下手里的点心便离开了。   “三皇弟!”叫唤声由远及近。   “大皇兄!”回过神来,完全没了刚刚坚毅沉稳的表情,现在的他只是‘无害’的三皇子。   “三皇弟,刚刚父皇宣皇兄去了御书房,此次皇兄定当剿了那宣义堂,让父皇好生欢喜欢喜。”大皇子李沁枫趾高气昂,宣示着自己的‘特殊’待遇,也好让自己这位皇弟能及早的认清形势,不要一不小心,选错了边。   “也只有大皇兄能替父皇分忧了!”   “哈哈......”大笑声,现在的大皇子一心只想着立功,心情大好。   “皇弟等着大皇兄凯旋!”   三皇子李沁辰的话,句句说的大皇子李沁枫飘飘然,三位皇子中,大皇子和二皇子从小就脾性不和,处处于小事间吵的不可开交,以至于现在闹的水火不容,相互容不得!四皇子李沁星还小,不在争夺皇位之列,至于三皇子李沁辰,他倒是无害,当初皇阿玛有意将部分兵权交于他,可是他却推辞了,可见对于权势,这个三皇子还是不那么热衷的,想必是袭了他额娘的性子,不过,也不得不提防,皇室之间的争斗历朝皆有,也不知这三皇子是真无意皇位,还是假无意!   “哈哈......”这大皇子已走出数丈,可是依旧能听到他的大笑声。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第六章 莲心   “怎么还没睡啊?”推开紫檀镶花两扇门,转身合上。   “这莲花还有几针就绣好了。”莲心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甜蜜万分。   “明日再绣吧!天色不早了,早些就寝吧!”走近桌前的女子,伸手将她扶起。   “早些绣好,三殿下就可以早些佩戴了,您腰间的香囊该换了。”莲心坚持将香囊绣好,三皇子知她性子拗,也不再阻拦。   “今日在殿上,三殿下有些......”点到即止。   在殿上发生的事,现在想来,莲心都有些觉得心惊胆颤,这么多年都这么隐忍下来了,可不能前功尽弃!   “是啊!”这样的对话已习以为常,李沁辰一边应着,一边朝着早已铺好的床榻走去。   今时今日,莲心已不再是当年婉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她现在是三皇子李沁辰的侍妾,三皇子还未册立皇妃,侍妾倒是有几名,可是对于莲心,众人都知道她在三皇子心目中的地位。   莲心在婉贵妃辞世后,一直陪在三皇子的身边,陪着他度过最难挨的日子,陪着他从默默无闻,遭人迫害的落魄皇子,成长为现在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她大他十岁,可是他曾许诺,今生今世,定会护她周全,成人后,便不顾众人眼光,将她纳为侍妾,她亦感念他的好,十年如一日,一直伴在他的身边,时刻叮咛左右。   免不了闲言碎语,可是转念细想,三皇子此举也颇在情理之中,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再说,也只不过是个侍妾,也无可厚非,所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三殿下可曾派人去查探一番?”最后一针,收尾,将绣好的香囊送至嘴边,咬断牵连着绣针的锦线。   现在这宣义堂俨然成了皇上心中最大的芥蒂,也自然而然的成了皇权的‘附庸’,现在的形势,谁替皇上拔了这眼中钉肉中刺,加官进爵绝对不在话下。   “明察暗访了这么久,也才查出宣义堂位于荆州的据地,至于其他的......”一想到这里,倒真是有些头痛。   这宣义堂诡异多变,派出去的探子几乎全都无功而返,就好像只是在这世上安了一个名,根本就没有它的存在,带着飘渺的神秘感。   “三殿下也无需多费心,不是还有其他两位皇子嘛!”莲心拾步走近坐于床榻之上的三皇子,在他身前蹲下,细心的解下他原先的香囊,将刚绣好的香囊系于三皇子腰间。   莲心话里的意思,李沁辰又怎会不知!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能在这深宫存活至今,正是因着不强出头的性子,如若被盯上,又岂会有安稳日子?   犹记得大皇兄成人那日,父皇命人从塞外运来稀世珍宝相赠,二皇兄成人时,更是赐予府邸,搬出皇宫。只有自己,那一日,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莲心和别人吃剩下的‘山珍海味’,那日当着额娘的灵位,李沁辰暗暗发誓,他一定不会再这般活下去!   发奋念书,研习兵法,寻了各种法子讨父皇欢心,终于有一天,他也和其他两位皇兄一起进了前殿,塞外战事频发,主动请缨领兵出境抗敌,大获全胜,当时的他才十八岁,少年将军的美誉已冠上身,父皇有意将部分兵权交付,这是多么无上的荣誉,如果不是因为莲心,估计当时的他已应下,他也决计不会活到今日。   ......   “三殿下,这兵权您是断然不能接下啊!”莲心双膝跪地,一脸坚定。   “莲心,你这是做什么?有了这兵权,以后就没有旁人敢欺负我们了。”当时的李沁辰毕竟还有些心智不成熟,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怎么可能不心动?   “殿下,如果您接下这兵权,莲心现在便以死谢罪,莲心愧对婉贵妃啊!”莲心手持匕首,用力抵在自己的脖颈处,丝丝鲜血渗出。现在说一些空洞的大道理,三皇子也未必能听的进去,所以只能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了。   “莲心!”想要抢下她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可是却被她躲开了。   “殿下,莲心求你!”匕首更挨近脖颈。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便是!”急忙点头答应,生怕莲心会伤了自己。   现在唯一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莲心了,纵是天下人会负他,她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莲心在宫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经历了婉贵妃的事情,在下等人的圈子里摸爬滚打,吃尽了苦头,受足了白眼,几度徘徊于生死边缘,对于宫里的生存法则早就了然于胸,皇上此时将这荣誉授予三皇子,只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皇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出风头,而且也不知道皇上是做何心思的,究竟是真的看中了三殿下的才能,授予兵权?还是只是想要考验三殿下,试试他的功利,得失心?不得而知!   ......   “好了!天色不早了!”外面已近半夜,再不就寝,又该早朝了。   “嗯!”   两边的床幔被放下,屋内唯一一盏烛火熄灭。   快马加鞭,赶到荆州时,已近黄昏。   此时的荆州没了以往的宁静祥和,城外戒备,早早的,市集上便鲜少有人,许是嗅到了危险的氛围,百姓皆有些胆战心惊。   “堂主!”一见来人,结义堂主事人林寻即刻出来迎接。   “现在情况如何?”傅逸予在主座坐定。   一接到消息,傅逸予和木易鸿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希望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从刚刚的形势看来......   林寻给管家递了个眼神,在场所有的闲杂人等都纷纷退出。   “属下该死,因为一时心软,让一个家奴泄露了风声,暴露了结义堂,大皇子李沁枫派出了禁卫军,不日便会到达荆州。”林寻跪于主座前领罪。   “堂主,要不要现在通知其他......”现在形势危急,结义堂没了事小,可是如果让那大皇子顺藤摸瓜,不知道会不会牵连更多?   “以后宣义堂便再无结义堂!”傅逸予开口说道。   傅逸予的话让跪于厅前的林寻顿时瘫软了身体,可是也只是那么片刻的功夫,很快,他便又重新恢复镇定。   “属下领命!”一副舍身取义之态。   晚风下,来不及解下的长袍被风鼓满,沙沙的风声让人更觉胆寒。   “堂主,林寻的家人,属下已经命人安置妥当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木易寒,话语声传进耳里。   这一切本在计划之中,皇室现在对于宣义堂深恶痛绝,必要时也要给他些甜果子吃,不然,逼得太紧反而会衍生更多的问题,可是,唯一的,傅逸予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那个‘犯事的家奴’是傅逸予的安排,本来他偷了一些钱财和消息出去无甚大碍,自己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即使皇室的人查出,也不会查到结义堂,只是会动些皮毛,给他们制造一点已查出宣义堂的假象,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家奴’竟然对于结义堂的镶金令动了贪心,将它也给典当了,这才暴露了结义堂,幸好当初成立宣义堂时,三堂的暗令都是不同的,结义堂是镶金令,忠义堂是木兰令,孝义堂是铁旗令,不然,这次......   “堂主......”想说的是,结义堂便这么没有了,实在是有点可惜,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堂主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房间里只剩下傅逸予一人,今夜的风刮得尤其的烈,劲风不停的从窗口窜入,可是临窗而站的男子却浑然不觉。   这次‘失误’对于宣义堂来说是好事,鱼饵下的越大,渔夫就会越欢喜,收网停歇的日子也会久一些,利益越大,人心就更易被麻痹,这次结义堂遭此命运,宣义堂被连根拔起的假象就会越真,可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老爷,该歇着了!”管家见主卧室的烛火一直燃着,忍不住进门关心。   “夫人和小姐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夫人和小姐已经在回乡下的路上了。”老爷怎么这般问?不是他下的令,要夫人和小姐会乡下避避暑头的嘛!   “好!下去吧!”   “是!”   堂主放弃了结义堂,可是他却顾及到了自己无辜的家人,这‘令’定是堂主下的,一句“以后宣义堂便再无结义堂”已完全划清了界限,任由结义堂‘自生自灭’。   “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颇有大无畏的气魄。   明日之景,明日之命运,皆由待至明日方显。   杯盏交错,情景交融,唯一宣不尽的是心中的那点念想,人之将死,对于世间万物,没了厌恶,没有抱怨,剩下的只是留念不舍。   “大皇子,今晚我们便在这城下安营扎寨,明日天一亮,便杀进城中,剿了那宣义堂!”大皇子身边的第一勇将福天雷对着不远处的城墙,义气昂扬。   “好!干杯!”望着不远处的荆州,李沁枫的眼中仿佛已看见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势。   那日父皇将自己宣入御书房,明了暗示,如若这次真能成功绝了宣义堂,平了这最神秘的组织,那继承大统的人选除了他,不做他想!有了这样的诱惑,对于这次的行动便更加上心了。   “此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以这样的话语来激励着自己。   城外篝火通明,映着天空,鲜红似血,城内则是死寂一片,所有百姓都早早闭户,留在家中,几日前便听说皇上派了禁卫军来了荆州,罢了荆州县令的官职,说是窝藏包庇宣义堂,以策谋反,这是何等的大罪?早早驻扎在城外的禁卫军,已将荆州城围了个遍,所有的人都知道,荆州城不久便会有大事发生,皆都人心惶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第七章 面纱   幽然若梦,梦恍昔尘。   青石水岸间,女子正端坐其上,身后的长裙沾着水,耷拉着,纤细的双足此刻正浸在溪水里,轻轻细划,溪水晕开一圈圈涟漪,在光线的照耀下,显得那般熠熠生辉。   断崖深处,总是能衍生这样的溪涧,山水共长天一色,所谓世外桃源,缺了山水怎能行?   “蓝姐姐!蓝姐姐!馨儿也想玩水!”木易馨终于在幽梦山谷的溪水边,找到了蓝昔尘。   见蓝姐姐正端坐于溪水中央孤立的青石上,心生喜爱!可是自己没有蓝姐姐的轻功,根本就到不了,正着急的在岸边呼唤着,惊了一旁驻足停歇的燕子。   “馨儿也想和蓝姐姐一起玩水!”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朝着岸边看去,蓝昔尘张开双臂,腾空而起,从水面翩跹而来,未有片刻驻足,又朝着水中央而去。   “啊!”腰身被环住的瞬间,木易馨有片刻的错愕,因为正惊叹于方才的‘美景’。   一身淡绿长裙仿佛和这漫天的山色融为一体,长发随风而舞,脚尖残留的水滴,滴落,在溪水间晕开美丽无限。   被置于青石上好久,木易馨才回过神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身旁的一切,终于意识到自己正立在水中央,真是太神奇了!   “哇!太棒了!太棒了!蓝姐姐......啊!!!!”显然,有些得意忘形的她,竟不分场合的活蹦乱跳起来。   “呵呵......”紧紧拉住蓝姐姐伸过来的手,木易馨呵呵傻笑着。   刚刚如果不是蓝昔尘适时的拉住木易馨,只怕此刻,活蹦乱跳的她早就掉进溪水里,扰了整个平静的溪涧了!   “小心点!”将她重新扶正,提醒她现在不是在平地上。   馨儿做任何事情皆率性而为,虽然常常闯祸,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每次都要蓝昔尘前去相救,可是正是有了她的存在,这幽梦山谷才算真正有了生机。   依着蓝昔尘而坐,有模学样的脱了鞋袜,猛地将双足伸进溪水间。   “啊!好凉!怎么这么凉啊?”刚放下,刺骨的冰凉瞬间袭来,木易馨赶忙收回被冻着的双脚,双手抱着,不住的哈着气,想要传递温度。   虽然现在是夏秋交替之际,可是在这断崖下,雾气浓厚,尤其是这溪涧水,更是冰凉彻骨,就连水面上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薄帐。   蓝昔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所以不觉着冷,而且蓝昔尘身怀武功,木易馨就不一样了,她本就体质寒,更别说这么冰凉的溪涧水了!   本是想学着蓝姐姐仙仙的气质,可是没想到,这仙气也不是常人可沾啊!   “蓝姐姐,这溪水这么凉!会冻坏脚的!”木易馨一脸认真的说道。   “馨儿,没事!”看着可爱率直的馨儿,蓝昔尘回以浅笑。   好美!光是这般只看着蓝姐姐的眼睛,就觉得她的笑容好美!一定比得上任何的美景,如果能看见她整张脸庞,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呢!可是蓝姐姐却偏偏,每天以面纱掩面,害自己都看不真切。   “蓝姐姐,那里有一对鸳鸯!”木易馨突然惊讶的手指前方,欣喜的嚷着。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除了碧波,哪里有鸳鸯的影子?   突然,蓝昔尘意识到脸上有风刮过的印记,能清楚的感知风的力道,心中已经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啊!!!”   这一声,蓝昔尘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淡然的伸手,将被扯下的面纱重又戴上,揽过错愕的木易馨,朝着岸边飞去。   拾步沿着来时林荫小道走去,转身的瞬间,腰间突然被人紧紧抱住。   “蓝姐姐,对不起!对不起!馨儿不是有意的,馨儿向你道歉!”   木易馨见蓝昔尘转身准备离开,慌忙上前抱住她,不住的道歉,眼中噙着泪,说着说着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馨儿没有错!不用跟蓝姐姐道歉。”回握住馨儿抱着自己的手,能明显感受到她的不安,就连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蓝姐姐!”木易馨哭意更甚。   蓝昔尘也未再继续劝说,只等着她哭完。   “好啦!别哭了!”伸手,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蓝姐姐,你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木易馨一脸坚定的说道,见她这般,绝对不会有人去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也不会觉得这是夸大其词。   蓝昔尘只是继续替她拭泪,对于她的‘安慰’,她心中又怎会不知?   “我们回去吧!不然,姥姥该出来寻了!”拉起馨儿的手,领着她走出林木间。   梳妆台前,木易馨托着脸,一脸的愁思。   怪不得木屋里到处都找不到镜子,想是姥姥为了不让蓝姐姐伤心,故意都收了起来。   想起方才趁着蓝姐姐不备,拉下她的掩面面纱,看见她的面容时,自己忍不住尖叫出声,本来认为像蓝姐姐这般的女子,该是有如仙一般的容貌,可是......可是......她的容貌竟是这般的吓人,怪不得蓝姐姐终日戴着面纱。   一直以来,木易馨心中对于面纱始终‘耿耿于怀’,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揭下蓝姐姐的面纱,今日终于成功了,可是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唉!”哎叹出声,心中是深深的失落和抱歉。   亭中,蓝昔尘正轻抚着面前的古筝,细心的拂去上面的细尘。   “昔尘,怎么了?”姥姥走近蓝昔尘,在她面前站定。   两人在这幽梦山谷中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于对方的喜怒哀乐,情绪转变,早就了若指掌,哪怕是隐藏的再好,也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他们的反应一模一样!”停下手里的动作。   “馨儿看见你的容貌了?”   “嗯!”点头。   这馨儿也真是的,知道这个鬼丫头终有一天会忍不住的,可是真正发生时,还是伤了昔尘。   “昔尘,馨儿也不是有意的,你别怪她!”   “我没有怪她!”蓝昔尘幽幽的开口,可是话语里的落寞让人心疼不已。   在馨儿和她的哥哥木易鸿没有来到幽梦山谷之前,蓝昔尘一直没有去关注过自己的容貌,虽然知道自己和姥姥长得不一样,可是,对于美丑,心中的概念并不是那么真切,所以也就无甚关紧了,可是在两人到来之后,敏感的昔尘发现,原来自己其实是个异类,自己的容貌,犹如鬼魅。   “昔尘,容貌只是表象,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内心!心存善念的人,才是最美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昔尘?她心中的伤心,她也没办法真的感同身受。   “嗯!姥姥,我没事!”看着姥姥眼中深刻的心疼和小心翼翼,蓝昔尘真的觉得很不好受。   “那我下去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糕点!”再待下去,看着这般的昔尘,她真的怕会哭出声。   “嗯!谢谢姥姥!”   亭中又只剩下蓝昔尘一人。   “蓝昔尘,你这是怎么了?容貌有什么重要的,现在你不是过的很好嘛!”蓝昔尘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在没有遇见他之前,对于容貌,她真的是无所谓,所谓美丑,也只不过是一具皮囊,可是那天,当他无意中看见她的容貌时,他的反应吓到了她。   当时,他的反应也和现在的馨儿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馨儿是直接尖叫出声,而他却很好的克制住了,可是他眼中的惊讶却比尖叫出声更加伤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除了姥姥以外,看过自己真实面貌的人?还是因为他是自己所看见的第一个除了姥姥之外的陌生人?   伸手拨弄弦线,此刻的乐章里没了以往的空灵婉约,徒添了几丝感伤。   站在不远处看着亭中的姥姥,听着这古筝声,哎叹出声:“唉!”。   独凭栏,易倾世容颜!夕旧日,望高楼晚月!   承认并不可怕,面对也并不艰难,难就难在!在已经承认面对后,有人来打乱一切,给予天翻地覆的重新认知。   “蓝姐姐,这是我求姥姥教我做的昙花冻,尝尝看好不好吃?”木易馨端着好不容易做好的昙花冻来到蓝姐姐的房里。   知她是因为方才的事,心里难受,这不!做了蓝昔尘最爱吃的昙花冻道歉来了。   昙花冻做起来也不简单,要先将昙花和洋菜一起放在锅里熬,一直熬到全部溶化了,加冰糖,然后冷却,冰冻以后尤其美味,看来,为了讨蓝昔尘开心,木易馨是花了些功夫的。   “昔尘,你尝尝!馨儿在厨房忙活半天了。”   姥姥将筷子递到昔尘眼前,看了看桌上的昙花冻,又看了看一旁紧张的木易馨。   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送进嘴里。   一旁站着的木易馨更加紧张了,眼睛睁大了盯着蓝昔尘,等待着她的评语。   “很好吃!谢谢馨儿!”馨儿的用心,昔尘都已经感受到了。   “真的吗?那就好!蓝姐姐喜欢吃的话,以后馨儿天天给蓝姐姐做!”馨儿如释重负,就知道,这么好的蓝姐姐,一定不会生自己的气的。   “呵呵......傻丫头!这昙花也不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啊!”姥姥笑着提醒道。   “呵呵......也是哦!”馨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三人围坐在一起,一起慢慢品尝。   看着正吃着昙花冻的馨儿,她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像她这般天真率性,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   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这是多少人追求的境界,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的看破呢?或许是有,可是也得等到经历之后,没有经历过,心中永远是有念想的,这不但会干扰决定,而且会束缚思想。   “蓝姐姐,你教我弹古筝好不好?”木易馨开口说道,也不知道她怎么心血来潮有了学古筝的念头?   “你这丫头,真的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当初教你时不好好学,现在又怎能学的会呢?”姥姥伸手敲了敲木易馨的额头。   “姥姥!”木易馨撒娇的叫道,伸手捂住刚刚被敲的额头。   “呵呵......”见两人这般,蓝昔尘心情转好。   听到低笑声,木易馨和姥姥相视而笑。   第八章 必输之战   天刚刚亮,城外的气氛一触即发,因为来者身份是禁卫军,而且还是由大皇子李沁枫亲自为将,此刻荆州城城楼上,连守城的将士都没有,萧条非常,孤立无援。   “堂主,我带兄弟们冲出去,和那些禁卫军拼了!”林寻身边手持长刀的彪形大汉,语带杀意。   “是啊!大不了一死!”宣义堂的弟兄们在未成为宣义堂的一员时,大多都是乡野流浪人士,早就是将生死系于腰间的人。   “好!今日我们便搏一搏。”面对严阵以待的结义堂弟兄,林寻心中悲痛万分,可是,此刻已无退路。   守城大门应声大开,结义堂所有的弟兄此时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来敌,而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前方的命运已然可知,可是却没有人有退缩之意,当时加入结义堂时,早就将生死置于度外,在生死面前,矫情一点用都没有。   “冲啊!”   “杀啊!”   喊杀声振聋发聩,倾结义堂之全力也无法扭转乾坤,眼前的禁卫军不仅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就是长枪盾牌也是坚不可摧,凡人躯体哪是可以抵挡的了的?   傅逸予一身黑衣立于城楼上,双手背在身后,没有人能看清他脸上此刻的表情。   城下,无数鲜活的生命相继逝去,整个上空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锣鼓喧天,刀枪相击,箭盾相触,喊杀声漫天。   “堂主!堂主!”一直护在林寻身边的大汉痛呼出声,伸手扶住倒地的堂主。   林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伸手忍痛吃力的拔掉了胸前的长箭,溢出的鲜血染了衣襟,湿了双手,眉头深锁,眼神狠毅,可是,终究敌不过不断涌上来的倦意,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林寻的心肺处。   “爹!爹!爹爹!”城楼之上突然出现的小男孩,不停的叫着爹爹,和这样的战场格格不入。   “敏儿!”林寻撑着最后一口气看向城楼,看着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吃惊的叫着。   “爹!敏儿来了!爹快回来!”小男孩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已被吓得忘记了哭泣,只是不停的嚷着让自己的爹爹快些回来,快些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敏儿,爹很快就会回来了!赶快跟娘回去!”慌忙追上来的妇人,伸手想要抱回孩子,可是却迟了一步。   因为过于激动,一心只想着爹爹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越走越边缘的身体,一脚踏空。   看着不断往下坠的孩子,妇人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敏儿!”林寻见状,痛呼出声,一口气咽下,眼睛瞪得老大,没了气息。   一黑影瞬间跳下,朝着孩子下坠的方向飞去。   就在傅逸予接到孩子的瞬间,无数长箭如箭雨般袭来,提起内力,朝着城楼,奋力而上。   木易鸿早就携了昏死过去的妇人,等在那里,待看见堂主后,随着他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行至途中,惊讶的发现,这一路,血腥味竟然越来越浓烈。   “堂主,你受伤了!”终于在一处小茅屋前停下,木易鸿赶紧上前,察觉到地上血迹的主人竟然是堂主!   “我没事!”   闭上眼睛,提足内力,不一会,腹上的断箭便显露了出来。   方才救人之际,突然觉得心头一阵剧痛,所以才有些拖缓了速度,不然,这箭雨是决计伤不了他的。   “敏儿!敏儿!敏儿!”妇人叫着敏儿惊醒过来。   待看见面前站着的人,和躺在那里安然无恙的孩子时,总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多谢堂主救了敏儿!”妇人跪在地上道谢。   “你们怎么回来了?”木易鸿的语气有些生硬,如若不是他们突然出现,堂主也不会受伤。   “我们已经行至郊外了,可是敏儿吵着要......趁我不注意时,自己跑了回来,这才......”亲眼看着心爱之人惨死,妇人此刻心里悲痛到了极点,可是她必须坚强,她答应过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坚强,当初在嫁于他时,他就曾坦白,他并不是她所想的寻常人家,他是将生命放在刀口的人,可是她依旧无怨无悔。   “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好了!”傅逸予止住木易鸿的话。   被‘喝止’,木易鸿怏怏的不再说话。   “堂主恕罪!堂主恕罪!”妇人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就是他一直想要守护的堂主,可是,值得吗?   “娘!”小男孩从惊吓中醒来,倒是显得异常的平静,开口叫着正跪在地上的妇人。   “敏儿,你醒啦!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告诉娘!”赶紧上前查看孩子有没有伤到。   “娘,敏儿没事!”   “好!好!好!”妇人安心的搂着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位叔叔受伤了!敏儿这里有姐姐给的药丸,可管用了!以前爹爹受伤,一吃就不疼了!叔叔,给!”小男孩从妇人的怀里钻出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粒药丸。   傅逸予看着面前还不及自己腰间的孩子,接过药丸,咽下。   “这里有一些银两,好生带着孩子生活。”   看着眼角还留有泪痕的孩子,和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妇人,傅逸予转身,定了定神,离开。   小男孩一直定睛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久久,久久......   妇人拾起身旁的银两,欲带孩子离开:“敏儿,咱们走吧!”   半天,孩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妇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扳过孩子有些僵硬的身体。   “敏儿?敏儿?敏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为娘啊!”急切的问着,上下打量,看孩子有没有其他没注意到的伤口。   “娘,我刚刚给他吃的是从姐姐那里偷来的毒药!”这么说时,林敏浑身开始发抖,他知道吃了毒药会有什么后果,毕竟还是孩子,心里这才想起来害怕。   “什么?”妇人吃惊的瞪大眼睛,拉起孩子,便朝着刚刚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半天功夫下来,连半个人影也没瞧见,她带个孩子,怎么可能追上他们?   “敏儿,你为什么要给毒药给那个叔叔啊?这是害人,你知不知道啊?”妇人急的哭出了声。   “呜......娘!敏儿是看他在欺负你,所以......所以......敏儿答应爹爹要好好保护娘亲的!”大声哭了起来,因着心里的害怕。   原来刚刚自己在给堂主下跪求饶时,那时敏儿就已经醒了,他认为自己这是受到欺负,所以......   妇人伸手抱过孩子,一接触到娘亲的怀抱,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命运无法掌控,可是因果却是必然,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这个世上不存在无端莫名之事,所以,当一切发生时,不要一味的抱怨,而是要去思考导致这件事情发生的因,才能在以后的生命里,改变结果!   眼前,两边的树木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恍惚......   “堂主!”随着木易鸿的一声呼唤声,傅逸予彻底失去了意识。   傅逸予突然的晕倒让木易鸿有些错愕,向来坚如磐石的堂主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上前仔细的查看,竟吃惊的发现,堂主的嘴唇瞬间的功夫变的乌黑,脸上一点血丝也没有,浑身奇冷不已,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可是怎么会中毒呢?难道是?   解了堂主腹上的衣服,可是伤口处除了渗着丝丝血迹,不见有异常的溃烂,不像是箭上抹了毒啊?   赶紧遍寻全身,想要找到可以解毒,或者减缓毒性的药物,可是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想是刚刚在给银两的时候,也连着钱袋将随身的‘必备物’给了他们,这可怎么办呢?   木易寒对于解毒是一窍不通,如果现在是在宣义堂总堂内,不管是什么毒都有法子解,可是现下,在这穷乡僻壤去哪里找解毒之法啊?更甚者,他连堂主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   急的四处打转,这毒是最不能拖的,再这么下去,堂主一定必死无疑!不行!绝对不行!   这里?这里好像离一个地方非常近!怎么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如果不是堂主突然中毒,木易寒也不会有“闲情逸致”观察周围的环境,更不会察觉原来这里离那里那么近!   ......   “昔尘,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等着我!”临行之前,木易鸿面对着蓝昔尘许下必会回来的誓言,要她等他!   “哥哥,我和蓝姐姐在这里等着你!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哦!”木易馨看着唯一的亲人,眼泪哽在喉咙里。   “嗯!馨儿,哥哥一定会尽快回来的!馨儿以后待在这里,要听话,知道吗?”   “嗯!馨儿会听话的!”   “昔尘,馨儿......馨儿就麻烦你照顾了!”木易鸿转身,朝着唯一出山谷的路途走去。   ......   握紧双手,木易鸿紧闭上眼睛。   想起了幽梦山谷里那个不染纤尘的女子,她有空灵婉转,不似凡人的气质,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可是......可是唯一不完美的便是她的容貌,这般脱俗的女子,应该拥有倾国倾城之貌才是,可是偏偏......在见到她真正的容貌时,说实话,心里一闪而过遗憾,但之后是深深的疼惜!   他许诺她,待大仇得报之际,就是他迎娶她之时,可是......   无数个春夏秋冬过去,他不但未能报得大仇,就连再回去见她的勇气都没有了。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几乎快完全麻痹自己不去想她。   在面临选择时,只能两害取其轻,万事都不可能尽善尽美,有些事情,到了不可不为时,不可为也要有可为!   木易鸿背起奄奄一息的傅逸予,踏上了那条既熟悉又陌生的路,熟悉是因为,无数次夜晚,自己曾多次想象过再回来时的场景,该是怎样的欢愉?陌生是因为,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再回首,往事依旧!   再相见,思绪翻涌!   第九章 重回山谷   疾风卷动落叶,怪石堆叠成山,断崖水深处,乾坤自现。   “馨儿,别摘了,这天色越发的不好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姥姥从花簇中站起身来,提醒着馨儿。   “姥姥,蓝姐姐最爱喝这金盏花沏的茶,过些日子花期就要过去了,我要多采些。”   “谁?”刚刚还一脸慈爱之色的姥姥,神情瞬间突变,一副戒备之态。   拉过呆站在那里的木易馨,将她护在身后。   幽闭在幽梦山谷这么长时间,对于周遭的气息早就了如指掌,就连一丝变化都能清晰的察觉到,不远处突然出现了陌生的人气!这怎么可能?幽梦山谷之隐蔽,如果不是‘熟人’是不可能进入这里的,当初馨儿两兄妹跌落断崖,如果不是昔尘带入谷中,他们也决计进入不了分寸。   馨儿一个没注意,手中的盛花器滑落,可惜了一地的花落。   “什么人?既已来到这里,又何必畏首畏尾?”稍稍放松,因为感受不到杀意,来者应该并无恶意。   从不远处的怪石间,一人影慢慢走出,渐渐清晰。   “哥哥?”木易馨看着那人影,虽然不能完全确定,那就是自己等了三年的哥哥,但心中已然有了期待。   听馨儿不自觉的脱口叫着,老妇人脸上的惊讶之色更甚。   “馨儿!”男子开口叫道。   “哥哥!”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叫唤声,木易馨再也没有迟疑,飞奔而去。   “馨儿!”紧紧抱住飞奔进怀的馨儿,木易鸿心中思绪万千。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馨儿哽咽的说着。   “馨儿,哥哥对不起你!”   再相见,总是能忆起别离时的点滴。   “姥姥!”看着面前不发一语的老者,木易鸿心生愧疚。   “为什么带陌生人来山谷?”脸上尽是责问,他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心中没有一丝欣喜呢?   遇到危险的情况,总是习惯性的查探周围的环境,刚刚分明察觉到了两个陌生的气息。   “姥姥,这......”对于这一点,木易鸿也是抱歉非常,话语避讳着。   走回刚刚所藏的怪石间,架着陷入昏迷的傅逸予走出。   “傅大哥!”馨儿看见哥哥架着的人,兴奋的认出。   惊讶于馨儿的记忆力,木易馨和傅逸予只有一面之缘,那日傅逸予被人带回府中,那时的堂主还只是个孩子,没有任何表情,面对着众人怜惜的眼神和不停的嘘寒问暖,始终不发一语。   ......   “爹爹,这是谁啊?”小馨儿在外玩累了,跑进前厅,额间皆是汗水,看见一旁坐着的小哥哥,好奇的问道。   “馨儿,这是你的傅大哥,以后傅大哥会住在这里。”   “好耶!以后馨儿又多了一个哥哥。”小馨儿欢喜的雀跃着。   走到傅逸予身边,小馨儿巴拉着眼睛盯着他,语出惊人:“傅大哥长的真好看!以后馨儿嫁给你好吗?”   众人皆被木易馨天真的话语逗笑了,只有傅逸予,依旧那般毫无声色的坐着。   ......   “哥哥,傅大哥这是怎么了?”关心的问着。   “他中了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将他带进了山谷!”像是在回答木易馨的话,但是实则是说给站在那里的老者听的,人命关天,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傅大哥中毒了,哥哥快点!我们快些去找蓝姐姐,她一定可以救傅大哥的。”馨儿催促着,上前和木易鸿两人一边,架起傅逸予,朝着木屋而去。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显得生硬不已。   “蓝姐姐!蓝姐姐!”馨儿一到木屋门前,便扯开嗓子喊道。   “哥哥,你扶好傅大哥,我去叫蓝姐姐。”说着便朝屋内跑去。   再回到木屋,一切都恍如隔世,门前依旧是她独爱之莲,潺潺的流水从木屋前而过,滴答有声,清脆入耳,水间的莲花漫天盛开,将木屋装饰的更加不染凡尘,崖间独有的淡淡薄雾,更添其仙意。   “姥姥,蓝姐姐不在屋内,我去后山寻她!”没有片刻的停留,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晃眼的功夫便没有身影。   孑然立于断崖之间,今日的风尤显得小了些,消了往常‘暴躁’的性子。   蓝昔尘手持长剑翩跹而舞,长发也随着她的步伐,在身后划着优美的舞步,也不知舞了多久,额间渐渐渗出汗来,在光线下,尤显得空灵活泼。   “蓝姐姐!蓝姐姐!”   听到馨儿一声声急促的叫唤声,蓝昔尘收了剑,等在原地。   “蓝姐姐,哥哥回来了!快点......快点去救救傅大哥。”木易馨来到蓝昔尘身边,气还没捋顺,语气里尽是大喘。   “你先回去,我待会便来!”   “嗯!”   看着馨儿离开的方向,蓝昔尘将手里的软剑,收回,放入腰间。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心中连起初的期待都没有了,剩下的却是深刻的不安呢?   来不及去细想,脚下的步伐倒是比心中的想法先了一步。   站在木屋前,彼此两两相望。   再与那双美至极致的双眸相对,心中的情感瞬间喷薄而出,一直想着,再见时,他要和她说些什么,可是此刻,他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周全,只是这般痴痴的望进她的眼中。   他的眼中蕴含着太多的情感,蓝昔尘一时也不知如何解读,可是有一点可以确信,他回来了!三年后的今天,他回来了!   “蓝姐姐,快来救救傅大哥!”木易馨跑至蓝昔尘身边,拉起她的手,直往傅逸予所躺的床榻而去。   床榻上的男子,脸色暗黑,气息微弱的几不可闻,不去细看,和死人无异。   “太迟了!”伸手搭上男子的脉门,蓝昔尘幽幽的开口。   “什么?”木易馨慌了手脚。   ‘砰’的一声,膝盖碰触木头发生的闷响声响起。   “救救他!拜托你,救救他!”木易鸿面对着蓝昔尘跪下,眼含祈求。   “蓝姐姐,馨儿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傅大哥!”木易馨见状,也来到木易鸿的身侧,双膝跪地。   面前,两兄妹跪着,眼神真挚,足见这床榻上之人,于他们而言心中的地位。   蓝昔尘看着此番景象,竟觉得那般......那般无法理解,她对于感情,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模糊一片,仅有的一点认知,也只是因着木易馨的关系有些感触,剩下的都是书本上空洞的文字描述,所以此刻,她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他们的举动触动了她!触动了她原本毫无感情的内心!   “你们先起来吧!”   “蓝姐姐!”   “我会尽力,至于其他的,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人命关天,她不能见死不救。   “谢谢蓝姐姐!谢谢蓝姐姐!”馨儿激动的上前握住蓝姐姐的手。   “你们先出去吧!”   “好!”   木易馨走到木易鸿的面前,见他怔怔的站着,开口说道:“哥哥放心!有蓝姐姐在,傅大哥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先出去吧!”   木易鸿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呆愣在原地,看着蓝昔尘。   “谢谢你!”说完这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屋内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刚刚就发现他腹部的血迹,可是......可是她竟无力上前。   面对男子的身体,蓝昔尘别扭了起来,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哪里有过这般的表情?可是现在她却犯难了,刚刚之所以犹豫,实则不是她无解救之法,而是因为,如果要想救他,他必须“坦诚相见”,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内力发挥极致的疗伤效果,可是......罢了!救人要紧!   当双手触碰到男子的身体时,蓝昔尘不由的发怔,虽未涉世,可是有些事,在木易鸿和木易馨出现之后,姥姥还是细细的讲于她听,也知道了,所谓的男女有别!   闭上眼睛,蓝昔尘深吸一口气,凝神聚气,提起内力,出掌......   源源不断的内力,经由蓝昔尘紧贴着傅逸予胸前的双手渡到其体内,眉头深拧,傅逸予此刻正承受着常人所无法承受之痛,可是他却好像有意识般,只是死死咬着下唇,连一声痛呼都没有溢出口,不多会,唇上便渗出了血丝。   蓝昔尘的额间已经有了汗水,沿着脸颊的轮廓流下。   慢慢收回内力,顿觉眼前一黑,稳了稳心神,蓝昔尘从床上下来,将傅逸予扶回躺好。   来到门前,拭去额间的细汗,开门。   “蓝姐姐!”馨儿见门开了,立刻冲了过来。   “馨儿,去娶些甘露来给他喂下!一日三次。”刚刚自己以内力克制住了毒性,接下来就是为他解毒了。   “好!我马上去!”听蓝姐姐这么说,馨儿没有片刻的犹豫,朝着厨房跑去。   “昔尘,我扶你回房!”姥姥上前扶住昔尘,她眉间的倦意,她看的真切,心疼不已。   “嗯!”方才耗费了太多的内力,此刻浑身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蓝昔尘也没有矫情,任由姥姥扶着。   看着蓝昔尘吃力的朝前走去,木易鸿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多么想上前,可是脚步却连抬起的勇气也没有。   三年后回来,不是为了信守承诺,竟让她以伤自己来救堂主,方才她出来时,眼底深深的倦意,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昔尘!谢谢你!对不起!”看着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木易鸿低沉的开口说道。   现在的木易鸿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歉意,对于心中的想念,根本就无从提及,他不能看着堂主死去,可是却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自己受累,如此的自私!他有怎样的立场,再来和她细数那些不能称之为过往的过往。   屋外雷声攒动,不久便会有大雨......   第十章 雨下品茗   淅沥的雨点落入水中,惊了一池的睡莲。   手中的茶壶倾斜,滚滚热水顺势而下,落入杯中,蒸腾出点点热气,模糊了视线。   端起杯盏,轻轻的,有规律的晃动,待溢出淡淡幽香,方移至鼻尖细闻。   “你来啦!”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前来一般,品茶是假,像是在刻意等他才是真。   “昔尘!”木易鸿走上前来,在蓝昔尘身旁的空位落座。   他终于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可是却显得那般的没有底气。   “尝尝我泡的茶,不知可及你的功力?”将手中的茶壶放下,不似从前,蓝昔尘并未给他倒茶。   说及此,两人皆不由的想起了那些个雨下品茗的日子。   蓝昔尘本无品茶的习惯,可是自从他来到幽梦山谷后,极爱品茶的他,尤其爱在亭下摆弄这些茶具,尤其是下雨之际,他说雨下品茗,在点点雨声中品茶更觉心旷神怡,茶香也会漫的更久,更远。周身都散发着好闻的淡淡茶香,自他走后,不知不觉中,她竟也养成了雨下品茗的习惯。   这一细微的改变,对于木易鸿来说却是惊心的,可是依旧不动声色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将另一个准备好的,又或是早已摆放在那的杯盏中倒上茶水,端起,轻轻的,有规律的晃动,移至鼻尖细闻,轻抿一口,一连串的动作下来,竟是那般的熟悉。   “茶香扑鼻,味道淡雅!”细品后下的结论。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言语,只剩下雨点簌簌的声响。   “昔尘,对不起!”   “你确实该说对不起,该为你带陌生人进入山谷对不起!”一句话,断了木易鸿接下来的话语。   “对不起!”   “你既已回来,说明已经大仇得报了?”蓝昔尘站起身来,背对他而站。   三年前,他说要离开!无论馨儿怎么哭喊着求他留下来,他都执意不应,那时的他,心中只有家破人亡的深仇大恨,如若不得报,终其一生,心中都会有愧!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幽梦山谷。   木易鸿眼神呆滞,并未回答蓝昔尘的话。   “请将同心金锁交还!”   听蓝昔尘开口向自己索还同心金锁,木易鸿脸上更加暗淡,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三年前,木易鸿执意离开幽梦山谷,誓要为惨死的爹娘报仇,可是却不便带着体弱的妹妹,于是求蓝昔尘代为照顾木易馨,这幽梦山谷是避世的绝佳之处,不会有外人进入,木易馨可以远离杀戮,而且,木易鸿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如果妹妹继续留在这里,他便有了再回来的理由。   当初蓝昔尘赠与同心金锁,也是为他再回来留了退路,因为如果没有这同心金锁,无论如何,他也别想再进入山谷。   同心金锁是蓝昔尘的贴身之物,上面有蓝昔尘的印记和气味,这气味,山谷的灵性动物都是可以闻见的,一闻见这熟悉的气味,动物就会自然带着身怀同心金锁的人进入山谷。   人之所以为人,历经世事,身上难免多了凡尘俗事,眼睛所见,心中所想并不如动物那般纯粹,所以,动物可以凭着微弱的气味指路,可是人却不可以!   “当初赠与你同心金锁,也是为了馨儿,她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同意留下馨儿,可是终有一日,他是要回来带她离开的。   “昔尘,我......”木易鸿见蓝昔尘这般决绝,心中悲恸不已。   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未及开口。   伸手从怀里贴身之处取出金锁,三年来,他一直细心保管,这是他能想念这里的唯一之物。   缓缓递出手中金锁,就像交出了心里的那份无言的希冀。   “我会治好他,到时你们便可一起离开!”转身,消失在雨中。   她的话语显而易见,也绝了他最后的期许。   三年前,如果可以放下,现在又会是怎番景象?与她牵手漫步于山林间,对面而坐雨下品茗......   “蓝姐姐,傅大哥怎么样了?”木易馨立在床前,紧张的询问着床上正在给傅大哥疗毒的蓝姐姐。   “馨儿,昔尘正在运功。”姥姥提醒着馨儿。   “哦!”心中焦急不已,所以才会这般按捺不住。   “哥哥,傅大哥怎么会中这么厉害的毒?”三年后再见,两人之间的谈话倒是显得有些生疏了。   正在等着蓝昔尘给傅逸予疗毒的过程中,木易馨努力寻找着话题。   “都是我大意了!”回想堂主中毒前所发生的事,总算是找到了破绽。   那个叫敏儿的小男孩,他给堂主吃了一颗药丸,那时自己就应该阻止的,也不至于让堂主受这么重的伤!   可是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堂主向来处事谨慎,对于毒物也有敏感的洞悉力,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得逞了去?还是,堂主根本就是有意让他“得逞”?越想越觉得心惊!   “咳咳......咳咳......”床上昏迷了数日的人总算是有了反应,剧烈的咳嗽起来。   “傅大哥!”馨儿听见声响,立刻冲至床前查看。   “昔尘!”等候在床榻一侧的老者,适时上前扶住疲惫的昔尘。   一旁站着的木易鸿,收回伸出的手,这一细微的动作,尽数被蓝昔尘看入眼中。   “他体内还有些余毒未清,不过生命已无大碍,接下来只需以内力逼出他体内的余毒,好生调理数日,便可!”   “接下来就由我来替他疗伤吧!”见昔尘如此疲惫,定是内力严重受损。   从进入幽梦山谷至今,木易鸿没有叫过一声堂主,宣义堂向来隐蔽,知道堂主身份的人寥寥无几,称呼的转变,不是故意为之,而是已经成了一种使命,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傅逸予不是堂主,因此这声“堂主”也是绝对不能叫出口的。   “不行!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如果有两股外来内力输入体内,对他而言,是致命的!”蓝昔尘的话不重,亦不轻。   “哥哥,蓝姐姐这么厉害!就让蓝姐姐治好傅大哥吧!”一听到死,木易馨显得格外的紧张。   “昔尘,我扶你回房!”   “嗯!”   在姥姥的搀扶下,蓝昔尘艰难的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的厢房,蓝昔尘顿觉浑身乏力,盘坐于床上,开始运功调息。   “昔尘,感觉好些了吗?”待蓝昔尘的颜色恢复血色,姥姥关心的问道。   “姥姥,我没事!”   “傻孩子!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姥姥会心疼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替她拭去额间的细汗。   “姥姥,我有些饿了!想吃你做的糕点了。”   那次,自己耗费内力替木易鸿疗伤,姥姥也是心疼,可是这次,她眼中的疼惜更甚,见她这般忧心,蓝昔尘心中也觉难过。   “好!我马上去给你做,你先躺下休息会!”替她铺好床褥,扶着她躺下,这才安心。   还未走出房门,便在门前看见了端着糕点的木易馨。   “馨儿?”   “姥姥,蓝姐姐还好吗?”木易馨关心的问道,看着蓝姐姐那么辛苦,木易馨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又不想傅大哥就这么死去。   “她累了!让她休息会!”虽然心中有愤怒,可是错却不在馨儿,努力压制。   “我准备了蓝姐姐最爱吃的昙花冻。”馨儿一脸的不安和抱歉,话语声里都带着哭意。   “姥姥,让馨儿进来吧!”门内的人儿发出声音。   听见蓝昔尘的声音,原本心情不好的木易馨眼中立刻有了精神。   “蓝姐姐,我给你准备了昙花冻!”献宝似的将手里的昙花冻递了过去。   “谢谢馨儿!”   “呜......”突然,馨儿掩面痛哭了起来。   “馨儿,怎么啦?”昔尘关心的询问着。   “蓝姐姐对不起!你不要讨厌馨儿!”   “蓝姐姐怎么会讨厌你呢?”自从馨儿来到这里,自己不知不觉中,早将可爱的她当作自己的妹妹。   “我只想着蓝姐姐能治好傅大哥,可是看着蓝姐姐这么辛苦,我......我......”哽咽了半天,几乎有些泣不成声。   蓝昔尘从床上坐起,将大哭中的木易馨揽进怀里!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因为哭泣抽搐的身体,伸手轻拍,替她舒着气。   记忆中,自己也有过一次这样的大哭,那是自己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容貌时被吓着了,姥姥在山涧找到了痛哭不已的自己,那时,她也是如此刻这般,紧紧抱着自己,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替她舒着气。   后来和姥姥一直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生活,久而久之,对于容貌,美丑,已没有了概念,她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好了!别哭了!”温柔的声音里,透着不容忽视的疲倦。   “嗯!馨儿不别!馨儿不哭!”馨儿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像只哭花的小猫。   “馨儿,我们出去吧!让你的蓝姐姐休息一下。”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纵是铁血心肠也会被慢慢融化的。   “好!”馨儿依依不舍的从蓝姐姐的怀中出来,应声道。   “蓝姐姐你好好休息!馨儿一会再来看你。”   这孩子,好像把她当作了生病的人一般,不过,她的关心!蓝昔尘都尽数感受到了。   “嗯!”   看着房门被带上,蓝昔尘躺下身,闭上眼睛,得确,她现在觉得异常的疲惫,几日来的内力消耗,让她有些觉得吃力了。   不一会儿,床上的人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静谧中,房门被无声无息的打开,门外的人一步步走入屋内,径直朝着床榻而去。   木易鸿在蓝昔尘的床前站定,看着熟睡中的人儿,她依旧以面纱掩面,一双极美的双眸紧闭着,眉头深锁。   “昔尘!”轻轻的叫唤着她的名字,好像从灵魂深处喊出。   伸出手,想要触碰无数个夜晚思念的佳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终究无力的垂下!又复在她床前驻足了好久,木易鸿才转身带上门,离开。   第十一章 命悬一线   清晨的气氛还没有那么浓烈,枝尖的鸟儿也显得有些奄奄的,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   “蓝姐姐!蓝姐姐!”木易馨急促的叫唤声,催促着清晨的到来。   在水榭处,遇见听到声响匆忙赶来的木易鸿:“哥哥,你有没有看见蓝姐姐?”   “没有啊!馨儿,怎么了?”刚刚在房内听见馨儿急切的叫唤声,木易鸿便立刻掩门出来察看。   “傅大哥,傅大哥他......”情绪激动非常,连整句话都不能完全说清楚。   也不等木易馨说完,木易鸿便直往傅逸予所在的偏房而去。   傅逸予此刻跌落在床榻之下,嘴角,胸前尽是刺眼的暗红,房间内,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堂主!”脱口叫出,完全忘了该有的“礼节”。   扶起地上的人,伸手至他鼻尖,稍稍松了一口气,没了刚进门时的冲击,刚那一瞬间,死亡的气息瞬间占满他所有的思想。   他做了,放弃了自己这么多,这些年来,放弃了馨儿,放弃了心里所有的情感,此刻,他竟连唯一的一点留恋也尽数放弃了,如果堂主就这么死了,那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不行!他不能死!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住手!”门前,喝止声适时的响起。   木易鸿这才意识到,情急之下的自己竟然做出了“本能”反应,慌忙收回掌,因为急切,内力急于收回,竟有部分反射到了自身,按捺下心头剧烈的翻滚。   “你想他死吗?”蓝昔尘上前,满脸凌重,语气冰冷非常。   伸手搭上侧靠在床边奄奄一息男子的脉门,脸上冷毅的表情更甚。   未说一语,站起身走至门前,盯着天空好一会,方走回床榻处。   “扶着他!跟我来!”   听闻蓝昔尘这么说,木易鸿不敢有片刻的迟疑,立刻扶起地上的人儿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了匆忙赶来的木易馨和姥姥,两人也没有多问话,紧随而去。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后山的一处的洞穴内,越往里走,彻骨的冰冷更甚,毫无武功底子的木易馨显然有些吃不住了,身体剧烈的打着颤,就连呼出的空气都有瞬间被冻住的趋势。   “姥姥!”木易馨求救的叫着身边的姥姥。   “把这个吃下!”因为心里担心昔尘,竟忘了没有半点内力的馨儿,姥姥有些抱歉的看着不住颤抖,就连声音都透着冰冷的馨儿,伸手从兜里取了一粒药丸递过去。   立刻将其吞进肚子里,浑身陡升一股热流,竟让周身都觉得暖和了。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可是木易馨从来不知道,幽梦山谷里还有这么一处极致寒冷的地方?想必这山谷里还有很多自己未曾发现的好玩之处。   经过漫长的一段幽道,顿时眼前豁然开朗,一间石室突现,石室内没有其他装饰,只有漫天的白色和一张宽大的冰床,还散着冰冷的寒气。   “蓝姐姐,傅大哥怎么样了?”见蓝姐姐将傅大哥置于冰床之上,木易馨问道。   “现在他体内有两道内力相互碰撞,诱发了他极力遏止住的另一道真气,现在他的气息非常的紊乱,如若不及时扼制,他的身体会因无法同时承受,经脉俱断而亡!”   “那怎么办?蓝姐姐,你救救傅大哥!救救傅大哥!”馨儿急的眼泪沿着脸颊流下。   “我会救他!你们先出去,记住!两天之后才能进这洞穴,如若不然,纵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刚刚蓝昔尘已经看过天象,这两天皆是低温,洞穴内会一直维持这样的寒意,想必是此人命不该绝,不然怎么会如此凑巧?当初蓝昔尘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处奇特的洞穴,地下开凿出来的洞穴,本因和地上的温差相反,可是这处洞穴却甚是诡异,当地面温度低时,这里的温度就会低至极限,可是却是练功的绝佳之所,这些年来,一遇上这样的天气,蓝昔尘便会过来此处练功。   “嗯嗯!”木易馨赶忙应下,拉着发愣的哥哥离开洞穴。   待只剩下蓝昔尘和冰床上不省人事的傅逸予,静的只剩下寒冷。   盘腿在冰床上坐定,蓝昔尘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解下,待只剩内衣时,停下手里的动作,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全没了异样,对面男人的衣服也被一件件退下,两人这下真的是‘坦诚相见’了!   源源不断的内力通过相对的掌心传递,两人周身被强大的气流包围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蓝昔尘早已觉得疲惫不堪,可是依旧提着精神,任由身体极度的不适吞噬自己。   “噗!!!”一口鲜血吐出,此时的蓝昔尘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非常。   因为失了重心,傅逸予朝着侧面倒去,蓝昔尘想要伸手去扶,可是发现自己竟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也随着傅逸予倒了下去。   看向旁边眉头深锁,正深受内力相斥之苦的傅逸予,蓝昔尘挣扎着撑起身子:“蓝昔尘,已经成功一半了,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你答应过馨儿要救活他的,不能失信!”   缓缓的俯下身,两人的脸离的越来越近,闭上眼睛,蓝昔尘隔着面纱吻上傅逸予的双唇,两唇相贴合之际,蓝昔尘只觉得浑身都被异样的感觉充斥着,虽然已然闭上了双眼,可是眼前仿佛能清晰的看见他的样貌。   由掌心变为唇齿,内力依旧经由蓝昔尘的身体传至傅逸予的身体里。   已近两日,在蓝昔尘快要耗竭内力之际,一直奄奄一息的傅逸予总算是有了反应。   感受到男人唇上的回应,蓝昔尘知道,他的命总算是保住了!终于疲惫不堪的紧闭上双眸,昏睡过去。   “咳咳......咳咳......”傅逸予转醒,缓缓睁开眼睛适应光线。   待看到身边躺着的女人时有片刻的惊讶,待发现两人皆赤裸全身时,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错愕。   “蓝姐姐!蓝姐姐!”声音由远及近,眼看着就快到洞穴前了。   没有片刻的迟疑,傅逸予用尽全身的力气抱起冰床上的女子,也顾不得礼节,快速的替她穿好衣裳。   待三人来至洞穴后,看到的就是傅逸予抱着昏迷不醒的蓝昔尘,端坐在冰床之上。   “昔尘!”姥姥见状,立刻上前,从男人的怀里抢过昔尘。   “蓝姐姐!”馨儿见傅大哥已经醒了,听到姥姥担心的叫唤声,才发现现在竟然换成蓝姐姐昏迷不醒了,这可怎么办?   “蓝姐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昔尘!”   “昔尘!”木易鸿见状,也情不自禁的上前关心,竟忽略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仿若听到了众人的叫唤声,蓝昔尘幽幽的睁开眼。   “馨儿,取些甘露来给他喝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蓝昔尘便彻底没了反应。   “蓝姐姐!”   “昔尘!”   “昔尘!”   静心而立,雨点滴落之声竟会如此悦耳,荷叶间透着浓浓的蓬勃生机,屋檐有巧夺天工之艺,将雨幕雕琢的那般稀疏有致。   亭中,两人一时间皆没有言语,只静静的听着悦耳清新的空谷雨声。   “堂主!”木易鸿单膝跪于面前的男人身前。   “起来吧!”经过几日的调理,傅逸予现在不仅身体没有大碍,内力更是陡增。   “请堂主降罪!”   “你何罪之有?如果不是有你,我怕是早就......”这么多年了,虽然两人可算是情如兄弟,可是总感觉缺了一点什么?而且木易鸿每次如此刻般的‘礼貌’总是觉得有些生疏。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我说过!如果没有外人在场,我们就以兄弟相称。”   “是!”   “你和那位姑娘相识?”   木易鸿当然知道,傅逸予口中的‘姑娘’指的是昔尘:“嗯!她救过我和馨儿!”   “嗯!”傅逸予低沉的应道,脑海里一闪而过洞穴内的场景。   “哥哥,傅大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木易馨气喘吁吁的赶来。   “馨儿,怎么啦?”看着活泼开朗的妹妹,木易鸿心中有感激,感恩,更多的还是抱歉,昔尘这般待他们兄妹,而自己又是如何待她的呢?   “蓝姐姐醒了!”一提及此,馨儿一脸的欣喜。   这几天蓝昔尘一直昏睡着,木易馨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了,每天守在她的床前。   “是吗?”   还没等木易鸿反应过来,身边的堂主已经没了身影,他早已轻功赶在了众人之前。   “昔尘,再喝一口,乖!”床前,姥姥正端着药碗,诱哄着昔尘多喝些。   蓝昔尘也没有让姥姥失望,接过药碗,凑至嘴边。   轻轻拧了拧眉,门前的傅逸予刚好将她的小表情抓个正着。   “蓝姐姐!哥哥和傅大哥知道你醒了,都来看你来了!”馨儿走至床前,欢喜的看着已然没事的蓝姐姐。   蓝昔尘这才注意到门前杵着的两个大男人。   “你们进来啦!站在门口干什么啊?”馨儿招着手,让他们进来。   两个大男人应声进屋,一步步走近。   “谢谢!”傅逸予直直盯着蓝昔尘,道着谢。   这几日,脑海里一直都是这对绝美的双眸,当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是她给了他力量,这对眸子里尽是对自己的关心,她不想他死!她会尽全力救他!   现在,再看到这对双眸,依旧那般绝美,那般打动人心!   “昔尘,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木易鸿心里担心,不由自主的问出口。   “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蓝昔尘的语气淡淡的,听者当然知道她的用意。   木易鸿见状,恹恹的收回了声。   “昔尘刚醒!还需要好生静养。”姥姥不动声色的下着逐客令。   “嗯嗯!”馨儿在一旁点头附和,她也确实如此想的。   众人相继退出房间,门被掩上......   第十二章 离开山谷   又过了五日!   这天,上空低压在头顶,让人觉得烦躁不已!这样的断崖深处,这般天气是很少见的。   “为何要救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傅逸予,终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背对着他而站的蓝昔尘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像是早已候在此处一般。   “因为馨儿!”一句话,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断了一切的关联。   因为馨儿?这般回答,她以为他会相信吗?她当他作三岁孩子吗?为了馨儿,甘愿将多年内力渡给他?为了馨儿,不顾男女有别与他赤裸相见?纵是为了救人,也不至于牺牲至此!更何况,对于他这个陌路人,她大可不必插手此事,也没有人会怨她!现在她竟这般说?她是太过善良,还是愚蠢?……这个笨女人!   可是纵使他心中明朗,她即已这么说,他也无需再纠结于此。   “不管怎样!谢谢你!”看着她此刻的身影,傅逸予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将内力都渡过他,她不会虚弱至此。   “你的谢谢!我收下了!”   见蓝昔尘欲走,傅逸予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不知道你之前习了什么武功,不过,最好不要再练!否则,终有一日,你会真气反嗜而死!”蓝昔尘定下脚步,想起那日替他输内力时,他体内被诱发的第三股抗力。   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傅逸予只是呆愣在原地。   当初自己不相信没有心法就练不成送魂剑法,急于求成,导致气息紊乱,险些走火入魔,虽然有惊无险,可是后来,时常感觉心口一阵阵剧痛,那时在荆州救敏儿时也发过一次,想必定是那次险些走火入魔时烙下的。   她善意的提醒,本是好意,可是两人的命运也在这一刻,慢慢开始脱离原先的轨道。   “傅大哥,这是我亲手做的昙花冻,蓝姐姐特别爱吃,你也尝尝!”木易馨将做好的昙花冻端着傅逸予面前,眼睛里尽是期待。   傅逸予拿了一块,送至嘴边,木易馨一对眼眸忽闪忽闪着,像是等着赞扬的小孩。   “怎么样?怎么样?”   “嗯!很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确实做的极好。   如愿听到赞扬,木易馨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颊,那模样,仿若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一幕,在一旁的木易鸿看来,甚是心惊!小的时候,馨儿就爱黏着堂主,现下看来,多年后重逢,这丫头的心思更加显而易见了。   “幽梦山谷地势奇特,如若没有人领路,旁人决计是进不来也出不去的!”蓝昔尘站起身来,一番话,倒是有些煞风景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她要说些什么,除了在一旁暗自兴奋的馨儿。   “傅公子,既然你已然无碍,那明日我便给你们指明出这山谷之路。”   虽然随着伤势的好转,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为什么到了这一刻,心中竟是这般的不舍,是不舍这山谷里与世隔绝的幽静,还是无权无势的自在,抑或是眼前这个......美的不似凡人的脱尘女子?傅逸予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蓝姑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蓝姑娘应允!”木易鸿拱手,低头说道。   半天没有听到声响,抬头看去,佳人也同样在看着自己。   “蓝姑娘,馨儿久居山谷,此番我和傅兄离开,前路凶险未知,希望蓝姑娘你能继续代我照顾馨儿!”   “哥哥!”馨儿一听这话,立刻回过了神。   蓝昔尘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一步步走向木易馨,站定,开口说道:“馨儿,你是愿意继续留在山谷,还是想和他们一起离开?”   当年木易鸿离开山谷时没有给馨儿自主选择的机会,可是她不能!她不能代替馨儿做任何决定,所以将选择权交到馨儿手中,她是走,是留?都由她自己决定。   在木易鸿提出要留下馨儿的时候,傅逸予眼里一闪而过期待,如果馨儿继续留在这山谷之中,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终有一日还会再见?   “蓝姐姐,我想和哥哥一起离开。”木易馨哭着说完,看着眼前自己朝夕相处了三年光阴的蓝姐姐,木易馨心中有深深不舍。   “嗯!馨儿不哭!蓝姐姐知道。”伸手,替馨儿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相处的这些日子,蓝昔尘知道,馨儿对于亲人的思念是一日胜过一日的,虽然她嘴上未说一个字,可是她又怎会不知?如果不知,还配她叫一声蓝姐姐吗?   “馨儿......”木易鸿见馨儿这么说,本想劝说,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一日很快便过去了......   断崖间,灌木前,离愁之意甚浓。   “穿过这片灌木林,便可出山谷,我就送各位到此了。”   “蓝姐姐,馨儿舍不得你和姥姥!”木易馨此刻正紧紧抱着蓝昔尘,眼泪从昨晚开始就止不住了。   蓝昔尘轻拍着木易馨的后背,好让她能觉得舒服些,这孩子已经哭的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蓝姐姐,馨儿以后一定会来看你们的。”在这个傻孩子心里,现在的离别是短暂的,她一有时间就会回来山谷的,她还等着蓝姐姐做她的嫂子呢!当然知道这山谷旁人进不来出不去,可是她是谁?她可是聪颖过人的木易馨,这三年来没事便和这山谷里的小动物玩耍,它们会的,她也早就学会了!   馨儿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哥哥,又看向面前站着的蓝姐姐,眼中的泪水还未干,凑到蓝姐姐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蓝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好生看着哥哥的,馨儿等着叫你一声嫂子呢!”   耳边传来馨儿调皮的咯咯笑声,蓝昔尘又怎么忍心在这样离别的时刻,来道破她心中的美好呢!   正在蓝昔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傅逸予像是读懂了她的为难,开口解围道:“馨儿,时间不早了!”   蓝昔尘不由自主的看向傅逸予站着的方向,他为什么这般看着自己?这样的眼神竟让她这般心惊,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所以此时此刻的蓝昔尘,根本无从解读。   “对啊!馨儿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启程吧!”这样的环境下,木易鸿有些待不下了,更是没有勇气再去多看蓝昔尘一眼。   转身,意味着告别吗?不是的!不是的!他放不开,心中放不掉!这样的女子,纵使再花去多少个春华秋实,也是抹不去印记的,她就像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即使以后再也见不到,可是他还存有回忆,可以在夜深人静时去念想。   “后会有期!”傅逸予深深看进蓝昔尘的眼里,只说了四个字,却铿锵有力。   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高大的灌木慢慢掩去他们的踪迹......   “明明那般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让他离开?”姥姥看着从刚刚开始一直失神望着他们离去方向的昔尘,开口说道,倒是一语双关,竟不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他?还是她?   “姥姥,我们回去吧!”蓝昔尘最后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唉!傻孩子!”无奈的叹道。   馨儿离开后,幽梦山谷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平静的,就连湖面都没有一丝涟漪。   “昔尘,这几日你的内力又恢复了不少,不对!不应该说是恢复,而应该说是突飞猛进。”姥姥从不远处走来,看着立在湖中绿地上的昔尘,欣慰的说道。   那次昔尘将自己几乎所有的内力都给了那个姓傅的小子,倒是因祸得福,原本碧月蓝心练到第九式便一直没有大的进展,就好像突然遇到了一处鸿沟,怎么都跃不过去,可是于常人无异的昔尘,在前面八式的基础上,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竟然轻松的练成了第九式。   想来,这在山谷洞穴里偶然得之的武功秘籍,竟是如此的博大精深,试想想,再已练成前面八式后,有谁会散了自己一身的内力去练第九式?这和自残无异啊!   见姥姥前来,蓝昔尘从湖中绿地翩跹而来,不染一点水花,亦不惊动平静的湖面半分。   “姥姥,我现在感觉通体舒畅。”自从练成碧月蓝心第九式,就感觉好像浑身的穴位都被打通了,原本身体感觉到的不适,都不翼而飞了。   “昔尘,来,我看看!”   蓝昔尘将自己的衣袖轻轻上拉,露出手腕,伸至过去。   姥姥上前,伸手两指搭上蓝昔尘手腕的穴位处,细细的号着脉。   不一会儿,老者脸上掩不住的笑容,连枝头的鸟儿都感受到了喜意,唧唧喳喳的鸣个不停。   “昔尘,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姥姥连连称着好,眼角都带着笑意。   蓝昔尘虽然略懂些医理,可是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的身体,总是后知后觉的,而且尤其是她,习惯于将疼痛自行消化的人。   “从你发现那处洞穴,到进入那冰室习碧月蓝心开始,虽然那寒冰可以有助于内力的提升,可是血肉之躯,长期待在那般极寒的地方,也是受不住的,你身体内的寒气日积月累,身体早就不堪负荷,我知道下雨天的时候,你身体每个关节都其痛不已,这便是那极寒嗜体所致,现在好了!现在好了!你身体内的寒气竟然尽数散去了,真是奇迹!奇迹啊!”得知昔尘往后再也不用受那寒气之苦,姥姥心中欢喜不已。   以往,总是躲在暗处,看着昔尘默默隐下因这极寒之气所致的痛苦,心中总是心疼的不得了,现在可好了!昔尘再也不用受苦了。   见姥姥这般开心,蓝昔尘也展露了难得的笑容,整个山谷内都溢满了欢愉。   “姥姥,我们快些回竹屋吧!空气里水气又重了。”想必待会就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嗯!我们回去吧!”   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第十三章 辛鸢   “怎么样?有堂主的消息了吗?”女子坐于榻前,香肩微露,清淡的妆容,再加上此刻微懒的神情,更显妩媚。   地上的男子哪敢造次?深深埋着头,几乎可以碰触至地面。   辛鸢抬手将滑落的衣服理好,脸上完全没有少女该有的娇羞!   醉香阁位于繁华的京城市都,这里上至达官显贵,下至村野莽夫皆蜂拥踏至,辛鸢乃醉香阁的头牌,不似其他的风尘女子,她清淡妆容,可是却魅惑异常,姣好的容颜更让其平添绝世之姿,红极一时,恩客无数!   “属下无能,请姑娘责罚!”地上的男子磕头领罪。   “那边有消息吗?”   还未等到男子回话,门外边传来了老鸨妈妈咋咋呼呼的喊声,尖声利气:“鸢儿,天盛酒楼的余大老板来啦!”最后的尾音,拖的人心里发慌。   “下去吧!”   “是!”   没一会功夫,房间里哪还有男子的身影?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鸢儿!鸢儿!”妈妈推门进来,脸上被厚厚的胭脂粉底盖着,可是却难掩岁月的痕迹。   “妈妈!”没了之前的威严,现在的她是这醉香阁的头牌,八面玲珑。   “鸢儿,你怎么显得这么憔悴啊?待会我让厨房给你炖点补品送来。”妈妈上前拉住辛鸢的双手,交握在身前,仿佛紧紧攥着摇钱树。   “谢谢妈妈!”辛鸢眼底含笑。   在这样的风月场所,真性情永远被掩在伪装之下,几人真心?几人假意?   不一会儿,两人便先后来至前院,今日的天空低压在头顶,弥漫的压迫感却未波及至这繁华异常的风月之所,所有人都浸在纸醉金迷中,欢歌笑语满天。   “呦!鸢儿妹妹可算是起身了!”女子满脸嘲讽。   辛鸢的风头早就为人所妒,像此刻这般言语上的‘发泄‘,她也早已习惯。   因着辛鸢温婉的性子,平时发泄个几句,她也并未计较,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逞逞口舌之快。   “百合,你怎么还在这里?薛老板已经在大厅了,赶快去给我好好伺候着。”这个百合,整天‘争风吃醋‘,别哪天把自己的摇钱树给得罪了,得好好压压她这善妒的性子。   妈妈这明摆着是给辛鸢解围,百合倒也知进退,自己也只不过是寄人篱下,虽然心中愤懑,倒是硬生生忍下了。   百合愤愤的走在前边,妈妈和辛鸢紧随其后。   一进大厅,原本还使着性子的百合,脸上,眨眼的功夫尽被勾人的笑容填满:“薛老板,怎么到今日才来找百合啊?你是不是忘了百合啦?”酥软的声音,入骨即化。   “哈哈......怎么会呢?小美人!“   ......   大厅的嘈杂并未影响侧旁雅室的安静,两处动静皆宜,所以这醉香阁门庭若市。   “鸢儿,余老板早在内室等着了!“完全不同的语气,神态,相较于之前多了更多的巴结和示好。   “嗯!多谢妈妈!”   “好好好!”   妈妈大步朝着大厅而去,心情大好:“呦!少爷,您来啦!玉香,快过来......”   辛鸢听见妈妈高八度的声音,只作不闻,径直朝前面的上等雅室而去。   “鸢儿姑娘,你可算来了!“刚打开门,中年男子肥胖的身体便朝辛鸢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余老板!“一偏身,错开的距离刚好。   扑了个空,余天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满脸堆笑。   “调皮!鸢儿,我都想死你了!“伸手,如愿揽过佳人。   男人的身体一靠近,辛鸢就感觉浑身都不是滋味,可是她却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推开男人慢慢移过来的脸,辛鸢娇俏的说道:“余老板,你忘喽!“   “美人,每次你都这样,你快......快想死我了!“直往美人身上贴。   极力的忍住不适,已经快成功了,绝对不能在此刻前功尽弃。   “余老板,鸢儿早晚有一天还不都是......余老板还是不是真心喜欢鸢儿,不然的话,怎么会不明白鸢儿的苦心呢?“辛鸢佯装生气,趁机脱离余天的怀抱。   “鸢儿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是真心喜爱你!“余天见佳人脸带伤心,连连安慰。   “鸢儿命苦,沦落这风月场所,本来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鸢儿遇到了你,你待鸢儿真心,为了你我也要珍惜名声,立下了卖艺不卖身的规矩,如果现在余老板坏了这规矩,那往后妈妈就会逼着鸢儿接客,京城有权势的达官显贵数不胜数,余老板可以护一时,又怎能护一世?那鸢儿和其他的姐妹们有何不同?呜......“   一番话说的轻声细语,可是该传达的信息却一字不差。   “鸢儿莫怕!你放心,只要是我余天看上的人,这京城没几个人敢动!“   “以前香荷在的时候,也深信那个男人会护她周全,可是到头来......“这个老狐狸,一直跟她打马虎眼,今天必须让他松口。   “鸢儿,我不仅是天盛酒楼的老板,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辛鸢并未接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给了余天充分说下去的动力,男人总喜欢在女人面前表现的无所不能,而辛鸢身上的清纯气,更激起男人心中的保护欲和虚荣心。   “其实我是大皇子的人!“余天快速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后,方才说出。   原来是当京的大皇子李沁枫,怪不得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竟有这么大的谱!   大皇子李沁枫现在可是京城中达官显贵阿谀奉承的对象,自从荆州一战后,皇上虽然还未宣旨立太子,可是人选已经昭然若揭了。   “这下鸢儿可放心了?”余天上前,眼神仿若要将辛鸢吃干抹尽,手上也有些不安稳了。   辛鸢倒也没说什么,如果不让这个老家伙得些好处,像他这般老谋深算的狐狸,一定会看出蹊跷的。   虽然也在心里想过,天盛酒楼的幕后老板到底是京城中的哪位显贵?不是没有想到当京的皇子,可是倒是没想到会是李沁枫,本来她心里的答案倒是三皇子李沁辰,看来!这大皇子也并不是没有城府,莽撞之人。   这余天此刻抬出大皇子,估计关键时刻也不一定能请得动这尊大佛,他也只是为了安抚一下辛鸢,等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一个风尘女子的生死又与他何干?   得知这天盛酒楼实则是大皇子的情报源,那想必他也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没想到他竟然投靠了大皇子!   找到了领头人,就不怕揪不出小兵!   “姑娘,刚刚得到情报,堂主现在在忠义堂李升处。”男子从窗外现出身。   “好!下去吧!”   “是!”   待房间里只剩下辛鸢一人,走至梳妆台前,将收好的特制纸砚取出,平铺开来,提笔书写,再放下手中的笔时,视线朝桌上的纸张看去,上面竟没有一个字!   这并不奇怪!为了情报的安全,宣义堂所有重要的情报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途中纵使出现意外,取得消息的人也必要花些功夫才能知道纸上的信息,他们便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应对。   打开窗户,看着信鸽越飞越远,辛鸢的心也早已随着远去。   ......   “给她些银两!”   男人一脸威严,冷峻的容颜难掩的霸气,辛鸢还是第一次看见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竟有些看呆了。   “堂主,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荷香被人杀了!”木易鸿说道,像在说着再普通不过的事,无关生命,因为身在宣义堂,生死早已看淡,更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见他欲走,辛鸢赶忙追上,说道:“公子!多谢公子相救,辛鸢这辈子愿做牛做马伺候公......”   “不用了!”   没有看她一眼,他就这么走掉了!   ......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画面,她永远记得,那天她因为偷了个包子,被店铺的老板追着打,是他救了她,还给她银两,至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或许已被注定。   辛鸢紧紧跟在两人后面,傅逸予和木易鸿都是身怀武功之人,一个纤纤弱女子,而且还长期营养不良,哪能跟上他们啊?可是她却不放弃,忍住脚上传来的阵阵钻心之痛,紧紧跟着。   最终,她如愿进了宣义堂,得知!那个被杀的荷香乃是宣义堂安排在京城的密探,她一直隐在醉香阁,探听各方消息。   “公子,辛鸢愿意代替荷香!”辛鸢跪在傅逸予身前,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可是自己只是瘦弱女子,没有半点武功,如果一直平淡度日倒也无甚关紧,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却多了念想!告诉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报恩。   “你不会武功!”   “公子,正是因为辛鸢没有武功,所以才更是前去的最佳人选!”   没有武功!没有一星半点的内力,那就更容易接近那些多疑之人,而且身份也更加不易被识破。   “堂主!辛鸢姑娘说的......”   “不行!”   “公子,辛鸢这条命是公子救回来的,如果不是公子,辛鸢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公子不愿意让辛鸢报恩,辛鸢宁愿现在便自行了断。”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见公子的反应,即使他未救她,她也会为了他深入虎穴,在所不惜!   傅逸予并未说话,从主座上站起,径直朝门外而去,遮了一室的阳光。   半月后,辛鸢便成了京城最有名的妓院,醉香阁的头牌,慕名前来的人数不胜数。   日子一晃,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想来,仿佛还是刚发生在眼前的事,无数个没人的深夜,她就是凭着这记忆支撑着,一直到现在。   天盛酒楼幕后的金主一直隐在暗处,调查了数日竟一无所获,所以这任务便落到了辛鸢身上,首先的突破口当然是这醉香阁的常客,天盛酒楼台面上的当家人余天,经过多日的周旋,总算是从这老家伙的嘴里,挖出了有用的消息。   接下来,还有更加难缠的主......   第十四章 攻于心计1   内室内,男子临窗而站,发际的绸缎在风下舞动,可是却显得那么孤独,仿若他已经站在那里几世了!   隐约听到脚步声,傅逸予收拾好心情,来到桌前坐下。   “堂主!”木易鸿在门外轻敲门。   “进来!”   来至桌前,将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   “这是刚收到的飞鸽传书。”木易鸿此刻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明明很紧张传回来的消息,可是面上却又要不动声色,真是急煞了他。   “准备马匹,马上出发去京城!”看完纸条,傅逸予将其置于火上,不一会儿,便化作灰烬。   “是!”木易鸿赶忙退出,直往马厩而去。   夜色下,两匹马,疾驰在这样的暗夜中,路过的花鸟虫兽被惊了一路。   这般急行了数日,两人终于在某天夜晚来到了繁华之都京城,上次离开,是急于救荆州之急,所以才把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现在终于有了眉目,当然有些迫不及待。   自从保兴斋归于天盛酒楼后,本来以为事情会有所进展,可是那个老狐狸却谨慎非常,非但没有任何动静,连半点风声也查探不到。这天盛酒楼的‘主事人’尤爱寻花问柳,知道其弱点后,重担便自然落在了辛鸢身上。   辛鸢刚推门进来,便感受到了那独特的气场,顿时转身将房门关上。   “堂主!”   从暗处现出身,傅逸予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子。   “辛鸢,辛苦你了!”   “能替堂主分忧,辛鸢义不容辞。”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伟岸男子,他好像又瘦了,眉间的褶皱越见清晰了。   “这几日我们会在保兴斋落脚,之后的事情你便不用再参与。”   “堂主,大皇子时常会来这醉香阁......”以前目标是余天,其余的人辛鸢也疲于去应付,大皇子也‘钦点’过自己几次,每次她都借故蒙混了过去。   “荆州事件刚过,此刻是他们防范最松懈的时候。”   辛鸢当然知道堂主这么说,是不想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境,可是她又怎会让他置于危险之中,话虽这般说,可是他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般难缠的主,当今皇上城府极深,他又怎会相信宣义堂会这么容易就被倾覆?也只有大皇子,被一时的荣誉和胜利冲昏了头脑。   哪怕是一丁点的不确定,她也不容许!   “堂主,辛鸢有办法能让他自动现身。”女子脸上满是自信。   傅逸予倒也没再继续坚持。   当光线逐渐隐起身,烛火下,女子正端坐于铜镜前,拿了胭脂,轻瞄着容颜,不得不说,辛鸢得确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她的身上既有女子该有的娇羞,也有男子该有的坚毅,不用浓妆艳抹,却已震惊四座。   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今天这醉香阁前可是围满了人,自从两日前老鸨妈妈宣布今日就是辛鸢的专场,那些个贪恋美色的王公大臣,乡野村夫皆于今晚蜂拥而至,一睹花魁风采。   “大皇子您来啦!上请!上请!”妈妈满脸堆笑,看着这人挤人的场面,真是乐开了花,想那辛鸢姑娘总算是想通了,以前除了余老板之外,硬是不愿见客,两日前竟主动说要开专场,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有的,当然要把握机会捞银子啦!   “我倒要看看这辛鸢姑娘长的有多好看!如果夸大其词,我便拆了这醉香阁!”大皇子李沁枫有些闷闷的说道,心想着,天下女人都一样,现在自恃有些美貌,清高的不得了,可是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更何况是青楼女子。   “大皇子火气这般大!放心,我家鸢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领着大皇子朝着楼上而去,那里可以直接清晰的看见对面的表演台,视野极佳。   “辛鸢姑娘快出来!辛鸢姑娘!”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已经开始呼唤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辛鸢马上就出来了!”妈妈大摇大摆的走上台,安抚着众人的情绪。   突然传来古筝悠扬的旋律,原本还吵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早已布置好的烛火被一一点上,呈现花的形状,待细看去,竟意外的发现,那花火的中央竟然有一女子,她身着薄纱,长发及腰,头上只一枚木纹发簪,面上被轻纱掩着。   优美的音律声起,女子轻舞曼妙的舞步,在烛光的映衬下夺目非常,纤细的指尖轻拂过脸上的面纱,慢慢的滑落,待众人反应过来后,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美!美不胜收!   辛鸢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回旋时,看向偏角,刚好和傅逸予四目相对,辛鸢抿嘴微笑,这一笑可让底下的看客们呆了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舞动的女子。   再看向正对面坐着的大皇子,很好!他此刻的眼神已经完全移不开了,至于人群里的余天,辛鸢也是一眼就看见了,他眼底尽是愤懑,一张臃肿的脸上,尽是不甘心。   “鸢儿!鸢儿!”余天嘴上一直念着辛鸢的名字。   ......   那天,余天如往常一般在书房盘点账目。   “老爷,有人送了这个来!”下人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刚刚在大门外接下的礼盒。   “谁啊?”抬头,暂且搁下手里的账本。   “上面没有落款,来人也并未说是谁,只是让小人务必送到老爷手上。”   “拿过来!”谁人会送来这么神秘的礼物,余天在心里估摸着。   从管家的手中接过礼盒,来到桌前放下,盯着看了一会,俯身拆封。   待礼盒打开,一卷画轴赫然出现于眼前。   画中的女子只着淡淡胭脂,眼角略带笑意,却足以摄人魂魄。   这画中的主角,除了辛鸢,不做他想!   一见佳人,余天两眼发直,呆呆的望了好一会,终究想起来,朝着落款处看去——公正的盖着大大的‘海’字印章。   “原来是他!”这倒是让余天有些诧异,他们向来不和,此番,他怎么命人送来这画?   拿着画轴,悬挂于眼前,真的是百看不厌。   “看来这老家伙是知道我的厉害了,哈哈......”余天的大笑声溢开。   正在余天得意之际,下人莽莽撞撞的闯进书房,脸上尽是惶恐,结巴的说道:“老爷,大大皇子来了!”   “什么?”立刻打了个机灵。   这大皇子怎么会来这里?天盛酒楼开业至今,这大皇子还从未来过这里,不对!除了上次出了保兴斋的事,大皇子来过一次,现下,他怎会到这里来?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大皇子!”还未等余天转过弯来,抬头朝门前站着的人看去,立刻双膝跪地,低头请安!   “行了!起来吧!”   一步步走进......   “今日本王来这里是想看看近日来天盛酒楼和保兴斋的账目,你去取来!”   “是!”听大皇子这般说,余天不敢有片刻的迟缓,立刻前去帐房取帐本。   这大皇子查账还是头一遭,一定是谁在大皇子的面前黑了他一道,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突然?如果刚刚那老家伙没有送来辛鸢的画像示好,那这个戳他脊梁骨的人,除了他,不做他想!   “大皇子,这是......”前脚刚进门,后脚还未跟上,余天直直的愣在那里。   “去把这人给本王找来!”此刻,大皇子李沁枫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画像。   “大皇子,这是醉香阁的头牌辛鸢姑娘!”满是绝望的望着画中的女子。   仿若未曾发生刚刚那一段,待大皇子带着画像离开,书房内只剩下余天一人时,他绝望的跌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又像发疯似的站了起来,朝着醉香阁而去。   “余老板,怎么今天这么早......”   “滚开!”怒火而斥。   老鸨妈妈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有银子的是大爷,她和银子没有仇。   “鸢儿!鸢儿!”一路叫着辛鸢的名字。   “余老板!”早候在房中的辛鸢,整理好心情,出门来迎,给足了他面子。   “鸢儿,你跟我走!马上跟我走!”   “余老板,发生什么事啦?你弄疼我了!”开口问道,虽然缘由早就了然于胸。   见余天由一进门的疯狂,到渐渐的焉了下来,辛鸢知道,机会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扶他至桌前坐下,温柔的开口问道。   “鸢儿,刚刚有人送来你的画像,可是那画像......那画像刚好被大皇子看见了。”只这么一句话,他话里的意思,她都准确的接收到了。   辛鸢沉默了好一会,站起身来到窗前,背对着余天说道:“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却这么的难!如果不曾遇见你,现在不管是怎么,辛鸢也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鸢儿在有生之年认识你?”   “鸢儿!你快别这么说!说的我的心都揪起来了!”余天上前拉起佳人的手。   “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恰好的从他的手中挣脱开。   “鸢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能说些什么呢?   “余老板有鸢儿的画像,可是怎么就刚好被大皇子看见了呢?”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不着痕迹,可是辛鸢知道,这句话直击余天的内心。   脑海里闪过刚刚发生的一连串的事,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他命人送来画像,向来不会前来的大皇子又正巧来查账,看见了画像,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如果不是巧合......   辛鸢看着余天‘豁然开朗’的离开,心中暗喜!   本来也只是‘碰碰运气’,因为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木易鸿的记忆有没有出错,如果那个印章是错的,那一切都是白费功夫,还好!   至于大皇子,那就更好办了!像他这般在权利顶端的人,生性多疑,只是给了他一点点讯息,说是天盛酒楼和保兴斋的老板余天,私吞油水,账目不明,他必彻查不懿!   ......   “堂主!”木易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留意着人群里余天的一举一动,现下终于见他有了动作,   傅逸予也一直盯着余天,不待木易鸿提醒,便站起身,在原来的位置没了身影。   第十五章 攻于心计2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两旁高耸的树木直有将人淹没之势,这样幽静的暗夜,连虫兽声都显得诡异非常。   “滚开!”男人冷硬的吼道。   面前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却并未被威吓住,依旧直直的站立在余天面前,未移动分毫。   半响,僵局打破。   余天从腰间取出一令牌,宣示自己的身份,拦路人这才放下了防备,放其通行。   行至前方,余天愤愤的朝后瞥了一眼,心里暗喜!幸好当时自己留有一手,知道这个老家伙对自己成见甚深,所以才乘其不备时将其令牌顺手牵羊,本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刻保命,现下倒是派上了用场。   “堂主......”木易鸿刚想跟上去,有道身影挡在了前方。   “回去!”   看着堂主朝来时路隐去,木易鸿心中焦急万分,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这么放弃吗?望着余天消失的方向,木易鸿眼含杀意。   现在机会的确难得,放弃了,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变数,可是如果此刻莽撞行事,百害而无一利,他们甚至连那个黑衣男子的气息都未察觉到,如果不是和余天保持了‘安全距离’,只怕现在早已暴露了行踪,既已知他的藏身之所,就不怕没有机会揪他出来,一切还待从长计议,只是,木易鸿此刻复仇心切,才有些自乱阵脚。   两位风度翩翩的少年,细看去,不难发现,根本就是两位妙龄女子,无论是身段还是嗓音。   只一夜,醒来的木易馨便找不到哥哥和傅大哥的身影了,住处的奴仆口风又极紧,好不容易才从身边的侍女身边‘挖’出消息,知道他们来了京城,便连夜赶了过来,想丢下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进城,两人的目光都瞪的老大,木易馨长时间待在幽梦山谷内,都快忘了街道的繁华,小贩的叫卖声,和她最喜欢的冰糖葫芦了,以前自己不开心或被爹爹责罚的时候,哥哥总是喜欢买糖葫芦来哄她开心......   “小蕊,这里最好玩的地方是哪啊?”木易馨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新奇的事物,开口问道。   “公子,小蕊也没有出过门,也不知道哪里好......”   “让开!让开!误了本少爷见辛鸢姑娘的时辰,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赶快让来!”男子突然冲出,险些撞到木易馨,幸好有小蕊在旁边,木易馨虽然不会一星半点的功夫,可是小蕊却是深藏不露,这也是傅逸予让小蕊贴身照顾木易馨的原因。   “这人真是急躁,大街上横冲直撞,赶着去投胎啊?”木易馨缓过神来,看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发泄着。   “他哪是急着投胎啊!他这是要去醉香阁捧花魁辛鸢姑娘的场。”旁边的小贩好心的告知。   “辛鸢姑娘?”   小贩见面前的人面带疑惑,开口说道:“两位不是本地人吧?不然怎么连醉香阁的头牌辛鸢姑娘都不认识!辛鸢姑娘生的国色天香,今日是她的专场,京城中凡是达官显贵都去捧场了。”   没想到这位辛鸢姑娘的面子这么大?生的国色天香?有这么好看吗?这倒是引起了木易馨的兴趣。   “小蕊,走!”   “公子,我们要去哪啊?不是要去找......”   “跟我走就是了!”   看着公子朝前走着,小蕊只得认命的跟上。   醉香阁前,两个清秀少年并肩而战,脸上皆是惊讶,惊叹于此间的繁华绚烂。   “姑......公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如果让主人知道,定会责罚的。”翠色长衫的少年,在看着陆续往里走的男子和门前站着的妩媚女子后,转身劝说道。   “没事!我们进去吧!”既已到了这里,哪有不进去的道理?到底是要看看这国色天香是不是属实。   无奈的跟上,小蕊都能在心里预知,如果主人知道她把小姐带来这里后的结果。   一进门,嘈杂的乐器声迎面扑来,各式人声,神态各异。   “公子,这里这么吵!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面前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突然闯进了游乐园,对所有的事物都充满了无比的好奇,东张西望着。   西侧偏房内,木易鸿面色淡漠的站着。   “咚咚咚......”   木易鸿上前打开门,来人走进,跪地说道:“堂主,这是刚刚收到的忠义堂的飞鸽传书。”   傅逸予接过纸条,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手上拿着的不是八百里加急,而是一页白纸。   “木易馨来了京城!”   “馨儿,她......”得知是妹妹木易馨的消息,木易鸿上前从傅逸予的手中接过纸条,仿佛不敢相信,必要亲眼证实。   “这丫头太胡闹了!”从京城到这里不是一天两天的路程,馨儿她又不会武功,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啊?   “幸好有小蕊跟着,你赶快带人去寻!”   “是!”一刻不敢耽误,木易鸿匆匆离开。   楼下的木易馨哪还记得要找哥哥们,现在她可是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可是在看到某男子正企图抚摸女子的细臀后,木易馨啊了一声,伸手捂住了紧闭的双眼。   “公子,你怎么了?”小蕊听到木易馨的叫声,上前检查,毕竟是经过训练的,没有寻常丫鬟的慌张和怯懦。   “他们......他们......”   循着木易馨手指的方向看去,小蕊也红了脸颊。   “公子,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这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听小蕊这么说,木易馨才后知后觉,以前小的时候也听府中的家丁私下里说过,那时被娘亲发现自己偷听,还羞了她好长时间。   “好吧!”点头答应。   刚欲出门便被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截了去路,女子手持香娟,脸上绯红一片,开口说道:“两位小少爷这就要走?”   本能的,小蕊将木易馨护在身后,这是她的使命。   “哎呦!这位小少爷还怕生啊?来我们这里的人百合见多了,还从没见过小少爷这般有趣的!呵呵......”掩面而笑。   “小姐请让让开!”   百合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从她们两人踏进这醉香阁开始,便知道她们是女儿身,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扮作男子来这里呢?本来今日是辛鸢的专场,她就很不开心,现下便借着这两个人闹他一闹,出出心中的闷气也是好的。   “这位小少爷怎么脾气这么大啊?来!跟姐姐走,姐姐会好好疼你的!”这般大胆的言语,旁边的木易馨早就躲到了小蕊的身后,毕竟还只是孩子,遇到这样的情况,心中怎会不害怕?   “放开!”见面前的女子欲拉起身后小姐的手,小蕊立刻严阵以待,拂手挡开。   百合借势倒地,惨叫声响起。   本来喧闹的前厅有片刻的安静,众人的视线都寻了过来。   “这是怎么啦?怎么啦?”老鸨妈妈听见声响,放下手边的事赶了过来。   只见百合侧躺在地上,嘤嘤哀嚎,她面前的两位少爷一前一后站着。   “妈妈,您来的正好!您来评评理!这两个小少爷竟在醉香阁动起手来了!呜......”百合恶人先告状,注意到原本吵闹的前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莫名的开心,今天一晚上被忽视的感觉都烟消云散了。   “两位少爷!是百合哪里得罪了你们吗?”进来便是客,而且端看面前两位小少爷的穿着不凡,妈妈的语气还是一贯的谄媚,可是细看去......未免也太过于清秀了......这......原来是女子!也并未直接道破两人的身份,毕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主事风格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事最好!   “我们正欲离开,是这位小姐截了我们的去路!”开口说话的是护在前面的小蕊。   木易馨哪见过这阵仗,没了刚进来时的‘大胆’,现在只是胆怯的躲在小蕊的身后,牢牢拉着她的衣襟。   “妈妈,我只是看这两位小少爷没人招呼,便来伺候,没想到他们竟二话不说动手打人!呜......妈妈,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毕竟这么多人在场看着,妈妈又不能抹了百合的面子,还指望着她挣钱呢!   “把她们带上来!”   “是!”   楼上的傅逸予刚巧看到这一切,本不是多事之人,细看下,才认出了这两位清秀少年,正是木易馨和小蕊。   “妈妈,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百合哭泣着,甚是惹人怜爱。   一些往日里百合的恩客,见此,也都开始附和,指责小蕊不该动手打人。   这时,一少女上前,附在妈妈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形势瞬间逆转。   “两位,刚刚是误会一场,是百合不懂事惊了两位爷!我在这里替她赔罪了,还望两位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两位爷在醉香阁的一切花销我请了,楼上上等客房有请!”老鸨妈妈瞬间变脸,众人都有些错愕。   “妈妈......”   百合刚想说什么,便被妈妈的眼光瞪了回来,她也不是不知道进退的人,看这样子,这两位少爷,不对,应该是小姐绝非寻常人家之人,适可而止是非常有必要的。   见老鸨妈妈这么殷勤,木易馨和小蕊也是错愕不已,不过,能不引起事端便不引起事端,她既已这么说了,不管是什么缘由,无事便好!   跟着来人走上阶梯,朝着西侧的偏房而去,刚走至门前,小蕊便立刻警惕起来,房内有人。   “小姐,请进!”带路的女子直接点破她们的身份,微笑着离开。   女子走后,小蕊的戒备之势更甚。   “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赶紧离开这里!”   “嗯!”木易馨拼命的点头,她现在是怕了,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   “进来!”房内传来男子冷硬的叫唤声,两人愣在原地。   第十六章 同心金锁1   男子的嗓音仿佛具有威吓力,木易馨和小蕊呆愣在门前,似被定格一般。   恍惚间,房门被缓缓打开,可是门前却未站一人,这内力更令人胆寒,纵是武功不错的小蕊也自认未必能做到。   “傅大哥!”木易馨朝着房内看去,终于在床前找到了人,认出是傅大哥后,开心的叫道。   傅逸予站起身,来至桌前,将面前的茶杯满上。   “属下拜见主人!”小蕊在傅逸予面前跪下。   见小蕊跪下,木易馨满心歉意,是她硬逼着小蕊说出傅大哥的所在,还让她陪自己来了这烟花之所,现在责罚的人也是她,这可不行!   “傅大哥,是馨儿硬逼着姐姐带我来的!你不要责罚她了,要罚就罚我吧!”木易馨上前,想要求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离开幽梦山谷,更确切的说,从再次遇到傅大哥,他便不再像以前的傅大哥了,那时的傅大哥虽然冷漠不爱说话,只是却没有像现在一样不易亲近,那时的他努力的‘隔绝’自己,可是现在的他,却是完全‘隔绝’了所有人,他身上的淡漠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傅逸予端起桌上的茶杯,未说一语。   一时间,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声响,就连傅逸予喝水的声音都极轻,不细听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   木易馨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傅大哥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这可怎么办呢?在房内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哥哥的人影,这会跑到哪去了?   正在木易馨无助之时,门外突然出现的人,令她眼前一亮,救星回来了!   “堂主!”木易鸿径直走向傅逸予,在他身边站定。   木易馨求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双明眸忽闪忽闪的,可是他却正眼都不看自己,视若无睹!   半响过去,久到木易馨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麻木了。   “下不为例!”   “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次主人并未严厉的责罚,只是让她跪了一会,已是恩赐。   “累死我了!我的腿啊!来小蕊,赶快坐下来歇会!”木易馨见警报解除,一屁股朝凳子上坐去,还招呼着小蕊一起过来坐。   小蕊无奈的看着木易馨,这位‘天真’的小姐,是真的想帮自己,还是想害自己啊?奴才怎么能和主人一桌同坐呢?她可没有这样的胆子。   木易馨端起桌上的茶水,直接往肚子里灌。   房间里哪还有小蕊的影子,不趁着这时离开,不知道小姐还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咳咳……”木易馨清了清嗓子。   “哥哥,你怎么能带着傅大哥来这种地方呢?你这样……你这样让我怎么跟蓝姐姐交代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她倒是说起了别人,自己一个姑娘家来这种地方就合适吗?即使事先不知情。   听到木易馨提到蓝昔尘,房内的两个男人,一个端坐着,一个直站着,各有所思。   “怎么不说话?没话可说了吧!以后可不能这样喽!”木易馨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自己一个人说了半天,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木易馨有些挫败的理了理散落在肩前的碎发。   当然知道哥哥和傅大哥来这里定是有事,绝不会像别的男人那般寻花问柳,可是总不能这么一直沉闷下去吧!她也是为了缓和气氛,可是怎么就没个人捧她的场呢?   “好啦!我知道错啦!”留心着两人的反应,木易馨撒娇的道歉,希望有用。   木易鸿看向身旁的傅逸予,见他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转身,开口说道:“木易馨,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又不会武功,光凭小蕊一个人,如果路上有个……”虽然三年未见,可是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总是给自己制造问题。   “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嘛!你看,什么事都没有!”站直身体,转了一个圈,调皮的说道。   其实,木易馨很享受此刻的感觉,虽然哥哥口上在责备她的任性,可是这种久违的被亲人关心,照顾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也是她希冀了很久的。   “你啊!”木易鸿无奈的叹道,见木易馨这般,也不好再多加责罚,只得作罢!   “下不为例!”   木易馨冲着木易鸿做了个鬼脸,也算是因祸得福,两兄妹间因为时间隔开的距离,因为这次的事拉近了很多,没了起初的‘生疏’,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其乐融融的状态。   自从醉香阁一事后,木易馨就有些像被禁足了,每日只能在府中走动,想出个府,没离开几步便被‘请’了回来,就连小蕊,这几天也不见了踪影,她一个人实在是无聊的紧。   池边榕树下,落叶片片而下,随风而舞,落入湖中,伴水流而逝,木易馨已经呆呆的看了好一会,甚至开始数起纷飞的落叶来。   “好无聊啊!啊!!!”一个人坐在池边,无聊的折着岸边的花枝,冲着平静的水面发泄着。   “小姐!”   听见熟悉的声音,木易馨立刻来了精神,扔了手中的花枝,站起身来。   “小蕊!你可算来了!这几日你都去了哪里啊?我一个人都快闷出病来了!”   “小姐,你吩咐我让人仿制的金锁已经做好了!”小蕊走近池边站着的人,取出衣袖中放着的金锁,伸手递过去,恰如其分的转移了木易馨的注意力。   “真的是一模一样呢!”仔细的端详手中的金锁,这做工,这色泽,真的可以以假乱真了,太神奇了!   几日前,木易馨交给了小蕊一张金锁图,拜托她仿制,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小蕊便应下了,至今日仿制成功,才取来。   啪……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傅逸予一把抢过木易馨手中的金锁,神色微变。   “这是从哪里来的?”傅逸予开口问道,可是视线却未从金锁上移开分毫。   “傅大哥,这是我拜托小蕊帮我仿制的。”木易馨吃疼的揉着手指,刚刚傅逸予情急之下,力道过大,弄疼了她。   傅逸予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金锁是蓝姐姐的贴身之物,馨儿想念蓝姐姐了,所以才拜托小蕊帮我仿制了这个。”离开幽梦山谷已经好些日子了,她想念蓝姐姐,想念姥姥,想念山谷里可爱的小动物和花鸟树木……   手中的金锁虽只是仿制的,可是傅逸予几乎可以肯定,这便是同心金锁,他一直在寻找的同心金锁!它怎么会在蓝昔尘的手中?难道……她见过娘亲?一时间,傅逸予心中因为这突然出现的金锁,乱了思绪。   “傅大哥!傅大哥?”木易馨连叫了两声,傅逸予才反应过来。   “傅大哥,你怎么了?”关心的问道。   可是傅大哥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边让人备马,一边径直朝外走去,木易馨拉住了他,问道:“傅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幽梦山谷!”   一刻也不愿多等,他必须马上弄清楚这同心金锁为什么会在蓝昔尘的手中?   见傅逸予直直的朝着门外走去,身后的木易馨开口说道:“傅大哥,你一个人,是绝对进不了幽梦山谷的!”   木易馨的话非但没有让傅逸予停下脚步,他甚至没有片刻的停顿。   “哥哥,快!我们赶快追上傅大哥!”拉住身边的木易鸿,朝着傅逸予离开的方向追去。   驾......驾......驾......   小径间,马蹄声惊了一地,落在叶间的虫鸟皆翩跹而起。   前后两匹马,傅逸予只顾在前边拉紧缰绳疾驰,后边不停追赶的木易鸿,因为身后还加了个‘小累赘’,多少是有些吃力的,尤其是疾驰了一段路程之后,马儿的体力明显下降,两匹马之间的距离也在渐渐拉大。   “傅大哥,你等等我们啊!”木易馨一直在身后唤着傅逸予,不知道傅大哥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常的行为。   又过了些时辰,眼看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想追上,已是不可能!   忽听前方马儿一声惊啼,木易鸿和木易馨片刻的错愕,手上的缰绳被拉的更紧,朝前方疾驰。   只见硕大的马儿,竟硬生生的陷在陷阱里,无助的哀嚎着,许是已精疲力尽,也并未怎番挣扎,至于傅逸予,寻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   “堂主!”   “傅大哥!”   两人心焦的叫着,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正在手足无措之际,头顶纷飞的落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向上看去,傅逸予正立于枝桠间,不动声色。   刚刚危急之时,傅逸予弃马,纵身而起,马儿应声落入猎人的陷阱。   “傅大哥!”看见傅逸予没事,木易馨眼角的泪水留下,刚刚找不到傅逸予,着实把木易馨吓得不轻。   提气而下,在两兄妹前站定。   “你带馨儿回去!”说着,便走向木易鸿,从他手中牵过绳缰,纵身上马。   “傅大哥,等一下!”木易馨适时的拦住去路。   “幽梦山谷只有我有办法进去!”   木易馨说的倒是真的,可是显然傅逸予不信,当初自己身中剧毒时,木易鸿带着自己不也进去了嘛!   “堂主,馨儿说的确实!幽梦山谷如果没有人带路,是决计进不去的。”   傅逸予没有说话,可是木易鸿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他是想到了,上次自己也是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进的山谷。   “上次能进山谷,是因为属下手中有蓝昔尘所赠的金锁,可是上次离开时,属下已将它归还。”   “馨儿,你真的能进山谷?”转身问道,蓝昔尘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即使对馨儿再好,也决计不会让幽梦山谷有暴露在人前的可能。   “那是当然啦!”木易馨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好!馨儿你先跟我一起走,前方便是换马处,你早些跟上我们。”傅逸予伸手拉木易馨上马,简单的交代,扬鞭而去。   第十七章 同心金锁2   石桌前,淡绿色长裙散落于脚下,漫开一片,落叶被风带至其上,金黄的点缀,更使其平添宁静之感。   蓝昔尘已静坐好一会了,手扶在古筝上,可是半响,却未拨动一根弦线,寂静无声。   站起,来至木屋前的花簇间,现在天气已渐渐凉了,可是这些花却开的更艳了......   “昔尘,要不然......”姥姥立于亭中,想要开口劝说,可是终究未成一语。   蓝昔尘知道姥姥想说些什么,那三人已在梅林徘徊了很久,梅林是自己亲自栽种,每个方位都是精心布置,进去简单,出来又谈何容易。   困住行踪事小,关键是梅林中还栽种着夹桃竹,夹桃竹开的绚烂,又可治病,本是极好的,可是如果气味闻的过久,会使人昏昏欲睡,智力下降。现下,三人迷路在梅林中已好些时间了,再这么下去......   “馨儿,你确定你记得进山谷的路吗?我们已经来回兜了好几圈了。”木易鸿已感觉浑身无力,再这么下去,只怕还没有找到出路,他们便被永远困在这梅林之中了。   “没错啊!”木易馨闭上眼睛,努力的辨别着空气里隐隐的气味。   “这片梅林的香味太过浓郁,我的嗅觉都快负荷不了了。”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迷糊,一不小心进了梅林,现在他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这梅林的气味完全干扰着她的辨别能力,现在更是觉得嗅觉有些‘失灵’了。   “再不想办法出去,只怕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长时间的兜圈子,木易鸿的耐心已经被耗的差不多了。   “哥哥别着急,等我休息一会,一定可以闻出蓝姐姐的气味的。”木易馨此刻也有些慌了,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信心满满。   傅逸予来到一处梅树前站定,闭上眼睛,努力的回忆着,回忆着记忆中那只属于她的气味。   “跟我走!”   此刻木易鸿和木易馨已完全失了方向,听傅逸予这般说,只是机械的跟着走,现在他们觉得浑身疲乏的紧,昏昏欲睡。   经过半个时辰的兜转,突然觉得眼前一派光亮,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周身都轻松了很多,刚刚的疲乏感已消逝了大半,不知不觉间,他们竟走出了那片梅林。   “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看着身后的漫山的梅树,木易馨开心的欢呼着。   木易鸿也觉得脑袋清楚了很多,再不从那梅林走出,只怕他们会淹没在那片浓郁的香味中。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木易馨突然跳到傅逸予的身前,一双大眼睛错愕的看着他。   “傅大哥,你怎么能走出梅林的?”   她问的那般认真,根本无法相信!   “我懂阵法。”本想含糊的带过,可是木易馨又怎会让他得逞。   “不可能,蓝姐姐的阵法没有人可以解开!”坚定的说道。   木易馨之所以这般坚定是有原因的,在幽梦山谷的三年,闲来无事,蓝姐姐就会布些阵法,姥姥可是破阵的高手,两人一人破阵,一人解,起初姥姥还能破蓝姐姐的阵法,那些阵法木易馨根本就看不懂,那时对于能破阵的姥姥可是佩服的紧,可是越到后来,姥姥破阵用的时间越来越长,直至有一次,姥姥进了梅林,好几个时辰都未出来,心里着急,便拉着蓝姐姐一起进去寻,原来姥姥竟在里面迷了方向。   木易鸿虽然不曾怀疑堂主的能力,可是这梅林阵确实不易破,对于阵法他也略懂一二,可是面对这梅林阵,却没有一点办法,可见布阵之人对于阵法已是炉火纯青。   “想进幽梦山谷唯一的办法就是摒弃一切,只忠于自己的嗅觉,只有循着蓝姐姐身上独有的气味,才能找到进入幽梦山谷的路。”   木易馨一字一句笃定的说着,可是在木易鸿听来却那般的心惊,就连和昔尘相处了这么久的馨儿都有些被气味迷惑,堂主竟能带着他们出梅林,如果真是这样,那......那堂主对于昔尘......   傅逸予并没有回应木易馨的话,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对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迈开步,径直朝前走去。   悠扬的琴声传来,飘渺温柔,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纵是被这样绝美的旋律侵蚀,也心甘情愿。   停在枝桠间的鸟儿没有了声音,俨然成了最好的聆听者。   “昔尘!”姥姥匆忙赶来,坏了气氛,惊了一树的鸟儿。   缓缓停下手上的动作,最后一个音符跃动,戛然收尾。   “昔尘,他们竟......竟走出了梅林!”他们竟然走出了梅林,这太不可思议了,本想偷偷去梅林放他们远去,可是没想到赶到的时候,他们竟已身处梅林之外。   蓝昔尘站起身,脸上却并未有过多的惊讶之色。   “难道是馨儿?”   “不是馨儿!”蓝昔尘坚定的回答。   木易馨最喜夹桃竹的气味,所以在闻到梅林有这种气味后,定会失神走入,也不会想起之前这梅林曾困住过姥姥,只要他们进入梅林,想再凭着气味出来就难了。   木易馨很聪明,可是也很简单,爱憎分明。   “不是馨儿?”姥姥惊讶的反问,如果不是馨儿,那便是那两人中的一人,他们和昔尘相处的时日那般少,怎么可能会对昔尘的气味这么的敏感,而且还是在梅林的干扰之下?   “姥姥,走吧!”既已如此,也无可奈何。   看着昔尘的背影,姥姥有片刻的恍惚,难道这是天意吗?本想着,随着馨儿的离开,她们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在这幽梦山谷中终老,可是为什么他们又回到了这里?   “哥哥,前面就是竹屋了!”眼前出现的竹屋让木易馨欢欣雀跃。   撒开腿,向木屋的方向跑去,嘴上喊着:“蓝姐姐,姥姥,馨儿回来了!馨儿回来了!”   虽然才离开几月,可是木易馨仿佛已经好几个世纪不曾见过蓝姐姐和姥姥了,有时候午夜梦醒,都还能清晰的忆起有关于幽梦山谷的一切。   “蓝姐姐!”   蓝昔尘渐渐走入大家的视线,她还是那般的不染纤尘,一双绝美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猛的扑到蓝昔尘的怀里,木易馨很不争气的流下泪来,紧紧的抱着眼前的人。   “蓝姐姐,馨儿好想你!馨儿好想你!”三年的时间,不长亦不短,在木易馨最需要亲人,家的时候,是蓝昔尘和姥姥给了她家的概念,给了她亲人的概念,才弥补了心中的伤痛,对于她们,木易馨心中除了感激,还有深深的眷念。   “姥姥!”   抬眼看见站在蓝昔尘身旁的姥姥,木易馨有复扑进了姥姥的怀中,撒娇着。   “二位何故再回到这里?”   只一句简单的问话,可是对面站着的两个男子,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话语中的压迫感。   “蓝姑娘,可否告知,为什么你会有这金锁?”傅逸予直接上前,凝着那对眼眸。   看着傅逸予手中的金锁,这金锁和自己的同心金锁几乎一模一样,可是自己的金锁,此刻明明便在衣袖间,他怎么会有?   “蓝姐姐,我因为太想念你和姥姥,所以命人仿制了这金锁,可是傅大哥在看到这金锁后,就......就立刻要来山谷,我也是没......所以就带着他们来了。”蓝姐姐向来喜静,不喜欢山谷里有陌生人,木易馨有些抱歉的低下头,声音越发的小了。   “蓝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有些事,必须单独问她,傅逸予开口说道。   众人盯着两人,只听蓝昔尘说道:“跟我来!”   行至山谷水涧前,两人停下脚步,淡淡雾气弥漫周身,所有的景色都浸在朦朦胧胧间,给人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也将两人的身影晕开,水面上的雾气更甚,这样的景致,这般的人,仿佛下一秒便会羽化为仙。   “这金锁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来?”   “自小便有!”从记事起,这金锁就一直戴在她的身上,问过姥姥这是何人所赠,姥姥也并不清楚,这金锁样式简单,可是色泽通透,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便甚是喜爱,一直珍藏着。   “所赠之人是谁?”   “不知!”   两个字,却清楚的回答了傅逸予的问题,也没有半点的遮掩,因为确实不知。   蓝昔尘此刻背对着傅逸予,因此他并不能看见她此刻的表情,可是单凭她的声音,他便能清楚的肯定,她并没有骗他,她确实不知。   “公子为何询问这金锁来历?”其实对于这金锁,蓝昔尘心中也是疑惑不已,现下,他既然知道,自己不妨问上一问。   对于蓝昔尘突然的反问,傅逸予并无惊讶,看着雾气中的女子,脑海中竟蹦出一个惊人的想法。   “因为拥有这金锁之人,便是我的未婚妻子!”   傅逸予语出惊人,纵是冷静如蓝昔尘,也有些被吓着了,但很快她便稳住了心神,转身面对男子而站。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时,就连傅逸予自己也有些惊讶,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自己甚至连这金锁和她,还有娘亲之间的关系都没有调查清楚,如果她是自己的仇人应该如何?可是这一刻,他却不想想这么多,甚至说,越往下想,越觉得害怕。   “傅公子,单凭你一句话,便说拥有金锁之人就是你的未婚妻子,我如何信你?”   “无论姑娘信不信,事实便是如此!当年我还只有十岁,娘亲有一天告诉我,以后长大了如果遇到有位带有同心金锁的女子,那人便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   “这天底下,金锁数不甚数,你又如何确定便是我手中的同心金锁?”   傅逸予从怀中取出一手绢,展开!   上面赫然画着一金锁,和蓝昔尘手中的同心金锁一般无二,这本是傅逸予画来想念娘亲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蓝昔尘看着手绢上的金锁,心中思绪万千,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自己一直珍爱的金锁竟是指腹为婚的信物?而且指腹为婚的人还是她!   一直生活在幽梦山谷中,虽是与世隔绝,可是这里收藏了许多的书籍,这指腹为婚一说,蓝昔尘当然也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却真真的发生了。   第十八章 指腹为婚1   两人再回到木屋时,木易馨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满是疑惑。   “蓝姐姐,这金锁怎么啦?为什么傅大哥看见之后会这么激动啊?”木易馨拉住蓝昔尘,好奇心泛滥的她当然得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啦,不然,岂不是要憋死了。   “这金锁是指腹为婚的信物。”蓝昔尘开口说道。   众人差点惊的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怎么可能?如果说这金锁是指腹为婚的信物,金锁是蓝昔尘的,认出这金锁之人便是傅逸予,那也就是说,两人便是指腹为婚的主角?   傅逸予也没想到蓝昔尘就这么说了出来,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可爱的紧!   “什么?金锁是指腹为婚的信物?”木易馨一时还不能消化这么惊人的消息。   一旁的木易鸿倒是立刻反应了过来,三年来自己一直贴身带着这同心金锁,竟没想到它竟是堂主和昔尘指腹为婚的信物!   “那也就是说,傅大哥和蓝姐姐早有婚约?这不可能!不可能!”木易馨不住的说着不可能,跑出了竹屋。   “昔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姥姥也是诧异万分,这是不可能的啊!如果这金锁是他们指腹为婚的信物,她怎会不知,当年从未听夫人提起过啊!   “姥姥,具体的你问他吧!”越想心里越是烦躁,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她必须去平复一下。   待蓝昔尘离开,傅逸予就感觉有道目光一直牢牢盯着自己,仿佛要将他看穿,识破他的谎言。   “你为什么说这金锁便是你与昔尘指腹为婚的信物?”语带质疑。   “当年是娘亲所托付,让我谨记,遇到拥有同心金锁之人便是我这一生的妻子。”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便是如此!”一样的说辞。   如果面前的长者认定自己说的话不可信,那解释再多也是没有用的,话既已说出口,那便不由得她们不信。   和面前的少年对面而站,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冷硬坚决,对于这件事,他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既已这么说,难道是真的?她也有些犹豫了,毕竟当年夫人在把昔尘交给自己的时候,已是决绝之时,想必是没有时间交代这些事,而这金锁也一直是昔尘贴心佩戴的,难道......   蓝昔尘走出木屋,来到莲花池边。   听到附近隐隐的啜泣声,蓝昔尘循着声音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木易馨。   木易馨蹲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将自己团团围住,身体在轻微的抽动,脸上挂着泪痕。   走近,在她身旁站定。   “蓝姐姐?”意识到有人站在身旁,木易馨抬起泪水满面的小脸,开口叫道。   “馨儿,你喜欢他是吗?”   对于情爱之事,木易鸿可以算是蓝昔尘的启蒙老师,三年前,她以为自己触碰到了爱情,可是三年后再重逢,才发现,对于他,心中并不是爱情!当时之所以会出现恍惚,是因为那时木易鸿对于妹妹的疼爱和关心,蓝昔尘从未接触过情感,可是又是极其渴望的,于是便向往木易鸿对于妹妹的疼爱,希冀着也能有那么一个人,能将自己放在心上,好好珍爱,才会误以为那是爱情。   书上的祝英台和梁山伯可以为了忠于彼此放弃生命,虞姬和霸王的故事更是深刻的打动了蓝昔尘,他们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那样的情感才是爱吧!她和木易鸿之间却不是,只是因为他是她见到的第一个男人,是他在重伤时的一声‘馨儿’让她有了错觉。   “蓝姐姐!”被说中心事,木易馨害羞的低下头。   那时傅逸予在山谷中疗伤,蓝昔尘从她的反应便能看出端倪,此刻木易馨的反应,更是无所遁形。   “馨儿,他不会愿意娶我的!”说这话时,蓝昔尘眼中一闪而过失落,可是却只是那么一瞬,遍寻不着。   听蓝昔尘这么说,木易馨猛的抬起头,仰头看着面前站着的蓝昔尘。   伸手,拉下脸上的面纱。   “蓝姐姐!”木易馨哭着扑进蓝昔尘的怀里。   见蓝昔尘取下面纱,木易馨心中难过不已,在幽梦山谷生活了三年,如果不是那次自己调皮硬揭了蓝昔尘脸上的面纱,她不会知道为什么蓝昔尘终日带着面纱,现在,她竟然为了安慰自己,亲自在她面前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轻拍着大哭不止的人儿的后背,好让她能舒服些,伸手,将脸上的面纱掩好。   自己如鬼魅般的容貌,有谁人会想要娶回家,终日面对?所以蓝昔尘坚信,只要让傅逸予看见自己真实的容貌,他便会避她如鬼魅,定然不会再生要娶她之意。   已近黄昏,山谷内的温度逐渐下降,莲花池中的雾气更甚,朦朦胧胧的覆了一层,池中的莲花也被掩了身影,若隐若现。   “阿丘!”木易馨慢慢止住了哭声,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馨儿,把衣服穿上!”蓝昔尘脱下身上的外衫给木易馨披上。   “蓝姐姐,我没事!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我没事!”   看着蓝昔尘关心的举动,木易馨心中的愧疚感更甚,虽然表面上蓝昔尘很冷漠淡然,可是木易馨却知道,其实蓝昔尘比谁都关心自己,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妹妹一般疼爱。   “进去吧!”   “嗯!”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刚欲出来寻的三人,刚好将这温情的一幕看进眼里。   围坐一桌,姥姥将最后一道菜端上,在蓝昔尘身边的空位坐下。   蓝昔尘的右边是木易馨,木易馨的旁边坐着的是傅逸予,傅逸予的左手边是木易鸿,位置依次下来,不知是碰巧还是无意,蓝昔尘和傅逸予的位置刚好对面而坐,两人的表情皆能清楚的看见。   从落座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空气里一片寂静,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我今天胃口不好,大家慢用!”蓝昔尘能明显感觉到对面之人投来的目光,他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反正也没什么胃口,便站起身来离席。   由于蓝昔尘的离席,原本安静的一桌人,变的更加安静了,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木易馨,此刻也只是低头数着碗里的米粒,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亭下,蓝昔尘立于暗夜下,零星的烛火在风下舞动,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昔尘,吃点糕点!”晚上连筷子都没动,姥姥生怕昔尘饿着,端着糕点来到亭中。   “谢谢姥姥!”道着谢,可是依旧依着亭柱,并未有任何的动作。   “这是刚刚馨儿去厨房特意为你做的,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回事,非得让我送来。”姥姥人生阅历怎么说都比蓝昔尘多得多,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事?只是她想让昔尘自己面对。   “昔尘,对于指腹为婚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可是,如果确有此事呢?”   “那他也不会愿意娶我的!”看着天边的月色渐渐暗了颜色,蓝昔尘走近石桌,拿了桌上的糕点。   看着蓝昔尘离开的背影,姥姥哎叹出声。   昔尘心中的落寞她又怎会不知?她虽然带着昔尘一直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生活,可是这孩子的心思却异常的敏感,虽没有请老师教学,可是琴棋书画,歌舞吟诗,她都自己细细的学了,而且博览群书,尤爱看书的她,虽足不出谷,可是却知之甚广。   至于情爱方面,书本上就只空有文字,并不能真切的感知,所以,现在的蓝昔尘也只能说是懵懂,并非一点不知。   自从三人闯进她们原本平淡却又平静的生活后,昔尘的改变在一点一点的发生,她比之以前更加在意自己的容貌,心思也更加的细腻敏感了。   难道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虽千辛万苦的将她带到这世外桃源,希望她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已经被打破了。   “傅大哥,这是我做的糕点,你尝尝看!”木易馨端了刚做好的糕点来到傅逸予的房间。   “谢谢!”傅逸予正环顾整个房间,房间的摆设极其的简单,色调呈淡绿色,给人清新怡人之感,令人忍不住想要放松下来。   “馨儿,你蓝姐姐住在哪间房?”突然有些好奇她的房间会是怎样的布置,傅逸予开口问道。   “蓝姐姐从来不在竹屋睡觉。”   “不在竹屋睡觉?”这里除了竹屋,没有其他的房屋啊!不在这里睡觉,那会去那里?   “嗯!从我到幽梦山谷后,就从没见过蓝姐姐在这里睡觉,一到晚上她就离开了!”   “那她去了哪里?”   “应该是断崖间的水涧那里,我每次都是早上到那里去找她。”这也是木易馨一直奇怪的地方,水涧处又冷又湿,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睡觉,可是为什么一到夜晚蓝姐姐要去那里呢?虽然心中疑惑,每次都想夜间去看个究竟,可是总是一觉睡到天大亮没有机会。   傅逸予一直询问木易馨关于蓝昔尘的事情,这让木易馨心中有些小小的吃味,可是却还是如实回答他所有的问题。   “馨儿,时辰不早了,赶快去休息吧!”   “嗯!傅大哥也早些休息!馨儿回房了!”本是应该开心的一天,她又回到了想念的山谷,见到了蓝姐姐和姥姥,如果没有指腹为婚,她会幸福的飞上天的。   夜渐渐深了,黑暗中傅逸予一直面朝窗外站着,没有点灯,只留下月色。   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立于窗前的人顷刻间没了身影,房间里恢复平静......   第十九章 指腹为婚2   迷蒙的水涧间,雾霭一层层在水面上堆叠,模糊了谁的视线?   蓝昔尘立于断崖绝壁之上,那孤独的身影孑然而立,如果不是灵动的长裙随风而舞,这样的黑夜和断崖早已隐没了她的身姿,和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   突然变化的空气,早已察觉,可是蓝昔尘却并未有丝毫惊讶,像是早就候在那里。   两人各占一处,就这么安静的站了好一会。   “不知傅公子深夜来此,所为何事?”蓝昔尘打破沉默,虽大概知其来意,可是依旧照例询问。   “蓝姑娘,你我既已有婚约,不管你承认与否,我们是未婚夫妇,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既已如此,我会履行我的责任,信守父母间的约定。”   傅逸予话中的意思已然很明了,他愿意娶她!   “傅公子,同心金锁系我之物没错,可是我确并不知是何人所赠,亦或者根本不是父母所留之物。”一直佩戴着这同心金锁,从未想过它会是决定自己一生所托的信物,金锁设计简单,样式古典淡雅,蓝昔尘心中是极喜爱的,可是她的记忆里却不曾有它。   蓝昔尘的话在傅逸予听来便是推辞,他并不心急,只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因重病失忆,待我问过姥姥后,看她知不知晓。”蓝昔尘仅有在山谷中的记忆,那时自己已有六岁,可是六岁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姥姥说是因为自己得了一场重病,反正都是些小孩家的记忆,也并未特别,当问道素未谋面的父母时,姥姥只是叹息,只待日后,便会想告,可是时至今日,姥姥依旧未提一字,她不提,她亦不想问,不是不想知道,只是蓝昔尘坚信,既然姥姥没有告诉她,便有不告知之理。   “你不愿嫁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的淡漠和孤独让他一直从未触动过的心,有了异样,他想她开心起来,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管她是否和娘亲的失踪有关,仅在这个当下,他想保护她!   “是!”蓝昔尘坦诚。   她从为想过今生会嫁人,从前没有,现在亦没有!在谷中的日子虽然平淡至极点,可是她也已习惯,未出过谷,也就不会被世间俗事所扰。   傅逸予倒是有些自讨没趣了,明知道她的回答,可是依旧问出了口,听她如此回答,心中却并未有失落。   “傅公子,夜间崖处凉意甚重,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此处寒意极甚。   “久居山谷,早已习惯!”   简单的话语,可是傅逸予却清楚的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希望他不要介入。   回到木屋,傅逸予并未直接进屋休息,他立于亭下,眼睛一直望着蓝昔尘所在的断崖,思绪万千。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夜间罩起的薄雾渐渐散去,谷中的美景显得更加光亮夺目。   “蓝姐姐!”看见屋门前的蓝昔尘,木易馨欢喜的叫道,将她拉至桌前坐下。   “昔尘,快吃些东西。”姥姥夹了昔尘最爱的糕点递过去。   “谢谢姥姥!”昨晚没吃什么东西,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傅逸予和木易鸿在席间并未说话。   “姥姥,这金锁从小便带在我身上,可是爹娘所留之物?”饭后,众人皆坐于亭下,蓝昔尘开口问道。   “昔尘,这确实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可是姥姥却并不知是定亲信物。”当年夫人将昔尘托付给自己的时候,也并未多嘱咐什么,只是告诉自己山谷的位置和进入之法,夫人希望昔尘能在谷中安然平静的度过一生,其余的也并未所求,这金锁是在自己帮昔尘沐浴的时候发现挂于胸前的,没想到还有指腹为婚一说。   姥姥的话虽未那般明朗,可是也间接证实了傅逸予所说,未婚一说坐实。   其余三人未发一语,傅逸予看向蓝昔尘,想从她眼中看出些情绪,可是除了淡漠,什么也没有,她身上的冷漠之感,仿若天生而来,无论发生怎样的情况,都不会动摇半分。   只见,蓝昔尘缓缓站起,迎着傅逸予的目光,在他身前站定。   “傅公子你信守父母间的约定,可是我蓝昔尘不会。”她的命运不由天,更不由未曾谋面的爹娘,她的命运由自己主宰。   坚定有力的拒绝,不留半分情面。   望进蓝昔尘的眼底,这个倔强的女子,她身上的特质,他也从别的更加倾城倾国的女子身上见过,可是为什么,站在他面前的她会如此的耀眼?   “这确是父母间的约定,蓝姑娘当然可以不用遵守,但是可否将这同心金锁相赠,全当是履行了父母间的约定。”现下,要她同意嫁他已是不可能,可是同心金锁,他必须得到。   傅逸予的话,说实话让蓝昔尘对他稍稍有了些好感,他并未强迫她,而是想出以金锁相赠,代她嫁他之约这个方法,并未有为难之意。   解下金锁,交到傅逸予手中。   两人相对立于亭下,阳光在他们周身散落。   “蓝姐姐,你在梅林里栽种了什么啊?”馨儿来到蓝昔尘身边,亲密的挽上她的手臂,撒娇味十足。   “夹桃竹。”   “夹桃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馨儿疑惑的重复。   木易馨没有听过夹桃竹,傅逸予和木易鸿当然知道,和神医秦枫相处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草木药材都曾耳闻,这夹桃竹本是治病之良材,可是却不能长时间沉溺在它淡淡的香味中,否则便会影响智力,成为痴傻之人。   “还好傅大哥懂破阵之法,不然的话,我们就要一直困在梅林了。”这傻丫头不识夹桃竹,以为只是这么简单,其实不然,如果长时间困在梅林之中,不出几日,便会成为痴傻之人。   木易馨的话让蓝昔尘有片刻的错愕,姥姥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本来以为这丫头有些本事,竟然能在夹桃竹的‘魅惑’和梅林浓郁香味的干扰下,走出梅林,可是竟然不是她!傅逸予,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能走出梅林?即使对于破阵之法了如指掌的姥姥都破不了,更何况是他?   “蓝姐姐?蓝姐姐?”木易馨唤回出神的蓝昔尘。   “不可能!”看着面前的男子,蓝昔尘不敢相信。   不是蓝昔尘过于自信,认为自己的布阵无人能破,能进入山谷的唯一方法不是以眼睛看路,而是气味,眼睛会出现错觉,可是嗅觉却不会,如果不是对气味有敏锐的洞察力,想走出梅林绝对是不可能的,而这气味又只属蓝昔尘所有,傅逸予又怎会凭着她的气味,辨别出路?   看着此刻的蓝昔尘,傅逸予心中怅然,原来淡漠如她,还是有这般惊讶的时刻,还是因为他,这让他心情大好,他希望她能为他展露更多的表情。   傅逸予逼近蓝昔尘,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为什么不愿意承认?那日你替我疗伤时,我们早已坦诚相待。”说出这样的话,傅逸予自己都有些吃惊,一向稳重自持的他,竟为了让她脸上多些色彩,不惜激怒她。   “你!”蓝昔尘瞠目看着面前的男子。   “我会负责的。”   “不需要!”蓝昔尘大步离开。   望着蓝昔尘远去的背影,傅逸予在心里叹道: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蓝昔尘认为傅逸予的话是戏谑,扬长而去,可是却从未想过多年后回想现在的画面,那被自己故意忽视的,原来早就存在于身边。   不知道两人耳语了什么,相较于蓝昔尘扬长而去,傅逸予倒是轻松自在,显得心情大好。   “傅大哥,你跟蓝姐姐说了什么啊?她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木易馨上前询问。   连馨儿都察觉到了昔尘情绪上的转变,姥姥立在原地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傅逸予,又看了看昔尘离开的方向。   在谷中多年,除了那年昔尘发现自己的残颜时放纵过一次,她从未见过她有除了淡漠之外的反应,可是现在,虽然不知道傅逸予和她说了些什么,可是很显然,他成功激怒了昔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但没有怪傅逸予,反而觉得有些欣慰。   半天得不到回答,木易馨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留下亭中的三人,姥姥朝着蓝昔尘离去的方向而去。   终于在梅林前找到了蓝昔尘,她只是漠然的站在那里,没有了刚才的神情,又恢复了原本的淡漠。   “昔尘。”姥姥和她并肩而站。   “姥姥。”   “昔尘,他能凭着你的气味走出梅林。”像是再刻意提醒她。   “那又怎么样?”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能说他的嗅觉异常好,所以才会对气味那般的敏感。   蓝昔尘的话大有自欺欺人的意味,可是现下,她确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纵是和你相处了这么久的姥姥,自认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先不说布阵能否能破,光是梅林浓郁的气味都足以迷惑嗅觉,更何况还有夹桃竹的加持。   傅逸予和她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如果不是木易鸿将重伤将死的他带回谷中,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对方的存在,现在不仅有同心金锁指腹为婚一说,又有出梅林之能力,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   “昔尘,你和姥姥在这幽梦山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想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夫人的希冀是让昔尘一生待在山谷里,因为夫人觉得平淡无奇的人生是一种幸福,可是和昔尘在谷中这些年,看着这个孩子渐渐的淡漠,脸上再也没了情感,竟是那般的心惊,她才只有十六岁,花样年华,将她困在这里,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么多年都不曾直面这个问题,因为不敢去触碰,怕掩饰不了内心的歉疚,可是自从木易两兄妹和傅逸予的出现,姥姥才猛然发现,原来一直想忽视的,只是积压在心里,从未消逝过。   第二十章 揭开面纱   离开山谷!这个想法曾今在蓝昔尘的脑海里盘旋了很久,可是十年了,十年的时间早已将一切的念想击垮,现在的她对于一切早就习惯,相较于离开幽梦山谷,其实她更愿意永远留在这片世外桃源,因为从未涉足世事,真正出去了,只怕自己会成为异类,不得不承认,对于未知,人都是有恐惧的。   “我会一直陪在姥姥身边。”   “傻孩子,姥姥总有一天是会老去的。”到那时,谁来陪伴你啊?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太过于伤感。   “好啦!不说这些了,你的碧月蓝心练的如何了?”岔开话题。   伸手折枝,蓝昔尘眼神锐利,顿时周围的气氛突变,身上带起的风,纷飞了地上的落叶。   提气收姿,残留在枝间的落叶,凝成一团,缓缓的落入地上。   “昔尘,碧月蓝心你已经练成了!”姥姥开心的说道。   蓝昔尘只是淡然一笑。   房间内,傅逸予正坐于床前,仔细研究着手中的同心金锁,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究竟,这金锁就这么大,如果有心法,那一眼便可瞧见,可是看来看去,也只觉得它是普通的金锁。   要想习得送魂剑法,必须先学会同心金锁中的心法,现在金锁在自己手上,可是心法又在何处?   傅逸予站起身来,打开房门。   越行至亭前,悦耳的琴声越发的清晰,也曾听过辛鸢的琴声,已数上上之作,可是和这曲想比却是天壤之别,琴声中不仅有该曲应有的婉转空灵,还有安抚人心,浅吟低诉之感,仿佛在和这山水对话。   琴声中伴有内力?对!如果不是有上承内力之人,是绝对弹不出这样的曲子的,她倒是像用生命在弹奏,因此更觉得生动婉转,她的内力,纵是自己相比,也可能有所不及。   可是那日,她不是将所有的内力都输给自己了吗?为何短短几月的时间,她的内力会进步的如此惊人?   正在思索之际,琴声戛然而止,心中顿生失落之意。   “是我扰了你的雅兴吗?”傅逸予走进亭中。   “我只是不喜欢有陌生人在。”一句话,说的直白明了。   先前那般打趣她,现在又装作没事人一般,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可否问你一个件事?”   见她只是抚着古筝上的弦线,并未抬头看他,傅逸予继续说道:“同心金锁本是我家传之物,后来因为定亲,所以娘亲将它转赠,可是娘亲却并不知爹爹将家传的剑法心决刻于其上。”   他言下之意,蓝昔尘当然知晓。   “自我得到同心金锁,便不曾见过什么剑法心决。”   “哦!”   只一个字,并未继续追问,对于傅逸予的反应,蓝昔尘倒是有些不解,家传的剑法心决,他应该是急于得到吧!那为什么没有怀疑是自己故意将其藏了起来呢?   其实连傅逸予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信任眼前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他未曾对一个人真正的敞开心扉,就连跟在身边的木易鸿,也没有,可是为什么她说没有,自己便没有丝毫的怀疑?   “可否再弹一曲?”傅逸予凝着眼前的女子。   她终日带着面纱,这样的女子,面纱下该是怎样的倾城之貌?她的双眸中虽只有淡漠,可是却那般的摄人心魄,如果将面下揭下,怕天地万物在她面前都会失了色彩。   “我有些乏了。”站起身来,拾步离开小亭。   望着佳人离去的背影,傅逸予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越和她相处,便越会发现她身上闪光的地方,蓝昔尘!蓝昔尘!在心里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   “啊!”   女子的痛呼声传来,是从蓝昔尘离开的方向传来,傅逸予迈开脚步跑去。   “馨儿,你没事吧?”蓝昔尘蹲下身欲扶起地上的木易馨。   “蓝姐姐,我的脚......我的脚好痛!”因为疼痛,木易馨整个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缓缓伸直她的腿,脱下她的鞋袜检查。   “脱臼了!馨儿,忍着点。”   话音刚落,清脆的骨头摩擦声应下,木易馨痛呼出声:“啊!”   “试着动一下。”   木易馨稍稍动着脚踝,没有了刚刚锥心的刺痛,只是有些微痛。   “蓝姐姐?”见蓝姐姐欲伸手将自己抱起,木易馨惊讶的想要阻止。   “你的脚现在不能走动,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哦!”   傅逸予刚想上前,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蓝昔尘伸手想抱起木易馨的瞬间,木易馨本欲环着她的双手从蓝昔尘面前而过,一不小心扯落了面纱的一角,面纱揭下,蓝昔尘的残颜就这般清晰的展露。   姥姥和木易鸿赶来时,看到的便是愣在原地的三人。   首先回过神来的蓝昔尘并未去在意脸上滑落的面纱,抱起脚伤的木易馨,从众人身前而过,那般从容,脸上的淡漠更甚。   “好好休息!不要下床走动。”将木易馨轻放在床上,叮嘱着。   正欲离开,身后的衣角却被木易馨拉住,嘤嘤的啜泣声传来。   “蓝姐姐,对不起!”   “馨儿,你不用跟我道歉。”   相反的,她的无心倒是帮了自己,她成功让那个男人看见了自己的残颜,虽然并未看见他脸上的反应,可是和他们一般无二。   行至门前,看见了站在那里的三人,蓝昔尘却并未再去掩饰自己的残颜。   一步步离开木屋,蓝昔尘彻底揭下了脸上的面纱。   来至自己最爱的断崖边,站在水涧前。   “现在你还愿意娶我吗?”连自己都无法直视的残颜,其他人又如何能接受,让她看见自己的残颜,许可以还山谷安宁。   “愿意!”   两个字,却重重的在蓝昔尘的心中留下了印记,她是听错了吗?转过身来。   眼前的男子,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躲闪,一步步的走近。   “昔尘,我愿意娶你!”在看到她残颜的那一刻,傅逸予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的容颜残缺又如何?世间不乏美人,可是有谁如她这般能轻易触动他冰冷的内心?而且心中的怜惜之意更甚,绝非同情,不知道之前她有着怎样的遭遇,会致如此?   傅逸予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蓝昔尘呆愣在原地。   他眼底是那般的坚定,完全没有厌恶惊讶之色,是他擅于伪装?还是真心如此?   眼前的男人太危险,蓝昔尘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不可否认,从他凭着她的气味重回到山谷,说一点都不动容是假,现在更是无惧于自己的残颜,他好像是认定了她一般?可是为什么呢?他们也仅有两面之缘,他对她又了解多少?   所有的问题好像都没有答案,蓝昔尘更不想和这么危险的男子单独相处,大步离开。   转身看着她,傅逸予喃喃的叫着:“昔尘!”   回到木屋,姥姥早已候在那里。   “昔尘,姥姥给你准备你最爱的糕点。”每次蓝昔尘有心事时,都喜欢吃她最爱的糕点,姥姥总是不动声色的准备好。   “谢谢姥姥。”   “这样也好!”不知是在安慰昔尘,还是在说服自己。   “姥姥,我会去冰室待几天。”   “嗯!去吧!”   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吃着桌上的糕点,姥姥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午饭时分,迟迟不见蓝昔尘的身影,因为木易馨有脚伤,姥姥早将准备好的饭菜端到她的房内,所以饭桌上只有三人。   “吃吧!”   见两人并未动筷子,姥姥开口说道:“昔尘去冰室闭关了。”   姥姥话音刚落,傅逸予猛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朝屋外走去。   回到屋内,心情烦躁至极点,可是傅逸予却很好的控制着。   “我能进来吗?”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的长者,打破寂静。   “姥姥请进。”   走进房内,在傅逸予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你是真心喜爱昔尘?”单刀直入。   “是!”傅逸予坚定的应道。   “即使看见她的残颜,也依旧喜爱她?”   “是!”   “为什么?”问的有些小孩子气,可是却是心中疑惑,眼前的男子容貌出众,气宇不凡,配怎样完美的女子都不为过,可是他为什么独独看上了昔尘?   “因为她已经在我心里!”   “这样的话不要轻易说出口,人生很漫长,你才经历了多少?”   “我不知道未来的人生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知,可是此时此刻,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   “昔尘十年来一直和我这个老太婆待在山谷里,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认知,可是我却知道,男人大多喜新厌旧,你或许现在觉得昔尘特别,可是时间一久,终有一日你会厌倦。”   “这样的险,昔尘无论是嫁给谁,都要冒。”   这个男人太冷静,话说的滴水不露,可是又坦诚无疑。   静默,将时间缓缓拉长......   “十年前,昔尘不是这样的,她生来便容貌出众,不知多少人羡慕,可是一夜之间,她莫名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一夜之间,便失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容颜尽毁。”忆起当初,姥姥神情有些恍惚,经过了这么久,仿若还能清晰的感知当时的一切。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傅逸予也不便多问,一夜之间,不仅失了所有的记忆,还容颜尽毁,这是多大的悲痛,她小小的身躯,当时又是如何挺过来的?   “当时的昔尘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本是活泼可爱的孩子,可是......”姥姥眼神中尽是心疼。“可是她并没有让我失望,小小的她自己做了面纱,走出房间,那般从容的站在我的面前,脸上完全没了孩子的稚气,从此,我便再也没见她笑过。”   小小的人儿要承受这么多,她心中该是怎样的难过?   “她的父母呢?”   “在她十岁的时候便离世了。”   “傅公子,你少年英雄,气宇不凡,你和昔尘并不合适,我希望你能......”将昔尘交到傅逸予的手上,她并不放心,可是等自己百年归老后,谁来陪伴在昔尘身边,看着她守着这山谷孤独终老吗?   “姥姥,我对昔尘是真心的!于他,我不会放弃的。”   傅逸予坚定的说道,姥姥多么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心中又有担忧,矛盾的心理在心里纠结,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山谷吧!”离开房间之际,姥姥转达的昔尘的意思。   她虽未明说,可是知她如姥姥,又怎会让她失望。   第二十一章 临终托付   烛火下,老人独自坐于桌前,记忆回到那个夜晚......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您折煞奴婢了。”小双想要扶起抱着小郡主,跪在地上的夫人。   “小双,现在我的身边也就只有你能托付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蓝心抱着怀里熟睡的孩子,眼神中尽是死寂,可却依旧温柔的抱着怀里的孩子,生怕惊动了她。   “夫人的吩咐,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会去做。”和夫人对面跪着。   “小双,王府将会有一场大变,我现在将小郡主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带她永远的离开这里,护她周全,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去所,没有人能找到你们。”蓝心将准备好的纸条交到小双手中。   “看完记下后,便立刻将它烧毁。”   “是!奴婢知道了。”从夫人手中接过小郡主。   “走!快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情势危急。   “夫人!”转过身来,看向夫人。   “小双,不要告诉昔尘她的身世,让她简单平淡的度过一生。”   ......   “夫人,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昔尘一个人孤独终老,不过,您放心!昔尘和您一样,蕙质兰心,如果不是因为......她不会逊色与任何女子!我一定会让她恢复倾世容颜。”老人在烛火下,暗暗下定决心。   这几日,因为脚伤木易馨一直躺在床上,真是快憋死她了,觉得屋里的空气竟是那般的闷人。   这不,刚刚有些好转,便迫不及待的下床走动。   “姥姥!姥姥!”蓝姐姐已经好几天没有来看自己了,就连姥姥这几天都显少过来,有时饭菜也是哥哥端来房中给她,现下到姥姥屋里来寻,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来至亭中,看见了坐在石桌前的傅大哥,木易馨一屁股坐下来,开口问道:“傅大哥,你看见姥姥了吗?她不在房里。”   “我一早便出来了,并没有看见姥姥。”   “馨儿,姥姥天没亮便一个人朝着后山的方向去了。”木易鸿一步步走近,听木易馨问及姥姥,开口说道。   天还未亮之际,木易鸿这几日因着心烦,都起的很早,看见姥姥一个人朝着后山而去,本想叫住她,可是她却好像没听到一般,木易鸿也未放在心上。   “后山?姥姥一个人去后山干吗啊?”   木易馨突然站起,神色紧张。   傅逸予和木易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姥姥去了后山,怎么木易馨如此紧张?   “馨儿,怎么了吗?”   “以前我因为贪玩也曾偷偷跑去后山,可是那里皆是毒物,而且地势陡峭,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断崖,因为这样我还被姥姥说了,自那以后,便再也不敢去后山了。”后山的情况,姥姥比自己更加清楚,应该不会去才是啊!   “姥姥去了多长时间了?”听木易馨这么说,傅逸予心中顿生不安。   “算算时辰,差不多半日了。”   “不行!我们得赶快去后山找姥姥,不管发生什么事,姥姥是不会误了做饭的时辰的,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事了!”一股不好的感觉瞬间涌上来,木易馨站起身来便要去后山寻人。   “馨儿,你的脚刚好!留在这里,我们去找。”木易鸿拦下馨儿。   “不行!对这里,我比你们都熟悉,我带你们去找会比较快。”   木易馨说的倒是事实,相较于他们,她得确更熟悉这里。   傅逸予来至木易馨身前,伸手打横将她抱起,朝着后山而去。   木易馨有片刻的错愕,很快心思便全用在了寻找姥姥之上。   “这里有姥姥的脚印,她确实来过这里。”木易馨在路边发现姥姥的脚印。   “不能进去!”看着傅大哥和哥哥径直朝前走去,木易馨大声阻止。   “这里面一花一草都有剧毒,稍有不慎,便会中毒身亡。”仍然清楚的记得那中毒后窒息和无助的感觉,如果不是蓝姐姐及时冒死进来带自己离开,救治,只怕她早就死了。   “傅大哥!”见傅大哥并未为她的话所动,依旧想要进入,木易馨死死揪着他的衣服。   “傅大哥,这里就连蓝姐姐都不敢进入,而且,我知道这里通往哪里,我们去那里,一定可以找到姥姥的。”   总算让傅大哥放弃了进去的想法,木易馨稍稍松了一口气。   三人一刻不停的赶到断崖处,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除了潺潺的流水声,没有一点杂质。   傅逸予刚放下木易馨,她便扯开嗓子喊道:“姥姥!姥姥!”   喊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此时的木易馨已经急的掉下泪来,傅逸予和木易鸿也意识到,出事了。   两人分头寻找,木易馨依旧带着哭腔,大声的喊着,希望能听到姥姥答应的声音。   “这里!”   终于,木易鸿在水涧的岩石后找到了姥姥。   “姥姥!姥姥!”在看见姥姥后,木易馨眼前一黑,如果不是身旁的傅逸予及时扶住她,只怕她现在已经跌落进水中了。   姥姥的脸上尽是慎人的伤口,周身的水已变得暗红,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呼吸都微弱的感知不到。   “姥姥!姥姥你醒醒!你不要吓馨儿,快点醒过来。”木易馨跪在水中的岩石上,试图叫醒已近乎昏迷的老人。   “昔尘!昔……”   见她唇角微动,傅逸予俯下身。   刚欲起身,可是却感觉身下的衣角被人死死的拉住。   傅逸予看向木易鸿,木易鸿站起身来,便朝着冰室飞奔而去。   小心翼翼的抱起姥姥,可是她几乎浑身都是伤口,稍一扯动,便会奇痛无比,傅逸予甚至能清楚的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眉头拧的更紧,快步来至岸边。   “好……好好照顾……昔……尘……不要再让……她孤单……孤单一个人。”姥姥断断续续的说着,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浑身的力气。   “姥姥,您放心!我会的!您再坚持一会,昔尘很快就来了!”   “昔……昔尘……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传来,一口鲜血吐出,顿时变为暗红,可见中毒至深。   傅逸予以自己的内力,延续着姥姥最后一口真气,可是这也不能坚持很长时间,昔尘,你赶快来。   终于,蓝昔尘起初还在远处,可是瞬间的功夫便来到了姥姥身边。   “姥姥!”看到这样的姥姥,蓝昔尘所有的淡漠都被顿时摧毁,脸上尽是焦急和害怕。   “昔尘……和他们一起……一起离开山谷……不要……不然姥姥就是死……死也不会瞑……瞑目的。”   “姥姥,你别说话,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昔尘,姥姥有话要说。”傅逸予心痛的握住她的手,天啊!她的身上竟没有一点温度。   “昔……昔尘……这是千年白茶……它会或许可以……可以医好你的容颜……姥姥希望你……幸……幸福……”用全身的力气将手里紧紧握着的千年白茶交到蓝昔尘手中,断断续续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姥姥终于闭目而逝了。   “姥姥!”木易馨痛呼出声。   相较于木易馨的激动,蓝昔尘却异常的平静,平静的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眼睛直直的盯着手里的千年白茶。   从傅逸予的怀中小心翼翼的抱起已闭目而逝的老人,生怕弄疼了她,朝着木屋而去。   来至木屋前,蓝昔尘将怀里熟睡的老人放在莲花池旁,动作温柔至极。   未用任何的工具,蓝昔尘固执的用双手刨着土,脸上尽是惊人的死寂,仿佛根本就没有生命。   众人见此,也并未立刻上前阻止,只是任由她发泄着。   不一会儿,原本纤细绝美的双手变的血迹斑斑,让人不忍直视。   “够了!”傅逸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拉起她,可是却惊人的发现,她浑身竟没有一点重量,即使现在被他拉起,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   伸手握住她的双手,迫使她停下动作。   “蓝昔尘!昔尘!啪……”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落在蓝昔尘脸上,脸颊上清晰的手掌印顿显。   因为傅逸予这突如其来的一记巴掌,木易鸿和木易馨皆惊的说不出话来。   “啊……啊……”长久的大喊,似要把内心的悲痛和绝望全都喊出来。   “姥姥……呜……”大喊过之后,蓝昔尘再也控制不了,痛哭出声。   傅逸予见蓝昔尘这般,心仿佛被巨石狠狠砸着,一下,一下……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在他肩膀上痛哭,未曾流过一滴眼泪,即使是那时看着爹爹死去时,可是现在,眼角的泪水却在不经意间滑落。   现在的蓝昔尘就如同于当年的自己,当时看着爹爹就那么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强烈的痛苦,极致的绝望,没有亲身体会的人,永远无法了解。   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就如刚刚毫无生气的蓝昔尘,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是想将她拉回来,让她发泄出来,不然,她会一直困死在里面,可能这一生都有可能走不出来。   旁边的木易馨看着这般的蓝姐姐,早已受不了,昏了过去,木易鸿将她抱起,可是却并未移动分毫,他不能离开!他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看着此刻崩溃的蓝昔尘,木易鸿心中犹如刀绞。   “哭吧!用力的哭出来!”   “啊!呜……”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至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昔尘?”感觉肩上一沉,原本在大哭的她没了声音,打横将她抱起,直往竹屋而去。   第二十二章 明确心意   夜深人静,除了还在昏迷中的木易馨,其余三人皆无心睡眠。   在蓝昔尘和木易馨昏迷之际,木易鸿和傅逸予已经将姥姥的遗体安葬于莲花池旁。   蓝昔尘从醒来后,便一直跪在姥姥墓前,不曾有任何的动作。   傅逸予解下外套,走近她!温柔的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在她身旁的位置跪下,两人就这般漠然跪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昔尘!”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唤她的称呼变了。   “可以让我一个人和姥姥待会吗?”这是蓝昔尘从姥姥出事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嗯!”傅逸予站起身,又立在身后看了她一会,转身朝木屋而去。   缓缓拿出手里的千年白茶,因为这白茶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十年的陪伴,姥姥在蓝昔尘心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取代,她习惯了有姥姥陪在身边,可是今后的日子,她要一个人面对了吗?   “姥姥!姥姥!”如果这样呼唤,姥姥能重新健康的回到自己身边,让她叫上一辈子,蓝昔尘也愿意。   一声声呼唤,越加重心中的悲伤。   一整夜,蓝昔尘在墓前跪了整整一夜,屋内的两人也并未有片刻的休息,就这么站着,眼神始终在蓝昔尘身上。   天渐渐放亮,点点露珠从她的发髻间滑落,水面上的薄雾在一点一点消散......   跪了一整夜,她就如雕塑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傅逸予刚想上前,只见蓝昔尘缓缓站起身来,在墓前站立了会,一步步朝着不远处的断崖而去,行动极慢,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腿上的不适,即使是男子,就是这样不眠不休的跪上一夜,也吃不消,更何况是女子,估计早就昏死过去了,可是蓝昔尘除了腿上行动不便,现在也看不出哪里不适。   “昔尘。”本不想打扰她,可是脚上的步伐却由不得自己控制。   再回到这断崖水涧处,仿佛还能忆起那恐怖的一幕,这里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本就凉气袭人,现在更觉蚀骨。   对于傅逸予的叫唤,蓝昔尘似根本就不曾听见,伸手,揭下脸上的面纱,将其丢入水中,露出残颜。   “因为这残颜,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容貌真的那么重要吗?”姥姥为了医好自己的残颜,冒险去后山采摘千年白茶,因此失了性命,容颜,就那般重要吗?重要的可以为其冒如此之险?值得吗?   蓝昔尘从未像此刻这般恨过自己的残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姥姥就不会死!   “是我!是我害死了姥姥!”蓝昔尘近乎绝望的喊道,她在生自己的气。   “蓝昔尘!”傅逸予将她的身子扳正,面对自己,厉声叫着她的名字。   “听着,这不是你的错!”不出所料,蓝昔尘将姥姥的死归结到了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姥姥,这样的想法是恐怖的,如果不及时纠正,任她继续想下去,那么,蓝昔尘的一生便会就此毁了。   “怎么不是我的错?如果我生来不是这副模样,和常人无异,姥姥就不会为了我......”   “蓝昔尘,是!姥姥进入后山是为了你,可是她是在明知道有这么多危险之后,依旧选择进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傅逸予并不想摸杀姥姥的想法,她确实为了蓝昔尘,可是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即使你容颜未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昔尘,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姥姥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她或许早就预计到了现在的情况,可是依旧义无反顾,这是她对你的爱!绝对不是让你用来怨恨自己的理由,这样,你就太辜负她了。”   “姥姥!呜......”   “昔尘!不要怨恨自己,千万不要!”见她这般奔溃,傅逸予心如刀割,真的希望能代替她痛。   “十年!我和姥姥一起在这山谷待了十年,是她教我穿衣梳洗,是她教我习字练武,是她默默的一直陪在我身边,以后,再也没人!再也没有了!”孤单感袭来,侵蚀她的全身。   “昔尘,你还有我!我傅逸予现在对着星空起誓,从今往后,一定会陪在蓝昔尘的身边,照顾她,护她一生周全,如果违背誓言,神魂俱灭。”   见面前的男子坚定的对着头顶的星空起誓,蓝昔尘却觉得有些不真实。   “傅逸予,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你好好看着我,你确定你要的是我?我们彼此甚至都还不认识对方,于我,你又了解多少?现在便立下这样的誓言,你不觉得犹如儿戏吗?”蓝昔尘显得有些激动,她不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刻,眼前的男子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番话?是安慰,还是同情?   “蓝昔尘,你或许对于我现在的话,连一个字都不相信,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从不随意起誓,即已许下,便也许诺了她一生!她或许现在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自信?相信自己一定会爱上他吗?她甚至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更确切的说,连如何去爱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去爱别人?   “我早就没了爱人的能力!”或许从姥姥将自己带进山谷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了人类所有的感情,对于一切,皆是淡漠,除了姥姥,可以说,姥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现在姥姥不在了,她也就不再是她!   起初,对于木易鸿对于木易馨的珍爱,蓝昔尘觉得那样的关爱是那般的陌生,出于好奇,也或许是内心深处的渴望,她一步步接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属于人的情感,可是直到木易鸿离开到再回到山谷,她竟发现,对于他,她的内心淡漠至极致,那之前的悸动又是什么呢?心之将死前的挣扎?亦或是谷中无聊日子让自己有了错觉?虽然这般想对于木易鸿来说很不公平,可是她却找不到再合适不过的解释。   至于木易馨,她的身上有自己完全陌生的情感,她活泼开朗,大方乐观,每天都是笑容满面,这让她觉得‘新鲜’,因为第一次真实的感触到书本上记载的情感,自己得确是真心喜爱她,可是心却始终未曾打开。   “会的!一定会的!”傅逸予像是在给她力量,更像是在给自己力量。   此刻的蓝昔尘可谓是万念俱灰,而且久居山谷的她,对于情感本就定义模糊,要想打开她的心扉,说难不难,可是要说简单,却也并非是易事。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傅逸予身旁的蓝昔尘,如同被完全抽空了一般,瘫软在地上,毫无生气。   “昔尘!”傅逸予赶忙上前查看。   她的气息微弱的吓人,不去留意,根本就感知不到,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这样的清晨是有些微凉的,理因不会出这一身的汗,可是她却浑身滚烫。   不好!傅逸予心中响起警铃,慌忙抱起地上的蓝昔尘,她轻的没有一点重量。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傅逸予便抱着昏死过去的蓝昔尘来至木屋。   “昔尘怎么了?”木易鸿看着傅逸予抱着蓝昔尘神色紧张,开口问道。   “让开!”直接从他身前而过。   傅逸予抱着蓝昔尘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   “昔尘?昔尘?”试图唤起一点她的意识,可是却是徒劳无功。   一整夜,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跪在墓前,不吃不喝,纵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更何况因为姥姥的死,蓝昔尘早已身心俱裂,这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现在,她的昏死是情理之中,可是却比他们想的来的都晚,蓝昔尘一直死撑着,现在终于是没了力气,身上的最后一点心力也尽数耗竭,她微弱的呼吸,甚至让人感知不到生命之力。   “昔尘,睁开眼睛!求求你睁开眼睛!”傅逸予卑微的祈求着,通过双手,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绝的送至她的体内。   从未像此刻这般害怕过,这些年为了复仇,傅逸予早已将自己的内心锤炼的足够强大,可是自从遇到眼前的女子开始,她总是能轻易的牵动他坚毅的内心,为她的一举一动上心,无数个夜晚,他告诫过自己,不能再这般‘放纵’下去,你不能有所期盼,可是终究无法忽视内心强烈的渴望,即使是在知道她拥有同心金锁,敌友未知的情况下,他愿意冒险,也不愿意失去她。   他承认,在自己身受重伤和剧毒之际,恍惚间看见她的模样,闻到她独有的气味,自己就已爱上了她!在她不顾自己的‘清白’和他坦诚相待时,这个淡漠如兰的女子,便在自己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姥姥!姥姥!姥姥......”蓝昔尘断断续续反复叫着的都是姥姥。   “昔尘!”傅逸予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   她总算是有些反应,虽然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可是总算是有救了,怕就怕她就这么一直昏死着,那他就束手无策了,如果现在秦枫在就好了,傅逸予也不会这么担心,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秦枫医不好的病人,神医的称谓可不是谁都称的起的。   “姥姥......姥姥......”   “昔尘你放心!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傅逸予此刻如珍宝似的将她拥在怀里。   蓝昔尘的无助和孤独,他都能清楚的感知到,对于蓝昔尘而言,姥姥就是她的全部,不只是她的十年光阴,更是早已深入骨髓。   像是能听到傅逸予的话语一般,蓝昔尘竟渐渐止住了叫唤,缓缓平静了下来,可是额间紧锁的眉峰却并未放松下来。   第二十三章 大病初愈   蓝昔尘已足足昏睡两日,在她昏迷的时间里,傅逸予几乎是寸步不离,木易两兄妹看在眼里,虽心有想法,却终究未提一字。   只要是有关于蓝昔尘的,事无巨细,傅逸予皆是亲力亲为。   木易馨端着梳洗用品,走进房间。   “蓝姐姐平时最爱干净了,我来替她梳洗打扮。”望向依旧昏迷的人儿,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丝。   “放着,我来!”傅逸予接过木易馨手中的软帕。   “可是,傅大哥……”傅大哥怎么能帮蓝姐姐梳洗呢?这么亲密的动作,纵是女子之间也是多有避讳的。   “馨儿,出去吧!”   “傅大哥,还是我来吧!蓝姐姐毕竟是女儿身。”木易馨欲阻止。   这些日子,看着傅逸予对蓝昔尘的用心,木易馨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吃味,可是木易馨毕竟还是孩子,喜怒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更加希望蓝姐姐能和自己的哥哥木易鸿在一起,可是,看这样子,哥哥是没希望了。   至于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傅大哥该也是看的真切的,可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对于自己,他只做妹妹般,以前是,现在亦是,纵使强求也是没有意义的,更何况傅大哥喜欢的不是别人,是自己一直所尊敬的蓝姐姐,心中有再多的难受,也是希望他们可以幸福的。   “终有一天,她会成为我的妻子。”傅逸予坚定的说着,轻柔的抬起蓝昔尘的手臂,小心的擦拭着。   木易馨见状,自知劝说无果,转身离开房间。   触碰到佳人纤细柔滑的肌肤,吹弹可破,傅逸予更心生怜爱,由手臂缓缓上移,从肩膀,至脖颈,若隐若现的春光……傅逸予平复了下心情,集中注意力,动作更加轻柔。   “咳咳……”床上的人儿在两日的昏迷后,总算有了反应。   “昔尘!”傅逸予喜出望外,留意着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   “好冷!好冷……好冷……”   “冷?”   她明明额间尽是汗水,怎么会冷呢?俯身,额头轻触,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傅逸予眉头皱紧。   “冷!好冷!”蓝昔尘下意识,不停的喊着冷。   取来房间柜子里所有的被子,一层层的盖在蓝昔尘的身上,可是她只是不停的出汗,嘴里依旧说冷。   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傅逸予脱了外衫和鞋子,上床,将蓝昔尘紧紧拥进怀里。   “昔尘,好点了吗?还冷不冷?”努力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   平时她那般淡漠冷静的站在自己面前,欲和他较劲,腰板挺的直直的,可是,此刻将她拥在怀里,才发现,原来她竟这般娇小!   怀里的人儿仿佛找到了可以取暖的暖宝,更深的往其怀里钻去,傅逸予无奈,宠腻的看着她。   蓝昔尘又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可把傅逸予折腾惨了,因为蓝昔尘一直发着高烧,情况非常不稳定,他又不愿假手他人,只是自己在旁细心照顾,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倒有些甘之如饴呢!   经过傅逸予的细心照料,高烧总算是退了下来,悬着的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这几日,谷中一直阴沉沉的,这天气倒是有些应景,不知是不是感染了谷中的灵性,可是今日清晨,久违的阳光终于出来露脸了,在窗前遍撒开来,几只鸟儿停在窗棱前,传来断续的啼鸣,好像要叫醒床上‘贪睡’的佳人。   蓝昔尘想要睁开眼睛,可是一用力,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奇痛无比,这是怎么回事?自从习武至今,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别说如此刻般的疼痛,就是小的伤寒也不曾患过。   想要活动一下身体,可是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禁锢住了,可是力量却恰到好处,并没有弄疼她。   “你终于醒了!”傅逸予早就感知到她醒了,努力压下心底的狂喜,待她缓缓适应,昏睡了三日,她需要时间让身体来‘消化’。   蓝昔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逼近的脸,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是分毫,只要有一方稍稍移近一点,就会完全贴近。   这样的亲密距离让蓝昔尘大为吃惊,可是她却恰到好处的控制住了,欲往后退。   身上刚有细微的动作,便觉浑身的感官都在强烈的抗议。   “别动!你昏睡了三日,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傅逸予紧了紧拥着她的双手,让她更加无法移动分毫。   一时间,两人就这般僵持了,谁也没有动作。   “饿不饿?”关切的问道。   “饿。”蓝昔尘也没有再忸怩,因为自己的胃已经在强烈的抗议了。   “好好躺着。”   从床上站起身,傅逸予替蓝昔尘掖好被角,转身朝门外走去。   待传来关门声,蓝昔尘闭上眼睛,她现在得确需要好好休息,没想到,这一病竟这么的严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他?蓝昔尘睁开眼睛,朝着傅逸予离开的方向看去。   不多久,蓝昔尘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傅逸予端着熬好的细粥回到房间,床上躺着的人儿正静静的睡着,她的脸色已不似前几日的惨白,稍稍有了些血色。   似感知到房间里有人,蓝昔尘缓缓睁开眼睛。   “醒啦!来,吃点东西。”坐在床沿,傅逸予手里端着粥碗,理因微凉的细粥,此刻在傅逸予的手中却保有恰好的热度。   “我自己来......”   面前的男子霸道至极,仿若没有听见她的话,将一勺细粥递至自己唇边。   “张嘴。”   不知道为什么,蓝昔尘现在不想拒绝,不想拒绝这样的霸道。   一碗细粥,一勺一口,很快,碗便见底了。   “还要吃吗?”   蓝昔尘微微摇头,只见傅逸予伸出手,蓝昔尘本能想要躲避,可是他却先她一步。   轻柔的替她擦拭唇边的粥粒,动作竟是那般的自然,仿若无数个日子,他便是如此一般,如果可以摒弃一切世事,此刻两人的状态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只羡鸳鸯不羡仙。   美至极致,世间幸福,莫过于此。   蓝昔尘已经昏迷了三日,这几日梦里一直恍恍惚惚出现一位妇人,眼带落寞的看着自己,想要上前看个真切,可是终究无果,这意味着什么呢?   “在想什么?”见蓝昔尘在发呆,傅逸予开口问道。   “馨儿呢?”为什么在床边的人不是馨儿而是他?   “她在院前。”   “可不可以帮我叫一下馨儿?”眼前男人的眼神太过于炙热,纵是迟钝如她,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傅逸予站起身来,收拾好她吃完的空碗,带上房门离开。   片刻的功夫,木易馨一边推开门,一边叫道:“蓝姐姐,你可算醒了!吓死馨儿了。”   “馨儿,我昏睡的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蓝昔尘已缓缓适应身上的疼痛,在床边坐直身体,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已被重新戴上。   “没有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不是你在房间?”清醒的时候房间里只见傅逸予,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依木易馨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躺在床上,不闻不问的。   “是傅大哥,自从蓝姐姐昏睡至今,他自己一个人一刻不离的守在床边,就连我要给蓝姐姐梳洗,他都不让,非得亲自......”木易馨意识到自己自己嘴快了,说了不该说的,骤然低了声音。   他竟然替自己净身,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吗?他不知道女子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吗?虽然名誉在蓝昔尘的眼中,并不具有任何意义,那些只是世人加注在女子身上的条条框框,她并不完全赞成,可是这个男子未免也太大胆了。   “蓝姐姐,傅大哥真的对你很好。”说这话时,木易馨眼前一闪而过失落,可是却被蓝昔尘抓了个正着。   “馨儿,你喜欢他?”虽是问句,可是蓝昔尘话中的肯定意味却更甚。   “蓝姐姐,我......”被说中心事,木易馨支吾着。   “馨儿,你叫我一声蓝姐姐,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又怎配你叫一声蓝姐姐。”从上次木易鸿带着傅逸予来到山谷,木易馨认出傅逸予的那一刻,她眼中的惊喜和爱恋不容人忽视。   “我是喜欢傅大哥,可是傅大哥喜欢的人却是你。”木易馨的话语里多少有些无奈,可是活泼如她,心思倒是开朗的,并不会去钻牛角尖。   “我并不喜欢他!”喜爱关乎与两个人,任何单个的一方都不会有结果,木易馨和傅逸予是这样,她和傅逸予又何尝不是!   “他或许现在喜欢我,可是用不了多久,新鲜感淡去,他便会认清现实。”像自己这般久居山谷的无颜女子,傅逸予现在或许会因为一时的同情而晃了心神,可是终有一日,他会淡了心中的执念,毕竟像他这般俊美不凡的男子,多的是爱慕的女子。   “不会的!傅大哥不会的。”木易馨激动的说道,立刻站出来辩驳蓝昔尘的话。   “蓝姐姐,傅大哥不会的!虽然我只是在小的时候见过他,可是我知道,只要是傅大哥认定的,不管是人还是事,他都会一直坚持到底,绝对不会放弃的,纵使玉石俱焚,只要是他认定的,就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木易馨眼中许是回忆起往事,满脸坚定。   蓝昔尘也并未开口说话,只等她继续往下说。   “那天,爹爹将傅大哥带回家,他的手上死死拿着他爹爹留下的令牌,我因为好奇,夺了他手上的令牌来玩,可是傅大哥却......却转身去撞房梁柱子,如果不是爹爹及时阻止,可怕现在......后来,我哭着将令牌还给他,从头到尾,傅大哥就只说了一句话:令牌在,他活;令牌不在,他亡。“那时傅大哥冷漠坚毅的眼神威吓住了所有人,木易馨只是大哭着看着面前的傅大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年的他们还都只是孩子,他竟有这般决绝坚毅的性子。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静谧。   第二十四章 绝世容颜   “蓝姐姐,傅大哥是真的喜欢你,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在乎,细心的照顾一个人。”   傅逸予对蓝昔尘的用心,明眼人都看在眼里,木易馨虽然千百万分的希望,那人就是自己,可是毋庸置疑,蓝昔尘在傅逸予心中的地位,已经没有人可以代替。   “馨儿,在床上躺了三天,身体都乏了,我想出去走走。”蓝昔尘试图转移木易馨的注意力。   “可是,蓝姐姐你的身......”   话还未说完,蓝昔尘便已从床沿旁站起身,有些踉跄,可是她却咬牙坚持自己站起来。   木易馨见状,欲上前来扶,可是在接触到蓝昔尘的眼神后,最终放下了伸过去的手。   蓝昔尘和木易馨刚走至门前,一人影迅速来到他们身边,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怎么起来了?”傅逸予自然地将蓝昔尘揽进怀里,让她将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让她依靠着自己,动作上温柔至极,可是面上却是灰蒙蒙的一片,显然,眼前的男人,心情欠佳。   “傅大哥,蓝姐姐说身体乏的紧,便想出来走动走动。”   蓝昔尘无奈的看了看木易馨,这丫头这么急的解释,希望他不要误会才好。   “你身体才稍稍恢复些,还是不要出来见风。”这般说着,傅逸予早已挡在了风口。   他的细心,毫不掩饰,她都能感觉,可是却真的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回应?第一次没了主意。   “是啊!蓝姐姐,你身体刚有些好转,最近天气又多变,别再受凉了。”   “我没事!一直闷在屋子里,对身体恢复也不好。“蓝昔尘说话的间隙,想要从傅逸予的怀中挣脱出来,可是他的力气恰到好处,现在的自己却连一点力气也没有,如何能挣脱的开?   “我真的没事!”重复的话,是有意说给他听的,可是面前的人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的搂着她。   感受到他搂着自己的手掌传过来的内力,蓝昔尘吃惊的想要躲开。   “傅逸予!”   这是蓝昔尘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可是显然,傅逸予却很享受她此刻受惊的表情,而且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已经上瘾了。   如果蓝昔尘留心,她一定会发现,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虽还有以前的淡漠冷静,可是她的脸上已经渐渐开始有了别的色彩,变的生动活泼,变的更加像人了。   “昔尘,你不用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我会更加高兴的。”打趣的说道,连傅逸予自己都有些吃惊,他竟脱口而出这般‘混话’,看来,自己实在是中毒太深了。   “你……”眼前的男子怎么能这般无所谓的说出这番话?蓝昔尘有些死绝。   “哈哈……”   刚刚还是阴雨绵绵,此刻便放晴了。   蓝昔尘知道,伴着自己的两人有意避开莲花池,可是脚却不听使唤的,一步步走近那里。   三人来至荷花池旁,只见木易鸿一人跪在姥姥墓前,他头低的几乎紧贴的地面,因此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姥姥,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是不是......”   三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去打扰墓前的人,可是傅逸予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昔尘不可能再接受我了。”木易鸿脸上尽是落寞。   这几日,昔尘重病,木易鸿连去她房里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傅逸予又时刻伴在她身边,那般细心照顾,他自认,如果角色对调,自己不一定能做到傅逸予这般。   “哥哥。”木易馨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开口提醒木易鸿。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木易鸿很快的收拾好心情,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可是却在三人的心中烙下了印记。   “姥姥,你最喜这池莲花,往后,它可以时刻伴着你。”蓝昔尘来至墓前,若有所思。   木易鸿见状,悄然的推至后方。   这几日,蓝昔尘和傅逸予之间的关系几乎是突飞猛进,傅逸予的用心,她又岂会完全的无动于衷。   “怎么还没睡?”傅逸予不知何时来至房间,和立在窗前的蓝昔尘的并肩而战。   原本该是傅逸予的房间,可是这几日一直是蓝昔尘在住。   “睡不着。”   “你身体才刚刚有些好转,别再受凉了。”   “嗯!”   如此刻这般平静的交谈,真的是难能可贵,两人都有些不想打破此刻的恬静。   看了看窗外渐变的夜色,蓝昔尘转至桌前,开口说道:“天色不早了,傅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般明白的逐客令,傅逸予也并未说什么,静默应着。   “你早点睡!”转身,带上房门离开。   脚步声渐渐轻了,直至暗夜彻底没了生息。   来至梳妆镜前,蓝昔尘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般陌生。   女子面若桃花,未着胭脂,却两颊绯红,一双明媚的双眸仿若含着点点星光,熠熠生辉。   这是貌若鬼魅的蓝昔尘吗?此刻的她,残颜不在,竟这般的倾国倾城,晃了山明和水秀,可是这样的绝美之貌,却只能等到这样的暗夜才会出现,这是上天在和自己开玩笑吗?   自从木易两兄妹出现,蓝昔尘便掩上了面纱,这些年她也渐渐习惯了,为了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容颜,一到暗夜,蓝昔尘便会独自前往断崖,这一住便是三年。   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蓝昔尘定神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己昏迷了三日,依馨儿的说法,这三日一直是傅逸予伴在床前照顾他,那他岂不是......岂不是看见了自己容颜的变化!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开口相问呢?他就这般耐得住性子吗?   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看见或不看见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即成事实,想改变也是不可能的。   “昔尘,睡了吗?”门外传来木易鸿低沉的声音。   睡不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见昔尘房里的灯未熄,忍不住开口叫道。   掩好脸上的面纱,蓝昔尘来到桌上端正的坐着。   “有什么事吗?”   并未开口让他进来,两人便这么隔着一扇门,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转,夜里风大。”   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语,两个男人先后说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木易鸿这般说时,在蓝昔尘听来竟是如此的压抑。   “嗯!”应着声。   许是不愿再继续说话,蓝昔尘吹熄了面前的烛火,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门外的木易鸿有片刻的错愕,心情也如烛火般,瞬间熄灭,朝着暗夜踱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回廊尽头。   躺在床上,蓝昔尘久久无法入睡,这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失眠,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想,可是又感觉整个脑袋仿佛千斤重。   一晚上,迷迷糊糊,忽睡忽醒,睡的极不安稳,早上起来,头觉得有些昏沉沉的,精神不佳。   打开门的瞬间,竟惊觉眼前黑了一片。   “小心!”傅逸予适时出现,扶住蓝昔尘。   蓝昔尘抬手扶额,想要赶去眼前的黑暗和昏沉的脑袋,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没想到这次会病的这么严重。   感觉到身体被人拦腰抱起,蓝昔尘本能的拉紧他的衣服,惊叫声堵在嗓子口。   “躺着,别动!”男人的语气里尽是霸道,面无表情。   将蓝昔尘放置在床上躺好,傅逸予便离开了房间,蓝昔尘因为头晕的厉害,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傅逸予再次回到房间,手里端着药碗,床上的蓝昔尘从他进门开始,便闻到了浓重的中药味,眉头皱起。   “张嘴!”傅逸予在床边坐下,稍稍将她扶起,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送至她嘴边。   “我不喝!休息一会就没事了。”药草的苦味,她真的接受不了。   扭过头去,眼里竟带着小孩的稚气,这般的她,傅逸予有些看傻了。   “张嘴!”显然,他并没有忘记要喂药。   蓝昔尘不为所动,依旧扭着头不看他。   半天,蓝昔尘没有听见动静,以为傅逸予放弃了,刚想去看,可是面前突然放大的男人的脸,惊的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此刻,傅逸予正吻着蓝昔尘,为了让她喝药,他竟以口相喂,蓝昔尘因为极度受惊,只是被动的任由他‘为所欲为’,双唇被轻柔的敲开,傅逸予缓缓的将口中的药渡过去。   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双唇,因为沾着药水,更加诱惑动人,傅逸予稳了稳心神。   “是我这么继续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蓝昔尘还陷在刚刚的震惊中,直至傅逸予开口说话,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自己喝!自己喝!”意识到面前的男子欲上前的脸,蓝昔尘慌忙开口说道。   “张嘴!”   这次,蓝昔尘乖乖的听话,任一勺一勺苦涩的中药经喉咙至脾胃,安静的喝完了整碗中药。   傅逸予看着蓝昔尘,她的眼中尽是不情愿,可是又强迫自己不要在他面前低头,即使心底波涛汹涌,依旧冷静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这个小女人......她不知道,她这样有多么的迷人。   “傅逸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面前的男人的样子在心里开始慢慢清晰。   不得不承认,他长的很好看,虽然能对比的也只有木易鸿,可是眼前的男子,眉宇间尽是果断,眼神里透着坚毅,更平添其气度。   “因为终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妻子!”霸道的话语,不容任何人质疑。   “我不会离开山谷,不会离开姥姥。”他会愿意和自己一生待在幽梦山谷里吗?蓝昔尘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你希望他能留下来?意识到内心的期望,蓝昔尘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昔尘,我知道这山谷对你的意义,可是现在你必须和我一起离开,不过我保证,终有一日,我会陪你回到这里,静坐庭前,赏花落,笑谈浮生流年。”他无法放下曾今的一切,可是也无法放下他。   以前,傅逸予将自己的命看之极淡,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她,他会好好珍惜自己,他要陪着她一起相守这片绝美的山谷。   第二十五章 忠于心意   待一切尘埃落定,能否执手,相伴山林?   “你又有如何的自信,觉得我一定会和你一起离开山谷?”   “其实我没有!一点也没有!”傅逸予开口回答,神情是那般的落寞。   “你太独立,独立到让我不知道如何去抓住你,可是,我并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   他眼中的坚定,深深的触动了蓝昔尘,他没有任何的掩饰,她相信,此刻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久居山谷,对于世事一如所知,即使和你一起出谷,也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蓝昔尘这般说时,傅逸予眼中尽是光彩,她竟没有一口拒绝,那说明,自己是有希望的,认识到这一点,傅逸予发怵的心,总算是找到了着落点。   “我会保护你,会一直守在你身边。”这般的承诺,比任何的话语都有力量。   不得不承认,就连淡漠如蓝昔尘,在面对傅逸予的真心时,也很难招架,眼前的男人仿佛生来便带着让人信服的能力,怀疑他,便是怀疑自己。   “我的残颜......”为什么此刻自己会如此在意容颜?这太不可思议了!   “昔尘,容貌只是皮囊,自从遇到你,在我眼里,所有容貌完好的女子,都变的不正常了。”   这句话太有魅力,蓝昔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的撼动自己坚实的内心?为了他这一句话,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会有怎样的变故?突然之间,自己都不想去管了,只想任性这么一回。   “傅逸予,你说的话,我承认我很感动,可是......”   “昔尘,相信我!请你相信我!”这个时刻,唯一的时刻,如果现在自己不能劝服昔尘,那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感受到他双手传过来的颤动,他紧张的看着自己,片刻的功夫,手心便浸满了汗水。   “好!我答应你。”容自己任性这么一次吧!   或许是因为姥姥的离开,心里被瞬间掏空的她,完全没有了依靠,这段时间傅逸予的精心照顾,让淡漠冷毅的蓝昔尘也开始慢慢融化,升起了想要依赖之感。其实在蓝昔尘淡漠的外表下,伪装了一颗故作坚强的内心,她也渴望有人爱护,渴望有人能真正走进自己的内心,知她!懂她!   “昔尘!”傅逸予激动非常,情不自禁的伸手拥她入怀。   “可是,我需要时间,我现在并不爱你!”   她的坦白,更令傅逸予心动,多少女子为了能哄他开心,甜言蜜语,但是她却不一样,她只忠于自己的内心。   这样的女子,要么恨你,要么会终其一生,无怨无悔,生死相依,一世伴你!   “嗯!多久都没关系!”拥着她,傅逸予仿佛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蓝姐姐!蓝姐姐!”门外刚传来木易馨的叫唤声,两人还来不及反应,房门便应声打开。   木易馨看着房内的一幕,愣在原地好一会,笑容僵在脸上。   “馨儿,怎么啦?”蓝昔尘走近木易馨,开口问道。   “哦!我做了糕点,想叫蓝姐姐去亭中品尝的。”木易馨回过神来,脸上恢复一贯的笑容。   “本来是想直接送过来的,可是又怕经风一吹,失了糕点原来的香味。”   “谢谢馨儿,我现在真的有些饿了。”拉起馨儿的手,朝着亭中而去。   傅逸予见状,按捺竹狂喜的心,紧随其后,眼神一直在前面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女子生上,柔和至极。   来至亭中,木易鸿已经候在那里了。   “蓝姐姐,你尝尝。”木易馨取了一块,递到蓝昔尘的手上。   在石凳上坐下,细细的品尝,周围的人都没有说话,只待听她的评语,蓝昔尘放下手中的糕点,开口说道:“甜而不腻,入口先是淡淡的茉莉清香,可是随即又有玫瑰的甜味,唇齿留香,只是,用于制作糕点的玫瑰却不是上佳之选,馨儿你应是用了午时的玫瑰吧?”   木易馨重重的点头。   “如果选用清晨的玫瑰会更好,清晨露珠未完全脱去前,可以减少玫瑰花粉的涩味。”   蓝昔尘这般说时,木易馨取了一块,放置口中,细细的轻嚼。   “嗯!这糕点里确实有玫瑰残留的涩味,蓝姐姐,你真厉害!你竟能一口就尝出来。”木易馨崇拜的说道。   两人探讨食物之际,傅逸予和木易鸿也尝了糕点,可是只觉得糕点甚是美味,并未尝出什么涩味,她竟能一语道破。   傅逸予和木易鸿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子,听她们说话真的是一种享受。   蓝昔尘并没有无原则的‘恭维’木易馨,而是在肯定她之后,恰如其分的指出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样的真实,在历尽人生的傅逸予和木易鸿眼中,显得那般的难能可贵。   一早上,倒是难得的相聚,四人围坐亭中,不过,都是木易馨在说话,其余的三人充当听众的角色。   午后,蓝昔尘出现在木易馨房前。   “馨儿。”   “蓝姐姐。”   “馨儿,我已经决定和傅逸予离开山谷了。”   “那很好啊!蓝姐姐,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木易馨上前拉住蓝昔尘的手,眼里满是笑意。   “馨儿,我知道你喜欢傅逸予,可是我却没有拒绝他。”其实对于木易馨,蓝昔尘的心里有抱歉,可是却并无歉疚。   “蓝姐姐这样很好啊!真的!你能和傅大哥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傅大哥对我就像妹妹一样,喜欢他,也只是小的时候对于傅大哥的依赖。”木易馨此刻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内心是经过怎样的挣扎,只有她自己知道。   纵是如此,她也希望能看到,傅大哥和蓝姐姐幸福!   蓝昔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静坐着听木易馨讲,之前她离开山谷去外面的见闻。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傅逸予和木易鸿出现在门外。   “哥哥,傅大哥你们来啦!我正在跟蓝姐姐说我们在外面遇到的好玩的事呢!”   “那你有没有说你的糗事啊?”木易鸿看了看坐着的蓝昔尘,又转向木易馨问道。   “我的什么糗事啊?我哪有什么糗事啊?”连连开口抵赖,装傻。   “你啊!在醉香阁的时候,如果不是傅大哥替你解围,你......”   这是木易鸿从再遇傅逸予至今,第一次开口如小时候一般,叫他傅大哥,这样的称呼仿佛已经隔空了好久好久,现在叫来,竟觉得那般不自然。傅逸予也有片刻的错愕,可是很快便回过了神,朝木易鸿看去,他也正看着自己。   木易鸿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嘴巴却被木易馨及时伸过来的双手,严严实实的堵住了。   “不许说!不许说!”   “呵呵......”   两人的打闹,旁边的蓝昔尘轻笑着。   除了蓝昔尘以外,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纵是看不到面容,也可以想象的到,这一笑是如何的倾国倾城!这是进山谷到现在,蓝昔尘第一次有了这般的笑意,平时总是淡漠的她,别说是笑了,就连细微的情绪波动都很难从她脸上察觉的到。   见蓝昔尘这般,两人更加卖力了,至于一旁的傅逸予,只是傻愣的看着蓝昔尘的一颦一笑。   谷中的一天,过的悠闲短暂,夜幕又缓缓拉下。   暗夜中,两个男子前后而站。   “堂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山谷?”他们已经在谷中停留数日了,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这谷中甚是奇怪,自己发出去的情报,都没有任何的回音,所有的信息都被阻隔,已经失联很久了。   “我自有考量!”木易鸿的提醒没有错,他们得确在谷中待了太长时间,可是听他这么问,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要离开这里,就觉得满心烦闷。   谷中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奇,有时候还觉单调,可是比之外面的纷纷扰扰,这里的生活又是那般的珍贵。   “堂主......”   “不要再说了!”傅逸予朝前走去,留木易鸿一人在寂静的暗夜中。   和木易鸿分开,傅逸予并没有直接回木屋,而是一人径直去了断崖。   立于断崖前,凉风彻骨,峭壁飞檐若隐若现,长袍被风鼓起,传出‘咕咕......’的响声。   “姥姥,昔尘终于答应和我一起离开山谷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您安心的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傅逸予有自信可以保护蓝昔尘,可是心中还是会有担忧,也是出于对她的爱护,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让她去接触世上的纷纷扰扰。   话语说出,可是终是没有任何回应的,飒飒的风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将他的话语拉长。   又在风中立了一会,傅逸予转身消失在暗夜里。   蓝昔尘从黑暗中现出声,一道劲风吹来,猛然感觉到眼角微凉的湿意。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流下泪来,眼神看向傅逸予离开的方向。   “傅逸予!傅逸予......”一遍一遍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这个男人正在慢慢走进她的内心。   收拾好心情,擦拭去眼角的泪水,蓝昔尘纵身一跃,消失在断崖前,只留下被带起的风,无止境的吹着。   独凭栏,易倾世容颜!夕旧日,望高楼晚月!   心中已没有了执念和不安,经过刚刚那一幕,蓝昔尘确定,不管未来会如何,即使粉身碎骨,只要记得现在这一刻,自己曾今真切的心动过,感动过,感激过,纵是以后回味,亦足矣!   第二十六章 回到庄内   一早,傅逸予便到蓝昔尘的房中来寻人,可是只见门大敞开来,一眼便可尽数看清,房间里空无一人。   走出房间,经小亭过回廊,终于在莲花池边看到了蓝昔尘的身影,见她在姥姥墓前跪着,傅逸予并未上前,站在那里陪着她。   “来了怎么不说话?”蓝昔尘打破沉默。   “怕打扰你和姥姥说话。”上前,和她并肩而站,微微弯腰行礼。   “我在和姥姥道别。”眷念的看着墓碑,仿佛能清楚的看见姥姥慈爱的笑脸。   “昔尘!”动容的叫着她的名字。   “明日我们便出谷吧!”   “昔尘,你准备好了吗?”她准备好和他一起离开了吗?   “如果准备,估计这一生我也走不出幽梦山谷。”如何准备?世间之事与她而言,皆是陌生,如果准备,便多了滞步的借口。   傅逸予没有再说话,也等于是默认了她说的话。   其实那日傅逸予和木易鸿的对话,蓝昔尘在无意间听见,知他不便在谷中久待,可是却为了姥姥,为了自己,住了这么多时日,也真是难为他了。   “收拾一下,明日准备出谷。”傅逸予回到房间,径直来到桌前坐下。   “是!”听傅逸予这么说,木易鸿当然马上开始整理,其实他们进谷时匆忙,根本就没带什么,现下,只需要收拾一些路上必备的物品即可。   “木易,我喜欢昔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即使是在木易鸿已经知道的情况下,傅逸予也想亲自告诉他。   木易鸿陪在傅逸予身边已经有些日子了,虽然两人只是‘相近如宾’,可是在傅逸予的心中,木易两兄妹,就像弟弟妹妹,可是自己对他们却无法交心,问题不在他们,而在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傅逸予早就习惯了将自己封闭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常人是很难走入的。   “堂主,我下去准备路上需要的食物。”避开这个话题,木易鸿朝门外走去。   那日木易鸿在姥姥墓前说的话,他们都听的真切,而且,他也不是感觉不到木易鸿情绪上的变化,木易鸿喜欢昔尘,虽然不知道他们曾今发生过什么事,可是必定是有曾今的。   至于蓝昔尘,她对于木易鸿倒是兴致缺缺,不然,自己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莲花池边,石碑墓前,众人依次跪着。   “姥姥,我们要走了,馨儿还会回来看您的。”木易馨感性非常,声音里尽是哭腔。   ‘姥姥,昔尘要走了!姥姥,您一定是支持昔尘的决定的,对不对?姥姥,您在这里等着昔尘。’在心里一声声叫着,蓝昔尘从未像此刻在心里这般和姥姥说过话,如今她每句的前面都加了‘昔尘’,这是后辈对长辈的尊敬,是亲人之间的依赖,是对过往的一种告别。   ‘姥姥,您放心把昔尘交给我吧!我会代你护她一生。’傅逸予看了看昔尘,见她出神,知她正在和姥姥做着最后的道别,他也是,亦没有说出口。   “姥姥,再见!”木易鸿的一句再见,包含万千。   一行人朝着远方而去,身后绝美的山谷渐行渐远......   一路上,昔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依旧戴着面纱,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   “前面有处凉棚......”   木易鸿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木易馨已经撒开腿,一边跑,一边说着:“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我都快累死了。”   三人紧随其后。   “蓝姐姐,喝水。”将手中倒好的茶水递过去。   “蓝姐姐,等过些日子你就会习惯的,到时候让傅大哥带你到处看看,这里可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木易馨一副‘老人’似的模样,已经忘了当初从幽梦山谷出来时的不知所措,对于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在人群里那般的惊慌失措。   蓝昔尘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饮茶,旁边坐着的傅逸予将伙计端上来的糕点递了一些过去。   “最近真是不太平。”   “是啊!自从皇上立二皇子为太子,这京城表面上无风无浪,实则波涛汹涌啊!”   “本来大皇子可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是没想到事到关口,皇上竟然立了二皇子。”   “这大皇子本就好大喜功,这下......”   “你小声点,让有心人听去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皇室的事,评头论足的百姓数不甚数,可是那毕竟是威严的皇室,权力至上,可不是能随意搬弄是非的。   刚刚还说的起劲,被同行的人提醒,便怏怏的没了声音。   “几位客官,可还要些糕点?”伙计上前询问。   “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找客栈落脚吧!”   待几人离开,凉棚里只留下蓝昔尘等人。   刚刚几人说的话,他们都听的真切,傅逸予和木易鸿相视一眼,皆已心领神会。   又过了两日,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傅逸予的别庄。   “主人!”别庄内的人早在两日前便接到主人于今日回庄的消息,现都在门前等候。   傅逸予径直穿过众人,走进别庄,威严可见一斑。   出乎众人预料,傅逸予并未直接前往书房,而是牵起身旁脸带面纱的女子,朝着西厢而去。   别庄分为东南西北四厢,庄内伺候的下人皆住在北厢,木易两兄妹住在东厢,南湘和前厅离的极近,用于会客,至于西厢,那几乎是庄内的禁区,因为那里是傅逸予的寝室,西厢内没有任何下人伺候,只有待傅逸予不在时,才会有指定的下人前去打扫,而且皆是有严格的时间规定,误了时辰的别庄内便不会再出现此人的身影。   现在傅逸予竟带着一名女子进入西厢,而且动作那般亲密保护,下人们不免多看了几眼傅逸予身边的女子。   虽然带着面纱,可是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极佳,相较于活泼可爱的木易小姐,更添了一份与世隔绝的脱尘飘逸。   走上石阶,眼前的视眼开阔,莲花?这里居然栽种着这么多莲花,花开正艳!现已过了花期,可是为何?   “昔尘,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傅逸予立在蓝昔尘的眼前,满含深情。   家?好陌生的一个字,从小和姥姥相依为命的蓝昔尘,从未得到过爹娘给予的家的温暖,此刻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轻易的说出要给她一个家?   “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很安静,尤其是这一池盛开的莲花。   “你喜欢就好!好好休息,一会我再过来。”   傅逸予转身欲走,蓝昔尘开口说道:“馨儿呢?”   自从走进西厢,就不见了木易两兄妹,这地方这么大,也没有见到其他的人,她虽喜静,可是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心中还是有些异样的,现在他也要走吗?   “她待会便会过来陪你。”傅逸予拉住她的手,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傅逸予离开没一会,木易馨就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西厢,身后跟着伺候的小蕊。   “哇!好漂亮的莲花池。”由衷的赞叹,越看越觉得熟悉,眼前浮现幽梦山谷中的那一池盛开的莲花。   “蓝姐姐。”木易馨挽上蓝昔尘的手臂,陪她在莲花池边站着。   “小蕊,现在莲花已过了花期,怎么这里的莲花还开的如此好啊?”木易馨开口问道。   “小姐,这一池莲花是几日前主人派人送来飞鸽传书,命人在这几日不间断的赶工,打造出来的,因为过了花期,这莲花的移植可是费了些周折,幸好如期完成了。”小蕊语气轻松,可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当时的紧迫感。   “啊?”   听小蕊这么说,木易馨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原来这一池莲花真的是仿着幽梦山谷而制。   “蓝姐姐,傅大哥真的很用心!我这是第一次到西厢来。”刚刚如果不是傅大哥让自己过来陪蓝姐姐,她也不会走进这里。   “这里是傅大哥的寝室,是庄内的禁区。”   木易馨这么说,眼神一直盯着面前的莲花。   蓝昔尘本就淡漠,现在带着面纱,脸上的表情更是无迹可寻。   书房内   “堂主,皇上已于十日前下旨立二皇子李沁极为太子,典礼在五日后。”   “大皇子和三皇子呢?”两大热门人选,此刻肯定极不安分。   “大皇子李沁枫已在招兵买马,弄的京城内人心惶惶,至于三皇子倒是出奇的冷静,没有动静。”   这也在傅逸予的预料之中,只要不是立大皇子李沁枫为太子,三皇子李沁辰倒是乐见其成,可是此人城府极深,看来,京城是要有一场打乱了。   “他必会想方设法的阻住二皇子李沁极进京参加立太子典礼,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林海那边,派去的人有消息了吗?”傅逸予从书桌前站起身。   “因为堂主失联多日,这事情便耽搁了下来,派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木易鸿面无表情的回报,不是在为死去的人伤心,而是因为他们又失去了最重要的线索,之前的一切都是徒劳。   “下去吧!”   “是!”   房间里没有一点声响,有关于这件事得确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本不想打草惊蛇,可是终究还是让他给逃脱了,现在要再想找到他,犹如登天,这些年来,傅逸予一直隐忍,为的是先强大自己,站稳脚跟,现在宣义堂已经逐渐上了轨道,和多年前的威天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见到同心金锁的那一瞬间,傅逸予的心中根本就没办法冷静的思考,莽撞的闯进了幽梦山谷,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没办法控制自己,虽然因此失去了林海的消息,让他又再次没了踪迹,可是傅逸予却不后悔,一想到那个一身淡绿长裙,淡漠冷持的女子,傅逸予满心柔情。   一想到蓝昔尘,傅逸予便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初次来到这里,不习惯是肯定的,可是他相信,拥有一颗玲珑心的她,一定会适应的很好,这般想着,傅逸予想要立刻见到她的心就更加的强烈,疾步离开书房。   第二十七章 神医秦枫   美妙的琴音溢开,莲花琴韵,让以往阳刚坚毅之气十足的西厢,有了一丝温柔的气息。   女子的长发只用发带在及腰处束着,就连小蕊发髻间都插着镶花的簪子,可是她的头发上却什么也没有,低头专心抚琴,美妙的音乐从她的指缝间倾泻而出。   傅逸予立于石阶上,眼神未曾有一刻从女子身上游离,她眸间带着动人的魄力。   旁边的小蕊看见了主人,刚欲行礼,傅逸予眼神示意,小蕊没了声音,转而继续欣赏绝美的琴音。   一曲结束,余音绕梁。   “啪啪......”木易馨忍不住鼓掌。   “蓝姐姐弹琴就是听上一世也不会觉得厌的。”   在幽梦山谷时,经常能听到蓝姐姐的弹奏,可是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再听到,竟觉得那般珍贵。   傅逸予定睛看着眼前的佳人,原来是她!   自己在中毒昏迷的时候,意识恍惚,可是总是能感觉到有一缕琴音一直伴着自己,每每听来心中便舒畅开来,原想着是自己昏迷中的幻觉,可是没想到竟然是昔尘,她当时所奏的曲子中有凝心静气的功效,这对于内力的耗费是极大的,可是她却依旧每天坚持抚琴。   “傅大哥。”木易馨打断傅逸予的遐思。   “饿不饿,我让下人给你做些吃的。”走近,关心的询问。   “傅大哥,我去给蓝姐姐做,她喜欢吃什么,我最清楚了。”木易馨主动请缨,一脸的自豪。   对于傅逸予钟情蓝昔尘一事,木易馨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了,天性活泼开朗的她,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拉着身边的小蕊离开西厢,调皮的冲着蓝昔尘眨了眨眼睛。   “那时在谷中,是你每日抚琴替我疗伤的?”看着她的眼眸,虽是问句,可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是!”蓝昔尘到也没有忸怩,点头应是。   站起身,来至莲花池边。   “傅逸予,这一池的莲花,谢谢你!”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真的很令她感动。   他细心的体会她是‘初来乍到’,这种陌生感是挥之不去的,于是便命人栽种了这一池莲花,为的是能让她感受到幽梦山谷中的气息;他将自己安排在被众人视为‘禁区’的西厢,情谊可见一斑。   “昔尘,你不用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这样的话语未免太过于矫情,他终是没有说出口。   “傅逸予,我既已走出山谷,便会努力适应这里,你不用这般保护我。”他对于她的保护呼之欲出,可是她却不想有特别待遇。   ‘可是我想保护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看不见你的美好,这样我就能一生守护着你!’心里虽这般想着,可是傅逸予口上应着,他不想她有太大的压力,也希望她能够真正敞开心扉的接纳自己。   两人并肩站着,仿若一幅脱尘的壁画。   自从蓝昔尘来到别庄,所有人都能看到傅逸予的变化,有些耐不住好奇的下人为了一睹蓝昔尘的容颜,不惜踏入禁地,被傅逸予抓了个正着,可是他却每人打了十大板,并未继续追究,下人们对于蓝昔尘皆是佩服,能让冷漠威严的傅逸予改变至此。   这天,蓝昔尘将小蕊叫来房间,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小蕊,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小姐请问。”对于面前坐着的蓝昔尘,小蕊是一脸的崇拜。   两个时辰过后,从小蕊口中,蓝昔尘知道了很多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现在的皇上是李舍,生有大皇子李沁枫,二皇子李沁极,三皇子李沁辰,四皇子李沁星,和书本上的历代君主一样,李舍坐在权利的至高点,手中掌管着很多人的生杀大权,后宫嫔妃三千,除了四位杰出的皇子,还有许多还是孩子的公主和皇子,可谓子嗣殷实。   至于傅逸予,小蕊却知之甚少,蓝昔尘看的出来,不是她不愿意想告,而是除了知道他是这个别庄的主人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   小蕊从西厢蓝昔尘的房间出来,便径直朝后院而去。   那里,傅逸予立于石柱前。   “主人。”   “刚刚小姐把你叫去,都说了些什么?”   “小姐问了许多关于这个朝代的事情,还问了主人。”   “你都据实以告了?”   “是!主人。”   “好!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傅逸予朝着西厢的方向看去,‘昔尘,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你问我的话,我可能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晨起,庄内便吵闹非常。   蓝昔尘在西厢也能听见外面的动静,整理好衣裙,朝着前厅而去,这是蓝昔尘第一次走出西厢。   一路上,看见她的下人皆行李请安,曾经试着让小蕊不要见到她便请安,可是终是无果,时间久了,她便也不再相劝。   “发生了什么事?”蓝昔尘开口相问。   “是馨儿小姐,她和秦公子吵闹了起来。”   “带我去前厅。”当时由傅逸予领着进了西厢,一路上陌生,也并未如何记路,一出来,竟发现这别庄竟这般大。   “是,小姐这边请。”   两名丫鬟战战兢兢的在前面带路,蓝昔尘紧随其后。   人还未至前厅,便听见了木易馨激动的大喊声。   “你撞翻了我精心准备的糕点,立刻,马上道歉!”木易馨心疼的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糕点,把气撒在肇事者身上。   “是你自己走路不专心。”   “你!!!那你看见我了,为什么不及时让开?”   “我也想让!可是你走路崎岖蜿蜒,我根本找不到要避的方向。”面前的男子根本就不为所动,大有火上浇油之势。   “你!!!我不管!反正你必须跟我道歉。”自知理亏,木易馨有些胡搅蛮缠起来。   “可惜了这些可口的糕点。”他的道歉,只针对于这些碎掉的糕点。   “是啊!我的糕......不对,你要跟我道歉才对啊!我的头到现在还疼呢!”木易馨作势扶额,执拗的偏要听到面前的男子跟自己道歉。   “小姐此刻说话声音洪亮,意识清醒,我敢肯定,你的头没有一点问题。”   “你!!!啊!!!”木易馨说也说不过她,只好借着大叫发泄。   “蓝姐姐!”看见不远处的蓝昔尘,木易馨委屈,求救似的跑过去。   “蓝姐姐,你来的正好,我刚想送些做好的糕点过去给你,可是却被这个冒失鬼给撞翻了,你看!”指着地上惨不忍睹的糕点,木易馨怒目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   蓝昔尘看向秦枫,不同于傅逸予和木易鸿,眼前的男人虽为男子,可是身上却有柔和之气,眉眼间挂着淡淡的笑意,可是这点阴柔,却完全不影响他的男儿气息。   蓝昔尘没有说话,朝着秦枫一步步走去。   木易馨见状,高兴坏了!看着秦枫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示威。   可是眼神再转向蓝昔尘时,木易馨彻底呆愣在原地,眼睛睁的大大的,惊呼声堵在嗓子眼,就连一旁的秦枫也是错愕不已。   只见,蓝昔尘蹲身,拾起地上碎了的糕点,缓缓送入口中。   “蓝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啊?”木易馨慌忙上前,夺了蓝昔尘手中未吃完的另一半糕点。   “馨儿,蓝姐姐已经吃到你做的糕点了。”蓝昔尘站起身,开口说道。   微风拂过,脸上的面纱浮动,容颜若影若现,清澈的眼眸漾满淡漠,可是行为却是这般异常的温暖人心。   这糕点是木易馨的心意,纵是被撞翻在地,蓝昔尘也想告诉她,她的心意她已经感受到了。   “蓝姐姐!”刚刚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却因为蓝昔尘简单的一句话语,木易馨便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好啦!傻孩子!”轻柔的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看着这一幕,秦枫有些移不开视线。   蓝昔尘安慰木易馨时,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木易馨身后的傅逸予,他的脸色很不好。   “傅逸予。”开口叫道的却是秦枫,显然,这声叫唤声里,有抱歉的意味。   “你跟我来!”冷冷的开口。   秦枫又看了看相对而站的两名女子,朝着傅逸予离开的方向而去。   书房内,气氛冷飒,傅逸予面无表情坐在主座。   秦枫推门进来,对面而站,开口说道:“我不是有意要为难,只是不知道她会这么做!”   刚刚蓝昔尘的举动确实出乎秦枫的预料,没想到她会如此做,如果事先知道,他宁愿道个歉的。   “你平时大方谦顺,怎么这次这么小心眼了?”傅逸予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刚刚昔尘的举动,他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昔尘好强,她不愿意求救他人,可是又不想馨儿受委屈,所以她宁愿委屈自己。   “我......我只是想逗逗她!”其实秦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看到她发急的表情,就觉得可爱,所以故意想要激怒她。   “神医秦枫,竟还有此等兴致?”傅逸予话中尽是挑衅。   “呵呵......傅逸予,我知道刚刚让你的佳人受委屈了,不过,不得不说,你小子眼光真好!”刚刚虽只是匆匆一面,可是秦枫也已看出脸带面纱女子的脱尘气质,她蹲身将碎了一地的糕点送进嘴里,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被人羞辱,或是委屈之意,显得那般沉着大气,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子,秦枫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她身上自然散发的淡漠气质,更平添其飘逸之姿。   “你怎么来了?”事情既已发生,傅逸予也不想再多做纠缠。   “我怎么就不能来啦?对了,你府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两个好玩的女子啦?”秦枫的脸上尽是调皮之色。   “有必要跟你报备吗?”   很少有人会这般轻松的和傅逸予对话,即使木易鸿也没有,可是秦枫倒是例外。   “你小子平时清心寡欲的,怎么,现在想通了?”这些年,一直不曾见过傅逸予的身边有任何的女人纠缠,可是如他刚刚的冷面,他对那个脸带面纱的女子,绝对是喜欢到了极致。   有趣!有趣!   第二十八章 情愫蔓延   看着傅逸予越来越黑的脸色,秦枫当然知道万事皆有度,适可而止。   “好啦!我这次来,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了刚刚的嬉皮笑脸,神情严肃非常。   气氛一下之间转换,让人有些跟不上节奏。   “说!”   “此番皇上立二皇子为太子,已将二皇子推至风口浪尖处,二皇子希望能借助你的帮助,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我为何帮他?”   “帮助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总比过将其拱手送给大皇子或是三皇子,这都是我们不想见到了,而且,如果没有朝堂势力的支持,宣义堂永远只能隐在暗处。”秦枫一语中的。   得确,这些年来,宣义堂虽然发展的极快,可是终究只是江湖之师,如果有了朝堂势力的支持,又会是另外一副景象,这傅逸予又怎会不知?原先他选中的对象是三皇子李沁辰,可是此人却沉浮极深,而且又发生了木易家的事,便打消了念头,不得不说,秦枫的提议,傅逸予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我会考虑的!”   “那我先出去了。”秦枫起身欲走,却被身后的声音叫停了脚步。   “秦枫,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傅逸予,我又何尝不是!这大概就叫作天意弄人吧!我的提议,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秦枫离开书房,傅逸予一人端坐于书桌前。   回廊亭中,蓝昔尘和木易馨正坐于亭下,也不知道两人都聊了些什么,木易馨笑的很开心,秦枫情不自禁的走近。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木易馨一见秦枫,便收起了所有的笑容,一副戒备讨厌之姿,刚刚因为都是因为他,才害蓝姐姐受了那样的委屈,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秦枫绕过木易馨,径直朝石桌前端坐着的蓝昔尘走去。   “蓝姑娘,刚刚我并未有意为难......”   “刚刚的事,馨儿也有错,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木易馨的脾性,三年的相处,蓝昔尘再清楚不过了,她咋咋呼呼的性格,这件事情可能皆是因为她的莽撞,而且这丫头还有些得理不饶人。   “蓝姐姐,我没有错!都是他!是他走路不看路,撞到我的。”木易馨有些恶人先告状。   “馨儿,好了!”老是为这事纠结,蓝昔尘也有些乏了。   见蓝昔尘这般,木易馨也恹恹的没了声音。   “姑娘,刚刚得确是我躲闪不及撞上你的,多有冒犯,请多海涵!”秦枫走近木易馨,看进她的眼中。   见他此番跟自己道歉,木易馨倒有些手足无措了,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别人强,她就会比别人更强!可是只要别人稍稍的服下软,她又是心地极善良的。   “啊!!!呵呵......其实刚刚我也有错啦!”木易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她可爱的表情,他都看进眼里,蓝昔尘叫她馨儿......馨儿!   “馨儿,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蓝昔尘开口说道。   “嗯!好。”   直至蓝昔尘和木易馨走远,秦枫还一直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一日很快便过去了,庄内的生活过的平淡而简单,昔尘也渐渐习惯。   入夜,蓝昔尘独自来至莲花池边,自从来到别庄,傅逸予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看她,有时简单的问候一下,更多的时候只是默默的陪她坐着,这样的相伴,说实话,很安心。   “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傅逸予走近,将身上的外衫解下,披在蓝昔尘的身上。   “一个人,我不怕,我只怕当习惯一个人的时候,有人来打乱我的一切。”   傅逸予像是没想到蓝昔尘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两人之间又恢复沉默,只留下若有若无的风声。   “现在你既已经打乱了,我会去努力适应有你在我的生活里。”   “昔尘!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此刻的傅逸予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兴奋非常,可是又怕会被人收回去。   “嗯!”蓝昔尘重重的点头应着,像是再给自己力量。   夜色下,傅逸予紧紧将眼前的佳人拥进怀中,感受她在自己怀里的真切感。   缓缓捧起她的脸,伸出手,傅逸予意识到她的紧张,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   “昔尘,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发自肺腑。   傅逸予以为蓝昔尘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的残颜,可是孰不知,此刻的面纱下是怎样的倾世容颜?   他的脸越来越近,蓝昔尘紧张的几乎不能呼吸了,慢慢的,隔着面纱,傅逸予吻上了蓝昔尘的双唇,那般轻柔,充满爱恋,仿若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   这是傅逸予第二次吻她,和之前一次完全不一样,那次他为了逼她喝药,强吻上她的唇,可是第一次,她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也能感知到他和自己一样的紧张,他吻着自己时,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吓着她,也害怕被拒绝。   慢慢从她的双唇中撤回心神。   “昔尘?昔尘?”傅逸予见面前的佳人没了反应,紧张的叫着。   蓝昔尘回过神来,抬眸看进他的眼中。   “昔尘,对不起!我是......”以后自己鲁莽的行为吓到了她,傅逸予连连道歉。   “没关系!”为了平复他的不安,蓝昔尘轻轻的拥住面前的男人。   这是蓝昔尘第一次主动,傅逸予有片刻的呆愣,随即便深深的拥住她,加深了这个拥抱。   莲花池边,两人的又更加贴近了一步。   自那夜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的融洽了,傅逸予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的柔和了,现在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到处寻找蓝昔尘的身影。   “小姐呢?”这日来到昔尘房中,却并未见到她,傅逸予开口问道。   “小姐和馨儿小姐正在亭中下棋呢?秦先生也在那里。”小蕊回答着。   傅逸予没有片刻的迟疑,迈开脚步朝亭中而去。   还未走至亭中,便听到了木易馨开怀的笑声。   “蓝姐姐,我赢了!我赢了!”在经历了三次失败后,木易馨总算是赢了一局。   木易馨冲着蓝昔尘眨着眼睛,模样甚是娇俏可爱。   秦枫无奈的看着她,真是败给她了,她真的把他当作聋子,还是瞎子啊?刚刚她附在蓝昔尘耳边说的话,他都听的真切,而且,但凡是懂点棋艺的人,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蓝昔尘和木易馨能力相差太多,蓝昔尘招招想让,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赢?   一想到刚刚她说的话,秦枫就想笑。   “蓝姐姐,这家伙明摆着想看我的笑话,你让让我嘛!让我赢一次好不好?”木易馨眼巴巴的看着蓝昔尘。   蓝昔尘微笑点头,木易馨乐开了花。   傅逸予走进亭中,便看见木易馨笑的开心,秦枫天生一副笑脸,至于昔尘,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这秦枫是怎么回事?一有时间便和她们在一起,自己已经明里暗里的提醒过他很多次了,可是他却只做不见。   “馨儿,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傅逸予在蓝昔尘身旁站定。   “傅大哥,我在和蓝姐姐下棋,我赢了!我赢了蓝姐姐哦!”自欺欺人的木易馨,倒是一脸的自豪。   转脸冲着秦枫,一脸的示威,秦枫只觉得好笑,却硬生生的忍下了。   “是吗?”傅逸予看向蓝昔尘。   “当然是啦!你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好不好?”木易馨见状,立刻抗议,求救似的看向蓝昔尘。   “是!馨儿刚刚赢了。”蓝昔尘开口说道。   面前的三人都没有想要戳破她的意愿,就让木易馨小小得瑟一会吧!   “蓝姐姐,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棋,你也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说着便朝膳房跑了过去。   众人哑然,这丫头,许是自己饿了,不然哪会跑的这么快,而且,刚刚她的肚子清晰的抗议声,他们都听的真切,还非要说成是蓝姐姐饿了!   “我也有些饿了!”木易馨离开后,秦枫也自觉的找了借口离开。   亭中只剩下蓝昔尘和傅逸予两人,无奈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昔尘,我可不可以有这个荣幸和你下棋啊?”傅逸予在木易馨刚刚的位置上坐下,开口说道,满脸笑意。   “你啊!”蓝昔尘有些莞尔。   棋局摆开,两人都收了情绪,专注于棋局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亭中没有一点声响,只有棋子落定的轻击声。   “我输了!”看了看棋局形势,傅逸予放下手中的白子认输。   “我也只是险胜!”   两人可谓是旗鼓相当,刚刚傅逸予有些晃神,错失了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不然的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下了这么久,你也应该累了?回去休息吧?”傅逸予虽句句询问她的意见,可是话语中却饱含霸道之气,可是这样的霸道,又是那般的温暖人心。   “嗯!”蓝昔尘欣然接受他的关心。   如果不是怕蓝昔尘累着,傅逸予还想再和她切磋一番,没想到自己的昔尘,在棋艺方面也是如此的了得,傅逸予一直以来认为自己的棋艺除了师傅以外无人能及,可是没想她居然和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如果不是因为看她晃神,想要赢她,也未必是易事。   他不急,以后他们还有一生,有足够的时间和她切磋棋艺。   “我送你回去!”傅逸予站起身来。   “嗯!”   蓝昔尘已经不再那么排斥傅逸予的存在,开始渐渐习惯生活里有他的存在,细想来,这一生有这样一个男子相伴,也是自己一生之幸吧!这几日一直和他在一起,蓝昔尘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他们从相识直到今日的点点滴滴,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谁的一见钟情不刻骨铭心,谁能任性不认命……   第二十九章 喂药   房间内,木易馨正瘫坐在凳子上,手托着下巴。   “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么多天都看不见人。”   经木易馨这么提醒,蓝昔尘也意识到,木易鸿已经多日未曾出现在别庄内了,傅逸予也从未提及过。   “馨儿,我们出去走走吧!”见她在房间里无聊的紧,蓝昔尘开口说道。   “嗯!”这别庄也几乎被她们逛遍了,因此木易馨显得兴致缺缺。   两人缓步来至前厅,还未进入,便看见熟悉的身影。   “哥哥!”木易馨欢喜的认出,迎了上去。   站在厅前的木易鸿风尘仆仆,似是连日疾驰赶回来的,脸上却并未有一丝倦意。   “哥哥,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馨儿,哥哥现在有事,待会再去看你。”说完,木易鸿便直接朝着书房而去。   木易鸿走后,木易馨也没了逛的兴致,说是乏了,便一人回房间休息去了。   蓝昔尘往西厢而去,路上遇到了匆忙赶路的秦枫,两人皆各怀心事,没有注意来路,等意识到时,再想做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了上去,这一下可不轻。   “蓝姑娘,对不起!你没事吧?”秦枫毕竟是男儿身,虽摔的有些吃疼,可是比蓝昔尘要好些,慌忙站起身来,欲上前扶起地上的蓝昔尘。   可是待走近,秦枫伸出去的手愣在原地,不过他也是大风大浪过来之人,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秦公子没事吧?”蓝昔尘也已意识到,刚刚两人摔倒之际,自己脸上的面纱也被扯落,此刻他看见自己的残颜,该是这样的表情的。   “我没事!蓝姑娘,我现在有急事,待会再去你房间看你。”这一摔虽然不轻,只是依蓝昔尘现在的状态,她可以站立起来,应该没有伤筋动骨,他是大夫,很会察言观色。   但是从秦枫来至别庄起,就从未表明过自己的身份,也没人和蓝昔尘说过他就是神医,所以此刻,他的话语听起来倒是有些异样,好端端的他为何要去她房中看她?男女有别。   蓝昔尘发愣之际,秦枫已经没了身影。   欲朝房间而去,可是稍稍动了一下脚踝竟觉得传来刺骨的疼痛,蓝昔尘蹲下身检查,还好,只是脱臼,可是伤在脚踝,她没有办法给自己接骨,正四下寻人之际,刚好小蕊路过。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小蕊跑进,关切的问道。   “我的脚踝脱臼了,小蕊你会接骨吗?”   “嗯!”   小蕊仔细的检查着蓝昔尘的脚踝,开口说道:“小姐,您忍着点。”   “嗯!”   骨节错位,蓝昔尘只是拧了拧眉,脱臼的脚踝被接起。   “小姐......”刚刚因为担心小姐的脚伤,小蕊并未去注意,现在看见她的残颜,小蕊惊的说不出话来。   又转念一想,这里不是西厢,而且离前厅又极近,下人们多会经过,刚刚肯定也有人看见了,这般想着,小蕊慌忙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面纱。   “小姐!”将手里的面纱递了过去。   “小蕊,谢谢你!不用了!”小蕊的用心蓝昔尘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想保护她!   刚刚小蕊在帮自己接骨的时候,蓝昔尘就已经留意到了周围的人,她们本欲上前,可是在看清楚自己的残颜后,皆惊慌失措的逃开了,眼里尽是恐惧。   蓝昔尘知道自己的残颜,面如鬼魅,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小姐,让小蕊背您回房间吧!”   “不用了,你扶着我,我可以自己走回去。”脚踝处的疼痛已经好很多了,她可以自己慢慢走回去。   蓝昔尘当然知道小蕊的用心,西厢不允许下人进入,早一刻到西厢,她便可早一刻不承受异样的眼光。   在小蕊的搀扶下,蓝昔尘一步步走回西厢......   书房内   “堂主。”   “怎么样?有收获吗?”傅逸予正在看着手上的飞鸽传书。   “属下到达那里时,已经是人去楼空。”木易鸿一脸的愤懑。   房门被大力的打开,秦枫闯了进来。   “傅逸予,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刚刚收到二皇子的飞鸽传书,形势危急。   傅逸予也于方才收到了和秦枫一样的消息,知道二皇子身陷危机。   “木易鸿,你现在带着铁旗令去孝义堂,告诉他,尽全力协助二皇子脱困,所有的行动皆听秦枫调度。”傅逸予取出手中的铁旗令。   “是!”木易鸿伸手接过。   临行之际,秦枫转身说道:“傅逸予,谢谢你!”   其实,以宣义堂现在的实力,即使没有朝堂的支持,想要根除犹如登天,而且凭傅逸予的能力,不出多少时日,别说是朝堂,这天下只要他想要,也会尽数归于他手,他完全可以拒绝自己的请求,可是秦枫知道,他之所以会同意相助,是因为自己,是因为傅逸予想让他还了二皇子的人情,这样自己便可真正的自由了。   看着渐变的天色,傅逸予带上门,朝西厢而去。   “蓝姐姐,还疼吗?”房间内,木易馨正紧张的检查着蓝昔尘的伤势。   “不疼了!”   “怎么回事?”傅逸予立于门前,脸色沉重,冰冷一片,眼神死死盯着蓝昔尘的脚踝处。   “傅大哥......”   木易馨刚欲开口说话,只见傅逸予瞬间移动到蓝昔尘面前,将她抱起,直往床榻而去。   轻柔的将她放下,傅逸予抬起她的脚踝检查。   肌肤相触,蓝昔尘有片刻的恍惚,此刻傅逸予半蹲在榻前,这样的姿势未免太暧昧,原本还在房内的木易馨和小蕊,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身影。   “怎么回事?”没有了一进门的迫人气势,刚刚看见她受伤,他差点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小心扭到了脚,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个男人的柔情,只为她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蓝昔尘心中竟溢满了感动,从遇见他开始,他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现在细想来,威严冷毅如他,可是每每在她面前,又是如此的柔情满满,做人不能太贪心,应该惜福知足。   “都肿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看着她脚踝处的红肿,即使她不喊疼,他也知道她有多痛。   “我真的没事!”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暧昧气氛,蓝昔尘想要抽回脚,可是傅逸予哪会让她得逞?   “小蕊,将上好的药材熬好送来。”   “是!”门外待命的小蕊,开口应道。   一听到傅逸予吩咐小蕊下去煎药,蓝昔尘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却被傅逸予清楚的捕捉到,这个可爱的小女人,淡漠如她,竟如此怕苦!   床榻上,蓝昔尘舒服的躺着,傅逸予一直轻柔的替她的脚踝处活血化瘀。   房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算算时辰,该是小蕊熬好了药材,此刻送来了。   “进来!”   果不其然,小蕊来至床榻前,将药碗递至傅逸予手中,自始自终未发一语,转身带上门离开。   “可不可以......”   “不可以!”蓝昔尘话还没说完,傅逸予便一口回绝。   “昔尘,良药苦口!”   “可是......”   “我陪着你一起喝!”   蓝昔尘还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待回过神来,傅逸予已喝了一大口,覆上了她的唇。   感受到她的错愕,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被动的承受着,突然感觉到他的唇轻描着自己的唇形,不再似刚刚那般的轻柔,现在的他正动情的吻着她,努力的在寻求自己的回应,蓝昔尘脑袋瞬间空白。   “昔尘,别怕!”他蛊惑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傅逸予感觉怀里的佳人渐渐的放松下来,唇上也开始缓缓的放松,这对于傅逸予来说,是致命的!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努力的攻池掠地,汲取她所有的美好。   他没有再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般动情的吻着她,好像怎么都吻不够似的!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佳人,已渐渐开始感觉到有些窒息,才不舍的放开她。   “昔尘,看着我!”她脸颊绯红,眼睛紧闭着,娇艳欲滴的双唇,因为刚刚的亲吻,有些微的红肿。   听到他蛊惑的嗓音,蓝昔尘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   “你啊!”   出乎蓝昔尘的预料,傅逸予宠溺的轻刮着她的鼻尖,眼神含笑。   忽然之间,她竟无法冷静的和他相视,低下头去。   这一幕竟是那般的甜蜜,蓝昔尘也展露从未有过的娇羞,傅逸予很高兴,她的娇羞,只为他一人。   “还会觉得药苦吗?”   面前的男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刚因为他惊人的举动,别说是药了,她根本就没办法正常的思考。   “谁说我怕苦,我才不怕苦呢!”蓝昔尘一脸坚定,模样更加娇俏可爱,她很少会这般说话。   不过,他这么说是何意呢?上次他以唇相喂,是自己不愿喝药,她如何能看出自己生来不喜欢药材之味,尤其对于它的苦涩之味,更是入不了喉。   “还说不怕苦!你每次喝药前,眉头都会拧在一起。”伸手,顺着她的眉宇细细描绘着。   蓝昔尘没了言语,他竟能连自己不经意的拧眉都注意到了,她克制的很好,因此就算是姥姥也不知道她怕极了药材的苦涩味,可是他只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这个男人的心思该说是细腻,还是恐怖呢?   傅逸予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将她的头深深的埋进自己的胸膛内,如若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克制的住,这个小女人真是折磨死他了,她知不知道她脸上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的动人,只一眼,便会完全沉溺其中。   “傅逸予!傅逸予......”蓝昔尘在心里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   “傅逸予,你已慢慢走进来了!”这般在心里想着,可是蓝昔尘竟没有一点排斥之意。   第三十章 外出   “啊!!!无聊死了!”房间里,木易馨正发泄着。   她本是活泼好动的性格,以前在山谷的时候,总是满山谷的游玩,也幸得山谷够大,不然的话也关不住这只小喜鹊。   来到这里后,别庄内的一景一致,她早就看腻了,而且这些天傅大哥一直缠着蓝姐姐,害她都没有人陪着玩,实在是无聊的紧。   “馨儿小姐,这是刚做好的衣裳,您看看喜不喜欢?”小蕊从门外走进。   木易馨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忽闪忽闪着狡黠的光彩,一扫刚刚的颓废。   “小蕊,你可不可以像上次一样帮我找两套男子的衣服?”   “馨儿小姐,这......”上一次的教训,小蕊还记忆犹新,可不能再犯了,否则定会被主人责罚的很惨。   “好小蕊,你就帮帮我吧!再说了,现在傅大哥天天陪着蓝姐姐,不会注意到我,我们偷偷溜出去几个时辰,他是不会发现的。”木易馨继续怂恿。   “馨儿小姐,您就饶了小蕊吧!”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小姐出别庄了,不然,真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好啦!好啦!不逼你了。”见小蕊这般,木易馨也无意为难她。   小蕊走后,木易馨一人待在房间里,越想越是按捺不住,不行!再不出去走走,自己只怕要被闷疯的,心中的想法一旦坚定,纵是周遭一切的相劝都会变的苍白无力。   眼睛看向刚刚小蕊送来的衣物,不就是一套男装嘛!以前在山谷的时候,自己也曾跟姥姥学着做衣,只要将这些衣服稍加改造就成了。   越想越是兴奋,木易馨迫不及待的满屋子开始找起针线和剪刀......   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从身旁而过,耳边充斥着小贩卖力的叫卖声,形形色色的人们,有的神色匆忙,有的悠闲自得,有的结伴同游,有的一家幸福满溢......   “小姐,买个糖人吧!”   “哇!这个好漂亮!”   “是啊!小姐喜欢的话,我还可以依着小姐的样子制作糖人。”   “真的吗?好啊好啊!”   木易馨被身旁做糖人的小贩叫住了脚步,一见摆放着的活灵活现的小糖人,欢喜赞叹不已,好奇心十足。   小贩取来糖浆,依着木易馨的样子制作起来......   “好了吗?”时间有些久了,木易馨有些坐不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   “小姐,马上就好了!”小贩加快手上的动作。   又过了一会,总算是制作完全了,木易馨拿着和自己有七分相像的糖人,高兴的不得了。   “哇!好像啊!”忍不住赞扬。   付了银两,心满意足的拿着糖人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了嘈杂声。   “让开!让开!”身形魁梧的大汉横冲直撞。   木易馨刚欲上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偷偷溜出来的,如果遇到什么事,让傅大哥知道了,以后又得禁足了,还是不要去管闲事了。   正欲离开,身体猛的被人揽过,瞬间失了方向。   待木易馨回过神来,尖声大叫,可是声音却被人堵在了嘴边。   “呜.....呜.....”因为被人用力的捂着口,木易馨支支吾吾的说不清一句话。   “姑娘,我无意冒犯,可是现在我正被人追杀,请姑娘帮帮我!如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男子的话语刚落,唇便覆了上来,堵了她所有的话语。   “这边没有!你们去那边看看。”   声音渐行渐远,男人总算是安下了心,缓缓松开木易馨。   “馨儿!馨儿!”   “馨儿小姐!”   不远处,发现馨儿不见后,蓝昔尘不放心正和傅逸予还有小蕊一起出来寻她。   “姑娘,谢谢!”只留下这么一句,男子便纵身消失在暗夜中,好像根本就不曾出现过一般。   “馨儿?”见馨儿一人,缓缓从后巷走出来,神情恍惚,蓝昔尘和小蕊慌忙迎了上去。   “蓝姐姐,你怎么来啦?”木易馨缓过神来,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笑容。   “馨儿小姐,小姐发现你不见了,怕你出事,便和主人一起出来寻你了。”   “呵呵......我能出什么事啊?谁遇上我,他才会出事呢!”话虽说的轻松,可是她身无半点武功,真要遇到什么事,就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起刚刚在后巷发生的一幕,那个男子竟然那般轻薄自己,现在想来还有些心惊。   这件事不能告诉蓝姐姐和傅大哥,否则他们又该担心了,索性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只当自己倒霉,被毒舌咬了一口。   “你啊!”蓝昔尘无奈的替她顺好额前滑落的一缕长发。   刚刚明明看见一道身影从后巷出来,瞬间没了踪迹,之后馨儿便走了出来,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馨儿不愿多说,她亦不会多问,相信她看的出来,傅逸予当然也能看的出来。   “蓝姐姐,天天待在别庄里都快闷死了,离开幽梦山谷这么久,都没带你好好出来玩,今天我们玩个尽兴回去好不好?”接触到傅大哥凌厉的眼神,木易馨攀上蓝昔尘的手臂,拉着她一起的话,傅大哥就敢怒不敢言了!呵呵......小鬼灵精!   刚刚因为心中担心馨儿安危,蓝昔尘并未去留意身边所处的环境,现在放下心来,和馨儿一起来逛,竟有这么多新奇之物。   “蓝姐姐,你看这个?”木易馨拿了手边小摊上的面具带上。   “这是?”   “这是面具,人们有时为了掩饰自己的样貌会用到,就像你的面纱。”傅逸予在一旁解释。   拿了面具放在手上细看,这个可比自己的面纱坚固多了,不会动不动的被扯落。   蓝昔尘挑了一个,转身看向傅逸予,傅逸予知她之意,掏出银两买下。   一行人,男子俊俏不凡,女子笑靥如花,各各生的国色天香,虽然蓝昔尘带着面纱,看不见她的容颜,可是她浑身散发的气质,足以蛊惑人心,自然的引来无数路人回望。   路人的注目让蓝昔尘很不习惯,久居山谷,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陌生人,虽知他们并无恶意,可是还是浑身不自在。   傅逸予的手从身后环住蓝昔尘,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蓝昔尘扭头看向他。   “这么多人......”   “我的眼中只有你!”她的不自在,他又怎会不知,从未在意过别人的目光,更何况现在是保护她,就更不会了,他没有直接抱起她,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话语,让她的不自在瞬间得到了释放,身边有这样的男子无时无刻的陪伴着,足矣!   “蓝姐姐,前面有好多人,肯定有好玩的。”说着便撒开腿朝人群里跑了过去,小蕊紧随其后保护她。   “累不累?”并未加快脚步,傅逸予只是这样陪她逛着,关切的问道。   “不累!”蓝昔尘回以浅笑。   走近围观的人群,只见一衣着破烂的小男孩正痛苦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脸上惨白如纸,呼吸微弱。   “大家不要靠近他,这小孩子应该是从邻村跑过来的,我昨儿个听外出干活的相公说,邻村现在正闹瘟疫呢!”一妇人尖声提醒众人,片刻功夫,原本围观的人群都尽数散去了。   “你怎么样啦?醒醒啊!”木易馨正蹲在小男孩身边,见他这般痛苦,想要叫醒他。   “让开!”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声音。   她一身碎花半身裙,不似其他女子皆是一身长裙,尽显飘逸气质,可是她这一身,却干练非常,衬的身材玲珑有致,娇俏可爱,头上绾着垂鬓分肖髻,只以简单的珠花点缀,脸上只着淡淡的胭脂,清新之感迎面扑来。   “如果不想他死,就让我来。”女子开口说道,从怀里取出随身携带之物。   只见她将盒中的药丸取了一粒给男孩服下,他竟剧烈的呕吐起来,仿佛要将胆汁全部吐出来。   “大人,那人就在那里,你们自己过去吧!”乡民请来知县身边的侍从,自己却不愿意上前冒险。   “你们是谁?赶紧离开,不然的话,连你们一起烧死!”带刀的侍从,捂着口鼻,烦躁非常,心里还在埋怨为什么大人会把这事交给自己?如果有个万一,自己被传染上瘟疫,那岂不是倒了霉了。   半响,没有人回话......   “赶快让开!来人啊!直接将这个得了瘟疫的小男孩烧死,以免他祸害整个镇。”早些了事,早些好!   “慢着!你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烧死他?”木易馨一听来人要烧死小男孩,就按捺不住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小男孩都已经这么可怜了,为什么还要残忍的烧死他?   “他现在可是得了瘟疫,如果不烧死他,就是烧死全镇的人!”侍从这才看见身旁站着的几位公子小姐,皆都衣着不凡,想必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可不能贸贸然得罪了。   “他的确得了瘟疫!”地上半蹲的女子开口说道。   “看吧!他确实是得了瘟疫,得赶快解决才是!”听到有人附和自己的话,侍从的语气更多了底气。   “我可以治好他!”   “姑娘不要说笑了,他得的可是瘟疫,你治的好?”一脸的质疑。   “我需要时间还有地方。”这个孩子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可是却还没到回天乏力的地步,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那你带他走吧!离开这里!”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命关天呢!”木易馨见侍从的态度,满心气愤。   “这我可管不了,只要他离开这个镇就行!”   “我家借你住!”木易馨义愤填膺。   不远处的傅逸予满脸黑线......   “姑娘如果不是这个镇上的人,便可带他们去你家中。”   “蓝姐姐,救救他吧!我们不救他的话,他就要被这些狠心的人烧死了。”木易馨祈求的说道。   她倒是聪明,没有直接去撞枪口,而是选择求助于蓝昔尘,只要蓝昔尘应下,傅逸予是不会有异议的。   蓝昔尘当然也不想看着这个小男孩就这么被活活烧死,转身看向身旁的傅逸予。   第三十一章 林伊颖   傅逸予冷漠的走向领头人,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那人满脸的死寂,连连点头哈腰。   其实傅逸予也并未说什么其他的,只是取出了三皇子的令牌,这些个朝廷走狗,一看便知,至于傅逸予为何会有三皇子的贴身令牌,这事便要追溯到木易一家被迫害时了,那时宣义堂刚刚开始建成,傅逸予还未在堂中站稳脚步,后得知木易一家因得罪了当地的权贵林海被追杀,他来不及相救,重回木易府时,在木易伯伯的房中发现了这令牌,原来得罪权贵只是个幌子,实则是想从木易伯伯的口中挖出威天的消息。   “我们走!”傅逸予揽过蓝昔尘,径直朝前走去。   其余的人随后跟上。   回到别庄,安排好带回来的两人,木易馨怏怏的跟着傅逸予和蓝昔尘来到西厢。   “傅大哥,我......”刚刚自己确实有些激动了,明知道傅大哥不喜欢陌生人来别庄,还说出那样的话。   傅逸予只是端坐在桌前,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木易馨倒宁愿他冲自己发火,也不要像这般无声无息的,更加令人觉得惴惴不安。   “姑娘,这里你不能进去!”门外传来小蕊拦人的说话声。   “我必须进去消毒,不然的话,你们整个府上的人都会被传染的。”   即使这么说了,可是面前的小丫鬟却没有一丝让开的意思,刚刚她明明看见他们走进了这里,他们方才也和小男孩接触过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让她进来!”男子浑厚的声音传出,带着微微怒意,众人都听的真切。   一步步走进西厢,相较于刚刚自己所待的别院,这里更觉得冷清,走了这么会,竟没有一个人影,除了身旁的小丫鬟,再也不见其他。   “公子,瘟疫极易传染,为了府中众人的安全,我必须给府中彻底消毒。”女子被领入,站在众人面前这般说道,倒是没有任何的胆怯或是惧生。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木易馨倒是对眼前的女子很有好感,微笑着问道。   “我叫林伊颖,略懂些医术。”   “林伊颖......那我以后就叫你伊颖姐姐吧!”木易馨正在为有了一个新朋友高兴,没有注意某人越来越黑的脸色。   “十日,十日后我不想在这里再看见你!”傅逸予语出冷漠,定下十日之约。   “好!那便十日。”林伊颖应下。   面前的男子外表俊美非常,他的话语是那般的冷血无情,可是看向身旁带着面纱的女子时,又是那般的满含深情,不得不说,这样的男人太有魅力。   “傅大哥......”木易馨刚欲请求傅大哥解除十日之约,可是在接触到蓝姐姐的眼神时,没了声音。   从来到这里后,眼前这位带着面纱,浑身散发淡漠气息的女子,就未曾说过一句话,可是别庄里的所有人,包括木易馨,甚至是傅逸予都照顾着她的情绪,有些依着她的神色行事,对于她!林伊颖起了好奇之心。   十日之期已过三日,蓝昔尘没有再在西厢见过那个叫林伊颖的女子。   这几日,木易馨也很少过来,听小蕊说,她是去了别院帮着林伊颖一起照顾那个患了瘟疫的小男孩。   蓝昔尘的冷漠和木易馨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别庄内虽然下人们都很自守,不会去乱嚼舌根子,可是心中都是有考量的,自从林伊颖和那个小男孩在别庄住下,蓝昔尘未曾前去看过一眼,众人心下思量,她怕是被传染患上瘟疫,才不敢前去,而且前段时间有人竟看见她......她竟然比无盐都不如,一副残颜犹如鬼魅,真不知道主人怎么会对她这般宠爱?   蓝昔尘有意前去,可是自己什么都不会,去了只是越帮越忙,倒不如留在这安静的西厢内,每天小蕊都会把情况告诉她,听闻那个叫小磊的小男孩已脱离了险境,心里也就放心了。   一人出来闲逛,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后院的亭廊前,蓝昔尘缓缓走入亭中,在已摆放好的古筝前坐下。   悠扬的琴音,铮铮音律在手指下舞动。   一曲作罢,忽闻身后响起掌声。   “蓝姑娘,你的琴弹的真好!”林伊颖来至亭中,在蓝昔尘身旁坐下,开口称赞道。   “林姑娘过奖了!”   “这曲凤求凰,许是蓝姑娘为傅公子而弹的吧?”   蓝昔尘并未接话回答,她们只是泛泛之交,她也无需多做交代。   “蓝姑娘,如果你相信我,愿不愿意让我帮你诊治?”那日林伊颖从木易馨的口中听闻她的情况,木易馨也非有意告知,只是自己询问到她为何终日带着面纱,她才失口说出。   “不用了!多谢林姑娘挂心。”蓝昔尘站起身来。   见蓝昔尘欲走,林伊颖开口说道:“蓝姑娘,女子皆爱美!男人也是!”   她的话,蓝昔尘听的真切,她应该出自好心,可是为什么自己对于这个叫林伊颖的女子,满心的排斥呢?   她们并不算认识,也仅有几面之缘,她本不应该在心里生出这样的感觉,可是却油然而生。   “昔尘,怎么了?怎么在发呆?”连他走近她,她都没有发现。   “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没事!”蓝昔尘依赖的朝后靠去,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交给身后环着自己的男子。   没想到昔尘会这般,傅逸予在片刻的错愕后,是满心的欢喜和爱恋。   “这几日你都没有来,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啦?”   这几日傅逸予白天几乎看不见人,不过夜深人静时,无论多晚,他都会轻声的来到自己的床前,坐上好一会才离开。   蓝昔尘向来浅眠,因此傅逸予何时前来,何时离开,她都知道,只是一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   “一点小事,不碍事的!”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秀发间,一扫这几日的疲劳。   “这几日没见到我,是不是想我啦!”傅逸予打趣的说道。   “嗯!”   她竟意外的点头应道,傅逸予抬起头,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   “昔尘,你刚刚......你刚刚......”因为太激动,傅逸予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想你了!”她并不想去说违心的话,她确实想他了。   之前因为担心,心中多有顾及,也是怕心中再去挂念一个人,因为那样的负担是要穷尽一生的,所以她宁愿一个人,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一点点的攻陷了她心底的防备,虽然她还不确定是不是完全,可是他的存在,却不容她忽视,现在,她也不想再去抗拒了,一切顺其自然。   对于陌生,她相信,自己能够慢慢去适应,毕竟已经选择离开幽梦山谷和他来到这里,那她就不能容许自己成为负担,要试着去接受这一切。   “昔尘!”男子更紧的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傅逸予,你愿意娶我吗?我想成为你的妻子!”   平地一声雷,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傅逸予高兴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昔尘,你刚刚是说......是说愿意嫁我为妻吗?”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见他这般小心翼翼的表情,蓝昔尘动容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话到嘴边,根本就容不得她多做思考,就这么脱口问出了。   “昔尘,你放心!我一定会终我一生爱你,只爱你一人,你会是我傅逸予此生唯一的妻子!”   这样的话语从眼前男子的口中说出真的是太蛊惑人心了,书本上的帝王,凡是有些权势的,皆是三妻四妾,可是他却说自己会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她的担忧,他都能清楚的感知到吗?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其实本来蓝昔尘心中是有顾虑的,因为知道男子会三妻四妾,想着要和其他女人去共享一个丈夫,她还是心有疙瘩,可是不管是嫁给谁,都是同样的,那还不如嫁给傅逸予,至少此刻,她能确定,他对于自己的心意是真的,这便足够了!纵是以后他不再爱她,想要再度娶妻,给她一纸休书,她不会多做纠缠,回到山谷,度过余生。   “逸予!”   这是蓝昔尘第一次开口这般叫他,傅逸予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会听着这般的好听。   “昔尘,可不可以多叫几声?”再度将她拥进怀里,轻吻落在前额。   “逸予!逸予!逸予......”一声声唤着。   夜渐渐深了,可是两人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这般安静的相拥着,仿佛拥着全世界。   小蕊来过数次,想唤他们去用膳,可是看见此番景象,犹如绝美的画卷,并未上前打扰,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陪着。   “小蕊,你怎么叫蓝姐姐和傅大哥吃饭,叫了这么......”‘久’字还没说出口,小蕊手指抵着唇,木易馨学着她的样子,禁了声。   朝着小蕊目光停留的方向看去,只见莲花池边,蓝姐姐和傅大哥静静相拥着。   蓝姐姐最终还是选择接受傅大哥了,也难怪!傅大哥对蓝姐姐这般好,如果蓝姐姐连这个都看不到,那也太对不起傅大哥的一往情深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木易馨便流下泪来,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开心,因为感动,看着自己喜欢的蓝姐姐和傅大哥有情人终成眷属,由衷的替他们开心。   “小蕊,我们先回去吧!”此时,他们不需要任何人前去打扰。   “嗯!”   直至木易馨和小蕊离开,相拥着的两人都不曾发现,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彼此。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   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这原本是蓝昔尘写给自己的,可是现在,却有些不应景了!   第三十二章 回忆往事   夜渐渐深了,傅逸予缓缓松开环着蓝昔尘的双臂。   两人对面而站,花落无声,岁月静好!   蓝昔尘缓缓抬手,欲揭去脸上的面纱,傅逸予适时的握住她的手。   “昔尘,我爱你!绝不会因你的容颜有丝毫的改变,在我眼中,无人能够及你一分。”   蓝昔尘定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依他现在的反应来看,他好像并不知道一到深夜,自己的残颜就会褪去,那几日自己在病中昏迷不醒,如依馨儿所言傅逸予一直守在床边,那他该是看到了自己容颜的变化才是,可是现在看来并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重病时,残颜就不会改变?   “主人,秦先生和木易公子回来了。”小蕊出现在莲花池边,打破了二人世界。   “昔尘,你先回去休息!待会我再过来看你。”   “嗯!”蓝昔尘拾步走回西厢。   傅逸予看着她走入西厢,方才朝着书房而去。   两人已经候在那里多时,神情严肃非常,傅逸予进门,朝着主座而去。   “说吧!”   “堂主,等我们赶到时,二皇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些日子倾孝义堂全力也没有打听出大皇子的下落。”木易鸿开口说道。   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孝义堂内所有的高手都派了出去,可是却都无功而返。   眼看着立太子仪式将近,可是现下二皇子却不见了踪影,这可如何是好?   “秦枫,你觉得会是谁做的?”傅逸予看向对面站着的秦枫,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长挂的浅笑,眉宇间多了担忧。   “大皇子得确嫌疑最大,可是......”   秦枫虽未明说,可是两人却都已心知肚明,因为此事不像大皇子李沁枫的作风,他向来雷厉风行,他是有心阻止二皇子登位,可是却不会这般潜心布局,暗中运作,至于还有谁不想二皇子登位,除了大皇子李沁枫,四皇子李沁星还只是个孩子,答案呼之欲出。   “京城那边如何?”   “京城那里暂时还不知道二皇子已经失踪的消息,我已经传令下去,封锁一切消息。”可这也只是暂时之计,瞒不了多久。   房间内压抑非常,静默一片。   “帮帮我!”秦枫开口说道,话语里尽是无力。   这是傅逸予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秦枫这般,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无论师傅如何责罚,他从没有喊过一声疼,服过一下软,更别说如此刻的求助,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心中焦虑才会如此,不然,高傲如他,纵是面对傅逸予,也绝对不会低头的。   “你们先出去吧!”一时间,傅逸予竟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秦枫,只好把空间留给自己。   长廊下,秦枫背身而站,没了以往的轻松自在,眼睛无神的望着一池的莲花。   “回去看看师傅吧!”傅逸予悄无声息的在他身旁站定。   秦枫并未说话,依旧那样迎风站着,如雕刻般。   “我不可能再踏进那里一步!”坚定并且没有一丝感情。   “当年的事只是意外,你至今还不能释怀吗?”   “意外?如果不是他苦苦相逼,若慈......若慈怎么会......”忆起旧人,虽然有些断续,可是话语里却尽是冰冷。   当年师傅前后收了三个徒弟,大师哥傅逸予,二师弟秦枫,小师妹李若慈,山中生活单调简单,生性活泼好动的小师妹,总是麻烦不断,可是也使得山中的生活多了一丝色彩,当年傅逸予沉默冷淡,只是沉心习武,而偏好医术的秦枫却时常偷懒,带着小师妹一起玩耍,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渐渐的,日子久了,两人形影不离,师傅总是暗自叹气,终于有一天,他狠狠的责罚了秦枫,严厉的告诫,一定要和若慈保持距离,如若不然,便全当没有他这个儿子,当时的秦枫哪里肯听师傅的话,为了能和小师妹在一起,竟带着她一起私奔,师傅知道后来寻,两人为了躲避师傅,若慈不慎跌落悬崖,若不是师傅及时赶到,秦枫也早跟着跳了下去。   自此,父子两人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师傅也自责不已,有一日,有人上山来寻人,才知道,原来若慈竟是小公主,二皇子李沁极的胞妹。   “我会帮你助二皇子顺利登上太子之位。”希望这件事结束之后,秦枫能真正的从过去走出来。   看着傅逸予离开的背影,秦枫立在原地,回忆蔓延。   两边屋檐被阳光照的通亮,循着光线,傅逸予走回西厢。   蓝昔尘正立于书桌前,手里握着毛笔,专心的在纸上作画。   “你在画我吗?”傅逸予走近,过了一会,看着画中男子渐渐清晰的容貌,吃惊的问道。   “画的不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提笔想要画下他的样子?她就是想画他,描绘他俊美的五官,挺拔的身姿。   “昔尘,这是我见过画的最好的一幅画,可以送给我吗?”傅逸予眼中带着摄人的光彩。   “嗯!”微微点头。   傅逸予拉过她的手,取下她手中的画笔,将她面对自己。   “昔尘,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你正慢慢的试着在我的面前展露最真实的自己,这样的你,真的有点......有点让我欲罢不能。”   他的话语大胆,蓝昔尘脸颊上有些微晕。   此刻,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在幽梦山谷生活了这么多年,与世隔绝,外界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所有的情感与她而言皆是陌生,她更像是一个新生儿,要去试着学习一切,可是他却能这么清楚她的懵懂,鼓励她的一点点进步,甚至因为她一个简单的表情而兴奋,她的一切努力他都看到了,而且牢记在心。   “昔尘,你知道吗?此刻的你,美至极点。”傅逸予伸手揭下她的面纱,动情的将她看进眼底。   蓝昔尘脸上的红晕更甚......   深深的将她拥进怀里,此生,有她足矣!   “昔尘,我们要暂时离开这里。”本来到西厢来,是为了来道别,可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不想和眼前的佳人分开一分一秒。   “我们成亲的日子要稍稍延后些,不过,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嗯!”怀里的佳人应道。   她竟没有任何的迟疑,也没有开口问将要去哪里,就凭着这份信任,傅逸予暗暗发誓,无乱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会一直这样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西厢内含情脉脉,你侬我侬,可是别院却有些气氛凌重。   “伊颖姐姐,你真的要走吗?”木易馨拉着林伊颖的双手,双眸可怜的望着她。   “馨儿,小磊已经无碍了,我也该走了!”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你!”不舍的拉着她。   木易馨之所以会这般不舍,是因为这些日子她们朝夕相处没错,更多的也是因为,林伊颖可以算是木易馨从离开山谷到现在,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小蕊也是她的朋友,可是小蕊性子沉静,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老是小姐前后的叫,林伊颖不一样,她们相处起来很舒服,更有朋友的感觉。   “馨儿,我也舍不得你!如果有缘,我们还会相聚的。”   “伊颖姐姐......”   “馨儿。”蓝昔尘的声音想起。   这是蓝昔尘自林伊颖和那个叫作小磊的小男孩进入别庄后,第一次来别院。   她已经站在门外有一会了,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林伊颖早就看见了她,木易馨因为一心都用在了挽留她的身上,便也没有看见门前的蓝昔尘。   “蓝姐姐!”朝门口看去,木易馨就像是看见了救星,立刻扑了上去。   “蓝姐姐,你帮我劝劝伊颖姐姐,让她留下来好不好?”木易馨是真心想要林伊颖留在别庄,总是见她这般坚定的要离开,声音里都隐隐有些哭腔。   “林姑娘这般急着离开,是有什么急事吗?”   “小磊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我的目的地本就不是这里,现在也该启程了。”   “林姑娘既已这么说,馨儿你也就别再难过了,正如林姑娘所说,若是有缘,总是会再相聚的。”蓝昔尘安慰木易馨。   “嗯!”见没有希望,木易馨也并未执着,怏怏的应着。   见傅逸予牵着木易馨的手,准备离开,林伊颖开口说道:“蓝姑娘,那日我和你说的事,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蓝昔尘停下脚步,并未回过身去。   “多谢林姑娘的好意,如若注定如此,强求又有何意?容貌皆是皮囊,如若在乎,也不会等至今日。”蓝昔尘话中多了几丝疏离,连身旁的木易馨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看着两人离开,林伊颖拿起桌上的包袱,径直踏出了别院,走至别庄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回西厢的途中,两人遇到了坐在亭中愣神的秦枫。   木易馨走近,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讨厌鬼!”   秦枫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并未开口说道,眼神没有片刻的游离,还是刚刚的无神。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真没有礼貌!”木易馨本就因为林伊颖的离开伤心着呢,现在又刚好遇上秦枫,刚好让她出气。   “蓝姐姐,我们走吧!不要理这个讨厌鬼!”气呼呼的拉着蓝昔尘离开。   直到蓝昔尘和木易馨离开,秦枫在缓过神来,眼睛里有了焦距。   “若慈......”男子像从灵魂深处喊出这个名字,那般怜爱和思念。   “秦先生,主人正在书房等您呢?”小蕊来至亭中。   “嗯!我马上去。”   站起身来,整理好思绪,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抹浅浅的笑意,可是现在看来,却那般的不达心底,笑容底下又想要掩饰,或者压制什么?或许这个答案已不再遍寻不着。   第三十三章 莲心出事   暗夜如幕,半月挂于天际,星光显得那般遥不可及,外界的一切在夜幕的笼罩下,似被披上了一件黑色大袍,包裹的严实,密不透风,身处其中,有些会觉呼吸不畅,但却能清晰的感知它的节拍。   “小姐,飞鸽传书!”男子身着黑色隐形衣,来去只是瞬间的功夫。   拿着手里的纸条,女子神情恍惚,望着窗外的黑夜,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无踪迹可寻。   碎步移至烛火前,将手里的纸条置于火上,火光乍现,险些要烧着手,可是女子却浑然不觉。   他终于要回来这里了,可是却反常的要去住郊外的别苑,每次他到京城来皆是下榻醉香阁,这里是京城最大的烟花之所,三教九流,达官显贵皆会前来,鱼龙混杂,是藏身没迹的最佳场所,为何此番他会选择住在别苑?   难道,真如那边传回的消息所说,是因为一女子,一个残颜如鬼魅的女子?   盯着地上的灰烬好一会,门外传来老鸨妈妈尖声的叫唤。   “辛鸢,准备好了吗?外面来了好多大人,都是为了你呢!”话语里尽是笑意,这里的人气就是钱气,她当然要乐开了花。   自从上次计划失败后,大皇子便再也没有来过醉香阁找过辛鸢,林海也就这么隐没了踪迹,想起来都觉得憋气,再加上皇上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偏偏立了二皇子李沁极为太子,这大皇子更是火冒三丈,最近这京城表面上无风无浪,可是谁都知道,大皇子已经蠢蠢欲动了。   “妈妈,马上来!”辛鸢抛开脑中的思绪,整理好衣裳,推门出来。   妈妈一见这摇钱树,立刻上前来迎,生怕她磕着绊着,可是捧在手心上。   “辛鸢啊!要不然妈妈给你找几个贴心的丫头伺候吧?”   辛鸢身边一直没有服侍的丫头,不是妈妈苛责她,而是她自己不愿有丫头贴身照顾,大家只道她不娇气,却不想是因为,如果有丫头在身边,很多事情便会多了顾忌。   “多谢妈妈!辛鸢自己一个人挺好的!前些日子,伺候百合的丫头不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了醉香阁嘛,现在百合那里没有丫头伺候,妈妈还是将丫头领到百合房中吧!”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善解人意。”老鸨妈妈满脸堆笑。   两人都清楚对方话语里的真心几分,可是依旧笑脸相迎,恭维相待。   前厅依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皇宫内,那盏烛火,在这样的暗夜依旧燃着,对面而坐的两人,身影在烛火上在窗纸上投射成形。   “三殿下,怎么还没歇息啊?”莲心屏退伺候的下人,为三殿下宽衣。   “莲心,是不是你派人去做的?”   “不是!”没有片刻的犹豫。   “那会是谁?”   “三殿下,二殿下失踪,这么大的事,你以为皇上真不知?又为何装作全然不晓?”   莲心的提醒让李沁辰豁然开朗,皇上突然下旨立二皇子为太子,可是之前却对大皇子礼遇有加,太子之位呼之欲出,此刻却完全出其不意,又是意欲何为?眼睁睁的看着两位皇子为了太子之位,大动干戈?明争暗斗?   “眼下二殿下失踪,拥护二殿下的势力皆会把矛头直指大殿下,我们无需多虑,静观其变。”将手中的衣裳放置好,来置床前。   “嗯!”   “殿下,早些歇息吧!”   李沁辰在床榻上坐下,只见莲心并未宽衣,而是走至烛火前,轻轻压了压烛心,房间里立刻暗了好些。   “莲心,今日不在这里就寝吗?”   “殿下,近日臣妾觉得身子不适,怕扰了殿下的安寝。”莲心躬身回答。   “有没有宣太医看过?”   “多谢殿下关心,女儿家例事,无需惊动太医。”虽已同床多年,可是毕竟这等私密之事,说将起来,还是有诸多的顾忌,莲心也只是点到为止。   莲心离开,李沁辰独坐于床前,看着零星的烛火,久久,久久......   “都下去吧!”回到房间,莲心屏退跟前伺候的丫头。   这些年,三皇子可谓是专宠莲心一人,可是日子久了,问题也渐渐浮出了水面,传承子嗣是头等大事,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先后有了小皇子,可是唯独三皇子,第一个立侍妾,可是却迟迟未能开花结果。   莲心的心里也是焦急万分,自己的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不知道偷偷的让太医调理过多少次,可是终究没有结果。   捏着手中的秘方,可是却迟迟不敢用药,这是贴身婢女从民间打听来的偏方,听说很管用,起初莲心也不敢擅自冒险,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心中的失落感就越发的强烈,一直有个声音在耳边提醒自己,她已经不再年轻,如果还不生下子嗣,只怕即使三皇子再怎么偏袒,也只能‘孤独’终老,毕竟如他皇子的身份,怎么可能膝下无子?   房间内身影被渐渐拉长,手中的药方被捏的更紧了,可是脸上却异常的坚定。   第二天清晨   “三皇子,不好了!不好了!莲心小主她......小主她出事了。”   今早,贴身侍女如往常一般进房伺候小主梳洗,可是敲了半天却无人应,想着该是小主晚睡了,便守在门前又等了些时辰,却迟迟不闻小主叫唤,以前小主很少会晚起的,越想心里越慌,便大胆的推门进房查看,只见小主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动静,走近了才发现,她嘴唇上惨白,样子甚是吓人。   “快传太医!”李沁辰放下手中的折子,只往莲心所在的宫殿而去。   片刻,奴才领着太医赶到,众人退出,让太医好生治疗主子。   “太医,莲心怎么样了?有无大碍?”   “三皇子,待微臣再仔细替莲心小主诊治诊治。”   “好!一定要治好她!”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李沁辰心焦不已。   太医捋了捋胡子,面色沉重,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三皇子,莲心小主已无大碍,可是......”太医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莲心小主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什么?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不可能!”莲心刚好醒来,将太医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就连李沁辰有意相瞒都来不及,她情绪激动,一直念叨着不可能。   “莲心小主不宜情绪过激,您现在身体很虚弱,如若不好生休养,只怕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太医,您再好好看看,我怎么可能无法生育?您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莲心,别这样!”李沁辰上前,阻止莲心继续抓狂。   “三皇子,微臣先下去配药方。”   “下去吧!”   待太医离开房间,莲心瞬间没了力气,瘫软在李沁辰的怀中。   “殿下,莲心已是废人。”毫无生气的说道。   “莲心,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知道她心里的苦,一直以来,她不离不弃的守在自己身边,默默忍受着外界所有的压力。   更多时候,莲心就像是个谋士,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他指明方向,从来就未曾如此刻这般绝望。   “殿下,莲心不能在自私的留在你身边了。”   “莲心,你必须待在我身边。”李沁辰因为她的话有些激动,紧紧的将她拥进怀里。   半响,两人未曾说过一句话,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殿下,你必须马上册立皇妃。”他不知道,在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中犹如刀割。   “本皇子不需要什么皇妃,你就是皇妃!”虽有心立她为妃,可是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毕竟莲心是母后的婢女。   “殿下,如果您不答应莲心,莲心现在便死在殿下面前。”毅然决然。   看着她决绝的眼神,李沁辰无奈的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此时,莲心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痛哭一场。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是不是该学着放下呢?   宫中的事,自然传的极快,未到午时,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的侍妾莲心小主,因为急于求子,误食偏方,致使终生无法生育,消息一传开,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日,贴身侍女正伺候莲心喝药,满脸惆怅,愤愤的开口说道:“小主,您真的让三皇子册立皇妃吗?”   莲心只是一口一口毫无表情的喝着汤勺里的药,婢女恹恹的没了声音。   “莲心小主也真是可怜,本想着等到生下一儿半女,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可是现在倒好......”   “依我说啊!这也是命,莲心小主毕竟比三皇子大上那么多,这也是迟早的事!”   ......   “小主,您待奴婢出去好好教训这般乱嚼舌根子的贱婢!”   “罢了!我乏了,下去吧!”   “小主......”   “下去!”莲心的语气极度不佳。   她毕竟是主子,小丫头哪里敢真的忤逆她,福了福身子,退出房间。   一个人独处,极易胡思乱想,莲心的脑海里此时烦乱不已,焦躁的情绪侵袭,整个脑袋仿若要爆炸了一般。   俯身趴在桌前,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落下,湿了一地。   有些事情,无奈,无果!   放不下又如何?终究敌不过命。   容颜易老,韶华不在!莲心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至梳妆镜前坐下,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伸手至脸上,眼角的细纹已清晰可见,她虽保养的很好,根本不似年龄的苍老,可是终究敌不过时间。   ‘这些年,蒙三殿下不弃,莲心你也应该感到知足了,现在你不能自怨自艾,殿下还等着你帮助他夺得帝位,这样就没有任何人再能害他了。’莲心在心里说服自己,狠狠的捏紧拳头,指甲深入肌肤,希望能借由这样的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认清现实。   铜镜观人,三分真切,三分假!   第三十四章 勇救少年   “蓝姐姐,这只蝴蝶好漂亮!”   一路上,木易馨一刻也没有消停过,对任何的事物都充满好奇,因为她,一行人停了又停。   秦枫心忧二皇子的安危,过了两个驿站后,便和众人道别,一人一骑,先行至京城查探消息去了。   又行了数里,前方吵杂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主子,前面一群草寇劫持了一位少年。”木易鸿来至众人面前,竟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队伍,独自去前方查探的?   “什么?还有这种事?”木易馨惊呼着,下一刻,眼睛放着异样的光芒,紧接着说道:“哥哥,你快带我去看,我还从没见过打劫呢?”   众人大跌眼镜,这馨儿小姐未免也太天真了,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般人听到草寇早就远远的逃开了,她倒好,装作一副浑身是胆的样子。   “馨儿,别胡闹!”木易鸿对这个妹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蓝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   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木易馨便拉着蓝昔尘朝前方跑去了。   “小子!还不快把你身上的银两都交出来,否则......”彪形男子,手持大刀,凶神恶煞。   “我身上......身上没有......没有钱!”少年被吓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浑身都在打颤。   “没有钱?哈哈......兄弟们,他说没有钱,怎么办?”   “杀!杀!杀!”其余的同伙,一呼而应。   “我真的没有钱!我娘还生病在家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少年语带哭腔,显然被吓得不轻。   可是看少年的身形,也该有十七八岁了,为何说起话来,会这般的稚嫩?甚至有些弱智!一口一个回家的嚷着。   “太过分了!竟然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木易馨见状,义愤填膺。   “馨儿!”   蓝昔尘想要拉住冲动的木易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住手!”平地一声大呼,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片刻的错愕,随即爆发了一阵触目惊心的大笑。   “呦!没想到这种荒郊野岭还有此等美人,哈哈......”彪形大汉笑起来,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美人,别怕!等你做了我的压寨夫人,本寨主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一脸的猥琐样,一见到木易馨,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将她生吞活剥了。   “你!你不要过来!”本是一时冲动冲了出来,一见到此番场景,木易馨慌了手脚,想起自己根本就不会武功,直直的往后退去。   可是没想到的是,彪形大汉虽然身形庞大,可是却动作敏捷,眨眼的功夫便来到木易馨面前,将她打横抱起。   立在一旁的蓝昔尘当然看见了他的动作,可是却并未在第一时间上前营救,馨儿向来做事莽撞,不经大脑,这样的性子是很容易吃亏的,这次就算给她个教训,希望以后,她能遇事不那么冲动。   “啊!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木易馨尖声大叫着。   “小美人,你放心!等回到寨主,我们成完亲,本寨主自然会放你下来!哈哈......”抢得美人归,自然喜上眉梢。   “寨主,那这人怎么办?”   “一刀杀了!本寨主可没时间和他继续耗着,是不是我的小美人?”   “放开我!蓝姐姐,蓝姐姐救我!”木易馨总算是想起来,和自己一起跑在前面的还有蓝姐姐了,这下有救了。   听到木易馨的求救声,蓝昔尘并未立刻动手。   “蓝姐姐!蓝姐姐!”半天未见蓝姐姐,木易馨急的哭出了声。   “小美人,这荒山野岭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乖乖的做我的压寨夫人吧!哈哈......”心情大好!   “混蛋,你放开我!”拼命的挣扎着。   不远处的木易鸿见状,心中不忍,想要上前相救,却被傅逸予拦下了。   “哥哥,傅大哥,蓝姐姐,你们快来救我啊!”木易馨哭喊着。   “你们......你们......你们快放了她!我娘......我娘说不可......不可以欺负......欺负女孩子!”少年从地上站起身,坚定的说道,可是身体动作却泄露了他心底的真实想法,此刻,他正不住的发抖着。   彪形大汉似是没了耐心,举起手中的大刀,只朝着少年劈过去。   少年许是被吓傻了,面对危险,竟没有一丝反应,呆愣的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不住下落的大刀。   千钧一发之际,大刀仅离少年几公分,手起刀落,可是少年却安然无恙,适时的朝后退来距离,刚好避开。   “呦!没看出来,你小子深藏不露啊!”似是没有料到少年会武功,彪形大汉有片刻的错愕。   “我......我没有!”   又是一刀砍了过来,这时蓝昔尘从暗处现出身,救了少年。   刚刚并非是少年有武功躲闪,而是蓝昔尘用内力,在那么远的地方,硬生生的将少年吸退了几步,不远处的傅逸予和木易鸿将这一幕看进眼里,方才蓝昔尘运功,周围突变的气场,让人不惊觉得胆寒,她小小的身躯竟然有如此内力?真是不可思议!就连傅逸予自认也未必能做得到如此。   他知道她身怀绝世武功,可是现下亲眼目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那时,她明明已将一身的内力都输给她,可是为什么才短短数月,她的内力却已至登峰造极?在现今武林,恐怕能匹敌者,也寥寥无几。   “蓝姐姐!”瞬间安静,木易馨似能感觉到蓝昔尘,开心的叫着。   “放开她!”毫无感情的三个字。   “原来你这小子有帮手啊!又是一个美人!哈哈......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啊!一个本寨主收下,两个本寨主收一双!”这人还真是大言不惭。   “放开她!”   “美人!你放心,我谁也不放!哈哈......”   蓝昔尘见彪形大汉根本不为所动,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瞬间的功夫便来至他眼前。   错愕?死寂?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男子脸上的表情,真是瞬息变化。   “啊!!!”男子的痛呼声震耳欲聋,整个山林都被惊动了。   “寨主!寨主!寨主你没事吧?”听到寨主的痛呼声,身后的小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皆上前来查看。   只见彪形大汉原本扛着木易馨的手臂,此刻已经应声断在了地上,鲜血直流。   蓝昔尘揽过木易馨,将她背对他们,好让她不去看这血腥的一幕。   “啊!!!”又是一声惊呼,此时倒下的是一旁惊魂未定的少年。   此时,傅逸予和木易鸿上前,木易鸿接过木易馨,依旧不让她转身朝后看,不管她如何挣扎。   “还不快滚!”傅逸予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帮草寇,刚刚还盛气凌人,此刻完全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几个人架着惨叫不已的彪形大汉,灰溜溜的逃离。   随行的几位贴身侍从,皆是目瞪口呆,还未完全从刚刚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这位终日脸带面纱的淡漠女子,平日里甚少出西厢,虽对她的脾性了解甚少,可是今日一幕,纵是日后回想,也觉得心惊不已。   蓝昔尘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人事物,她可以绝情都极点,可是如果一旦被她关心在意,那便是一世,这样的女子,最好不要相惹,若是惹上了,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便是永远的朋友,一个便是永远的敌人,傅逸予很庆幸,自己是前者。   “昔尘!”傅逸予关心的开口叫道。   听到他叫自己,蓝昔尘看进他的眼里,他没有害怕,更没有多余的心思,相反的,他的眼中满含深情。   其实蓝昔尘本不想伤那个自称是寨主的人,可是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傅逸予,她改变了主意,既然决定相守,她便要让他看见全部的自己,包括那个内心残酷冷漠的自己。   可是在傅逸予的眼中却并非如此,因为所处的角度不一样,站在那个寨主的角度来说,昔尘的做法或许极端,可是如果站在木易馨的角度,昔尘的做法无可厚非,她恩怨分明,实则心思单纯善良,若是换作是自己,只怕现在断的不止是一只手臂,而是那人的项上人头。   蓝昔尘看着傅逸予,露出浅笑,阳光下,那抹浅笑,和刚刚的血腥场面,那般的格格不入,却又结合的恰到好处。   “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要杀了他!”木易馨此刻回过了神,想起刚刚自己受的委屈,心中憋闷。   “馨儿,别闹了!”木易鸿无奈的说道。   “馨儿,以后别那么冲动,如果刚刚不是小姐救你,只怕现在你就要真的成为压寨夫人了。”木易鸿喊蓝昔尘的称呼他们都听到了,可是却没有人想要就此事发表看法。   木易馨想起了刚刚惊魂的一幕,在蓝姐姐没有出现时,自己内心的恐惧是那般的深刻,挥之不去。   现在听哥哥这么说,更是低头不发一语。   “娘......娘......小南怕......”地上躺着的少年发出呓语。   “哥哥,放我下来!”木易馨热心肠不变,一听到少年无助的声音,立刻忘了刚刚的教训。   众人无奈的相视一眼,看来这馨儿小姐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多少祸呢?   “小南?小南,你没事吧?快醒一醒啊!”   蓝昔尘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少年,他只是因为惊讶晕了过去,无甚大碍!   木易馨嚷了半天,估计实在是太吵了,真的就把地上晕倒的少年给吵醒了。   “太好了!你醒啦!你没事吧?”一个劲的询问。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少年似是受了惊讶,哭着嚷着要回家。   “好好好!我们回家,对了,你家住在哪里啊?”木易馨又不自觉的将活揽上了身,这个丫头真是一点也没受教训。   “我家就在前......前面。”少年手指前方说道。   “来!起来!”将地上的他扶起。   看着木易馨扶着小南朝前走去,蓝昔尘紧随其后。   第三十五章 回到京城   “娘!娘!小南回来了!”小南跑进前方破旧的小屋。   小屋前栽种着一些易活的花草,可是却总感觉和这样的小屋格格不入,也不知道是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   木易馨跟着小南进屋,一股刺骨的腐烂味道迎面扑来,多待一刻,都令人感觉作呕。   “呕......”木易馨竭力想要压下胃里的不适,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撒开腿,朝着屋外跑去,一呼吸到清新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没了刚刚的不适感。   “蓝姐姐!”见蓝姐姐欲走进,木易馨伸手拦下。   可是蓝昔尘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迈开脚步朝里面走去,木易馨眼睁睁的看着,因为她虽然很想进去,可是已经没了再踏进去的勇气。   “娘......小南回来了!可是小南没有找到大夫!呜......”说着说着,小南便跪在床前哭了起来。   “小南,这是你娘?”蓝昔尘在床边站定,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老妇人,又看了看跪在床前的少年,开口问道。   “嘘!小声点,娘在睡觉呢!”小南点头应道。   床上的老妇人是在‘睡觉’,可是已经熟睡好多天了,房间里已经有了浓厚的腐烂味,面上更是狰狞的不忍直视,可是小南却好像完全没有反应,一直坚信自己的娘亲是睡着了。   “小南,你娘不是睡着了,她死了!”   “你胡说!你胡说!”站起身来,大声反驳。   他虽言语上似孩子,可是对于死,心中还是有概念的,所以,一听蓝昔尘这般说,激动非常。   “呜......”毫无预兆,小南大哭出声。   “小南别哭,你娘是不是希望你能常常笑,每天开开心心的?”此刻的蓝昔尘有耐心至极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可是看见这样的一幕,情不自禁的便想这么做。   “嗯!娘说过,小南笑起来......笑起来最好看!”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小南开口说道。   看着面前的小南,蓝昔尘心中瞬间沉了一下,这一刻她脑海中浮现姥姥的身影。   姥姥常常会逗自己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笑不出口?淡漠的性子让她看待一切都平常待之,不会大喜,亦不会大悲,所以久而久之,脸上除了淡漠,便再也没了其他的表情,现在她想笑了,想对着姥姥发出真心的笑容,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傅逸予看着此刻的蓝昔尘,知她定是想到了姥姥,她脸上的落寞和歉疚,他都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小南虽心智还是孩子,可是却异常的懂事,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娘亲不是睡着了,在蓝昔尘一行的帮助下,小南安葬好了自己的娘亲。   “小南,以后你就跟着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蓝昔尘倒是难得的‘热情’。   “谢谢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的众人都愣在原地,因为实际年龄,少年肯定是年长于蓝昔尘的,他此刻叫她姐姐,是因为对她的尊敬和依赖,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只有小孩的心理年龄。   有了小南的加入,一路上又多了许多的笑声,木易馨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也想让小南叫她姐姐,可是小南倒是倔脾气,这一点和蓝昔尘还真有那么几分相像,不管木易馨怎样的耍赖,诱哄,小南就是不愿开口叫她姐姐。   “昔尘,还有两日我们便到京城了!”傅逸予来至蓝昔尘身边,两人并肩而站。   今晚的星星出奇的明亮,两人脸上的表情都能清楚的看清,   “逸予,有一事我想问你。”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定当如实相告!”傅逸予此话绝对是发自内心,如果她先开口相问,自己可能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我知你非寻常之人,你的过去我不想多加过问,可是有一件事一直在我心中,我希望你能给我答案。”   自从和他一起离开幽梦山谷,一路上不管是木易鸿对他的恭敬,还是随行之人的谨慎,这一切都太不寻常。   “什么事?”傅逸予面对蓝昔尘而站,等着她问出口。   “那日你取出同心金锁,说那是我们的定亲之物,可真有此事?”   “为何会这般问?难道你不想嫁我为妻?”那日情急之下无奈之计,现在回想也是破绽百出,可是聪明如她,那日就应看出,为何今时方才问出口?   “你既然认得同心金锁,想必也识得我的亲生父母。”可能是小南的事让她有感而发,不知怎的竟问起了素没谋面的亲生父母。   “说实话,我确实不知。”   “那便罢了!”   也只是突然心中生起这样的念头,也并未想过真的得到答案,知道了又如何?自己会去找他们吗?他们又何曾过问过自己?   “昔尘,我命人下去查探,一定可以查出你的生身父母的。”   其实,早在出山谷时,傅逸予便已经开始派人着手调查,只是眼下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不用了!”   蓝昔尘此刻的‘不在乎’,在傅逸予的眼中倒成了无奈,毕竟谁都不想孤零零的生活在世上,而且姥姥的离世,对于蓝昔尘而言便是所有亲情的崩塌,如果能替她觅得亲人,想必到那时,她的心中也自会安定些。   “夜间起风了,早点回去歇息吧!”这般说着,傅逸予已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蓝昔尘的身上,为她遮去凌厉的晚风。   “嗯!”   皎洁的月光下,两人朝着小屋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便又继续赶路,已经因为小南的事情耽搁了一日,如果再不加快行程,只怕秦枫要等的抓狂了。   不远处,京城两个大字高悬于城楼之上,城门前布满了带刀侍卫,皇家皇宫所在之地,和途中的一些小镇,小城当然无法相提并论。   “站住!例行检查!”守城的官兵拦下傅逸予一行人。   “官爷,我们是走商的商人,还请快些,我们家老爷正等着进城和人谈生意呢!”随行的稍年长的管家从袖中取出几锭银子打点,那守城的官兵一见,眼睛立刻有了光,贪婪的没有片刻移开视线。   “好好好!快些进去吧!”别说是例行检查了,就是多看一眼,他此刻都没了那心思,接过管家递过去的银两,直往袖中塞去。   就这样,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京城。   繁华之都,这里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细观察身旁走过的路人,大多穿戴高贵,纵是一般平民百姓,虽不是上等丝绸锦缎制衣,可是也衣着艳丽,一派欣欣向荣,风调雨顺,国富民安之态。   “蓝姐姐,这里就是京城了,我之前来过一次,这里可好玩了,尤其是糖葫芦......”木易馨看着满街的好吃的,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完全忘了上次来京城在醉香阁的‘惊心动魄’。   不一会儿,木易馨手中便多了好几串糖葫芦,一脸的满足。   “蓝姐姐,这个给你,可好吃了!”   递了一串糖葫芦给蓝昔尘,木易馨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小南,他正吧嗒着眼睛看着自己,不是!确切的说,他是在盯着她手中的糖葫芦。   “小南,想不想吃?”木易馨炫耀着手中的糖葫芦。   小南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叫我姐姐,我就把糖葫芦给你。”她还真是的,既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诱哄小南开口叫她一声姐姐。   可是显然,她的阴谋并未得逞,小南宁愿不吃糖葫芦,也不愿叫她一声姐姐,这小子倒是倔气。   见他这般,木易馨也觉无趣,倒也没再继续逼迫他,将手中的糖葫芦递过去,说道:“好啦!不逗你了!给你,吃吧!”   小南高兴的接过,立刻展露笑颜,开心的大口吃了起来。   “你怎么不吃啊?”见蓝昔尘只是拿着,并未尝一口,傅逸予开口问道。   看了看手中的红色轱辘状食物,虽然见木易馨和小南吃的那么开心,可是她却并不知道它的味道。   “尝尝看,不是苦的。”傅逸予忍不住打趣。   蓝昔尘瞪了他一眼,反倒惹来傅逸予的闷笑。   将其送至嘴边,淡淡的甜味袭来,嘴唇上沾染了些糖浆,蓝昔尘抿唇。   虽然隔着面纱,虽容貌看不真切,可是这些小动作却能一览无遗,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傅逸予只是呆呆的欣赏着,从来不觉得有人吃东西的小动作,竟也会如此的动人。   好吃是好吃,可是却太甜了,蓝昔尘向来口味清淡,也只是吃了那么一口,不似木易馨和小南,一口接着一口,生怕有人跟自己抢食似的。   傅逸予带着众人朝着郊外而去,越走,繁华仿若越远。   “主人!”来到位于郊外的别院,门前早就有人候在那里迎接。   “都起来吧!”   傅逸予领着众人进入别院,这么长时间没来,这里倒是打扫的很干净,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这几日大家都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傅逸予的话令众人诧异不已,冷酷的主人,什么时候变的这般‘体贴’了?   “是!”虽是这般想着,可是不得不承认,得确很累,主人既然已经大发慈悲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主人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对了。   院前,傅逸予正陪着蓝昔尘和木易馨熟悉新的环境。   这里是傅逸予位于京城的别院,几日前便命人前来收拾,往日甚少回别院,皆是在醉香阁下榻,一是为了能及时的知道消息,二是为了方便,现下带着蓝昔尘和木易馨便不能再去醉香阁凑合了。   “傅大哥,这里好漂亮!”木易馨忍不住贊道。   不似别庄的素雅,这里几乎可以算是花的天地,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种类繁杂,倒有些像是女子所在的庄园。   “这段日子,我们便在这里住下。”   “嗯!好!我喜欢这里!”木易馨一口应下,说着便撒开腿朝着花海里跑去。   “昔尘,怎么样?累不累?”   “我不累!”   “那我带你继续逛逛!”   傅逸予不由自主的环着蓝昔尘,生怕她累着,这般的小心,倒有些让蓝昔尘哭笑不得。   她开始有点习惯他的‘不由自主’,开始有点眷念他细心的‘小心’了!   第三十六章 重回京城   “主人,这是辛鸢姑娘命人送来的。”管家将手中刚得到的信件呈了上去。   傅逸予伸手接过,并未直接拆开。   “这里的花木是怎么回事?”刚刚一进别院,傅逸予就注意到了满园的奇异花木,平常这里自己也不长待,并未多作规划,只是几个下人在打理,本是淡雅肃静的别院,怎么一番花团簇簇?多了几分女儿气?   “这些花木都是辛鸢姑娘送来,命人栽种的,她说,虽然主人不常回别院,可是却不能没了生气。”此刻也不知道主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管家说的有些战战兢兢。   “下去吧!”   “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主人最不喜欢别人擅自碰他的东西,那时辛鸢姑娘这么做时,他也曾想过要阻止,可是主人每次回京城并不是回别院,而是直接下榻在醉香阁,两人的情谊可见一斑,他也并不敢得罪辛鸢姑娘。   管家走后,傅逸予拿起手边的信件,拆开。   不久,天色渐渐黑了,此时,木易馨和小南正在蓝昔尘的房中,木易馨正求着蓝昔尘抚琴给她听。   傅逸予站在门外,也并未进去打扰,朝来时路而去。   喧闹的醉香阁前,两名男子悄然隐了身迹。   “堂主!”辛鸢早已候在那里,身旁站着秦枫。   “说!”傅逸予径直来到主座前,居高临下,一派威严。   “属下已经查到,二皇子此刻确实被困于京城,只是具体的位置还未可知。”   “......”   “大皇子倒是没有异常的动静,至于三皇子还是和往常一样。”这几日已经命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可是却没有找出任何破绽。   “下去吧!”   “是!”   辛鸢退出房间,整理好心情,朝着楼下走去。   “堂主,要不要......”   “现在还为时过早。”他们连二皇子被困之所都不知道,又何谈营救?   “对了,我有办法能找到二皇子,只是......”秦枫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线索。   “我曾暗中给二皇子吃了一颗药丸,这药丸不仅能在危急时刻保人性命,而且日子久了药性便会蔓延全身,散发出一股独特的药香,可是这药香常人极难辨出,就连我自己都......”   这药丸由秦枫的爹,傅逸予的恩师吴宿炼制而成,傅逸予和秦枫皆服下过一粒,那次秦枫因为贪玩,偷偷下山迷了路,吴宿便是凭着这药丸散发而出的独特药理香味找到他的,可是说来惭愧,这些年,他虽一直在钻研,可是始终不得其法。   “堂主,你当日能凭借气味入谷,那......”   那时在山谷,傅逸予便是凭着蓝昔尘的气味引路,可是那是因为他对她的气味记忆刻骨,可是对于秦枫口中的药香,他根本就未曾留意过,又何谈去辨别行踪!   “我根本就不识药香。”   “我这里还有一颗药丸,你看看能不能闻的出来。”秦枫取出怀中的黑色药丸,递到傅逸予面前。   药丸通体呈黑色圆形状,送至鼻间,却无任何的气味。   “寻常之人根本就不会闻到这药丸的味道,可是识它之人,却能千里闻之。”当初他就是凭着这药香味找到了手足无措的自己。   有缘人!谁才是这药丸的有缘人呢?现在又上哪去找这有缘人?这一切都好似一道道暗扣,环环扣在一起。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心中思量。   “秦枫,五日,五日后我必将二皇子送至你的面前。”他已经决定帮他,便会倾尽全力,可是现在没有任何线索,他需要时间去探知二皇子的下落。   “三日后便是立太子大典,如果二皇子无法准时出现......”   皇室有条不人道的法令,凡是皇家子嗣,在封王将相的典礼中未按时出席,那皇室便会除去其所有封号,从此后便再不是皇室子弟,现在可是立太子,如果二皇子不能准时出现,皇室可丢不起这样的脸,只怕......只怕会当众宣布其薨。   房间内,愁云惨淡,突然,楼下传来激烈的冲击声。   原本热闹的妓院,因为大皇子的‘大驾光临’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几乎是瞬间定格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一行侍卫一进门,便直往辛鸢所在的方向而来,一边一人架住她,辛鸢倒也没有任何的挣扎,仿佛现在置身险境的不是自己一般。   大皇子李沁枫面无表情的走近辛鸢,重重的一脚踢在她的下腹,辛鸢瘦弱的身子顷刻瘫软在地,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过问一句。   “大皇子,您这是......”老鸨妈妈战战兢兢的问道,目睹刚刚的一幕,浑身都在打颤。   “滚开!”李沁枫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便将她拖开老远。   “把她给我带走!”   一声令下,随行的侍卫立刻上前架起角落里瘫软在地的辛鸢。   楼上一角,三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转身走回刚刚所在的房间。   “堂主,我现在就去救辛鸢姑娘。”木易鸿请命。   “不用了!”   刚刚发生的事肯定和上次辛鸢以己之身,涉险探出林海的行踪有关,虽然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将余天灭口,可是李沁枫也并非愚笨之人,前些日子只是因为太子之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现下,他细细回顾,总算是找到了破绽,这才找上了辛鸢。   “回别院!”   此刻的傅逸予冷血无情,可是他既已这么说了,即使木易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无济于事。   回到别院已是深夜,静悄悄的,大家都已安歇。   三人来至书房,却见里面的烛火竟点着,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傅逸予走近,脸上的冷酷和警戒褪去,露出温柔的浅笑,是她!是他的昔尘。   “昔尘!”话语随着开门声应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反正也睡不着,便在这里等你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换了个环境,蓝昔尘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安神,便下床随便逛逛。   两人之间的互动旁若无人,门外站着的木易鸿和秦枫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先回房了。”望向门外的两人,蓝昔尘站起身来说道。   “我一会便来!”傅逸予说的暧昧。   蓝昔尘转过身来,冲她吐了吐舌头,那娇俏的模样,纵是面纱也掩饰不了。   身后的两人并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只知道此刻傅逸予眼中充满爱念。   蓝昔尘走后,傅逸予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冷酷和威严。   “有什么事,明天再议!”他恨不得马上跑去蓝昔尘的房中。   木易鸿倒是没有久待,转身离开房间。   秦枫若有所思,最终开口说道:“傅逸予,要不要我替蓝姑娘诊治诊治?兴许她的容颜还有希望恢复。”   “不必了!”   “可是......”   “此事无需再说!尤其是在昔尘面前。”傅逸予斩钉截铁。   他不想给昔尘一丁点的压力,即使她的容颜永远如此,他也会一世爱她!   傅逸予走出书房,径直朝着蓝昔尘所在的卧室而去。   来至门前,她的房门大敞着,像是在候着他的到来,朝内看去,只见烛火下,一女子迎着光而坐,手上端着茶壶,正缓缓的给面前的茶杯里添茶,样子那般恬静安适。   傅逸予走近,并没有惊动面前的女子,径自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端起杯盏,轻轻的,有规律的晃动,待溢出淡淡幽香,方移至鼻尖细闻。   蓝昔尘回过神来,见傅逸予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的,有规律的晃动着杯盏,她才惊觉,原来以前自己不自觉的学了木易鸿的动作,现在傅逸予也在有模学样。   在意一个人,会不自觉的去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叹息的频率,因为想要完全的将他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   “逸予,你平时喝茶都是如何喝的啊?”不自觉的问出口,可是却那般的幼稚,哪有人会问别人喝茶是怎么喝的?   傅逸予也被蓝昔尘问住了,他还真没在意过自己喝茶是怎么喝的?喝茶不就是为了解渴嘛!   “我平时没有品茶的习惯,茶水与我而言,也只是解渴。”据实以告。   “哦!”这样问他,蓝昔尘也是想要完全抹去自己身上‘他’的印记。   “你喜欢品茶?”如果她喜欢,他一定会陪她一起。   “也不是喜欢,只是闲来无事的消遣。”原先她也没有品茶的习惯,是木易鸿来到山谷后,总喜欢雨下品茗,久而久之,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   两人又静坐了一会,直到天边渐渐开始放亮。   “昔尘,要不要去床上休息一会?”傅逸予关心的问道。   “嗯!”自己虽然没有睡意,可是蓝昔尘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不想着自己,也该心疼心疼他啊!于是点头应道。   在床上躺好,傅逸予伸手替她盖好被子。   “好好休息!”说着,便站起身来欲走。   这时,身下的蓝昔尘适时的拉住他的手,傅逸予定下脚步,愣在原地,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她。   “这么晚了!我腾半边位置给你!”蓝昔尘往里挪了挪,空出半边空间。   傅逸予见她此刻的‘邀请’,眼睛放着异样的光芒。   蓝昔尘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好意太过于让人误会,她本是好意,从自己的卧室到他所在的别院还要行上一会功夫,反正还有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想着,就这么休息一会便可。   “你还是回去吧!晚安!”蓝昔尘转身背对傅逸予。   “来不及了!”她既已开口,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收回呢?   这个傻丫头,她总算是意识到了刚刚的‘邀请’对一个男人的冲击,虽然他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多些时间休息,可是见她这般,就是想要逗逗佳人。   傅逸予合衣在外侧躺下,两人贴的极近。   第三十七章 辛鸢入别院   身后传来男子不住的闷笑声,蓝昔尘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无限情谊,刚刚还发出浅笑不止的傅逸予,现在脸上,眼中只剩深情,蓝昔尘就这般呆愣的看着他,都能感觉到自己不断上升的体温,和越加急促的心跳声,这个男人好像越来越喜欢看见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了,而且他也越发的能激起她心中深藏的情绪,这些年她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绝好,淡漠变成了保护伞,她一直喜怒不行于色。   蓝昔尘伸手蒙上他的眼睛,隔断了他热烈的眼神。   她后悔了,现在这般,他更不能好好的休息了。   傅逸予伸手覆上她的双手,缓缓拉下。   “闭上眼睛!”他的话语就像带着魔咒,蓝昔尘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因为眼睛看不见,他的气息更加的清晰,充斥着蓝昔尘所有的感官,第一次!第一次她有这样的体验,只觉得又担心,又尴尬,可是心中却还有大大的满足。   傅逸予温柔的环住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宽阔的胸膛前,两人的心跳清晰可见。   “昔尘,别动!”抚上她的发髻间,傅逸予因为她刚刚的扭动心焦不已,手因为极力的克制,竟有些微的颤抖。   听傅逸予这么说,蓝昔尘立刻没了所有的动作,乖乖的赖在他的怀里。   两人就这般相拥到天明,一直到天快大亮,蓝昔尘才幽幽的枕着傅逸予的臂膀睡着,至于傅逸予,这一两个时辰就仿若一两个世纪,佳人在怀,而且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他要用尽全力才能压下心中的躁动,这个小女人真是折磨死他了。   纵是这般,他也甘之如饴,昔尘正在一点点的接受自己,他不想在此刻,在当下要了她,他希望有一天,昔尘也能真心的回应他的爱,到那时,他便不会再克制自己了。   “昔尘,我爱你!”   两人的身影便渐渐的拉长,阳光遍洒......   石桌前,蓝昔尘和木易馨正在品尝着厨房刚做好的玫瑰枣仁酥,三两只鸟儿在枝头立着,只是看着石桌前的两人,倒显得格外安静。   “小心点!”不远处,大门传来管家关切的小心声。   不一会儿,几个侍女便架着一女子缓缓朝这边而来。   “蓝姐姐,这人是谁啊?”木易馨好奇的张望着。   被架着的女子嘴角还残留着已干的血迹,一袭长裙,裙角破烂不堪,绾好的发髻凌乱不已。   “小姐,这是醉香阁的头牌辛鸢姑娘,小的先将她带去书房,主子还在那里候着呢!”管家走近,好心的解答了木易馨的好奇。   “醉香阁?”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一般。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小蕊,上次我们来京城,去的就是醉香阁吧!”总算是想了起来,那时自己拖着小蕊偷偷溜进京城,就是为了去醉香阁见什么花魁辛鸢,才惹出了之后的事端。   “蓝姐姐,你不知道,那醉香阁热闹的不得了,不过不是女子去的地方,那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只听木易馨一人在那自言自语,说起话来倒是没有任何的顾及,连妓院这种地方也没有多加避讳。   蓝昔尘看向书房的位置,若有所思。   管家领着辛鸢走进书房,傅逸予早已端坐其上。   “辛鸢姑娘,您小心点!”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管家和傅逸予请安,便离开了书房。   “堂主!”话语声有气无力,看来这一夜,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看这一身狼狈样,也能猜出一二。   “......”   “堂主!”辛鸢挣扎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摇晃。   “你明知会这样,为何之前没有离开?”傅逸予语带责备,满脸威严。   余天虽然被灭口,可是大皇子李沁枫能想明白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呢?明知道事后,大皇子一定回来‘兴师问罪’,可是她却执意留在醉香阁。   “我本想着二皇子失踪的事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能多拖延些时日。”多留在醉香阁一天,那便多一天的情报,这对于宣义堂是好事,可是显然,傅逸予却不赞成她将自己的安危置于度外的侥幸心理。   这些年,为了宣义堂,傅逸予付出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可是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和险境,他都未曾想过要放弃,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如果轻生,他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可是死了便代表一切都完了,所以他最痛恨轻生的人,虽然宣义堂需要有人将生死置于度外,可是却不是如这般,明知危险而置若罔闻,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想方设法的活命,这是堂规。   “下去吧!”对于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说过也就过去了。   昨晚辛鸢一被带离,傅逸予便立刻派人在第一时间派隐士前去营救,直到今晨才有了消息。   “堂主,辛鸢愿一世服侍堂主,请堂主不要让辛鸢离开。”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醉香阁她是再也回不去了,回不了醉香阁,那她对于宣义堂存在的价值也就不复存在了,自己往后的命运又该如何?堂主还会让自己待在他的身边吗?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离开,这些年,她将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他,只是希望得到他一个注目的眼神,哪怕是同情也罢。   “你下去好好养伤!”傅逸予并未给她任何的承诺,此刻她浑身是伤,只是吩咐她好好下去休息。   两个丫头从门外进来,小心的搀扶起辛鸢。   “多谢堂主!”她知他是有意回避自己的问题,可是又能如何呢?现在的自己,与他而言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先待下来,再做打算。   因为身上有伤,辛鸢走的极慢。   “对了,刚刚别院里的两位女子是主人带回别院的吗?”   “嗯!”   “她们是谁啊?”   “她们一位是叫蓝昔尘,一位叫木易馨,昔尘小姐就是带着面纱的,馨儿小姐是木易公子的胞妹......”小丫头当然认识辛鸢,她的问话,她都一一仔细的回答。   蓝昔尘?这就是那个残颜女子的名字吗?辛鸢暗暗在心中记下。   辛鸢刚在别院住下,消息便在别院传开了。   “蓝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叫辛鸢的人吧!她可是醉香阁的花魁,我想看看到底生的怎样的花容月貌。”那日辛鸢因为手上被人架着,也并未看真切她的容颜。   木易馨一直闹着要去看花魁,蓝昔尘也拗她不过,便答应了。   两人结伴来至辛鸢所在的厢房。   “昔尘小姐,馨儿小姐。”伺候的丫头一见两人,低头请安。   “辛鸢姑娘在里面吗?”木易馨开口问道。   “辛鸢姑娘刚喝完药......”   还未等小丫头说完话,木易馨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蓝昔尘直往内室而去。   两人在床前站定,木易馨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此刻正半倚着身子的女子,不得不承受,她得确生了一副倾国倾倾之姿,未施粉黛,可是却顾盼生辉。   蓝昔尘对上辛鸢的眼神,她也正在看着自己。   “辛鸢姑娘,你生的真好看!”木易馨忍不住赞道。   “生的好看有什么用?女子无需生的太好看!”这话听来,倒是寓意丰富,不知她是在对自己这么多年在醉香阁经历的总结?还是心中有感,有意说给蓝昔尘听的?   “呵呵......”木易馨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以微笑带过。   “对了,辛鸢姑娘,你怎么浑身是伤啊?”   “没事!都过去了。”看的出来,她不愿提及。   “哦!”   “馨儿,辛鸢姑娘身上有伤,又刚喝下药汤,我们不要打扰她休息。”床上的女子根本无意跟她们交流,再待下去,倒是有些自讨没趣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和蓝姐姐先走了。”木易馨也有此意,这辛鸢姑娘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些不爱搭理人呢?   蓝昔尘和木易馨离开,辛鸢背靠着窗棂坐正,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她向来不认命,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明明知道堂主最不喜欢有人故意将自己置于险境,可是她却冒着生命危险赌了一次,如果成功,她离那个目标就又近了一步。早就知道大皇子李沁枫会来刁难自己,她也在等着他,那日她清楚的看见堂主就站在角落里看着,知道他一定会救她的。   这么多年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辛鸢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辛鸢了,现在的她圆滑有谋略,计划的事情向来不容许有任何的偏差,只是这个叫蓝昔尘的残颜女的出现,打乱了她原来的步伐,不过不打紧,她会重新把一切拉回原先的轨道的。   蓝昔尘!虽然她身上有一股惑人的气质,浑身散发着淡漠的气息,这样的出尘女子最能蛊惑人心,也最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可是她毕竟拥有一副如鬼魅一般的残颜,光凭这一点,辛鸢就有足够的信心,在醉香阁这么长时间,形形色色的男人,她都接触过,不管是翩翩俏君子,还是道貌岸然的达官显贵,哪个不是只爱美女?对女子容颜的追求是天经地义,现在堂主对她这般感兴趣,只是因为像他这样的男子,身体里与生而来的征服欲,等到时间一久,不可避免的,他依旧会去追求那些拥有完美容颜的女子。   渐渐的辛鸢的脸上现出若有若无的浅笑,在阳光下看来,竟觉得那般的不合时宜。   第三十八章 分析   “傅大哥......”人还未走近,木易馨的叫唤声便已传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发现屋子里坐着的秦枫,木易馨瞬间脸塌了下来,一脸的嫌弃。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多日不见,她的精神好像越发的充沛了,底气十足。   “你!!!”   “馨儿,走了这么长时间,你也该渴了吧!喝点水!”蓝昔尘替木易馨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谢谢蓝姐姐。”木易馨开心的接过,暂时忘了刚刚的不高兴。   “这是什么啊?”放下杯盏之际,木易馨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黑色药丸。   正欲上前拿过细看,可是却被人抢先一步拿走了。   “秦枫你是不是故意跟我做对啊?”噌的一下,木易馨所有的火气都上来了,大声的质问道。   “我没有故意跟你做对,而是这粒药丸十分珍贵......”见木易馨真的生气了,秦枫开口解释。   “什么药丸这么珍贵啊?以前在山谷的时候,什么珍贵的药材我没有见过,你那么宝贝做什么?”在幽梦山谷,多的是奇珍异草,姥姥多会用它们来制作丹药,也常拿来做些营养丰富的食物,她和蓝姐姐不知道吃过多少呢!   木易馨这般说,傅逸予和秦枫相视一眼,看来两人想到了一块。   “蓝姑娘,麻烦你仔细看一下这颗药丸,能不能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秦枫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药丸递给蓝昔尘。   木易馨这下傻眼了,这家伙是存心的!绝对是存心的,自己看一下他就大惊小怪的,现在倒好,主动送给蓝姐姐看。   蓝昔尘伸手接过,淡淡的药香她早在门外就已闻到,现在细看来,没想到他竟有此等上好的丹药,纵是姥姥,也未必能炼制的出来。   “有一股淡淡的独特药香,刚刚在门外我就已闻到了。”   蓝昔尘的话让秦枫兴奋不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蓝姑娘,你真的能闻到这药丸专有的独特气味?”难以置信。   “嗯!”蓝昔尘点头应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们也不知道,秦枫为什么会突然的这么开心?可是见他这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因为意外得知蓝昔尘竟能闻到药丸独特的气味,那在立太子典礼之前找到二皇子便有了希望。   随后,傅逸予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蓝昔尘,只是省去了自己是宣义堂的堂主,和他与秦枫之间的关系这一说。   一行人来到之前暗士跟丢消息的地点,就是在这里,二皇子李沁枫彻底失联。   “蓝姑娘,拜托你好好闻闻看,看看能不能闻到。”   “嗯!”   蓝昔尘正在努力的凭着气味辨别方向,其他人则在查探周围的地形。   “跟我来!”不一会儿,蓝昔尘开口说道。   所有人紧随其后,朝着前方而去。   行了几里后,蓝昔尘突然停下脚步,开口说道:“人就在这里!”   “在这里?”木易鸿诧异的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草原,周围连个山丘什么的都没有,更别说是可以藏人的地方。   “嗯!”可是蓝昔尘却异常的坚定。   “大家分头找找,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是!”众人领命,开始着手寻找起来。   “逸予,我觉得人就在这里。”这里的气味最为浓烈,四周五公里开外,她都已经一一的查探过了,最后将目标锁定在这里。   “来人!将这里给我挖开!”   草地被掀开,草地的下面居然隐约出现了石板,众人找到了突破口,所有人都铆足了劲,继续往下挖。   不一会儿,一处能容得下一人的隧道赫然出现在眼前,秦枫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昔尘,你留在这里。”   “不!”一个字,坚定的回绝。   傅逸予自知拗她不过,不过昔尘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这世上能伤她的人屈指可数。   伸出手,两人紧紧相握在一起,傅逸予走在前边,一直将蓝昔尘很好的护在身后。   “二皇子!”   不远处传来了秦枫的声音,众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只见二皇子被铁链缚于墙壁突出的岩石之上,秦枫的叫唤让昏迷中的二皇子稍稍有了些意识。   “让开!”傅逸予上前,他的目的很明显,想要震断铁链。   这倒是不难,铁链应下落地,二皇子在失踪多日后,终于获救。   “二皇子!”秦枫扶着虚弱的李沁极。   “秦......秦枫!”二皇子总算是恢复了些意识,认出了身边的秦枫。   “二皇子您没事吧?”   “快!快带我回......回宫。”说完这句,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随行的侍卫手忙脚乱的将二皇子护送出去,秦枫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现在二皇子得救,他们又身处郊外,可以难得的偷闲。   “你们先回去吧!”傅逸予叫退所有的人。   两人并肩在草地上走着,清新的郊外凉风阵阵迎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青草气息,淡雅含蓄,一望无际的山野在阳光的映衬下,更觉开阔,让人只觉心旷神怡。   “今早你去了后院?”傅逸予开口说道,蓝昔尘今晨和木易馨一起去了辛鸢所在的别院,下人见二人进去,便立刻来回报了。   “嗯!”   “为什么没有问我?”   “我说过,以前的事情我不会想问。”虽是这么说,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在看见那个叫辛鸢的女子时,心上还是没有自己所想的平静,毕竟在那样绝世的容颜面前,哪个女子都做不到淡然自若,但是,她相信他!   “辛鸢是我所救,当年为了报恩,她请愿去了醉香阁,因为那里可以网罗世间所有的消息,可是这次为了救二皇子,她的身份暴露了。”   “哦!”蓝昔尘的反应显得平平。   继续走着,倒是越走越远了......   极安殿内(二皇子所在的宫殿)   “二皇子,您怎么样了?”   “我没事!”太医已经来看过了,二皇子没有大碍,就是受了惊讶,静养几日便会痊愈。   “查到是谁绑架了本皇子吗?”   “没有!”   显然,这回答二皇子很不满意,丫鬟手中的汤药完被打翻,破碎之声响彻整个房间。   “请二皇子降罪!”秦枫应声跪于床前。   “你是有罪,可是现在却不是降罪的时候,这次本皇子受的惊吓,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后日的大典,这事不能再有任何的差错。”   “是!”   退出房间,面对着密布的星空,秦枫露出释然的微笑。   枫露殿(大皇子所在的宫殿)   “大皇子,刚刚二皇子已经平安回到了极安殿。”太监火急火燎的进来禀报。   “什么?”   李沁枫从主座上惊起,片刻后,朝着偏殿而去。   “这下怎么办?看来后日的大典已成定局。”   “二皇子,不是还有一日嘛!”内室,一男子缓缓走出,渐渐现了样貌,是林海无疑。   “他现在在宫里,如何动手?”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极安殿肯定防备的连盆水都泼不进去,如何下手?   “二皇子,您忘了,我们不还有天盛酒楼和保兴斋嘛!”   “那又如何?”也不知他为什么此刻会提及天盛酒楼和保兴斋。   “那里可是所有情报的汇聚地,此次二皇子失踪,您可知是谁所为?”   “是谁?”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何人所为,难道暗中有人在帮自己?还是老天都希望自己继承大统?   “皇上!”   “父皇?”   “确是皇上无疑!”   “这不可能!父皇既已立他为太子,为何?”   “皇上根本无意立太子!”林海语出惊人。   “此话怎说?”   “这些年,皇上一直未立太子,纵是大臣们上奏过很多次,按照祖训,这储君早该立下,可是结果呢,但凡上奏之臣,结果又是如何?”   “......”   “皇上根本就不会容许任何人分散他的权利,纵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权利至上,那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威严,任是谁都会受不住蛊惑,即使浑身碎骨,可是依旧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   “那为什么父皇会突然下旨立太子?又为何会命人绑架二皇弟?”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件事情就更解释不通了。   “这事要从十几年前开始说起,那时先皇生有忠义王和安庆王两子,两位皇子为了皇位明争暗斗,那时有个组织名为威天,是忠义王用来对抗安庆王的王牌‘军队’,可是忠义王却在一夕之间招人暗杀,威天当时的堂主也被暗杀,威天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可是安庆王又怎会相信这样的暗杀组织会这般消声灭迹?”   “......”   “皇上早就怀疑有皇子和那股势力勾结,这次立太子,便是为了暗中观察每个皇子的动静。”   原来如此,其实父王对每个皇子都不信任,他唯一相信的便是帝位,是权利!   “二皇子此番脱困,乃是求助宣义堂,我们知道,皇上又岂会不知!”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们有情报的来源,皇上亦然有。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好险!其实他也曾想过要借助宣义堂的势力,努力的将其为己所用,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二皇子如果真的按兵不动,那也会引起皇上的关注的!”所以,他只是‘冷眼旁观’,真到了那一步,再说也不迟。   “嗯!”李沁枫应着点头。   确实,对于四位皇子,皇上再了解不过了,如果皇上突然下旨立二皇子为太子,而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动作,那未免也太奇怪了,更会引起父王的猜疑,虽然现在父王也不见得多相信他,可是显然,这次他成功脱险。   暗夜下,殿内两人待至很晚,偌大的皇宫显得格外的诡异,这里四周都是铜墙铁壁,被困住的究竟是人,还是心?   第三十九章 第一回合   “来了怎么不进来?”傅逸予在屋内开口说道。   大门应声被推开,秦枫走进,脸上依旧挂着一贯的浅笑。   “事情都解决了?”   “嗯!”两人此刻都已心照不宣。   事情发展至此,秦枫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当初二皇子突然遭人绑架,秦枫一心想要营救,情急之下便来求助傅逸予,想要凭着宣义堂的势力找到二皇子,可是越到后来,越觉得不对劲,渐渐的发现,原来他们已经一步步的走进了别人埋好的陷阱里,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直至找到安然无恙的二皇子李沁极,他们才猛然发现,这一切都不对劲,如果是大皇子或是三皇子所为,那此刻二皇子定当不会安然无事,毕竟死人比活人更加万无一失,不必多此一举,留活口只会给自己埋下祸根。   “事已至此,你也无需挂在心上。”   “我现在浑身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出极安殿时的释然依旧留于心中。   这些年,为了心中的那点有关于若慈的执念,一直伴着自己,甘愿留在二皇子的身边为奴,为他做了很多有违良心之事,现在两人再无相欠,其实说的清楚些,全是为了成全自己对于若慈的死,赎罪的心。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是皇上所为?”   “只是比你早些知道。”   早在得知蓝昔尘可以凭着药香找到二皇子之前,傅逸予就已经收到暗信,得知这次的失踪事件,全乃皇上有意为之,傅逸予本可以在这之前扭转局势,可是他也存了私心,这些年,看着秦枫任劳任怨的‘伺候’二皇子,傅逸予想要让他真正摆脱这些折磨,全新为他自己而活。   “大师哥,谢谢你!”走出房间之际,秦枫背对着傅逸予说道。   望着秦枫离开的方向一会,傅逸予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下,这些日子,已经积压了太多的事情没有处理,而且眼下发生这件事,也全当是给自己提个醒,显然,宣义堂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暴露了。   第二日,宫里便传出二皇子已于昨晚猝死自己的寝宫,皇室对外宣称,二皇子李沁极自小便有隐疾,此番猝死事出突然,待太医诊治已为时已晚,皇宫上下好不伤心。   百姓间更是炸开了锅。   “二皇子就这么好端端的没了,说是有什么隐疾,之前却从未听说过......”   “皇室的事情有谁知,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可。”   “是啊!皇宫里的事情,我们还是少议论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   靠窗的桌旁,秦枫独坐,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从袖中取了酒钱放在桌上,倚剑而去。   这日天阴阴沉沉的,隐约有落雨的迹象,别院里的丫鬟们正忙着收拾院中的花木,生怕被暴雨毁了去。   “蓝姐姐,这天阴沉沉的真不好受!”直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蓝姑娘!”木易馨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辛鸢娇柔的叫唤声。   “辛鸢姑娘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待辛鸢走近,蓝昔尘开口问道。   “多谢蓝姑娘关心,这些日子,主子一直时不时的命人送来补品,身体已经大好了。”   “纵是这般,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辛鸢姑娘该在房中好生休息,别再受凉了。”   两人的对话,关心里满是生疏,一旁的木易馨听来竟是那般的别扭。   “下雨了!下雨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开口叫道,原本还在院中整理花木的人儿,一会的功夫,便全都跑着避雨去了。   豆大的雨点,啪啦啪啦落在屋檐上,石阶上,不一会儿,路上便有了积水。   “下雨了!我们进屋吧!”木易馨拉过蓝姐姐,往内室而去。   “辛鸢姑娘,这会雨大,先进来躲躲吧!等雨小些了,你再回去。”   “谢谢蓝姑娘。”   来至屋内,三人在桌前坐下。   注意到了对面放着的古琴,那可是上等良木所制,自己一直心仪,古琴是主人买回来的,放在别院已经很久了,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   “蓝姑娘,这古琴?”   “这琴是傅大哥送给蓝姐姐的,蓝姐姐弹琴可好听了。”木易馨开口说道。   “......”   “蓝姐姐,你弹一曲吧!以前下雨的日子,你总是喜欢去亭中品茶弹琴。”拉着蓝昔尘在古琴前坐定。   既已坐下,看着外面淅沥的雨点,倒起了弹琴的兴趣。   纤细的食指轻划过弦线,悠扬的琴音而起。   “小声点,下去吧!”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外的傅逸予?听见美妙的琴音,叫退下人,朝着琴音的方向而去。   刚还在凳子上端坐的辛鸢突然站起身,轻舞水袖,身姿曼妙,合着琴音舞动起来,灵动非常。   一曲一舞,真乃一场宏伟的视听盛宴。   一曲作罢,蓝昔尘收了最后一个尾音,辛鸢也在最后一个回旋中停下舞步。   “啪啪啪......”掌声响起。   刚刚蓝昔尘过于专注,竟不知道傅逸予是什么时候来的。   “蓝姐姐,辛鸢姐姐,太棒了!好美啊!”木易馨看的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称赞着。   “主......”辛鸢欲上前行礼,刚走近傅逸予身边,便失了重心,朝一旁倒去。   傅逸予顺势扶住她,免了她和地面做亲密接触。   “应该是刚刚舞的太忘情了,有些觉得累了!”辛鸢亲昵的倚着傅逸予。   “辛鸢姑娘既然累了,傅大哥你赶快送她回房休息吧!”   傅逸予看了看辛鸢,又看了看依旧端坐在琴前的蓝昔尘。   “来人!”   “主子!”下人听见叫唤,立刻上前。   “将辛鸢姑娘扶回房中休息!”将她交给下人,自己成功脱身。   “是!”   辛鸢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木易馨倒也识趣,随便找了个理由,跑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辛鸢愤愤的坐在床上,刚刚她发现堂主在门外,他的视线一直在那个叫蓝昔尘的女人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为了让他能看自己一眼,强忍着不适,她动情的舞着,原本以为会让他注意到,哪怕是片刻的注目也行,可是没有!一刻也没有!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残颜女。   她不甘心!自己倒底是哪里比不上蓝昔尘?虽然之前她身处烟花之所,也早非清白之身,可是她不在乎,因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没祈求过他会娶她,哪怕是小妾,她也满足了,可是自从这个叫蓝昔尘的女人出现,她的想法改变了,自己不仅要得到这个男人,而且还要他心甘情愿的娶她!   “辛鸢姑娘,该喝药了!”小诗按时端着药丸进来。   “小诗,我头疼的厉害。”辛鸢伸手扶额。   “辛鸢姑娘,我这就去请大夫。”一听主子说头疼,小诗立刻放下药碗跑了出去。   一会的功夫,小诗领着大夫走进,额间渗出汗水。   “大夫!”   “小姐,请伸出手。”   大夫搭着脉,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小诗,我口渴的紧,你下去沏壶茶过来。”   “是,小姐!”   小诗离开后,确定她已走远,辛鸢开口说道:“大夫,我......”   辛鸢还未说完,大夫搭完脉,抢过话说道:“小姐,恭喜恭喜!您这是喜脉,不过因为之前你受过伤,又受了惊吓,所以有些动了胎气,不过没事!这几日服几贴安胎药,静养便可。”   大夫的话,让辛鸢原本想说的话都哽在嗓子里,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怀孕呢?难道?难道是那日大皇子......辛鸢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定了定心神。   “大夫,这件事请您一定要帮我保密,我出身不好,所以一直没法成为老爷的妾侍,如果这件事让夫人知道了,那我和孩子......呜......”眼角带泪。   “小姐放心!老夫定不会说出去的。”这大户人家就是这样,人微言轻的只能忍气吞声。   “谢谢大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大夫您收下吧!”辛鸢拿了一锭金子递到大夫手中。   “即是如此,那便多谢小姐了!老夫给你开些安胎药,每日一帖,对了这药千万不可和蜂蜜一起食用,否则会变成致命的毒药,小姐切记啊!”   “嗯!谢谢大夫!”   这时,小诗端着沏好的茶水进来。   “小姐只是身子虚弱,只需每日按时服药,多多静养便可无碍。”   “嗯!小诗你送大夫出去吧!去取药,我乏了,想休息一会,待会的午饭若是我没醒,也别来请了。”   “是!大夫请!”   “好好好!那老夫告辞了!”   待小诗领着大夫离开,辛鸢眼光移至肚子上,这个孩子此刻到来,是幸?还是不幸?   刚刚自己借故头痛让小诗去请大夫,本是想让大夫开几贴药,在醉香阁她便自制过毒药,那时的对象是百合,现在的对象是蓝昔尘,这些年的经历告诉她,善良和单纯是没有用的,只有手段才是能唯一保护自己的方法,不然,在繁杂的烟花之所,她又如何能安然无事的存活至今?   现在被告知有了身孕,若是换了其他的女子,定会慌了心神,六神无主,可是她辛鸢不会,既然这个孩子在这个时刻到来,那她会让他发挥充分的价值。   “孩子,你别怪娘!”伸手抚了抚肚子。   大夫临走前说的话,辛鸢也都牢记在脑子里了,安胎药配上蜂蜜便会变成致命的毒药,现在倒是简单得多了。   “蓝昔尘,你也不要怪我心狠!谁让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辛鸢哪还有一丝女儿的娇弱,现在的她满眼凌厉。   对于她而言,傅逸予此刻即是全部,如果连这个全部都崩塌了,那她的一切就都走到了尽头,所以,为了自救,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人非一层不变,可是当真正面临改变,竟会那般的触目惊心,令人胆寒。   环境造就一个人至此,原本简单善良的人,也无法全新而退,只能在其中浮浮沉沉。   第四十章 心生芥蒂   断断续续下了一夜的雨,清晨推开窗户,丝丝凉意传来。   “辛鸢姐姐。”门外的小蕊开口叫道。   “我这有些上好的蜂蜜,特意拿了一些来送给蓝姑娘。”   两人从门外进来,蓝昔尘关上窗户,来到桌边坐下。   “蓝姐姐,辛鸢姐姐给你送蜂蜜来了。”   “多谢辛鸢姑娘,现在外面还有些凉,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蓝昔尘将刚倒好的茶水递过去。   辛鸢望进蓝昔尘的眼底,伸手接过。   “蓝姐姐,前些日子我还在想着怎么给小南补身体呢!这罐......”木易馨眼睛盯着桌上辛鸢刚放下的蜂蜜。   她这哪里是要给小南补身体啊?自从来到京城,木易馨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讨好小南,就是为了他能开口叫她一声姐姐,这不,为了甜甜他的嘴,便动起了蜂蜜的主意。   木易馨想要蜂蜜,这可‘慌’了一旁‘静定自若’的辛鸢,借故送来这蜂蜜,如果蓝昔尘没有吃下,那之后的一切都是徒劳。   “馨儿,我那里还有一些,如果你要,我马上让人拿来,这蜂蜜还是留给你蓝姐姐吧!”   “嗯!好!”木易馨欢喜的应道。   蓝昔尘也并未多说其他,毕竟她特地将蜂蜜送来,眼下木易馨开口索要,就这么给了馨儿,也是驳了她的面子,那就日后寻个日子再给她也无妨。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直至午饭时分,辛鸢才离开。   “小姐,主人现在在后院,他正......正......”小丫头语带含糊。   “在干什么?”   “主人刚陪着蓝小姐逛后院,此刻两人正在亭下下棋。”低头汇报。   辛鸢姑娘对主人的心思,她们这些下人都看的真切,以前主人不在别院的时候,这里都是辛鸢姑娘在打理,这满园的花木也皆是她命人种下,其实在她们这些下人的眼中,她早就是‘秘而不宣’的当家主母,可是这次主人回来,竟带了陌生人来别院,而且这些日子对那个蓝姑娘的特别,更是昭然若揭。   “下去吧!”   “是!”逃也似的离开,任谁都能看出辛鸢此刻的不高兴。   捏紧手上的手绢,辛鸢抚了抚肚子,眼中尽是狠意。   竹亭下,微微凉风袭来,因着前些日子阴雨绵绵,拂过周身,还是夹杂着几丝凉意,可是亭下对弈的两人太过于全神贯注,一时竟没有察觉得出。   “我输了!”蓝昔尘幽幽的开口说道,看着对面而坐的傅逸予,露出浅笑。   “是我输了!”傅逸予站起身,将身上的长衫解下,替蓝昔尘遮去凉意。   “对弈这些多局,前面皆是你赢,这次我也只是险胜。”   她的棋艺几乎已至登峰造极,就是师傅此刻来与之对弈,恐怕也决计讨不了半分好处。   “可是确是你赢了!”结果已定,过程就没那么重要了。   “主人,蓝姑娘,你们在下棋啊?”辛鸢从石阶下一步步走来,脸上挂着微笑,模样甚是娇美。   “你怎么来了?”看见辛鸢,傅逸予多少有些不高兴,现在,任是谁打扰了他和昔尘的二人世界,他皆不会友善待之。   “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今日天气爽朗,想着出来透透气。”   “主人,有客来访!现正在书房候着呢!”管家慌忙跑进亭中,倒是有些缓和了一触即发的局势。   “知道了,我马上来!”   转身面对蓝昔尘,傅逸予紧了紧她身上自己的长衫,开口说道:“这天还是有些凉的,早些回去,别冻着了。”   蓝昔尘微微点头,目送他离开。   这一幕看在辛鸢的眼中是那般的刺目,他们之间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温柔气场不容忽视,傅逸予对蓝昔尘的溺爱更是表露无遗,这一切,原本该是自己的,自己本该承受他所有的关爱和呵护,就是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跟在傅逸予身边这么多年,他向来不近女色,权利地位如他,却没有男子惯有的花心多情,这样的男子身上有女子抵挡不了的魅力,她也不例外!甘愿委身于烟花之所,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他能真真正正的多看自己一眼,待到那日,她便能光明正大的爱着他!   “辛鸢姑娘,我有些乏了,先回房间了。”傅逸予走后,蓝昔尘也懒得去应付她,借故离开。   亭中片刻的功夫只留辛鸢一人,看着桌上已成定局的棋局,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激动,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书房内,来人跪于书桌前,神情严肃。   “说吧!什么事?”   “堂主,属下刚刚接获线报,林海确受大皇子庇护没错,可是他不仅是杀害木易一家的权贵,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   “他是威天以前驻守边塞的分堂主,原名张书!而且,他昨日派人送来了这个。”   忠义堂堂主李升八百里加急将消息带回,事关重大,他可不敢假手他人。   傅逸予伸手接过李升递过来的纸条,打开。   上面赫然写着:当年傅景宣之死成谜,当时唯一能接近他的便是其亲信木易寒,堂主当年武功无人匹敌,如果不是毫无防范,怎会一刀致命?   纸条上的信息已经很明显,林海是在告诉傅逸予,当年杀害他父亲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当时傅景宣的左膀右臂木易寒。   “这消息属实?”单凭这只言片语,他不能妄下定论,更何况,当年木易叔叔待他也是极好的。   “属下已经派人调查。”收到这消息,李升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如果消息坐实,那木易鸿岂不是?这般想着,便立刻快马加鞭而来。   “下去吧!”   “是!”   将手上的纸条置于火上,片刻便化为灰烬。   城外一小屋内,木易鸿双手被负于身后绑牢,眼睛上蒙着黑布。   “到底是什么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奋力的挣扎,可是始终无法挣脱束缚。   感觉有人进入,正慢慢的靠近自己,木易鸿浑身戒备,可是奈于现在全身被绳索束缚,也只能听天由命。   掩在眼上的黑布被人揭开,光明乍现。   “你!”   “大胆!”身旁站着的随从,立刻跳出来替主子打抱不平。   “退下!”   “是!”听到主子的呵斥,怏怏的没了声音。   “林海,我既已困于你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俨然一副大义凛然之态。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叫人请你来,只是想要提醒你,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废话少说!”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找我,认为是我害死你一家,可是你找错了人,真正害死你父母的其实不是我,而是当今皇上。”   “当年明明就是你!”   “我当年也只是一方权贵,你和你那位主子天真的以为宣义堂藏的密不透风,可是皇上的眼线到处皆是,我便是其中一个,至于你父亲木易寒,他乃是当年威及一时的组织威天的一员,而且还是威天堂主傅景宣的左膀右臂,你认为皇上会容许这样的人留在世间吗?”   “......”   “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来陷害你们木易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随便安你们个罪名,也是万劫不复。”   “那又怎样?这也摆脱不了你手上沾染上的血腥。”木易鸿目光如炬。   “是!可是我也只是为了活命,你以为你和你妹妹为什么能活到今日?还不是那时我找了两个人来代替你们,不然你们早就不在这世上了,皇上又怎可能容许有一丝威胁的存在。”   “......”   “你以为你现在效忠的人,会为你报灭门之仇吗?木易鸿你也太天真,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知道,他只是为了利用你。”   林海停下看了看木易鸿的反应,继续开口说道:“当年威天堂主傅景宣突然遭人暗杀,一刀致命,而你的父亲木易寒乃是他的左膀右臂,置信亲信,普天之下只有他才有可能在傅景宣毫无防范下,将他一刀致命,这么简单的道理,当初的傅逸予可能想不通,可是他会永远想不通吗?”   林海这是在告诉木易鸿,傅逸予早已对自己心生芥蒂。   “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些事?”木易鸿苦笑着。   “我当然没这么好心!之所以会告诉你,也是替主子办事。”   “......”   “傅逸予虽然现在没有动静,可是难不保以后会对你动手,与其跟在一个对你心生芥蒂的人身边,还不如此刻另觅新主,难道你真的想就这么一辈子被他压在身下,甘心和你父亲一样,为奴为仆?”林海话说的恰到好处,之后,便全待他自己想明白了。   “纵是这样,你也休想我和你们为伍,要么现在放了我!要么马上杀了我!”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的!木易鸿,良禽择木而栖,如果你想通了,可是随时来找我。”   林海转身离开小屋,临行之际命人将木易鸿给放了。   “老爷,他们会相信吗?”   “呵呵......”临海的笑有些诡异。   林海信心满满,不管是傅逸予也好,木易鸿也罢,今天一过,两人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相互信任,他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可比这两个毛头小子更了解他们。   他们现在皆被血海深仇蒙蔽了视线,而且他们这样的人,本就不易轻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有一丝的可能,他们都会避而远之,傅逸予虽然心中有些考量,可是当年木易寒对他的关爱和照顾,也让他稍稍打消了些心生的芥蒂,可是一旦心中生出这样想法,想要根除是不可能的,现在林海以过来人的身份,来点醒他这件事,不管事情真假,在他的心中都会造成冲击。   至于木易鸿,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本心性极高,又怎会甘愿屈与人下?现在这般,也只是恪守父亲的遗训。   第四十一章 第二回合   “补汤熬好了吗?”   “小姐,已经熬好了!奴婢这就给您端来。”   小丫头匆忙跑出房,不一会儿,双手小心翼翼的端着汤碗走进。   “小姐,有些烫,等凉些了再喝!”   “这补汤是给主人熬的,你下去吧!待会我亲自送过去。”   “是!”小丫头亲切的应道。   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补汤,辛鸢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药包,拆开,将其尽数置于汤中,轻拌汤水,待其渐渐融于水中,完全没了踪迹。   一路行至傅逸予现每晚歇息的房间,站在门前,定了定心神,抬手敲门。   “进来!”里面男子的声音传来。   辛鸢竟觉心中猛的一颤,不知道是男子的声音中带着自成一气的威严,还是心中莫名的生出了担心,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被锻炼的无坚不摧了,可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终究还是那个‘小女人’。   推门走近,男子的气息迎面而来。   “主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刚刚熬了补汤,特意给你送过来。”他脸上的不满,她看的真切,以前她擅闯‘禁区’,他也只是言语上说几句,从未像此刻这般的......这般的不耐烦。   “放下吧!”继续拿起手中在读的书籍,固若旁人。   “主人,是不是辛鸢哪里惹得您不高兴了?辛鸢知道上次醉香阁的事,是我不对,可是辛鸢也已经受了教训......”说着说着,便略有了哭腔。   “辛鸢从小跟着主人,如果连主人都不要辛鸢,那在这个世界上辛鸢便再无牵挂了。”   辛鸢眼中的绝望,傅逸予刚好看见,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   接过辛鸢手中的汤碗,一饮而尽。   “辛鸢,这别院,你可住上一世!”   虽然他们之间不存在谁欠了谁,当年是辛鸢自愿委身醉香阁,说实话,曾今傅逸予也想过,如果若干年之后,等这一切的烦心事都了了,他可能会寻一处地方度过余生,辛鸢倒是起初的相伴人选,虽然傅逸予对她没有感情,可是她却比其他的女子知分寸,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遇见了蓝昔尘,这个淡漠绝尘的女子,眼中便再也容不下任何女子!   许她可以住在别院一世,已是仁至义尽,毕竟她孤苦无依,除了这里,也再无地方可去了,可是除了许诺这个,其他的,他给不了她。   “谢谢主人!”她虽知他话中的意思,可是此刻,她想欺骗一下自己,麻痹一下自己。   “下去吧!”傅逸予没有抬头看她,下着逐客令。   “是!”   慢慢退出房间,却并没有走远,直至眼看时辰已过,辛鸢才缓缓走回房间。   只见傅逸予正趴在桌上,呼吸均匀,似熟睡中一般。   辛鸢来至傅逸予身边站定,缓缓蹲下身,视线刚好落在傅逸予绝美的俊颜上。   “逸予,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这般亲切的称呼,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也曾默默对着暗夜叫过无数次,现在能这般近距离的站在他的面前,这般叫他,心中的满足十分。   夜渐渐深了,别院的烛火依次被点上。   蓝昔尘夜下漫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傅逸予所在的房间,原来他好像已经成了习惯。   站在门前,刚欲敲门进去,身后传来丫鬟小声的惊呼声,压在了嗓子眼。   “蓝小姐,主子现在正和辛鸢小姐在里面,从晚饭过后,两人便一直待在里面没有出来,想必......蓝小姐还是不要进去了。”小丫头说的含蓄,可是话中的意思,蓝昔尘已经清楚的知道了。   似是完全没有听到小丫头好心的‘劝告’,蓝昔尘伸手推开那扇掩着的房门。   一步步朝着内室而去,越往前行,心中的不安越甚,她甚至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此刻蓝昔尘才得知,自己已经爱上傅逸予了,以前无论是遇到什么事,她皆能淡漠待之,可是现在跳动的心却明白的告诉她,她在乎!非常的在乎!对于爱,她是自私的,如果傅逸予真的背叛了自己,那他们之间就完了,她自己也完了!   床上相拥的两人是那般的刺眼,傅逸予此刻正怀抱着辛鸢,脸上平静无常,双眼紧闭,睡的安稳,地上尽是两人的凌乱的衣裳,这一幕竟那般的触目惊心。   蓝昔尘不知是怎么走出房间的,目光呆滞,完全没了任何的生气。   来至以前两人常待的亭中,定下脚步,一口鲜血吐出。   伸手试过眼角,冰凉的感觉袭来,泪水滑落唇边,丝丝涩意侵袭。   “傅逸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暗夜下,蓝昔尘尽情的宣泄心中的悲痛。   刚刚看到那样的一幕,一切的美好瞬间崩塌。   “姥姥,您为什么要离开昔尘?如果昔尘当初没有选择离开山谷,一辈子和您为伴,那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可是......姥姥,昔尘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我已经爱上他了!”这般无助的话语,这般无助的呐喊,可是这样的暗夜又有谁能闻见?   无声的哭泣着,暗夜成了最好的保护伞,此刻她可以肆意的宣泄心情。   曾今的美好一幕幕重现,他的关心,他的细心,他的照顾,他的体贴......这些都还犹在眼前,可是为什么会瞬间坍塌的无影无踪?   渐渐止住了泪水,蓝昔尘失神的从地上坐起身。   “蓝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啊?怎么还在地上坐着?”小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蓝昔尘身边蹲下身。   “小南,你扶我回去!”浑身没有力气,现在的她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的内力。   “嗯!好!”小南乖巧的扶起蓝昔尘,朝着她房间的方向而去。   这一夜,蓝昔尘没有睡着,对于她而言,这夜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因为她花了一夜的时间来回忆曾今的美好,也试着在说服自己,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在经历那样的冲击之后,当作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窗外的星空越发的明亮,可是却照不进她此刻的心。   “小姐,您......”看见辛鸢出来,守门的丫头有些诧异。   “主人已经睡下了!小芳,今日之事你全当没有发生,如若传扬出去......”   “奴婢不敢!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小丫头可不经吓,一听辛鸢这么说,只有唯唯诺诺。   满足的往自己的房间而去,在经过亭中看见地上的鲜血时,辛鸢脸上浮现诡异的微笑。   “蓝昔尘,连百合都斗不过我,你想跟我斗?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此刻她的脸上哪还有半点的娇柔,看起来越发的慎人。   天渐渐的亮了,一大早,打扫的丫头便看见了亭中残留的血迹,也并无声张,悄无声息的抹去了印记,毕竟见血都是不吉利的,要是主人看见了,又少不了一通责罚,还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整个别院出奇的安静,死寂!只一夜,气氛完全变了,下人们当然感觉到了,做起事来也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出错,便成了炮灰。   “蓝姑娘!”辛鸢一大早便出现在了蓝昔尘的房门前。   蓝昔尘并未抬眼看她。   “今日天气越发的比前几日好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后院逛逛吧!那里,我命人种了许多的桂树,现在前去,应该满园香味了。”   刻意提醒面前的蓝昔尘,这个地方,以前是她的地盘,现在同样是她的地盘。   “不去!”蓝昔尘一口拒绝,经过昨天的事,她的脸上又重新回复了淡漠,极致的淡漠。   被驳了面子,辛鸢却没有一点的难堪或是难过,似是早就预料到蓝昔尘会这么说。   “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蓝姑娘休息了,我先回去......呕......呕......”毫无征兆的,辛鸢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小姐,您怎么啦?”这几日一直照顾辛鸢的小丫头上前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呕......可能......可能吃坏了......呕......吃坏了......呕......肚子!”一直在剧烈的呕吐,样子甚是吓人。   “小姐,您在这里休息一下,奴婢这就去请大夫!”小丫头急的立刻夺门而去。   “呕......呕......呕......”   蓝昔尘见她这般,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谢谢!”伸手接过。   “呕......呕......呕......”   过了一会,大夫终于来了,显然是被小丫头催的急了,直至进门,喘息声都还清晰可见。   “小姐,您没事吧!大夫来了!”   “大夫......呕......我......”辛鸢因为剧烈的呕吐,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大夫开始替辛鸢搭脉,一会拧眉,一会伸手捋捋胡须。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小姐您这是喜脉啊!”大夫确诊,开心的恭喜着。   “喜脉?”辛鸢满脸惊讶,不敢相信的确认着。   “夫人这确是喜脉无疑!”大夫连称呼都变了,刚刚是跟着小丫鬟叫小姐,这未出嫁的女子唤小姐,此刻她怀有身孕,定是夫人无疑。   “你拿些银子,送大夫离开!”   “是!”   小丫头领着大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蓝昔尘和辛鸢两人,像是狂风袭过一般。   “蓝姑娘!”辛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   “蓝姑娘,求求你不要将我怀有身孕一事告诉主人,他......他不希望我怀他的孩子,所以......”   “我不会说的!你回去吧!”蓝昔尘淡漠的开口。   “谢谢蓝姑娘!”   辛鸢离开房间,蓝昔尘原姿势立在那里久久,久久......   第四十二章 第三回合   “小姐,为什么你不直接让主人认为?你们已经......”小丫头有些不解,如果直接让主人知道小姐怀了他的孩子,那小姐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夫人了嘛!   “你以为主人是这么轻易就能骗住的吗?”   这些小丫头也太天真了,这些小伎俩哪能骗的了主人?所以她才让那夜守夜的侍女守口如瓶,不能有任何的声音传到主人的耳中,否则,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那夜,自己端去的补汤里,其实就多了一剂安神散,这是以前为了让主人能好好休息,辛鸢惯用的,对这个味道主人已经很是熟悉了,即使喝药的时候闻了出来,也不会有问题,只是这次她加重了份量。   人的心思深不可测,越是表面无害,就越要小心提防。   别院内依旧很安静,可是却是暗波翻涌。   一大早,木易馨和小南打打闹闹的来至蓝昔尘的房间。   “蓝姐姐?蓝姐姐?蓝姐姐......”连续叫了很多声,都不闻人应。   两人直往内室而去,在床榻上找到了蓝昔尘。   “蓝姐姐,你怎么还在睡觉啊?太阳快晒屁股啦!快起床!快起床!”小南跑近床边。   木易馨一走近,便发现蓝昔尘双目紧闭,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小南,你让开!”情急之下,木易馨一把将小南推开,上前查看。   伸手至蓝昔尘鼻尖,木易馨眉头顿时皱紧,俯身贴上她的心口,缓缓舒了一口气。   “蓝姐姐?蓝姐姐你怎么啦?醒醒啊!你不要吓馨儿啊!”木易馨拼命的叫着床上躺着的人,可是却不敢移动她分毫,一边叫着,一边落下泪来。   “蓝姐姐!”小南见木易馨哭了,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蓝姐姐,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   “小南,你在这里守着蓝姐姐,我马上回来!”木易馨从错愕和害怕中回过神,脸上的泪水还未擦干,叮嘱着旁边同样哭的很凶的小南。   “嗯!”重重的点头应道。   木易馨拼了命的撒开腿,朝着书房跑去。   “傅大哥!傅大哥,不好了!不好了!蓝姐姐她......她......”来至书房,因为跑的过急,木易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昔尘怎么啦?”一听到有关于昔尘,傅逸予立刻全神贯注。   “蓝姐姐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只有微弱的呼吸,好可怕!好可怕!”木易馨稳住心神,开口说道。   还未等木易馨说完,书房内的两个男人已经抢先一步离开了,直往蓝昔尘的房间而去。   “昔尘!”傅逸予径直走进内室。   “昔尘!”探了探她的呼吸,比木易馨说的还要严重,她的呼吸微不可闻,片刻的功夫就会完全......不!不会的!   “昔尘,昔尘你醒醒啊!快点醒过来!”看见昔尘这般,一时间,傅逸予完全慌了手脚,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企图唤醒她。   “堂主,现在情况危急,我们还是先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木易鸿站出身来,此刻,他倒成了最冷静的一个。   没有片刻的迟疑,傅逸予盘腿上床,提足内力出掌。   木易鸿劝离在场所有的人,自己守护在门外,现在如果有人突然闯进去打扰,房间里的两人必死无疑。   “馨儿,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小南......小南一起来找......找蓝姐姐......一进内室就看见......看见......”看见蓝昔尘奄奄一息的模样,木易馨现在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你们先带馨儿小姐下去休息!”馨儿该是刚刚被吓到了,木易鸿吩咐丫头们扶她下去休息。   “我不去!我要待在这里,等着蓝姐姐平安无事!”这时倒是完全没了刚刚因为害怕的断续,一句话,说的坚决果断,如果等不到蓝姐姐,她便会一直守在这里。   她的执拗,他也改变不了,只好默认她留下。   门外的人都在焦心的等候,内室内,傅逸予正在竭力护住蓝昔尘的心脉。   几个时辰悄然流逝,傅逸予推门出来,脸上尽是疲惫,已有些精疲力尽。   “去请大夫!”   “大夫已经在这里候了几个时辰了。”几个时辰前,木易鸿便吩咐下人,将京城大多数名声在外的大夫请了来,就等傅逸予出来进去给蓝昔尘诊治了。   “进来吧!”虽然语气中有忽视不了的疲惫,可是威严自生。   大夫们进入内室,一一为蓝昔尘搭过脉。   “小姐的病......”   “快说!”大夫的吞吞吐吐激怒了傅逸予。   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只发了疯的老虎,是不定时炸弹。   “小姐是因为伤心过度,心生绝望,又加上整夜的寒风蚀骨,才导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如果再这么下去,只怕......”   “赶快医治!”   “我们现在只能暂时保住小姐的性命,要想痊愈还得看小姐自己的意志,病人现在毫无求生的意志,我们就算是华佗再......”   “不治好她!你们都替她陪葬!”傅逸予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   大夫们一听此话,有些胆小的立刻跪于地上,讨着饶命,可是面前的男人,却并无丝毫为其所动。   一时间,内室内气氛沉重非常,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别院内,辛鸢开口问道。   “小姐,蓝小姐这次只怕......主人正在房中发火,说是治不好蓝小姐,便要所有的大夫陪葬。”   “你下去吧!一有消息,便回来告诉我!”   “是!”   来至门前,朝着蓝昔尘所在的方向看去,辛鸢在心中这般想着:   ‘这难道是连老天都在帮我,都不需要我动手,蓝昔尘你便自己将自己逼入了绝境,你最好不要醒过来,就这么一直睡着,这样对你我都好!’   本来辛鸢还想再过些日子动手,她很享受看见那时蓝昔尘错愕,惊讶,绝望的眼神,看见她那样,心生竟生出一股极致的欢愉感。   内室内,众人一直在留意蓝昔尘的情况,可是她非但没有一点改善,而且情况越发的危急。   “如果现在秦先生在此就好了!”木易鸿脱口而出。   在眼下这个当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神医秦枫,如果他此刻在这里,哪还用指望这些庸医啊?   望着床上躺着的人儿,她面容憔悴,脸色惨白,就像是被糊了一层白纸一般。   木易鸿心里想着,原本此刻坐在床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给她力量,给她温暖的人应该是自己才是,可是现在他必须眼睁睁的看着伴在她身边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那时看着傅逸予怀抱着昔尘,两人相拥入眠,隐在暗处的木易鸿便将两人的情意绵绵看进眼底,昔尘的眼神仿若有强大的吸引力,一直将自己往里吸。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当初是自己选择放手,伤了昔尘的心,现在又怎能指望,她对自己还有一丝的好感?不对!如果当初他没有情急之下,将受重伤又中毒的傅逸予带回幽梦山谷,那这样傅逸予和蓝昔尘就不会相识,多年之后,等到自己大仇得报回到幽梦山谷,昔尘还是会原谅自己的,她本就不是狠心之人,可是这一切......   “我回来啦!”门前传来男子熟悉的声音。   众人循着声音朝后看去,只见男子没了以往的一身白衣,现在浑身粗衣麻布,可是却干净整洁,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熟悉的浅笑,如果没了这抹浅笑,险些没有认出来,他便是木易鸿刚刚念叨着的神医秦枫。   “讨厌鬼?”木易馨开口叫道。   “馨儿,这么久没见,怎么还是不喜欢我吗?”秦枫的话语里尽是打趣,不时的挤眉弄眼。   见秦枫这般无赖的模样,木易馨直想上去打人,不过,现在她没有心思,蓝姐姐正在生死边缘,她也是心急如焚。   “赶快过来!”床边的男人完全没有好语气,竟是生硬。   “我回来的倒是及时。”环顾一周,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秦枫总算是摸清楚了状况,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不然傅逸予会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走近蓝昔尘,放下随身的药箱,开始诊治。   “她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如果我迟来一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秦枫一脸严肃,竟不知蓝昔尘的情况这般危急,刚刚自己在那里耽误时间,傅逸予没直接上来拎人,已经算是给足了他天大的面子。   “别废话!”   “赶快将我药箱里的药丸拿给我!”   “我来!我来!”木易馨抢在前面,自告奋勇。   “啊!!!”因为过于急切,竟打翻了医药箱,木易馨惊讶的叫出口,呆愣的看着翻到在地,散乱的医药箱。   傅逸予脸上立刻青筋暴涨,秦枫扭头看向他,他知道此刻傅逸予正在用全身的力气来克制自己不发火。   这家伙平常很少会见他失控的,可是眼下他的激动和慌乱,足以证明,他是真的很爱这个叫做蓝昔尘的女子,她非但没有倾城之貌,而且......而且还有着那样一副如鬼魅般的残颜,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傅逸予对她的爱,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枫也没有再假手他人,自己来至医药箱前,蹲下身子,翻腾的找了起来。   “找到了!”在医药箱的边缝里找到了一粒黑色药丸,秦枫兴奋的说道。   “可是......可是这样的灵丹妙药,这世间......怕是也只有这么一颗......”这是秦枫在游历时,机缘巧合,偶然得之,这还没有焐热,他都还没有开始研究呢,就这么没了。   傅逸予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丸,小心翼翼的送至蓝昔尘的嘴边。   “昔尘,张开嘴!把药吃了,你就会好了!”傅逸予就像是在哄着最亲爱的宝贝。   可是喂了半天,蓝昔尘却始终没有将药丸吞下,这可急坏了在场的所有人,毕竟很多人的生死现在还系在她的身上呢!   突然,只见傅逸予将手中的药丸送入自己的口中含住,众人在片刻的吃惊后,已然知道他的用意。   果不其然,傅逸予以唇相喂,就像之前喂她喝药一般。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天地间只留下两人......   第四十三章 呼唤昔尘   以唇喂药,纵是‘家教’如别院,也是奇闻一件,很快便在下人们之间传开了,这蓝小姐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得主人这样的珍爱和呵护,旁人真是羡慕的紧呢!   “小姐,刚刚......刚刚......”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辛鸢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神情严厉。   “刚刚大夫们已经束手无策了,可是秦先生却突然来了,他给蓝小姐服了一粒药丸,说是可以起死回生......”   “滚!”辛鸢第一次没有控制好自己情绪。   蓝昔尘,你的命还真是大!本想着这次可以轻而易举的除去她,可是秦枫竟然在这个关口出现,倒是救了她一命。   迈开步子,朝着后院蓝昔尘所处的厢房而去。   “蓝姑娘此刻怎么样了?”一进门,辛鸢便心急的问着,直往内室而去。   一屋子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应话,再看向此刻傅逸予的表情,也知道了一二。   “不管用什么方法,你必须让昔尘醒过来!”   “命我是替你保住了,可是是昔尘她......她可以毫无求生意识,宁愿活在熟睡中。”   “就像你当年一样?”傅逸予情急说出,话已出口,虽知会让秦枫想起当年的伤心往事,可是已然改变不了。   “嗯!”秦枫点头,脸上瞬间的落寞。   “你可以试着叫醒他!虽然她不愿醒来,可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听得见。”   当年,若慈的死对于秦枫而言是致命的,师傅虽然救得了他的性命,可是至此,他便生了一场重病,师傅用尽所有的奇珍异草都没有一点用处,秦枫一直处于昏睡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天了,整个别院都寂静的骇人,因为厢房内的蓝昔尘一直不见转醒,傅逸予一直守在床边。   “秦枫,当年为什么你突然醒来?”傅逸予终于问出了口,虽然心中挣扎不已,可是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心神俱伤。   “当年,其实我早就醒了!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只是......”只是哀莫大于心死,当时的他根本就接受不了若慈的死,只想着能伴她而去。   “有一夜,他突然来到我房间,静默了好久,在我耳边说着,孩子,为父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她的身份......她的身份......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啊!”   傅逸予突然明白秦枫为什么会醒来?又为什么会离开山谷了?   师傅心性极高,从来就不容许他们忤逆一句,可是这样的他,竟然开口和自己的儿子低头认错,那句对不起已经说明了一切,秦枫心里当然知道,他亦清楚,如果自己一直这样,他会连累所有的人,于是他醒来了,可是心中又放不下若慈的死,所以选择了离开,选择了逃离。   “那你还恨师傅吗?”   “我早就不恨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也替自己和他赎了罪!”   当年的他毕竟太过于年轻,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岁月的积淀,才会悟出当年被遮去的真实,是!当年的他恨过,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细想来,在谷中的日子,他总是将最好的传给大师哥,不管是武功还是棋艺,因着有若慈的陪伴,心中的怨愤也少了些,可是若慈死后,对于他的不满,便全都化作了恨。   可是现在他不恨,因为经过了血雨腥风,心中也渐渐坦然,这世间,虎毒尚且不食子,即使心中没了恨,他却没了回去的勇气。   “那为何至今日都未曾回去过?”每次回谷,其实自己都有意将秦枫的消息带给师傅,从他的眼神中,傅逸予能看得出,师傅是及其关心秦枫的,可是却永远不会开口相问。   “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果可以,他也不可能甘心为奴为仆的待在二皇子李沁极身边这么多年,李沁极根本就是个花天酒地难成大事,扶不起的阿斗。   他是在逃避他!亦是在逃避自己!   傅逸予也未再继续相劝,毕竟这件事只有待他真正的释怀,才会有转圜的余地。   这次二皇子暴毙,秦枫也算是彻底脱了身,之后的事,也只待时间来消磨了......   自蓝昔尘昏迷不醒后,别院便再也没了以往的欢快和轻松,所有人都提着心做事,生怕一不小心出个差错,惹得主人不高兴。   “蓝姐姐,你快醒过来吧!呜......”木易馨每日必来床前,不过也只是伤心落泪。   ......   “蓝姐姐,你不要学娘亲,你快点醒过来!”蓝昔尘这般,让小南想起了过世的娘亲,此刻蓝姐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和当时的娘亲一样。   ......   “昔尘,我知你绝非普通女子,你也不会甘心一直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这样,只会让关心你的人,越发的伤心难过,你是那般的善良洒脱,也决计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你担心的。”秦枫每日前来观察蓝昔尘的状况,也会说上几句。   ......   “昔尘,我后悔了!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开你,那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就会是我!”因为傅逸予一直陪在蓝昔尘的床前,这番话木易鸿并未当着蓝昔尘的面说,只能借着这样的暗夜,在窗外抒发。   ......   “蓝昔尘,你最好就这么一辈子不要醒过来!”   ......   “昔尘,你知道吗?当时我重伤中毒昏迷不醒时,迷迷糊糊间我总能感觉有个人一直在给我力量,那淡淡的清香萦绕周身,一直想睁眼看清你的模样,于是我努力的醒过来,醒来后看见你的第一眼,便是你倾尽所有,就是为了医治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当时我就告诉自己,今生绝不相负!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你喜欢的人竟是木易鸿,那时我便在想,为什么你第一个认识的男人不是我?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羡慕他吗?呵呵......是不是很傻!不过慢慢的你对他的态度改变了,虽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如果不趁机抓牢你,我怕这一生便再也没有机会了。那日你送我们出山谷,我便在心里暗暗起誓,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回来见你,我回来了!在看到那同心金锁时,我迫不及待的赶回,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子,只是为了将你牢牢的留在身边,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姥姥的离世对你的打击是致命的,在你身边,你的心情我都能清楚的感知到,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受伤绝望的你,只能陪你一直痛着,挨着!终于你答应和我一起离开幽梦山谷,我知道你是下了怎样的勇气,为了不负你的信任,我更在心里暗暗跟自己说,今生绝不负你!可是那时的你并不是因为心中爱我,才和我一起离开,我并不着急,我会等!一直等!”傅逸予将被角掖好。   “我知道你虽淡漠,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心思却极为单纯善良,你只认定你所钟爱的,会倾尽一生,所以对于感情亦是如此,当初选择了你,我便再未想过要再娶其他的女子,你知道吗?在你面前,所有世貌美的女子在我眼中都是那么的不正常,那一刻我的心中便下定决心,某一天你我暮年,静坐庭前,赏花落,笑谈浮生流年,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些天傅逸予守在蓝昔尘的床前,说了好多话,从他们相识,到相知,一点一滴。   可是床上的佳人却始终没有反应,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   “傅大哥,已经这么多天了,你还是下去休息一下吧!我留在这里照顾蓝姐姐。”木易馨端着熬好的补汤进来,见傅逸予正细心的照顾着蓝姐姐,可是他的脸色看上去也极其的不好,生怕他也突然病倒。   “傅大哥,这样下去你会生病了!如果你生病了,谁来叫醒蓝姐姐?”木易馨情绪激动的说着。   片刻后,傅逸予总算有些反应了,从床边站起身。   “来人啊!快将准备好的细粥端来。”木易馨开心的叫着外面等候的丫头。   “这是我刚准备好的细粥,傅大哥,你赶快吃一点。”   傅逸予来至桌前,端起粥碗,一口一口的吃着。   自从那日木易馨成功让傅逸予吃了点东西,众人都以为他们的主人总算是有些接受现实了,其实不然,没有人知道傅逸予此刻在想些什么。   “查到了吗?”端坐在书桌前,傅逸予语气毫无感情。   “没有!府中没有人知道蓝姑娘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木易鸿已经几乎将府中的众人查了个遍,可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将府中所有人召至前厅,一个也不许少!”   “是!”木易鸿领命下去。   蓝昔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昏迷不醒,伤心过度?心生绝望?这些日子,昔尘已经慢慢开始的适应这里的生活,他们一起畅谈古今,一起亭下对弈,根本就未曾有任何的异样!怎么会突然没有缘由的伤心绝望至此,淡漠如她,向来不会对无关的事上心,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如此!   这些日子因为一心担忧蓝昔尘的状况,傅逸予也无心多想,现在空下心神,也多半猜到蓝昔尘为何如此!彻查,如果真是如此,他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第四十四章 辛鸢离开   前厅内,别院内所有的人汇集,众人心中皆惴惴不安,不知道此番主人将所有人召集至此,所为何事?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主座上的人开口说道,振聋发聩。   闻言,所有人皆不约而同的齐跪于厅前,低头不语。   “没有人说话,那所有的人都脱不了干系,来人啊!将所有人锁于暗牢,昔尘什么时候醒来,便什么时候再放他们出来。”残忍的宣示着权利,如地狱恶魔一般。   显然,傅逸予已经认定,这别院所有的下人中,一定有知情的,即使大部分是无辜的,可是为了找出那一部分知情的人,他必须一视同仁,而且要用最极端残忍的手段。   “主人饶命啊!”   “主人饶命啊!”一些胆小的丫头,早就被傅逸予的威严和冷酷,吓得魂不附体了,现在听到这样的命令,更是急的哭出了声,连连讨饶着。   “主人?”辛鸢见有人上前来带自己,难道自己也在他所说的‘所有人’其中,这怎么可能?   “傅大哥?”不止是辛鸢,连木易馨和小南也不例外。   前厅中除了刚回到别院的秦枫,木易鸿和傅逸予,没有人可以幸免。   “小姐,这怎么办?”贴身婢女见状,立刻慌了手脚,本想着这次这蓝小姐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无事的醒来,不过,依着蓝小姐淡漠无争的性子,想必也是斗不过辛鸢小姐的,于是她便选择站在了辛鸢这个阵营中,本是为了图个安身,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至此。   “慌什么?”   辛鸢一个严厉的眼神丢过去,小婢女便立刻没了声音,因着心中害怕,又闻见嘤嘤的哭泣声,自己的鼻尖也开始泛酸了。   “呕......呕......”辛鸢面对此番状况,用了手中最后一张王牌,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出于本能,秦枫立刻上前查看,伸手搭脉,片刻,脸上的神情错愕的让人猜寻不到。   “你有了身孕?”   一句话,说的在场所有的人,都忘了要被关去暗牢的恐惧,只是呆愣的站着。   “你说什么?我有了身孕?”辛鸢装作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   “你确实有了身孕!”秦枫确认着,望着主座上的傅逸予。   辛鸢在此刻发现有了身孕,在下人们看来定是主人的没错,她也可以母凭子贵,逃过一劫,可是他们哪会有这样的好运?一想起,又徒增伤感,下人的命运本就不由自己,现在也只能任由主子处置。   “她有了他的孩子,他还这么凶!”小南语出惊人,脸上尽是对傅逸予的不满,所有人的视线都由辛鸢身上,转到了他身上。   这小南怎么会在这个时刻火上浇油呢?还嫌主人责罚的不够吗?纵是心中这么想,也不能说出口啊!   “小南!”木易馨见傅逸予暗沉的脸,开口想要拦住口没遮拦的小南。   “本来就是嘛!那天我亲耳听见她对蓝姐姐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一时间,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有一个人,在小南说出那句话后,已经完全慌了心神,辛鸢望向主座上的傅逸予,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到了现在,她心中倒也坦然了。   傅逸予不是傻子,刚刚小南的一句话,他已经证实了心中的想法,本来就想着这次昔尘会突然昏迷不醒,可能是和自己有关,可是说实话,在面对昔尘的感情时,他其实是极度的不自信的,因此也不能完全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现在得到证实,他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顷刻的时间里,所有人都退出了前厅,仿佛得到了特赦令,一溜烟的都没有了踪影,前厅内只剩下辛鸢,木易鸿,秦枫和傅逸予四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傅逸予开口问道。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主人,这个问题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此刻的辛鸢,完全没了顾及,事情既已如此,她已知已无力回天。   “......”   “当年你救了我,你如何不知我对你的情意?虽然后来我自愿委身醉香阁为你收集情报,可是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利用过我?很多次,我都明里暗里的暗示愿意终身服侍左右,你虽未直接点头答应,可是也没有回绝,从你的眼神,我知道你是默认了,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的兴奋吗?即使后来我被大皇子......就是凭着它我才熬过了那一夜,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即使在你身边做个侍妾,我也心满意足了!可是自从这个叫蓝昔尘的女人出现,一切都变了,你的眼中只看得到她,那日我拼尽全力舞蹈,可是你却未曾看我一眼,当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我知道这一切都完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于是我在蓝昔尘的面前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本想着她会念在孩子的份上让我可以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可是没想到......”辛鸢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有的话,倒也觉得全身舒畅。   “我要说的说完了,要杀要刮,我辛鸢绝不皱一下眉头。”一副大义凌然之姿。   沉默!持久的沉默!   “你走吧!”傅逸予开口打破沉默。   这么一句话让辛鸢失了心中所有的念想,他没有因为这件事责罚自己,也没有留下自己,‘你走吧!’这三个字,已经给了天大的恩惠,若是依着傅逸予以前的性子,遇到这种事,自己非被五马分尸了不可!   “当日我承诺,这别院,你可住上一世!正如你所言,是因为我心中对你的愧疚,这么做是为了让我自己心里完全卸下这份歉疚,现在我收回当日的承诺,以后你我生死无关,全当作是这件事的代价。”   说完这番话,傅逸予便起身离开,直往后院的厢房而去。   其他人也在傅逸予走后,相继离开,前厅内,辛鸢独自一人,瘫软在地,完全失了魂魄。   这件事因为辛鸢的离开,画上了一个句点,可是昏迷中的蓝昔尘却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昔尘,我没有背叛我对你的承诺,辛鸢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和她之间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之所以将她留在这里,是因为心中对她的愧疚,毕竟如果不是因为遇上我,或许现在她会过的幸福快乐!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昔尘,为什么我叫不醒你?我真的很没用!为什么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终日的疲惫,皆在这一刻爆发,一身铮铮硬骨,可是此刻,在蓝昔尘面前,他却哭的像个孩子。   “堂主!”门外传来木易鸿的声音。   傅逸予瞬间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恢复了镇定,只是哭过的痕迹还是掩饰不了的。   “什么事?”隔着房门,傅逸予问道。   “忠义堂传来消息,已经有了林海的下落。”连日来,也就这件事让人有些欣慰了。   “你先去书房候着,我待会便来!”   “是!”   站起身,在蓝昔尘的额间落下轻吻,深深的凝视着,转身,将门带上,吩咐丫头时刻在门外盯着,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来至书房,忠义堂堂主李升,木易鸿,秦枫皆已候在那里。   “说!”   “启禀堂主,林海此刻便在......”   一番交代后,木易鸿主动请命,开口说道:“堂主,这次我一定会亲手抓到林海。”   “你先回忠义堂准备,派人盯好他!明日我便会过去。”傅逸予这次亲自出马。   这次蓝昔尘昏迷的事给了他很大的教训,人生太过无常,谁也无法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以前他可以慢慢的陪他们玩,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必须尽快的将这缚于自己身上所有的重担卸下,这样他才可以陪着昔尘一起回到幽梦山谷,去过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两人漫步山林,养儿育女,纵情山水。   “是!”   这次绝对不能再让林海有机会逃脱,不然要想再找打他,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夜下,傅逸予和秦枫并肩而站。   “这不是你的风格。”他这次亲自出马,可是一切都还没有计划好,就这么冒然行事吗?   “我不想再等了!”   “可是你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   “......”   “是不是因为昔尘?”虽这般问,可是秦枫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秦枫,我现在总算能体会,当初你为何会坚持要和小师妹在一起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它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   “大师哥,我是该替你高兴?还是该难过呢?”这些年,大师哥生命的主题除了复仇,还是复仇,他现在总算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尝到了爱情的美好和痛苦,可是为什么他却开心不起来呢?   “高兴!这一生,能遇见昔尘,足矣!”   傅逸予的话纵是在任何一个女人听来,都会感动的无以复加,死心塌地,只是可惜的是,现在昏迷的蓝昔尘却没办法听他说这番话,不过,来日方长!   “她真是幸运!”能被这样的男子爱上,是幸福的!是幸运的!希望蓝昔尘能好好的珍惜这样的一份真心。   “是我幸运!”别人不了解昔尘,可是他了解。   她虽淡漠,可是只是对于自己不上心的事物,如果一旦她上了心,即使那人伤她至深,她也只会用淡漠来保护自己,决计不会去伤他分毫,对于一个陌生人,她便愿意将自己全部的内力相授,这绝非常人可以做到,善良如她,只是她很懂得如何掩去身上的美好,冷酷淡然成了她最好的伪装。   其实她心思脆弱,根本不像表面上那般无坚不摧,渴望被呵护,可是却宁愿自己承受寂寞,在幽梦山谷生活了这么久,平淡无奇的生活,反而造就了她简单的心性。   这些美好!他都看到了!也愿意倾尽一生守护她的这些美好特质!   第四十五章 傅逸予被困   第二日一大早,傅逸予便带着木易鸿离开了别院,留下了神医秦枫,随时观察蓝昔尘的状况。   一行人很快便赶到了忠义堂内。   “堂主!”众人齐呼,早已准备就绪。   “出发!”   队伍浩浩汤汤的出发了,今日的风刮得尤其的大,山中小路行进起来还有些困难,顶着风,朝着目的地而去。   行了几个时辰后,前方突现房屋,气派非常,一看便是有权势之人所住。   “堂主,前面便是林海现藏身的地方!”李升指着前面的房屋开口说道。   队伍已已经在周围密布好,就等着傅逸予一声令下。   “木易鸿,你先带一队进去探个究竟。”   这一路上未免也太过于安静了,也太顺了!林海不是这般没有防范之人,怎会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的进来?   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房屋,傅逸予此刻才意识到不妙,他们似乎掉进了已经设好的圈套中。   “回来!”大喊出声。   声音刚刚落下,爆破声响起,震耳欲聋,整个山林仿佛都在晃动。   刚刚傅逸予巡视的时候,发现了房屋草丛前的导火线,那分明就是炸弹的引线,原来这一切都是事先设好的阴谋。   喊杀声四起,原本寂静的山林因为他们的到来不到平静,林间的鸟儿被惊了一片。   刀剑相持,血腥味越来越浓重。   “堂主,我们中计了!你先走!”李升将傅逸予护在身后,一直往后退。   “让开!”   “堂主,我们寡不敌众,你还是赶紧下山吧!你们几个,保护好堂主!”在包围圈中,李升一直护着傅逸予,想要带着他突破重围。   因为被护在中间,傅逸予的武功也施展不开。   渐渐的,一行人被逼退至断崖悬桥上。   “大家杀出去!”李升一声令下,原本护在傅逸予身边的人皆跟着冲了出去。   待李升等人一离开悬桥,傅逸予就感觉到了不对,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弓箭手!”隐在断崖悬桥旁的弓箭手,立刻现出身,严阵以待。   “堂主,你也别怪我!良禽择木而栖,三皇子允诺我,如果可以将你生擒,便会给我加官进爵,与其做个分堂主,整天出生入死,过在刀口舔血的日子,我还不如去享受高官厚禄。”李升倒戈。   “......”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别指望他们来救你,他们自身都难保。”   李升说话之余,傅逸予已瞬间向前移了数寸,直逼李升。   面临危险,李升情急之下下令道:“放箭!马上放箭!”也顾不上生不生擒了。   箭雨袭来,傅逸予冷静自若,挡下了所有朝自己射过来的箭,可是毕竟凭他一己之下,想要脱困极为不易,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时间。   “停!”李升举手示意。   “傅逸予,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们好好守着,只要他一动,便放箭!”   “是!”齐声应下。   傅逸予此刻被困于断崖悬桥上,身陷危难,两岸都是早已布好的剑弓,寸步难行,进退不得,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边傅逸予被困,这边木易鸿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增援的侍卫越来越多,前仆后继。   别院门前,一名士兵浑身是血,拖着最后一口气赶至这里。   秦枫刚刚外出回来,看见门前重伤的士兵,上前查看。   “堂主有难,西郊城外玉林山上。”说完最后一句话,闭目而逝。   一听这话,秦枫大步走进别院,匆忙来至书房,以傅逸予的口吻写了暗书,不久,暗卫们便皆于门前待命。   临行之际,秦枫路经蓝昔尘的厢房,推门而进。   “蓝昔尘,傅逸予此刻危难,情况危急!我必须马上去救他,你快醒来吧!不然,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就不会遗憾吗?”   疾奔出门,直往西郊城外玉林山上赶去。   秦枫刚出门,床上的蓝昔尘便猛的睁开了眼睛,径自下床,压住久卧的不适,跟在其后。   “不要恋战,先找到堂主!”   “是!”   暗卫是傅逸予的死士,不到紧要关头是不会动用了,以前组建暗卫时,傅逸予就曾预想到了现在的突发状况,所以危难时刻,暗卫也可由秦枫号令。   蓝昔尘看着眼前的场景,就是她第一次置身沙场,人命顷刻间,手起刀落的功夫,她的心中竟生起一丝胆寒。   秦枫也已看见了人群中的蓝昔尘,她一身女子妆扮,在这样的男子沙场尤为突出。   傅逸予并无寄情错人,蓝昔尘果真是值得爱的女子!秦枫这般想着,眼角露出浅笑,这样的笑容,和这样的战场,厮杀格格不入。   “大人,他们来了帮手!”侍卫立刻来报。   “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傅逸予当然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想必是秦枫带着暗卫赶到了。   “放绳索!”   早已在崖边待命的侍卫立刻丢出手中准备好的绳索圈,傅逸予虽抵挡的了一刻,可是面对这么密集的攻势,还是有些招架不了,身体渐渐的被不断丢过来的绳索束缚。   “哈哈......哈哈......”见傅逸予被绳索所困,李升心情大好。   大笑声回荡整个山林,那般诡异。   “你以为就凭这些人能救的了你?做梦!”   “......”   “堂主在西侧的断崖悬桥上!”有名暗卫回来禀报。   听到这个消息,蓝昔尘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刻找准方向而去。   见她的轻功造诣,秦枫自叹不如,不过现在倒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取出腰间的长剑,加入混战。   “放开她!”女子的声音响起。   片刻的错愕,所有人一时间都没了动作,齐齐的看了过来,因为此刻能听到女子的声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皆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傅逸予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昔尘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是自己亲手为她穿上的淡绿色长裙,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迎风而站,光线在她的周身舞动,显得那般的柔和,和这样的战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跑来救情郎啊?”李升一见来人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言语上尽是嘲讽。   “闭嘴!”   “闭嘴!”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相视一笑。   这一笑足以撼动山林,灿烂所有的笑脸,有些侍卫险些看呆,这一幕,多年后再谈起,众人依旧记忆犹新。   “傅逸予,你就这么大的能耐吗?现在有难,只有这个小娘子来就你?哈哈......”   李升说话之际,蓝昔尘已经瞬间从崖边移至悬桥上,动作快的他连她的一个动作都没有看清,这样的武功也未免太惊人了。   情不自禁的朝后退去,原本还嚣张不已,现在便躲到了弓箭手的身后,做起了缩头乌龟。   没有料到一个小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武功,刚刚看她的内力,已然在傅逸予之上,这怎么可能?看她的年龄,也最多十七八岁,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出神入化的内力?纵是练上几十年也未必能至此。   “放箭!”多了这么个帮手,李升心中响起了警钟,完全放弃了生擒,一声令下。   傅逸予和蓝昔尘背对背而站,两人各守一方,有了蓝昔尘的加入,傅逸予便轻松了很多,如虎添翼。   纷纷的箭雨一阵接着一阵,可是却不能近他们方寸,这下可急坏了崖边的李升。   “投毒!”   叛变之前,他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一次如果不能将傅逸予置于死地,那死的人就是他!   毒液袭来,手中却无遮挡之物,蓝昔尘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小小的面纱在她手上仿若密不透风的帷幔,毒液根本就派不上一点用处。   见状,李升从身前的侍卫手中拿过弓箭交给身后的侍卫,给他眼神暗示,侍卫也久经沙场,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听见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他知道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杀过来了,到那时,一切便都结束了,此刻,他已经做好了和傅逸予同归于尽的可能。   “停!”   面纱被取下,蓝昔尘的残颜露出。   李升在呆愣几秒后,爆发了惊人的长笑,那笑声完全触怒了傅逸予,青筋暴涨。   “傅逸予,这残颜你也看的下去?哈哈......”他笑的更甚。   蓝昔尘静定自若,可是她感觉得出,傅逸予浑身皆是怒气,他不容许有任何嘲笑她!他的保护呼之欲出。   因为两人此刻都全神贯注的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即将要面临的危险。   拉弓放箭,一气呵成。   当两人意识到,想要挡开已是不可能,看着越来越近的箭,蓝昔尘意识到傅逸予本能的想将自己拉开,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趁他不备,直接挡在他的身前,以自己的背接下了射过来的箭。   “昔尘!”傅逸予痛呼出声,这箭射在她身上,比射在自己心上更痛。   “放箭!”李升慌忙下令,这是绝佳的机会,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有。   不断的箭雨又再度席卷而来,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傅逸予现在一心都在蓝昔尘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挡箭。   “小心!”又是一箭。   此刻的傅逸予总算回过了神,大叫一声,将蓝昔尘护在怀里,挥剑挡下了所有射过来的箭。   在傅逸予奋力突围的时候,蓝昔尘已经观察了周围的局势,现在已经陷入了僵局,护着中箭的她,只会拖累他!唯一的方法便是脚下的断崖,手拿袖中的匕首,找准机会便割断了悬桥一段的绳索,绳索一断,悬桥立刻剧烈的摇晃起来。   “昔尘,你在做什么?”傅逸予惊讶的叫着,突然意识到她想干什么,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逸予,我爱你!”   说完,蓝昔尘便瞬间割断了另外一根绳索,两人直往下坠,提足内力,将傅逸予猛的推向岸边。   “昔尘!”   两人一个往上,一个往下,傅逸予绝望的喊着。   刚脚点地,没有片刻的犹豫,傅逸予提足内力直往下跳,渐渐的缩短她和蓝昔尘之间的距离。   “傅逸予!”匆忙赶到的秦枫,看到便是这一幕。   ......   “逸予,你怎么这么傻啊?”   “没有你傻!”   两人双手紧握,拉近彼此,紧紧相拥!   第四十六章 开诚布公   身体直往下坠,完全没有边际,两人就这般紧紧相拥,面对危险,眼中只有彼此,毫无惧意。   扑通,漫天的水流朝四周涌来,将他们密密实实的包围,渐渐的两人的身影遍寻不着。   洞穴内,火堆旺盛的火焰,将此刻昏暗的洞穴内照了个透亮,四周皆是结实的石壁,其上爬上了一些青苔,以前这里定是有水源经过,只是现在随着地势的改变,慢慢的凸显出来,造就了如今可以避身的洞穴。   “咳咳!咳咳......”临时整理出来的草铺上,蓝昔尘剧烈的咳嗽起来。   “昔尘,来!喝口水!”傅逸予稍稍将她扶起一些,端着用树叶包着的清水,送至她的唇边。   蓝昔尘慢慢的喝了些,感觉浑身无力,些微的动一下,浑身便会传来彻骨的疼痛。   见她锁眉,傅逸予扶着她躺下。   “昔尘,你身上还有伤!乖乖的躺着休息。”   “嗯!”此刻的她确实疲惫,想要强撑,可是终究敌不过袭上来的困意。   蓝昔尘入睡,傅逸予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身上的箭伤必须立刻救治,不然会很麻烦了。   慢慢解开她的衣裳,纤细的肌肤展露在他的眼前,循着伤口看去,傅逸予顿时皱紧眉头。   不好!箭上被抹了毒!伤口周围的肌肤皆已呈暗黑色,再看向昏睡中的昔尘,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嘴唇也渐渐呈乌黑色,这可怎么办?现在的昔尘,必须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可是他们却被困在了这荒无人烟的崖底。   走出洞穴,想着这附近应该会有一些治刀伤剑伤的车前草。   终于,在寻找了一圈后,傅逸予不仅找到了车前草,而且还找到了些止血的药材,赶紧朝着洞穴而去。   “逸予!逸予......”昏迷中的蓝昔尘,虚弱的叫着。   “昔尘,我回来了!我在这里!”   傅逸予的安抚,她仿若能清楚的听到一般,自他来至她身边,蓝昔尘便安稳了好些,不再断续的叫着他的名字皱眉了。   赶紧在她身边坐下,开始处理伤口。   情况比傅逸予想的更加严重,因为时间拖的太久了,毒性已经开始蔓延,所以蓝昔尘此刻才会发烧,昏迷不醒,额间的细汗不断。   “昔尘,忍着些!我这就将毒液吸出来!”   傅逸予俯身,他正在试图以口将伤口上的毒液吸出来,这确是救治的最佳方法,可是因为毒液已经开始蔓延周身,他必须在吸毒的时候,用到自己的内力,这样一来,他多少都会吸入些毒液,可是却没有片刻的犹豫。   吐出的都是呈暗色的黑血,直至血液渐渐恢复原先的颜色,傅逸予方才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自己还有机会救她!   蓝昔尘的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些血色,将熬好的汤药一口一口的喂下,自己也喝了一些。   因为伤口得不到很好的包扎,很容易感染,一整夜,蓝昔尘的情况都极不稳定,时冷时热,傅逸予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清晨,小动物们叫醒了整个山林,经过一夜,蓝昔尘的情况总算比之前好多了,烧也退下了。傅逸予总算稍稍放下心来。   “逸予。”蓝昔尘总算是醒来了。   “昔尘,怎么样?还痛不痛?”关心的问着。   “我没事!你扶我起来!”她说着没事,可是声音尽是虚弱。   “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话虽这么说,可是傅逸予却没有‘忤逆’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让她整个人都靠着自己。   “将你的内力渡给我!”   “嗯!”傅逸予盘腿坐在她的身后,提足内力出掌。   可是却感觉她的身体并不接收自己渡过去的内力,有股力量在中和他们之间的气场,同时,他的内力也不会有任何的损耗,这是怎么回事?   “收掌!”   听到蓝昔尘的声音,傅逸予随即撤回内力。   此刻的蓝昔尘看上去相较于刚刚的虚弱,有着天壤之别,她几乎可以完全不用依赖他的支撑,独自而坐。   “昔尘,这是怎么回事?”傅逸予惊讶的问出口。   “我在幽梦山谷时学了一门绝世武功,碧月蓝心!你还记得上次我为了救你,将一身的内力相授吗?”   “嗯!”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那时,他坚定了心中的爱念。   “在这之前,碧月蓝心我已练到第八式,可是之后便一直没有大的进展,就好像突然遇到了一处鸿沟,怎么都跃不过去,可是那次我将全身的内力都渡给你之后,本想着重新再练,可是没想到却意外让我悟出了这碧月蓝心其中的奥妙,要想练成碧月蓝心,必须在练成之前的八式之后,废去全身的内力,再练第九式。”   “......”   世间竟还有如此诡异的武功,谁会散了自己一身的内力去练第九式?这和自残无异啊!   正也是因为如此,所以碧月蓝心才会成为绝世武功,被废置至冰室,想必也是所创的前辈知道,这世间再无人能练就这碧月蓝心。   “为什么我刚刚想渡内力给你,可是却......”   “碧月蓝心还有自我修复的功效,它可以自由的控制人体的内力,刚刚我只是因为太过虚弱,自己无法提气,才借着你的内力运气,而你的内力却不会有任何的损耗。”   傅逸予越听越震惊,这碧月蓝心还真是旷世绝学,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比之当今武林任何一项绝学,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这样的武功,世间又有几人能伤得了她?之前是自己‘低估’了她的实力,就是现在的自己,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昔尘,伤口还是要处理的,你躺下!”扶着蓝昔尘躺下。   傅逸予伸手自然的解开她的衣裳,感觉到她细微的颤动,傅逸予坏笑出声。   “怎么?在我面前还害羞啊?”打趣道。   蓝昔尘别过脸去,直接不看他。   “哈哈......”此刻的傅逸予,心情大好。   洞内的生活平静安逸,两人独处,柔情无限。   这日夜晚,两人并肩坐于火堆前,火光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拉长。   “昔尘,其实我是宣义堂的堂主!”这一刻,傅逸予不想再有任何事瞒着她。   “......”蓝昔尘只待他继续说下去,并未接话。   “当年我爹爹亲手创建了威天,当时威震一时,先皇生有忠义王,安庆王和孝全王三位皇子,孝全王英年早逝,忠义王和安庆王为了皇位明争暗斗,而威天便是忠义王用来对抗安庆王的王牌‘军队’,可是忠义王却突然遭人暗杀,威天依靠的大树顷刻间倒塌,安庆王顺利坐上了皇位,矛头直指威天,爹爹为了保全威天,本想奋力一搏,可是却......却在起义的前一晚遭人暗杀,一刀致命。”现在想来,傅逸予依旧觉得毛骨悚然,爹爹死去时眼里的震惊,他到现在午夜梦回,都能清楚的记起。   “那时我便告诉自己,一定要手刃杀父凶手!”眼中满是狠意。   “......”   “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利用威天残存的势力,组建了宣义堂,为的就是替父报仇。”   他们竟是那般的相似,原来傅逸予的身上也背着血海深仇,他会不会也和当年的木易鸿一样,在复仇和自己之间,他最终还是会选择复仇?从他的眼神中,蓝昔尘能清楚的看出,复仇的心思已经深入其骨髓深处,她能动摇吗?   “昔尘?”见昔尘在发呆,傅逸予开口试探的叫着。   “......”   “你在想什么?”   蓝昔尘站起身,慢慢朝着火光而去,渐渐遮去了他的视线。   “我怕你会和当年的木易鸿一样!”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她的话,让傅逸予心中警钟响起,虽然不知道当年她和木易鸿之间发生过些什么,可是他知道,她会告诉他的。   “当年救了木易鸿和木易馨两兄妹,我久居幽梦山谷,根本就未曾见过任何一个陌生人,木易鸿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男人,或许是对于情感的渴望和陌生,在看见木易鸿对馨儿的呵护时,当时的我便生起了,如果自己也能得到这样的呵护该有多好!”傅逸予已然对自己坦诚相待,蓝昔尘当然也愿意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其实很早之前,她就想告诉他了。   蓝昔尘这样的坦诚,傅逸予只觉得心中充满感动,心中陡升出怜爱之情,只恨他们相遇的太迟。   “我本想着,如果他能陪留在山谷一世为伴,那我便嫁给他,可是......”   ‘幸好!幸好她没有嫁给木易鸿。’傅逸予在心中暗暗庆幸,否则他们便会错过一世,那这世间又去哪里找这样一位脱俗出尘的奇女子?他又去哪里觅这样的灵魂伴侣?   “可是他却选择了离开,他说待大仇得报便会回来娶我,可是我知道,一旦他走出幽梦山谷,那这一世我都不可能嫁他了!”她性子很拗,有的时候还爱钻牛角尖,一旦是自己认定的,便会坚持到底。   “所以,那时木易鸿将我带我山谷,你的态度是那么的冷淡。”   “是的!我不喜欢陌生人。”   “可是你喜欢我!”傅逸予紧接着说道。   蓝昔尘并没有否认,她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昔尘,好险!好险!”   “什么好险?”   “如果当时木易鸿没有选择离开,或是我没有受伤中毒,那我们有可能会就这么错过一辈子!好险!好险!”   “......”这一刻,蓝昔尘对眼前的男人有些无语。   第四十七章 崖底的幸福生活1   傅逸予站起身来,沿着她的背影而来,伸手,从身后将她紧紧环住。   “昔尘,我必须替父报仇,以慰他的在天之灵,这是我身为人子的责任,可是,我也绝对不会放了你!你是我傅逸予的女人,今生都是!”他的话语霸道非常,可是却又那么的小心翼翼。   傅逸予是在担心,心中还有一丝害怕,所以他将蓝昔尘抱的极紧,他怕她会毅然决然的离开自己,她的心思简单,可是正是因为简单,只要是认定的事情,便会义无反顾。   “如果你当时没有跟着我跳下断崖,在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会选择离开,可是现在,我不会走!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他几乎在没有任何考虑的前提下,生死边缘,跟着她一起跳下山谷,那时,蓝昔尘便认定,今生,无论他到哪里,她亦相随,就像他对自己不离不弃一样。   虽然傅逸予言说,复仇和蓝昔尘他都不会放弃,可是在危难时刻,生死一线间,他毅然决然的伴着蓝昔尘跳下断崖,其实那时,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复仇,天地间,唯一在他眼中的就只有蓝昔尘,这样的情深意切,蓝昔尘又怎会感觉不到呢?   “昔尘!”傅逸予将怀中的人儿抱的更近。   崖底的夜色总是黑的比较早,这不,一会的功夫,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崖间了无人烟,平静非常。   “昔尘,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傅逸予没头没脑的道着歉,也不知他是为何事道歉。   “其实我和辛鸢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大皇子李沁枫的。”想起那时她那般静静的躺在床上,无论自己怎么和她说话,却始终唤不醒她。   “你那时在床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说的话,她都听的真切。   “那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醒过来?”   ‘误会早已经解开,可是她却不愿意为了自己醒过来,是不是在她的心中,他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那时的傅逸予是这般想的,心中难受非常,但是他现在这么问,只是想要知道原因。   “因为我怕自己变的更加软弱!”   “......”   “你知道吗?当辛鸢告诉我,她怀了你的孩子后,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因为我的心是那么的痛,痛的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努力的想要压下心中的痛楚,可是它却更加的变本加厉,我想要它停下来!”蓝昔尘至今都能回忆那刻的绝望,那刻刺骨的伤心。   “之前我跟你说过,一个人,我不怕,我只怕当习惯一个人的时候,有人来打乱我的一切。现在在我的一切都被你打乱,当我发现我再也离不开你,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爱上你的时候......”那一刻的剧痛刻骨铭心,她坚信了心中的爱恋。   蓝昔尘后面的话语已经尽数被傅逸予含进嘴里,他疯狂的吻着他,像在宣泄心中的爱恋,又像是在抑制内心深深的歉意。   渐渐的,傅逸予的动作转为轻柔,细细的描绘着她优美的唇形,将她所有的美好,看进眼里,蓝昔尘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情感,开始小心的回应,她生涩的反应,有些欲盖弥彰的效果,可是这却是最销魂的,两人紧紧相拥着,在月光下,交换彼此最真的誓言。   “昔尘,再说一遍。”傅逸予抵着她的额头,诱哄着。   “什么?”   “那时你跳下断崖时,最后说的一句话。”凑到她的耳边,提醒着。   “什......”突然,蓝昔尘猛的想起,那时自己说的话。   “怎么?不想再说给我听吗?”傅逸予佯装伤心。   “我爱你!”   “昔尘?”不知道,她竟然这般‘大方’,本想着能好好逗逗她的,可是她的大气倒是让傅逸予有些手足无措了,这个小女人,真的是让自己欲罢不能。   “逸予,我爱你!今生只会爱你一人!”她不会吝啬这样的‘甜言蜜语’,而且这也是她心中的真实想法,他想听,让她说上多少遍都成。   “昔尘,我也爱你!今生,不!来生,再来生,我都只爱你一人!”   四目相对,两人都能清楚的感知到对方的真心。   每一段爱情,都会从激情走向平淡。开始时电击般的兴奋和痴情,慢慢变得温和平静,少了冲动,开始觉察心中人的缺点,也会为失去新鲜感而烦躁不安。其实,爱,不过是在繁华落尽后留在身边的那一个。只是,你愿意与谁一起去看那细水长流?   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历经了那么多事,依旧坚持心中所爱,钟情如一。   已近深夜,两人就这般紧紧相拥在一起,忘了时间,忘了天地间的一切。   “逸予,我要带你见个人。”   “啊?”这断崖下只有他们二人,昔尘要带他见谁,傅逸予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闭上眼睛。”   “嗯!”她既这么说了,他闭上眼睛等上一会,又有什么关系呢!乖乖的闭上眼睛,静静的等着。   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蓝昔尘知道,时辰已经到了。   “好了!睁开眼睛吧!”   听到蓝昔尘的‘解禁’令,傅逸予缓缓睁开眼睛。   面前的她,顾盼生辉,眼带浅浅的笑意,牵动人心,小巧的鼻子灵动非常,樱桃小口,更是美艳动人,此刻的她,美的炫人心神,倾国倾城,貌若桃花,这些词都尚且形容不出。   这是她吗?为什么她的残颜......她的残颜完全好了?   “昔尘?”傅逸予震惊不已。   “我要给你介绍的人,想必你已经看真切了。”伸手抚上自己姣好的面容,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已完全褪去了残颜。   “昔尘,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昔尘的残颜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啊!   知道他现在震惊不已,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逗自己开心,现在角色互换了,她当然要好好抓住机会了。   “难道,之前你都是......都是假的?”傅逸予还是不敢相信,如果真是假的,那也假的太逼真了,他是听过这世上有换颜术,可是一直都是传言,现在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蓝昔尘的话更让傅逸予没了主意,重复着她的话,语气里的震惊更甚。   见他此刻的表情,蓝昔尘浅笑出声,更加我见犹怜,绝美非常。   “昔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虽然被摄了心魄,可是傅逸予依旧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是怎么回事?你见到的不管是残颜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真实的,这副容颜只会在这样的暗夜才会显现,平常的时间里,它就会消失。”   “怎么会这样?”傅逸予捧起蓝昔尘的脸,细细的观察。   “姥姥和我一起研究了好多年,可是终究没有找出个中原由。”   傅逸予心中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虽然诡异,但却真实的发生在了蓝昔尘的身上,由不得他不信。   “怪不得在幽梦山谷的时候,夜间你总是会去水涧处。”竹屋内根本就没有她的房间,不!应该说在木易兄妹没有来到幽梦山谷时,她有!可是他们来了之后,便没有了。本以为是她喜静,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他竟然心细的想到了这一点!蓝昔尘心中感动更甚,这说明,自己的一切,事无巨细,他都一一放在心上。   “原本姥姥告诉我,世间很多人,也和我一样,生了一副残颜,那时对于姥姥的话我深信不疑,可是木易鸿和木易馨出现,我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只有我,我这张如鬼魅一般的残颜与人不同。”现在说起自己的容貌,蓝昔尘已经完全没有了伤心和失落,她已经完全释怀了,而那个让她完全释怀的人,除了傅逸予,不做他想。   傅逸予听她的语气那般的淡然,知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可是到了暗夜,它便又会恢复现在的容貌。”这也是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从小便是这样吗?”   蓝昔尘摇头。   “姥姥说,在我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便成这般了。”   生了什么样的病,竟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   “昔尘,等我们出去后,找秦枫帮你看看,他是神医,兴许他会知道为什么!”她的容颜如何,无甚关紧,可是如果是因为生了一场重病至此,那未免也太奇怪了,为了她的安危,必须查清事情到底究竟为何,别到时候留下什么病根。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事的话早就有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不行!我不放心!”   他眼中的关心,一览无余。   “嗯!”蓝昔尘无奈浅笑,低头答应。   小小的洞穴内,光线更甚,因着这绝世的容颜,因着这份两心相属的真情。   夜渐渐深了,可是身处洞穴内的两人却完全顾不上时间的流逝,多么希望,这一夜永远也不要结束。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   睡梦中,蓝昔尘皱紧眉头,梦中的人一直重复说着这句话,她努力的想要看真切她的样子,可是越是想要看清,却越发的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可是那声音却久久的留在了耳边,就如同梦靥一般,折腾了蓝昔尘一夜。   及姘之时!算算日子,也快到了!难道是因为时间越来越近,所以她才会做这样古怪的梦?这其中到底又有怎样的关联?一切,只待时间来给他们答案了。   “昔尘!我爱你!”身旁的男人依着自己睡着,发出呓语,嘴角带着笑意。   “晚安!”蓝昔尘轻轻道着晚安。   第四十八章 崖底的幸福生活2   “真美!”傅逸予将手中刚刚摘下的黄色小花,插在蓝昔尘的发间,由衷的赞道。   抬手轻轻去触碰,蓝昔尘展露难得一见的女儿娇羞态。   “怎么脸红了?”傅逸予痴恋的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阳光照的。”蓝昔尘有些孩子气的说道。   他肯定是故意的,看见她的害羞,他就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哈哈......”   “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你真是太坏了!”说完,便小步跑开。   傅逸予哪里见过蓝昔尘这般,这样的娇嗔,这样的腻语,一时间,他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福利,呆愣在原地。   “呵呵......”   听到不远处传来蓝昔尘银铃般的轻笑声,傅逸予迈开腿,追了上去。   “你可别让我抓着,否则的话......”   “否则怎样?”蓝昔尘调皮的冲着她吐着舌头。   刚刚已经是勉强在硬撑了,现在的傅逸予见她吐舌头的调皮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招架能力,幸好她现在不在他的身边,不然的话,他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呵呵......   “你别跑!”   两人一个在前边跑着,一个在后边追着,乐此不疲!这断崖底,有了两人追逐的笑声,越发的变得鲜活灵动起来。   追逐本就是小儿女之间打情骂俏,增进情感绝好的方式,现在这两人就如同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完全忘了他们一个是堂堂宣义堂的堂主,一个皆是向来淡漠成性的女子。   “哈哈......抓住你了吧!”傅逸予紧紧困住怀中的佳人。   “你犯规!”   “我犯规了,为了能抓住你,再犯多少次规都值得。”刚刚两人在追逐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用到内力,可是傅逸予此刻能追上蓝昔尘,完全是他私心的想要快些抓住她,将她紧紧的拥进怀中,稍稍用了些内力。   “你耍赖!呵呵......逸予......呵呵......逸予......”   傅逸予挠着她的痒痒,惹来一阵阵笑声。   “说!我有没有耍赖?”傅逸予满足的看着怀里不住笑着的女子。   “你有!你......呵呵......有......快点放开我!”蓝昔尘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怕痒,她快有些受不住了。   “我不放开你!这一世都不会放开你!”   “傅逸予!”蓝昔尘已经开始连名带姓的叫他了,她真的是受不了了。   “好啦!”停下了手上的小动作。   蓝昔尘的脸涨的通红,连耳根都是笑意,傅逸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怕痒。   “傅......”   名字还没有叫完整,傅逸予猛地将她拉近,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顷刻间劫了她的双唇,慢慢将她平放在草地上。   动情的吻着她,起初还只是浅尝辄止,可是渐渐的,傅逸予的手慢慢攀上了蓝昔尘的腰间,拉开了她系在腰间的衣带,头上的发簪因为他动情的激吻滑落,长发散在身旁。   “昔尘,你真的让我欲罢不能!”傅逸予大胆露骨的话语,让原本就羞涩的蓝昔尘,脸更加红艳了。   “可是,我现在不会要了你!你是我傅逸予的女人,我会倾尽一生呵护你,照顾你!不过,等到我们成亲之日,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他伸手,轻刮她的鼻子。   他的尊重,令她更加动容。   伸出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为零,为的是不让他看见,此刻她眼中淡淡浮动的泪光。   两人静静相拥躺在草地上,聆听着彼此的心跳,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崖底的日子过的极快,一晃便过了五日,蓝昔尘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若是换做旁人,受了箭伤,又中毒,多则数月,少则也需大半月的时间,才能慢慢痊愈,可是蓝昔尘因为习练了碧月蓝心,只用了五日,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对了昔尘,那日你怎么会突然醒过来了?”这些日子过的极为恬静开心,和昔尘在一起的日子,竟是那般的轻松自在,他几乎快忘记了身上所背负的一切。   这夜傅逸予突然想起,那日自己中计被困于断崖悬桥上,蓝昔尘突然出现,可是由于形势危急,他也并未多做他想,只想着能在此刻见到蓝昔尘便是极好的,现在想来,他竟连她是如何从昏睡中醒过来的都不知道。   “因为秦枫说你有危险。”   “......”   “他问我,如果你真的遭遇不测,我会不会遗憾?我的答案是,会!一想到你会有危险,我就没办法再继续软弱下去,傅逸予,你知道吗?自从遇见你,我发觉自己渐渐的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了,变的越来越软弱,越来越不冷静。”这样的感觉就是深爱一个人的感觉吗?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上心,跟着他的心情变换自己的喜怒哀乐,原本她觉得这是在慢慢的消磨自己,可是后来她终于想通了,这并不是在改变自己,而是慢慢的在心中装下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一旦走进来,便会成为自己一生的灵魂伴侣。   回忆他们相遇的点滴,傅逸予对她的关心,疼爱,照顾,体贴......以至极致,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又怎会感觉不到呢?他总是在自己伤心的时候,想方设法的逗自己开心;在姥姥去世自己绝望的时候,陪她挨着痛着。   “昔尘,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谢谢你!”   “......”   “谢谢你能把心中的想法都告诉我!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他们两人之间本不该说谢谢,可是除了谢谢,他根本无法表达此刻内心的激动。   纵使心中害怕,怕以后再经历那样彻骨的疼痛,所以她选择留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可是一听到傅逸予有难,不管心中有怎样的害怕,她都醒了过来,并且还无畏无惧的救了他,这样的情谊,这世间除了她,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再给他。   他本是冷酷之人,身负血海深仇,从未想过情爱之事,可是没想到,在有生之年,竟然会遇到心中挚爱,他该谢谢老天的眷顾了。   “逸予,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们便寻寻看出这崖底的路吧!”他们已经在这断崖底待了五日了,想必馨儿他们要担心死了。   “我不想离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不想离开这里,因着这里的宁静,这里的安逸。   “等一切的事情结束,我们一起回幽梦山谷好不好?”蓝昔尘开口说道,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好!”没有一丝的犹豫,傅逸予一口应下。   “到那时,你得多给我生几个像你这般聪颖可爱的女儿。”傅逸予还不忘玩笑。   “你啊!”蓝昔尘也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平时看他在别院中一本正经的,其实当着他的面的时候,竟爱耍赖和逗弄她,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乐趣。   “对于杀你爹爹之人,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我爹爹当年是威天的堂主,想杀他的人应该就是当今皇上李舍,可是手刃爹爹的人却不是他!”这一点傅逸予很确定,爹爹武功出神入化,寻常之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更别说一刀致命,可是下令的人应该必是李舍无疑,他为了除去异己,爹爹这颗眼中钉,他怎么的都会想法设法的拔掉。   “那会是谁呢?”   “我爹爹是被一刀致命,在当时论武功,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爹爹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被人所杀,而杀他之人,也必是他的亲信。”   “那便从当时的威天开始查起。”   “原本我心中已经有了考量,爹爹虽然待人谦和,处事低调,可是身边的亲信却没有几个,一直陪在爹爹身边的,便是他的走膀右臂木易寒,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傅逸予话中的深意已经很明显,他这是在怀疑木易寒。   “木易寒?木易鸿和木易馨的爹爹?”一听这姓氏,蓝昔尘便猜着了七八分。   “嗯!”傅逸予点头。   “可是,那时爹爹去世,照顾我的便是木易叔叔,他对我极好,所以虽然心中有了考量,可是我却不愿意相信。”   “木易两兄妹不是坏人,木易馨心无城府,木易鸿一直跟在你身边。”蓝昔尘也不愿意相信,他们之间会有关于父辈的血海深仇,希望这一切都和木易一家没有关系。   虽是这么说,可是他们知道,木易寒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   “好啦!只有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找出真凶,明日我们便离开这里。”蓝昔尘拉过傅逸予的手,双手交握。   “昔尘!”   她本可以不要去想这些烦心的事,过她自由安逸的生活,可是自己却自私的硬将她拉进了自己的世界,淡漠如她,出尘脱俗,本就适合平静简单的生活,这五日,在这断崖之底,她是如此的放松,展露了难得的真性情,过的轻松快乐!可是如今,她却为了自己,主动提出离开这里,因为她知道,他不能久待于此,这样下去,宣义堂便会有危险。   自己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替父报仇,了解这所有的一切,可是她却愿意无悔的陪着他。   “好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蓝昔尘这般说着,在草铺上躺下。   傅逸予看了看她,在她身边的位置躺下。   “昔尘,等我们回到别院,我便娶你过门,成为我傅逸予唯一的妻子!你可愿意?”   半响,蓝昔尘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傅逸予也不着急,只是深情的看着她,   “嗯!”轻轻的,可是却异常的坚定。   傅逸予展露笑脸,闭上眼睛,朝她身边靠去,闻着蓝昔尘身上专属于她的独特香味,进入梦乡。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   梦靥再度来袭......   第四十九章 昔尘妙计出崖底   走了一会,两人坐于石上稍作休息。   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出这崖底的路,这里四周都被断壁绝崖隔着。   “这里以前肯定有出谷的山路,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斗转星移,位置地势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的山路也被这些断壁绝崖阻隔起来了。”蓝昔尘看着眼前的绝壁说道。   “那现在唯一能出谷的方法,便是从这些断壁绝崖上爬上去?”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绝壁,傅逸予有些没了主意。   “嗯!眼下也只有这个出崖底的方法了。”   “可是,这里这么高,即使内力再好,也不可能坚持那么久啊!”这确是事实,如果光凭着内力就能爬的上去,那估计早就有人来寻他们了,正是因为这崖底被断壁绝崖硬生生的阻隔,外面的人除了跳崖,根本就没有别的法子进来,他们才有了这几日的安逸日子。   蓝昔尘站至崖前,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势,风向,以及不远处林中高大的灌木。   “看来,我们还需在谷中待上两日。”   待上两日,而不是一世,难道说,她是已经想到了出这崖底的方法?   “昔尘,你有法子离开这里?”傅逸予当然知道蓝昔尘内力惊人,可是这里光凭着内力离开,是决计行不通的,她可不要做什么傻事,他不会允许她冒任何的险的。   “嗯!我刚刚观察过,两日后这崖底便会有刮起一阵强风,林中的灌木皆长的高大粗实,凭着内力我们爬不上去,那我们就借着风的力量将我们送上去。”   “怎么说?”   “利用林中的灌木搭起梯子,达到一定高度,这样我们便有了着力点,待到风起,再用足内力,定能将我们送上崖上。”   “对啊!之所以我们无法在这断壁绝崖上恰到好处的运用内力,正是因为我们没有着力点,光凭着内力,体力的消耗是极大的,这样我们根本就到不了崖上,可是有了灌木搭的梯子,又有了风的助力,便会轻松很多,这样一来,想上崖上就并非难事了。”傅逸予心中模拟,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法子真是太妙了!昔尘,你怎么知道两日后会有劲风袭来?”如果没有风的助力,即使搭好梯子,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到达崖上。   “我会些气象,以前在幽梦山谷时没有错过,我想这次也不会有错。”   观天象?她竟然还会观天象?这个小女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奇的地方,小小年纪武功卓著非凡,当今武林,能称之为她的对手之人,少之又少,而且她还有着精湛的棋艺,纵是和师傅对弈,谁赢谁输,也为未可知,现在她竟然还会观天象,她还真是......真是非同凡响!   “逸予,走啦!两天的时间我们要搭好梯子,还是有些紧的。”蓝昔尘叫着身边发呆,盯着自己的傅逸予。   “嗯!”听见叫唤,傅逸予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赞叹的时候,抓紧时间搭好梯子才是头等大事。   两人来至灌木林间,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蓝昔尘提高警觉,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气味的来源。   终于在一处灌木间找到了气味的来源,蓝昔尘蹲下身去,细细的查看。   “昔尘,这是什么?”灌木周围长了一些新叶,叶绿色,藤呈褐红色,形状极似泡茶所用的茶叶。   “这是亡藤,是一种有毒的植物,人食用后肠胃难受似肝肠寸断,毒性发作后干渴难耐,喝水只会加重毒性的蔓延,若未能及时采取措施让其呕吐出来最终将延误治疗时机而身亡。春天时节亡藤突出新绿貌似茶树叶片,不注意间容易让人误采摘,逸予,在砍灌木的时候,你一定要注意,不要将碰了亡藤的手,伸至嘴边。”蓝昔尘在书上见过有关于亡藤的介绍,在幽梦山谷的后山也见过一次,因此记得。   “嗯!”她竟然连毒物也有涉猎。   “怎么啦?”见傅逸予呆呆的看着自己,蓝昔尘开口问道。   “是不是我脸上沾着东西啦?”伸手去擦拭,可是什么也没有。   “昔尘,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他的话语中尽是爱恋和尊敬,越了解她,就会陷的越深。   “好啦!我们赶快干活吧!”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我想就是秦枫看见这亡藤,想必也不一定会认识,等再见到他时,定要好好问上一问。”   问他是假,打击他才是真的!   两人开始忙活起来,傅逸予负责将高达的灌木放倒,蓝昔尘则负责用选来的藤蔓将这些灌木坚实的绑在一起。   两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第三日的清晨,傅逸予和蓝昔尘早早的便将搭好的梯子安置于断壁绝崖前,等着劲风的到来。   “风来了!”蓝昔尘听到灌木林间沙沙的响声,开口说道。   傅逸予站起身来,准备。   “昔尘,你先上去!”   “好!”蓝昔尘也并未托辞,毕竟他的心思,她一猜便知道。   傅逸予是担心这风刮的时间,如果只够一个人上崖,那他是绝对不会将蓝昔尘一个人留在这断崖底的。   可是蓝昔尘却胸有成竹,这是必然的,这天象可是她观的,劲风!何为劲风?吹的时间,当然足够两人上崖。   渐渐的风起了,越发的大了,经灌木林传来,声音有些慎人。   “昔尘,小心点!”傅逸予叮嘱着。   “嗯!”蓝昔尘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用足内力朝着梯子飞去,轻点足尖,瞬间的功夫,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不见蓝昔尘的身影,傅逸予露出笑容,动作一气呵成。   崖上,蓝昔尘早已等候在那里,傅逸予走近她,牵起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朝着崖下走去。   “秦枫,有傅大哥和蓝姐姐的消息了吗?”木易馨这些日子一直缠着秦枫,时不时的问着傅逸予和蓝昔尘的情况。   “那悬崖那么高,我根本就救不了他们。”秦枫一脸的落寞和自责。   当时赶快断崖悬桥的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傅逸予和蓝昔尘跳下断崖,却没有能力相救,至今也没有找到两人,生死未卜。   “这可怎么办?傅大哥,蓝姐姐你们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呜......”这几日木易馨除了哭泣就是哭泣,不过,她不会一点武功,就是想使力,也不知从何使起。   “不行!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一天见不到他们的尸首,我就一天不会放弃。”这些天,为了寻找傅逸予和蓝昔尘两人,秦枫也憔悴了很多,没了往常的轻松自在。   尤其是在宣义堂生死存亡的时刻,那日他赶到那里,才知道,原来忠义堂李升叛变,竟然设计想要除了傅逸予,可是更惊人的还在后面,原来教唆李升叛变的竟然是木易鸿。   他早就提醒过傅逸予,当年他爹爹的死,一刀致命,这肯定是亲信所为,而当时他爹爹唯一的亲信便是木易鸿的爹木易寒,虽然他之后装作好人,尽心照顾傅逸予没错,可是也摆脱不了他身上的嫌疑,可是傅逸予却并不听他的劝告,现在倒好,一切都来不及了。   傅逸予失踪的这些日子,宣义堂已经几乎完全被木易鸿控制,他已经逐步架空了傅逸予的位置。   “傅大哥和蓝姐......”连日来的担心和伤心,木易馨总算是撑不住了,晕倒在地。   “馨儿!”虽然木易馨是木易鸿的妹妹,按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将木易馨带在身边。   可是那日,当她得知自己的亲生哥哥,居然设计害傅逸予和蓝姐姐,逼的他们跳崖,她哭成了泪人,一夜之间憔悴的不成人形,秦枫被困,本趁想着暗夜逃离,可是却在途中遇到了木易馨,她直直的站立在那里,虽满脸憔悴,可是却掩饰不了脸上的坚定,那一刻,秦枫猛的发现,这个叫木易馨的小女孩,一夜之间长大了。   “秦枫,带着我一起走!求求你!”她恳求的那般卑微,没有底气,因为她不确定,当知道自己的哥哥是那样的人之后,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不会恨死她了?他还愿不愿意带她一起离开这里?   “你待着这里会更安全。”秦枫说的倒是实话,现在木易鸿掌管了宣义堂,木易馨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伤害她的,而如果跟着他的话,就不一样了,现在傅逸予和蓝昔尘生死为卜,而秦枫又和傅逸予的关系匪浅,这个木易鸿再清楚不过,所以他早就派人盯上了他,跟着他,只会过的胆战心惊。   “我要离开这里!留在这里,我会死的!”木易馨语出惊人,可是她脸上此刻的表情,不容任何人质疑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眼前女子的神情是那般的熟悉,秦枫心神一动。   “好!我带你一起走!”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谢谢你!你跟我来,我知道怎样离开这里。”木易馨拉过秦枫,朝着后院而去。   两人的身影隐没在暗夜之下。   “堂主,属下这就派人去将小姐带回来。”   “不用了!”   “可是,堂主......”   “我说不用了!滚!”暗夜中站着的木易鸿,冲着身边自作聪明的侍卫大声的吼道。   “是!”   刚刚木易馨和秦枫的对话,他都听的真切,而且木易馨眼中的绝望和自责,他也看到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了走出这一步,那他并没有了退路。   “馨儿,你不要怪哥哥!”望着木易馨和秦枫离开的方向,木易鸿幽幽的开口说道。   第五十章 静观其变   “听说宣义堂变天了?”   “这怎么可能?宣义堂堂主向来神秘非常,江湖上见过他的人甚少,而且听闻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又有何人能加害于他?”   “旁人当然近不了他的身,可是我听说啊!这次是宣义堂堂主身边的亲信木易鸿所为。”   “这就难怪了!原来是窝里反。”   ......   竹棚下,傅逸予和蓝昔尘一身素衣,不过纵是如此,也掩不住两人身上自然散发而出的气场,蓝昔尘脸上带着面纱,更徒增其神秘感,在这样偏僻的小村庄,也惹来很多人的侧目。   刚刚几个附近猎户的对话,傅逸予和蓝昔尘都清楚的听明白了,也知道了最近宣义堂内发生的事情。   蓝昔尘在喝茶之余,看向身边坐着的傅逸予,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冷静平常。   “昔尘,我们走吧!”傅逸予站起身,将桌上的佩剑拿起,朝着棚外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并未有任何的言语交流。   “我们现在去哪里?”蓝昔尘打破沉默。   木易鸿叛变,那别院是决计回不去了,他们必须先找到落脚的地方,一切,从长计议。   “我们先去找秦枫。”   回想之前发生在西郊城外玉林山上之事,其实当时是傅逸予太过于心急,没有细细考量,所以才中了他们早已布下的陷阱,林海是如此谨慎之人,怎么会出现这么致命的破绽?这西郊城外玉林山上,上山容易下山难,表现上看上去很容易攻陷,可是实际却并非如此,一旦被困于山上,不仅下山不易,而且紧邻断崖,如此危险的地势,林海又怎会用来藏身?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   因着蓝昔尘的昏迷不醒,傅逸予心中既焦急又担心,一时之间才失了分寸,只想着能尽早的结束这一切,没有考虑周全。   徒步走了一日,路中时常听闻有人谈及宣义堂,这个曾今的暗杀组织,一夜之间尽数暴露在众人眼前,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枫!”   秦枫急急出门,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转过身来。   “大师哥?”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秦枫大声的叫着,内心激动不已。   “秦枫,怎么啦?”屋内的木易馨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中担心不已,生怕是木易鸿寻来了,赶忙出来查看。   在看清楚不远处站着的两人后,木易馨呆愣在原地,眼睛里不由自主的泛着泪花。   “傅大哥,蓝姐姐?”似是不敢置信,眼前站在那里的便是这些日子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儿,木易馨一步步走近。   她的步子走的极慢,越多行一步,眼中的泪水就越甚。   “傅大哥,蓝姐姐!呜......”木易馨快步跑了起来,来到蓝姐姐的身前,伸手紧紧抱住她,哭成了泪人,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馨儿,好啦!别哭了!”看着馨儿这般痛哭,蓝昔尘心中不忍,轻拍她的后背,替她舒着气,还记得上次木易馨这般抱着自己痛哭,是在有意揭下自己的面纱,看见自己的残颜后,心中充满自责。   “傅逸予,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枫此刻也显得有些矫情。   “我们大家都别站在这里了,进屋吧!”蓝昔尘扶着大哭不止的木易馨,朝着屋内而去,傅逸予和秦枫相视一眼,随即走入。   历经生死后的重逢,尤显得不易,可是也稍稍多了一些沉重,来至屋内,沉默蔓延,只留下木易馨因为刚刚大哭后,残留的低沉的抽泣声。   膝盖猛地触碰坚硬的地面,发出低沉的闷响声,众人皆看了过去。   只见木易馨挺直了腰板跪在那里,脸上尽是抱歉和深深的自责,眼角残留的泪水还未擦干,眼眶里的泪水已在打转,可是她却硬生生的逼在眼中,不让它们有任何的机会滑落。   众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阻止她,待她将心中的想法尽数说出来,也许,到那时,她或许就会有些许的释怀了。   “傅大哥,蓝姐姐,对不起!”   “.....”   “我知道,我现在替哥哥做怎样的辩解都没有用,也改变不了他的背叛,可是他......他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可不可以厚脸皮的祈求你们......祈求你们能原谅他。”   不管怎样,亲情永远是割舍不掉的,纵是知道现实的残酷,可是人们还是努力的自欺欺人。   “馨儿,你先起来。”蓝昔尘上前,想要扶起木易馨。   “木易馨,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秦枫语气不佳的说道。   这几日,暗夜,秦枫一直见木易馨偷偷的拭泪,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其实是最痛苦的,现在她却用他人的错来惩罚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蓝姐姐,我知道哥哥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谅,可是我依旧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强撑了这么长时间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没有恨他!”坐在凳子上的傅逸予开口说道。   “真的吗?”生怕自己是听错了。   “嗯!我并不恨他。”   他只是气自己!气自己没有在一切未发生前,就预想到,其实只要沉下心来细想,便能很容易的发现其中的破绽,可是由于他的一时疏忽,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他谁都不怪!毕竟,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馨儿,起来吧!”   木易馨站起身,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大大咧咧,现在的她,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入夜,蓝昔尘正陪着木易馨在房间说话,傅逸予和秦枫在院中站着。   “秦枫,暗卫那边联系了吗?”   “嗯!这些天暗卫一直在寻找你和昔尘,刚刚我已经递了消息出去,想必用不了几日,他们便会齐聚于此。”   幸好当时在成立暗卫的时候,傅逸予为了规避风险,暗卫的存在,只有他和秦枫两人知道,而且在危急关头,秦枫可以直接号令暗卫。   “对了,你和昔尘是怎么脱困的啊?”那断崖深不见底,就连以暗卫的能力尚且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他们却奇迹般的走出了那里。   “这次幸好有昔尘,否则这一世,我恐怕都会被困在那断崖之底。”   虽然不知道蓝昔尘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成功脱困,可是现在他们平安无事,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师哥,木易鸿联合李升叛变,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宣义堂,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傅逸予倒是显得冷静非常,是不是心中已经胸有成竹?   “怎么说?”   “皇上先前突然立二皇子李沁极为太子,却未立更为出色的大皇子和三皇子,这是为何?而且二皇子远在边疆,一道圣旨下来,紧赶慢赶也得数月,如若他真是有心立他为太子,又怎会如此突然?必会先行找借口让二皇子先回京。遭人绑架,可是那人显然没有想过要取他的性命,可是为什么一回到皇宫,在立太子的前一晚,二皇子便突然诡异的暴毙?”   “......”   “一直以来,大皇子和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相当,两股势力相持,哪一方也得不了好处,正是因为两方势力的拉锯战,皇上的皇位才可以做的稳稳当当的,可是宣义堂一直是个隐患,所以他想尽方法,排除异己,也想知道宣义堂到底有没有和朝中的某个势力相互勾结,所以他下旨立无关紧要的二皇子李沁枫为太子,就是想看看有哪方势力会按捺不住,他则是在暗中坐收渔翁之利。”   “二皇子死的可真冤。”   “在这件事上,二皇子确实是牺牲者,本来皇上命人将他绑架,其实本是为了救他,因为在他心中真正对自己的皇位造成威胁的是,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可是,这样一来反倒害了他。他不知道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是想着如何保命,李沁极知道你和我交好,所以才让你来向我求救,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无形中,他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也不是早就知道,是在昔尘带我们找到二皇子之后,我才想通的。”   “......”   “如果这件事是大皇子或是三皇子所为,那死人总是要比活人更加安全的,他们不会留着他,成为可能的威胁,那又是谁会在绑架了二皇子之后,可是却没有伤他性命呢?”   “皇上这步棋走的真是天衣无缝。”   “他高高在上,根本就不允许任何人去动摇他的地位和权利,他已经过惯了高高在上,号令天下的生活,纵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如何?也只不过是他手上的棋子。”   这样的冷酷无情,漠视亲情,向来都一阵胆寒。   “那我们就真的什么也不做吗?”就这么任由木易鸿嚣张跋扈,他们还要继续吃闷亏吗?   “嗯!在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我收到了一封密函,上面写着让我提防木易鸿,而这封密函是林海派人送来的。”   “林海?他是大皇子的人,那......”这林海怎么可能好心的提醒傅逸予?其中必有深意。   “之前你也提醒过我,可是我却不愿意相信,说实话,也是不想去相信,可是我的心中怎么可能对他没有芥蒂?林海既然将这消息告诉了我,自然也会告诉木易鸿,木易鸿一旦知道我对他早已心生芥蒂,你认为他还会忠心耿耿的甘愿留在我的身边吗?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现在木易鸿控制住了宣义堂的势力,而他现在又是大皇子这边的人,所以说,平衡的天平已经被打破了。”秦枫总算是想通了。   “嗯!这天平一旦被打破,不管倾向谁那边,你认为皇上还会坐视不理吗?”   对啊!现在他们只需静观其变,皇上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任何一方的势力做大,现在大皇子搭上了宣义堂,平衡的天平被打破,那皇宫里表面上的平静,也将随之被打破。   第五十一章 辛鸢的鼓动   孤月独挂天际,昏暗的夜光下,长廊亭中,木易鸿目光呆滞的凝着一个方向,手上拿着酒壶,朝脚下看去,横七竖八的倒了好几个,他的脸上也明显有了晕色。   夜色下,一女子缓缓从长廊的一头走来,长裙的裙摆在风的鼓动下,使其看起来更加的灵动,这样的女子仿若是为这样的暗夜所生。   “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啊?”辛鸢刚进亭中,便闻到熏天的酒气。   “你别管我!滚!去好好伺候你的大皇子!”木易鸿一见来人是辛鸢,没有任何的好语气。   “你!!!”辛鸢竭力压下心中的愤懑,定了定心神,也并未还口,来至桌边的石凳上坐下。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咆哮出口。   “木易鸿,你这样是做给谁看?你现在这样,让那些下人看见只会在背后说你窝囊,说你比不上傅逸予!”辛鸢平静的说完,可是却一字一句的砸在木易鸿的心上。   “比不上傅逸予?我有哪里比不上傅逸予?”一听辛鸢说自己比不上傅逸予,木易鸿的眼神立刻突现凶狠。   “你哪里都比不上他!”还在火上浇油。   “你!!!你再说一遍!”木易鸿一把揪住辛鸢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   辛鸢本就身无半点功夫,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可是她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也完全没有错愕,像是早就知道木易鸿会这般。   “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木易鸿,你知不知道,现在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真是窝囊到了极点,真不知道,以前你的那些魄力都到哪里去了?”   “你!!!”木易鸿也并未对辛鸢怎样,猛地松开她。   因为突然失力,辛鸢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她却没有喊一声疼,挣扎着站起身来。   “木易鸿,我知道你喜欢那个无颜女。”当时在别院的时候,木易鸿每次偷偷看蓝昔尘的眼神,是那般的深情又受伤,在醉香阁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男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对她心有想法,木易鸿绝对不会有那样的眼神的。   “我不许你侮辱她!”听到无颜女三个字,木易鸿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瞬间竖起了所有的攻击,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   “行!我不说她是无颜女就是。”辛鸢见木易鸿这般,当然也要稍稍注意些用词,否则的话,真不知道现在这头发了疯的狮子会不会真的挥剑杀了她,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你!”手上的剑又逼近了几分。   “你难道就不想把蓝昔尘给抢过来?”辛鸢适时的抛出重点。   逼近的长剑在辛鸢的眼前定格,距离之近,仿佛能听到剑划过长空,留下的风声。   “她本来就是我的!如果不是因为傅逸予,昔尘......昔尘是不会离开我的!”   原来这木易鸿和蓝昔尘之间还有一段曾今,这就难怪了!心爱之人被人所夺,不叛变才不正常呢?他居然能不动声色的忍了这么久?   “是!傅逸予抢了你的心爱之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蓝昔尘足够爱你,或者说你的权势足够强大,强大到能给一个女人足够的安全感,她又为何会选择其他人?”辛鸢并不着急,她正在一步步进行引导。   “不!昔尘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是贪慕虚荣,攀附权贵之人!”   “哈哈......”辛鸢听完木易鸿的话,大笑出声。   “木易鸿,你怎么这么天真啊?我是女人,我比你更加了解女人,女人只会对有能力,有权势的男人言听计从,这是天生而来,因为女人喜欢男人对自己发号施令,更是对那些高高在上的王者心生敬佩。”   “......”木易鸿木讷的放下手中的长剑,眼神望着天边。   辛鸢知道,她说的话,木易鸿都已听进去了,只是现在还缺一把火候。   “你一直唯唯诺诺的待在傅逸予的身边,言听计从,如果我是蓝昔尘,我也会选择傅逸予,而不是你!因为他能给我想要的权利,让我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快感。你只有慢慢的往上爬,当你的权势足够强大,那别说蓝昔尘,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会对你言听计从,任你使唤。”   “昔尘不是这样的人!”木易鸿轻声说出口。   “她是不是这样的人,以后就会见分晓。”   话已至此,该说的也已说完,辛鸢转身朝着暗夜走去。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终于!他终于问出了口,背对着木易鸿,辛鸢嘴角扯出一抹得逞的诡异笑容,转身的瞬间,又恢复如初,让人怀疑刚刚看到的,是不是只是幻觉而已。   “因为我喜欢傅逸予!所以,我们各为所需,只有你将蓝昔尘的心收回来,那逸予便会主动回到我身边了。”   “......”   “自从离开别院,我走投无路只好来投奔大皇子,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你看!”   辛鸢拉下衣服,露出肩上恐怖的伤口。   “这便是拜大皇子所赐,他虽然同意将我留在这里,可是这便是代价,因为我曾今背叛过他。”想起那时的一幕。辛鸢至今仍会全身颤抖,那么滚烫的铁板,硬生生的烙印在自己的肌肤上,那是一辈子也抹不掉的羞辱。   “虽然他表面上同意我留在这里,可是我知道他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一旦孩子生下来,那我的生死与他而言,根本就无足轻重,想我死,比弄死一只蚂蚁都还简单。”辛鸢恶狠狠的说着。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不留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我身无半点武功,又不会任何能养活自己的生计,怀有身孕,又根本没有男人会愿意娶我。我自小便跟着傅逸予,为了他甘愿委身烟花之所,成为男人的玩物,为他收集情报,可是最终,我又得到了什么呢?哈哈......”辛鸢的笑声在暗夜听来,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你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是怎样非人的日子吗?大皇子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畜牲!不!他连畜牲都不如。”一提及大皇子李沁枫,辛鸢便狠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你看!这都是他造成的。”辛鸢捋起袖中,现出伤痕累累的双臂,上面尽是鞭子大力抽打过的痕迹。   “他每晚来我房中,便会在床上......李沁枫根本就是变态!”   “......”   “我辛鸢发誓,有朝一日,一定会千倍万倍的让他偿还回来。”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直接告诉大皇子吗?”   “你不会的!”   “为什么如此确定我不会?”   “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根本不屑与他为伍,可是又迫于无奈,必须依附他的势力。你其实比我更恨,木易鸿,其实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其实当我还在醉香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其实根本就不甘心屈居任何人之下,包括傅逸予。”   她竟然连这个都看出来?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是又怎样?我木易鸿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被说中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木易鸿反倒有些轻松了,大方的承认。   “所以,你也不会甘愿一辈子依附李沁枫,木易鸿,只要我们两个联手,我相信,很快你便会成为宣义堂真正的主人,甚至是.....甚至是这天下!”   她开出的条件太过于诱人,他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辛鸢,你疯啦?这样的话也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口?你自己疯去吧!我可没空陪你一起疯!”木易鸿站起身来,大步离开。   “木易鸿,如果你想通了,大可随时来找我!”辛鸢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辛鸢知道,今夜过后,自己又会多了一个有力的帮手。   “木易鸿,你放心!你的这点小心思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哈哈.....”这是这些日子以来,辛鸢心情最好的一天,一扫前几日的愤懑。   夜色渐渐深了,值班的侍卫依旧巡着逻,可是刚刚亭中发生的一切,都尽数被暗夜掩去了所有的痕迹。   辛鸢早就算好了时辰,也早就打听过了侍卫巡逻的路程表,以确保万无一失,她可不是莽撞行事之人,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就蜕变了!   “傅逸予,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对着渐暗的月色,辛鸢暗暗起誓。   “蓝昔尘,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一定会让人付出代价,让你也尝尝我所受过的所有的罪!哈哈......”此刻,辛鸢的心灵已经被仇恨完全扭曲了,她现在心里只有恨,根本就寻不到一丝出口。   爱情是一把双刃剑,爱至极致,会成喜,亦会成殇!   辛鸢将心中所有的狠意都加注到了蓝昔尘的身上,她盲目的认为,自己现在所受的所有的苦难,皆是拜蓝昔尘所致,所以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讨回来。   木易鸿疾步走回房间,将门从里面反锁,来至床前坐定,心里还在想着刚刚辛鸢跟自己说过的所有的话,这些对他来说,太过于震惊,想忘也忘不掉,不时的回响在耳边,折磨他头脑晕的厉害。   猛地朝后躺去,头硬生生的碦在床板上,只是他却连一丝的疼痛也感觉不到。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一整夜,木易鸿一整夜都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睡忽醒!睡梦中,他总是忆起那时初至幽梦山谷,他和蓝昔尘一起漫步山林,一起雨下品茗,亭中对弈......她是那般的博学多才,虽然从来没有出过山谷,可是对于古今中外的名著典籍,如数家珍,那时的日子竟是那般的轻松自在,现在想来,也只有和蓝昔尘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才真正的做回了自己,日子虽然过的简单平静,可是现在想来,竟是那么的充实愉悦,这样的日子难道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吗?那个淡漠如兰的女子,真的就这么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消失了吗?   “昔尘!昔尘!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再回到我的!”木易鸿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一刻,他竟奇迹般的睡着了。   天渐渐乍白,东方渐亮!   第五十二章 婉贵妃正名   这日,三皇子李沁辰刚下朝,便直往自己的宫殿而去。   “参见三皇子!”回到宫殿门前,执勤的侍卫刚巧路过,跪地请安。   “起来吧!”稍稍挥了挥手,便朝后院的寝宫而去。   “莲心!莲心!”终于在后院的荷花池边找到了莲心。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莲心唱起了以前婉贵妃最爱的歌谣。   听到殿下的叫唤,莲心从池边的岩石上站起身,微微俯身请安。   “莲心......”李沁辰刚欲开口说话,却被莲心示意的眼神硬逼了回去。   两人回到寝宫,关实房门。   “殿下,刚刚你被人跟踪了。”   莲心向来心细,刚刚她注意到假山的后面有人在监视,无论是谁派来的,都必须谨言慎行。   “嗯!”   “殿下,这么急着找莲心有什么事吗?见你一脸的笑意,想必定是好事吧!”细看去,殿下的眼角都带着笑意,见他官服尚未脱下,便急于告诉自己,定是刚刚在朝上发生了什么好事。   “莲心,你知道吗?刚刚在大殿之上,皇上亲口说要将额娘的排位,移进祠堂。”李沁辰脸上尽是激动。   当年婉贵妃逝世,又恰逢段昭仪生四皇弟李沁星之际,整个皇宫都浸在小皇子诞生的喜悦中,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婉贵妃宫殿中压抑的死亡气息,婉贵妃的灵位并未被及时的置于祠堂中,后来朝中事情繁多,很多次,李沁辰都想找机会开口提议,可是皇上总是找各种理由转移话题,所以一直搁置至今,现在居然当着众大臣的面,下旨将婉贵妃的灵位移至祠堂,李沁辰怎么能不高兴呢!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终于替婉贵妃娘娘正名了。”怪不得向来沉稳冷静的殿下,此刻竟开心的有些似孩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确实是该高兴之事。   刚刚在朝堂的一幕,还犹在眼前:   “众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上今日的心情略显不佳。   “皇上,你近日为国事操劳,请保重龙体啊!”张宰相马屁倒是拍的恰到好处。   “请皇上保重龙体!”众大臣见状,皆齐跪于殿前。   “众爱卿免礼!只是近日,朕时常在梦中梦到婉贵妃。”皇上语出惊人,众人也不知他这么说,有什么深意,皆不敢妄自揣测。   “辰儿。”皇上很少这样叫三皇子的名字,满含父爱。   “儿臣在!”三皇子上前。   “辰儿,你宫中的荷花很好看,和当年你娘一样美!”这般当着众大臣的面,在早朝中赞美一个女子,这可是自古以来的第一例,是无上的光荣啊!   “儿臣代额娘谢皇上盛赞!”   原来皇上这几日精神不爽,是因为夜夜梦见已仙逝的婉贵妃,看来这三皇子的地位要平遥之上了。   二皇子李沁极突然在宫中生疾病逝世,太子之位便又没了人选,众大臣也在私下暗暗商量,皇上是会立大皇子,还是三皇子,可是如今看来,连已仙逝的婉贵妃都借皇上的梦,来帮助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了。   “辰儿,有时间带着朕,好好逛逛你的荷花池。”   “儿臣遵旨!”   “皇上,婉贵妃当年温婉得体,三殿下如今也是少年将军,国之栋梁,真是我大李国之福啊!”会拍马匹的人,当然不会放弃任何的机会,一句话,不仅哄的皇上开心,而且还拉拢了三皇子。   今日大皇子碰巧生病未上早朝,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而平日里拥护大皇子的老臣,因为大皇子不在朝中,也并未出来搅合,毕竟圣意难测,这个时候,他们还是选择中庸之法为最佳。   其实多年后想来,这一切皆是有心人刻意安排,为什么当天刚巧大皇子生病未上早朝?天底下又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皇上,不过微臣回想,当年婉贵妃仙逝之时,刚好恰逢三皇子殿下的诞辰。”   经某位大臣这么一提醒,皇上也回忆了起来。   “是啊!当年婉贵妃仙逝,朕竟然连她最后一面也未见到,而且因为星儿的诞辰,她的......对了!朕想起来,好像时至今日,贵妃的灵位还未正式迁入祠堂的吧?”   “嗯!具史记记载,婉贵妃娘娘的灵位确实尚未迁至祠堂。”掌管史册的大人,翻阅以前的记录,开口说道。   “传朕旨意,婉贵妃贤良淑德,现将其两位迁至祠堂。”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声大呼,震耳欲聋。   “儿臣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现在虽激动的就属三皇子了,他极力的想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是听到皇上下旨后,他的心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   ......   “额娘,你听见了吗?”李沁辰对着天空,眼含激动,仿佛能真的看见婉贵妃的真容似的。   “殿下,这虽然是好事!可是臣妾觉得......”皇上从来没有来过三皇子宫殿的后殿,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栽种着一池荷花呢?皇上从来未曾提及过婉贵妃,殿下曾今提示过这件事,可是皇上却装作不知,怎么此番会有这样的改变,而且是在早朝之上,当着众大臣的面下的圣旨。   “莲心,额娘在天上一定看的见!”李沁辰还未完全回过神来。   “殿下,这件事有些蹊跷。”莲心站在李沁辰的身前,阻隔了他的视线,将他的眼光硬生生的拉回到自己身上。   “......”   “皇上为什么会在此刻为贵妃娘娘正名?殿下,刚刚传来消息,大皇子已经掌握了宣义堂大部分的势力,而且他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这一点,皇上自然也是知道的,以前殿下和大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势均力敌,两方的势力可以相互牵制,所以这宫中才会这般的太平,可是现在大皇子因为得宣义堂的帮助,势力必定大增,这样的平衡牵制已经被打破,皇上又怎么可能不采取对策。”   “所以今日,皇上明则是为额娘正名,其实是想为我正名?”   “殿下,正是如此!这样一来,众大臣都会知道,你现在因为仙逝的婉贵妃,又将重得皇上的宠爱,二皇子刚刚逝世,现在改立太子于清理不和,可是皇上今日在早朝上的表现,已经是在暗示所有的大臣,以后您就是太子的人选。”   “这样一来,朝中的部分大臣就会顺势倒戈,皇上这么做是为了平衡我和大皇子之间的势力。”   “殿下,如今事已至此,我们便见机行事。”   “嗯!只能这样了。”   “宣义堂现在的堂主叫木易鸿。”   “木易鸿?”这个名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名字。   “殿下,您是不是也想到了!没错,现在宣义堂的堂主木易鸿便是木易寒的儿子。”   宣义堂的堂主竟然是木易寒的儿子!那自己想要拉拢他,已是不可能之事,毕竟当年发生了那件事,木易一家惨被灭门,他一定会将凶手锁定在自己身上,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当时确实是因为自己年少时的莽撞,害了他们一家。   “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莲心将李沁辰扶至桌前,熟练的替他泡茶。   “谁?”接过莲心递过来的杯盏,李沁辰一边慢慢品尝,一边开口问道。   “傅逸予!”   “傅逸予?”虽然知道他是宣义堂前任堂主,可是他们如何用他?他又如何肯为自己所用呢?   “木易鸿联合李升夺了傅逸予的堂主之位,这样的深仇大恨,他不可能不报!只要我们给他一个平台,他绝对会为我们所用。”   “可是傅逸予为人冷静果断,绝非那种可以控制之人。”之前李沁辰也和傅逸予打过几次交道。   “殿下,臣妾听闻,傅逸予身边有位红颜知己,可是他的那位红颜知己,却是一位样貌如鬼魅的残颜女子。”   “这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当时傅逸予和那名女子被困于玉林山上,在打斗中女子脸上的面纱不慎滑落,很多人都看见了她的残颜,绝对不会有错。”   “那便好办了!只要我们能够治好那位姑娘的残颜,便是与他有恩。”傅逸予不会为权势,压迫低头,可是如果他欠了人情,又该另当别论了。   “嗯!臣妾就是这个意思。”莲心又来至屋内的偏角,将殿下平日里最爱的熏香点上。   “莲心,有你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怕!”   自自己懂事开始,莲心便一直陪着额娘和自己,额娘仙逝后,在所有人都弃他而去后,只有莲心!只有她始终无怨无悔的陪在自己身边,和他一起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她自小小心谨慎,而且在宫中这么多年,手段圆滑,积累了很多的人脉,不然的话,凭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有本事护着三皇子,至他长大成人?   “殿下,臣妾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   “嗯!”   “殿下,我替您点上了你最爱的熏香,您好好休息一会,待会午膳的时候,臣妾再来叫您!”莲心这般说着,将殿下扶至床前,伺候他脱下外衫,见他闭上眼睛后,方才离开卧房。   莲心走后,李沁辰只是闭着眼睛假寐。   第五十三章 意动谋反   “砰……”将手边的杯子大力的扔出去,砸在石柱上,顿时,破碎声响彻整个大殿。   “殿下息怒!”贴身护卫跪在主座之下,开口说道。   “滚!都给我滚!”李沁枫大怒,刚刚听见下人来报,皇上居然在早朝之上当着众大臣的面,替李沁辰的母妃,已逝的婉贵妃正名!   皇上这么做,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揭,近日朝中都在盛传,大皇子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宣义堂的势力,可谓是如虎添翼,拥护声四起,今日借病未前去上早朝,实则是想给皇上施施威,好让他早些松口,将储君之位传给他。   派人盯着朝中的动静,可是却听到这样的消息,皇上不仅没有一丝忌惮,而且还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来人,将林大人请来!”   “是!”门外候命的人,立刻应声去请。   没过多久,林海便来到了前殿。   “参见殿下!”   “林大人快快情起,林大……”大皇子见林海恭敬的跪在自己身前,伸手欲将其扶起。   “殿下,隔墙有耳。”林海截下了大皇子李沁枫的话,小声的提醒。   大皇子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猛然听到那个消息太过于激动,竟忘了这皇宫中耳目众多,多亏了林大人提醒。   “我们去后殿!”后殿是大皇子的寝宫,每位皇子都在自己的宫殿设有独立的寝宫,那里皆是自己人护卫,说起话来,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行至后殿寝宫,大皇子立刻上前询问对策。   “林大人,想必今日早朝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嗯!殿下啊!您怎么能借故不上早朝呢?”这分明就是在向皇上示威,昨日皇上还在后花园见过大皇子,今日他便重病连早朝都不上,傻子也知道其中的关系。   “那现在该怎么办?”这也是一时没有考虑周全,只想着出出近日所受的闷气,也顺便让那些朝中自以为是的大臣们,认清谁才是他们应该效忠的主子!这天下会是谁的天下!   “皇上此番旧事重提,将已仙逝的婉贵妃的灵位如此高调的移至祠堂,是为了拉拢三皇子,依靠三皇子的势力来牵制我们。”   “这又怎么样?有了宣义堂的势力,难道我还会怕了三皇弟不成!”   “殿下,虽然我们现在得了宣义堂的势力,可是毕竟这宣义堂向来和朝廷做对,表面上您声称已经将宣义堂尽数剿毁,你我都知道这只是障眼法,皇上又如何会不知道?”   “他知道又如何?”现在的李沁枫,自认有一手遮天的能耐,自得不已。   “殿下,属下当然知道您心中的志向,可是这宣义堂毕竟是叛军,出事无名啊!”   “林大人,是否有什么妙计?”这林海老谋深算,肯定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   “殿下……”   两人正在寝宫商议,表面看似平静的宫殿,正在酝酿一场急风暴雨。   此刻偏殿,木易鸿正着急的等着消息。   “人找到了吗?”   “堂主,属下无能,那断崖深不见底,我们的人根本就下不去,而且四周都被绝壁围着,分寸进不得。”面露难色。   “进不去,也得进去!找不到昔尘,提头来见。”木易鸿一脸威严,根本不容任何人说个不字。   “是!属下告退!”侍卫心中惴惴不安,惶恐的退出房间。   木易鸿独自坐于桌前,心思完全在下落不明的蓝昔尘身上。   “昔尘,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自亲眼看着蓝昔尘和傅逸予跳下断崖,木易鸿便坚信,他一定要把蓝昔尘给抢回来,他要霸占她所有的爱恋。   自始至终,木易鸿都不相信蓝昔尘会出什么事,她的武功那么好!虽然现在人找不到,可是,他相信,她一定在某处好好的活着。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进来!”   辛鸢推门进来,转身复又将门严实的关紧。   “是你!”木易鸿知道她还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木易鸿,想必你已经知道今天早朝发生的事了吧!”   “……”动静那么大,只怕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这次皇上这么做,就是逼得大皇子谋反。”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还不去好好的看着你的大皇子。”   “那个草包,根本就经不起激!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去提醒他呢!”辛鸢脸上尽是恨意。   “……”   “马上他就会召见你,让你带领宣义堂的势力谋反,他会以镇压之由配合你,行逼宫之实。”   “那个林海怎么可能任由他送死?”看的出来,大皇子李沁枫非常依赖林海,对他说的话虽未至言听计从,可是也不会‘忤逆’,俨然成了李沁枫的谋士。   “哈哈……”辛鸢突然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她突然的大笑,直让木易鸿觉得发怵。   认识的辛鸢已经再不是那个胆小怯懦的女子,现在的她心计至深,令人胆寒,这么多年,在醉香阁忍气吞声,已将她所有的真性情给尽数抹尽了。   “林海?他那么相信林海,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最想他死的,便是林海!”   那日她走投无路来找大皇子,本来李沁枫冷血无情,命人将她关在地牢,百般折磨,出乎她的意料,倒是林海出面救了她。   那一幕重现:   “将牢门打开!”   “是,林大人!”   牢门应声打开,林海慢慢走近已然奄奄一息瘫软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辛鸢。   意识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前,辛鸢挣扎着睁开眼睛,费力的抬头看去。   一见来人是大皇子身边的走狗林海,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侧身躺着不去看他。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离开这里,而且还能向一切害你的人复仇!”   久久,久久,辛鸢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等等!”叫住欲转身离开的人,辛鸢坐起身。   “救我离开这里!”   “哈哈……”   当时,辛鸢也并未问林海为什么要救她?她实在太想离开那如地狱般的地牢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离开这里,她什么都管不了了。   后来辛鸢才知道,原来林海是皇上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在皇上的耳目之下,大皇子和三皇子自命聪颖过人,可是殊不知,姜还是老的辣,当年皇上能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稳稳的坐上皇位,又岂是平庸之辈,他的手段,哪怕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也未及分毫。   ……   原来,权力的身边,常伴的就只有阴谋,大皇子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堂主,大皇子派人来请!”门外的侍卫通传。   “我知道了。”   果不其然,这么快,大皇子便召见他了。   离去时,木易鸿看了现在身后看着自己的辛鸢一眼,开口问道:“辛鸢,你后悔当初跟着傅逸予吗?”   本以为她不会回答,可是在走出不久后,听到身后的声音回答着:“不后悔!”那般坚定。   木易鸿露出浅笑,‘傅逸予,你到底又怎样的魅力?为什么这世间所有的女人,都无法抵挡你?’   跟着侍卫来到位于皇宫外,大皇子暗中命人所建的别宫,一步步朝内而去。   “参见大皇子!”木易鸿没有忘记该有的礼仪。   “木易兄请起,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无需多礼!”李沁枫从主座上站起,起身扶起木易鸿,礼遇有加。   “不知大皇子召见,所为何事?”   “木易兄,我们名人不说暗话,此刻我找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   “这天下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早就烂了根基,近几年灾情不断,百姓更是民不聊生,父皇年事已高,对于治理一国之事,已渐显吃力,我心甚忧。”   “殿下忧国忧民,乃是国家百姓之幸!”   “父皇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太子之位悬空,可是如果有一日,他……你也知道宣义堂向来和朝廷做对,我虽有心庇佑,可是……”李沁枫说话每每点到即止,可是又将想说的都清楚的传达了。   “宣义堂愿为大皇子鞍前马后!”木易鸿含首。   “好!好!好!哈哈……”见木易鸿这般,大皇子心情大好。   “你速速回去准备!”   “是!”   大皇子望着宫殿的方向,心想着,再过不久,坐在那龙椅之上,号令天下,傲视世间的便是她李沁枫了!可是他何曾想到,他正在一步步的走入别人早已设好的陷阱之中。   夜幕渐渐拉下,暗夜如期而至。   “你又来做什么?”木易鸿看见站在门外的辛鸢,没有好气的开口问道。   “有个人想见你!”   退开一人之身,林海站在那里,脸上尽是诡计之色。   “你来做什么?”   “这几日你先暗中将宣义堂的势力调出京城,到那日,你也大可不用出面。”   “这次是皇上想大皇子死,谁也救不了他!如果我们将宣义堂的实力尽数暴露,那不是太不明智了。”辛鸢补充着。   “让你将宣义堂的势力暗中调出京城,不是让人完全调出,做戏要做足了!只要不动摇宣义堂的精锐势力即可。”   此举倒是让木易鸿有些不解,依着皇上的性子,先后连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都能杀害,古言常说,虎毒不食子,连这种事皇上都未曾眨一下眼睛,宣义堂又是叛军,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纵使心中这般想着,木易鸿却没有问出声,毕竟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阴谋,他看了看林海,又看了看辛鸢,也多少猜出了几分。   宣义堂内本就对木易鸿不是十分的信服,它的存亡,于他而言也无甚关紧,这些年虽然待在傅逸予的身边默默无闻,可是暗中,他也培养了很多自己的势力,他不笨!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第五十四章 逼宫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皇上,不好了!”内监焦急慌乱的尖声喊着,脚上的步伐一刻也不敢耽搁。   “皇上刚刚睡着,吵醒圣驾……”   “王公公,宫外有人谋反,眼看着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什么?皇上……皇上,不好啦!有人谋反啦!”   王公公也顾不上惊扰圣驾了,慌忙跑进内室通传。   “何人在外喧哗?”   “皇上……皇上,有人谋……谋反,现已攻至宫门外了。”公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头点的极低,这谋反可是大事,何人会这般大胆。   “皇上,文将军在殿外求见。”门外传来太监通传的声音。   “宣!”   文将军一身劲装,手中的长剑紧握,慌乱中,倒是忘了宫规,任何大臣,在面见圣驾时,皆不可佩戴任何武器。   “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地请安。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皇帝李舍从床榻上坐起身,神情轻松,像只是循例问着。   “启禀皇上,谋反的乃是宣义堂,属下无能,叛军现已攻至端门前,为确保皇上安全,请皇上移驾……”   “不必了!”   “皇上……”文将军还欲相劝。   “王公公,宣人伺候朕起身。”   “是!来人啊!”   两名宫女立刻拿着龙袍走进,来至皇上面前,恭敬,小心翼翼的伺候皇上穿衣。   “皇上,微臣斗胆!请皇上立刻移驾出宫!”文将军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也不知外面的形式如何了!   “文将军,和朕一起出去!朕倒是要看看,是何人想要这天下!”一派威严。   皇帝李舍虽已不再年轻,可是依旧一身威严,浑身自然散发的帝王之气,不容任何人忽视,天生的王者风范。   “属下领命!”见劝说无效,文将军也未再劝。   整个皇宫此刻都陷在异常的混乱之中,所有的宫女太监四处逃窜,不远处的宫门外火把升起的火焰绵延至天际。   刀剑相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漫天,仿佛近在眼前。   “皇上……”   “宣朕旨意,敞开宫门!”   皇上下旨,众人皆愣在原地。   “皇上,叛军虽然来势汹汹,禁卫军毫无任何防备,可是属下定当带领禁卫军奋力抵抗已护皇上安全。”   “传旨!”文将军的一番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皇帝李舍既已下旨,便不会随意更改。   “传皇上旨意,敞开宫门!”太监战战兢兢的宣旨。   圣旨一下,原本还有心抵抗的侍卫皆失了心神,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   侍卫们本就抵挡吃力,现下更是没了动力,皆蔫了气。   叛军见状,攻势更加凶猛,不一会儿便攻进了端门。   “大皇子,大军现已攻破端门!”侍卫来报!   “太好了!哈哈……”大皇子一直隐在自己的宫殿不动声色,如果木易鸿没有成功,在皇上面前,他一推四五六,皇上没有证据,也绝对不会对他怎么样。   一直在前殿等候消息,没想到这个木易鸿所率领的宣义堂大军这么的厉害,这么一会的功夫便已攻破皇宫最后一道防线,端门。   “走!”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大皇子李沁枫心中狂喜不已,想着待会自己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感觉,越想,脸上的笑容越开。   大皇子出现在大军之中,众人自然退出一条道路,俨然是一将之首的姿态。   “大皇子?”众守卫皇宫的侍卫看见大皇子出现,皆惊讶的叫出口。   “父王!”   “……”李舍神情严肃,看着殿下的李沁枫。   “父王,您年事已高,整日为国家大事操心,儿臣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所以儿臣自荐为父王分忧,您就安心做您的太上皇……”   “大皇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王公公站出来替皇上‘鸣不平’。   手起刀落,人头瞬间落地。   王公公就因为这句话丢了性命,说起来也真是冤枉。   “还有谁有异议?”   文将军已经按捺不住了,从刚刚他就握紧手中的长剑,伺机而动。   “皇儿,朕是不是要为你的孝心感动?”   “父王,今日如果您将皇位交出来,朕一定会给您一座宫殿,让您安享晚年。”李沁枫已经自称为朕,他未免也太过于自负。   “哈哈……”皇上一阵大笑。   在众人的耳中显得那么凄凉和无奈,这也难怪!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率领叛军逼宫,怎能不悲?   “来人啊!”皇帝李舍一声令下。   不知何时隐在殿外的禁卫军皆现出身。   瞬间,形势逆转,原本胜券在握的大皇子李沁枫看着突变的情况,错愕的愣在原地。   “皇儿,如今你还要坐这皇位吗?”李舍手指高高在上的龙椅,眼含杀意。   众人瞬间感觉一股凉意从背脊陡然而生。   “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李沁枫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如何反应。   当他看见现出身的禁卫军,他就知道,这一切都完了,自己精心计划了这么久,这么多年潜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于一旦了,今日过后,他便再无翻身的机会。   “来人啊!将这个谋反的逆子押进天牢。”   几个侍卫上前牵制住李沁枫,生怕他再生出事端。   “哈哈……哈哈……”李沁枫的大笑声在大殿久久回荡,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那些目睹了这件事的宫女太监,大臣们,至今都能忆起。   漫长动荡的一夜,在轰轰烈烈的开始,和出人预料的结果中结束,整个宫殿又恢复了夜的平静。   第二日一大早,众大臣齐聚大殿前,昨夜发生的一切,他们也已得到消息,知道大皇子居然大胆的率领宣义堂的叛军逼宫!今日这早朝怕是又有得他们受的了。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敬的跪于殿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众爱卿免礼!”   听着皇上的语气,倒是和往常无异,众人都在暗中揣测着圣意。   “文将军听封!”太监取出圣旨,展开。   “莫将在!”   “昨日文将军临危不乱,救朕于水火,其心可表,特封其为五品带刀侍卫……”   “莫将领旨,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文将军谢恩领旨。   “将木易鸿带上来!”刚领完旨,文将军便命下人将人带上大殿,交由皇上处置。   殿外,几个侍卫架着‘木易鸿’走进,犯人浑身的衣襟上尽是血迹,看来触目惊心,显然他已被用了大刑。   “皇上,这人便是宣义堂的堂主木易鸿,莫将已严刑逼供,他已全然招供,昨夜逼宫,乃是……乃是大皇子预谋策划。”   “木易鸿乃叛军宣义堂堂主,罪无可恕!”某大臣义愤填膺。   “将木易鸿带下去,五马分尸!”皇帝幽幽的开口说道,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生死在权利的面前,竟脆弱至此!   当然,刚刚被皇帝处死的人当然不是木易鸿,他只是林海安排的一个死士,一个替死鬼。   “将逆子李沁枫带上殿!”   皇令刚下,大皇子李沁枫便被人架上了殿。   一夜之间,他浑身的傲气仿佛都已尽数被抽空了,此刻的他双目无神,面容憔悴至极点,哪里还有皇子的一丝威严。   “逆子!你可知罪?”   “知罪?哈哈……皇上,你计划安排了这一切,如今还要问我知不知罪?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在天牢,李沁枫总算是想明白了,原来林海一直都是父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怪不得昨夜便找不到他人。   细想来,谁人也不能怪!怪只怪他被胜利和恭维冲昏了头脑,才一步一步的走进,皇上早就设好的陷阱中。   “你这个逆子,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悔改?皇上,如果说本王谋反有罪,那也全是您逼的!这些年您一直一人霸占所有的权利,您根本就无心立什么太子,在您眼中,权利,比我们这些亲生儿子更加重要,您起初立二皇弟为太子,将他一步步逼入绝境,如今我也是如此!哈哈……三皇弟,皇兄先去地下等着你!哈哈……”李沁枫的‘疯言疯语’,殿前所有的大臣都听的真切,尤其是三皇子李沁辰,可是他却始终未发一语。   “来人啊!将这个逆子给朕拖下去,马上执行极刑!”皇帝李舍因为李沁枫的话,气的浑身发抖。   极刑?再怎么说,李沁枫也是皇子,而且是现皇后虞氏的亲生儿子,是嫡系长子,虽然这次逼宫,罪不可恕,可是也用不着执行极刑,这未免也太……纵是这般,一概大臣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闭口不言!   “退朝!”宣布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宫里的一场政变,当今皇帝李舍以绝对的优势获得胜利,大皇子李沁枫被处以极刑,这可是对罪大恶极之人所用的刑法,大皇子再怎么说也是一朝嫡系长子,受到这样的处罚,真是不禁令人倍感唏嘘,也庆幸自己没有生在宫围帝王之家。   “这宣义堂堂主木易鸿也真是可怜,费尽心思从傅逸予手中夺了权,没想到,这次……”   “是啊!我就说他怎么能这么有能耐,从武功深不可测的傅逸予手中抢过宣义堂,原来是攀上了大皇子这根高枝,本想着可以扶摇直上,可是,他再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对啊!这人啊!还是不能太过骄傲,这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我听宫里的人传出消息,昨晚木易鸿就被皇上处以五马分尸了。”   “也难怪!皇上怎么可能让他有继续活命的可能,这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   今日的京城,所有的百姓几乎都在说着昨晚发生的一场政变,虽然皇上下旨,严禁任何人私下谈乱,可是这样偏僻的小镇,山高皇帝远的,他纵是想制止,也制止不了。   角落里坐着的秦枫拿起桌上的草帽,戴在头上,压低,遮去了大半张脸,朝着林间而去……   第五十五章 木易馨晕倒   秦枫回到现在傅逸予一行人的落脚处,直往傅逸予所在的房间而去。   “咚……咚……咚……”   “进来!”   秦枫推门走进,见傅逸予正在和蓝昔尘下棋。   “你们二人倒是清闲,只是可怜了我,要一直在外替你们奔波。”秦枫抱怨道,一屁股在两人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拿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就径自一口倒进了肚子里。   秦枫虽然这般‘抱怨’,可是实际心中却没有一点怨言,因为这一行人中,也就他最好使唤了!呵呵……   “怎么样了?”傅逸予将最后一子落下,对着蓝昔尘落出微笑。   看着棋盘上黑白子的排列,显然黑子输了,而刚刚落下最后一子的傅逸予,所持的便是黑子。   “昨夜大皇子李沁枫和木易鸿率领宣义堂逼宫,已闹的天下皆知。”   “这大皇子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本想着,还要等些日子才能看到这样的好戏,可是竟然就发生在昨夜。   “大皇子已于今日早朝被处以极刑!”   “……”这皇帝也真是有够心狠手辣的,不过,这不是他们早就知晓的嘛!当初宫中突然传出二皇子因旧疾暴毙之时,他们就已经领教过皇帝的手段了。   “昔尘,馨儿呢?”秦枫没有在房间里看见木易馨,开口问道。   “馨儿在厨房准备午饭呢!”蓝昔尘正在整理着棋盘上的棋子,将它们各自各归其位。   “木易鸿也于昨夜被皇上下令,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虽然对于木易鸿的所作所为,他们很不屑,可是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还是有些震惊的,蓝昔尘有片刻的错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初,遍寻不到。   “砰……”清脆的破碎声从门外传来。   三人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皆将目光投了过去。   “哧……”房门应声被推开。   “你刚刚说了什么?秦枫,你刚刚说了什么?”木易馨木纳的走进房间,身后的食物散了一地。   “……”   “你刚刚说……刚刚说哥哥怎么了?他怎么了?”木易馨突然失控的对着秦枫咆哮起来。   “馨儿,木易鸿和大皇子意图谋反,已经被皇上初死了!”她确实有知情权,可是不愿意告诉她,也是怕她会如此刻这般,接受不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嘴上喃喃着不可能,目光呆滞。   “木易馨,你清醒一点!”秦枫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轻摇着她的身体,好让她能清醒过来,接受现实。   “不可能!不可能……”   “秦枫,快点放开她!”蓝昔尘站起身,大喊出声,因为她自木易馨走进,便一直观察着她的情绪反应,此刻木易馨脸上的绝望,和当时的自己一般无二,那是在自己得知姥姥去世时,她心神俱灭,对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失了兴致,天地万物都没了意义的绝望,彻底的绝望。   秦枫听到蓝昔尘突然的叫唤,愣在原地。   猛地感觉到手正搭着的双肩完全没有了力气,木易馨的身体正在慢慢的瘫软在地。   “馨儿!”   “馨儿!”   “馨儿,你没事吧!”   三人慌忙上前查看,心焦不已。   “馨儿别怕,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秦枫抱起已然昏迷的木易馨,朝着房间里的床榻而去。   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飞快取来了自己替人治病的百宝箱,拿了一颗黑色药丸给她服下,又捋高她的袖子,开始替她扎针。   “昔尘,去打些热水给她擦擦身子。”现在,秦枫倒是用起了蓝昔尘,不过,这里就只有蓝昔尘和木易馨两个女子,他虽是神医,为了救治伤患,本该不拘小节,可是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可以不拘小节,但总得为女儿家想想,毕竟声誉对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好!我这就去!”蓝昔尘没有片刻的耽搁,立刻下去烧热水去了,傅逸予也跟着她去厨房帮忙。   “哥哥……哥哥……爹……娘……”馨儿一直恍恍惚惚的叫着。   木易鸿一死,在这个世上她再也没有亲人了,相必她是在这个时刻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在秦枫和蓝昔尘精心的照顾之下,木易馨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身子也没有了刚刚彻骨的凉意,这凉意从心底生起。   “昔尘,累了一天了!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傅逸予端着一盘也认不清是什么食物的东西进来,脸上带着忐忑。   “我也不会做东西,这是青菜,你看看能不能吃?”不是问好不好吃,而是问能不能吃,傅逸予倒是有自知之明。   看着面前黑糊糊的一团东西,蓝昔尘实在没办法将它们和青菜联系在一起,可是看向一旁站着,正紧张兮兮,眼含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傅逸予,蓝昔尘顿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拿起筷子,夹了一些,送进嘴里。   苦涩的味道袭来,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可是蓝昔尘还是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他的一片诚心,她不想浪费,更不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伤心。   “嗯!很好吃。”违心的点评,可是却真是她内心最想说的,食物最重要的便是心意,他的心意,蓝昔尘都已经感受到了。   傅逸予是如此骄傲,他竟然因为心疼她会饿肚子,不惜,洗手做羹汤,这份心意,她又如何能辜负呢!   “是吗?我也饿了!”忙活了这么久,他当然饿了。   见傅逸予抢过手中的筷子,想要去夹那盘黑糊糊的东西,蓝昔尘慌忙阻止。   “逸予,你饿了的话,我给你做面条,这个是你亲手为我做的,我要全部吃掉。”蓝昔尘适时的,在傅逸予的筷子伸进去的瞬间,伸手抢过盘子,紧紧的护在身前。   “昔尘,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饿!”之前都是馨儿负责他们每餐的食物,现在她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所以只好亲自动手了。   “很快的!走!”蓝昔尘拉过傅逸予,直往厨房而去。   蓝昔尘和傅逸予刚走出房门,床上的木易馨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来到厨房,蓝昔尘将所有需要的食材准备齐全,开始动手下面条。   傅逸予则是负责在旁边耐心的等候,看着此刻的蓝昔尘,傅逸予突然觉得其实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眼前女子的一颦一笑,无论是皱眉,淡漠还是如此刻般的因为某件事情专注,都美的摄人心魂。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估计现在,傅逸予已早已忘了腹中的饥肠辘辘,因为他就一直看着蓝昔尘就好了。   “逸予,好了!”蓝昔尘满足的看着自己亲手做的食物,小心的将它端到傅逸予身前。   香味四溢,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迫不及待的送进嘴里,细细的品尝。   太美味了!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和自己那盘黑糊糊的东西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你不是饿了吗?快点吃啊!”蓝昔尘见傅逸予也不吃,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   “昔尘。”他开口叫她。   “嗯!”   “……”   “好啦!你快点吃吧!我也要去吃好吃的了。”蓝昔尘走近那盘黑糊糊的食物,显然她还没有放弃要将它们全部吃完的想法。   “昔尘,别吃了!”傅逸予一把抢过自己做的东西,刚刚蓝昔尘在下面条的时候,傅逸予便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尝过那些青菜,苦涩味浓厚,多吃一点,只怕味觉都会丧失,可是昔尘却硬生生的将它们吞进了肚子里。   方才一心想着不要让昔尘饿肚子,所以从未下过厨的傅逸予竟挑战做菜,好不容易将那些生的青菜烧了一遍,虽说样子难看了点,可是至少也应该熟了,他兴奋非常,也没事先尝一尝,便迫不及待的端来了。   “怎么啦?”傅逸予突然正色,蓝昔尘开口问道。   “这些东西这么难吃,你为什么还要吃?”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孩子,在质问大人为什么总是夹那么多菜给自己吃,自己却不吃一般。   “因为这些是你做的!”   蓝昔尘话刚说完,傅逸予大步上前,将她拉至自己怀中,俯身吻上她的双唇。   睁眼看着眼前仅只有分寸的男人,蓝昔尘露出满足的浅笑,闭上眼睛沉溺在他炙热的情感中。   两人相拥亲吻着,傅逸予仿佛怎么也吻不够一般,由原先的浅吻至狂热的深吻,又慢慢变为温柔的浅吻。   “咕噜噜……咕噜噜……”某人的肚子不争气的抗议了起来,破坏了这一刻的浪漫。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傅逸予和蓝昔尘就如同孩子一般,相视,从浅笑,慢慢升华至后来释怀的大笑。   “傅逸予,你的肚子好可爱!哈哈……”蓝昔尘打趣道,脸上的笑容更甚。   “昔尘!你!好啊!你敢嘲笑我的肚子,你过来!”看着她一步步的朝后退着,傅逸予一步步逼近。   “冤枉啊!我没有嘲笑你的肚子啊!我只是夸它可爱而已。”蓝昔尘突然知道,为什么以前傅逸予那么爱打趣自己了?原来看着心爱的人,如孩子一般的表情,竟会如此的满足。   “你还说?”   两人在厨房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不亦乐乎!   “馨儿!木易馨!木易馨!”外面传来秦枫焦急的叫唤声。   厨房内的两人听见声音,回过神来,相视一眼,神情严肃,朝着木易馨所在的房间跑去。   “秦枫,馨儿……馨儿怎么啦?”还未进门,看见站在门前的秦枫,蓝昔尘一把拉住他,着急的询问。   “馨儿!馨儿她不在房里。”刚刚他出去给大家买吃的东西,一回来,便发现原本该躺在床上的木易馨没有了踪影。   “馨儿不在房里?”一听秦枫这么说,蓝昔尘立刻进屋内查看。   果真,床榻上空无一人。   第五十六章 政变过后   “先别着急,我们在这周围找找看,馨儿应该还没有走远。”傅逸予拉着秦枫,他现在太激动了,必须让他先冷静下来。   “昔尘,我和秦枫走远一些去找找,你就留在这里,以防到时候馨儿回来。”   “小心!”   看着傅逸予和秦枫走远,蓝昔尘在院中四周寻找着。   他们只是离开了一会,没想到木易馨会在那时醒来!她现在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犹记得,当时的自己,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随着姥姥一起......蓝昔尘越想越心惊,脚上的步伐走的更急了。   “馨儿!馨儿!”蓝昔尘喊着,希望能得到回应。   来至小屋后的池边,池水清澈见底,遍寻一圈,视眼倒是开阔,只有那片茂密的丛林可以藏身。   没有片刻的犹豫,几乎没有考虑过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蓝昔尘提足内力,直往那片丛林的深处而去。   在找了一圈之后,蓝昔尘意外的发现了地上的脚印。   观察周围的情况,这里四周皆没有人烟出没,那现在这地上的脚印,就该是木易馨的无疑。   循着脚印,一步步的朝着密林处而去。   “哥哥,你和爹娘团聚了,想必你现在该是幸福的吧!”果不其然,脚印的尽头,木易馨凝望半边的天空,自言自语着。   没有哭闹,现在的木易馨就那般沉静的立在那里,虽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从她的话语中,蓝昔尘知道,她已经慢慢释怀,接受现实了。   木易馨长大了,一夜之间,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女孩了,其实蓝昔尘表面淡漠,内心脆弱,而木易馨虽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文弱非常,可是她的内心实则是很坚强的,至少这件事情上就可见一斑。   “馨儿!”蓝昔尘上前,轻轻的叫着。   “蓝姐姐?”听见熟悉的叫唤声,木易馨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本来自己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上一会,没想到,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   “馨儿,我们回去吧!”其他的,蓝昔尘也并未多说,只是拉起她的手,带她一步步离开密林。   一路上,蓝昔尘故意放慢了脚步,想着,多给她些时间来平复心中的思绪。   “馨儿!”   “昔尘!”   离小屋越近,耳边焦急的叫唤声就越甚,傅逸予和秦枫回来,不仅没有看见失踪的木易馨,就连蓝昔尘都没了身影,怎能不着急。   “昔尘!”   “馨儿!”一见两人出现,慌忙跑了过去。   “馨儿,你......”秦枫刚想问话,却被蓝昔尘给截了过去。   “馨儿,饿了吧!走!我们去厨房!”拉过木易馨,在经过秦枫面前时,以内力告知,现在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   一行人来至厨房。   “蓝姐姐,这个不是这么弄的,还是我来吧!”木易馨看着手忙脚乱的蓝姐姐,实在是于心不忍,上前帮忙。   傅逸予心中闷笑,这昔尘也真是的,明明厨艺那么好,刚刚她给自己做面条的时候,动作连贯娴熟,可是现在却假装不会,她是想要木易馨有事情可做,也不至于胡思乱想,这份心意,他懂!木易馨也懂!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食物尽数被端上桌,傅逸予和秦枫已经在桌前坐定。   “哇!好香。”秦枫深吸了一口气,尽是满足。   用餐过后,四人各自回房。   “馨儿。”蓝昔尘出现在木易馨的房中,来至窗前,和她并肩而站。   “蓝姐姐,我没事!”   “馨儿,你记住!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们。”   当时要不是傅逸予一直陪着她,给她力量,自己也不会这么快的从死亡中挣扎出来,现在木易馨也是如此,虽然她需要时间独处,自己走出来,可是却不能给她太长的世间独处,因为人总是习惯性的‘自我保护’,将自己牢牢的锁在那个险隘的小世界里,要适时的有人,不停的在她耳边说话,引导她慢慢试着走出来。   “蓝姐姐,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不会像他那么自私!”   死是一种自我的解脱,可是却会给爱我们的人太沉重的打击,这是自私的行径。   “嗯!”   蓝昔尘不知道此刻木易馨是不是已然完全想通了,可是她已不再担心她,因为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两人就那般静静的站在窗前,不远处,两个男人默契的各站一角,护卫着房中的女子。   错失了夏花绚烂,必将会走进秋叶静美。任何事,任何人,都会成为过去,不要跟它过不去。无论多别扭,都要学会抽身而退。   这话听来,或许太过于无情,切身经历过的事情,又怎会完全的抽身而退?可是却并不是完全不无道理,毕竟,这个世界好像真的存在着因果循环,如果只停留在过去,那到不了未来;如果只一心关注眼前的大雨,那就不会迎来天晴;如果执着于眼前的痛苦,那就永远忆不起开心。   皇宫因着几日前的政变,变的人心惶惶,这几日皇上的心情一直不好,上至娘娘大臣,下至宫女太监都提着一百二十万分的精神做事。   宫里传出话来,皇上心情不好,心中烦闷,想必是忆起了大皇子,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当时一怒之下的决定,可是这也只是宫里流传的版本,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不得而知。   “现在宣义堂已于政变中被无声无息的端了个底朝天,今后,皇上便可高枕无忧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海无疑。   “可是没想到那个逆子在临死前也不让朕省心,早知道,那晚便让他死在牢中,也免得心烦。”皇帝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大皇子居然会当着众大臣的面,揭自己的短,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呢?   “皇上,大皇子临死前口不择言,大臣们是不会相信的。”   “无风不起浪,这些个大臣表面上对朕服服帖帖的,可是背地里都在打什么算盘,朕怎么会不知道。”   “皇上,即使有些传言,可是你才是这天下的王者。”   “那个逆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皇上,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背叛皇上啊!”林海猛地跪倒在地,头使命的往地上重重的磕着,不一会儿,便有了红印。   “我知道你忠心!起来吧!”   “谢皇上!谢皇上!”   “好啦!我也乏了,下去吧!”   “是!”   林海退出皇帝的寝宫,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好险!这次皇上应该没有起疑心,不过,时间一久,这个老狐狸还是会动手的,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睁眼睛的牺牲掉,更何况是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朝着宫外而去,没有片刻的耽搁。   隐在暗处的侍卫见林海走后,立刻朝着后殿,三皇子所在的宫殿而去。   “殿下,现在整个皇宫里,就您一位皇子了。”莲心将桌上昏暗的烛火挑亮。   “莲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殿下,这次我们只能破釜沉舟了。”本想着利用这段时间,慢慢计划的,可是没想到,皇上的动作竟会那么快,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想应对之策。   “明日我便请旨南下赈灾。”   “嗯!”   李沁辰一步步走近莲心,伸手将她带至自己的怀中。   “莲心,我不在宫里,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殿下,你不用挂心臣妾!倒是您,此番南下,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皇上一定会想法设法的除掉你,殿下要多留心才是啊!”莲心慵懒的腻在李沁辰的怀中,不知此次一别,要到哪日才能相见。   “嗯!”   虽然知道南下的路途中,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可是留在宫里却更加的危险,这宫里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而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任意安个罪名,便会杀他于无形,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出宫,在宫外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殿下,这是吐哈族的族徽,我娘曾今是吐哈王妃的贴身侍女,你带上它,必要时或许能派上用场。”莲心取出袖中贴身佩戴之物,那时家乡大乱,娘亲将这族徽交到自己手中,便带着弟弟逃命去了,她辗转来到中原,蒙婉贵妃所救,成了她的贴身婢女,这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吐哈族乃是边塞草原之主,一直以来都和朝廷交好,这个莲心定是知道的,将其族徽交给李沁辰,也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刻,他还能有个逃离之所,一直南下,便会到吐哈的境内,想必,即使知道三皇子就藏于其中,皇上也不会真的赶尽杀绝,毕竟他要照顾草原一族的势力,近几年,草原上的势力逐日渐长,皇上早就忧心不已,可是却没有绝好的应对之策,所以一直表面上维持着友邦之谊。   夜渐渐深了,可是寝宫内的两人却没有任何的睡意,床上相拥至天明。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近日,皇上根本无心朝中之事,身体越发的乏了。   “皇上,臣有事启奏!”文将军倒是很不会看气氛,这种时刻,非得强出头。   皇帝又复在龙椅上坐定,脸上一闪而过不耐烦。   这文将军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忠心为主,可是他也未免太‘忠心’了,完全没有任何的心计,也不懂得察言观色,这样的人,在朝中注定是走不长远的。   “皇上,近日南方突遇百年难遇的洪灾,百姓流离失所。”南方灾情严重,朝中的大臣都知道,可是却无人敢冒死上奏,毕竟皇上这几日明显心情不佳,他们可不想一个不小心失了性命。   “谁人愿意前去赈灾?”皇帝脸上露出明显的乏意。   “儿臣愿意为父王分忧!”本来还想着找什么时机,能让父王同意他南下赈灾,没想到,这个武将文将军,倒是帮了个大忙。   “好!皇儿孝心可嘉.....”   就这么,三皇子李沁辰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赈灾。   临行之际,莲心立于城墙之上,看着三皇子的车骑渐行渐远,直至完全遍寻不着,方才下了城楼,一步步朝着那昏暗的后宫而去。   第五十七章 暗中下毒   “皇上,末将无能,没有保护好三皇子!”大殿内,文将军匆匆来报!脸上尽是疲惫,连日来的激战和没日没夜的赶路,已经将他所有的力气耗竭。   “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三皇子在南下的途中,遇见叛军,在激战的过程中,三皇子身中数箭,待我前去营救时,已不见了三皇子的踪迹。”   “叛军?”皇帝怒气而起。   “来人所举的是宣义堂的旗帜。”   宣义堂?怎么又是宣义堂?上次政变时,宣义堂的堂主木易鸿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宣义堂来?   “皇上,确实是宣义堂无疑!想必是其余党。”   “文将军,朕命你一月之内,将宣义堂的余孽都清扫干净,加派人手,务必要将辰儿给朕安全的救回来。”   “末将领命!”   “咳咳......咳咳......”皇上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的气色极差。   “皇上无需太过忧神,三皇子年少将军,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大臣跪地,劝慰皇上。   “请皇上保重龙体!”众大臣齐声让皇帝保重龙体。   “退朝!”内监见皇上这般,立刻宣布退朝,扶着皇上往朝阳殿而去。   朝阳殿因为皇上近日身体屡感不爽,众人皆战战兢兢的服侍。   “太医,怎么样了?”皇后忧心的询问着太医皇上的情况。   “回皇后娘娘,皇上近日忧心国事,身子疲劳过度,需好生静养!”大夫拱手回禀。   “那就好!皇上没事就好!”   “皇后娘娘,下官先去给皇上配几贴养神的汤药。”   “好!下去吧!”   “下官告退!”   太医走后,皇后看着此刻躺在床上的皇帝,眼中露出慎人的杀意,这样的眼神自一位,平日里静心在佛堂里诵经礼佛的妇人眼中流露,不禁让人背脊生凉。   “皇后娘娘,莲心小主在佛堂候着呢!”贴身宫女湘平凑近皇后娘娘,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着。   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站起身来,朝着佛堂的方向而去。   “皇后娘娘!”莲心一见皇后娘娘,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省的。   “莲心,那个太医是你安排的吧?”皇后也是一脸的睿智,当听见太医说皇上只是精神不济时,她就已猜出,这太医是莲心安排的。   “......”   “我一听见皇上宣太医,便立刻赶了过去,没想到,这一切你都已经打点好了!”   皇上并非什么精神不济,他是中毒!皇上也是心思缜密,小心谨慎之人,所以这次并没有宣之前的李太医看诊,这下可急坏了佛堂里的皇后,生怕事迹败露,立刻赶了过来。   “皇上就是宣多少位太医看诊,也是一样的结果。”莲心一脸的坚定。   在这皇宫生存至今,莲心早就摸清楚了这宫中的生存法则,否则,早就随着婉贵妃而去了。这么多年,她虽然只是跟在三皇子身边的侍妾,可是宫中的老人都知道她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虽未正名,可是已然将她视作三王妃,莲心平日里待人和善,广结善缘,一些个宫女太监对她可是敬爱的紧,在这宫中,没几个自己的心腹可不行,而在这一点上,宫中无人能及得上莲心。   “那就好!”皇后这才安下了心。   “皇后娘娘,如今三皇子下落不明,我们必须加快脚步。”莲心已经听到了有关于三皇子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   “不行!这样会引起皇上的注意的,到时候我们都得死!还得等上两月,两月后,这毒性便会蔓延至五脏六腑,到那时,纵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   莲心没有再继续相劝,毕竟也不能将这位皇后娘娘给逼急了,现在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她这个侍妾根本就近不了皇上的身。   “莲心告退!”   莲心走后,宫女湘平从外室走进。   “皇后娘娘,这可是犯上之罪,如果被发现......”湘平当然知道皇后娘娘和莲心小主之间的事,这越想心里越惊,忍不住提醒道。   “湘平,我必须替我那可怜的皇儿报仇,他死的那么惨......”一想到大皇子被处以极刑,午夜梦回,她都能听见皇儿痛彻心扉的痛哭着,一声声的叫她皇额娘,伸着手,让自己救她。   皇后满脸的狠意,一个用力,手上的佛珠应声掉了一地。   莲心回到三皇子的宫殿,便召来暗卫。   “马上南下寻找三皇子的下落,找不到三皇子,提头来见。”莲心下令,一刻也不敢耽误。   “是!”暗卫隐去身。   皇宫内又恢复了平静,可是却只是暴风雨前的预兆......   “殿下,前面有间小屋。”小顺子扶着重伤的三皇子,来至一处小屋前。   李沁辰已经格外小心了,可是还是受了伤,不过幸好安全逃了出来,想必此刻那个文将军已经回去复命了,宫中已经得知他重伤下落不明的消息。   “小顺子,别再叫我殿下了,叫我少爷。”这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不惹人注意才怪。   “是!少爷!”小顺子倒也机灵,立刻改了口。   两人朝着不远处的小屋而去......   “有人!”傅逸予感觉到有人正在接近小屋,瞬间提高警觉。   一旁的秦枫也立刻处于备战状态,谨慎的看着小屋外的暗处。   “有人吗?有人在吗?”小顺子叫着,见屋内烛火点着,想是应该有人居住。   “少爷!少爷,您怎么样了?”见李沁辰终于坚持不住的昏倒在地,小顺子立刻没了主意,他是伺候三皇子的贴身内监,可是却没有半点武功,当时眼看着三皇子中箭被围攻,他情急之下,冲了进去,没想到居然让他成功救出了三殿下,还真是误打误撞。   “是谁?”一行人从内室现出身。   小顺子抬眼望去,这荒山僻岭的地方,一间毫不起眼的屋舍内,居然住着的人,男的俊俏,女的艳丽,想必应该是隐世的高人。   “几位高人,我和我家少爷南下运货,没想到在途中遇到了劫匪,我家少爷也受了伤,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如果惊扰了几位高人,还请见谅,只是我家少爷现在重伤昏迷,几位高人可不可以行行好,让我们在这里借宿几日?”小顺子脑子倒是灵活,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   傅逸予和秦枫相视一眼,这小子还真是机灵,知道要隐瞒身份,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不识此人的身份呢!   “你先扶他进来吧!”木易馨过去帮忙小顺子,将地上已然昏迷的三皇子扶进内室。   “他是谁?”待他们走近内室,昔尘开口问道,刚刚他们之间的‘交流’,她都已经看见了,此人的身份,他们心有顾忌。   “他就是三皇子李沁辰。”秦枫回答着。   “......”   “秦枫,他认识你吗?”   “不认识!”虽然跟着二皇子,可是二皇子常年不在京城,即使听过他的名字,三皇子未曾见过他,此刻也不会认出来。   “那便先将他们留下,秦枫,馨儿那边你去说,可别说漏了嘴。”   “嗯!”   三人走进内室,只见小顺子和木易馨正在手忙脚乱的替李沁辰处理着伤口。   “我来!”秦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李沁辰连明日都活不过。   “你早说不就成了嘛!”木易馨让来身,早就等着秦枫的这句话了。   小顺子见面前的男子娴熟的替少爷处理着伤口,心中欢喜,原来他是大夫,那少爷的伤便有救了。   秦枫小心的替李沁辰处理完伤口。   “多谢高人出手相救!”   “你跟我出来!”秦枫并没有理会小顺子,直接拉着木易馨离开。   小顺子被抹了面子,倒也没有生气,毕竟高人的脾气不好,是自古就有的,戏文上也常常唱着呢!只要他能治好少爷的伤,怎样都行!   “你干什么啊?弄痛我了!”木易馨甩开秦枫的手。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将他们留下来?”这个丫头未免也太同情心泛滥了,以后肯定是要吃亏的啊!   “我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是我知道,他现在受了重伤,我不能见死不救。”他干吗这么生气啊?真是莫名其妙。   “你!!!”秦枫也拿她没有办法。   “为了安全,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我们都要小心!从现在起,你不能连名带姓的叫我或是傅逸予,你可以叫我们秦大哥,傅大哥,记下了吗?”   “知道啦!”木易馨听秦枫这么说,也并未多问什么,毕竟他说的对,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   小屋因为李沁辰的到来,显得越发的拥挤了,为了空出一个房间给他们,木易馨只好搬来和蓝昔尘一起住。   这夜,两人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   “蓝姐姐,你睡着了吗?”木易馨试探的问着。   “还没!”   “蓝姐姐,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怎么?闷坏我们馨儿了吧?”这几日,馨儿的精神已经明显好了很多,脸上又有了之前的笑容,他们看来,都很高兴。   “不是!我希望我们能这样一直待在这里。”这是她的真心话,虽然这里的生活有些单调,可是能这样平静的和傅大哥,蓝姐姐还有秦枫待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她之前是多么活泼好动的性子,可是现在竟开始喜静了,有些东西正在渐渐的改变着。   “馨儿,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蓝昔尘岔开话题,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馨儿,她知道,他们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蓝姐姐,我们一起回幽梦山谷好不好?”心中竟生起逃避的念头。   “好!等到那时候,可不许反悔哦!”他们会回去,可是却不是现在,至于是什么时候,她的心中也没有答案,又如何回答她。   “好啦!睡吧!”   “嗯!”   夜色渐渐爬上,两人皆闭上眼睛假寐。   第五十八章 李沁辰醒来   日子过的极快,一晃李沁辰来到这里已经四日了,这四日,他恍恍惚惚的醒来过几次,可是终究没有完全清醒。   这日,小顺子正在厨房向木易馨讨教厨艺,自从吃了木易馨做的食物,小顺子的胃就已经完全折服了,一定要木易馨教他厨艺,不然等少爷醒来,回去后吃不到这些美味的佳肴,他会想死的。   “你输了!”傅逸予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上的走势,才走了不到一半的棋子,秦枫败势已现。   蓝昔尘和秦枫放下手中的棋子,秦枫更是直接大笑出声。   “哈哈......”   蓝昔尘此刻,也正努力的憋着笑。   “你们笑什么啊?”傅逸予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少爷,你也太紧张了点吧!你放心,凭我这点三脚猫的棋艺,是赢不了你的,更赢不了昔尘。”秦枫一语戳中傅逸予的心思。   傅逸予向来自命棋艺不凡,以前在山谷的时候,秦枫就常见他和师傅对弈,起初,他很快便会败下阵来,可是后来,渐渐的他竟然能和师傅下上整整半天,也分不出胜负。如今,如果自己胜了昔尘,也就是胜了他,这傅逸予哪里能接受的了?这才这般在意输赢。   “你当然赢不了我们!”   此刻倒是说的轻松,也不知道刚刚是谁那么紧张?哈哈......   “蓝姐姐,我做了好吃的。”木易馨端着一碟可口的点心,和小顺子一起走进院中。   “嗯!嗯......真的很好吃!”小顺子嘴里的点心还未吃完,含糊不清的称赞着,拍马匹可是他的强项。   “你啊!还说要学,就知道吃了。”无奈的说道。   “呵呵......”小顺子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众人也是乐见这般,自从小顺子来到这里,木易馨也多了一个说话玩耍的伴,日子也过的开心了许多。   “快把这药汤端去吧!”将手中已经熬好的药丸递过去。   “嗯!”接过,朝着李沁辰所在的房间而去。   众人正在院中吃着可口的点心,木易馨却突然开口说道:“蓝姐姐,你给我们唱首歌吧!我好长时间没听你唱歌了。”   木易馨突然的提议,倒是让蓝昔尘为难了。   “昔尘,唱一首吧!”秦枫附和道。   再看向一旁的傅逸予,他虽未开口说话,可是却满眼期待的看着蓝昔尘。   “蓝姐姐,就唱你在山谷经常唱的那首。”   蓝昔尘记得自己没有当着木易馨的面唱过歌啊?想必又是这个小丫头偷偷藏在暗处,偷听了去。   看向木易馨,她调皮的冲自己吐了吐舌头,很久没见这般调皮的她了。   “蓝姐姐,我可是给你做了好吃的哦!”还真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丫头倒是挺会做买卖的!   “好吧!”既已这般,她也不好拒绝。   众人皆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即使没有任何乐器的伴奏,蓝昔尘的歌声依旧那般的悦耳动听,令人不禁沉溺其中。   房间里昏迷了数日的李沁辰总算是有了反应,听见这熟悉的歌谣,缓缓的睁开眼睛。   “少爷,您醒来!”小顺子端着药碗走近,看见床上的三皇子有了反应,赶紧上前查看。   “小顺子,这是谁人在唱歌?”现在他唯一关心的便是这歌谣。   小顺子侧耳细听,听这声音,想必该是蓝姑娘唱起的。   “少爷,是蓝姑娘!”小顺子高兴的回答着。   “蓝姑娘?”   “对!是蓝姑娘。”   “这里是哪里?”   听三皇子这般问着,小顺子才想起自来到这里,三皇子便一直昏迷不醒,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认识蓝姑娘呢?   “少爷,这里住着四位世外高人,就是他们救了您......”小顺子一一详细介绍了这里的四人,也清楚了说了各人的样貌特征,以便大皇子辨识。   “现在正在唱歌的人便是蓝姑娘,不过她一直蒙着面纱,小顺子也未见过她的样貌,想必也是位倾国倾倾的女子。”他倒是先主观认定了,毕竟蓝姑娘的气质,清新脱俗,不染纤尘,一定是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这里是哪里?”李沁辰必须弄清楚现在自己身处何地。   “少爷您不用担心,待在这里,我们很安全!”   小顺子这么说,脸上尽是让殿下安心的神情,此刻,李沁辰也只能相信他了。   “我跟他们说你是我家少爷,我们一起南下运货,没想到在途中遇到了劫匪,少爷您也受了伤,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恳求他们让我们在这里借宿几日。”小顺子交代着前因后果。   “嗯!”他倒是机灵,亏的自己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门外又传来女子悦耳的歌声。   李沁辰也未在说话,闭上眼睛细听。   “啪啪......”一曲结束,众人错愣了几秒后,随即想起热烈的掌声。   “蓝姐姐,太好听了!”   “是啊!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秦枫附和。   他们未免也太夸张了,蓝昔尘也只是淡笑回应。   “少爷,您慢点!”小顺子搀扶着自己少爷出来。   李沁辰总算是在昏迷了四日后,于今日和大家正式打了个照面。   抬眼看去,果真如小顺子所说,一个个气宇不凡,想必如果不是隐士的高人,也是颇有身份之人,绝对不会是乡野村民。   那个立于石柱前,一身黑衣劲装,腰间挂着长穗的男子,面上清冷坚毅,应该就是傅逸(傅逸乃是傅逸予断章取义告诉小顺子的名字),而他身边站着的一袭灰色长衣,嘴角略带着笑意的男子,应该就是秦木(秦木的名字也是秦枫自己取的,为了掩人耳目),至于两位女子,其中一位一身淡粉色长裙,眉宇间透着活泼,应该就是小顺子口中,那个厨艺精湛的馨儿,一旁坐着的一袭素雅白色长裙及地,白衣胜血,她的脸上掩着面纱,定是蓝姑娘无疑!   就在李沁辰审视众人之际,他们也在观察面前的男人。   连日的重伤,病痛的折磨,他的脸上带着疲惫和虚弱,可是依旧掩不去他身上皇子的风采。   “你终于醒来!”木易馨见昏迷数日的李沁辰总算是醒了过来,心中也是欢喜。   “在下李辰多谢各位相救!”先拜谢救命之恩。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有难便救,你也无需言谢。”秦枫开口说道。   “不管怎样,李某都要谢谢各位的仗义相救。”   他执意要谢,那边随他谢吧!   “李公子重伤刚醒,不宜久站。”蓝昔尘提醒着。   “对啊!小顺子你还不赶紧的,将你家少爷扶过去休息。”木易馨上前调皮的‘指责’小顺子的失职。   “哦!对!少爷来!”将少爷扶至院中的石凳上坐定。   “多谢!”李沁辰转身朝着蓝昔尘道谢。   刚刚的歌谣便是她所唱?像!这未免也太像了!虽然莲心也时常唱起这首歌,可是他在莲心的身上却始终找不回当年的熟悉感,可是这个女子却不一样,她每字每句,都透着和额娘一样的心情,她看上去也最多十六七岁,怎么会能将这首歌谣唱出如此味道?   李沁辰一时之间陷入了遐想,也未注意到,此刻他已盯着蓝昔尘太久。   一旁的傅逸予身上立刻散发出杀意,小顺子在一边也是着急的要命,这少爷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盯着蓝姑娘啊?想上前提醒,又怕此举更加引起误会,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李沁辰也意识到了突变的气氛,感受到了某人散发出来的杀意。   “蓝姑娘,不好意思!请恕在下无礼,因为你和我的一位故人实在是长得太像了。”李沁辰试着缓和气氛。   “......”   “是啊!蓝姑娘,起初我见到你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这理由也太蹩脚了,可是小顺子只好硬着头皮附和。   这蓝姑娘一直带着面纱,他们从未见过她的真实容颜,又何谈像与不像?只是一时之间,李沁辰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少爷,您尝尝这个点心,这是我师傅亲手做的,可好吃了!”小顺子将桌上盘子里的点心,拿了一块递给李沁辰。   接过,他知道,小顺子这是故意在转移交点。   “喂!谁是你师傅啊?”听小顺子叫自己师傅,木易馨立刻跳出来不答应了。   “师傅,我的师傅当然是你啦!”   “我不是你师傅,我可没有你这么懒,又这么笨的徒弟!”木易馨立刻撇清关系。   “师傅......”小顺子哀怨的叫着。   ......   李沁辰看着这一幕,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小顺子了,才短短的几日时间便在这里混的这么开了,很好!   “昔尘,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棋,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傅逸予来至蓝昔尘身前,不由分说的将她带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那个李沁辰看昔尘的眼神,他最好能安分守己,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否则的话,别怪他不客气!只要涉及到蓝昔尘的事情,傅逸予总是异常的敏感的。   傅逸予和蓝昔尘走后,院中也散了场,李沁辰重伤刚醒,被小顺子扶着进房间休息去了。   第五十九章 矛盾渐生   晚风轻拂,枝桠在夜下倒影,摇曳生姿。   面纱轻轻波动,容颜若隐若现。   “蓝姑娘!”李沁辰走近立于风下的蓝昔尘,开口叫道。   “......”   蓝昔尘表现出来的淡漠,李沁辰能清楚的感觉到,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被抹了面子的尴尬。   “蓝姑娘,你怎么会唱那首歌谣?”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首熟悉的歌谣,终于起身。   本想着出来透透气,可是却无意间看到了那个立于风下的女子,她带着面纱,因此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可是浑身散发的淡漠之气不容忽视,鬼斧神差的一步步走近。   “自小便会。”她的回答简洁明了,像是在应付最无味的问话。   这歌谣得确是蓝昔尘自小便会,没有人教过她,好像是在梦中听过有人唱过,她觉得好听,便用心记下了。   “......”   李沁辰自知再待下去,只是惹得她更加反感,毕竟是他扰了她安静的夜晚。   “这夜里气温还是有些低的,我先回房了。”蓝昔尘倒是先他一步。   蓝昔尘走出很久,直至没了身影,李沁辰才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光。   第一缕阳光摄入,将黑暗尽数驱散。   “少爷,明日我们便要离开这里吗?”一大早,听到这样的消息,小顺子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里的生活是那般的恬静简单,而回到宫里,只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情,那座冰冷的宫殿,其实更似一处囚牢,禁锢了人们所有的真性情。   “莲心有没有消息?”李沁辰直至此刻才想起宫里的莲心,皇上连皇子都能设计陷害,更何况是侍妾,她此刻的处境更加危险。   因着昨夜内心的不平静,李沁辰一直在逼自己心里想着莲心,这些年来,虽然他也有其他的侍妾,可是眼中就只有莲心,因为对她的责任,也因为对她的依赖。   莲心是宫里的老人了,因着她如婉贵妃般温婉善良的性子,在宫中建立了非常好的人际脉网,而且她遇事冷静谨慎,心中的想法也比李沁辰来的周全,因此很多时候,李沁辰这些年来一直‘依赖’着她。   “说来也奇怪,这里好像与世隔绝一般,消息传不进来,也递不出去。”对于这一点,小顺子其实心中也觉得奇怪,几次想搬救兵,可是传出去的消息,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他所有一举一动都在秦枫的监视之下,消息能传的出去就怪了!   “那你知道出去的路吗?”   “这个......”小顺子有些语塞,这些日子,起初是因为少爷的伤势担心,之后又缠着馨儿教自己厨艺,根本就把这件事给彻底抛到脑后了。   “好啦!下去准备吧!”   “少爷,这里地势我们尚还没有摸清楚,贸然出去......不然......”小顺子倒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提了‘自己’的意见,毕竟一想起可能再也吃不到那些可口的点心,这个心里那个着急啊!   “怎么?舍不得走啊?”李沁辰打趣道。   “少爷......”被说中心思。   李沁辰此刻正在和小顺子在房中说话,门外不远处的傅逸予和秦枫悄悄隐了身。   “看来,他并没有怀疑我们的身份。”   “还是小心为上!”   “嗯!”谨慎些总是没错的,毕竟他们已经吃了太多次亏。   “傅大哥。”蓝昔尘和木易馨朝这边走了过来。   今日的天气尤显得好了,阳光透着温暖的温度,照在身上不仅不会觉得懒洋洋的,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蓝姐姐,今天天气这么好!让人忍不住想要跳舞呢!”   木易馨这几日的心情尤显得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细看去,总感觉那样的笑意不达心底,是故作坚强?强颜欢笑?或许,答案只有她自己知晓。   “我来伴奏!”一听木易馨说要跳舞,秦枫主动请缨。   “你伴奏?哈哈......你会什么啊?”从未见过他弹奏过什么乐器,怎么现在竟不自量力的要给她伴奏?   “馨儿,你秦大哥的箫声可是无人能及。”傅逸予当年在谷中听过秦枫的箫声,这些年一直未在听过,可是他的箫声如果是第二,世上绝对无人敢称第一。   “现在这里也没有箫,你怎么伴奏啊?”   木易馨还是有些似信非信,可是想着,傅大哥应该是不会为他掩饰的。   秦枫寻了一圈,在一棵桃树前站定,伸手摘了一片,放在手中细细的端详,脸上浮现一贯的浅笑。   片刻后,悠扬的箫声响起,一片桃树叶,在他的口中竟然发出了似箫的声音,虽然还是有几分出入,可是已有八分相似。   正如傅逸予所说,秦枫的箫声确实动人,还真是应了那句,真人不露相!   木易馨本想奚落他一番,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已桃树叶吹出了箫声,心中说实话,实是有几分佩服的。   没有忸怩,木易馨伴在箫声翩然而舞,她倒是不按牌理出牌,脚上的舞步虽然凌乱,可是随性中带着可爱。   “蓝姐姐,一起跳啊!”木易馨拉过蓝昔尘。   蓝昔尘无奈,知道这丫头不会放过自己的,心中正这般想着,她便上前来带舞了。   这下,他们可有眼福了!   两名女子灵动的身形伴着箫声而舞,时而匀速旋转,时而水袖长舞,木易馨的舞动多为随性而为,没有固定的步伐,而蓝昔尘却不一样,她足尖点地,脚上的步伐则是有踪迹可寻的,细细看去,竟猛然发现,将其所有的舞步连在一起,竟然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莲花?”   “莲花?”   傅逸予和李沁辰皆看出了蓝昔尘舞中的玄机,不禁脱口而出。   自箫声起,李沁辰和小顺子便被吸引至院中,没想到竟然目睹了这么一场摄人心魄的舞蹈。   