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皇上勿近:哀家是祸水   作者:温沉   作品相关   宫女(妃)入宫流程   关于第二卷第二十章的妃子检查,这种裸检与现代选美决赛前的“内部过场”有相似的地方。不同的是,现代选美不要脱光,着比基尼三角裤即暴露无遗,避免了一丝不挂的尴尬。   “裸检”是皇家秘密,作为一种制度,一直存在于各朝宫妃采选过程之中。《汉杂事秘辛》所记未必是东汉时宫妃选拔的实情,纪晓岚笔下却弥补了一份遗憾。   在杨慎所处的明代,女子入宫前体格也极其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连一根体毛都要看仔细。清代文人纪晓岚所著的《明懿安皇后外传》中,详细记下了明熹宗朱由校选妃子的全过程。   用个化名,如张嫣。   张嫣是河南祥符县人,天启元年,朱由校16岁,到了大婚的年龄。明朝皇帝16岁大婚,这也是明太祖朱元璋定下的规矩。当时,由司礼监秉笔刘克敬任总管婚事,先期在国内挑选出了一批年龄在13岁至16岁的女孩。官方当时发了路费,让她们的父母亲自陪送到京城备选,于当年的正月集合。   当时送达京城的女孩有5000人,张嫣也在其中。   初选时,仅从外表上大概检查了一下,由太监负责。100名一组,按年龄大小站好。太监从她们面前走过,高一点的,矮一点的,胖一点的,瘦一点的,全都不要,这样被涮去了1000人。   第二天,进行五官检查,仍由太监负责。与头一天那样,百名一组站好,细看每一女孩的耳、眼、嘴、鼻、头发、皮肤、腰围、肩宽等,有一地方不合格者,哪怕身上长颗黑痣,都要淘汰。又让女孩报家门,听其声音如何,是不是结巴子。这样,又涮去了2000人。   第三天,借用工具测量身体是否符合比例,看其气质如何。凡是手腕粗短的,脚趾肥大的,举止轻浮的,都不能过关。这样,再被涮去1000人。   第四步——“裸检”。余下的1000名女孩全部召入宫中,以备后宫之选。由年老的女宦官带到密室,摁摁乳|房,查看长得挺不挺;闻闻腋下,有没有狐臭。最后摸遍全身,试试长得是否发达。这样,又涮去了700人。   第五步,长期观察,重在性情。300名精选下来的女孩留在宫中生活一个月,以观察其生活习性、说话态度、智力高低、人品如何。前面的四道程序重在观察“体”,这一关重在“德”和“智”。选出了德、智、体全都优秀的女孩50名,最后全部当上了朱由校的妃子。   由5000人,最后选出了50人,这么算来,正是俗话说的“百里挑一”。有明一朝,估计都是采用如此“淘汰法”,选出宫妃的。   后宫有个女魔头   楔子 让她好好放肆吧,反正以后她也只能呻吟了   夜深人静,庄严肃穆的灵堂,棺材边。身着华贵雪绸丧服,发丝间缠绕着白绸带的萧小花,坐在一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白色翡翠高脚凳上,手中揪着白色不知名的花瓣,脚下却使劲儿踹着旁边那看起来价值连城的金色棺材---   “哀家今年才18,若是放在现代,哀家也许高中刚毕业,也可能已经上了大一。整日吊着美男,泡着酒吧,收着鲜花,赶着约会……可是为什么,哀家要当这个听起来老不啦几的‘哀家’!”   萧小花动手动脚又一通怒骂的,实在消耗不少力气。忽的,她从那凳子上起身,白色的雪绸裙尾拖在地,一头乌黑及臀的长发微微颤了颤。猛吸口气,她抬起比那翡翠高凳还要葱透的手索性掀开了棺材盖,然后直接翻身跳进那棺材里,骑坐在那看着睡得一脸安详的先皇腰间,抬起手便左右开弓往那俊美的容颜上招呼---   “哀家今年才18啊!有没有人道!有没有人权啊!‘哀家’是我这种魅力无穷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校花级美女的称呼吗?”(说话间夹杂着若干啪啪声。)   “太后娘娘……”   棺材前方站着一溜目瞪口呆的太监宫女们,萧小花愤怒的回头瞪过去,那群出口本想制止的宫女太监立刻乖乖低头,装出一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可他们托着的盘子里端着的金线穿制而成的厚重礼服让萧小花想起来了不开心的事情。   联想那声太后娘娘,萧小花更想让胯下的这个死人赶紧起来了。   本以为他死了自己就可以胡作非为,放下后宫,四海遨游了……可是--   “你这个狗皇帝啊!死了也不放过我!呜呜……为何哀家小小年纪就要当上这个太后的位子?谁来告诉哀家怎么面对你这狗东西留下的小东西?”   “啊呜……你给哀家醒来啊!”   “啪啪啪啪……”萧小花说话的功夫,她的手就不曾停过,“啪啪啪”的一直呼着,若不是身下的是个死人,恐怕脸都被打成猪头了。   “太后娘娘,马上就误了皇上的登基仪式了……”   终于,权衡许久,最小的宫女在众位姐姐们凌厉的眼神威逼之下,颤抖地开口说道。   “让他等着!”   萧小花正当气头转脸一声滔天怒吼。   那小宫女被那嗜血的眼神吓楞,当场昏倒在地。要知道,眼前这个女魔头可是花了短短三个月就把棺材里躺着的那位皇帝都整的服服帖帖,说一不敢二,放眼天下,谁敢招惹?   “啪啪!”转脸又是两个清脆的耳刮子,萧小花眼泪流下来,自己的自由啊,从今晚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啊!但是,她却拥有了身下这个狗东西给她的无上权力。   无力的挥打着手,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哭还是笑,明明她是咬牙切齿的,嘴角却诡异的扬起,现场的气氛是要多恐怖多恐怖。   “你说你,死了都不让我省心。你这个王八蛋!狗杂种,你给我等着!我要你后悔你当初做的决定!”   萧小花终于肯从棺材里出来了,宫女们忙不迭的上前扶住她从棺材里跌落得娇软身子,该给她更衣的更衣,梳洗打扮的梳洗打扮,太监们更是迅速整理现场。   “嘭!”   棺材合上的一瞬间,萧小花的妆搞定,衣服也整理完毕。冷冷哼了哼,斜眸睨一眼那金灿灿已经合上的棺材,萧小花的侧脸在金灿灿的衣领衬托下显得白皙通透,高贵非凡。   只是,上挑的眼线衬得她眼神倒不像是愤恨,反而像是妩媚勾引……   抖抖宽大的凤袍,这件衣服是狗皇帝归西后立马按照她的身材赶制出来的,高大的立领让萧小花那尖尖的下巴更显出一股凌厉劲儿,不怒自威。在如白昼的夜明珠照耀下,金光反照,她面如美玉,前凸后翘的身材加上手中拖着的一方金灿灿的玉玺,踏出门的瞬间打背后传来的微光让门口的一干众人更觉得她整个人恍若女神下凡。   “太后娘娘移驾金銮殿!”   第一卷 第一回 放肆的太后   “太后娘娘驾到--”   金銮殿还未到,十九重楼梯上萧小花每踏上两段楼梯,就有太监高声往上喊道,一层又一层。   那声音尖锐无比,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亮,金銮殿里的众位大臣纷纷皱起眉头。这些大臣们自是十分不愿给那女魔头好脸色,因为先帝便是在她床上死去。   可当萧小花的身影出现在金銮殿门口时,大臣们还是整齐的下跪道:“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小花冷眸淡然的扫过一干跪着的爱卿们。眼瞅着他们低着的头个个咬牙切齿,巴不得她摔死在楼梯上才好吧!这群可爱的爱卿们。脸上扬起如花般的微笑,声音尽量温和,抬手,扬眉,微启朱唇:“众爱卿平身。”   “谢太后娘娘恩典。”   抬起千丝万缕金丝银线编织而成的凤云靴往前走,心里暗暗把那龙椅之上端坐之人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今日这身衣服可真是重死了,说千金制成,依她看是千斤还差不多!   听说这衣服全程都是太子殿下……恩,是当今的皇上全程监督,含金量百分百。她就知道!那个小东西铁定比那个老东西还能折腾,不让人省心!   从安然宫徒步到这金銮殿一共走了七百六十三步,上了一百九十九个台阶,头顶着几乎把她脖子压断的凤冠,身披着凤袍金凤凰斗篷,脚下还穿着一双几乎是全金做成的凤云靴,这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哼,萧小花心底冷哼,本想抬起头看一眼那厮,奈何头顶的凤冠真的太重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抬头免得自己往后栽倒真迎了那小东西的心!   也罢,待会儿,她要从那个小东西身上把自己今日受的苦,全部讨回来!   想着待会儿要对小东西实行的暴虐,萧小花不禁扬起了嘴角,那摸样明明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可龙椅之上的林掠空却抖了抖,那笑,好生的诡异。   林掠空从她进门开始就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头顶重重的凤冠,身着千金凤袍,肩披百鸟朝凤的千金斗篷,以及脚下踩的全金凤云靴--   凤冠是他特意命人制作的“千斤顶”,既然她那么想要权贵和地位,他就成全她好了。   她凤袍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也是由最好的黄金打造而成,用金线固定而成;斗篷上的百鸟朝凤更是无数金线和金片刻成的鸟儿缝制上去,昨夜连夜赶制出来的。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最有趣的属她脚踏的凤云靴--   靴子从鞋底到靴筒不是金块就是金线,简直是无比厚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不说,还万分咯脚。林掠空昨晚已经掂量过那身行头,没个四五十斤绝对也有三十斤。   在此之前他特意病倒,让她帮自己在离金銮殿最远的地儿守灵,从安然宫到金銮殿差不多要七八百步……   一想那个女魔头被自己最爱的金钱折磨,林掠空就无比佩服自己能想出如此绝顶聪明而又不显山不露水的好方法来整死那恶女。   父皇刚去世不久,他有的是时候好好折磨她!   只是,她刚才那诡异的一笑,是怎么回事?算了,不管了。林掠空一边佯装自己头痛的摸样,一边不住的打量着她走楼梯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摸样,心底冷冷的笑开。   萧小花才懒得搭理他这种小儿科,在现代,她在深山老林苦练户外训练,野外生存,以及散打可都不是假的。   身上这些东西虽然重,但不至于要了她的小命,当年脚上绑着二十斤的沙袋,顶着烈日她都跑的了,何况这区区金靴。   萧小花没别的爱好,就是爱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今日她受了千斤顶,明日林掠空一定会受万人骑……   没错,是万人骑。   “众位爱卿,想必你们都看到皇上身子不适了吧。”   林掠空托着脑袋的手一滑。这不是该有的台词?恶女不该交出玉玺然后退隐后宫吗?怎么……他猛的睁开那双狭长的美眸,就要站起来问个清楚,却看到他的好兄弟,也是身居当朝宰相之位的百里修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好吧,林掠空复又闭上眼睛,装出昏昏欲睡的摸样,没搞清楚萧小花的目的之前,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谁让父皇临死前把兵符交给她了呢?唉。   一想到这茬,林掠空就无比难过,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这个女人才来三个月不出,就逼死自己的母妃,又害死父皇,说是父皇临死前把兵符交给她,谁知道到底是她抢来的呢?还是用不知名的手段骗来的……这其中真相也只有那个女魔头一个人知道吧!   林掠空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瞥向那女魔头,她今日穿的这身确实衬得她浑身一股王者“霸”气,胸口的风景更是漂亮,浑然天成的一股威风凌凌,甚至诋掉他这个真龙天子。握拳,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众臣也被萧小花的话说的愣住,这一切跟预算有些不一样啊!纷纷抬头看着昏昏欲睡的皇上,朝堂中不禁有些窃窃私语。   还是百里修看惯了大风大雨,面色不改往常的温和,微微扬起嘴角,语气风云不惊:“太后娘娘说的是。”   满堂哗然,随之寂静。   龙椅上的林掠空不禁皱起眉头,这百里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难道看不出,萧小花那恶魔是想改朝换代吗?居然还附和她?   萧小花颇有些吃惊,没想到还有人愿意附和自己?意料之外啊!看向那一向温和的百里修,四目相对,他的眸子里满是淡然,显然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只可惜,不为她所用。   “哦?百里爱卿也觉得哀家说得有理?”   “是的,百里认为太后娘娘说的极是。”   “那太后娘娘就更应该赶紧完成交接授玉玺的仪式,好让皇上赶紧回宫静养……”   百里修先行撤离了目光,含眉低首,语气依旧不变的温和,说的话却让萧小花一惊,心中暗叹,这百里修,果然不如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好说话。   满堂唏嘘又起,略带欣慰,夹杂讥笑之声。   林掠空松了一口气,大臣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才短短三月,她在后宫的地位直摇而上到后位不说,还收服潜伏到她宫里大大小小所有的太监宫女,至于她势力到底扩散到哪里,谁也不知。   以至于,现在只要在后宫,就没人敢说她的坏话。   所以她妖女魔女的称号,算起来称呼她这种恶女也不为过。萧小花本想说“尽管百里爱卿说得对但是……”   但是萧小花真要说出来的话,相信众位大臣绝对不会再听下文了,直接高呼千岁,逼自己交出玉玺和兵符,然后自己就玩完了。所以她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殿台,到了百里修的面前,抬起手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   “百里爱卿,虽然你说错了,但是哀家并不打算惩罚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臣不知……”   “因为百里爱卿俊俏啊!哀家就喜欢俊俏的爱卿……所以,哀家不罚爱卿啦!”   百里修从未觉得自己心中炸开过什么,一向自己的内心都是平静如水,今日却……轰的一声,炸的满心房都是水花,四溅的水花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被呛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这个萧小花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萧小花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不说,一方面堵回了百里修的话,一方面又表示自己的态度,还顺便“调戏”了一下百里修那颗平静的小心儿。得意至极--   “罢了,哀家也觉得爱卿们的思考能力还有待开发……”萧小花叹了一口气,表示出自己很无奈的样子,抬起手,扬起戴着护甲金套的小拇指,用食指揉揉太阳穴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缓缓说道:“哀家也不多说什么了,既然皇上不懂得怎么处理国家大事,那么哀家看在先皇的份上,先代替皇上处理朝政一段时日吧!”   “就这样,大家退了吧!等先皇下葬后届时再通知好了……”   “来人呐,快把皇上扶回去休息!”   不等众位大臣们反映过来,她已经给几名宫女太监打手势,一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着林掠空离开了金銮殿,从侧殿内直接回到了后宫。   龙安宫乃是临兰国历代君王的居所,布置极为奢华,金盏烛台琉璃灯罩,金丝串成的床帐子被金银交织的弯钩钩挂在白玉柱的两侧,蓝田暖玉的床,天蚕的丝巾被。宫内的墙面贴满了金箔,到处都是金灿灿的,让进门的萧小花几欲闪瞎凤眼。   坐在宫人搬来的白玉高脚凳上,她直接一脚踢开脚上折磨她许久的金靴,然后抬起手拔下插在她发间紧紧扣着发丝的凤冠,她的发如云缎那样光滑岂是一个凤冠能扰乱?把那凤冠往汉白玉的桌上一放,登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可想而知有多重。   “哼。”冷冷一笑,就这点招数吗?太小儿科了。萧小花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眉头不带皱的,又极为迅速的褪去身上的凤袍,“哗啦”华丽丽的凤袍上金箔片的各类鸟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毫无意外的落在某个还在装睡的皇帝身上,压得他一声闷哼。   “起来吧,皇上,这里没外人。”   她从鼻子中发出不屑的嗤笑声,“别让你父亲死了都觉得丢脸。”   果不其然,那厮成功被激怒,霍的一下毫无病态的跳起来,指着某恶女的鼻尖道--   “我不许你这个妖婆污蔑我父皇!”   他这边还没来的及发飙,只是气愤的从床上跳到她面前而已,龙安宫宫门口已经传来了太监们刻意提高嗓门的呼声,“张大人,李大人您不能进去!您不能……哎哟喂!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通知太后娘娘和皇上!”   第一卷 第二回 千斤顶与万人骑   琉璃盏内灯光照的屋内光明不弱于外面阳光万里。   萧小花默默的转脸,移开鼻尖的那修长食指,踱步到桌边施施然坐下,如葱白一样嫩的小手儿捏着紫溜溜看起来爽口无比的葡萄,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挑眉望着他,樱红的唇上沾满葡萄晶莹的汁液,泛着迷人的光泽,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十分不爽:“你看,你父皇派他们来找你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两下,睫毛上下纷飞。她很无辜,虽然她早料到迟早会面对这一幕。   “你!你这个妖女!迟早我要杀了你,为我母妃和父皇报仇,你不会得意的太久!”外面的呼声越来越大,林掠空也只限于愤恨的瞪她一眼,然后说说狠话而已。她的身手他可是见过--   那日,秋高气爽,她和他的母妃打成一团,母妃宫里的二十四名宫女全上,都被她打趴下了。而他的母妃更是被她骑在身下,脸被打成猪头,并在数日后抑郁而终。   林掠空也曾想过,要手刃了她为母妃报仇!可百里修却告诉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的,十年不晚,他忍!   他要加倍还给她!让她比母妃更难看,更下不了台面!生不如死!   “好啊,哀家等着你呢。不过……好皇儿,你最好先解决了殿前这一溜对皇儿你--‘忠、心、耿、耿’的爱卿们,哀家还有事,先走了啊,皇儿你别气坏了身子!”   “慢着!”   对着作势就要走的萧小花,林掠空是真的想抽出剑,一剑杀了她得了,可他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的道理。   这些大臣们闹到这里无非就是想让她交出玉玺和兵符。现在杀了她,一不能知兵符下落,二不知玉玺何在,他皇位不稳。   当然,这也是他……之前为了防止意外,刻意安排的。不管大臣们是否进来,他一概不会怪罪。   别扭的看一眼那端坐与白玉凳上的女人,她真傻还是假傻?这个问题一浮现,他立刻狠狠拍拍自己脑门,自己脑袋给门挤了吗?她当然是装的,这一点还需要怀疑?   “哦?皇儿还有何事?”她故作惊讶的张开嘴,挑秀眉,明知故问道:“天哪,皇儿不是想让哀家去帮皇儿你……去应付那些老顽固吧?”   “你这个妖妇再敢一口一个皇儿的叫我,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信不信!”林掠空实在是受不了了,抽出佩剑本想刺死她,但想到长期的折磨和短期的痛快,他猛的掉转了剑锋,搁在了自己颈间,紧闭眼睛一副奔死的摸样。   父皇啊父皇,儿臣愧对临兰国的江山,暂时收不了魔头!以至临兰国阴盛阳衰……   皇儿……哦不,儿臣不知道她到底要装到何时!不过,与其求她,儿臣宁愿去死!   去死……   死……   回音还在,但除了回音……   殿内,好生安静。   萧小花实在是受不了这小东西了,他这个18岁的小屁孩居然跟她一个26的黄金圣斗士斗?显然,萧小花忘记自己古代身份年纪才刚刚十八岁。斯条慢理的又坐回凳上,靠在桌边,十指灵巧的剥起晶莹剔透的葡萄来。   一颗,两颗,三颗。   那厮居然还没睁开眼,啧啧,萧小花无奈的摇头--   “恩~好甜啊~皇儿,哀家怎么觉得皇儿宫里,不仅是装饰比哀家先前的皇后宫要好,连葡萄也比皇后宫的甜呢……”   林掠空握着剑的手明显一抖,然后猛地扔了剑在地上,“萧小花!