傅逸予朝着李沁辰的方向看过去,眼中尽是警告,可是一心在蓝昔尘身上的李沁辰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自己会觉得如此熟悉?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而且之前两人根本就未曾见过,这样的熟悉感因何而来?见她这般动情的舞蹈,自己的视线竟然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分毫!是因为她和额娘一样,皆是爱莲之人吗?’这样的想法在李沁辰的脑中响起警钟。   “啪啪......啪啪......”   一曲结束,舞蹈以最后一个动作收尾,热烈的掌声响起。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小顺子忍不住连连称赞,这样的舞姿,就是比起宫里面那些最善舞蹈的皇帝的宠妃,都好上千百万倍。   舞了这么长时间,木易馨额间已经有了细汗,蓝昔尘毕竟是习武之人,体力肯定是要比她好些的。   “馨儿,累了吧!”蓝昔尘伸手,竟拿自己的袖子替木易馨擦拭着额间的汗水。   这一幕,在众人看来,竟是那般的温馨,那般的动人。   “谢谢蓝姐姐!”   “昔尘,过来歇会。”傅逸予上前,牵起蓝昔尘的手,将她带至桌前的石凳上坐下,将早已倒好的茶水递到她的手上。   蓝昔尘知道傅逸予体贴关心自己,可是为什么此刻他的关心会如此的带着情绪?带着强烈的独占之欲。   ‘他在生气吗?他为什么会生气呢?’这是蓝昔尘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可是却不知道他是因何生气,所以也不知从何问起。   傅逸予现在全神贯注的便是留意着李沁辰的反应,也没有注意到蓝昔尘的小心思。   刚刚在自己牵起昔尘的手时,他清楚的看见了李沁辰眼中的失落,心中的想法得到证实,傅逸予心情大为不好。   “蓝姑娘,你刚刚舞毕,现在最好是不要喝茶水,否则的话,胃会受不了的。”李沁辰见蓝昔尘欲喝刚刚傅逸予递过去的茶水,好心的提醒道。   “......”   死寂!彻底的死寂!静的让人生起一丝凉意,可是现在风和日丽,这凉意又是从何而来?   “昔尘要不要喝茶关你什么事?难道我还会害她难受不成?”傅逸予怒气而语。   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傅逸予在生气!对!他得确是在生气,而且对象就是李沁辰。   “我只是好意提醒。”李沁辰承受着傅逸予的怒气。   “傅公子,之前我家少爷有一次舞完剑,喝了丫头端上来的茶水,胃不舒服了好几天,所以......”   “那又怎么样?”   “我只是不想昔尘姑娘心中难受!”   李沁辰突然转变的称呼,更是火上加油,傅逸予的脸色铁青。   “昔尘?昔尘也是你能叫的?她是我的女人!”傅逸予拉去坐着的蓝昔尘,宣示彻底的主权。   “......”   “你弄痛我了!”拉着自己的手,因为心中激动,手劲越来越大,蓝昔尘开口提醒他。   可是傅逸予却好像没有听见,手上没有松开半分。   “你弄痛我了!”语气没有了之前的耐心,蓝昔尘挣脱开。   “昔尘......”傅逸予这才意识到,慌忙想要检查,可是蓝昔尘却避开了他的触碰。   “你今天是怎么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的他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转身离开,原本还好好的气氛,突然的巨变,蓝昔尘的离开更是加剧了傅逸予心中的愤懑。   “傅大哥,你是怎么了?李大哥只是好意的提醒,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看,都惹恼了蓝姐姐。”木易馨也不知道傅大哥为什么会突然的生这么大的气,刚刚她们跳舞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嘛!   “蓝姐姐,你等等我!”木易馨追了上去。   蓝昔尘和木易馨走后,气氛一触即发。   “小顺子,将你家少爷扶回房中休息!快!”秦枫赶紧让小顺子将人带走,否则,这里下一秒就会变回战场。   “哦!哦......好!”小顺子反应过来,立刻带着李沁辰离开。   “我们走!”秦枫拉过傅逸予,朝着不远处的林间而去。   美好的早晨,因为这段插曲被破坏殆尽。   第一次,这是相识以来,傅逸予和蓝昔尘之间第一次有了‘矛盾’。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如果万事皆如人意,那便也不再谓人生了!   在记忆里面,有一些瞬间,经历时没什么特别,回想时却胜万语千言。   第六十章 小温馨   “啊!”怒吼一声,树上立刻承受一拳重击,片刻后应声倒下。   “傅逸予,你这是在做什么啊?”秦枫走近问道。   “我在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那个李沁辰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将浑身的怒气都宣泄而出。   “他也只是好心提醒。”   “好心提醒?你没看到他看昔尘的眼神,他那是......他那是......”   对于感情之事,人们向来是很敏感的,所以能看见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尤其是关于心爱之人的。   “他在觊觎昔尘!”   听见这话,秦枫没有了言语,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怪不得傅逸予会生这么大的气。   “应该不会吧!”虽然蓝昔尘具备让男人一见倾心的所有气质,她虽身怀绝世武功,可是却生的楚楚动人,令人不禁想要放在手心呵护,她身上自然散发绝尘脱俗的气质,更是其平添神秘之姿,可是像他这样的皇子,天下间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应该不会喜欢上连容颜都未曾见过的女子吧?虽是这般想着,可是回顾点滴,越想,底气越弱。   “不会?怎么不会?如果他敢打昔尘的主意,我一定不会让他安稳的离开这里!”傅逸予眼中尽是狠意。   对于感情,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对方的眼中就只有自己,所以才会变得敏感,变得小肚鸡肠。   “纵是这样,你刚刚也太耐不住性子了。”刚刚不明事情的人,肯定是觉得傅逸予莫名其妙,无端端的破坏了一个美好的清晨。   “我耐不住性子?”他那般倔强,怎么可能承认?   “昔尘根本就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现在恐怕也是站在李沁辰那边的。”从刚刚蓝昔尘的反应就可想见。   “哼!”傅逸予气就气在这一点上,刚刚居然连昔尘也认为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又是一记狠狠的重拳下去,林间的鸟儿被惊了一片,唧唧喳喳的叫着。   “你啊!赶紧去和昔尘解释清楚,不然她肯定不会原谅你的,昔尘性子刚烈,如果闹起性子来,肯定一时半刻是好不了的,你难道是想自己给他们制造机会吗?”秦枫将情况说的极为严重,否则的话,依着傅逸予的顽固脾气,自己又会钻到洞里去的。   “......”   “你的手?走!我们赶紧回去,马上包扎。”注意到傅逸予的手上正滴着血,秦枫赶紧拉过他,朝着来时路而去。   回到小屋,秦枫将傅逸予‘安置’在凳子上,自己马上去取医药箱。   “我没事!”站起身来欲走。   “你给我坐下!”秦枫正色令道,他很少会用这样的命令语气和傅逸予说话,只有在傅逸予伤害自己的时候,他才会这般。   听到秦枫这般命令的语气,傅逸予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离开,他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所以只能耐下性子,等他包扎完了。   秦枫取来医药箱,在傅逸予身边坐下。   “傅大哥,你怎么了?”木易馨刚进屋,便看见傅大哥手上鲜血淋淋,慌忙上前询问。   “他在自虐!”秦枫没好气的说着。   “自虐?”一时间,木易馨还不能完全的消化这个词。   “馨儿,昔尘怎么样了?”知道傅逸予绝强,虽然有心想问,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所以只好他开口问了,谁让自己欠这位大师哥的人情呢!   “蓝姐姐在房间,我怎么和她说话,逗她笑,她都不理我!所以我才着急来找你们的。一回到房间,蓝姐姐便一言不发的独坐在床沿前,我使尽了浑身的招数,也没能逗她一笑。”   “昔尘!”一听这话,傅逸予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朝着蓝昔尘所在的房间而去,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手上的伤口。   “傅大哥!”木易馨想要叫住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害怕了吧!”秦枫收拾着桌上的烂摊子。   “害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这可是在帮他们。”木易馨挺直了腰板说道。   “是吗?你知道你傅大哥的脾气不好,如果让他知道你夸大其词,那后果......”   “怎样?”木易馨紧张的看着秦枫,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这人十分欠扁,越是自己等的心焦,他却半天没有一个字。   “你快说啊!”   “哈哈......还说不害怕?”逗逗她,见她紧张的表情还真是有趣。   “你!!!”   “放心吧!你的傅大哥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过,你的演技也太烂了!”她进门前明明神情轻松,如果真如她所说,蓝昔尘此刻心情那么糟,她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可是傅大哥相信了!”一脸的得意。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木易馨一脸的期待,不知道骄傲的傅大哥,在面对蓝姐姐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啊!”   傅逸予跑至蓝昔尘的房门前,伸手推开门,见她正坐在桌前。   “昔尘!”一步步走进,试探性的叫着。   “......”   “昔尘,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本来以为,要自己放下身段道歉很难,可是在见到昔尘后,竟是那般的容易,只要她能看自己一眼,只要能看见她的笑容。   “......”   蓝昔尘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自傅逸予进门后,她便一直维持着端坐的姿势。   “昔尘,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气,那我先不打扰你,我......”此刻他已然词穷,面对心爱的人,竟不知道要如何让她开心,让她原谅自己。   转身欲走,突然,腰间被人从后紧紧的抱住。   错愕了一秒后,傅逸予转过身来,更紧的抱住面前的佳人。   “逸予,我没有生气,真的!”蓝昔尘幽幽的开口。   “嗯!”此刻拥着她,他感觉异常的幸福,已然尽数忘了白天发生的一切。   “那时,我只是不想你们吵架,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生气,那般莫名其妙。”   “是我情绪不好!”   “当你对李公子怒目相斥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那时,你心中到底在气什么我终于知道了,可是不管怎样,你都应该相信我,我蓝昔尘这一生只会爱你一人,此生不变,生死相随。”   蓝昔尘一字一句,那般坚定的说着,傅逸予心中激动万分,她此刻的话语,牢牢刻在傅逸予的心上,历久不变。   “昔尘,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没有不相信你!真的!”他怎么会不相信她呢?她是他这一生唯一挚爱的女子,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会深信,绝不相疑。   “回到房间后,我想明白了!我知道,你当时那样,只是因为你心中在乎我,逸予,我真的好高兴。”想通了之后,她心中被浓浓的爱意包围。   傅逸予霸占欲极强,可是正是这样的霸占欲,会让女人有被珍爱的感觉,而且爱情本来就应该独占,谁也不能在爱里三心二意,如果连霸占欲都没有,那说明,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爱这个女人。   “此生不变,生死相随!”   两人许下爱的真挚誓言。   “逸予,你的手怎么了?你受伤了?”蓝昔尘意识到手上黏糊糊的感觉,察觉到了房间里的血腥味,这才注意到傅逸予手上的伤,他们才分开这么一会,他的手怎么会伤成这样?   “蓝姐姐,傅大哥那是自虐的!”门外的木易馨抢话说道。   当一旁的秦枫注意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丫头嘴未免也太快了,这这么暴露了行迹,她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偷听吗?秦枫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木易馨,无奈的扶额。   “呵呵......呵呵......我们只是路过!路过!路过而已!”现在倒是想起来,可是这解释也未免太蹩脚了,木易馨傻笑着。   “你们给我进来!”傅逸予拉过蓝昔尘,将她体贴的扶至凳子上坐下。   “都怪你!怎么不拉住我啊?”一边进去,木易馨还在抱怨刚刚秦枫没有阻住自己,现在可怎么办啊?   ‘我倒是能拉得住啊!’秦枫无奈的在心中长叹,遇上这丫头,真是一点道理都说不通。   “呵呵......傅大哥。”木易馨可怜的看着蓝昔尘,摆明了求救,可是一旁的蓝昔尘却完全‘坐视不理’。   “木易馨,你刚刚不是说,昔尘伤心过度,一言不发的坐在床沿前,你使尽了浑身的招数,也没能逗她一笑吗?”傅逸予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刚刚木易馨的话,生怕她听不清楚。   “呵呵......蓝姐姐本来就喜欢一个人......她也不太喜欢笑......好啦!我承认刚刚是稍稍夸张了点说的,可是我不也是为了让你们早点和好嘛!看在我一番心意的份上,傅大哥,你就不要这么睚眦必报了嘛!”木易馨倒是直接摊牌,实乃明智之举。   “你!!!”   “蓝姐姐救命!”木易馨当然知道傅大哥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这样温馨的一刻,好像已经逝去很久了,她想让这样的感觉,能持续的久一点。   “好!这件事先暂且不论,可是你偷听之事......”   “是他!是他非得拖着我来的,我也说了,偷听不好!傅大哥知道以后,肯定会非常生气的,可是他就是不听。”现在木易馨倒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无辜的秦枫身上,某人还真是欲哭无泪啊!   “哈哈......”秦枫听完木易馨的一番话之后,不怒反笑。   傅逸予和蓝昔尘相视一眼,也溢出了笑声。   木易馨见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会笑的这般开心?可是显然,警报已经全面解除了。   第六十一章 李沁辰离开   房间里尽是欢快的笑声,屋外,李沁辰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少爷,您不会是喜欢上蓝姑娘了吧?”刚刚看少爷的表情,小顺子也大致猜出了几分,可是说实话,他的心中是不愿意承认的,毕竟先不说,蓝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对宫里的莲心小主,自己也无法交代啊!   “......”李沁辰并没有回答,可是他的沉默却又回答了一切。   “少爷,蓝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而且您也看见了,他们的感情那么好,还有,莲心小主还在宫里等着您呢!殿下!”   最后这声叫唤,李沁辰当然知道,小顺子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能放下肩上的责任。   “我只是因为蓝姑娘爱莲,正如额娘一样,所以一时间,才有些失了心神。”   “少爷......”   “明日我们便离开这里。”再待下去,这样的危险就会越来越大,只怕他会渐渐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李沁辰承认,对于蓝昔尘,除了欣赏,还有爱慕,起初他也认为那时因为她会唱额娘最爱的歌谣,也因为她和额娘一样也是爱莲之人,可是后来渐渐的他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莲心也会唱这歌谣,她也甚爱莲花,可是对于莲心,他的心中,责任大于感情,对蓝昔尘却不一样,他几乎只用了一眼,便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神纯洁干净,没有任何的杂质,她身上散发而出的脱俗气质,更是常人无法匹及,只可惜......只可惜他们相遇的太迟。   “嗯!我这就下去准备!”这里,小顺子哪还敢再待?只怕再待下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啊!   李沁辰倒是希望正如自己所说,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越是逃避,只会更加加速其滋生。   房间里,蓝昔尘和傅逸予正坐于桌前。   “疼吗?”蓝昔尘正小心的检查着傅逸予手上的伤口。   原本用纱布包扎着没有感觉,可是如今将纱布解下为他上药,才发现,那伤口竟然这般的触目惊心,远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得多,伤口上皮开肉绽,定是提足了力气,狠狠的砸在重物上所致。   “傅逸予,你真的在自虐吗?”突然之间,蓝昔尘有些生气,他竟然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当时的自己根本就没有理智,如果不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心中的难受和愤懑发泄出来,只怕现在伤的就不是手了,这么简单了。   “你可是血肉之躯,你以为刀枪不入啊?”蓝昔尘从未像此刻这般因为一个人受伤,而如此激动。   看着她的伤口,她就是无法平静下来,这丝丝鲜血流出的,是她的心疼啊!   “昔尘,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后半句,傅逸予在心中坚定,可是却并未说出口。   “这药上上去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嗯!”   每见他手腕上的青筋突现一次,蓝昔尘便心痛的无以复加。   傅逸予已经在竭力忍住疼痛,他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可是却控制不了身体自然的反应,见昔尘这般,傅逸予心中也不好受。   “昔尘!”阻止她继续替自己擦药,傅逸予忍着疼痛,将蓝昔尘拥进怀中。   “你别动!快点放开我!这样会弄痛你的伤口的。”蓝昔尘生怕会弄痛他的伤口,就连挣扎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清楚的听见蓝昔尘话语里的紧张,傅逸予缓缓松开怀抱。   “怎么样?痛不痛?”小心翼翼的检查着。   “不痛!”真的一点也不痛,因为有她的关心,她全心付出的爱,这样的疼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还嘴硬?”蓝昔尘稍稍在他的伤口上用了点了。   傅逸予皱着眉头,可是依旧嘴硬的不喊疼。   “我让你记住这次的痛,以后再也不许伤害自己了,听见了没有?”慢慢的缠好纱布。   “遵命!啰嗦的小妻子。”傅逸予又开始打趣她了,真是乐此不疲。   房间里,温馨溢满了整间屋子。   “傅大哥,蓝姐姐。”门外传来木易馨的叫唤声,慢慢逼近。   这种时刻,木易馨又跑出来煞风景了,怪不得傅逸予一脸的哀怨,蓝昔尘见他这般,努力憋着笑。   “馨儿,怎么啦?”木易馨刚进门,蓝昔尘便开口问道。   傅逸予则来至衣架前,准备亲自穿外衫,可是在接触到蓝昔尘的眼神后,傅逸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在原地候着她。   蓝昔尘走近傅逸予,替他穿上外衫,整理了一番。   “今后几日,最好不要用这只手。”蓝昔尘叮嘱道。   “知道了......我啰嗦的小妻子。”后半句的称谓,也只有傅逸予和蓝昔尘两人能听见。   “蓝姐姐,李公子和小顺子要离开这里了!”匆忙跑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他们李沁辰要离开的消息。   这个消息在傅逸予听来,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虽然他相信昔尘,可是他却不相信那个李沁辰,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好人。   带着偏见看人,总是容易忽视最显而易见的。   “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离开,前去相送是礼貌。   “现在正在前厅呢!”   “嗯!”蓝昔尘跟着木易馨离开,等傅逸予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傅逸予立马跟上。   来至前厅,果然,李沁辰和小顺子一副整齐打扮,该是想要离开的架势。   见蓝昔尘来至前厅,李沁辰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彩。   “蓝姑娘!”叫着她的名字。   “你们要离开?”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嗯!承蒙各位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已经在这里打扰这么久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不送!”傅逸予简洁的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   蓝昔尘看向傅逸予,她知道,他在耍小孩子脾气,可是能怎么办呢?也只能由着他了。   “馨儿,你去给李公子他们准备些吃的,路上带着。”从这里离开没个四五日也到不了下一个乡镇,填肚子的食物还是必备的。   “嗯!我这就去!”馨儿听话,立刻去厨房准备了。   “少爷,我去帮帮馨儿姑娘,也会快些。”小顺子是有私心的,这么短的时间,他也想学些东西。   “嗯!”   木易馨和小顺子一起去了厨房,前厅里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谁也没有说话,只等着馨儿和小顺子回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木易馨和小顺子总算是回到了前厅。   “这些食物你们带在路上吃,给!”将手中准备好的食物递到李沁辰的手中。   “多谢馨儿姑娘!多谢各位!”   “好啦!谢什么啊?相见便是有缘嘛!呵呵......”在一处相处了这几天的时间,日子虽然不久,可是还是有感情的,现在他们要走,多少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舍。   “嗯!馨儿姑娘说的对!相见便是有缘!”说这番话的时候,李沁辰一直望着蓝昔尘,也不知道他这是在暗示些什么?   “......”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离开吧!”只有秦枫一人离开过里,这送人出去一事,便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各位保重!后会有期!”李沁辰拱手和大家道别。   “后会有期!”   看着他们的人影渐行渐远,木易馨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馨儿这丫头怎么啦?”   “她这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徒弟,以后没人陪着她玩了。”蓝昔尘开口回答。   “原来是这样!”   秦枫过来不久,便一人回到了小屋,他已经将李沁辰和小顺子送出去了。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直往嘴里倒。   “他们走啦?”门外传来木易馨哀怨的声音。   “嗯!走了!”总算是走了,这之后总算又能过清静的日子了。   毕竟李沁辰的身份特殊,长留此地,肯定是个隐患,而且现在又有了蓝昔尘一事,更是棘手,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也是明智,否则,日后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不必要的麻烦呢。   “你们真是冷血。”显然,木易馨将李沁辰和小顺子的离开,归结到了冷血一类,她认为,肯定是他们已经意识到,这里有人根本就不欢迎他们,他们又何必自讨没趣,继续留在这里呢?   “事情不是你想......”   “哼!”还未待秦枫将话说完,木易馨便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的那样。”   李沁辰和小顺子走后,小屋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和简单,少了一丝欢笑声倒是真的,这几日,木易馨的情绪也显得恹恹的。   夜幕拉下,万物都开始进入休息的状态......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   梦靥再度来袭......   蓝昔尘想要看清楚梦中对着自己说话的妇人,可是始终看不真切她的容貌,无论自己多么用力的去看。   这梦,自己已经断断续续的做了好几次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境呢?这位妇人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始终看不真切她的样貌,这位妇人到底是谁?又为何会和一直在梦中出现,和自己说这番话呢?这一切的问题,蓝昔尘都找不到答案,心中徒增迷茫。   夜的暗色渐渐褪去,东方乍现鱼肚白......   第六十二章 林海规劝李沁辰   “殿下有消息了吗?”莲心坐于主座之上,一脸严肃。   “殿下他......属下已经命人寻找多日,可是始终没有殿下的下落,而且......”回禀的官员也是心焦不已。   “说!”   “而且殿下当时受了箭伤,只怕......”看向主座上主子的神情,声音越来越低,直至遍寻不着。   “找!继续给我找!”起初听见李沁辰失踪的消息,莲心还能坦然面对,因为在她的心中,从来都不相信,他会出什么事,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派出去那么多人,找了那么多地方,却始终没有一点消息,她心中的坚持被一点点的击垮,现在哪怕是一点的风吹草动,也会‘刺激’到她。   “是!”匆忙的逃离。   “都下去吧!”   莲心来至寝宫,那里仿佛还有李沁辰的气息,可是他已经失踪几日了,这几日来,莲心一直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殿下。   “殿下,你放心!我一定守住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赶了两日的路,李沁辰和小顺子终于在第三日来到了京城。   “如今三皇子也出了事,这天下真的不太平了啊!”   “是啊!先后三个皇子都出了事,想必现在皇上定是心忧着呢!”   “我听说啊!皇上已经几日未上朝了。”   ......   “少爷,我们现在......”小顺子看向身旁的少爷。   只见李沁辰压低了头上的草帽,遮去几乎全部的面容,小顺子也是一身麻衣,两人完全是‘脱胎换骨’过了一般,现在没有人能认出他们真实的身份。   “走!”李沁辰开口说道。   可是却并未直往宫中而去,两人行至郊外。   “少爷,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回宫才是啊!”刚刚得知皇上已经几日未上朝了,现在朝中的众大臣肯定是议论四起,军心极其不稳,这时正是拉拢人心绝佳的机会,错过了,便再也没有了。   “出来吧!”李沁辰并没有在意小顺子的话,悠悠然的开口说着。   小顺子看向身边的少爷,知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遍寻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少爷这是在和谁说话啊?   “人人都说,当今三皇子智勇双全,谨慎非常,常人根本就近不了身,如今看来,倒是不假。”身后传来一老者的声音,慢慢从岩石后现出了身。   “你是谁?”意识到有陌生人,小顺子立刻警戒起来,以自己瘦弱的身体护在李沁辰的身前。   这人知道殿下的身份,该不会又是谁人派来的杀手吧?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人啊!除了这位看上去已近花甲之年的长者。   “......”   “三皇子,我并无恶意。”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从踏进城门的那刻开始,李沁辰就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兜兜转转的绕了京城一圈,却始终没有甩掉他们。   “老夫只是想帮三殿下。”   “想帮我?想帮我就是让这些精锐之师困住我吗?”小顺子没有武功,当然不知道周围的情况,可是李沁辰却不一样,周围的压抑的气息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而且来人绝对是精锐部队,凭他一人之力,绝对无法脱身。   “三皇子,你别误会,我这么做,只是想表示我的诚意。”林海给暗中隐着的木易鸿打了个手势。   瞬间的功夫,原本安静的郊外,变的不再平静。   “参见三皇子!”齐众叫着,整齐划一。   “三皇子,这下你看见我的诚意了吧!如果你愿意,这些精锐之师就会甘心为你所用。”林海一脸的骄傲,信心在握,他相信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一个人会拒绝的,拒绝了这些精锐部队,便是拒绝了权利,更确切的说,就是拒绝了皇位,三皇子的野心,他早就知晓,因此胜券在握。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沁辰也并不呆傻,这天底下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他的目的,自己必须知道。   “三皇子,这边请!我们找一处比这里更适合谈话的地方,老夫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   “殿下!”小顺子想要劝殿下不要冒险,毕竟他们连来人的身份尚不知晓,这样冒然前去,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谁都不得而知。   李沁辰并没有理会小顺子的劝告,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和目的,可是他们如果想要杀他,依现在的形势,简直是易如反掌,根本就不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周折,李沁辰知道,他们无意伤他的性命,可是究竟目的如何,现在,他还没有猜出来。   跟着前面的林海,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木屋前。   “三皇子,请!”林海由始至终,礼节周全,礼遇有加。   “好啦!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李沁辰也不想跟他兜弯子,直接开口说道。   “其实我原本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死都是由我一人经手。”   他的坦白,让李沁辰愣在原地,虽然心中已然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死和父王有关,可是经由另一个人亲口说出,对他的冲击还是那般的大。   “你!!!”   “三皇子无需激动,你我都知道,我们只是棋盘上的棋子,主子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如果三皇子要为两位兄长报仇,也无可厚非,可是请三皇子想清楚,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在南下的途中遇险?又为什么?皇子失踪这么大的事,皇上却没有派出锦衣卫营救?”   不用他提醒,李沁辰心中早就有数。   “那你此刻为什么没有将我送上黄泉?”   “殿下,如果我想杀你,只怕你现在早就没命了!”林海一脸的自傲,现在的他,倒是没有再敛住身上的锐气。   “......”这倒是事实。   “那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保命!”   “......”这话,李沁辰就更加听不懂了。   “老夫虽然是皇上的亲信,可是皇上却不曾相信过任何人,在他眼中,除了权利,除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手握重权,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才是真的。”   林海看向窗外,眼神飘渺。   “皇上至今未立过太子,因为他根本就不允许任何人,有分割他权利的那一天!我奉皇上之命,让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步步走进陷进中,自取灭亡,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也会落的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林海从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一天便知道,天子无情,权利更加无情,唯一可以自保的方法,便是让自己变的足够强大,这样才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成为可有可无,命不由己之人。   “所以你是想让我成为你的棋子?”李沁辰听完他的这番话,已然猜到了他的心思。   “哈哈......三皇子果然智勇双全,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既然三皇子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兜圈子了。”   “是!我是想让你成为我的棋子!”虽然这般说来不好听,可是事实却是如此,本来他还想含蓄点说的,不想吓着这位养尊处优的皇子,可是他却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有趣。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为你所用?”   “因为你一定会答应!”   皇城内,三皇子根本已经回不去了,回去了也只是送死,如果让皇上知道了他的行踪,暗杀的事还是会层出不穷。所以,当时莲心才会将吐哈族的族徽交到李沁辰的手中,一是让他有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二则则是为了让他能找机会接触吐哈族,借助他们的势力重新回到京城。   “你现在手中有多少势力?”一旦正面交锋,李沁辰便是主动在皇上那里挂了号,想回头就绝无可能。   “哈哈......三皇子,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想必你也知道宣义堂吧!”林海突然搬出宣义堂。   宣义堂?宣义堂他当然知道,可是在大皇子逼宫那晚,宣义堂的堂主不是就已经被处死了吗?   林海当然知道李沁辰此刻在想些什么。   “木易鸿,出来吧!”   林海话音刚落,木易鸿便从隔间走了出来。   两人今日算是正式打了个照面。   “他是决计不会帮我的!”李沁辰看着木易鸿眼中的仇恨,他还记着木易一家灭门之惨案,怎么可能会帮他?   “这个三皇子大可放心!我知道你们之间有心结,可是我已经都跟木易鸿解释过了,当初木易一家的事,根本就和三皇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是皇上!皇上查当初突然消声灭迹的威天时,查到了木易寒,他乃是威天堂主傅景宣的左膀右臂,皇上眼中哪里能容下一粒沙子,而三皇子去的时间很不凑巧,因此便成了代罪羔羊。”   “我得确没有杀害木易一家!”那时,自己赶去木易府时,府内大火弥漫,本想着救人,可是无一幸免。   “木易鸿,三皇子得确不是残害你一族的凶手。”   “......”至始至终,木易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三皇子,我会先派人护送你回宫。”   “嗯!”李沁辰点头。   两人就这般达成了共识。   “殿下,你真的相信那个林海说的话?”走在路上,小顺子贴在李沁辰的耳边,轻声的问着。   “相信!”   “那你真的甘心成为他的棋子?”   “如今的形势,根本就由不得我选!”   棋子?谁又会是谁的棋子?林海将李沁辰当作棋子,李沁辰又何尝不是?他说的对,现在只有依附他的势力,他才有可能继续在宫中存活下去,而林海也必须依附他才能‘名正言顺’,当他光明正大的说将他当作棋子的时候,李沁辰就已经知道了他心中的企图。   权利,皇位,在它的面前,任何人都没有招架的能力,林海口口声声说皇上不允许任何人分割他的权利,可是他又何尝不企图那样的权利?   “可是,殿下......”那个林海都是半条腿迈进棺材里的人了,竟还有这样的野心。   “好啦!别说了!”李沁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一行人朝着皇宫而去......   第六十三章 莲心的狠意   “小主,小主,殿下回宫了!殿下回宫了!”贴身宫女立刻前来禀报,满心欢喜。   “殿下回来了?”莲心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后,便立刻冲出了宫殿。   看见站在殿外的人,莲心立刻红了眼眶,飞奔过去。   “殿下!”撒开腿,跑了过去。   莲心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上前将李沁辰紧紧抱住,宫女太监们都识趣的回避了。   “莲心!”李沁辰开口叫着她的名字。   再听到这般熟悉的叫唤声,莲心心中溢满感动和感激,幸好殿下平安回来了,不然的话,她要怎么办?她一个人,要如何面对这波涛暗涌,寒意冰冷的皇宫?   李沁辰是莲心所有的期待了寄托,如果这个寄托没有了,她也将再也不是她了。   “殿下,你回来了!回来了!”值得一提的是,莲心没有再用尊称‘您’,而是用了评语‘你’,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化,可是却反应了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莲心,我们先进去吧!”李沁辰拉着莲心,一步步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莲心吩咐下人,准备了李沁辰最爱的熏香和花茶。   “殿下!”将手中已泡好的花茶递了过去。   李沁辰伸手接过,缓缓的将花茶淡淡的香味吸进鼻中,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连日的疲惫也消去了不少。   “殿下,幸好这次有惊无险。”起初莲心也没有想到会这般的严重,本想着三皇子身边有这么多武功卓著的贴身护卫,而且殿下的武功也不弱,即使遇到埋伏和危险,也会化险为夷,可是这次竟失策了。   “嗯!”   “殿下,你怎么会宫了?”他应该待在宫外避上一段时间才是,应该待她将一切都安排好,再风风光光的迎他回宫。   “莲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这次回宫,竟然异常的顺利,从进宫门开始,他们便没有遇到什么阻力!这就奇怪了,依着皇上的性子,如果知道他平安回宫,一定会来阻扰的,可是没有!连半个阻拦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李沁辰总觉得这件事和莲心有关,因此开口问道。   “是的!皇上现在即使想阻挠你回宫,他也没那个力气了。”此刻的莲心,脸上尽是狠意。   李沁辰也注意到了莲心的变化,这样的表情,以前从未在她脸上见过,不管遇到多大的险境,她都是那般的从容不迫,也正是因为这份冷静从容,李沁辰其实心中对她是有几分尊敬的。   “怎么回事?”李沁辰放下手中的杯盏,正色道。   “殿下,在这个皇宫里,只有成为那唯一的强者,才会真正的平安无事,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年事已高,该安享晚年了。”   “莲心,你到底做了什么?”李沁辰脸上有了怒色。   “臣妾没有做什么,臣妾只是提醒了一下皇后娘娘。”   “提醒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和皇后娘娘又有什么关系?   “大皇子死的那么惨!堂堂一国皇子竟然当着众大臣的面,被处以下等贱民的极刑,殿下觉得皇后娘娘该是怎样的反应?”   “......”莲心越往下说,李沁辰身上的寒意越重。   “皇上已经几日未上朝了,他并不是身子不爽,也不是太医所说的为国事操劳,而是......而是中毒!”   “中毒?”   “皇后娘娘为了自己的儿子,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莲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会指使皇后娘娘给皇上下毒?   一直以来,莲心平日里总是在佛堂诵经礼佛,待人也是宽厚友善,可是如今,她怎么连这么毒辣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李沁辰看向莲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慢慢变了,变的他再也不认识了。   “因为他想杀你!”这样的话,在这样的宫里是忌讳,被有心人听去了,会惹来杀身之祸,可是此刻莲心却脱口而出。   目睹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下场,莲心知道,如果想要保护三皇子,唯一的方法便是先下手为强,其实这样的想法,她心中早就有了,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皇上下令将大皇子处以极刑,这刚好给了自己一个契机。   “......”   “殿下!只要对你有一丝威胁的,臣妾就是死,也会替你踏平。”   这样的话语,未免太过激,可是却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臣妾在婉贵妃娘娘面前发过誓,一定会将属于您的一切都讨回来。”那些年,他们一起经历了怎样的冷眼,面对多少的责难,就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走到现在。   ‘莲心,其实额娘更想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冰冷的宫殿!’李沁辰暗暗在心里说着,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自己又有什么权利来质问她呢?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是该喜,还是该悲?   “莲心,我累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什么话也不想说,不想听,只想好好的静一静。   “殿下好好休息!稍后我吩咐下人来寝宫布膳。”莲心点燃寝宫里的熏香,正如无数个寻常的日子一样。   莲心离开寝宫,顷刻间,寝宫内便恢复了平静。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耳边响起最熟悉的歌谣,只是这次,脑海中唱起这首歌谣的,已不再是自己的额娘婉贵妃!而是那个淡漠脱俗的女子,犹记得她带着面纱,立在风下的身姿。   “小顺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莲心责问着跪在地上的小顺子。   “莲心小主,奴才真的不知道!”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好!你可以不说,我总是有法子让你说的。”   “莲心小主!”小顺子无奈的叫着,这同时伺候两个主子,还真是累人,谁都不能得罪,谁都不能隐瞒,可是对方都有意相瞒,这可苦了他们这些奴才了。   “怎么?想通了?”   “莲心小主,奴才什么时候隐瞒过您啊!”主子总是喜欢被别人拍马匹的,不管怎样,这一招绝对管用。   “......”   “奴才和殿下南下遇到叛军追杀,一路逃亡,幸得一位大夫相救,殿下的伤才能恢复的这么快!”小顺子轻巧的避开了遇到四位高人一事,而且这中间还有个蓝姑娘,这件事情如果让莲心小主知道了,只怕自己这条小命也就玩完了。   “殿下痊愈后,我们便立刻启程回京,可是回到京城后,才知道皇上已经宣布了殿下的死讯。”   当时他们看见告示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这殿下明明是下落不明,怎么就变成死讯了呢?本想着进宫打探消息,可是却半路杀出个林海。   “宫里我们是回不来了,谁知道,从进京城的那刻开始,奴才和殿下便被人跟踪了。”   “被人跟踪?”   “那人叫林海,已近花甲之年,他手握重兵,声称能帮助殿下,但是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他的棋子。”一想到这个,小顺子就浑身是气,这殿下是何等尊重的身份,竟然会被他人所迫。   “......”莲心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小顺子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气愤。   “他帮助殿下回宫,护在周全。”如果知道,这宫中莲心小主早已经安排好了,殿下也不用那般委屈求全了。   “那个林海是何人?”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人出来?莲心开口问道。   “他原本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大皇子和二皇子就是他奉了皇上的命令给......”宫里忌讳‘死’这个字,小顺子也只是点到即止,主子可以随心所欲,他们这些下人奴才却不行。   “想必是皇上已对他起了疑心,所以他便自己在外面组建了势力。”   “好了!你下去吧!”   “是!”小顺子退出房间,舒了一口气。   “殿下,奴才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不告诉莲心小主,不知道她又要罚奴才多少天不吃东西了。”小顺子这般说着,倒是襒开了自己的关系,谁让他是正宗的吃货呢?   “真想馨儿姑娘做的糕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回味呢!   莲心立于窗前,想着刚刚小顺子和自己说的一切,额头越发皱的紧了。   这个林海来意绝对不寻常,他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势力,竟然刚当着殿下的面,这般的大言不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莲心收拾好心情,朝着李沁辰所在的寝宫而去。   “殿下,该用膳了!”这本该是宫女提醒,可是莲心却坚持了一日又一日,已经过去无数个年头了。   “来!”   听到叫唤,宫女们将饭菜端到莲心小主的面前。   莲心取出袖中的银针,一一试了毒,才安下心来,命令宫女们开始布膳。   宫里耳目众多,万事皆得小心,这食物也是大学问,稍稍不用心,给人利用了去,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皇上此刻便是最好的写照,因此莲心坚持每日每餐都亲自用银针试毒,只有经她的手试过毒的食物,宫女们才会端给殿下食用,否则的话,任是谁送来的,或是赏赐,一概不予理会。   “嗯!”李沁辰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想必是这几日真的是疲惫的紧了,听见莲心的声音,从床榻上坐起身。   “你们都下去吧!”   “是!”   莲心屏退下人,亲自伺候殿下用膳。   在床沿旁坐下,李沁辰倒了配合,一勺勺的吃着,正如无数个日子一般,可是他们都知道,此刻他们的心境,再不如以前了。   “都撤了吧!”李沁辰开口说道。   “嗯!”见他也吃下了不少,莲心也并未再劝。   宫女们很快的便将食物撤了下去,寝宫里只留下莲心和李沁辰两人。   “殿下,如果您怨臣妾,大可大骂一番,不必如此!”莲心望着李沁辰的眼睛,满是委屈。   “殿下,这几日我一直担心受怕,本想着等你回来了,一定会谅解我的,可是现在这般......”说着说着,莲心语气里便有了哭腔。   这样的莲心,是李沁辰从未见过的,她从未如此刻这般闹过小性子,一直以来都是‘谋士’的角色,这样的她,让他很不习惯。   第六十四章 内心的挣扎   李沁辰来至门前,站了好一会,久到,莲心都忘了要擦干眼角不慎滑落的泪水。   “莲心,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李沁辰幽幽的开口说道。   “殿下!”听李沁辰这般说,莲心慢慢走近他。   “我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让你如此刻这般的不安。”   “殿下,不是这样的。”现在的莲心完全没有了睿智和冷静,倒是一脸的小女儿之态。   “......”   “殿下,莲心知道错了!”   “莲心,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他们之间所建立起来的情感,绝对不是三两句话语就能形容的。   “......”   “我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能跟我商量好吗?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李沁辰转过身,扶着莲心的肩膀说道。   “嗯!”莲心重重的点头应着,泪水又不禁滑落。   李沁辰伸手,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好啦!别哭了!”   “嗯!”很长时间了,久到她都已经想不起来,快从记忆中抹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殿下曾今这般珍爱的替自己擦过泪水,此刻这般,莲心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云上,有些飘飘忽忽的。   一是因为自己很少会落泪,即使心中憋闷,也只是将泪水憋在肚子里,二是因为这些日子,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殿下已经够累的,一回到寝宫被就寝了,两人连好好的说上几句话都不易。   李沁辰看着莲心,可是更像是在看着自己,他们太像了!他们相互需要,离开了彼此,便感觉身体少了一部分。   夜下,床榻上的莲心已经安稳的睡着了。   李沁辰起身来至桌前坐下,小声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平日里最爱喝的花茶,此刻喝来,竟有丝丝苦意。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不出意料的,李沁辰又在梦里梦见了蓝昔尘,耳边还留有她所唱的歌谣。   李沁辰清楚的知道,虽然自己只见了蓝昔尘几面,两人根本连真正相处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她现在已经心有所属,自己的身边也已有了莲心,他们之间绝无可能,可是他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那般深刻的刻在了脑子里。   一直以来,李沁辰的身边就只有莲心一人,对于莲心,其实他知道,更多的是习惯和责任,他知道这么说对于莲心来说不公平,而且残忍,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这是他所改变不了的,本来,李沁辰觉得他对于莲心的感情是爱情,可是自从遇见了蓝昔尘,他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和莲心之间是有感情,可是爱情的成分却很少,而对于蓝昔尘却不一样,只需一眼,他便能深深的着迷。   那个在阳光下翩跹而舞,惊鸿万千的女子,那个淡漠却有善良单纯的女子,那个看起来孤单却又坚强的女子......就那般悄悄在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殿下!”莲心不知何时醒来,取了长衫给李沁辰穿上。   “我吵醒你了?”李沁辰转过身来面对她。   “没有!是我睡的不实,殿下,你怎么?睡不着吗?”此刻他怎么能睡的着呢?肯定因为小顺子口中的林海担忧着呢!   “殿下,林海只是想要借助你的力量,让自己的谋反变的光明正大。”不想见他这般。   可是莲心却不知道,此刻她完全猜错了李沁辰的心思,更应该说,她就是如何的了解他,也不会猜到此刻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这个小顺子,看来得好好教训他才是。”听莲心这么说,李沁辰知道,小顺子已经将一切事情都告诉莲心了,亏自己还千叮呤万嘱咐,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你别怪他!即使他不说,我也会逼他说的。”   “莲心,林海的事我自有办法。”虽然现在还想不到对策,可是总是会想起来的。   “殿下,林海那般威胁你,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这个林海,他有能耐说出这样的话,就要有能耐承受所有的结果。   “......”   “他找上殿下,无非也是想让自己出师有名,也是看中了殿下身后的势力。”三皇子和她在宫中蛰伏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势力?林海亦是看上了三皇子身后的势力,毕竟如果依他现在的势力,如果能够和皇室相抗衡,那他就不会找上三皇子,至于出师有名,如果真有实力,其实也就不在乎了。   她分析的精准,李沁辰不得不承认,事情她总是比自己想的透彻。   “殿下,皇上中毒一事,现在知道的也就你我,还有皇后娘娘三人。”至于那些替皇上看诊的大夫,皆是有把柄握在她手上的,因此不怕他们会生出什么差错。   “......”   “林海那边,殿下先一直拖着,只要等到......”莲心点到即止。   林海并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不久矣,只要皇上一死,四位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命丧黄泉,至于四皇子李沁星,更是不足为患,那这天下自然便是三皇子李沁辰的,纵是林海再怎么折腾,到最后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嗯!”他也得确是如此打算了,事已至此,也只能且行且看了。   夜渐渐深了,可是两人却无心睡眠,各怀心事。   第二日,莲心一早便去了佛堂。   “莲心,现在三皇子回来了,本宫总算是放心了。”这几日,三皇子一直失踪,了无音讯,着呢是急煞了她。   皇上那个老家伙,竟然还暗中对外宣布了死讯,这下如果清醒过来,知道三皇子已经平安的回到宫中,只怕会被气死,不过现在,他离死,也已经不远了。   “皇后娘娘,三殿下让臣妾给您带句话。”   “什么?”皇后娘娘紧张的问道。   “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以后定能享尽荣华。”莲心说的含蓄。   这话,旁人听来可能只是单纯的应酬,可是皇后娘娘又怎会听不懂其中的深意。   皇后之所以会答应帮助莲心,下毒谋害皇上,是为了死去的亲生儿子大皇子没错,其实更多的也是为了她自己,毕竟皇上独权,她们这些后宫嫔妃根本形同虚设,本来她有个大皇子儿子可以依靠,心中也有个念想,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的念想顷刻间坍塌,所以当莲心找上她的时候,她才会一口应下了,因为这样也等于是帮了三皇子李沁辰,这样一来,她便能将他当作靠山。   “嗯嗯!呵呵......”皇后娘娘心情大好。   离开佛堂,莲心并未直接去寝宫伺候尚未起身的三皇子,而是一个人来至后殿的莲花池旁。   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只和一池盛开的莲花为伴。   “贵妃,再过不久!再过不久莲心便能达成对您的承诺了。”对着一池的莲花,莲心幽幽的开口说道。   以前的一幕在眼前浮现:   “参见贵妃娘娘!”莲心怯懦的跪在地上,头点的极低。   那时的她还是个孩子,被人卖到宫中,本是织女的宫女,可是因为手脚太笨,一直被姑姑打骂,那日婉贵妃碰巧路过,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受这样严厉的惩罚,便向姑姑说了请,那时婉贵妃正值得宠,宫中谁人不给几分面子,姑姑便没有再责罚莲心。   “贵妃娘娘!多谢贵妃娘娘相救,小的想去伺候贵妃娘娘,求贵妃娘娘成全。”莲心见婉贵妃欲走,一把拉住她的衣裙,跪在地上说道,眼中尽是害怕和祈求。   “你先起来吧!”   “贵妃娘娘!”莲心以为贵妃娘娘不想要自己,流下泪来,好不伤心。   “姑姑,这个丫头,本宫看着机灵,以后便让她去本宫宫中伺候吧!”   “是!贵妃娘娘。”姑姑柔声巴结着,一口应下。   “多谢贵妃娘娘恩典!”莲心激动的跪谢,终于能脱离这里了,再也不用受鞭打之苦了。   “好了!起来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贵妃娘娘,因为她是下等宫女,因此还未取名。”姑姑抢先说道,狠狠的剜了莲心一眼,没想到这丫头还挺会攀高枝的。   “未取名?那这样吧!本宫给你娶个名字......叫莲心!”   “多谢贵妃娘娘赐名。”   后来,在婉贵妃身边服侍,莲心才知道,她的名字得来是因为婉贵妃娘娘爱莲成痴,因为她以前是采莲女,宫中无人不晓,曾今皇上为了哄的她一笑,还特意开凿了一池塘,专门栽种莲花,以供婉贵妃娘娘观赏,那片池塘便是莲心现在所在的地方,这里后来被皇上下令填上,后来,殿下命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样貌,莲心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缅怀自己的额娘,婉贵妃。   ......   收了收思绪,莲心站起身,朝着寝宫的方向而去。   池中盛开的莲花,异常的美轮美奂,植物不似人,只要精心栽培,它一定会还你一池烂漫。   第六十五章 皇室动荡1   李沁辰将刚刚得到的消息置于火上,不一会儿便化作了灰烬。   这林海也未免太大胆了,他竟然混进了宫,而且还扬言自己已经控制了皇上,那皇上中毒一事,他想必也已经知道了。   心比天高,一个外姓之人,竟然敢公然和皇室叫嚣,他就那么确定自己会成为他的棋子?再怎么样,皇位旁落,李沁辰也决计得不到任何好处。   “去传小顺子来!”吩咐门外的宫女。   “是!”   一会的功夫,小顺子便来至书房。   “殿下!”   “小顺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莲心小主,她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知道小顺子一定会把他们在途中遇到林海一事告诉莲心,其实也无甚关紧,但是也要给他一些压力,否则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殿下恕罪!”跪于殿下。   李沁辰并没有直接让他起身,过了一会,久到小顺子已经明显感觉到膝盖传来刺痛,可是却硬生生的咬牙忍着。   “起来吧!”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谢殿下!”小顺子心里知道,殿下只是想立立‘威严’,并不是真的想要责罚他。   “小顺子,将这封信亲自送去,交到傅逸予的手中。”李沁辰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交到小顺子手上。   “傅逸予?”乍听这个名字,虽然觉得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曾今在哪里听过。   “就是我之前养伤的地方,傅逸!”李沁辰盯着远方,神情严肃非常。   傅逸?傅逸予?那日听到他们四人在房中的谈话,蓝昔尘却叫他‘逸予’,那时李沁辰的心中便有了考量,而且那个秦木也透着奇怪,一开始想不明白,可是后来联系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李沁辰总算是想清楚了。   那日玉林山上一战后,外界皆传言,傅逸予被一名残颜女子魅了心魂,竟然自寻死路,跟着那名女子一起跳下了断崖,正是这样才给了木易鸿机会,让他控制住了宣义堂的势力。   萍水相逢的四人,现在细想来,竟然都相‘识’,他们也该是认出他了。   傅逸,便是傅逸予!秦木,便是之前二皇子的得力爱将秦枫!至于馨儿,听小顺子说她姓木易,倒是和木易鸿一个姓,这姓氏极其少用,该是一脉相承。至于那个终日带着面纱的女子,她真的叫蓝昔尘吗?亦或者,她也掩了自己的身份。   小顺子回过神来,总算是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以前宣义堂的堂主便就是这个名字,见三皇子这般,想必该是同一人无疑。   “是!奴才这就动身。”哪里敢有片刻的耽搁?   “等等!”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这几日本王会告诉你的莲心小主,本王命你前去太庙替本王看看额娘,今日深夜你再悄悄出宫。”这里耳目众多,可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殿下,奴才一定不辱使命。”小顺子眼神坚定,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稚嫩’。   李沁辰是相信小顺子的,不然他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小顺子虽然平时看上去咋咋呼呼的,可是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他的心中比谁都明了,倒是个懂分寸的人,而且他对李沁辰的忠心,绝对没有一丝虚假。   入夜,小顺子趁着黑夜,成功混出宫去。   “逸予,你赢了!”蓝昔尘开口说道。   这些天,两人一有时间便切磋棋艺,皆惺惺相惜。   傅逸予微微而笑,倒没有过于的表现出开心或是兴奋。   “你有心事?”几乎是肯定的问道。   “嗯!”她既然已经开口想问,傅逸予也并不想瞒她。   “......”   “那个李沁辰便是当今三皇子,虽然他没有认出我和秦枫的身份,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这里我们不可再待。”虽然已经过去了几日,这几日,傅逸予和秦枫一至夜间,便轮流起来值夜,皆相安无事,本来可以稍稍放心,可是傅逸予却并没有这么乐观,总觉得隐患四伏,还是小心为上。   “嗯!”蓝昔尘却并未多说其他。   去哪里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如此刻这般相守在一起,纵是天涯海角,她亦相随。   “小顺子?”不远处传来木易馨惊讶的叫唤声。   听见声音,傅逸予和蓝昔尘相视一眼,站起身来,朝着那里而去。   “小顺子,你怎么回来啦?”木易馨扶起地上已经累的精疲力尽的小顺子,开口问道。   “馨儿姑娘,傅......傅公子......”连日的赶路,生怕耽搁一刻,现在他真的是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力气。   “你找傅大哥?”   众人都听到了,可是傅逸予依旧立在那里,并未上前,脸上的表情是骇人的严肃。   看来有些事情,想要逃避也逃避不开,他正计划着离开,可是那人却先自己一步。   “傅公子,这是我家少爷让我交给你......你的。”任务完成,小顺子终于坚持不住的昏了过去。   “小顺子,你怎么啦?”木易馨见他昏了过去,心中担心。   “他没事!只是疲劳过度。”秦枫幽幽的开口说道。   木易馨也放下了心。   “馨儿,我们先将他扶进屋里吧!”   蓝昔尘看了傅逸予一眼,知道他们有话要商议,便带着‘闲杂人等’离开,将地方留给他们二人。   傅逸予拆开信封,细细的阅读,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不好看了。   “信上怎么说?”   “你自己看!”傅逸予将信递给秦枫。   只见上面写着:   傅逸予,我知道你想查清当年关于威天的一切,包括你父亲的死因,如果这次你能帮我,我保证!定会倾尽天下之力帮你!   合上信件,秦枫一贯的浅笑消失不见。   李沁辰其实已然知道他们的身份,可是却依旧不动声色,而且他竟然知道傅逸予的目的,这一点倒是秦枫没有想到的。   其实这也难怪,皇上一直视宣义堂为眼中钉,肉中刺,其实也是知道宣义堂便是威天的旧部,有这样残存的反动势力存在,他又如何能安身呢?当然会想尽一切方法铲除。而三皇子李沁辰也一直暗中调查当年名震一时的威天,想必也是让他查出了些端倪,否则的话,他不会如此有把握,傅逸予一定会帮他。   “你打算怎么做?”开口问道。   “当年的事情我必须调查清楚。”心中的执念,纠缠了自己这么多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看着傅逸予一步步走回小屋,秦枫将手中的信件销毁。   不多会,休息好的小顺子便醒了过来。   “傅公子,拜托你帮帮我家少爷吧!”猛的跪在地上。   “......”   “殿下此刻被软禁在宫里,那个林海策动木易鸿谋反,殿下的性命危在旦夕。”小顺子心中焦急不已,在路上已经耽搁了几日,希望殿下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木易鸿?”木易馨一听见哥哥木易鸿的名字,惊讶的问道。   “那日皇上处死的根本就不是木易鸿,而是林海找的替死鬼。”   “......”木易馨没有再说话,一步步朝着屋外走去。   李沁辰信上虽未表明自己的处境,可是这刻听小顺子说来,竟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   “昔尘!”傅逸予来至蓝昔尘的房间。   “逸予,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刚刚在前厅,傅逸予虽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决定,可是蓝昔尘已然替他做了决定。   “昔尘,我......”   “逸予,你心里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放心,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绝对不离开。”蓝昔尘知道,他心中的犹豫都是因为她。   “谢谢你!”   有这样一个人,能像在乎自己一样,在乎你!能考虑到你心中的最隐蔽的想法,急你之所急,足矣!   第二天,一行人便启程朝着京城而去。   “殿下,皇上今早突然下旨,宣宣义堂前任堂主觐见。”侍卫前来禀报。   “都说了些什么?”   “宣义堂前任堂主木易鸿,因为力劝叛乱的李炜(李炜便是林海为木易鸿照的替死鬼)无果,遭人追捕,皇上惜才,下旨命他为骁勇将军,赐府邸,赏黄金。”   看来皇上真的是被人控制住了,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旨意。   “下去吧!”   “属下告退!”   侍卫离开后,李沁辰坐于书桌前,心中计算着小顺子离开的日子。   “三皇子!”门外传来叫唤声,李沁辰站起身来前去开门。   “怎么是你?”惊讶的发现,站在门前的居然是林海,他的胆子现在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林海不请自入,直接朝着主座而去,俨然将这宫中冠上了自己的姓氏。   “如果我知道他已经被人下毒,奄奄一息,李沁辰,你觉得你还有一点利用的价值吗?”   当初找上李沁辰得确是看中了他背后的势力,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而且有了李沁辰在宫中接应,也会容易些,可是没想到,派人打探之后才得知,原来皇帝已经几日未上朝了,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官方的回应是皇上染了风寒,加上终日劳累,身子有些不适,可是林海知道,这只是幌子,所以冒险到宫中来一探究竟,没想到,竟让他知道这么有趣的事,皇上竟然被人下了毒,这可省去了他太多的麻烦。   “林海,你!!!”   “李沁辰,识相的,等朕登基之时,你乖乖的劝服那些臣下,否则的话......哈哈......”林海仰天大笑。   “林海,你即使谋夺了皇位,这天下,也不会有人信服的。”   “你一人信服就行了!李沁辰你现在也就这么点利用价值了。”   李沁辰的身份毕竟是尊贵的三皇子,如果他都俯首称臣,那那些个贪生怕死的大臣们,不会闹出多大的事端的。   本想着还要等上一些日子,可是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这天下,本就瞬息万变,天下易主,也只是换个姓氏,其实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皇室闹的再大,也不会危及到他们的性命,也最多就是动荡,可是商人们倒是宁愿见着社会动荡,这样的话,他们还可以借着战事,发一笔横财。   “哈哈......”林海大笑着离开。   房间里依旧留有他的笑声,李沁辰心中荡到了谷底,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傅逸予一定会帮自己,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六十六章 皇室动荡2   木易鸿当上骁勇将军后,便将天下的兵权尽数揽在手中,朝中一些大臣也看出了端倪,可是却无一人敢站出来。   皇上一直避不见人,早朝也已经废弃了多日,大臣们心中皆有考量,这天下只怕要易主了。   “咚......咚......咚......”这日深夜,丧钟响彻整个皇宫。   “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消息一传出,众人哗然,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又会如何?   “三皇子,皇上他!皇上他,驾崩了!”内监进来禀报。   刚刚听见丧钟,李沁辰就知道,林海已经迫不及待了,他那位自命不凡的父王已经遭人毒手。   李舍机关算尽,一辈子步步为营,谨慎冷血,可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估计九泉之下,他也不会安生,他一辈子自认为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可是却唯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在皇室权位中浮浮沉沉这么多年,始终牢牢的将权利握在手中,可是这些也如同一把利刀,只要掌握力道失当,便会在顷刻间取了他的性命。   “殿下!”莲心走近李沁辰,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这几日宫中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中,林海已经一步步在宫中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也将原来宫里的一些老人给处置了,换上了自己的心腹。   莲心没想到,这个林海竟如此的大胆,而且动作如此之快,原本指点皇后娘娘给皇上下毒,也是破釜沉舟之计,本是想着为三皇子肃清道路,可是现在看来,倒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你在这里待着!”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李沁辰一步步朝着大殿而去,莲心双手握紧,脸上尽是狠意。   “殿下,您先忍耐一段时间,臣妾一定会让你坐上皇位的。”莲心暗暗发誓,她清楚的知道,此刻李沁辰前去前殿,会受到怎样的羞辱,一想到此,莲心心中便尽是杀机,先暂且让那个林海得意一阵子。   李沁辰来至大殿,眼见众大臣正恭敬怯懦的立于殿前,气氛死寂。   “宣皇上遗旨,今有骁勇大将军木易鸿智勇双全,乃国之栋梁,特封其为勇冠王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齐声说道。   这晋封根本就是荒唐,平白无故的冒出个木易鸿,皇上封了他一个骁勇将军的称号也就罢了,现在更特封其为勇冠王爷,这王爷可是和皇子平起平坐的,这木易鸿半路杀出,没有为国尽过一分力,也未曾立下什么卓越的功绩,此刻的晋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是更荒唐的还在后头呢!   “皇上还有遗旨,因大皇子和二皇子已薨,四皇子李沁星尚还是个孩子,三皇子本是朕心中继位的不二人选,可是三皇子至今仍未为皇室开枝散叶,朕暗中宣了太医前来询问,才得知三皇子命中注定无子,这可是大不孝,所以朕思虑再三,先将皇位交由贴身暗卫林海代管。”圣旨一下,众人哗然。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先暂且不说这林海是何人,大臣们根本就未曾听皇上提及过,再者,即使三皇子命中无子,可是也可让其先暂代皇位,等将来四皇子李沁星长大,再行退位便可。   林海在后面观察着众大臣的反应,他知道,这圣旨上写的实在荒唐,可是一时之间,他根本就想不出任何名正言顺的理由,这才情急之下,胡乱编了一个,不过,无论荒唐与否,只要能登上帝位,便无甚关紧,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   林海一步步走出,他身着龙袍,傲视一众大臣。   静默!长久的静默!震惊之余,竟没有一个人行跪安之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突兀的声音响起,众大臣皆朝着正行着跪安之礼的三皇子李沁辰看去。   片刻后,众大臣也皆都端正的跪于殿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声请安。   “众爱卿免礼!”林海见状,心中怅然,伸开双手,享受着居高临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快感。   朝着李沁辰看去,他也算是识时务之人。   “哈哈......”林海诡异的笑容在整个大殿漫开。   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众大臣皆各自回府。   “三皇子!”林海叫住了李沁辰。   “皇上!”纵使现在心中有千百万个不愿意,李沁辰也必须忍着,忍得了一时,方有反败为胜的那一天。   “哈哈......刚刚在朝上你那般识时务,想要什么奖赏啊?朕可以考虑满足你。”一副洋洋得意之势。   “皇上,微臣什么奖赏也不需要,多谢皇上!”   “哈哈......下去吧!”林海叫住李沁辰,并不是真的想要给他什么赏赐,而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劝他以后在宫中最好安分守己。   “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木易鸿开口说道。   虽然林海已经解释当年木易一族被灭门,是皇帝李舍所为,和三皇子李沁辰没有关系,可是父债子还,本就天经地义。   “不足为患!”他刚刚登机,根基尚且不稳,皇帝刚死,接下来便是处死皇子,看定会惹来非议的,到时候,他这个皇位也坐不安生。   天下易主,皇宫里乱作了一团,死的死,贬的贬。   “这天下还真是不太平,先皇逝世,新皇登基,可是却不是皇子!”   “那是谁啊?”   “嘘!小声点,你不想活啦!可别让外面的官兵听了去。”   “是啊!刚刚在东街,有个妇人只是说了一句,便被当场杖毙了。”   一听这话,原本还热闹的茶舍,立刻没了声音。   ......   当场杖毙,看来林海当真是想肃清一切言论,才用了这么辛辣的手段。   茶舍楼上,一行人将底下众人的话,皆听了去。   “坐下!”傅逸予开口说道,话语中尽是不容违背的威严。   木易馨拉着身边的小顺子坐下,可是他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势。   “我们走!”   众人起身,朝着茶舍门外而去,找了偏僻的客栈下榻。   “蓝姐姐,我想先回去找哥哥。”木易馨边整理着床上的衣物,一边说道。   “馨儿,你决定好了吗?”   “嗯!这一路,我已经想了很多!哥哥做了这么多错事,可是他毕竟还是我的哥哥,我知道他的本性并不坏,他只是被人利用了,所以,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当从小顺子口中得知哥哥还没有死,木易馨的心中是欢喜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亲人,不管怎样,无论木易鸿犯了怎样天大的罪,他都是自己的亲生哥哥,血浓于水,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蓝姐姐不会阻拦你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即使现在蓝昔尘可以劝说木易馨不要去找木易鸿,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木易馨天真的以为,她有力量可以改变一个人,她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改变一个人,所以,木易馨前去,也只是自己跳进牢笼里。   “傅大哥那边!”   “逸予那边,我会去和他说的。”   “嗯!”   “......”   两人没有再说话,木易馨继续收拾着衣物。   “馨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今日入夜!”   竟这么快?显然,她心中早就决定好了,现在告诉她,也只是怕他们担心,蓝昔尘心中暗想,幸好自己没有劝说她不要去,因为依着木易馨的性子,只要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她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去做,更何况现在的是还是关于木易鸿的。   “万事小心!”   “嗯!”   时间流逝的飞快,看着看着,夜便暗了下来。   趁着黑夜,木易馨离开了客栈,朝着集市上木易鸿所在的府邸而去。   “馨儿,小心!”蓝昔尘看着木易馨离开的背影,幽幽的开口说道。   “我们回去吧!”傅逸予来至蓝昔尘的身边,伸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拥在怀中。   傅逸予从进京城的那一刻便知道,木易馨一定会去找木易鸿的,亲情在馨儿的心中是最珍贵的,小时候亲眼看着木易一族遭人灭门,小小的心中便已留下了阴影,其实木易鸿又何尝不是,只是他们二人面对痛苦的方式却截然相反,木易馨选择微笑以对,每天总是尽自己的全力微笑,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咋咋呼呼,可是心中却比谁都要敏感,更比谁都要坚强,而木易鸿则是选择沉默隐忍,他一直默默的在痛苦隐在心中,时间久了,心底自然也就再也承受不了那样的痛楚,破体而出。   “嗯!”   两人回到房间,可是却还在想着馨儿的事。   “逸予,这世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无可奈何的事?”蓝昔尘开口问道。   这是第一次,蓝昔尘在傅逸予的面前问这般无奈的话,她在谷中的生活简单,从来不曾为这些事烦心,可是如今......   “因为这才是人生!”傅逸予回答道。   如蓝昔尘这般心思单纯的人这世间怕是已没有了,她在谷中的生活虽然平静无波,现在的生活虽然不如意,可是这才是真的生活,傅逸予爱她!所以也不想束缚住蓝昔尘,他必须毫无保留的将这个世界带到她的眼前,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以后回想,也是一种回忆。   一味的保护,或许可以避去很多的世事,可是没有经历的人生,以后回忆,心中难免也是会后悔的,只有亲身体验过了,才不枉来这人世一遭,蓝昔尘当初既已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幽梦山谷,是对他的信任,也是为了真正的体验属于她的人生。   蓝昔尘看向傅逸予,两人皆已心领神会。   第六十七章 秦枫的心思   来至偌大的府邸前,府门之上赫然写着‘勇冠王府’四个大字,那般气派威严。   “你是何人?”这样的深夜,一名女子出现在这里,也太不寻常了。   “我要见你们王爷!”   “见我们王爷?小姑娘,我们王爷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吗?我看你啊!还是早些回家吧!”守门的侍卫见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竟大言不惭的说要见王爷,这王府岂是任何人想进,便能进的?倘若放她进去,王爷却并不认识,那他们岂不是要吃不完兜着走,这勇冠王爷脾气向来不好,终日冷面示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只求安稳。   “我是你们王爷的妹妹!”木易馨进门遇阻,只好表明自己的身份。   “哈哈......”片刻的错愕后,询问的侍卫爆发了一阵大笑。   “小妹妹,你想沾亲带故,可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走吧!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侍卫也懒得再和木易馨周旋,亮出腰间的佩剑,想着,吓唬吓唬,她便会离开了。   “我真的是你们王爷的妹妹,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木易馨企图闯进去。   “你这还真是......”侍卫见木易馨想要闯府,立刻上来阻拦。   “何人在此喧哗?”门前轿子落到,随行的侍卫见状,皱着眉头问道。   “管家,这个小姑娘硬说自己是王爷的妹妹,还想闯府。”   “我真的是你们王爷的妹妹,让我见到你们王爷,你们便会知道了。”   “王爷!”管家从轿子中将木易鸿请出。   听到那人对着不远处的轿子叫着王爷,那此刻坐在轿子里的人便是哥哥木易鸿无疑了。   “哥哥!”木易馨跑了过去。   可是却被身边的侍卫给扣住了,手腕上传来疼痛。   “放手!”木易鸿冷硬的声音响起,语气里透着不悦。   “哥哥!”   “馨儿。”木易鸿走近木易馨,朝着扣着他的两名侍卫狠狠看去。   侍卫见状,慌忙松开了手,直直的跪在地上讨饶。   “王爷恕罪!”   “馨儿,我们走!”木易鸿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侍卫,拉着木易馨直往府中而去。   走了一会,木易馨停下了脚步。   “馨儿,怎么啦?”木易鸿关切的问道。   “哥哥,他们也是因为不认识我才会拦着我的,你就不要责罚他们了。”开口求情。   “既然郡主为你们求情,各自下去领十军棍。”   对于侍卫们而言,十军棍已经算是最轻的处罚了,因为他们早已见识过这位王爷的心狠手辣。   “谢谢王爷!谢谢郡主!”一下子,木易馨的形象在这些侍卫的眼中,高出了一大截。   本想着,王爷的性子乖张暴戾,这个郡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她却为刚刚阻拦她的侍卫求情,看来她的性子和王爷并不一样。   木易鸿带着木易馨来至书房,将门从里面反锁。   “馨儿,昔尘现在在哪里?”焦急的开口问道。   木易馨失踪数日回来,木易鸿首先问的不是她这么多天过的好不好?而是直接询问蓝昔尘的情况,纵是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会心寒的。木易馨心中虽然有一丝异样,但是很快的她便调试好了自己,她知道木易鸿喜欢蓝昔尘,担心她的情况也属正常。   “哥哥,蓝姐姐没事。”   “馨儿,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派人明察暗访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昔尘的一点消息,如果不是此番木易馨回来找他,木易鸿也已慢慢开始在心中做思想工作了,可是木易馨的回来,又给了他希望。   这段时间,馨儿定是和昔尘在一起的,而且昔尘定当安然无恙,如果她有什么不测,那馨儿一定不会再回到这里的,她的心中会因为昔尘和傅逸予的死,恐怕一辈子也无法释怀。   “哥哥,蓝姐姐喜欢的人是傅大哥。”见木易鸿这般,木易馨心中也不好受。   当初蓝姐姐心中有哥哥的时候,他没有好好的把握,现在蓝姐姐已经有了傅大哥,他又想将蓝姐姐抢过来,这又是何苦呢?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想挽回,已是不可能!   “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她的!”现在知道昔尘平安无事,纵是挖地三尺,他也会将她找出来的,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放掉蓝昔尘,让他从自己的身边消失。   “哥哥,你收手好不好?只要你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蓝姐姐和傅大哥没有死,只要我们好好的给他们赔罪,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那般开心幸福,好不好哥哥?”木易馨祈求的说着,脸上竟是期待,期待着木易鸿能点头说好。   “馨儿,你想必也是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木易鸿根本直接无视木易馨的祈求,朝着门外走去。   打探昔尘的下落,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木易馨转不过弯来,想从她口中探出昔尘的行踪已是不可能,可是来日方长,只要木易馨留在这里一日,终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告诉自己昔尘的下落的。   “哥哥......”   看着木易鸿离开,深夜,木易馨眼角湿润,可是她却立刻抹去了,不留一点痕迹。   王府门外,直至木易馨和木易鸿进去许久,隐在暗处的秦枫才转身离开。   秦枫当然也知道,在木易馨知道木易鸿还没有死之后,她一定会来找他的,可是她身无半点武功,生怕她在路上会出什么事,秦枫一直隐在她的身边护送她至王府门前。   回到下榻的客栈,秦枫刚要转身回房,只听......   “秦枫。”傅逸予开口叫着。   傅逸予早已候在那里,只等着秦枫回来。   “大师哥,你怎么还没睡啊?”秦枫来至傅逸予面前。   傅逸予倒没有直接回答秦枫的问题,朝着后院僻静的地方走去,秦枫跟着。   “秦枫,你对馨儿有什么想法?”傅逸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着,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想问了。   “什么什么想法?”   秦枫此刻的反应,傅逸予只觉得他是在刻意装傻。   “你是不是喜欢馨儿?”今日既已想问,他便要知道个结果,可不会任他这般糊弄过去。   “是!”没有片刻的犹豫,秦枫几乎是脱口而出。   “......”见傅逸予不说话,秦枫当然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是喜欢馨儿,可是这种喜欢,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什么意思?”傅逸予有些听不懂了。   “我喜欢馨儿,并不如你喜欢昔尘一般。”也就是说,他对于馨儿的喜欢,并不是爱情层面上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那你为什么处处为她着想?这般贴心的护在她?”秦枫的行为真的很令人不解,而且也极易让人产生误会,也怪不得傅逸予会这般认为。   “因为我把馨儿当作妹妹!”   “......”   “我承认,当时在别庄第一次见到木易馨的时候,我得确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那是......那是因为她就和当年的若慈一样,那般的天真浪漫,无拘无束。”第一次的相见,他将木易馨看作了若慈。   “......”   “我觉得这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无形中,我将她当作若慈的影子,虽然知道这不公平,可是我的那些柔情皆是因为若慈!大师哥,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便只有若慈一人。”秦枫坚定的说道,眼神中尽是真诚。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秦枫一直活在过去,对于若慈,只怕他这一生都忘不掉,躲不开,因着心中的那份愧疚。   “大师哥,如果昔尘有一天离开,你觉得自己要用多长时间来忘记她?”   一句话,问的傅逸予哑口无言,忘记昔尘?这怎么可能?昔尘已经完全刻在了他心中,这一生他都不会相忘!   幡然领悟,原来秦枫也是如此,若慈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像昔尘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一样,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也绝对不会有想忘的一天。   “秦枫,我希望你能幸福!”这是发自肺腑。   “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嗯!”   傅逸予并没有让秦枫将馨儿当作若慈,因为他知道,即使两个人再怎么相似,但是也绝非是同一个人,那么深刻的爱恋一旦给了一个人,便永远也无法再给另外一个人,所以,即使秦枫自私的将馨儿当作若慈,对馨儿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因为她将一生生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下。   “你早点休息吧!”傅逸予离开,将时间和空间留给秦枫一人。   “嗯!”   直至傅逸予离开,秦枫都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当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卑鄙的将馨儿当作若慈后,恰好发生了二皇子的事,他刚好有了一个借口可以逃离,也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下,在那段游历的日子中,秦枫清楚的认识到,对于馨儿,他心中其实仅有怜爱,虽然有时会将她当作若慈,那也是因为实在太想念若慈了,才会如此,可是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将对若慈的爱,转移到另外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至若慈离开的那一刻,他这一生便注定孤独。   “若慈!”对着暗夜,秦枫神情的开口叫着。   “若慈......若慈......”一声声的叫着。   他仿佛能够看见若慈一般,令人看来顿时动容,他浑身皆是孤独之感,眼神忽而又转为失落。   第六十八章 拉拢   富丽堂皇的寝宫正殿内,林海侧躺在榻上,身边簇拥着几位花样年华的美人,各各恭敬的在榻前伺候。   “木易鸿,你以为你暗中做的小动作,朕不知道吗?”林海以口接过一位美人剥好的葡萄,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   “……”   “你知道朕为什么还将你留在身边吗?”他现在已经坐上了皇位,留木易鸿在身边始终都是一个隐患,可是他却还是将他留在身边,而且还委以重任。   “皇上!”美人轻启朱唇,含羞带怯,尽是柔情。   “全都下去!”林海推开身边伺候的美人,站起身来,语气中尽是威严。   “臣妾告退!”   片刻的功夫,整个大殿只留有贴身伺候的侍卫,林海和木易鸿对面而站。   “因为你和朕很像,第一次看见你的眼神,朕就知道。”   “皇上谬赞了!”他们怎么可能一样?木易鸿这般说着,也等于是和皇上划清界限。   “木易鸿,你先别急着回答,朕知道你心中有着怎样的抱负,可是你的抱负,这普天之下,就只有朕一人能帮能实现。”   一个人的眼神,最易出卖一个人,纵是言语上可以欺骗,动作上可以作假,可是眼神却是不会骗人的,即使掩饰的再好,眼底的真情实感永远都会在不经意间流露,林海就是抓住了这样的瞬间。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老谋深算的林海,终究是看出了破绽。   “我在李舍的面前卑躬屈膝,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木易鸿,要想成功,要想坐上这傲世天下的皇位,必须付出惨不忍睹的代价!”林海眼神尖锐,仿佛穿透一切,睥睨天下。   “......”   “只要你好好的跟在朕的身边,这天下,这皇位总有一天会是你的!”说出这番话,林海看向木易鸿的反应。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他说的话,木易鸿虽然心有所感,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人的话可当真?   “朕已近花甲之年,想育有自己的子嗣已经是不可能了!等到朕百年后,总是要有人来继承这皇位的。”   沉默,持久的沉默,林海也不急于这一时,毕竟难顺服的马,才是良驹。   “你先回府吧!好好考虑朕今天说的话。”林海朝着榻前走去,挥了挥了手。   “微臣告退!”恭敬的退出。   林海看着偌大的宫殿,虽然坐在了皇位上,可是看看身边,连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与其费尽心思去培养一个,不如好好利用眼前的,毕竟对于木易鸿,他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而且他有胆识,有抱负,看着他,仿佛就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今天他说的这一番话,可能在木易鸿的眼中是试探,可是天知道,他说的其实都是真心话。   美人们又陆续进来伺候。   “皇上!”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耳里。   “滚!都给我滚!”林海严厉的斥道,眼神里尽是杀意。   “走!快走!”慌忙退离寝宫,哪里还敢有片刻的耽搁。   众美人离开,各自朝着自己的宫殿而去。   “皇上白天和我们饮酒作乐,歌舞升平,可是却从来没有......”其中一位美人含蓄的说道。   “是啊!皇上从未临幸过我们任何一个美人。”她倒是一语道破。   “皇上已经都这么......想必......”   “张美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如果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只怕到时候,我们这些个美人都会没命的。”   这话一出,众美人都没了议论,各自怏怏的回宫了。   刚欲出宫的木易鸿,刚好路过,听见了刚刚众美人说的话,突然意识到身后有人监视,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   “是我!”来人却是辛鸢。   来人来至偏僻幽静处,这里更适合谈话。   “怎么是你?”木易鸿开口问道。   “皇上找你前去,是不是暗示将来会把皇位传给你?”辛鸢一语道破,没有任何的遮掩,或是顾忌。   “辛贵妃,这事你大可以去问皇上。”木易鸿根本就不屑和她说话。   辛鸢此刻是林海亲封的贵妃,皇后之位悬空,后宫又只立了她一位贵妃,地位可见一斑。   “你!!!”听他这般蔑视不屑的称呼,辛鸢有些气愤,可是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个时候,大事为重。   “辛贵妃,恭喜你啊!想必这就是林海允诺你的好处吧!可是怎么不是皇后之位啊?”   “木易鸿,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你以为你能清高到哪里去吗?你还不是背叛了傅逸予,背叛了宣义堂,甚至是出卖了你自己,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辛鸢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的眼神,让她发怵。   “贵妃娘娘如果没什么事,本王先回府了!”木易鸿也难得和她周旋,转身欲走。   “木易鸿,林海他是太监!”   突兀的话语,木易鸿乍听来,愣在原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转过身,看向辛鸢。   “那个老家伙,其实早就不是完人了!李舍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便找了个机会给林海净了身,就是为了防止他犯上作乱。”   一个太监,竟然想着谋夺天下之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这件事也是我无意中得知,这天底下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不!现在还多加了一个你,其余的人早就被林海给解决了。”那天辛鸢夜深无眠,起来闲逛,竟然让她在无意间知道了这一惊人的秘密。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这么大的筹码在手,用的好的话是免死金牌,用的不好的话便是致命的毒药,她为何会突然告诉他?木易鸿心中已经有几分猜出了。   “因为林海想要拉拢你,而我也想要拉拢你!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林海宣木易鸿前去,辛鸢早就猜到所为何事,林海不傻,木易鸿与他而言,倒是最好的栽培对象,他哪里舍得放过。   “......”   “木易鸿,林海的皇位得来卑鄙,这天下人,众大臣根本就无一人信服,可是如果你揭竿起义,那天下受难之人,定会一呼百应,我言尽于此!”   辛鸢说的没错,虽然林海现在得了天下,可是世上议论谴责声不断,众是继位,也只是替他收拾烂摊子,倒不如,重立新政。   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这一夜,木易鸿没有睡着。   “皇上驾到!”内监大声说着。   殿上的众大臣跪地迎接。   原本李舍在位时,上朝,大臣们只需颔首弯腰即可,可是林海却改了这一规矩,命令大臣们必须跪迎,以示恭敬,惹来朝中不满声一片,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李舍虽然生性残暴,可是不得不说,其在位期间,百姓安居乐业,国强民富,也不能因为他的冷血残暴,抹杀了他所有的功绩,其实对于百姓来说,他也不失为一名英主。而林海,他则似个卑鄙阴险的小偷,初初上位,尝到了权利至高无上的地位,便有些居高临下,自得其意,完全忘了要收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平身!”   大臣们要在听到‘平身’二字后,方可起身。   “勇冠王爷听封!”太监展开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圣旨。   “微臣接旨!”木易鸿来至殿前。   “今闻勇冠王爷胞妹木易馨,才德兼备,德行出众,朕感念勇冠王爷日夜为国分忧,特加封其胞妹木易馨为馨儿郡主,和公主平级,钦此!”圣旨一下,满众哗然,可是却无一人敢有异议。   “臣领旨,谢恩!”木易鸿眉头深锁,恭敬的接下圣旨。   木易馨才刚回到王府,林海就已经知道了消息,想必王府中尽是他的眼线。   他此举,只是为了要‘警告’自己,其实他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册封一事,很快便在后宫传开了。   “贵妃,今日皇上在早朝时,册封了一位郡主,听闻是勇冠将军的胞妹。”小宫女将刚刚听来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转达给辛鸢。   “好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辛鸢来至窗前站定,朝着大殿的方向看去。   “这个林海还真是蠢,他以为封了木易馨为郡主,木易鸿会感恩戴德吗?这只是更快的逼着木易鸿转向我这边,木易鸿生性刚烈,虽不说他和妹妹的关系如何,可是无论如何,他也决计不想她牵扯进来!林海,我本以为你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会长点心眼,可是没想到坐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你连最基本的心思都没有了。”林海的眼中,现在肯定认为这天下没有权利,地位摆不平的事,说服不了的人。   “哈哈......”辛鸢心情大好!   本以为对付这个太监需要花费些心力和时间,来进行周密的布置,可是没想到自从坐上皇位,他的智商好像完全成了摆设,连最基本的思维都没有了,还如何和她斗?   “总有一天!我会让曾今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辛鸢在心底暗暗发誓,脸上尽是骇人的狠意。   勇冠王府内:   “小姐,小姐!从宫里传来了天大的好消息!”被安排来伺候的小丫头匆忙跑进房间,气喘吁吁的开口说道。   “什么好消息啊?”木易馨放下手中的花锄。   “小姐,您现在可是尊贵的郡主了!馨儿郡主!皇上刚刚早朝时册封的。”小丫头一脸的骄傲,自己伺候的主子是郡主,身份地位尊贵至上,以后在那些个小姐妹的面前也可仰起头,炫耀一番了。   “哦!”木易馨倒是显得兴致缺缺。   “郡主,您不开心吗?”怎么听到这样好的消息,郡主都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就连她刚刚听到,心中都是激动不已。   “没有!哥哥回来了吗?”木易馨开口问道。   “郡主,王爷已经在回府的途中了,估计一会就会到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   有丫头在身边服侍,木易馨真的很不习惯,她自由自在惯了,现在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跟着,而且对她毕恭毕敬,真的很无趣,打发她们离开,可是第二天她们又都哭着跪在自己面前说,如果她们被赶出来这里,那么王爷便会将她们逐出府,她们都是因生活所逼,无奈被爹娘卖进宫的,就是凭着府中的银子过活,一旦失了这份生计,那日后的日子,可就......木易馨于心不忍,只好将她们都留下了。   继续拉起被自己闲搁的花锄,给花儿送着土。   第六十九章 救出李沁辰   “殿下!”侍女们将膳食布好,恭敬的退出。   李沁辰此刻已经算是被间接软禁在自己的宫殿中了,林海对外宣称,三皇子身染重疾,太医说此病极易传染,为了宫中众人的安危,这段时间,三皇子李沁辰就在自己的宫殿中精心养病,手中的一切事宜皆交由勇冠将军木易鸿掌管。   李沁辰身体好的很,身体根本就没有一处不适,更别说是身患重病,极易传染了,乃是子虚乌有。   林海这么做,即已完全架空了李沁辰的权利。   “殿下,您多少吃一点吧!”莲心劝说道。   这几日,三皇子一直郁郁寡欢,形色也日渐憔悴,莲心看在心里,心疼在心上。   也难怪!突遇这样的变故,任是谁都不会那般坦然的面对,毕竟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之位,被狠狠的拉下来的感觉,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这样的大起大落,带来的心理上的冲击的。   “本王没有胃口,你让她们撤走吧!”李沁辰哪里有半点心思,这几日他一直呆呆的望着殿外。   现在也是如此,桌上布好的膳食未动一口,只是呆呆的站在殿门前,望着远方。   伺候的下人看来,都认为三皇子李沁辰是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已经显出了疯癫之态,再这么下去,怕也是凶多吉少了,想来也真是令人唏嘘,原本皇室内还好好的,可是一夕之间就完全变了天。   “小主?”贴身侍女看了看三皇子,又看了看莲心小主,心中担忧。   “都撤了吧!”   不一会儿,宫女们便将一桌子的膳食皆撤了下去,三皇子虽然被囚禁了,可是在饮食起居方面,林海却未苛刻过他,都是用的最好的。   “殿下,您放宽心!忍一时,便会风平浪静。”这些年在宫中,莲心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只要还活着,那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李沁辰也并未说话,眼神始终看着殿门外。   莲心知道现在三皇子心中憋闷,说再多,他也未必能听得进去,所以莲心也并未再多说其他,悄然离开,朝着内室而去。   李沁辰回过神来,神情哪里还有一丝的痴傻癫狂?   李沁辰这么做,其一是真的在等人,他在等着小顺子的消息,这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始终没有小顺子的消息,心中烦闷,其二则是做给有心人看的,他当然知道,在这间宫殿中到处都是林海的眼线,他们会将自己的消息,一字不落汇报给他的。   皇帝寝宫内:   “皇上,三皇子这几日一直待在自己的寝宫,并无任何的异样。”   “......”   “只是......”   “只是什么?”一听到话有转折,林海便立刻来了精神。   “只是这几日三皇子一直凝望着大殿的方向,样子痴傻,而且昨日还错将鲜花当作可以吃的膳食。”侍卫如实禀报。   听侍卫这般说,难道三皇子是真的已现痴傻之态?宫中已经传了好些日子了,林海当然不会立刻相信,而是加派了人寿,对三皇子的宫殿进行监视,现在得到的消息却是如此,林海心中也有了些疑惑。   “继续盯好!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遵旨!”   动荡了数日的皇宫,先皇逝世,新皇登基,三皇子痴傻,折腾了这么多时日,这几日仿佛恢复了平静。   这日夜里,三皇子避开所有监视的侍卫,来到和小顺子约好的地方等候。   幸好当时,他未雨绸缪,想到可能形势不会太乐观,所以做了危机处理,告诉小顺子如果回来后,发现事情有变,便不要急于回宫,和他约定了相见的地点,那里是冷宫,向来冷清,鲜少有人问津,确是密谋的好地方。   等了一会,不见来人,李沁辰收拾心情,转身欲走。   “殿下!殿下!”角落里传来几不可闻的叫唤声。   “小顺子!”听出是小顺子的声音没错,李沁辰兴奋非常。   来至角落,在黑暗处寻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殿下!”小顺子一见李沁辰便猛地双膝跪地。   “快起来!”伸手扶起。   “殿下,小顺子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好啦!怎么样了?”现在这种时刻,他还有心思矫情?   叙旧,感伤可以留待以后,现在可是办正事的时候,想方法将三皇子就出去才是头等大事。   “殿下,明日这个时辰,您来这里相候,到时候傅公子便会前来营救。”小顺子附在李沁辰的耳边说道。   “好!”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自己。   “殿下,傅公子说这件事,您必须告诉莲心小主,但是就只能告诉莲心小主一人。”小顺子前来的时候,傅逸予开口问他,李沁辰在宫中有没有心腹,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莲心小主。   “......”   “奴才可以混进宫,可是想要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出去,已是不可能,奴才已经将这里告诉傅公子了,明日他便会前来营救。”混出去也不是不无可能,可是如果打草惊蛇,那一切都前功尽弃,再想相救,就比登天还难,而且,他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   “将这件事情告诉莲心小主,是因为在宫里我们必须有人接应,这几日外面都在传殿下已经疯癫,此时莲心小主可以寻个理由出宫,说是要为三皇子祈福,准备好马车......”小顺子将傅公子交代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三皇子。   “好!”   两人短暂的见了一面后,一切布置周全。   回到寝宫,李沁辰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莲心,能够帮助三皇子逃走,莲心当然是一口便应下了。   一夜无眠,白天漫长的犹如整个世纪。   莲心去请旨出宫,因为莲心是三皇子的侍妾,根本就没有资格面圣,而后宫现在大小事宜皆由辛贵妃做主,莲心便是去辛贵妃那里请旨的。   三皇子现在这个样子,莲心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莲心要求夜间出宫,因为他们家乡的风俗,要想治好人的痴傻癫狂之症,晚上驱驱邪是很灵验的,莲心说的玄乎其玄,辛贵妃听来甚是慎得慌,也只是循例问了几句,便应允了,打发她离开。   终于,漫长的一天结束,眼看着约定的时辰就到了。   兵分两路,莲心驾着马车来至宫门前,随行的驱魔人煞有其事的捣鼓着,这边李沁辰则来到昨晚和小顺子约定的地方。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人。   “换上这个,跟我来!”空气里传来轻微的声响,几不可闻。   再看向脚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套太监的衣服。   事已至此,李沁辰只能完全信任傅逸予,没有一丝的犹豫,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穿戴好太监的衣物。   不一会儿,李沁辰和傅逸予便来至早已准备好出宫的马车前。   “殿下......”一见太监打扮的李沁辰,莲心脱口而出。   “你只需低头跟在我身后便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抬头,切记!”傅逸予叮嘱道。   李沁辰点头应下。   宫门前:   “什么人?”守门的侍卫拦下了马车。   “各位将军,本宫请旨出宫为三皇子祈福,这是辛贵妃的腰牌。”莲心递出腰牌。   侍卫们接过腰牌细看,确认无误。   “大人,这确实是辛贵妃的腰牌无疑。”身旁的小侍卫提醒道。   辛贵妃在宫中的手腕他们都知道,可不是能得罪的主,反正也是奉了她的旨意出宫,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好了!出去吧!”侍卫放行。   “多谢将军!”   马车刚刚行进,忽听身后传来大呼声:“等等!”   “将军,又有何事啊?错过了时辰,祈福就不灵验了。”   “这两个小太监有些面生啊?”侍卫在傅逸予和李沁辰的周围不停的转着,打量着。   “将军,这是御膳房的两个小太监,从来未曾在宫中走动,将军当然觉得面生,也只怪我!离了这几个小太监,便是再好的山珍海味也吃不下,也只有他们做的膳食,才能勉强吃点......将军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莲心将袖中的金元宝取出,悄悄的递到侍卫的手中。   “原来是这样啊?”掂了掂手中的金元宝,份量十足,侍卫乐开了花。   “......”   “好吧!既然是御膳房的,出去吧!”   “多谢将军!”好在有惊无险,莲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马车继续朝着宫外而去,离那座偌大的宫殿越来越远。   刚刚还真是惊险,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计划,如果失败,傅逸予便会采取应急之策,他们已经来到宫门前了,如果被认出,那就只有闯宫,反正他要救的只有李沁辰一人,他一人的性命,傅逸予还是有把握将他安全的带出皇宫的,至于其他人,也只能......   现在想要救出李沁辰艰难非常,他的宫殿遍布眼线,只要稍稍有些动静便会立刻引来注意,所以即使李沁辰和莲心这些年在宫中培养了些势力,原本这些势力,可以从暗中打掩护,可是林海是多么谨慎之人,这些势力想必已经在他的监视之下,因此这些人是绝对不能用的!也不能告知,越少人知道越好,也降低了风险,这样的方式看起来最简单,可是却也是最有效的,因为林海多疑,可是这般‘大张旗鼓’,他却未必会上心,傅逸予正是抓住了他这个弱点,所以采用了这个计策。   宫门外,早就候在那里接应的秦枫和蓝昔尘和他们汇合,一行人,一辆马车,朝着远方而去。   第七十章 小顺子   急行了几日,一行人来至一处隐蔽的木屋前。   “殿下!”莲心伸手欲扶李沁辰。   “我们这里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殿下,皇子?不想死的,都记好了。”傅逸予厉声说道,完全不留任何情面。   莲心听到傅逸予这般说,心中有多少不满,都不会直接表示在脸上,他们现在寄人篱下,如果连这点忍耐性都没有,她怎么可能存活至今?   “对了!小顺子呢?”李沁辰这才注意到,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小顺子,开口问道。   本以为他已经顺利逃脱出宫了,可是他们来到这里后,除了他们,却并无任何一个人。   “......”一时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突变的气氛,也让李沁辰有了些异样的感觉,心中咯噔一下。   “小顺子,这时估计已经死了!”傅逸予好心的告知他真相。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能顺利的逃出来,为什么小顺子没有?他不是应该跟着他们一起的吗?   “因为他忠于你这个主子,连命都可以不要!”本来傅逸予心中还是考虑,可是形势那般危急。   那日,小顺子来到他的房间,跪在他的面前,异常坚定的说道:“傅公子,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既然殿下让我给你送信,那你一定可以救他的,我自小便跟在殿下的身边,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不能就这么死在宫里,傅公子,小顺子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殿下吧!”   “我不会去冒这个险!”傅逸予虽是这般说,可也只是推辞,他并不是敢不敢冒险,而是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救人。   毕竟,那个李沁辰之前在小屋的时候,就已经觊觎昔尘的,现在将他救出困境,如果日后,他来和自己抢昔尘,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李沁辰看着昔尘爱恋的眼神,傅逸予到现在都能清楚的记得。   “傅公子,其实不论你愿不愿意救殿下,都没关系!我一个太监,人卑言轻,可是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救殿下的。”小顺子站起身来,此刻的他毅然决然,显然他心中早就做了决定。   “小顺子,你想做什么?”蓝昔尘叫住刚欲离开的小顺子。   “蓝姑娘,殿下于我有恩!即使是死,只要能救出他,我也在所不惜!”   当年小顺子还只是一名小太监,本来他是在制衣局当差,在那里做事的除了管事的公公,都是宫女。   管事的公公见他长的机灵可爱,便要求小顺子做他的‘姘头’,小顺子当然不愿意,管事的公公就对他又打又骂,还对他......对他施暴,这对一个尚不懂人事,还是个孩子的小顺子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后来更过分的是,连制衣局里的宫女们也都......也都对他调戏施暴,这样不为人道,灰暗无边的日子持续了一年,这一年里,小顺子寻死过多次,可是都是在紧要关头被人发现,然后又少不了一番毒打,最后,她们索性用绳子将他绑起来,想起来的时候便玩一玩。   那日小顺子趁着她们不注意,悄悄的挣脱开绳子,想要逃离,可是却在跑出不多久后,听到后面的喊叫声:“抓住他!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拼命的逃跑,一边跑着,一边观察后面,那帮宫女有没有追上来,因为没有注意前面的路,小顺子和前面的来人迎头撞上。   “什么人?竟然敢惊了三皇子?”莲心身体护着三皇子,严厉的质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奴才是......奴才是......”知道自己撞到的是尊贵的三皇子,小顺子害怕的连句话都说不完全了。   “莲心!别吓他了!”李沁辰开口说话,他们现在的处境,哪里还由得他耀武扬威?在这宫里,根本就已经没有多少人把他当作三皇子了。   婉贵妃逝世,三皇子的地位也跟着跌落,皇上根本是不闻不问。   “你起来吧!”李沁辰上前扶起小顺子。   可是李沁辰却注意到,他浑身都在发抖,身上尽是伤痕,有些痊愈了,有些似新增的,李沁辰微微皱眉。   “抓住他!抓住他!让他跑了,我们可都完了!”不远处宫女的声音越来越近。   “救救我!救救我!”这一刻,小顺子万念俱灰,求救似的紧紧抓住李沁辰的衣角。   小顺子已然忘了自己是奴才,生死存亡一线,他表现出来的对生的渴望,竟是那般的强烈。   小顺子后来忆起,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抓住三皇子求救,可能是因为他在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后,不经意的蹙眉,也可能只是心中认定,眼前的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人,一定会救他!   “起来!跟在我身后,记住不要抖,低着头往前走!”   听见面前的人这般说,小顺子异常冷静了下来,瞬间止住了身体的颤抖。   这一刻,小顺子看到了三皇子和莲心眼中的赞赏,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离开那个暗无人道的地方了。   一步步的朝前走去,脚上的步伐异常的坚定。   自此,小顺子便一直跟在李沁辰的身边,忠心的服侍三皇子。   ......   蓝昔尘看着小顺子这般的义无反顾,已知劝说也没有用。   “你打算怎么救你家三皇子?”傅逸予开口问道,他不知道这个小顺子到底想如何救出李沁辰?但是他承认,他有些好奇了。   “国玺!只要有了国玺!殿下便能名正言顺的登基,拿回原本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小顺子目光如炬。   “哈哈......你还真是痴人说梦,别说你找不到国玺,就算是你成功进宫,偷得了国玺,又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将国玺交到李沁辰的手中?”这个傻小子是不是疯啦?偷国玺?亏他想的出来,在偷得国玺的那一刻,他便会人头落地了。   猛地,小顺子又跪在傅逸予身前,腰板挺的直直的。   “傅公子,我会想办法进宫偷国玺,当然也知道,我不可能平安无事的带着国玺交给殿下,这样只会害了他。”小顺子当然知道,既然决定偷国玺,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倒是不笨!这国玺不见,林海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便是三皇子李沁辰。   “如果我成功了,我会将国玺藏于莲花池旁,倒时候烦劳你带我告诉殿下。”   小顺子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回忆嘎然而止   ......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李沁辰走近傅逸予。   “李沁辰,小顺子为了帮你重新夺回皇位,只身犯险去偷国玺去了!”秦枫开口说道。   “偷国玺?这怎么可能?他疯了吗?”   “他可不是疯了吗?唉!”秦枫哎叹出声。   “不行!我得回去救他!”李沁辰说着便往屋外而去。   “你觉得现在过去,还能救谁?”傅逸予问的直白,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不会的!不会的!小顺子不会死的!”李沁辰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事实,嘴里一直喃喃着不可能。   “殿下!”莲心上前扶住情绪不稳的李沁辰。   莲心得知小顺子竟然只身去偷国玺,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做出这么蠢的蠢事来,自己跑去送死。   “小顺子让我告诉你!如果他成功了,他会将国玺藏于莲花池旁。”说完这句,傅逸予便拉着蓝昔尘离开了,他可不想陪着李沁辰在这里哀伤。   小顺子的死,在众人的心中都留下了印记。   “小顺子!”李沁辰伤心非常。   这些年,他鲜少流泪,泪水根本就一无是处,只会让人变的更加软弱,所以他不哭!可是此刻,他心中再也按捺不住,止不住的泪水,无声的流下。   小顺子和李沁辰一起长大,两人的命令多少有几分相似,从小受尽了别人的欺凌和白眼,他们咬牙坚持了过去,虽是主仆,但是更是患难与共的朋友,现在小顺子因为自己而涉险,而且很可能凶多吉少,李沁辰怎么能不伤心?   莲心一直陪在李沁辰的身边,陪着他一起流泪。   “逸予,小顺子这么做值得吗?”那日本来蓝昔尘是想劝小顺子不要去送死的,可是傅逸予和秦枫都不赞成她前去,因为知道,既然心中已经决定,让是很难让他改变的。   “我不知道!”傅逸予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蓝昔尘这个问题。   “......”   “换作以前,如果有难的是秦枫,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救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有你,所以我必须爱惜自己的生命。”这是对爱自己的人负责。   傅逸予这般说,不知道蓝昔尘知不知道,不过,她也不需要知道。   “因为小顺子没有第二个牵挂的人,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李沁辰。”蓝昔尘幽幽的开口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   对于小顺子而言,李沁辰便是他的全部,他存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李沁辰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决计活不下去,现在如果自己的牺牲可以换来李沁辰的一线生机,他是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逸予!”蓝昔尘慢慢上前,紧紧抱住傅逸予。   “怎么啦?”轻抚着她的长发。   “如果有一天我有难,不许你已这样的方式救我!”蓝昔尘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但是话至嘴边,便脱口而出了。   “傻丫头!”傅逸予并没有回答。   如果真换作蓝昔尘,傅逸予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前去相救,死又何惧!失去她,于他才是最可怕的!   傅逸予紧紧拥着怀里的女子,给她最结实的臂弯,给她最坚实的安全感。   第七十一章 寻找国玺   一夜之间,皇宫里便乱作一团,皇威大怒,禁卫军连夜各宫搜查。   “发生什么事啦?”   “你还不知道啊?三皇子失踪了,皇上大怒,现在正派人各宫搜查呢?”   一见禁卫军走近,议论的宫女们便立刻没了声音,低头做事。   “好好搜查,一处也不要放过。”   “是!”   皇宫里因为三皇子李沁辰的失踪,闹的人心惶惶,皇上更是将三皇子身边伺候的宫女都杖毙,场面悲惨不已。   大殿内,木易鸿被急召入宫,林海神色紧张,屏退了所有下人。   “皇上。”三皇子李沁辰失踪的事,木易鸿在进宫的时候已经听宣召的公公说了。   “木易鸿,李沁辰失踪了。”自认为已经防备的滴水不漏,李沁辰是决计不可能逃出他的掌控的,可是今晚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虽说是失踪,可是他们心中都有数,李沁辰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救走了,皇宫里守备森严,定是宫外的势力将其救走了,想必这次的营救计划,已经计划多时,而且是在李沁辰被困于自己的宫殿之前,否则的话,在自己严密的监控下,他是决计不可能和外界的势力取得联系的。   “......”   “看来前些日子,他是故意装疯卖傻。”李沁辰的消息,定时的会有人来汇报给林海,当时因为想着他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也就听之任之了,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莫及啊!   人在权利的顶端,总是极易产生自负的心态,认为这世间的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殊不知,其实在人生的长河中,每个人都只是渺小的个体,唯一能真正主宰的只有自己。   “皇上,臣马上带兵前去追查。”   “朕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提及这件事,林海瞬间眼神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慢慢走下龙椅,一步步朝着殿下的木易鸿走来,直至在他身前站定。   “国玺不见了!”极其小声,也就仅有他们二人能听到。   在发现三皇子李沁辰失踪后,同时也发现放在后殿的国玺竟也不翼而飞了,到底是何人能悄无声息的盗走了国玺?皇宫里根本就不曾有一丝异样。如果不是半月后,吐哈族要进京朝贡,林海也不会发现国玺不见了。   国玺不见了?乍一听这个消息,木易鸿惊讶不已,国玺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么不见了?这如果被有心人士听去了,定会大做文章,那这个皇位,林海也别再想坐在上面了,本就坐的摇摇晃晃的,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木易鸿,朕身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就只有你了,所以朕冒着风险,将这件事告诉你,希望你能暗中查探,将国玺给朕带回来。”林海双手搭上木易鸿的肩头。   “......”   林海说的倒是实话,他身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木易鸿了,如果想将他完全拉拢过来,就必须对他‘坦诚相对’,诱以极利。   “皇上,臣定当极力追查。”木易鸿恭敬的应下。   “好!”   “皇上可有线索?”   “应该不是李沁辰,他根本近不了这里分寸,可是也决计和他脱不了关系。”林海还未想出其中的破绽。   ......   国玺被盗,三皇子失踪,这样的打击对林海来说是空前的,本想着坐上这高高在上的皇位,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是现在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再过半月,边塞草原之主吐哈沁源便会带着永诗郡主,进京朝贡,这可是新皇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次外朝朝贡,三皇子李沁辰失踪的事,也在几日的忙绿后,稍稍被人淡忘了,林海很重视此次的接待事宜,一切要确保万无一失。   边塞一直以来都有独立的政治,皇室也没有直接领导的权利,这些年,双方表面上和睦友邻,可是暗地里都在各自较劲,此番吐哈沁源带着郡主来京也属情理之中,边塞虽有独立的政治,可是在经济方面多少还要依附皇室,新皇登基,大李又是礼仪之邦,如果装作沉默不知,那就是公然打破这样的友睦关系。   “王爷回府了吗?”   “启禀皇上,王爷已经回府了,稍后便会来面圣。"   “好!王爷来了,直接让他来昭阳殿。”   “是”   木易鸿追查国玺一事已有四日有余,可是却始终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可急煞了林海,眼看着吐哈沁源就要进京了,最多还能拖至几月,等到吐哈沁源朝贡结束,回边塞之时,皇室必须要回赠,到那时定是要用到国玺的。   “皇上,王爷来了!”内监进来禀报。   “宣!”   木易鸿走进朝阳殿,俯身低头请安。   “怎么样了?”林海慌忙上前询问,也顾不得君臣礼节。   “皇上,臣已查出,救出三皇子李沁辰的便是傅逸予。”傅逸予好像是有心让他查到,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隐没踪迹,可是纵是知道他还活着,却始终打探不出他们的藏身之所。   “傅逸予?他竟然还活着?”他还真是命大,玉林山上的断崖深不见底,就连鸟儿都飞不上来,他竟然能从崖底逃生?   “他确实还活着!”傅逸予活着,就说明昔尘此刻定然也安然无恙。   “那......”林海欲言又止,木易鸿当然知道他是着急国玺的事。   “皇上,那晚确是傅逸予救走了李沁辰,可是我派人查探过,那晚确实有人进过正殿,可是看身形却不是傅逸予。”木易鸿也觉得奇怪,傅逸予既已进宫,怎么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那是谁?”不是傅逸予,那还会是谁呢?   “还没查出来。”   一时间,大殿内气氛瞬间紧绷。   “半月后,吐哈沁源便会带着永诗郡主进京,在那之前必须找出国玺!”林海心中着急,语气略带强硬。   “......”木易鸿并未一口应下,他得给自己留后路。   “永诗郡主乃吐哈沁源最钟爱的郡主,她生在草原,热情奔放,可是宫里的公主都是中规中矩的,听闻馨儿郡主生性活泼开朗,朕想将馨儿郡主接进宫里,等永诗郡主来了,也可以有个玩伴。”   “皇上......”他竟然将注意打到馨儿的身上来了。   “好了!下去吧!朕乏了!”林海并不想听任何的推托之词。   将木易馨接入宫中,林海便可省去了很多心,而且一举多得。   现在虽然在极力的拉拢木易鸿,可是不知道他是否真心归顺,效忠自己,所以,还是必须留一手的,而木易馨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筹码,林海早就调查过,当年木易一族惨遭灭门,可是木易鸿和木易馨两兄妹却活了下来,木易鸿对这个妹妹心疼的紧,因此只要木易馨在宫中,他做事也会心有顾忌。   边塞这几年发展迅速,经济比之以前,飞速发展,实力不容小觑,虽然这些年皇室和边塞一直保持着友邻关系,双方都没有去捅破这层膜,可是他们心中都有考量,终有一天,总有一方会生起吞并的想法,所以一直在暗中强大自己,此番吐哈沁源带着永诗郡主进京,倒是一个打探消息最佳的机会,将木易馨安排在永诗郡主的身边,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木易鸿回到王府,便直接朝着书房而去,下人们都敏感的发觉今天王爷的心情不佳,因此都未上前打扰,连随行伺候的侍卫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错。   “郡主呢?”木易鸿在主座上坐定。   “郡主一直等不到王爷,已经睡下了。”   “知道了,下去吧!”   “是!”   木易鸿以手抚额,林海此番命馨儿进宫,安的什么心,木易鸿心中当然有数,可是他却不敢正面回绝,因为如果正面回绝他,便是明摆了和他划清界限,眼下,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壮大,因此必须依附林海,可是将馨儿送进宫,他又是极不放心的,心中憋闷。   打开门,任凭晚风一阵阵的吹进来,打在身上,竟没有一丝感觉。   一步步朝着木易馨所在的房间而去。   “郡主这几天在府中都干些什么?”木易鸿询问着木易馨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   “王爷,郡主这几天一直在院中忙着开地。”   “开地?”她开地做什么?   “郡主说要修一座池,在里面栽种莲花。”   “为什么没找下人帮忙?”这开地可是体力活,馨儿怎么自己就忙活了起来?   “郡主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下人帮忙,她要亲自完成所有的事宜,所以......”眼见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丫鬟的声音越来越低,战战兢兢的立在那里。   “胡闹!”木易鸿看向院中,心疼的说道。   “王爷恕罪!”小丫鬟见王爷这般斥道,慌忙跪在地上讨饶。   “下去吧!惊着郡主休息,定不轻饶。”   “奴婢告退!”慌忙退了下去。   木易鸿轻声推开门,一步步朝着木易馨的秀榻而去。   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儿,她眉头微微皱着,好像睡的极不安稳,难道在梦里,也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吗?   木易鸿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走近木易馨,俯身,轻柔伸手替她舒展着眉头。   仿佛是知道有人一般,木易馨的眉头奇迹般的送开了,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刚刚的紧张,松弛了下来,安稳的睡去了。   “馨儿,哥哥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好好照顾你的!”木易鸿喃喃着,轻声说道。   又在榻前站了好一会儿,夜渐渐深了,木易鸿看着泛白的天色,才有些回过神来,又深深望了一眼木易馨,轻声的朝着门外走去。   关门的声音刚落下,床上的人儿便睁开了眼睛,木易馨凝着木易鸿离开的方向。   “哥哥......哥哥......”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   木易馨并未伸手去擦,只是任凭它往外尽情的流着。   这一夜,木易馨没有睡着,木易馨亦没有睡着。   命运就是这般,本该是最亲密的两个人,可是现在却只能通过这样的暗夜,才能抒发自己对对方的关心,这又是何必呢?   第七十二章 矫情   “吐哈沁源后日便要进京了。”秦枫和傅逸予并肩而站,开口说道。   “嗯!”傅逸予只是看着不远处莲花池边的蓝昔尘。   自从木易馨和小顺子离开后,蓝昔尘的笑容便少了,好像又恢复到了之前在幽梦山谷时的淡漠,这让傅逸予心焦不已,心中甚是担心。   “这几日,木易鸿的动作更大了,前天差点查到了我们的分坛。”木易鸿此时怕是被逼的急了。   “他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傅逸予既然敢让他查处当时是自己救了李沁辰,就已经将后续的情况都计划周全了,木易鸿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绝对不会查到这里。   “李沁辰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傅逸予开口问道。   在得知小顺子的事后,李沁辰于第三日便告辞离开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联系。   虽然没有联系,可是傅逸予既已将人救出,就不能再叫林海派人抓了去,所以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李沁辰。   “他毕竟是少年将军,而且是正牌的皇子,这么多年卧薪尝胆,肯定是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这些日子,他都在暗中将这些势力汇合。”   “嗯!也该是时候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总算是时候了,隐在暗处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出来会会他们了。   “你去看过馨儿吗?”傅逸予突然这般问道,倒是有些将秦枫问住了。   “我去过王府,可是她在几月前已经被林海接进了宫中。”一提到馨儿,秦枫心中也甚是担心,馨儿那么活泼好动的个性,在那样的后宫,该会多么的无聊啊!   林海已经算是破釜沉舟了,此刻他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木易鸿的身上,可是他的性格又决定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完全相信一个人,所以他册封馨儿为郡主,郡主住在后宫本就天经地义,李沁辰就是有意推辞,也寻不到理由,而林海将木易馨扣在宫中,也就等于是自己寻了一道救命符。   木易鸿就是有心造反,可是此刻馨儿在他的手上,也是有诸多顾忌,林海这一步走的真绝。   两人的心情都略显沉重,可是这是馨儿自己的选择,他们也不能改变,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这件事不要告诉昔尘。”傅逸予朝着蓝昔尘的方向看去。   “嗯!”秦枫当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昔尘。   蓝昔尘虽然不善言辞,可是她对木易馨的关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眼下让她知道,木易馨此刻已经被间接软禁在宫里,成为林海用来对抗木易鸿的筹码,蓝昔尘一定会前去相救,凭着蓝昔尘的武功,从宫中救出木易馨简直是轻而易举,可是就怕林海耍什么阴谋诡计,设好了陷阱在那里等着抓落网之鱼呢!不然的话,木易鸿早就将木易馨给救出来了,不管怎样,木易馨都是木易鸿的孪生胞妹,他不会忍心看着她受累的。   “昔尘。”傅逸予走近蓝昔尘。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走近了方才听见,昔尘此刻正唱着那首熟悉的歌谣,可是神情却显得那般落寞,傅逸予知她定是想馨儿了。   “逸予,我们去看馨儿好不好?”蓝昔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矫情?可是这几日,梦中没有了以往常做的那个梦,这些天她的梦中皆是木易馨,她笑着一声声的叫自己蓝姐姐,撒娇的赖在她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沉重感,总觉得不舒服。   “昔尘......”傅逸予没有预料到蓝昔尘会这般说,她的眼中尽是期待,害的他一时间乱了分寸,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逸予,我知道你和木易鸿之间......可是这和馨儿无关,而且我们现在只是悄悄的去看她一眼,看她过的好不好。”兰蓝昔尘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这般的相见木易馨?可是心中的想法一旦坚定,便会生根发芽。   “......”傅逸予久久都没有说话。   蓝昔尘心思单纯,而且有些认死理,只要是有幸走进她心中的人,那她便会倾付她所有的柔情,如果是她排除在心门之外的人,那就是跪在她身前,她也绝对会无动于衷,所以,要么成为她心中之人,要么便是她的敌人。   渐渐的,蓝昔尘已经渐渐的开始合群了,有了正常人该有的所有的情感,此刻她心中想念木易馨,便会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而且眼中充满了期待,希望听到傅逸予肯定的话语,如果换做以前,纵使心中再怎么想念,她也不会表现出来,只会用淡漠来伪装自己。   她一点一滴的改变,是因为他吗?傅逸予在心中想着,如果真是如此,他是该喜?还是该悲?   人就是这么矛盾,之前一直想要‘改变’蓝昔尘,想让她体会真正的人生,更‘自私’的想要她,因为自己而改变,可以渐渐褪去身上的淡漠气质,可是现在真正的改变了,又开始怀念起之前那个淡漠如兰的她了,不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傅逸予这一生唯一挚爱的女子,他只是有些开始‘埋怨’自己起来了。   见傅逸予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蓝昔尘心想他肯定心中有自己的考量,他们现在不宜见馨儿。   傅逸予回过神来,注意到了蓝昔尘脸上深刻的失落,这一刻,傅逸予在心中埋怨自己,是他!是他让蓝昔尘的心中多了这么多烦闷的事情,他该如何让她开心起来呢?   “昔尘,再等些日子,等过些日子,我一定陪你一起去看馨儿!”傅逸予牵起她的手。   “好!”蓝昔尘微微点头应道。   她当然也感觉到了傅逸予的‘埋怨’,想必是这些日子太过于‘放纵’自己了,不过蓝昔尘承认,她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了,而且由不得她控制,便会经由表情和言语表达出来,她该克制一些的,这样傅逸予也不至于会这般难受。   这日清晨,蓝昔尘刚刚起身,傅逸予便来房间寻她。   “昔尘,跟我来!”傅逸予拉过她,朝着远方而去。   “逸予,你要带我去哪里啊?”眼看着离小屋越来越远,蓝昔尘开口问道。   “昔尘,我们现在要搬去一个新的地方。”这是傅逸予昨晚的决定,他们已经待在这里太长时间了,再不出去走走,只怕就快闷出病来了。   “可是秦枫......”他们要搬走,可是怎么没有看到秦枫一起啊?   “他昨晚已经离开了。”秦枫已经提前出去,安排一切。   “哦!”   一路上,两人走的极慢,说是赶路,不如说是沿路欣赏风景。   清晨的空气清新,吸进心底让人通体舒畅。   “逸予,是不是因为我昨晚......”蓝昔尘问出口才发现,自己现在好像也变得更加敏感了。   “昔尘,在我面前你不用这般束缚,说你想说的,做你想做的!”傅逸予突然严肃的站在她的身前,开口说道。   “嗯!”蓝昔尘感动的点头应道。   “我们马上就快到市集了,所以必须乔装打扮一下,这个给你。”将早已准备好的衣物交给蓝昔尘。   蓝昔尘接过,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变换着装。   片刻后,两人穿戴结束,不约而同的一起走出。   眼前的傅逸予一身平民百姓的妆扮,鼻子下面贴上了假胡子,显得人更加的成熟,脸上感觉也有些不对劲,原来是稍稍沾了些尘土,所以看起来才会显得那般接地气。   至于蓝昔尘,长发被头巾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一身淡绿色长裙被换下,身上是平常妇人常穿的素衣,脸上的面纱一遮,不细看,根本就认不出来。   “你......”   “你......”   “呵呵......”   “呵呵......”   两人的动作几乎都是一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和自己朝夕相对的人,片刻后,又都发出了浅笑。   “娘子!”傅逸予开口叫着,伸出手,递到蓝昔尘的身前。   乍一听傅逸予突然开口叫自己娘子,蓝昔尘很是不习惯,显出了娇态。   “不要这般叫我。”   “昔尘,如果不是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早就是我的娘子了,又何必不好意思呢?而且,我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傅逸予打趣道。   “什么啊?你不要乱说,我们什么时候......”蓝昔尘极力的辩解,脸上的红晕更甚。   “哈哈......”傅逸予心情大好,很久没像此刻这般了,蓝昔尘也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别笑了!”蓝昔尘欲伸手去阻止她继续笑下去。   可是双手却被傅逸予紧紧的握在手心,将她拉近,缓缓的将两人的双手放置在胸口前。   “昔尘,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这样我才会开心。”傅逸予深情的凝望着蓝昔尘的眼睛。   “逸予,这些日子,我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吗?可是我又好高兴,因为你已经开始不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了。”在他的面前,她完全可以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可是......”可是这样的自己,让蓝昔尘都有些觉得心惊。   “昔尘,不要害怕改变!你放心,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傅逸予今生唯一的娘子。”   有这样的诺言,还有什么好害怕或是担忧的呢?在他的面前,她可以完全做真实的自我,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接受的是全部的自己,这样的深情,她这一生,定不会相负。   “我们的亲事已经拖了很久了,这次回到别庄,第一件要事,便是完全我们的亲事,你还欠我洞房花烛呢!呵呵......”傅逸予一脸的暧昧,让蓝昔尘羞红的脸上再添红晕,他真的是越来越百无禁忌了。   “傅逸予!”每次蓝昔尘连名带姓的直呼傅逸予,就表示,她对他已经彻底无语了。   “哈哈......”   “昔尘,我真想立刻,马山回到别庄。”傅逸予收起笑意,深情款款。   “......”某人直接无视他,谁让他老是爱捉弄她!   第七十三章 再遇小南   “娘子,渴了吧!来,喝点水!”傅逸予将倒好的茶水递给面前的蓝昔尘。   从刚刚开始,傅逸予便一直叫她娘子,越叫越觉得顺口,好像怎么叫都叫不够似的。   蓝昔尘警告了他很多次,可是他只做不闻,依旧我行我素,蓝昔尘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真不知道,平时那么成熟稳重的他,竟还有这般无赖的时候!   转过头,不去看他,朝着右边看去,蓝昔尘竟然在门外的角落里看到了小南。   对!确实是小南没错!可是此时的他一身乞丐的衣服,破烂不堪,本就瘦弱,现在更觉得瘦了很多,憔悴不堪。   蓝昔尘从凳子上起身,朝着小南所在的角落走去。   傅逸予见状,朝着蓝昔尘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小南。   小南是在蓝昔尘和傅逸予跳下断崖,别院大乱,木易鸿接管宣义堂时失踪的,当时再见木易馨时,蓝昔尘曾今问过小南的情况,可是木易馨也并不知道小南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别院的?   “小乞丐,赶快走!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伙计先蓝昔尘一步走到小南的身前,踢了踢地上的小男孩。   蓝昔尘见状,眉头皱起。   “我饿!我好饿!”声音虚弱,几不可闻。   “你饿也不能躺在这里啊!赶快走!可别死在这里,真晦气!”伙计没有一丝动容,依旧赶小南离开。   “求求你!给我点......吃的......”抓住伙计的衣角,小南缓缓挣扎着抬起头。   “滚!”一脚将小南踢开。   传来痛苦的闷哼声,这一脚下去可不轻,纵是平常之人承受也有些吃力,更别说是此刻虚弱至极点的小南了,这一脚,如同是雪上加霜。   “你......啊!!!”伙计还想再补几脚,可是却突然爆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脚上传来锥心的疼痛,伙计抱着脚,不住的大叫着,额上立刻渗出了汗。   蓝昔尘已经稍稍控制了点力道,现在这一脚下去,也最多让他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如果不是在临踢之前,稍稍减了点力道,他的脚恐怕已经废了。   惨叫声瞬间在茶楼漫开,众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啦?”老板听到动静,立刻从后院走了出来。   傅逸予早已站到蓝昔尘的身后,护住所有可能出其不意的危险。   “老板......老板你要为我做主啊!我的这只脚怕是......怕是......废了!”伙计忍着疼痛,一见老板来了,立刻跳着躲到他的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啊?”   蓝昔尘并未打算理睬他,径直绕过他,走向不远处因为疼痛,瑟瑟发抖的小南。   “我刚刚就是想要赶走这个小乞丐,谁知道这位夫人,上来便将我的脚给踢残了。”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扭曲是非黑白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   “明明是你的这位伙计先动手踢了这个小乞丐,这个夫人看不过去,才打抱不平的。”旁观的人中,还有几个比较正直的,立刻站出来反驳伙计的话。   “是不是这样?”老板看向身后的伙计。   “老板,不是这样的!不是......”连连称不是,还真是把这些人当作瞎子吗?   “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个人!”傅逸予见状,来至老板面前,凑在他的耳边说道,将手中的金锭子交到老板手中。   老板可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两位客官虽然穿着普通,可是举举止中透着贵气,肯定不是寻常之辈,而且现在还将能拿出金锭子,这更加坚定了老板心中的想法,伙计的生死与他何干?可不能得罪了贵客,如果是什么皇亲国戚微服私访,自己因为个伙计得罪了去,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是是是!”老板一脸的恭维像。   “你!从今往后,我这店里也不需要你这样的......”   身后传来老板若即若离的声音,可是蓝昔尘根本就无心细听,也不想关心,刚刚自己的那一脚,也算是为小南出气了。   傅逸予抱着小南,蓝昔尘紧随其后,很快,三人便来至一处偏僻的客栈。   “小二,帮我们大盆热水,再去请个大夫过来。”   本来傅逸予和蓝昔尘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投栈,小二一见便没了心思,带理不理的,现在手上拿着傅逸予递过去的银两,眼睛立刻有了光彩,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好!我这就去!”小二匆忙下去请大夫,将银两私自藏进小金库。   傅逸予将已然昏迷的小南平躺在床上,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很快,小二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蓝昔尘正在试着水的温度,傅逸予现在正在替小南检查伤势,自己是女子,自然不方便。   “昔尘,把热水端过来。”里间传来傅逸予的叫唤声。   蓝昔尘立刻端着热水走进。   “逸予,小南怎么样了?”开口问道。   “我刚刚替他检查,发现他身上有很多伤口,有些已经化浓了,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得等大夫来好好给他诊治诊治才能知道。”傅逸予并没有隐瞒蓝昔尘,将所有的情况都告知她。   “我来替他擦......”蓝昔尘刚欲上前,傅逸予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毛巾。   “还是我来吧!”她毕竟是女子,就不怕他会吃醋吗?她不怕,可是他怕!所以还是由自己亲自来吧!   蓝昔尘也并未劝阻,毕竟男女有别。   “大夫,这里!”门外传来伙计的声音。   推门进来,直接领着大夫走进内室。   “大夫,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好!稍安勿躁,待老夫把过脉后,便能知道了。”大夫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开始搭脉诊治。   过了一会儿,大夫站起身,来至桌前坐下。   “他身上的伤虽然看上去严重,可是幸好没有伤及筋骨,只需好好休养,便可恢复,可是他却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现在高烧不退,必须好好照顾,给他补充营养......”   “大夫,开药吧!”   “好!老夫就这开药。”   大夫在纸上写着药方,一边写着,一边说道:“这药,一天两剂,先将高烧退下来,再好生给他补充营养。”   “大夫,我送你出去吧!”小二送大夫出门,和大夫一起去抓药。   蓝昔尘来至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皱,脸色惨白,虚弱至极的小南,眼中尽是担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南会变成这副模样?这些日子,他到底在哪里生活?   “昔尘,别担心!大夫都说了,只要好好静养,就会没事的。”傅逸予知她此刻心里担心,开口劝慰道,   “嗯!小南不会有事的。”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东西来。”刚刚昔尘一口都没有吃东西,现在只怕已经饿了。   刚刚在茶社,木易馨看着那个踢打小南的伙计的眼神,现在傅逸予想来都觉得一阵阵凉意,昔尘心中是极担心小南的,傅逸予其实知道,蓝昔尘会这般,是因为小南和她有着类似的经历,而且小南虽只有孩童的智商,可也是个机灵孩子,傅逸予也挺喜欢他的。   在别院的时候,小南就很依赖蓝昔尘,那时傅逸予还因为这件事吃过干醋,可是后来想想,竟也觉得好笑,小南虽然年龄和昔尘相仿,可是他毕竟是个‘孩子’,他怎么和个孩子较劲?   等傅逸予再回到房间,只见蓝昔尘正细心的照顾着小南。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床上的人儿,迷迷糊糊的喊着。   “小南?小南,醒醒!醒醒!”蓝昔尘试探的叫着。   可是不管蓝昔尘如何叫,床上的人儿却始终没有醒过来,只是迷迷糊糊的喊着,睡的极不安稳,昏迷已使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好饿!我好饿!”   “......”   “蓝姐姐!蓝姐姐,你在哪里?”小南对于蓝昔尘的依赖很大,许是因为当时小南认为是蓝昔尘救了自己才会这般,自然的将她看作了亲人。   “小南......”蓝昔尘开口叫着,心疼的无以复加。   “傅大哥,蓝姐姐,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小南这般说,蓝昔尘和傅逸予都愣在原地,两人相视一眼,皆不清楚小南为何会朦朦胧胧的说这句话,想必定是和他离开别院有关,不过现在他昏迷不醒,也只能等他醒过来,再慢慢相问了。   “馨儿姐姐......”这是小南第一次开口叫木易馨姐姐,只可惜她听不到。   ......   小南就这般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蓝昔尘一直在旁边细心的照顾,不时的试试他的体温,看他有没有退烧,傅逸予则是全程陪同在侧。   “昔尘,夜深了!你去睡会,我来照顾小南就行了。”傅逸予见蓝昔尘一刻也不愿休息,心中心疼,想让她去好好睡上一会。   “逸予,我没事!我不累!”倔强的她,现在怎么可能去休息?   “......”   “逸予,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去睡一会吧!”   “那我们都陪着小南吧!”傅逸予自知劝说无果,那便一起同甘共苦吧!   蓝昔尘看向傅逸予,心中感激,他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担心,如果没有亲眼看着小南醒过来,她就是睡也睡不安稳,还不如在这里守着他。   第七十四章 客栈被困   一整夜,小南睡的极不安稳,蓝昔尘和傅逸予几乎是一夜未眠。   试了试温度,小南总算是退烧了,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嘴唇上也渐渐退去吓人的惨白,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咳咳......”床上躺着的人儿,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蓝昔尘赶忙上前查看。   “小南?”试探的开口叫着。   缓缓的睁开眼睛,因为不能及时的适应光亮,小南眉头皱紧,待慢慢适应后,才稍稍舒张开来。   “蓝姐姐?”看着眼前的蓝昔尘,小南惊讶的叫出声。   “嗯!”   “蓝姐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小南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将蓝昔尘拥进怀里。   “小南,没事了!没事了!”他刚刚醒过来,情绪极不稳定,蓝昔尘轻拍着他的后背,轻柔的说着。   “蓝姐姐,蓝姐姐......”只是这般不停的叫着,并未再有其他的语言。   这些日子在小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得而知,蓝昔尘和傅逸予也未提及,见小南这般大致也猜出了几分,再细问,只是让小南想起那些残忍的回忆,倒不如就此打住,现在小南已经找到了,那便是最好的结局了,一切不好的回忆,就让它们随着小南的这场病,永远的留在曾今吧!   “多吃点!”蓝昔尘一勺勺的喂着,耐心至极点。   “蓝姐姐,我吃不下了。”   这几日,蓝昔尘和傅逸予一直在为小南补充营养,他的身体也已经慢慢好转起来,脸上比之以前,也胖了许多。   “把这一点吃完。”见碗里还剩了些,蓝昔尘开口说道。   “嗯!”小南也未继续推辞,张嘴将蓝姐姐递过来的食物,尽数吃进肚子里。   “蓝姐姐,馨儿呢?”小南醒来后便没有见过和蓝姐姐一起的馨儿,开口询问。   “等小南病好了,蓝姐姐便带你去找馨儿。”自己也甚是想念馨儿。   “嗯!”重重的点头,脸上的表情露出天真的开心。   三人不知不觉已在客栈逗留了数日,这日夜里,傅逸予立于窗前,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果真不然,没一会的功夫,一只信鸽便飞到了他的手上,伸手接下信鸽脚下绑着的纸条。   展开,上面写着:马上离开,明日汇合。   捏紧手中的纸条,不一会儿便化作了灰烬,这纸条是秦枫传来的,简单的八个字,可是看完的傅逸予却拧紧了眉头,他们因为小南的事,在客栈逗留的太久,傅逸予知道这有风险,可是却没忍心,现在他们的行踪想必已经暴露,之后的事情又要费一番周折了,希望不要出什么大的岔子才好。   “逸予。”   听见身后的叫唤,傅逸予收拾好心情,转过身来,不经意的将手中的灰烬抖落在地。   “昔尘,我刚想去找你。”   “怎么啦?”他手上的动作,蓝昔尘都看到了,而且他只要一紧张,手就会自然的背在身后,这件事怕是连傅逸予自己都不曾留意过。   “今晚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那我现在去叫小南。”对于傅逸予的话,蓝昔尘从来都没有一丝的怀疑,赶忙去隔壁房间叫醒小南。   趁夜离开客栈,街上不时的传来打更声,却不见半个人影,气氛异常的诡异,蓝昔尘和傅逸予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相视一眼,提高警觉。   “蓝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小南,跟在我的身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紧紧跟着,知道吗?”蓝昔尘自然的护在小南的身前。   “嗯!”见蓝昔尘这般严肃的表情,小南应了声,便没有再说话。   “昔尘,小心!”傅逸予叮嘱着。   蓝昔尘看向他,眼中尽是释然,她心中并没有一丝害怕。   周围的气氛越发的紧张,暗潮涌动,连小南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异样,浑身戒备。   “出来吧!”傅逸予朝着空中,大声吼道。   暗夜中,木易鸿慢慢从黑夜走出来,他一身黑衣劲装,腰间配着长剑,多日不见,眉宇间更多了几分锐气。   “就是他!就是他!”小南一见是木易鸿,害怕的抓住蓝昔尘的衣服,伸手指证着。   即使不问,蓝昔尘和傅逸予也知道,当日在小南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想必小南是在无意间撞破了木易鸿和李升的阴谋,所以才在慌乱中逃生,落到了这步田地。   “傅逸予,你还真是命大!”   “木易鸿,你这么做!对得起馨儿吗?”蓝昔尘鲜少发火,可是此刻看见木易鸿,脑海中便想起了木易馨,那时当馨儿得知自己的哥哥竟是这般的卑鄙小人,该是怎么的难过?可是蓝昔尘知道,无论木易鸿做过什么,木易馨都始终将他当作自己唯一的哥哥,心中的怒火就更加抑制不住,厉声说道。   “昔尘,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或许你现在不理解我,可是终有一天,你会体谅我的。”再见蓝昔尘,木易鸿更坚定了心中的爱恋,他一定会把昔尘夺回来,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木易鸿,你根本就不配成为馨儿的哥哥!”这样的话语未免过于伤人,可是却是蓝昔尘此刻心中的真实想法。   “馨儿是我唯一的妹妹,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那日木易馨回王府找他,木易鸿就坚信,馨儿一定不会怪自己的,毕竟他们是至亲的亲人。   “哼!”对于他的话,蓝昔尘不屑的哼道。   木易鸿卑鄙的认定了馨儿不会怪他,所以更加肆无忌惮,他利用别人对他的关心,还这般的冠冕堂皇。   蓝昔尘没有再开口和木易鸿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木易鸿已经完全变了,他竟能自私的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此刻他的心中只有自己认定的道路,别人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   “昔尘,只要你跟我走!今晚本王可以考虑放了傅逸予。”既然找到了蓝昔尘的下落,哪怕是将她囚禁,他也会将她呆立傅逸予的身边,木易鸿相信,时间一久,蓝昔尘一定会看见自己的真心,终有一天,他会等到柳暗花明。   “休想!”傅逸予直接两个字丢了过去。   隐在暗处的侍卫都现出身,将蓝昔尘,傅逸予和小南三人圈在中心,寸步难行。   木易鸿既然前来,便已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本来在寻找傅逸予和蓝昔尘时遇到了瓶颈,可是好像是有人在暗中帮自己似的,昨夜他收到了一张匿名的纸条,上面写了这里的地址,暗中打探竟发现,寻找多日的蓝昔尘和傅逸予皆在此处,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帮自己呢?   “傅逸予,此刻你就是插翅也逃不出这里!”   傅逸予看向蓝昔尘,两人皆已心领神会,心中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傅逸予挺身立于蓝昔尘和小南的身前,摆开保护的架势,蓝昔尘则是紧紧拉住小南的手。   “动手!”木易鸿下令。   早在来之前,他就警告过这些侍卫,一定不能伤了蓝昔尘,至于傅逸予能生擒是最好,不能生擒便......   侍卫们布阵,一阵阵的迅猛攻势而来,因为蓝昔尘和傅逸予离的太近,侍卫们多少都有些顾忌,抵挡起来也没有那么吃力。   眼见,这些精锐的侍卫们,根本就行进不了半分,木易鸿心中也是焦急,多拖一刻的时间,便是多留给傅逸予等待救援的时间。   木易鸿心中有数,侍卫们是因为自己不伤昔尘的‘警告’,而有些畏手,必须想办法将两人拉开距离,这样才能寻到下手的机会。   突然,木易鸿猛然看见了畏畏缩缩躲在蓝昔尘身后的小南,心中有了主意,总算是找到了突破口。   提足内力,本是朝着傅逸予的方向而去,可是却在快要接近傅逸予之际,突然变换了方向,等傅逸予意识到,本能的便是护住身旁的蓝昔尘,傅逸予将蓝昔尘拉至自己身边,一瞬间,小南便置于无保护区域。   木易鸿怎么可能放过这般绝佳的机会,狠狠的一掌对着小南的胸口而去。   “噗......”一口鲜血喷出,小南后退数丈,昏倒在地。   “小南!”   “小南!”   蓝昔尘和傅逸予惊恐的叫着,这一章不轻,对于现在的小南来说,可能是致命的,木易鸿怎能下这般毒手?   “小南!”蓝昔尘没有片刻的犹豫,朝着小南昏倒的方向而去。   就是现在!木易鸿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侍卫们看懂了木易鸿的眼神,又展开了新一轮更加迅猛的攻势,此番完全没留任何余地,招招致命,傅逸予奋力抵挡。   “小南,别怕!”蓝昔尘来至小南的身边,检查着他的伤势。   还好!刚刚那一掌并没有击中小南的要害,虽然看上去凶险,可是却没有性命之忧。   蓝昔尘这才注意到身后传来的打斗声,至于自己,此刻已经完全被挟持住了,动不得半分,看着正奋力脱困的傅逸予,蓝昔尘心焦不已,渐渐的,傅逸予也明显现出了疲惫,情势危急。   “跟我走!”木易鸿来至蓝昔尘的身边,现在换他亲自挟持她。   蓝昔尘也没有挣扎,毕竟她还要顾及到已经受了重伤的小南,乖乖的跟着木易鸿离开,只待路中寻个机会逃脱。   ‘逸予,等着我!我一会便来!’蓝昔尘在心里暗暗说着,她心中牵挂被困的傅逸予,一定会脱了木易鸿的掌控前去救他,多么希望他此刻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行了没多久,突闻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声,血腥味蔓延开来。   蓝昔尘心中陡的一突,不好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不行!她不能再等了,此刻她必须确定傅逸予没事。   提足所有的内力,在木易鸿失神的瞬间,瞬间从他的手中脱身,回旋一周,将小南带离危险,动作一气呵成,只是眨眼的功夫。   见蓝昔尘脱困,木易鸿错愕不已,她的武功居然这般骇人,刚刚他竟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连她的一个动作都辩认不清。   一脱困,蓝昔尘立刻朝着傅逸予所在的地方而去,赶到那里时,血腥味极浓,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侍卫的尸体,遍寻一圈,却始终没有看到傅逸予,他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突然,蓝昔尘猛然发现原来傅逸予所在的位置,竟有一大摊血迹。   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是傅逸予的!蓝昔尘一步步走上前,因为心中想着的全是傅逸予,蓝昔尘根本就无心他顾。   突觉的眼前一黑,立刻没了知觉。   第七十五章 蓝昔尘被囚禁   “现在你还愿意娶我吗?”   “愿意!”   成功让他看见自己的残颜,可是眼前的男子,却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躲闪,他眼底是那般的坚定,完全没有厌恶惊讶之色。   ......   “即使你容颜未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昔尘,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姥姥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她或许早就预计到了现在的情况,可是依旧义无反顾,这是她对你的爱!绝对不是让你用来怨恨自己的理由,这样,你就太辜负她了。”   “昔尘,你还有我!我傅逸予现在对着星空起誓,从今往后,一定会陪在蓝昔尘的身边,照顾她,护她一生周全,如果违背誓言,神魂俱灭。”   见面前的男子坚定的对着头顶的星空起誓,蓝昔尘却觉得有些不真实。   “傅逸予,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你好好看着我,你确定你要的是我?我们彼此甚至都还不认识对方,于我,你又了解多少?现在便立下这样的誓言,你不觉得犹如儿戏吗?”蓝昔尘显得有些激动,她不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刻,眼前的男子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番话?是安慰,还是同情?   “蓝昔尘,你或许对于我现在的话,连一个字都不相信,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   “逸予!”蓝昔尘大声叫着傅逸予的名字醒过来,因为在梦境中最后一幕出现的,竟然是他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不管自己如何叫唤,他都没有一丝反应,完全没了生气,蓝昔尘心如死灰。   幸好只是梦!只要没有亲眼见到傅逸予的尸体,蓝昔尘绝不相信他会出什么事,他答应过,承诺过,会护她一生周全,他不可以食言。   “昔尘,你醒啦!”木易鸿端着药碗走进房间,见蓝昔尘已经醒了,慌忙上前。   当看见木易鸿的瞬间,蓝昔尘回过神来,脸上尽显厌恶,想要试着动动身子,果不其然,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木易鸿卑鄙的封了蓝昔尘的内力,和身上的几处大穴,她现在连一点内力也提不上来。   “滚!”没有任何的好脾气,蓝昔尘厉声让他滚。   “昔尘,把药喝了!这样你的气血才能调和。”木易鸿并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   “......”多说无益,蓝昔尘直接无视他。   “昔尘,来!”木易鸿在床前的凳子上坐定,将汤匙试了试温度,递了过去。   蓝昔尘抬手,直接将他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   木易鸿似是早就预料到一般,也并未指责或是说一句重话,脸上尽是讨好之色。   “你现在不想喝没关系!待会再喝!”柔声说道,完全没有被抹了面子的不悦之情。   “你把逸予关在哪里?”蓝昔尘直直盯着木易鸿,眼中尽是淡漠和冰冷。   蓝昔尘现在担心傅逸予,如果他还有一点良心,就坦白告诉她。   逸予?蓝昔尘叫的这般亲密,木易鸿只想将这个名字,完全从她的心中剜去。   “他死了!”木易鸿眼含杀意,可是在看向蓝昔尘时又是一贯的温柔。   “啪......”巴掌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蓝昔尘因为现在使不上力气,因此虽然声响大,可是却并不重。   “闭嘴!他不会死的!滚!”蓝昔尘转过身,不想再看他一眼。   久久,久久,木易鸿愣在床前久久。   “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再来看你!”木易鸿走出房间。   带上门的瞬间,木易鸿握紧双手,眼中尽是杀意,他发誓,一定会杀了傅逸予,即使蓝昔尘现在会恨自己,可是总有一天,她会接受现实的,只要将她留在身边,木易鸿有自信,蓝昔尘一定会慢慢重新爱上自己。   木易鸿离开后,蓝昔尘缓缓睁开眼睛,无神的盯着闯顶,心中牵挂着傅逸予。   “逸予,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蓝昔尘在心中祈祷。   她会撑下去,因为她知道,傅逸予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她必须乖乖的在这里等着他。   突然,蓝昔尘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果然,她的面纱已被揭下,可是到了暗夜,她的容貌便会变化,决计不能让木易鸿看见自己真实的容颜,傅逸予对自己说过的话,还犹在耳边。   “昔尘,不要让其他的男子看见你的真实容颜,否则纵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抵抗不了你的魅力。”   起初,傅逸予说这番话的时候,蓝昔尘只是斥他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可是蓝昔尘的心中有数,自己的容颜决计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傅逸予说的虽然夸张,可是确是事实。   心中考虑着,该怎么办!对了!那次在幽梦山谷时,因为姥姥的离世,自己大病过一场,那时自己的容颜在夜间便不会变化,如此,她便能不让木易鸿看见自己的真实容颜。   现在武功完全用不了,而且也不确定木易鸿什么时候会来,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让自己生病,心中一旦坚定想法,蓝昔尘便想起了法子。   午后,木易鸿又来了几次,每次都逼着蓝昔尘喝药,其实蓝昔尘心中有数,那碗里装着的并不是什么补药,而是钳制自己武功的药材,木易鸿这么做是担心,她会自己打通被点的穴位。   发现桌上的茶壶,蓝昔尘挣扎着站起身,慢慢的朝着桌边挪去。   将茶壶里的水倒了大半在床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打开窗户,任丝丝凉风窜入。   过了一个时辰后,蓝昔尘明显感觉浑身火烧的厉害,她成功了!   蓝昔尘浅浅入睡,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房门被人轻声推开。   木易鸿一步步走近蓝昔尘,见她双目紧闭,脸上竟还有些红晕,此刻的她,虽是残颜,可是看上去,竟是那般的动人心魄,他不知道的是,那抹红晕,其实是病中之态。   “昔尘,你不要怪我!如果我不这么做,你醒来后便就会离开的,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了。”木易鸿幽幽的开口说道。   “那日,我知道你和傅逸予之间有矛盾,傅逸予心中大乱,肯定不会细细思量,所以选在那天动手,可是当我在断崖悬桥上看见你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中有多难过吗?你就那么爱他吗?”木易鸿的语气中尽是无奈,可是此刻却没人心疼,蓝昔尘听他这般说,只会更加厌恶。   “......”   “昔尘,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放开你的手?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你知道吗?看着你和傅逸予情意绵绵,看着他一步步攻占你的心,我的心有多么的痛吗?那日我眼睁睁的看着傅逸予拥着你入眠,多么希望能这般拥你入怀的是我!”   木易鸿伸出手,想要抚摸那自己无数个日夜魂牵梦萦的脸庞。   就在木易鸿的手就快要触碰到蓝昔尘的一瞬间,蓝昔尘猛地睁开眼睛,淡漠的看着他,这样的淡漠远比怨愤更可怕,因为这样的淡漠表示,对于他,她根本就不屑一顾。   “昔尘,你醒啦?”木易鸿缓缓的收回手。   “......”   “我吵醒你了吗?”   “......”   “那你好好休息!”木易鸿离开房间,全程,蓝昔尘没有开口和他说过一句话。   直待木易鸿走后,蓝昔尘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浑身发烫,显然是发烧了,但是她不能让木易鸿知道,让他知道后,只怕他会日夜待在这里,就连和他身处一个房间,蓝昔尘都觉得厌恶。   夜色渐渐浓了,蓝昔尘却再也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傅逸予,她舍不得睁开,可是又害怕睡着,因为怕睡着后又会做到刚刚那般的噩梦,梦中那般的窒息感,就连姥姥死的时候,蓝昔尘都不曾有过,那般的真实,就仿若大石重重的压在心上,灵魂被完全抽空了一般,那样的感觉,直叫人,生不如死,因此蓝昔尘不敢入眠。   “逸予......逸予......”从灵魂深处叫着,蓝昔尘知道,这一生,除了傅逸予,她不可能会再爱上任何男子。   有他!足矣!   每一段爱情,都会从激情走向平淡。开始时电击般的兴奋和痴情,慢慢变得温和平静,少了冲动,开始觉察心中人的缺点,也会为失去新鲜感而烦躁不安。其实,爱,不过是在繁华落尽后留在身边的那一个。只是,你愿意与谁一起去看那细水长流?   蓝昔尘和傅逸予之间的感情得来不易,更得好好珍惜,虽然他们之间平淡多么轰轰烈烈,这样的小幸福,每次傅逸予都会在不经意间,让蓝昔尘感受到被爱,那般幸福!   蓝昔尘总算是了解到了什么是爱?原来爱一个人是这般的,可以完全付出全部的自己,虽然在爱的过程中少不了伤心,难过,偶尔也会有小别扭,可是只要真心相爱,这些都会成为爱情的催化剂,只会滋生爱情茁壮成长,让两颗心贴的更近。   “逸予,我爱你!”蓝昔尘清楚的确定自己的心意。   朝着窗外看去,仿佛觉得傅逸予正站在那里,那般深情的看着自己,给她力量,让她能撑过去。   “逸予,你放心!我一定会撑下去的!我等着你!”蓝昔尘对着夜色露出浅笑,那笑容足已撼动这世间的一切,被人看了去,只会摄了心魄。   站在那里的‘傅逸予’也回以浅笑,两人就这般对望着,天地间,仿若不存在时间和空间,没有任何一切可以阻挡两人之间浓浓的深情。   天边渐渐泛白,外面传来虫鸟的啼鸣声,空气里隐约有淡淡的青草香味,这里并不是王府,那会是哪里呢?   第七十六章 风平浪静   “逸予,我爱你!”蓝昔尘的眼中尽是爱恋,那般坚定的说着。   “逸予,你放心!我一定会撑下去的!我等着你!”蓝昔尘对着夜色露出浅笑,那笑容足已撼动这世间的一切,被人看了去,只会摄了心魄。   ......   “昔尘,我也爱你!等着我!等着我!”傅逸予回答着,可是他知道面前的人儿根本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看她对着自己露出绝世的笑容,傅逸予也回以浅笑,希望能借此给她力量。   “傅逸予?大师哥!”耳边突然传来秦枫焦急的叫唤声。   虽然傅逸予很不想从梦中醒来,因为不想离开蓝昔尘半刻,可是叫唤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知道自己就快要醒了。   “你总算是醒了!”秦枫见傅逸予睁开眼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   秦枫知道,傅逸予其实早就有了意识,只是他不想醒过来,于是便大声的叫醒他,不让他再继续躲在虚幻的梦境中。   那日久久等不到人,秦枫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也未等救援的部队,便先行来打探,没想到,来到后,便见傅逸予正被围困,而且已显出了疲惫之态,身上也有好几处伤口,可是他眼神冷凌,依旧奋力抵挡着。   “小心!”只见身后一名侍卫钻了个空档,朝着傅逸予顾及不到的后背狠狠就是一箭。   秦枫加入混战,有了秦枫的帮忙,劣势总算是有了回旋。   “快去救昔尘!”傅逸予心中担心昔尘,直叫秦枫前去相救。   “不行!现在你更危险。”原本以为傅逸予的身上都是些轻伤,可是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现在他怎么离开。   “小心!”又是一箭,可是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秦枫的武功没有傅逸予好,因为在谷中时他就光顾着贪玩了,每天陪着若慈游玩,为了哄的若慈开心,他经常要上山下水,因此习得了一身好轻功,   秦枫揽过傅逸予,寻了个机会,在侍卫间游走,不一会儿便逃走了包围圈。   “走!快走!”眼见侍卫们皆蜂拥上来,秦枫赶忙拉着傅逸予离开。   “不行!我要去救昔尘。”傅逸予直想往回去,他要回去救昔尘。   秦枫拉他不住,只好......   一记闷拳下去,傅逸予没了知觉。   “大师哥!对不起,我必须先救你!”   ......   “秦枫,我什么时候能好?”询问着自己的伤势,他必须快点好起来,他还要去救昔尘。   傅逸予并没有询问蓝昔尘,因为他知道,昔尘肯定不在这里,如果她在的话,肯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的。   “那一箭伤及筋骨,少则半月,多则数月。”如实回答,瞒也瞒不了。   “两日!”傅逸予开口说道,不容任何人质疑,斩钉截铁。   “两日,傅逸予,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身体吗?”他未免也太夸张了,半月和两日的差别,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是不想活了吗?   “我只给你两日,这两日我会完全配合你的治疗,可是两日后,我必须离开这里。”能在这里待上两日就已经是傅逸予的极限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救昔尘,可是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因此只能先耐下性子。   “傅逸予,你!!!”对于他无理的要求,秦枫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无奈的叹息。   蓝昔尘被囚禁,这对于傅逸予来说是致命的,他能给自己两日已经很好了,这说明,他心中还是有分寸和考量的,否则的话,在醒来的时候,早就闹翻天了。   其实傅逸予起初心中极不镇定,可是刚刚在梦中,有了蓝昔尘的加持,他告诉自己,现在他必须冷静下来,昔尘正等着自己呢!他可不能自乱了阵脚。   “你不是有什么封闭吗?先将我受伤的地方封闭起来,这样的话,就不会有问题了。”记得以前秦枫好像和自己提过,他研发出来一种叫什么封闭的疗法,这个疗法可以让人在短期内忘记疼痛,完全和常人无异。   “不会有问题?傅逸予!别以为你知道封闭疗法就乱用,你知道封闭疗法的原理吗?”他还真是说的轻松自在,都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就这般大义凌然。   “我管他什么原理!”只要能让他赶快好起来,什么原理都成。   “封闭疗法是可以在短期内让你的伤口没有任何痛楚的感觉,可是用了封闭疗法的部位,有可能会导致残疾,完全没有任何知觉。”秦枫好心提醒。   “给我用封闭疗法吧!我相信神医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傅逸予!!!”说了这么多,傅逸予完全无动于衷,秦枫已然无语。   周旋了半天,分析了半天的厉害关系,傅逸予一直坚持要秦枫使用封闭疗法,再劝说也不会让傅逸予改变想法。   秦枫拗他不过,只好勉强点头答应了。   “既然你想残废,那我便成全你!”秦枫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来至自己的房间,取出尘封了多日的银针。   “忍着点!”这种疗法会产生极大的痛苦,秦枫担忧的提醒着。   “嗯!”   将银针放置在火上烤过,找准穴位......   “秦枫,谢谢你!”傅逸予当然知道,秦枫之所以这般为难,也是为了他着想,可是现在自己的全部心思都在昔尘的身上,营救的工作,根本就容不得一刻的耽误,多一刻,便多一分的危险。   “......”   秦枫聚精会神,谨慎的下针......   皇帝寝宫内:   “皇上,这是刚传来的密函。”侍卫将一封密函呈上。   “呈上来!”   林海接过密函,拆开,只见上面写着:   皇上,正如您所料,王爷已经找到了傅逸予的藏身之所,本可以将他一网打尽,可是王爷却好像故意放走了傅逸予,而且,看起来,王爷对于傅逸予身边那个残颜女子,好像有别样的感情,因此只顾着那名女子,所以让傅逸予给逃脱了......   捏紧手上的密函,林海龙颜大怒。   “宣勇冠王爷来见朕。”这个木易鸿竟然在这种时刻,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大事?林海气愤非常。   “是!”侍卫立刻下去通传。   “来人啊!”   “皇上。”内监听到叫唤,立刻上殿。   “去馨沁殿将郡主请来!”   “是!”   馨沁殿正是木易馨现在所住的宫殿,皇上还特意以她的名字命名,待遇可见一斑,在宫中,因着这份殊荣,宫中上上下下,都对木易馨毕恭毕敬。   可是这对于生性活泼好动,大大咧咧的木易馨来说,待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虽然每天吃好喝好,而且有下人伺候着,可是她感觉自己是在狱中,自进宫以来,木易馨脸上的笑容,便越来越少。   不一会儿,木易鸿和木易馨皆来至殿前。   “皇上!”颔首请安。   “郡主,这些天在宫里过的还习惯吗?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朕说。”林海对着木易馨开口说道。   “多谢皇上,这样已经很好了!”   木易馨看向身旁的木易鸿,她已有半月未曾见过他了,现在瞧见,倒是比之前瘦了很多,而且更显得憔悴了。   “好了!郡主先下去休息吧!”   “是!”馨儿虽然还想留下来和木易鸿说说话,可是皇上都这般说了,她也寻不到理由留下来。   木易馨走后,大殿内只留下木易鸿和林海两人......   “木易鸿,朕对你不薄!而且馨儿郡主待在皇宫里,吃好的用好的,这皇宫上下,谁人敢苛责了她?”   原来林海将木易馨宣来,并不是想让他们兄妹见面,而是想要木易馨亲口证实,在这里,她没有受过一点委屈。   “多谢皇上恩泽!”木易鸿恭敬的谢恩。   “木易鸿,你不要跟朕装傻,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真不知道吗?”见木易鸿这样的态度,林海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现在馨儿都在你的手上,本王哪里敢做什么啊?”木易鸿用于辛辣,完全没有给林海半分面子,直接捅破,道出林海将木易馨接来宫中的主要原因。   “木易鸿,朕知道将馨儿郡主宣进宫,你很不高兴,可是朕实在也是无可奈何。”渐渐的,林海有些软了下来。   “是吗?”木易鸿不以为然。   “你既已知道傅逸予的藏身之所,为什么还让他逃脱了?”   “事出突然,本王也来不及好生部署。”木易鸿根本就无心和他继续谈下去。   “事实并非如此吧?你是觊觎那个残颜女子才会让傅逸予有机会逃走,木易鸿你也太不争气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被任何的感情所绊,而且这天底下美女那么多,你何必执着于那个无颜女呢?”   “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独一无二的!”一听见林海蔑视蓝昔尘,木易鸿立刻站出身来维护。   “哈哈......木易鸿,我知道,你是因为她是傅逸予的女人,所以你要把她抢过来,证明你不必傅逸予差,他能得到的东西,你也能得到!”林海的直击木易鸿的内心。   “......”   起初确实是这样,可是后来,木易鸿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爱昔尘,所以才会这般的义无反顾。   “怎么?怎么不说话啊?是被朕说中了,不愿意承认吗?木易鸿,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可是你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忘了大事,忘了心中的抱负!”林海坚信心中的想法,认为木易鸿只是心有不甘。   木易鸿并未解释,让他继续这般想......   第七十七章 蓝昔尘生病   “傅逸予,你这是干什么?”秦枫上前扶住傅逸予,心中气恼。   两日时间已过,可是傅逸予的伤还没有见好,原本秦枫想着先答应他,然后再想法子拖延时间,可是很明显,现在就连一刻也拖不了,傅逸予不顾身上的伤势,直往门外而去。   “两日时间已过。”傅逸予心中担心蓝昔尘,坚定不已。   “我知道你担心昔尘,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去救昔尘?大师哥,听我一句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你身上的伤,难道你想让昔尘看见你此刻的模样吗?”自知劝说不成,可是总得一试。   “秦枫,我必须马上去救昔尘。”傅逸予的眼中此刻没有了锐气,只剩下不容忽视的落寞和担心。   这两日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每天只是盯着窗外发呆,秦枫端来的药材,他亦全部喝下,完全配合,只希望能快些好起来。   “再过两日,两日后,我便会给你使用封闭疗法。”秦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本想着如果傅逸予的伤势能稍稍好转些,他也不必使用封闭疗法,毕竟这种疗法,用的不好便会导致终生残疾,可是现在……秦枫也只能无奈应下,不过他又拖延了两日,想等着傅逸予身上的伤能稍稍稳定些再使用封闭疗法,希望能尽量减少这种疗法造成的副作用。   “……”   “而且现在我们连昔尘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前去营救?两日的时间,说不定他们就能找到昔尘所在的地方。”   暗卫们这几日一直没日没夜的寻找昔尘,可是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木易鸿将昔尘带到哪里去了。   “……”傅逸予虽未开口说话,可是他心中有数,秦枫说的有理,他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又如何去救昔尘?   秦枫见傅逸予沉默不语,知他已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心中也安定了几分。   “把药喝了!”试了试药碗的温度,秦枫将其端给傅逸予。   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灌木如松,绿草如茵,清风拂过,沙沙作响,三两只鸟儿在枝头鸣叫,仿佛要叫醒床上贪睡的人儿。   这两日木易鸿白天皆没有来过,只是每每深夜,总是会借着夜色来至蓝昔尘的床前,默默的待上好一会。   这夜,蓝昔尘只觉得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喉咙里火烧的难受,全身皆被汗水湿透,紧咬着双唇,直至渗出丝丝血迹,原本惨白的嘴唇上才有了些血色,这样才不会显出病态来。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蓝昔尘闭上眼睛假寐。   