你不管我的死活,你到底想干嘛?如若我今日死在这里,你也难逃其咎!必然会被大臣们所追究,难逃一死!”   萧小花听这话,先是抬眸,蔑了眼他气急败坏的小摸样,虽说他长得极为俊美,可他的心是黑的,本想他若是不动她,三年之后一定把兵权给他,可现在看来,千斤顶之仇,还得从长计议啊!   不过,看他气的面红耳赤,总算是报了守灵的无聊之仇。邪恶的扬起嘴角,萧小花冷冷笑开,“哎哟~皇儿这么大声干什么,害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你再求哀家吗?”   “谁求你了!你这个女魔头,别给自己戴高帽子!我恨不得现在就抽你的筋,拔下你的那张假皮,再把你的血肉喂狗!”林掠空没好气的瞪她,语气无不恶毒,目光扫到她胸口的大片春色,想到她把父皇活生生榨干了,便转移了视线,那气恼的表情搭配那张稚嫩未退的少年英俊脸庞,还真是别样的风景。   好了,戏也看够了,管他呢,反正自己的目的也马上达到了。萧小花终于肯站起来了,虽然个头不及他那么高大,可气势却一点都不输给他--   “皇儿,你若答应哀家,哀家到外面配十个帅气,武功又高强的侍卫回来,哀家就帮你这一次,如何?”   虽说马上报仇了,她还想讨点甜头来,先帝在世,她一直没能一个人出去过,这次可要好好玩耍!   林掠空的脸果真如萧小花意料的那般,红了个透,不知道是刚才的气恼,还是现在脑袋里乱想什么咧?可林掠空当真是刚才的气恼所致,现在听她的话更是气愤不已,“你真不要脸!”   “哦呵呵呵,哀家就喜欢听这话,那么……皇儿你是同意不同意啊?”萧小花说话间,媚眼如丝,眼波流转,煞是好看。   权衡左右,没有百里修出谋划策,林掠空不好对她直视,总有种心虚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门外的呼喊声已经越来越高,不像是刻意而为之了。无奈至极,林掠空也只好点头,心底已经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最难听话语骂了个遍!   “好!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可不要给我们林氏一族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来!否则,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萧小花不屑的从鼻子里发出闷哼,“哀家是那种人吗?走吧,随哀家出去,跟着哀家演一场戏!”   “吱呀--”   望眼欲穿的大臣们终于等来了……额啊?怎么是妖后?皇上怎么跟着妖后出来了?看着妖后刚才还全身金甲的,现在却只剩下白白的雪绸丧服,头顶的凤冠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虽说她现在看起来不能算是衣衫不整,但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啊!   “咳咳!”萧小花就知道,自己每次出场都会换来大家的一次注目礼,微微挑眉,胜券在握的摸样让众位大臣又一次愣住,情况怎么就每次和他们想象的都不一样呢?   “诸位爱卿想必是来问哀家今日为何朝堂之上为何不给皇上玉玺和兵符的对吗?”   圆润如黄莺般的声音虽然动听,可大臣们却无意去听了,只是茫然的点头,这妖后的葫芦里又卖什么蒙汗药?   “既然诸位爱卿那么想知道,哀家也不妨告诉诸位爱卿,这是先皇的旨意。兵权三年内不得转交,诸位都忙糊涂了吗?”   依旧是无脑的点头,因为她说的确实在理。   清清嗓子,她看着自己一手制造的场面,油然而生一股自豪,语气也更豪迈了--   “至于玉玺,”萧小花说着睨了一眼旁边装雕像的林掠空,伸出手把他拎了过来,“皇上体弱多病,玉玺就算给他,他一不能提笔书写,二只能卧病在床,三又无子嗣。”   林掠空听着前两个就有些头大了,可答应了她自己会事事点头,也不好说什么了。这个恶毒的妖妇,想夺走他林家江山就直说!他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己刚才怎么就信了她这个妖精,跟着她出来了?大臣们岂不以为自己和妖后是一伙的,甚至……以为先帝是自己害死的!   愤恨的眼光还没来及悉数收好,腰间一疼,耳边传来她咬牙的声音,“你刚才不是要配合哀家吗?”   林掠空深吸一口气,“虚弱”的笑了笑,对着众位一脸茫然寻求答案的爱卿们,轻轻地点点头,“是的,太后说的……都对。”   但不知为何,听着那“都对”两个字,怎么都不像是虚弱,更像是紧咬着牙关说的话……   “诸位爱卿都听到了吧,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么暂时玉玺只能由哀家保管,爱卿们也不必担忧哀家会夺了这林家的江山,哀家今日在这里立誓,一旦林家有后,哀家立马退隐后宫,交出玉玺,从此不问朝政!哀家这么做,也都是不负先帝所托,诸位爱卿,若你们真有心效力朝政,那么赶紧回家准备自己的闺女,嫁到后宫来为皇上--开枝散叶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英明神武!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依旧是预料中,萧小花满意的看着一群愤怒而来,开心而归的大臣们,扬起了嘴角,笑的花开靡荼。而林掠空终于明白自己从刚才就一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   “你这个妖妇!我跟你拼了!”   龙安宫里一声滔天的怒吼,林掠空从刚才她那段兀长而又恐怖的话中揣测出的意思让林掠空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眼看着他张牙舞爪的就要扑向自己了,一阵花香味道的风扬起,他所触及的只有她雪绸长裙的边角,那么一丢丢的裙角,丝滑无比,从他的手心溜走了。   萧小花自然听到那声滔天怒吼,停下了脚步回眸一笑,得意的扬眉:“皇上千万别忘了跟哀家的约定早日诞下龙子哦~”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知不知道什么是万人唾骂!”   林掠空,一个空有虚名的皇帝,无权利无武力,现在是论什么都斗不过她了……   林掠空很早之前就想着自己当上皇帝的那天就要她的血洒满整个母妃的寝宫,祭奠母妃。   可没想到,父皇竟然临死前把兵权和玉玺都交给了这个外人!   萧小花也不是吃素的,比了比中指。   “好啊,等你先挨过万人骑,再来跟我叫嚣吧。”   临墨年初,后宫广收秀女,在萧小花的刻意纵容下,3600名秀女扩大到了一万零八百名,且全数安纳进宫,不用挑选!后宫一时之间爆满!   不过不要紧,国库有的是钱,临兰国盛产宝石之地,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皇宫的围墙拆开扩建了三百亩。   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尤其是皇宫里的工队队员们,都获得了丰厚的酬劳。   当然,萧小花绝不说国库已经亏空一半了……   半年后--   萧小花本以为当皇帝很轻松,批阅完奏本就可以出去溜达,发号施令好不威武,没准儿还能掉个有胸肌有腹肌的武美男子回来,可是!   如山的奏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些奏本大多无病呻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还有!还有菜市场的纠纷!这些鸡毛如同林掠空那边美女压得他嘎嘎惨叫。   “萧小花!你不是人!”   时常,午夜的时候,萧小花批阅奏折时耳边会出现这么一句幻听,就心满意足了。她本来也不是人,她是鬼魂而已。   每到这个时,她便抬头抚媚一笑,墨笔轻扬,惯性的挑挑眉毛,嘴角坏坏的扬起--   “去,皇上还有精力,再给他多叫几十个妃子一起伺候着!”   那个“病秧子”皇上这回可是真的被她整残了,哈哈,一万个美女,她都分配好了,每隔三个时辰就给他送去十个,三小时一换,一天都不带重样的!哦不,是一年,两年!   龙安宫里,可真是春色不减当年啊!她不禁想起初见先皇了,那时候他正游龙戏凤,做的欢腾!她一黄花大闺女,眼睁睁的看着活(和谐)春(和谐)宫,差点以为自己第一次,就得玩双P。   皇帝好兴致啊!当然,结果也很惨。那出谋划策让她一起上床的女人,被她打得终身残废,敢怂恿皇上把她上了,她要她生不如死,但是显然她忘记自己还是在一位古人的身上。   “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真是疼爱皇上呢!”   玉瑶的话打断她的回忆,萧小花深吸一口气,搁下笔伸了个懒腰,看一眼窗外,鱼肚白又快出来了,真快,熬着熬着一夜就又过来了。   “太后娘娘,那奴婢就去了!”看着玉瑶的背影,萧小花又笑了笑,情不自禁的又伸一个懒腰。   “来人呐!更衣,上朝。”   打个哈欠,她站起来,声音慵懒带着彻夜不休的沙哑,性感非常。星眸瞥一眼如山的奏本,深吸到肚子里的气儿化为一声叹息,“唉……”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现在她都后悔了,自己当初一气之下搞出来的结果,反而害了自己。果然,害人害己,害人害己啊!   “娘娘何故叹息?”   第一卷 第三回 张良计与过墙梯   玉璧是萧小花从宫外的窑子里与玉瑶一起带回来的,相比于玉璧的沉默少言,倒是玉瑶讨人喜些,所以萧小花有什么美差都交给了玉瑶去办。可玉璧向来稳重,也信得过,一些重要的事情,萧小花还是信任她些,让她去办。   算起来,在玉璧面前的萧小花是最放松的。   萧小花又打个哈欠,慵懒微眯的眸子让她看起来像只昏昏欲睡的猫儿。   “唉,累啊,玉璧,你看那奏本,快要压死哀家了!”   她一边皱皱鼻子,一边娇嗔着算是撒娇往梳妆台前走。这梳妆台直接设置在御书房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不然她顶着俩熊猫眼去上朝岂不是吓坏众臣?   玉璧常见她这般的撒娇,除了第一次有些惊艳外,以后都笑眯眯的不说话。   虽说玉瑶总是做些能得到赏钱的美差,玉璧十分羡慕,可后来她倒也不稀罕--   能看到每日人前冷冷傲慢的太后娘娘,批完奏折撒娇慵懒的媚态,是何其的荣幸?说到底,太后还是对自己好些才对。   听到主子这话,玉璧赶忙儿给她锤起右臂来。   细数玉璧跟着萧小花才不过三四月,远不如玉瑶先认识萧小花。玉璧是在红楼门前卖身葬父的,而玉瑶是被舅舅卖到青楼的,俩人算是不同的际遇,玉瑶稍微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时常藏者掖着,萧小花也懒得理会那一星半点的钱财,由她去。   玉璧是实打实的从心底羡慕,钦佩并尊重着萧小花。知遇之恩,救命之恩,收留之恩,三恩让她对萧小花是言听必从。   说到底,萧小花还真是命好,什么贴心人儿都给她遇到了。萧小花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吃糖噎死穿越的,死法也奇特,呵呵……   “罢了,哀家忘了你不爱说话的。”萧小花已经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顶着俩微青发黑的眼圈,远山黛眉又紧紧蹙起来,语气不悦,转身看着玉璧,嘟起粉嫩性感的小嘴更显的小女人态了,俩手食指指着自己的两个眼眶:“你看,哀家的眼圈都熬出来了。”   她的语气极柔,带着疲惫后的慵懒,世间的男儿任谁看了都会心动不已吧!玉璧扬起嘴角笑了笑,其实萧小花对下人是极好,恩威并施,该罚绝不念旧,该赏绝不论怨。   罚的干脆,赏的厚重。所以,奴婢们都是心服口服。   萧小花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当然大手大脚。   “抵不过太后娘娘的瑰宝之色,很快就会好的啦。让奴婢给太后娘娘施粉梳妆吧!”玉璧声音温和,笑容甜美,纤纤玉指十分修长,说话间已经给她挽起披散着的青丝。   “恩,快些,别耽误了早朝……”   金銮殿依旧的沉闷啊,没啥大事,无非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报,事后呈上褶子就算了。所谓早朝也就是走个形式,这一走便是半年之久,哦除去第一次选妃大家激动地摸样。   那是最像相亲大会的早朝。   罢了,罢了,陈年的烂谷子烂芝麻往事,不提也罢。下了朝,萧小花哈欠连天的急着回去补觉。   最近脸色越加憔悴,想来也是熬夜所致,今夜就偷偷吧奏本烧了,额……如果再是那些繁琐事务的话!   “皇上!皇上……”   “皇上!”   “皇上!”   “哎哟!皇上怎么又昏过去了!”   “哎呀!真没趣!走啦走啦!”   萧小花只带着玉璧,一边哈欠连天的走着,一边用手捂着嘴巴,免得不雅之相被人看去。忽然耳朵微微一热,捂着嘴巴的手停住,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昏过去了?皇上?是那个半年不见,不省心的小东西?   蹙眉,她心底有种不详的预感。停下脚步,扑鼻一阵异香。抬眸,萧小花看到一群面色不爽,浓妆艳抹的妃子们从龙安宫的宫门口走了出来,个个垂头丧气。   那些妃子们并不认得萧小花,只是听过萧小花的名字而已。太后那是要有子嗣的妃子才可以见得,所以萧小花平日除了奏本也就没啥可忙的事情。   妃子们看到萧小花,不悦的皱眉,“你看什么看啊!时候还早呢,我们今日出来得早,你还要迟两个时辰才该进来呢!”   “嘿!就说你呢!还看!”那穿着枚红色衣的女子心情最为不好,她刚才都摸到了,谁知道竟然是软的!软的!!   怒瞪一双杏眸:“你有本事让皇上宠幸你啊!”   “切!没本事了吧!姐妹们我们走!”枚红色衣的女子旁边之人轻轻拽了她衣袖,说道:“宫里共三千六百个妃子,算了,别惹事,反正没人给皇上宠幸过,我们地位短期内是不会变的。”   玫红色衣的女子微微蹙眉,语气泱泱,“也是,那我们走吧!”说着,就要走--   “慢着!你们给哀家站住!”   萧小花当初是直接给那些朝中三品往上的大臣家女儿封为了嫔以上,她不懂什么三宫六院妃子等级,哪里知道嫔上就是妃子,乃至后宫现在三千六百个妃子,三千六百个嫔,三千六百个贵人,三千六百个常在……   虽然萧小花后来在玉璧的提示下知道了,可是话已经出去也不好收回。可即便你是妃子,也不带这么嚣张吧?本想罚罚她们,想在她还有别事要问,暂且不追究她们不敬之罪好了。   “哀家……”枚红色衣的女子脸色剧变,眼睛又一次瞪大了,“你是太后娘娘!”   十名女子面面相觑,纷纷一脸不可思议的转过脸,看着面前的女子,就是传闻中的女魔头,克死先帝,又红杏出墙,还夺走皇上皇权,赐予他们封号的女子。   也不出众嘛,惨白的脸像是鬼一样(你多熬夜,你也白。某花翻个白眼);一双眼睛还算有神,尽管大了些,也就大了一丢丢而已嘛!身材也就那样,也就是胸大点,屁股大点,腰细一点点(某花:那你也大一点,细一点!)。皇帝后宫一万余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出来?   也没啥特别之处嘛!等等……   现在似乎不是该打量的时候吧!这些妃子平日里傲慢惯了,除了排队看皇上,就是互相攀比衣服谁的好看,谁的妆容好看……   “大胆!见了太后娘娘还不行礼!”玉璧眼瞅着主子发愣了,不得不先发话,语气冷酷无情,哪里是刚才温柔一笑的玉璧。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萧小花也被玉璧这么一吼回神了,她看着这群猛然跪地的妃子,第一个想法不是惩罚他们,而是--   “你们刚才说的,皇上没宠幸过那什么的……是个什么意思?”   萧小花睁大一双本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惨白的脸陪着黑溜溜的眼,摸样倒是有三分鬼艳!   “这……”   妃子们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一时间倒没刚才牙尖嘴利了。玉璧走上前,声音较之刚才更大了,“大胆!太后娘娘问话还敢支支吾吾!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看着昔日温吞的玉璧竟然如此勇猛,萧小花忽然觉得自己以前认为她胆小,似乎是……错了?   “臣妾有错。”   整齐的声音一起说道,让萧小花更是满头雾水,心里不停的敲着小鼓,扭头一脸不悦的问刚才退回身边的玉璧:“玉璧,哀家刚才问的是这个吗?”   天,忽然乌云密布,看着是要下雨。   “大胆妃嫔!还敢在太后面前拐弯抹角!”   “太后娘娘息怒!”   众妃被这三声一声比一声大的怒吼吓破了胆,平日横行宫中,谁人敢惹啊,他们凌驾于七千二百名贵人常在之上,无人拘束的,各个都成了霸王。   “回禀太后娘娘……臣妾们刚才不是有意冒犯太后娘娘的……”终究是那玫红衣的女子挑起事儿,自然她来说,她声音里满是颤抖,显然十分害怕。   “哀家问的不是这个,哀家想知道,皇上……是不是半年来,一个妃嫔都不曾宠幸过?”玫红衣的女子悔意浓浓,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摸样,萧小花打算放过她得了,尤其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的处理。   粉拳在说话间,已然捏的咯吱作响。   “回太后娘娘的话,是。”   “你们跪安吧!”   萧小花声音听不出喜怒,她的脸色像极了天上的云彩。那叫个风云莫变!妃子们一见之下还不逃之夭夭,留下萧小花杵在那里,满脸诡异的笑容。   像哭像笑又似乎面无表情,恐怖,阴森至极。   “好!好一个小兔崽子,敢在太岁爷眼睛里蒙沙子。好啊……”   很快,阴云布满了天空,豆大的雨点还未降临,萧小花的声音还在,人儿已经不见了。   “太后娘娘!您慢点!”   看着最近安定不少的太后娘娘今日忽然不顾形象了,玉璧不由得颤颤,拔腿追了上去!萧小花进门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床榻上哼着小曲儿乐呵呵看着兵法一脸小人得志样的林掠空。   “皇上,好兴致啊。”   她捏了捏粉拳,咯吱作响,咬着牙缝儿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浑身冒寒,身后赶上来的玉璧驻足,不敢再前,目光聚在她握紧的拳上,心中只能默默的给那皇上祈求平安,仅此而已了……   “恩……朕的头疼病怕是又发作了,爱妃先下去吧!朕得空会召见你的。”   林掠空在听到那声“娇呼”声时就立马把那蓝皮书手脚麻利的塞进枕头下,俨然是多次这般。   他好不容易搞定那群不安生的妃子们,这又来了一拨?这么快?不都过半个时辰才能到吗?迅速塞好书,故作头疼的压低声音,带着嘶哑,还真像是病重之人。谁想,耳朵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啊!”   林掠空立刻不顾形象的哀嚎起来,奈何那人在他身后,他若是转脸更扭痛耳朵了!自己的耳朵还在人手中呢……   “大胆!竟然对朕大不敬!快给朕……松开!啊!”   林掠空只当是哪个新妃子,毕竟这半年多了,这后宫的女人,他还没看完呢!每天,哦不,每隔三个时辰看到的都不一样!性子也不同,倒也难为他个个应付了!   若非他装头痛,装死装睡,现在早就被那一群女妖精吸干了身子!   那个女魔头倒好,霸占他的位子不说,在他的龙椅上作威作福,呼来喝去他的爱卿们,还让自己在这遭受非人的虐待!每日都活在噩梦中!   终于,萧小花拧的有些手酸,到底是古人的身子,中看不中用,她的武术精神是上好极佳,可身体只是一般的,加上那年的千斤顶,她现在更是加紧时间得好好锻炼身子。林掠空耳朵上一松,立马回头,看到来人后--   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第一卷 第四回 皇上又昏过去了   萧小花才不信他看到自己就立马昏过去了,想必又是这些天,他来对那么些嫔妃们惯用的伎俩。   萧小花一边甩着刚才掐着他酸痛无比的手,一边用脚踢使劲儿踢他,屋中并无任何外人。   她冷言冷语:“别装死。”   “皇上,你丢不丢人?”见他继续装死,萧小花收回脚,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你是起还是不起了?”   林掠空才不是傻子,想那勾践尚且卧薪尝胆长达二十余年,别说他只是装死装睡装病半年而已,没啥大不了。愣是憋住气,继续装死。   熬过今日,明日他的结拜兄弟甄耀大将军班师回朝,他一定好好“报答”魔女对他近大半年的折磨!   所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林掠空一边装死忍痛一边想着等甄耀回来的日子将到,到时他非把萧小花打得一败涂地,跪在地上抱他大腿求饶不可!得意之余不禁险些笑出声来,。   不过,那妖妇怎么还没动静?这么轻易的赏他两脚就算了?不像她脾气!林掠空好奇的张开眼角瞥过去,却没见她人影儿,刚要起身探个究竟,耳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很多人走过来了。   “快点快点,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拿着哀家的月例还不给哀家好好照顾皇上!皇上都病成这般半年!你们却都一点不知情!”萧小花的声音传来,林掠空半年之内都未曾有过的不好预感,瞬间袭上心头,那妖妇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装病吗?找来这么多太医做什么!难不成是--   “还有,这龙安宫守门的太监和宫女都哪儿去了?”萧小花吩咐了太医进去瞧着之后,就在外面故意大声的喊道,生怕吵不醒林掠空。   管他是死的活的,装的还是假的!   她萧小花被奏本折磨了大半年,非但没捞着出去泡美男,还熬出了黑眼圈!每日除了上朝时候能看得到百里修稍稍养眼之外,再无其他男子可以入她眼了。   可百里修只给她看了几日便声称,抱病有恙在家偶尔递上几本折子再无动静。朝中无人让她有兴趣,加上每日大臣们也都走个形式,萧小花更感无聊。   她怎么就忘了,后宫还有这个小东西可以随便拿出来整着来玩啊。   嘿嘿,林掠空啊林掠空,这可是你提醒哀家的……萧小花扬起嘴角得意的笑着,看着一干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宫女太监们,穿戴都还不整齐,显然才刚刚起。   想着自己如此劳累,批阅一夜奏本,早觉都不得安睡,他们却连服侍,哦不,监视主子的本分都没做好。   越想越觉不爽,索性随手拿起一个白玉羊脂印着梅花瓣儿的瓷瓶,“啪啦”一声摔了个稀巴烂。   哈哈,摔别人宫里的东西就是爽。萧小花心情稍稍好了一点,眼睛又瞄到尊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酒具,竟然已经沾了灰尘,看起来好些日子没打扫,林掠空的功夫还不赖啊!居然把她派来的奸细们都打发成了懒鬼!   站起来一脚踹倒个扣子都扣歪的宫女,怒斥:“成什么样子!自己去内务府领板子去!”   抬手间,一套华贵的碧玉酒具顷刻间化为须有。   抬脚时,一名胜古青花瓷落地荷花瓶倒地……   林掠空自然听到外面的的吵闹。雷声大作,应着大风霍霍,还真是……恐怖万分!但是,他又怎肯妥协,趁着那妖妇还没进来,他赶忙坐起来按住太医准备给他诊脉的手,吓得太医一哆嗦,林掠空立刻把手指竖在嘴边,满脸的严肃,与刚才的病态简直判若两人:“嘘!”   太医会意,惶恐的点头,压低声道:“皇上怎么了?”   “朕没病,朕是装的,你们就说朕是被女子缠的,阳气虚弱。知道了吗?”   “是,皇上。老臣明白,明白。”   太医点头。他们也多有听闻妖后诸多令人不齿的行为,自然对皇帝点头称是,偌大的临兰国不能让个女人翻天了不是?虽然现在她有兵权,可等三年后还不是乖乖的交出来?   “皇上怎么样了,你们倒是看看啊!该诊脉诊脉,开药的开药去,站着干嘛啊!”萧小花在外面把龙安宫值钱的摆设全部砸了个遍,瞅着没啥能砸碎的,她总算是舒心多了,神清气爽的跨进门槛儿,不想看到一群太医都站着,立马“忧心如焚”的说道。   “回禀太后娘娘,微臣已经为皇上诊过脉,皇上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最近……闺房之事过多,所以体弱肾虚,只需适当休息调理即是。”   那名得令的老太医说话倒是深得林掠空之心,可是肾亏……你也想得出来!可林掠空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出言反驳,且这时候也不方便装睡,便手捂着头颤巍巍的在太监的扶持下半坐起来,“太……太医……说的……有……有理。儿……儿臣一直,谨遵……太后的教诲,身子……是……是有些虚弱,不……给……太后请安了……还望太后莫要……莫要怪罪……”他说的颤颤巍巍,又一脸白菜叶似的惨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病了,还病得不轻呢。   萧小花早猜到他会和太医串通一气,故意在外面逗许久,给他留足了时间。看他这摸样心中不免冷笑,“哦?”萧小花扬起嘴角,转忧心之容为巧笑盈盈,冲太医微微一笑,那笑里明明十分春色撩人的灿烂,但在场之人却无不一阵发抖。   外面闪电劈过,萧小花眨眨眼睛,语气听不出异样,依旧满是“关怀之意”。   “那太医们就多开些壮阳补身的方子,煎给皇上喝下吧!哀家心里十分担心皇上的身子如此下去,真的会吃不消呢……”   林掠空早料到她一直不进来,不仅是为了摔碎东西那么简单,其中必定有诈,所以才让太医说自己没病,不然,她万一顺势逼着自己吃下伤身子的药可怎么办?这个女魔头可不能小觑。   可没想到……她居然还是让太医去煎药了。林掠空心中有种不爽的感觉,罢了罢了,补药而已,无妨。壮阳而已,男人都爱的。   林掠空安慰着自己道,这么个大半年都熬过来了,还等不了今日?眼看明日就可以扳倒她了。林掠空转脸,心想着吃点补药也好,补补更健康,男人没有嫌弃自己大的!抬眸微微瞥一眼屋内,还真是热闹,十几名太医围坐一团在开着药方。   而十几名宫里的奴才们都静悄悄的站着,眼观鼻鼻观心。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些奴才们,让他们变得懒惰,不管他,免得他们中有妖后派来的密探,如实汇报自己并未和妃子们睡觉可怎么办?可现在却都回来了,唉!那妖女坐在那里倒是威风!   “太后娘娘,请您过目挑选。”   “大内的太医,果然名不虚传。”拿着厚厚一叠的药方子在手掌中翻阅,她当然知道这是太医们开的药方希望她选一种来煎制。   可萧小花才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这个骗了自己半年,害自己半年内非但没有大仇得报,反而被如山的奏本压得啥事都做不成的小狐狸崽子。   将那厚厚一叠随手递给了玉璧,媚眼如丝,语气柔和至极:“把这十二个药方子都煎好,全都端来,每隔一个时辰便服皇上喝下一碗。皇上乃是金龙之体,须得给皇族开枝散叶。”不等太医们要开口说什么,萧小花又道:“如今皇上如此虚弱,哀家定是要好好的看着,别人看着,哀家总觉照顾不周,虽说皇上不是哀家所出,哀家怎么也算上他半个母亲。皇上,您说是不是?”   林掠空抬起头虚伪的笑笑,然后立马低头,眉头紧蹙。   果然是魔头!萧小花不知何时又坐到他旁边,那娇嫩的手在他刚才红肿起来的耳朵上绕着。林掠空想到之前的扭耳之痛,虚弱地笑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哎,太后……说的……是……是。”转脸,他恨自己如此窝囊,一脸的愤愤。可耳朵被人一揪,那种钻心的痛让他不得不转过来,继续卖着笑,心底却已经恨透了她,不住的骂着妖妇!贱人!贱妇……   萧小花就喜欢看他这摸样,心里有苦说不出!哈哈!明明气得要命,还得陪着笑,她每每看到都十分开心。   林掠空对着那张俏脸儿,蹙眉毫不动声色的吞了吞口水。   其实魔女长得很好看,一双比寻常人要大出一圈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儿,说话间碧波流转,高挺的鼻子却搭配小巧的鼻尖更显玲珑女儿之态又不失母仪天下之风,樱桃般的唇瓣粉嫩嫩小小的偏偏又很有肉,虽然小却极其性感。再配上远山黛眉,和极为精致的脸型,白皙的皮肤为底,那是绝美的容颜。   只是魔女的眼里写满了戏谑,让魔女的脸显得那样令人厌恶。   “恩,既然皇上都如此说来,哀家以后就每日抽出时间,一个时辰来一次,一来看着皇上喝下补药,二来皇上,你看哀家这主意可好?”   那双远山黛眉扬了扬,每每她做坏事的时候都会扬眉挑衅,黑白分明的眸子,长而卷翘的睫毛上下扑扇了两下,看似关切,谁知其中的恶毒?林掠空绝顶聪明,竟然这次不知作何回答,好吧,让他死了算了。   眼睛一闭,他……装死还不行吗!   “不好了!皇上怕是又……又昏过去了!”玉璧刚好回来,站在太后身后刚要禀告药已经煎好,谁知就看到林掠空白眼一翻的摸样,惊呼道。   太医们慌忙就要上前寻瞧,被萧小花抬手制止,“不用,哀家自有办法。”   抬起的手用力甩在林掠空的脸上,“啪”的一声,震得萧小花手掌发麻,耳朵边儿阵阵回响。心下却十分解气,奶奶的,最近被奏本压得气今日算是全找回来了。   林掠空直接被打蒙了。这个女人……她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脸!   脸上传来火辣辣钻心的痛,林掠空恨不得张开眼睛一口咬死这个魔头。   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反正今日丢人已经丢到家,也不怕再丢人一点。他要让她知道欺负他临兰国皇子的代价!虽然今日不能杀了她一雪前耻,可咬她一口也没事吧?   “啊!!!”   萧小花绝没想到这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手腕被狠狠地咬住,她想也不想抬起本是扶着他肩膀的右手,利落的一个手刀。   “啊唔。”   林掠空没想她手段如此之快,没有防备,这次是真的昏过去咧。   众位太医和宫女们一时间都看傻眼了,这……这场面,该如何是好啊?萧小花倒抽着冷气,抽出自己被咬破出血的白皙如藕心的手腕,那个心疼哟。   来到古代,她为何不去温习散打原因就是怕伤了她那娇嫩的身子。现代的她长得三大五粗,皮糙肉厚,唯独谈过一次恋爱,那男人平日里还都让她拎包,最后还跟着另一个皮肤白皙小巧玲珑的妹子跑了!   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细皮嫩肉,绝色容颜,她舍不得。谁知,今日竟被这个疯狗咬了,“一个个还愣着干嘛!给哀家包扎!留下一丝疤痕!哀家要你们的脑袋!”   第一卷 第五回 太后的“爱心”汤药   给皇上瞧病左右难顾全,万难;可给太后包扎伤口还是无妨的。   萧小花坐在床边的白汉玉凳子上,心里的怒火又一次成功被床上那个小狗崽子挑起来。   本来刚才都想着算了的,斜眸睨了眼林掠空,那厮还是刚才被她推开的摸样,脑袋似乎还撞在床角上,黄色的单子上隐隐有些血红。   撇撇嘴,虽然她很生气,但不至于要了那厮的小命,她还指望把奏折交给他呢。发号施令固然爽快,但处理奏本很烦啊!   “去,瞧瞧皇上的脑袋,有无大碍。”   算起来她和林掠空哪次见面不是大打出手就是短兵相见,冤家路窄的?   就拿初见,是皇上贬他母亲为妃,封了自己为后,他来找自己理论,结果被自己出其不意的一道分筋错骨手,搞得半月下不了床;第二次是他母妃找上门来挑衅被她打伤,他提剑来找她,结果反倒自己胳膊给剑划伤好长一道口子,还被皇帝禁足俩月;这第三次就是他和她一起吵架气的皇帝旧疾发作,那一次倒没有吵架了,也是那晚皇帝驾崩……   不过,她直接夺走了他梦寐以求,本唾手可得的皇权和兵权,他们之间也算扯平了。   现下半年不见,这家伙羽翼丰满不少啊,竟然都敢张嘴咬她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嘶……”   手腕处包扎的太医换了别人,那家伙用力扎紧绷带弄得她有些疼了,萧小花一皱眉,吓得那家伙直接跪地磕头如捣蒜,“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微臣该死,求太后娘娘饶命……”   靠,我是那种说杀就杀人的恶女么,萧小花心底翻个白眼,语气冷冷,“起来吧,别杵着烦人,以后你不要在这里干了,出宫吧!宫里不适合你。”   “多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多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   这边撵走了一位太医,那位老太医已经给林掠空瞧好了伤口,手脚麻利的裹上了纱布在他额头,并止了血,又开了一剂药方子乖乖递过来,“恭喜太后娘娘,皇上并无大碍,太后娘娘大可放心,吃了微臣这个药,不出七日便可痊愈。”   “恩,那就好,玉璧,把哀家房里那蓝白玉美轮子包起来送给太医,太医的家事必定用得到。”   萧小花吩咐完,玉璧立马去照办,那太医忙不迭的跪下,“微臣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恩,你也是太医院的老臣了,哀家竟然糊涂,忘记了太医的名儿……”   老太医人老心精,明白通过刚才那个笨手笨脚的粗人太后赏识自己,自然是忙不迭的磕头,“微臣章世基。”   “恩,好,哀家知道了。章太医快快起来吧,”萧小花吐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在那摆放整齐一排排的黑红色药汤上,药汤已经温凉,入口应该正好。   “章太医,这些药和你现在给哀家的这药,不会产生什么相互作用吧?”   章世基退了一步,语气严肃:“回太后娘娘的话,不会。”   “那就好,那--哀家若是在这些药中放了黄莲的话……会不会产生别的不好效果,比如伤身?或者中毒什么的?”   萧小花绝非忍气吞声之人,她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咧,虽说狗咬了一口你不能反咬狗一口,可你总能想出法子让狗生不如死不是?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章世基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屋子里的人也有些愣,到底章世基年老会算,看到萧小花不住的抚摸着手腕,立马会意,跪地磕头--   “太后娘娘英明,竟然看出这些药中若是加了黄莲便事半功倍,太后娘娘真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起来吧章太医,哀家也只是略懂。”虚扶起章世基,萧小花眼底满是得意,挑眉,“你们都退下吧,若有什么事情,哀家再传你们来便是。”   “是,太后娘娘,微臣告退。”   太医们都走了,殿内只剩下留守的太监宫女,萧小花勾勾手指头便有两名宫女走了过来,萧小花吩咐道:“你们快去请下一拨妃子来,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萧小花可没忘记,刚才进来之时,那些妃子和林掠空都说还有两个时辰,闹腾这么久,也差不多了。   “你们,速去取黄莲来,多取些,哦对,要去了外连只留着莲心,莲心乃是黄莲最珍贵的东西,哀家若是给皇上,必定要给最好的。”   “是。”   三四名宫女款款而拜也走出了门,萧小花望着昏睡中裹着纱布的俊美少年,他真是够傻,谁都不招惹,偏偏来找她,那她也绝不辜负他的“好意”,让他三生后悔。   “娘娘,都办妥了。”玉瑶每日所做的就是安排嫔妃侍寝之事,今日刚忙完,路上遇到送完东西回来的玉璧,便跟着一起来了,谁想就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太后娘娘,莲心已经取来了。”   龙安宫的宫女刚巧也回来了,萧小花扬起嘴角,“好啊,刚刚好。玉瑶玉璧,你们把皇上扶起来,哀家要亲自喂药!”   睡梦中的林掠空这半年来终于不用提心吊胆防止女人偷偷爬上他龙床,睡得一个沉稳的好觉,却无端打了个冷战。   “呈上来。”她懒洋洋的开口,待药被龙安宫的宫女端过来,她已然转身面对着被玉瑶玉璧扶着正对她低着头的林掠空,接过碗,只稍稍冲玉璧努努嘴,玉璧立刻会意的腾出一只手,扼住了林掠空的下巴,奈何她力气不够,无法让他张开嘴,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事难得住她萧小花?转过脸看着已经看愣住的宫女,冷声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过来给哀家端着。”   “是……是!”   那宫女立刻走了过来,脸色颤颤,带着三分期待的眼神和七分的畏惧,摸样憨厚可人儿,换做平日,萧小花必定嘲笑一番再说,可今日--   只见太后娘娘凤手轻柔柔放在皇上的下巴上,然后“轻巧无比”按照皇上的两个下颚骨眼儿处微微用力,便让皇上张开了嘴。另一只手自是迅速拿起勺子,从宫女手中的碗里舀了苦水往皇上的嘴里送去……   那里面,可是加了数十枚黄莲之心。众人皆知,黄莲唯有心是苦的,外面却是微微的苦味道还很美味,经常被当做菜肴的配料,也都剔除心再用之,可太后偏偏只要莲心……虽说入药那是效果好,可苦味也简直是比苦瓜还要苦上十倍不止。   看着汤汁顺着他嘴角不断流下,而林掠空的喉咙只动了一动,萧小花十分的不爽,这小崽子还不醒?昏睡着难道感觉不到苦?感觉不到苦也感觉不到呛么?   “碗给哀家!”   索性拿起碗,往里直接倒去……包括那数十枚的莲心。   林掠空怎能不醒?头疼欲裂,颈间发酸,嘴里又苦不堪言。若非知道自己此时的险境只能以不变应着万变,他一定要和她……和她好好理论。论武功,他虽武功胜得过她,可总比不上她身子的小巧;且她手握重兵,不能这么轻易杀了她,有违先帝懿旨。   “还不醒?”萧小花蹙眉,眼瞅着一碗药顺着他嘴边又出来,浪费大半,莲心也尽数被吐出来了,她直接站起来,抬起素手一指--   “把那碗刚烧好的药汤拿来!”   宫女们虽任由着她胡来(不由这也不行),可若是伤及龙体他们万万不敢。   “太后娘娘息怒啊!那碗汤刚刚熬制出来,还烫得很,不宜立即服用啊!”   “你们这群笨丫鬟懂什么?药就是要趁热喝下才有效!滚开!”   她们哪里拦的了萧小花?萧小花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她要当皇后,就一定会当上;她要这天下,天下也一定会是她的!何况一碗汤药!她今天还一定要让这小崽子尝尝苦头!   抬脚踹着拦路的一排宫女,宫女们个个被踹翻在地,眼看着,萧小花就要碰到那汤药的时候,林掠空终于受不住了--   “哇……”他猛的吐出来,故意吐了玉瑶满身的黄连汤药汁。   靠,这么后知后觉,迟钝不减当年啊!萧小花的手放下,转脸笑靥如花,用极为嗲的声音说道:“哟!皇上,您可算是醒了,担心死哀家了。”   看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花枝乱颤;听她声音高兴地不得了,那是担心吗?是吗!   林掠空一边吐着嘴里的苦黄连,一边用杀人般的犀利眼光狠狠剜着那个不远处的魔女。女神的面孔,魔鬼的心肠。不,她才不是女神,她是狐狸精!   萧小花没想到的是,这苦连心扔药汁里不算有啥味道,怎么进了他肚子再出来就那么苦?还带着酸,好难闻啊!   皱皱眉头她拿出手帕捂住口鼻,蹙眉,“皇上,这药你赶紧趁热喝完,凉了就更苦了。哀家还要出宫去玩,不能照顾你了,不过哀家会让玉瑶和是个嫔妃陪着皇上的。皇上要是好了,可要记得多谢哀家啊!”   魔头,果然是魔头!漂亮的女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林掠空在心底狠狠的怒骂着萧小花,这个贱女人,迟早有一天,他要狠狠的报复她!   让她也尝尝万人骑以及十几个连心的滋味!   “呕。”   继续干呕,胃里的药汁已经吐出来了,可嘴里的苦味非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苦,果然是上好的苦黄连!林掠空恨透了这个女人,恨不得立刻千刀万剐了她!   脖子酸痛无比,头也酸痛无比,此刻又吐又乱动的,他脑袋上的血渗了出来……   玉瑶换了衣服回来就闻到满屋子的苦味,还没进寝室就看到匆匆出来一脸喜色的主子,忙迎上去,“太后娘娘,何事如此开心?”   “呵呵,没什么,你去看着皇上把药喝完,如果没喝完,记得回来告诉哀家,哀家有的是法子治他!”   “唔,那太后娘娘,您去哪儿?”   玉瑶蹙眉,看着太后身后跟着的一言不发的玉璧,她总是那副摸样,清高的似乎谁都不认。   傲什么啊!不过和她一样是奴婢而已。   “哦,哀家带玉璧出宫玩玩,今晚就辛苦玉瑶啦!回来哀家给你带糖葫芦吃哦!”   玉瑶不高兴的低头,只觉面前微风吹过,抬头时太后俨然已经走远了,看着那两个身影,她有些不悦的撅起嘴巴。   按理说,她比玉璧还早些时候进宫,也没见主子这般处处带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让她去办,自己只能做些谁都可以干的事情!   哼!   转身进了门,玉瑶一眼就看到那脸色惨白的少年,正拼命地往嘴里灌着白水,好不可怜。   “皇上……”   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被灌春药的时候了,玉瑶心生不忍,默默的走到那些汤药前,在林掠空的目瞪口呆中,倒掉了汤药。   第一卷 第六回 何曾相见梦中英姿阔   宫外一如既往的四处散发着迷人的自由清香。   这自由的味道,是宫里万万没有的。   多久没出来了?先帝的死太过突然,她肩上又有那么重的担子,若非那个老东西故意为之,她也不会今日这么劳累。   其实,当日并非她故意夺走兵符和玉玺,而是,那个老东西故意给她的。   圣旨也拟好了,她是为了怕林掠空伤心不曾拿出来。   可让她直接告诉林掠空,她又说不出。为何会怕林掠空伤心?她曾问过自己,许是因为……可怜他吧。   他年幼被母亲多次弄得发烧,以此得见皇上。所以搞得体弱多病不说,年长之后,更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他母妃头热之下险些让他吃下含有毒药的桃花酒。   