木易鸿一步步走近蓝昔尘,这次倒不是仅仅在她的床前默默的看她。   蓝昔尘惊讶的意识到,木易鸿越来越近的脸,猛然睁开眼睛。   两人近在咫尺,蓝昔尘能分明看出木易鸿眼中的深情,可是却觉得那般的虚假,一想到他是如何对待木易馨,又是如何设计谋害傅逸予时,蓝昔尘眼中的淡漠更甚。   “我吵醒你了吗?”不知道蓝昔尘会突然醒过来,木易鸿有片刻的错愕。   “......”彻底无视她。   “昔尘,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见蓝昔尘眼中深刻的淡漠,木易鸿心中直觉得难过。   以前她虽也是这般,可是木易鸿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时,淡漠中还是有些微的感情的,可是此刻他却半点也遍寻不到。   “放我走!”这是除了第一天之外,这些日子以来,蓝昔尘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昔尘,我现在还不能放你走!”   “......”   “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你知道现在皇上正在到处通缉傅逸予吗?你跟着他,只会受苦。”   “这不关你的事!”蓝昔尘的语气里尽是虚弱,自己听来都觉得心惊,希望木易鸿不要看出什么破绽才好。   “昔尘,你的声音,怎么?”木易鸿这般敏感,尤其是关系到蓝昔尘,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没有再继续说话,蓝昔尘只怕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昔尘......”木易鸿猛地伸出手,去触碰蓝昔尘的的额头。   当蓝昔尘意识到想要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她被封了几处大穴,本就虚弱,现在这场病更是雪上加霜,使不上半点力气。   “滚!”他的触碰,让她只觉得恶心。   “昔尘,为什么会这么烫?你生病了?该死的,你竟然在发烧!”木易鸿伸手至蓝昔尘的额头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烫的要命,心中警钟响起。   “不要碰我!”蓝昔尘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木易鸿伸过来的手给硬生生的阻隔了。   木易鸿见状,也未过于强硬,细看去,竟惊讶的发现,蓝昔尘竟虚弱至此,现在的她就犹如一碰就粹的瓷器,木易鸿根本就不敢态度过硬,生怕蓝昔尘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可是你现在在生病。”木易鸿心中着急。   “出去!”   呆愣了几秒,木易鸿转身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便带着丫头走进,丫头是这几日一直负责蓝昔尘三餐的,人生的机灵又寡言,怪不得木易鸿会让她前来照顾蓝昔尘。   “晟儿,好好替小姐诊治。”   “是!”   晟儿是眼前丫头的名字,这几日她们未曾说过一句话,晟儿也只是例行公事,每日将准备好的饭菜和汤药喂蓝昔尘吃下,不多说一个字,直至今日蓝昔尘才知道她的名字。   晟儿听了吩咐,走近蓝昔尘,伸手搭上她手上的脉门。   没错,晟儿可不是普通的丫头,她也是一名医术精湛的大夫,木易鸿之所以命她前来照顾蓝昔尘,一是因为晟儿天性细心寡言,二则也是因为她精通医术,为了更好的照顾蓝昔尘。   “怎么样了?”木易鸿留心着蓝昔尘的反应,关切的问道。   蓝昔尘此刻实在是没有了一点力气,已渐渐的陷入半昏迷状态,可是她却始终凭着自己的意志,强撑着不要睡。   “堂主,小姐现在情况非常危急,奴婢必须马上进行救治。”   “那还不快点,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不能让昔尘出事。”危急?怎么就到了危急的地步?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嘛!   “是!”晟儿领命,捋起蓝昔尘的袖子,开始替她扎针治疗。   半个时辰过去了,晟儿已经满头大汗。   “怎么样了?昔尘怎么样了?”见晟儿收针,木易鸿紧张的问道。   从刚刚开始,蓝昔尘就一直没有一丝动静,就那般静静的躺在床上,无论晟儿如何扎针刺激,她都没有一丝的反应。   “小姐的性命已无碍,可是......”   “可是什么?”一听到可是,木易鸿就紧张万分。   “因为小姐一直强撑着,延误了最好的施救机会,虽然奴婢已经做了及时的补救,可是几日来高烧不退,小姐的声音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可能会致失声。”晟儿如实回报。   失声?这怎么可能?刚刚蓝昔尘还开口和自己的说话,怎么现在突然就......   “不可能!你再好好看看,一定有什么法子救她的。”   “堂主,奴婢已经尽力了,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暂时的,一旦小姐身体痊愈......”   蓝昔尘这般,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如果再晚发现一会,只怕现在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是回天无力。   “滚!”望着床上拧紧眉头的昔尘,木易鸿顿时觉得心情烦躁。   “奴婢告退!”晟儿连忙下去准备降热的汤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蓝昔尘的高烧退下来,稳定她的情况。   木易鸿坐在床沿边,望着床上的蓝昔尘出神。   “昔尘,你就这般不愿意见到我吗?”   “你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来反抗,如果出什么事该怎么办?”如果今天不是自己一时情不自禁,只怕再过几日也不会发觉她竟然生了这样的大病,晟儿刚刚说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如果再迟一刻,此刻,蓝昔尘怕是已经,木易鸿一想起,便觉得心中疙瘩一下,真是万幸!   床上的人儿根本就不会给他一点的回应,可是木易鸿一整夜,便这么一直守在她的床前,随时留心着她的情况,生怕夜里再生出什么岔子。   清晨,鸟儿的啼鸣声叫醒林中的一切生灵,可是却无法叫醒床上已然陷入昏迷的蓝昔尘。   “晟儿,我现在必须回府,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夜间我再过来!”木易鸿走出房间,叮嘱着晟儿。   “是,堂主!”晟儿恭敬乖巧的应着。   “好好照顾小姐!”   “是!”   如果不是因为这几日林海那边盯他盯得紧,木易鸿连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蓝昔尘,可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他必须离开,必须去和林海周旋。   林海已然知道了蓝昔尘的存在,此刻,只怕已经命人寻找。   木易馨现在已经陷在宫里,木易鸿不能再让蓝昔尘落入林海之手,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将昔尘,作为威胁他的筹码。   而且那晚让傅逸予逃脱,皇上已经很不高兴了,没了前几日的‘毕恭毕敬’和小心翼翼,现在他倒是有几分破釜沉舟之意,毕竟现在国玺下落不明,眼看着吐哈沁源马上就要进京了,据前方来报,吐哈沁源的车队已经行至南京,到达京城,也就是半月的时间,皇上怎能不着急,他必须在吐哈沁源离开京城之前找到国玺的下落。   离开之前,木易鸿又朝着房间,蓝昔尘所在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在心中暗暗起誓,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蓝昔尘受到一丝的伤害。   “昔尘,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一定会寻遍天下的名医,定能将你的失声给治好。”   木易鸿离开小屋,晟儿走回房间照顾昏迷不醒的蓝昔尘。   第七十八章 得知昔尘下落   “皇上,属下已经找到了那名女子所在的地方。”   “说!”   “她此刻便在......”   “好!马上派人前去,务必将人给我带回来,记住要生擒。”   “属下遵命!”   这些日子,林海一直派人监视着王府的一举一动,就连一只苍蝇飞进来,都会小心检查,务必要找出那名无颜女子的藏身之所。   傅逸予和木易鸿竟然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这对于林海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这样一来,倒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只要抓住那个残颜女子,想要让傅逸予和木易鸿乖乖的束手就擒又有何难?这两人也真是太儿女情长了,竟然为了个女人争破头,还真是一怒冲冠为红颜。   林海心情大好,只要能抓住傅逸予,那还怕国玺找不回来吗?不过,派出去这么多精锐的侍卫队,竟然连傅逸予一点消息都查探不到,更别说三皇子李沁辰了,他们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现在如果突发这样的变故,只怕至今还未有傅逸予的半点消息,他倒是要感谢木易鸿的儿女情长了!   馨沁殿内:   木易馨正坐在灯下发呆,那日在殿前和哥哥匆匆一眼,他竟然憔悴了那么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皇宫里守备森严,木易馨连外面的一丝消息都得不到,心中也只能干着急,询问身边伺候的宫女,她们不是跪地求饶,就是恭敬的不发一语,一次两次后,木易馨也并未再为难她们。   她当然知道,自己身处皇宫,这里就像一个金碧辉煌的囚牢,即使外边如何的光彩夺目,都掩饰不了这一事实,为了哥哥,她必须耐下性子,在这皇宫里,艰难的勉强度日。   “蓝姐姐,傅大哥,秦大哥,你们此刻都还好吗?馨儿好想你们。”对着灯火,木易馨幽幽的开口说道,脸上的落寞更甚。   身处皇宫,这对于此刻的木易馨来说,虽是坏事,可是也是好事,至少她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还能保留自己心中最初的坚持。   现实总是残酷了,所以人们自然而然的选择逃避,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无可厚非,只是在面临这些现实时,人的力量竟然会变的如此渺小,渺小的连一点力都使不上,只能任由命运安排。   “真的吗?”听完暗卫的禀报,秦枫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蓝昔尘总算是有消息了,看来,自己这步险棋走的还是值得的。   暗卫们寻找多日,也未有蓝昔尘的半点消息,秦枫心中也甚是担心,情急之下,思虑再三,便决定将这件事暗中泄露给林海,他一旦得知蓝昔尘的存在,知道她是傅逸予和木易鸿的软肋,这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错过?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找出蓝昔尘的下落,而且为了牵制这两人,绝对不会伤蓝昔尘一根头发,这样一来,秦枫便可借力打力,毕竟林海比他们更了解木易鸿,而且他定在木易鸿的身边安插了很多眼线。   只要知道蓝昔尘的所在,总比没有一点消息来的强,宫中虽然守备森严,可是也绝非进不去之地,再说木易馨此刻也在皇宫里,也多了一人照顾,到时候再寻个机会,将她们都救出来。   “将这个交给李沁辰!”秦枫将手里准备好的密函交到暗卫手中。   暗卫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暗夜中。   “大师哥!”秦枫端着药碗走进。   傅逸予也并未理睬他,直接接过药碗,现在自己俨然已经成了药罐子了,每天除了喝药就是喝药。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枫这般说着时,眼睛里都泛着光。   听秦枫这么神秘的说着,傅逸予顿时意识到,眼神中瞬间有了精神,一刻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秦枫。   “已经有昔尘的消息了。”秦枫也不想让他着急,告诉傅逸予,也是为了想让他定定心,这样对伤势也有帮助,这些日子,傅逸予一直闷闷不乐,眉头就没见他舒展开过,秦枫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   “真的吗?昔尘在哪里?”顺金忘了身上所有的伤痛,傅逸予紧紧抓住秦枫的双肩,直逼着他回答。   “大师哥,你先别激动,你身上还有伤呢!”秦枫提醒道。   “快点说!快点告诉我,她在哪里!”现在已经知道昔尘所在的地方,傅逸予恨不能立刻飞奔而去。   “可是......”秦枫开始为紧接着要跟傅逸予坦白的事情做铺垫,他都能预测到,当傅逸予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肯定会火冒三丈,不会再这般‘乖乖’的留在这里。   “......”可是?傅逸予心中突了一下,根本就不想去听任何的可是,也不允许有任何的可是。   “因为暗卫寻找了多日,也未曾打探出昔尘的半点消息,木易鸿铁了心将昔尘给藏匿起来,所以,我情急之下,便将这件事暗中给林海通风报信了,现在他已经知道,蓝昔尘便是你和木易鸿的软肋,我是想借由他的力量,找出昔尘所在的地方。”秦枫顿了顿,观察着傅逸予的反应。   只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极不好看,果然不出所料,秦枫的这个决定,根本就是彻底激怒了傅逸予。   “秦枫,你混蛋!”傅逸予上前,一把抓住秦枫的衣领,目光如炬。   “是!我混蛋!我也只是想要快点救出昔尘。”迎着他的目光,秦枫没有一丝害怕。   “你这样是害了她,你知道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这么急的找出昔尘,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是!傅逸予是有能力能够找出蓝昔尘,可是却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他现在这种情况,能照顾好自己就算不错了,如果再费劲心力去打探昔尘的消息,只怕还没有找到蓝昔尘,他便先倒下了,将这件事告诉林海,虽然风险免不了,可是确是唯一的捷径。   “林海知道了昔尘的存在,那昔尘便会多一分危险。”秦枫这么做,只是将昔尘从一个牢笼,搬至另一个牢笼。   “可是他绝对不会伤她性命!”蓝昔尘可是林海现在唯一可以扭转局面的筹码,他不可能轻易放过,可是也绝对不会伤她分毫。   “......”   “傅逸予,你比我更加了解昔尘,如果她一直被秦枫囚禁,你以为她还活的成吗?”秦枫正色反问。   蓝昔尘是如此刚烈的女子,秦枫觊觎她,已经是昭然若揭,万一......那蓝昔尘还会活在这个世上吗?她是宁死也不会受这样的羞辱的,更何况,蓝昔尘现在的心里就只有傅逸予,依她对于爱情的追求,定是不会容忍自己的不完美的。   “他要是敢,我杀了他!”一想及此,傅逸予眼神中尽是骇人的杀意。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你杀了他又有何用?”   “......”   “现在林海知道昔尘的下落,他肯定会派人将昔尘救进宫里,虽然皇宫守备森严,但是我们毕竟已经知道昔尘就在那里,只要好好计划,一定可以将她平安的救出。”秦枫平复着傅逸予焦躁的内心,给他分析厉害关系。   “明日便是两日之期。”傅逸予提醒道。   “我知道,明日这时,我便会给你用封闭疗法,在使用封闭疗法的五日之内,你的伤口不会感到任何的痛楚,行动自如,可是内力会受到影响,这五日内,最好不要使用武功,五日之后,你便要乖乖接受治疗,否则的话......”秦枫没有说完,但是他话中的紧张不言而喻。   拖至今日,没想到,还是必须要用到封闭疗法,这几日秦枫已经在想可以替代的治疗方法,毕竟封闭疗法太过于霸道,自己都还没有自信可以完全控制,更何况是在傅逸予的身上用此疗法,更是紧张,但是见傅逸予这般毅然决然,也只能应下,否则的话,这家伙非把自己折腾死才会安心。   小屋内,气氛紧张非常,凝重蔓延......   “殿下,这是刚刚暗卫奉命送来的。”莲心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   站在莲花池边的不是旁人,正是三皇子李沁辰,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这里修身养性,说是修身养性,其实是在暗中联络自己的势力,一步步的规划。   李沁辰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傅逸予位于京城的别庄,这里之前被围剿,现在荒无人烟,林海怎么都不会想到,三皇子李沁辰会躲在这里,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实不假。   那日李沁辰离开,秦枫等在前方,他将这里的地址告诉自己,让他先在这里避上些时日,日后再跟他联系,李沁辰一口应下,因为他现在需要傅逸予的帮助,如果想要夺回皇位,光靠单枪匹马是万万不行的。   李沁辰拆开信件,展开。   “殿下,他们说了什么?”莲心着急的问道,自从来到这里,傅逸予和秦枫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此刻命人送来书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该行动了!”时机总算是来了。   “什么时候?”   “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南京。”   “是!我这就下去准备。”一听这话,莲心心中欢喜不已。   莲心走后,李沁辰继续凝着莲花池发呆。   “昔尘......”轻声的开口叫道。   他当然知道蓝昔尘此刻身处险境,可是他却没有一丝能救她的力量,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李沁辰的身上有着太多东西放不下,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就及不上傅逸予对蓝昔尘的一分一毫,傅逸予可以为了蓝昔尘不顾性命,甚至可以放弃原本拥有的一切,甚是是宣义堂,可是他却不行,他没办法再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放下自己肩上的一切,和心中的愤懑,李沁辰急切的希望通过这件事情来证明自己,他必须登上皇位,这样才算是对自己这些年的隐忍,有一个交到。   轻风而过,池中的莲花,摇曳生姿。   第七十九章 吐哈沁诗   花园中,一花样年华的少女正挥舞着手上的长鞭,她身着火红紧身长裙,显出绝好的身段,红色显得热情奔放,激情无限。   可是此刻她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好气,手中的长鞭越舞越偏,打在周遭的树木上,树叶落了一地。   “父王,这里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在这里才待了两日,吐哈沁诗便不耐烦了,开始闹起了小性子。   这也难怪,吐哈沁诗在草原上长大,草原上开阔无边,无拘无束,而且草原儿女天性不拘小节,生性活泼开朗,可以自由在草原上策马急驰,感受速度带来的极致快感,可是到了这里以后,起初郡主还有些感到新奇,可是一日一过,便明显现出了不耐烦。   这里的人们,都对她毕恭毕敬的,一点也不好玩,她想念草原上的伙伴们了。   “诗儿,闷了的话,我让刚烈,刚武带你去街上玩玩?”吐哈沁源对自己这个郡主可谓是百依百顺,宠爱至极致。   “不去了!”吐哈沁诗甩了甩手中的长鞭,恹恹的朝着房间而去。   “诗儿!”吐哈沁源一见宝贝女儿不开心,立刻上前来安慰。   “父王,诗儿后悔和你一起来京城了,还不如在家中陪伴母后呢!”襒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诗儿,再过几日我们便可到京城了,京城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闷了。”只想哄的女儿开心。   “真的吗?”吐哈沁诗半信半疑,当初答应和父王一起来京城,他也是说这里很好玩,从来没有离开过草原的吐哈沁诗也想出来看一看,看看究竟是草原美,还是他们口中的中原好,于是便同意跟着父王一起进京,可是现在却心生后悔了,这里根本就不好玩,而且好端端的人,都自称奴婢,下人,这让吐哈沁诗很不能理解,在草原上,虽然她身边也有婢女伺候,可是她们都是自己的朋友,不会有人自称是奴婢,下人的,人与人不应该是平等的嘛!   听说中原的皇帝独裁专制,并不像自己的父王一般亲切爱民,怪不得这中原人总是喜欢互相打打杀杀,争名夺利。   “当然是真的啦?父王怎么会骗你呢!”吐哈沁源生怕女儿打道回府,立刻保证着。   这一路上,幸好有诗儿一直陪着他,否则还不无聊死。   吐哈沁诗是吐哈沁源现在唯一的女儿,对于她,吐哈沁源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只要能逗得她开心,她一直是草原上的开心果,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的,明年便是她及姘之时,上门提亲的草原好儿郎数不胜数,可是吐哈沁源却没一个钟意的,其实他是有私心,不想将宝贝女儿这么早嫁出去,心中舍不得。   “父王一直都骗人!”   “你说什么?”她说的极轻,吐哈沁源没有听仔细,开口问道。   “哦!没说什么!父王,那我们就赶快赶路啊!早些赶到京城。”吐哈沁诗立刻转移话题,这样的话语可不能让父王听了去,否则他又该伤心了。   吐哈沁诗冲着吐哈沁源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天真烂漫,姣好的容颜上又重新有了笑容。   时间流逝的极慢,突然有急事,父王便去书房商议了,丢下她一个人,真的是好无聊啊!   “啊!!!太无聊了!我快受不了了。”大叫出声,吐哈沁诗朝着门外跑去。   “郡主......郡主......”这看急坏了随行伺候的丫头们,紧跟着出门来寻。   只片刻的功夫,她们便找不到郡主的人影了。   “郡主!郡主,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你别吓奴婢们啊!”小丫头们找不到郡主,急的团团转。   见丫头们正心急的找着自己,躲在假山后面的吐哈沁诗突然来了兴致,反正现在正闷得发慌,不如和她们玩捉迷藏好了。   “郡主!郡主!你在哪里啊?”丫头们叫着郡主,到处找着。   “哈哈......好玩!加油哦!本郡主就在这里,你们快点来找我啊!”毕竟还是孩子的性子,吐哈沁诗只觉得找到了好玩的事情,心中欢喜不已。   “郡主!”其中有个丫头,渐渐朝这边走了过来。   “走开!不要这么轻易就找到本郡主,那就不好玩了!走开!走开!”吐哈沁诗心中着急,看着丫头越走越近。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一步步朝着假山后退去,一心想着千万不能这么轻易让丫头们找到,可是却忘了身后便是池塘,如果再继续往后退,便会直接退到池中。   “郡主......郡主......”   “啊!!!”突然一声惨叫声从假山后传来,丫头们错愕的愣了几秒后,纷纷跑了过来。   只见郡主被一名男子紧紧抱在怀里,样子甚是亲密。   吐哈沁诗半天没有试到冰凉之意,觉得奇怪,刚刚她明明觉得自己掉进了池中,因为只顾着一味的往后退,忘记了身后潜在的危险,意识到危险后,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闭上眼睛,接受命运的安排。   不仅没有试到水的凉意,吐哈沁诗觉得竟是那般的舒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张大了嘴巴,可是却一句话语也没有。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小丫头回过神来,立刻跑了过来,幸好郡主没事,心中只觉得真是万幸。   “......”   李沁辰呆愣的看着怀里的人儿,为什么会觉得这般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而且一看到她,这种熟悉感,竟让他觉得心惊,这是怎么回事?   李沁辰将怀中的人儿扶正,见她只是呆愣的看着自己,李沁辰扭头看向别处。   吐哈沁诗总算是回过了神。   “我没事!没事!”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话。   李沁辰也不便久待,她既然没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身后传来吐哈沁诗的叫唤声,直接询问名字,她倒是足够直接。   “......”李沁辰只是朝前走去,也未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你今日救了我,我可是知恩图报的人,我等着你来迎娶我!”   一句话,不仅李沁辰定下了脚步,就连身边的丫头都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郡主,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小女孩还真是语出惊人,竟然说出这般大胆的话语,李沁辰虽心中惊讶,可是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佩服她的大胆的,也足已说明,她天性率真,完全没有任何的心机。   “......”即使这般,李沁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倒不如不要给任何的回应。   迈开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他是谁?”吐哈沁诗依旧望着李沁辰离开的方向,开口问道。   “郡主,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这位公子好像是来这里找陛下的。”这人她们这些小丫鬟哪里有机会见到。   “找我父王?”即使这样,那便好办了,吐哈沁诗心中怅然。   “嗯!”丫头点头确认。   李沁辰本是无心救人,这就般,他已经直接和吐哈永诗郡主打了照面,而且一见面便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看样子是完全俘获了永诗郡主的欢心,直言要嫁给他。   李沁辰总算是来到了书房,吐哈沁源早已候在那里,敲门进来。   “陛下!”李沁辰恭敬的请安。   虽然他贵为皇子,本不用行这样的大礼,可是现在这种形势之下,自己有求与他,这些礼节方面,又何须计较这般多?   “三皇子,本王受不起你这样的大礼啊!赶快起来!”吐哈沁源伸手去扶。   李沁辰也借势站起身,毕竟身上的威严之气与生俱来,可不能丢了去。   “陛下,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就不要叫我三皇子了,我现在只是普通的百姓。”   “......”吐哈沁源并未开口说话。   “陛下,你此番进京朝贡,本是为了平息事端,和中原皇室继续保有邻邦友谊之交,可是现在的皇室已然大不如前,父王的皇位被小人设计篡夺,现在的皇上林海根本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三皇子,这些和草原无关!此番我进京,只是为了恭贺新皇登基,并无其他,朝贡一结束,我便会带着永诗回草原上去。”中原皇室发生怎样的变故他不管,这皇位究竟是是在做主,他更无意不参与。   “陛下,这几年草原势力不断的崛起,可是终究无法和中原皇室正面交锋,皇上不会允许一丝的威胁存在......”李沁辰点到即止。   今日李沁辰前来,务必要说服吐哈沁源,现在只要他肯相助,那要想夺回皇位,便会事半功倍,所以,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秦枫那日传来的信中也是这个意思,如果能将边塞草原之主吐哈沁源给拉拢过来,那成功的机率便会大增,所以李沁辰便亲自前来,也不想假手他人。   “草原和中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三皇子无需多说。”很明显,吐哈沁源不打算和李沁辰联手。   “陛下......”李沁辰还欲再做吐哈沁源的思想工作,只听门外传来大声的叫唤声。   “父王......父王......”吐哈沁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老远的便开始扯开嗓子喊了。   也未敲门,便推开门直闯进来。   吐哈沁诗如愿在书房看见了刚刚出手救了自己的男子,现在细看去,他竟是生的如此俊美,纵是女人都会嫉妒。   “诗儿,父王正在商议事情呢!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吐哈沁源柔声细语的和吐哈沁诗说着,满脸的不好意思。   “父王,什么事也没有诗儿这件事重要。”吐哈沁诗正色道。   “什么事啊?”见诗儿这般,吐哈沁源也有些好奇起来。   父女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将站在书桌前的三皇子李沁辰给冷落一旁。   “我要嫁给他!”吐哈沁诗手指着李沁辰,坚定非常。   第八十章 考验   吐哈沁诗语出惊人,不仅吐哈沁源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父王,你的眼睛没事吧?”吐哈沁诗还有心思说笑。   “诗儿,你刚刚说什么?”直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吐哈沁源确认道。   “父王,你明明就听的很清楚!我说,我要嫁给他!”面朝李沁辰,望着他的眼中,是难得一见的柔情。   寂静!彻底的寂静!   “不行!”坚定的拒绝,吐哈沁源很少会这般直言拒绝吐哈沁诗的要求,在草原上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想法设法的送到她的面前。   眼前的这个男子根本就不是诗儿的良配,他本是中原皇帝的三皇子,身份尊贵,虽不说现在皇室被颠覆,即使他还是三皇子,吐哈沁源也不会将诗儿嫁与他,中原皇室内宫混乱不堪,他极有可能会是以后的皇帝,可是皇帝向来三妻四妾,吐哈沁源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只是他忘了,自己曾今也三妻四妾,只是在遇到她之后,他才知道,真正心里爱一个人,就不会再将自己的感情交付给另外一个人,即使是虚情假意的也不行,这是对爱情最基本的尊重,所以这些年来,他的后宫就只有一人,唯一的一人。   吐哈沁诗也没想到父王会这般坚定的拒绝,脸上恹恹的没了笑容。   “父王,我就要嫁给他!必须嫁给他!”她的性子异常倔强,这一点,吐哈沁源比谁都清楚,只要是这个小郡主认定的事情,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诗儿,其他的事情父王都能答应你,可唯独这件事情,你必须听父王的。”吐哈沁源见诗儿伤心的模样,心中不忍,可是却决计不能松口。   “父王,女儿已经决定了!”说完,吐哈沁诗便朝着门外而去,也不顾身后无奈的两人。   “诗儿!诗......”吐哈沁源直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只有现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后悔那般宠溺她,养成她‘无法无天’的性子。   吐哈沁诗犹如一阵狂风席卷书房而过,留下烂摊子一片。   “陛下,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李沁辰自知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本来他就没有满目的乐观,这个边塞草原之主吐哈沁源,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将草原势力发展至此,足已和中原媲美,可以说是个奇迹,能创造这种奇迹的人,又怎会是寻常之人,想要劝说他,还必须狠下一番功夫。   “......”   “告辞!”李沁辰告辞离开。   待李沁辰离开后,吐哈沁源才回过神来,不得不说,如果襒开私心不说,这个三皇子李沁辰确实有几分胆识,而且样貌出众,也怪不得诗儿会对他一见钟情,可是他纵是再好,自己也绝不会将诗儿嫁给他。   吐哈沁源走出书房,直往吐哈沁诗所在的房间而去,想要劝说她打消念头,可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郡主呢?”叫住丫头询问。   “郡主刚刚从书房出来,只说心情不好,不许任何人跟着,就......”小丫头怯生生的说道。   “这丫头!”吐哈沁源无奈,也并未责罚小丫鬟,诗儿的性子他能不知道,如果刚刚有人拦下她,她定会闹得府中不得安宁。   “刚烈,刚武。”试探的叫着。   没有任何的回应,吐哈沁源悬着的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了些,还好刚烈和刚武两兄弟机灵,必是随行保护诗儿去了。   刚烈和刚武是吐哈沁源精挑细选出来,贴身保护诗儿的武士,他们谨慎细心,而且武功在草原也是一等一的。   繁华的集市上,吐哈沁诗漫无目的的走着,嘟着小嘴,显然心情不佳,刚刚父王竟然在他面前驳了自己的面子,这该怎么办?她可不能让他看轻了去,心中越想越纠结。   越往前行,声音越嘈杂,议论声四起,吐哈沁诗立刻来了精神,毕竟还是个生性烂漫的孩子,哪里有好玩的,她可决计不能错过,三两步朝着人群拥堵的地方而去。   “这姑娘还真是可怜,老父亲被人乱棍打死,现在竟然落的在这里卖身葬父。”   “可不是嘛!”   “唐公子,你家中殷实,可不帮帮她?还取得一房如此美艳的妾侍。”   “本公子怎么会纳这样的妾侍,她父亲得罪的可是朝廷命官,本公子怎么会惹这样的麻烦上身!”唐公子立刻襒清关系,他只是位凑热闹的看客。   “只可惜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   吐哈沁诗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有位可怜的姑娘正在卖身葬父,可是为什么要卖身葬父呢?她生的如此漂亮,如果是在草原定是能歌善舞,只要在这街上舞上一曲,就会得到很多的赏钱的。   但是,这里是中原,而非在草原之上,草原儿女不拘小节,可是这中原的百姓对礼节廉耻却尤为的看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女子也是人,女子哪里比男子差?在草原,自己的母后就是位巾帼女英雄,别的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吐哈沁诗又怎会不知?父王一遇到难缠的问题,就会询问母后的意见,每次在母后的指点之下,总能逆转乾坤,吐哈沁诗可是佩服的紧呢,立志要成为和母后一样的女英雄。   刚欲上前,可是有人却先她一步。   “赶紧离开这里吧!”人群中,李沁辰站出身,将一锭银子放于女子手上,声音压得极低,头上的帽子遮去了大半的样貌。   李沁辰转身离开,吐哈沁诗惊讶的发现,这人!这人竟是他!   “这人是谁啊?出手竟这般大方。”   “好像不是本地人,想必是路过此地的商人也说不定。”   “看这样子不像。”   ......   百姓们又有了新的议论话题。   议论之声传到李沁辰的耳朵里,他有些后悔了,刚刚是自己莽撞了,现在这种时刻竟然还有发善心的时间,如果被有心人认出来,那就前功尽弃了,加快脚上的步伐。   “公子!公子请留......步......”身后传来女子气喘吁吁的叫唤声。   李沁辰皱紧眉头,他现在是真的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   “公子!公子!”   停下脚步,任她这般跟下去,只会惹来更多的侧目。   “公子!”女子在李沁辰的站定,额间已有了汗水,明显有些吃力。   “......”   “公子,您帮了小绿,小绿以后便是......便是公子的人了。”脸上晕红了一片。   李沁辰最怕的就是这样,眉头皱紧,得快些将她打发走。   一旁隐在暗处的吐哈沁诗,听到小绿的话,差点没跳出来直接赶走她,她竟然将主意打到自己看中的男子身上了,这还得了,不过......吐哈沁诗按捺住,继续隐在暗处。   “姑娘,我并非救你,你也无需这般,我还有事,你快些离开这里吧!”李沁辰说完,便迈开步伐,朝着远方而去。   “公子......”小绿拼命的追赶,可是没有半点武功的她,怎么可能追得上李沁辰。   不一会的功夫,李沁辰便彻底消息不见了,小绿拿着手中的银两,兀自发呆。   又疾行了数里,确定那名女子不会再跟上来,李沁辰从缓缓放慢了脚步。   “出来吧!”从刚刚开始,李沁辰就发现有人一直跟着自己,方才也是想要甩掉他,可是没想到这人的轻功如此了得,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甩掉他,而且细心留意周围的气息,他竟然连呼吸都只是有些细微的变化,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微的吃力。   知道自己的行迹已经被他发现,吐哈沁诗慢慢显出身。   “是你?”李沁辰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没想到会是她!   “呵呵......我们又见面啦!”吐哈沁诗竟难得的展现了小女人的娇羞之态。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因为......因为我在考验你啊!恭喜你,成功通过了考验,现在你可以娶我了!”吐哈沁诗一步步走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考验?这个小丫头也未免太天真了。   “郡主,你父王说的对!你不能嫁给我!”李沁辰心中无奈,怎么会被这个小郡主给缠上,希望她能赶快打消心中的念头。   “你娶我就行啦!”吐哈沁诗睁着明眸,天真可爱。   她的想法还真是奇特,这有什么区别吗?真是败给她了。   “......”李沁辰无语凝咽。   “你放心!我父王一直都很听我的话的,只要我闹上一闹,父王肯定会答应的。”吐哈沁诗胸有成竹。   “郡主,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一听这话,吐哈沁诗立刻塌了表情,脸上尽是受伤。   李沁辰见她这般,心中稍稍缓了一口气,心想着,这样一来,这个小郡主就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那你带我去见她!如果她样样都比我好,那我便跟着父王回草原上去。”   吐哈沁诗的话,让李沁辰彻底无语,看来想要甩掉这个小郡主,还需要花费些时间。   “她样样都比你好!”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吐哈沁诗叉腰,一脸的较真。   “郡主,我只是一介莽夫,不值得郡主这般厚爱。”   “你们中原人就是麻烦,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你就做你自己就好啦!”她喜欢他,和他值不值得又有什么关系?   “郡主......”   “好啦!现在你去那里,我便跟到哪里!”她的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倔,现在就是谁来了,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李沁辰看着面前挺直了腰板站着的女子,只觉得无奈。   “走吧!”见他在发呆,吐哈沁诗好心的提醒着。   看来此刻想要甩掉她已是不可能,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八十一章 闹僵   “什么?”吐哈沁源拍案而起。   “陛下,郡主说不回来了。”刚烈,刚武两兄弟将郡主的话转达。   “胡闹!真是胡闹!”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现在竟然敢威胁起他来了。   “......”   “马上派人将李沁辰给我请来!”   “是,陛下!”   这丫头的性子倔,如果不以这样的方式将她‘请’回来,只怕她真的会就这么不回来了。   李沁辰走到哪里,身后都跟了个小尾巴,想甩都甩不掉,谁让他的轻功不如人呢!   “郡主,你就这样一直跟着我吗?”他倒是有些佩服起她的意志力了,还真是寸步不离。   “是啊!”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吐哈沁诗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郡主,你就不怕你父王担心吗?”   “不怕,最多半日,他便会让刚烈和刚武来请你回府了。”自己这个父王,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她坚持,他就一定会妥协的,到那时,就不会再阻止自己嫁给他了。   “......”李沁辰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现在如果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说服吐哈沁源,那眼前的郡主便是最好的桥梁,可是利用她,他的心中又有些不忍,尤其是在看到,她那边率真的笑容之后。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大老远的,吐哈沁诗就能感受到两兄弟正朝这边而来。   李沁辰收拾好心情,现在也顾不得心中的内疚了,大局为重,而且现在蓝昔尘被缚于木易鸿之手,必须尽快营救。   “郡主!”   “我父王是不是让你们请他回去啊?”一脸的自信。   “正是!”在郡主身边这么久,自家郡主是什么脾性,他们早已了然。   “我们走吧!”   吐哈沁诗上前欲拉起李沁辰,可是却被他巧妙的避开。   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他此刻的傲气,她喜欢!在草原上,那些个武士整天对着自己唯唯诺诺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哪里比得上他分毫?而且刚刚,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那名女子,也说明他不是爱拈花惹草之人,心中更是大喜。   中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是中原的男子确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他!吐哈沁诗痴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的爱恋更甚,情窦初开。   回到王府,直接被领进了书房。   “诗儿!”吐哈沁源一见永诗郡主,立刻上前,想要将她带离李沁辰的身边。   “父王,我一定要嫁给他!”语气坚定。   “你先出去!”吐哈沁源对着李沁辰说道。   “不行!”一把抓住身边的人,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   “诗儿,父王有话要单独告诉你!乖!听话!”诱哄着。   “父王,他这一出去,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计策被识破,吐哈沁源瞬间没了声音,本来想着先稳住诗儿,然后让李沁辰离开,她找不到他,闹上个几日,也便没事了,可是显然,他的宝贝女儿不会这么轻易让他如愿。   “好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只得作罢。   吐哈沁诗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冲着李沁辰眨着眼睛。   “三皇子,你可有妻室?”   吐哈沁源这般问,李沁辰当然知道他想要的答案,倒不如给个顺水人情,可是如果这样,再想借兵,就不可能了。   “我府中尚无正室,可已有妾侍。”如实说道,虽然知道这样的回答,吐哈沁源不会太满意。   “诗儿,他府中已有了妾侍,你难道想......”诗儿那般骄傲,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希望她能打消心中的念头。   “又不是正室!”虽然听他说已经有了妾侍,心中很是不高兴,可是吐哈沁诗却不想放弃,这个男人,她嫁定了。   “诗儿......”吐哈沁源无奈。   “父王,你这么疼诗儿,就答应吧!”上前攀上他的手臂,撒娇道。   “即使父王答应,他愿不愿意娶你呢?”吐哈沁源‘警告’的看向李沁辰。   吐哈沁诗的眼光也看了过来,可是眼中却有小小的失落,一瞬间便遍寻不着。   父女两个都在等着李沁辰的回答,当然他们心中的期待值和希望听到的回答,却是截然相反。   “我不会娶郡主的!”坚定的话语,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听到这样的回答,吐哈沁源心中欢喜,这下诗儿该打消心中的念头了吧!看向她,可是却没有想要中的反应,她显得异常的平静,不吵也不闹,这下着急的反倒是吐哈沁源了,这诗儿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乖了?   “诗儿!”试探的叫着。   “我知道你现在不会娶我,可是并不代表将来不会娶我,凡是我吐哈沁诗看上的人,我一定会得到手!”吐哈沁诗语出惊人,带着霸道,可是却那般的坚定,她眼中的认真不容忽视。   吐哈沁源还是第一次从诗儿的眸中看到这样的眼神,心中惊讶不已,看来这次她是铁了心,这可如何是好?   “......”李沁辰并未再说话,该说的,该表明的立场,他都已经说过了,接下来便是他们父女两人之间的问题了。   “诗儿,你先回房休息!父王保证,等你一觉醒来,他绝对不会离开。”吐哈沁源这般保证。   吐哈沁诗看了看李沁辰,又看了看自己的父王,从他的眼中,她知道,父王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朝着门口而去,带上门,离开。   直待吐哈沁诗离开,书房里顿时没了声音,气氛显得紧张非常。   “李沁辰,虽然我很不想参与你们皇室的纷争,也不想将草原无数的百姓置于险境,可是我更不想看着诗儿伤心难过。”现在的他,是一位父亲,是一位希望自己的女儿开心幸福的父亲,所有的一切在女儿幸福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陛下,您是一位慈父,郡主有您这样的父亲真是幸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慨?许是想起了自己所处的‘家庭’,他的‘家庭’几乎没有一丝温暖,何为父爱?父爱在他的眼中就只有严厉和残忍,心中怅然若失。   “李沁辰我可以帮你,可是你必须立誓今生只会娶诗儿一人。”为了女儿的幸福,他愿意牺牲一切。   “......”久久的,李沁辰没有任何的回应。   相比较于之前坚决的态度,此刻吐哈沁源竟然会这般容易的便答应,援兵自己,看来,这位永诗郡主确实是他的掌上明珠,宠爱至极。   “陛下,我可以答应你!可是如果我娶了永诗郡主,却也不是因为爱情。”他的心中已经有了那位淡漠如兰的脱尘女子,又怎能会这般轻易的再爱上其他人?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会有怎样的后果?你不会迫切的需要援兵吗?只要你现在点点头,便会如愿。”   “陛下!我是可以点点头欺骗你,可是我不想这般卑鄙的利用任何人,永诗郡主是您的掌上明珠,您希望她能幸福,我......”见吐哈沁源对永诗郡主的疼爱和保护,如果自己再昧着良心欺骗这样一位父亲,他的心里会受到谴责的。   吐哈沁源看向李沁辰的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在草原便听闻,当今三皇子李沁辰少年将军,飒爽英姿,此刻看来,倒真有几分气度。   “好!就凭你的这些话,我答应你!”吐哈沁源松口答应。   “多谢陛下相助!”有了吐哈沁源的帮助,如虎添翼。   两人在夜下达成共识......   勇冠王府内:   “你说什么?”木易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神情难看至极点。   “王爷,晟儿那边传来消息,小姐她......她......”侍卫见木易鸿正发着怒火,怯懦懦的说道。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立刻去找,找不到人,提头来见。”木易鸿一字一句,重重的砸在侍卫们的心头。   “是!”恭敬的退出。   “昔尘!”木易鸿刚刚得知蓝昔尘已经被人劫走,心中气愤不已。   站起身来,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王爷,皇上已经就寝了!”内监想要拦下直往里闯的王爷,他脸色极不好看,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让开!”木易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王爷,您不要为难......”   “滚开!”木易鸿心中的气愤和杀意已经被推至极点。   内监见阻拦不住,大声的开口通传道:“勇冠王爷觐见!”   一步步朝着内室而去,众人心中发怵,这王爷竟这般大胆,没有皇上的宣召,竟然私自闯入寝宫,一个不留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你来了!”像是知道木易鸿会前来,林海并未就寝,只是坐在床沿边,似已等候了许久。   “马上放了蓝昔尘!”木易鸿目光如炬,完全没有把眼前的人当作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请安,更没有好的言语。   “李沁辰,你知道,现在朕便可治你私闯禁宫之罪!”木易鸿傲慢的态度,让林海气愤,他现在毕竟是皇帝,木易鸿必须对自己毕恭毕敬。   “呵呵......”冷笑出声。   “你笑什么?”他的冷笑,直让林海觉得毛骨悚然。   “林海,你认为你将昔尘抓了去,本王便会任你摆布吗?你错了,如果你敢动蓝昔尘一根头发,本王必定会跟你同归于尽。”木易鸿眼中尽是认真,完全不必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你!!!”本以为,抓了那名女子,木易鸿便会有所收敛,可是显然,他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这样的人太危险。   “如果你此刻将昔尘放了,本王或许可以考虑让你继续在这个皇位上待的久一点。”   “哈哈......木易鸿你别以为知道国玺丢失一事,便好像握了多大的筹码在手上,朕既然敢将这件事告诉你,就必会有应对之策。”   “那本王祝皇上高枕无忧!”木易鸿说完,便转身离开寝宫,没有片刻的耽搁。   自此,木易鸿和林海完全闹僵。   第八十二章 宫中再见   “大师哥,刚刚王府那边传来消息,木易鸿深夜进宫,脸色极为难看,想必定是因为知道了林海已将昔尘抓了去,前去要人,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们便会彻底的决裂。”秦枫心情大好,终于可以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一想到木易鸿设计陷害傅逸予,秦枫就气不打一处来。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傅逸予并没有盲目乐观。   “木易鸿因为昔尘的事,肯定会和林海闹僵的。”依他对于木易鸿性格的了解,他必会当面质问林海,林海怎么可能忍下这种无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事情未到那一步,对一切都不可掉以轻心。”这次关系到蓝昔尘,傅逸予打起一百二十万分的精神,不容许有半点的差池。   “大师哥,你未免也太过于小心了!”秦枫倒是认为,这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   “而且刚刚李沁辰传来消息,他已经成功说服吐哈沁源出兵援助。”这样一来,更是事半功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只要涉及到蓝昔尘,傅逸予就会变得异常的敏感。   “你下去休息吧!”傅逸予也并未再说其他,只是他没有秦枫那般,认为一切已经是水到渠成。   “嗯!”   秦枫离开房间,木易鸿拿出手中的同心金锁,在夜下思念佳人。   在断崖下,蓝昔尘将随身的同心金锁相赠,等于是将自己完全的交付与他,他有如何能辜负这番深情?   “昔尘,再等等!很快我就会来救你的!”对着窗外的月色,傅逸予仿佛能清晰的看见佳人,眼中的柔情更甚。   夜色渐渐落下,床上的人儿依旧睡着。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   梦靥再度来袭......   蓝昔尘猛的睁开眼睛,直觉得脑中就像狂风卷过一般。   “这是哪里?”蓝昔尘在心中想着,她很确定,她现在所处的并不是之前被囚禁的地方。   这里没有青草的清新之感,更无蛙鸣虫叫之声,细看去,此处装饰富丽堂皇,用的都是极好的珍品。   半响也未曾有人进来,蓝昔尘挣扎着想要起身。   “蓝姐姐,你醒啦!”房门被推开。   木易馨从门外走进,手上端着刚煎好的药汤。   “馨儿?”木易馨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儿,竟然会是馨儿?她有些错愕。   可是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喉咙竟发不出一点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一见木易馨,蓝昔尘便知道,此刻自己身处的地方,竟然是皇宫。   “啊......啊......”蓝昔尘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出口的却全是断断续续的啊啊声。   一瞬间,蓝昔尘意识到可能发生的情况,慌了手脚,一直不停的试着,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蓝姐姐,你不要着急,慢慢来!”木易馨上前。   “啊......啊......”   “因为你发了几天的高烧,有些伤了嗓子,可是太医已经过来看过了,只要好好静养,一定能再开口说话的。”木易馨在知道蓝昔尘有可能会失声之后,心中也担忧不已,可是太医也说了,这极有可能只是暂时的,希望老天不要那么残忍,剥夺了蓝昔尘的声音,那便太残忍了。   “......”蓝昔尘也渐渐回过神来,事已至此,也只能相信木易馨所说,蓝昔尘止住声音,眼神有些空洞。   “蓝姐姐,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这是太医开的药方,来!小心烫!”木易馨坐在蓝昔尘的床前,一勺勺仔细的喂着。   “馨儿,我怎么会在这里?”蓝昔尘一边喝着,一边环顾四周,以眼神问着。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皇上命我前来,来到这里后,竟然发现蓝姐姐也在这里。”不久前,皇上下令,让自己搬来这冷诀殿。   丫鬟们已经告诉她,大致是哥哥和皇上的关系彻底闹僵了,皇上也不必再对她这个假郡主细心款待,搬来这冷诀殿也好,冷诀殿是冷宫,平时根本就无人走动,倒也安静清闲。   点头应下,即是如此,蓝昔尘也并未再细问。   再见木易馨,蓝昔尘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完全没了之前的大大咧咧,身处皇宫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可是很显然,这些经历已经彻底改变了原来的木易馨,如果说木易鸿的背叛让木易馨第一次成长,那这一次的经历,已经完全让她蜕变,现在的木易馨身上已经将幼稚尽数褪去,她的笑容变的少了,身上更多了几分隐忍和小心,此刻面对蓝昔尘也是这般。   看着这样的木易馨,蓝昔尘只觉得心中失落,微微泛酸。   在冷诀殿待了数日,蓝昔尘确定,她们是被软禁在了这里,三餐有人定时送来,可是她敏锐的发现,周围部署的尽是高手,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有了木易馨的陪伴,日子倒也过的安稳,想比之下,这里比之前的地方更让蓝昔尘放松,因为她不必想法子以生病,来隐藏自己的真实容颜。   “蓝姐姐,这曲子是你新作的吗?之前从未听过。”木易馨痴痴的听着,开口问道。   蓝昔尘点头。   在木易馨精心的照顾之下,蓝昔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她现在内力尽失,完全动用不了武功。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太监尖声细语的声音。   这是来到这里这些日子以来,她们第一次看见除她们以外之人。   林海身着龙袍,大步迈进,身后只跟着三两个侍卫。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请安?”见面前的两名女子不为所动的立在原地,太监严厉的斥责。   “先下去吧!”林海屏退下人。   “是!皇上!”皇上并未说什么,太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越矩,当然得安分些。   房间里只剩下蓝昔尘,木易馨和林海三人。   “朕只是来看看,你们在这里过的还好吗?”林海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不要假惺惺的,惺惺作态。”木易馨一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就是他,就是他怂恿哥哥来设计陷害傅大哥,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木易馨,你以为你还是郡主吗?胆敢和朕这般说话?”   “郡主?我从来都未将自己当过郡主。”木易馨义愤填膺。   “来人啊!将她带下去!”皇上说道。   蓝昔尘见状,紧紧拉住木易馨,不让她跟着他们离开。   “蓝姐姐,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虽是这么说,可是木易馨却完全没有底气,因为襒开木易鸿的这层关系,林海根本就没有必要对她礼遇。   木易馨被人带走,蓝昔尘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浑身尽是骇人的淡漠之气。   “果真是奇女子,这种情况之下,还能这般镇定自若,而且竟敢这般直视朕的眼睛。”   对于林海的赞赏,蓝昔尘根本只做不闻。   “怪不得傅逸予和木易鸿皆会为了得到你,不惜一切代价,只可惜,你生得一张残颜,否则的话,定会惹得更多的男子神魂颠倒,甘愿放弃一切。”   “......”   “他们此刻都知道你就在宫里,所以肯定会前来相救,到那时......”林海点到即止。   “......”蓝昔尘的眼中透着杀意。   “你不用这般看着朕,这也是检验他们真心的绝佳机会,你应该感谢朕才是!哈哈......”林海大笑出声。   “......”蓝昔尘直接走向窗前,扭头不去看他。   “你不要想着逃跑或是自寻短见,这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如果你死了,只会加快他们送死的速度。”   说完这番话,林海心情大好的离开冷诀殿。   “蓝姐姐!”不一会儿,被带走的木易馨便回到了房间。   见木易馨回来,蓝昔尘也稍稍放下了心,拉住她的手。   “蓝姐姐,那个林海有没有为难你?”刚刚林海只是命人将她带到了另外一间房间,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   蓝昔尘摇头,对于刚刚林海的话,其实蓝昔尘心中早就有数,她知道,林海将自己和木易馨软禁在这里,便是为了牵制傅逸予和木易鸿,以她们为诱饵,因为他知道,她们在傅逸予和木易鸿心中的地位,此刻她们被软禁,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而如果他们真的有所行动,便正好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蓝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见蓝昔尘在发呆,木易馨开口问道。   蓝昔尘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现在口不能言,倒是避免了回答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哦!对了,今日的药我都还没有煎。”木易馨突然想起,立刻朝着厨房而去。   木易馨离开,蓝昔尘来至院中,这是这几日,她第一次走出房间,冷诀殿前皆是荒废的草木,一败涂地,凄凉之感在整个冷诀殿蔓延。   “逸予,你现在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也在思念着我?”蓝昔尘在心里这般想着,心中对于傅逸予的思念和牵挂更甚。   其实现在细想来,那日当看见地上的血迹时,她心中直觉认为,那便是傅逸予的,所以情绪失控,乱了心智,才会给木易鸿有机可乘,否则凭着她的武功,定是不会被擒,傅逸予没事!他肯定没事!他答应过自己,会照顾自己一生一世的,绝对不能食言。   小南!那日形势危急,也来不及顾得上小南,他没有半点武功,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心里越想越放心不下,恨不得立刻飞出这里,可是现在她浑身的大穴都被封住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可以离开这里,所以只能这般待着,等着!等着傅逸予前来就她!   第八十三章 进京   这几日,吐哈沁诗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李沁辰,依她的话来说,她这是在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李沁辰不以为然,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其自然。   “诗儿,累不累?要不要去马车里休息一会?”吐哈沁源看向身边的吐哈沁诗,关心的问道。   这一路上,吐哈沁诗都一直陪着李沁辰和吐哈沁源骑马,车驾只是在身后跟着,根本就没有派上任何的用场。   “父王,我可是草原上的郡主,本就在马背上长大,这点路程,又怎么会觉得累呢!”吐哈沁诗一脸的自信,还在马背上表演了几个特技,惹来随行的侍卫一阵欢呼。   吐哈沁诗看向一旁的李沁辰,留心着他的反应,可是李沁辰却并无看她,脸上还是一贯的冷静,好像不会为任何事情所动,也不会过于的表现出大悲大喜,更加无法确定他心中所想。   吐哈沁源也注意到了宝贝女儿的反应,知她在乎李沁辰的看法,怎么会忍心她受到这样的委屈?   “诗儿马背上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不知道三皇子的骑术如何?”   听吐哈沁源突然这般说,李沁辰当然知道,他不喜欢他冷淡的反应,逼着他‘回馈’。   “陛下,我的骑术肯定不如郡主......”   “那我们便比上一比!驾!”还未等李沁辰说完,吐哈沁诗便拉紧马缰,朝着前方而去。   李沁辰当然懂得进退,塔哈沁源现在肯定在留意他的反应,有求于他,虽然无奈,可是表现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驾!”李沁辰勒紧马缰,朝着塔哈沁诗的方向而去。   “大家先停下休息一会。”大手一挥,整个马队便停了下来,原地等候。   马队刚刚停下,刚烈和刚武便不见了踪影,随行保护永诗郡主去了。   “驾!驾!”吐哈沁诗在前边跑着,身上的长袍鼓满了风,原本瘦小的身形,变的更加遍寻不着。   不住的挥舞着手上的长鞭,鞭笞着身下的马儿,速度越来越快,风吹在脸上隐隐有些痛意。   朝后看去,可是半天也不见有人追上来,吐哈沁诗已经刻意压低了速度,这里毕竟不是草原,如果此刻是在宽阔无边的草原之上,可以恣意的策马疾驰,根本就没有人能及上她分毫。   吐哈沁诗从八岁开始,便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骑马,吐哈沁源因为宝贝女儿,怕骑马这样的危险项目会让她受伤,便一直无意让她学,可是吐哈沁诗每每看见其他的伙伴策马疾驰时,心中羡慕不已,便偷偷的学了,而且草原上根本就没有赛马能及得上她的,吐哈沁源虽担心,可是心中也是自豪不已,每每提及总是笑容满面。   “吁......”熟悉的人影始终没有看见,吐哈沁诗心中着急,难道是刚刚速度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跟上来?   正在吐哈沁诗思索之际,忽闻马蹄声越来越近,片刻的功夫便至眼前。   “吁.......”李沁辰勒紧马缰,因为刚刚速度过快,突然停下,马儿的前蹄高高抬起,可是马上的人儿却没有一丝的惊慌,依旧面不改。   吐哈沁诗看的呆了,她只见过父王有这样的能耐,心中的佩服更甚。   “好!太棒了!”忍不住鼓掌。   吐哈沁诗的叫好声倒是让李沁辰心中不安,不好!无形中,他好像又加深了误会。   “沁辰哥哥,我们好好比试一场,看看到底谁的马术更好!”   吐哈沁诗来了精神,连眉眼都带着笑意。   “郡主,陛下他们都还在等着,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耽误行程。   不知不觉已经耽搁了好多天,现在也不知道京城的情况如何,前日收到秦枫传来的密函,得知蓝昔尘已经被林海囚禁于宫中,虽然此刻木易鸿已经和林海闹翻,可是还是小心为上。   “那......那好吧!”吐哈沁诗难得一次这般听话,她心中计量,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在于这一时,而且现在李沁辰对于自己还没有多少的好感,但是至少不讨厌,所以,还是顺着他些比较好。   李沁辰倒是也没有想到永诗郡主,这么容易便答应了,也省去了很多周折。   两人,两匹马,并排从远方而来,慢慢跑进大部队。   “诗儿。”见他们回来,吐哈沁源驱马上前。   “父王,女儿今日总算见到骑术好的武士了。”看向身边的李沁辰,吐哈沁诗脸上泛起红晕,竟显出几分害羞之态。   “诗儿可是很少夸人骑术好的,三皇子,看来你的骑术果真名不虚传啊!”三皇子是少年将军,一身精湛武艺,没想到骑术还如此之好,这倒是让吐哈沁源有些吃惊。   “是郡主过谦了!”   “哈哈......”吐哈沁源心情大好。   因为这段小插曲停下的大部队,又开始行进赶路。   “这告示上写了什么啊?”官兵在公告栏上贴上告示,立刻引来百姓的围观。   “边塞草原之主吐哈王,明日便带着永诗郡主进京了。”   “这可是京城这些日子以来,最大的外朝朝贡了。”   “是啊!看来,这京城又要热闹起来了。”   “可是......”刚刚念告示的识字人,只念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还未念完。   “可是什么?”一听有变故,围观的人都凑了上来,生怕听不真切。   “勇冠王爷私闯内宫,但是念其爱妹心切,两月内暂停其一切事务,留在王府中静思己过。”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堂堂一位王爷,如果思念妹妹,也用不着私闯内宫,想必这其中必有隐情,而且如果真是私闯内宫,只罚其软禁在府中静思己过,也未免显得太不庄重了,不过自从新皇登基以来,荒唐的事情做的还少吗?也不差这么一件两件了,百姓间也都习以为常了。   围观的百姓看完告示,议论了一番,也便渐渐散了去。   书房内,傅逸予正坐于主座之上,看着堆积成山的密函。   秦枫从门外推门进来。   “大师哥,这是今日贴出的告示。”将手中的告示提到傅逸予的手中。   看完上面的内容,傅逸予也并未有太大的反应,依旧那般坐着,不动声色。   “看来,皇上还是不想和木易鸿把关系闹僵。”他贴出这样的告示,是想‘挽回’木易鸿吗?不然的话,凭着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寻个理由,夺了木易鸿手上的兵权,不是来的更加直接吗?还省去了很多麻烦。   “没有这么简单!”   上次木易鸿和林海闹僵时,傅逸予这般说,现在他还是这么说,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枫也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自从蓝昔尘失踪,傅逸予就一直都是这样,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那般冷酷,甚至是有些冷血。   “怎么说?”傅逸予一直不明说,秦枫心中也是着急,忍不住问道。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切都太巧合。”   “巧合?”秦枫更加没有头绪了。   “那日我和昔尘从客栈出来,木易鸿便已经早早的埋伏在那里,而且凭着昔尘的武功,即使身边被不会武功的小南所累,可是也不至于那么容易便被擒住。”   “这是一早便设好的局?”秦枫有些吃惊,细想来,这其中确实破绽百出。   “后来林海将昔尘囚禁于宫中,凭着木易鸿的心思,又怎么会直接和林海有正面的冲突?更何况,现在这之前木易馨先昔尘一步被囚禁于宫中。”   “对啊!如果木易鸿有心和林海闹僵,那之前林海将木易馨囚禁于宫中的时候,他便已经这么做了!难道是因为,是因为是昔......”‘尘’字秦枫没有说出口,他倒是不觉得木易鸿会这般的喜爱昔尘,喜欢到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那之前他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秦枫有些糊涂了,实在是想不通。   “不管是不是因为昔尘,他是真心为了昔尘和林海闹僵,还是另有隐情,这都不影响我们任何的计划。”现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傅逸予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忧。   “那之前客栈被困,遭遇突击一事......”   “这件事情你可以让暗卫去好好查一查。”   “肯定是有人在你们离开之前泄漏了风声,会是谁呢?傅逸予,你不会是怀疑我吧?”秦枫惊讶的叫出声,脸上的表情极不好看。   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傅逸予,蓝昔尘还有他,他们可以完全排除嫌疑,那便自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我没有怀疑你!”傅逸予确实从来没有怀疑过秦枫,如果说这个世间上还有自己可以相信的人,那秦枫一定会是其中一人,如果连他都怀疑,那这世间,他也再无可信之人了。   秦枫露出释怀的笑容,因为傅逸予的信任,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过他,这是对一个人高度的肯定,怎么不开心?   “那会是谁呢?”那时,就是为了确保安全,秦枫只将消息通知了暗卫,带领他们前来营救,到来时,便知道已经发生了变故。   秦枫看向傅逸予,只见他只是抬眼看着门外。   “当时还有一个人在场。”傅逸予提醒道。   “还有一个人?对!是还有一个人!”秦枫总算是绕过弯来了。   “......”   “可是他只有孩童的智商,而且又那般依赖昔尘,应该......”秦枫知道,傅逸予现在怀疑的人是他们突然在客栈门外遇见的小南,可是小南却只有孩童的智商,怎么可能会通风报信?   “我和昔尘刚到客栈便遇到了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什么会在那时出现?没有遇到他之前,一切都相安无事,可是......再者,我和昔尘出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派人出去寻过,可是这人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怎能让他不怀疑?   听傅逸予这般说,秦枫顿时也觉得疑点重重,就连这个小南的出现都透着不寻常。   “那现在该怎么办?”现在人找不到,这一切也都得不到证实,只是傅逸予心中的怀疑而已。   “顺其自然!”简单的四个字,可是确是最实际了。   “......”   “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便会出现!”   第八十四章 面圣   清晨,喇叭大鼓声不绝于耳,京城的百姓们都起了个大早,等着看热闹。   今天是边塞草原之王吐哈沁源带着永诗郡主进京的日子,京城的大街小巷都鸣鼓奏乐相迎,显出了礼仪大邦的风采。   细看去,随行的队伍里已经不见了李沁辰的身影,刚刚在城外数里,他便请辞离开了,吐哈沁源当然知道其中的缘由,而且此刻李沁辰根本也不适合和他一起进京。   走在前面的是捧着贡品的侍女,直有一条街那么长的队伍,其后紧跟着的便是吐哈王的车驾。   “这就是边塞草原之主吐哈王吗?”   “是啊!看起来那般威武!”   “那是自然,生在草原,肯定是善骑射箭......”百姓们都在议论吐哈沁源的威严雄姿。   “快看快看!那个女娃儿竟然和吐哈王并排驾马而来!”   “那便是吐哈王唯一的女儿,永诗郡主!”   “郡主生的真好看,而且还在跟我们挥手呢!”大家都知道,皇宫里的郡主都一板一眼的,突然看着吐哈沁诗这般外放的郡主,便觉得好生的惊奇,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郡主,完全没有小家碧玉之态,果然中原和草原的风俗还是有些天壤之别的。   “我听说,在草原之上,只要是草原儿女皆没有尊卑之分,即使是伺候郡主,吐哈王和王妃的下人,也不必自称奴才奴婢,他们皆是已朋友相待,说这是什么......平......平等!对!就是平等!”   “平等?”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闻,还有平等这一说。   在中原,皇室的命令便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掌握着这世间生灵的生杀大权,而他们都只是普通老百姓,根本就说不上半句话,又谈何平等?   “好啦!别说话了,吐哈王的车驾马上就来了。”见吐哈王和郡主的车驾越来越近,人群中有人提醒道,议论声随即便没了踪迹。   “父王,这些人热情是热情,可是为什么要集体下跪啊?”坐于马上,吐哈沁诗看着身下恭敬跪着的百姓,开口问道。   “诗儿,这是中原皇室和我们草原上礼仪的不同,在这里,欢迎远方来的客人,就是这样的礼仪。”吐哈沁源也不知道要如何和女儿解释,希望这么说,她能理解。   “还有这样的礼仪?我不喜欢!”中原的皇帝未免也太奇怪了,为什么欢迎远方来的客人要下跪呢?这不是欢迎,而是压力啊?看着那么多人跪在自己眼前,而且其中还有比自己年长的爷爷奶奶,永诗郡主怎么都觉得别扭,可是父王既已这般说了,她也不便再多说其他。   “诗儿,这儿不是在草原,所以诗儿要乖,不要让父王担心,知道吗?”吐哈沁源叮嘱着自己的小郡主,生怕以她的性子,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知道了父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吐哈沁诗一脸的无奈,她这个父王,有的时候比起母后还要唠叨。   “在父王眼中,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父王!诗儿知道你最疼我了!”吐哈沁诗撒娇到,将马儿靠近吐哈沁源,头搭在他的肩上。   父女两个便这般当着无数百姓的面,相互表达对方的情感,百姓们哪里见过?都觉得新奇,看来刚刚他们说的没错,草原儿女果真不拘小节,天性浪漫。   和中原比起来,草原简直就如同天堂,在这里,大户人家少不了利益的争夺和相互挤兑,残杀,哪里会有这般深厚的亲情可言?在权利地位面前,一切的感情都可以出卖,甚至是违背良心,因为高高在上的感觉实在是太诱人。   “皇上,吐哈王和永诗郡主已进入京城境内,再过一会便会行至端门。”侍卫前来禀报,再过一会,吐哈王便会带着永诗郡主进京面圣。   “下去吧!”   侍卫离开,不一会儿,便听见外面通传。   林海在宫女的伺候下,穿戴好龙袍,整理好皇冠,朝着正殿而去。   因为近几年,草原势力急剧膨胀,边塞已俨然成为一只后起之秀,因此这次吐哈王带着永诗郡主进京,这排场可谓空前,皇室尤为重视,众大臣皆在殿外候着,等着迎接。   “吐哈王,永诗郡主觐见!”内监通传着。   大殿外,吐哈沁源和吐哈沁诗并肩而来,身后跟着的是随行的贡品架阵,从贡品的数量和品种,也足已看出其实力。   “皇上......”吐哈沁源刚欲行礼,毕竟他此番前来的身份是朝贡,当然得遵循中原皇室的礼仪。   “吐哈王不必行此大礼!”林海赶忙走下龙椅,上前扶起,这也足够给了吐哈沁源面子,皆大欢喜。   “皇上,这是我从草原上带来的,请皇上收下!”宫女们手捧各式贡品走近。   “吐哈王多礼了!风尘仆仆前来,朕定要好好为你们接风洗尘。”林海心情大好。   两人相互寒暄,吹捧着,可无聊坏了一旁的吐哈沁诗。   “这便是永诗郡主吧?”林海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少女,知她便是吐哈沁源唯一的郡主,吐哈沁源对这位郡主可谓是百般呵护,万般宠爱,今日一见,倒真是个可人儿。   “正是!诗儿,还不快行礼!”吐哈沁源提醒着一旁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吐哈沁诗,可是她也是懂分寸的,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规规矩矩的。   “诗儿拜见皇上,愿皇上洪福齐天!”小嘴真甜。   一听这话,林海的心情更加大好,面对着吐哈沁诗,笑的合不拢嘴。   “皇上,吐哈王和永诗郡主连日来风尘仆仆,待先行休息之后,老臣在后花园已经准备好了迎接的歌舞。”   “好!”   皇帝林海一路陪同吐哈王和永诗郡主,来至专门为其打造的宫殿之中。   “吐哈王,不知这里你是否满意?”看着金碧辉煌,气派无限的宫殿,林海骄傲感陡然而生,这样的建筑,也只有在这里,在皇室才有能力建成,想必这草原上来的‘莽夫’,定是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宫殿的!   “多谢皇上!本王很满意。”吐哈沁源满脸堆笑。   “那就好!那就好!”   “......”从一进来,吐哈沁诗就不喜欢这里,这里繁华有余,可是却让人觉得心烦气躁,不似他们在草原之上,每时每刻都能清晰的闻到青草清新的香味,这香味可以提起怡神,哪里会像这里?透着浓浓的压抑之气。   “那吐哈王先休息,稍后朕再派人前来。”   “好的!”   林海离开后,吐哈沁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诗儿,怎么啦?”吐哈沁源在她身旁坐定。   “父王,这里不好玩!”   刚刚吐哈沁源就注意到了,吐哈沁诗从一进大殿开始便一直一言不发,显得兴致缺缺,吐哈沁源便知道,他这个女儿想必要因为这些‘应酬’无聊坏了。   “诗儿,这里是皇宫,不可以耍性子!”吐哈沁源提醒着,在草原上,她想怎么样都可以随她,可是现在这里是皇宫,他们也只是前来朝贡,本就是外来者,虽然皇帝礼遇有加,但他如何不知,这只是表面功夫,因此,必须要安分守己一些。   “父王,女儿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一直憋到现在。   吐哈沁源当然也知道女儿的‘委屈求全’,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带着永诗一起来中原朝贡,如果她现在身处草原,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不会遇见三皇子李沁辰,这样以来,也自然不可能会喜欢上他,非嫁他不可!   “诗儿好好休息!一会父王再来看你!”   “好!”   吐哈沁源离开,朝着皇帝林海为自己准备的宫殿而去。   “调查的怎么样了?”吐哈沁源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口问道。   “陛下,三皇子李沁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   看来他想夺位一事,已经千真万确。   “那皇帝这边呢?”今日初见新皇,说实话,吐哈沁源的心中并不喜欢,林海看上去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别人恭维几句,便飘飘然起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成为帝皇,身为帝王,浑身应该散发威严正色之气,在这一点上,三皇子李沁辰的身上倒是能看出几分。   “新皇原本乃是先皇身边的谋士,后来逼宫成功,登上皇位,对于三皇子虽然没有赶尽杀绝,可是却将他囚禁在宫中好些日子,后来有人将三皇子救出,新皇便对外宣称,三皇子被歹人劫了去,此刻正在全力营救。”   听侍卫这般说,吐哈沁源也大致知道了,其中的一些缘由,原来是新皇夺了原本属于李家的江山,三皇子李沁辰只是想要将这天下的姓氏重新换过来。   “好了!下去吧!对了,告诉刚烈,刚武,让他们寸步不离的好生守在郡主身边!”侍卫临行之前,吐哈沁源叮嘱着。   “是!陛下!”侍卫领命下去。   从草原到中原,这么长的一段路程,吐哈沁源已显出明显的疲惫,直往后殿的寝宫而去。   这一切的事情待他休息好了,再细细的理清楚,想清楚,那时答应李沁辰会帮他,可是却不会盲目的帮他,至少有些事情,他不能被蒙在骨里,他必须将这其中的关系都理顺了,才决定如何帮他!至于吐哈沁诗执意要嫁给三皇子李沁辰一事,吐哈沁源想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觉得决计不可,自己的永诗郡主嫁给这样的男子,绝对不会幸福的,他都已经可以预料的到结局,这绝对不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以后的日子里伤心难过。   看来,要想改变永诗郡主的决定,有他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必须将她接来京城了!分别这么久,自己也甚是想念,这样一来也好,倒是可以解了自己的相思之情。   第八十五章 宫中幽会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   “昔尘,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学会坚强,因为在这个世间上,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才会做到所谓的无谓。”   “这个同心金锁是他送给我的,我现在将它交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一生幸福平安!”   梦中朦朦胧胧的身影渐渐隐去,蓝昔尘猛地睁开眼睛,却是一片失落。   一直以来,她都会断断续续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一位火红衣裳的妇人一直和自己重复一句话: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她想要上前看个仔细,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终究看不真切妇人的容貌。   现在这个持续的梦,总算是有了后续的发展,除了一直重复的那句话之外,今天竟然有了新的进展,虽然是在梦中,可是蓝昔尘非常确定,在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里,这段经历一定是之前经历,否则的话,她不会这般的记忆犹新,梦里的情景实在是太逼真的,如果说一次是偶然,那么两次,三次那便就是必然了,说是梦中虚构,那也不可能,因为所在的房间里的一景一物,她都似曾相识。   姥姥说过,自己因为得了一场重病,所以容颜才会如此,而且也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现在自己的回忆是不是在慢慢的回来?   “这个同心金锁是他送给我的,我现在将它交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一生幸福平安!”妇人的话,还犹在耳边。   同心金锁!这不是傅逸予和自己的定亲信物嘛!原来梦里一直出现的妇人竟是相赠同心金锁之人,可是蓝昔尘非常确定,此人绝非是自己的生母,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会这般确定?其实这也只是一种直觉,只是往往这种直觉是很准的,毕竟血缘天性,如果是生身母亲,哪怕是一点?也该有那么一点感觉!   “蓝姐姐!”木易馨从门外走进。   蓝昔尘整理好烦乱的思绪,来至桌边坐下。   “蓝姐姐,你看谁来了!”木易馨眼中透着小神秘,也有着隐藏不住的激动。   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蓝昔尘猛的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昔尘!”放佛是从灵魂深处唤出。   木易馨退开身,蓝昔尘总算是看真切了来人的模样。   是他!竟然是他!傅逸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难道还在梦里吗?   “傅大哥,蓝姐姐,你们聊!我去门外守着!”木易馨主动将空间和时间让了出来,自己跑去门外守风了。   “逸予!”蓝昔尘想要开口叫他的名字,可是张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逸予跑至蓝昔尘身前,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深深的吻着她,仿佛怎么都吻不够似的,傅逸予正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这些天的思念,直至感觉怀中的佳人呼吸有些急促时,才稍稍松开了些,两人的鼻子依旧抵在一起。   “昔尘......昔尘......”一声声的叫唤,似从灵魂最深处而出。   “......”   “昔尘,你怎么不说话?叫我的名字,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一直听不见蓝昔尘说话,她只是深情动容的看着自己,她的眼神让他彻底融化。   蓝昔尘也并未着急,拉着他来至书桌前,拿起旁边架着的毛笔,在纸上写着:   逸予,你这样前来没事吗?安全吗?   “昔尘!”又是一记深深的拥抱。   眼前的女子已经将所有的深情交付给了自己,这样的情况之下,她首先担心的是他的安危,这样的柔情,他又如何能够抵抗?更加无法抗拒。   “放心吧!今日是边塞草原之主吐哈沁源,带着永诗郡主进京朝贡的日子,皇宫上下都因为这件事情忙碌着,此刻守备松懈,定不会有人发现的。”傅逸予这般说着,让蓝昔尘安下心来。   “......”蓝昔尘微微点头,露出浅笑,这是这些日子以来,蓝昔尘第一次展现笑容,之前皆是淡漠视人,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情不自禁的展露最柔情的一面,她的独特、改变,只因有他!   “昔尘,你怎么啦?”此刻,傅逸予才意识到不对劲。   傅逸予因为心中着急,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好几个分贝,门外的木易馨听见,推门进来。   “傅大哥,蓝姐姐,发生什么事啦?”他们这般大声,如果将执勤的士兵引来,那可就麻烦了。   “昔尘......昔尘......你的声音!”傅逸予凝着眼前的蓝昔尘,眼睛一刻也不眨。   “傅大哥,蓝姐姐失声了!”因为蓝昔尘此刻口不能言,木易馨只好代替回答,免得傅逸予更加激动。   蓝昔尘感激的看向木易馨,两人相视一眼,皆已胜过话语万千。   “失声?”这是什么意思?   “傅大哥,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木易馨来至桌边。   蓝昔尘伸出手,紧紧拉住傅逸予的手,如同在‘安慰’他一般。   “......”傅逸予回过神来,只待木易馨将蓝昔尘此刻的情况通通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蓝姐姐因为高烧不退,连续烧了好几天,因为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导致失声,但是太医已经过来诊治过了,他说极有可能是暂时性的,可能突然哪天,蓝姐姐便又能开口说话了。”木易馨的话说的实在是没有底气,而且当时太医也只是说,可能是暂时性的失声,谁都知道那时应付的说辞。   “......”听完木易馨的话,傅逸予一个字也没有说,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随即便是深深的自责。   “傅大哥,我也不便在这里久待,必须先回馨沁殿去!等至深夜,我再寻个机会前来,送你出宫。”前几日,皇上突然命内监前来宣旨,让木易馨搬回馨沁殿,虽不知道是因为何事?但是应该和吐哈王和郡主进京朝贡有关,虽然木易馨根本就不想搬离冷诀殿,更不想离开蓝姐姐的身边,可是又有很多的无可奈何。   木易馨毕竟是皇上亲封的馨儿郡主,虽然现在因为皇上和木易鸿的关系闹僵,正处于‘冷藏’期,可是宫里的一些宫女太监还是很尊重她的,再加上平时馨儿郡主就平易近人,身上完全没有郡主的傲慢架子,宫女太监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也总是愿意帮她。   傅逸予这次能够顺利进宫,也是得了木易馨的帮助,傅逸予知道今天晚上,林海为了应酬吐哈王一定会到很晚,而且表面上看上去宫中的守备增加了一层,可是其实此时却是宫中守备最薄弱的时候,因为人越多,就会越混乱,增加一杯的守卫,只会造成守备森严的错觉。   “嗯!”傅逸予感激的看向木易馨。   转身面对蓝昔尘,再度将她拥进怀中。   蓝昔尘赖在傅逸予的怀里,感受着他对自己的珍爱和保护,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竟是这般的幸福。   “昔尘,你是不是故意让自己生病?”傅逸予一语道破蓝昔尘的心思。   蓝昔尘也有些吃惊,他竟然连这个都猜到了,自己还有什么事是能够瞒得了他的?可是这样别样的幸福,又会让人觉得好生奇妙。   “故意让自己生病,这样一来,到了深夜,你的容貌便不会变化!”她心细的想到了这一点,让他心中好生感动。   蓝昔尘拉起傅逸予的手,在他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它只属于你!   这样的承诺美妙的让人心醉!傅逸予那时在断崖底的时候,曾今跟蓝昔尘开过玩笑说,她的绝世容颜,只能他一人独享!本是私心无心说道,可是蓝昔尘却用心的记下了,而且也确确实实的做到了,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昔尘,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有多么的心疼。”傅逸予眉头深锁。   失声!如果因为这样,蓝昔尘就这般永远不能开口说话,傅逸予定会自责不已。   蓝昔尘抬手,小心的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傅逸予一把抓住她的手。   “昔尘,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继续开口说话,我还等着你叫我一声夫君呢!”傅逸予将蓝昔尘的手放于唇边细吻,坚定的保证道。   这样的承诺,之前未被囚禁在皇宫之前,当木易鸿发现蓝昔尘失声时,也曾今这般保证,可是当时听来只觉得恶心,现在听来竟然感动的想要流眼泪,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   “......”蓝昔尘一听见夫君这个称呼,便立刻显出了娇羞之态。   “到时候让秦枫好好帮你诊治诊治,他好歹也是个神医。”傅逸予放松话语,因为不想给蓝昔尘的心中造成压力。   蓝昔尘继续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纸上落笔:我身上的几处大穴被封死,你看能不能解开?   只要解开封穴,蓝昔尘想要离开这里简直是易如反掌,这下傅逸予终于知道,为什么蓝昔尘会被囚禁?原来他们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昔尘,来!坐下!”傅逸予扶着蓝昔尘在床上坐下,开始研究她身上到底是被封了哪几处。   身体上的穴位众多,因为不知道蓝昔尘被封的是哪几处大穴,所以傅逸予一时间也不敢贸贸然解穴。   第八十六章 相属   额间渐渐渗出汗来,傅逸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了。   “昔尘,你怎么样了?”扶住蓝昔尘,傅逸予担心的问道。   刚刚因为心急,一不小心错点了一处,昔尘本就被封了内力,现在哪里受的住?傅逸予自责不已。   蓝昔尘忍着不适,摇了摇头,想要告诉他,自己真的没事,好让他眼中的歉疚能少一些。   “来!”扶着蓝昔尘躺下,傅逸予守在床边。   四目相对,传递的是彼此间最真挚的爱意。   “昔尘,这些日子,幸苦你了!”看着蓝昔尘明显瘦了一圈,傅逸予能想象的到,她受了怎么的幸苦?   蓝昔尘伸出手,抚上傅逸予的脸颊,心中微微泛酸。   “你也瘦了好多!而且也憔悴了!”心里这般说着,可是傅逸予却没办法听到。   桌上的烛火微微颤着,两人的身影在烛火下,倒映在窗前,渐渐的融为一体。   蓝昔尘此刻能明显看出傅逸予眼中的深情,这些日子,经历了一场劫难,相遇、相守变的那般珍贵,如果再不好好珍惜,可能连老天都会收回这样的幸福。   挣扎着坐起身,蓝昔尘拉起傅逸予的双手,将他带至床前,伸出手,细细描绘着他的轮廓,他的眉眼......   因着蓝昔尘这样的触碰,傅逸予心中正在竭力的按捺自己躁动的欲望,这个小女人知不知道,她知道的动作足以引诱一个男人犯罪?   “昔尘,不要玩火!”傅逸予抓住蓝昔尘的双手,阻止她继续挑逗。   可是她却根本不为其所动,展露绝美的笑脸,世间一切,此刻都仿若失去了色彩,傅逸予眼中此时,满满的都是她。   “昔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感蓬勃而出。   看向蓝昔尘的眼底,傅逸予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希望将自己交给他,完整的交给他!意识到这一点,傅逸予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志。   伸手将她牢牢的锁在怀里,开口说道:“昔尘,此刻你还可以反悔。”   傅逸予的尊重,蓝昔尘的笑意直达心底,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眼前的这个男人深爱着自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性命,而自己心中也深爱着他,除了他,她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其他的男子,他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仿佛已经经历了一生,这样深刻的情感,还有什么能够及得上分毫?   蓝昔尘伸出手,慢慢攀上傅逸予的肩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主动吻上他的唇,傅逸予片刻的错愕后,化被动为主动,两人彼此交换着呼吸,心意相通。   渐渐的,蓝昔尘身上的衣裳被一件件的解下,越至后面,她脸上的娇羞越甚。   “昔尘?”傅逸予极力的压制住内心的狂热,开口试探的叫着,他不想强迫她,更不想委屈了她,他希望昔尘是百分之百的愿意将自己交给他,当时,他便承诺过,当她真正成为自己的新娘时,他才会给她洞房花烛夜。   纵是这般说,可是经历了这次的劫难,两人险些再也无法再见,心中对于彼此的珍惜更甚,其实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又何必去那般在乎这些外在的形式,傅逸予其实心中是珍爱蓝昔尘,所以才会这般,可是他心中,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真正拥有蓝昔尘的那一天,该是多么的幸福!   傅逸予突然停了下来,蓝昔尘能明显看出他眼中的克制,直觉得幸福!幸福自己竟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让他这般的‘不冷静’,而且只针对她一人。   轻轻紧了紧攀着他的双手,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这次,傅逸予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急切,铺天盖地的激情席卷而来,不一会儿,两人便坦诚相待了。   温柔的吻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蓝昔尘害羞的紧闭着眼睛,她从来不知道两个人竟可以‘坦诚相对’至此?心中既害怕又期待。   “昔尘!”傅逸予温柔的关切的叫着。   一个挺进,看着蓝昔尘脸上的不适,知道她正在极力忍着身下的疼痛,这是一个女子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中必经的过程。   停下身下的动作,温柔的吻着她,从眉间,一直到双唇,温柔的描绘着她的唇形,直待她稍稍放松了些,傅逸予才敢微微的有些动作。   “昔尘......昔尘......”傅逸予快被这样的感觉折腾疯了,可是依旧竭力克制着自己,他不想让蓝昔尘有一丝痛楚的感觉,可是又因为她此刻的反应,而不能自拔。   渐渐的,蓝昔尘的眉宇舒张开来,显然疼痛感已经过去了。   傅逸予开始攻池掠地,身下的动作越发的急切,将自己深深的埋进蓝昔尘的身体里。   一整夜,傅逸予不知道自己要了她多少次,可是总感觉怎样都要不够她,只希望能一直将她牢牢的锁在身体里,完全真切的感知她的存在。   烛光轻摇,两人真正相属!   “昔尘,睁开眼睛看看我?”傅逸予见蓝昔尘一直紧闭着眼睛,诱哄道,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   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男子便是自己托付的人,他有俊美的容颜,挺拔的身材,而且对于自己的深情毋庸置疑。   “昔尘,如果你继续这般看着我,今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看着蓝昔尘眼中的爱恋,傅逸予虽言语霸道,可是却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傅逸予细细打量着身下的女子,此刻的她美的令人心醉,褪去残颜,世间所有美艳的女子,在她的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傅逸予也见过美人,可是比之蓝昔尘,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尤其是现在脸上稍稍有了红晕的她,更是将娇媚与冷艳完美的集于一身。   “昔尘!”现在的傅逸予根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只想好好的爱她。   蓝昔尘突然意识到不对,坐起身来。   “昔尘,怎么啦?”傅逸予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还是装傻着。   蓝昔尘扶起傅逸予,将他的背面对自己,上面的箭伤清晰可见,而且上面还隐隐有未干的血迹,这样恐怖的伤口,该是承受了怎么的疼痛?可是从刚刚到现在,他竟没有喊过一声疼。   “这是怎么回事?”蓝昔尘以眼神询问着。   看着他的伤口,心中心疼不已,竟不知道那日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想来,当时自己看到的那摊血迹应该是傅逸予的无疑,自己在看到后,直觉的是傅逸予出事了,而木易鸿只是顺着她的想法,也并没有欺骗,只是没有解释,任她那般继续想下去。   “这伤势虽然现在看起来恐怖,可是却并没有那么严重!你忘了,秦枫可是神医,有他在,我的这点箭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你不要担心!”傅逸予没有说实话,即使告诉了蓝昔尘又如何?只是让她更加心痛和担心,倒不如说些善意的谎言。   秦枫虽然一再的和自己说过封闭疗法的危险,可是为了昔尘,他必须让自己赶快好起来,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伤口慢慢的愈合,直至痊愈!不过,有秦枫在身边,傅逸予相信,他一定会想到方法的。   蓝昔尘眼中的担心并没有褪去一分一毫,依旧盯着他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昔尘,好了!别看了!再看的话,该换成我不好意思了!”傅逸予开着玩笑,想要转移蓝昔尘的注意力,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成功。   伸手触摸着他背上的伤口,蓝昔尘心中疼痛难忍。   见蓝昔尘这般,傅逸予此刻才会想起身上的伤,这样的蓝昔尘让他欲罢不能,她对于自己的关心不言而喻,有这样的女子陪伴,纵是以天下相换,他都不会点头答应。   “昔尘,我以后定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傅逸予保证道,希望这样,蓝昔尘可以能稍稍释怀些。   ‘可是,我更加会好好的保护你!’这才是傅逸予真正想要说的重点,可是他却不会说出口。   如果现在换成蓝昔尘有危险,别说是这点小伤了,就是要他的性命,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因为此刻,如果没有她,他亦不能活。   蓝昔尘收拾好心情,他此刻进宫不易,相聚的时间宝贵,可不能再浪费了。   夜慢慢有些失了脾气,东方缓缓亮光爬了上啦。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   “昔尘,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学会坚强,因为在这个世间上,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才会做到所谓的无谓。”   “这个同心金锁是他送给我的,我现在将它交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一生幸福平安!”   “不要担心你的残颜,终有一天,如果你愿意,所有的男子都会为你神魂颠倒的。”   梦靥再度来袭,今晚这个梦又有了新的进展。   蓝昔尘猛的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抬眼便看见了身旁正温柔的凝着自己的男子,眼中的惊愕褪去,只留深情。   第八十七章 一见如故1   “怎么啦?做噩梦了吗?”刚刚见她在睡梦中一直金锁眉宇,难道是做了噩梦?   蓝昔尘也并未回答,因为这也不算是噩梦,只是现在她口不能言,因此无法将梦里的事情都告诉傅逸予。   “好啦!试着再睡一会,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因为自己的欲求不满,今晚实在是幸苦蓝昔尘了,看着她眼中的疲惫,傅逸予心中心疼。   蓝昔尘并没有听他的话,乖乖闭上眼睛,而是深情的凝着他。   “昔尘,从今日起,你便只属于我一个人了!今生今世,你只能是我傅逸予一人的新娘子了!”傅逸予心中尽是满足,原来和一名女子心意相属竟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   “今生我都不会负你!我傅逸予对天发誓,今生只爱蓝昔尘一人,只娶蓝昔尘一人,如若违背,定当不得......”   蓝昔尘伸手阻止他继续发这样的毒誓。   拿起他的手,缓缓的在他的手心写下:“我相信你!”   虽然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可是却是最真挚的誓言,最美的承诺,得佳人若此,夫复何求!   不知不觉,夜晚即将结束,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越发的亮堂了。   “昔尘,我该离开了!我会尽快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傅逸予见天马上就要亮了,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可是却怎么也舍不得从她身边起身。   深深的吻着蓝昔尘,直至她的双唇已经微微有些泛红,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娘子!等着我!”   听着这样的叫唤声,蓝昔尘直觉得幸福满满。   傅逸予不能再耽搁了,从床榻上起身,穿戴结束,来至床前,最后又是一记深吻。   蓝昔尘也拿他没有办法,他的热情好像怎么都用不掉似的,一整夜都没有让她有机会好好休息,一想到此,蓝昔尘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女儿家,脸总是比较薄的,更何况是蓝昔尘,第一次傅逸予吻她,心中的情感至今还记忆犹新,本来觉得那已经是最亲密的举动了,可是比之今晚,真的是小巫见大巫,蓝昔尘终于知道书本上写的肌肤之亲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傅逸予将被角掖好,叮嘱道:“好好睡一觉!乖!”像是在哄着不愿意睡觉的孩子,那般的有耐心,而且爱恋满满。   来至门前,木易馨不知何时已经等候在那里,一见傅逸予出来,立刻上前。   “傅大哥,我们该离开了!不然等天大亮,就麻烦了。”木易馨见着天色越来越亮,心中担心。   “嗯!”傅逸予赞同木易馨的话,深深的望了一眼蓝昔尘所在的方向,随着木易馨一起离开。   “傅大哥,这边!”木易馨在宫中也待了些时日了,对于宫里的地势地形说不上非常熟悉,可是也已经很清楚了,至少比瞎碰瞎转的傅逸予要好上千万倍。   皇帝林海这个时间还在御花园款待吐哈王和永诗郡主,不远处一派歌舞升平,发生在冷诀殿的一切,都无人发觉。   宴席总算结束,众大臣都有些精疲力尽,皇帝林海为了彰显大国的风范,请来了很多民间的歌舞,为了让吐哈沁源能直接了解到中原的繁华和气派。   “吐哈王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朕再陪你一同去马场。”林海开口说道。   这天都快大亮了,还如何休息?真是太折腾人了。   “今晚,多谢皇上的热情款待!”吐哈沁源礼节周全,相互寒暄着,完全不得心底。   吐哈沁源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旁的永诗郡主,她显然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刚刚在席间,吐哈沁源就已近意识到了她的不耐烦,可是吐哈沁诗是知分寸的孩子,当然不会在中原皇帝的面前,失了自己父王的面子,所以一直打起精神,坚持到现在。   “哈哈......”林海心情大好,估计此刻心情好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一回到皇帝给他们准备的宫殿,吐哈沁诗便一屁股坐躺在椅子上。   “诗儿,委屈你了!”吐哈沁源见女儿这般,心中不忍。   “父王,委屈你了!”吐哈沁诗冲着吐哈沁源说着同样的话,连语气都是一样,有样学样,模样甚是可爱。   “哈哈......”   “哈哈......”父女两个相视大笑出声,一扫脸上的疲惫之色。   门外的侍卫宫女听了去,直觉得这吐哈王和永诗郡主竟然有这般好的精神?这么晚回到宫殿,还能有这样的笑声,真是不可思议!   “好了!诗儿,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吐哈沁源知道女儿的瞌睡早就来了,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父王,你也早点休息!”吐哈沁诗乖巧的说着。   看着吐哈沁源疲惫的离开,吐哈沁诗终于知道,身为边塞草原之主的父王有多么的幸苦了!之前在草原上,他几乎每夜都会至深夜才就寝,每每半夜醒来,总是能看见父王书房的灯还亮着,知他正在处理白天没有做完的工作,自己也不便去打扰,现在自己只是熬了一夜,便有些吃不消了,更不说这样日复一日撑过来的父王。   “父王!”望着吐哈沁源离开的方向,吐哈沁诗轻声开口叫道。   这声叫唤声中,尽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尊重和敬佩。   草原上近几年发展迅速,一是因为有母后这位女中豪杰,更是因为父王竭尽心力的管理,才会有草原上这样的成就,自己才能够坐享齐人之福。   收拾好心情,来至床榻前,宫女们早就替她铺好了床铺,吐哈沁诗实在是累坏了,头一挨着床,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陛下!”书房内,吐哈沁源回到这里,却并没有直接去休息。   “李沁辰那般怎么说?”   “三皇子那边传来消息,他希望陛下能确认一下,国玺现在在不在皇上的手中。”   国玺?国玺这么重要的东西向来都是由一国之主保管,就像是吐哈族的族徽一般,这国玺怎么可能不在皇帝的手中?不过,既然三皇子李沁辰这般说了,那就绝非空穴来风。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今天一天下来,真的有些疲惫不堪。   这个林海真的是‘半路出家’,他这个皇位本就坐的极不安稳,可是显然,对于治国育人的大道理,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以前李舍在位时,如果说他还有些顾虑,那么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了顾虑,这中原江山,在林海的手中,总有一天绝对会亡。   “是!”侍卫领命下去。   “把刚烈找来!”侍卫临出门之前,吐哈沁源开口说道。   “是!陛下!”   不一会儿,刚烈便出现在了书房里。   “陛下!”恭敬的请安。   “刚烈,郡主睡下了吗?”吐哈沁源揉了揉太阳穴,好像身上的疲惫能稍稍的减轻些。   “陛下一离开,郡主便睡下了!”许是真的太累了!平时郡主入眠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可是今日她倒头便睡,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疲惫。   “那便好!今日她可受了罪了!”这丫头最受不了的就是不能好好睡觉了,以前吐哈沁源想要逗她,不让她睡安稳觉,她可是搅的王府一夜没一个人能安稳的,那次他可是尝到了这个小辣椒的脾气,知道睡觉是她的底线。   “明日我要陪皇上一起去马场,就不要叫醒郡主了,让她好好休息!”   “是!”刚烈应下。   眼看着马上就要天亮了,吐哈沁源根本就未曾合眼,又要去马场,骑马可是体力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的消。   “陛下,您还是去床榻上休息一会吧!”见吐哈沁源这般疲惫,刚烈心中即敬佩又担心。   “不用了!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就行了!”说着,吐哈沁源便真的闭上了眼睛。   “......”   “好好保护郡主!”   “是!陛下!”刚烈坚定的应下,这是他的使命。   天渐渐大亮,皇宫里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床上安稳睡着的人儿总算有了反应,吐哈沁诗睁开眼睛,伸了伸懒腰,心满意足,总算是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郡主!”贴身伺候的丫鬟见永诗郡主醒来了,立刻上前伺候。   将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品端上。   “郡主!”伺候着吐哈沁诗梳洗,吐哈沁诗虽然很不习惯,可是刚刚醒来的她,身体还是乏的紧,能不动手也就不动手了,任由她们‘折腾’。   “现在什么时辰了?”一大早不是还要去马场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启禀郡主,已过午时。”宫女一边伺候,一边说着。   “什么?午时?”现在竟然已经过了午时,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这么长时间?吐哈沁诗心中惊讶不已,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数倍,伺候的宫女,有些胆小的,见郡主这般,身体竟有些微微打颤。   “......”   “我父王呢?”父王也真是的?怎么没来派人叫醒她呢?   “皇上和吐哈王早起去了马场,估计再有一会就该回宫了。”   “为什么没人叫醒我?”   “吐哈王派人来传,郡主夜间睡的不好,因此今早可以不必伴驾去马场,在宫殿中好好休息!吩咐奴婢们好生伺候。”   “哦!”事已至此,也没有好再纠结的了,反正纠结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梳洗完毕,吐哈沁诗用了些膳食,在宫殿中实在待着无聊,便出了殿门,开始寻游整个皇宫。   这富丽堂皇的皇宫还真是大,游玩的地方也是极多的。   看着这些奢侈的布置和装饰,吐哈沁诗有些语塞,这要花上多少金银,才能将宫殿打造至此,来京城的一路上,他们也见到了很多流民,如果将这些银两用于救济贫穷的百姓,那这天下便会四海升平,百姓也会丰衣足食,真的是太浪费了!   “这是什么地方?”只见前面一座宫殿,造型倒是独特,而且一路逛下来,只有这里是最清闲的,门前只有两个守卫的士兵。   “郡主,这里是馨沁殿,是馨儿郡主所住的宫殿。”宫女回答着。   “馨儿郡主?”那日前来迎接的人中,好像没有什么馨儿郡主。   “馨儿郡主是勇冠王爷的胞妹,因为勇冠王爷为国尽忠,皇上特封其胞妹为郡主,享受和公主一样尊贵的待遇。”   宫女虽这般说,可是吐哈沁诗并不觉得这个馨儿郡主有怎样尊贵的待遇,毕竟和其他的宫殿的比起来,她这里最是萧条。   “走!我们进去看看!”反正闲来也无事,吐哈沁诗倒是有些好奇,想要看看这位馨儿郡主。   宫女们哪里敢阻拦,紧随其后。   第八十八章 一见如故2   “永诗郡主驾到!”   吐哈沁诗走进,这里虽然也是富丽堂皇,气派非常,可是一走进来,吐哈沁诗便不由自主的喜欢这里,这宫殿里有一股清新的香味,寻着气味而去。   “莲花?”这清新的香味源自屋子里移植而来的莲花。   “启禀永诗郡主,这是馨儿郡主从辰曦殿移植而来的。”伺候馨儿的宫女,见永诗郡主一直盯着莲花发呆,开口说道。   “辰曦殿?”刚进房间,对于这么多宫殿,吐哈沁诗心中一点概念也没有,只知道它们是一栋栋富丽堂皇的建筑而已。   “辰曦殿以前是三皇子的寝宫,可是......”宫女们之间也是有避讳的,现在的皇帝可再也不是姓李了,公然在这皇宫里提及前朝皇子,看来,她是不想活了!赶紧闭上嘴巴,不语。   三皇子?那不就是他嘛!吐哈沁诗心中怅然,没想到竟这么容易就知道了他以前所住的宫殿,真是太好了!   吐哈沁源已经将李沁辰的身份都和吐哈沁诗说了,那日的一幕还犹在眼前:   “诗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吐哈沁源一本正经,严肃的说道。   “父王,他是女儿喜欢的人。”她才不在乎他是什么人?或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喜欢上他了,一旦喜欢上,人就会变的不由自己,根本就无心他顾,而且眼中除了他,谁都看不见,这就是爱情!   “诗儿,不要闹!父王在跟你说正经的呢!”   “父王,我没有闹!我说的没有一丝虚假!”   “......”   就是吐哈沁诗这般认死理的性子,吐哈沁源才会这般的忧心。   “他是前朝李舍的三皇子,李沁辰!”   他原来是前朝的皇子,怪不得身上散发着贵气,原来是这样!   “前朝已经不复存在了,而且现在的皇帝林海正在四处通缉他,跟着他,你会吃苦的!”   “......”   “诗儿,他此番来找父王,就是为了借兵,他想要夺回失去的皇位。”   “......”吐哈沁诗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嫁给这样的男人,你会一辈子生活在权利的纷争中,而且如果以后李沁辰真的坐上了皇位,那他便是中原的王,中原皇室的后宫向来都是三宫六院,这样你也能委屈自己吗?”自己这个女儿向来眼界甚高,怎么此番遇到这个李沁辰,便完全失了分寸和魂魄?就是一股脑的认定了他!   “父王,如果真是那样!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女儿现在已经铁了心要嫁给他!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也都由女儿一人承担!”吐哈沁诗倒是有些大义凌然,无惧无畏。   可是吐哈沁源怎么可能不担心?又怎么忍心女儿一人承担?无奈之下,他只得答应了李沁辰,同意借兵!毕竟如果他真的成了帝皇,凭着这次自己的伸手相助,他也不会对草原有所觊觎。   吐哈沁诗的这番话说出,吐哈沁源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这位小郡主好像已经在一夕之间长大了,她情窦初开,可是却能想到这样长远,可见在大大咧咧的性格之下,也是个纤细敏感的孩子。   ......   那日,吐哈沁诗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劝得父王愿意出兵援助李沁辰,否则的话,父王不会夜夜必将他叫至书房,这些吐哈沁诗都知道。   自从进了皇宫,心中知道李沁辰是前朝的三皇子,那这个皇宫中,必有一处宫殿,以前是他所住,吐哈沁诗真的很想去看看他以前所住的宫殿是什么样子的。母后说,一个人的性格脾性可以从很多方面了解,比如待人接物,穿衣饰带,还有寝宫的布置......   “带我去辰曦殿!”心中着急的想要知道,连忙吩咐身旁伺候的宫女带路。   “馨儿郡主!”正在此时,木易馨回到了馨沁殿。   两位郡主正式打了照面。   看着站在身边的陌生女子,木易馨细细的观察,一身少数名族的服侍,腰间系着长鞭,一张容颜生的风华绝代,木易馨回过神来,已经大致猜出了她的身份。   就在木易馨打量吐哈沁诗的同时,吐哈沁诗也在打量她,眼前的女子标准的皇室郡主穿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直达心底,没有一丝的虚假,吐哈沁诗心中好感顿生,在这个皇宫之中,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般的虚假,除了阿谀奉承,就是献媚讨好,完全让她觉得恶心,可是这位馨儿郡主却不是这样,她倒是个例外。   “你就是永诗郡主?”   “你就是馨儿郡主?”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也未免太有默契了。   “哈哈......”   “哈哈.......”   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吐哈沁诗心情大好,没想到在皇宫中还能遇到这般这性情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木易馨和吐哈沁诗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欢乐,原本冷清的馨沁殿立刻有了生气。   “馨儿,你知道吗?在草原上根本就不会有人自称是奴婢、奴才,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对于中原的尊卑等级之分,吐哈沁诗实在是不能理解,不过也难怪!这是她第一次离开草原,对于外面的世界还一无所知。   “诗儿,是吗?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草原上玩一玩!”听吐哈沁诗这般说,木易馨直觉的不可思议。   就如同吐哈沁诗一般,对于尊卑等级她理解不了,可是对于平等一说,也不是木易馨可以想象的。   因为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的差别,造就了这样的差异,她们又怎么可能理解?   “馨儿,你知不知道辰曦殿在哪里?”吐哈沁诗此刻想起了辰曦殿,开口问道。   “当然知道!”   “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   “没问题!走吧!”   原来,很凑巧的竟是,馨沁殿和辰曦殿只有一墙之隔。   “这里便是辰曦殿了,是三皇子李沁辰的宫殿。”木易馨想起了在木屋前的那段日子,也想起了三皇子李沁辰和小顺子。   看着面前满池的莲花,实在是太壮观了,吐哈沁诗一步步走近,莲花的清新香味迎面而来。   “诗儿,你喜欢莲花?”木易馨见状,开口问道。   “嗯!我很喜欢!”她的这声喜欢,意味深长,不知是针对着满池盛开的莲花,还是......因为他!   两人又在辰曦殿待了很长时间,直至皇帝和吐哈王回宫。   “吐哈王不愧于草原之王,这马背上的功夫真是无人能及!”林海‘恭维’着。   “皇上过誉了!愧不敢当啊!”   “父王!”吐哈沁诗听闻父王回宫了,立刻前来迎接。   “诗儿!”吐哈沁源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永诗郡主,眼中尽是宠爱。   父女两个又不经意的冷落了一旁的皇帝林海。   吐哈沁源意识到,立刻给吐哈沁诗递了个眼神。   “永诗给皇上请安!”吐哈沁诗恭敬的请安!调皮的看向身边的父王。   “永诗郡主免礼,听闻今日永诗郡主在宫中游玩了一番?”虽然人不在宫中,可是宫里的大小事情,无一能瞒过他的。   “嗯!我今天逛了很多地方!这皇宫又大又气派,可比草原上好太多了!”吐哈沁诗的一张小嘴倒是会说话,哄的皇帝林海龙心大悦。   “哈哈......”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皇上,我很喜欢馨儿郡主!”   “馨儿郡主乃是勇冠王爷的胞妹,得知吐哈王要带着永诗郡主进京,朕便命人将馨儿郡主接来了宫中,本就为了陪伴郡主,你们年纪一般大,应该会有很多共同的喜爱,这样也就不会无聊了!”林海眼角都带着笑意。   “多谢皇上厚爱!永诗,还不快谢恩?”吐哈沁源提醒着身旁的女儿。   “永诗谢皇上!”恭敬的谢恩,倒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郡主不必多礼!”   寒暄了一番,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一行人朝着正殿而去。   冷诀殿内: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   “昔尘,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学会坚强,因为在这个世间上,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才会做到所谓的无谓。”   “这个同心金锁是他送给我的,我现在将它交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一生幸福平安!”   “不要担心你的残颜,终有一天,如果你愿意,所有的男子都会为你神魂颠倒的。”   “啊!!!”睡梦中,蓝昔尘突然觉得头痛难耐,极力忍着,可是终究没有忍住,痛呼出声。   伸手死死的敲打着,想要减轻疼痛,可是却越发的强烈了。   不一会儿,蓝昔尘的额间便被汗水浸湿了,脸色煞白,极为难看。   紧紧的咬着双唇,直至喉咙中竟有了一丝血的味道,可是剧痛中的蓝昔尘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此刻的她仿若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剧痛已经让她开始有些精神恍惚了。   “昔尘......昔尘......”脑海中突然出现断断续续的叫唤声,蓝昔尘只觉得熟悉,细细辨认,竟然是傅逸予的声音。   “逸予......逸予.......我现在好难受!好痛!好痛!”蓝昔尘从未有过这样的疼痛,又在这时朦朦胧胧的听见了傅逸予柔情满满的叫唤声,心中的脆弱被全被带出。   可是预期的爱抚却并没有出现,蓝昔尘也清楚的知道,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慢慢的,脑海里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些,不再像刚刚那般剧痛,现在只是有些隐隐作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头会这般剧痛起来?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状况出现啊?蓝昔尘心中担心,真希望现在傅逸予就在自己的身边。   第八十九章 恢复绝世容颜   头痛的感觉稍稍的缓和了些,蓝昔尘依旧紧闭着双眸,额间渗出的汗水还来不及擦干。   方才那种头痛难耐的感觉,折腾她有些精疲力尽,想起梦中的那个幻境,脸上的茫然更甚。   同心金锁!残颜!妇人!这些到底都有着怎样的关系?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断续的有着这样的梦境,在梦里她始终看不真切妇人的容颜,只知道,眼前是一派喜庆的大红色,耳边还有嘈杂的人声,这一切到底和自己有着怎样的关系?   曾今在幽梦山谷,蓝昔尘也无数次的想过自己的身世,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是怎样的?可是淡漠如她,每每脑海中想起,她都会立刻‘强迫’自己打消念头,久而久之,便将其深深的埋在了心中,可是此时竟那般强烈的折磨着她。   蓝昔尘心中有感觉,她失去的记忆就要回来了!   “蓝姐姐!”木易馨从门外走进。   蓝昔尘收拾好心情,抹去一切梦靥中的痕迹。   “蓝姐姐,该喝药了!”从蓝昔尘来至宫中,木易馨便照顾的无微不至,每日的药材必定亲自煎熬,送来,从来未曾假手他人。   “馨儿!”蓝昔尘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蓝姐姐?”木易馨不敢相信,刚刚她好像听见蓝姐姐叫她馨儿,这怎么可能?木易馨慌忙上前,将手中的药碗就近放在桌上,来至床前。   “蓝姐姐,你的声音?你的声音?”木易馨突然意识到,蓝昔尘的失声好似痊愈了,心中大感惊喜,只是又怕这仅是自己的幻觉。   蓝昔尘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得确好像是叫出了声,难道?   “馨儿!”蓝昔尘试着轻喊出声。   “嗳!”重声应道。   再听蓝昔尘如此刻的叫着自己,木易馨眼角瞬间湿润。   蓝昔尘抬手温柔的拭去木易馨眼角的泪水,这一刻,她的心中溢满了感动。   无论生活、环境将我们改变成怎样?只要心中尚还有爱,待一切的风雨过后,还是可以坚守心中的那番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这些日子以来,在这冷诀殿和木易馨重逢后,蓝昔尘看着木易馨,她在自己的面前变的那般的小心翼翼,虽然关心不减,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如此刻这般,激动落泪,毫不掩饰自己的木易馨,蓝昔尘想念了好久,好庆幸她还能回来!   “蓝姐姐,你可以......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馨儿,这些日子,幸苦你了!”虽然每说一句话,喉咙处都传来隐隐的痛意,但是蓝昔尘知道这无甚大碍,只是因为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声,所以突然的发声,喉咙有些不习惯而已。   “蓝姐姐?”方才因为只留意着蓝姐姐的声音,并未关心其他,现在定下心来,细看去,木易馨惊讶的脱口出声。   眼看着木易馨眼中的错愕和惊讶,木易馨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肯定和自己有关。   环顾四周,木易馨来至梳妆台前,取了一方铜镜。   “蓝姐姐,你......你的容......”木易馨直觉得震惊不已,这种震惊她根本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只好将铜镜取来,交由蓝昔尘,她一看便知。   伸手接过,透过铜镜,一副倾世容颜倒映。   女子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我见犹怜,樱桃小口,粉面含春为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宛看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这样的诗句,只觉得尚且不如,此刻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   “好美!”木易馨忍不住赞叹出声。   “馨儿,我容貌一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蓝昔尘放下手中的铜镜,非但未显出任何的激动之情,相反的,脸上尽是愁意。   世间女子皆已能有这样的倾世容颜而自豪,可是为什么直觉得此刻有着倾世容颜的蓝姐姐,竟有些担忧和不悦?   木易馨当然不知蓝昔尘心中所想,她现在被囚禁在这皇宫之中,此时恢复绝世容颜,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虽然她心中有欢喜,可是却不能完全开心起来。   “嗯!”木易馨虽心中有疑问,可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   “蓝姐姐,你的声音和容颜怎么会?”这才一夜的时间,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变化?之前在幽梦山谷看见蓝姐姐的残颜,那时木易馨偷偷问过姥姥这件事,可是姥姥只是无奈的叹气,也并未告知,木易馨也不敢再问,只当是先天造成的,要不然,凭着姥姥的医术定当可以医好的,现在看来,事情倒是有些蹊跷。   “我也不知道!”蓝昔尘确实还没有想明白,一夜之间的变化,有些让她招架不住。   “......”蓝昔尘既已这么说了,木易馨也没有再细问。   盯着蓝昔尘的容颜,就连木易馨都有些失了心魂。   “蓝姐姐,天下的男子此刻如果看见你,定会为你神魂颠倒的!”木易馨虽然语出大胆,可是确是真心之感,不禁脱口而出。   两人对面而坐,又说了一会话,都也无关紧要,直待木易馨走后,蓝昔尘掀开被子,下床。   来至窗前,木易馨将面纱带好,遮去倾世容颜。   “蓝姐姐,天下的男子此刻如果看见你,定会为你神魂颠倒的!”   “不要担心你的残颜,终有一天,如果你愿意,所有的男子都会为你神魂颠倒的。”   两句话,竟然不约而同的吻合了,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   可是她早已过了及姘之时,这句话虽无数次的在睡梦中出现,可是蓝昔尘却从未放在心上,只将它当作梦靥。   突然脑中一个想法掠过,及姘之时?细想来,原来妇人口中的及姘之时原来是......想起了昨晚自己和傅逸予......蓝昔尘的眉宇间透着浓浓的幸福,眉眼也有了不容忽视的温柔之意。   蓝昔尘已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原来自己的容颜是被人下了蛊,以前在书籍中也读到过,可是也只是浏览了一遍,只觉得世间哪会有这等荒诞之事?并未留心,现在想来,自己容颜前后的差别,她倒是有些愿意相信了,否则的话,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又作何解释呢?   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蓝昔尘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有倾城的容貌固然是好,可是她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已经仙逝的姥姥,还有越来越多的疑惑。   自小她便跟姥姥生活在幽梦山谷,直到木易鸿和木易馨两兄妹出现,她才第一次看见除了姥姥之外的陌生人,之后又遇见了傅逸予,她走出幽梦山谷,在这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未可知,自己的身上又隐藏着怎么的秘密?   凉风扑面而来,蓝昔尘打了个冷颤,才发现她竟然呆呆的坐在那里几个时辰了。   整理好思绪,依旧恢复如初,现在即使想破脑袋,也不会有答案的,顺其自然。   这几日皇宫中夜夜歌舞升平,木易馨已经告诉她,是边塞草原之主吐哈沁源带着永诗郡主来京朝贡,皇上对于这件事情尤为重视,接待、款待事项,事无巨细,样样要求完美,就连她被囚禁的冷诀殿也沾了些贵气,门檐前张灯起崭新的灯笼。   此刻,皇上正陪在吐哈王和永诗郡主逛着御花园。   “永诗郡主好像有些显得闷闷不乐的?”林海看向吐哈王身边的吐哈沁诗,从进入御花园起,这丫头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开过,显得兴致缺缺。   “皇上,永诗只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多谢皇上关心!”永诗虽然这般说着,可是心中却烦恼的紧。   这御花园她之前已经逛过了,除了些花花草草,亭台楼阁也并无出彩之处,还不如三皇子辰曦殿中的那一池莲花呢!更别所比之草原上的宽阔无边,一望无限,那般令人心旷神怡,纵情无限。   “来人啊!送郡主回殿休息!”   “多谢皇上!”吐哈沁诗当然求之不得。   急于脱身,可是却并未看见吐哈沁源眼中的无奈和担忧。   吐哈沁诗并没有直接回宫殿,而是朝着木易馨所在的馨沁殿而去。   “馨儿!馨儿!”一进门,吐哈沁诗便扯开嗓子叫唤着。   “永诗郡主,馨儿郡主此刻并不在宫中。”宫女立刻上来禀报。   “不在这里?那她去了哪里?”   “奴婢也不知道!”主子要去哪里,怎么会一一向宫女汇报。   知道见不到馨儿郡主,永诗郡主怏怏的没了精神。   “那等她回来,你帮我告诉她,我来找过她!”   “是郡主!奴婢遵命!”   永诗郡主走出馨沁殿,朝着自己所在的宫殿而去,一路上未说一语,只是径直朝前走着。   这皇宫真的太压抑了,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三皇子李沁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一丝丝的想念过自己?还真是少女情怀,此刻的吐哈沁诗,脸上多了一分小女儿的牵肠挂肚和惴惴不安,只因为心中在意他的想法。   第九十章 委曲求全   别庄,书房内,秦枫正暧昧的看着主座上的傅逸予。   “大师哥?”不正经的叫着,故意将尾音拉长,听来尤觉得慎人。   傅逸予走进书房,虽然在看见秦枫之后强装镇定,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感情,可是他眉宇间的笑意,根本就掩饰不了,眼神中尤带着温柔,定是发生了好事!   “......”傅逸予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也并未理睬他。   “大师哥?”又是一声叫唤。   “秦枫,你就这般闲吗?要不要我找些事情给你做?”从自己走进书房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以前冷静自持的秦枫,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大师哥,不要转移话题!”眼中含着笑意。   秦枫早就候在这里等傅逸予回来,本是为了汇报情况,可是一整夜!一整夜傅逸予都未曾回来,直至凌晨才回到别庄,如果说没有事情发生,打死他都不信。   “秦枫!”傅逸予厉声叫着他的名字,提醒他适可而止。   “好啦!”秦枫也算识趣,不然他这位闷葫芦师哥,被自己这般‘严刑逼供’,一定会‘大开杀戒’的。   “......”   “之前你跟我说过昔尘的情况,我已经大致知道了原因。”秦枫突然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一派认真。   “......”傅逸予只待他继续说下去。   “昔尘在白天时是残颜,可是到了夜间又会恢复容颜,这乃是被人下了蛊之兆。”   自从傅逸予和秦枫说过蓝昔尘的情况之后,秦枫虽然心中怀疑是不是被人下了蛊,可是却并未直接将心中的怀疑告诉傅逸予,翻阅所有的医书求证,最终证实了下蛊一说。   “下蛊?”   “嗯!”秦枫点头,表情严肃非常。   “昔尘被人下了什么蛊?要不要紧?”蛊乃惑人之物,他虽也曾听过,西域有蛊惑一说,可是却从不认为它是真的存在的,现在不仅存在,而且竟被人用在昔尘的身上?   “我未曾仔细的替昔尘诊治过,因此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被下了哪种蛊毒。”也就是说,要不要紧,现在他还不知道。   “走!”傅逸予心中担心,拉过秦枫,便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大师哥,我知道你担心昔尘。”秦枫停下脚步,他当然能理解傅逸予此刻着急的心情,知道心爱之人竟然被人残忍的下蛊,心中的担心不言而喻,先不说昔尘现在被囚禁在深宫,进不去,即使侥幸进去了,也无法确保成功而退,那这样贸贸然的前去,不就等于送死嘛!   “......”   “昔尘身上的蛊应该在童年时,就被人种下了,如果有什么危险,那也不会等到现在。”秦枫虽这般说,但也只是为了安抚傅逸予,他翻遍医书自然也知道,有的蛊在人体种下,是有一定的潜伏期的,可能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可是一旦蛊性发作起来......   “秦枫,昔尘不能有事!”此刻的傅逸予,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锐气,他只希望心爱之人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起初爱情来临之前,犹如山河决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量能够抵挡的住,直觉得有些疯狂,也有些不理智,可是日子久了,就会发觉,爱情本可以细水长流,就如傅逸予和蓝昔尘这般,慢慢的他们生命已渐渐融入彼此,甚至将彼此看作生命中的另一个自己。   “大师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昔尘有事的。”秦枫看着此刻的傅逸予,他的眼神竟是那般的熟悉。   当时的自己不也是如此嘛!眼中就只有一个女子,尤记得,当自己心爱的女子有危险时,只觉得,如果有一丝可以相救的机会,他也不想放过。   傅逸予此刻的心情,秦枫太能感同身受了,他当然也不希望昔尘有事,会尽全力将她身上的蛊毒去掉,可是西域的蛊毒乃是最顽固的,想要根治,除非能对症下药。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严肃非常,心中皆有牵挂。   傅逸予恨不能现在就闯进宫中,将昔尘救出来,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这么久以来所经营的一切,便都结束了,如果仅有自己,他全然不在乎得失,可是现在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   “木易鸿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几日他倒是安静非常,一直在王府的书房待着,哪都没有去!”一直派人盯着他的动静,倒是没有任何的异样。   “......”   “大师哥,看来你是太谨慎了!”之前傅逸予一直担心,这木易鸿突然和林海闹僵,其中必然存在蹊跷,可是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这木易鸿被禁足在王府内,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   是吗?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中总是觉得不安定?   秦枫走后,傅逸予对着暗淡的月色发愁,倒不是在想木易鸿的事,现在他担心的就只有一人,蓝昔尘!她竟然被人下了蛊,而且是在那么小的时候!到底是谁这般狠心?居然对一个孩子下这样厉害的蛊毒。   蓝昔尘说过,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便是姥姥,现在姥姥已经仙逝了,又如何去追寻她的童年?无法知道她的童年,她的身世,也就意味着,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到底被人下了怎样的蛊毒?又谈何去解?   无数的疑问堆在脑中,傅逸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了。   皇宫内:   “郡主,白日里永诗郡主里找过您!”宫女一见馨儿郡主回来,立刻上前禀报。   “我知道了!”   没有回寝宫,木易馨径直朝着不远处的宫殿而去。   走近了才发现,里面一派歌舞升平,突然之中,站在黑暗中的木易馨竟有些挪不动脚步,里面的欢笑根本就不属于自己,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没有久待,木易馨朝着来时路而回。   “听闻永诗郡主的舞技,无人可及!不知道今日朕会不会有这样的荣幸!”林海已经将吐哈沁诗捧至了极点,语中尽是称赞。   皇上话已至此,如果再推脱,那便只觉得是吐哈沁诗有些太小家子气了,竟然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这草原上的儿女性子也未免太倔强了,也不知是吐哈沁诗不愿给皇上这个面子?还是吐哈沁源让她有恃无恐的不给皇上这个面子?这样一来,那就绝非一支舞蹈的事情了。   “皇上,那永诗便献丑了!”吐哈沁诗从座位上站起身,去后殿准备去了。   “哈哈......好好好!”林海大笑出声。   吐哈沁源在座位之下,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看着此刻委曲求全的永诗郡主,吐哈沁源火烧至头顶,可是他必须做到不动声色,否则的话,不止是永诗,就连草原上所有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他不止是永诗的父王,他还是边塞整个草原的王上,必须以大局为重。   鼓声响起,轻缓有序,女子踏着细碎的步子来至殿中央,轻纱掩面。   大臣们,一个个皆看的呆了,纵是青楼里的女子,也不会如她此刻般着装暴露,身体的肌肤绝大部分皆露在外面,女子纤细的腰肢随着音乐声有规律的扭动着,细听去,竟连伴奏的音乐也和中原的管弦丝竹之乐,有着天壤之别。   知道草原儿女不拘小节,可是此刻这般大胆,他们这些守旧思想浓厚的大臣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她身轻如燕,一下子旋转,下一子弯腰。一转身,玉钗脱落,青丝垂落到肩膀。她不顾,继续舞着。裙裾飘飘,腰带飞扬,无不令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好!”林海领头叫好。   “好!”众大臣纷纷应和。   吐哈沁诗一舞结束,掌声响起,所有的人都还浸在刚刚妩媚非常的舞蹈中,竟不知道这么快便结束了,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皇上!”吐哈沁诗恭敬的行李,所用的是草原上的礼仪,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头微微低下。   “永诗郡主果真好舞技,朕这偌大的宫中,怕是也无一人可及。”林海确实看的傻了,从来未曾见过这样的舞蹈,倒也新鲜非常,而且比之中原的舞蹈,更多了几分妩媚和勾人的妖娆。   这样的舞蹈,中原的舞姬当然不会去学,毕竟她们心中还是有礼仪廉耻,深受其毒害,可以说,根本就接受不了这般魅惑的舞蹈,又怎会去学?   “皇上过奖了!永诗,还不谢恩!”吐哈沁源接过话来,他无法坐视不理。   “永诗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次吐哈沁诗没有再行草原上的礼仪,用了标准的皇宫宫廷礼仪,这个在来京城之中,父王便请了先生专门来教过,就是怕会发生今天这样的状况。   “永诗郡主无须多礼,请起!”   吐哈沁诗站起身来,推至自己的座位上,刚坐定,便感觉到了父王心疼的眼光。   朝着父王的方向看过去,吐哈沁诗露出嫣然一笑,想要告诉自己的父王,她没事!   这样的吐哈沁诗只会让吐哈沁源更加的心痛,他真想不顾一切的将她送回到草原上去,这样她就无需再这般委曲求全,做自己不屑做的事情。   宴会还在继续,前殿内依旧歌舞升平......   第九十一章 月下交心   这几日,林海一直陪着吐哈王,皇宫中夜夜笙歌,好不热闹。   “勇冠王爷觐见!”太监通传着。   “宣!”   木易鸿的禁足已经结束了,这几日在王府里‘休养生息’,精神显得尤其爽朗。   “参见皇上!”木易鸿恭敬的请安。   “请起!”林海从龙椅上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殿下走来。   “怎么样了?”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皇上,这几日本王已经调查清楚了,李沁辰果真去找了吐哈王吐哈沁源,不过两人之间好像并没有谈拢,待了不到半刻,李沁辰便离开了王府。”   木易鸿眼中尽是锐利,傅逸予猜测的没错,林海现在是木易鸿最大的靠山,他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冲动的和林海闹僵。上次在寝宫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做给有心人看,故意为之,这样一来,才会模糊焦点,让木易鸿有更多的机会从暗中调查一切。   傅逸予一直派人守在王府的四周,监视着木易鸿的一举一动,他需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将傅逸予的眼线都聚合在自己的身上,这样暗卫查起来才会更加的安稳。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有任何的不确定存在。”林海脑中早就有了一个万全之策,现在也到了该执行的时候了。   “......”   “朕希望你能娶永诗郡主,为你的王妃。”林海道出心中的计策。   “不可能!”木易鸿没有一丝的犹豫,坚定的回绝。   林海似没有想到木易鸿会这般坚定,直接的拒接,心中多少有些异样。   “朕知道你不愿意娶永诗郡主,是因为那个叫作蓝昔尘的残颜女子!木易鸿,大丈夫做事,向来不会为任何的感情所牵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林海有些气节,虽然他也曾去见过那个叫作蓝昔尘的女子,知她身上有着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魅力,这样的女人最危险了,能不去碰,就尽量不要去碰!只怕以后便会粉身碎骨,可是木易鸿却还是这般义无反顾。   “我不会娶永诗郡主的!”木易鸿并没有一丝动摇,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你娶了永诗郡主,吐哈沁源爱女如痴,定不会再生起帮助李沁辰的想法,而且近几年草原势力突飞猛进的发展,估计再过个几年,绝对会成为一只强大的势力,这样一来朝廷就更难控制了,但是如果结成姻亲,那一切又会大不相同......”林海试图说服木易鸿。   “后宫尚且还缺一位皇后娘娘!”木易鸿直觉的心中烦闷,这个林海一心想着牺牲他,他可不会就这般任由他摆布。   这句话戳中林海的痛穴,后来木易鸿也才意识过来,辛鸢跟他说过,这一生林海都不可能再有子嗣,后宫里的女子,即使生的再美,也只是个美丽的摆设,因为林海根本就无法再行人道。   “吐哈沁源那般在乎永诗郡主,他定然不会同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朕,更不会在乎皇后这个虚名。”见吐哈沁源对于吐哈沁诗的态度就能看出,他非常的保护这个女儿,不想让她受到让任何一点的委屈。   “......”木易鸿也并不想再去解释,毕竟林海心中早就有了想法,现在也只是通知他一声,再说其他,也只是没有意义。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这几日得确是累坏了他!整日的拖着身体陪着吐哈沁源,为的便是能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一番,能够彰显大国的风采。   木易鸿退出正殿,出宫的路上,经过冷诀殿,木易鸿费了好大的心力,才能控制自己走进去的欲望。   在被‘禁足’的这段日子里,一方面他命人打探三皇子李沁辰和傅逸予之间的动静,另一方面他也在积极的派人在宫中找出林海将蓝昔尘所囚禁的宫殿,这样以来,便会为营救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昔尘,你再等我些时间,你放心!再过不久,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木易馨面前着冷诀殿的正殿方向,幽幽的开口说道,在心中暗暗起誓。   “哥哥!”灯光下,木易馨独自立在那里,显得那般孤独落寞,开口叫着正发呆的木易鸿。   在木易鸿转过身来之前,木易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竟是蓝昔尘所在的冷诀殿的方向。   “馨儿!”一段日子不见,木易馨明显瘦了一大圈,而且也渐显的憔悴了,木易鸿心中心痛,可是他又不会表现的动作或是言语上。   “哥哥,这些天你过的还好吗?”木易馨关心的问道,听闻木易鸿被停职,而且被罚在府中禁足,木易馨直担心木易鸿会闷出事来,几次想要出宫去看他,可是始终没有成功走出那道宫门。   “嗯!”听木易馨这般说,木易鸿只觉得惭愧。   两人之间的话语显得那般不达心底,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可是现在却生疏的有些令人心寒。   长时间的静默,两人只是对面而站,刚刚简短的问候结束,迟迟的,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因为猛然发现,原来他们之间并无可谈。   木易鸿出宫回王府,木易馨则是朝着馨沁殿的地方而去。   悠扬的歌声响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为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歌声戛然而止,三首不同的歌曲,可是其中皆传达了一个意思,皆是对于爱情的向往,可又因为三首歌曲描述的爱情截然不同,又透着哼唱之人,内心极度的不确定和惴惴不安。   循着歌声,木易馨一步步走近。   “诗儿?”惊讶的发现,独自在停下哼着歌的竟然是永诗郡主。   “馨儿!”看清楚来人是馨儿,吐哈沁诗安下心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上次愉悦的谈心都在两人的心中有了印记,此刻再见,竟觉得那般的熟悉,一股莫名的好感油然而生,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气场想通吧!   “我睡不着,来这里透透风。”   “诗儿,你是不是不开心啊?心中想念着某个人吧?”木易馨倒也没有兜弯子,也未想要替吐哈沁诗‘遮掩’,只当刚刚的事情未曾发生,她却是一语道破。   不知道木易馨会这般直接的相问,吐哈沁诗错愕了一秒钟,才回过神来。   “是的!从来到京城开始,我便不开心,我想回草原上了,想念母后了。”毕竟还是个孩子,伤心事被人提及,心中难免更加难过,可是她却比常人要坚强,纵是这般,也决计不会表现出软弱,脸上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语,完全不吻合。   “......”   “馨儿,这个皇宫里真的好压抑!”吐哈沁诗这般说,因为她知道,木易馨也是这般想的,因为木易馨的眼神中的空洞骗不了人。   “嗯!”木易馨点头。   面对吐哈沁诗时,木易馨觉得异常的放松,因为她不必去伪装,更不用假装自己有这么喜欢这座偌大的、冷冰冰的宫殿,这里的人的天性被完全的压抑着,没有人是真正快乐的,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仅有的就只有权势和地位。   “诗儿,你是在想你草原上的心上人吧?”刚刚她所哼唱的歌曲,皆是情歌,想必定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想起了远在草原之上的心上人。   “我是在想心上人!”吐哈沁诗并没有道出三皇子李沁辰的名讳,毕竟轻重,她还是有分寸的!不是不相信木易馨,只是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些好。   “诗儿,刚刚你唱的歌都太伤感了,我知道一首很轻快的歌曲,听完,你的心情一定会好起来的!”木易馨见吐哈沁诗一脸的落寞,便想起了蓝姐姐平日里爱唱的歌谣,心想着吐哈沁诗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歌?你快些唱!”吐哈沁诗还未曾听过中原的歌谣,一听木易馨这般说,心中期待不已,立刻催促她唱来。   这些日子,皇上虽然安排了很多歌舞为父王和自己接风洗尘,可是那些歌舞太过于‘中规中矩’,空有骨架,却无一点灵魂。   木易馨想了一会,开口唱到: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木易馨轻声唱着,记忆中,这首歌曲是蓝姐姐唱给她听的,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再听她唱起这个歌谣。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只听了一遍,吐哈沁诗便用心的记下了所有的歌词,跟着木易馨的节奏一起哼唱起来。   亭下,月光倒映,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清晰可见,不时有三两个宫女太监走过,皆会停下一会听她们的歌声,歌声蔓延开来,两人便一直这般唱着,想把心中的烦恼,通通让它们都随着这好听的歌声而散。   夜幕渐渐落下,可是两人却浑然不觉......   第九十二章 恩典出宫   “父王,发生什么事了?”吐哈沁诗来到父王所在的寝宫,只见他一脸严肃的坐于主座之上,见他如此,吐哈沁诗心中已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诗儿!”吐哈沁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诗儿已来至跟前。   “父王!”蹲于主座之下,乖巧的依偎在父王身前。   “诗儿,皇上有意让你嫁给勇冠王爷!”皇帝已经暗示了几番,每次吐哈沁源皆想法子转移话题,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现在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他必须将这件事告诉吐哈沁诗,否则,一道圣旨下来,依着诗儿的性子,定会闹的不可开交。   “父王!”乍一听这个消息,吐哈沁诗立刻失了主意,眼中尽是不愿。   “……”吐哈沁源看着心疼。   “父王,你知道诗儿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定然不会再嫁于他人!”一脸的坚定。   这样的反应,是之前吐哈沁源就已经预想到的,所以,他才会如此刻这般的为难。   “诗儿,你放心!父王来想办法。”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牺牲自己唯一的女儿,即使付出怎样的代价。   吐哈沁诗心中起了涟漪,这中原皇帝虽然表面上对父王礼遇有加,可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只是为了彰显大国的威严,处处想压父王一头,现在更是有些得寸进尺,竟直接开始‘逼迫’!   父女两人此刻心中皆不得轻松!   湖边垂柳下,莲心拾步走近李沁辰。   “殿下!”轻声开口叫道。   “……”   “吐哈王已经愿意出兵援助,这样一来,很快我们便可回宫了。”刚刚得知,宫里的吐哈王终于派人传来消息,愿意借兵。   李沁辰却不以为意,吐哈王虽然已经应允,可是却还有附加条件,那便是要李沁辰休了王府所有妻妾,今生只娶永诗郡主一人。   如果事情顺利,李沁辰便是一国之君,后宫怎么可能仅有一人?这样的条件也未免太苛刻了。   “莲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李沁辰并未将这件事告诉莲心,她也是可怜的女人,知道了这件事还不知道会怎样的伤心?   莲心恭敬的退下,此刻她根本就理解不了李沁辰的郁郁寡欢。   馨沁殿内:   殿内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老远便能听见。   “诗儿,你说的是真的?”木易馨吧嗒着眼睛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吐哈沁诗,眼中尽是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啦!在草原上我马背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吐哈沁诗一脸的自豪。   “真好!我也想学骑马了。”听吐哈沁诗跟自己说着她在草原上和武士赛马的趣事,又想起,每次赶路,自己都是坐马车,从来未曾骑过马,心中难免遗憾。   “好啊!好啊!我可以教你啊!”一提到骑马,吐哈沁诗立刻来了精神,滔滔不绝起来。   “可是……”可是她现在根本就走不出这皇宫,更别说出去学骑马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见木易馨失落的看着整个宫殿,吐哈沁诗当然知道此刻她心中所想,因为木易馨眼中是那般的向往自由,当初在见到木易馨的第一眼,吐哈沁诗就能明显从她眼中读出这种感情,所以才会对她心生好感!有着自由之心的人,定是好人!   “馨儿,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吐哈沁诗一脸的坚定,拍了拍胸脯便径直朝着殿外而去。   “诗儿……诗……”木易馨还来不及叫住她,吐哈沁诗便没了身影。   吐哈沁诗直接朝着御花园而去,皇上此刻应该正陪伴父王逛他引以为豪的御花园呢!   “皇上!皇上!”老远的,便听见吐哈沁诗的叫唤声。   吐哈沁源心中疑惑,今天诗儿的心情看上去竟格外的好,那日自己将‘赐婚’一事告诉她,还怕她会接受不了,任性胡闹一番,可是此刻她的反常倒是更让吐哈沁源担心的,平日里她是极反感皇帝林海,怎么此刻竟脸上毫无厌恶之色?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吐哈沁诗上前,恭恭敬敬行礼。   “永诗郡主,免礼!”林海也是错愕不已,不知道这个小郡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诗儿,冒冒失失的做什么呢?”吐哈沁源被‘冷落’,脸上有丝不悦。   “皇上,永诗前来,是想来向皇上求个恩典。”   “想求什么恩典?永诗郡主只管说,朕一定答应。”林海今天心情甚好。   “皇上,永诗胡闹,您可别……”也不知道这个鬼精灵又在打什么主意?吐哈沁源开口想要阻止。   “无妨,永诗郡主只管说。”   “皇上,永诗想出宫练马。”   “出宫练马?”林海有一丝的错愕,不过想起,这永诗郡主生活在草原上,定是骑马的能手,不过,吐哈沁源爱女心切,怎么会同意她学这般危险的东西?   草原上的儿女,和中原的小家碧玉比比起来,真的有天壤之别,中原女子,皆养在深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学了些女红,奉行的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哪里像草原上的儿女,每天可以在宽阔、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策马疾驰,放任快乐!   “嗯!而且我还想让皇上同意让您的馨儿郡主陪我一起出宫。”因为此刻有求于皇上,吐哈沁诗面对皇上的时候,皆是笑脸迎人,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可是有讲究的。   “让馨儿郡主陪你一起出宫?”顿时,皇帝林海的脸色有一丝难看。   这一秒钟的变化,当然没有逃过吐哈沁源的眼睛。   “诗儿,赶快回殿去!别在这里胡闹!”吐哈沁源假意责备吐哈沁诗。   “父王……”吐哈沁诗听父王这般说,心中失落。   本是兴高采烈,此刻却耷拉着脑袋,脸上也瞬间没有了笑意,一脸的委屈。   “看来,永诗郡主和馨儿郡主的感情甚笃啊?”她们倒是熟络的快,才这么短短的日子,便建立了这般好的感情?   “嗯!我很喜欢馨儿郡主!”坚定的回答着。   吐哈沁源和吐哈沁诗父女两个,此刻皆留意着皇上的反应。   过了片刻,皇上开口说道:“好!朕允了!不过晚膳之前一定要回宫,不然朕和你的父王都会很担心的。”皇帝林海松口,竟然同意吐哈沁诗带着木易馨离宫跑马。   刚刚短短的时间之内,皇帝林海的脑中便闪过了很多念头。其实,当初将木易馨接到宫中,一是为了让木易鸿有所忌惮,其次也是考虑到,木易馨和永诗郡主的年纪相仿,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应该会多一些,很容易便会彼此信任,这样一来,想要从吐哈沁诗的口中探出点‘情报’便容易的多了。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木易鸿,再是那个残颜女子蓝昔尘,一时间,倒是让他忘记了这回事。   但是此刻让木易馨出宫也是要冒风险的,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木易鸿的胞妹可不可靠?她和那个蓝昔尘的关系甚好,如果将消息泄露出去,又会惹来很多的麻烦事,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蓝昔尘被囚禁的冷诀殿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多谢皇上!永诗一定和馨儿郡主在晚膳之前回到宫里,定不会让皇上和父王担心!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今日的吐哈沁诗乖巧的有些过头了,极尽讨好之能事。   “永诗,朕再派勇冠王爷带一对精锐的侍卫给你们护驾,确保你们的安全。”为了以防万一,皇帝林海还是留了这么一手,不仅不会驳了吐哈沁诗的要求,也顺带监视了她们。   “嗯!”一听皇帝这般说,吐哈沁诗便立刻失了大半的兴致,什么人不好派,为什么要派什么勇冠王爷?她当然知道这个皇帝口中的勇冠王爷,便是他想硬塞给自己的夫婿,但是事已至此,为了能带馨儿出宫散散心,她只得无奈应下,出了宫门,全当那个什么王爷是透明的好了!   获了许可,吐哈沁诗立刻朝着馨沁殿而去。   “馨儿!馨儿!馨儿……”吐哈沁诗急切的叫唤声从殿外传来,木易馨立刻出来迎接。   “馨儿……”跑至木易馨的面前,吐哈沁诗还有些没有顺过气来。   木易馨见吐哈沁诗的眉眼间尽是开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想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诗儿,发生什么事啦?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木易馨伸手递过手帕,失意她擦擦额间的细汗。   吐哈沁诗伸手接过,完全不想大家闺秀,一把擦拭而去,木易馨见此,不禁失笑。   “馨儿,天大的好事!你猜猜我求来了什么恩典?”吐哈沁诗还一脸的神秘。   “诗儿,是什么好事啊?看把你高兴成这样?”见吐哈沁诗这般,木易馨也有几分好奇,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好事。   “馨儿,刚刚我去向皇上求了恩典,我们可以一起出宫了。”吐哈沁诗兴奋的说道。   “真的吗?”木易馨一听,心中有几分不相信!   第九十三章 出宫骑马   “当然是真的啦!”见木易馨一脸的不信,吐哈沁诗知她是太高兴了才会如此。   “......”   “好啦!别发呆了,晚膳之前我们必须得赶回宫中,得抓紧时间了!”吐哈沁诗推着木易馨来至内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结伴兴高采烈的出宫去了。   车驾来至宫门前,木易馨注意到了不远处骑马候着的木易鸿。   “哥哥?”他此刻怎么会在这里?木易馨惊讶的开口叫着。   “永诗郡主!”木易鸿在看见她们后,也只是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吐哈沁诗虽然是草原上的永诗郡主,木易鸿现在的身份也是一国王爷,当然不必在一个外朝郡主面前行礼。   “哥哥?”听见木易馨竟然开口叫他哥哥,吐哈沁诗有些错愕?这两个人......再细想!自己应该早就想到了,这勇冠王爷的名讳便是木易鸿,馨儿郡主的闺名则是木易馨,两人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   “馨儿,他怎么会是你的哥哥?”一见木易鸿,吐哈沁诗心中就不喜欢,两兄妹间的气场完全不一样,反正现在对于木易鸿,吐哈沁诗怎样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他本就是我的哥哥啊!”对于吐哈沁诗没头没脑的问题,木易馨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但是她却能明显看出吐哈沁诗眼中,对于哥哥的不喜欢。   木易馨此刻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一些关系和原因,因此也不知道要怎样去改变这样的局面?也只能,且看且行了!   “好啦!我们出宫吧!”吐哈沁诗骑上马背,欲往前行,因为心中赌气,竟忘了木易馨根本就不会骑马。   “哥哥,诗儿为什......”木易馨话还没有问出口,便被木易鸿给截了去。   “馨儿,我和永诗郡主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上心了,今日我奉皇上之命,随行保护你们。”显然,木易鸿不想告诉木易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愿意相告,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馨儿,哦!对了,我忘记你不会骑马!”吐哈沁诗回过头,这才注意到木易馨根本就不会骑马,今日请旨出来,一是为了和馨儿一起出来散散心,二则也是为了让木易馨试一试骑马畅快淋漓的感觉。   “来!我教你!”跳下马背,直接当起了先生。   经过吐哈沁诗一番简单的教学,又在木易鸿的帮助下,木易馨总算是成功骑上了马背。   “馨儿,别这么紧张!放松!”深呼吸示范着。   木易馨坐在马背之上,感受着马儿驮着自己的颠簸般,生怕自己会掉下来,第一次骑马,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学着吐哈沁诗的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的觉得心中的害怕稍稍的缓和了些。   因为木易馨是第一次骑马,为了迁就她的速度,整个队伍的速度都极慢。   吐哈沁诗起初还有些耐心,可是这么长时间被闷在宫里,现在终于有机会出来,而且身下是自己最爱的宝马,不好好的跑上一跑,她又如何甘心?   “馨儿,你先熟悉一下!我先去跑一跑,一会就回来!”一说完,根本就不等木易馨的回答,便直接拉紧缰绳,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驾!”   “诗儿......”木易馨想要叫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哥哥,你快点跟上去保护永诗郡主。皇上让你前来保护永诗郡主,如果她出什么事的话......”即使是以这么慢的速度骑马,木易馨都觉得危危险险的,更别说策马狂奔了,她根本就无法想象,见吐哈沁诗就这么骑了出去,心中担心不已。   “......”木易鸿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也并未立刻前去保护永诗郡主,他心中在想,她的生死与他何干?如若真的出什么意外倒也好了,这样一来,便会省去很多的麻烦,可是也只是心中所想,他知道木易馨所说的话都是事实,皇上突然命人传来消息,让他火速进宫,为的就是要护卫永诗郡主?看来,那日他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保护好馨儿郡主!”对着其他随行的侍卫下令。   “是!”   “驾!”马儿朝着吐哈沁诗消息的方向而去。   吐哈沁诗和木易鸿都不在,木易馨便绝了骑马的念头,费劲的下马来,才觉得,脚踏平地的感觉真好。   已经好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曾呼吸过这般清新自由的空气,大自然中的一切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捂......”猛地,木易馨的鼻口被人捂住,可是却恰到好处,不仅不会伤着她,但是她也决计求救不得。   一时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木易馨,她奋力的挣扎着,努力想要看清楚身后劫持自己人的样貌。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木易馨慢慢定下心来,没有再继续挣扎。   待身后之人,来至身前,木易馨认出,眼中尽是惊喜。   “秦枫!”木易馨失声的叫着。   秦枫伸手点住自己的双唇,以示让她小声一些,免得惹来那些侍卫们的注意。   木易馨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转身对着不远处的侍卫,开口说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们都走远一点!”   木易馨既已这么说了,侍卫们便不敢靠前,只是站在不远处继续保护。   “秦枫,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出宫?”秦枫根本就是早就在这里布好了,否则的话,世上哪会有这等巧合的事情?   “馨儿,我来是有一事想要拜托你!”秦枫一脸的严肃。   “什么事啊?”见秦枫这般,木易馨当然知道肯定是大事,否则的话,他不会如此。   “以前三皇子李沁辰的宫殿内有一处莲花池......”   “我去过那里!辰曦殿离我的馨沁殿很近,我经常去池边采摘莲花。”秦枫怎么无故提到辰曦殿的莲花池?   “那就好办了!馨儿,没事的时候记得到莲花池边松松土,发现任何东西,交给昔尘便可!”   “好!我记下了!”虽然不知道秦枫为什么要这般说?也不知道辰曦殿中的莲花池边到底有什么?但是既然他让自己这般做,木易馨完全信任他,因此也不去细问。   “保重!我走了!”如来时一般,去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的声息。   直至秦枫走后,木易馨才真真正正的缓过神来,一切都在紧张和快节奏中发生,不真实的像是幻觉。   “馨儿!馨儿......”不远处传来吐哈沁诗的叫唤声。   终于,木易鸿终于带着木易馨回到了队伍之中,马儿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近。   “馨儿,你在发什么呆呢?”走近了才发现,木易馨真的在发呆。   “我只是在想,这天底下竟然还有马?不仅可以带着人疾行,还可以日行千里,真是不可思议!”木易馨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哈哈......馨儿,这时间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有很多呢!以后等你来草原上做客,我一定带你去玩好多好玩的事!”   “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承诺。   木易鸿只是在一旁看着稚嫩的女子,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她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题,仿若谈上几个晚上,也未必能说完。   “没想到你的骑术还是很好的!”刚刚自己在跑马,不一会儿木易鸿便骑马跟了上来,吐哈沁诗故意扬鞭加快速度,可是他的速度却还比自己还快,眼见着,便挨了上来,实在让木易馨没有面子,但是又不得不服。   本就是小孩子心性,原先还讨厌的要死,现在竟然称赞了起来,真是没有任何的心眼!   “......”面对吐哈沁诗的称赞,木易鸿只作没有听见。   “哥哥骑术可是一等一的好!”木易馨学着吐哈沁诗的语气,试图缓和气氛。   “哼!”见木易鸿这般,纵是有再好的脾气,也被他给磨光了。   “永诗郡主,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木易鸿一板一眼的说道,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   木易馨这才注意到,好像是真的不早了,可别错过了回宫的时辰,不然就麻烦了,而且出来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没有去冷诀殿告诉蓝姐姐一声,只怕这么晚不见她前去,蓝姐姐该担心了。   “是啊!诗儿,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现在回去,刚好赶在晚膳之前回宫。”木易馨在一旁附议。   “那好吧!”虽然吐哈沁诗根本就不想回宫,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得重新回到那所压抑人性的偌大宫殿。   一路上,吐哈沁诗刻意不去理睬木易鸿,只是一味朝前走着。   “馨儿,你人这么好!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啊?”这个木易鸿根本就是一块冰,完全没有一丝的温度,只会冰冻所有的人。   “呵呵......”木易馨除了干笑,也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反应了!   第九十四章 井底尸身1   自那日出宫骑马之后,木易馨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吐哈沁诗了,打听之下才知道,吐哈沁诗几日前便和吐哈沁源一起出宫,去了城外的校场,陪行的还有勇冠王爷木易鸿。   “咚咚咚......”殿外传来声声击鼓声。   木易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身看向身边的侍女,小侍女脑子也转的快,亦是明白了木易馨眼里的意思,朝着殿外而去。   不一会儿,便跑进了殿内。   “郡主,吐哈王带着永诗郡主回宫了!”   这吐哈王和永诗郡主回宫,怎么会有如此盛大的迎接仪式?虽说皇上忌惮草原上的势力,可是也毕竟是堂堂大国,迎接外朝君王,也犯不着用这样的国礼,看来,皇上是真的有心拉拢吐哈沁源,所以才会这般殷勤示好。   自吐哈沁源带着永诗郡主进京开始,皇上一直都是‘礼遇有加’,可是这样的礼遇却又让人从中看出虚情假意,他虽表面上尊重外朝边塞而来的君王,可是却于无意间,总是有意无意的抬高自己的,以求其高高在上的快感。   “我们也一起去迎接吐哈王和永诗郡主!”木易馨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着吐哈沁诗了,说实话,都有些想她了。   “可是,现在前殿......”小宫女面露为难,现在前殿皆是大臣,郡主前去只怕有些欠妥,毕竟前殿是皇上和众大臣,上朝议事之地。   “直接去新殿!”她本就无意去前殿,小宫女的好心也就放错了地方,为了迎接吐哈王和永诗郡主的到来,皇上特意让工匠赶制建好了现在他们下榻的新殿,足可见其用心。   “是!”   一路上,到处都能听到,有关于吐哈沁诗在校场的英勇事迹。   “听说,永诗郡主骑术无人能及,就连骁勇善战的勇冠王爷都没有赢得了她!”   “这怎么可能?”   “草原上的儿女,本就骑术精湛,他们可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哪里像我们中原女子?平日里整天闷在深闺里,”   “草原上原来那么自由啊!女子也可以如男子一般学习骑马吗?”在小宫女的思想中,骑马本就是男子的事,女子便只要学些女红便行了,就像带兵打仗、保卫国土本就是男子的事,女子即使上了战场,也只是累赘。   “那时自然!听说草原上跟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他们那里好像......好像说是......平等!”   “平等?”错愕非常,对于平等一次,从小便是奴才,整日伺候人的下人,哪里会有这样的概念,而且他们更是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听来只觉得犹如天方夜谭。   “我还听说,皇上一直让勇冠王爷陪在永诗郡主的身边,想必是让永诗郡主和勇冠王爷成亲,两朝永远结秦晋之好。”下人们聚在一起,聊得自然是一些八卦,也无甚关紧。   “永诗郡主和勇冠王爷倒是般配的一对,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这样一来,边塞和中原便是永远的姻亲,想再生战事,便也就难了。   ......   木易馨将下人之间的议论尽数听进耳里,慢步朝着新殿而去。   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日一起出宫骑马时?吐哈沁诗会这般讨厌哥哥木易鸿了,原来她是早已知晓,皇上有意将她嫁给哥哥,至于哥哥对于吐哈沁诗的态度,如果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肯定是不会友善的,这其中的原因,木易馨心中当然清楚,哥哥之所以做了这么多的傻事,皆是为了蓝姐姐,他又怎么会甘心另娶他人?而且他当然也知道,蓝姐姐心性极高,对于分享夫君这件事,她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馨儿,你怎么来啦?我还准备待会去找你的。”吐哈沁诗刚回到宫殿,便看见了宫门前站着的木易馨。   “知道你回宫了,我没办法去端门迎接,只好到这里来等你了。”木易馨看向吐哈沁诗,几日不见,她的气色尤显得好了,比起在宫里,外面自由自在的气息更适合吐哈沁诗。   “就知道你最好了!”吐哈沁诗脸上带着笑意。   “这几日在宫外玩的可还开心吗?”   “开心!中原得确有许多的好马,我都爱不释手!你们的皇上答应,等我和父王回草原的时候,定会送几匹良驹让我们带回草原上。”一提到骑马,吐哈沁诗便兴奋异常,真是极爱这项运动。   “......”   两人朝着殿内而去,毕竟这一大早的,外面还是有些梭梭凉意的,可别一不小心,受凉了,那就麻烦了。   “馨儿,你不知道你哥哥木易鸿有多可恶!”吐哈沁诗一落座,便有些滔滔不绝了。   “怎么回事?”   “他明明骑术就比我好,可是却在皇上和父王的面前,故意作弊,隐藏自己真实的实力,虽然我赢了,可是他这明显的便是瞧不起我,我吐哈沁诗必须堂堂正正的以能力让他信服。”一想起这件事,吐哈沁诗心中皆是气愤。   “......”木易馨此刻并没有多说话,毕竟关系到哥哥木易鸿,听吐哈沁诗这般说,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的多了便是解释,可是解释又有何用,永诗郡主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再说其他,也是无意。   “啊!!!”突然,殿外传来一声惨叫。   木易馨和吐哈沁诗相视一眼,皆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朝着殿外而去。   寻了半天,才找到声源的所在,只见一个小宫女正瑟瑟发抖的跌坐在一口深井旁,脸上尽是惊恐,很显然她是被什么恐怖的事情给吓到了,才会这般满眼恐惧,忘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发生了什么事?”木易馨脱口而出。   身边的宫女,立刻上前去问,可是走至一半,便有一大队的守卫跑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大人,奴婢也不知。”她们皆是被大叫声吸引而来,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发生了什么事?”守卫们直接看向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宫女,严厉的问道,此刻如果这个小宫女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定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前面这么吵闹,发生什么事了?”皇上和吐哈王刚巧行至这里,注意到了这里的混乱,皇帝林海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见一群人围观的场景,便觉得心中气愤,因此言语中尽是冷意。   “皇上,奴才这就过去看看。”随行的内监立刻上前查看。   “让开!”人群中退出一条道。   “启禀公公,这宫女无缘无故便如此了。”守卫军见状,立刻上前回报,本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此刻竟然在无意间让皇上撞上了,那便不简单了。   “将她带上来!”   侍卫们架着面如死灰的宫女,一步步走近内监。   看宫女的服饰,应该必是御膳房的小宫女没错,可是她为什么此刻会这般?   “有人!有人!井下有人!井下有人!”小宫女突然恢复了些意识,断断续续的说着,可是也总算挑中了重点。   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看来只觉得毛骨悚然,而且这样的言语,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荒唐!”   “真的!井下真的有人!”见自己的话遭到了质疑,小宫女情急,脸上的恐怖之意更甚。   小宫女说的若有其事,一旁围观的宫女太监们皆不约而同的看向井边。   “啊!!!手!手!”突然人群中,另一名宫女,也惊讶恐惧的厉声叫出声。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人们果然在井边翻倒的木桶旁看见了人手,不是!确切的来说,应该是皮包骨头。   今日御膳房的宫女奉命来这井中取些活水,可是没想到打上来的活水中,竟然有已经化作白骨的人手,不吓坏她才怪!   确定之后,内监慌忙上前禀报皇上。   “皇上,御膳房的宫女在井中发现了尸身。”内监跪倒在地,一脸的惶恐,宫中本就忌讳出现死人,更何况现在还是吐哈王进京朝贡的日子,定是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也不好再遮遮掩掩的,只能放到台面上来处理。   皇帝林海朝着前方而去,吐哈沁源紧随其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见皇上前来,所有人立刻下跪请安,退离。   “皇上,发现井下有尸身的宫女便是她!”   “好了!我知道了,马上派御林军前来,再将勇冠王爷宣进宫。”   “是!皇上!”立刻领命下去。   “诗儿,你怎么在这里?”随性的吐哈沁源总算是看到了人群中的吐哈沁诗,不禁开口问道。   “父王,我也是听到叫声过来的,”吐哈沁诗自知躲避不了,上前请安。   “皇上吉祥!”   “平身!”   “参见皇上,吐哈王。”木易馨在吐哈沁诗请过安之后,上前,恭恭敬敬的请安。   “免礼!”   打过招呼,不一会儿,御林军便赶至井边,开始勘察,一旁的小宫女还没有回过神来,眼神依旧游离的吓人,可是此刻却没有去管她的死活。   第九十五章 井底尸身2   御林军将井边围了个严实,旁人也看不真切,一旁围观的宫女太监都被打发走了。   半响的功夫,御林军总算是有了收获。   “启禀皇上,井下确实有一具尸体。”木易鸿上前回禀。   在宫中这样的事情也数正常,毕竟主子想处死个宫女太监什么的的,也不需要花费怎样的力气,一句话便可!可是这样的事情是决计不会放到台面上的,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有发生,可是现在这件事却不能置若罔闻,不仅惊动了皇上,更主要的是,吐哈王吐哈沁源随行在旁,也将事情看在眼里,如果草草了事,定是有损大国威严。   “什么?在皇宫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给朕细查,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彻底查清楚。”林海满脸的怒意,如果不是因为吐哈沁源在场,他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下人的生死,便这般大张旗鼓?   “是!”木易鸿领命。   吐哈沁源也看的真切,从进宫开始,皇上无论什么时候都很依赖勇冠王爷,一直让他随行在侧,事无巨细,一一皆交给他,比如今日之事,本不应该劳烦王爷,可是皇帝却只信任他一个,为此,吐哈沁源不免多留意了一番这个勇冠王爷木易鸿。   “可是,此人已经死去多时,尸身也已尽数腐烂,只留下了些残骸,追查起来甚是困难。”御林军能在井中将此人已分节的骨架全都打捞上岸,已经很不容易了。   “尽力去查!”林海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也只是为了在吐哈沁源的面前做做样子,相信木易鸿应该已经知晓,等过些日子,随便找个什么由头,便可轻松的解决这件事。   “是!”木易鸿话音还未落,便听到不住的剧烈的作呕声。   “呕呕呕......呕......”   “馨儿,你怎么了?没事吧?”吐哈沁诗看着正痛苦不堪,剧烈作呕的木易馨,担心的问道。   “呕......没......事......呕......”木易馨已经这样了,还在嘴硬的说着没事,她现在哪里有一点没事的样子,竟连唇角都泛着惨白。   木易馨哪里见过这般恶心的场面,刚刚看见井边的‘手’,她就已经在竭力的控制了,现在终于是控制不住了。   “馨儿?”吐哈沁诗见她这般,忧心的拍着她的后背,希望她能舒服一些。   这样的场面,吐哈沁诗虽然喉咙里有些难受,可是她还能忍受的住,毕竟在草原上,她经常帮着农妇替小崽儿接生,也见过屠夫宰杀的场面,便不似木易馨那般反应强烈。   “皇上,本王先送馨儿郡主回馨沁殿。”木易鸿来至木易馨的身前,扶住已虚弱不堪的她,开口说道。   说完,也不等皇上回话,便径直扶着木易馨朝着馨沁殿而去。   “勇冠王爷还真是疼爱胞妹!”林海说这番话时,脸上尽是笑意,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可是细看去,便可知,他望着木易鸿离去的背影,眼中尽是狠意。   回到馨沁殿,木易馨已经彻底没有一点力气,太医开了安神的药,她喝完,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好好照顾郡主!”木易鸿站起身,欲离开。   “是,王爷!”勇冠王爷甚少来这馨沁殿,今日这般,宫女太监们都有些惊讶,但是都也知道,主子的心思不要去猜。   木易鸿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儿,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行至院中小亭,却被人截住了去路。   “你来这么做什么?”木易鸿没有好语气。   突遇辛鸢,其实木易鸿心中也并无惊讶,这辛鸢自从上一次跟他会过面之后,便一直都未曾找过他,但是,木易鸿心中有数,她会来找自己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本宫听闻馨儿郡主身体欠佳,特意过来探望。”辛鸢脸上尽是淡淡的笑意,可是看来,却是那般的不达心底。   “贵妃有什么话请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好!爽快!既然这样,那本宫也不再兜圈子了。”   “......”   “木易鸿,你现在这样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没有拒绝我,但是你也不准备拒绝皇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别看他以前在宣义堂的时候,默不作声,其实他心中的考量比之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心计甚深,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呢?   “......”木易鸿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做不闻。   “木易鸿你只是半路被扶上来的王爷,可别真把自己当作名副其实的王爷了,别仗着现在手上有些势力,便自允不凡!林海老谋深算,你的这些花花肠子,他一猜便知。”   “他知道更好!”心思被说中,木易鸿依旧镇定自若。   “你这些日子对林海的态度,他心中即使有意拉拢你,可是你却这般的不受教,不愠不火的,耐心早就被人耗竭了。”木易鸿也没有去巴结奉承林海,甚至更加的目中无人,这样的态度,此时的林海,又怎么能忍受的住呢?   棋子之所以称为棋子,便是因为它们一直都被牢牢的握在手中,一旦棋子落地,便没有了任何的价值,那宁愿弃子,任它在棋局之上浮浮沉沉。   “......”   “木易鸿,你真的甘心永远屈居别人之下吗?”辛鸢在诱惑他,刺激他。   能感受得到木易鸿此刻眼中严厉的杀意,就这般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辛鸢。   “也难怪!听说吐哈王吐哈沁源有意将永诗郡主许配给你,也是!终于攀上了草原这么个强大的后盾,哪里还需要这般步步为营?”辛鸢的话语中,字字都在‘刺激’木易鸿。   “辛鸢,你为什么这么希望......”木易鸿点到即止。   其实安稳的生活在后宫,整天身边有一大堆的丫鬟伺候,山珍海味数不胜数,她为什么还是不肯安于现状?   “我希望他死!”辛鸢的脸上尽是怖人的杀意。   辛鸢和林海之间好像有着深仇大恨,所以辛鸢才会这般恨他,但是木易鸿并未开口相问,确切的说,他也不想知道。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夺了他的帝王之位。”辛鸢信心满满。   “贵妃娘娘,天时已经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府了!”看了看天色,木易鸿直接开口离开,对于辛鸢刚刚说的话,他也只是听听而已。   看着木易鸿离开,辛鸢心中纠结不已,又并无发泄之处。   床上的人儿终于在昏睡了半日后,渐渐有了反应。   “郡主,您醒啦!”贴身伺候的宫女,一见木易馨幽幽的转醒,立刻上前查看。   “我睡了多久?”环顾一周,木易馨确定自己此刻不在别处,正在自己的馨沁殿,脑子里嗡嗡作响,甚是难受,看到床前站着的小宫女,开口问道。   “郡主您已经足足睡上半日了。”   半日,自己竟然没用的昏迷了半日,真真是太丢人了。   “......”   “郡主,是勇冠王爷送您回来的,还请来了太医,已经替您诊治过了,太医说郡主只是因为害怕过度,才会这般!只需喝几帖安神的药,再好好静养几日便会没事的。”小宫女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木易馨。   “好了!下去吧!”打发走伺候的下人,寝宫内此刻仅有木易馨一人。   木易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方才在井边时,她明显看见了木易鸿眼中的担心,她亦知道,是刚刚一路将自己护送回馨沁殿的,心中不免感动!已经太久了!他们的兄妹之情已经闲置的太久了,久到!