若非萧小花发现的及时,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林掠空皇上了。   若林掠空知道再自己的父亲如此贪色,甚至不惜死了把江山拱手送给刚认识的美人儿讨美人儿欢心,也不给他这个长子,岂不是更加的伤心欲绝?   萧小花不禁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命运。比林掠空的坎坷也不少到哪里去,无父无母,由孤儿院抚养送去上学,好不容易找到人家却每每被收养人家家中的孩子欺负。最后总是得到个几百块钱,就当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所有的人都嫌她丑陋粗笨,什么都不会。   没有伞的孩子只能拼命跑。她有幸在一次运动会上得到学校的资助,之后她勤工俭学,捡破烂,拿奖学金,惶惶度日,过了今天没明天,终于考上大学拿到不菲的银行贷款时,这才开始平步青云。   她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学习,领了一笔又一笔的不菲奖学金,大学毕业后还清了银行的贷款。为了不被欺负去,她拼命的训练自己的身体素质以及精神的素质,甚至不惜花费重金学习散打。   终于,她即将硕士毕业,论文得过的那天她流下激动的眼泪,忍痛割爱买了一支平日里从不敢买的棒棒糖,甜甜的味道让她泪水更加肆意横流。她高兴地笑,却一不小心……呛死了。   上天锤炼,她非但没死,反而还穿越成了最美的女子。即便不知道此女的身份,但她无所谓,只要是漂亮,不再丑陋粗笨即可。   她的要求,不高。真的不高。   总结下来,她只是可怜林掠空可怜的身世罢了!恩,一定是这样。萧小花抬起头望着高挂的明月,这七八月的天气就是说变就变,白天还雷声大的,雨点大,现在却月明星稀了。   不知明儿的虫在墙角咕咕的叫着,萧小花都觉得这里的虫子叫的比宫里好听得多。   “太后娘娘,前面就过雀云桥了,我们还继续走吗?”   入夜,既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什么好天,说变就变的天气,街上行人倒少,有些凄凉。   “走,怎么不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都憋了哀家半年了。前面哀家去过,是个小酒馆,氛围还不错,待会儿你叫哀家小姐就行了,别露了身份。”   “是,小姐。”玉璧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一点便透,萧小花就知道,带她出来是对的。   “还记得不,在酒馆前面的红楼旁边巷子里,哀家……我可就遇到你了。”萧小花和玉璧走过青石板铺成的小拱桥,续着旧,不知不觉已经双双站在了酒馆的门口,应着微黄的灯光,二人脸色衬得暖黄,十分可亲。   萧小花出宫前特意换了一身行头,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外裹着滚雪细纱,风吹时或扬或紧贴着她妙曼的身材,而她放下一向挽起的发,青丝如墨,越发显小,似乎是个大家闺秀的小姐。   玉璧则一身民间富家女子身旁丫鬟的标准绿萝衫,含蓄而内敛既不显得华贵惹人瞩目,头顶只用两只绿簪花,也不显得多过庸俗。   主仆两人往那一站,立马惹来酒馆里无数人的侧目。   “小姐,我们这样……是不是……”   玉璧虽说不是没见过男人,毕竟太后娘娘的身份杵在那儿,她是怕出什么意外。玉璧视萧小花为自己的一生主人,若她有什么差池,别说跟谁交代不过,就连她自己都没法跟自己交代!   可萧小花不怕。早先先帝在的时候她就经常溜出来,不过是先帝不放心老陪伴左右,就算不陪着也非要大内侍卫跟着,这次俩女人出来,还真乃头一次。   “别怕。”   萧小花轻轻一笑,这些古人,还奈何不了她的。抬脚,往里走去,“哎哟,这位贵客,是要个雅间住下,还是就在楼下?”小二早就恭迎着了,只是见着她主仆二人说话不好打搅,便一直静静等待。   “不用,就楼下吧,我们吃点小菜就走。”   萧小花倒是潇洒!殊不知自己一进门就成为众人的焦点所在,这间酒楼还算大,老板也颇有势力,所以那些个酒鬼子们并不敢在此闹事。   外面的饭菜并不如御膳房的好吃,毕竟御膳房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可萧小花要的是这种感觉而非口感所能代替。   “小姐,你看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   酒馆中人群渐渐散去,玉璧有些不敢多留,毕竟这里已经离开皇宫侍卫的巡逻管辖范围之内了……   “不用,府里闷,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可要好好玩玩呢,待会我带你去更热闹的地方去!”萧小花吃饱喝足,用手帕细细的擦了擦嘴,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小二,结账!”   站起来的时候,她注意到酒馆中竟然还有一桌有位客人,只可惜看到的只是背影而已。那人独自饮着酒,穿着云锦缎子制成的银色长袍,背影看起来颇为魁梧。   啧啧,独自饮闷酒,想必是……失恋了吧?还是有满胸怀的壮志林云却不得为国家所用?能困扰男儿的也只有这两件事了。   萧小花站起来,往外走去,她一生最不爱做的事情,就是打扰别人沉思。   因为自己也爱沉思……不过,她沉思的时候想的多半是丢弃她的父母。   其实她也不常沉思,只在受了欺负的时候故作深沉。她又没地儿撒气,只能憋着,日久了便心狠了。   今日淡妆淡衣的样子倒是清雅素丽,与往日浓妆艳抹红唇黑眉的摸样颇有不同,若不是仔细看来还真分辨不出这就是当今掌控天下的妖后咧。   “小姐,这外面好黑啊。”玉璧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萧小花,不知为何,今日的萧小花十分的沉闷,也不爱调笑,玉璧有些担心,可身在外,不方便问。   “是啊,好黑啊,灯都灭了,能不黑吗?”萧小花嘲讽的笑笑,站在桥中央,声音大的有些诡异,吓得玉璧一跳,月光被乌云罩了半边,地上的光亮也少了半分,朦朦胧胧的,萧小花攥紧了玉璧的手,压低声音道:“你会水吗?”   “奴婢……小时候会,现在……应该不成问题。”犹豫了一下,玉璧压低声音回答道。听到她会,萧小花满意的笑了笑,“那便好,待会儿你见势不妙就跳下去,别管我。”   玉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猛地被推下了水,“小姐!”   “扑通!”玉璧搞不懂萧小花到底想干什么,在水中扑棱着喊道,可是--   “哟,小娘子发现了!”桥的两边,出现了三三两两的黑影,玉璧从下面往上看,在水波的照应下刚好看得清那为首之人的脸蛋,可不是刚才酒馆中一直盯着萧小花色咪咪看的人!   “哼,有什么招数便尽管使过来!今日惹到我,算是你倒霉。”   虽然这绝色美人儿的身子没有肌肉也没有什么锻炼的底子,可打架真正论的可不是你练没练过,而是讲究三个字,快,准,狠。   不等对面的人先动手,她已经先发制人,一个利落的扫腿过去,为首之男立马趴下,萧小花直接往第二人身上招呼而去!   玉璧在水中看的愣住,片刻后慌忙往岸上跑去。   刚才酒馆里还没打烊!一定可以找到老板搬来救兵的!她爬上岸,不顾身上的水,也顾不上整理容颜就往酒馆方向跑,谁知却被早有准备的人一把按住,“啊!你放开我!放开我!”   “救命啊!来人呐!救命啊!啊!!!放开!不要碰我!”   玉璧的尖叫声必然被周围之人所听到,周围的有房间亮起烛火,但听到打斗之声一家熄了火,另一家跟着也立马熄了火……   几个男人猥琐的在玉璧身上摸索着,淫笑之声令人作呕。原本萧小花对付这几个被酒水和女色掏空身子的渣男是毫不费吹灰之力的,顶多是稍稍废点时间而已,这些渣渣莫要动的她分毫!   她敏捷的躲闪着,不时飞出一脚或者一掌,倒是不费劲儿,可那边玉璧的一声娇呼让她不得不分神,这一个不小心就被后面的男人暗算,一棍子砸在肩膀,疼得她脚下一个踉跄,又被为首的男人狠狠扑倒在身下。   “哈哈哈!会功夫的辣美人儿,本少爷还从没尝过!”眼瞅着那男子的臭嘴就要贴上来,慌忙避开,萧小花怒骂:“滚啊!你这个混蛋!别碰我!”   那男子猥琐一笑,接着在她的美脖上狠狠地亲了几口,可萧小花双手双脚扔不老实,男子立马吼道:“你们几个快过来!给本少爷压住她!”   余下几个人立马围上来,纷纷按住她左右手脚,令她不得动弹。   “嘿嘿,美人儿,这下你没法躲了吧!”脸被这个臭男人抓住了,不能动弹,萧小花闭上眼睛,罢了就当被猪啃了!她紧紧咬住牙关,等待着被强吻,反正他别想入了她口--   “你们这群渣渣!快放开我家小姐!”   “你给我起来!起来!你这个混蛋!”玉璧扑了上来,死命的拽着那个压着萧小花的臭男人,连抓带挠的,就差扑上去咬了。   “玉璧!”身上忽然一轻,手脚也恢复了自由,萧小花吃惊地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但随后是浓浓的担心:“玉璧!不是让你跑吗?你回来干什么?”   “咦……”   萧小花说完,眼睛一瞟赫然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哀嚎的酒囊饭袋,再看那立在月光下桥边的男人,不免有些惊讶,“是你?”   竟然,是酒馆里那个喝闷酒的男人。   在玉璧的搀扶下,她缓缓起身,却不想扭到了脚踝,一声低呼,“好痛!”   “小姐!”玉璧却夸张的大叫起来,她浑身湿漉漉的,实在是难堪,且风吹过,十分寒冷,她却顾不得,紧张万分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刚才打斗伤到哪里?小姐,小姐你说话啊!”   萧小花站起来的瞬间才发觉自己身下一热,似乎什么液体流了出来。她这身板儿本就不是打架的料,刚才那番热斗让她此刻浑身力气全无。   好在,一切平安。她想开口问壮士贵姓,谁知身子一软,脚崴了不说,人也直接昏了过去。   第一卷 第七回 犹记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萧小花这么昏倒过去自是万事不用问,但玉璧仅仅年方十六如何拖得动年方十八的她在这深夜回宫?且她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怕是会弄得主子感了风寒才是!何况--   这一地的人虽哀嚎不已,万一要是追上来,岂不更加的恨恼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思索再三,她轻轻放下萧小花的身子,“英雄既然愿意出手相救,还请送佛送到西!”   玉璧话音刚落,人已经当桥两个响头,在静谧的夜中极为响亮,见那男子还未动,抿抿唇继续扣着,脑门上已经满是血丝。   “罢了,你别再磕了。你们家在哪儿,我送你们回去就是。”   男子终于肯说话了,玉璧却是为难了。主子说过,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玉璧再三思索,还是咬牙摇摇头,“英雄,我家小姐不让说。请英雄暂为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奴婢去换一身衣裳,再找个大夫给小姐看病,等到了小姐醒来,自然会登门拜谢!”   本想夜里回去,可却发生这样的事情,现下确实五路可走,玉璧有些犹疑,不过她定当拼了命也要护着小姐的!   她这条命,早在几月前萧小花替她高价风光大葬其父,并带进皇宫之时就已经认定了,属于萧小花一人。   “既然你如此说来,也只好这般,走吧,去前面的侯菊堂,那里是我的旧识所开。”男子无奈的摇头,看了一眼玉璧并不打算起身的摸样,不得不走上前,背起了萧小花……   夜来风雨匆匆,大夫皆不愿出门,反而是玉璧,发现英雄转身之时背上的血迹--   “公子,您受伤了?”   她细心的给萧小花擦了手和脸转身端着盆出去时一瞟眼看到那位男子背上腰间的斑斑血痕,男子微微一愣,“在下并未……”   “可公子的背上有血不是受伤又是……”玉璧说到一半猛的脸红,险些失手打翻盆去,“对……对不起,公子。”   “无妨,”男子显然也明白是什么了,干咳一声,“咳,那姑娘的小姐怕是出血过多又剧烈运动所致,姑娘大可不必担忧了。”   男子的脸细看之下竟然也是透着微红,十分可爱。床上的萧小花本就不是体弱多病的人,被他们的微微细语吵醒,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一个娇羞的大老爷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摸样。   只是,他那银灰色的长袍上背后……那斑斑梅花似的红点儿……   想起方才身下那一热,什么液体涌流出来,刷的。一向从不脸红的萧小花,竟然也有脸红的时候!   “小姐!你醒了!”倒了水回来,玉璧看到睁着眼满脸通红的小姐先是惊喜的一笑接着又担忧起来,拿手在萧小花的脑袋上试了试,“怎么这么烫?可是刚才下雨时候淋着小姐了?原以为没事的……”   “我……我不是发烧。这被子,太厚了。”找不到借口,萧小花只好说被子太厚,玉璧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被子,恩,确实有点。抬手给她就要掀起来换薄被,却被萧小花拉住手,“还……还是算了。”   “怎么了,小姐。”   “哦对了,小姐,这是我刚才在楼下刚刚制作的,有些简陋您将就着用,等回了府上,我们在换。”她从被窝一角偷偷塞进来一个锦帕包裹着棉花的小团团,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主仆二人才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到底是个贴心的人儿,但那位男子更加贴心,直接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他怎么走了?”萧小花换好了卫生棉,皱眉,“你可曾问过人家姓名?”   “奴婢……奴婢没有。”玉璧有些尴尬,这倒是自己疏忽,本想等主子醒了自己问的,谁知道主子醒了那家伙就走了。   “粗心,这种壮士不多。”萧小花撇撇嘴,看向窗外,“下雨了?”   “是的小姐,我们……还回去吗?”玉璧担忧的问道,“对了,小姐,您的脚还有无大碍……”   “无妨,小伤而已。”玉璧看她坐在床边时,怕她受了冷早已给她穿好鞋袜。萧小花笑笑就要往床下蹦,以表示自己的健康。   可她未免太高估自己,哦不,是这古代的身子。   古人的身子娇弱,不比现代人。   现代人每天早上起来买地沟油炸的油条,切个苏丹红咸蛋,冲杯三聚氰氨奶,啃个染色馒头。   中午一斤注水肉炒农药韭菜,来根双汇香肠,再来碗翻新陈米饭以及瘦肉精的肉下菜,泡壶香精茶叶。   晚上买条避孕药鱼,尿素豆芽,膨(和谐)大西红柿,开瓶甲醇酒。   饭后地摊买本盗版小说,晚上钻进黑心棉被窝美美的睡上。崴个脚才算个神马!   可是她不能把古代跟现代比啊!古代清新环保,处处都是纯天然,包括人的骨骼,就在她倒地的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刚刚开门进来的英雄猛地冲过来,稳稳抱住萧小花,以自己的身子当了肉垫!   “小姐,你没事吧?”   他吐字如珠,字字圆润,铿锵有力,句句入耳。可萧小花不会说,其实更有力的是他的臂膀,宽厚,她的身子全数倒在他怀中,感受得到他身上每一块肌肉。   “我没事。”   她贪恋男色也只限于欣赏,要她这么直截了当的去投怀送抱,她还真是不适应咧!皱着眉尽管脚踝满是钻心之痛,她却依旧咬牙忍了下来。   在玉璧的扶持下她冲他笑笑,也忽然发觉这家伙不仅仅是身上有料,脸上更有料哩!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眉宇之间见风雅,神情坚毅,但掩饰不住眼底的杀杀气凛凛。   萧小花移开视线,拈起桌面的杯子,抿了一口茶,看的玉璧和男子目瞪口呆。那是男子方才用过的茶具,虽然只抿了一口,以示敬意,但是……她这么喝来,岂不是间接接吻?   “两次都多亏英雄相救,敢问尊姓大名?”   “好人自是不留名,小姐,这是在下方才从朋友妻子那里拿来的新衣,还有这瓶是红花油,小姐的脚应该伤的不轻,崴脚看似小伤调理不好可是终生落疾,尤其是年纪大了的时候。”男子有些心猿意马,不住想着刚才她抿唇的姿态,不晓得碰到的是不是他刚巧碰到的地方,心底不经意生出一丝丝的期盼来,他却不自知。   “多谢英雄,既然英雄也不便相告,那么我们就在此分别吧。”她道,然后给玉璧使了个眼色,玉璧立刻掏出几枚元宝来,“还请英雄收下。”   “不用了,小姐没事在下就放心了,小姐安睡,在下告退。”   “目送。”   她淡淡的答道,目光淡然如水,毫不有女子家的娇羞之态。不知为何,男子心底忽然有淡淡的失落感……   男子走后,玉璧立马给她擦起红花油来。   玉璧不懂得骨骼的构造,反而总是弄疼萧小花。   好在萧小花在现代是常年练习散打之人,对打之时受点伤在所难免。索性她让玉璧退下,自己给自己推拿起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等好的差不多,二人便在晨曦的微微小雨中,离开了此地。   那名男子呆在他们的隔壁间,男子已经换了一身蓝色的官袍,他看着她,直至看她消失在巷口。   她穿的是那件新衣,是两重心字罗衣。   “太后这是去了哪儿?”   本以为进了皇宫就安全了,谁想宫门刚一大开,就遇上了病怏怏的皇帝,这一夜着实让萧小花好受,心情不好自是冷嘲热讽(你心情好时候更是虐他为乐):“皇上怎么这么有兴致,不好好休息‘调养’身子,跑宫门口干什么?”   奈何这家伙昨天咬了自己一口还咬出名堂来了!居然带着众多公里的小太监小宫女和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朕不是担心太后在外头不安全吗?”   林掠空的眼圈有些黑,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自己得知她一夜未归的消息时,竟会大清晨的不睡觉就在这里等候着了。就算是为了上朝,和她争论,也未免太早。   “皇上要是没事,哀家待会还要去早朝……”   “早朝的事情,太后以后不必插手,朕自有主张。”   霍!这家伙,昨天咬了自己一口,今日就这番摸样。   一夜之间,翅膀长成,想飞到她头上了?深吸一口气,她蹙眉,冷声道:“哀家若是记得不错,皇上似乎还没有子嗣吧!”   “是没有子嗣,可朕的身子好了。朕正当身强体壮之时,怎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国家大事!”林掠空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忘好心提醒她,“这能好起来,还都多亏了太后的良药‘苦口’啊!”   “你!”终于让萧小花哑口无言一次,林掠空心底十分痛快!   “好了,让开,你们这群愚忠的狗奴才,看不到太后要过去吗?”林掠空冷冷的瞥一眼日头,语气威严,似乎一夜之间长成大人了,尤其他今日穿着身金灿灿的龙袍,比她太后的服侍华贵百倍!但这并不算什么,他的重点在后头:“朕突然回朝,众臣必定不解,还请太后今日再陪朕去一次。”   萧小花走到他身旁,听到这话,心中冷笑。   不管这家伙又出什幺蛾子,总归兵权玉玺都在自己手里头,亮他也不敢如何。   “好啊,哀家一定去。玉瑶,还不过来。”看着玉瑶一直跟在他身后,萧小花心中本就有些不悦,对她说的话更是微怒,走了两步她回头,蹙紧一双秀眉,语气冷傲:“咱们待会就金銮殿见!”   第一卷 第八回 忽然好想知道。   宫中的宫道上一反往常站了许多金甲银甲的士兵。   萧小花素来不爱带多少宫女出门,今日又和玉璧穿着简单的衣裳,且玉璧身上多有褶皱,也“难怪”那些士兵个个虎视眈眈的望着她,还出兵器,拦着她,扬言搜查。   可是,在皇上身后不到十米处拦下她,皇上的身边都过得去,这里不让过,未免太过“小心”了吧!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的后宫,被兵器阻拦,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林掠空敢如此放肆,想必自然身后有人撑腰,萧小花心中冷笑不已,好啊,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现在这个时候出来帮他这个病秧子说话。昨日被他咬的那处,似乎隐约又痛起来了,连带着痛经,她自是面色不善。   萧小花脸色惨白,气急败坏的语气让林掠空颇为受用,抬起手挥了挥,那些个侍卫便收回了兵器,又一副木头桩子摸样站定,显然训练有素啊。   “敢对太后如此不敬,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虽是这样说着,脸上却笑着,没有一丝要惩罚的意思。   看不出,他何时把御林军收服了?   “皇上,不错啊,一夜之间学会的不少嘛。”她故意捏着腔调说道,免得自己气愤的声音更让他得意。她虽笑着,但那笑皮笑肉不笑,且眼睛里满是林掠空看不懂的情愫,林掠空的心无端一痛,索性别过头,挥手:“太后还是赶紧换衣梳妆吧,别误了早朝。”   “林掠空,哀家只希望待会儿你能有足够的筹码。”她冷冷的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皇上,太后出言不敬……”林掠空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极为眼熟的小太监,对着萧小花的背影说道。   “免了,待会儿可就由不得她了。”林掠空意味深长的看着旁边的太监,那太监立刻噤了声。   后面的路上倒是没有侍卫了,毕竟到了内宫,内宫,可是萧小花的天下!   但是——   “太后!你看!”   不知何时,宫里竟然如此空凉,每日出来哪次不是看到三五成群的宫女主子出来的?此刻竟然……寂寥无人!   而到了自己的深宫处,望着一地的乱七八糟倒地之物,她更是浑身颤抖,脸色阴郁,加上例假之日,更显惨白。“太后!您没事吧!”   眼看着她粉唇微颤,脸色发白的摸样,玉璧十分担心的说道。   这一次,萧小花真是气恼极了,古人的身子就是不行,生个气都头晕不已,有了玉璧的扶持,她深吸一口气,在玉璧怀里稍稍恢复些力气,咬咬下唇,“玉璧,伺候梳妆。”   -------不割不行-------   今日的朝堂当属除去相亲大会的第二次热闹早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驾到--”   金銮殿还未到,十九重楼梯上萧小花每踏上两段楼梯,就有太监高声往上喊道,一层又一层。萧小花的耳畔两侧不断的回响着金銮殿内传来的洪亮声音,那声音已然盖过自己太后驾到的声音。   遥想当日,今日倒是有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   随着传报声音越来越响亮,萧小花也渐渐走到金銮殿口。金銮殿里的众位大臣一如半年前,纷纷皱起眉头。现下,这些大臣们更不愿给那女魔头好脸色了,因为甄耀将军班师回朝了。   谁人不知,甄耀将军便是背后力挺皇上皇位的将军。自幼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不说,更是一起入太傅府,一起学习,就差睡在一起了。   可当萧小花的身影出现在金銮殿门口时,大臣们还是整齐的下跪道:“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惨淡无力,似乎宣布着萧小花这个太后生涯也惨淡无力了!   萧小花冷眸淡然的扫过一干跪着的爱卿们。眼瞅着他们低着的头个个幸灾乐祸,巴不得她今日处处出丑才好吧!这群可爱的爱卿们。难道他们忘了,她手上的兵权远远胜过林掠空,自己若想谋反,何不早早的操练士兵?真是一群不中用的家伙。   脸上一如半年前扬起如花般的微笑,声音尽量温和,抬手,扬眉,微启朱唇:“众爱卿平身。”   “谢太后娘娘恩典。”   一步一步的往里走,越是往前那人的身影就越发熟悉,只是他换了一身蓝皮而已。   蹙眉,缘分竟然这样糊弄人?   随着她一步步走近,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已经随着她的脚步缓缓起身,她目不斜视的走过他身旁,却感觉得到离她最近的甄耀身上传来的紧张气息。   甄耀万万想不到,昨夜的女人竟然会是她?那他断然不会出手相救!这样的妖妇,死了也好!   不过,昨日那女子温婉大方,且危难之时让手下先跑,有胆有谋……他不禁倾配,更加倾心。那样的女子,又怎会是她!   不!一定不是她!   甄耀愤怒的想着,她是个媚君祸主的妖后,她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怎么会是她?   也是,此刻的萧小花虽然摸样没变,但妆容却是大有改变。只因昨夜没睡好,她眼圈吴青,今日不得不敷多些粉才得以遮住。   冷冷的远山黛眉让人望而生畏,尤其那双眼睛,漆黑的眼线上挑,勾勒出的一双凤眸令人望之胆寒。   不怒自威,最形象不过。   “哟,百里爱卿还在啊!”她本停足在甄耀的身旁,却并未多在甄耀面前多停留,反而径直往文官之列首缓缓踱步而去,声音是刻意捏出的媚态,走到百里修的面前,抬起白嫩的手轻轻拍拍他胸口,抬眸媚眼如丝:“百里爱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甄耀看她这般心中终于确信了,她不是!她真的不是!   甄耀本不信,但在她开口的一瞬间,他终于信了。也放下心来。   她,果真不是这个妖后啊。   “呼……”舒了一口气,这短短几秒他竟然汗流浃背,再瞥一眼隔着官道的百里,也是一头冷汗隐隐。   “承蒙太后错爱。”百里修极为艰难的开口,呵气如兰,带着香草的味道,萧小花索性闭上眼睛,似乎很是享受一般,片刻仰起脑袋后才睁开凤眸,四目相对,眸子里是满满的深情款款:“百里爱卿,你又变的俊俏了呢!”   “咳咳!”   林掠空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这个女人就只会一味的调戏大臣吗?今日可不是让她来耀武扬威的,可奈何萧小花压根理都不理他,只顾着面前的百里修,伸出手又一次挑起他下巴,“百里爱卿何错之有,百里爱卿即便做错,冲着这张俊俏的脸蛋,哀家也只会原谅爱卿……”   “太后。”   终于,林掠空的颜面挂不住了,外面的御林军虽说可以调动,可若是调动进来,天下人必会说自己是个弑母的不义之徒而已。   如此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情,他林掠空断然不会做。   “哦?皇上您有何事?”她今日就是来捣乱的!萧小花心中冷笑,手并未曾放下,只是转了脸,眨眨一双出奇明亮的眼睛故作惊讶的问道。   “太后又何必明知故问。”   旁侧一直不曾开口的甄耀,开口便语出惊人的说道。   “咦,这位是……”   他竟然说话了,虽然第一句是在含沙射影的表达自己立场。但萧小花还是觉得心中一阵失落,呵呵,他定然认为自己和昨夜有天壤之别,与自己划清关系了吧!   朝中猛的安静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朕正要介绍,这位是朕在外长年征战的儿时好友,也是结拜之交,甄耀,征西大将军。”   萧小花听着他字字如玉的铿锵有力话语,他得病还真是说好就好啊。   “哦,那大将军见到哀家,不该问安吗?”   忽然,少见萧小花冷脸的众臣们以及林掠空都愣住了,萧小花变脸变得太过快了些,一眨眼还是眉开眼笑的调戏着宰相百里修,转眼间,手还未放下,脸上已经挂满冰霜之色,语气也一并沉冷下来。   朝堂之上并未因冷而火药味全无,反倒是更加浓烈。   甄耀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前不远处的女人。   她眉如远山,目如两汪深水,看不清底,更望不透。鼻翼更是高挑,越发显得整个人气质非凡,红色的朱唇此刻给她冷傲的表情平添几分冷艳,甄耀就在那冷眸之下,抬起手,甩一下长袍,跪地:“征西大将甄耀,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通过这一查看,他更加确信了,昨日的女子,她万万不是妖后的。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处处透着温婉善良。   甄耀低着的头,嘴角竟然噙着笑,这笑自然落在了一直观看的林掠空眼中,眉头不禁缓缓蹙起。   还没完,萧小花压根理都不理跪着的甄耀,手依依不舍的捏了一把百里修的下吧,恐怕以后是捏不到了!唉。她转身,一步步往着龙座而去——   “太后,你要做什么?”   林掠空眸子里骤然闪现出一抹冷光,悄悄的握紧平日里就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   “不做什么。”   萧小花眸子里满是淡淡,停步站定在离他面前龙案三寸之外的地方,施施然转过了身,微抬下巴,一脸漠然,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黄色袋子,往龙案上重重一放。就口若悬河,吐字如寒珠——   “哀家身子最近有些不适应,皇上刚好身子痊愈,哀家就将国事交由皇上处理。”   她说话时表情如九寒天的冰雪,白的令人心疼,唯一双红唇,却只是说着众人期望的话语罢了,但陪着那副表情实在是让人听在耳中觉着别扭。   林掠空当真是最感觉别扭的一个。   这个妖女,总是做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   出其不意的不交玉玺,又出其不意的交出玉玺……   她……   林掠空看一眼那黄色小袋,确定里面绝对是玉玺,抬眸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的更紧更深,她刚才的表情如此冷漠,到底为何?   忽然,好想知道。   第一卷 第九回 萧小花其实也不容易   萧小花放下了玉玺,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不变的冷脸,面无表情,大步跨出了金銮殿,抬头挺胸,霸气而又带着优雅高贵,不可侵犯。   一步一步,直到跨出殿门,身后的门复又关上时,她才觉自己的脚步有些沉重。   “娘娘小心些,昨夜刚下了雨……”   玉璧和玉瑶一直等着她,见她出门慌忙迎上来,极为小心翼翼的扶着萧小花左右手一步步的往下走,生怕她摔着,这若是滚下去,可是一溜的滚下去,最后还不摔死?不死也是半条命了。   在萧小花之前就有一位“宅心仁厚”的皇后,那可是命人制成铁钉板儿,卷在争宠不成的妃嫔身上,让她从这九重上,一溜的滚下去。   等到了最下面的楼梯,可都是成了血窟窿了!即便那妃子不死,也是受尽折磨和恐惧的侵蚀,后来疯掉了,一身的黑点儿,恐怖至极!更被宫人们传说成“满天星”。   “太后娘娘,您为何……”   终于,到了最后一层,玉瑶实在不解问了出来。太后为何把象征皇权的玉玺说给就给了皇上,什么征兆都没有。难不成,太后是害怕甄耀甄将军手中的兵权?   可太后掌管的可是四方的兵权,少了这西方还有三方,皇上并不敢对太后真的怎么样啊?   “哼,哀家不想要的,玩腻的,才轮到他,这有什么稀奇。倒是你,玉瑶,有人跟哀家说,你汤药倒了,有这回事吗?”   萧小花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吓得玉瑶猛的撞上她的脊背。来不及呼痛,直接跪下——   “请太后娘娘恕罪!”   “玉瑶,莫怪哀家今日要说说你罚你,皇上,那毕竟是皇上。爱家这么说,你懂了吗?哀家就扣除你一个月的月例,算是大惩小戒,让你长长记性。”   玉瑶咬紧住下唇,手指死死扣住石板缝,黑溜溜的眼球转了转,不知在想着什么。沉默半响儿,到底还是撇撇嘴,声音懦懦。   “玉瑶多谢太后娘娘教诲。玉瑶以后万万不敢了。”   萧小花点点头,可看她那态度和语气,心中却是有些不悦,转脸问道旁边一直恭敬站着的玉璧,“玉璧,哀家的凤安宫可曾打点好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刚才就已经打点完毕。早上并非是皇上把凤安宫里的人都遣散,而是宫里的人都以为娘娘出事,到处寻找太后娘娘去了。”   玉璧小心翼翼的答道,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像是玉瑶一样被罚被疑心不再用。但她又和玉瑶不同,她懂得尊卑也懂得主仆之间该用什么语气,说什么话,用什么自称,万不敢自恃清高。   “那就好,我们回宫吧。玉瑶你自己去跟内务府吱一声吧。”   萧小花语气淡淡,完全听不出喜怒,这让几个躲在墙角偷听的太监,蹙起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解——   老妖婆,一夜之间转性了?   金銮殿里,林掠空重新得到玉玺,朝臣自是朝贺——   “吾皇万岁,恭祝吾皇首战得胜!”   大臣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微笑,其实,这半年怎么会没有要事?不过都是没告诉妖后罢了,每日只写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有位大臣没得写把从下人口中听来的菜市场吵架都整理成了一千字的文章。   至于大事,大家都各自分了去办。能解决就自己解决,不能的就告诉宰相大人,再不成的就拖着。   有妖后的后宫一日,便无人敢送奏本进去给皇上。所以这半年,最苦的还是百里修,他并不比萧小花劳累的少。   下巴更显的消瘦,人也更加俊美了些。   谁人都知,陛下的两个兄弟,一个是当朝手握生杀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百里修,百里修人温柔且俊美,是所有女子心之所属;另一个是战功赫赫,边疆打仗即将归来的甄耀将军!甄耀为人豪爽,敢爱敢恨,敢怒敢言,也是女子们心之所向,只是这位将军年幼就去了边关,这几年沙场历练,更显威严,浑身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更是迷煞万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掠空顺利的得到玉玺,自然是和妖后的第一战。这场战争筹谋已久,喜开得胜,众臣朝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已经隔着很远了呢,却让整个紫禁城遍地都听得到回音。震耳欲聋。   萧小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似乎是叹息一般。   老东西,你别得意太久,三年一到我把兵权一交,咱们就算是两清了!萧小花想到老东西不禁冷哼一声,耳边却传来玉璧的声音。   “太后娘娘,您也不用气恼的。”   玉璧这次是真的误会了她了,在玉璧以为,她因为失去皇权象征,才这般沉重叹息。玉璧扬起嘴角,给她安慰道——   “太后娘娘,您看,您治理国家,国家就十分昌盛,百姓们安居乐业,一片祥和。后宫更是井井有条,没有妃嫔之争,多好啊!娘娘半年中整日不得清闲,现在交了那劳伤神的玉玺,娘娘以后就可以轻松许多了不是!”   “还有,太后娘娘不是很喜欢出宫吗?以后多得是时间可以出宫了啊?”   萧小花被她这一通话说的愣住,蹙眉,有些吃惊的看着玉璧。她,刚才说的什么?   玉璧看她这摸样,以为她生气了哩!慌忙松开扶着她的手,赶紧跑到她面前跪下,惶恐道:“奴婢失言!请太后娘娘恕罪!”   “玉璧……”   萧小花没想到,玉璧竟然如此帮她着想,百般安慰,说话间竟然有些颤抖。   现代的萧小花是个微胖的女子,且三大五粗,皮粗肉厚,后又习得武术,周围女子朋友也不是不多,且多数都是些自恃清高,感觉自己有三分容貌就不得了的女人。   萧小花没有朋友,一个人对她稍稍施舍一点,她就涌泉相报。常常自己当了绿叶不说,还总是替美人儿背黑锅。   比如,逛街的时候,美人儿会叫上自己,当拎包的。顺便衬托一下美人儿的纤细。   平时刷马桶之类的粗活脏活的也罢,偶放一屁还得让她担着……一日吃火锅,吃的人不少,席间忽然一股恶臭袭来!   萧小花虽不知是谁吃坏肚子了,但可以发誓绝不是自己,自己的肠胃绝对是响当当的上乘货色。   可人们都捂住嘴鼻子的时候,旁边坐着的“最好”朋友忽然一脸厌恶的站起来,离她好远,“萧小花,你放屁之前可以和我们说一声吗!这么臭,还怎么吃啊!”   萧小花顿时就愣了,人们作惊弓之鸟兽散,而萧小花后面就在人们的厌恶中结账离开了。后来,她啃了一月的白馒头。   没办法,谁让她丑又胖还很黑呢,呵呵……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别吓唬奴婢啊!太后娘娘!你怎么了?”   玉璧听到萧小花略带颤抖的语气并不像是生气的口音,抬起头,没想看到萧小花一副出了神的摸样,喊了几句不见他应声吓坏了,慌忙抱住她的腿用力摇晃着,萧小花也被她喊的回神,脸色有些惨白,“恩,哀家没事。玉璧,你快起来。地上湿气太重,别沾了什么疾病才好!”   她慌忙挽起玉璧的手,让她起来,“玉璧,你不嫌昨夜哀家没保护好你吗?”   虽然在这里她是个太后,作威作福的太后,可昨晚出去,她在危险关头依旧先保护了玉璧,本就让玉璧十分的感动了,此刻玉璧听着,更是觉得心底一股股的暖流不断的流淌。   “太后娘娘,危险时候,该是奴婢保护太后娘娘啊,太后娘娘昨晚……让奴婢……觉得心底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认定了一辈子都要报答太后娘娘,还怎敢谈嫌弃之说?”   “好,玉璧。好玉璧!”萧小花眯起眼,笑的眼泪险些出来,上辈子自己丑陋,别人把自己当绿叶,但这辈子……自己漂亮了,玉璧一定不是看重自己的绿叶潜质!   “玉璧,哀家保证,只要哀家在一天,便断断不会委屈了你分毫!”   “太后娘娘,奴婢也是!”   玉璧感动至极,昨夜就想说,可一直不是时候,今日总算可以说出口了……   不过,太后从朝堂中出来,就似乎愁眉不展,到底是怎么了?虽然担心,但她不敢过问,也许,等太后娘娘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她了吧。   “玉璧,我要封你为凤安宫的女掌宫,你觉得如何?”   “奴婢多谢太后厚爱,可奴婢资历尚浅,入宫不到一年,怎么能和宫里头的老人相比呢,娘娘还是选一个资历老的姐姐来当吧!”   玉璧笑着,复又扶着萧小花往前凤安宫方向走去……而她们身后,玉瑶一脸不悦的走了出来,“罚了我,却要生她为掌宫,哼!”   转身,她往着龙安宫走去……几名太监眼瞅着她这般,互相看了一眼,以比她更快的速度往龙安宫跑去~   第一卷 第十回 皇上!大喜啊!太后病了!   首战告捷,林掠空更是精神抖擞,让后宫的妃嫔都遣散回家实属下下之策。   看着已经亏空的国库,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今日朝臣还能再帮助他,都还不知此事,明日早朝,倒不知又要生出什么变故来!   甄耀和百里修散朝后便被留下,直接跟着林掠空进了御花园。   眼瞅着已经到御花园中心的听雨轩,三人于亭中围坐玉石桌边,桌上是散发着飘渺热气的茶杯,里面是极品天山雪松茶,雪香和茶香弥漫在四周,令人闻之已经浑身上下一阵放松。   端着杯子,甄耀先抿了一口,语气豪爽:“皇上,可还是为了那三方兵权烦恼?”   百里修当然也发觉了,这一路上,林掠空的眉头都皱着,不曾展开分毫,更是一句话没有。   百里修浓黑而型美的眉毛轻轻抖抖,从这御花园的百状,他心下已有所解。薄唇微微扬起,正值春末,梨花纷纷吹,落在汉白玉的桌面,带几分鹅黄的桌面和纯白的梨花瓣儿,看起来倒是极美。   “倒不是这个,”林掠空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来,他的眉头还是皱着,头也没抬道:“兵权,早晚都是朕的。”   “天下都是皇上的,何来惧怕臣子们会闹?”百里修伸出手接住四五片本该落在桌面的梨花,扬起嘴角的弧度更大,抬眸,褐色的瞳里水波盈盈,对上林掠空那双鹰一般的狭长眸子,细细道来:“就像这几片梨花,皇上且看,梨花虽该飘落桌面,可微臣接住了它,它无可奈何,只能在微臣手心。他们是随风的。不是吗?”   百里修的话让林掠空本纠结的心豁然开朗,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扬起,“是啊,百里,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   甄耀看着他俩在那里猜谜语,心中虽已然明白百里修的意思,不过就是说墙倒众人推,墙头草多的去!可面上依旧无奈的摇头,低头又吞一口那滑而爽口的茶水,“算了,听不懂你们高深的话,我也只会带兵打仗。”   百里修淡淡的看他一眼,语气依旧不变的温和,把梨花全数洒进他杯中,看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温和的眸子望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些安慰:“甄兄可别兀自低量,此风吹得那么大,还多亏甄兄。这茶水虽好,但加上梨花的香醇,必定更加爽口。”   甄耀有些愣神,百里修……是让他把兵权交出来吗?正发愣,林掠空的声音响起。   “甄耀,这梨花可全都是落入你杯中之物,你可不许小看自己啊?”林掠空道,甄耀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让自己威慑群臣啊!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他倒是多虑了。   “百里自是比我聪明,我只是打仗有用罢了……”   百里修只摇摇头不说话,低头抿一口茶水,果然是极好的茶水,倒是林掠空,他越发出色。   家父临死前的嘱咐,他总算是办到了。妖后的好日子也可以到头了。   看着昔日好友重聚,自己也从女人窝里爬出来,忍辱半年的林掠空终于肯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举起已经温凉的茶水:“甄耀,百里修,你们皆是朕最好的兄弟,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会是。为了以后能铲除妖后,举杯同庆一个?”   “好……”   百里修抬眸,眸光里依然温和,他总是这样的,宠辱不惊。