木易馨都快忘记,亲情的温暖了。   入夜,在喝完宫女送来的药后,木易馨假意自己身子乏的紧,想要早些歇息,打发了所有的下人,便命任何人搜不允许进来打扰。   木易馨起身,穿戴好衣物,轻声朝着冷诀殿而去。   算算,她已经有两日未去过冷诀殿看蓝姐姐了,她该担心死了!   “蓝姐姐!蓝姐姐!”刻意压低的叫唤声响起。   蓝昔尘今夜本就无心睡眠,一听到门外传来的熟悉的叫唤声,视线便追随过去。   木易馨推门进来,转身将门关严实。   “馨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发生了什么事?”蓝昔尘的语气中尽是关心。   “蓝姐姐我没事!就是这几日没有睡好!我回去补补觉就好了!”木易馨蒙混过去。   “嗯!”   “对了!蓝姐姐,这两日我没有过来,一切可还安好?”蓝姐姐的汤药,之前都是自己亲手准备的,这两日也不知道蓝姐姐有没有按时吃药,木易馨心中尽是担心,也有歉疚。   “嗯!一切都好!”蓝昔尘肯定的说道。   两人对面坐着,可都各怀心事。   “馨儿,再有几日,我便会离开这里。”   蓝昔尘这般告知,木易馨当然知道她的用意,蓝昔尘这是在询问木易馨的意思,问她是否要和她一起离开这里?   第九十六章 易主1   蓝昔尘要离开,这一点,在木易馨得知蓝昔尘的容貌恢复,武功也在渐渐的复原之后,其实心中就已经有了准备,她不可能还继续被困于这里,凭着蓝昔尘的武功,即使是恢复至四五层,也足以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得了她。   “蓝姐姐,我还不能离开这里!”木易馨当然知道蓝昔尘这般说的缘故,她想带着她一起离开这里,可是从踏进这所宫殿起,她便知道,自己这一生便很难再走出去了。   “馨儿,你没有必要......”听木易馨这般说,蓝昔尘显得有些激动,心中亦是愤懑。   “蓝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在这个世间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管他做了多少错事,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木易馨口中的‘他’,自然便是勇冠王爷木易鸿。   亲情在木易馨的心中尤为重要,小的时候,一直都是哥哥护她周全,始终保护着她,依旧清晰的记得,那日他们被人追杀,迫不得已跳崖时,哥哥一直用自己尚且柔弱的身躯严实的护着自己,他一直在她的耳边说,馨儿不要怕!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这些,即使木易鸿已经忘记了,可是木易馨却永远无法忘怀,他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便注定,这一世,木易馨都不会狠心真正弃他不顾。   “如果我离开了,那哥哥便会失去唯一的依靠!皇上是绝对不会让放过他的!”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人质,自己如果逃走了,皇上一定会迁怒木易鸿的。   “馨儿,这些事情你本可以全部放下!”为什么她要将别人的错误一肩扛下呢?   “如何放下?如何放得下?”   木易馨的话,已经完全绝了蓝昔尘的想法,再多说亦是无意。   静默!两人对面而坐,皆面无表情,也未再有一句言语。   “对了!蓝姐姐,你迟些离开!那日我和永诗郡主出宫骑马,秦枫跟我说了一番奇怪的话,她嘱咐我有时间的时候去辰曦殿,给那里的莲花池松松土,如果发现什么,让我交给你!”木易馨突然想起在宫外曾遇到秦枫,亦想起他的嘱咐。   “嗯!”蓝昔尘点头应下,这几日虽然内力在渐渐的恢复,可是要想悄无声息的离开,还需要几日。   “蓝姐姐,你知道秦枫让我找什么吗?”秦枫也不明说,一句话说的神神秘秘的,直接告诉她是何物,不更加省事吗?   “国玺!”   “国玺?”一听是国玺,木易馨惊得说不出话来,终于知道为什么秦枫那日要那般小心了,这么大的事,必须提防着隔墙有耳。   “......”   “国玺不是应该在皇上的手上吗?难道?”一国玉玺,本应该是皇上贴身保管,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丢失呢?   “国玺现在根本就不在林海的手上,几月前,国玺就已丢失!”   “所以,傅大哥他们便怀疑国玺有可能被藏于莲花池旁?”   “不是怀疑!是确定!”蓝昔尘想起小顺子,心中不免伤感。   “......”   “国玺是小顺子偷得,藏于莲花池旁的,可是他却没有再回来过!”并不想隐瞒,对于小顺子的牺牲,虽然心中觉得不值,可是也终究于事无补。   “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现在她们都知道,其实小顺子这么做是保全了所有的人,如果他成功偷得国玺,想要逃出宫去,只有两种结果,一种结果是他幸运的逃了出来,可是他却不可以避开那么多的眼线,终究有可能会暴露李沁辰的藏身之所,一种结果便是他没能成功逃出皇宫,那总有一刻会被皇上的人抓了去,依着李沁辰的性子,他一定会想尽方法去救他,这样更是直接成了皇上威胁李沁辰的工具,也不是他乐见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只有一死!这样便可不动声色,皇上即使怀疑,可是也抓不住线索和一丝的破绽。   “难道,今日在井下找到的......”木易馨的眼中尽是惶恐,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白日里在看见的那具白骨,竟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应该就是小顺子!”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是此刻真正得知,心中还是免不了的伤感,毕竟没有消息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幻想,小顺子正好好的活在某处,只是现在不方便现身而已。   “不可能!这不可能!”木易馨嘴上说着不可能,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   想起之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们一起在厨房忙活,小顺子一直嚷嚷着要跟木易馨学手艺,可是却总是偷吃,也不好好学习,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在回去了!时间永远在朝前走着,永远也不可能回头!   木易馨哭了好久,直至天边有些光亮,才起身离开冷诀殿。   “贵妃娘娘,勇冠王爷派人送来的,说是多谢娘娘这些日子对于馨儿郡主的照顾。”宫女拿着一只金钗进来禀报。   辛鸢有片刻的错愕,但是随即便似想通了一般,心中已经了然。   “下去吧!”   “是!”   屏退下人,辛鸢难掩兴奋之情,脸上尽是笑意,迫不及待的将金钗折断,果不其然,里面不出意料的藏着纸条。   木易鸿借着木易馨的由头送来金钗,辛鸢便有些摸不着头脑,自馨儿郡主进宫,她便从未去看过她,又何来照顾一说,但是转念一想,她便全想通了。   “木易鸿,你终究抵挡不过权势!”辛鸢脸上尽是得意。   蛰伏了这么久,她总算可以报仇了!为了傅逸予,更是为了自己!   一想起林海,辛鸢便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回想起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辛鸢连血液中都尽是杀意。   那日她走投无路只得前来投靠大皇子,其实那时,她腹中的孩子便已经流掉了,大皇子找来大夫,辛鸢心中甚是着急,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大夫竟然说她只是动了胎气,需要静养,她腹中根本就没有孩子,哪里会有动胎气一说,这大夫分明是在帮她打掩护,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后来辛鸢才知道,原来大夫是林海找来的,也是他吩咐大夫这般说的,原来这个林海,竟然早就看上了辛鸢,贪图她的美貌,故意施恩!   当时的辛鸢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的资本,大皇子根本就不把她当作人看,要想活下来,她必须答应林海的条件,也就是在那时,辛鸢意外的发现,原来林海竟然是不能人事的太监,每每夜间,他就只会调情,虽无之实,但是即使是这样,对于辛鸢来说也是莫大的羞辱,她发誓!这等羞辱,她一定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来人啊!”辛鸢收起回忆,脸上没有一丝痕迹,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宫女进殿。   “去吩咐御膳房,今日皇上的补汤,本宫亲自做!”   “是!”宫女立刻下去通传,这几日贵妃娘娘的性情不定,可是今日看起来却尤显得好了,小宫女也甚是开心。   精心布局了这么久,现在总算可以收网了。   “咳咳......咳咳......”   “皇上,您没事吧?”内监见皇上剧烈的咳嗽起来,担忧的问着。   “贵妃娘娘驾到!”   不一会儿,辛鸢便拾步走近殿内,身后跟着小宫女,恭敬的端着刚刚熬好的补汤。   “参见贵妃娘娘!”   “臣妾参见皇上!”辛鸢并未理会下人的请安,朝着主座上的皇帝恭敬的请安。   自殿外老远,她便已听到剧烈的咳嗽声,辛鸢眼角尽是悦心的笑意。   “免礼!咳咳......”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嗓子一直难受的紧,太医都来瞧过了,可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你的咳嗽又厉害了些,这补汤又润肺止咳的效果,来!臣妾喂您喝下。”辛鸢今日倒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怎么?今日不跟朕闹性子了?”林海见辛鸢这般,心中虽然有疑惑,可是女人这般殷情示好,他怎么可能不接受?   “皇上,臣妾哪敢啊?”辛鸢一勺一勺的喂着。   “哈哈......咳咳......”林海心情大好,可是嗓子里的疼痛传来,不禁皱眉。   “皇上,臣妾听说勇冠王爷府中有颗灵丹,对于肺咳一症效果奇佳,何不?”   “果真如此?来人啊!快宣勇冠王爷进宫!”林海一听,有方法可以治好他的咳症,便有些迫不及待,立刻命人宣木易鸿进宫。   “来!皇上!将这补汤喝了!您的嗓子会舒服些!”辛鸢不住的示好,眼底尽是笑意。   “好好好!”   此时的林海死都想不到,自己正一步步的走向坟墓,他现在沉浸在美人的柔情中,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女人,之前是怎样的心计?如果他没有那般的高高在上,自命清高,亦不会落得之后的下场。   第九十七章 易主2   一接到宣召,木易鸿便暗中召集了势力,朝着皇城而去。   来至殿前,木易鸿便听到殿内不断传来的咳嗽声,声音里尽透着虚弱。   “皇上!”颔首立于主座之下。   “勇冠王爷,听闻你府上有一粒灵丹,对于肺咳一症有绝佳的效果,这些日子,朕一直深受其苦,不知勇冠王爷可否割爱啊?”一整句话说下来,林海明显有些显得底气不足,极力的克制,不让自己咳出声,可是却有些力不从心。   木易鸿看向一旁站着的辛鸢,只见她只是立于林海身边,小心翼翼的替他舒着气,也并未看他。   “皇上,本王并没有什么灵丹!”据实以答,他确实不知道什么灵丹。   在皇帝面前敢自称本王的,估计也就仅有木易鸿一人了,这天下的君王,就只有皇上一人,他的示威,有些明目张胆。   “木易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咳咳......”林海猛地站起身,显然,他是真的生气了,这些日子深受肺咳的毒害,将他的耐心都消耗殆尽了,现在既然知道有可以医治的法子,当然急于觅得!   “皇上,别动气!担心龙体!”辛鸢扶着他,话语中尽含担心,可是却不达心底。   “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林海缓缓的定下心神。   “......”木易鸿从头到尾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只是站在那里,一副看戏的姿态。   “木易鸿,你当真不将灵丹交出来,别忘了!现在这宫中可不只有馨儿郡主一人!”林海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想提醒木易鸿,此刻不仅是木易馨,还有一个女人,他喜爱的女人!残颜女子蓝昔尘,也在他的监视之下,如果他敢妄动,她们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呵呵......”殿下之人传来一声冷笑。   林海没有想到木易鸿会是此刻这般的反应,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坚信,那个残颜女子在木易鸿心中的地位,他不可能置她于不顾!   “你笑什么?”不禁开口问道。   “本王笑你太天真!林海你当真觉得,本王会找不到昔尘的下落?当真觉得本王会真的缚手就擒?哈哈......”木易鸿的眼中尽是嘲讽,一字一顿的说着。   “木易鸿,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朕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吗?”自从坐上龙椅,谁敢和他这般对话?即使是心有千万不满的大臣,表现上还是依旧对他态度恭敬,木易鸿又凭何这般胆大妄为?想必是这些日子,他太‘娇纵’他了,让木易鸿有了自己没有他不行的错觉。   “哈哈......”依旧是一阵大笑。   “你!咳咳......来人......来人啊!”林海一时怒火攻心,话语都有些断续。   过了半天,殿外竟无一人进来,林海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来人啊!”提高分贝,不甘心的叫着。   “辛鸢,你还在等什么?”木易鸿提醒着,他可不会任由这个女人置身事外,怎么着这个弑君之名,也不能自己背着。   一听木易鸿这般说,林海转身看向身旁的女子。   “你!!!”   “林海,你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你这个贱......”林海想要厉声骂去,可是却猛的发现,自己的喉咙里竟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那日我便说过,当时你不杀我,终有一日,你会死在我的手上!”   “......”   “知道你为什么近日一直有肺咳之状,可是太医又查不出端倪吗?”   林海怒目圆睁,此刻才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其实他心中也怀疑过,可是接连宣了几个太医前来诊治,口径都是一致,他便认为是这些日子日夜陪伴吐哈王,辛劳所致,所以也并未如何往心上去,没想到......   “......”   “因为这些日子,你的膳食都是我亲手准备的,包括你刚刚喝下去的补汤!”辛鸢看向一旁的空碗,眼带杀意。   林海这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着了这个女人的道,自进宫起,她便相当安分守己的待在后宫,林海只当她是对于贵妃娘娘这个称谓有了‘觉悟’,才渐渐放松了警惕,可是没想到,这个女人根本就只是在卧薪藏胆,就等着蓄势而发。   “你!!!咳咳......”林海现在除了能憋足了气,说一句‘你’之外,已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海,这皇位还是由本王来坐吧!”木易鸿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林海自知大势已去。   “整个宫殿,现在皆是本王的人,你以为你能藏得住昔尘吗?本王的人早就知道她此刻身在冷诀殿,现在那里也皆是本王的人。”这几日他一直忙着部署,辛鸢来找他,也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省的他再费心思解决林海,这样一来,倒是省去了他很多的麻烦事。   自从林海将蓝昔尘掳来,便已经埋下了这个祸根,他低估了蓝昔尘在木易鸿心中的地位,也高度了蓝昔尘在木易鸿心中的地位,如果说,之前木易鸿还有一丝丝的犹豫,那现在他便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预示着两人之间彻底决裂,木易鸿在暗中调派自己的势力,在林海忙于吐哈王接待一事时,慢慢的渗入进整个皇宫,现在这里几乎全是他的势力,林海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翻盘的机会。   “啊!!!”突然旁边的辛鸢点了林海身上几处穴道,林海便这般直直的立在那里,形同活死人,眼中尽是错愕和悲愤,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辛鸢不会武功,可是对于穴道,她在醉香阁的时候便细细的学了,想着,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没想到第一次便用在了林海的身上。   “林海,我要从你身上讨回我失去的一切!”辛鸢此刻脸上尽是杀意,和她纤弱的形象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住手!”见辛鸢这般激动,木易鸿上前抓住她的手,严厉的制止道。   “......”渐渐的平静下来。   “贵妃娘娘,请宣皇上口谕!”木易鸿提醒道。   辛鸢来至殿前,整理还着装,定了定心神,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中竟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我见犹怜。   “宣众大臣觐见!”   大臣们刚刚被宣至殿外,皆没有了主意,也不知道皇上这么晚了将他们宣来,所为何事?众大臣虽心中计量不一,可是却无一人轻松。   殿门被打开,大臣们陆续进殿。   只见皇帝林海端正的坐于主座之上,旁边风椅子上,贵妃娘娘随行在侧。   这后宫中暂未立后,贵妃便是后宫女人中最高的位子,因此自然地位可见一斑,而且她现在手持凤印,虽未暂管,可是那确实是皇后的凤印无疑。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大臣也会看形势,现在贵妃娘娘俨然是后宫之主之姿,虽然对于贵妃,大臣们不用行这样的大礼,可是他们却不约而同的以皇后之礼相待。   “......”   辛鸢看着殿下的朝臣,心中满足感十足,不自觉的提升自己的骄傲感,从座位上站起,行至阶梯前。   “宣旨!”展开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圣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刚起身,又跪下接旨。   “朕年事已高,而且近日深受肺咳之苦,而且已渐有痴傻之态,朕自知已时日无多,勇冠王爷为国效力,屡建奇功,深得朕心!遂朕今日将皇位传于勇冠王爷,望各位大臣能够尽心尽力,从旁辅佐......”辛鸢宣读着圣旨。   这圣旨向来是内监宣读,而且后宫嫔妃不得干预政事,皇上此刻怎会让她宣旨?   再看向坐在主座上一动不动的皇上,他只作不闻,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何时,木易鸿已经悄无声息混入大臣之中。   “这圣旨是皇上的口谕,本宫撰写而成,上面该有皇后的凤印。”   “贵妃娘娘,禅位可是大事,这圣旨上必须有该有国玺方可!”宰相站出身。   “是啊!是啊!”众大臣又都开始附议。   “皇上在和本宫交代完之后便成了这个样子,至于国玺,历来都是由皇上亲自保管。”也就是说,她也没办法,在这圣旨上盖上国玺。   “可是......”宰相还是有些疑虑。   “宰相!皇上此刻已经是这副样子,而且现下吐哈王吐哈沁源还在宫中,如果让他知道......最重要的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辛鸢一脸坚定的说着。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辛鸢刚说完,立刻有人附议。   一有声音出来,大臣们都纷纷附议,宰相自知,多说无益,便消了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此刻这声请安!不是对于主座上的林海,而是殿下的勇冠王爷木易鸿。   自此,天下再度易主!   第九十八章 兄妹对峙   林海的皇帝梦就此结束,短短的几月时间,为此他付出了半生,可是终究只是黄粱一梦。   “郡主!郡主......”小宫女紧跟在木易馨的身后,想要阻止她,可是却只是徒劳。   “让开!”对面面前挡着去处的人,木易馨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好脾气,现在的她,浑身都是戾气。   刚刚得知木易鸿成了这天下的主人,木易馨简直不敢相信,她虽知道,哥哥‘野心’甚深,可是却不知他会这般的大逆不道,林海的皇位即使如何的得来不君子,可是他现在毕竟已经是这天下的主人,而且哥哥也已经被封为勇冠王爷,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他还不满足?   “郡主!皇上此刻正在批阅奏章!郡主还是......”   “让开!”   太监为难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殿内传来木易鸿的声音,只听他幽幽的开口说道:“让郡主进来!”   这下太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的让木易馨走进殿内,似抛开了一切难题。   木易馨走进,只见主座上坐着的人,黄袍加身,威严自生。   眼前的人,还是当年那个义无反顾,保护自己,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的哥哥吗?木易馨仿若再也不认识眼前的人了,他变得那般的陌生,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之上,距离感陡升,以前的影子仿佛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消耗殆尽。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木易馨此刻的请安,尤显得嘲讽意味十足,可是面上又是那般的严肃非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馨儿!”木易鸿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定神看着殿下恭敬跪着请安的女子。   “恭喜你!成功坐上了这高高在上的皇位!”木易馨根本就不知道此刻心中是怎样的滋味,只是觉得内心似针刺般的疼痛。   “......”依旧未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木易鸿!你知道吗?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你了!”眼角不知不觉溢满了泪水,视线渐渐模糊。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变的更强,就是变的更弱!朕只是做了前者。”   “哥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你现在是高高在上,成功坐上了皇位,可是它的沉重,你也必须尽数的接受。”自始至终,木易馨都在尝试着用兄妹的关系和木易鸿交谈,可是她发现,这已经成了奢望。   “朕早就做好了准备!林海只会让这个王朝更加颓废下去,只有朕!只有朕才可以拯救万民于水火。”木易鸿说的冠冕堂皇,脸上尽没有一丝异样,仿若天经地义。   “拯救万民于水火?”木易馨不以为然。   “......”   “上一次的政变给百姓带来的冲击尚还未尽数消散,这次的政变,又不知道会惹来怎样的事端?多少百姓因为这样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甚至是像我们当初一样,家破人亡,这难道就是你口中的,拯救万民于水火?”义愤填膺的说道。   一提及木易一家的悲剧,木易鸿脸上的冷静再也无法用来掩饰,木易馨说的这些,他已经在批阅奏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他却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借此来‘麻痹’自己,不去想!也不去看!现在被木易馨说破,逼得木易鸿不得不去直视这样的现状。   “......”   “哥哥,你难道希望!我们这样的惨剧,在无数人的身上重演吗?”木易馨企图劝服木易鸿,虽然知道机会渺茫,可是也想一试。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相视望着对方。   “哥哥,这皇位有千斤众,我们何不......”   “好了!别再说了,安安稳稳的回你的馨沁殿去!”   木易鸿此话一出,木易馨便知道,刚刚自己所说的一切,即使在他心中留有波动,可是终究敌不过皇位,敌不过这偌大的权势的诱惑力。   木易馨并未再说话,此刻这般,再多说其他也是无益。   转身,一步步朝着殿外而去,却似有千斤之重。   “对了!有空多去冷诀殿走走,朕希望你能多劝劝昔尘。”主座上的木易鸿突然开口说道。   木易馨瞬间定下脚步,愣愣的转过身来,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木易鸿,你打算对蓝姐姐做什么?”直呼其名,估计现在敢这般做的,也就只有木易馨了。   即使在知道木易鸿不顾天下苍生的安危,夺了帝位后,木易馨也没有连名带姓的称呼过木易鸿,可是此刻,她的反应,直击其内心,对于蓝昔尘,木易馨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朕现在已经是这天下的皇帝,当然得立皇后!”   木易鸿的话,让木易馨呆愣在原地,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立蓝昔尘为皇后,这个决定他早就想好,显然已经势在必行。   “蓝姐姐喜欢的人并不是你!这世上唯一不能强求的便是感情,如果你硬要这么做,你们两个都不会幸福的!”   “现在或许不会!可是朕有信心,昔尘一定会慢慢的爱上朕的!”自己现在权势至高无上,这天下都是他的,他再也不是傅逸予身边的小跟班了。   “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蓝姐姐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她是宁可玉碎也绝不会瓦全之人,你这是在将她往死路上逼!”木易馨情绪激动,恨不能上前摇醒木易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像蓝姐姐这般血性固执的女子,怎么可能委曲求全?   “朕不会让她有事的!朕不许!”话语中尽是霸道,可是听来,却令人毛骨悚然。   “你定是疯了!疯了!”木易馨眼中尽是惊恐,一步步朝后退着,直至殿门前。   眼前的人,身影越来越模糊,可是木易馨却紧紧咬着下唇,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馨沁殿的,脑子里此刻一片模糊,完全不能思考。   “郡主?郡主?”小宫女见状,心忧的叫着。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馨儿郡主从回来后,便是这个样子,宫女太监们都心焦不已,现在的郡主身份可是非同凡响,郡主可是皇上的胞妹,如果伺候的不好,随时有可能小命不保。   木易馨总算是稍稍回过了神,对于外界的声音,有了一丝反应。   刚刚反应过来,木易馨像想到什么似的,立刻站起身,朝着殿外而去。   “郡主!郡主......”   小宫女在身后着急的叫唤,可是木易馨却只做不闻,脚上的步伐,不降反快,依旧朝前走去。   不一会儿,木易馨便来到了冷诀殿,可是一进殿,便感觉有股说不上来的莫名的压抑感。   “蓝姐姐!蓝姐姐!”木易馨扯开嗓子叫着。   “馨儿,我在这里!”房间里传来蓝昔尘的声音。   快步朝着房间而去,只见蓝昔尘此刻正半倚在床边,两人的眼光相会。   木易馨走近蓝昔尘,在她身前站定。   “蓝姐姐,你收拾一下!今晚就离开这里。”木易馨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让哥哥打消立蓝姐姐为皇后的想法,想来想去,只要哥哥再也找不到蓝姐姐,那这一切都还来得及控制。   “馨儿......”   蓝昔尘还未将话说完,木易馨便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蓝姐姐,我刚刚去找了哥哥,他竟然夺了皇位!现在他是皇上,而且他还跟我说,让我......让我......让我劝你做他的皇后。”挣扎了好一会儿,木易馨总算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馨儿,已经来不及了!”蓝昔尘轻声的开口说道。   “啊?什么意思?”听蓝昔尘这般说,木易馨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   “蓝姐姐在,你的武功不是快恢复了嘛!这所宫殿根本就困不住你啊?”这可是现在唯一能扭转形势的方法,如果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那一切都完了!   “木易鸿刚刚已经先你一步来过这里,她趁我不注意,又封了我身上的几处大穴,现在我根本连一点内力也提不上来。”木易鸿根本就不是趁她不注意,如果细心留意,这房间分明有打斗过的痕迹,如若不是因为蓝昔尘的内力只恢复了两层,木易鸿也是决计动不了手脚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事实已然如此。   “这怎么可能?”因为惊讶,木易馨情不自禁的朝后退了好几步。   “......”   “那现在该怎么办?”木易馨已经完全慌了手脚,她不知道木易鸿接下来还会做些什么?   “馨儿,记住他的话,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无法扭转乾坤,我知我喜爱莲花,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摘些送来?”   蓝昔尘这般说着,看向窗外,窗户上是侍卫的身影。   木易馨当然明白蓝昔尘此刻话里的意思,而且也是在她的提醒之下,木易馨才想起还有这件事情,自己竟然都给忘记了!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第九十九章 计划闯宫   “傅逸予,你不要这么冲动好吗?”秦枫挡在傅逸予的身前,不让他有丝毫能离开的机会。   “让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冰冷非常。   “你现在去,又有什么用?只会多一个人陷在宫里!”希望能唤回他的理智。   “我必须立刻进宫去找昔尘,不然的话,她会......”傅逸予一想及此,便神形俱灭,他不能接受蓝昔尘有一点的危险。   “现在宫里已经易主,木易鸿成功逼着林海禅位,不管他用了怎样卑鄙的方式,他确实已经做到了!”秦枫分析厉害,自知道木易鸿坐上了皇位,傅逸予便不再冷静,秦枫当然知道,傅逸予是在担心蓝昔尘,他又何尝不是?   傅逸予卯足了劲,朝着房梁上一记重拳,仿佛都能感受到屋子颤动的痕迹,他身上的怒火更是浇熄不灭。   “木易鸿和林海不同,我们必须有更加周密的计划,绝对不可贸然行事。”   之前林海是皇帝,怎么着,木易鸿做事明里都会有所顾及,不会做的那般光明正大,可是显然,他已经不再满足这样的现状,所以才会‘逼宫’,这天下才会易主。   “等等等!我还要再等多久?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傅逸予只要一想到蓝昔尘此刻的处境,便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大师哥,总是会有办法的。”秦枫这句话,很明显是安慰,这样的话语,此刻听来尤显得苍白,可是却又没有比这更好的话语。   傅逸予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一些,不似乍听这个消息来的激动,可是双手依旧紧握成拳,没有片刻的放松。   “堂主,门外有人求见!”侍卫进门禀报,缓和了原本一触即发的气氛。   “是谁?”秦枫开口问道。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估计依着傅逸予此刻的心情,只怕会成为炮灰。   “他自称是李沁辰!”幸好刚刚询问了来人的姓氏名谁。   “让他进来。”秦枫一听来人是李沁辰,心中虽然有惊讶,可是也在预料之中。   “是!”   “李沁辰这个时候前来,肯定是为了木易鸿继位一事,我们先看看他有什么主意,再行商议也不迟。”   “......”   不一会儿,李沁辰一身黑衣长袍走进房间。   “我长话短说,今日前来,便是告诉你们我可以救出蓝姑娘,只是要你们配合。”李沁辰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切入主题。   一旁的傅逸予依旧背对着所有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未发一语。   秦枫倒是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此话怎说?”   “木易鸿即使现在坐上了皇位,可是却名不正言不顺,他太急于求成,所以不顾国玺丢失,便用凤印代替国玺颁了圣旨,我朝祖制上有明确的记载,凡皇位继承,立后,立太子这三件大事,必须由在位的皇上亲颁盖有国玺的御召,方视为有效,而木易鸿只勉强满足前一条,至于后一条......”   “现在木易鸿已经坐上了皇位,朝中的大臣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议。”不管怎样?现在木易鸿都已经是皇帝。   “我已经暗中派人调查过了,朝中的大臣早就对他做事冷血的风格不满,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不敢做声,只要现在有人站出来,大臣们绝对会相继附议。”   “皇城守卫森严,尤其是木易鸿接管宫中的一切后,更是防守的密不透风。”本来他们是有机会进入宫中,救出蓝昔尘,可是现在却有些束手束脚。   “傅逸予,我现在有一计,当初你承诺过会助我,不知道现在还作不作数?”见傅逸予一直没有动静,李沁辰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我只想救出昔尘!”只这么一句,但是也回答了李沁辰。   “我之前见过吐哈王吐哈沁源,他已经同意出兵援助,只要他出兵,我们的胜算便又多了一分,明日夜间,我的人会包围西城门,秦枫你带一路士兵严守东城门,宣义堂的侍卫由一人带队守在南城门外,至于最重要的端门,则有我和傅逸予来抵挡......”李沁辰将这些日子以来规划好的一切相告。   三人开始严密的部署,只待明日一战。   “对了!秦枫,国玺......”宫中自己以往的势力,都被林海抽了个空,所以他根本就没机会找出国玺。   “这件事情,昔尘大致已经告诉了馨儿,只看她有没有找到了。”那日,趁着木易馨和吐哈的永诗郡主出宫赛马之际,秦枫已将藏有国玺的地方,间接告诉了木易馨。   当时,秦枫只怕隔墙有耳,而且时间也有限,所以并未细说,但是在宫中,木易馨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蓝昔尘,她定会告诉馨儿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木易馨可靠吗?”现在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当然!”秦枫脸上尽是坚定。   不管如何,秦枫都坚信,木易馨永远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虽然她心中亲情尤为重要,可是对于好坏,她心中自有一杆秤。   “有了国玺便会事半功倍。”虽然他是三皇子,宫中一些尚在的前朝大臣都认识,可是没有国玺,以后依旧会在史记上烙下‘污点’。   希望那个木易馨能靠的住,当初李沁辰并不知道秦枫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人,而且那人还是木易鸿的胞妹,如果那个木易馨一不忍心,将国玺交于木易鸿,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小顺子的牺牲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只要明日能借由三方的势力成功攻破京城的守卫,国玺他自会寻得,本来想找人将国玺偷出宫来,手中有了国玺,朝中的精锐之师皆会听其号令,李沁辰也不必答应任何条件,便可直破皇城,可是宫中的势力已经被尽数瓦解,这么重要的事情,又不敢随随便便找个人,所以一时间便被搁置了下来。   夜渐渐晕染开来,今晚尤显得昏暗,甚至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皇宫内:   “陛下!”侍卫将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递到吐哈王,吐哈沁源的手中。   伸手接过,展开,上面写着李沁辰对于明日的计划,这对于吐哈沁源来说,也未免太突然了。   “这是刚刚收到的?”他有些怀疑。   “是的!陛下!”侍卫肯定的说道。   这个李沁辰怎会如此着急?这木易鸿刚刚坐上皇位,他便有些按捺不住了,这般沉不住气,如果将事情弄砸,岂不是功亏一篑。   不过,在信中也提到,李沁辰已经同意了吐哈沁源的要求,立永诗郡主吐哈沁诗为皇后,并且今生后宫只设皇后一位。   “父王!”这时,永诗郡主出现在殿下。   吐哈沁源没有预料都她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慌忙将手中的纸条藏于身下。   “诗儿,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了?怎么?睡不着?”吐哈沁源站起身,朝着殿下而去。   “你们都下去吧!”永诗郡主屏退所有伺候的下人。   宫殿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见吐哈沁诗这般,吐哈沁源知道她有话要说,只待她说将出来。   “父王,三皇子李沁辰来消息了吗?”虽是问句,可是却是肯定意味十足。   “诗儿......”   “父王,刚刚我已经都看到了!”吐哈沁诗朝着刚刚吐哈沁源藏纸条的地方看去。   一进殿,看见吐哈沁源脸上的表情,吐哈沁诗就能猜出会是谁的信件。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吐哈沁源有些无奈,他这个女儿,虽然表现上大大咧咧,甚至还有些郡主脾气,可是却灵气十足,其实对于一些事情,她心中比谁都清楚。   “他怎么说?”   “李沁辰已经同意立你为后。”   立后?看来,她预想的没错!他终究是要行动了,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父王,谢谢您!”吐哈沁诗上前依偎在吐哈沁源的怀中,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父女两个没有像此刻这般矫情过,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会如此?   “诗儿,父王真的不想让你嫁......”吐哈沁源对于这件事,心中还是有满满的担心和不愿意,可是见诗儿这般坚持,他也不想惹的宝贝女儿不高兴,一直以来,他对于永诗郡主,便是有求必应,对于她的要求,他无论如何都是拒绝不了的。   “父王,你相信诗儿!诗儿有信心,李沁辰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娶我的,你的女儿可是草原上一等一等的儿女,配他这个皇子简直是绰绰有余。”吐哈沁诗一扫刚刚的沉闷,话语中有了些俏皮之意。   “你这个孩子啊!真是拿你没办法!也只有你母后能管的了你了,我是没这个能力喽!”吐哈沁源一脸的无奈和委屈,看的吐哈沁诗直想发笑。   “父王,诗儿知道!您最疼我了!”赖在吐哈沁源的胳膊上,撒娇道。   “好啦!明日将有一场恶战,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一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明日的混乱可见,他必须确保女儿的安全。   “遵命!陛下!”   “你啊!”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第一百章 木易馨内心小世界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冷诀殿的宫女一见到新皇立刻惶恐的跪地请安。   木易鸿径直绕过跪了一地的宫女,朝着殿内而去。   推开门,只见蓝昔尘微微闭着眼睛,依着床沿,浑身散发一股生人勿近的淡漠。   刚刚殿外的动静,她都已经清楚的知道了,此刻闭上眼睛,只是不想看见某人虚伪的脸。   “昔尘!”木易鸿试探的开口叫道。   “......”静默以待。   看着眼前这张倾世容颜,木易鸿只觉得心神激荡,这世上的美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可是如蓝昔尘这般,美得逼人心魂的,却只有她一人,浑身散发的淡漠气质,更让其更显倾城脱俗。   “昔尘,你骗的我好苦啊!”木易鸿竟不知,原来蓝昔尘的残颜竟然是假象,在残颜之下竟是如此的美貌,真是难以置信。   如果细心留意,木易鸿在和蓝昔尘对话时,并未自称为朕,而是‘我’,本该应觉得感动,可是却显得那般的讽刺。   “......”   “怪不得傅逸予会那般坚持,原来......”木易鸿在看见蓝昔尘的倾世容颜后,仿佛找到了所有的寄托点,他将所有的事情归结在容颜之上。   木易鸿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傅逸予之所以会这般,全是因着他知道蓝昔尘的残颜其实只是假象,天下男子皆有爱美之心,在看过蓝昔尘真实的倾世容颜之后,又怎么可能不为其神魂颠倒?   可是,这样的‘解释’在蓝昔尘听来,只会让她更加讨厌眼前的男子,傅逸予对她的爱,不因其他任何的原因,只因她是她,绝对和容貌没有一丝关联,这一点,蓝昔尘深信不疑,即使他如何的挑拨,只会让她对他的厌恶感更甚。   “昔尘,世间所有的男子都会为你疯狂的!”原来自己原先所放弃的,竟是这样的至宝?   “木易鸿,解开我身上的穴道!”蓝昔尘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你放心!我会的,可是不是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木易鸿逼近蓝昔尘。   他一靠近,蓝昔尘便全身戒备,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现在即使这般闻着他的气息,蓝昔尘都觉得无法忍受。   “木易鸿,你最好这一生都不要解开我身上的穴道!”猛地睁开眼睛,尽是狠意。   “昔尘,你知道吗?就是你这样倔强的性格,让我放不下你!”喜欢欣赏她一切的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馨儿?”蓝昔尘还想再做一次尝试,忍住内心所有的愤怒,开口问道。   “馨儿现在可是郡主,享尽这世上最好的......”   “你认为,她要的是这些吗?木易鸿,你根本就不配成为她的哥哥!你不配!”三个字,一字一顿,能感受到蓝昔尘话语里的鄙视。   “昔尘,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去触碰我的底线!”木易鸿突然收起了好脾气,难得的在蓝昔尘的面前展露威严。   “底线?呵呵......”蓝昔尘似是听了什么好玩的笑话,冷笑出声,尽是鄙夷之色。   木易鸿猛地揽过半倚在床沿上的蓝昔尘,将她严实的禁锢在怀中。   蓝昔尘没有开口说话,看着木易鸿的眼神中尽是杀意。   “我现在完全可以让你真正的成为我的人!成为我一个人的!”木易鸿显然已经有些不满足这样的迂回,语气中尽是霸道。   “......”   “昔尘,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样的眼神只会更加激起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后半句话,他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   “哥哥,你在干什么?”这时,木易馨突然闯进殿内。   木易鸿缓缓松开环着蓝昔尘的双手,一离开,便觉得浑身失落,看来,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些日子,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蓝昔尘被林海囚禁在冷诀殿,可是为了她的安全,一直隐而不发,让林海一直觉得他手上控制着威胁自己的筹码,可是这却需要很大的克制力,木易鸿一天天的发现,对于蓝昔尘,他的抵抗力正在迅速的瓦解,有的时候,他真的想就这么要了她,可是他不能!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依着蓝昔尘的性子,只会玉石俱焚,因此只能一直隐忍。   木易鸿看了看眼前伸手挡在自己和蓝昔尘身前的木易馨,未发一语,转身离开。   “蓝姐姐,你没事吧?”木易馨紧张的问着神情极为难看的蓝昔尘。   “馨儿,我没事!”刚刚那一瞬间,她确实生起了‘玉石俱焚’的想法,蓝昔尘也觉得心惊,知道她这么做的结果,傅逸予知道后定会痛不欲生,可是如果被木易鸿所迫,她宁愿一死,也不会让他碰上分毫。   “蓝姐姐,对不起!”木易馨猛地跪倒在地。   这声对不起,是为了木易鸿所说。   “馨儿,快起来!”看着眼前的馨儿,蓝昔尘更加气结,可是面对馨儿,又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傻丫头?   “我知道哥哥做了很多错事,蓝姐姐......”竭力的忍着泪水,不让其滑落,可是声音里难掩的哽塞,却完全出卖了她。   “好了!馨儿,别再说了!起来!”蓝昔尘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木易馨,可恨现在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房间里,气氛凌重至极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傅逸予背手立于窗前,一直在等日落。   “昔尘一定会没事的!”秦枫知道傅逸予此刻在担心蓝昔尘,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开口便说了一句这般不着边际的话。   “外面准备的怎么样了?”傅逸予语气生硬。   “已经好了!只等着天黑!”   等待的时候,总感觉时间走的极慢,更加助长内心的焦躁。   “小南有消息了吗?”傅逸予还没有忘记这件事情,这些日子,他一直派人暗中寻找小南的下落。   “还没有!”这人就好像是凭空消息了一样,一点音讯也没有。   “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   显然,傅逸予现在已将这一切的结果都算到了不知行踪的小南身上,他相信,小南绝对脱不了干系。   “嗯!”秦枫点头应道。   终于,天边渐渐暗了下来......   今天夜间的天气尤显得闷了,感觉压抑非常,早早的街上便息了一切的买卖,显得安静非常。   端门外,李沁辰一声令下,战事一触即发,原本安静的街道,除了士兵们的冲锋声,其余一切的声音都耳闻不到。   “皇上!皇上!皇上不好了!”守城的侍卫火急火燎的进殿禀报。   木易鸿也已知道了突变,刚刚自己的暗卫已经前来通报过了。   “滚!”恶狠狠的冲着侍卫发火,发泄着身上的怒气。   侍卫连滚带爬的离开的宫殿。   木易鸿从龙椅上站起身,猛地掀翻面前的桌台,破碎声一地。   此时,木易馨缓缓走进殿内,她的脸上尽是从容。   “哥哥,此刻回头,还来得及!”木易馨还在做着最后一搏,希望在这样的关头,木易鸿能及时的回头。   “回头?哈哈......朕现在可是皇上,他以为就凭着他的这些残兵,能赢得了朕?”事到临头,木易鸿依旧不知悔改,木易馨知道,再过说也是无益,脸上的无助感更甚。   “哥哥,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想做什么?做怎样的决定我都干涉不了!我只求你能放过我,今日喝下这杯酒,你我之间,便再无兄妹之情!”木易馨一步步走近木易鸿,将手中早已准备的两杯酒,递了一杯过去。   木易鸿看着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木易馨,她的眼中,尽是坦然,又猛然想起蓝昔尘的话,木易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馨儿,你......”喝下那杯酒后,木易鸿顿时觉得脑中犹如翻云覆雨,晕眩感袭来。   “哥哥,好好的睡上一觉,醒来便什么事都没有了!”木易馨眼角留下泪水。   刚刚木易鸿在接过她手中的那杯酒之后,木易馨心中其实是有欣慰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自信,木易鸿会喝下这杯酒,因为他极有可能会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是他依旧喝下了,也就说明,木易鸿并不是真正的将他们的兄妹之情置于身外,她应该感到无比的开心了。   “好好照顾他!”木易馨对着眼前的暗卫说道。   “是!郡主!”暗卫领命。   直待木易鸿被暗卫带走,木易馨一直呆愣着看着殿外,眼中的情绪也看不真切,可是脸上却尽是释怀的轻松。   一步步走出殿外,外面灯火弥漫,到处都是喊杀声,守卫皇城的侍卫们正在尽力的抵抗。   望着城门的方向,木易馨心中估量着时间,离木易鸿离开已经有段时间了,木易馨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现在该是这一切的时候了......没有回头,木易馨一步步朝前走去,嘈杂声音越来越甚。   第一百零一章 小插曲   “郡主,请立刻撤离这里?”侍卫挡在木易馨的身前,想要阻住她走入混战中。   可是木易馨却只做不闻,依旧坚定的朝前走去,在面对这样的战事,她的眼中竟没有一丝害怕。   “馨儿?”秦枫发现了人群里,那一幕抢眼的艳丽,有些吃惊,不知她为何会这般?   侍卫们皆是木易鸿的心腹,都知道馨儿郡主是他的唯一亲人,定然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受伤,奋力护在木易馨的身前。   “国玺在此!”人群中木易馨将国玺取出,置于众人眼前。   国玺是最高权势的象征,见国玺便如同皇上亲临。   刚刚场面还混乱不堪,木易馨竭尽全力的声音,让局面一时缓和了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们忘记了抵抗,皆恭敬的跪于国玺之下。   眼见李沁辰有些沉不住气,傅逸予伸手拦下了他。   “让开!现在国玺便在她的手上。”显然,三皇子李沁辰并不是完全信任木易馨,毕竟她是木易鸿的胞妹,而且现在还是馨儿郡主,又怎会为了他这么个外人,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等等!”两个字,平复着李沁辰躁动的心。   “郡主,这些贼子深夜闯宫......”   “住口!”木易馨眼中尽是责备,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侍卫立刻消了声。   木易馨环顾一周,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一步步朝着他的方向而去。   “傅大哥!”在傅逸予的身前站定,木易馨开口叫道,语气中尽是难掩的自责。   “......”傅逸予并未说话,只待她继续说下去。   “蓝姐姐此刻便在冷诀殿中等着你了!快去吧!”   木易馨的眼中尽是轻松,傅逸予知道,这宫中已经畅通无阻了,一想到蓝昔尘,傅逸予便迈开脚步朝着冷诀殿而去。   “三皇子,现在我将这天下替我哥哥还给你!”   还未等李沁辰消化完她话里的意思,木易馨便转过身去,面对着跪倒在地的一众侍卫。   “传皇上口谕,今先朝三皇子李沁辰已回至宫中,朕本也只是为了替他肃清宫中一切的障碍,如今已经不负所望,理应将这暂代的皇位交换给唯一的皇子......”木易馨开口说着。   谁人都不知道当时的木易馨为什么要那么说?她又为什么会背叛自己唯一的哥哥?可是,有人懂!这便已经足够。   “三皇子,国玺现在便交于你!”木易馨将手中的国玺交至李沁辰的手中,也等于是将这整个天下交于他。   李沁辰接过国玺,高高举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此,木易鸿的皇帝时代终结,他也成了自今为止,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从继位到退位,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件事情,即使过了多久,后人再度提及,也只是揶揄不已。   秦枫看着木易馨退离,漫无精神的朝前走去。   “小心!”眼见着,她如果再往前走,便会掉进面前的池塘无疑,秦枫总算是现出了身,将她带至安全地带。   “......”此刻的木易馨目光呆滞,完全找不到任何的交点。   “你这是在做什么?”看着木易馨这样,秦枫心中有些莫名的生气。   当然知道亲情在她心中的位置,可是她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她现在这样,又有怎样的意义呢?只会苦了自己。   “秦大哥!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第一次开口叫秦大哥。   这声叫唤里含着太多复杂的感情,有无助,有伤心,有无奈,有绝望......当所有这些感情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呈现的便是木易馨此刻的状态,面若死灰,完全没有一点生气。   “你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秦枫让木易馨面对自己,希望她能正视自己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坚定。   “......”刚刚,她已经完全背叛了亲情,一个连亲情都能背叛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谅。   其实木易鸿早就背叛了他们之间的亲情,可是木易馨就是这般人死理的人,她可以原谅这天下间所有人的错误,可是独独不会原谅自己所犯的意思错误,更何况是这样的背叛。   “我已经安排哥哥出宫,以后他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秦枫虽然知道,这次没有彻底‘扳倒’木易鸿,以后一定会是很大的隐患,可是木易馨已经‘牺牲’至此,一切的一切又有什么好再去计较的呢?即使有什么隐患,也不是现在的事。   “......”秦枫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此刻说什么都不对,现在木易馨的心思极其的敏感,可能一个字的错误,都会毁了她,沉默便变成了最好的回答。   “我不仅在哥哥的酒中放了安魂散,还加了姥姥研发的相思断肠丹,相思断肠丹只要服下,十二个时辰醒来后,便会忘记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人生便会重新开始。”那日姥姥将相思断肠丹研发出来后,便直接毁掉了,木易馨因为好奇,便偷偷藏了一颗,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相思断肠丹本是姥姥为了蓝昔尘研发,因为在蓝昔尘意识到自己的残颜后,她所有的笑容容便消失了,原本是那般活泼善良的孩子,竟在一夜之间变得淡漠非常,姥姥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于是心中便生起了这样的想法,她想研发一种可以让人彻底忘掉记忆的药丸,这样,她便有机会让蓝昔尘忘了自己残颜的事情,在这期间,姥姥已决定,将自己的容颜尽毁,这幽梦山谷只有她们二人,只要她们生的一样,那便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至药丸研发出来之后,已过了一年有余,这一年的时间,虽然蓝昔尘没有了笑声,更确切的说是没有了话语声,可是生活却过的异常的平静,她也未曾再询问过身世之事,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事到临头,姥姥后悔了,她不能这么残忍,她抹去的可能仅是蓝昔尘一段时间的记忆,可是对于蓝昔尘来说,可能便是全部。   “馨儿!”秦枫揽过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木易馨,伸手拍着她的后背,给她最真实的力量。   “呜......”木易馨一触碰到秦枫的怀抱,便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大哭起来。   冷诀殿内:   “昔尘!”听到殿外的叫唤声,蓝昔尘瞬间睁开眼睛。   半响后,不见半个人影,便觉得肯定是相思成疾,因此竟有了这样的幻觉。   “昔尘!”这一次,傅逸予直接用力的推开殿门。   蓝昔尘朝着殿门处看去,果真看见了门前站着的,立于光下的男子,他的周身都被阳光笼罩着,仿若从光中走出的仙人。   “逸予!”蓝昔尘眼中尽是惊喜,此刻能够看见傅逸予,蓝昔尘只想开心的大叫。   “啊!!!逸予!”她确实也这么做了!在傅逸予的面前,她根本就掩饰不了半分。   傅逸予在看到佳人后,迫不及待的朝着床边而去。   伸手,将面前的女子打横抱起,傅逸予抱着她转了个身,在床沿上坐定,低头便钳住她的双唇。   深情的激吻着,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相思和担忧。   唇舌相缠,内心的激情犹如澎湃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也不知道就这般相拥着吻了多久,直至蓝昔尘溢出大臣的浅吟,才有些唤回两人的理智,意识到自己疯狂的举动。   “昔尘!昔尘!昔尘!”傅逸予咬着蓝昔尘的耳朵,一遍遍的叫着,暧昧之至。   能感受到蓝昔尘因为这样的挑逗,瑟瑟发抖的身体,傅逸予的嘴角上扬,满足非常。   “逸予!别这样!”蓝昔尘想要阻止她,可是她承认,她根本就一点都不排斥他此刻亲密的举动,相反,心中还尽是期待,一意识到这一点,蓝昔尘便立刻羞红了脸庞。   “昔尘,真的吗?你都脸红了!”傅逸予眼见着蓝昔尘的两颊绯红,甚是娇羞迷人,内心好不容易压下的澎湃,又被尽数激起。   “逸予!”蓝昔尘娇嗔道。   没有任何的犹豫,傅逸予重又掠夺了那双魂牵梦萦的双唇,深情的激吻着,他此刻强烈的占有欲,蓝昔尘清晰可知。   又是一记深吻,蓝昔尘的双唇都有些微微红肿,尤显得妩媚。   “昔尘!昔尘!”傅逸予将蓝昔尘紧紧的锁在怀里。   失而复得,傅逸予因为心中激动,便失了手上的力道,更何况现在蓝昔尘身上的几处大穴尚未解开,身上开始抗议起来。   “逸予,你抱的太紧了!”蓝昔尘提醒着,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   “我就是要抱紧你!这样我们便永远都不会分开一分一秒了!”傅逸予恨不能将蓝昔尘揉进骨血中,可是虽是这般孩子气的话语,傅逸予还是松了手上的力道,不让她感到一丝的不适。   第一百零二章 立后   大殿之上,严肃非常,众人都在等着新皇上登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齐跪于殿前,恭敬的请安。   “免礼,平身!”李沁辰环顾一周,端坐于龙椅之上。   心中竟没有一丝的愉悦,想起之前坐在这龙椅之上的还不是自己,他是三皇子,和众大臣一般,必须恭敬的请安,可是现在想来,心中竟满是失落,这权势给人带来的不是满足的欲望,而是一种强烈的冰冷之意。   皇位!为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宫中明争暗斗,无数人成了牺牲品,可是还是依旧前仆后继。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这样的境界,又有几人能够达到?   “皇上,吐哈王觐见!”殿下通传。   “宣!”   众人将目光集聚于殿下,目看着吐哈王一步步走进殿内,身后跟着的还有美艳非常的永诗郡主,她今天身着火红色长裙,头上带着草原郡主冠,尤显得夺目非常。   吐哈王这次带着永诗郡主前来,本是为了朝见新皇,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竟然朝见了两位新皇,也真是前所未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赐座!”这吐哈王乃是草原之主,能这般礼节周全,李沁辰当然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在殿上赐座,已给了吐哈沁源莫大的面子。   “多谢皇上!”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太监按例宣读着御召。   李沁辰看向一旁的吐哈沁源,他知道吐哈沁源这是在‘逼’他履行当日的承诺。   现在他刚刚登基,根基尚且不稳,不能直接和吐哈沁源起正面冲突,而且当日,承诺也是他亲自许下,此刻翻脸不承认,也不是李沁辰的作风,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齐呼,都在多谢新皇的恩典。   声音打断了李沁辰的想法,让他正视眼前的问题,逃避没有一点用处。   “永诗郡主上前听封!”幽幽的开口说道。   吐哈沁诗听见主座上的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脑子有片刻的愣神,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走进殿中,恭敬的跪下。   “兹有永诗郡主吐哈沁诗,贤良淑德,才得兼备,朕心仪多时,今日册封其为当朝皇后,掌管凤印,母仪天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吐哈沁诗谢恩时,抬眼看向主座上的男子,从他的眼中,她看得出隐忍和不愿,心中微创,可是她坚信,总有一日,他一定会爱上她的!   女人在真心的喜欢上一个男人后,总是会失去理智,和最基本的判断力,现在的吐哈沁诗就是这般,她低估了爱情的力量,同时也高估了爱情的力量。   爱一旦在心底生根,那便会是一生一世,不错!现在吐哈沁诗的心中只有李沁辰,一心想要嫁给她,因此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无可厚非,可是李沁辰又何尝不是这样?他的心中爱情的部分并不属于吐哈沁诗,因此无论她做了什么,在他的眼中都是微不足道。   “恭贺皇上!恭贺吐哈王!”   “此后,我中原和草原便结永世的秦晋之好!”   “同喜!同喜!”吐哈沁源在听到大臣们的恭贺后,虽然脸上尽是奉承的微笑,可是此刻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纠结的紧。   吐哈沁源一直以来都不想将自己唯一的郡主嫁到皇室,之前是为了稳住吐哈沁诗,再者也是实在不喜欢之前的两位皇帝,林海和木易鸿,毕竟他也不想草原和中原再起事端,这样便可保草原一世安乐,此番进京朝贡,正也是为此,可是到了京城之后,他发现形势根本就不似他想的那般,所以,为了草原的安宁,他选择帮助李沁辰,毕竟从上次和他的接触中,吐哈沁源能够肯定,这个李沁辰至少还是个明君。   方才在殿外,是吐哈沁诗硬要前来,吐哈沁源当然知道她这个小郡主的心思,她是怕自己会反悔,不遵守他和木易鸿之间的约定,只有当着众大臣的面,一切便就成了板上钉钉之事,由不得任何一个人反悔,吐哈沁源真是拿这个丫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这么做,等于是断了一切的后路,他总不能在殿上直接抗旨吧?   永诗郡主向来脾气倔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不管结局如何,都会一条路走到黑,任是谁都拉不住,不对!还有一个人能够治得住这个小祖宗,希望她能在大婚之前赶到,吐哈沁源仿佛已经预想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一切,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皇上夫君!”吐哈沁诗喜上眉梢。   她的这声‘皇上夫君’着实让那些个古板的大臣傻了眼,没想到这草原上的儿女竟会开放至此!   “郡主天性不拘小节,活泼可爱,真乃我朝之福啊!”宰相见此,立刻上前打起圆场,既不失大朝风范,也没有折了一点吐哈王吐哈沁源的面子,两全其美,不愧是经历过风雨的老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还未履行立后大典,可是依着今日的情况,立后这事,已成定局,大臣们这声皇后娘娘,倒叫的也没有那么突兀就是了。   李沁辰看着殿下的女子,可是眼神却飘离了好远,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女子。   早朝还未结束,大臣们开始上奏国之大事,后面的内容就有些枯燥了......   “小主!小主!”宫女火急火燎的跑进殿中。   “什么事如此慌张?小主才刚刚起身。”   “小主,不好了!今日早朝时,皇上下旨......下旨......”小宫女怯生生的面对着眼前的莲心,她的主子。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贴身宫女催促着。   这主子还没有说什么,一个贴身宫女倒是抢了话去,可是莲心却无一丝责备之意,想必也是她‘授权’,否则的话,就凭一个贴身宫女,怎会如此蛮横?   “皇上刚刚下旨立吐哈......吐哈郡主为后!择日举行立后大典!”一口气将听来的消息尽是说出。   “小主!!!”贴身宫女一直在留意着莲心小主的反应,见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手上端着的杯盏有滑落之势,立刻上前接过。   “都下去吧!”莲心幽幽的开口说道。   “可是,小主......”   “滚!”一个字,尽是狠意,贴身宫女即使再怎么想要把握好这次奉承的好机会,也只能作罢,再待下去只怕,连自己死的都不知道,这皇宫向来吃人不吐骨头,主子的喜怒本就无常,她可没有笨到往针尖上碰。   片刻的功夫,原本伺候的下人都一溜烟的尽是退出。   莲心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尽往肉里陷。   自从李沁辰去找吐哈沁源开始,莲心就知道想要说服这个草原之王点头答应,定是要费上一番心力的,那日李沁辰忧心忡忡的回来,每日站在湖前发呆,她心中便知道,定是吐哈沁源提了无礼的要求,那时的她便想着,肯定是和割地赔款有关的事,可是没想到竟是这件事!吐哈沁源看上的居然是当朝皇后之位?   “吐哈沁诗,你以为有了皇后一位,便可保你在这后宫安稳一世吗?”说心中没有怨愤,那是不可能的。   莲心跟在李沁辰的身边这么久,虽然身为皇子的李沁辰也有过其他的侍妾,可是莲心知道,自己在李沁辰心中的地位,和那些个侍妾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她说不过不在乎名分,可是真正事情发生,想要坦然接受,也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此刻立后,比任何时候立后,都让莲心觉得无比的忧心,如果是在李沁辰还是皇子的时候,那她心中还没有这般的害怕,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李沁辰已经成功坐上了皇位,拿回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那他还需要有人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挨着,配他一起隐忍吗?自己的存在,也便变成了可有可无。   “皇上有旨!莲心小主接旨!”殿外传来太监的叫唤声。   莲心收拾好心情,朝着殿外而去。   领着一众宫女、太监,莲心跪于圣旨之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莲心小主护驾有功,朕特赐其府邸,赏银万两......”   此刻,莲心的脑中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虚空,只留下六个字:“他不需要我了!”   赐府邸!这明显是将她遣送出宫,李沁辰这么做,又怎么对得起他给她的承诺?本来因为立后一事,莲心心中本就伤心,现在又传了这么道圣旨,纵是承受力惊人,也未必也受得了。   “臣妾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此刻的莲心,没有了一点生气,可还是强撑着接旨。   众人见此,都知莲心小主大势已去,都显得有些怏怏的,倒是刚刚怯弱的小宫女,见莲心如此,上前扶住她。   第一百零三章 辛鸢的无奈   凉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透过我的身体,在树枝遮蔽的路口流转。入夏的小雨,银色的丝线,编织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在我站立的地方,通向前方交错覆盖的树木与高大的建筑,而它们成为一个即将进入的迷宫。恍惚着,忘了从什么地方来?到了什么地方?走在湿漉漉的城市街道上,像个天外来客。   月光不如灯光明,   明月何需寄私情。   遥知他方有新人,   灯消月依念旧人。   辛鸢走在夜下,孤独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殿下!”辛鸢冲着暗夜叫出声,可是却她知道,那里一定有人正在看着自己,正如同自己此刻也在想着他一般。   李沁辰已经背手立在那里许久了,是辛鸢的突然的闯入,破坏了原本属于他的平静。   听见叫唤,即使想要闪躲,也已是避闪不及了。   一步步从暗夜中走出,脸上的表情被黑暗遮去了大半,也看不清楚,更是无从揣度。   “皇上!”辛鸢像想起什么似的,换了称呼,一看见李沁辰,脸上难掩落寞和忧伤。   “......”李沁辰并未说话,只是对面而站。   “皇上,夜里风尤显得大了,怎么没有多加件披风?”见李沁辰身着单薄的立于夜下,辛鸢不由自主的忧心他的身体,倒是忘了白天发生的一切。   “辛鸢,对不起!”   这是李沁辰称帝以来,和辛鸢说的第一句话,两人相伴这么长的日子,竟然是这般疏远的一句道歉?辛鸢直觉得心中犹如无数的白蚁在啃噬一般,仿若要榨干他身上所有的血肉,和最后的那一点点的坚持。   ......   犹记得大皇兄成人那日,父皇命人从塞外运来稀世珍宝相赠,二皇兄成人时,更是赐予府邸,搬出皇宫。只有自己,那一日,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莲心和别人吃剩下的‘山珍海味’,那日当着额娘的灵位,李沁辰暗暗发誓,他一定不会再这般活下去!   发奋念书,研习兵法,寻了各种法子讨父皇欢心,终于有一天,他也和其他两位皇兄一起进了前殿,塞外战事频发,主动请缨领兵出境抗敌,大获全胜,当时的他才十八岁,少年将军的美誉已冠上身,父皇有意将部分兵权交付,这是多么无上的荣誉,如果不是因为莲心,估计当时的他已应下,他也决计不会活到今日。   “三殿下,这兵权您是断然不能接下啊!”莲心双膝跪地,一脸坚定。   “莲心,你这是做什么?有了这兵权,以后就没有旁人敢欺负我们了。”当时的李沁辰毕竟还有些心智不成熟,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怎么可能不心动?   “殿下,如果您接下这兵权,莲心现在便以死谢罪,莲心愧对婉贵妃啊!”莲心手持匕首,用力抵在自己的脖颈处,丝丝鲜血渗出。现在说一些空洞的大道理,三皇子也未必能听的进去,所以只能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了。   “莲心!”想要抢下她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可是却被她躲开了。   “殿下,莲心求你!”匕首更挨近脖颈。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便是!”急忙点头答应,生怕莲心会伤了自己。   现在唯一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莲心了,纵是天下人会负他,她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莲心在宫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经历了婉贵妃的事情,在下等人的圈子里摸爬滚打,吃尽了苦头,受足了白眼,几度徘徊于生死边缘,对于宫里的生存法则早就了然于胸,皇上此时将这荣誉授予三皇子,只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皇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出风头,而且也不知道皇上是做何心思的,究竟是真的看中了三殿下的才能,授予兵权?还是只是想要考验三殿下,试试他的功利,得失心?不得而知!   ......   李沁辰看着辛鸢,脑中不断的闪现之前的点滴,这些年如果不是辛鸢,他早就被这个皇宫吞噬殆尽了,哪里还会有此刻的成功?可是现在,他居然下了那道圣旨?   表面上的借口是为了辛鸢好,免得她以后在这宫中受累,可以去别宫享尽一世荣华,可是这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歉疚,为了让自己的心可以好过些!   “皇上,您无需跟辛鸢说对不起!辛鸢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也对得起婉贵妃娘娘的在天之灵了,看着皇上成功登上帝位,辛鸢心中也总算了无牵挂了。”辛鸢没有再自称臣妾,臣妾只有皇上的妃子才能有的称呼,但是现在皇上已经下旨将她迁至别宫,她又如何以臣妾的身份自居?而且,辛鸢此番话里颇有几分大义凌然,淡然之感,让人心生不安。   “辛鸢,朕会经常出宫去看你的!”李沁辰此刻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无法抚平她受伤的内心,现在,也无法再给她任何的承诺。   虽然,李沁辰现在贵为皇帝,可是这样的时刻,竟会那般的无助?身为帝王,身上背负的也会越多,他无法随心所欲,因为他的肩上不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王朝的兴衰。   “皇上不必了!国事繁忙,您保重龙体要紧!”眼中尽是难掩的落寞。   李沁辰从她的眼中知道,今次一别,恐怕再见无期。   “辛鸢!”上前,紧紧拥她入怀,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殿下,辛鸢不甘!辛鸢不留念什么权势、地位,只希望能永远陪在您的身边,不管是侍妾还是奴婢,都好!呜......”这般坚强的女子,此刻再也坚持不住,哭泣出声。   “......”   “殿下,辛鸢不怪您!辛鸢知道,您也是迫不得已,这件事情根本就由不得你选择!怪只怪辛鸢没有福气,无法继续伴在您的身边照顾您!”她从来没有怨恨过李沁辰,只是哎叹自己的命运。   以前,她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便可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现状,可是生活的现实,逼着她一步步的清醒,最终,她还是被打回了原型,甚至更惨!至少之前她了无牵挂,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现在她的心中有情,这情会折磨她一世!   而且,以前他是三皇子,现在他是一国之君,是这天下的主人,而辛鸢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根本就无法替皇室传宗接代,这一直是她心中的死穴,她在明知道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因为自己的小性子,阻了他的国之大事,让那些个大臣有了抨击他的理由。   辛鸢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这一天未免也来的太快了,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可以适应的时间。   “辛鸢,我应该早将这件事告诉你的!”此刻的李沁辰没有自称朕,他以平等的姿态和她对话。   见辛鸢这般,李沁辰心中也不好受,无数次难挨的日子,是眼前的女子无怨无悔的陪着自己走过,她从来未曾期待过什么!可是现在自己这样的行为,就如同一个狠心的冷血鬼,将她弃之如遗,想必如果娘亲知道了,也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的。   “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何区别呢?”辛鸢的话语中尽是无奈。   也确实如此,早知道,晚知道,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根本无法改变这样的结果。   怪不得吐哈王吐哈沁源会这般爽快的答应出兵援助,毕竟当时天下已经初定,想要谋反也必须‘名正言顺’,这天下的君王是谁?根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吐哈沁源又何必让自己陷在这样的困局中?这不是自惹事端嘛!以前辛鸢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突然间豁然开朗了。   “......”   “殿下,就让辛鸢再最后一次为您唱那首歌谣吧!”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辛鸢的心性极高,遇到这样得事情,她本可以大吵大闹,可是她却没有,表现出了大家的风范,估计换作其他的女人,早就闹得不可收拾了!辛鸢的心中不是没有恨,没有不甘,没有伤心,没有难过......只是这所有的想法加在一起,也没有心中对于李沁辰的那份爱来的强烈,为了这份爱,她可以吞下这样的安排,为了这份爱,她付出的是一个女人最灿烂的花样年华。   “......”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辛鸢唱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么也唱不够似的,她这是在宣泄着心中的情感。   也只得任性这么一回了,以后这样的机会,怕是再也不会有了!所以,她一遍又一遍的哼唱着。   第一百零四章 木易馨‘发癫’   “郡主,馨儿郡主在殿外求见。”小宫女进殿通传。   “快请进来!”吐哈沁诗一听是馨儿来了,立刻来了精神。   “馨儿,这几日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父王却不让我出宫殿一步!你怎么样?”吐哈沁诗关心的问道。   那晚发生的事情,宫中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可是对于木易馨的看法却是褒贬不一,有的说木易馨大义灭亲,实乃可贵之举,可是也有些人说,木易馨本已是郡主,自己的兄长是皇帝,可比任何一个人做皇帝都要有利,她怎么就这般惊世骇俗,完全不念及亲情?   这些言论,木易馨都有所耳闻,可是也只做不闻,她只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那日后,木易鸿在一夕之间从宫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的皇帝李沁辰,好像也没有全天下寻找他的意思,好想这个人本就不存在一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时过境迁。   “诗儿,我没事!”木易馨当然知道她的关心,所谓何般?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   “没事就好!”吐哈沁诗领着她来至自己的寝宫,宫女很有默契的将门关上,给她们绝对的安静。   “诗儿,你想成为皇后?”木易馨刚刚已经得知皇上的下召,愣神了半天才回过精神。   本是想去御花园散散步,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   “嗯!”点头应道,眼神坚定异常。   “你真的想要成为皇后?”似是不敢相信,木易馨确认道。   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吐哈沁诗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被强迫的征兆,难道她是自愿的?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木易馨只觉得心中无奈,因为在她的心中,根本就不认为活泼自由如吐哈沁诗,她竟然会甘愿困于这座压抑的宫殿,一辈子终老?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吐哈王吐哈沁源因为国之大事,不惜牺牲了永诗郡主一生的幸福,让她和利益联姻。   “诗儿,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木易馨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吐哈沁诗会自愿被困于这座偌大的囚牢之中?   “因为我喜欢你们的皇帝!”   一句喜欢,似解答了所有的问题,可是又好像将这个结打的更加错综复杂。   “诗儿,你要想清楚了!这里不是草原,现在的皇帝也绝不会如你的父王一样,这一世只娶一人。”吐哈王对王妃的疼爱,她也有所耳闻,自从新立了这位王妃,也就是永诗郡主的生母,吐哈沁源就并未再有任何的嫔妃,后宫偌大,只有她一人,这样的感情,在中原的皇室是绝对不会有的,因为众大臣不会应允,整个天下的百姓也不会应允,身为皇帝,有时候也会变得身不由己,比如这件事。   “他已经答应了!今生只立皇后一位!”吐哈沁诗说的信心满满。   可在木易馨看来,却那般的心惊!她竟然会相信这样的承诺?   “诗儿,相信我!这是不可能的!”想要点醒眼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吐哈沁诗。   “放心吧!这是他和父王之间的约定,除非他想跟整个草原为敌!”吐哈沁诗说的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木易馨屋内的看着眼前的人,她毕竟没有那么多的经历,现在的她,免不了还有小孩子的性子和心智,竟会相信这样不着边际的约定!   “馨儿,他现在虽然不喜欢我!可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爱上我的!”吐哈沁诗一直深信这一点,所以才能忍下这所有的委屈。   木易馨听了吐哈沁诗的话,愣在那里,脸色瞬间煞白,严重竟是害怕。   “不要!不要!”不停地说着不要。   这样的木易馨吓着了吐哈沁诗,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木易馨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怎能让人不害怕?   “馨儿,你怎么了?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吐哈沁诗上前扶住木易馨,想要唤醒她。   “诗儿,不要!千万不要做这个皇后,否则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木易馨此刻像是发疯了一般,一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脸上的表情也甚是吓人。   “馨儿......馨儿......”吐哈沁诗见形势越来越不受控制,眼中的害怕更甚。   “不要!不要做这个皇后!不能......不能做......”   “来人啊!”没有办法之下,吐哈沁诗只好叫来宫女帮忙。   听到叫唤,一直在不远处守候的宫女,皆慌忙跑进寝宫。   “郡主!”   “郡主!”   小宫女看着眼前的状况,也被吓了一跳,这馨儿郡主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便显出了这副疯癫之态?这可如何是好?   “快去请太医!”吐哈沁诗怒吼道。   “是!郡主!”宫女立刻下去请太医。   扶着木易馨来至床前,自从宫女们闯进来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木易馨便平静了很多,只是脸色一直很惨白,此刻根本就是一副病态,吐哈沁诗不放心,还是让太医过来诊诊脉,比较放心一点。   不一会儿,宫女便领着太监来至寝宫,寝宫的床榻和外界用以屏风相隔,不仅因为郡主是尊贵之躯,也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以这样的方式,倒也在情理之中。   “太医,快给馨儿郡主诊诊脉!”吐哈沁诗催促着,直接绕过屏风,面对太医而站,她是草原儿女,根本就不在乎中原的这些繁文缛节。   “郡主别着急!本官这便开始诊脉。”   太医隔着屏风搭脉,这可让吐哈沁诗看傻了眼,这样看病,能看出怎样的所以然来?   “来人啊!将屏风撤了!”直接下令。   “郡主......这......”宫女们显得有些为难。   “本郡主让你们撤了,就给本郡主撤了!”吐哈沁诗总算是想起自己郡主的身份了,平时总是跟这些小宫女们称兄道弟的。   “是!郡主!”哪里还敢违背?立刻动手行动。   “好了!太医,开始吧!”见屏风被撤掉,吐哈沁诗也满足了。   太医简直也是看傻了眼,这可是郡主的寝宫,虽然在别的场所可以撤去屏风,可是在女子的寝宫,当然还是......还是......   这个期间,木易馨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愣愣的看着众人忙活。   “太医?太医?开始啦!”见太医竟在发愣,吐哈沁诗提醒道。   “是!”眼前的,一人是馨儿郡主,一位是未来的皇后,可是一人都不能得罪!既然未来的皇后娘娘都这般说了,他可是区区一介太医,怎么可能忤逆。   伸手搭脉,吐哈沁诗一直留意着太医的反应。   “怎么样?”见太医收回手,吐哈沁诗立刻开口问道。   “启禀郡主,馨儿郡主并无大碍!可是受了惊吓,一时间心绪紊乱才会如此,好好静养几日,便会没事了!”   听了大夫的话,知道木易馨没有大碍,吐哈沁诗总算放下心来。   “好了!我知道了,送太医出去!你们也都下去吧!别围在这里。”吐哈沁诗将下人都打发出去。   “是!”   不一会儿,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吐哈沁诗在刚刚太医坐的凳子上坐下,面对着木易馨。   “馨儿,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受了惊吓?即使是在知道她要做皇后的情况下,木易馨也不至于激动如此?而且刚刚太医还说,她是因为受了惊吓,才会乱了心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诗儿,你真的想知道?”她们一见如故,而且现在的吐哈沁诗正站在悬崖的边缘,她必须提醒,否则的话,这一世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嗯!”吐哈沁诗重重的点头。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木易馨娓娓道来。   “......”   “木易鸿是我的亲生哥哥,他爱上了不爱他的人,为了得到心中的所爱,他背叛了所以的人,甚至是背叛了自己。”他的爱,已经让他完全迷失了自我,这样的爱,不是伟大!而是恐怖!   “......”   “为了让蓝姐姐重新爱上他,他不惜将她囚禁,为的就是逼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换来的又是怎样?只会让蓝姐姐更见厌恶他的所作所为,昔日的情感都被消耗殆尽了,等到所有的感情都变了质,再说爱,又有什么意义?这么做又值得吗?”刚刚见吐哈沁诗坚定的表情,木易馨瞬间想到了木易鸿,他们的眼神是那般的如出一辙,木易馨放佛看见了当时的木易鸿,她不能眼看着悲剧再次上演,所以情绪才会失控。   “你是怕我也会变成那样?”吐哈沁诗总算是知道了原因。   “爱情会让一个人失去方向,全部的重心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有些改变是潜移默化的,是我们提防不了的!”   或许木易鸿始终都不曾觉得自己改变过,他坚持心中的信念,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有一丝做错,任何这是天经地义的!   第一百零五章 知道原因   这样的对话,根本就不适合原本那般天真活泼的两人,可是有些事情却容不得去深究,发生了便是发生了,逃避也没有用!   “馨儿,有些事情,即使心中知道,该怎么做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吐哈沁诗语出无奈,可是确也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木易馨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可是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去分毫。   “好啦!不说这些了!”吐哈沁诗拉着木易馨直往殿外而去,倒是忽略了此刻身体还有些稍感不适的木易馨。   两人来至御花园,这里花团簇簇,鸟语花香,顿时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似可以抛开一身的疲乏,尽情的投入这样的美景之中,让人生起流连忘返之意。   “对了!诗儿,我带你去见见蓝姐姐吧!”木易馨突然心中起了念头。   “好啊!”吐哈沁诗一听,心中当然欢喜,在这个宫中,除了木易馨,她几乎没有可以说话的伙伴,现在木易馨要将她的蓝姐姐介绍给自己认识,吐哈沁诗当然乐意。   两人朝着木易馨现在所在的冷诀殿而去!   不一会儿,便行至殿门前,吐哈沁诗愣在那里,细细观察着冷诀殿,来宫中这些个日子,竟不知道还有一处这样的宫殿,不似别的宫殿的富丽堂皇,这座宫殿让人尽感萧条,凄凉之意陡生。   “走吧!”木易馨提醒着身边发愣的人。   跟着木易馨的脚步,一步步走近冷诀殿中。   “蓝姐姐!蓝姐姐!”还未进门,木易馨便扯开嗓子唤道。   “馨儿!”蓝昔尘听到声音,迎出来。   “蓝姐姐,终于见到你了!”木易馨说的极为委屈,撒娇的往蓝昔尘的身上腻去,完全无视旁边某人吃醋的眼神。   “呵呵......”这几日,因为傅逸予一直陪在身边,蓝昔尘的心情可是大好。   “傅大哥,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木易馨看向一旁的傅逸予,戳穿他,明显还有添油加醋的嫌疑。   “......”傅逸予直接眼神杀过去。   方才在房中,他和昔尘正在下棋,便听见木易馨鬼吼鬼叫的声音,这几日他一直派人守在冷诀殿外,不允许任何的外人踏进半分,就连木易馨也被列入‘外人’一列,要不是蓝昔尘有几分生气的模样,傅逸予还不打算解禁,他可是要将两人错失的日子全都补回来。   “对了!蓝姐姐,这是永诗郡主。”木易馨介绍着吐哈沁诗。   蓝昔尘朝着面前的少女看过去,她一身火红色长裙,头上带着的发饰相当的别致,和之前自己见到的都不同,再看向她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此刻她的眼中尽是惊讶,甚至是有几分惊恐。   “你......你......”吐哈沁诗看着眼前的女子,深情恍惚,嘴里溢出断续的字。   “诗儿,你怎么了?”木易馨见吐哈沁诗这般,她一直这般看着蓝姐姐,而且一直说着喃喃着‘你’,这样很没有礼貌耶!   “你......你......”吐哈沁诗依旧不相信眼前看见的人是真实的,一步步走近。   傅逸予刚想上前阻住,可是却被蓝昔尘的眼神制止了,他们离得如此近,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傅逸予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走近蓝昔尘,吐哈沁诗脸上的表情比之刚刚更加的诡异,根本就猜寻不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更有甚者,她竟然贴近蓝昔尘,细细的探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诗儿,你到底怎么了?”见吐哈沁诗行为如此诡异,木易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味道?这味道......”   蓝昔尘知道,这个永诗郡主这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也不着急,只待她慢慢说来。   “你之前是不是容貌尽毁,只有到了深夜才会恢复容颜?”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完全愣在原地,她竟然凭着气味便能知道,之前发生在蓝昔尘身上的匪夷所思的事情,看来,这一切好像又重新有了突破点。   “诗儿,你怎么知道?”首先问出口的是木易馨。   那日她发现蓝昔尘的容貌恢复,惊讶不已,现在诗儿能一语道破,她肯定是知道其中的玄机的。   “是的!我之前确是残颜!”   “那就没错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要站在门前了,进去慢慢说。”木易馨提醒着众人,他们至今还停留在殿门前。   来至前厅,一众人坐定,只待吐哈沁诗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姐姐,刚刚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虎迭香。”   “虎迭香?”这是什么?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虎迭香乃是一种蛊的配方,中了此蛊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种特殊的气味。”   “可是为什么我闻不到啊?”什么气味?木易馨闻了半天,也没有闻出什么不同的味道。   “这种虎迭香的味道极为隐蔽,只有遇到这个,才会隐隐散发而出,旁人是不会闻到的。”一边说着,吐哈沁诗一边解下腰间的香囊。   “......”   “这是草原才有的药香,中原根本就没有,所以你们才没有听闻过。”香囊的药香本是为了驱虫防叮咬的,在草原上一直佩戴,已经成了习惯,虽然到了中原以后,这里的蚊虫没有草原那般多,也就不需要这样的香囊了,可是吐哈沁诗还是一直佩戴在身。   “昔尘确实是中了蛊!”傅逸予开口说道。   傅逸予早就让秦枫来给蓝昔尘诊治过,原先他说蓝昔尘之所以会以残颜示人,是中蛊无疑,可是再次相见,为何会奇迹般的痊愈了?现在的蓝昔尘有倾世容颜,只怕这世上所有的美人也不能及上半分。   “可是现在蛊毒已经解了!”吐哈沁诗坚定的说道。   “会不会再复发?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傅逸予最关心的还是蓝昔尘的身体,这蛊毒在蓝昔尘的身体里这么救,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蓝姐姐身上的蛊毒已经完全解了,而且对她的身体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我也是在王室的医术记载上看到了,这种蛊毒是世间最恐怖的蛊毒,之所以恐怖,是因为表面上它会让一个人容颜尽毁,如果这蛊是用在男子身上还好,可是如果是用在女子身上......天下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接受这般恐怖的残颜,虽然这蛊不会造成生命之忧,可是没有了容貌,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活过第二日?”吐哈沁诗看向蓝昔尘,从虎迭香的气味能判断,这蛊毒早就在她的身上种下,这些年她竟然安然无恙,吐哈沁诗的心中难免生起几分敬佩之情。   “那为什么这蛊毒会突然就解了呢?”木易馨不解的问道。   蛊毒乃是世间最不容易配置解药的毒物,如果是下毒,尚且有方法可以医治,可是中蛊......蛊乃是西域的产物,是有权势的人,用来控制奴隶人心的蛊惑之物,这东西诡异非常,他们也只是耳闻。   “那是因为......因为......”吐哈沁诗突然有些害羞起来,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忸怩了起来。   “因为什么?”木易馨紧接着问道,她现在可是很好奇呢!   蓝昔尘见吐哈沁诗突然这般,心中似有些明白了。   这些日子,她回顾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想要找到让自己容颜突变的原因,想来想去,只有那件事情透着不寻常,本来还不确定,可是现在见吐哈沁诗的模样,蓝昔尘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脑海中猛地闪现梦中的这番话,蓝昔尘恍然大悟。   “这个......这个......”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即使再开朗,也还没到将这种事情明了说出来,她毕竟是女孩子家家。   “诗儿,你倒是说啊!”见吐哈沁诗这般,可急煞了一旁急于知道答案的木易馨。   坐在蓝昔尘身边的傅逸予,其实此刻也竖起了耳朵,想要知道答案。   “蓝姐姐,你是不是已经及......及姘......而且......已经......”   “我已经知道了!是的!”蓝昔尘截下吐哈沁诗的话,点头应道。   总算不用说出口,吐哈沁诗心中一片轻松,可是其余的两个人就不轻松了。   “你倒是说啊!”见她们两个在打着哑谜,木易馨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想起父王还找我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吐哈沁诗赶紧遁走。   “诗儿,你等等我!”木易馨见状,知道从蓝姐姐这里也挖不倒什么,当然不会放过吐哈沁诗,紧跟着追出殿。   直至两人离开,蓝昔尘站起身,可是一旁的傅逸予却将她一把揽进怀里,让她亲密的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的姿势未免太暧昧,而且此刻他们还身处前厅,蓝昔尘顿时红了脸颊,紧张的朝外张望。   第一百零六章 论及婚事   “放心!不会有人进来的!”他可是下达禁令了,刚刚是木易馨触不及防的闯了进来,现在可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可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之间的二人时光。   “傅逸予!”蓝昔尘有些无奈,眼前的男人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昔尘,你的蛊毒是不是因为我们......”傅逸予凑近蓝昔尘,在她耳边说道,一脸的暧昧。   蓝昔尘一脸的害羞,脸颊完全红透了,如成熟的果实,正在等人来采摘。   傅逸予见状,点头,在她的唇边落下重重的一吻。   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傅逸予眼中满足的笑意,让蓝昔尘看傻了眼,倒是忘了要找他算账。   “看来!还是我的功劳!哈哈......”傅逸予心情大好。   “你!!!”这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两人相拥着,情意绵绵。   “昔尘,明日我便带你离开这里!”现在时局基本上已经稳定了,他也能功成身退了。   “逸予......”   见蓝昔尘似心中有事,傅逸予也未着急,只待她细细说将出来。   “逸予,我们可不可以带着馨儿一起离开?”一想到木易馨,蓝昔尘的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悲伤,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此刻木易馨脸上的笑容,都是强装,又有谁人能看清她心中的痛苦?   “嗯!”蓝昔尘担心木易馨,无可厚非,而且现在在位的是李沁辰,木易馨确实在宫中多有不便。   傅逸予这般贴心,蓝昔尘觉得幸福满满,有这样的男子相伴,夫复何求?   “昔尘,馨儿的事情我答应你!可是有一件事情你能不能答应我?”傅逸予突然神秘的说道,倒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事?”   “就是我们的婚事!”   他们的婚事已经拖滞太久,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当然不能得赶快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这......”傅逸予突然提及这件事,倒是让蓝昔尘有些触不及防,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谈及这件事,蓝昔尘还是害羞不已,大多数待嫁闺中的女子,多会如此!   “昔尘,一直以来我都没能信守约定,这一次我一定会给你一场风光的婚宴,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傅逸予一个人的。”傅逸予紧紧搂着怀里的佳人,感知她切实的存在。   “其实......”他为何此刻会这般着急的操办婚事?让她一点准备的时间也没有。   “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难道直到现在,看见为夫,你还会害羞?”傅逸予又不正经的打趣道。   “别没个正经的!”蓝昔尘娇嗔道,   “哈哈......”   “逸予,我不喜欢热闹!”他刚刚说会有一场盛大的婚宴,可是她却不喜欢,蓝昔尘向来喜静,这样大操大办,只会让她更加心中惶恐,只一场简单的婚宴,席间有木易馨和秦枫便好,蓝昔尘心中是这般想的。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心意想通,至于其他的,其实都是些华丽的外在,没有什么好值得煞费苦心的。   “那我们便就只请木易馨和秦枫二人!”傅逸予当然知道昔尘喜静,可是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其实也是为了弥补心中对于她的歉意,既然她不喜欢,那便作废,现在,只有她才是所有的主角和重心。   “嗯!”蓝昔尘轻轻点头,露出绝美的笑容,依偎在傅逸予的怀中。   “对了!昔尘,我想请我师傅来做我们的主婚人。”当年如果不是蒙师傅所救,只怕也不会有今日的傅逸予。   “嗯!”欣然同意。   他们现在可以说都是‘孤儿’,能有长辈前来主婚,当然好啦!   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期待着婚后的生活,定会甜美非常。   吐哈沁诗回到自己的宫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一点郡主,未来皇后的风范。   好不容易劝走了木易馨,现在的吐哈沁诗却是一脸的疑虑。   方才在冷诀殿见到的女子,那个名叫蓝昔尘的女子,她的容貌竟然跟......跟父王书房的那副画像上的女子那般的相像,不对!应该说完全就是生的一模一样,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诡异、巧合的事情?   吐哈沁诗有一次因为调皮跑进父王的书房,在看到画中绝美的女子之后,被惊艳的说不出话,虽然自己的母后很美,可是画中的女子和母后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母后的美,给人一种中规中矩之感,根本就不似草原儿女,倒是有些中原儿女的气息,至于画中的女子,则完全是草原上孕育而出的精灵,就连眉宇间都透着灵气,让人过目难忘。   后来因为好奇,吐哈沁诗缠着下人询问,才知道,原来画中的女子是原来父王的王妃,只是后来因为意图背叛草原,偷了重要的地图逃离,父王派人前去追拿,回来的人禀报,原王妃不慎跌落进山谷之中,两日后才找到尸身,这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位蓝姑娘怎么会和她长的如此相似?”而且从蓝昔尘的身上,吐哈沁诗也感觉到了属于草原儿女的那种洒脱气场,看见她,心中不由的生出好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吐哈沁诗自言自语道。   “诗儿?”   方才因为在发呆,吐哈沁诗连吐哈沁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父王?”一见来人是父王,吐哈沁诗上前迎他坐下。   “诗儿,刚刚在想什么呢?怎么想的如此出神?”连自己进门,吐哈沁诗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父王,我没事!”吐哈沁诗一带而过,虽然心中疑惑,可是现在她还不想求证,毕竟,还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   “没事就好!对了诗儿,你想不想你的母后啊?”一提到自己的王妃,吐哈沁源的眼中尽是柔情,自古道,铁汉柔情,大抵便是如此吧!   “当然想啦!”吐哈沁诗没有片刻的犹豫。   但是为什么父王会突然提及母后呢?因为怕父王思念母后,吐哈沁诗自从出了草原,便一直不敢在吐哈沁源的面前提及母后,就是怕他伤心,思念更重。   “诗儿,两日后,你母后便就到京城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日夜思念的佳人,吐哈沁源的脸上尽是难掩的开心和期待。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吐哈沁诗也是兴奋不已。   母女两个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动情绪,看来这位王妃,真的将这一大一小的心尽数收归己有了。   “父......王......”吐哈沁诗突然拉长了尾音叫道。   一听到自己的郡主这般叫着自己,吐哈沁源心中明了,聪明如她,定是猜到了。   “父王,你是不是向母后告状了?”吐哈沁诗一步步逼近。   “这......”现在吐哈沁源恨死了自己的一时嘴快,刚刚因为看见诗儿有心事,所以便想着将这件事告诉她,兴许她会开心起来,可是他却忘了想结果,现在‘救兵’尚且未到,他可斗不过这个小祖宗啊!只能支支吾吾的打着马虎眼,略显狼狈。   “父......王......”   “......”吐哈沁源直接沉默不语,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坐实了自己是在搬救兵,这也太有损他草原之主的名望了。   “父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吐哈沁诗耍起小威风来了,还真是有模有样。   “......”战术不变。   “如果不是你搬救兵,母后怎么突然会从草原赶来,这一路上这么远,没有我们在身边保护她,你也放心?”吐哈沁诗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母后的安危。   经吐哈沁诗这么一提醒,吐哈沁源立刻慌了心神,他光顾着兴奋即将要看见她了,倒是忘记了这一点,现在想来,还真是自己大意了,这从草原到中原路途遥远,先且不说路上可能会有的危险,就是这样的长途跋涉,她能受得了吗?吐哈沁源心中一阵心疼。   “是啊!这可怎么办?”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你考虑过母后......”吐哈沁诗正准备好好‘教育’自己的父王,突然听见熟悉的叫唤声。   “诗儿,怎么这般和父王说话?”轻柔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激动和一丝责备。   朝着门前看去,父女两人愣在原地。   眼前的妇人,一身淡色长裙,发髻间纸袋简单的木兰发簪,身上的披风还未来得及解下,一身的风尘仆仆。   “母后?”   “爱妃?”   两人失声叫着,皆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便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   “母后!”吐哈沁诗跑过去,乖巧的腻在母后的怀里,感受着属于娘亲的温暖。   吐哈沁源对上王妃的眼神,两人皆心领神会,互相道着相思之情,一步步朝着门前站着的王妃而去。   “爱妃,怎么今日便......”刚刚才收到的飞鸽传书,不是还要等上两日嘛!   “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第一百零七章 王妃威胁   王妃突然提前的到来,对吐哈沁源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他正愁着不知道如何跟宝贝女儿解释呢!这下,救兵到了,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诗儿,刚刚怎么和父王说话呢?”王妃眼神中没有一丝宠意。   这便是吐哈沁诗最担心的,母后向来说一不二,而且平时虽然宠溺自己,可是在这种事情上,一向都是原则明确,而且对于礼节也比草原上的儿女,来的更加严格些。   “母后……”吐哈沁诗自知理亏,娇嗔的赖在母后的怀中,想要掩饰刚刚自己的‘嚣张’。   “爱妃,这诗儿也只听你的话了!”吐哈沁源一脸的无奈。   他此刻这般的表情,在吐哈沁诗的眼中,根本就是在火上加油,恶狠狠的看了过去。   吐哈沁源当然注意到了吐哈沁诗的眼神,其实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留意她的反应,现在自己的救兵已经在眼前了,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这样的画面好熟悉!之前在草原之上,他们也经常会有这样的‘小矛盾’,每次都是王妃从中调和,其实,这也算是平淡生活中的调剂品,实则温馨不已!时间竟过的如此之快,这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   “母后最疼诗儿了!”吐哈沁诗朝着吐哈沁源做着鬼脸,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   “诗儿,别这般和父王没大没小的,更何况,现在还不是在草原之上。”王妃拉住宝贝女儿的手,永诗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片刻,现在这么久没见,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   “知道了!母后!”吐哈沁诗寻到台阶,连连应道。   见女儿这般乖巧的应着,王妃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爱妃,这些天累着了吧?”吐哈沁源上前扶住王妃。   这父女两人一人一边,簇拥着中间的妇人,倒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王妃的到来,让父女两人都欢喜不已,可是吐哈沁诗亦猜出了母后会突然前来的原因。   这晚,吐哈沁诗没有着急就寝,因为她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诗儿!”王妃推门进来,转身带上,早已将随行伺候的丫头都打发走了。   “母后!”吐哈沁诗扶她至桌前,两人在桌前坐下。   “诗儿,你向来冰雪聪明,应该早已猜出母后此番前来的用意!”王妃直接开门见山。   “诗儿知道。”吐哈沁诗眼神恍惚。   “.......”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这中原不比草原,诗儿不适合这里!”   “母后,可是诗儿是真的很喜欢他!”爱情没有对错之分,更没有地域之别,当爱情来临,谁也阻挡不了,谁也扼制不了。   “在没有遇见你父王之前,母后也坚信心中的爱恋,可是这中原,尤其是皇室是一个吃人不眨眼睛的地方,在这里根本就容不得一丝真情,所有的幸福都是权利和地位的牺牲品。”王妃眼光飘向很远,看不真切她此刻的表情,只知道她既已说出这番话,是用了多大的动力。   “......”   “诗儿,你现在或许会觉得离不开他!可是当所有的磨难和不堪袭来,当初心中所有的美好都会被尽数的击毁!”知道这般说对于吐哈沁诗来说,未免太过于残忍,可是如果现在不告诉她,等到以后到了无法挽留的地步之时,那便只能欲哭无泪了,所以现在宁愿将这么不好的一面都展现给她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弥足深陷。   “母后,这些诗儿都知道!可是现在诗儿却没办法这么做,就像母后当时也是在经历过之才明白这些事,我没有经历过,即使母后再怎么说,诗儿其实也一点感觉也没有。”   事情如果不亲身体验,就像吐哈沁诗所说,永远也不会有‘当事人’的感受,这就是为什么生活之所谓生活,必须由自己去过,别人代替不了,你也没有办法真真正正的站在别人的视角去看待、感知自己不曾经历过的一切,语言有的时候是最苍白无力的表达方式。   “诗儿,不管怎样,母后是不会同意你做皇后的!”王妃鲜明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意志坚决。   吐哈沁诗知道,母后既已开口这般说了,定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她向来说一不二,就连父王,包括草原上的一些老臣都有几分敬佩这样的王妃,更何况是她!   “母后,不管怎样这个皇后我是当定了!”她也绝对不会认输。   “......”母女两个陷入了僵持。   这可急坏了门外一直在偷听的吐哈沁源,他因为担心自己的王妃和宝贝女儿,不放心,便毫无绅士风度的前来窃听,因为没有比吐哈沁源更了解这两个女人,她们都是性格绝强之人,只要是她们认定的事情,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都会一条道走到黑,这就是吐哈沁源最担心的。   “母后,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这条路是女儿自己选的,女儿绝不后悔,希望母后能够成全。”   “我是不会答应的!除非到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天,我绝不会答应你成为这座囚牢的主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母后......”   “好啦!你们这是在干吗?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的解决,别伤了和气。”吐哈沁源终于忍不住了,推门进来,站在母女两人中间,将她们隔开。   吐哈沁源的出现,并没有引起王妃和吐哈沁诗的惊讶,她们好似早就知道,他会在这时出现一般。   “诗儿,你向来最听母后的话了!怎么今日,这般倔强起来了?”吐哈沁源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永诗郡主。   “不是我倔强,是你们将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诗儿,这根本就不是复不复杂的事,你来中原也有些日子了,相信对于这里,你有一些看法了,短短的数月时间,这天下打乱,人心惶惶,现在在位的是李沁辰,可是难不保以后就没有任何的......”   “母后,那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父王的王位不保,你会袖手旁观,弃我们而去吗?”一句话,说的不轻不重,可是也在情在理。   “好啦!不说这件事了,王妃你千里迢迢过来,路上一定是舟车劳顿,我们早些回宫休息吧!”吐哈沁源见状,在里面打着圆场。   “......”王妃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儿,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回到寝宫,王妃并未直接休息,来至窗前,脸上是难掩的悲伤。   “爱妃,还在为诗儿的事情忧心啊?”吐哈沁源上前,将手中拿着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诗儿长大了!”   “女儿当然长大了,她现在可是大姑娘了。”   “......”王妃并不是指她的年龄或是样貌,这次再见吐哈沁诗,王妃身为她的亲生母亲,当然能看出她最细微的改变。   虽然吐哈沁诗还是那般样子,可是王妃却能从她的眼中读出以前所没有的落寞,这说明,对于刚刚自己和她所说的一切,女儿其实已经知晓,只是她还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意面对现实,一味的做着飞蛾扑火的事情。   “现在的诗儿,我怕是也劝说不了了!”现在的吐哈沁诗已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现在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心事,有了心上人。   “连你也没有办法?这可如何是好啊?”吐哈沁源一听王妃这般说,顿时泄气起来。   “......”   “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带着诗儿一起来中原,如果没有带她一起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吐哈沁源将这一切的错误都归结到自己身上,脸上、眼里尽是难掩的自责。   王妃转身,面对吐哈沁源,伸手抚开他紧皱的眉头。   “这不怪你!即使这次你没有带着诗儿一起来中原,终有一天她还是会长大的,这是她必经的过程。”虽然每个人都要经历一段,才能学会成长,探知到人生的真滴,可是诗儿此刻面临的挑战,却绝非寻常,弄不好便会有‘粉身碎骨’的危险,这样的成长,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怎么不怪我?如果我没有将诗儿带来中原,她此刻会好好的待在草原之上,虽然任性一些,可是依旧是我们乖巧懂事的小郡主啊!”吐哈沁源现在无比的后悔,任是谁也办法消散他心中的自责。   “这对于诗儿来说是一次考验,我们身为父母,也只能做这么做了,接下来的,也只能靠诗儿自己了。”他们没有办法代替女儿思考,因此也没有办法替她做什么的决定,方才自己这般‘逼’诗儿,她已经觉得有些抱歉,毕竟这只会让诗儿陷入两难的境地,对于诗儿来说,这样的威胁只会加重她心中的负担。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诗儿这样,必须好好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得想个办法才行......”   一整夜,两人没有一人入眠。   第一百零八章 道出梦境   冷诀殿内:   “醒啦?”傅逸予俯身看着正安稳的睡在自己身侧的女子,她的睡颜,怎生看都不觉得腻。   “嗯!”蓝昔尘缓缓睁开眼睛,适应突然的光亮。   傅逸予伸手,稍稍的隔绝她与阳光之间的距离,好让她能好受些。   “你怎么醒的这么早?”看看外面,虽然阳光正好,可是却也才清晨。   “......”傅逸予没有回答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柔。   他并不是早醒,而是一夜未眠,两人一直彻夜谈心,直到后半夜,蓝昔尘才好不容易睡着,望着他的睡颜,傅逸予便完全没有睡意,就这么呆愣的看了她一晚。   逃开他炙热的眼光,蓝昔尘起身。   来至梳妆镜前,看着镜中拥有完美容颜的女子,蓝昔尘不禁伸手抚上脸庞,眼中尽是陌生,这些日子,虽然知道自己的容颜已经褪去了残颜,可是她从未如此刻这般好好的看过现在的自己。   “怎么啦?”傅逸予来至她的身后,伸手滤过她的长发。   “逸予,现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恢复了容颜,她倒是没有安全感了,心里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昔尘,容颜不重要!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只是我所钟爱的蓝昔尘。”傅逸予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希望能给她信心。   “......”不得不说,傅逸予的话,对于蓝昔尘来说很受用,她现在得确需要这样的肯定,来填补心中突生的不安感。   “昔尘,待会我们便离开这里。”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她这个女主人的到来了。   “对了,逸予,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蓝昔尘突然正色道,转过身年面对着傅逸予。   “什么事啊?”见蓝昔尘突然严肃了起来,傅逸予有些好奇,她口中的所谓何事?   “逸予,我们并没有定过亲!”蓝昔尘方才在镜中看着自己陌生的容颜,脑海中突然想起梦中的一切。   那日在梦中,虽然蓝昔尘并不能真切的看见妇人的容颜,可是她心中能够确定,那妇人绝非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她将同心金锁交给自己时,是希望她能一生幸福,可是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关联呢?那个在梦中一袭红衣的妇人究竟是谁?她又为什么会和自己说那一番话?   ‘昔尘,至及姘之时,你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令你身不由己,不要也罢!’   ......   “昔尘,为什么这么说?”望进蓝昔尘的眼底,傅逸予知道她此刻的坚定,她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的!   “逸予,一直以来我都反复做着同一个梦!在梦里,有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会一直重复的和我说一句话。”蓝昔尘仿佛能看见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视线恍惚起来。   “......”   “她跟我说至及姘之时,我便不再属于任何人!容颜太过于姣好,只会给我带来不幸,令我身不由己,不要也罢!”蓝昔尘重复着梦里女子说过的话,一字不落。   “难道她就是在你身上下蛊之人?”傅逸予大胆的揣测。   “我不知道!可是如果说她有心害我,可是后来我的梦里,从她跟我说的话来看,也并非如此。”后续的梦里,虽然情节有了进一步的进展,可是却让她更加的猜测不出这其中的意思了。   “她后来又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希望我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让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学会坚强,因为在这个世间上,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才会做到所谓的无谓!同心金锁便是她送于我的,她说这金锁会护我一生幸福平安,还让我不必担心自己的残颜。”   这倒是有几分奇怪了,如果能够狠心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下种下如此恶毒的蛊毒,又怎会希望她获得幸福?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那你能看清她的样子吗?”照昔尘这么说,她梦里的这个妇人,极有可能便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   蓝昔尘摇头,她又如何不想?在梦中她已经费劲了全力,就想看清梦中之人的容颜,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努力,终究都只是徒劳。   “那是在什么地方?”总该要有一点线索的。   蓝昔尘依旧摇头,除了模糊的身影,和这些话语,其他的她真的是一无所知。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各自思索。   “昔尘,这可能只是梦。”傅逸予幽幽的开口说道,像是在安慰蓝昔尘,又更似在安慰自己。   原本以为有了一丝线索,可是现在又全都断了,心里的那点希冀,只能由它一点一点的流逝。   “逸予,我能确定!这些绝对是我记忆的一部分,虽然那时我是在梦里,可是我能清楚的感知到。”梦中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根本就不似梦境,还几次她梦中醒来,眼前都仿佛还能看见朦胧的人影,和漫天的喜庆的红色。   “......”   “我和姥姥到幽梦山谷之时,便失去了有关于之前的所有记忆,我觉得梦中的一切便是那段缺失的记忆。”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你的记忆正在慢慢的恢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嗯!”蓝昔尘点头应道,这些日子,脑海中总是会突闪一些零星的片段,至今她还未能将它们拼在一起,希望有一日,她能恢复记忆,这样她或许能够记起,自己生长的地方。   “等我们离开这里,我让秦枫过来!”这蛊毒虽然已经解了,可是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逸予,我想去找永诗郡主,毕竟她认识这种蛊毒,而且光凭着气味便能知道,我的蛊毒已经解了。”她现在一刻也等不了,不知道还好,现在既然想起,如果心中得不到答案,那时很难受的。   蓝昔尘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个永诗郡主上次一语便道破蓝昔尘是中了蛊,对于这一点,秦枫也只能自叹不如,他或许医术精湛,可是对于蛊术一事,却是知之甚少。   “嗯!”傅逸予知道,这是最快的方法,所以也并未阻拦。   两人出了冷诀殿,朝着永诗郡主的宫殿而去,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这也并不奇怪,傅逸予今日要带着蓝昔尘出宫,李沁辰早就得到了消息,因此早就安排好了。   这些日子,蓝昔尘虽然一直被囚禁在冷诀殿内,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归是有人知道了,这宫中本就是是非聚集之处,三两个宫女聚在一起,没事便是倒弄这些是非,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在宫里传开了,只是如果有心瞒着上面,便也会瞒的滴水不漏,毕竟在宫里大人有大人的生存法则,他们这些下人也有下人的生存法则,互不干涩而已。   “郡主此刻不在殿中,她陪着王妃出宫去了!”门前的小宫女见人来询问郡主,回答道。   这也真是不巧,今日刚好永诗郡主陪着王妃出宫游玩去了,他们倒是走了一空。   “王妃刚到京城,吐哈王和郡主便陪着王妃出宫游玩去了!”小宫女脸上尽是兴奋之色,这王妃前来,吐哈王和郡主的心情都格外的好,便赏了她们好些好东西,当然开心啦!   知道永诗郡主此刻也不在宫中,蓝昔尘和傅逸予也没有什么好逗留的,直接朝着宫外而去,未再回冷诀殿。   行至端门,蓝昔尘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偌大的宫殿。   “昔尘,怎么啦?”她突然停下,眼神中有一丝落寞,傅逸予关心的问道。   “逸予,馨儿她......”蓝昔尘在担心馨儿。   蓝昔尘跟傅逸予说过,希望带着木易馨一起出宫,傅逸予也将这件事告诉了木易馨,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木易馨现在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出宫,因为她想留在这里陪永诗郡主,这段时间,木易馨和永诗郡主之间已经建立了坚固的友情,尤其是在两人敞开心扉彻谈过那一次之后,木易馨更加忧心,留在这里,时刻在她的耳边提醒,或许有一天吐哈沁诗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不再想做什么皇后,可是一旦自己一出宫,两人相见的时间便少了,她也再也没有机会改变这可以预知的一切。   “昔尘,不要为她担心了!她总是要学着成长的,而且这也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们也改变不了。”傅逸予只能这般劝说,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了。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将木易馨一个人留在这所偌大的宫殿之中真的好吗?蓝昔尘此刻的心中还是有深刻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这座宫殿之后,她原本淡漠的心,便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心中的不确定也比以前多了许多,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压抑?还是因为窒息?   第一百零九章 婚礼   傅逸予的话,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昔尘,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傅逸予是有私心的,他虽然也担心木易馨,可是相较于蓝昔尘,木易馨便变的无足轻重了,傅逸予现在只想带着蓝昔尘尽快离开这里。   “......”木易馨是知道自己今日要出宫的,可是她却没有出现!   这意味着什么呢!是木易馨受不了离别?还是因为想要逃避?   两人转身离开,高高的城墙旁,李沁辰双手后背,直直的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一匹马,缓缓踱步在绿荫的树木间,阵阵微风袭来,打散了一波波的热气,浑身觉得舒畅不已,衣带间被风鼓满,直有羽化成仙之态。   “逸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他们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可是越往深处走,便越觉得清幽,这样的地方鲜少有人烟。   “去我们的新家!”傅逸予凑近她的耳边。   蓝昔尘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呼吸,每一丝呼吸都仿佛要深入她的骨髓之中。   傅逸予也不急于将蓝昔尘带到新家,一路上马儿的速度极慢,似在欣赏着一路的风景,又似在给蓝昔尘时间调试,毕竟被困在那座囚牢里那么久,对于外界的自由,会多少产生一些陌生感。   两人又慢骑了一会,前面,一处竹屋若影若现。   “昔尘,我们到了!”看着不远处的一切,傅逸予突然心中期待无限,这里他早已派人都布置好了,想着,他们会在这里举行婚礼,成为真正的命中人,便觉得感动非常。   慢慢走近了发现,小屋的两边皆是水池,池中栽种着她最爱的莲花,这样的季节,莲花的花期已过,可是他就是有办法将这些美丽纯洁的莲花移植过来,和莲花的纯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环绕在竹屋周围的花红色的绸缎,这些绸缎簇拥着小屋,屋檐上火红的两展灯笼高挂,虽然现在还是白天,灯笼里的烛火并未便点上,可是依旧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蓝昔尘注意到了门前整齐的张贴着的大红喜字,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眼前的男人早就做好了准备,根本就由不得她有片刻的犹豫,甚至连感动的时间也没有。   “小心点!”傅逸予直接将马上的蓝昔尘抱下来,将她当作文弱的女子,倒是忘了眼前的女子,武功甚至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却体现了他极致的珍爱。   蓝昔尘无奈的任由他所有的动作,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的心中被感动溢满。   “昔尘,今日便是我们的婚期!”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容有任何的质疑和反对。   “可是......这......”这未免也太触不及防了。   不管如何冷静如蓝昔尘,此刻都只是面对终生大事,娇羞不安的女儿模样,这是天底下所有女人憧憬,可是又万分紧张的时刻,待嫁女儿心,或许说的正是如此。   “昔尘,这一生,我傅逸予只会爱你一人!娶你一人!”说着真挚的誓言。   “嗯!”过了一会,蓝昔尘点头应道,眼中竟隐隐有了泪水。   大红灯笼高挂,没有鞭炮声,甚至没有任何的管弦乐,这样的婚礼未免太过于安静,可是却静的异常暖心。   “蓝姐姐,你真美!”木易馨由衷的赞叹出声,看着眼前的蓝姐姐,梳妆打扮之后,犹如仙女下凡。   原来是蓝昔尘误会木易馨了,当在房中看见木易馨时,蓝昔尘便全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傅逸予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木易馨并不是不来送自己出宫,而是早早的便到了这里准备,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惊喜。   蓝昔尘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说,她的容颜确实生的美丽,可是突然听到这样的夸奖,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却没有忸怩。   “馨儿,谢谢你!”蓝昔尘道谢。   “蓝姐姐,今天你可是新娘子,把你打扮的美美的,可是我的荣幸!”木易馨明显的是顾左右而言他。   “新娘子!好了吗?”门外,秦枫开口催促道。   “好了!好了!别催!”   “都说了让你等一会了,非得前来,走!”   门外传来傅逸予不悦的‘责备’声,房中的蓝昔尘和木易馨相视一眼,皆有些失笑,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一门阻隔,她们真想看看此刻秦枫脸上的表情。   “蓝姐姐,我们走吧!”木易馨搀扶着蓝昔尘,将红盖头给她盖上。   这些礼节,蓝昔尘也不知道,只是木易馨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也多亏了有木易馨,不过她也只还是个孩子,对于嫁娶一事,其实她知道的也甚少,这些礼节,她是在宫中细细的问了那些个老嬷嬷,用心记下了,今日新手上阵,还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   随着木易馨的脚步,蓝昔尘便领进了前厅。   “新娘子来啦!”木易馨大声的提醒。   箫声响起,悦耳动听,这样独特的伴奏,也就只有秦枫能够办到。   蓝昔尘感觉傅逸予越来越近,直至在她面前站定。   轻柔的搀住她的手,寓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拜天地!”馨儿看了看正吹箫的秦枫,只好充当宣读人,这些幸好,她也询问了那些老嬷嬷,不然要出大事的。   傅大哥千叮呤,万嘱咐,好不容易盼到了婚礼,如果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错,他非杀了自己不可。   “二拜高堂!”   蓝昔尘转身面对主座,虽然头上有盖头,可是她能看见主座之上,那人的双脚,这人,想必就是傅逸予的恩师。   两人虽然未曾谋面,可是有这样的缘分,而且他还是傅逸予的师傅,拜他一拜当然无可厚非。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最后一句,木易馨提高了数倍的分贝,话语中尽是兴奋,也不知道她兴奋个什么劲。   木易馨来至蓝昔尘的身边,扶着她走进卧室。   “蓝姐姐,你在这里等一下,傅大哥一会便来!”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蓝昔尘知道,此刻前来的并非傅逸予一人。   “傅大哥,等一下!别这么着急!”见傅逸予想要掀开盖头,木易馨慌忙阻止。   “怎么啦?”傅逸予有些无奈,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自己的新娘子了。   “这仪式都还没有结束呢!你别这么着急嘛!”   “......”   “来!用这个,将蓝姐姐的盖头掀起。”也不知道木易馨从哪找来的称?真是有些服了她了!   傅逸予只想快点结束,伸手接过,缓缓的挑起红盖头。   “祝新人从此称心如意!”大声说着吉利的话语。   “哦!对了,忘了交杯酒!对了,交杯酒!”木易馨突然想起,惊讶的叫呼出声,在场的众人都有些被她一惊一咋的架势吓着了。   “好了!这些礼节都省了吧!”傅逸予倒是大气,再这么任由木易馨折腾下去,他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和他美丽的新娘‘见面’呢!   “看来我们的新郎已经等不及了!我看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省的在这里自讨没趣。”秦枫的话语中没有生气,更多的是打趣。   “哈哈......”众人见状,心情大好。   傅逸予只做不闻,缓缓挑开蓝昔尘头上的红盖头。   女子绝美的容颜他已经看了许多次,可是今日再见,依旧摄了他所有的魂魄,蓝昔尘此刻美的根本不似人间的女子,她美的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只觉得若是错过一秒,眼前的女子便会羽化成仙,消失不见一般。   在盖头掀开的一瞬间,蓝昔尘也能清晰的听到众人的‘惊呼’声,说实话,她心中还是有小小的虚荣了一下,毕竟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自己的美,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一种肯定!   除了秦枫和木易馨,蓝昔尘一眼便注意到了傅逸予身旁站着的老人,此刻他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是眼中却溢满了祝福,蓝昔尘能够清楚的看到,看着他的眼中也莫名有了几分敬意。   “昔尘,这便是我的恩师!”傅逸予见状,立刻给两人互相引荐。   蓝昔尘站起身来,微微的躬身颔首。   “师傅!”蓝昔尘也不知道要如何称呼,便也随了傅逸予,直接叫了一声师傅。   “今日你和我的爱徒结为夫妇,望你们日后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吴宿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生的一副令世间男子为之倾倒的容颜,就连当年被世人称为第一美人的夫人,恐怕也唯恐不及,怪不得傅逸予会为她这般。   可是吴宿的心中又生起几分不满,毕竟古人长道:红颜祸水。   在吴宿端详蓝昔尘的同时,蓝昔尘也在留意着面前的长者,他虽然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眉宇间尽是英气,这样的人,定是光明磊落之人,而且蓝昔尘也相信,能让傅逸予这般敬佩的师傅,定也不是凡人。   第一百二十章 洞房花烛夜   “谢谢师傅!”傅逸予开口道谢。   婚礼虽然平静,可是对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祝福,夫妻二人更是齐心可鉴,其实有的时候并不用去在乎那些所谓的形式,只要爱的初衷不变,一定都会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如同此刻的蓝昔尘和傅逸予一般。   两人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几次共渡生死,这样的情感,只怕已是深埋在心底,任何人也动摇不得。   “好啦!我们还是早些出去吧!不然的话......”秦枫不还好意的看向傅逸予,眼中尽是戏谑,今日傅逸予的心情大好,秦枫知他不会怎样发脾气,便有些有恃无恐了。   “不然的话,只怕会误了他们的良辰吉时,这样的罪过,我可担当不起!哈哈......”秦枫还真是一个劲的在‘煽风点火’,可是如今的气氛,确实也不适合生气。   “蓝姐姐,你一定会幸福的!”木易馨突然上前,紧紧握住蓝昔尘的双手,眼中尽是真挚。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此刻的木易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傻丫头了,她对于任何事情都有了自己的看法,那日她拿着国玺,毅然出现在两军对垒之时,这绝非寻常女子能够做到,而且木易鸿的失踪,定然也是木易馨安排,不然的话,将亲情看待如此之重的木易馨,在木易鸿失踪后,又怎会如此平静?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保护自己的亲人是为人的天性,可是为什么木易鸿却不知道呢?蓝昔尘的心中有些伤感。   “谢谢你!馨儿!”蓝昔尘动容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身上有那么多的闪光点,今后定会有心仪的男子,一心一意的待她,这或许能填补她内心的受伤。   “馨儿,你这么煽情干吗?”秦枫打乱气氛,木易馨离开怒目瞪了过去。   蓝昔尘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忽然觉得......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会不会成为现实,可是她已经开始期待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这一幕被一旁的傅逸予看尽眼底,心中的担忧更甚。   “好啦!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唯一的长辈发话,众人没有再继续打混,各自说了祝福的话,便离开了新房。   房间里瞬间只留下傅逸予和蓝昔尘两人,桌上的烛火越燃越旺,将两人的面容映照的更加容光焕发。   傅逸予来至桌前,伸手倒了两杯茶水。   “昔尘,现在只剩下我们了,虽然不知道木易馨口中的交杯酒是什么,可是我们也不能省了这个环节。”傅逸予刚刚虽然阻止了木易馨,只是不想让她再继续闹昔尘,可是心中却记下了。   “可是这交杯酒......”交杯酒?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哪里知道什么是交杯酒?   两人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交杯酒,应该就是我们一起同饮。”傅逸予不懂装懂,总不能将一晚上的时间,都用来研究什么是交杯酒吧?   傅逸予的解释有些牵强,蓝昔尘被他眼中的无奈逗笑。   “好啦!不管别人有什么规矩,我们便依着我们的方式喝着交杯酒。”蓝昔尘也不想他继续这般纠结下去,提议说道。   “是啊!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找到了台阶,傅逸予赶紧附和。   “那我们便各自喂对方饮这杯中之酒,也应了交杯之意!”至少蓝昔尘是这么理解的,她得确也没有看过别人如何饮这交杯之酒。   “嗯!”傅逸予连连点头。   交杯酒喝完,傅逸予在床沿坐下,气氛显得暧昧非常。   “昔尘......”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傅逸予竟然害羞了起来,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逸予!”应着傅逸予,蓝昔尘也开口叫道。   “娘子!”   听到这样的叫唤,蓝昔尘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有片刻的愣神,可是寻常夫妻都是这般称呼的,也并不会觉得奇怪。   “相......公。”蓝昔尘没有想到,喊出这声相公,竟然会这般的害羞,估计此刻她的脸颊一定红透了。   “唉!”傅逸予大声应下,生怕蓝昔尘没有听见。   就在蓝昔尘转身看向傅逸予的同时,傅逸予低头吻上她的唇,根本不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便将她整个人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深情的吻着,由浅入深,傅逸予缓缓的将蓝昔尘放躺在床上。   “昔尘!”傅逸予的语气中尽是激情。   此刻的蓝昔尘完全被摄了全部的心魂,虽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肌肤相亲,可是之前的一次和这次,却有着天壤之别,这一次是他们的婚礼,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今夜之后,他们便会成为夫妻,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傅逸予突然停住,深深的望着蓝昔尘。   半天得不到回应,蓝昔尘有些失落,缓缓的睁开眼睛。   “昔尘,吻我!”傅逸予霸道的说道,语气中竟带了些小孩子的‘任性’,那般的可爱!   蓝昔尘无语,可是心中又觉得幸福洋溢,她何其幸运,今生会遇到这样的男子?他的眼中仅有自己,不似其他的男子,他给自己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是前所未有的,她甚至愿意为了这样的爱而改变自己,可是他却喜欢全部的自己,今生有这样的男子相伴,夫复何求?   自从发现自己拥有那副残颜,又和姥姥身在那样避世的幽梦山谷,蓝昔尘其实心中对于感情一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期待,她的淡漠早就注定了这一世的孤独,遇见他是意外,可是又那般像是命中注定。   缓缓的攀上他的脖子,稍稍的用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短。   两唇相贴,激情如火花般在全身漫开,傅逸予没有片刻的迟疑,钳住她的双唇,动情的激吻着。   两人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的脱下,不一会儿便坦诚相见。   “昔尘,你真美!”傅逸予看着身下的佳人,不禁开口说道。   蓝昔尘听到这样的话语,而且此刻她的身上没有一丝衣物蔽体,桌上的烛火正旺,脸上的表情都能看的真切,此刻蓝昔尘的脸上尽是害羞,这样的场面未免也太大胆了,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慢慢的吻遍了她的周身,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专属于自己的印记,看着她通体呈樱桃色,傅逸予满足非常。   小心的进入,这一次,傅逸予想给她最美好的体验。   “昔尘,还难受吗?”傅逸予轻声的问道,在她的耳边留下细吻。   蓝昔尘摇头,依旧紧闭着眼睛,虽然有过一次经验,可是她在和他这般坦诚相见时,心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根本就不敢睁眼看他。   “昔尘,睁开眼睛看着我!”傅逸予诱哄道。   听到傅逸予温柔的声线,蓝昔尘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上他嗜人的视线。   “娘子,在相公面前还害羞啊?不过,昔尘,你知道吗?这般害羞的你,真的让我欲罢不能!”傅逸予情难自禁,身下更加激烈的运动起来。   蓝昔尘紧紧将他拥进怀里,真实的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痴爱!   两人一起达至巅峰,这种美妙的感觉在整个房间洋溢开来。   一整夜,傅逸予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他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直到蓝昔尘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傅逸予才肯放过她。   “昔尘,我爱你!”傅逸予望着熟睡中的绝美容颜,在她鲜红的唇上落下一吻。   身下的人仿佛能听见他的话语一般,嘴角不禁上扬,好似在回应着他的话语。   “小傻瓜!”傅逸予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两人相拥着,桌上的烛火燃尽,夜悄悄的闯进了屋内,刚刚一室的春光还犹在眼前,连夜色都有些羞的不好意思。   一大早,枝头的鸟儿便鸣个不停,正如同每个人的心情一般,欢快不已,昨天是傅逸予和蓝昔尘大婚,虽然傅逸予遵从了蓝昔尘的想法,没有大操大办,可是却在细节处可以说是做到了尽善尽美,比如说竹屋前精心让人打造的池塘,和池中好不容易移植而来的蓝昔尘最爱的莲花,他们虽然现在都是孤儿,没有长辈可以主婚,可是傅逸予却细心的叫来了自己的恩师为他们主婚,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爱情便会受到长辈们的祝福。   清晨,蓝昔尘还未睁开眼睛,浑身便如同散架了一般,她本是习武之人,本就身强体壮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竟不知道经过昨晚,比之上一次身上的不适更加的厉害,看来以后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了,蓝昔尘这般想着。   缓缓的睁开眼睛,不出所料,傅逸予正支着身体,深深的看着自己。   “你醒啦!”和之前一样的开场白,他不会又是一夜未眠吧?   “傅逸予!”蓝昔尘连名带姓的叫着,语气中竟有化不开的娇嗔。   “娘子!可不能这般连名带姓的叫为夫哦!你应该叫相公才是!”傅逸予把玩着散在她周身的黑发,爱不释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清晨谈心   “别闹!”蓝昔尘躲开他的进攻,正欲起身。   但是男女之间的对弈,在体能方面,女子好像永远也不是男子的对手,蓝昔尘的全身被傅逸予禁锢,他就像一只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攀在蓝昔尘的身下。   “休想逃出本相公的怀抱!”说着,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这样无赖的傅逸予,蓝昔尘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也已经完全习惯,这般孩子气的他,也只有这种时刻能够见到。   平常的傅逸予,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的无所不能,脸上尽是冷毅,让人不敢靠近,心生畏惧,若是这样的一幕被外人瞧了去,只怕要说傅逸予在蓝昔尘的面前就只是纸老虎了,这未免也太有损他的男儿气息了。   “傅逸予!”蓝昔尘只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男子的俊颜,傅逸予生的非常俊俏,这一点蓝昔尘一直都知道,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他,竟有些晃了心神。   没想到淡漠如蓝昔尘,竟然也有这般‘心动’、犯花痴的时刻,真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好啦!”傅逸予稍稍松开了些,可是依旧将佳人揽在怀里。   “......”   “昔尘,你是不是想撮合馨儿和秦枫?”傅逸予突然收起戏谑,正色说道。   原来他都看出来了,在他的面前,她完全是透明的,一点点的心思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对于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眼神,也能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   这样的窥测人心,其实想来也恐怖非常,可是或作对象不一样,这样的‘窥测’又会变成另外一层寓意,只有真心关心之人,将你放在心上,才还有这样惊人的洞察力,这样的心思,一个人对你好,不是理所当然,也不是与生俱来,是一种到心底发出的真挚关心,这样的感情,值得天地动容。   “嗯!”心思被猜到,蓝昔尘大方的承认,她知道傅逸予既然这般相问,必是知道其中的蹊跷,蓝昔尘也并不着急,只待他继续说下去。   傅逸予的脸色并没有想像中的轻松,他不知道将这件事情告诉蓝昔尘是好?还是坏?可是如果不告诉他,他的心中又会充满不安,因为他不想昔尘的期待成空,还是先打个预防针比较好,这般想着,傅逸予便决定,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蓝昔尘。   “之前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曾今问过秦枫。”   不管是在别院,还是在京城的别庄,秦枫对于木易馨的关心都溢于言表,谁都能看的出来,他对于木易馨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可是这样微妙的改变,谁人也没有道破,只作不闻。   “他怎么说?”对于感情一事,蓝昔尘知道,木易馨还很懵懂,或许可以说,她的心中除了亲情,现在根本就没有感情,所以,如果想这件事情有结果,还要看秦枫的态度,如果他能像傅逸予这般主动,那或许还有希望,如果他有傅逸予这样的‘死皮赖脸’‘软磨硬泡’,那这件事便水到渠成了。   “秦枫对于馨儿,并无男女之情!”傅逸予当然知道蓝昔尘心中的期待,可是他必须实话实说。   一听这话,蓝昔尘眼中的期待完全落空,她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会有些波折,可是一直以来都认为,有问题的应该是木易馨,而不会是秦枫,可是现在傅逸予这般肯定的话语,便能确定这件事情便任何的希望都没有了。   如果换作以前,木易馨还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任性妄为的小女孩,那这件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可是现在的木易馨已经今非昔比,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她的内心已经被锻炼的非常强大了,木易鸿是她心中的伤口,这样的伤口险些要了她的命,现在伤口还没有愈合,便期待她去认识感情,这是不现实的。   看着蓝昔尘眼中的落寞,傅逸予心疼不已。   “昔尘,不要多想!馨儿以后定会遇见真心待她之人,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傅逸予将蓝昔尘拥进怀里,在她的额间落下浅吻。   “会吗?”蓝昔尘问的无奈。   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机会毕竟渺茫,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可是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真心相属的却非易事,如他们这般幸运的,这天底下又能有几人?他们该感谢惜福,这世间,劳燕分飞的有太多太多!   “昔尘,我的师傅便是秦枫的生父。”傅逸予已打算将一切都告诉她。   如果不是傅逸予此刻这般说,蓝昔尘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在婚礼上虽然只是第一次见他的师傅,可是他和秦枫之间并没有交流,秦枫一直跟在傅逸予的身边,也从未听他提及过,看来父子两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般形同陌路。   “我幼时便跟着师傅习武,可是他却从不曾让我将他的身份说出,虽然一直被寄养在木易家,可是师傅定会在每月固定的时间过来教我习武,直到木易家突逢大变,现在想来,师傅像是提前预知了一般,在这之前便将我接回山中,才避免了这场浩劫,之后我便一直跟着师傅留在山中,那时一起习武的还有小师弟秦枫和小师妹若慈......”   “......”   “秦枫和小师妹的关系非常好,无论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两人互相的心意溢于言表,可是这件事情却得到了师傅严厉的制止,当时的秦枫根本就听不进任何的劝说,不管怎样都要和若慈在一起。”傅逸予回忆起往事,那时,他根本就不知道秦枫会何会如此倔强,这般忤逆师傅?甚至还会生起值不值得的疑问,自从遇见蓝昔尘,心中这样的想法便尽数没有了,他也能理解当时的秦枫会什么会那般?原来,遇到爱情,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为了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背弃所有也在所不惜,因为生命中已不能没有她!   蓝昔尘知道,这段往事定没有那么轻松,见此刻傅逸予脸上凌重的表情便知道,也未开口打断他,只待他继续说下去。   “那日,秦枫和若慈决定私奔,师傅知道之后大发雷霆,便出去寻他们回来,可是......若慈不慎失足跌落山谷。”傅逸予言简意赅,即使想要轻描淡写,可是再想起当时的一幕,还是会觉得触目惊心。   秦枫的绝望,师傅的自责,他都尽数看在眼里,可是悲剧已经造成了,谁也改变不了。   “自此,两人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形同陌路。”如果不是此番自己成亲,师傅也不会下山,父子两人也不会再见。   再见只会勾起以前伤心的回忆,可是逃避,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师傅为什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师傅为什么要拆散有情人?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估计她也会选择和秦枫一样极端的方式。   “有一日,有人上山来寻人,才知道,原来若慈竟是小公主,二皇子李沁极的胞妹。”   “......”   “昔尘,你也在宫里待了一段时间,那里是什么地方,相信你已经有一些认知了,在那个宫闱了,只会让人泯灭人性,终生周旋于权利地位的旋窝,无可自拔!师傅便是不想秦枫成为权利的牺牲品。”   虽然出发点是对的,可是师傅的方式,蓝昔尘却不敢赞同,不管怎样?拆散相爱的两人都是不对的!   “师傅的顾虑害了他们三个人!”师傅根本就是忽视了当事人的想法,认定了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而当时的秦枫也太过于激动,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意外,可是也是性格使然。   “这件事后,秦枫便下山了,这一去便至现在,我知道其实师傅的心中自责不已,每次我都能看见师傅一个人面对那处悬崖发呆。”那般孤独,他也只是一位需要亲情的老人!   “......”   “馨儿和若慈很像,性格大大咧咧,很爱笑!”回到正题。   “我曾今希望秦枫能在馨儿的身上找到若慈的影子,这样一来,他便会试着重新去爱一个人。”傅逸予虽然知道他的想法实则对木易馨而言很不公平,可是他没有办法,一边是师兄弟,一边是恩师,他真的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得到缓和。   “......”   “可是后来秦枫跟我说,有一段时间他确实将馨儿看作了若慈,可是他清醒的发现,不管馨儿如何的像若慈,可是却都不是若慈,在他的心中,除了若慈,他不可能再去爱任何一个人!”可以说他这是在‘惩罚’自己,好让自己能一辈子记住若慈,也可以说,他是爱至极致,不弃!不忘!   傅逸予这般说,对于秦枫,蓝昔尘的心中竟生起敬佩,没想到他的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表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的内心真的很强大。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再去想!”如果再想凑合秦枫和木易馨,那对于秦枫来说,便太残忍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吴宿表明身份   婚礼结束,日子倒是过的平静非常,每日蓝昔尘和傅逸予便携手林间漫步,亭下弹琴,悠闲自得!   那日清晨,便不见了秦枫和木易馨,秦枫的离开是因为师傅的关系,至于木易馨,她必是回到了宫中,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执拗?   “李沁辰那边来消息了!”秦枫终于在某日的下午回到了竹屋。   傅逸予因为怕闲杂人等打扰,这里也就只有他们几人知道,他有意的隔绝了所有外界一切的消息,就是为了能平静的陪蓝昔尘,新婚燕尔,当然得如胶似漆了。   今日秦枫火急火燎的出现,带来了消息,脸上尽是兴奋之色,想必定是好消息。   “......”傅逸予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蓝昔尘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经调查,当年一直跟在老堂主身边的,除了木易寒,还有一人?”秦枫故意制造悬念,真是欠揍。   “谁?”一直派人调查,可是一切的线索直至木易一家被灭门后,便都断了。   “此人名叫吴人百,是老堂主当时暗卫的头领,木易寒因为一直跟在老堂主身边,在明。而这个吴人百在暗,知道他的人为数不多。”这么久了,总算是有了突破和线索。   吴人百?傅逸予在脑海中回想这个名字,可是半天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记忆,父亲从没有提及过这个人。   “不惜任何代价,将这个人找出来。”傅逸予下令道。   “不用了!”门前响起低沉的声音。   众人朝着门前看去,吴宿立于门前,眼中尽是难掩的睿智。   “师傅!”傅逸予见是师傅,开口叫道,现在这件事情有了线索,他当然希望能早些找出因果,这样一来,他便可真正的做到心无牵挂,可以和昔尘一起纵情山林。   “我便是吴人百。”吴宿语出惊人,可是面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让人不禁怀疑刚刚的话,是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师傅?”傅逸予愣在原地,根本就不敢相信。   吴宿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一步步走进屋内。   “当年,我和木易寒是堂主的左膀右臂,威天一直是我们引以为傲的组织,为了它我们可以肝脑涂地,威天当时是正义之师,暗中一直为二王爷忠义王所用,可是在二王爷忠义王被暗杀后,威天也被置于人前,成为了三王爷安庆王的眼中钉,欲灭之而后快!堂主知道威天岌岌可危,为了自保,他集合四堂,欲做最后的一搏,可是那天晚上......”说道关键,吴宿突然消了声。   “那是谁杀了他?”傅逸予突然面露狰狞,脑海中至今都能想起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这一幕折磨了太久太久,好不容易有些淡忘了,可是傅逸予知道,一天不弄清楚真相,心中一天也不能释怀。   “我不知道!”   “师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父亲的暗卫,必是贴身保护他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傅逸予逼近吴宿,满脸的不信,情绪激动非常。   “逸予!”蓝昔尘见状,上前,和傅逸予并肩而站。   好不容易觉得有些线索了,可是这一切的线索在吴宿站出来,自己承认是当年暗卫的头领吴人百之后,这一切的线索,又都成了泡影。   “逸予,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不能释怀吗?”吴宿一直没有在傅逸予的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他为仇恨所累,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吴宿知道,自己这么说,或许过于残忍,可是他真的不想傅逸予一直停留在那个仇恨中,更加不想让他知道事实。   “释怀?师傅你让我怎么释怀?”傅逸予眼中尽是怒火,师傅竟然这般轻松的说出释怀,如何能释怀?当年他亲眼看着父亲......这噩梦在他的生命中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释怀?   “......”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枫走近吴宿,这是那件事情之后,秦枫第一次开口和吴宿说话。   父子两人之间的气场完全凝重,因为此刻秦枫完全是质问的语气。   “......”   “你以为隐瞒真的是替大师哥好吗?这样只会让他更加煎熬!”秦枫也是激动非常。   现在的对峙,让秦枫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当时秦枫也是这般和吴宿面对面,因为吴宿极力反对他和若慈在一起,秦枫几乎已近哀求,求他能告诉自己,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般反对?可是面前的人却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主座之上,不管他如何的祈求,他终是一言不发。   秦枫实则是非常敬重自己的父亲吴宿的,他也不想父子两人的关系走到这一步,他只是需要一个解释,只要他开口说出原因,可是......   “......”吴宿依旧沉默不语。   “师傅,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不肯说出当日的真相,可是既然你有苦衷,我们也不愿相逼,可是这绝对不会动摇我们继续查下去的决心,我相信总有一天,事情的真相一定会还原,不管是好,还是坏,我们都接受!”蓝昔尘面对着吴宿开口说道,这话本不该她说,可是任由这样的气氛继续蔓延,也不是她所乐见。   蓝昔尘最后一句说的极重,吴宿当然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不免多看了蓝昔尘几眼,这女子果真灵气逼人,就连自己有难言之隐,她都看的真切,而且话语间也只是暗暗提示,并未明说,怪不得自己的爱徒会为了她不惜一切代价,此般女子,确实会让男子神魂颠倒,她身上自然的淡漠气质,聪颖过人,而且不懂声色便将他将他的心事都猜到了。   蓝昔尘拉住傅逸予的双手,带着他一步步朝着不远处的竹林而去。   两人来至一处草坪前,席地而坐,傅逸予直接枕在蓝昔尘的身上,完全放松下来。   “昔尘,师傅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傅逸予还是不能理解,这么多年,师傅竟然隐藏的这么好,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因为杀父之仇,不惜一切代价寻找线索,却无动于衷,现在,如果不是李沁辰找到了,他还预备就这般隐藏多久?   蓝昔尘伸出手,隔绝直射而来的阳光,替傅逸予寻求一片绿茵。   “逸予,师傅现在不愿意告诉你,肯定有他的苦衷,等到时机成熟,我想他一定会告诉你的。”其实现在想想,蓝昔尘倒是有些知道师傅为什么会绝口不提当年的事了。   仇恨与一个人而言,真的犹如穿肠毒药,只要沾染上了便是一辈子的事,逃脱不了,这些年,吴宿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也曾多次劝说过傅逸予,让他不要再执迷于父辈之间的事情,想让他试着放下心中的仇恨,可是这些年来,他没有成功,仇恨在傅逸予的心中只怕已经生了根,发了芽,现在想要扼杀,也已经来不及了。   “昔尘,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师傅,他比任何人都要倔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的。”就像当初秦枫和若慈的事情一般,其实不管若慈的身份如何?只要当时师傅能够细心跟他们说明,给他们一些自主选择的机会,或许就不会有当时的惨剧发生。   “逸予,相信我!事无绝对!”不知道为什么?蓝昔尘坚信,总有一天师傅会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们的,现在他心中有顾及,可是只要他们坚持,他心中的坚持便会一点一滴的动摇。   其实这么多年来,师傅看着傅逸予非但没有放下仇恨,而且还好愈演愈烈之势,心中的坚持已经在一点一滴的瓦解了,只是当时激动的两人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留意,蓝昔尘却细心的看见师傅眼中的迟疑。   “......”希望有那么一天。   “别多想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诱哄着。   “昔尘,你知道吗?我真的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这么多年了,我累了!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我只想和你一起回到幽梦山谷,回去看姥姥,回去,一辈子守着我们的幸福!”这么多年,傅逸予从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表现出疲惫,可是此刻他却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展现了不曾有过的倦意。   “逸予,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你!等你把事情全都查清,你放心!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对于傅逸予的话,蓝昔尘完全想不到安慰的话语,毕竟这种情况下,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给他‘安全感’。   “嗯!”傅逸予闭上眼睛,紧紧搂着蓝昔尘的纤腰,脸上的紧致,终于稍稍有了些缓和。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蓝昔尘唱起了那支歌谣......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宿的事情刚刚有些淡忘,秦枫便又带来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秦枫,你说什么?”蓝昔尘根本就无法相信,瞪大眼睛问道。   “昔尘,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的反应,可是这件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秦枫亲自去宫中探听,只希望是无中生有,可是却并非是空穴来风。   “不行!我得进宫!”说着,蓝昔尘一刻也按捺不住,朝着屋外而去。   傅逸予紧随其后,也并未阻止她,因为他知道,此刻如果不让蓝昔尘见到木易馨,只怕她会急坏的。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端门前,门前的侍卫好像一早便知道他们的到来,也并未阻拦,直接让他们畅通无阻的进了内宫。   并未直接去找木易馨,此刻他们正立于殿下,和李沁辰面对面。   “来啦!”李沁辰幽幽的开口说道,没有任何的惊讶和不悦,他似在那里等了很久。   “为什么要牺牲馨儿?”蓝昔尘质问道,语气中尽是难掩的悲愤,一双眼眸看着李沁辰,仿若一道厉光。   “不是朕牺牲她,这件事情是她自己亲口应下的。”李沁辰迎向蓝昔尘的眼光,这是这些日子,他第一次能这般真切的看着她,她还是那般的绝世脱尘,两人大婚的消息,他已经得知,她现在一定过的很幸福,见傅逸予一直一刻不离的伴在她的身边,他就该有自知之明,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了,可是为什么心底对她的渴望却越发的强烈?李沁辰的眉宇间爬上落寞。   当日朝堂之上,李沁辰和众大臣紧急商讨国事,因为蒙古族在边境蠢蠢欲动,以现在的实力,王朝根本就承受不起这样的战事,不止是蒙古,因为几番政变,边塞的几大势力都有些不安分,想着趁这个时机吞并,一时间,祸端频发,李沁辰有些招架不住。   ......   “皇上,此刻蒙古族滋生事端,如果不妥善处理,只怕会......”宰相站出身,脸上尽是担忧。   “众爱卿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对策?”这几日他也被这些事情,扰得心神不灵。   “启禀皇上,微臣倒是有一方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拱手回禀。   “爱卿且说来!”现在情势危急,只是是有法子,都应该尝试一试。   “我朝先皇在处理这样的边塞问题时,都是通过两朝联姻的方式,不知道这次可否......”   联姻的方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经历了几次政变,这宫中已经没有皇室的公主了,又如何联姻?   “可是后宫之中现在......”李沁辰有些犯难。   “皇上,还有一位公主。”   “谁?”   “馨儿郡主!”   “这怎么行?馨儿郡主是前朝......”多有避讳,大臣并未说出后半句话。   “馨儿郡主虽然贵为郡主,可是却并非是我朝皇室正统,怎能将她远嫁蒙古和亲?这件事情如果让蒙古王爷巴哈塔纳得知,只怕......”   “皇上,馨儿郡主虽然并非皇室正统,可是也确是前朝郡主,而且皇上继位后,也并未削了郡主的头衔,对郡主礼遇有加,这样的待遇估计连公主都不曾有过,得到皇室如此爱护的郡主,身份更加的尊贵......”   “此番,如果皇上将馨儿郡主远嫁蒙古,更会显示我朝的诚意。”   ......   李沁辰只听着殿下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他心中明朗,提议让馨儿郡主前去和亲的,只是‘小人’所为,为了解决暂时的危机,他们宁愿一试,毕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意见到两朝开战,大臣在馨儿的身份上虽然说的牵强,可是不得不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无论怎样的不愿意承认,木易馨都是林海亲封的馨儿郡主,后木易鸿夺了帝位,她的地位也是蒸蒸日上,此刻又久居后宫,俨然便是公主的待遇。   “这件事情无需再议,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馨儿郡主前去和亲。”李沁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说?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的,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眼前居然出现了那个淡漠如兰的女子,她正怒目看着自己。   “皇上,蒙古边境叫急,如果......”宰相见状,心急如焚,虽然他也不是很赞成让馨儿郡主去和亲,毕竟她非皇室正统,可是不管是什么法子,在这样情急之下,也要一试。   “皇上,何不宣馨儿郡主进殿,询问一下郡主本人的意见?”有这样的提议,是因为想到馨儿郡主当时,为了国之大义,居然大义灭亲,此番她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事端发生。   “宣馨儿郡主进殿!”   “宣馨儿郡主进殿!”   木易馨听召,一步步的从石阶上走来,缓缓走进殿内。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木易馨恭敬的行李。   “郡主免礼!”   “......”木易馨起身,看着高高在上的他,她竟然有些恍惚,不自觉的想起木易鸿。   “郡主,现在蒙古边境事端频发,我朝现今元气大伤,已不能再抵挡这样的战事,不可郡主可否救这燃眉之急?”宰相直接开门见山。   “如何救?”既然他已经这么说,那必是已有了对策,否则的话,也不会在这时将她宣上殿来。   “郡主可代替我朝,成为使者.......”   虽然话语里意思含糊,可是木易馨却已知道,大臣的意思便是让她前去和亲。   “郡主,你可以拒绝!”一句话,将选择的权利交到木易馨的手上。   李沁辰确实真心,可是他又如何不知,此刻选择权真的在木易馨的手上吗?面对朝上的众大臣,如果她拒绝,只怕会被说成是千古罪人,如果同意,那便是一辈子!   “我愿意!”木易馨环顾了一周,开口应道。   错愕了半刻,李沁辰不相信,刚刚木易馨是答应了。   “馨儿郡主?”本想着,即使木易馨再怎么‘大义凌然’,也毕竟只是女子,女子对于自己的终生大事总是看的极重的,她断然是不会答应远嫁和亲。   因为大臣们已经在殿上提及,如果不宣她上殿,只怕难以服众,可是只要木易馨自己拒绝,他也不会相逼,大臣们也便绝了想法。   “皇上,馨儿愿意为国分忧!”木易馨一脸的坚定。   ......   李沁辰仿若还能忆起当日殿上木易馨的神情,她满脸的坚定,那一刻,他真的不知道,一个看起来如此纤弱的女子的身上,怎么会有这般强烈的意志?   “李沁辰,马上收回你的决定!”蓝昔尘根本就没有把眼前王座上的男子当作皇帝,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原本应该发火,至少也应该将皇帝的架子拿出来,怎能任由她‘指手画脚’,可是面对眼前女子的质问,他竟然连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决定呢?竟然让馨儿远嫁蒙古和亲?”秦枫也是一脸不镇定。   “朕说过了,这是她自己决定的!”他说的有些没有底气。   “自己决定的?如果不是你们苦苦相逼,将天下的生死都寄托在她一人的身上,她怎么可能同意?”那日的情况,秦枫早已经调查清楚了,只觉心中悲愤不已,竟然联合这么多大臣一起逼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真是卑鄙!   “是我同意的!”殿外传来木易馨的声音。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一步步的走进殿内。   “馨儿!”   “馨儿!”   几日不见,眼前的人儿竟然憔悴成这般,虽然她故意用了胭脂掩饰,可是眼底的倦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蓝姐姐,傅大哥,秦大哥,这件事情真的不怪皇上,是我自己答应的!”木易馨的到来,倒是给李沁辰解了围。   “馨儿,你不用替他解释,你放心!有我们在这里,谁都别想动你!”秦枫展开保护的架势,怒目看向龙椅上的李沁辰。   “秦大哥,这真的是我自己的决定!”   看着他们都在尽全力保护自己,木易馨心中感动不已,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她唯一牵挂的也就只有他们了!最不舍的也是他们!   “馨儿!”蓝昔尘一步步走近木易馨。   “蓝姐姐!”木易馨一见蓝昔尘这般,便再也坚持不住,猛地扑进她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馨儿,有什么事情告诉蓝姐姐,你这样!真的很让蓝姐姐心痛!”蓝昔尘的话语里竟然也有几分哽咽。   面前的三个男子都有些晃神,他们低估了木易馨在蓝昔尘心中的地位,淡漠如她,别说是哭了,就连大的情绪起伏也几乎没有,可是此刻,她居然乱了呼吸,慌了嗓音,只会了木易馨!为了眼前这个将所有的痛苦都自己一人扛着的女孩。   “蓝姐姐!”木易馨大哭出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成熟的代价   也不知道趴在蓝昔尘的怀中哭了多久,直至所有的人将空间和时间都留给了两人,此刻殿上只剩下她们二人。   “馨儿,别哭了!”蓝昔尘抬手,替木易馨拭去眼角的泪水,许是哭了太久,木易馨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的木易馨心疼不已。   “蓝姐姐!”   “馨儿,你为什么要答应?是不是李沁辰逼你?”蓝昔尘现在平静了下来,刚刚她确实不够冷静,现在她想知道,木易馨到底是怎么想的。   木易馨摇了摇头,也从刚才的失控中缓了过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大哭?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还是对于前方的未知?不过,她心中一点也不害怕,否则的话,她也绝对不会毅然决然的答应李沁辰,同意以公主的身份和亲蒙古。   木易馨的反应倒是让蓝昔尘有些不解,她的眼中没有一丝被强迫的感情,难道她真的是自愿?   “蓝姐姐,这件事情是我自己同意的!”面对蓝昔尘的错愕,木易馨开口回答。   “馨儿,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答应?这可不是儿戏,是一辈子的事!”蓝昔尘的语调不禁提高了一些,她不知道木易馨会什么要同意?塞外,那么远的地方!这一去,可能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她为什么这么草率的就决定了?   “我知道!”   “......”蓝昔尘看着木易馨,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   “蓝姐姐,你还记得吐哈沁诗吗?上次我带她到冷诀殿见过你。”   不知道木易馨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吐哈沁诗,蓝昔尘点点头,想起那个和木易馨一般,活泼可爱的女子。   “她跟我说自由!可以任意的草原上驰骋,可是尽情的欢笑,可是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是,在这里!这样的自由确是完全不可能会有的。”木易馨放佛能看到草原的一望无垠。   木易馨虽是这般说,可是蓝昔尘知道,她确实是向往那样的自由自在,可是同样的,她也从木易馨的眼中看出了逃避,看出了疲惫。   “馨儿,你这是在逃避!”不想让她继续自欺欺人,蓝昔尘一语戳破。   “......”木易馨踱步走向殿外,迎着阳光,缓缓的闭上眼睛。   “蓝姐姐,你就让我逃避这一次吧!”木易馨的声音似从远方传来,不细听根本不闻,阳光在她的周身散了一地。   “馨儿......”   蓝昔尘正欲说话之际,木易馨打断她继续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是在强撑,其实我根本就一点也不坚强,我真的累的!不想再参与这些纷纷扰扰,或许去到另一个地方,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才能开始新的生活,在这里,我只会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蓝姐姐,我不希望这样!”   “馨儿,逃避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蓝昔尘显得有些没有底气,可是她不想就这么让木易馨走,这样,她的心会痛!   “可是却是现在唯一的方法!我不管走到哪里,眼前都是哥哥的身影,白天,亦或是黑夜,他都会站在那里看着我,提醒着我的背叛。”木易馨的眼光拉开好远,眼前仿若有人一般。   “馨儿,这绝对不是背叛!”此刻,蓝昔尘才知道,原来她将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人很奇怪!他的表象并不会如内心一般,很多人都习惯了伪装自己,旁人看见的也只是他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模样,其实真正的内心,只有自己知晓,不管自认为多么了解彼此的,都不会直达心底,估摸不着。   “在我心里,这就是背叛!不管是对,还是错!在我心里,这便是对亲情的背叛!”   “......”蓝昔尘知道,她既已这般认定,那说再多,也是无意,她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内心。   “蓝姐姐,让我走吧!离开这里!或许我还能重新找回那个快乐的自己。”可能吗?或许吧!   “离开这里,真的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留在这里,我只会变得越来越不快乐!或许诗儿说的对,草原上的自由,和无拘无束的氛围,会慢慢的改变我,让我重新找回快乐,也说不定!”此刻,倒是木易馨开始说服起蓝昔尘来。   “可是,馨儿,如果你想去草原上,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你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和亲!成亲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事,她绝对不能让馨儿就这般草率的决定。   “其实不管嫁给谁都是一样的,现在百姓们都需要这桩婚事,而我......”   “馨儿,这个不是女子需要考虑的,更不是你需要考虑的!”见木易馨竟然这般不以为然,蓝昔尘有些生气。   “就全当成,我替哥哥给百姓一个交代!其实现在蒙古异动,追根究底也有哥哥的责任,如果他没有因为一己之私,惹得天下大乱,也不致于兵力消耗这么多。”   “你为什么要将他的错误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呢?他是他,你是你啊!”   “蓝姐姐,如果现在换作是傅大哥,你又会如何?”   蓝昔尘愣在原地,木易馨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成熟了!长大了!可是这样的成熟却这般的惊人,令人心生怜惜。   民间有句俗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每个人都是如此,劝说别人,我们总是有说不完的大道理,可是真正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所有的话语都变得苍白无力,因为人的情感其实很古怪,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规律可寻,往往前一刻还认为是真理,下一刻,便会被全副推翻,这便是人之所以为人,会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和烦恼的症结所在。   “蓝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是我的决定,而且也不会再改变!我希望有一天,能够重新站在你的面前,再叫你一声蓝姐姐。”木易馨上前抱住蓝昔尘。   “馨儿,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蒙古王爷巴哈塔纳......”蓝昔尘心中还是担忧不断。   “蓝姐姐,其实嫁给谁都是一样的!”没有爱情,嫁给谁都是一样的!而且此生,她可能和爱情都没有缘分。   一时间,蓝昔尘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应该说些什么才是啊!可是她却找不到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原来,遇见事情,她也会木讷自此,其实淡漠如她,心中是有那么点自负的,毕竟,曾今她的全世界就只有她自己一人,环境造就了这样的性情,自从出了幽梦山谷,这样的自负也在慢慢的认识这个世界之后,渐渐的消散,可是完全消散却是不可能的。   “蓝姐姐,这个世界上,其实除了感情,人还会为了很多东西而活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会重新找回丢失的快乐!”木易馨说的异常坚定,她主意已定,远嫁蒙古已是板上钉钉。   “馨儿,那我陪你一起去!”   “......”   “我要亲眼看着你成亲,这样我才能放心!”心中还是放心不下,至少她要去见见这个蒙古王爷巴哈塔纳,安全的将馨儿交到他的手上,虽然路途遥远,可是她必须走这么一遭,否则,这一生,她的心中都不会好过。   “蓝......”   “馨儿,你既已决定了!我做的决定也绝不会改变!”蓝昔尘不让木易馨有一丝拒绝的可能,两人都是倔强之人。   事已至此,也无需再多说其他!   两人对面而站,互相望了好一会儿。   “馨儿!馨儿......馨儿......”殿外传来气喘吁吁的叫唤声。   蓝昔尘和木易馨定了定心神,收拾好心情,朝着殿门前看去。   “馨儿!”吐哈沁诗终于找到了木易馨,迎着阳光走入。   “诗儿!”木易馨一见是吐哈沁诗,立刻迎了上去。   “馨儿,我听说,你......你......”因为刚刚的奔跑,吐哈沁诗还有些气息不匀,说话有些断续。   “别急,慢慢说。”   “你要嫁到蒙古去?”吐哈沁诗拉着木易馨的手,眼睛里尽是不敢相信。   刚刚她听见宫女们围在一起议论,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今日早朝之上,皇上竟然下旨,封馨儿郡主为馨儿公主,将嫁于蒙古王爷巴哈塔纳,乍听这个消息,可把吐哈沁诗给急坏了!到处找着木易馨,询问殿外,见三个男人守在殿外,才知道原来木易馨就在里面,二话不说便闯了进来。   “嗯!”木易馨应着点头。   “馨儿,蒙古那么远,你可不可以不去啊?”吐哈沁诗脸上尽是期望。   “皇上已经下旨了!”   “我可以去跟皇上说,让他不让你去!”她还真是天真,将这里当作边塞了。   “诗儿,圣旨是不能更改的!就连皇上也不能!”   “为什么?只要他收回命令,就行啦!”   “诗儿,这是中原皇室的规定!”   看着眼前的诗儿,木易馨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那么亲近!那般熟悉!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初次相见   吐哈沁诗看着木易馨,一脸的无辜,真不知道,为什么中原有这么多的规矩礼节?   “馨儿,我将要成为皇后,本来还想着这宫中至少还有你这么一位好朋友,可是现在......”说着,说着,吐哈沁诗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劲了,话语里有了些哭腔。   木易馨拉着吐哈沁诗,一步步朝着蓝昔尘的方向走来。   “诗儿,这位是蓝姐姐,上次你见过的,以后,如果你觉得宫中闷了,可以出宫去找蓝姐姐玩!”木易馨眼神中尽是拜托,虽然知道蓝姐姐定是会答应的,可是毕竟自己也是先斩后奏,事先,替她做了决定。   “你真的要嫁去蒙古?”