甄耀则满腹的心事,后悔不迭。尤其今日,他看到太后之后,更是懊恼。   他……为何没问她家到底何处?   林掠空则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又一次皱起眉头,还没开问,身后小太监高声喊道——   “皇上!大喜啊,皇上!”   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摸样让林掠空十分不爽,蹙眉,“何事喧哗!不说出个理所宜然来,脑袋就别想要了!”   小太监慌忙跪下,可抬起的脸儿上满是谄媚的笑:“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病了!”   ----------不割不行----------   萧小花和玉璧回了宫,宫里的宫人们已经都回来了,看到太后安然无恙都放下心来。可萧小花不放心他们啊,气哼哼的喊来他们跪成一排的训斥。   “哀家要你们何用?殿里被人弄得一团糟,就算是心系哀家出去找哀家,也要留下守门的不是?中了皇上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们可高兴了?哀家不是三岁小孩,回来看着满地狼藉,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以为你们都出事了!”   “先帝既然让你们照顾哀家,哀家必然也不会亏了你们,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没脑子啊!今天的事哀家无论如何都要罚你们,你们可愿意?”   萧小花坐在凤榻上,怒气冲冲的说着。   也难怪她生气,今早上进门便一地狼藉,气的浑身颤抖。思量着还以为那兔崽子一夜之间翻天了呢!她匆匆梳洗拿了玉玺就去了金銮殿,一路上所到之处也处处凄凄冷冷,不知道还真会以为后宫已经被林掠空所控制了呢!   “奴婢愿意领受任何责罚。”宫女太监们都是先帝留下的人,萧小花也不好多加责罚,“行了,下去吧!另外,打今儿起,玉璧为凤安宫的掌宫宫女。”眼瞅着一地的奴仆要退下,她蹙眉,沉声道。   头浑浑噩噩的有些疼,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加之昨天的一番恶斗和今日的淋雨,脚上的疼痛一股脑儿的袭来,萧小花使劲儿甩甩脑袋,玉璧慌忙上前扶住她,“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小花摇摇头,“没事儿,陪我去龙安宫,我得问问皇上,这后宫的女子都哪儿去了。”   “太后昨夜淋了雨,又操劳过度,身子还正当虚弱时候,加之一夜未眠,玉璧恳请太后还是缓一缓再去,好吗?”   玉璧是真的关心她,可萧小花去意已决,摇摇头,“不行,那兔崽子居然真的想骑到哀家头上来!哀家不许!”   “玉璧,备辇!”   “是,太后娘娘。”玉璧有些担忧的松开扶着她的手,她脸色白的吓人,加之半年来的操劳过度,消瘦的面孔更让她整个人瞧起来摇摇欲坠,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谁知,玉璧刚一松手,走出去没两步,身后就传来倒地声响!玉璧惊恐的回头,声音隐约有些破碎——   “太后娘娘!”   萧小花,竟然又昏了过去。   ------格叽格叽,割回来------   林掠空颇有些狐疑的望着面前这个太监,眼生的很。   “朕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话说到一半,被百里修拦下,林掠空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百里修,却看百里修只是冲他微微摇头,林掠空便不再说话,任由着百里修向那太监道:“好,皇上他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遮。”   小太监颇有些不悦,闷闷不乐的退下了。   他是来领赏来着,怎么却被遣走了?这个宰相,真是太过心细了吧!他哪里知道百里修不是心细,而是知道他的心态,偏偏不让他得逞。   “哼,墙头草。”甄耀冷眼旁观,最清楚不过,把茶杯重重一放,不屑而又带着微怒的声音说道。倒是百里修,微微扬起嘴角,梨花落在他发间,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温润如同极美的玉公子了!   “看来朕的智多星,又有主意了。”   林掠空冲甄耀笑笑,像是安抚,然后别过脸望着一向面容如玉,气质闲淡的百里修,“说吧,朕也想听听,百里的计谋,总是极好的。”   百里修不慌不忙的呷了一口茶水,抬眸,温和的说道:“既然现下风势朝着皇上,倒不如顺水推舟,一鼓作气好好打压一番,也好整一整后宫的阴盛阳衰。而这种墙头草能拔掉就拔掉吧!”   他是温和,风云不清,却谈笑间已然将萧小花推向了悬崖边,那报信的小太监更是置之死地……   所谓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莫过于此。   君王臣子之间的对话,向来直逼要害,一针见血。   甄耀也是对妖后极为不爽,尤其是她竟然和昨日的女子那般相像!思及此,他更是气恼了!她怎么可以像昨日的女子,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对!皇上一定要一鼓作气!”   鲜少见到甄耀这般的粗声大气,林掠空先是微微一滞,接着脑中闪过那个妖女今日忧伤而又倔强的面容,忽然有些犹疑。但那抹一丁点的犹疑很快便在愤怒中消失了,一想她心肠如此狠毒,至他于万劫不复的万人骑境地,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匹夫怎可为女子折腰!   “好!既然两位爱卿都如此说来,朕便好好杀杀她的威风!”   林掠空竟然忘了,当初心心念念想要杀她威风的可是他,现在时机成熟,他却有些犹疑了……只因为那朝堂上,甄耀奇怪的笑,以及她妖媚的百态和不寻常的冷漠忧伤。   只那一抹忧伤,险些牵走他的魂!蹙眉,林掠空俊美的少年容颜上,满是狠戾,果然是妖妇!竟然不知不觉就想勾走他的魂!   这下,更要除掉她了!免得夜长梦多!   “百里,你可有什么好计策?”他咬牙气哼哼的问道,百里修则淡然的看着他面容忽喜忽忧又转怒,眨眨眼睛,缓缓说道:“计策,呵呵,计策不就在皇上的身后吗?”   说完,百里修竟然笑了,笑的时候,一阵梨花雨落下,三位男子围坐在汉白玉石的桌边,一男子魁梧,周身环绕若有若无的杀气;一男子阴柔俊美,却不显的娘娘腔,反倒一股绝美的仙人之姿;而最为显眼的莫过于身着龙袍的男子,一身明黄越发衬得那张脸冷酷无情,寒气和霸气不断从他身上涌出来,即便他不说话,那双凌厉的美眸也是让人望之生寒的。   亭外,站着一名女子,面容姣好,只是眼中满是愤愤。见林掠空转脸看向她,款款而拜,低眉颔首,声音懦懦软如水般:“奴婢,参见皇上。”   百里修面不改色,看不出喜怒的瞧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只抬起修长的十指,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拈着盖子,将茶盏往粉嫩的唇边送去……   温和润口的茶水入口如香丝滑过舌尖,他自氤氲的雾气中看向那宫女。   她一步步走近了。百里修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不易察觉的微笑,眯眸,当真是极好的茶啊!   满口留香。   只是脑中刷的闪过萧小花今日朝堂之上的戏弄,那故意捏出来的妖孽般声音,和狐狸般媚态,以及闭着眼睛在他面前的倾城容颜,口中的茶水在入喉时猛的呛住。   如同半年前一般,他只觉得胸口满是四溅的水花,让他瞬间呛得喘不过来气。   “咳咳咳咳……”   脸被咳得通红,没有狼狈之色,当朝宰相果然是妙龄少女心中的完美情人啊!即便喝水呛着依旧那么俊美呢!宫女已然站在亭内,看着面前的一切,低眉,只可惜,他不是皇上……只是个宰相。   “百里,你怎么了?”   林掠空从未见他这般不小心过,不禁关心的问道,百里修摆摆手,“皇上,微臣没事。”   “没事儿就好。”   林掠空放下心来,看向旁侧发呆中的甄耀,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又一次袭来,蹙眉,“甄耀,你想什么呢。”   甄耀正想着昨夜的女子,每每触碰杯子,她那张俊俏的小脸儿和红唇触碰杯子的摸样便会浮现在脑海中……   “甄耀!”   林掠空蹙眉,稍微大声地喊道,百里修从桌下轻轻的踢了甄耀一脚,甄耀这才回神,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直接起身单膝跪地,有些慌张道:“皇上息怒,微臣刚才是在想计谋……”   “哦?”林掠空的眉头皱的更紧,甄耀也会有计谋了?他一直以为甄耀除了会带兵,什么都不会的,“你说来听听。”   百里修颇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甄耀,这个蠢货。是真想当个无实的光杆儿司令了吗?   甄耀又何尝不知?扬起嘴角,他的面孔本来就属于英朗型的,加上身材魁梧,这笑容倒显得有些不易得。   不易得的,总是最美的。   林掠空少见他笑,心中更是狐疑,而他的话却让林掠空的狐疑,尽数放下。   他薄唇微启,笑意盈盈,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笑让人寒颤,他只道了三个字——   “宣云峰。”   第一卷 第十一回 幻觉?不是幻觉?幻觉……   后宫中的消息传得比什么都要快。   尤其是哪位妃嫔失势了,不得宠了之类的新闻。简直比现代的网络还要快!可如今妃嫔全数遣散回娘家去咧,这后宫里,倒是清静。   唯一的女人就是凤安宫那位妖后了。   现在简直无人不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乖乖交了玉玺?还回宫一直没有动静?   宫里娘娘们都走了,顺便带走了丫鬟们。剩下的宫女太监不多,还就是原班人马,一时间,似乎又回到从前一般。   哦不,比从前更加冷清。   从前起码还有无数妃嫔怒骂萧小花是妖孽的声音,如今却全数化为灰烬了……那些没有子嗣的都已送去皇家寺庙守皇陵了,剩下的一溜也只是些公主的母亲,构不成威胁。   若是说起来,还真只有林掠空最幸运,诺大的后宫,只有他和皇上两个男人。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未来皇上。   本该是千恩万宠集于一身,只可惜萧小花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萧小花自己也奇怪,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什么人的身上,为何皇上死前会高深莫测的对她笑,还把一切都交给她,即便是最后死了也没告诉她。   她又不敢问别人,更别说提起自己不是本人的身份了。   “萧小花!”   耳边忽然一声大喝,萧小花皱皱眉头,醒来,眼前是一片白茫茫,“谁喊我?”她声音甜美依旧,不是前世的粗狂,显然她还在这古人的身上。   “哼,你占我身子!还我命来!”阴狠的声音发着阵阵寒意,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真的扼住喉咙一样,萧小花觉得难以呼吸,摇着头,“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啊!”   猛的,她坐起来。满身亦是满头冷汗。   玉璧一直守在她床边,这番折腾玉璧自是立马扶起萧小花,一边用帕子给她拂去汗水,一边给她抚着背,语气十分温柔——   “娘娘,您醒了。”   “哀家是怎么了?”   萧小花呼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她的声音是嘶哑万分,玉璧立马端来旁侧早已温着的水递给萧小花。   抬手接过那碗水,萧小花“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喉咙里稍微滋润一些,不是那么痛了。   “娘娘昏过去了呢。本来娘娘身子已经因为日日熬夜虚弱到不行,这几日特殊,昨夜的打斗又耗费许多精力,娘娘自然是体力不支昏厥。”   玉璧满脸忧愁之色,宫里的人现在呈现两边倒的趋势,虽说这凤安宫的人看起来万万不可能会变心,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所以谁来伺候都不放心,好在昏厥前太后封了自己为掌宫,她遣出去所有的宫女儿,只留了自己近身照顾着。   “无妨,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玉璧,取哀家的凤袍来。”她掀起被子就要下床,玉璧却拿过了她的鞋子,看着她:“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玉璧蹙起一双极为秀气的眉毛,清秀的面孔上满是担忧,萧小花也皱起眉头刚要开口说什么,谁知玉璧竟然直接跪下来,挡住她的去路。   “娘娘身子还没好,不宜走动!”   “玉璧!”   虽说知道她为自己好,可……这样冒死,值得吗?她气愤的喊着玉璧的名字,奈何玉璧就是跪在床边,不让她下去。   “起来说话,哀家不去就是,但哀家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末了,还是萧小花妥协了,这个玉璧是真的为了她好,她不忍伤她,更别提罚。   “娘娘问吧。”玉璧舒了一口气,她何尝不怕?都道妖后杀人不眨眼,她刚才也是怕极了,但太医说了娘娘绝对不行再伤神劳体,否则以后是会落下病根儿,女人在葵水期间是万万不能劳累的。娘娘已经昏过去两次了,玉璧实在是担心得紧。   “恩,起来吧。宫里现在是不是一位娘娘都没有了?”顺从的由着玉璧将她的脚再抬回金色的云锦软蚕丝被中,并靠在玉璧放好的被子上,舒服的很~萧小花半眯凤眸,只是被塌再柔软,她腰间依旧酸痛的很啊,萧小花痛的咧咧嘴问道。   “是的,娘娘。娘娘,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太医留下了一些药膏,让奴婢帮您抹上……”   玉璧最善察言观色,看出萧小花龇牙咧嘴,体贴的问道。   “哦,那你给哀家抹上吧,腰上似乎伤了,有点疼。”萧小花嘟囔着,坐起来,抬手三下两下扯开了系带,褪去了衣衫。   屋内灯光倒不是很亮,反而是朦胧的更显其肌肤优美,散发着珍珠般美丽迷人的光泽,只是,肌肤上多处的淤青让人触目惊心。   “娘娘……”   玉璧不是没看过她裸【和谐】体,虽然萧小花坚持着自己洗澡,自己穿衣,但她出入她身边多时,或多或少看到过一二次,可记得的都是她肤如凝脂白如雪,仿佛是天上的仙女儿一样,哪里看到过她浑身淤青,青中泛紫的摸样!   怪不得太医言又欲止!怪不得太医说娘娘体虚不能再劳累!怪不得太医留下的药是化血祛瘀的药膏!   眼泪在她眼中打转儿,险些掉下。   “玉璧你怎么了?”一阵凉风吹过来啊,光着背,有点冷啊~萧小花有些纠结的回头,却呆住了。当然,门口刚推门往里看的林掠空也愣住了。   ---------割了割了---------   若干时辰之前——   “太后的病可是真的?”龙安宫里,林掠空淡淡的瞥一眼跪在脚下的章太医,“章太医,你可不要欲图框朕,否则,你应该知道结果……”   如今太后大势已去,人人都知,个个伸长脖子等着看戏呢!章太医帮过萧小花,自知无路可退。章太医毕竟老了,不想惹那么多是非,直接如实相报:“太后不仅仅是月期体虚,受寒发烧,似乎身上也有很多伤痕和淤青,使得太后的身子更加羸弱不堪。老臣已经开了药,以及外擦药,皇上不信不妨去看看便知,老臣只求老来安稳,还望皇上成全,能让老臣告老还乡……”   林掠空瞥他一眼,倒是个聪明人。现在谁都不选吗?明哲保身,呵呵……   “准。”   “多谢皇上。”   待太医走后,林掠空却是有些犹豫了,他……是去看?还是不去?身上有伤痕和淤青?受寒?可是淋了雨?难道……昨夜她留宿街头了?还是被欺负了?为何没听她说起?   (拜托!你和她势不两立,她为毛线跟你说?)   还是……一切都是她的计谋。那个女人,总是诡计多端的。可是,章太医的意思明显不是在骗自己,他那么想全身而退,自然不敢。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了?   权衡左右,若干时辰后,他告诉自己,只是想去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毕竟,过几日还有一场大戏要上演,可不能临时掉链子。   门,无声的推开,他未曾带任何侍卫,只身潜行到了太后的寝宫。   林掠空的轻功那是数一数二,宫里最好的侍卫也比不上他的轻功,有些人习武是苦练,有些人则是天赋,林掠空便是集无数的优点与一身的太子殿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的母妃被妖女害死,父皇亦是。如今他好容易又有了翻身的机会,一定压得她再也起不来!   偷偷的到了门口,他本想推开一条缝看看虚实,谁晓得,就看到她宽衣卸带的摸样,洒脱自如,抬手解开系带,滑而美丽的丝绸内衣就那么从滚圆如玉的肩膀上滑落。   极为美丽的半身胴(和谐)体就那么忽然彰显在面前,林掠空不是没见过脱光的女子,只是……这么从容不迫,不是魅惑的扭动身子,极为自然的摸样……对,就是那种自然而然的姿态,举手投足间的美腻,是前所未有。   可她忽然转脸了!   四目相对不到两秒,林掠空不等萧小花反应过来,关了门。   他已觉鼻孔里有些微热,转身猛的运功提步离去,三下两下越开好远好远。此时此刻,他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学的是逃跑的功夫。   鼻孔里……血竟然流了下来!该死的,什么美女没见过!没骨气!他一边骂着自己,一边脑袋里想着她当时摸样——   半裸着脊背,脸庞消瘦,一张白皙的脸蛋缀着两颗黑珍珠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嘴唇是白白的,肩上的淤青更让她显得楚楚可怜。   她受了委屈吗?为何不说?   “谁!谁在那!”   忽然巡逻的侍卫听到这边的动静要赶过来,他二话不说转身飞奔再次离去。   离去?是逃跑吧。   当帝王,要的不是可以独当天下,武功卓绝,而是,关键的时刻懂得忍,懂得以退为进。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割了回来--------   萧小花也愣住,眨眨眼睛,门哪里开过!明明纹丝不动的在那里,关的好好地!哪里有什么林掠空的影子?靠!她……她眼花也不至于看到那个小兔崽子吧!起码是俊美的百里或者健硕的甄耀啊!   “娘娘?您怎么了?”玉璧轻柔的给她抹着药,转脸看向紧闭的门,并无异样啊。   “娘娘,药涂好了,太医说连续三日就可以祛除血瘀,娘娘快睡下吧,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明日再说。”   萧小花还沉溺在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的思绪中,她晃晃脑袋,再看一眼那关的紧绷绷的门,“玉璧,你说……忽然看到一个人,是什么情况?”   “额啊?娘娘,奴婢没懂。”   玉璧被她说得一愣,一边扶着她躺下一边问道。   “就是……你很讨厌一个人,但却忽然出现幻觉,看到他的脸,他的身子……”   萧小花眨眨眼睛,看着给她盖被的玉璧,不等玉璧回答忽然瞪大眼睛,大声喊道:“靠!”   “娘娘?”玉璧被她这一声吓着,蹙眉,语气有些担忧:“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   萧小花瞪大的眼睛忽然无比纠结的又眯起来,望向一脸狐疑外加愁苦的玉璧,皱紧眉头,撅起嘴巴,“那……不会是……思春吧?”   “太后娘娘,您……您说什么呢。”猛的被戳到这种话题上,玉璧的脸刷一下红个透彻,给萧小花掖好被角,“娘娘您快睡吧,奴婢就在塌下,有什么事情娘娘尽管吩咐就是。”   “别别,哀家不困了,快,把那瓶花拿来!”萧小花猛的坐起来,目光触及青花瓷瓶中盛开的牡丹,见玉璧毫无反应,又抬起手指了指,催促道:“快快!”   “好吧。”玉璧实在不晓得娘娘到底想什么,不过,娘娘的想法要是谁都知道,那她还是娘娘吗?拿来花瓶,萧小花就直接拔出开得正盛的话,把花瓶又塞给她,“拿回去吧!”   “是。”极为不解,玉璧还是照办了,放好花瓶回头却看到她正用香葱般白皙的十指把弄着花朵,一瓣一瓣的揪着——   “幻觉,不是幻觉,幻觉,不是幻觉……”   一朵花,一瓣两瓣三瓣……   “娘娘……”大半宿过去了,玉璧打了个哈欠,“您还没数完吗?娘娘想问什么幻觉呀?”   最后一片花瓣了,“幻觉!”   “耶嘶!”萧小花开心的把被上的纷纷花瓣捧在手心一股脑的扔起来,是幻觉!哈哈!   花瓣雨落下,她笑嘻嘻的看向玉璧,挑眉,又恢复了以往的鬼灵精怪,“没事儿,玉璧,晚安!”   盖好被子,金丝织成的帷幔落下时,她望着帐内散发柔和光芒的夜明珠眨眨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却有一丝自己也察觉的失落。语气更是微泱——   “看来,是该找个男人了啊!”瘪瘪嘴,觉得不妥,遂又扬起嘴角,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一夜安眠……   第一卷 第十二回 竟然是她!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萧小花真的许久不曾睡过安稳觉了。现下,没有奏本,没有要担忧的早朝,她倒是睡得悠闲。身上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等她睡醒已然日上三竿。   “娘娘,您可觉得舒服些了?”   玉璧打来水服侍着她更衣洗漱用膳完毕,小心询问道。   萧小花扬起嘴角,看着这个关心自己的妞儿,挑眉,“放一万个心,爱家的身子好得很!走,去御花园走走,透透气~这时节,海棠花该开的最旺了。喊上玉瑶,玉瑶最爱糖葫芦,她一定也喜欢海棠花!”   不得不说,萧小花笑起来,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她发自内心的真笑容,可又有谁能看到呢?玉璧得令默默下去了。   -------割一下又不会怀孕-------   后宫安详了,金銮殿却炸开了锅。   不出所料,几个一直暗地里帮着林掠空的老臣十分不爽,大殿之上直接开口启奏之——   “皇上,您把后宫都遣散回娘家可是要天下都嗤笑吗?”   “放肆!”   不等林掠空开口,甄耀已经呵斥道,“你一介小小文官,竟敢出口就是对皇上不敬!”   “你!你是要谋反吗?”老臣直接血口喷人道。   “一派胡言的家伙,是想尝尝本将军的拳头吗?”   几个老臣被他这一呵斥吓的不轻,可是,他们乃是有功之臣,才不会怕他一个只会武力的匹夫!转脸直接禀告林掠空:“皇上,甄耀初次回朝就如此放肆!凌驾于皇上之前就辱骂老臣!请皇上责罚!”   “哼!一群只会舞文弄墨的口舌之臣,皇上,微臣也请责罚他们哩!”甄耀虽请求,可并没有跪下,那群文官却一溜的跪下,殿中眨眼之间跪倒一片。唯有几名跟着甄耀回来的武将还站着,却个个都皱紧了眉头,甚为犹豫。但看甄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当然无所谓,今日之事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文官中,百里修也站着,也唯有他站着。百里修淡淡的表情似乎周围之事与他无关,文官的那边,场面倒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文官们见最大的文官宰相在那里纹丝不动,纷纷愣住,在百里修身后的一品大臣更是偷偷喊道:“宰相大人?宰相大人?”   百里修终于动了,往前走了一步,躲开那大臣欲图拉着自己衣襟的手,神色如旧,语气已然如往常:“皇上明鉴,请皇上责罚。”   “百里爱卿也觉得该罚?”林掠空并未说该罚谁,呵呵笑道,百里修淡淡点头,“皇上心中已经有数了,何必再愚弄微臣。”   他说完已经淡然退回原位,满朝文武皆是神色一变,唯有百里修和甄耀,面色如常,互相看了一眼,只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林掠空淡淡的看一眼甄耀,从龙榻上起身,“朕登基以来,半年内身子羸弱,还多亏了诸位爱卿,以及爱卿们的女儿们陪伴,如今朕身子好了,当然是把爱卿们的爱女送回。爱卿们难不成想让朕替你们养着不成?何况朕并未曾碰任何女子,爱卿们的女儿们个个出众,不愁嫁不出去吧。朕正当年,不需考虑国本之事,今日诸位大臣所想所问的事便到这里了。另外,甄爱卿带兵有功,封为荣国大将军,诸位爱卿没意见吧?”   众臣正犹豫呢,这女儿虽说皇帝说没碰过,但谁还敢要啊?可是……百里修已然第一个带头跪下,“吾皇英明。”   靠!这不是逼良为娼吗?宰相怎么帮着对方说话啊!还没完呢?一直没跪的甄耀也跪了下来,“吾皇英明!”   ……   如意料中,林掠空收到的只是众臣的沉默,没关系。他心中冷笑,转身,“不说话朕便当做是默认了!退朝!”   “皇上!”   “皇上!”   这一句出其不意的话以及忽然退朝让群臣皆楞,几个老臣就要往前冲,被甄耀的几个武将拦住,甄耀更是一把抓住为首之人的衣领,如同拎小鸡般拎起来。   被拎起来的乃是几个老臣之首,他老脸憋得通红,“你!你敢这样对老朽!皇上!皇上!”   他扑腾了两下,使劲儿冲林掠空离开的方向喊道。   几个文官纷纷退后,无一敢上前帮忙,甄耀淡淡扫他们一眼,冷冷哼道,“喊,使劲儿喊,大声点,本将军怕皇上听不到!”   “你!你!老朽一定奏禀皇上!赐死你!赐死!”那老头儿也真是生气了,不再挣扎,气哼哼道。   “哦?”甄耀冷笑,“好啊,”说话间手猛的一松,“那你可以去,尽管去。看看是你斗得过妖后,还是本将军手里的‘兵、权’。”   他刻意将兵权二字咬重,那老臣猛的一屁股跌坐在地,面子丢尽,第二日罢官不在上朝了!如此就完了?此事才没完呢!   那日下朝后,几个跟着那老臣好的,全被甄耀打落两颗门牙。   当然,老臣们是绝对不愿意,纷纷找上门求个说法,林掠空也不含糊,应答如流,“各位爱卿,朕知道辛苦了爱卿,但……妖后手中还有兵权,爱卿们,你们可要为朕!挺住啊!”   老臣们无奈,只能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咽。   甄耀虽是得罪了无数朝臣。可得罪的同时也有无数的人巴结上来,他一一收好这些人的贿赂,一个不落的交给了林掠空,林掠空眉头都不抬一下的照单全收,并一一记下了名字。   来日,这些人,一个都留不得。   抬眸,林掠空从表单上把目光移到旁侧品茶的甄耀身上,“甄耀,朕的三妹年纪已经够出阁,指给你,你看如何?”   “噗……”   一口茶水忍不住喷了出来,转脸他一脸窘迫,“皇上,恕微臣失礼!”他擦擦嘴,然后放下茶盏直接跪地,“微臣年不过及冠,还请皇上三思……”   “甄耀,你不会是嫌弃朕的三妹配不上你吧?”   “不!怎会!”甄耀蹙眉,他是一直苦寻那日的女子还没找到,没找到之前他怎么可以随意娶别人?万一找到了呢,他不是花心的人,势必要一夫一妻白头到老方休。   “那朕就帮爱卿挑个吉日,完婚吧。放心,届时朕会亲自主持,你可是朕的有功之臣,若是亲上加亲,那些老顽固更不敢拿你怎么样,朕的国库也会更加丰腴~”   林掠空把账单看了个遍,往桌上一丢,神色轻松,看来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才短短几日,国库已经快塞不下了。   这些大臣们,倒是手头宽裕啊!甚至很多奇珍异宝他这个皇帝都闻所未闻!   “是,微臣……遵旨。”   眼看着似乎是躲不开了,只好接旨了。   “恩,三妹一向喜欢赏海棠花,如今海棠花开,爱卿不妨待会儿先去御花园转一转,看看能不能遇上三妹。”   林掠空拿起另一方奏本,目的达到,自然逐客。   “是,微臣告退……”   带着一肚子的纠结和郁闷,他还是遵旨来到御花园,不远处的大海棠树开满了密密层层的淡红的花,在阳光下就像几座喷花的飞泉。   等等!甄耀猛然觉得浑身如遭雷击。   海棠树下,满地绯红。萧小花身着着简单的九尾凤袍,她捧起一簇花朵,问着旁侧的女子,那女子,倒是和甄耀有过一面之缘,萧小花道:“玉瑶,你看这海棠花,像不像冰糖葫芦?”   玉瑶,可不是那日的女子嘛!她是妖后身边的女子。   而旁边一位默默捡着花朵入布锦袋的姑娘可不是……那夜跟在她身边的侍女!   再看妖后今日并未穿着特隆重的凤袍华服,只是素雅的暗黄色蜀锦上绣有简单的九尾凤凰,头发随意的挽起,插着一支三尾金凤簪。   那温婉贤良唯美的摸样,简直和那日朝堂上相见有着天壤之别!当然,和那日的她还是有些差距,但摸样却有七八分相像了。尤其那玉璧姑娘,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你……你……”   甄耀气恼的走上前,满腹的话此刻却憋的脸色有些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   甄耀15岁便上了战场,杀敌无数,战功更是不计其数的。如今面对一个人人唾骂的妖后,竟然,说不说话来了!   “大胆!见了我们太后娘娘,还不行礼!”玉璧大声斥责道,当然她也认出了甄耀就是那日的好心人,不想别人起疑心这才大声呵斥道。   太后!这两个字如同两个重重的锤子,狠狠砸在甄耀的心头,她……竟然真是太后!玉璧的声音从未变过,甄耀听之更是皱起一双浓眉,可膝盖却不由自主,缓缓地跪了下来。   “微臣……参见太后。”   他的拳头狠狠地往下用力,湿润的泥土弄脏了他衣衫,他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竟然是前几日设计要除掉的女人。   “平身吧。”   冷冷的声音从上头传来,他狠狠地抓了一把泥土在手心,握紧,握紧,咬住牙关,缓缓站了起来。   对于甄耀来说,他现在更多的是狐疑和不解。愤恨已经随着手心的泥土缓缓化为使出去的力气而消散。   那日的她眸子清澈如水,脸庞倾国倾城,且不顾自己安慰去救下人,声音温和,还会脸红害羞!可今日……还有那日早朝……当众调戏男子而不脸红,和那日紧紧一个不经意的拥抱就脸红个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候,萧小花淡淡的看一眼身旁故意大声呵斥的玉璧,心中冷冷笑开,玉璧是真为她好啊!至于他,呵呵,应该很失望吧。   啧啧,果然自己这身份一摆出来就足以吓死人。   自己是有多吓人啊!萧小花心中有些苦涩。   “爱卿好兴致啊,跑御花园赏花来了啊~”萧小花虽然心底苦涩,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她笑眯眯的说道。奈何她穿着这身衣服实在不适合那样的笑,倒像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一般,当然她本来也是假笑。   眼看着她步步逼近,想到当日百里修被调戏,他可不愿丢这个人!   “太后娘娘,微臣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等她说什么,他直接转身就走,大步跨着,身影迅速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倒是玉瑶面不改色,走上前扶住了萧小花的胳膊,笑道:“太后娘娘真厉害,甄将军似乎很怕娘娘呢。”   萧小花却拂下她抓着自己的手,施施然转身,面容不再带着笑意,反而是冷冷的,语气更是如冰霜般寒人心脾,尤是那双眼睛,猛然眯起像是即将捕获猎物的猫儿般,声音有些令人胆寒——   “玉瑶,若是哀家没有记错,你与甄将军似乎素未谋面吧?”   第一卷 第十三回 花开靡荼?狗屁   海棠花开在春末夏初。   天气开始热起来的时节,满树的红粉相间。一根根针头上挑着一个个花骨朵,慢慢盛开,外红内粉,比杏花红,比桃花粉,花蕊嫩黄,浓淡适中,个头小巧玲珑,实为赏心悦目的花朵。   海棠下,摆放着的是一盆盆蝴蝶花。花开正艳,像一个个舞者,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吐露着迷人的芬芳。   该是心平气和的赏花之时,现场却凝重万分,安静的似乎风吹树叶花落地的声音都闻如在耳旁。   无奈,萧小花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以至于上一秒和她还好言好语,下一秒她也许可以直接将人推出午门斩首。还面不改色,让人无从猜测喜怒。   玉瑶不慌不忙的跪下,语气平和:“回禀太后娘娘,奴婢昨日看到将军和皇上以及宰相大人在听雨轩喝茶论事,皇上和宰相奴婢都见过,所以自然知道哪位是将军……”   她当真是如实禀告了,当然,她也没什么别的借口不是?不然,还有什么借口呢?只怪她口误。   后宫,臣子不得入内。   不管有没有妃子在,例律在那,从未改变。   “哦?”   萧小花微微俯身,颇有些诧异,出口打断她的话,并冲她伸出手,语气淡淡——   “仅仅是这样?”   玉瑶听她这口气便知道她不是生气,舒了一口气笑嘻嘻的就抬头,眼睛眯成半月——   “是……”啊~   啊还没啊出来,“啪”的一记极为响亮的耳光打得她震耳欲聋,脑袋里嗡嗡的响成一团,玉瑶反应还算快,不过这次是慌忙的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嘴里隐隐有血味,脸庞高高肿起,她含糊不清的喊道:“娘娘恕罪……玉瑶知道错了!娘娘饶命啊……”   萧小花心中恼怒的不是刚才她口无遮拦说的话,而是她说没说谎!她到底与将军是何关系?萧小花实在是吃惯了朋友的亏,所以气的有些下手重了些,斥责道:“你还在说谎!”   “玉瑶……奴婢没有啊!还请娘娘恕罪!奴婢该死……”玉瑶还想自称名字,但听到萧小花愤怒的声音后,立马改口道。   她的脸颊高高肿起,又磕头许久,虽说没破,但额头上满是泥泞不说,发丝也被萧小花长长的护甲打散,摸样是狼狈不堪。   “扑通。”   “娘娘,您就饶了玉瑶吧。”竟然是玉璧跪了下来。   她抓住萧小花的衣襟,抬起巴掌大的清秀面孔,美丽的眼睛里满是不忍:“娘娘,玉瑶年幼贪玩,偷偷跑去御花园,也情有可原啊……”   玉璧只当玉瑶是贪玩去了御花园,并没有往深处想。可萧小花在现代就吃了太多女人的亏,如今怎么能不多想?何况,这还是后宫,充满阴谋和背叛的地方。   蹙眉,萧小花意味深长的看着玉璧,“玉璧,你当真要为她求饶?”   玉璧没想到萧小花竟然会这么问?   心中微微一滞,看着旁侧,额头上还满是湿润的泥土眼里满是泪花,眼中都是茫然的玉瑶,再把目光转向一直望着她等她答案的萧小花,眨眨眼睛。   “是的,娘娘。奴,婢,恳,请,娘,娘,饶,过,玉,瑶。”   玉璧郑重的望着萧小花,一字一顿道。   萧小花颇有些玩味的笑了,望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心中不住摇头:玉璧,玉瑶值得你这么做吗?   但到底还是给了玉璧面子,点头,语气中却满是笑意,似是嘲笑:“好啊,哀家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奴婢,不会后悔。”玉璧信誓旦旦的说道。   萧小花没在吱声,抬腿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走去,一行宫女太监慌忙跟上,海棠树下,只留下玉瑶和玉璧两个人。   玉瑶则有些愣神,直到萧小花走远了,才不可置信的望向玉璧,声音十分低小,“玉璧,你……”   玉璧冲她笑笑,抬手扶着她胳膊,与她一起站起来——   “姐姐比我先服侍娘娘,妹妹今日是应该的。姐姐还是快去梳洗吧,看,头发都散下来了……”玉璧轻轻撩起玉瑶掉落的发挂在她耳后,莞尔一笑,“还是,让妹妹帮姐姐梳洗?”   玉瑶皱起眉头,缓缓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面带警惕的看着她,摇头,飞快的说道:“不劳你伤神了。”   转身,连句谢谢都不曾留下,就匆匆离开。   夏天的风吹散一地的残花,到底是谁伤了谁的神?   --------割了看花花---------   海棠花的盛开代表着初夏已然的到来,萧小花走了几步便热得不行,索性打道回府。眼瞅着一路花开靡荼,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还真是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到底是衰败,还是开始?   “啧啧,春天还真过去了。”   她咂咂嘴,颇有些舍不得,那么美丽的春光她竟然不知不觉就让它溜走咧。   好在,还剩点尾巴……她可要抓住。紧紧抓住。   真是什么时候对应什么景啊!这靡荼也在嘲笑她已经不是那个风华正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后了吗?意蕴无穷啊简直。   “来人!把这些花都给哀家连根拔掉!”   丫丫的,真是不爽。萧小花撇撇嘴,玉璧不在旁边,总觉得有些别扭。不知何时,萧小花已经把玉璧视为自己的朋友了。   “是,太后娘娘。”几名太监立刻会意的走开,办事儿去了。萧小花却依旧不爽,以往不是没走过这宫道,今日怎么觉得那么长?   想到刚才看甄耀那副表情,她就更郁闷了。   唉,自己这个身份,真是人见人怕。老东西啊老东西,你可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吼!”   “哈!”   “吼!”   ……   隐隐约约,似乎很多男人的声音传来?整齐一致,响亮,威武。反正不是太监的阴柔之声。   “什么声音?”萧小花别过脸问身侧的宫女道。   “回禀太后娘娘,是皇上御前侍卫正在训练呢!”   “御前侍卫?”   遥想他把自己的宫里人都调虎离山跑了,眼下正是好时机报仇。   萧小花冷笑开,坏坏的挑眉,抬手——   “走!扶哀家前去瞅瞅!”   萧小花邪恶的舔舔嘴巴,御前侍卫似乎个个都武功高强,且冷酷帅气啊!她就差眼中没冒出花痴的心状目光了。   “这……”   宫女有些为难,她们这一群都是先帝身边伺候多年的人,受先帝嘱托服侍她三年,保她周全,可现在谁都知道——   甄耀刚回来三四天而已,皇上先是把后宫里太后招进来的女人都扫地出门;又大大褒奖了甄将军为护国大将军,现在太后明显要去找麻烦了。   这后宫现在倒戈相向的不知多少人,如今太后却只身要前去老虎嘴边拔毛……   想想结果,宫女便摇摇头,“太后娘娘,暑气刚上来,娘娘还是……”   “怎么!这后宫哀家还有不能去的地方?”   靠!刚刚交了玉玺才几天啊!都敢忤逆她的话了!这群家伙儿,还真以为自己是吃素的猫啊!那玉玺,若非她愿意,林掠空有一百个甄耀,都不是她对手。   “是。”   没办法,去吧去吧,只要不生是非就好了。宫女左右权衡,坳不过她,谁让她是主子咧!   霍霍!一干人等雄赳赳气昂昂(其实只有萧小花一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视野十分宽阔的储秀宫附近。   储秀宫本是皇帝的新宠居住之地,此刻却……却成了练兵的地方?   约百名侍卫站在宫中的诺大空地上,正练着拳呢!个个身材火爆不说,小麦色的皮肤更是养眼啊!不似那小兔崽子,乳臭未干的小白脸儿;和甄耀又不同,身上没那么多杀气;与玉公子般的百里修更不同了!   谁说穿越就得和皇上王爷有一腿的?侍卫也是个好人选啊!   尤其萧小花这个别扭的身份杵在那里,侍卫简直再适合不过她。   简直是量身定做吗!萧小花心中乐开了花,险些没当场流出口水来。   “这些侍卫都是属谁管辖?”萧小花舔舔干涩的唇,黑溜溜的眼睛一刻也不闲着的在侍卫中来回瞄着——   这个长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刚毅不阿的肯定是个忠心的侍卫;那个长得尖下巴剑眉英鼻,大眼睛炯炯有神的像是混血儿,性格肯定特可爱,哇!好想捏一捏他尖尖的下巴啊;还有那个……   那个……   “太后娘娘,您看也看过了,还是快回去吧,皇上知道您在这儿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跟哀家怎么说话呢!”虽说是先帝留下来的老人儿,可萧小花至今为止还没一个人入眼,长得平庸过目就忘不说,还死不吭声,一开口就是这不行那不行。   “奴婢该死,还请娘娘先回宫再惩罚!”   宫女不卑不亢的跪下,萧小花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儿,不禁蹙起眉,再看到宫女身后跟着一溜跪下的宫女以及刚刚除花归来的太监,眸子不经意间扫到了最后的太监肩膀上还残留的花瓣,眸中一道冷光闪过,直接走过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你不用跟着哀家了!去浣衣局!好好学学怎么打理衣裳!”   奈何那太监复又爬起来跪着,闷不吭声。   “哀家的话,现在就不管用了是不是?哀家现在做什么,你们都敢指手画脚了是不是?”   萧小花有些气恼,多久没气恼过了?似乎老东西死了之后就没有人敢气她了。   宫女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太监后,那太监竟然起身就去了!萧小花在心底冷哼,老东西,你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吼!哈!哈!嘿!”   身后的人似乎换了一套拳法,她微微揪起嘴巴,凤眸斜睨那离自己不足三十步遥的侍卫,哼,越是拦着,她偏就让她不得逞。   也是时候让那兔崽子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当然,还有这一群不知道心里埋着什么鬼胎的宫女太监,都是时候该好好打理打理!   萧小花抬脚就要走,脚却被那名“陌生”的宫女抱住,语气竟然是命令般:“太后娘娘!您不能去!”   “松开。”   她冷冷说道,愠怒。她的语气更如同酷寒的冬日中冷风,缓缓吹过在场每个人耳边,无人不打一个冷战。   “不松是吗?”   眼瞅着那宫女动也不动,萧小花嘴角微微扬起,那张绝美的脸上美丽的笑容刚刚绽放不到一秒种,转瞬间化为狠戾。