吐哈沁诗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木易馨没有说话,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三位女子,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不轻松,可是她们却‘伪装’的很好,尽可能的不将自己心底的‘不轻松’让对方识破,不将牵挂留给彼此。   “蓝姐姐,我宫中有母后刚带来的上等糕点......”   吐哈沁诗相邀,木易馨当然不会拒绝。   “蓝姐姐,我们一起去吧!”木易馨拉着蓝昔尘,两手交握,彼此交换了眼神,她们都知道,现在的相聚有多么的不易,当然不会错过一分一秒。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大殿,这可让等在殿外的三名男子有些诧异,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这样的场景,多少有些接受不了,刚刚离开时,还因为和亲一事陷入僵局,这气氛的突然转换,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瞬间接受。   “昔尘......”秦枫在木易馨正在和吐哈沁诗说话时,走近蓝昔尘,开口询问。   秦枫的话语还未说完,蓝昔尘便知他所问之事,朝着三人看去,估计他们现在都很想知道结果,可是现在说,只怕徒添木易馨和秦枫的伤感,还是等回竹屋之后,再将木易馨的决定告诉秦枫吧!   “蓝姐姐!”刚好这时,木易馨开口叫道,倒是替蓝昔尘解了围。   没有得到答案,不过见此刻三人的表情这般轻松,而且木易馨那般听蓝昔尘的话,想必定是劝说成功,木易馨已经放弃了和亲的想法,希望如此!秦枫这般在心里想着,也并未再开口询问,耐下性子,毕竟他们现在身处皇宫,方才在大殿之上,因为一时情急,行为言语上也有些越矩,为了不替傅逸予惹麻烦,现在还是安分一些比较好。   来至吐哈沁诗所在诗情殿,撒开腿跑了过去。   “对了!你们留在这里,我这诗情殿只有女子才能进!”吐哈沁诗不忘‘告诫’身后的男子们,因为自己那个小心眼的父王,在草原上便是如此,其他男子就是多看一眼母后,他都会吃上半天的干醋,现在将他们带回殿内,只怕又是一顿吃不完的白眼了。   三名男子自知遭到了‘排斥’,也并未生气,停下脚步,目送着三位女子一步步走进殿内。   “母后!母后!”   听见叫唤声,王妃从后殿走出。   “诗儿!”王妃眼看着郡主,她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王妃走出后殿的那一瞬间,一旁的蓝昔尘和木易馨渐渐看清楚她的样貌,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个世界上天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王妃便是吐哈沁诗的母后,可是她头上挽着妇人的发髻,根本就没有一处苍老的痕迹,说是吐哈沁诗的姐姐也一点也不为过。   蓝昔尘注意到,这位王妃的容貌和吐哈沁诗竟然是南辕北辙,完全没有一处是相似的,吐哈沁诗的样貌和中原女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一眼望去,便知她不是中原之人,可是这位王妃却不一样,她完全是标准的中原美女样貌,这一点,倒是让蓝昔尘有些不解。   “母后,这位就是我常常跟你提到的馨儿郡主!”吐哈沁诗引荐木易馨给王妃认识。   “馨儿,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诗儿,这孩子被我和她父王宠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母后!”吐哈沁诗撇着嘴,阻止母后继续数落她的不是。   “王妃,能认识诗儿是我的荣幸!”   王妃虽然嘴上数落着吐哈沁诗的不是,可是木易馨看的出来,这位王妃对于吐哈沁诗是非常宠爱的,从她刚刚出来看着诗儿宠溺的眼神,便能知道。   “对了!”吐哈沁诗像想到什么似的,拉着王妃绕过木易馨,朝着蓝昔尘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王妃脸上突变的表情也越来越强烈,由原来的浅笑,到现在的严肃非常。   “母后,这位是蓝昔尘,蓝姐姐!”吐哈沁诗介绍着,她也留意着母后的反应,见母后现在这般,吐哈沁诗便知道,她没有认错,而且现在母后想到的,可能和自己初见蓝昔尘时一样。   蓝昔尘被王妃这样的眼神看着,有些错愕,她很确定,自己和这位王妃今天是第一次相见,可是眼前的妇人,仿佛在通过自己看着另外一个人,这样的感觉,说实话,很诡异!   “王妃!”蓝昔尘试探的叫着。   “母后!”吐哈沁诗见母后一直呆呆的看着蓝姐姐,也意识到了此刻的诡异,伸手唤回母后的意识。   “你!!!”王妃一把抓住蓝昔尘的双手。   见母后这般,吐哈沁诗立刻上前阻止。   “母后,您别这样!您这样会吓着蓝姐姐的。”其实今日将木易馨和蓝昔尘带到这诗情殿来,其中也有一层原因是,吐哈沁诗希望母后能见见蓝昔尘,因为这未免也太神奇了,这世间竟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时王妃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慌不忙的收拾着心情,毕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人生的阅历肯定是比这些孩子要来的丰富,对于自己心思的控制,也早已游刃有余,片刻的功夫,便恢复镇定如初。   “蓝昔尘?”王妃试着叫出蓝昔尘的名字。   “嗯!”蓝昔尘应着点头,虽然眼前的王妃有些奇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并不讨厌她这样‘探究’的眼神。   “你和我的一位故人长的很像!不!应该是一模一样才是,不知蓝姑娘以前可曾去过塞外?”   蓝昔尘摇了摇头,她从记事起便和姥姥一直待在幽梦山谷,从未出去过,更别说是到过离中原十万八千里的塞外了,这是不可能的!   “王妃,您肯定认错人了!蓝姐姐自小便在山谷,根本就未曾离开过,更别说是塞外了!”木易馨成了蓝昔尘的发言人。   “母后,我第一次见到蓝姐姐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她和那张画像里的人长的实在是太像了。”吐哈沁诗早就有这样的疑惑,可是却一直未曾问出口。   现在听吐哈沁诗这般说,才猛然回想起,那日在冷诀殿,她们初次相见时,她的反常表现,原来其中还有这些故事,现在想来,倒是一切都正常了。   “恐怕是我认错人了!蓝姑娘,不好意思!”其实王妃倒是情愿自己是认错了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它停留在过去吧!或许对所有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已经尘封的事情,便让它随风而逝吧!   “王妃不必如此!我并未放在心上!”   她长的和她们所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这意味着什么呢?见她们的反应,蓝昔尘知道,这样的相似,可能还不只是相似,不然的话,眼前经历丰富的妇人,在看到自己后,绝对不会是刚刚的表情,她刚刚看着自己时,完全是震惊了,和不可置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蓝昔尘却并不想去追究自己到底长的像谁,现在至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等将馨儿的事情安排好,再来询问也不迟,木易馨和亲之事已经是迫在眉睫,蓝昔尘不想模糊交点,这一次,她一定会陪在木易馨的身边,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心愿。   “好啦!母后,您不是从草原上给我带来了许多好吃的糕点吗?今日我便是邀请馨儿和蓝姐姐前来品尝的......”   吐哈沁诗叫来小宫女,吩咐她们将糕点全都端上来。   一碟碟精致的糕点被端上桌,看的人食欲大振,垂涎欲滴,这些糕点造型异常奇特,和中原一般的糕点有所不同,这些糕点一看便是雕工精湛之人所做,上面的花式刻得栩栩如生,而且一点也不会破坏其整体造型,真的是巧夺天工。   “来!馨儿,蓝姐姐尝尝这个!”吐哈沁诗连忙拿了一些提给木易馨和蓝昔尘,迫不及待的同她们分享美味的糕点。   “谢谢!”   “谢谢!”   伸手接过,递到嘴里!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这些糕点果真是上上品,只怕就是这皇宫中最顶级的御厨,也不一定能够做出能和这些糕点相媲美的膳食。   “太好吃了!”木易馨忍不住赞叹。   “好吃就多吃点!这些都是我母后亲手做的!”吐哈沁诗自豪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逼问秦枫   原来这些好吃的食物竟是出自王妃之手,对于眼前的这位气质出众的妇人,木易馨实在是佩服的紧,因为她和吐哈沁诗一样,食物是她们最好的朋友。   “这些都是母后从草原上带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可能味道不如现做的,如果是现在母后亲自动手做,会比这个好上千倍万倍。”吐哈沁诗一想到,便有些嘴馋了。   “制作这些糕点的食材是草原上特有的!”   一句话,绝了木易馨的想法,本想着能吃到更好的美食的,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怕是没有这样的口福了。   她们在殿内品尝着美食,外面等候着的人,可是有些心焦了。   殿门前,熟悉的身影总算出现,等候的人儿眼中终于有了精神。   离开诗情殿,傅逸予一行便离开了皇宫,朝着林间而去。   一路上,蓝昔尘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随行的傅逸予和秦枫也揣测不出她的心事,一时间,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般静静的朝前走着。   “小心!”注意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傅逸予上前一把揽住蓝昔尘的纤腰,将她紧紧锁在怀里,避免了她和面前的岩石做亲密的接触。   这时,蓝昔尘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的危险,抬眼朝着面前的傅逸予看去。   “昔尘,你怎么了?”傅逸予脸上的表情严肃,心中还是有些后怕,生怕蓝昔尘受一点点的伤,可是话语中、眼神里却尽是关心和紧张。   “我没事!”   这样的三个字,不痛不痒,蓝昔尘知道,面前的男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   “昔尘,馨儿的事情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逼的?”秦枫打断两人的你侬我侬,从刚刚开始,他便一直想知道结果,可是总是没有机会相问,现在他可不想再沉默了,紧张的开口问道。   注意到情绪激动的秦枫,蓝昔尘给了傅逸予一个安心的眼神,傅逸予也完全接收到了,慢慢松开环在她腰间的双手,好让她站立起来。   “和亲一事是馨儿自己同意的!没有任何人逼迫她!”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她定是疯了,或者便是受到了李沁辰的威胁,所以才会这般说,不行!我得去找她!”一听这话,秦枫立刻没了主意,本来想着,和亲一事肯定不是木易馨自愿,毕竟这关系着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她绝对不会这般草率的决定,而且木易馨向来听蓝昔尘的话,怎么现在?秦枫根本就不能接受。   “秦枫,这是馨儿自己的决定!”   “昔尘,即使馨儿同意了!可是你怎么能就这么看着她做这样的傻事呢?你应该劝说她放弃,和亲蒙古,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能这般草率的便决定了?蒙古远在天边,馨儿身无半点功夫,如果......”秦枫越说越激动,话语中尽是掩不住的关心。   “秦枫,你为什么会这般反对馨儿和亲?”蓝昔尘冷静的看着面前的秦枫,慢慢的因为木易馨乱了分寸。   “我......因为这本来就不应该是她要承担的!而且我们尚且不知道蒙古王爷巴哈塔纳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能放心将馨儿......”   “秦枫,你是不是喜欢馨儿?”说实话,蓝昔尘此刻很期待秦枫的回答,因为如果秦枫一旦点头承认,那或许这件事情还有转机。   “......”乍听蓝昔尘这般说,秦枫瞬间没了声音。   沉默成了此刻的主旋律,三人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大师哥之前也问过我。”秦枫幽幽的开口说道。   之前秦枫的答案,蓝昔尘已经从傅逸予处得知了,虽然当时他否认了,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而且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事,不知道他的想法有没有改变。   “我想知道的是你现在的想法!”   “我......我的想法并没有改变。”   秦枫的回答,让一切的希望都化作乌有。   “秦枫,你既然对于馨儿并非是男女之情,那你为何对于她将要嫁给怎样的人那么在乎?”蓝昔尘怒目看着秦枫,对!她生气了!可是却不知道这样的怒火从何而来?只知道,她必须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心里的话给喊出来。   “我把馨儿当作妹妹,真心的希望她能过的幸福!”   此刻,秦枫怏怏的没了精神,其实他又何尝没有努力过,他也在傅逸予问过这个问题之后,似着慢慢的放下心中的执念,去尝试着爱另外一个人,可是最终,他失败了!这一生,除了若慈,他的心里不可能再和另外一个人,拥有有关于爱情的悸动。   “妹妹?秦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态度只会让人混乱,如果是兄妹之情,那就应该好好的停在兄妹之情上,不要有任何的‘越矩’,你希望馨儿幸福,我们又何尝不是?可是你过激的反应,只会让有心人误会,你知道吗?”蓝昔尘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没有任何的避讳。   她说的也都是实话,这实在是因为木易馨对于感情木讷,或许她根本就从未想过爱情这件事,也从没有关注过秦枫对待自己的不同,如果稍稍留意定是会发现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误会,现在蓝昔尘倒是有些庆幸,木易馨并没有机会爱上秦枫,否则的话,到头来,神伤的还只是她!   “......”   “这件事情已经是定局了,馨儿也已经决定和亲,如果你的心中没有她,那这件事便再与你无关,你也再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蓝昔尘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很重,可是心中的怒火一时竟没有办法完全压制住,只能通过这样的语言宣泄。   “......”秦枫没有再说一句话,眼神中尽是落寞,看着让人心疼。   “昔尘,好了!别说了!”傅逸予上前,打断两人之间的对峙。   刚刚昔尘的反应,也有些吓着了傅逸予,平时蓝昔尘是绝对不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的,怎么今天她?看来,因为木易馨和亲一事,她的心中目前还不能完全接受。   “我知道了!我会离开的!”秦枫转身欲走!   “秦枫!”傅逸予开口叫住他。   “呜......呜......”突然,蓝昔尘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站着的两个男子都没了主意,瞬间慌了手脚。   “昔尘?昔尘,你怎么了?怎么了?”傅逸予紧张的询问着。   “馨儿!木易馨,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过错都加注到自己的身上?你这个傻瓜!呜......”蓝昔尘大声的宣泄着,刚刚在宫中,其实她一直在强撑,所以才会有此刻的失控,许是憋的久了,现在终于有了突破口。   “......”   “你这样做,真的让我很心疼!很心疼!你知不知道?”心痛的无以复加。   木易馨本该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可是她却过早的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亲情的背叛犹是伤人,这一点,蓝昔尘深有同感,当时在幽梦山谷时,当她知道,自己也是被亲情陪伴,又生了这么一副残颜时,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挺过来,现在这一切,又都轮到了木易馨的身上,蓝昔尘仿若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能这般感同身受。   傅逸予紧紧搂着蓝昔尘,好让她能好受些,只是任由她这般哭着,宣泄着心中的伤感。   两个大男人,此时也红了眼眶。   回到竹屋,傅逸予直接带着毫无精神的蓝昔尘回房,秦枫则是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昔尘,好些了吗?”傅逸予抬手,小心翼翼的替蓝昔尘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   “逸予,我想陪着馨儿一起去蒙古!”   傅逸予刚欲放下的手臂愣在半空中,呆愣的看着眼前的蓝昔尘。   “昔尘......”   “我想亲自送馨儿去蒙古,这样我才能安心!否则的话......”   她不说,他亦懂,此番这趟已显然是势在必行。   “那我陪你一起去!”她一个人去,他又如何放心?毕竟蒙古那般遥远,路上都要几月,这期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不确定的因素,他可不愿意冒这样的险。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送馨儿去。”蓝昔尘的眼中尽是坚持。   她之所以这般坚持是有原因的,一直以来,自从遇见傅逸予开始,蓝昔尘所有的重心便只有傅逸予一人,此番木易馨远嫁蒙古,这可能会是两人最后的相聚,毕竟路途那般遥远,以后相见几乎是遥遥无期,蓝昔尘希望,这段送嫁的日子里,自己能‘一心一意’的陪在木易馨的身边,如果傅逸予一同前往,势必会分散她的注意力,这便是蓝昔尘所顾虑的。   “那我远远的跟着队伍,一定不会被发现,你只管好好的陪馨儿便是!”她陪着馨儿,他守着她!   “逸予,我又怎么可能忍心让你远远的跟着呢?我也只是离开几月,很快便回来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蓝昔尘此刻倒是像在安抚小孩似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和亲前夕   不管傅逸予怎样的软磨硬泡,蓝昔尘始终都没有松口,依旧坚持不让他随行。   傅逸予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改变结果,于是便暂时接受,反正到时候,脚长在自己的腿上,他悄悄的跟着,她也决计发现不了,原来他是在打着这样的主意。   朝堂之上:   “皇上,使臣将馨儿郡主的画像送到蒙古,表明了我朝欲意和亲,王爷一看馨儿郡主的画像便立刻同意了,而且还允诺十年之内,不会再出师我朝......”大臣喜笑颜开的说着,危机解除,当然心中轻松。   “这真是太好了!真是天佑我朝啊!”这和两大异动势力都结成了秦晋之好,真是百姓之福啊!边塞草原之主吐哈沁源的掌上明珠即将成为我朝尊贵的皇后,馨儿郡主也将成为蒙古王妃。   本来,和亲一事也只是大臣的提议,并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谁知道,让人将画师画好的郡主画像送去,王爷看了之后,事情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众大臣心中自然也是欢喜不已。   “此番郡主和亲,以公主礼仪送嫁,众大臣皆于端门送行......”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此礼遇,只怕就连尊贵的公主都未必能有,可是馨儿郡主却能得皇上这般关照,真是祖上的光荣啊!   皇宫中,只一日的功夫便传开了,馨儿郡主将要和亲蒙古王爷巴哈塔纳,一时间,原本默默无闻的木易馨成了皇宫中的风云人物,宫女太监们现在谈论的话题,皆是围绕馨儿郡主‘舍身取义’和亲蒙古一事,木易馨怏然成了巾帼女英雄。   “馨儿,你这一走,我们何时......”出行前一晚,吐哈沁诗来到木易馨的房间,话语中尽是不舍。   一旁默默不语的蓝昔尘,只是看着两人。   “诗儿,你别这样!以后你可以来找我啊!一有机会,我还是会回来的。”明显的底气不足,可是安慰人都是这样安慰的,虽然说的不切实际,可是总得说点什么才是。   “我也去请求皇上让我和蓝姐姐一样,陪同送嫁!”吐哈沁诗突然激动的说道,一想到明日的分别,她便有些接受不了。   “馨儿别去!”木易馨一把拉住吐哈沁诗,阻止着,蓝姐姐一起去,已经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她和傅大哥才刚刚成亲,新婚燕尔,可是蓝姐姐却为了自己......这份情谊,木易馨会一辈子深藏在心底!现在吐哈沁诗也要做如此疯狂之事,木易馨当然得阻止。   “......”   “馨儿,再过不久!成亲的人就要换成是你了,你就要成为尊贵的皇后了,可不能这般由着性子。”不能亲眼看着吐哈沁诗成亲,这也是木易馨心中的遗憾,可是人生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总是要有所割舍的,否则,人生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恨恨不如意了。   虽然心中对于吐哈沁诗一定要嫁给李沁辰做后一事,木易馨的心中还是有道坎,可是其实她心中也清楚,不管怎样的决定,都是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了,那便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就一直坚定的走下去,冷暖自知!苦乐自明!   吐哈沁诗一听木易馨这般说,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件事了?撇了撇嘴,尽是不乐意,可是也没有再吵着要随行送嫁,这说明,方才她已经将木易馨的话都听了进去。   “蓝姐姐,以后便拜托你常常进宫来看看诗儿!”虽然木易馨和吐哈沁诗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两人之间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木易馨只把吐哈沁诗当作了亲妹妹,临行之前还不忘交代,可见其心意。   蓝昔尘似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任何的回应,呆呆的望着窗外。   “蓝姐姐?蓝姐姐?”木易馨轻松唤着,引起蓝昔尘的注意。   总算是找回了意识,蓝昔尘的眼中又重新有了交点,   “蓝姐姐,诗儿,不要为我担心!其实现在我的心里真的很轻松,诗儿你之前不也跟我说吗?草原上一望无垠,最适合跑马,无拘无束,那样的自由,我早就心驰神往了,现在嫁去那里,也是圆了我心中的期望。”   一想到离开这里,除了对于自己关心众人的不舍,其实抛开这一点,木易馨现在心中真的是异常的轻松,她终于能彻底的拜托这里,拜托这些纷纷扰扰,可以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其实心中还是期待的。   “嗯!”吐哈沁诗重重的点头,对于那片自由的草原,自己现在也是向往不已,怀念非常。   “来!馨儿!”蓝昔尘拉起木易馨的手,将她带至梳妆镜前。   虽然她已经有过一次婚礼的经验,在临嫁前的礼仪和一些要注意的细节方面,蓝昔尘还是细细的找来了宫里的老嬷嬷问了,现在她便将这些礼仪都做全了,其实对于这些礼仪,蓝昔尘也不以为然,可是既有了这样的习俗,她们也不能免俗。   “馨儿,你叫我一声蓝姐姐,这一生,你便都是我的好妹妹!”蓝昔尘坚定的说道,因为考虑到现在木易馨的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所以蓝昔尘便主动揽下了所有的事情,为的便是让木易馨安安心心的出嫁。   “嗯!蓝姐姐!”木易馨连连点头,亲切的叫着。   “那好!馨儿,我现在便替你梳头!”宫里的老嬷嬷说,女子出嫁前都是由娘亲梳头祝福,现在自己便是木易馨的‘娘亲’,她愿意将世间所有美好的祝福都送给她。   “嗯!”木易馨虽然也不知道蓝昔尘口中的‘梳头’是什么?可是她深信蓝昔尘,因此也不相问。   蓝昔尘缓缓拿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子,紧紧的握在手上。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烛火轻轻摇曳,所有的人都无心睡眠,有些人在忙着明天的送亲,有些人则是辗转难眠。   第一缕阳光洒进来,黑幕被渐渐拉上。   在蓝昔尘的陪同下,木易馨进殿拜别皇上,以及所有的大臣,皇上也一切以公主礼仪相待。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回礼,集体在端门前送嫁。   人山人海,一路上皆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都冲着郡主的凤驾,磕头祝福。   “昔尘,这一路上路途遥远,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李沁辰还在试图说服蓝昔尘,让她一个人去那么遥远的地方,要分别这么久,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逸予,几月的时间我便回来了!别想着你偷偷的跟着我,我就不会发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便叫你再也找不到我。”昔尘说的不痛不痒,可是却急坏了傅逸予,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来,这如果自己真的跟着,只怕蓝昔尘会真的生气的。   “昔尘,可是......”傅逸予一脸的为难。   “逸予,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如果你跟来,我真的会生气的!”虽然再三的强调,可是蓝昔尘依旧没有信心,他可能还是会‘为所欲为’。   “啪啪啪......”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话语再也耳听不到。   “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姓齐呼,木易馨的大义已经在百姓间流传开来了,所有之前的质疑声,现在都变成了赞美声,百姓皆以有这样的郡主自豪,把她尊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木易馨坐在轿子中,听着外面的大呼声,眼角湿润。   此刻,她并不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只是情不自禁的便这般做了。   “一路珍重!”皇上的轿撵停下,道了声珍重,也便不再相送。   “昔尘!”傅逸予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眼中尽是祈求,希望她能松开或是心软,能同意让自己随行。   “逸予!等着我!”没有任何的回旋,她已经坚定的不让傅逸予跟着。   傅逸予见状,自知再说也是无益,怏怏的没了声音。   “馨儿姐姐!”吐哈沁诗来至喜轿前,开口唤着。   这是吐哈沁诗第一次开口叫木易馨一声姐姐,眼中蓄满了眼泪。   “诗儿,别哭!你应该祝福我才是!”木易馨小心翼翼的替吐哈沁诗擦去眼角的泪水,虽然心中面对这样的离别难过不已,可是她却很好的隐下了心中所有的不舍。   “嗯!”眼角的泪水依旧没有止住。   “启程!”前方传来声音,队伍继续前进,朝着远方而去。   “馨儿姐姐再见!你一定要幸福哦!”吐哈沁诗骑着马,一直在后面跟了好久,直至队伍完全消失不见。   不远处,秦枫现出身,呆呆的看着渐渐消失的队伍,好久!好久!   第一百二十八章 镶金令再度出现   傅逸予回到竹屋,直接朝书房而去,秦枫也现出身,紧随其后。   “秦枫,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他哪里放心?让蓝昔尘一人去送嫁!   “你放心吧!”秦枫这次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因为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让蓝昔尘单独一人送嫁,这实在是太危险了,纵然她的武功不弱的情况之下。   傅逸予简单的收拾交代后,便离开了竹屋。   可是未行至多久,便被前面的人拦了去路。   “怎么是你?”傅逸予看着眼前的俊俏‘男子’,虽然她现在一身男儿扮相,但是傅逸予却一眼便认了出来,面前的让人便是林伊颖。   “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伊颖看着眼前的男子,分别这么久,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他,可是等到再回来,他们居然已经成了亲,对于这一点,她可是懊恼不已,但是没关系,属于她的,她会都找回来!   “......”傅逸予没有说话,他知道,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眼前男儿扮相的女子,起初相见时,傅逸予对于她眼中的爱慕之情便看的真切,可是却一直假装不闻,再次相见,这个原本柔弱的女子身上,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身上的纤细不见了踪影,这样的打扮倒是颇有几分英气,绝不输于男儿。   “我打听到了你的生母,董易琴的下落。”   乍一听到母亲的性命,傅逸予愣在原地,片刻的错愕后立刻恢复了意识。   “你是谁?”并未着急询问,她既已找到了这里,说明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手段的,否则的话,她绝对不会找到竹屋,更不可能知道董易琴这个名字。   林伊颖并未着急回答,只是眼中的弄清更甚。   取出怀中的令牌,林伊颖将其置于光线之下,阳光投射在其上,眼睛被金光闪闪晃了一下。   镶金令!她手上此刻拿着的竟然是镶金令,这怎么可能?镶金令是原宣义堂一堂结义堂的信物,字结义堂堂主林寻死于荆州打乱之后,镶金令便再无人使用,她怎么可能会有?   “这个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傅逸予看着镶金令,想起了那日在荆州发生的一切。   “你刚刚不是问我是谁嘛!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就是林寻的女儿林伊颖。”   “......”   “那日荆州城大乱之时,我在外行医,再回来,看到的便是......”当时眼前颓败的一切,慌了林伊颖的心,到处打听家人的下落,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结义堂堂主为了保全所有人,选择和大皇子同归于尽了,至于她那可怜的母亲和幼弟也没有了消息。   “......”   如果她是结义堂堂主林寻之女,那她有镶金令便是自然,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董易琴这个名字?那时傅逸予为了找寻失踪的母亲的下落,将董易琴的画像分别都交给了三堂的堂主,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找到,林伊颖应该便是那时知道了这件事情。   “堂主,你放弃了结义堂!放弃了我的父亲!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说这番话时,林伊颖的眼中虽然有伤心,可是却并无责备。   当时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傅逸予而起,父亲之所以会无辜送命,全因为了保全所有的人,为了保全宣义堂,林伊颖发誓,一定要找到傅逸予,要他血债血偿,可是在找到母亲和幼弟的后,母亲告诉她,当日情况危急,是傅逸予救了他们母子两人,可是弟弟却给他吃了她自制的毒药,母亲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自责不已。   林伊颖心中对于他的仇恨也减少了许多,但是她必须找到他,找到他问个清楚,为什么当日会放弃自己的母亲?他就那般冷血无情吗?纵然是这般,他又为何是救自己的母亲和幼弟,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得到安生吗?   “......”面对林伊颖此刻的质问,傅逸予竟没有任何话语来反驳,因为当时林寻之死,得确是他放弃。   “但是你却救了我的母亲和弟弟!傅逸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施舍吗?”面对他的沉默,林伊颖显得有些激动。   “......”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亲既然身为结义堂的堂主,就必须对结义堂负责。”虽然后来林伊颖想通了这件事,可是慈父的惨死,一直是她心中的伤口,触碰不得,一想起便会痛彻心扉。   想通这一点,林伊颖倒是找到了突破口,替傅逸予的‘开罪’找到了理由,他是宣义堂的堂主,不可莽撞行事,和结义堂比起来,当然是弃驹保帅才是明智之举。   “林寻的死得确是我的过失!”傅逸予大方的承认,当初确实是他考虑的不够周全,才酿成了那样的惨剧。   “......”   “你现在想要为父报仇,十招之内,我定不会还手。”   “你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否则的话,那时在别院时,我便动手了。”当时在别院,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因此想要在暗中暗算傅逸予,简直是易如反掌。   “......”   “母亲告诉我,千万不要找你报仇,因为她说是父亲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不管是什么后果,都得自己背着。”当时的她被愤怒蒙住了眼睛,根本就理解不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把她的好意,当作是懦弱。   傅逸予也想起了那位柔弱但却坚强的女子,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有大将之气度。   “再遇到你的时候,我一直在暗中偷偷的观察你,我所有的直觉都告诉我,你并非是那种冷血无情、十恶不赦之人,所以,那时,我心中的恨便在一点一滴的减少。”爱意也在一点一滴的增加,直至林伊颖感觉再待下去,她怕再也控制不住,所以她才选择了逃离。   那时在别院,她甚至不知道对于蓝昔尘的敌意从何而来?直到她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男子,林伊颖才恍然大悟,一旦知道心底的想法,便像生了根,发了芽一般茁壮的成长,但是林伊颖同时也清楚的知道,傅逸予的眼中只有蓝昔尘,他眼中的独宠刺痛了她,因此她发誓,一定要让傅逸予看见她的存在。   “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你母亲的下落,近日总算是有了线索。”如今,她带着他的生母董易琴的消息回来,林伊颖相信,傅逸予一定会看见自己的,而且现在蓝昔尘还陪着木易馨去了蒙古,这一切的一切好像是老天有意安排,在帮助她似的。   “她在哪里?”傅逸予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找到母亲的这件事上。   “她现在便在宫中!”   “宫里?”一旁的秦枫在听到这个答案后,甚是惊讶!这怎么可能?面前的女人到底在说怎样的天方夜谭?   “是的!如今的草原之主吐哈沁源的王妃便是当初的堂主夫人,董易琴!”林伊颖一字一顿的说着,说的煞有其事,让人想要怀疑都找不到理由。   “这不可能?”   “事实便是如此!如果你不相信,大可现在进宫去,只要你亲眼看见了那位王妃,你一定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当时她也是这样的反应,可是在亲眼看见王妃之后,心中所有的疑虑都没有了,虽然岁月变迁,可是却好像没有在那位王妃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只要傅逸予看见了她,就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了。   傅逸予没有片刻的停留,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行至御花园,刚巧和李沁辰迎面撞上。   “皇上!”再不情愿,傅逸予依旧恭敬的叫了一声皇上。   “此时你到宫中来做什么?”他没有宣召,而且李沁辰心中还想,此刻傅逸予定是暗中伴着蓝昔尘去了,怎么此刻深情紧张的出现在这里?   “皇上,我想拜见王妃!”傅逸予直接开门见山。   “拜见王妃?”李沁辰不知道其中的因果,猛然听到傅逸予这般说,更是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皇上!皇上!”不远处传来吐哈沁诗温柔的叫唤声,李沁辰听来,直觉得头痛。   “你要见的人来了!”李沁辰注意到,这次随行的还有王妃,这倒是巧了,王妃虽然已来至宫中数日,可是除了见过一次外,其余的时刻,这位王妃只待在自己的宫殿中,从不会出来走动,怎么今日有了兴致?   傅逸予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两人看去。   “母后,你看今日天气这么好!出来走走很好吧!”吐哈沁诗娇腻在母后的身旁,挽着她的手臂。   眼前的人儿,身影慢慢的清晰,傅逸予眼中的惊讶更甚,只觉得整个灵魂都不在了一般。   此时,董易琴的全副心神还在郡主吐哈沁诗的身上,还没有注意到皇上身边,此刻正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男子。   “诗儿参见皇上!”吐哈沁诗上前,恭敬的请安。   “免礼!”   画面定格......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母子相见   “参见皇上!”王妃也恭敬的请安,现在毕竟身处皇宫内,权利的主导是眼前的皇上,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有的。   “王妃请起!”李沁辰看着眼前的妇人,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李沁辰还是会觉得恍惚,因为眼前的妇人虽然上了年龄,可是依旧风韵不减,如果再年轻个二十几岁,只怕能和蓝昔尘比上一比。   董易琴缓缓起身,视线不禁落在皇上身边的男子身上,瞬间只觉得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眼中只留有男子的身影。   “傅逸予,这便是吐哈王的王妃!”李沁辰提醒着傅逸予,他此刻默不作声的盯着王妃,更是忘了行礼,真的是失礼非常。   “傅逸予?”李沁辰脸色有些难看,这般死盯着王妃,哪有大国的风范?   秦枫见状伸手扯了扯傅逸予的衣角,气氛一时间尴尬至极致。   “母后,诗儿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父王那般小心翼翼了?呵呵......”吐哈沁诗以玩笑的口吻‘打趣’着自己的母后,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知道为什么傅逸予会这般看着母后?但是傅逸予是蓝姐姐的夫婿,定是没有恶意的,其中定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隐情。   “你这孩子!”董易琴何等聪明之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调整过来,转而‘责备’吐哈沁诗的没大没小。   “呵呵......”吐哈沁诗傻愣的笑着。   李沁辰一见便知,此刻郡主和王妃两人都在试图‘保护’傅逸予,也不想去计较刚刚的失礼,他也只是顺其自然,毕竟这件事情如果传到吐哈沁源的耳中,只怕又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此刻这般,倒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朕稍后还要去批阅奏折,李沁辰你便替朕送王妃和郡主回殿吧!”刚刚傅逸予莽冲莽撞的不就是要见王妃嘛!现在他好心给他们制造机会。   李沁辰说完,便带着随行的下人离开,朝着朝阳殿的方向而去。   “派人盯着!”李沁辰吩咐身边的侍卫,他给李沁辰制造机会,但是必须知道,他找王妃到底所为何事?又为什么会有方才失礼的行为?   “是!皇上!”侍卫领命下去。   李沁辰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御花园,脸上的表情也看不真切。   丝丝凉风袭来,吐哈沁诗注意到母后微微打着寒战,她知母后畏寒,这也是父王一直这般小心翼翼爱护的原因之一。   “咳咳......咳咳......”轻咳声断续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母后,你没事吧!起风了,我扶你回殿。”吐哈沁诗上前搀扶着王妃,以自己的身体替她挡着风的方向,生怕母后受凉,保护之情溢于言表。   “嗯!好!”董易琴看着懂事的郡主,心中尤为温暖,可是眼神在触及到面前的男子后,只觉得浑身的凉意更甚,整个脊骨都在发寒。   “母后,你真的没事吗?”吐哈沁诗感觉到母后的身体越发的抖得厉害,而且手上的冰凉更甚,甚至都有些虚汗点点,担心的问道。   “诗儿,母后没事!”她自己知道,现在这般说,根本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我们快些回去吧!”   眼看着,这风尤显得大了,吐哈沁诗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扶着母后便朝着诗情殿而去,李沁辰和秦枫紧随其后,一路上,董易琴直感觉有道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来人啊!快拿件披风过来!快!”一进殿,吐哈沁诗便扯开嗓子吩咐着,扶着母后朝软榻上而去。   “郡主!”宫女立刻取来披风,倒是懂得审时度势,不慌不忙的替软榻之上的王妃披上。   “母后,怎么样?有没有暖和些?要不要再让人生个暖炉?”吐哈沁诗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这天气怎么也没有到用暖炉的时候,也太夸张了。   “诗儿,我真的没事!你先带着下人们下去吧!”董易琴这般说着,眼睛看向傅逸予所在的方向。   吐哈沁诗当然知道此刻母后心中的想法,刚刚那样的状况,两人间肯定是有事情要说的,只是母后如今屏退所以的人,倒是让吐哈沁诗开始好奇,到底母后和傅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自自己懂事起,母后便一直待在草原之上,根本不曾来过中原,更别说任何傅大哥,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可是刚刚两人的眼神又明显看的出来,他们彼此认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心中疑惑万千,但是吐哈沁诗却忍住了,没有问出口,乖巧的将时间和空间留给母后和傅大哥。   “嗯!”吐哈沁诗站起身,领着所有的下人走出殿内。   直至殿内只剩下傅逸予和董易琴两人,气氛一度陷入僵局,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彼此,像是在一再的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逸予!”董易琴打破沉默,嗓音沙哑,方才她的声音还很正常,只这么一会的功夫,而且嗓音里浓厚的哭腔不容忽视。   这一声叫唤,再也没有任何的不确定!   傅逸予总算知道,为什么林伊颖会那般自信的说,只要见到王妃便会知道她所说的真假。   眼前之人和记忆里的人完全没有一丝变化,岁月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方才在御花园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傅逸予便确定他找到了一直以来在寻找的人。   “逸予!孩子!”   如小时候一般,她眼中的疼爱没有一丝的减弱,而且现在还包含了浓浓的思念和愧疚。   “......”傅逸予不想那般轻易的叫出心底的声音,只是错愕的愣在原地。   “孩子!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董易琴想要伸手去触碰,可是却被傅逸予躲开了。   “王妃,请自重!”傅逸予提醒着董易琴,她此刻的身份和所处的立场。   这般生疏的话语,在董易琴听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其实傅逸予这般说,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伤心难过,相反,这样的话语,他说的越多,她的心中反而会好受一些。   “你和他长的真是一模一样!”董易琴之所以能一眼便认出傅逸予,是因为傅逸予几乎生的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那个无数个夜晚出现在梦中,让她不得安宁的面容,她又怎么可能忘记?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傅逸予一字一顿的问道,虽然他很想就这般,大声的叫她一声娘亲,询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面前的王妃便是自己的娘亲,她现在的身份不再是以前的堂主夫人,而是吐哈王的王妃后,这声叫唤便梗在了喉咙里。   傅逸予自欺欺人这是因为他心中其实是埋怨她的,当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她身为吐哈王妃,身份尊贵,当初是她选择了离开,但是傅逸予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根本一点埋怨也没有,之所以一直和她保持‘距离’,也是因为她现在是王妃,这样的身份注定她不能‘任意妄为’,她现在所代表的是整个草原,行为做事根本容不得半点差错。   “这......”一听傅逸予提及这件事,董易琴便觉得全身发寒,心底陡升一股毛骨悚然,半天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为什么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当时面对父亲的突然被杀,整个府中乱作一团,可偏偏这个时候,身为堂主夫人的董易琴又突然离奇失踪,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董易琴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解释!面对眼前的男子,这个记忆中的少年已经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的心中应该赶到欣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现的全是悲戚。   刚刚才和儿子相聚,董易琴自私的不想这么快的破坏这样的气氛,一旦自己说出真相,傅逸予知道后,他是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那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也就走到了尽头!不行!她现在不能说,至少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弥补一些心中的歉疚,心中祈求着老天能再给她一些世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她一直不说话,傅逸予只是一味的逼问,因为见她现在的状态,傅逸予确信,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的话,不会这般遮遮掩掩。   “逸予,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等时机成熟,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   “时机成熟?何时才是时机成熟?”傅逸予反问,为什么她和师傅一样,师傅也是说要等到时机成熟,才会将事实相告,他们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这个......”见傅逸予这般,董易琴心中难受不已,这个孩子,这些年来到底承受了多少?当年,他只还是个孩子啊?看着他眼中现在的坚毅和冷酷,董易琴眼眶湿润。   第一百三十章 告知当年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傅逸予的心中想到了蓝昔尘的一番话,曾经她说过,如果不愿提及,定是有其难言之隐,强迫也得不到答案。   没有片刻的停留,也不曾回过头再去看妇人一眼,傅逸予走的干脆,直接。   “孩子!”董易琴看着傅逸予离开,心上的自责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此时,吐哈沁诗走进房间,看到的便是母后直捂着胸口,颜色煞白,就连呼吸都急促非常。   “母后!”   直到董易琴昏迷过去,她的眼前仿佛还能看见傅逸予的眼神,他虽强装坚毅冷漠,可是却是掩不住的伤心和绝望,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董易琴的心。   再度醒过来,只有吐哈沁源守在床边。   “你觉得好些了吗?”吐哈沁源关心的问道。   “诗儿呢?”虽然处在昏迷中,可是她的脑海却比什么时候来的都要清醒,闭上眼睛,只留思维在飞速的旋转。   这些年,董易琴一直忽略心中的那个声音,竟然不去想,不去触碰,如果不是此番傅逸予的出现,她以为她已经做到了,可是不然,当傅逸予那般站在面前看着她时,董易琴才惊醒,其实这些年来,她的心中一直都不曾忘记那些过去,只是人出于本能的保护自己,所以才会选择将那段记忆淡忘。   “那丫头害你昏倒,我罚她跪在外面呢!”吐哈沁源一脸的严肃,此刻再也不是那个慈祥的父亲,他心忧王妃,生怕她有什么事,一时情急,便罚了吐哈沁诗。   “快点让诗儿进来!”刚刚醒来,董易琴的声音里难掩虚弱,可是却不容任何的违背。   “让郡主进来!”吐哈沁源现在哪里敢‘忤逆‘王妃?   “是!”   不一会儿,吐哈沁诗便出现在床边,看着母后的眼中,尽是担心。   “母后,你醒来!好些了吗?要不要再让太医过来诊诊脉?”在床边坐下,吐哈沁诗只觉得母后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诗儿,你明明知道你母后的身体弱,受不起一丝的风寒,你怎么还带她去御花园?”前因后果,吐哈沁源在董易琴昏迷之时,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这不怪诗儿!是我要求的!”董易琴拉着吐哈沁诗的手,阻住吐哈沁源继续责备无辜的她。   自己的昏迷和郡主一点关系也没有,此刻还连累她被父王责备,董易琴心中疼惜不已。   “母后,这是诗儿的错!诗儿不该让你受凉的!”说着说着,吐哈沁诗的眼角便有些湿润了。   见心爱的宝贝这般,吐哈沁源也怏怏的没了声音,刚刚是情急所以罚了她,其实他心中也甚是舍不得,平时就连一句重话都不会对她说,此刻事关王妃,吐哈沁源才会这般不冷静。   董易琴这些年能在寒风瑟瑟的塞外,平安无事的生活这么久,也属奇迹,因为她特别畏寒,吐哈沁源为此找来了很多名医替她医治,可是却始终没有大的成效,这次如果不是事关宝贝女儿的终生幸福,吐哈沁源也绝不会让王妃长途跋涉的来到中原。   之所以会这般畏寒,只有董易琴一人知道原因,可是她却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   当年她在水中浸泡了两天,本以为不可能会活下来,可是命运却又好像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第三天,她从水中被人救起,当时的她失去了原本所有的记忆,后来辗转反侧来至草原,直到大婚前几日,她才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可是一切都已成了定居,这般畏寒,相必也是那时落下的病根,一直到现在都不曾轻松过。   “诗儿,母后真的没事!好啦!”董易琴覆上吐哈沁诗的右手,轻抚着,希望能让她不再难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吐哈沁源突然正色问道。   董易琴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傅逸予,想必吐哈沁源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如果不给他一个解释,肯定是不行的,不过,董易琴也没有想要欺骗与他,准备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毕竟他有权利知道,这些年,为了自己的私欲,她一直隐着这个秘密,心中也不曾有片刻的轻松。   “诗儿,你先出去!母后有话要和你的父王说。”董易琴并不想将这样的沉重,加注在吐哈沁诗的身上。   “好!”吐哈沁诗乖巧的应着,转身离开房间。   见王妃见宝贝女儿支走,吐哈沁源心中响起警钟,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再看向此刻的董易琴,吐哈沁源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王,臣妾骗了你!”董易琴正欲从床上起身,可是却被吐哈沁源坚决的制止了,她只得安分的半躺在床上。   董易琴只在两人初见时用过这般生疏的称呼,可见,这次真的是比较严重。   “......”吐哈沁源并没有接话,只待她说出前因后果。   “傅逸予,傅逸予其实是我的儿子!“   吐哈沁源听见董易琴这般说,虽然心中震惊,可是早在这之前他便已经有了心里建设,因此虽是震惊,可是却强压了下去,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当年我和当时的忠义王两小无猜,可是当时威天的堂主傅逸予却......却强行将我占位己有。”一想到那段记忆,董易琴至今都没有办法原谅傅景宣,可是不得不说,在成亲之后,傅景宣得确是一位好夫婿、好父亲,可是董易琴却一直没有办法跨过心里的那道坎,曾经她也适着压下心底的恨,为了孩子!可是直到,直到亲眼看着傅景宣暗杀忠义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在这之前傅景宣一直隐藏的很好,世人皆道他肝胆忠义,曾经董易琴也想那般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他其实只是想要好好守护她,可是直到傅景宣的野心被她发现,董易琴才知道,原来他把所有人都个给骗了,他伪装的那么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傅景宣其实就是个人面兽心。   吐哈沁源伸手,体贴的替董易琴掖好被角,不让她受凉。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着傅景宣杀了忠义王,他心中野心勃勃,还想要霸占整个江山,我一时怒火攻心,所以便......便杀了他!”至今想起,其实董易琴心中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那般做,只是唯一折磨她这么些年的,便是心中对于傅逸予的歉疚,当时她没有想到傅逸予会因为这件事情受伤这般深。   “易琴!”一听这话,即使再强装冷静,吐哈沁源还是破功了,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知道我的行为偏激,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我也......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吐哈沁源见董易琴情绪有些激动,上前轻拥住她,想要给她力量,也想告诉她,不管之前的她遇到了怎样的事情,他都不介意,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对她有任何的改变,她依旧是他最珍爱的王妃。   “那晚,我在杀了傅逸予之后,本想着就这么了结此生,可是......”可是她却没能如愿,竟活了下来。   吐哈沁源手上的力道加了些,心底庆幸不已,庆幸当初她没有‘得逞‘,否则的话,真是不能想象。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既然今天已经开诚布公,那她便不想再有任何的隐瞒,这些事情积蓄在她的心中这么长时间,一直以来只要触及便会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她只想一吐为快。   “......”她既然想说,他便也没有阻止。   “当年发生那件事,你狠心的将王妃送进了大牢。”原王妃因为不堪受辱,便在他面前自刎,当时她眼底的绝望,至今董易琴都记忆犹新。   当年吐哈沁源初见董易琴时,便一发不可收拾,非得将其娶进门,当时的王妃蓝心一直自视甚高,当然不甘心这样的屈辱,因此便于某个夜晚,偷了兵符,欲带着郡主一起离开,被发现了之后,无奈将年幼的郡主托付给丫鬟小双,吐哈沁源知道之后,便欲将王妃打入牢中,监禁她终生,可是蓝心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而是选择在他面前自刎,以这般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   “当时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小郡主的下落,就在我们大婚之时,她竟然出现在了我的新房之中,当时她的眼中尽是害怕,我看着她,看着她虽年幼,可是已经初见其形的绝世容颜,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只觉得心惊,因为拥有这样的绝世容颜,其实未必是好事,所以我便在她的身上下了蛊......”董易琴甚是喜欢蓝昔尘,可是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却能相见她的结局,于是赠与同心金锁和一粒药丸,要她服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商   想起当年的种种,董易琴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因为她,傅逸予失去了完整的家庭,也因为她,当年的小郡主一昔之间失去了原本幸福的生活,至今也不知道身处何处?   “……”此刻的吐哈沁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所有的事情在顷刻间被集体说将出来,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当时他自己其实也是有私心的,为了董易琴他背叛了整个家庭,尤其是尚还年幼的郡主,可是他却从没有后悔过。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给小郡主下蛊,是不想她因为绝世的容貌,而遭至不必要的劫难,很多事情就会变得身不由己,就像我当年一样。”当年傅景宣仅看了她一眼,便强行占她为己有,忠义王因为还需要威天这块守护牌,因此也只得哑巴吞黄连,自始至终,所有的命运她都由不得自己,就如同一颗棋子一般,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初见蓝昔尘时,她的眼神是那般清澈,不染纤尘,董易琴第一眼见了便心生喜爱,便在不知不觉中做了那个决定,现在想来,只觉得后悔,她自己一直不甘心命运被人掌控,可是她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决定了她的命运?   “易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开了!”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位王妃是有故事之人,可是竟不知道,她的故事竟然这般的曲折离奇,怪不得她时时半夜起身,只愣神的望着窗外发呆,原来这些年,她的心中竟藏了这么多的压力。   “我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可是他竟然……逸予他……”   “这件事我们得隐下,永远的隐下!”   傅逸予的突然出现让原本冷静的董易琴乱了手脚,此刻估计她的脑海里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   “等我派人前去调查一番,我们再来商议这件事。”   这件事情毕竟牵扯甚深,而且对于现在的傅逸予,他们根本一点认知也没有,所以还是得守住这个秘密,因为不知道,如果一旦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这样的变故又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的。   “可是......”董易琴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放心!一切都还有我!”   吐哈沁源的眼中尽是坚定,董易琴看来只觉得心中更加难过不已,她何得何能能够得到这样的关心?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本已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信心,更别说得到这样的珍爱!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现在便是她的天!看着他眼中的宠溺,董易琴可以将自己完全的交给他。   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有关于王妃的所有过去,可是吐哈沁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这些日子,他派人前去调查傅逸予,可是得到的消息却非常的惊人。   吐哈沁源本想着,如果傅逸予已经忘记了当年之事,那只要永远的隐下便行了!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恰恰相反,傅逸予不仅没有对之前的事情忘怀,而且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明察暗访,势必找出当年的真相,这样的执着,终有一天,他会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因为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怎么样啦?”已经过去两日了,虽然日子过的安静无波,可是董易琴的心中却没有一刻安生过。   “......”   看向吐哈沁源此刻的神情,董易琴便知道,一切早就注定,她必须为之前自己造的罪孽负责。   “我知道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真正到了这一步,其实董易琴的心中其实反而轻松了。   “傅逸予一直在查当年的事!他既然已经找到了你,说明对于其中的原委,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可是具体知道多少,我们却不知道。”   “......”   “总之我们先不能将这一切告诉他!如果他知道当年是你......那他也不会这般心平气和的进宫来。”   吐哈沁源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凭着当时傅逸予的表现,他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杀父仇人便是自己的生母,如果知道,他恐怕已经崩溃了,更不会这般‘自如’的进宫来和她对峙。   “真的吗?”此刻的董易琴再也不是机智聪颖的女诸葛了,完全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我们不能将这件事情就这么告诉他,这样对傅逸予来说太残忍了!”   不管是谁,如果知道这样的真相,只怕都会禁不住这样的冲击的,更何况这些年,傅逸予一直将仇恨背负在身。   “嗯!”对于这一点,董易琴比谁都知道,她也是一直顾虑这一点。   她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审判,其实她一点都不在乎,只是一想到傅逸予要受到这样的折磨,董易琴便觉得自己真该下地狱。   “既然傅逸予已经认出了你,可是他却好像并不想公开这件事,那我们便也顺其自然,只是这段时间,你多找机会和他相处。”现在,吐哈沁源的心中是想打亲情牌,想通过母子之间的感情来感化傅逸予,可是这样的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但是在现下这个当口,也不妨一试。   “他不会再想见到我了!”董易琴心生绝望。   “如果他不想见到你,那日便不会进宫,也不会这些多年了,都一直在暗中寻找你的下落,相信我!其实傅逸予心中对你是有依赖的,只要我们永远隐下这个秘密。”只要不让傅逸予知道当年的事,那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   “易琴,当年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董易琴在脑海中搜索,最终坚定的摇头,吐哈沁源也稍稍放下了心。   “好啦!别多想了!”   一切已经发生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顺其自然,有些事情,如果真的要公诸于众,那即使怎样的隐藏,也只是无济于事。   竹屋内:   “你到底还知道多少?”傅逸予面无表情的坐在主座之上,看着站在那里的林伊颖。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查了这么久,林伊颖也只是查到,当年的堂主夫人其实便是现在的吐哈王妃,本想着让两人相见,便会真相大白,可是依现在的情况,好像傅逸予并没有从王妃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林伊颖,你既然已经查到了老堂主夫人,那当年发生的事情,就一点线索也没有吗?”秦枫心中也是着急,这件事情一天没有结果,傅逸予便一天不会安宁。   “当年有关于这件事情,可能的知情人都已经相继离世了,除了老堂主夫人。”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当时的暗卫头领吴宿。”   林伊颖竟然连吴宿都查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可不能小看了去。   当自己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面前的两个男人非但没有任何的惊喜,相反脸上倒是印着失望,这说明,这吴宿的存在只怕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现在唯一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林伊颖很确定只有他们知道真相。   傅逸予又何尝不知?可是这两个人却好像统一了口径似的,没有一个人想要说出当年的真相,这可如何是好?   本想着暗中陪着蓝昔尘一起去蒙古的,可是林伊颖突然带来了这样的消息,害得傅逸予耽误了几天的时间,现在送嫁的队伍已经走了很远了,再想追上,也需要些时日,还不如再停留几日,看事情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再快马加鞭追上蓝昔尘的脚步。   “秦枫,师傅此刻在哪里?”傅逸予突然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坚定的回答。   这一下给他希望,又无情的将他打回原点,这滋味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夜晚渐渐降临,傅逸予根本无心睡眠,一个人抬头看着窗外此刻暗淡的夜色。   “大师哥!”秦枫走近,在傅逸予的身旁站定,和他欣赏同一片天空。   “他们两人都绝口不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你想到了什么?”秦枫听傅逸予这般说道,知道他心中必定有了思考,否则的话,他不会这般说。   “他们一定是在保护某个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便是杀害父亲的凶手。”这几日,傅逸予一直回顾过去的点滴,将所有的线索都串在一起,希望能够找到突破口。   “保护某个人?”秦枫有些想不明白了,保护某个人?什么人,值得他们这般保护?吴宿还说的过去,可是王妃呢?她可是傅逸予的亲生娘亲,有什么人?是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来的重要的呢?   “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说出真相!”傅逸予的眼中尽是坚定,这一切已经折磨了太久,这一次,他一定要知道这其中的真相,永远的卸下心中的这沉重的包袱。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尽管说!”秦枫义气相挺。   “我有办法,能让他们说出真相!”突然,门边传来女子坚定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前看去,只见林伊颖背着月光站在那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巫蛊之术   “你有什么办法?”秦枫看着门前的林伊颖,一脸的不相信。   “我有方法,只是看你们愿不愿意尝试。”走进房间,林伊颖直往傅逸予所在的方向而去。   愿不愿意尝试?她既有方法,相信此刻的傅逸予不管怎样都是会去尝试的。   “到底是什么方法?”秦枫有些气急,有什么不可以直接说的,非得这般卖关子?   “我自己研制出了一种熏香,能让人在短时间内说出内心潜藏的真心话。”   林伊颖自小便喜欢研制一些奇怪的药丸,对于药理方面颇有心得,而且还很有天赋,普通的医书,她只要看上一遍便能一字不落的记住,如果说是因为她的记忆力过人,可是如果换作诗书论语,她便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拿到书本便会打瞌睡,总总迹象都表明,林伊颖是天生的医学感过人,而且对于一些疑难杂症,她就是能医治,就连当时城里自命的神医都佩服的紧。   “怎么可能?”一听林伊颖这般说,秦枫根本就不以为然,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玄乎的东西,他看过那么多的医书典籍,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熏香?   秦枫根本就不相信林伊颖有这样的熏香!或许也是因为,林伊颖的话触及到了,他心中固有的医学底线,这根本就已经和迷信扯上了边,普通的药理根本就不可能能做到这一点。   “你没有听过,不代表没有!”林伊颖当然也知道,面前的秦枫被人尊称为神医,可是在林伊颖的心中,他根本就不配这样的称呼,他只坚守固有的传统治疗方式,根本就不懂一点的变通,这样只是固步自封,在医学上不会有大的突破,如果遇到一些疑难杂症,便再无用武之处。   “医书上根本就没有这类的记载......”   “你只知道拘泥于死旧的记载,这些老古董的东西,我早就不看了。”秦枫还未说完,林伊颖便打断他的话。   “你......”听到这般的嘲讽,看着林伊颖眼中的不屑,秦枫完全被激怒了,这个女人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除非是巫蛊之术,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熏香!”秦枫反驳道,异常坚定的说道。   “是!我的熏香中便有你所谓的巫蛊之术。”算他还有些见识,总算是知道蛊术,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神医的称号只怕要彻底砸了。   “你竟然懂巫蛊之术?”秦枫讶异的看着眼前的林伊颖,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吗?她说的有办法,难道是和巫蛊之术有关吗?这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   林伊颖并没有再理睬秦枫,只是朝他投去鄙视的眼光。   巫蛊之术是西域所特有的,林伊颖之所以会有机会接触,然后研究,也是因为傅逸予,为了寻找当年无端失踪的堂主夫人,林伊颖可谓是费尽心力,她寻找了很多地方,托了很多的人脉,虽有镶金令在手,她因此在暗中得到了很多的帮助和消息,可是也是费了一番波折的。   这巫蛊之术便是她远到西域,才有机会一探它的究竟,没有接触之前都觉得巫蛊之术乃害人之物,将它比作妖邪鬼魅,可是一旦真正的了解它,就会发现,其实只要运用得当,它也会成为济世救人的良方,因此林伊颖便一直在研究它,希望终有一日,这巫蛊之术能够为己所用。   “之前我去到西域,那里所有的人都会,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虽然他们已经‘亲身’经历过了蛊术,可是听林伊颖这般无所谓的提及,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不行!”秦枫立刻反对。   林伊颖并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主座上的傅逸予。   可是傅逸予只是一言不发,一时间,房间里被寂静填满。   “对了!还有一事,我想知道答案。”林伊颖突然话锋一转,既然现在得不到结果,她也不必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因为林伊颖相信,傅逸予一定会来要求她使用熏香的。   “......”   “当年我弟弟给你吃了一颗药丸,那是我所研制的夺命丹,不知道你是如何解了这致命的毒药的。”当年娘亲告诉自己,弟弟居然将夺命丹,让傅逸予服下,这可如何是好?林伊颖便循着傅逸予离开的方向一路追来,希望能在药性发作之前找到他,可是......   可是再见到傅逸予时,他身上的毒竟然都完全解了,之前因为还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因为林伊颖也不好想问,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她当然得问个明白。   其实懂医术之人,都是会有这样的心理,一旦自己所研制的毒药也好,解药也罢!如果有人有方法破解,心中定是不甘心的,必要知道究竟。   “是昔尘救了我!”傅逸予开口回答。   林伊颖的话让傅逸予立刻想到了那个淡漠如兰的女子,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像自己一样,这般疯狂的想念彼此。   “蓝昔尘?”有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那个蓝昔尘怎么可能......可能解夺命丹的毒?   “当时我已然奄奄一息,是昔尘,她为了救我,将一身的内力都尽数渡过了我,这样才有办法逼出我身体里的毒素。”傅逸予这般说时,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温柔。   只要心中一想到蓝昔尘,傅逸予的眼中才会有温柔,方才从林伊颖进门起,他便一直冷酷坚毅的坐于主座之上,没有一句话语,现在提及蓝昔尘,倒是有说不完的话,夸不完的词。   秦枫已然目瞪口呆,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不寻常的插曲,怪不得傅逸予会这般痴恋蓝昔尘,原来人家为了救他,竟然倾尽所有,这样的牺牲,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尤其是习武之人,内力就是习武之人的生命,他们会把内力看的极重,可是蓝昔尘却为了救傅逸予,愿意倾尽一身的内力,真是......   “原来是这样!”林伊颖虽然知道了答案,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可是心中却在翻天覆地,原来那个蓝昔尘竟然有这样的手段,愿意将一身的内力都渡给傅逸予!那傅逸予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一份恩情,所以才会将报恩和感情混淆了呢?心中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好了!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至于你们如何决定?那便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说完,林伊颖便潇洒的离开了房间。   秦枫看了看门外,林伊颖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主座上的傅逸予,脸上的沉重蔓延开来。   “傅逸予,你不会真的相信林伊颖说的话吧?”见傅逸予此刻的表情,秦枫知道,傅逸予一定是在认真考虑着方才林伊颖说的办法。   “......”   “傅逸予,她要用的可是巫蛊之术,这巫蛊之术是怎样的霸道,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当初我们知道有人在昔尘的身上下蛊,你还记得当时我们束手无策的无助吗?现在你想他们......”后半句话,秦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话已至此,傅逸予已然明白,也无需说的那般明。   “......”   “这蛊术下容易,可是想要解,却是难于登天。”秦枫根本就不相信林伊颖说的‘片刻的功夫’,这巫蛊之术可是最霸道的,有些下在你的身体里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办法解开,怎么可能如她所说的片刻功夫?   “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傅逸予眼神放空,幽幽的开口说道。   “傅逸予,你真的相信她所说的话?”想要劝他改变决定,可是秦枫知道,一旦傅逸予知道有办法能了解过往的种种真相,他是一定抵不住这样的诱惑的。   这种时刻,秦枫真的希望蓝昔尘能在场就好了,至少她的话,傅逸予会听。   傅逸予并没有回答,说实话,他不是相信,而是不想再等!他已经等了太多年,也被这件事情折磨了太久,现在,他只想要永远的卸下这个沉重的包袱。   “那你打算将这不靠谱的熏香用在谁的身上?”   现在有可能知道当年真相的只有两人,一人是他们的师傅吴宿,一人是现在身处皇宫的吐哈王妃。   “不知道!”说实话,傅逸予得确还没有想好。   正如秦枫所担心的,林伊颖要用的毕竟是巫蛊之术,稍稍使用不得当,便会造成难以收拾的后果,这确是冒险之举。   师傅待他恩重如山,傅逸予不忍心,让他来承受这样的不确定!说道宫里的吐哈王妃,她虽然是傅逸予的亲生娘亲,可是她却没有尽过一位母亲的责任,但是......更何况,她现在身处皇宫,想要单独接近都难,更别说是在她身上下蛊,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一时间,两人陷入困局,也都有着各自的考量,虽然秦枫和吴宿之间有心结,可是两人毕竟是父子,情感上,秦枫心底还是不愿意吴宿来冒这个险的,可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 巴哈塔纳   “现在到哪里了?”旁边的人开口问道,脸上尽是冷漠,冰冷的直让人打哆嗦。   “启禀可汗,队伍现在已行至海关。”殿下的侍卫,恭敬的回禀。   “大约还要多长时间?”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最慢要半月,最快十日左右。”两种可能皆说了出来,如果是以男子的脚程,只需要十日,快马加鞭的话可能会更快,可是现在可是一帮女眷为主,自然路上是要耽搁的。   等了这么久,此刻只觉得为什么时间过的如此漫长?本来也是如此,等待就是这样,明明已经感觉过去几个世纪了,可是实际上才过去几个时辰,这样的等待是磨人的。   见主座上的可汗一言不发,侍卫低垂着头,至希望可汗可千万不要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便好。   “马上启程!”本想着在这里等候,可是这些日子过去了,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与其在这里揪心,还不如他带着队伍快马加鞭前去相迎,倒是能更早的看到佳人。   “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侍卫虽然心中疑虑,平时这般霸道果决,甚至是有些冷血的可汗,怎么自从中原提出和亲后,便变得有些失了‘分寸’?有眼力价的人都看的出来,对于和亲一事,可汗可是相当期待的,真不知道这位中原的郡主是怎样的国色天香?可以让他们的可汗只一眼,便为直倾神!   巴哈塔纳来至营帐外,望着远方的天空出神。   正欲离开,身体猛的被人揽过,瞬间失了方向。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的种种,这么久过去了,可是那一幕在记忆中还是那般清晰,而且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那日巴哈塔纳被蒙古的旧部追杀,他一路逃到中原,早已身负重伤,险些暴露了行踪,正在这时,他意外遇见了她。   想起那日她清秀美丽的容颜,巴哈塔纳仿佛能清晰的看见。   ......   待木易馨回过神来,尖声大叫,可是声音却被人堵在了嘴边。   “呜.....呜.....”因为被人用力的捂着口,木易馨支支吾吾的说不清一句话。   “姑娘,我无意冒犯,可是现在我正被人追杀,请姑娘帮帮我!如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男子的话语刚落,唇便覆了上来,堵了她所有的话语。   “这边没有!你们去那边看看。”   声音渐行渐远,男人总算是安下了心,缓缓松开木易馨。   ......   为了躲避旧部的眼线,他冒犯了她,那一刻,她眼中的惊慌和害怕,他看到真切,覆上她的唇,一阵悸动窜流全身,竟不知道,原来女人的唇竟会这般的美妙,他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后来回到蒙古,巴哈塔纳原本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可是不管他吻过多少的女人,都未曾再有过那样的悸动,无数个无人的夜晚,他的眼前总是会浮现当日那个女子的眼神,有些害怕,有些胆怯,但是为了帮他,她刻意的瞒着所有的人,后来有人来寻她,巴哈塔纳一直在暗中看着她,知道她并未将这一切说出来,是为了他的那句求助,而善良的她希望能够帮到他吗?   当中原的皇帝提出要和亲之时,巴哈塔纳原本觉得可笑至极,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位佳人,而且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寻找着,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的请求?他是不可能在娶别的女子的,哪怕这一生孤独!试过很多次,不管是生的如何娇艳,还是才气过人,终是没有办法让他提起半分的兴趣。   送来的画像随手丢在一边,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可是那日下人整理时无意翻出,当画像展开,巴哈塔纳看到画像中的女子的容颜时,他只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上前从侍女的手中夺过画像,确认再三,最终他能肯定,这画像中的女子便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巴哈塔纳直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上天感受到了他的真心,于是便将她带到他的身边来了。   迫不及待的派使者前来,不仅同意和亲,而且还答应和中原永远结秦晋之好,商议婚期,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不是大臣们一致反对,巴哈塔纳本打算亲自来京城接她,可是那些个大臣皆说,如果这样便会让中原皇帝看轻了去,实在是拗不过这些大臣,所以巴哈塔纳只好耐心等候。   “可汗,车驾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侍卫前来汇报。   “好!出发!”想着再过几日,他便能看见她了,巴哈塔纳难掩心中的激动。   此时木易馨一行正在干什么呢?   “蓝姐姐!”木易馨在夜下找到独自发呆的蓝昔尘,上前,和她并肩而站。   “馨儿,怎么还没睡啊?”蓝昔尘收拾好心情,转过身面对木易馨。   “我睡不着,去你的房中找你,没有找到,本想着出来透透气,就在这里看到你了。”这些日子队伍一直忙着赶路,大伙都着实累坏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蓝昔尘不禁开口赞叹道。   她们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一起欣赏夜空,而且塞外的天空看起来,好像尤其的深邃美丽,看了让人不自禁的投入其中。   “是啊!真的很美!”木易馨抬头看天,得确美的耀眼。   “......”   “蓝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这些日子,蓝昔尘有时会不自觉的神游,木易馨都注意到了,只是一直忙着赶路,都没有机会相问。   “馨儿,我得确心中有事!”即使隐藏的再好,木易馨还是看出来了,看来自从出了幽梦山谷,她好像越来越不擅长隐藏自己的心事了,总是一眼便被人看破。   “那蓝姐姐愿意相告吗?”木易馨征询着蓝昔尘的意愿,虽然她很想知道,因为只有知道她的心事,才能帮着她走出心事,但是如果蓝昔尘不方便相告的话,木易馨也不会勉强,毕竟谁人心中都有,不能为他人所道的秘密,这些秘密只会神埋藏在心底。   “馨儿,我找到我身世的线索了!”蓝昔尘决定相告,她既把木易馨当作妹妹,那这些事情,告诉她也无碍。   “蓝姐姐,这很好啊!这样你就能找到你的亲人了!”木易馨一听蓝昔尘这般说,心中便替她开心,如果蓝昔尘真的能凭着线索找到自己的亲人,那她便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从此之后,她也有了至亲的家人,心中的孤独会永远的消息。   有时候孤独感并不是有没有人陪在你的身边,而是一种情感上的缺失,在蓝昔尘心中,对于亲情,永远就只有姥姥,可是姥姥毕竟跟她没有血缘,所以不管关系再好,或者多么的关心她,但是那和亲情都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因为人这个动物真的很奇怪,有的时候对一些细节的东西,执着到让人无言以对的地步,而且较真起来,真的会死揪到底。   “可是我却不想......”当真正知道有机会能找到自己的亲人时,蓝昔尘的心中反而多了很多的顾虑。   怕如果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是真的不想要她这个孩子,于是随手将她丢给姥姥,或是她的父母根本就不想认她,从来不曾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她!蓝昔尘不知道真正到那个时候,她是不是能够接受得了这些考验?   “蓝姐姐,我知道你心中有顾虑,可是你相信我,亲人不管做过什么?其中必是有苦衷的。”遇到这个问题,其实木易馨也算是过来人了,当初为了木易鸿,木易馨得确做过很多傻事,而且也做了很多‘背叛’亲情的事情,但是那都是她所认为正确的事,如果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那般做的。   “......”   “蓝姐姐,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想其中必定是有苦衷的,就像我当初迫不得以一样,即使哥哥知道后,会......”   对于木易鸿,木易馨得确是‘背叛’,但是这样的背叛便是十恶不赦吗?我想,绝大部分的人,都会摇头说不是,而且还会为她的大义鼓掌。   “馨儿,谢谢你!”听木易馨这般说,蓝昔尘顿时觉得心中轻松了很多。   正如木易馨所说的,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父母选择放弃她,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是怎样的原因,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早已经随着时间流逝在漫漫长河之中,她也不想再去计较,等到将木易馨安全的送到蒙古,交到蒙古王巴哈塔纳的手上,蓝昔尘便立刻回京城去找吐哈王妃,不管怎样?她必须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心中一旦决定,便觉得一切都不再那般纠结了,心中顿然海阔天空。   “蓝姐姐,馨儿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即使到最后,结果不如人意,木易馨还是希望能将所有的祝福都送给她,给她力量。   蓝昔尘看着此刻的木易馨,顿时心中放心了不少,此时此刻的木易馨已经成长为比自己还要坚强的女子了,她是不是该感到高兴?感到自豪?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分别前夕   “蓝姐姐,夜深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这几日,所有的人都好像在赶进度似的,路上不敢有片刻的耽搁,速度越来越快,好不容易队伍停下来休息,随行的侍卫都抓紧时间休息去了,唯独无心睡眠的,估计也就蓝昔尘和木易馨两人了。   “嗯!”   “明天一大早又该赶路了!”   “馨儿......”   见蓝昔尘欲言又止,木易馨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   “馨儿,你真的不后悔吗?”蓝昔尘其实心中希望木易馨能反悔,这样她能带着馨儿一起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只要确定她是幸福的。   嫁娶可是   一生的幸福,木易馨这般草率的便替自己做了决定,直到现在蓝昔尘都没办法完全释怀。   “蓝姐姐,没有什么好值得后悔的。”木易馨说的是真心话,其实她心中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平静非常,她知道自己的决定会令很多人想不明白,甚至替她委屈,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她却一点也不觉得。   “馨儿,现在我们一起离开!一起躲开这些纷纷扰扰……”虽是逃避,可是蓝昔尘亦希望木易馨能够无悔。   这些重担,这样的大义,本不该这般沉重的压在一个女子的肩上,尤其是木易馨,经历了木易鸿事件后,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是寻常女子怕是早就承受不起,举双手投降了,但是表面柔弱,但是内心强大无比的木易馨却硬生生的挺了过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连蓝昔尘也是佩服的紧呢!   “蓝姐姐,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而且队伍也已经走到了这里,如果要后悔,我早就后悔了,也不会等至今日。”木易馨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的决定,她绝不会反悔,亦不会后悔。   “……”   “蓝姐姐,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对于这件事,其实我心中并没有一丝不愿!说实话,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离开这所有的纷纷扰扰,但是……”但是心中有牵挂,尤其舍不得的便是面前真心关心疼爱自己的蓝姐姐。   这次刚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木易馨有的时候在想,这是不是老天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于是她答应了!答应了所有女子都不会答应之事。   后来,随着队伍不断朝着塞外而来,渐渐远离中原那些喧嚣,塞外的景色怡人,空气清新,到处都洋溢着自由的气氛,不似皇宫里的压抑,这里更容易让人们找到真正的自我。   蓝昔尘也并未急于接话,只待木易馨继续说下去,说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随着队伍渐渐来至这片土地。”木易馨跳目望去,脸上一派放松。   “这里真的很好!到处都是自由的空气,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如果以后都能留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蓝昔尘看向木易馨,因为她希望能从木易馨的眼中看出一丁点的不愿,可是无论怎样细细的观察,从木易馨的眼中竟看不出一丝丝的‘破绽’,这让蓝昔尘不禁反问自己,难道真的是她太过于杞人忧天了?   “馨儿,如果你真的是这般想的,那蓝姐姐就只剩下祝福了。”这如果是木易馨自己的选择,她也改变不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原本淡漠冷静的蓝昔尘会变得这般‘疑神疑鬼’‘婆婆妈妈’起来,人是会随着环境、心态、事件等等而改变,可是蓝昔尘的变化未免也太惊人了,对于自己的改变,其实蓝昔尘也能清楚的感觉得到,可是好像改变一旦形成,再想扭转,又变的难上加难了。   “蓝姐姐,你的祝福,馨儿统统收下!都好好的放在这里了。”木易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神情幸福异常。   “好啦!不说这些了!天色真的晚了,我们快些回帐篷里休息吧!”这次,角色互换,变成了蓝昔尘来提醒时间。   “嗯!”   两人朝着各自的帐篷而去,远方天际渐渐泛白……   “出发!”一大早,一声令下,队伍在休整了一夜后,又开始朝着远方行进。   待嫁的木易馨一身新娘装扮,美艳非常,安静的坐在轿内,突然感觉轿子慢悠悠的停了下来,原本安静的草原,多时间人声四起,因为声音杂乱,木易馨也分辨不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在苦恼之际,蓝昔尘适时的掀开轿帘,从外面走了进来,在木易馨的身边坐下。   “蓝姐姐,外面怎么如此吵闹?队伍怎么突然停了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因为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怎样的状况,此刻的木易馨可是心焦不已,待蓝昔尘坐定后,便开口询问。   蓝昔尘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轿门处,木易馨不解,循着蓝昔尘眼光触及的地方望去。   “启禀郡主,蒙古王亲自前来迎亲了!马上就会到了!”侍卫激动不已,刚刚先行部队将这个消息带回,他们可是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直听闻蒙古王巴哈塔呐胆识谋略过人,当年蒙古旧部叛乱,他仅凭一人之力,便避开所有叛军的追杀,一直在暗中培植势力,隐忍蛰伏等待时机,终于在叛军警惕放松之时,率领正义之师,之举将叛军尽数搅毁,夺回了蒙古可汗的王座,成了这片草原上真正的统治者。   而且有关于这位蒙古可汗的传闻,远不止这么一点点,好的有!坏的有!有歌颂的!当然也有在背后放小黑箭的。   有传闻称,这位蒙古可汗不喜女色,身边一直都没个女子相伴,一时间所有的传言都叠到了这位可汗的身上。   此番李沁辰提议和亲,他竟然同意了,这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位蒙古可汗不是对女子无感嘛?怎么这次这么轻易的便答应了中原皇帝和亲的要求,真是令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   此时木易馨终于知道为什么蓝姐姐,自从进来后,便一直一言不发的原因了。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郡主!”面对眼前这位郡主,侍卫肃然起敬,原来他们这位郡主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仅凭一张画师画的画像便‘收服’了蒙古可汗巴哈塔呐,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蓝姐姐?”木易馨打断蓝昔尘的发怵。   此刻这样的状况也有些让木易馨弄不清楚了,这位蒙古可汗到底是如何想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蓝昔尘看向木易馨,她当然也猜测不出他是如何想的,目前最好的方法,也只有且看且行了。   此时,蓝昔尘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傅逸予,如果他现在在她的身边就好了,这样他还能站在男子的立场上给她们一些建议,一想到此,蓝昔尘心中的思念绝堤,分别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蓝昔尘的心中已经有了较量,如果换作以前,即使自己不愿,傅逸予也一定会跟来,可是这一次,他却这般听话的没有出现,也没有暗中盯梢,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的话,傅逸予不会这般反常,心中一想到这个,蓝昔尘便轻松不得,她也尽量逼得自己不去想。   “我们不知道他此番前来的用意,还是小心为上!”蓝昔尘开口说道。   其实此刻木易馨的心中倒不是担心这个,不管他此番前来有何用意,她也决定不了,虽然心中惊讶,可是也只是片刻的,刚刚只是见蓝昔尘在发呆,木易馨心中担心,所以才开口唤道,蓝昔尘既然没有明说,她也不便细问。   “蓝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好想听你唱歌!”木易馨也不知道会什么脑海中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就希望能够再次听到蓝昔尘的歌声,是因为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提前预知吗?   对于木易馨突然的要求,蓝昔尘也有些错愕,但是木易馨既然已经开口了,她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不知何时,木易馨竟也跟着节奏哼唱了起来。   外面人声喧闹,可是轿中的两人此刻正唱着歌,一派自由,旁人若是听来,只会觉得神清气爽,顿时烦恼尽抛。   “蓝姐姐,谢谢你!”木易馨忍不住道谢,这么久了,她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不管是在幽梦山谷,还是在中原,蓝姐姐就如同一位保护神一般,时刻伴在木易馨的身边,只要她有事情,她一定会出现,就如同这一次,为了自己,蓝姐姐亲自送嫁,她也才刚刚新婚,但是为了自己,她放下了所有,这份恩情,木易馨会一生感念。   “馨儿!”蓝昔尘此刻竟觉得语言竟是那般苍白,现在把所有的词汇堆叠在一起,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木易馨的这声道谢,她收不下!也没有勇气收下!一旦应下了,蓝昔尘怕这一生,她都会记忆永存!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迎亲   “可汗!”轿外传来侍卫的请安声,蒙古可汗巴哈塔纳现已来至此处。   “蓝姐姐,我们一起出去吧!”不管怎样,无论蒙古这位可汗是出于何种目的,他既已亲自来至这里迎亲,那木易馨身为准王妃,必须以礼相待。   蓝昔尘脸上尽是淡漠,这般也好,她也想去会会这位可汗。   木易馨走在前边,掀开轿帘,眼前出现的男子的容颜,就那般突兀的闯进她的视线之中。   男子浓眉大眼,脸上尽是难掩的英气,一双眸子,犹如猎物的鹰一般,那般势在必得的看着木易馨,身材魁梧,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弄剑所练就,一身黑色长袍,风不断的鼓入,缓缓展开,更给其平添坚毅之感。   不知道为什么?木易馨看着眼前的男子,总觉得好像似曾相识,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记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可能见过他?后来想想,只觉得有些发笑,她怎么可能会见过他呢?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他可是蒙古可汗巴哈塔纳,自己从没有来过蒙古,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熟悉感?   就在木易馨思考之际,巴哈塔纳也在留意着木易馨的反应,她脸上的错愕,他看在眼中,心中竟生出期待,期待她能认出自己!可是最终,她暗淡的眼神告诉巴哈塔纳,眼前的女子没有想起自己,虽然心中有一丝小小的失落,可是那又如何呢?一切都没有再见到她来的重要。   巴哈塔纳伸出手,递到木易馨的面前,绅士的想要搀扶她下轿。   看着巴哈塔纳突然伸出的手,木易馨有片刻的错愕,但是很快便平复了下来,眼前的男子倒是一位绅士。   木易馨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可是肩负着和亲的重任,从京城出发的那一瞬间开始,她的身份便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她不仅是木易馨,她还是蒙古王的准王妃,眼前站着的男子,便将是她这一生的夫婿,这样的结果是她自己所选。   缓缓的伸出手,双手交握,瞬间天地间仿佛光彩乍现,所有的人看着这一幕,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感动,就连尚还在轿内的蓝昔尘的清楚的感觉到了。   木易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自己的手覆上去的那一霎那,竟然感觉眼前的男子是那般的夺目,而且心中竟有了没缘由的安全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恭喜可汗!恭喜王妃!”随行的侍卫见状,立刻高呼。   一时间,原本平静的草原被这样的喜悦填满。   “欢迎来到草原!”这是巴哈塔纳开口对木易馨说的第一句话。   在前来的途中,他其实想了很多,想着两人初见时,他应该说些什么?可是不管是哪种方式,他都觉得无法表达此刻的感觉,在木易馨掀开轿帘的刹那,巴哈塔纳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自己在无数个夜晚,出现在梦中的女子。   他们终于再见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因为她眼中的楚楚动人没有一丝的变化,如果非要说有哪里不一样的话,那便是,她的身上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和成熟,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害怕的小女孩了,他的佳人已经长大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竟生出几丝苦涩,只是因为,她的成长中没有他!   木易馨听着这样的话语,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于是便不回答,只是微微颔首,脸上带着笑意示意。   “蓝姐姐!”木易馨想起身后轿中的蓝姐姐,伸出手去。   蓝昔尘见状,扶着木易馨伸过来的手,走下轿子。   蓝昔尘看向对面的巴哈塔纳,刚刚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中,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竟是那般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细想来,蓝昔尘惊人的发现,他的眼神居然和傅逸予看着自己时那般的相似,巴哈塔纳看着木易馨的眼神,便如同傅逸予看着蓝昔尘一般,这样的认知着实让蓝昔尘吓了一跳。   “可汗,这位是我的姐姐,蓝昔尘。”木易馨为了避免尴尬,给两人做着介绍。   “欢迎来到草原!谢谢你送王妃前来!”巴哈塔纳对着蓝昔尘说道,礼节周全。   “可汗,您见过馨儿?”蓝昔尘的语气并不是问句,她能肯定,面前的男子对于馨儿绝对不是陌生人的感觉,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而且也不容易伪装,巴哈塔纳在看着木易馨时,分明便是爱慕,而且还不只是一点点,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巴哈塔纳也没有预料到,面前的女子会这般直接开门见山的相问,本来他不打算这么快告诉木易馨的,其实他是有私心的,他更希望的是,她能一点一点的在记忆中寻找他,可是现在既然已经面临这个问题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巴哈塔纳点头应道,眼神中尽是坚定。   他的回答倒是让木易馨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他说他见过她,可是她的记忆中却没有他啊?   看着木易馨不解的眼神,巴哈塔纳也没有再纠结,直接道破,也并未遮掩。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日在街上的巷口,你遇到了一群人在追杀一个少年,少年为了逃过追杀他的眼线,于是便寻求你的帮助,他还吻了你!”   当巴哈塔纳大方的提到那个吻时,木易馨的记忆猛的被拉回。   ......   “呜.....呜.....”因为被人用力的捂着口,木易馨支支吾吾的说不清一句话。   “姑娘,我无意冒犯,可是现在我正被人追杀,请姑娘帮帮我!如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男子的话语刚落,唇便覆了上来,堵了她所有的话语。   “这边没有!你们去那边看看。”   声音渐行渐远,男人总算是安下了心,缓缓松开木易馨。   ......   猛地清醒过来,虽然记忆不是那般清晰了,但是对于当时的情况,多少木易馨还是有印象的,尤其是那个吻!   “是你!”有些无法相信,面前的男子居然便是当年强吻她的人?   “是我!”巴哈塔纳应着。   看着木易馨眼中的恍然大悟,巴哈塔纳知道,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并不是完全的不存在,至少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吻。   这下便是换作蓝昔尘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这两人仿佛已经记起了彼此,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蓝昔尘自认为,木易馨的‘成长’,她并没有缺席过,如果有这么重要的一段,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看着巴哈塔纳看着木易馨的眼神,分明便是爱慕已久,当然这个后知后觉的傻丫头,现在肯定是不知道这个男子的心思的。   “蓝姐姐,你还记得有一次我因为在别院闷的慌,因此便偷偷跑了出来,那时我便遇到了他,他正在被一帮人追杀,我好心帮他,可是他居然......”毕竟这般亲密的用词,木易馨还是没有说出口,但是这样的欲言又止,在旁人看来,倒是会更家误会。   “我想起来了!”听木易馨这般说,蓝昔尘也想起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   木易馨突然失踪,所有人都担心不已,全部出来寻找,终于在一处巷口找到了她,刚刚分明听到了打斗声,可是馨儿却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蓝昔尘明明看见一道身影从后巷出来,瞬间没了踪迹,之后馨儿便走了出来,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馨儿不愿多说,她亦不会多问。   竟然没想到,当日那道身影的主人居然便是......居然便是眼前的男子,蒙古可汗巴哈塔纳,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原来是你啊!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木易馨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巴哈塔纳只是微笑,也并未开口说话。   这是巧合,可是他也一直在寻找,但是现在他还不能这般告诉她,毕竟她才刚刚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必须先等她安定下来,再慢慢将这一切都告诉她,到那时,他便能大声说出心中的爱恋了。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我们先去营帐休息一会再赶路吧!”巴哈塔纳体贴她们一路颠簸,开口相邀。   “好吧!”这些天一直坐在轿子里,说实话,她浑身都快散架了,既然他都开口相邀了,于情于理,她们都不应该抹了他的面子,于是木易馨便点头应道。   “请!”巴哈塔纳绅士的让女子先行。   旁边的贴身侍卫皆愣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神来,现在面前的温柔的男子,还是他们那位冷酷坚毅的可汗吗?现在的他温和的没有一丝脾气,这真的是如同天方夜谭,不得不多看了几眼他们未来的王妃,正是这位女子,是因为她的出现,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们冷面的可汗才会有这般温柔的时候,看来以后,得好好的‘巴结’这位新王妃了!   不知不觉中,巴哈塔纳的地位骤降。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下心结1   来至巴哈塔纳的营帐,蓝昔尘和木易馨各自找了位置,相伴坐下。   “蓝姐姐,你为什么会知道可汗以前见过我?”刚刚蓝昔尘那般坚定的问道,她为什么会这般笃定?趁着巴哈塔纳和侍卫说话的空档,木易馨开口问道。   “他的眼神!”蓝昔尘虽是这般说着,可是她却不确定,木易馨是不是真的能够理解。   “眼神?”果不其然,现在的木易馨根本就不能理解,更何况,她还是当事人,只怕更加只缘身在此山了。   蓝昔尘望了望巴哈塔纳现在的位置,他跟侍卫交代好,朝这边走了过来,蓝昔尘和木易馨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一路辛苦,马匹侍卫也需要好好的休息,我想先修整几日再行出发,不知道郡主意下如何?”巴哈塔纳面对木易馨时,再也不是那个草原上叱咤风云的可汗了,现在的倒是万事询问木易馨,直把她当作了王妃。   “嗯!”木易馨错愣了一会,意识到蒙古可汗此刻是在征询着自己的意见,他为何要征询她的意见呢?他可是蒙古草原的最高权利的象征,这些自己决定便就成了,但是他既已这般问了,木易馨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于是点头应道。   “来人啊!”   一声令下,门口的侍卫立刻恭敬的走入。   “可汗!”   “吩咐下去,所有人原地安营扎寨,修正几日后,再行出发!”   “是!”侍卫领命下去。   侍卫离开,巴哈塔纳由营帐前,一步步朝着主座而去。   “郡主,当时事出突然,一直没有机会向你道谢,当日多谢郡主的仗义相助。”一时间,巴哈塔纳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是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直在心里寻找着话题,只希望不要那般唐突便好。   “可汗不必道谢,当时我也......”他这般道谢,倒是让木易馨记起,当时因为他突然的吻,木易馨一时间接受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因此想都没想,便一巴掌打了下去,他现在这般道谢,到底是真心?还是讽刺?   巴哈塔纳绝对不会想到,木易馨会把他的道谢曲解成这般,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在‘深思熟虑’后,选择这个开场白的,心中会呕死的。   三人在营帐之间,一直都是巴哈塔纳在不断的寻找说话的话题,草原上的美景和特产,他都如数家珍,这期间,蓝昔尘和木易馨也只是听众。   不知不觉,夜色便暗了下来,草原上的夜晚来的尤其的突然,方才还是光亮无比,只一会的功夫便暗淡了下来。   用完晚膳,巴哈塔纳便领着侍卫去主营帐议事了,临行之际,不忘吩咐下人要好生照顾郡主和蓝昔尘。   “可汗,这样的话,只怕以后会留有祸根,如果中原的皇帝想要吞......”自古以来,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在权利利益面前,没有任何的人情冷暖,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古便有的残酷的生存法则,以前的可汗绝对不会范这样的错误,可是不知道此次,他为什么会这般轻易的便妥协了?   “这事无需再议!本王已经决定了!”这些个大臣还真是麻烦,不过给了几座城池嘛!看他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   “可汗......”自从看了那中原皇帝派人送来的郡主的画像,可汗便完全被那画中的女子迷了心智,不仅割城池,而且还放下草原上的军国大事,亲自前来迎亲,这真是太不思议了!   巴哈塔纳一直以来对于女色都没有多大的兴致,这不知道此番为何为这般热心?对于这位和亲郡主,他们也甚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有这般惑人的魅力?   “好了!下去吧!”巴哈塔纳头痛的看着这帮大臣,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可汗......”大臣们中还有不甘心的,打算再劝。   “你们不出去!本王出去!这里真是压抑极了!”巴哈塔纳不想再待,他们说来说去都是一个问题,但是他又不可能会改变决定,所以再相议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现在听他们说话,巴哈塔纳都觉得头痛。   在大臣们无奈的眼光中,巴哈塔纳从主座上走下,大步离开营帐。   凉风扑面而来,倒是吹醒了方才的愣神,木易馨定了定刚刚神游的思绪。   “馨儿!”蓝昔尘走近,和木易馨并肩而站。   “蓝姐姐,你来啦!”蓝昔尘的出现,对于木易馨而言并无惊讶,她已经早早的便在这里等着她了。   “馨儿,你觉得这位蒙古可汗如何?”直接开门见山,因为蓝昔尘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管怎样,她都希望木易馨能真正的得到幸福,可是这个傻丫头,对于感情方面总还像比别人更加后知后觉,今晚她必须要好好点上一点,至少让她知道,或者真正的开始在心中考虑,何为感情?   “啊?”突然听闻蓝昔尘这般问,木易馨有些慌了手脚。   “馨儿,白日里,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蒙古可汗之前见过你嘛?我告诉你那是因为眼神。”   “是啊!眼神?”木易馨还是想不明白。   “正是眼神!蒙古可汗看着你的眼神,他看着你的时候,眼中尽是深情,我便知道,这位蒙古可汗,心中一定有你!”虽然不知道这位蒙古可汗,心中对于木易馨的爱有多深,但是蓝昔尘能完全确定,他是爱她的,而且这份爱由来已久,蒙古可汗眼中的惊喜显而易见。   即使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蒙古可汗的眼神很坚定,而且身上有自然而成的威严之势,这样的男子绝非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把馨儿交给这样的男子,其实蓝昔尘心中有几分庆幸,至少上天还是挺仁慈的,比之那些市井百姓,莽撞狂夫,这位蒙古可汗要强上千倍万倍,而且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邂逅,这就更加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蓝姐姐!这......”木易馨听蓝昔尘这般说,眼中先是惊讶,然后又尽是抵触。   木易馨的心思,眼中表现出来的心境,蓝昔尘又怎会不知?   “馨儿,你为何这般抵触感情?”不想让她继续逃避。   “......”   “馨儿,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蓝姐姐?你一直这样的话,只会让我更加不放心。”   “蓝姐姐,不是我抵触感情!而是因为......因为......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再触碰情感。”木易馨眼神放空,完全没有一丝活力,现在的她心灰意冷,尽数褪去了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青春。   看着此刻的木易馨,蓝昔尘心中也尽是心疼,但是即使心疼,她也必须这么做,蓝昔尘一直知道,木易馨心中有心结,可是之前她一直很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成了和亲郡主,以后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的身边,所以蓝昔尘希望,能借这个机会,让木易馨说出心中的心结,看能不能借着巴哈塔纳这件事情,有可能将她心中的心结打开。   “馨儿,是不是因为木易鸿?”不是反问,还是坚定的语气。   木易鸿的事情,虽然已经算是时过境迁,可是在木易馨的心中却并不是这样,她们一起在幽梦山谷生活了那么久,馨儿是怎样的性情,蓝昔尘是再了解不过了。   “蓝姐姐,在这个世界上,我可能瞒得了所有人,但是唯独瞒不了你!”   “馨儿,当时在幽梦山谷时,你眼睁睁的看着木易鸿弃你而去,虽然他嘴上说是为了保护你,但是那也是一种抛弃。”木易鸿可能认为待在幽梦山谷是为了木易馨好,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询问木易馨的意见,问问她是不是想要留在幽梦山谷,这样的离开,对于木易馨来说也是一种抛弃。   “......”   “对于这种抛弃所带来的痛苦,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是!正是如此,我才更加不能原谅我自己,明明知道这样会有多痛,可是我还不是一样,我也一样选择了抛弃哥哥!”木易馨激动的说道,眼中尽是受伤难过和自责。   “馨儿,你也是迫不得已的。”   “不管如何的找借口,都没有办法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但是这是木易鸿自己造成的结果。”   “蓝姐姐,我知道你想要开导我!但是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当初哥哥选择离开,不也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嘛!”背叛已经造成,这是永远也没有办法逃避的。   “馨儿,你这样将自己困着,我真的很心疼!”   “所以我才选择来了这里,至少这里的记忆都是崭新的,我也希望再这片自由的天地里,我还能找到曾今那个真性情的自己。”木易馨望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幽幽的开口说道。   顺着木易馨的视线看过去,蓝昔尘也被这样的星空折服。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夜下心结2   直至木易馨离开,蓝昔尘依旧望着那片星空。   “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蓝昔尘似在自语,但是现在暗处的巴哈塔纳知道,自己从刚听她们谈话开始,她便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   蓝昔尘的内力深厚,这样的小动静,根本就瞒不了她的耳朵。   巴哈塔纳从暗处现出身,脸上是难掩的严肃。   方才他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可是这样的对话却并不轻松,原来木易馨的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巴哈塔纳回忆她刚才落寞绝望的眼神,心中一悸,心疼不已!尽是自责,他该早些找到她,陪在她的身边,这样,她就不会这般孤单,一个人落寞的面对这一切,至少他会在她的身边,给她力量。   “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一切!”巴哈塔纳道谢,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故意这般,她‘逼’着木易馨‘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一切,是为了让他能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曾今。   “你不用谢我!”   “......”   “今日你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当知道这些之后,你的心意是否有没有改变?如果改变了,那我会带着馨儿立刻离开这里。”蓝昔尘必须知道,巴哈塔纳现在的态度。   “如果改变,早在很久以前我就不会坚持了!”巴哈塔纳目光看的极远,他的记忆回到那个午后,那个街道小巷,和那个害怕但又无比勇敢的少女身上。   “之前是因为,可能你会觉得馨儿还是以前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子,如果你的喜欢只停留在,以前你对她的印象上,那......”   “每个人都会改变,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也改变了很多,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永远是她!我心中的爱不会因为这样而有任何的变化。”巴哈塔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晚了,站在这样的夜下,和另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子谈论这件事情?又为什么会这般和她解释?但是他现在已经这么做了,是因为木易馨眼中对她的依赖?还是因为这个女子身上,自然散发的与众不同的气质?   “蒙古可汗,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晚所说的每一句话!”蓝昔尘不自主的加重了语气。   其实蓝昔尘此刻心中也是有疑虑的,人的心思真的很那猜透,此刻眼前的男子对木易馨是真心的,难不保这样的喜欢会有期限,蓝昔尘根本就未曾经历过这么多的人情世故,也不知道她的心中为什么会这般小心翼翼的?但是只要事关于木易馨的,她就尤发的紧张,生怕顾虑不周。   “我会对我说过的每一个字负责!”巴哈塔纳坚定的说道。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各怀心事,现在看来,两人的心事皆是有关于木易馨无疑。   “明日我便启程离开这里了!”   “馨儿知道吗?”不知不觉,巴哈塔纳的称呼已经变了,对于眼前的女子,因为今夜的彻谈也熟络了很多,不自觉的便问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还没有告诉她!”她和木易馨一样都不擅长分别,今晚本来是要告诉她的,可是几次话到嘴边,蓝昔尘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害怕看到木易馨眼中的悲伤和不舍,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蓝昔尘的心中一直觉得亏欠木易馨很多,她忽略了很多木易馨内心的想法,在木易馨身边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她却不在她的身边,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其实木易馨的改变,说起来,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缺少陪伴,和一个自己谈心的人造成的,如果能适时的将心中的愤懑发泄出来,那心中总是会好受一些的,不至于一直钻牛角尖。   “你应该早些告诉她!”   “可汗,我把馨儿交给你了!如果有一日我知道馨儿过的不幸福,你违背了今晚所说的话,纵使是天涯海角,我蓝昔尘也会找到你的!”此刻蓝昔尘的眼中尽是狠意,不会有人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既已说出口,她便不会食言。   “你放心!今生今世,我都会尽我的全力照顾好馨儿的!”巴哈塔纳保证着。   “希望这片草原,真的如馨儿所说,能够让她重新的找回那个,爱笑爱闹的她!”蓝昔尘目光悠长,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巴哈塔纳在心中暗暗起誓。   方才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再见木易馨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来,总算是知道了其中的症结所在,原来是因为她的眼神,她的眼神没有了以前的纯粹,也没了以前的灵动,总好像缺了一点生命力,原来都是因为她的经历,虽然只是听她们漫不经心的谈起当日之事,但是能让木易馨有这般惊人变化的,绝对不会是小事,方才的那个名字,木易鸿!他已经记在了心里,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他便会马上派人前去调查,弄清楚来龙去脉,这样他才能够对症下药。   “谢谢你!”蓝昔尘道谢道,高傲如她,可是此刻她只是一个希望妹妹能够得到幸福的姐姐,为了这个心愿,她宁愿放下一切,如果说声谢谢,能够让那个眼前这个蒙古可汗,好好真心的对待木易馨,那即使说上千遍万遍,她都心甘情愿。   “你不必道谢!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这般关心馨儿!”厌倦了兄弟间因为王位互相残杀,现在触及到这样的情感,蓝昔尘和木易馨之前并非亲生姐妹,却能做到如此,这样的感情,又如何不让人心生羡慕呢?   “......”她的照顾只是杯水车薪,亡羊补牢。   “天色不早了!蓝姑娘早些回营帐休息吧!”巴哈塔纳看了看月色,开口说道。   明日她还要启程回京城,现在夜色得确已经晚了。   蓝昔尘微微施了施礼,朝着不远处的营帐而去。   很快便进入了后半夜,现在除了巡逻的几个侍卫尚未休息,所有的人都沉沉的陷入了梦乡......   “馨儿,今日我便要离开了!”蓝昔尘站在木易馨的面前,酝酿了很久,到嘴边的话才说出口。   “蓝姐姐?现在你就要走吗?”虽说当时木易馨极不同意蓝昔尘来送嫁,但是真正到了别离的时刻,木易馨的心中还是牵舍不断。   “馨儿,蓝姐姐真的很抱歉,没办法一直送你到蒙古,看着你成亲!蓝姐姐食言了!”蓝昔尘这般说时,头点的极低,因为她没有办法看着木易馨眼中失落,而无动于衷,心中被抱歉和自责填满。   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做木易馨的姐姐,每一个自己身边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木易馨总是陪在左右,可是到了木易馨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半途而废’‘临阵脱逃’,虽然用词可能有些不恰当,但是现在一些大仁大义的词,蓝昔尘觉得,根本就不配用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蓝昔尘这般,木易馨收起了脸上的落寞,强装没事,可是外人看来,却更加的心疼,尤其是一旁站着一言不发的巴哈塔纳。   “蓝姐姐,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啊?你再这么说,馨儿要生气了,蓝姐姐刚刚新婚便陪着我一起来蒙古,馨儿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   “蓝姐姐,你知道吗?你在馨儿的心中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当初在幽梦山谷的时候如此,现在也是一样,你完美的简直不像是人间的女子,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呵呵......一直以来,我都努力想要成为像蓝姐姐一样的人。”   “馨儿,你比蓝姐姐优秀太多!不要妄自菲薄!”木易馨越是这般说,蓝昔尘就越发的觉得羞愧。   “蓝姐姐,其实昨天晚上我便已经知道,近日你便会离开了。”昨晚木易馨其实觉得蓝姐姐是想向自己辞行,可是后来两人的话题都有些偏离,当时木易馨的心中还存在着侥幸,蓝姐姐并没有开口提及要离开的事情,是不是她们的离别还要等上一些日子?   “......”   “我们出发五日后,我便知道。”木易馨看着蓝昔尘,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   “依着傅大哥的性子,他这般关心保护蓝姐姐,定是不会放心让你独自一人送我前去蒙古的,但是队伍出发了五日,都未曾见他追上来,这说明,京城肯定出了事,而且事情有关傅大哥。”   蓝昔尘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木易馨,她面前的小女孩已经完全蜕变了,她的心思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这般细腻,这样的细节她都想的清楚明白,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得不承认,现在木易馨,蓝昔尘看来都觉得很有‘魅力’,希望蒙古可汗能好好的珍惜她!   “馨儿,你说的对!这几日我的心中一直七山八下的,总感觉出了什么事!”木易馨既已这般说,她也没有再坚持,这几日心中确实不安,而且这样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蓝姐姐不用担心!我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赶回   “蓝姐姐,一路珍重!”木易馨看着马上的蓝昔尘,虽然极力的控制,但是眼中还是隐隐泛着泪光,让人看来心中泛酸。   “馨儿,你也是!”面对分别,蓝昔尘真的是招架不来,她甚至不敢直视木易馨的眼睛,生怕自己也心中忍不住,她告诉过自己,当面对分别的时候,一定不能流泪,她希望用微笑和木易馨告别,也希望借着这个吉利,让她们再次相聚时,也能看到木易馨眼中幸福的微笑,由心而发。   “嗯!”木易馨点头,鼻音慎重。   蓝昔尘转头看向木易馨身旁的巴哈塔纳,他面上严肃,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两人的目光接触,蓝昔尘便已知道,她无需再多说什么,自己想说的,眼前这个聪颖的男子,已经了然于胸了。   “馨儿,再见!”她相信,说过了再见,一定会再见!   “蓝姐姐......再见!”木易馨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这两个字。   “驾!驾!驾!”蓝昔尘勒紧马缰,疾驰而去。   她没有回头,甚至不敢有片刻的停留,终于,眼角的泪水在无人的背后,悄然落下。   木易馨此刻一直死死盯着蓝昔尘离开的方向,眼中模糊一片,可是依旧执着的循着那个模糊的视线看过去,这次分别,她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中原和蒙古咫尺天涯,再想相聚,只怕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到那时,她们还能这般笑谈一切吗?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回营帐吧!待会就要启程回蒙古了!”巴哈塔纳站在木易馨的身边,开口说道。   他当然知晓,此刻的人儿必定泪眼朦胧,但是他却一时间词穷,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眼前的佳人?原来不管怎样的自负,只是没有遇到能降得住自己的人,一旦遇到,那便再也由不得自己。   “可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木易馨的话语中尽是疏远,不知觉的将自己隔离开来。   此刻,巴哈塔纳怎么可能任由木易馨独自一人,现在让她一个人只会让她更加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不管怎样?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馨儿,以后一有机会,我便会陪你一起回中原。”这是保证,亦是承诺,他知道蓝昔尘在木易馨心中的地位,只怕很长一段时间,木易馨都不会从这样的离别愁绪中走出来,他会陪着她,直到她再一次将心打开。   “可汗,谢谢你!但是我们都知道,那种可能几乎是渺茫。”   “我巴哈塔纳既然答应的事情,那便一定会做到!”巴哈塔纳一脸的严肃和坚定,他根本就不容许任何人来怀疑他的权威。   “......”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刻,木易馨突然想到蓝昔尘在临行之前的那个夜晚和自己说过的话,她即使再怎么后知后觉,也能听出蓝昔尘话中的意思,蓝昔尘是在暗示她,眼前的这位蒙古可汗是喜欢自己的,而且早在很久以前便喜欢了,木易馨一直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细想,因为她现在根本就不想被任何的感情所绊。   看来,要想让木易馨接受这段感情,真正的敞开心扉,巴哈塔纳还有一段艰苦的旅程要走,至于结果会是怎样的?我们拭目以待。   连夜赶路,一路上,除了给马儿补充食物和体力,蓝昔尘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日夜兼程,只想着快些回到京城,回到傅逸予的身边去。   皇宫内:   “母后?”见母后在发呆,吐哈沁诗试探的叫着。   这些日子,母后常常如这般,一个人眼神放空,傻愣的发呆,吐哈沁诗也不是完全心中没有想法,她自然联想到了近日发生的一切,从母后见到傅大哥,她的行为便有些奇怪,现在更加如此,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父王还有意无意的向自己询问过傅大哥,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吐哈沁诗虽然想就这般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人的好奇心总是在心中泛起波澜,越是想要忘记,记忆就更加的深刻,想要知道真相的心,也就更加的坚定。   “诗儿,怎么啦?”董易琴回过神来。   “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日子你和父王一直神神秘秘的,今日您必须告诉我,否则的话,我就直接去问傅大哥。”吐哈沁诗今日性子也上来了,必须知道事情的原委,否则连吃饭睡觉,心中都有这么一桩心事,岂不是要害苦了她?   “诗儿,不要!你千万不能去找傅逸予!”一听女儿要去找傅逸予,董易琴便立刻警钟响起,急忙阻止。   “母后,那你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董易琴心中犯难,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吐哈沁诗知道的,可是今日她既然相问,如果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她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儿,也不会就这般善罢甘休的,如果任由她继续这般‘追根究底’下去,只怕终有一日,这个秘密会公诸于众的,到那时一切便都完了!   董易琴心中这般想着,越发的不得轻松。   “诗儿,你怎么这么跟母后说话?”这时,吐哈沁源适时的出现在殿门前,替董易琴解了围。   “父王?”吐哈沁诗看向殿门前,见是父王,心中知道,现在她得以一敌二了,没有关系!今日她既已下定决心要知道真相,那便是再来几个人,也是挡不住她的,对于这一点,吐哈沁诗非常的有信心。   “诗儿,母后刚来中原,只是有些不习惯,所以才会有些精神不济,没事的!”董易琴想着蹩脚的理由,想要蒙混过去。   但是吐哈沁诗又怎会相信她的理由?   “母后,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馨儿的呢?难道连您的亲生女儿,您都要瞒着吗?母后,看着您这样,诗儿真的很担心!”吐哈沁诗想要打亲情牌,以前这一招可是万灵丹,只要自己犯了错误,乖乖的认错,撒个娇,母后一定会原谅自己的,这也是为什么养成了吐哈沁诗这般性子的症结所在。   “诗儿,你母后真的没事!休息几日便好了!”吐哈沁源走至母女俩身前,在主座上坐定。   “父王,只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才不会胡思乱想。”   “......”   见两人都选择沉默,吐哈沁诗有些恼了,到底是什么重大的事情,非得瞒得这般滴水不漏?   对了!吐哈沁诗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眼中浮现那张绝美的倾世容颜。   “母后,是不是因为蓝姐姐?”吐哈沁诗此刻的眼中尽是了然。   回忆之前的一切,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那日吐哈沁诗初见蓝昔尘时,她也是如母后此刻的反应一般,因为蓝昔尘简直和面中的姨娘一个模样,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再者傅逸予是蓝昔尘的相公,这一点母后也是知道,母后定是向傅逸予打听蓝昔尘事,但是又得不到结果,才会这般郁郁寡欢的。   “......”董易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吐哈沁诗怎么会提到这个名叫蓝昔尘的女子,但是转念一想,很快的她便恍然大悟。   “蓝姐姐长得和父王书房中,画像上的姨娘一模一样,是不是因为......”吐哈沁诗大胆的在心中揣测。   经吐哈沁诗这么一提醒,董易琴才想起来,原来这件事情,她倒是给忘记了,这些日子一直因为傅逸予的事情忧心,都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说实话,董易琴在第一眼见到蓝昔尘的时候,心中便又这样的想法,但是一直隐忍着没有说出口,因为这样大的事,必须要有确切的证据,她本想着再多和这个叫蓝昔尘的女子接触接触,问问她的情况,再做定夺,没想到,这其中发生了傅逸予的事情,也就这般耽搁了下来,现在吐哈沁诗提及,董易琴才又想了起来。   “诗儿,你说什么?”初次听到这个消息,最惊讶的当然要数吐哈沁源了。   “父王,傅大哥新娶的妻子蓝昔尘,她长的和父王书房中一直挂着的额娘的画像一模一样。”从小,父王便一直告诉自己,这画像中女子是她的额娘,她询问姨娘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她?父王只是神情落寞,沉默不说话,害的吐哈沁诗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现在在哪里?”乍听这样的消息,吐哈沁源激动不已。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寻找当年突然失踪的小郡主,难道?他现在不敢想,因为这些年,有过太多次的失望,说实话,他的心中已经不抱有希望了,但是突然听到诗儿这般说,还是忍不住追问,想要知道的更多。   “她现在因为馨儿远嫁蒙古,送嫁去了!”吐哈沁诗见父王突然这般激动,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些日子,他们的一切不对劲,都是源自蓝昔尘。   第一百三十九章 郡主身份证实   董易琴听着父女俩的对话,看着吐哈沁诗此刻脸上的表情,她知道,这一次,她蒙混过关,吐哈沁诗因为蓝昔尘的缘故,倒是没有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可是,她该告诉吐哈沁诗真相?还是就这般任由她误会下去?   “那日母后见到傅大哥,是不是就是询问蓝姐姐的事?”   董易琴回过神来,意识到吐哈沁诗不知什么时候,正在跟自己说话,赶紧收拾心情,淡定如初。   看向一旁站着的吐哈沁源,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激动,情绪倒恢复的迅速。   两人交换了眼神,董易琴知道,吐哈沁源虽未直接说出口,但是他的答应已经显而易见,吐哈沁源希望董易琴能顺着吐哈沁诗的想法接下去,两害取其轻,让她知道蓝昔尘的事,总好过让她清楚傅逸予的事,来的伤害轻些。   从小到大,董易琴这个母后一直是吐哈沁诗心中所敬仰的人,巾帼英雄,她总喜欢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母后,小时候只要看到董易琴,小小的吐哈沁诗的眼中,竟是崇拜,母后在她的心中是很重要的存在,也可以说是一种信仰,如果让她知道,其实自己的母后当年竟狠心杀了自己的丈夫,而且抛夫弃子远渡至草原,掩了一切的过错,选择了另一种人生,吐哈沁诗又如何能够接受得了?她心中的信仰会瞬间崩塌,那她也不会好过的,只怕会变的比木易馨更加的‘冷静’。   人性生来自私,如果是站在董易琴的角度上,其实她做的一切都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所做的一切,又未免太过于冷血无情,人人得而诛之,很多事情,不是单单的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   “嗯!”重重的点头,董易琴费了好大的劲,才强迫自己点头应着。   心中的愧疚更加无以复加,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本来以为获得了新生,丈夫体贴,女儿乖巧,本可以忘了以前的那段经历,但是为什么要让她再卷入其中?难道这些偷来的幸福,总有一天都是要还的吗?   “母后,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啊?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烦恼?”虽是这般说,但是吐哈沁诗知道,母后这般做,其实是为了照顾父王的感受,毕竟这件事情尚且没有确定的定论,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也不适合让父王提前知道。   “诗儿,有一件事情母后今日要告诉你!”董易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吐哈沁诗,她都觉得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眼睛,生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破。   傅逸予的事情牵扯重大,她现在不能告诉吐哈沁诗,但是其他的事情,不管是谁?董易琴都不想再隐瞒了,她已经守着这些秘密太久了,原以为这些秘密会永久的封存,但是事已至此,她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认为的多么美好,总有一天,人们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就像现在她一般。   “母后,什么事啊?”吐哈沁诗见母后这般说,竖起耳朵,好奇心过盛。   “王妃!”吐哈沁源突然发出奇怪的叫唤声。   母女俩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董易琴知道,吐哈沁源是在阻止她,希望她慎重而语,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心中既已决定,那便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这一切的一切,所造成的恶果,都由她一个人来承受吧!她只是祈求老天,能再多给她点时间,刚刚才和傅逸予重逢,她身为一个母亲,可是对于傅逸予却从未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甚至还在他幼年的心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董易琴只是希望能多些时间,好让她能有机会补充,等到尽了自己的一份心,她决定不会再隐瞒自己的错误,她会把一切都告诉傅逸予,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董易琴看向吐哈沁源,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吐哈沁源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再行相劝已是无意。   “父王,您怎么啦?”看着有些古怪的父王,吐哈沁诗直接开口询问。   “诗儿,父王没事!既然你母后都想告诉你了,那父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吐哈沁诗听父王这般说,眼神又转向身旁的董易琴,只待她继续说下去。   “诗儿,其实挂于你父王书房中的画像并非是你的姨娘,她其实是你的大娘。”   “大娘?”心中不解。   “是的!蓝心是你父王之前的王妃,是因为我的出现,所以......”想起当年之事,董易琴回忆那时的场景,一幕幕,原来自己竟是那般自私之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不惜毁了别人的幸福。   “这不关你的事!之前不是,现在更不是!我和蓝心之间的问题其实由来已久,她并非我真心所爱之人,娶她为妃也是当时朝堂上的交易。”吐哈沁源这番话虽然是在开导董易琴,希望她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将多年的夫妻情分说成是交易,他未免也真真有些伤害蓝心。   “但是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的出现......”董易琴怎会不明白吐哈沁源的体贴,但是,犯了错便是犯了错,不需要任何人来替她辩解。   “是!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或许会和蓝心就这般相安无事下去,但是我不会如此的真心活一回,只会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当初吐哈沁源在见到董易琴的第一眼时,便认定今生她便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原来自己的心还会为了某个人而跳动,这样的情感又如何能阻挡的了?   “......”话已至此,董易琴再无什么好说。   “诗儿,接下来的事情就由父王告诉你吧!”吐哈沁源接过话来。   “第一次见到你的母后,我便认定,今生只有她才会让我真正的活过来,于是我执意要娶你的母后,可是当时蓝心一族却无法容忍这样的背叛,硬生生的想要拆散我们,蓝心因为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所以那天晚上便悄悄偷了兵符,想要离开,我命人前去追拿,可是蓝心却因为这样而往生了。”其实这中间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吐哈沁源虽说的这般轻松,但是当时的情景却比这个要严峻千万倍,蓝心的死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蓝心王妃本就心性极高,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董易琴的存在,但是当时她已经有了小郡主,为了孩子,她也不该完全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但是绝强如她,宁愿选择玉石俱焚,才会酿成当日的惨剧。   “......”吐哈沁诗只是这般听着,没有任何的言语,眼睛睁得大大的,可以相见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蓝心王妃往生,小郡主因此也失去了下落。”吐哈沁源对于这位小郡主,其实心中是有愧疚的,毕竟孩子没有错,但是这一切好像都由那个孩子一人承受了。   “在小郡主失踪前,她曾今来过我的婚房,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当看到小郡主的容颜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竟鬼迷了心窍,在她身上下了蛊。”董易琴接过话来说道,因为她知道,吐哈沁源有意想要避开这一段,但是既然已经决定相告,那她便会原原本本的将一切都告诉吐哈沁诗。   “下蛊?”终于,在听到母后竟然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下蛊,吐哈沁诗惊讶出声,这怎么可能?自己温婉的母后,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是的!因为小郡主虽仅是幼年,但是却生得倾世容颜,以后长大了只怕更加魅惑众生,女子容颜过于姣好,其实有时候也并非是好事,我便是如此......”董易琴话至此处,不由的想起当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眼中竟是难掩的悲伤。   “所以......”意识到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吐哈沁诗惊讶的连一整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断续不成。   “所以,我便在她身上下了蛊!除非及姘之时,否则的话,白天她皆会以残颜示人。”想起小郡主,董易琴心中自责不已。   吐哈沁诗一时间很难消化这样的信息,眼中尽是茫然,董易琴也并未着急,只待她慢慢接受这样的事实。   “所以......”吐哈沁诗突然脑中回忆,惊的说不出话来。   “诗儿,你怎么了?”见吐哈沁诗突然这般,董易琴和吐哈沁源都慌了手脚,以为她是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所以才会这般,其实不然,吐哈沁诗只是想到木易馨曾今说过,蓝姐姐之前一直都是残颜。   “父王,母后!我想我们已经找到当年那位失踪的姐姐了!”吐哈沁诗亲切的叫着姐姐。   还未去深究吐哈沁诗话里的意思,董易琴和吐哈沁源首先注意的,不约而同的都是她的那声‘姐姐’,这说明,吐哈沁诗并没哟抵触,他们便稍稍放下了心!   第一百四十章 风雨欲来   “诗儿,你知道她在哪里?”吐哈沁源着急的问道。   “她就是傅逸予的妻子,蓝昔尘!”吐哈沁诗的眼中尽是坚定。   “诗儿,她们两人确实长的很相像,但是没有确认过,也......”虽然蓝昔尘和蓝心模样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这天底下,长的相像之人数不甚数,也不能这般确信,只有再见到蓝昔尘,董易琴才能确定,因为自己下的蛊,其中有一剂配方,她一闻便能确定身份。   “蓝姐姐之前一直都是残颜,只是近日才恢复了倾世容貌,而且我在第一次看见蓝姐姐的时候,便在她的身上闻到了那蛊中特有的味道。”现在细想来,原来初见蓝姐姐时的亲切感,这其中竟有姐妹天性,世间事还真是巧合非常,那时的吐哈沁诗再也不会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有一日,会真的成为自己异母同父的姐姐。   “......”   真相大白,也确定了蓝昔尘郡主的身份,只是这样的事实既令人开心,也不免让人心感沉重。   “诗儿,这件事情先不要对外提及。”该怎么处理?吐哈沁源还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毕竟蓝昔尘于这件事情而言,完全是受害者,在知道真相后,她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体谅他们的身不由己,情不自禁?还是选择为她的亲生母后,讨回公道,为自己这些年受过的苦,讨得补偿?这一切的一切都为未可知,不可莽撞行事。   “嗯!”吐哈沁诗当然也知道轻重,事情可大可小,不是她能操控的,所以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   再者,在知道真相后,其实吐哈沁诗的心中是有私心的,虽然她不赞同当年母后的做法,但是事实已是如此,再追究已然无意,站在蓝昔尘的角度,他们都亏欠于她,但是如果是站在亲情的角度,吐哈沁诗心中还是会选择保护自己的母后,所以在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前,吐哈沁诗一定会严守这个秘密。   “父王有些乏了,诗儿,你先回殿休息吧!”吐哈沁源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真心的觉得事情发展的未免也台出人预料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见父王这般,细看去,这几日他确实憔悴了很多,而且几乎都在书房忙着,很少见他出来走动,现在想来才发现,原来这些日子,父王母后的心上竟然压了这么多的事情,怪不得他们会这般憔悴了。   吐哈沁诗乖巧的请安,又叮咛了几句,一步步朝着殿门外走去。   “王妃,你刚刚是不是想把一切都告诉诗儿?”在确定吐哈沁诗走远后,吐哈沁源开口问道,眼睛依旧凝重宝贝女儿离开的方向。   董易琴摇了摇头,心中也并未因为吐哈沁源这般的‘责问’伤心,她知道吐哈沁源相当在乎永诗郡主,又怎么会生气呢?   “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的,她有权利知道所有的真相!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诗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所以我只能慢慢的告诉她。”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想去破坏诗儿此刻的欢乐的,对于这件事情对于诗儿的冲击,她心中再清楚不过。   “......”吐哈沁源并未再接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尤显得沉重了。   其实自从董易琴将这一切都告诉吐哈沁源开始,每日夜间躺在床榻上,他的心中总是不得安宁,无数次的在心里埋怨自己,他为什么会突发奇想的带着永诗一起来京城?如果不曾有此举,那之后一切烦心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他不在乎一辈子被董易琴‘欺骗’,真的不在乎!   皇宫内,空气里尽是潮湿之气,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房间内,女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得点着手中的杯盏,脸上的表情也看不真切。   “消息属实吗?”   “千真万确!”   女子嘴角扯出冷笑,看来尤显得诡异非常。   待房间内只剩下林伊颖一人时,慢悠悠的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也并未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刚刚暗探出传来的消息,心中不自觉的一计涌上。   “蓝昔尘,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已经拥有他太久了,现在,该是......”林依颖眼中浮现不属于她的狠辣。   从前的她或许只是情窦初开,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今非昔比了,这些日子的经历,不仅磨砺了她的意志,更加让她成长为一个‘无坚不摧’之人,面对人性的自私,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再也不会那般太傻,太天真!该属于自己的,就应该努力去争取。   林伊颖捏紧手中的药丸,一步步朝着那熟悉的林间竹屋而去。   “你怎么来了?”刚巧出门的秦枫看见走近的林伊颖,开口问道。   “我不是来找你的!”知道眼前的秦枫对她无感,甚至可以说是有成见,在自己说出下蛊之后尤甚,这又有什么呢?他对她无感,她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他不在!”秦枫根本就不想这个女人再出现在傅逸予的眼前。   林伊颖只做不闻,径直朝房中而去。   “我都说了他不在,你这人是怎么回......”秦枫紧随着进门,在看见主座上的坐着的人之后,便没了声音。   “我来这里,只是给你送这个,至于你的决定是怎样的,我无权干涉。”林伊颖亮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药丸。   “我们不需要!”秦枫立刻上前,想要夺了她手中的药丸,但是林伊颖却先他一步,已将药丸交至傅逸予的手中。   “傅逸予,别告诉我,你真的想在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上下蛊?”秦枫看着此刻的傅逸予,一时间,自认非常了解他的秦枫也不知道傅逸予会做怎样的决定?但是这两人中,一人是他的一直在寻找的亲生娘亲,一个是从小教他习武的恩师,他怎么忍心在他们的身上下蛊?   “......”傅逸予并未说话,只是收紧手心,将手中的药丸捏的极紧。   “傅逸予,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林伊颖突然开口说道。   “你这个女人,你还想说些什么?还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够乱吗?”秦枫从没有像此刻这个不镇定过,可是不知道,面对林伊颖,他实在对于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好感,之前在别院的时候便是如此,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她其实是有目的的接近,此刻她说还有话要说,勤奋便不自觉的提高警惕,声音也比之平时高了很多。   “秦枫,你先出去!”傅逸予总算开口说话了,但是这样的话语,未必是秦枫想要听到的。   “傅逸予,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这个女人说的话,根本一句都不值得相信。”秦枫听傅逸予这般说,心中气愤不已,傅逸予只是怎么了?平常那般冷静果断,怎么今日遇到林伊颖,倒是有些好坏不分了。   “出去!”依旧是坚定的话语,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   “我真的希望,现在昔尘能在这里,至少她不会任由你这般胡来。”想起远方送嫁的蓝昔尘,秦枫心中想着,傅逸予至少还听蓝昔尘的话,如果此刻蓝昔尘能在他的身边,他也能多个帮手,现在只能看着这个叫林伊颖的女子,将傅逸予耍的团团转。   秦枫一提及蓝昔尘,傅逸予的神情突转,但也只是暂时的,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但是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能够逃得过林伊颖的眼睛。   傅逸予就这般在乎蓝昔尘吗?就连听到她的名字都会这般?蓝昔尘到底是施了怎样的魔法?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这一切都会照着自己预设的轨道走的。   “我再说一次,出去!”   依然这般强势,秦枫再待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狠狠瞪了一眼林伊颖,转身离开。   “说吧!什么事?”待秦枫一离开,傅逸予开口问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猜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好像只是例行询问一般。   “关于蓝昔尘。”林伊颖首先将蓝昔尘抛出,这样在接下来的整个对话中,傅逸予就不会‘无视’自己了,至少他会集中注意的看着她,哪怕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林伊颖也觉得幸福。   “说!”不自觉的,傅逸予的话语中多了强势的强迫,既然是关于蓝昔尘,她今天必须,就在此刻说个清楚,否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蓝昔尘的真正身份,其实是草原之主吐哈沁源的郡主,原名吐哈晓雅。”   “你说什么?”傅逸予也曾派人去调查过蓝昔尘的身世,但是苦于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一直都没有进展,便搁置了下来。   “我说的,你都听的真切!”   “你怎么会知道?”   “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以亲自去问王妃!”林伊颖故意加重王妃这两个字,明摆着是想刺激傅逸予。   这不可能!不可能!傅逸予一直在心里想着,不停的说着不可能!   第一百四十一章 相见   如果林伊颖说的属实,蓝昔尘真的是吐哈沁源的郡主,那他们岂不就是......不可能!这不可能!同母异父,这个概念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们之间?傅逸予心中根本就接受不了,难道自己的深爱的妻子,竟然会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吗?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林伊颖没有再逗留,转身离开。   林伊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傅逸予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他的心里极乱,完全慌了手脚。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秦枫进来,见傅逸予精神恍惚的发呆,也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这个女人又不知道出了怎样的坏点子?   “找到师傅了吗?”傅逸予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秦枫坚定的说没有,即使有了消息,此刻出于保护,他也绝对不会说出吴宿的行踪。   “......”   “你要去哪里?”眼见着,傅逸予朝着门外快步而去,秦枫叫住他。   “进宫!”   傅逸予只回了两个字,但是此刻在秦枫听来竟觉得那般心惊,看来他还是决定了,决定了要用林伊颖说的蛊术,傅逸予难道是疯了吗?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冷静,秦枫几乎能够确定,方才傅逸予将自己支出去,那个女人和他说的消息便是导火线,因为这几日,他好说歹说,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效,傅逸予已经开始稍稍有些打消念头了,但是为什么今日林伊颖来过之后,他便变得这般奇怪,而且有些义愤填膺之态。   “傅逸予,你给我站住!”秦枫从来未曾像现在这般下过命令,但是此刻他确实是真的心急了,生怕傅逸予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一旦行动,便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要么成仁,要么......   如果蓝昔尘此刻在傅逸予的身边,至少他还有个商量的对象,也不至于这般冲动,但是现在蓝昔尘却远在草原,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可如何是好?秦枫在一旁急的怒火攻心。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真的想清楚了吗?”连续两个问句,只是希望能唤回傅逸予的理智,让他能清醒的思考,考虑一下,一旦这么做,可能带来的所有后果。   对于秦枫的叫唤,傅逸予只做不闻,径直朝前而去,突然,前方的道路便人挡住。   傅逸予看过去,脚上的步伐停下,眼中吃惊一晃而过。   身后的秦枫也意识到了气氛的突然转换,他们怎么会来这里?看来,这里已经成了明处,已然不再安全,当初林伊颖突然出现在竹屋,秦枫就提醒过傅逸予,他们是时候该离开了,但是傅逸予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他也知道,傅逸予不想离开,是因为他正在这里等蓝昔尘回来。   “参见吐哈王,王妃!”傅逸予回过神来,生疏的请安。   他从未曾给任何人请过安,就连面对当今皇上李沁辰也没有,但是此刻傅逸予却反常的恭敬请安,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样的请安并非出于尊敬,而是漠视和排斥,他眼中明显的疏远感不容忽视。   “逸......”再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王妃董易琴显得有些情绪失控,口中想要叫出他的名字,但是毕竟生活阅历丰富,这些年的磨砺也并非摆设,很快她便调整了过来,看向身旁的吐哈沁源。   “今日我们前来,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吐哈沁源倒是礼节周全,开口说道,解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里面请!”这时,秦枫迎了上来,将所有人请进屋,总不能一直这般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有什么问题,大家坐下来一起慢慢协商,说清楚了便没有什么事了。   吐哈沁源和王妃的突然造访倒是让秦枫松了一口气,他们的到来,至少阻止了傅逸予进宫,而且这宫外不比宫内,宫内眼线众多,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可是宫外却不一样,他们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谈,总好过与让傅逸予去做傻事。   首先进屋的当然是‘一家之主’傅逸予,他径直走向主座,前来的再怎么说也是草原之主,可是傅逸予却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的好脸色。   “有什么事,问吧!”傅逸予开口说道,心想着,刚好,自己也有事情要问他们。   “你的新婚妻子蓝昔尘,她之前是不是一直都是残颜?”吐哈沁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不带一丝含糊。   在知道蓝昔尘有可能会是自己的郡主后,吐哈沁源便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必须立刻弄清楚,以及确定蓝昔尘的身份,所以便带着王妃来了这里,至于为什么会有这里的地址?说来也奇怪,今日午膳后,他便例行回书房和随行的大臣议事,期间居然有一只箭正中房梁,可把那些个大臣给吓坏了,吐哈沁源什么样惊险的场面没有见过,如果来人真的想要取他的性命,那刚刚这一箭便绝对不会是正中房梁。   定下心来,取下箭,从箭身中取出纸条,上面工整的写着这竹屋的地址,只写了四个字:吐哈晓雅。   吐哈沁源便再也坐不住了,原本打算独自一人前来探个究竟,因为他不知道这消息是谁送来?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因此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在支开所有人,临行之际,王妃却突然来到自己的房中,斟酌之下,吐哈沁源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董易琴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建议他们应该出宫一趟,毕竟是真是假,他们也必须前来看上一看,而且董易琴也是有私心的,她的心中也想要再见到傅逸予,这一点心思,当然瞒不了吐哈突然沁源。   突然听到吐哈沁源这般问,惊讶出声的倒不是傅逸予,而是秦枫。   “你怎么知道?”蓝昔尘和吐哈沁源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他怎么会知道蓝昔尘之前的情况?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现在,他只想知道答案。   “是!”傅逸予开口应道,但是却费了他好大的心力。   从刚刚吐哈沁源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傅逸予的心中便一个大松劲,吐哈沁源这般问,是不是就代表,这一切都是事实,昔尘难道真的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   事实果真如此的话?那老天未免也太残忍了,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妇了。   “原来她真的是我的女儿!我的郡主!”从傅逸予的口中确定后,吐哈沁源心中开心,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的女儿,现在总算是找到了,也算是一种补偿,一种自我心里的救赎。   “郡主?”秦枫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瞪大了眼睛,此刻心中想到,应该和傅逸予心中所想,没有太大的出入。   “是的!蓝昔尘便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女儿,她是我吐哈沁源的郡主!”吐哈沁源心中激动,一时间忘了董易琴和傅逸予之间的母女关系,但是忘了要去解释。   至于董易琴,从进屋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傅逸予,也并未开口说一句话,只怕连他们在说些什么,她都并未听的真切,因此也没有想到要去解释。   “这怎么可能?昔尘怎么可能会是你的郡主?”秦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猛然,屋前的阳光被挡住了大半,众人暂时忘记了眼前的事情,出于本能的朝着屋前看去。   吴宿站在屋前,环顾一周,在看到偏座上的董易琴之后,脸上的表情骤变。   心中想着:夫人?这人必是夫人无疑!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身边的男人又是谁?一时间,所有的问题蜂拥而至。   一步步的走进,朝着主座上的傅逸予看去。   “师傅!”傅逸予开口叫道。   “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师傅回来了,此刻两位知情人都不约而同的聚在了一起,这能说是连老天都想帮自己吗?两人相见,他想要得知真相便容易的多了。   “师傅,这位是吐哈王,这位是他的王妃!”傅逸予从主座上站起身,一步步朝着吴宿所在的放向而去,在介绍王妃的时候,尤其留心的观察了师傅的反应。   即使隐藏的再好,但是傅逸予还是能从师傅的眼中看出端倪,两人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这一点眼神都看不真切,他又怎么配做他的徒弟,看着师傅眼中强装的镇定,和刚进门时一闪而过的惊讶,傅逸予几乎能够肯定,他自己已经离当年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王妃,这位是我的师傅!”   傅逸予突然向董易琴介绍起面前的人来,董易琴有些不知所措,傅逸予不是很讨厌她嘛!干什么要这般慎重其事的介绍,此刻董易琴的心中也有些考量,想必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今日,这位好的机会,两位故人要不要叙上一叙啊?”   傅逸予的语气奇怪至极,但是吴宿却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心中开始计量,想着对策。   第一百四十二章 知道真相   听见傅逸予介绍故人,不止是董易琴,就连吐哈沁源都不禁多看了几眼吴宿。   在回忆中搜索,但是董易琴怎么也没有将任何人,和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对上号,故人一说,又是从何说起?   看着两人这般,在傅逸予的眼中就只是装傻,只会更加激起他心中的愤懑。   “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董易琴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吴宿朝着董易琴的方向看过去,眼中全是镇定。   “并未相识!”只这么四个字,想要撇清所有的关系。   “哈哈......”突然,傅逸予的大笑声,在整个屋内响开来。   一旁的秦枫最是无辜,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气氛突然的就变的如此诡异,见此刻的情况,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样的笑声,最是让董易琴和吴宿,心生异样,两人此刻各怀心事。   “你们还真是能沉的住气啊!”傅逸予步步紧逼。   “......”沉默,彻底的沉默。   “师傅,我之前问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一直说等到时机成熟便会相告,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在我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你都还不准备告诉我详情吗?我有权利知道。”傅逸予对着吴宿,将心中的话语尽数说出。   一句话也没有,吴宿只是看着此刻的傅逸予,眼中尽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情感。   “逸予,现在......”   “我已经知道了,这位现在的尊贵的吐哈王妃便是我的亲生娘亲,是当年威天的堂主夫人。”傅逸予打断吴宿说道,道出了董易琴的身份。   吴宿脸上突变的情绪,傅逸予都看在眼里,只等着他做出回应。   董易琴听傅逸予这般说着,眼中尽是吃惊,他说出这样的真相,根本就没有一点的遮掩,现在这里还有两个外人,可见他们对于傅逸予来说亲密非常,所以他才会这般‘光明正大’的将一切都说出来,董易琴其实心中了然,当日在皇宫内,傅逸予一直不让自己认他,还一直提醒她,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董易琴知道,傅逸予这么做是在保护她,心中即兴奋,又觉得异常的苦涩,内疚感更甚。   “什么?傅逸予,你说她是谁?”秦枫一时间,根本就无法相信,他们寻找了这么久的堂主夫人,居然便是草原之主吐哈沁源的王妃,眼前的这位风韵尚存的夫人,他本想旁观,但是突闻这样的消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禁脱口而出。   现在傅逸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恩师和董易琴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去理会秦枫的疑问,更没有时间去答疑解惑。   “王妃,难道,您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吗?”傅逸予面对董易琴,眼中尽是一副全然知情之态。   “......”又不免多看了几眼眼前的男人,但是她很确定,之前他们应该没有见过,傅逸予说的这般斩钉截铁,难道......   吴宿看向董易琴,见她的眼中尽是茫然,吴宿心中也有了计量:傅逸予虽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是在夫人的心中,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知道这样的真相,毕竟母子亲情此刻已经灰飞烟灭,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傅逸予即使再怎么坦然,也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是夫人还是希望,事有转机的吧?他该怎么帮她呢?   “他便是当年威天的暗卫吴宿,那日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情!”   在傅逸予报出吴宿这个名字的时候,董易琴总算是记起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心里一直在抵触这样的事实,但是......   人们总喜欢自欺欺人,有的时候,宁愿活在谎言的世界里,也不愿意清醒的面对现实,因为往往现实很残酷,根本容不得人有片刻的差错,在人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无论你之前如何千般的付出,只要有一事出错,那整个关系便会崩盘,因为人们总喜欢比较容易记住过错,而轻易的忽视那些曾今的美好,所以人生才会多了那么多的恨恨不如意。   “逸予,夫人当年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她也是迫不得己的!”吴宿慌忙想要解释,但是在别人的眼中,大抵会理解会辩解。   一听吴宿这么说,董易琴心中的希望被尽数的摧毁,本来她还在祈祷,能瞒住一刻是一刻,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心中的想法已经变成了奢望,傅逸予显然已经知道了一切。   原来她还心存侥幸,这个吴宿虽然是当年傅景宣的贴身暗卫,但是应该不会知道那么多,但是他一开口,董易琴便知道,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   “有原因?迫不得已?哈哈......”傅逸予冷笑出声。   坐在座位上的董易琴,立刻觉得浑身没缘由的一阵寒气涌上,瞬间席卷全身。   吐哈沁源伸出手,试到了她身上急剧下降的体温,这样的季节,身上怎会如此的冰冷?心中了然,不禁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希望能借此给她力量。   “逸予,你听我说,当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董易琴现在想来,虽然心中有恨,但是也不至于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来,可见当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酿成这样的惨剧,现在一切都没有办法弥补了,她心中极恨傅景宣,但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求偿,却实在是伤害了所有无辜的人,尤其是傅逸予。   “......”   “我当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所以......所以才会......才会杀了他!”董易琴奔溃的说道。   杀了他?傅逸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他知道,他刚刚听到的,确实是从董易琴的口中说出。   “你说什么?”眼中尽是死寂,语气中尽是杀意。   傅逸予这样的反应,董易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他看上去会这般的惊恐?他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逸予?你?”吴宿也不解。   猛然间,两人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竟是被他骗了!自认心思缜密,原来被人带着一步步说出真相,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的!方才傅逸予只是在做‘样子’,其实他心中也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让他们说出真相,如果自己的方法奏效,那便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少他可以不用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下蛊,这也是秦枫所乐见的。   这个计策也是刚刚看见师傅突然回来后,突然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所以傅逸予一直在吴宿和董易琴之间‘周旋’,当作对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一般,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沉不住气,那他便会找到突破口,本以为会花费一些时间的,但是没想到,竟会如此的顺利。   可是,这样的事实,又是不是他想知道的呢?   “居然是你?啊!!!”怒吼出声,一时间,傅逸予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狂奔出门。   “逸予!呜......”董易琴从座椅上站起,瘫软在地上。   “快跟着他!”吴宿面对着秦枫说道。   话音还未落,秦枫便已经没有了踪影,追着傅逸予而去。   “呜......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才好?”董易琴无助的哭着,眼中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根本就止不住。   “别着急!一切都会好的!”吐哈沁源蹲下身,将董易琴揽进怀里。   两个男人相视而看,竟看不出心绪。   “夫人,对不起!”吴宿道起歉来,刚刚是因为他沉不住气,所以才中了傅逸予早就预备好的‘陷阱’之中,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这件事情,我迟早都是要告诉逸予,只是我没有想到,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董易琴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傅逸予的安危,同时间,他知道了当年杀害自己亲生父亲之人,居然是他的亲生娘亲,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妻子居然是吐哈沁源的郡主,这样的冲击,他又如何能够接受得了?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我们赶紧去找逸予,我真的怕他会出......出什么事!”董易琴突然停住了哭泣声,但是眼中的泪水还是一个劲的流着,拉着吐哈沁源的手,手心里尽是冷汗。   “易琴,你先冷静下来!”她现在根本就不冷静,出去找傅逸予,只怕会多一个人出事。   “冷静?我怎么可能冷静?不行!我必须去找逸予,我求他原谅,怎样都行!只要他没事!”生为一个母亲,此刻她的心中就只有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但是这样的过错和痛苦也不能让孩子来承受,只要傅逸予没事,哪怕让她下十八层地狱,她都心甘情愿。   此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蓝昔尘知道一切   “啊!!!”林间,大叫声瞬间蔓延开来。   “傅逸予!”秦枫正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傅逸予,这时听到某处传来的大叫声,立刻绷紧了神经,脚上没有片刻的停留,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疾驰而去。   “傅逸予,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拜托!”秦枫在心中不停的祈祷着。   刚刚竹屋内发生的一切,他都听的真切,这样的冲击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尚且觉得不可思议,震惊不已,更别说是当事人了,而且这些年,傅逸予一直暗中派了很多的势力,寻找当年突然失踪的堂主夫人,为了查清楚当年是谁暗杀了堂主,傅逸予几乎是付出了全部,他没有童年,没有亲情,除了自己,他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朋友,与生俱来的冷漠感让他浑身都长了利刺,不让任何人靠近。   为了查清楚真相,傅逸予真的放弃了很多,这个仇恨一直像恶魔一般的缠着他,对于蓝昔尘的出现,秦枫打从心底里替傅逸予开心,因为她的出现,让他身上一层重重的外壳,慢慢的褪下,变的稍稍有了些人味,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但是,刚刚那样的真相,纵是一般人也绝对接受不已,更何况是傅逸予,他被仇恨囚禁了这么久,现在居然知道,当年暗杀堂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另一个至亲之人,自己的亲生娘亲!这对于傅逸予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   “啊!!!”又是一声彻骨的叫声,他仿佛在发泄心中所有的情感,让人觉得如果这叫声停止,那傅逸予的‘生命’便也会就此终结。   “傅逸予!”这是第二次!秦枫第二次流泪,犹记得上次流泪是若慈离开,铮铮男儿,眼角留下的泪水,竟让人那般心酸,该是怎样的伤心和担忧,才会让嘴角一直挂着浅笑的秦枫落泪?男儿不是不流泪,只是未至伤心处。   循着声音找过来,但是秦枫却没有如预期般的找到傅逸予,这可急坏了秦枫。   “傅逸予!傅逸予!你在哪里?”秦枫站在林木间,看着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夜色暗淡,扯开嗓子叫道。   “......”半天,没有一个人回应,秦枫瘫跪在地上。   突然,林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个时辰,来人会是谁呢?这个地方虽说已经‘曝光’,但是相对也是很隐秘的,还不至于到,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地步。   秦枫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提高警觉。   “来者何人?”秦枫开口问道。   勒紧缰绳,疾驰的马儿瞬间停下,前蹄抬至半人之高。   “吁......”熟悉的嗓音响起。   来人竟然是?竟然是蓝昔尘!秦枫兴奋非常,蓝昔尘回来的真是太对时辰了!   “昔尘?”秦枫走上前去,看个真切。   真的是她!虽然蓝昔尘站在月光下,而且身上的斗篷遮去了她大半的容颜,但是秦枫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因为蓝昔尘身上的独特气质,是任何人替代不了的。   “逸予呢?”蓝昔尘直接开口问道,语气里尽是着急和关切。   “这......”秦枫犹豫着,蓝昔尘刚刚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还没有时间休息,现在便将这样的消息告诉她,是不是不太好?   “我是循着他的叫声找来的!”蓝昔尘一路疾驰,只为能够早些回来,回到傅逸予的身边,刚刚在离竹屋很远时,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叫唤声,蓝昔尘兴奋的发现,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自己的心心念念的傅逸予,但是同时心中猛地一紧,他的声音里竟透着绝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傅逸予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痛彻心扉的叫唤声,驾......猛的冲着马屁股狠狠一鞭,疾驰而去。   “原来你都听到了。”怪不得,原来蓝昔尘是听到了傅逸予的叫声而来的,一身的风尘仆仆。   “好了!你我分开找,一个时辰之后,回竹屋!”蓝昔尘心忧傅逸予,也并没有废话,直接‘吩咐’秦枫寻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找到傅逸予。   “竹......在这里会合吧!”秦枫一听蓝昔尘要回竹屋,现在吐哈沁源和王妃应该还在竹屋等消息,直接让蓝昔尘回去面对他们,只怕又会多出很多的事端,还是先不回去,至少在回去之前,他应该要和蓝昔尘事先说上一说,避免到时候面对时,遇到和傅逸予一样的打击。   听秦枫这般说,聪颖如蓝昔尘怎会不知道他的潜台词,便也没有多说其他,当是默认。   “驾!!!”蓝昔尘驾着马儿,不一会儿便消息在竹林的尽头。   秦枫定了定心神,提足内力,脚尖点地,腾飞而起。   “逸予!傅逸予!”   一路上,蓝昔尘一直在叫着傅逸予的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般叫唤?但是心中的情感,此刻如果不找一个突破口,只怕她会受不了心中的想念,这样的叫唤,也是在发泄心中,这些分别的日子,对傅逸予的想念,蓝昔尘想要立刻见到他,扑进他的怀中,好好的感受他的存在,但是......现在,她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蓝昔尘疾驰好远下去,别说是傅逸予了,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不知道秦枫那边怎么样了?自己这般已经没有希望了,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此刻还没有回来的秦枫身上了,希望他能将傅逸予找到,带回来,蓝昔尘着急的等待着。   “怎么样?找到了吗?”在秦枫出现的时候,蓝昔尘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过了,但是秦枫的身后,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但是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秦枫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落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才经过竹屋,蓝昔尘本想进去看个究竟,但是因为心忧傅逸予,怕误了时辰,便只好作罢,但是只那么一眼,蓝昔尘便认出了其中的几人,草原之主吐哈沁源和王妃此刻怎么会在竹屋内?心中带着疑问,蓝昔尘回到了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婆婆妈妈的,蓝昔尘可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方式。   “刚刚傅逸予找到了自己的,失踪了多年的亲生娘亲,那个人便是现在草原之主吐哈沁源的王妃!”秦枫开口说道。   “......”   “我不知道傅逸予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人,他身上所背负着的血海深仇?”秦枫看向蓝昔尘,等着她的回应。   “嗯!”蓝昔尘点头应道,知道真相的只有师傅一人,难道......难道师傅想通了,将一切都告诉傅逸予了?蓝昔尘心中想着,但是也并未说出,只待秦枫继续说下去。   “今日,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杀父之人!”秦枫并没有用‘仇人’二字,因为,如果对象是‘自己’的亲生娘亲,那这一切又如何定义?   “......”   “当年暗杀堂主的,便是当年的堂主夫人,现在的吐哈王妃!”秦枫一口气说出真相。   什么?这怎么可能?   乍听这样的消息,蓝昔尘的反应和大多数人一样,便是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一直在心中说着不可能?   “而且......”既然话已至此,那另一件事情,蓝昔尘也有权利知道。   知道秦枫还有话要说,蓝昔尘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听完他所有的话,然后再来消化。   “而且,昔尘,今日你的亲人也出现了!”他们主动找过来,告诉他们,蓝昔尘其实是吐哈沁源失踪的郡主,这样突然的消息,已经足够令他们吃惊了,之后的事实,才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   “......”蓝昔尘听秦枫这般说,细细的听去。   “昔尘,其实你是吐哈沁源,失踪多年的郡主!”   郡主?这个词未免也太陌生了!蓝昔尘一时间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身份。   “昔尘,你要去哪里?”看着蓝昔尘朝着竹屋的方向而去,秦枫倒是有些明知故问了。   秦枫一直紧紧跟在蓝昔尘的身后,此刻的蓝昔尘,浑身都散发了一股闲人莫近的淡漠之态,尽是冰冷之意,但是秦枫却无所谓被冻伤,傅逸予已经失去了行踪,蓝昔尘可千万不能再有任何事情发生了,如果是这样,秦枫只怕会完全慌的失去分寸的。   “逸予!逸......”首先冲出来的是董易琴。   方才她在屋内听到屋外的脚步声,现在心心念念的便是傅逸予,只道是秦枫将傅逸予给找了回来,所以便立刻迎了上来。   但是一看,眼前的人居然是个女子,顿时失去了所有的情绪,怏怏的。   “你......你是......你就是......蓝昔尘!”吐哈沁源看向屋前突然出现的女子,愣愣的站起身,断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第一百四十四章 质问吐哈沁源   这时,蓝昔尘也注意到了正看着自己的人,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神飘渺,仿佛是在看着她,又好像不是,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昔尘,这位便是吐哈王,吐哈沁源。”秦枫见蓝昔尘愣在原地,以为她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好心在她的耳边提醒。   这么看,秦枫倒是多虑了,她怎么可能不‘认识’眼前的人,即使两人未曾见过面,但是从刚才秦枫的话语中,和现在情况看来,屋内众位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根本就用不上介绍,蓝昔尘当然知道,此刻正盯着自己的人,便是吐哈王吐哈沁源。   “蓝昔尘?”吐哈沁源试探性的叫着这个名字。   方才的一瞬间,吐哈沁源突然清醒过来,能找到当年失踪的小郡主固然是好,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绝对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乱了方寸,看向一旁的董易琴,她眼神空洞,完全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现在看来,只觉得就像是一个木偶人立在那里一般,此时,他怎么能再‘倒下’呢?他必须调整好自己,不管心里有着怎样的冲击,他都必须努力压下来,用冷静的眼光看待这件事情,以冷静的思维来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蓝昔尘并未说话,只是用尖锐的眼光,一一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就是吐哈沁源!”蓝昔尘一步步走向吐哈沁源,没有任何的避讳,直接直呼其名。   吐哈沁源片刻的错愕后,定了定心神,看着此刻蓝昔尘眼中的淡漠,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她身上自然散发一股迫人的气势,这绝非普通女子能够做到,而且方才她进门时,脚下带风,显然,蓝昔尘的武艺精湛,她的眼中完全看不出一丝的情感变化,这是尤为难以控制的,就连自己和董易琴都未必能够做到,可是她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子却能轻易做到,这样的定力让他觉得心惊,心惊之余,还有一些骄傲,这些年,不管她是如何生活的?至少,生活已经将她锻炼的足够强大了,他是不是应该稍稍的感到一些欣慰呢?   “我是!”吐哈沁源点头应道,迎上蓝昔尘的目光。   但是没过一会,吐哈沁源便败下了阵来,他根本就抑制不了蓝昔尘眼中的锐利,相反如果再继续这般下去,他会渐渐的处于劣势,直至一败涂地,微微移开些视线。   “你说我是你的女儿?”直接开口问道,现在,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们一步步的走完认亲的流程,此刻傅逸予还没有找到,不知道他身在何处,蓝昔尘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傅逸予的安危,其他的事情,再大,也是小事!   “昔尘,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你便是我的女儿,我的晓雅郡主!”吐哈沁源的气势直直的被蓝昔尘给压了下去。   “那如果是你弄错了呢?”这种事情,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会出现在竹屋吗?‘如果没有弄错?’,如果有如果,他又何必出现在这里?   “你之前是不是白天都是残颜,只有到暗夜才会恢复容貌?”其实看到蓝昔尘的容貌,吐哈沁源心中便再没有怀疑了,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又会是谁呢?蓝昔尘和当年名冠一时的草原第一美人蓝心,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现在的蓝昔尘,比之当年的蓝心,有过之而无不及,蓝心身上的美,带了些娇气和霸道,但是蓝昔尘却不一样,她的身上完全没有一丝的娇气和霸道,她的美,带着鲜明的淡漠,仿若娓娓道来一般安静祥和,但是又明确的写着,生人勿近!这股若有若无的神秘感,尤为吸引人,只怕这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够逃的开她的温柔。   吐哈沁源看着此刻的蓝昔尘,突然理解,为什么当年董易琴在第一眼看见蓝昔尘的时候,便会不由自主的在年幼的她身上下蛊?当年的蓝昔尘便已经生有这样的倾世容颜,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气质,或许真如董易琴所说,与某些时候,绝对不是好事,自古红颜多薄命!   “如果是,那你便是我的女儿无疑!昔尘,你原名叫做吐哈晓雅,是我的大郡主!”吐哈沁源接着说道。   吐哈晓雅?这个便是自己真正的名字吗?可是她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蓝昔尘了,突然间有个人凭空出现,自称是她的父王,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身份,蓝昔尘只觉得好笑!她是蓝昔尘,以前是,现在更是,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至于吐哈晓愉,以前不属于自己,现在更不属于自己!   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找到’自己的亲人,以这样的方式相认,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逃避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只能直面以对,蓝昔尘从来都不是喜欢逃避之人。   对了!蓝昔尘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吐哈王吐哈沁源,方才他也提到了一个名字,蓝心,这个名字想必应该就是生她之人的性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和傅逸予岂不就是......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吗?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你便是王妃吧!”这般想着,蓝昔尘便想着立刻求证,走近一旁一直站着的董易琴。   “嗯!”董易琴点头,对于蓝昔尘突然的话题转换,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此刻眼前的这个女子,现在脑海中在想着些什么,希望不要是为难她的才好?   董易琴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勇敢,刚刚看着傅逸予跑出去,她的心都痛的快碎了,现在哪里有心思,再去分析人心?   “逸予是不是你和吐哈沁源的亲生儿子?”问出这句话,蓝昔尘便知道自己白问了,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忘记了?   傅逸予当然不会是董易琴和吐哈沁源所生的,这些年来,傅逸予一直在派人四处寻找线索,为的就是要找出当年暗杀自己父亲的凶手,但是此刻吐哈沁源却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显然,傅逸予和她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意识到这一点,蓝昔尘的心中也稍稍轻松了些,至少自己还是他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他的妻子!   “当然不是!”董易琴听蓝昔尘这般问,立刻开口说不是。   董易琴看着此刻的蓝昔尘,知道,其实她心中已经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也就没有再纠结了必要了。   静默!彻底的静默!此刻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的。   “现在,傅逸予失踪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蓝昔尘首先打破沉默,俨然成了这些人的主力骨。   “那时当然!”秦枫第一个开口应道。   “我现在马上回宫!派出所有的势力,协助寻找傅逸予的下落。”吐哈沁源说道。   “好!两日,两日后我们必须找到傅逸予!”蓝昔尘给自己,也给所有人下着死命令。   整个屋内,蓝昔尘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但是她的‘命令’,所有在场的长辈都接受,因为眼前的女子,其强大的气场,根本就连任何人都控制不了。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吐哈沁源走向董易琴,携着她离开竹屋。   待他们走后,蓝昔尘一步步走向主座,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傅逸予的体温。   “逸予,我回来了!可是,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好想你!”蓝昔尘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说着,她希望傅逸予能够听到,能够给她一点点的心里暗示,让她能够早点找到他,他们便能够团聚了。   其实蓝昔尘的心中也是有懊恼的,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再快一点?明明已经预感到了有事情发生,事关傅逸予,而且绝对不是小事情,如果自己能早些赶回来,至少在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她能够陪在他的身边,给他力量!   一直以来,无论蓝昔尘发生什么事,傅逸予都会陪在她的身边,有时候只是一句话不说,静静的陪她坐的,有的时候会霸道的将自己的头压到他的肩膀上,有时候会小心翼翼替自己驶去眼角不经意滑落的泪水,有时候会极尽呵护的轻拥她入怀......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前一刻才发生,他的样子还那般的清晰,但是现在他却不在她的身边,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陪着他,更没有办法给他力量,顿时,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今天我不曾回来......如果我没有那么沉不住气......”吴宿刚刚一直一言不发的站着,此刻他将心中的责备都说将了出来,把这一切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今日他回来,刚巧合吐哈沁源和王妃碰上面,那就不会让傅逸予有这样的机会......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一切都发生了,时间永远都只是无休止的前进,不会倒流!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寻找傅逸予   “是的!师傅,您是有错,错就错在您之前没有告诉逸予事实,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一切!”蓝昔尘开口说道,并未看向一旁自责的吴宿。   蓝昔尘倒是没有任何的矫情,或是留情面,即使是面对傅逸予的恩师,也是这般如此,她只说她心中所想。   吴宿面对蓝昔尘的‘责备’,也并未有任何的反驳,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   “秦枫,召集所有的暗卫,全力寻找傅逸予!两日后,我必须知道他身在何!”坚定的说道。   “嗯!”秦枫点头,立刻下去准备。   对于蓝昔尘,她身上的气势纵是男子,也会觉得被压了一等,其实蓝昔尘和普通女子一样,甚至没有高大的身形,但是娇小的身体里,却蕴含了超强的能量,不得不令人称奇。   对于自己身上的能量,其实蓝昔尘是没有多大的感觉的,她只觉得再正常不过。   暗夜渐渐隐入林间,天色更加的灰暗......   “逸予?傅逸予?”女子端坐在傅逸予的床前,见他一直没有醒过来,关心的询问道。   此刻傅逸予正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眼睛紧紧闭着,无论身边的女子如何的呼唤,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床边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林伊颖!   其实自吐哈沁源带着王妃出现在竹屋起,林伊颖便一直隐在竹屋的某处,她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进展,所有的一切都在一步步的走入她预设的轨道之中。   但是,原来当年威天堂主的死,暗杀之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堂主夫人,傅逸予的亲生娘亲!对于这件事,林伊颖也是方才才知道的,可是,这样一来,不是刚好帮了她一个大忙吗?胜算也更加大了些,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林伊颖心中更家怅然。   看着傅逸予在承受双重的打击之后,怒气冲冲的跑出竹屋,林伊颖便暗中一直跟着他,但是她毕竟身无半点武功,哪里能跟得上傅逸予的脚步?幸好,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与暗中在傅逸予的身上布了特殊的香粉,这种香粉味道极为古怪,只有她一人能够闻到,正是凭着这独特的香味,林伊颖才能找到那隐秘的竹屋。   听到傅逸予的怒吼声,林伊颖疾驰而来,便看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气息微弱,便命令暗卫将他带来了这里。   “傅逸予,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你现在不睁开眼睛也行,但是逃避能解决问题吗?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你便一直这么装下去!”看着眼前的男子,林伊颖突然有些气结。   林伊颖一身的医术,自己已经再三确认过,傅逸予急怒攻心,一时之间,没有缓过来,所以才会血液瞬间逆流,导致呼吸困难,情况非常的危急,但是林伊颖怎么可能会让他有事呢?在她的医治和细心的照顾之下,傅逸予已经没有大碍了,原本早就该醒来了,但是一直在现在,他都未曾睁开过眼睛,原先,林伊颖觉得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细想来,这绝对不可能,所以,她能确定,是傅逸予自己在逃避,不愿意面对现实。   “你这样下去,伤害的只有你自己!”希望傅逸予能够听的进去,能放下原来的一切,尤其是那个名叫蓝昔尘的女人。   “......”依旧是彻底的沉默。   又过了一日,傅逸予始终没有片刻的睁开过眼睛,也没有进过一点吃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林伊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说什么?”面对着底下的暗卫,林伊颖似乎有些不相信,他刚刚所说的话。   “蓝昔尘回来了!他们正调派所有的暗卫,全力寻找傅逸予!”这是一早得到的消息,暗卫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前来汇报。   “......”林伊颖若有所思。   蓝昔尘去给馨儿郡主送嫁,算算日子,现在绝对还没有到达蒙古,她怎么就回来了呢?不行!即使她回来,也不能改变这一切,她更不容许任何人,再把傅逸予从她的身边抢走。   “下去吧!”   “是!”暗卫刚欲离开,便听到身后急切的叫唤声。   “回来!”   “主人还有什么吩咐?”恭敬的低头询问。   “这些天,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林伊颖眼中含着精光。   “一切正常!”   虽然是四个字,但是林伊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去把他带来!”   “是!”暗卫没有多问,一口应下,直接执行。   暗卫离开后,林伊颖盯着窗外,看着林间的树木,叶子的微风下翩跹而舞,此刻心情一片大好。   来至傅逸予现在的房间,缓缓的推开门。   林伊颖也并未说话,只是来至傅逸予的床前,一待便是一整个下午,也不开口说话,只是这般静静的坐在他的床前。   这边安静非常,但是此刻的竹屋内,气氛却已是紧张至极点。   眼看着两日之期,明日就到了,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傅逸予的下落,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就好像突然凭空消息了一般,那么诡异。   竹屋内,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   “昔尘,暗卫那边始终没有消息。”秦枫心里担心不已,也不知道傅逸予此刻到底身处何处?他们都已经找了那么多地方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董易琴焦急的问道,昨天一天过的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因为她一直死死的守在那里,等着吐哈沁源给她带来傅逸予的消息,可是直到深夜,吐哈沁源回来,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今日她便再也按捺不住了,与其在宫中等消息,她倒不如来这里等。   “......”众人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严肃。   “对了!”秦枫突然打破沉默,像想到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我怎么没有想到她?”他的自言自语,一惊一乍,让一旁着急等待的众人,更加的精神紧张。   “昔尘,有一个人,我们可以去查查看!”   “谁?”   “林伊颖!”秦枫说出怀疑的那个人的名字。   “......”   “昔尘,你还记得那时在别院......”秦枫怕蓝昔尘对于林伊颖没有‘印象’了,于是好心的提醒。   但是他不知道的事,对于林伊颖这个名字,蓝昔尘心中怎么可能没有印象?一直以来,对于她的印象便一直不好,只是后来她突然离开了,蓝昔尘也并未多说其他,不知道秦枫此刻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人?   “我怀疑是林伊颖带走了傅逸予!”越来,心中越觉得这个林伊颖有嫌疑。   “林伊颖是谁?她为什么要带走逸予?”董易琴一听到有线索,立刻上前询问。   “之前林伊颖来到竹屋,王妃便是当年威天的堂主夫人,这件事情便是林伊颖带来的消息,所以傅逸予才会进宫去查看究竟,我想起来,而且事发当日,林伊颖曾今来找过傅逸予,傅逸予当时故意将我支开,所以两人在屋内的谈话,我并不知道,但是这绝对和这件事情有关!”秦枫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情绝对和林伊颖脱不了关系,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吗?   “她现在在哪里?”蓝昔尘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但是在场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她身上瞬间涌上的淡漠之气。   “我马上派人下去查!”之前没有想到林伊颖,这么重要的线索,秦枫倒是给忘记了。   “现在,大家先找到林伊颖的下落!”   不一会儿,原本聚集在竹屋内,郁郁寡欢的众人,离开来了精神,皆下去寻找线索去了。   “逸予!你等着我!很快我们便能再见了!”蓝昔尘在心中暗暗给自己力量。   屋外,风刮得,尤显得大了,这天看上去,即将有一场狂风暴雨。   “主人,他们已经开始在寻找你的......”暗卫‘见好就收’,他可不想惹得主人不高兴,后半句话,直接咽回了肚子里。   “哼!”林伊颖冷哼出声。   “主人,不出两日,暗卫便会找到这里来,我们要不要......”   “不用!”林伊颖一脸的胸有成竹,对比与侍卫的紧张,林伊颖倒是异常的轻松,根本不觉得有任何的麻烦。   “把他带到这里来!”   “是!”侍卫领命下去。   林伊颖独坐于窗前,端起手边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她不喜欢热水,每次饮茶,总是会等到它完全凉透之后才会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再去改变的!就像喜欢上一个人,如果没有得到,即使遇到再好的,心中也总还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心里总是会不自觉的觉得不甘心,这样的感觉一旦侵袭,便会一直停留在你的脑海里,不停的折磨着你。   现在的林伊颖便是如此,对于傅逸予,她一直都觉得不甘心,她是爱着傅逸予的,但是日复一日,这样的爱,已经完全失了味道,变了本质,但是当事人却一点都察觉不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木易鸿再度出现   “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林伊颖缓缓放下手中空空的杯盏。   “进来!”听到门内的应答声,侍卫推门走进。   “主人,人带到了!”   “下去吧!”   “是!”   侍卫领命下去,就在他离开之际,终于看清楚了,林伊颖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木易鸿错开身,出现在门前,此刻他虽眼神坚定,但是任然掩不住脸上的虚弱。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和林伊颖扯上关系?这一切的疑问,都要追溯到那日宫变之时,木易鸿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妹妹木易馨,她居然背叛自己,那日木易馨端着动了手脚的酒水给他,原本他是该留个心眼的,但是看着木易馨眼中的凄凉,木易鸿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的一切,他便没有了意识,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你恢复的怎么样了?”林伊颖开口问道,空出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你找我来做什么?”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是自己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那时的场景都还历历在目。   ......   “蒽......”木易鸿缓缓的睁开眼睛,顿时感觉脑中一沉,晕眩感席卷而来。   “你醒啦!”林伊颖此刻正坐在床边,手正替他搭着脉。   “你......你是谁?”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木易鸿惊讶的问出声,声音里是浓重的小心翼翼。   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想要确定自己在哪里!这里对于他而言,完全陌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醒来会在这里?而且头痛欲裂,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直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还好你只是失忆,不是失智!”林伊颖一边搭脉,一边注意到了木易鸿此刻正在观察周围的一切,在认知到这里一切都是陌生之后,不自觉的提高了自身的警觉,她能感受到,他手筋的瞬间锁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听身边的女子这般说,木易鸿心中更加不解。   不过,刚刚林伊颖说的‘失忆’二字,木易鸿却听的真切,失忆?他现在的状态居然是失忆?   “我虽然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但是却不知道他对你的身体已经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大碍!”在找到木易鸿的时候,离他中毒,已经过去十二小时有余了,做大夫的都知道,救治最佳的时间,便是赶在十二个小时之内,这样不管多重的伤势,对于身体的影响都是最小的,超过十二个小时的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所以在林伊颖命人将木易鸿救来之后,她也不知道这颗棋子有没有被废掉,现在看来,心中安心了不少。   “中毒?”木易鸿脸上一脸的茫然,究竟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其实是有感觉的,此刻的他躺在床上,身体非常的虚弱,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无论他多么努力的想要记起来,但是始终都没有一丝成效,只是惹来脑子里,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是的!你中了毒,这种毒会让你失去原本所有的记忆,所以你才会这么虚弱。”   “是谁?”木易鸿倒是没有直接询问自己的状况,这样的情况之下,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对自己下毒之人是谁?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那人竟用这般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   “你的妹妹,木易馨。”他既然开口相问,她当然会大发善心的告诉他实情。   “妹妹?”木易鸿更加心中疑惑。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在玩弄他吗?如果如她所说,对自己下毒的是自己的妹妹......不对!这怎么可能?   即使这般,木易鸿的潜意识里,其实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对自己下毒,即便他现在对于这个名叫木易馨的妹妹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你放心!这点登不上台面的小技俩,还难不倒我林伊颖,你身上的毒我已经尽数解了,只是你中毒过深,所以才会暂时失去了记忆,之后,只要你好好喝我配的药材,不出数月,你定然能够记起一切。”林伊颖胸有成竹,对于自己的医术,她从来都是自信满满,而且游历了这么多地方,她自认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的疑难杂症,是她林伊颖解决不了的,说是华佗再世,也绝不为过。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们是什么关系?”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木易鸿感觉的出来,她对自己没有恶意,也绝对不会伤害他,但是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尤其是现在,他失忆,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之下,更应该保持高度的警惕。   “你只要记住,我不会伤害你!其余的,日后你自会记起。”林伊颖收回手,开始整理床边的医药箱。   “......”木易鸿也并未再追问,她既然不愿意说,那即使再怎么相劝,也是没有用的,正如她所说的,只要自己记起了一切,那他便不用这般‘求’着任何人了。   “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叫人将你的饭菜,端到房里来!”林伊颖站起身,离开房间。   自林伊颖走后,木易鸿在床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连稍微动一下身体,都会觉得异常的费劲,看来如她所说,他确实是中毒了无疑,否则此刻身体不会这般虚弱的。   ......   “要不要喝杯茶,新晋的龙井。”林伊颖倒是不急于切入主题,故意岔开话题。   “到底什么事?”木易鸿的眼中尽是精光。   这些日子,他的回忆在一点一滴的回来,也终于记起来,眼前的女子是谁,她是林伊颖!之前在别院的时候,木易馨和蓝昔尘带回来的人,只是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无故失踪了,此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救自己?这样的疑惑,虽然心中由来已久,但是木易鸿却一直憋在心里,没有问出口,因为此刻他虽然恢复了部分的记忆,但是身体却还是相当的虚弱,武功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也只得再等等。   “你不是一直问我,有关于蓝昔尘的事吗?”林伊颖有一下,没一下的指尖点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听来,让人不禁觉得心中发麻。   “......”她既然主动提到蓝昔尘,那便是要告诉他,因此他也不着急,只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喜欢她!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看你敢还是不敢!”   “此话怎么说?”木易鸿知道,林伊颖这般是在故意吊他的性子。   这个林伊颖已经将自己调查的一清二楚了,现在还问这样的问题,她明明知道,只要是事关蓝昔尘的,木易鸿都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其实你的蓝昔尘身份尊贵,她其实是草原之主,吐哈沁源失踪在外的郡主!”   “你说的是真的?”如果真是如此,但是美事一件。   林伊颖看着木易鸿,看着他眼中透出的精光,林伊颖当然能猜到,此刻木易鸿的心中在打着怎样的算盘?   如果蓝昔尘是草原之主,吐哈沁源的郡主,那这样以来,若他成功得到了蓝昔尘,便就是草原之主的乘龙快婿,想要借个兵,夺回原本拥有的一切......即使吐哈沁源不愿意,但是谁都知道,草原之主吐哈沁源只和现在的王妃孕有一女,永诗郡主,成了他的乘龙快婿,总有一天,草原上的势力,都会是他的!   “千真万确!”   “......”   “而且现在蓝昔尘和傅逸予之间发生了,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正是你的好机会!”林伊颖只用了四个字,不可调和,便将这一切都归结了个透彻,还真是简介意赅。   “......”木易鸿没有再说话,其实这些他倒是不关心,因为他们之间,不管有没有矛盾,他都会回去找蓝昔尘的,没有矛盾,他会制造矛盾。   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木易鸿便对自己的说,面对亲情的背叛,他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他欠木易馨的,但是其余的一起,自己所失去的,包括蓝昔尘,他都会夺回来的。   “这粒药丸,吃下去之后,明日你的武功便会恢复如初,只是这药丸,有后遗症......”林伊颖说着,突然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林伊颖话都还没有说完,木易鸿便夺了她手中的药丸,仰天吞下。   不管会有怎样的副作用,他都不在乎,现在他心系蓝昔尘,只要能回去再见到她,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看着木易鸿吃下药丸,林伊颖转身离开房间,她倒是忘了,现在他们所待的其实原本是她的房间,不过,没关系!现在木易鸿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将房间借给他也无妨。   “你便是用这样的方式控制他们的吧!”在林伊颖走至门前时,突然听见木易鸿开口说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李沁辰造访   “哼......”林伊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没有片刻的停留,拾步离开房间。   之前木易鸿一直不理解,凭着林伊颖,一个纤纤弱女子,根本就没有一丝武功,这些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怎么会任由她摆布?总算是找到了其中的玄机,原来,这个林伊颖一直用毒药控制着手下的暗卫,有恃无恐,虽然行为令人发指,有些卑鄙,但是不得不说,这其实是最有效的方法,因为凡为人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生出恐惧,这样的恐惧根本就由不得任何人抵挡,它来势汹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的道理,身在江湖和官场是再清楚不过了,纵使知道了这一切,其实在木易鸿的心中也觉得无可厚非,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其实方法并不是那么重要。   看着窗外渐暗的月色,木易鸿此刻心中只想着和蓝昔尘再见时的场景。   不管会发生什么,该属于他的东西,他都会一并讨回来!木易鸿暗暗在心中发誓,被这样暗淡的月色听到,尤显得狠意非常。   林伊颖将自己的房间留给了木易鸿,自己则朝着林间深处而去,那里有自己心中一直牵挂着的人。   小屋内的光线很好,被烛火照了个通透,林伊颖一步步朝前走近。   推开门,寂静无声,如果不去细听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还以为这里空无一人,绝对不会去注意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傅逸予。   依旧是老样子,林伊颖只是来至傅逸予的床边坐下,也并不说话,只是这般安静的看着他,陪着他!直至后半夜,林伊颖才会起身离开。   竹屋内:   “昔尘,暗卫那边刚刚传来的消息,你看看!”秦枫慌忙跑进竹屋,将手中方才得到的书信和一条发带交到蓝昔尘的手上。   蓝昔尘伸手接过,只一眼便认出这发带是属于傅逸予的。   “傅逸予现在在我这里,蓝昔尘,你永远也不会找到他的!”细细的将纸上的每一个字看完,面对这样的挑衅,蓝昔尘没有片刻的情绪激动,有的话,也只是因为此刻,他们终于有了傅逸予的消息。   “昔尘,暗卫已经查到,傅逸予那日便是被林伊颖带走的!”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带走了傅逸予,居然还写了这样的话语!看来,她是真的不要命了!   “人现在在哪里?”蓝昔尘随手将手中的纸条丢在一旁,不屑一顾。   这时,一直心忧傅逸予安危的董易琴,立刻从地上捡起纸条,细细了看了!   现在总算是有了傅逸予的消息,按照现在的情况分析,傅逸予的生命安全应该是得到了保证,清楚了这一点,连日来的着急和紧张,总算是稍稍缓解了些。   “暗卫还在调查!”秦枫越说,声音越弱,他当然知道,蓝昔尘并不想要听到这样的回答,但是......   “朕知道他在哪里!”突然,竹屋前,一道中性十足的男声响起,众人皆看了过去。   突然出现的人,居然是当今皇上李沁辰,身后随行的还有永诗郡主吐哈沁诗。   “皇上?”吐哈沁源一见是皇上亲临,惊讶不已。   “诗儿,你怎么来了?”注意到皇上身后跟着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永诗郡主,吐哈沁源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将她拉至自己身边,询问道。   “父王,这些日子,在宫中一直找不到你和母后,皇上说你们出宫了,我实在是闷得慌,知道皇上要出宫,所以便央求皇上带我一起出宫散散心。”吐哈沁诗态度良好,眼睛吧嗒吧嗒的看着自己的父王,满脸的讨好。   “真的是这样吗?”吐哈沁源像在问永诗郡主,又像是在问当今皇上李沁辰。   其实吐哈沁源心中了然,皇上突然出现在这里,事情绝对不像吐哈沁诗说的那般简单,怎么可能会是单纯的散心?如果是单纯的散心,这京城这么大,他身为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选择这样的‘穷乡僻壤’?   “蓝姐姐?”吐哈沁诗正在吐哈沁源愣神之际,眼光看到了主座之上坐的的人,居然是......居然是蓝昔尘!她不是送馨儿姐姐去蒙古了吗?算算日子,连一半的路程估计都没有走到,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蓝昔尘见状,从主座上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厅中的众人。   “蓝姐姐,你不是送馨儿姐姐去蒙古了吗?怎么......”   “我提前回来了!”此刻再看到吐哈沁诗,蓝昔尘竟觉得她是那般的可爱,是因为她心中知道,其实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孩便是自己的妹妹吗?怎么愈看,越有好感呢?   “哦!”吐哈沁诗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后的父王看去,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不见父王的身影了?原来他是知道蓝姐姐回来了,便准备来认郡主吗?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也很喜欢蓝姐姐,但是突然两人从‘陌生’,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姐妹,这样的跨度还是会让吐哈沁诗觉得不安。   在吐哈沁诗的心中,蓝昔尘太过于完美了,如果父王这么急于认女儿,那她怎么办?   此刻吐哈沁诗的心态,就像是一个心爱的玩具,突然被人抢走时,自然流露出的失落。   “皇上方才说,您知道他在哪里?”蓝昔尘面对李沁辰,问道。   “嗯!”李沁辰和蓝昔尘四目相对,纵使她的眼中一辈子都没有他,他都觉得至少此刻的自己是幸福的。   其实李沁辰今日前来,目的很单纯,他只是接到了蒙古那边传来的飞鸽传书,知道蓝昔尘已经回了京城,所以......所以按捺不住,心中想要见她的欲望,所以也顾不上是不是合适,便冲动的来了!   吐哈沁源为了寻求皇上的势力,帮助寻找傅逸予的下落,已经把蓝昔尘的身份告诉了皇上,但是却并未说出董易琴和傅逸予之间的关系,只是告诉皇上,因为蓝昔尘和傅逸予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在礼节上,傅逸予已经是草原上的驸马,现在驸马失踪,皇室当然有义务将他找回来。   “逸予在哪里?”董易琴突然冲了上来,她着急的询问着,此刻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连日来的担忧和精神的高度紧绷,这个平日里气质温柔,气场强大的女人,早就被折磨的有些吃不消了,此刻的她心中全然都是失踪的傅逸予,自责的情绪完全将她团团包围住了。   “朕已经派人......”   “马上让他们回来!”李沁辰的话还没有说完,蓝昔尘立刻厉声阻止。   “......”众人有些没有缓过来,再怎么样!此刻眼前站着的也是一国之君,蓝昔尘怎么能这般没遮拦?   但是当事者本人,李沁辰对于这样的‘冒犯’,却是乐在其中,很久了!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蓝昔尘能这般‘正视’的和他说话,而且抛开了防备。   “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众人回味着这个词里面的意识,总算是恍然大悟,怪不得蓝昔尘会这般‘激动’,这弄不好,便会......便会让他们错失一切营救的绝好机会,如果错过了,那再想救出傅逸予,所花的代价,便会比此刻高上数万倍,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们都清楚明了。   “马上让他们回来!”没有片刻的思考,李沁辰离开吩咐随行的贴身暗卫,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   “是!皇上!”暗卫领命下去。   蓝昔尘在暗卫离开后,也转身欲离开竹屋。   “昔尘,你要去哪里?”秦枫见状,叫住蓝昔尘。   “我不放心!”如果李沁辰的暗卫来不及,或是那些先前被派去的暗卫已经惊动了傅逸予,那那个叫林伊颖的女人,随时都会采取下一步对策,他们还不容易才找到傅逸予,绝对不能再失去他的消息,所以,蓝昔尘想赶在林伊颖采取下一步动作之前,先一步找到傅逸予。   “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一起去!”吴宿应和道。   “我也要去!”董易琴赶紧站出身。   蓝昔尘无奈的看着众人,真不知道,他们是天真,还是幼稚?她本就不打算打草惊蛇,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前去,不出乱子才怪呢!真是会添堵。   “你们都在这里等消息!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李沁辰立刻反驳。   “是啊!这绝对不行!”吐哈沁源附和道。   “呵呵......”两声轻笑,一时间让众人都不知道如何解读。   转身离开......   “昔尘......”李沁辰在身后轻唤,但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让她一个人去吧!我相信昔尘!”秦枫此刻挡住了所有人,安抚住他们。“这个世界上,除了傅逸予,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困住蓝昔尘!”蓝昔尘的武功,秦枫已经领教过了,纵是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估计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一起前去,恐怕只会成为负担,只能在这边等消息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蓝昔尘被暗算   一路上,蓝昔尘没有片刻的耽搁,脚上的步伐快了又快!   突然,速度瞬间慢了下来,前方的道路被人截了去。   “让开!”两个字,生硬的说出口,不含一丝感情,冰冷之极。   现在虽是暗夜,但是借着微弱的星光,蓝昔尘依旧能够看的真切,面前此刻站着的男人究竟是何人!他便是失踪多日的木易鸿!心中难免有惊讶和疑惑,但是现在蓝昔尘却没有心思去理会,她一心一意都在想着如何将傅逸予解救出来,其他的任何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昔尘,故友相见!你便是这样的......”再见到蓝昔尘,木易鸿的心中激动不已,这些日子,随着记忆的一点一滴的恢复,木易鸿早已在心中暗暗起誓,他一定会找回记忆中的那个女子,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让开!”根本就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和他周旋。   “今晚我即已出现在这里,聪明如你!当然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你还是放弃吧!你是不会找到傅逸予的!”不喜欢蓝昔尘一心只想着傅逸予,她的眼中根本就未曾将他放在心上一刻,这样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情绪不免加注在了说话的语气之上,此刻木易鸿话语中除了刚开始的温柔,更多了几分威胁。   “让开!”她根本就没有指望,从木易鸿的口中得到任何的消息,也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帮助她,蓝昔尘此刻只想离开,再也不见木易鸿。   见蓝昔尘始终都是这么两个字,木易鸿眼底掠过狠意,片刻的功夫,便完全遍寻不着了。   “昔尘,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你......”木易鸿想要说服她,但是只是徒劳无功。   不知道什么时候?木易鸿竟变得如此幼稚了,蓝昔尘如果是没有思想的布偶,或许会任由他摆布,但是蓝昔尘的性格如此要强,而且固执到极点,敌强,她便会变的更强,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可以攻池掠地的机会,木易鸿这般,只是让蓝昔尘更快的筑起自我防护的围墙,将他远远的阻隔在外面。   “我再说一遍,也只是最后一遍,让开!”木易鸿这般‘死缠浪打’,蓝昔尘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耐烦。   “昔......”   木易鸿的话音还未落,蓝昔尘便猛攻了上去了,木易鸿没有任何的防备,硬生生接了蓝昔尘一掌,倒躺在地上,蓝昔尘倒也留了余地,否则的话,这一掌下去,不死也是重伤,她并没有恋战,寻了个机会,突围而出,疾驰而去。   留在原地的木易鸿,呆愣的看着蓝昔尘离开的身影,好久!好久!方才蓝昔尘突然的‘发狂’,他都看在眼里,这样的情感让他心中的愤懑更甚,本来得到她这般爱恋的人,应该是他才是!   收拾好心情,木易鸿朝着蓝昔尘的方向追去。   疾驰了数里,蓝昔尘发怒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些,如果再任由木易鸿继续纠缠下去,只怕就不是一掌那么简单了,其实刚刚蓝昔尘在出掌前,心中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不是她心狠手辣,而是蓝昔尘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木易馨,虽说她现在已经远嫁蒙古,但是难不包木易鸿不会再次利用她,木易馨已经千疮百孔了,如果再被木易鸿伤害一次,只怕她的一生便会这就么毁了,可是没有杀了木易鸿,也正是因为想到了木易馨,蓝昔尘心中明白,木易鸿是木易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死了......而且杀死他的,还是她一直尊敬的蓝姐姐,那她会怎样?   瞬间的功夫,蓝昔尘的脑海中飞速的闪过这些念头,最终,在逼近木易鸿的时候,她减了手上的内力,但是却因此伤了自己,内力有部分反噬到体内,对她的身体,多少都是有伤害的。   “咳咳......”虽然极力忍着,但是轻咳声依旧溢出了口。   蓝昔尘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片刻的耽误,现在她全副心思都在傅逸予的身上,她必须赶在林伊颖察觉之前找到傅逸予,否则的话,再想找出他们的藏身之所,又要费上一番周折,因此并未去理会身上的伤。   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蓝昔尘努力的压下心头的不适。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心急,所以刚刚她并没有能够定下心来,正确的评估自己的身体,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提足了内力疾驰了这么久,心肺一定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盘腿坐下,双手放于膝盖之上,深吸一口气,试图提足真气。   “咳咳......”又是一声轻咳。   蓝昔尘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情况竟然这般严重,但是应该不会这么严重啊!   方才她为了不伤木易鸿的生命,所以在出掌即将逼近木易鸿的时候,她收了一半的内力,这本不应该会导致她,心肺受到这般大的影响,这是怎么回事?   虽在运功疗伤,蓝昔尘依旧注意到了,有人正在慢慢的靠近这里。   立刻收掌,心中传来一阵阵悸痛,蓝昔尘极力忍住,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浑身戒备。   待看清楚来人,蓝昔尘身上的戒备倒是稍稍缓和了些,但是心中的厌恶却陡生。   “昔尘,此刻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木易鸿走近蓝昔尘,她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走近了便会清晰的听到,她重重的呼吸声,这显然便是受了重伤。   “卑鄙!”蓝昔尘轻骂出声,现在回头想想,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明明不会受伤?却伤的如此重的原因,一定是木易鸿在背后动了手脚。   “哈哈......”大笑声,听来只觉得刺耳。   “......”蓝昔尘索性闭上了眼睛。   “昔尘,你的武功那么好!如果不这么做,我怎么能够阻止你?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你放心,即使你没有了任何的武功,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之人,我木易鸿也会照顾你一生,保护你一生!”   此刻的誓言,没有任何的真诚可言,在蓝昔尘听来,只觉的好笑好讽刺。   “......”   “昔尘,我们走吧!”木易鸿上前,轻柔的抱起蓝昔尘。   在感受到木易鸿的触碰之后,蓝昔尘猛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木易鸿。   对上蓝昔尘的眼神,木易鸿只觉得心惊,即使在发生木易馨的事情之时,他也没有见过蓝昔尘有过这样的眼神,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此刻她的完全能够,但是木易鸿在片刻的错愕后,任然固执的坚持己见。   黑夜中,木易鸿抱着蓝昔尘,一步步朝着暗夜走去。   竹屋内:   这眼看着天就快亮了,众人一直忧心焦急的看着门外,但是却始终空无一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的心中也变得越来越不安,这傅逸予已经失踪了,蓝昔尘也一夜未归,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这都什么时辰了,昔尘还没有回来,我要出去找他们!”秦枫总算定不住了,时间慢慢的流逝着,心中的不安也越发的强烈。   “我跟你一起去!”吴宿紧随而出。   “来人,方圆数百里,细细的搜索,势必要找到他们!”皇上李沁辰下令,不错!皇上还在竹屋,蓝昔尘一夜未归,他心中也是着急不已。   “遵旨!”侍卫领旨下去。   “老天啊!求求你保佑蓝姐姐和傅大哥,平安无事!保佑他们能够平安归来!”此刻平时大大咧咧的吐哈沁诗没了之前的任性,倒是拜起佛,求起神来了,可见她的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这情急之下,才不由的脱口而出。   吐哈沁诗身为草原上的郡主,谁人都知道,草原上信奉的是真主阿拉,但是此刻吐哈沁诗却并没有求她的真主阿拉,因为她觉得他们现在毕竟身在中原,中原人一有事,好像都是求老天保佑的,为了让她的祈求能够被听见,那她便入乡随俗了,毕竟真主阿拉要守护草原,可能会有些顾及不暇。   所有的人都愁眉苦脸,气氛凝重至极点。   林间小屋内,林伊颖此刻已经接到了木易鸿传来的消息,字字细读后,将其置于火上,不一会儿便化作灰烬。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计划正在一步步朝着她预设的方向走着......   “蓝昔尘,到底还是你输了!”林伊颖此刻心情大好,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照顾好傅逸予,让他能主动醒过来。   但是已经试了很多方法了,他就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就不愿意清醒的面对,无论她如何的激他,傅逸予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带着心思,林伊颖一步步朝着傅逸予所在的房间而去。   来至屋前,轻轻的推门而进。   视线朝着床榻的方向看去,心中的期待落了空,此刻傅逸予依旧如往常一般,安静的躺在那里,和整个世界隔绝。   第一百六十九章 傅逸予清醒   “傅逸予,你难道就想这么一辈子逃避下去吗?”今日,林伊颖一反常态,没有似往常一般,只是静坐一会离开,她语气中竟是不甘心和气愤,真的不知道傅逸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没有了生气,活像一个什么都不管的活死人。   “......”没有任何的回应。   林伊颖的气愤被整个的丢在空气中,换作常人,面对这样的冷漠,早就没了心思,但是林伊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她好不容易才看着事情发展成这般,怎么能在这个环节上出现失误?   “傅逸予,就全当我林伊颖看走了眼,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的禁不住打击,一味的逃避......”林伊颖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刺激到傅逸予,这样的话,他或许能够想清楚,不再继续躲藏下去。   “......”   真是什么法子,林伊颖都试了,但是这些日子,却一点成效也没有,想要‘刺激’到傅逸予,还必须对症下药,虽然林伊颖很不想承认,但是却又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这样的事实,仿若就像毒瘤一般,深植在林伊颖的心中。   林伊颖心中清楚,一旦说出这件事,就如同一把双刃剑,一切的结果都有可能发生。   “你可以继续这般逃避下去,我刚刚得到消息,蓝昔尘为了找你,已经失踪了!”终于,她不得不说出这样的事实。   果不其然,林伊颖话音刚落,傅逸予便猛的睁开了眼睛,眼中尽是清明,完全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杂念,更不像是刚刚从数日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人。   “你说什么?”虽然听的真切,但是显然,傅逸予根本就不相信林伊颖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派人送信前去,告知你现在就在这里,但是信还没有送到,他们便已经打听到了这里,所以他们就误会是我将你绑架于此,傅逸予,你自己凭良心说,这些日子我有没有强迫过你硬要留在此处?大门一直敞开着,你随时可以离开。”   “我问你昔尘怎么了?”傅逸予根本就不关心这些,现在他全副的心思都在蓝昔尘的身上。   蓝昔尘因为木易馨和亲蒙古,所以毅然决然的决定送嫁,算算日子,来回肯定还未赶至,怎么林伊颖好像说是,昔尘已经回来了?而且还......还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蓝昔尘并未去到蒙古,她行至半途便回来了,只是她回来的时候,便发生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必细说,他们二人都已心领神会。   “但是你却一直这般逃避,困在属于自己的囚牢之中,我想尽了办法也没有能够唤醒你,我也是之后才知道蓝昔尘提前回来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她你现在身处何处,让她可以放心,但是......阴差阳错,她好像认定了你是失踪,到处寻你,与昨晚失去了踪迹。”   林伊颖将一切都计划的天衣无缝,蓝昔尘的突然回来,虽然对于整个事件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和意外,但是她必须将这个不确定的因素给安全的排除掉,幸好,她当时留了个心眼,在木易馨将木易鸿悄悄的送出宫时,她派人劫下了木易鸿,努力的想办法替他解了身上的毒,想着总有一天,这个棋子定能派上用场,没想到,竟然这般快。   “你要去哪里?”   傅逸予没有片刻的迟疑,也顾不上几日来的卧床,身体机能根本就还没有恢复,立刻掀被下床,朝着门外而去。   “林伊颖,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要觉得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屑于说,如果昔尘伤一根头发,我定向你百倍千倍的讨回来。”傅逸予转身,怒目面对林伊颖,与其说他现在是在对林伊颖发怒,倒不如说他这样的怒气其实是针对于自己,而对于林伊颖,他根本就不屑于表现任何的情绪。   正如林伊颖所说的,傅逸予这些日子一直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他没有了主意,所以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完全的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蓝昔尘居然提前回来了,现在还因为寻找自己,失踪?傅逸予心中怎能好受?   看着傅逸予夺门而出,一瞬间,林伊颖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冻结的,就像是个毫无生气的木偶,林伊颖在说出这件事情之前,心中预设过很多个结果,但是从来没有一种结果,比现在的情况还要来的悲惨,傅逸予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显然,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她的自以为是都付诸东流了。   “傅逸予!你会后悔的!”傅逸予已经走出好远,林伊颖突然爆发一阵怒吼。   脸上惨白,眼中的杀意更甚。   “来人啊!”   “主人!”   暗夜即将来袭,一场祸端蓄势待发......   傅逸予从林间小屋走出,直往竹屋而去,一路上,他的心中都在想着蓝昔尘。   董易琴是自己失踪多年的亲生娘亲,再遇到她,她摇身一变,成了草原之主吐哈沁源的王妃,后来又得知,自己最心爱的妻子,唯一的爱人,竟然是吐哈沁源失踪在外的郡主,他们竟然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吗?这怎么可能?   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傅逸予完全慌了手脚,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他选择了逃避,但是现在他已经想通了,不管怎样,即使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也阻止不了他们之间的爱,这一生,他傅逸予除了蓝昔尘不可能再去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要她!只要她!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够将他们分开。   “逸......予,逸予!”守在竹屋前的董易琴一眼便看到了傅逸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了睁开,睁开了闭上,确认再三,最终爆发激动的叫唤声。   屋内愁眉苦脸的众人,听到叫唤声,立刻相继冲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傅逸予,众人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在总算回来了一个。   “傅逸予,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回来的?”秦枫的问题显得有些古怪,但是却也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昔尘呢?”傅逸予并没有在他们中看到蓝昔尘,心中担忧更甚。   “逸予,你刚刚回来,还是先休息......”董易琴见傅逸予满脸的憔悴,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倦意,现在还在担心蓝昔尘的安危,虽然董易琴也担心蓝昔尘,但是相较于傅逸予,她还是有私心的。   “我问你,昔尘呢?”傅逸予根本就没有理睬董易琴,将她‘冷落’在一旁,直面秦枫问道,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被抹了面子的董易琴,也并未跟傅逸予见气,她知道他此刻心中担心蓝昔尘,推至一边,关心的看着他,未再说一句话。   “她......她因为知道你被林伊颖给绑架了,所以前去......前去......”秦枫断断续续的说着,心中没有底气,他知道当傅逸予知道,又得大发雷霆了。   “她根本不在那里!”傅逸予在离开之前,细细的将林间小屋和方圆数十里都找了遍,但是根本就是了无人烟,这才回的竹屋。   “不在那里?这那么可能?”一直到不相信蓝昔尘会出事,秦枫心中一直存在侥幸。   “......”傅逸予懒得回答,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想再说第二次。   “蓝昔尘的武功,这个世间上能够擒住她的人,绝对寥寥无几,凭着林伊颖,这绝对是不可能的!”秦枫坚信,蓝昔尘一定不会出事的,她的武功甚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擒住她。   “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了,昔尘那孩子如此聪明,定是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们再等等,许是她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再等会就会回来的。”吴宿见气氛紧张,开口缓和道。   “不可能!蓝姐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的话,她一定已经回来了!”一旁的吐哈沁诗开口说道。   吐哈沁诗一直在听着两人说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蓝姐姐心思细腻,是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惹得大家着急的,而且事关傅大哥,即使是天大的事情,也只得靠边站,所以,蓝姐姐一定不是因为事情而有所耽搁,而是......   对于这一点,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都选择‘逃避’,而吐哈沁诗将它说了出来而已。   “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朕马上加派人手开始调查。”   李沁辰这才‘控制’住了大局,如果不是因为他开口说话,说实话,傅逸予根本就未曾注意到,竹屋内还有这么一号人,什么请安之类的,就更别提了!   傅逸予当然知道李沁辰的心思,但是现在找到蓝昔尘才是正事!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暂且放下!   第一百七十章 木易鸿毒发1   光线通亮的小屋内,蓝昔尘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木易鸿则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倒是没有任何越矩的行为。   “昔尘,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等过些日子,我就会解开你身上的穴道的。”木易鸿安抚着床上的人儿,但是显然,蓝昔尘根本就是完全的无视他。   “......”闭上眼睛,蓝昔尘努力的想要试试身上的内力,可是也不知道木易鸿点了她身上的哪几处大穴?不敢冒然自行施救,现在她就连一点真气也提不上来。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嘛!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找到这里的,这里会绝对的安静,你就放心在这里静养。”木易鸿痴痴的看着蓝昔尘。   这一刻,是他期待已久的!不会有任何来打扰他们,也不会有任何人再来抢走她!从此刻开始,她只属于他一人。   “咳咳......咳咳......”木易鸿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细看去,脸上也尤显得苍白了。   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就连一些小病小痛都不曾有过,怎么现在会这般?木易鸿不免心中有些计量。   站起身,朝着屋外而去。   “主人!”侍卫从信鸽的脚上取下纸条,直接朝着林伊颖的房间而去,将纸条交到她的手上。   “解药!”纸条上只有两个字。   林伊颖脸上露出冷笑,捏紧,然后置于火上,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化作灰烬。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只等主人下令!”   “好!下去吧!”   “是!”   此刻的林伊颖完全不似女子,她眼中的邪狠就连男子也是万尘莫及,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傅逸予,我一直低声下气,可是你却根本就不当一回事,既然你这般狠心,那休怪我无情!我林伊颖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拥有。”林伊颖暗暗在心中起誓,事情发展成这般,她也不想再继续周旋下去了,倒不如玉石俱焚,省得她继续烦心。   此时的傅逸予,哪里能够得知林伊颖的阴谋,他现在全副的心思都在寻找蓝昔尘的身上。   夜幕渐渐拉下,又是一天过去了。   傅逸予独坐于床前,眼神落寞。   原本只是短暂的分别,可是这期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整个世界都好像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他们该怎么办?只要这次蓝昔尘平安无事,他什么都不想去管了,什么杀父之仇!什么江湖恩怨!他都不想再去理会,等找到蓝昔尘,他会带着她一起回到幽梦山谷,相伴度过一生。   现在傅逸予才清醒的认识到,原来不管心中原先认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只要是遇上了蓝昔尘,那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渺小不堪了,他的心中唯一牵挂的只有她!他认为的复仇,也只是因为蓝昔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有了支撑的力量,但是一旦这样的力量消失,那那些自以为是的坚持就会瞬间崩塌。   “咳咳......咳咳......”屋内,一阵阵的咳嗽声传来,听来直让人觉得心惊。   木易鸿知道,他是中毒了!还是着了林伊颖的道,本就知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她手下人的人其实都有二心,但是苦于一直被林伊颖的毒药控制着,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有这样手段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好心的真心帮他?现在想来,他还真是愚蠢,当时只想着能够快些见到蓝昔尘,因此便心头一热,脑袋也忘记了思考。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药丸?只一粒便让他的内力在瞬息之间完全恢复,不是毒药?又是什么?   物极必反,相生相克!这样的道理,每个人都懂,但是真正的事到临头,又有多少人真正的能够去参透?去面对?   “咳咳......咳咳......”   声声咳嗽声传来,床上的蓝昔尘听的真切,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丝反应。   唯一庆幸的便是,木易鸿虽然将蓝昔尘带至这间隐秘的小屋,但是这一两日下来,他也只是安静的坐在蓝昔尘的床前,并未有任何越矩的行为,说实话,对于这一点,蓝昔尘心中还是有担心的!虽然她的心中已经认定了傅逸予,不管未来发生怎样的事情,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会离开他的身边,因为她答应过他,会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只要他需要她!   但是面对这样私密的事情,纵是大气如蓝昔尘,心中也是介意的,她当然希望,自己没有一点瑕疵,如果木易鸿敢有任何对自己不规矩的地方,除非他这一辈子就这般困着她,否则的话,只要一有机会,她便会让他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千百万倍的代价。   “昔尘,你这样不吃不喝,伤害的只是你自己。”木易鸿突然端了食物,来至床前。   蓝昔尘缓缓的睁开眼睛,但是却没有一刻看向木易鸿。   “我就放在这里!”木易鸿知道,蓝昔尘根本就不想‘碰’自己,他倒是自觉,主动将饭碗放在床边,只要她愿意开口吃东西,那便是好事。   蓝昔尘端起饭碗,想要拿起筷子,但是手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哦!对,我忘了!但是......”见状,木易鸿才想起来,为了防止不必要的纠缠,他封了蓝昔尘身上所有的大穴。   “......”   “昔尘,我现在还不能解开你身上的穴道,还是我来喂你吧!”木易鸿伸手端过饭碗。   “......”蓝昔尘知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再坚持下去,她自己也快坚持不了了。   她不能有事!她答应过傅逸予,只要有机会活着,她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死!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但是自以为是的解脱,其实是对被留下来之人,最大的伤害!这不是爱,而是自私!所以,她不能有事!她会等着傅逸予来救她!   木易鸿知道,蓝昔尘这般等于是默认了,心中不免兴奋不已,看来,只要他继续等下去!等到蓝昔尘慢慢的忘掉傅逸予,这样他就能走进她的心中了,真的希望那一天能早些到来。   一勺一勺仔细喂着......   端着饭碗出来,还没走出多久,剧烈的咳嗽声又在上空盘旋开来。   “咳咳......”木易鸿想要提些内力,压住身体的不适,抑住一阵阵的剧咳,但是却猛然发现,此刻他竟连提些内力,都有些吃力,看来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抬头看了看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此刻木易鸿的心中但是清明一片,他可不想就这么认命。   暗夜,来至蓝昔尘的床前,木易鸿静立于前,看了她好一会,才转身离开!直至木易鸿离开,蓝昔尘才放心的睁开眼睛,还好只是有惊无险,自木易鸿推门进来那一刻,蓝昔尘便已经醒了,她只是一直装作熟睡,但是浑身的每一处都在自我御防。   凭着记忆,木易鸿一直在寻找林伊颖所在的林间小屋,但是好半天了,却一点收获也没有。   “主人,他果真回去了!”侍卫前来汇报。   “他既不甘心!那我便让他彻底死心!”林伊颖开口说道。   侍卫附耳上来,两人在夜下商议着。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找到了吗?”木易鸿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线之下。   “找到了!”   “下去吧!”   “是!”领命下去部署。   林伊颖一想到......心情大好!   木易鸿这边正苦于一点头绪也没有,突然眼前的竹木像是有人操控一般,有序的朝两边分散开来,一跳林间小道立然出现在眼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有片刻的迟疑,木易鸿朝着那熟悉的小屋而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原本严守在屋外的侍卫,完全没有动静,越往里走,木易鸿心中越觉得奇怪,在行至小屋时,心中猛的一紧,大叫不好!   果不其然,屋内哪里还有林伊颖的影子?他疯狂的找了半天,却连一个人也没有找到。   “咳咳......咳咳......”心里着急,又耗了体力,木易鸿这次仿若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了。   “咻......”突然,眼前一支箭破空而来,直直的扎进木易鸿身旁的木柱里。   木易鸿稳了稳心神,站起身来,取下长箭,从箭尾处取下纸条。   ‘快点离开!’   纸条上只写了这么四个字,木易鸿四处看了看,注意到了不远处,林间微微落下的树叶。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木易鸿已经心领神会了,疾驰离开。   “主人,属下已经照您的吩咐,将消息告诉他了!”侍卫回来复明。   “好!”   林伊颖心情大好,方才她吩咐侍卫给木易鸿递去了消息,让他安心和蓝昔尘待在那间隐秘的小屋里,等时机成熟,一定会将解药给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要安抚住木易鸿。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木易鸿毒发2   没想到木易鸿竟这般的没有脑子!看来碰到爱情,不管是什么人,智商都会变的只如三岁的孩童,这样的话,他也能相信?   这个世界上,林伊颖可以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解得了木易鸿身上的毒,包括她自己也不能!因为她只研制出了毒药,至于解药,她都还没有想办法破解,木易鸿的下场,只有一死!只要他一死,那蓝昔尘......手到擒来,不需要伤一兵一卒,蓝昔尘在她的控制之下,那傅逸予便会对她言听计从。   但是林伊颖再也想不到,她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功亏一篑,直到临死,她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她太过于自以为是!也没有给自己留过任何的退路,一步步的将自己送入死亡的深渊里,也从来没有想过,现在自己用毒药控制着的侍卫,会背叛自己!但是这些其实是很容易想明白的,若是或作他人,不管怎样?都会留个心眼,林伊颖败就败在,她太过于自负!   木易鸿因为担心蓝昔尘,脚上的步伐快了又快,终于在夜色暗淡下来前赶至小屋。   直往蓝昔尘所在的房间而去,推门而进。   朝着床榻的方向看过去,心中的紧张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些,木易鸿也能正常的呼吸了,方才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都在胡思乱想,生怕蓝昔尘会发生什么不测,或是......   他怎么会天真的认为林伊颖是真的想要帮他?在她的眼中,他只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而现在则成了废子。   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也没有什么可愤怒的!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这一点上,林伊颖和他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只是当事情真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多少心中有些不甘心,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也改变不了什么,成王败寇!现在冷静下来,木易鸿倒也释怀了!   定了定心神,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就连蓝昔尘的呼吸都几不可闻,这是怎么回事?木易鸿紧张的朝着床榻上看去。   “昔尘!昔尘!你怎么了?”抚上蓝昔尘的额头,她额上传来的热度令他心惊。   她发烧了!连日来的谨慎紧张,再加上一直这般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每餐也吃的甚少,蓝昔尘终于生病了。   “昔尘......”木易鸿想要唤醒她!   这时,木易鸿完全慌了手脚,他根本就不懂医术,又如何救治蓝昔尘?   “逸予......逸予......”蓝昔尘口中断续的叫着傅逸予的名字,额间渐渐的渗出汗来。   “昔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求求你,睁开眼睛!”见她眉头紧皱,显然正在承受着伤痛,他该怎么办?   “馨儿,蓝姐姐对不起你!我答应过你......会照顾你!可是......”   木易馨?听到这个名字,木易鸿的心中猛地一惊。   “逸予......馨儿......”蓝昔尘只断续的叫着这两个名字。   “咳咳......咳咳......”木易鸿顿时觉得心中气血猛的紊乱,剧咳出声,看来,这毒素已经开始蔓延至全身。   稳了稳心神,木易鸿竭力的压下剧咳,开口说道:“昔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木易鸿看着蓝昔尘,眼神中尽是坚定,更多了一份决绝。   竹屋内,傅逸予猛地觉得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了上来。   “傅逸予,你要去哪里?”这刚回来,他又要去哪里?秦枫叫住他问道。   “我要去找昔尘!”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份悸动是因为蓝昔尘,是她在呼唤自己,但是他现在却不在她的身边,傅逸予越想,心中越觉得自责不已。   “啊!!!”猛的一拳,狠狠的打在木桩之上。   “逸予!”董易琴刚好端了食物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放下手中的托盘,心疼的跑过去。   “你别过来!”傅逸予厉声阻住董易琴靠近他。   “......”董易琴停下脚步,目光一直关心的停留在傅逸予的身上。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自己就不会死钻牛角尖,这才错过了蓝昔尘相逢的机会,现在倒好了,他们中总是有一个人下落不明,这难道是老天在惩罚自己吗?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一切也都和蓝昔尘没有关系,至少应该让他知道,她现在平安无事啊!   “......”   “为什么你是我的亲生娘亲?为什么我和昔尘会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为什么竟是你杀了我的父亲?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一连串的为什么串在一起,傅逸予只想着时光如果能倒流就好了,这样的话,他会宁愿选择永远也不知道这些真相!说他懦弱也好!说他逃避也罢!这一切都没有,失去蓝昔尘来的痛彻心扉。   “逸予,不是的!不是的!”刚刚从傅逸予的话中,董易琴听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难道傅逸予觉得他和蓝昔尘是同母异父的亲生兄妹吗?有了这个念头,董易琴突然心中有了主意,原来傅逸予失控的,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啊!!!”又是一记重拳,木桩终于不堪重负。   “逸予!你快停下!你别这样伤害自己!”董易琴见状立刻想要上前阻住。   “我说的,你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但是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你和蓝昔尘不是兄妹,你们根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蓝昔尘原名吐哈晓雅,是吐哈王吐哈沁源和先王妃蓝心所生的郡主。”董易琴大声的说出,确保傅逸予每一个,每一句都听了进去。   “你说什么?”乍听到这个消息,傅逸予有些难以消化。   “我说,你和蓝昔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看到傅逸予眼中突现的惊喜,董易琴知道,自己找对了症结所在。   “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董易琴坚定的点头。   “啊!!!”这一拳,傅逸予的对象是自己,狠狠的砸在头上。   “啊!!!”董易琴用手捂住嘴,大叫声被堵在了嗓子眼。   这孩子未免也太没轻没重了,这么一拳下去!肯定很痛!   但是傅逸予却一点也不觉得,相反的,他还觉得轻了呢!现在想来,这一切的一切有多么的可笑,他竟然自己给自己预设了一道坎,这才会发生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他心中几乎要呕出了血,当初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应该先问清楚,而不是先自以为是的以为。   不对!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和一个人有关!林伊颖!是这个女人跑来告诉自己,他的亲生娘亲此刻便在皇宫内,而且身份竟然是尊贵的吐哈王吐哈沁源的王妃,接下来,她又来至林间小屋,告诉他!蓝昔尘其实是吐哈沁源失踪多年,寻找未果的郡主!她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是现在联想起来,根本就是心怀不轨。   “傅逸予!”秦枫见傅逸予又跑了出去,直在身后叫唤。   “拜托你,好好照顾他!”董易琴拉住秦枫,拜托的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说实话,对眼前这个妇人,秦枫其实一点好感也没有。   当年她那般心狠的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又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是不可饶恕的!这些年,秦枫一直看着傅逸予,他是如何的隐忍?如何的变得像现在这般冷酷无情?他都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傅逸予不仅是他的大师哥!俨然便是他的亲生大哥!   一路疾驰,终于在数里外,秦枫找到了傅逸予。   “傅逸予......”秦枫刚想开口叫道,注意到此刻气氛的异常,视线朝着旁边移去。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让他吃惊不已!   眼前的人不就是......不就是木易鸿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日宫中打乱,木易馨便将他送出了宫,他们一直没有询问过木易鸿的下落,都心照不宣的一致全当从没有有过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为什么他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木易鸿,你来这里做什么?”秦枫开口问道。   在秦枫没来之前,傅逸予和木易鸿便一直这般干站着,两人谁也不说话,都在心中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好久不见!”   “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秦枫全身戒备,在不知道他的目的之前,还是小心为上。   “我来是想告诉你们!就不要再费心的找昔尘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哈哈......”   木易鸿的大笑声完全激怒了傅逸予,捏紧拳头。   “傅逸予,别冲动!”秦枫阻拦住身旁怒火沸腾的傅逸予。   “木易鸿,你以为我们会中了你的计吗?凭你的武功,想要制服我的费劲,更别说昔尘了!”秦枫一边说着,一边困住傅逸予。   “信不信随你!”说完,木易鸿没有片刻的停留,转身瞬间消息在密林间。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木易鸿毒发3   空气中清新之气尤甚,连日来的沉闷仿似一扫而空,只觉得通体舒畅。   微风拂面,凉气爽爽,此刻蓝昔尘虽全身被禁锢,但是心中却一点杂念也没有,她只享受着这迎面而来的凉爽。   但是颠簸让她很不好受,竭力的忍住不适,蓝昔尘心中不免担心,再没了享受之势。   “咳咳.......”闷哼声传来。   本就有些吃力,现在还身附蓝昔尘,木易鸿早就在硬撑了,额间的汗水自始至终都没有断过,心肺就好像被一根绳子拉扯着,嘴唇上已经没有一丝血丝,苍白的吓人。   “咳咳......咳咳......”终于停了下来,木易鸿小心翼翼的放下蓝昔尘,剧烈的咳嗽着,在这样空旷的草原,尤显得诡异吓人。   定下神来,木易鸿看向一旁的蓝昔尘。   一袭淡绿色长裙,长发只简单以镶花发簪点缀,胸前的裙带被风带起,在空中划着若有若无的弧度,长发直垂至腰身,在身后的地上散开来。   淡淡雾气弥漫周身,所有的景色都浸在朦朦胧胧间,给人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不去细看,女子早已和这飘渺的景色融为一体,似梦似幻。   “昔尘,如果当年我没有选择离开,现在陪你一起携手漫步山林的人,会是我吗?”男子问的那般卑微,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过去的,又何必久久牵挂于心?我们都不能让人生再从来一遍。”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蓝昔尘第一次正面和他说话。   蓝昔尘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打破了‘坚持’?只是在这样的环境状况之下,她这么做了而已!许是心中知道,面前的男子,无论再怎么高傲!亦或者之前做过怎样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看着他此刻的憔悴,还有声声剧咳声......   “如果可以呢?”这般孩子气的话语,可是却固执的求一个答案。   “木易鸿!”蓝昔尘无奈的叫着他的名字。   “昔尘,告诉我答案!告诉我答案!”   男子祈求的眼神,纵是有些同情心的人都不愿伤害他,即使是谎言,他也希望能听到蓝昔尘肯定的话语。   “咳咳......咳咳......”越发的严重了。   “如果你当初不曾离开,我会和你在幽梦山谷一辈子相守,可是这却不是因为爱!”   蓝昔尘的话字字如利刃般,狠狠的刺在木易鸿早已满目狼藉的心上,她还是如那时一样,永远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纵是到了这时,也不愿说出违心的话。   如果木易鸿没有将重伤的傅逸予带回山谷,他们不会相识,那么多年后,当木易鸿大仇得报回到山谷,蓝昔尘或许会和他在一起,可是,命运就是这般,该出现的人始终都是要出现的,无论早晚。   傅逸予的出现,就像一道闪电一般,彻底打乱了蓝昔尘平静的内心,他来势迅猛,等蓝昔尘反应过来,才发现,早已沉沦。   “昔尘,为什们到这个时候你都不愿意骗骗我呢?”木易鸿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可是依旧不甘心的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他知道,他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毒素已经蔓延至心肺,现在即使是大罗神仙在世,恐怕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现在想来,木易鸿终于知道,林衣颖当初所说的副作用是什么了?没想到,这毒药竟这般来势凶猛,直到此刻,木易鸿才发现,原来人之将死,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放心的,唯独心中的那份执念,牵绊甚深。   “昔尘!昔尘......”不远处,男子急切的叫唤声传来。   “他来了!”像是连最后的希望也化作灰烬,木易鸿满脸死灰。   “木易鸿,你的爱太过沉重,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在爱别人之前,你应该学会先爱自己。”人之将死,蓝昔尘也并不想再去计较那么多。   “咳咳......”学会爱自己?或许这句话,木易鸿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理解。   木易鸿挣扎着,提足内力,在蓝昔尘的几处大穴之上轻点,蓝昔尘顿时觉得全身的束缚都被解除了。   “昔尘,替我......馨......馨儿......”到了弥留之际,其实心中牵挂的还是家人。   对于木易馨,木易鸿的心中只剩下愧疚,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这一切已经注定,这一世,他为有这样的妹妹而感到骄傲自豪。   最终,木易鸿带着满心的愧疚和遗憾,深深的看了一眼蓝昔尘。   看着蓝昔尘朝着前方而去,终于遍寻不着,木易鸿仰天长啸,最后归于平静。   她倒还是仁慈的,她没有否定自己对她的爱,虽然她从未爱过她,这于他而言,是不是另一种幸福呢?   “昔尘!”傅逸予终于寻到蓝昔尘的身影,疾驰而来,将她深深揽入怀中。   “逸予,你抱的太紧了!”很享受这样的结实的怀抱,可是他未免也抱的太用力了。   “我要抱着你!我要一直抱着你!”傅逸予一直紧紧跟着木易鸿,他心神具焦,匆忙来寻,在心里祈祷她没事!现在终于再度将她拥在怀里,他不能放手!绝对不能放手!   “可是孩子会受不了!”   在被木易鸿‘囚禁’的日子里,蓝昔尘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便有了反应,只是当时急于赶路。急于赶快回到傅逸予的身边,所以也并未多在意,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反应,蓝昔尘能够确定,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孩子!有了属于她和傅逸予之间的孩子,知道这个事实,蓝昔尘的心中既兴奋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对于她而言,就像是上天的一种礼物。   之前,秦枫在给蓝昔尘把脉的时候,故意支开傅逸予,当时他便告诉蓝昔尘,她天生生性属寒,而且所修炼的碧月蓝心,借助了洞室内冰床的辅助,所以更加寒气侵体,这样的体质不易于受孕,知道这样的消息,蓝昔尘本心中计较,但是面对傅逸予的珍爱,她心中也是有私心的,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所以她不想放弃!没想到......   “孩子?”现在的傅逸予神情和孩子一般无二。   蓝昔尘的话给了傅逸予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们有孩子了!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他就要快当爹爹了!她就快当他孩子的娘了!这样的感觉尽是这般的好,现在的傅逸予就好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孩子,你爹爹好笨哦!”蓝昔尘轻抚着肚子,满脸慈爱。   “耶!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傅逸予兴奋的抱起蓝昔尘,将她更紧的揽入怀中,拥抱住一生的幸福。   “放我下来!呵呵......”   “昔尘,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傅逸予紧张的检查着。   “我没有那么较弱,放心!我没事!”蓝昔尘的眼中尽是柔情。   此刻的兴奋冲淡了所有的离愁,和原先的紧张,傅逸予此刻完全沉浸在,马上就要成为爹爹的喜悦之中,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追问木易鸿。   这个孩子的到来,就如同旭日一般,点燃了所有的希望。   雨过定会放晴,待到彩虹高挂,生命的乐章定会谱写的更加精彩绝伦。   “昔尘,我爱你!这一生只爱你一人!”轻拥着她,在她额间落下温柔的轻吻。   “我也是!”满足的笑容挂在蓝昔尘的嘴角。   “昔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木易鸿有没有伤害你?”此刻傅逸予终于是想起来,问起。   “逸予,木易鸿已经死了!”   “死了?”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之前两人对弈时,傅逸予明显感觉到了木易鸿的‘有心无力’,但是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也不免觉得惊讶。   “他中毒了!”木易鸿临死前都没有告诉蓝昔尘,他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人已经死了,也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了,逝者已矣!   “幸好你没事!”傅逸予紧紧搂着蓝昔尘,庆幸她没事!否则的话,他会抱憾终生,不对!确切的说,他的人生也会就此结束,不是因为他软弱逃避,而是因为,傅逸予根本就不能想象,如果蓝昔尘出事!如果她永远离开他!心中一有这个念头,傅逸予便觉得心如刀绞。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不存在,他们一起相守最简单的幸福,一间临水木屋,一生一世一双人。   “昔尘,我要女儿,我要一生一世都宠着她!”   “那我怎么办?”   “你这是在吃孩子的醋吗?哈哈......”   “是啊!我就是在吃醋!”   “哈哈......”   “你笑什么啊?”   “笑你......笑你......好可爱!”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第一百七十三章 蓝昔尘怀孕   “傅逸......”秦枫一路追到这里,刚欲询问,在触及到面前两人含情脉脉的眼神之后,秦枫的话语都堵在了嗓子眼。   满心的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傅逸予身边的人不就是蓝昔尘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昔尘,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傅逸予就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见秦枫一般,只是旁若无人的照顾着蓝昔尘,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蓝昔尘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面对傅逸予这般的在乎和珍爱,又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好别扭的,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相公,是她孩子的爹爹!是要守护自己一辈子的人。   迎上傅逸予的目光,蓝昔尘安心的把自己完全交给他。   “累了要告诉我哦!”温柔的拨开她额前不经散落的碎发,深情的凝重她。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感受啊?”秦枫,目瞪口呆的看了一会,总算是受不了了。   虽然体谅他们是‘久别重逢’,但是这样的腻歪,未免也太超过了,他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可是在此刻这两个人的眼中,估计根本就不曾有他的存在。   “秦枫,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我来这里做什么?傅逸予!你!!!”秦枫有些气结,这就是所谓的有异性没人性吧!他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我是因为担心你有危险,所以这才跟过来保护你!”   “我有危险?”傅逸予此刻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在蓝昔尘的面前,秦枫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傅逸予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是啦!是啦!你武功高强,哪里需要我来保护啊!”秦枫也是有眼力价的,此刻硬得上去,只怕日后‘小心眼’的傅逸予,定会秋后算账的。   “呵呵......”看着此刻‘斗嘴’的两人,蓝昔尘溢出浅笑。   已经好久了,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了,历经生死之后,尤显得难能可贵!   “哈哈......”   “哈哈......”   看见蓝昔尘的笑容,傅逸予和秦枫也心情大好,三人的笑声在林间漫开来。   回到竹屋,所有的人忧心的等待着,直至确定眼前站着的人,便是一直在等的人之后,心中的大石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蓝姐姐,傅大哥,你们终于回来了!”吐哈沁诗心中欢喜,倒是忘了之前的别扭,活蹦乱跳的跑到他们面前。   蓝昔尘也看向吐哈沁诗,她一脸的纯真可爱,蓝昔尘心中本就喜欢的紧,现在知道,她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心中更加觉得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蓝昔尘此刻再见到吐哈沁源和王妃,她的心中竟然没有了异样,毕竟面前这个自称是自己爹爹的人,现在身旁站着的并非是自己的亲生娘亲,许是因为她现在也是母亲,所以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逸......”董易琴刚想上前,但是一旁站着的吐哈沁源却阻住了她,看向他,董易琴才慢慢的克制自己的激动。   “昔尘,你累了吧!我扶你进去休息!”傅逸予根本就不管别人,现在他的眼中只有蓝昔尘。   “我没事!”从方才开始,傅逸予就一直很紧张,生怕她有丝毫的不舒服,他这样的无微不至,倒是让蓝昔尘有些苦笑不得了。   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到来,竟然会给傅逸予带来如此大的喜悦?此刻面对吐哈沁源和王妃,他居然没有发狂?这样蓝昔尘觉得非常的欣慰,也不知道是他真正的放下了,还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冲淡了这样的仇恨?   “你现在有身孕在身,一切都要小心!来!我扶着你,这样我才放心!”傅逸予说这番话的时候,故意不自觉的提高了分贝,生怕主座上坐着的皇上听不见。   他这是在宣示主权吗?是的!这是在宣示着绝对的主权!真是拿这个孩子气的大丈夫,没有办法!   “有身孕?蓝姐姐,你怀孕了?”吐哈沁诗第一个反应过来,惊讶的大声说道。   “你小声点!别一惊一乍的!”突兀的声音响起,傅逸予立刻制止,生怕她吓着蓝昔尘。   “嗯!”蓝昔尘点头回答着。   这一下,不止是吐哈沁诗,屋内的所有的人都惊的瞪大了眼睛。   直至傅逸予扶着蓝昔尘离开,众人才稍稍的缓过来,这情况变化的未免也太快了!前一刻,这两人还分别两地,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的安危担心,但是下一刻,他们竟然携手回到了竹屋,而且还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这真是太好了!   屋内,除了主座上的李沁辰看不出此刻的表情,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开心。   这些日子以来笼罩在众人心上的阴霾,好像都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阳光乍现。   但是另一边就没有这样的释怀了......   “主人,木易鸿已经毒发身亡了!”侍卫敲门而进。   “马上派人将蓝昔尘带回来!”算算时间,也就是这么几日的事情了,这期间,木易鸿一直运用内力,他不知道的是,他没运功一次,毒素就会更快的蔓延,直至侵蚀他的五脏六腑,毒发的日子,比她预期的来到早了些,也在情理之中。   “属下带人赶到那里时,已经不见了木易鸿和蓝昔尘的身影。”   “你说什么?”林伊颖猛的拍案而起。   “主人恕罪!”   “还不派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人不见了?这怎么可能?木易鸿中了毒,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带着蓝昔尘逃跑,更何况,他这么做,是存心不想活了吗?已经派人传去消息,等到时机一到,她就会给他解药,木易鸿应该在小屋等着才是啊?   林伊颖心中一直在反复的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木易鸿真的不怕死?这不可能啊!如果说他不怕死的话,就不会闯进来,跟她索要解药了!这里好像越到了一道死结,林伊颖怎么想都想不通。   “主人,我们在树里之外的草原上找到了木易鸿的尸体,至于蓝昔尘......”   “马上派人去找!”   “是!”侍卫赶紧领命下去,刚行至门外,只见另一名侍卫匆忙而来,幸好他躲闪的急,否则的话,两人正好迎头撞上。   “这么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啊?”眼看是自己的手下,那名侍卫厉声斥责道。   “启禀主人,蓝昔尘和傅逸予刚刚已经回到了竹屋!”   “......”寂静,彻底的寂静!空气里没有一丝声响。   这样的气氛,只会让人胡思乱想,更加的心绪不安!侍卫们见这样的情况,再也不敢多说其他,因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屋子里突生的,浓重的杀气。   “我之前交代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林伊颖背对着他们,冰冷的开口问道。   “一切都按照吩咐,准备好了!”   “好!下去吧!”   直到侍卫们离开,林伊颖浑身的戾气突现,她的眼中尽是杀意,此刻她的脑海中中只有四个字:与之俱焚。   现在傅逸予和蓝昔尘都没事了!围聚在竹屋内的众人也都各自散了,吐哈沁源拉着吐哈沁诗到一旁,嘱咐她和皇上先行回宫,他们随后便来,这样一大帮人一起回宫,实在是有些规模浩大,等到明天,宫中又不知道要如何议论了。   吐哈沁诗当然也知道其中考量,真不正和了她的心意吗?她正愁没有和皇上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其实吐哈沁源这般做都是为了董易琴,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董易琴的心中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和担心,现在总算是可以稍稍的喘口气了,蓝昔尘有了身孕,此刻傅逸予的全副的心思都在蓝昔尘的身上,因此倒是把仇恨给暂且搁置下来了,这对于他们而言,可是一件好事,支开郡主和皇上,是想要给董易琴一个喘息的机会,让她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压力和担忧,嫩个稍稍的排解一些,吐哈沁源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你好些了吗?”走在路上,吐哈沁源关心的问道。   “昔尘怀孕了!这真是太好了!”董易琴还在为刚刚得知的好消息高兴。   “嗯!”吐哈沁源没有去破坏她的好心情。   “对了!昔尘这是第一次怀孕,她还有很多地方要注意,这女孩子家的第一胎,都是很危险的,不行!我的去告诉她!”   “易琴!”见董易琴这般紧张,急于朝着竹屋而回,吐哈沁源无奈的拉住她。   “你放心吧!秦枫可是神医,他定会照顾好昔尘的!”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甩开吐哈沁源,董易琴直往身后的竹屋而去,吐哈沁源只得无奈的跟上。   直到来到竹屋前,董易琴突然停下,脚步有些迈不开。   吐哈沁源注意到了她此刻的不自然,也知道她心中在担心什么,上前,来至董易琴的身前。   “放心吧!傅逸予和秦枫定会照顾好昔尘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危机四伏   猛然,董易琴闻到周围有股异常的气味,甚是刺鼻,而且越发的大了,这样刺鼻的味道直窜脑中,让人觉得有些晕眩。   “这是什么味道?”即使气味再如何难闻,董易琴依旧努力的想要辨别出来。   “这个......咳咳......”吐哈沁源也注意到了,味道越发的大了,不禁轻声咳出了声。   “糟了!”董易琴脑中警钟响起,心中大叫不好,快步朝着竹屋而进。   伸手捂住口鼻,董易琴在屋中努力的辨别方向,方才她虽然已经及时的意识到了不对劲,倒是也多少让那气味熏了会,脑中有片刻的恍惚,现在这样的感觉更甚。   “易琴!易......”吐哈沁源紧随着,但是他却在进门后,便昏倒了。   没想到这迷香的威力,刚刚董易琴心中大叫不好,因为她已经意识到,现在竹屋内充斥的味道,便是西域的迷迭香,她之所以会知道这迷迭香,也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她随了一位师傅,学习了巫蛊之术,这迷迭香便是蛊物不可或缺的一味,先前她种在蓝昔尘身上的蛊,其实也有这样的迷迭香。   西域之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董易琴看了看门前已然昏倒,不省人事的吐哈沁源,来至他身前,取下腰间的香囊,凑于他鼻尖,见他眉头稍稍舒展了些,董易琴也放下心来,但是随即,心中又起担忧。   这迷迭香,普通人闻来,只是寻常的香精,但是对于像吐哈沁源和傅逸予这样,有着深厚内力之人,却是致命之物,因为这香味中其实暗含着剧毒,而且这毒性会随着内里,窜行至全身,但是没有武功的寻常之人,不会受这迷迭香的毒害,看来,这人是存心要取这屋子里,所有人的命,行为手段之狠毒,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逸予......逸予......”董易琴心急万分,在屋子的每个角落,开始寻扎傅逸予和其他的人。   “昔尘......昔尘......”   喊了半天,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答她,董易琴心中焦急不已。   推开房门,终于在卧室的桌前找到了四人,细看去,桌上还有未来得及喝的茶水,尤带着温度。   “逸予?逸予,你醒醒啊?昔尘......”四人已经中毒有些时候了,幸好她及时赶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拿起香囊,一一凑近他们的鼻尖。   “逸予,醒醒!”   终于,趴在桌子上的傅逸予总算是有些反应,缓缓睁开眼睛。   “逸予,你没事吧!赶快!快点带昔尘离开这里。”董易琴脸上尽是催促。   此刻不是董易琴心中焦急,看向门外,火光四溢,这竹屋不知什么时候,竟着了大火,滚滚浓烟,一波波袭来。   傅逸予睁开眼中,脑中立刻传来剧痛,他咬牙坚持着,看向桌前的三人,傅逸予心中也有了计量,现在这种危急时刻,他必须保持冷静。   方才他们四人正开心的在房中聊天,秦枫还在拿昔尘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但是只一瞬间的功夫,当他们意识到周围的不对劲,和一阵阵窜入鼻间的香味时,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傅逸予看了一眼面前突然出现的董易琴,她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也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赶快带着蓝昔尘离开这里,才是首要之事。   “昔尘?昔尘?”傅逸予试图叫着蓝昔尘,但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逸予!别耽搁了,快点!”董易琴着急的催促着。   傅逸予没有再迟疑,将蓝昔尘抱入怀中,小心的护着她。   再看向董易琴,此刻她正努力呼唤着还在昏迷中的秦枫和吴宿。   “快点醒过来啊!”   打开门,情势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危急,这火势蔓延的极快,眼看着马上就要将出口给堵住了,傅逸予护着蓝昔尘,毫不犹豫的冲向火海,突围而出。   “咳咳......咳咳......”   秦枫和吴宿总算是醒了过来,稍做调整之后,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想办法逃离火海。   傅逸予安全的蓝昔尘救出,这期间,蓝昔尘也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昔尘,你没事吧?”傅逸予见蓝昔尘清醒了过来,关心的询问着。   “我没事!他们......”蓝昔尘眼看向那片火海。   “易琴!!!”突然,身边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唤声。   这时,傅逸予和蓝昔尘才注意到身边的吐哈沁源,他的脸上尽是伤痛欲绝。   “易琴......”   吐哈沁源作势要往那火海里冲,傅逸予及时的将他困住,阻止他前去送死。   “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她!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傅逸予!你就这般狠心吗?”吐哈沁源眼角渐渐溢出泪来,铮铮男儿,此刻却完全没有了一丝傲气,现在他的全副心思都在董易琴的身上,死死的盯着那片火海,希望她能够从里面出来。   因为吐哈沁源的话,傅逸予心中一怔,他想起了方才董易琴的眼神,那般的温柔,完全没有一丝害怕,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救他,但是......   “易琴?”   就在傅逸予发怵之时,吐哈沁源突然激动的喊着,语气中尽是不相信,但是更多的是庆幸和高兴。   秦枫和吴宿一人一边,搀扶着董易琴从那火海中走出,三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甚是狼狈。   “易琴!”吐哈沁源挣脱开傅逸予,慌忙冲上去。   董易琴给了吐哈沁源一个安心的眼神,看向傅逸予和蓝昔尘的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眼神刚好散落在地上,借着火光,她看清楚了地上倒映的人影。   “小心!”没有片刻的犹豫,董易琴不由分说的挡在蓝昔尘的身前。   “额......”闷哼声响起,董易琴应声落地。   这突然的变故,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没有一丝反应的几乎,只是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易琴!!!”吐哈沁源猛地大叫,上前接住董易琴,伸手捂着她的胸口,触及到那致命的箭头时,吐哈沁源心神俱灭。   刚刚董易琴借着火光的倒影,看见了身后,有人正准备拉弓,而且从方向上来看,这箭分明是冲着傅逸予和蓝昔尘的方向而去的。   黑暗中,林伊颖脸色铁青,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这么白白就浪费了,真是......   不经意的叹着气,这一叹不要紧,此刻吐哈沁源正相当的敏感,一意识到,便立刻提足内力,冲着林伊颖的方向便是一掌。   林伊颖身为半点武功,根本就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接了吐哈沁源结结实实的一掌。   “噗......”顿时觉得体力五张六腑都在叫嚣,一口鲜血吐出,就这般直直的跪在地上。   秦枫见状,轻功来至林伊颖的面前,将她带至众人眼前。   “易琴!易琴,你坚持住!我马上救你!相信我,你不是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吐哈沁源一直按着董易琴的胸口,想要阻止血往外流。   汩汩鲜血,不住的往外流,晃了多少人的心神。   “秦枫,赶快救她!”见董易琴这般,傅逸予立刻开口喊道。   秦枫慌忙上前,伸手搭脉,时间仿若精致了一般,所有人都看着秦枫,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对于这一点,秦枫心中也甚是不是滋味,从脉象上看,董易琴的生命只是分分钟的事,但是他要如何开口告诉他们呢?   “秦枫,赶快止血!救她!”看着胸口的鲜血,傅逸予心急如焚。   秦枫也不说话,只是一脸为难之色。   “你在干吗?赶快施救啊!”   “我......”   “逸予,你原谅我了吗?”董易琴小声的说着,语气里尽是虚弱。   “......”   “呵呵......”此刻,董易琴的笑容让人不敢直视。   “逸予,我马上就要......”最终,董易琴没有说出那个字,因为那个字,对于在场的除了林伊颖来说,都过于残忍。   “易琴!”吐哈沁源已经哭成了泪人,紧紧的将董易琴抱在怀中。   “可不可以......咳咳......可不可以叫我......最后一次......叫我一声娘?”董易琴断续的说着,可以想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强撑着这么最后一口气,说出这个请求。   从再遇傅逸予,知道他便是自己狠心抛弃的儿子之后,董易琴便一心想着弥补,但是有什么是能够弥补的呢?她犯下的罪孽,只怕她这一生都弥补不了了,但是她还是贪心的希望,能够再听到傅逸予开口教她一声娘。   人之将死,所以她才会这般请求,否则的话,董易琴是绝对不会去强迫傅逸予的。   “逸予!”蓝昔尘握住傅逸予的手,和他十指紧握。   傅逸予当然读懂了蓝昔尘的心意,她想要告诉他,她尊重他所有的决定,但是只是希望,他以后没有遗憾!   第一百七十五章 董易琴逝世   “咳咳......”   “易琴!”吐哈沁源此刻没有了任何的锐气,脸上尽是难掩的伤心。   他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怀中的佳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耗竭,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此刻他恨急了这样的无助感,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挡下这一箭的是他,而不是她。   “逸予!”蓝昔尘目光看着傅逸予,不管怎样,也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董易琴是傅逸予的亲生母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咳咳......咳咳......”董易琴剧烈的咳嗽起来,嘴唇上满是刺眼的鲜血,她强撑这最后一口气,但是却始终没有等到,心中已经有了放弃。   董易琴没有一丝怨傅逸予,她自己活该,当年是她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母子亲情,是她不顾年幼的傅逸予,选择和傅景宣同归于尽,再怎么气愤,或是冲动,她也应该在这么做之前,先考虑一下傅逸予,可是当时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过傅逸予,现在想要弥补,连老天都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逸......”董易琴想要最后再看一眼傅逸予,满是歉疚的寻找着傅逸予的眼神,但是就连轻眨眼睛,她都觉得费劲了全力。   “易琴!!!”吐哈沁源仰天长啸,大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董易琴却再也听不见了。   最终,董易琴并未等到傅逸予的一声叫唤,便永远的闭目而逝了,带着所有的歉疚和遗憾,结束了她的一生。   其实细想来,董易琴是幸福的!至少她在有生之年遇到了吐哈沁源,得到这个男人毫无保留的爱,给她悲剧的人生添上了一抹亮丽的色彩,他们共同拥有一个活泼开朗的郡主,一起生活的这几年,她可以说非常的幸福,只是一切都有因果循环,正所谓说,人在做天在看,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起必然性的。   傅逸予看着闭目而逝的董易琴,他心中的一根弦被扯着,疼痛难当。   “娘!”轻柔的叫出声,几乎是哽在嗓子眼。   令人惊讶的是,当傅逸予轻声叫道,已经逝世的董易琴,眼角竟然渐渐有了笑意,这一幕众人都看在眼里。   董易琴在世时,傅逸予没有叫出口,这一声娘,对于很多人来说,或许很容易,为了满足一个生命已近终点之人的遗愿,再不情愿也会叫出口,但是这对于傅逸予而言,却意义不一样!   他必须放下之前自己所坚定坚持的一切,这些年来,傅逸予一直为了父仇奔波,他几乎没有自己的人生,终于找到了亲生娘亲,但是却得知,原来残忍杀害自己亲生父亲之人,居然是......这样的冲击,任是谁?都没有办法接受!两个都是他至亲的血缘亲脉,他如何做都变成了错的。   蓝昔尘看清楚傅逸予眼中的痛苦,上前,挡在他和董易琴中间,阻止他继续看下去,继续无休止的折磨自己,逝者已矣!   “哈哈......”这般沉痛的时刻,突然传来恐怖的大笑声,听来让人觉得心中发怵。   “看来,我今天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傅逸予,你会一辈子记得我!”林伊颖现在几乎有了变态的笑,脸上的表情甚是夸张,这和原先的她有着太大的出入,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爱情就如同一把双刃剑,有时甜蜜温馨,有时却会折磨人至面目全非。   “啊!!!”吐哈沁源猛的抽出腰间的佩剑,直直的朝着林伊颖的胸口刺去。   “噗......”本就已经重伤,林伊颖哪还承受得了这样的重击,就连一刻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在地上蜷缩片刻,便没有了生息。   一时间,火光下,一切都被浓厚的死亡之气笼罩。   林伊颖和木易鸿一样,他们两个人其实心中都曾有爱,只是因为得不到,心中长时间的郁结和不甘心,以及自尊心的作祟,慢慢的他们心中的爱都渐渐失去了爱最初的色彩,他们执着于自己所认为的真理,根本就无所谓对错,于是他们的爱开始变得极端,变得不堪,这样的爱注定会成为悲剧。   董易琴的离世,对于众人而言,都是一份不小的冲击,尤其是吐哈沁诗。   “母后!母后......母后您醒醒啊?您快点醒过来,诗儿乖!诗儿以后都会听您的话,母后!”吐哈沁诗紧紧搂着董易琴的遗体,悲痛欲绝,泪水自刚刚开始就未曾断过。   吐哈沁诗根本就不能接受这突然的变故,这未免也太突然了,前一秒他们才在竹屋见过,可是下一秒竟然变成了天人永隔,这样的打击,任是谁?一时之间都很难接受。   “诗儿!诗儿,你别这样。”吐哈沁源上前想要暗卫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是竟发现,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母后!母后......”吐哈沁诗哭的嘴角都有些泛白了,脸色非常的难看。   “诗儿,父王已经替你母后报仇了!”   一想到那个害死董易琴的女子,吐哈沁源浑身都是杀意。   “呜......”痛哭出声。   此刻,这样的场景,纵是再铁石心肠之人看见,也会动容,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无一不红了眼眶。   夜色下,蓝昔尘一步步走近,正安静的立于月下的傅逸予。   “逸予,该放下的,就放下吧!”蓝昔尘此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眼前的男子,该怎么说?他的心中才会好受些。   “昔尘,我是不是很狠心?”他连她最后的遗愿都没有能够满足她,哪里有这样狠心的儿子?   “不是!”蓝昔尘坚定的摇头。   “......”傅逸予全当蓝昔尘是在安慰自己。   “逸予,这不是狠心!我知道,其实你心里已经原谅她了,只是你没有原谅你自己,你觉得是你没有能力,如果当时她在......能有一丝丝的想到你,那或许她就会为了你改变决定,但是逸予,人都是自私的,往往在那样的时候,她想到的只是心中的执念,她也并非不爱你,只是那时的心中,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爱你。”对于傅逸予此刻的心思,蓝昔尘清楚非常,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她又怎么守护他一生?   “她真的爱我吗?”傅逸予根本不敢不想,如果爱?又怎会忍心,让他背负如此沉重的一切?   “逸予,相信我!她是爱你的!不然的话,她不会冒死前来救我们,也不会不顾一切的挡下那一箭,相信我!知道最后,她也知道,其实你已经不再恨她了!”为什么如此沉重的一切,都要眼前的这个男人来背负?难道这些年,他承受的还不够多吗?老天给了他那么多的灾难,那么多的坎坷,于心何忍?   “昔尘!”傅逸予动容的上前,紧紧的将蓝昔尘拥进怀里。   此刻,傅逸予并不想去追究,蓝昔尘刚才的话,到底几分是安慰?几分是真意?但是有一点,他清楚非常,就是!有她在身边真好!如果这种时候,她不在他的身边,傅逸予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已经钻进了死胡同里。   “逸予,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就像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我一样!”   这样的话语,换做其他时候,蓝昔尘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因为这样的话语未免太过于‘不自信’,一开始和姥姥生活在幽梦山谷,与世隔绝,其实无所谓自信不自信,但是自从遇见傅逸予开始,蓝昔尘的心境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变的有些......对!就是有些不自信了!因为她的残颜,他是这般的优秀,但是自己......这样的想法,蓝昔尘未曾向任何人提及过,她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在心里消化。   一开始,也好似觉得很困难,人其实最大的困难,便是执着于自己的执念,其实只要想通了,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但是很多人,却活在自己的执念里一辈子。   最终,在傅逸予无微不至的关心珍爱下,他始终不放弃的守在她的身边,蓝昔尘终于清醒的发现,其实她的不自信,都是自己心中所想,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压力,想通这一点,人也就开朗了。   “昔尘,有你真好!”傅逸予动容的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双手,凑近她的颈间,闻着她身上专属的味道,不安定的心,立刻安定了下来,蓝昔尘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只要待在她的身边,即使有再大的难关,他都能轻松面对。   “是有我们真好!”蓝昔尘温柔的提醒他。   一想到孩子,两人脸上都不自禁有了暖意。   “是!是有你们真好!”傅逸予打横将蓝昔尘抱进怀里,细细的凝着她。   风渐渐的大了些,生怕蓝昔尘受着凉,傅逸予一步步朝着屋内而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妥协交易   夜下,吐哈沁源来至吐哈沁诗的房间,她眼角的泪水还未干,只是呆呆的坐于桌前,凝重窗外,静静的流着眼泪。   “父王!”意识到有人进来,吐哈沁诗抬眼望去,见是父王前来,赶紧站起身来,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些,压抑着脸上的悲伤,但是这样的伤痛,并非克制就能够克制的住的。   “诗儿,陪父王坐一会!”吐哈沁源上前拉住吐哈沁诗的手,带她来至桌前凳子上坐下。   “父王!”轻唤着,吐哈沁诗看着父王,他好像一夜之间便苍老了好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母后的离开,对于父王的打击有多么的大。   草原上,父王和母后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父王身为草原上的君主,但是为了母后,后宫之中,独立王妃一位,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如此,这样的专宠,不知道让多少女子羡慕,在父王的心中,母后是唯一的存在,可是现如今,突逢这样的变故,父王根本就接受不了,他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像此刻这般,和她静坐于夜下?   吐哈沁诗心疼的看着面前明显憔悴的父王,心中伤感陡升,鼻尖微微泛酸。   “诗儿,后日我便要带着你母后会草原了。”他要带她回家,带她永远的离开这些纷纷扰扰,虽然自己未曾征询过她的意见,但是他想她是愿意的,夫妻这么多年,这样的默契还是有的。   “嗯!”吐哈沁诗应着。   “诗儿,父王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回去,这样,你母后也会放心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吐哈沁源就更不会同意吐哈沁诗留在中原,一辈子守在这样的囚牢之中,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吐哈沁诗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诗儿,你母后向来疼你!她生前就不希望你留在这里,诗儿!这座皇宫,只会囚禁着你,等时间久了,你也会如这后宫中其他不得宠的妃子一般......”不管怎样,吐哈沁源都希望,他能说服吐哈沁诗和他们一起离开。   “父王,这些诗儿都知道!”这些她心中早就知道,但是爱情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强大到她根本就不想去在意这些,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有意忽视,一再的麻木自己,催眠自己。   “......”   “父王,给我些时间,明日我再告诉你答案好吗?”她的心中纠结不已,面临这样的选择,纵是谁遇到,都会心中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吐哈沁源话已说至此般,该说的他也已经都说了,决定如何?这还得看吐哈沁诗本人,这样的决定,谁都没有办法替她决定。   在草原之上,吐哈沁诗是皇室郡主,不管遇到怎样的问题或是困难,只要在父王和母后的面前服个软,撒个娇,就会有人站出来替她解决,但是这次不一样,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够替她做决定,所有的决定劝都在她一人的手上,是离开?抑或是留下?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吐哈沁源站起身来,叮嘱吐哈沁诗早些休息,转身离开。   “诗儿,父王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吐哈沁源定下脚步,幽幽的开口说道。   此刻,吐哈沁诗看不到吐哈沁源脸上的表情,但是心中已经可见一斑。   看着父王转身离开的背影,吐哈沁诗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没有任何征兆,心中酸涩难当,原本是那般挺拔的背影,原本是自己一直依赖的港湾,可是这一刻,吐哈沁诗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这肩膀瞬间的重量,面对母后的突然离世,悲痛不已的父王还要强装没事,打点一切,甚至还要为她这个‘不孝女’考虑,她知道,他在强撑!   如果这次,她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这里,那她岂不是太自私了!父王已经失去了母后,如果连她再‘失去’,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父王要如何一个人去强撑?   她不能这般自私的只考虑自己,面对亲情,其实一切一切的都会被弱化,父王已经老了,再也经不起岁月如此的打击。   “父王!”吐哈沁诗在吐哈沁源即将迈出房门时,猛的唤着,上前从后抱住他。   “......”   “父王,诗儿和你一起回去!以后,我们相依为命!诗儿会永远陪在父王身边的。”这个男人,将最无私的爱给了自己,现在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她又如何自私的将自己‘置身事外’,如果是这样,这一生,她都不会原谅自己,与其将来后来,倒不如现在放弃心中的爱恋,至少这样的爱恋深埋在心中,有时候,不去触碰的话,或许会相安无事一世。   “诗儿!”听到吐哈沁诗的话,吐哈沁源心中动容。   说实话,吐哈沁源这般做,其实心中也是有私心的,他知道,自己这么说便是在‘逼着’吐哈沁诗和他一起回草原上去,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与其日后心疼,倒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她现在年纪小,不懂事!等过些日子,草原上的自由气息,将她的活泼开朗都唤回来,她就会重新回到最初的吐哈沁诗,那边天真可爱,无忧无虑。   窗外的夜,越发的深了,两人无心睡眠。   一大早,吐哈沁源便来至皇上所在的宫殿。   “皇上,吐哈王在外求见!”侍卫上前禀告,皇上总算是起身了,这吐哈王都在殿外候了很长时间了,毕竟是草原之主,如果怠慢了,可是不好。   “宣!”李沁辰心中对于吐哈沁源的求见,倒并无惊讶,算算日子,他也应该来了。   “参见皇上!”吐哈沁源此刻恭敬的请安。   “吐哈王免礼!赐座!”收下了他的请安,但是也显示了他的礼遇,命人赐座。   “多谢皇上!”   “吐哈王这么早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对于王妃遇害,李沁辰昨夜便已经听侍卫汇报了。   “皇上,本王前来!是来跟皇上辞行的。”   “......”   “皇上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本王王妃已经,已经逝世!本王要带她回草原,所以特来向皇上辞行!”   “吐哈王,节哀顺变!逝者已矣!”   “多谢皇上!”   其实吐哈沁源前来辞行,并不是要征求李沁辰的同意,只是出于礼节之上,这声招呼,他是必须要打的,否则的话,只会给人留下话柄。   “对了,皇上,本王还有一事相求!”恭敬的说道。   “吐哈王不必如此,有什么事,只管道来。”   “皇上,本王想带着永诗郡主一起回草原,之前和皇上之间的约定,还请皇上,就此作罢!”   “吐哈王,这个?”李沁辰一脸的为难。   “永诗郡主将会成为朕的皇后,这件事情,满朝的文武百官已经知道,而且朕也信守与吐哈王的约定,废除了原来的妃嫔,只留有皇后一位,现在吐哈王这般说,是想要朕出尔反尔吗?”   李沁辰的话不轻,但也不重!   天子一言九鼎,他这般出尔反尔,如果有什么后果,谁人也负不了这样的责任,现在倒好!李沁辰将这些难题,都丢到了吐哈沁源的身上,看他会如何应对。   “皇上,对于这件事!是本王理亏,这样!如果皇上愿意让永诗和本王一起回草原,本王便将草原边境的六座城池相送,以表心意,而且承诺十年之内,绝对为皇上镇守边境,每年定期进贡。”为了吐哈沁诗,吐哈沁源这次可算是赌上了一切,但是他却并不后悔,王妃离世,现在在他身边的也就只有诗儿了,至于蓝昔尘......   “吐哈王既已这般说,朕也不好再继续坚持,只好出尔反尔一次了,总不能让你们父女隔着千山万水......”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李沁辰心中高兴非常,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草原躁动势力,现在只要专心应对边境来犯便是了,虽然吐哈沁源并没有承诺以后也不会滋事,但是至少近几年不会,李沁辰要的也就是这几年,这样以来,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的部队去休养生息,去壮大自己的国家,整顿这留下的一堆烂摊子。   “多谢皇上!”已经让步至此,还要违心的道谢,吐哈沁源心中实在不平衡,心想着,就连这个皇位,如果不是有他的暗中协助,恐怕......但是现在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他而造成的。   走出宫殿,吐哈沁源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永诗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最好的一件事了,心中至少有了些欣慰。   朝着董易琴的灵柩而去,虽然吐哈沁源要带董易琴回草原,但是也只是带着她的灵位回去,毕竟从中原到草原路途遥远,董易琴根本就不适合这样的长途跋涉,所以也只有如此。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吐哈沁源前来   吐哈沁源走后,李沁辰心中释然,其实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但是一个机会,他心中其实实在不愿意立吐哈沁诗为后,但是苦于之前已经答应承诺了吐哈沁源,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出尔反尔,再加上,现在时局动荡,不止是草原上的势力,就连边境的势力也是蠢蠢欲动,他现在可是腹背受敌,所以不得不借助吐哈沁源的势力。   现在吐哈沁源主动毁婚,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沁辰背门二站,眼神盯着窗外,他的眼前仿若出现了那个坚强,淡然若兰的女子,为什么?他们相遇那样迟?   “昔尘……”这个名字仿佛从灵魂深处唤出。   ……   “蓝姐姐,你怀孕了?这是真的吗?”   这几日,李沁辰的脑海一直都在无休止的重复着这句话。   她怀孕了,李沁辰看向不远处记忆深处的那个女子,她还是美的那般倾世,但是自始至终,她的身边就从来不是他,看着她此刻脸上难以掩饰的柔情和幸福,李沁辰虽然心中酸楚,但是也由衷的替她感到开心,经历了这么多,李沁辰的心思也成长了很多,对于蓝昔尘,他只是深深的将这份柔情埋藏在心底,只要知道,她是幸福的便好了!   人这一生,可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执念,而将自己囚困住,其实只要保有心中最初的那份美好,眼前的一切都会豁然开朗!木易鸿和林伊颖之所以为爱生执念,是因为自始至终,他们都未曾放过自己。   ……   竹屋在一场大火中被尽数烧毁,只留下一片废墟,望着昔日的小屋这般,心中难免感伤。   傅逸予没有久候,那天吐哈沁源带着董易琴的遗体离开后,便带着蓝昔尘来至秦枫早已打点好的府邸,这里虽然没有竹屋的精心布置,门前也没有特意命人开凿的莲花池,但是只要两人能够在一起,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是,蓝昔尘心疼傅逸予的心血就这么一把火被毁了。   “昔尘,门外有人找你。”秦枫来至房间,脸上一派严肃。   “好!我这就来。”蓝昔尘放下手中的杯盏,开口回道。   “我陪你一起去!”眼见蓝昔尘欲起身离开,傅逸予站起身,欲一同前往。   蓝昔尘看了看傅逸予,只见他的脸上尽是坚定,相比想要阻止并没有那么简单,一起去便一起去吧!要没有大不了的,这件事情,蓝昔尘本也没有打算瞒着傅逸予,他们是夫妻,必定要坦诚相待,现在心生犹豫,是因为到时候,如果和吐哈沁源有些冲突,傅逸予为了保护自己,会和他起口角,所以为了不必要的周旋,蓝昔尘本打算自己一人前去。   秦枫在进门时,虽然没有言明来人是谁?但是从他的表情,抑或时推算推算日子,宫中传来消息,吐哈沁源已于昨日向皇上辞行,这几日便会带着董易琴的灵杦回草原上去。   皇上昨日已经下令,因皇上体恤吐哈王刚刚失了王妃,所以特许永诗郡主陪同吐哈王一同会草原奔丧守孝三年,婚期暂延,谁人都知道这只是借口,三年之后,皇上怎么可能再立永诗郡主为后,即使他愿意,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这新皇登基,接下来的大事便是立后,哪能任由后卫空悬三年?   “嗯!”蓝昔尘点头应道。   听到蓝昔尘点头答应,傅逸予的脸上立刻笑颜如花,虽然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一个大男人的身上,尤其是像傅逸予这般,还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身上,但是却找不到比这更适合的词了,傅逸予此刻这般,怕纵使是女子比来,也会自惭形秽。   两人一同来至前厅,吐哈沁源已然候在那里。   “晓雅……”吐哈沁源叫着蓝昔尘之前的的名字,吐哈晓雅!但是叫出口后,面前的蓝昔尘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吐哈沁源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吐哈晓雅早就已经‘不在‘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名叫蓝昔尘的女子,对于自己这个父王,她根本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昔尘……”吐哈沁源欲言又止。   “吐哈王到此,不知所谓何事?”蓝昔尘满脸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完全没有一丝暖意,吐哈沁源能明白的感觉到。   “昔尘,我马上就要回草原了,我希望……”他今天过来,也只是想要尝试一下,吐哈沁源心想着如果能带着蓝昔尘一起回草原,那便是最好的结局了,这些年以来,他亏欠这个孩子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没有得到了父爱,没有得到过母爱,亲情在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一丝概念,他又如何希望蓝昔尘能够给自己‘好脸色‘看,她没有直接闭门不见,便是已经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他也应该知足了。   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尽的,但是在面对很多的无可奈何的时候,这些欲望有的时候,也会变的无助起来。   “吐哈王请回吧!”蓝昔尘并没有给吐哈沁源将心中的话都说出来,他想要说些什么,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是她的答案却绝对不是他想听到的,那又何必说出口,在这里永无止尽的周旋呢?也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   “昔尘,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毕竟草原比中原更加的适合你,在那里你不会有任何的拘束和束缚,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吐哈沁源企图用这样的条件来诱惑蓝昔尘,但是到底管不管用?他也只是尝试一下。   “他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蓝昔尘看向身旁的傅逸予,深深的望进他的眼底,她在他的眼中清晰的看见了自己样子,眼中尽是柔情。   蓝昔尘知道,草原和傅逸予之间,隔了一个董易琴,这样的阻隔,想必这一生都不可能跨越。   如果蓝昔尘答应吐哈沁源和他一起回草原,那傅逸予也一定会陪着她一起,对于这一点,蓝昔尘心中有足够的自信,但是傅逸予这样的‘委屈求全‘会让蓝昔尘心痛不已,所以,她不会让他痛!也不忍心让他痛!正如蓝昔尘所说,傅逸予今生在哪里!她就会在哪里!   “昔尘……”吐哈沁源听蓝昔尘这般说,知道想要劝她一起离开,已经是再无可能,心中无奈,但是也无可奈何。   他从来没有给过蓝昔尘一天的父爱,之前是因为蓝心,所以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真心实意的关心过蓝昔尘,每次看到这个孩子祈求的眼神,他总是置若罔闻,当作没有看见,后来她失踪后,虽然也一直派人寻找,但是说实话,他的心中并没有那般大的渴望,从未付出过,此刻,他又如何能够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强迫她?以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借口?   “话已至此!吐哈王请回吧!”蓝昔尘开口送客。   “……”吐哈沁源一时之间没有了话语,也并未离开,只是看着面前的蓝昔尘和傅逸予。   心中也有些欣慰,至少蓝昔尘此刻身边有傅逸予,对于亲情,她或许已然缺失,但是她却得到了傅逸予全部的爱,这或许也是老天的对于蓝昔尘的一种补偿,否则的话,吐哈沁源的心中会更加的自责和伤心。   “好!昔尘,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此刻,吐哈沁源身上再也没有了锐气,只是一位已近晚年的老人,王妃的突然离世,对于他的打击可想而知,一夜之间,他便苍老了太多,身上所有的希望都随着王妃董易琴的离开,被抽去了大半。   “傅逸予,易琴毕竟是生你的生母,不管她生前做过什么,但是这些年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的释怀过,她也在为她所做的是事情……不管怎样,她现在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够放下生前的一切,去送她最后一程。”吐哈沁源背对着傅逸予说道。   因为此刻他是背对着众人,所以也看不真切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里,能够听出的感情太多,想要表达的也太多,这些,相信傅逸予都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至于他会怎么做,这个,谁都不知道,毕竟忘记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在傅逸予身上发生的,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接受的了的,换作是常人,早就崩溃了。   说完这些话,吐哈沁源便离开了离开了前厅,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息不见,傅逸予才回过神来。   这期间,蓝昔尘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安静的陪在傅逸予的身边,她知道,他的心中情绪起伏之大,也没有去干扰他,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决定,蓝昔尘都会尊重并且支持他。   “傅逸予,你还是……”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切的秦枫欲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看了看傅逸予,又看了看蓝昔尘转身离开,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送行   城门外,锣鼓喧天,街上围观了很多百姓,大家都在张望着,只想去凑凑这难得的热闹。   “皇上!”吐哈沁源拱手。   他风光前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回去,竟会觉得那般无奈?听着这漫天的锣鼓声,吐哈沁源此刻只觉得嘈杂,看着不远处,队伍中间的灵柩,那里有他这一生唯一钟爱的人,今生他们只得天人永隔了,这漫天的锣鼓声现在听来,竟是那般的讽刺。   “吐哈王!一路顺风!”李沁辰已经领着满朝文武,送至城门外,也算是理解周全了。   郡主凤驾之上,吐哈沁诗虽然已面纱遮面,但是眼睛却一刻不眨的凝着和父王对面而站的男子,此次一别,只怕他们今生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她在和她心中的爱恋道别。   人的一生之中,懵懂是最美好的感情,其实吐哈沁诗心中虽有遗憾,但是也是有几分庆幸的,她庆幸她的这份懵懂能结束在最美的时刻,不用等到,两相生厌之时!到那时,或许会真如父王和母后说的,她只会独守深闺,自怨自艾,失了爱原本的美好。   “多谢皇上!”吐哈沁源拱手辞行。   穿过李沁辰看向城墙上,但是那里却始终空无一人,吐哈沁源心中的期待落空,心中难免空落落的,但是又能如何呢?该说的,那日他都已经说出口,他毕竟是一方之王,能做到这般,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还是换不回,他们一丝的‘妥协’,他也实在无可奈何。   其实他的心中倒是还好,只是......只要一想起已经逝世的董易琴,吐哈沁源的心中就瞬间的揪紧,她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听到傅逸予能再开口叫她一声娘,但是她却没能等到,现在连最后一程,傅逸予都不会相送,想必在天堂,董易琴也是心有遗憾的吧!   “出发!”一声令下,停下的队伍复又继续朝前进发,向着草原的方向,向着那片自由的天地。   直至队伍遍寻不着,风拂过城墙之上,那里的人影若影若现。   “逸予,我们回去吧!”蓝昔尘看向身边的傅逸予,他的眼神放空的好远,蓝昔尘知道,此刻他定是再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一切,至此,也都该有了了解。   “嗯!”傅逸予收回心神。   蓝昔尘惊讶的从傅逸予的眼中看到了释怀,是的!是释怀!此刻他已经将一切都想通了,他的眼神中没有恨,没有了执念和纠缠,没有了那些纷纷扰扰,现在他的眼神,仿若初生的婴儿般清澈明亮,蓝昔尘顿时觉得感动非常,眼睛不自觉的湿润。   “傻丫头,怎么哭了?”傅逸予伸手,替蓝昔尘拭去眼角的泪水。   轻风拂过,眼角传来湿湿的凉意,蓝昔尘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怎么了?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不过,在他面前,她不必有任何的负担,哭就哭了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好高兴!”   “高兴应该笑才对啊!”傅逸予柔情的看着眼前的倾世女子,真好!今生能够和她相识,相知,相遇,真好!   “嗯!呵呵......”蓝昔尘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表情有多么的滑稽,但是她已经都顾不上了。   “好啦!我们该离开了!”拉起蓝昔尘的双手,傅逸予领着她一步步走下台阶。   蓝昔尘稍稍慢了一步,看着傅逸予的背影,心中感动幸福满分,又看向自己渐渐有些隆起的肚子,心中的柔情更甚。   两人就这般安静的走了一段路,蓝昔尘的猛的发现,这条路好像并非是回府邸的路,但是她却什么也没有相问,因为她完全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愿意将自己的一生所有都完全的交给他,所以,无论他带她去哪里,她亦相随!   “踏踏......”   前方传来马蹄声,傅逸予停下脚步,握着蓝昔尘的手紧了紧。   “吁......”秦枫驾马而来,身后还有一辆马车。   看着这一切,蓝昔尘突然一切都明白了,侧身看向傅逸予,此刻他便是她的天!   “傅逸予,你这么做太没有责任感了!”秦枫一下马,便开口抱怨,满脸的不情愿。   “秦枫,我相信!这一切都难不倒你的!”傅逸予上前,牵过秦枫手中的马。   “你倒好!带着昔尘一起离开,畅游山林,将这么个烂摊子交给我,你......”   昨日深夜,傅逸予突然来至他的房中,告诉他,他欲带着蓝昔尘离开,秦枫虽然对于傅逸予的离开早就有了觉悟,董易琴逝世,一切的恩怨也都已经尘埃落地,也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但是秦枫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还本打算过几日找个机会溜掉,现在傅逸予是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便一头栽了进去。   “兄弟!谢谢你!”傅逸予手搭上秦枫的肩膀,嘴上道谢。   这声道谢让秦枫完全愣在那里,好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刚刚眼前的那个人是傅逸予吗?为什么他......他完全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这些年来,傅逸予一直将自己困着,因此他的眼神从来除了冷漠,别的感情几乎就没有见过,即使再怎么触及心扉,他也能很好的掩饰,但是刚刚......刚刚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感激和信任,这是一种对于家人的依赖和信任。   “昔尘,来!”傅逸予趁着秦枫发愣之际,将蓝昔尘扶上马车,驾马扬长而去。   待秦枫回过神来,只留下一地的尘土飞扬,哪里还有傅逸予和蓝昔尘的影子?   “傅逸予,蓝昔尘,祝你们一世幸福!”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秦枫真心的祝福。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马车内传来蓝昔尘欢快的歌声,傅逸予骑在马上,享受着这样的惬意。   “逸予!”蓝昔尘掀开帘子一角,开口叫唤道。   突然听到身后的佳人叫自己的名字,傅逸予朝后看去。   “昔尘,怎么啦?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担心现在有孕在身的蓝昔尘,是因为坐马车长时间会有些疲劳,傅逸予关心的问道。   “不是!”蓝昔尘坚定的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看错了吗?傅逸予在心中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一再的确认,蓝昔尘此刻正用撒娇的眼神看着她,眼神中还带着一些小性子和小别扭,这是怎么回事?   “昔尘......”傅逸予试探的问着,拉紧马缰,马车缓缓停下。   “过来!”蓝昔尘突然‘霸道’的命令道。   傅逸予从马上下来,没有任何的犹豫,朝着马车上的佳人而去。   在蓝昔尘的身前站定,傅逸予满含深情的看着他,但是眼中尽是不解,蓝昔尘看来,此刻的他,真是可爱极了!心中想着,但是蓝昔尘很明智的没有形容出声,不管是怎样变化,大男人的傅逸予肯定不会喜欢‘可爱’这个词的,这倒是让蓝昔尘想到了小南,之前她也曾在小南面前说过可爱,当时他便义正言辞的说,他是男人,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他的!   想到小南,蓝昔尘的心中还是有些......傅逸予已经告诉她,之前他们中埋伏,被木易鸿追杀,全是因为小南暗中将他们的藏身之所告诉了木易鸿,蓝昔尘得知之后,心中只是有些惋惜,她是喜欢小南没错,但是竟然不知道,他的天真竟也是装出来的!   “抱我!”蓝昔尘继续没缘由的说着。   傅逸予只是‘听话’的执行动作,也并未开口相问。   “呵呵......”蓝昔尘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笑靥生花。   见蓝昔尘如此开心的笑了起来,傅逸予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一个人在马车里都快闷死了,我要和你一起骑马!”   原来,蓝昔尘是不想再一个人坐马车,所以才上演了这么一出。   “可是,昔尘,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太方便......”他一再的叮嘱秦枫,一定要找一辆绝对舒适的马车,想要蓝昔尘做着不那么累,现在她竟然想着要和他一起骑马,这怎么可以呢?   “我一个人在马车里都快闷死了!”蓝昔尘难得的撒娇着,反正她是不要再坐马车了,她要和他一起骑马。   “昔尘,乖!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傅逸予试图说服她。   “我们共乘一骑,我就在你的身前,你当然会保护好我的。”蓝昔尘竟有些许耍赖的意味。   “可是......”怎么想,还是不妥!   “好了!别可是了!”蓝昔尘立刻收起笑容,满脸的严肃,这可是耗尽了她所有的演技,看着傅逸予手足无措,生怕她生气的模样,蓝昔尘在心中憋着笑。   “好好好!依你!”实在是那她没有办法。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前往蒙古   两人共乘已骑,马儿只是慢悠悠的踱着步。   傅逸予环抱着面前坐着的佳人,他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愠不火,甚是魅人心魂。   “昔尘,你真香!”这般露骨的话语,傅逸予此时说来,脸上并没有一丝不适。   “少贫啦!”   “哈哈......”   笑声蔓延开来,这样的温情,能感染所有的一花一木。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蓝昔尘又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   傅逸予细心听着,小心的呵护着怀中的佳人,已将马儿的速度降了又降,生怕蓝昔尘坐来会觉得不适。   有傅逸予从旁细心的照顾,蓝昔尘只是欢快的唱着歌,心情明朗到极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开心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最重要的是,此刻傅逸予!她最心爱之人便守在她的身边!她已别无所求。   老天已经善待自己了,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们还能如此刻这般相依相守,这是幸福!而且,现在他们还有了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这更是天大的幸福,上天的恩赐了!其实,孩子一直都是蓝昔尘心中的一个结,自从那次秦枫和她说,她的身体属寒,而且习练碧月蓝心之时,身体又被寒气受伤,所以受孕的机会很小,但是心中对于傅逸予的爱,让蓝昔尘一直心存侥幸和希望,上天安排他们相遇,相识,相爱,难道会这就这样让他们的爱不完整吗?蓝昔尘不相信这样的命运,所以她赌了一把!好险,她赌赢了!   “昔尘,怎么啦?怎么在发呆?”面前的佳人突然停下了歌声,安静非常,傅逸予关心的问着。   “逸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蓝昔尘并非真的相问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只是在转移话题,转移傅逸予的注意力。   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她也已经有了身孕,过去的一切,便让它们尽数都留在过去了,再谈也是无益,而且这样的事情,如果傅逸予知道了,只会徒增他心里的伤感和自责,又何必再提?   “去蒙古!”傅逸予看着眼前的蓝昔尘,眼中尽是释然。   “蒙古?”听到这个名字,蓝昔尘不敢置信的惊讶出声,她没有听错的话,刚刚傅逸予是说了蒙古吗?蒙古?   “傻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馨儿了!再回幽梦山谷之前,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刚好也可以沿路欣赏山河大川......”   “......”   发觉蓝昔尘愣在那里,吧嗒着眼睛看着自己。   “怎么啦?娘子这是在怪夫君我擅作主张吗?”傅逸予轻刮蓝昔尘的鼻子,这个可爱的小女人,她知道她此刻这般的眼神,又多么的迷人吗?如果现在不是在马上,又考虑她身怀有孕,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我爱死了你的擅作主张!”蓝昔尘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转身欢快的笑出了声。   “......”傅逸予耗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迫的自己没有立刻将她抱下马,狠狠的爱她一番。   蓝昔尘当然感觉到了傅逸予此刻的‘隐忍’,她可是心情大好呢!   朝着草原蒙古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尽是欢歌笑语声不断。   放下了所有的抱负,人也就变得轻松了,之前,傅逸予一直都不肯放过自己,始终将自己囚禁在仇恨之中,为了这些年一直的坚持,也是对自己人生的负责,所以他一直执着的想要找出当年的真相,但是当真相真正摆在自己的面前时,他自知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去接受,而且还要面临昔尘有可能是自己妹妹的事实,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奔溃的,还好!他没有执着的忘记整个世界,否则的话......这样的后果,他根本就不敢去想。   “昔尘,今日我们便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傅逸予搀扶着蓝昔尘走进一所废弃的破庙。   看着周围的环境,连空气里都有一股发霉的味道,真真是熏死人了,这样的环境,怎么能住人啊?但是这方圆百里就没有看见一户人家,这里已经是中原的边境,几乎甚少有人烟,更别说是人家了,只有一些奉命驻扎的士兵。   每每战事爆发,首先受难的便是边境,这里的百姓大多已经迁徙,总不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嗯!”蓝昔尘环顾四周,除了刺骨的气味有些难受,并未觉得有其他不适。   “昔尘,今日就勉强......”   “逸予,我一点也不勉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只要能和他相依相守,不管是在哪里?怎样恶劣的环境,她都甘之如饴。   “嗯!”傅逸予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女子,心中感动满分。   这样的信任和信赖,蓝昔尘完全给予。   仔细的铺好简易的‘床铺’,傅逸予扶着蓝昔尘坐下。   “逸予,我是怀孕,你不用这般小心翼翼啦!我会不习惯的!”傅逸予一直这般‘小心翼翼’,害的她也紧张起来了。   “还是小心些好!”将她的双腿伸直,双手搭上她的小腿,力道适度的按着,想要给她舒缓压力。   “......”蓝昔尘并未在说其他,只是享受着傅逸予这样的关心。   “逸予,谢谢你!”蓝昔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谢?但是只是心中想这般做而已。   “傻丫头,说什么呢?”傅逸予手上的动作未停。   “逸予,我爱你!”   “好吧!以后,就用这三个字来代替!”他爱极了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想起之前两人第一次在幽梦山谷相遇,那时的他们都不会想到,面前的人便是他们要享受一生之人,那时的蓝昔尘以淡漠面对一切,没有人能够试探出她的真心,但是从她倾其所有为傅逸予逼毒之时,傅逸予的心中便起了涟漪,当时的他只以为那是感激,但是事情发展到最后,他清醒的发现,对于蓝昔尘,面前的这个淡漠如兰的女子,他满心的都是占有欲,因着这样的占有欲,她开始一步步的走进他的心中,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第一次!活了这些年,他冷漠的心第一次有了‘想要’的冲动,他想要眼前的这个女子,想要她为他揭下面纱,想要她为她一个人展露笑容,以致于后来,只想将她牢牢的‘锁’住,这一生,只属于他一个人。   “宝宝,你看你爹爹,好不正经!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学他哦!”蓝昔尘可爱的和腹中的孩子说着话,完全‘冷落’了一旁的傅逸予。   这下某人可不高兴了,酷坛子立刻打翻了。   傅逸予霸道的拉过蓝昔尘放在腹上的双手,紧紧的握在手中,大手握小手。   “你怎么啦?”傅逸予突然这般,蓝昔尘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   “不许你爱孩子超过我!”孩子气的说着,就像是得不到的孩子   “......”蓝昔尘错愕了几秒钟。   看向傅逸予,他的眼中尽是认真。   蓝昔尘总算是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昔尘!”   “傅逸予,你这是在吃孩子的醋吗?”   “是又怎么样?”他也不否认,因为事实得却如此。   “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   若是别的人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他定叫他再也笑不出声,但是现在是他的亲亲夫人,纵是说上一百遍,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异议的。   “呵呵......”傅逸予傻里傻气的摸着后脑勺,此刻的表情看来,越发的可爱了。   笑声在这样被废弃的破庙中蔓延开来,此刻就连颓败的建筑都仿佛有了生命,也纷纷在附和这样的笑声呢!一切都变得那般的美好!   一整个晚上,傅逸予和蓝昔尘一直聊到很晚,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到后来的总总,现在想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一起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回忆起来,依旧还会如此刻这般温馨,尤其是当他们的孩子出事,待到这样风起安静的夜晚,一家相伴坐于夜下,他们细细将这些故事都说与孩子听,这样的画面,就算是脑中想象,也觉得温馨非常,憧憬不已。   直到后半夜,因为明早还要赶路,傅逸予担心蓝昔尘休息不好,‘硬逼’着她睡觉,她才慢悠悠的在他的怀中安静,缓缓的甜甜的进入梦乡。   看着女子熟睡的脸庞,傅逸予满心爱恋,不得不说,褪去了残颜的蓝昔尘,美的根本不似人间的女子,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董易琴要在蓝昔尘的身上中下那样的蛊了,这样的美貌,纵是任何人所见都会被其魅惑的,幸好!幸好!她的美好,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也幸好!他的爱,得到了蓝昔尘所有的回应,他是幸福和幸运的!   第一百八十章 再见木易馨   “你站住!你站住!”刚来至集市,便见两个孩子正追逐打闹。   傅逸予眼见着孩子朝他们这边而来,将蓝昔尘细心的护在身体一侧,让他们近不了分毫。   “逸予,我们已经到了!”蓝昔尘看着集市,他们终于来到了这里,途经那么多的地方,当终于来到这里时,心中的期待尤发的大了。   “是的!我们到了!”这一路上,他们并未急着赶路,只是沿路看遍山河大川。   起初,心中的想念还没有那么的强烈,可是当真正来到了这里,想要见到木易馨的心中越发的急切了,分别这么久,也不知道此刻她过的怎么样了?那个巴哈塔纳,有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好好的照顾木易馨,如果此次前来,蓝昔尘发现木易馨在这里,其实没有她想象中的幸福,那么她便会义无反顾的带着她离开。   “王妃来了!王妃来了!”   突然人群中传来人声,原本都在各自忙着自己事情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活,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声传来的方向。   王妃?这个王妃难道就是?   傅逸予和蓝昔尘此刻估计想到了一起,两人相视而看,心中皆想到了那个女子。   众人皆知,现在蒙古的王妃,便是中原和亲而来的馨儿郡主,那现在即将到来的,便是她吗?   集市上的众人,不管此刻正在干什么,都纷纷推至两边,自然的让出一条路来。   “这位大爷,为什么王妃到来?你们......”傅逸予当然知道,此刻蓝昔尘的心中皆是木易馨,不禁上前询问,但是也并未直接道出木易馨的名讳,时隔这么久,谁都不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冒然想问,但是期间若有什么变故的话,便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位应该是从外地而来的吧?”大爷笃定的问着。   “嗯!我和夫人一起游玩至此......”   “那就对了!怪不得你们会不认得王妃,我们王妃初嫁到蒙古,人言常道,中原的人都是极凶的,但是我们的王妃却不是,她菩萨心肠,经常会救济像我们这样无家可归,无依无靠,三餐不即的平明百姓,而且还亲切的和我们玩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一点架子......”一提到他们这位王妃,这位大爷的话甲子便立刻打开了,说起王妃的优点来,真的是滔滔不绝,可想见,这位王妃,可算是深得人心。   初嫁蒙古?中原?傅逸予和蓝昔尘都留意到了大爷口中的关键信息,也几乎能够确定,他口中被比作神仙一般的王妃,便是和亲而来的木易馨无疑。   “是啊!是啊!王妃真的是菩萨心肠。”旁边的百姓附和着,生怕面前的不信,或是有丝毫的怀疑似的。   馨儿?看着王妃的‘队伍’越走越近,那个身影也越来越清晰。说是队伍,也只有两个丫环随行伺候。   “大家不要这样,大家都散了吧!”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妃这可怎么办?这么多人,如果......”丫鬟小双看着人山人海,虽然对于她们王妃在百姓中的声望,她们也是心中自豪,但是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会不会生出什么乱子啊?如果让王妃有个什么散失,她们也不要想再回去了,那位王上定会让她们吃不完兜着走的。   “......”木易馨看着这样的情况,心中也是有些着急的,这么多人如果稍有些推搡,百姓就会受伤的。   “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吧!”木易馨竭力的想要说服他们散去,但是却好像根本不气作用。   此刻,傅逸予和蓝昔尘只是这般安静的混在人群中,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女子,她便是他们所熟知的木易馨,此刻的她虽然没有穿上绫罗绸缎,但是整个人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耀了多少人的眼神,看到她在百姓中有如此的威望,傅逸予和蓝昔尘真心的替她感到开心。   原本,他们都有些担心,毕竟木易馨当初选择来到这里,选择和亲这条路,虽也是自愿,但是却也是一种‘逃避’,尽管这样的逃避让人心疼,让人心中酸楚,但是她却毅然决然的选择来到了这里,曾今她说过,或许来到这个新的环境,草原上自由的气氛能够唤回以前那个天真活泼的自己,现在,看见这样的场景,他们有理由相信,她成功了!她已经成功融入了这里,而且效果不错。   百姓们间都在因为有这样一位王妃,而感到是天赐的恩惠,这样的声望,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建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全,她相信,木易馨在这其中,一定是付出了常人所看不到的努力,所以她才会有此刻的状态,脸上尽是挂着满足的笑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抑郁,现在的她,才是他们记忆中的那个她!好庆幸,他们能够看到这样的一幕,心中的不安尽数被放下。   木易馨越走越近,但是她现在满心担心的都是她的人民,也无心他顾,因此并没有留意到人群里的傅逸予和蓝昔尘。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突然,蓝昔尘在嘈杂的人群中,轻哼出声,她相信,木易馨一定能够听的见。   这般轻声唱着,蓝昔尘眼睛一直一瞬不眨的看着木易馨。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耳边响起这首熟悉的童谣。   木易馨惊讶的定下脚步,若有所思,突然眼中瞬间有了光彩,朝着人群中寻找开来。   蓝姐姐?是蓝姐姐吗?木易馨心中这般响着,刚刚她的耳边分明响起了这首童谣,这首歌只有蓝姐姐唱给她听过,难道?但是......蓝姐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塞外的蒙古,蓝姐姐此刻应该和傅大哥在中原,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想念他们了,所以耳边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吗?   说来也奇怪,近几日,木易馨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蓝姐姐,没有任何的征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心中太过于想念了吗?每每想起,木易馨的眼中总是带着笑容,但是一旦从思维里跳出,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想象,莫名的失落又会席卷而来。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依旧是这首童谣,而且越往前走,便越发的清晰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木易馨一步步向前。   因着心中一直想着蓝姐姐,却并未注意到,人群中越来越大的动静。   “小心!”人群中,男子穿过众人,轻飘至木易馨的身前。   “王妃对不起!我家小宝不是有意的,他不知道......他不是有意要冒犯王妃的!还请王上恕罪!”人群中一百姓慌忙冲出,抱起地上已被吓得不轻的孩子。   原来方才,人们过于激动,爱玩的孩子一不小心被撞至道路中间,硬生生的挡在了王妃的身前,更令众人赶到惊慌的是,王妃好似是有心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突然闯出的孩子,眼看着下一秒便会撞上去......幸好!王上及时赶到。   “没关系!老人家快起来吧!”木易馨回过神来,搀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人。   “孩子,没事了!别怕!快点回家吧!”木易馨蹲在地上,安抚着有些受惊的孩子。   “谢谢王妃!谢谢王上!”老人家见状,慌忙带着孙儿离开。   “你怎么来啦?”木易馨看着眼前的男子,开口问道,眼中尽是柔情。   “你啊!”巴哈塔纳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佳人,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呵呵......”木易馨傻笑出声,现在撒娇,绝对没错。   女子此刻笑颜如花,人群中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王妃这样的笑容,让他们仿若看到了天上的仙女。   “跟我回去!”这个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啊?她竟然还敢对着‘其他人’露出这样的笑容?回去之后......虽然巴哈塔纳心中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是因为他,但是......空气里尽是弥漫的酸酸的味道。   “好啦!”木易馨也并未和他‘争执’,乖巧的应道。   巴哈塔纳自然的牵起木易馨的手,两人在众人的目送下,朝着宫殿而去。   “怎么啦?”木易馨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朝后看去,巴哈塔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关心的问道。   “没事!”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木易馨有丝失落,但是在面对巴哈塔纳时,她很好的收拾好了心情。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最终回   “馨儿!”看着木易馨一步步朝前走着,蓝昔尘开口叫道。   木易馨如果说起初还有些疑惑,现在便什么疑惑也没有了,转过身来,也不顾巴哈塔纳,只是拼命的在人群中张望,终于,当两人的目光相会,木易馨眼中瞬间溢满泪水。   “蓝姐姐?蓝姐姐!”在确认自己不是幻觉之后,木易馨疯了似的朝着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而去。   “馨......”木易馨突然这般,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巴哈塔纳,想要阻止她,但是在顺着木易馨的眼光看过去,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巴哈塔纳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巴哈塔纳当然认得蓝昔尘,这个女子便是那日送嫁之人,她心思细腻,那天她诱得木易馨将心中的想法都‘说’给他听了,只是想要确定,在知道了这些之后,他心中的爱恋还是不是一如既往,她对于木易馨的关心,他当然能感觉得到,而且木易馨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很深的依赖,两人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现在再见到她,木易馨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也不为过。   “馨儿!”蓝昔尘看着木易馨飞奔而来,赶忙上前。   “蓝姐姐!”   终于,两人对面而站,各自看着彼此,眼中已经充满泪花。   “蓝姐姐!”猛地,木易馨上前,紧紧抱住蓝昔尘,仿佛根本就不相信,此刻站在眼前的真的就是蓝姐姐。   来到这里,其实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对于木易馨来说,这里比之中原实在要好上千倍万倍,在这里,她可以暂时的放心心中所有的执念,这里自由的气息,淳朴的民风,也让她很快便融入其中,只是夜深人静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蓝姐姐,想起曾今她们一起在幽梦山谷,无拘无束的日子,每每想起,木易馨总是要耗上好大的力气,才能压下心中的那股思念。   “馨儿!”蓝昔尘动容的叫着。   蓝昔尘本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木易馨这般,蓝昔尘心中的弦又被她完全扯动,只是这般抱着她,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这时,两位护花使者相视点头,皆又把眼光投向正相拥的两位佳人身上。   回到宫殿,木易馨直接将蓝昔尘拉去寝宫,关上门,两人说悄悄话去了。   “蓝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么远的路程,这绝非是一天两天的事,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们隔着千山万水,竟然还能在此处相遇?   “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想念不假,其实更重要的是,蓝昔尘想要确定,木易馨现在过的是否幸福?那个巴哈塔纳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   “蓝姐姐,馨儿也想你!”   “馨儿,在这里还习惯吗?那个......”其实从刚刚的情况看来,对于这一点,心中的担心,蓝昔尘已经无需再问了,方才木易馨差点摔倒,巴哈塔纳及时出现,适时的保护她,他眼中那刻的柔情,蓝昔尘看的真切,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总是能从傅逸予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珍爱。   “蓝姐姐......”听蓝昔尘提到巴哈塔纳,当然知道她想要知道什么,心中一想到那个男人,木易馨的心中便尽是柔情。   “看来,当初你的选择是对的!”幸好当时木易馨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起初蓝昔尘根本就无法理解这样的决定,毕竟这是一生之事,木易馨显得太过于草率,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又好像是命中注定,如果留在中原,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可能,木易馨永远也没有办法从悲伤和自责中走出来,尤其是现在,木易鸿已经......   “蓝姐姐,这里真的很好!我在这里真的很快乐!”木易馨真心的说道。   “嗯!”蓝昔尘是真心的替木易馨开心,能够看到她幸福,她心中也踏实了很多。   蓝昔尘并没有将木易鸿的事情告诉木易馨,也不会再在她的面前提及,过去,木易馨已经为了木易鸿放弃了太多,背负了太多,现在她不希望,他的死再给木易馨的生活带来一点的冲击,就让木易馨全然当作,木易鸿现在还好端端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幸福的生活着。   有时候欺骗并非是真的欺骗,而是为了保护,保护现在所有的美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木易馨问了吐哈沁诗,又问了一些琐碎的小事,蓝昔尘都一一信心的告知,直至晚饭时间,两人才携手从寝宫里出来。   “摆膳!”见两人出来,巴哈塔纳生怕她们饿着,立刻宣膳。   不一会儿,餐桌上便摆放着各式,看起来极为美味的佳肴。   “饿了吧?”巴哈塔纳看向一旁的木易馨,关切的问道,完全视若旁人。   “你......”木易馨看了看蓝昔尘,又看了看傅逸予,竟害羞了起来,推搡着巴哈塔纳,提示他注意些。   这温馨的一幕,蓝昔尘看进眼中,心中真的很替木易馨开心。   “蓝姐姐,你尝尝这个,这个真的很好吃!傅大哥,你也试试。”为了掩饰尴尬,木易馨站起身来替蓝昔尘和傅逸予夹菜。   没有人去戳破她,也没有去打破这样温馨的一幕。   饭后,四人围坐一处,又说了会话,便各自回房了。   “逸予,真好!”躺在傅逸予的怀中,蓝昔尘幽幽的开口说道。   “嗯!”傅逸予当然知道,蓝昔尘此刻的‘真好’二字是用在木易馨的身上,也得确,现在的木易馨是真的很好,她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而且是发自真心,没有任何一点的勉强。   “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木易馨其实一直都是蓝昔尘心中的一个结,木易馨承受的太多,她真的希望木易馨能够真正的得到幸福。   “傻丫头!”这些日子,他总是喜欢这般叫她,好像已经上瘾了。   蓝昔尘紧紧的抱住傅逸予,拥抱住属于她的幸福。   蓝昔尘和傅逸予在蒙古待了足足一月有余,直至木易馨被查出已经身怀有孕,众人皆欢喜不已,那天晚上,两人便香木易馨和巴哈塔纳辞行,也该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蓝姐姐,你就和傅大哥在这里住下,我们永远都像这样在一起,好不好?”知道蓝昔尘和傅逸予要离开,木易馨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舍。   “馨儿,你已经长大了,马上你就要是母后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万事都要小心知道吗?而且,我也想姥姥了,我答应过姥姥,要回去陪她的。”蓝昔尘拉起木易馨的手,安抚着她。   “可是......”   “一有机会,我们还会来看你的,而且你也可以回幽梦山谷看我们啊!记住,幽梦山谷永远都是你的家!”蓝昔尘没有说过这般煽情的话,但是现在却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她的改变,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但是她却并不讨厌这样的变化。   “嗯!蓝姐姐!”木易馨紧紧的抱住蓝昔尘,在做最后的道别。   “昔尘,我们要启程了!”傅逸予上前,开口说道。   “馨儿,再见!”   “蓝姐姐!”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个男人,也在做着男人之间的道别。   傅逸予扶着蓝昔尘上马,马儿慢慢踱步,巴哈塔纳一直陪着木易馨在后面追着。   “蓝姐姐,傅大哥,一路珍重!”   “馨儿,赶快回去吧!保重!”   “蓝姐姐......蓝姐姐......”木易馨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昔尘,别难过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看馨儿!”傅逸予轻拥着蓝昔尘,在她耳边说着。   “嗯!”蓝昔尘重重的点头,朝后背靠在傅逸予的胸前,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   两人一匹马,朝着他们的幸福出发。   幽梦山谷,那里有蓝昔尘最初,以及永远的回忆,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昔尘,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傅逸予关心的问道。   “不用!我不累!宝宝也不累!”   “呵呵......傻丫头!”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   “主上,他们已经离开蒙古境内了!”侍卫神秘的进来禀报。   “继续派人盯着。”   “是!”   待侍卫离开,神秘人的面纱也渐渐被揭开,骆辛南一步步从屏风后走出,眼中没有一丝表情,脸上也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细看去,这个人并不陌生,骆辛南!不是别人,他正是蓝昔尘和傅逸予所熟识的小南,此刻他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孩子气,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故事?一切好像已经结束,但是又好像才是真正的开始。   幽梦山谷内,蓝昔尘和傅逸予并肩而站,一同听风观雨,只羡鸳鸯不羡仙!   ---------   本书由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