飞起脚轻松就踹开了抱着她的宫女,接着,她头也不回大步的往侍卫训练之处走去!   训练侍卫的乃是甄耀手下的一名将士江陵,江陵是按照皇上的吩咐进宫训练侍卫。虽说四方兵符在妖后手中,可每个宫里的御林军可是都听命于各个宫里的,龙安宫最大,侍卫也最多,守护皇帝的御林军也是很多。   后来宫里所有的人都遣散,便有百名侍卫无了守宫的职责,林掠空一来怕这些人会闲下来荒废了武功,二来……这白养着不如收为己用,宫里能用之人不多,不是吗?   那日早朝,江陵曾和萧小花有过一面之缘,可萧小花并不记得他啊。   “臣参见太后娘娘……”   “闪开!”   萧小花心情十分烦躁,真不明白老东西干嘛把这几个不中用又不中看的奴才们留给她!抬起一脚踹开了江陵,直接取而代之的站在江陵刚才站着的地方,目光冷冷扫过一群目瞪口呆的侍卫,抬手华丽丽的指着之前看中的那名混血儿,“你!出列!”   第一卷 第十四回 久违的分筋错骨手   初夏的正午,炎热度也是十分可观。   萧小花瞧着那一个个美男脸上滑下的汗珠,萧小花便一阵阵心潮澎湃。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可转念一想也不对,美男啊,可不就得有点男人样嘛。   要是像那兔崽子整天养尊处优的十指不沾洋葱水,或是甄耀那般杀气凛凛,反而失了味道。   侍卫又帅又有功夫在身,还不会和她平起平坐,对于萧小花这样的女王制来说,可不就是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嘛!啧啧,当初咋就没发现咧~可是瞅来愁去的,侍卫到底是不如百里那般漂亮啊!萧小花舔舔嘴唇,要数美,绝对的百里第一。   虽说春已经迟暮,可终究还有一丝丝的春天气息不是?她萧小花绝对不会放过这一丝一毫来之不易的春!   “快点啊。”   萧小花看来看去,也就那位尖下巴的侍卫,下巴可以和百里差不离了,当然还是没有百里好看哇。可她心中总算是开心了些,心中悄悄打算着,以后就狠狠的捏他下巴,百里那如水君子,她舍不得,未必舍不得这些侍卫。哈哈哈……   刚才那些因为奴才而产生的气愤,统统消失不见。萧小花抬起手冲那位尖下巴的“混血儿”极其妩媚的招了招,“来啊~”   【老鸨招呼客人的摸样,自行想象(╯﹏╰)】   她的声音也是极其妖媚,尤其是她眉开眼笑的摸样,让那尖下巴的小男人听到她的话时,浑身禁不住的一抖抖。犹豫了一下,脸色惨白的,混血儿没敢出去。   之后再一听到萧小花的话,混血儿更是冷汗隐隐。他极为艰难的吞吞口水,翻着白眼往上看……这太阳,怎么一点不热?反倒他浑身冒寒。得!当萧小花冲他这么一招手,他更是汗流如注了,都听闻妖后极爱吸食男人的精髓,她……她是看上自己了么!   不……他不要这么早死啊!一想到自己要被妖后骑在身下的摸样,他——   “嘭!”   那混血儿竟然……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萧小花瞬间怒了,靠!这是什么意思!她很吓人吗?会吃人还是怎么着!至于吓得直接昏倒吗!   (温沉画外音: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萧小花:滚!老娘这么清纯可爱,温柔贤惠,珠圆玉润,波大臀肥,前挺后撅,绛唇映日,眉清目秀,含情似水,魅惑动人,亭亭玉立,灼灼其华,娇嫩妖娆,婀娜多姿,指如削蒽根,口如含金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极品校花,居然说我吓人!温沉:唉,你又犯病了。萧小花:靠!不服气来单挑!*参考物:我叫MT。)   帅气的混血儿昏倒了,萧小花心中虽怒,脸上却扬起了笑,只是那笑与之前的妩媚又不同。她眯起凤眸——   不错,不错,看来自己还真是恶名在外嘛。好啊,那就来的更爽快点。   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过在场之人的脸儿。在场侍卫个头都差不多,穿的衣服也一样,唯脸不同。萧小花一个个看去,都不如那个混血儿的下巴满意。   好不容易她又看到两个合适的,恩!一个眼睛像是百里,一个耳朵像是百里。   后面的脸却是再也看不清了。(那么长的队伍……你以为你千里眼啊!)   索性,她拔腿直接往后走去,她要一个个看!今日不挑几个极品拼凑出来百里,她萧小花就不当校花!谁都看得出,萧小花心情极为不爽。尤其是江陵,被踹倒在地后,就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已经倒下一个侍卫了。他望着萧小花那副阴沉的样子,吓破了胆。   都闻妖后有着极其狠戾的手段,杀人不眨眼,他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宜上前,于是趁着萧小花往后走,偷偷的往与她相反的方向爬去……   爬去。   萧小花当然有注意到江陵一点点往与她相反方向爬走的倒霉摸样,不就是去告诉那小东西吗?去吧,尽管去,她还怕他不来呢!   “你!”   “你!”   “你!”   “你!还有你,你和你。”   萧小花这次一丝颜面都不留了,本想留个好印象给大家,可看着那混血儿倒地不起的死样,她就放弃了。索性她还是当自己的妖后,现下没了奏本的压迫,她得赶紧抓住青春的小尾巴,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才是要紧事儿!   一个个的看过去,顺便抬手捏捏脸蛋,看着那一张张明明害怕的要死的侍卫,却不敢动弹的摸样,她心中百般的得意。挑了几个眼睛鼻子有些神似的家伙儿,以及俩双胞胎,她顶着烈日,往最后一排走去!   最后一排了。   萧小花撅起嘴巴,扒拉着手指头,丫丫的,就是算上混血儿,也还差一个人啊……看着最后一排三大五粗的家伙,真是扫兴。   耶?最后,怎么是一个小个头的。   她走了过去,看到面前的家伙不由的眸中大放异彩,面前这个小家伙,脸色惨白浑身不住的抖抖,黑溜溜的眼睛像是小猫儿一样,尤其那神情,更像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猫儿。   耶?小正太?   邪恶的笑了,萧小花眯眸,轻轻捏捏他脸蛋,“还有你!”   她点过的士兵乖乖出列。萧小花瞥一眼那个小正太,腿抖得不行啊,她还真是可怕呢。算了算了,还是让他走吧,“你去打些水来,把他给我泼起来!”萧小花没忘记摸样最好的那个混血儿,那家伙儿的下巴可是最像百里了。   “……是……是,是太……太后……娘……娘娘。”那小正太颤巍巍的说着,抬头看到萧小花狠戾的表情,闭了眼睛扭头就跑。   显然,正太小侍卫忘了自己还是闭着眼睛,猛一脑袋撞在急匆匆赶来的林掠空胸口上了。   受惊过度,小正太摔倒在地,竟然也昏了过去。萧小花蹙眉,心道:没用的家伙!抬眸再看一眼那脸色微红,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的林掠空,呵呵,兔崽子来的挺快嘛。   挑眉,看在他来的那么快份上,待会儿她也会让他很快的享受一番……   ------------割了给高潮-----------   “皇上,这么好兴致,大中午出来晒太阳啊!”   她明知故问,巧笑倩兮,美眸弯弯,声音甜蜜蜜的能掐出蜜水来。   “太后也好兴致,大中午的跑这儿来了。”林掠空听到江陵的禀告后,便立马赶来,这个妖后,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交出玉玺完事儿了。   听着她故意捏造出来的甜腻声音,林掠空明显的有些吃不消,这个妖后!又打什么主意?   啧啧,萧小花看着他明朗的面孔,一双盛满繁星的眸子,搭配着美丽向上翻卷的睫毛,英挺的鼻梁衬着那张红尘,明明是少年模样,却偏偏要做出一副老人精的冷脸,尤其他皱的两双剑眉,还非得扬起嘴角。   那皮笑肉不笑的,语气故作老成,真是惹人厌烦。   “哦,管你什么事?”萧小花猛然变了个冷脸,语气中充满不屑。甚至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开始数面前站着的侍卫,“一,二,三,四,唔,五六,七……”   ……   现场,鸦雀无声。   这妖后,还真是……真是敢拔毛啊!林掠空眸中冷光划过,该死的女人,要不是她手中还有兵权,然她如此说话,定要扇她个十几巴掌!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和她产生正面冲突,可眉头的紧皱已然出卖他的内心,萧小花听到他说道:“太后,你干什么呢。”   她等的就是这时候,转脸狂吼:“干嘛啊!你没看哀家在数数!吵什么你吵吵!”   “咦,哀家刚才数到哪里了?”萧小花一回头,又恢复了温和的语气,抓耳挠腮的撅嘴,眨眨眼,无辜卖萌的样子让林掠空再次被噎住。   男人的面子!面子啊!   林掠空是真的气急了,想都不想走上去,他和萧小花之间约莫十几步的距离,他一边走一边吼道:“萧小花!你别太过分!”   “我靠!你是要打架还是要怎么!”   萧小花还就怕他不来咧!不然她怎么报仇?她故作害怕的大喊一声,眼瞅着林掠空大步走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然后在林掠空快到她面前时,猛的一个健步迎上去,接着是道熟练而又华丽丽的过肩摔——   “嘭!啪!”   “啊!”   还没完呢,萧小花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转身迅速的歪倒在他旁边,抬起他的胳膊就是一道久违的分筋错骨手!她可是好久不曾动手了,除去上次桥上的一对N,剩下的每次都是对这个兔崽子动手。   啧啧,还不能下手太重。免得真落下什么残疾,后遗症,那老东西还不从地底下找上门来?   “啊!!!!!”   随着林掠空的惨叫声,萧小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耳边回荡着林掠空的惨叫,让她不由得扬起嘴角。爽快的舒了一口气,拍拍手以及身上的灰尘,抬手冲那几位早已目瞪口呆的侍卫挥挥,然后一指地上躺着的混血儿和小正太:“你们,把他俩抬起来。”   好咧!完事!走人!   第一卷 第十五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几个侍卫愣住,这是帮还是不帮?看一眼萧小花在那里揉揉胳膊揉揉腿的,又看一眼躺在地上不动弹却也不说惩罚暴怒的皇上,左右为难。   “嘎嘎嘎嘎……”   林掠空就知道,这个恶女绝对不是那种任由着他来的魔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还一丝手,甚至任由她一连贯的噼里啪啦的折腾自己。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咬咬牙,站起来,“萧小花,你活腻了吗?”   诸位侍卫都愣住,这不该直接下令抓住她么,怎么……   可萧小花的表现又让大家伙一愣,她拍打完了身上的尘土,抱臂,歪着脑袋睁大眼睛看着林掠空脸颊上刚才被她摔地上而擦破皮,渗出的丝丝血迹,眨眨眼睛,挑眉,“皇上,你直呼哀家的名字,已经犯了大忌讳,哀家有先皇的圣旨在手,要替先皇管教你。这个暂且不说,就这10名侍卫,也是你当初同意给哀家的啊,皇上你不会贵人多忘事,给忘了吧?”   --------------------------   萧小花!算你狠。   “太后教导的很好。”他咬牙切齿,眼睛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可萧小花理都不理他,转脸直接走人。   “快点抬着吧!走啦走啦~”   看着她华丽丽的走掉,林掠空深吸一口气。他发誓,自己此生定要那个恶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她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打了他!还美名其曰是教训。   气死了,气死了!林掠空越想越气,只觉得血不住的往脑袋上涌动,最后眼前一黑,烈日当空,呈大字型往后倒下去!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皇上!”一群侍卫们总算反应过来,围了上来。林掠空险些就要骂人了,这些狗奴才!刚才也不见的他们上去群殴了那魔头,现在马后炮倒是能耐!强忍住痛楚坐起来,手捂着胳膊一声怒吼,“滚!”   “嘶!”这一吼让他刚才倒在地上的半边脸又火辣辣的疼起来,但他一只手着实是捂不过来,看着那群真滚下去的侍卫,他真恨不得此刻能杀了他们!一群没用的东西!皱起眉头,他又道:“滚回来!”   “啊?”   正在滚的众位侍卫愣住,纷纷停下了滚的动作,江陵不解的走上前,“皇上……”   “滚!”   这次,林掠空是真的生气了,一脚踹在了江陵肚子上,自己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龙安宫走。一起来的太监宫女也不敢扶着,让林掠空更加气恼了,一群没眼力的狗奴才!将来必定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传太医!”   终于,顶着个炎炎烈日,他几乎是嗓子冒烟,浑身被汗水浸透,加上胳膊被她那道分筋错骨手分的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趴在桌子边,本想给自己倒口水,却昏了过去,这下,太监们终于有些眼力见了!四下奔走的喊着太医……   -----------------------------   古代没有电话么有网,八卦传播的速度依旧十分快。   眨眼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萧小花又把皇上揍了……   只是,皇上现在手握重兵,又有文武两名大将相助,太后怎么敢?更奇葩的是,皇上居然还没怪罪!   八卦一变态版:据说皇上被打的可惨了,浑身经脉都被打散不说,连鼻子也打歪了!流好多好多血,快死了!妖后又要逆天了!   八卦之二八卦版:据说皇上似乎很情愿被妖后打,看到妖后就流鼻血了!妖后迷惑了皇上!   真实版:萧小花是为了那日被拦路之仇以及宫人被调虎离山之恨,她预谋已久,知道时不为我,打算先打他一顿爽爽,大不了逃之夭夭呗~再说,她就是不逃也行,反正先帝懿旨在,加上他确实答应过自己可以挑选十名侍卫啊~   她又没说去哪儿挑选,啧啧,真是的,活该他记性不好。   林掠空的三妹,公主林悦然当然也知道了。这后宫中嫔妃没有了,就剩下几名公主,她作为长公主,又即将指婚为甄耀之妻,自是向着母家兄弟。   “皇兄。何不杀了她!她敢这么对皇兄,简直是大不敬!”   林悦然刚听到这个消息便立马赶了过来。眼瞅着林掠空的脸已经敷上药,胳膊也用绷带裹好,看起来是无碍了。可那脸颊上红肿的一片看的林悦然十分心疼。   “皇兄,还疼不疼?”   她望着他脸上的红血丝,在惨白的脸色下越发显得恐怖,尤其搭配他那张冷脸。   “杀了她?”   眉毛微微皱起,眸中杀光一闪而过,左手的拳头也攥起来,林掠空冷笑:“杀了她?那是便宜了她……”   “朕不会杀她。”抬眸,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让人实难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林悦然知道,哥哥从小养尊处优,没有皇子跟他争宠,唯有一个大皇姐,还对他十分宠爱,当年西陵国和临兰国战争一触即发,以至于大皇姐远嫁西陵国才阻止了这场战争。现在,哥哥却要受这种委屈,怎么能不气愤?   “那个妖女,害死了母后。臣妹一直忘不了母后死得凄惨。”说起母后,林悦然就想哭,目中闪过与林掠空一模一样的杀光,她声音阴狠的异常:“皇兄,等臣妹嫁给甄将军,一定会劝说甄将军把兵权给皇兄,这样皇兄就再也不怕那妖女了!”   “悦然。”   林掠空面无表情,淡淡瞥她一眼,“谁教你的这些话?”   林悦然微微一愣,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皇兄……”   “以后不要再说了。”林掠空脸色似乎更差了。说罢,闭上眼,佯装休息。林悦然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番话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她本意是好的,可是……唉!林悦然撇撇嘴,讨了个没趣,款款一拜,“皇兄歇息吧,臣妹告退。”   待她下去不久,林掠空一直阖上的眸子复又张开。其实,他黑漆漆的眸子像极了萧小花的黑溜溜凤眸。只是萧小花的眼睛里总是透露着狡猾的光芒,如狐狸般。而他,眸却总深如不见底的黑井,漆黑不见光,亦是不反光。似是雄狮,沉睡的雄狮。   “青蛇。”   屋内已经空无一人,林掠空淡淡的开口,接着一身穿青衣,面带青色面具,面具边缘盘踞着一条情色小蛇的男子悄无声息出现。林掠空看都不看他,直接问道:“国内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回皇上,毫无。”   面具之下传来的声音嘶哑异常,像是刻意又似乎一直这般……听起来很是别扭。   “恩,那朝中可有什么异心之人?”林掠空蹙眉,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   “回皇上,有些动静,但还未曾捕风捉影。”   “可是他?”   林掠空听闻青蛇面具男的话后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弱弱的摸样。尤其那眸中狠戾之光闪过,哪里是病弱之人!   杀气腾腾中,却见那青蛇面具男摇了摇头。林掠空有些诧异的蹙起眉,“竟然不是……”林掠空还真是难以置信,眸中冷光碧波荡漾,千回百转,似是在思考,在酝酿什么。   许久,他挥挥手,“好,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继续查探着。”   “是……”   青蛇面具男说话间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一面墙边,不知在哪里按了什么东西,那面墙竟然兀自转了一圈,男子就那么随着那一圈走了进去!接着,墙面又缓缓地恢复了原样……   -------------割了割了啊---------------   玉瑶本是奉萧小花之命前来告诉皇上,太后出宫的消息,可没想一路竟然毫无人影,她一路走来,在门口听到声音,把刚才那一幕看了个真真实实!也听了个真真切切!   直至男子又从墙中走进去,她方才回神,捂住自己的口,天哪!原来……皇上的羸弱和不堪一击都是装出来的么?   那么,他又为何要装呢。一时间,她想得出神,丝毫没发觉身后已经走来一名小太监,“玉瑶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奉太后娘娘的旨意来告诉皇上,太后要出宫……”   “哦,这样啊,那随我来吧!”   小太监乃是皇上的贴身太监,他笑了笑,伸出手手往前为她探路,低着的头眼中却闪现了一抹杀光。   “咳咳咳咳!”   林掠空听到动静立马躺回了床上,故作难受的咳嗽起来,玉瑶虽然知道他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还是担忧的问道:“皇上,您无碍吧?”   “无妨……朕的身子本来就那样。对了,玉瑶,你来何事啊?”   在小太监的把扶之下,林掠空脸色惨白的坐起来,温柔的看着玉瑶,缓缓的问道。   玉瑶看着他满目柔情,联想他刚才的冷若冰霜,脸微微有些红,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吗?   “太后娘娘让玉瑶来告诉皇上,太后娘娘这几日出宫为皇上和苍生祈福,请皇上好好保重龙体。”   第一卷 第十六回 不要脸的女人和背黑锅的女人   龙安宫一直是整个皇宫最为奢华的宫殿。   这里冬暖夏凉,殿中所有家具皆为汉白暖玉制成,触手升温不说,无论哪一间房间看起来都似乎是天上人间般,赏心悦目。   夏日于偌大盛冰方格之中放上白白的冰块,那丝丝的凉气漫在脚底,瞧着就更如仙界仙气袅袅了!   还不及夏日,只稍稍有些炎热,殿内却已经放了一些镇署的冰块,不晓得是放在哪个冰格之中,殿内一丝丝若有若无的仙气飘渺的令人飘飘欲仙。   “这样啊,朕知道了。”林掠空淡淡的笑了笑,遂又扬起嘴角,望着玉瑶头上的那朵深绯色簪花,“玉瑶今日的簪花可是……芍药?”   “啊……”玉瑶没想到皇上居然能注意到自己的簪花,脸色微微一红,低头,小声应了句,“恩,是的。”   “真漂亮,绯色的簪花配绯红色宫衣,”林掠空抬起手给她摆弄了一下花朵,“移一下位置,就更加好看了。”   其实,林掠空根本没动只微微一扭而已。   “是……是吗?”   玉瑶六神无主,大大的眼睛不知往何处看,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林掠空笑,“在配玉瑶的害羞,简直是更美了。”   “皇上……”   玉瑶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林掠空微微一咳,“咳咳……朕……朕的身子还是没好啊,不然看着玉瑶你如此貌美……”   他故意去寻探着玉瑶的眼睛,四目相对,他的眸子里满是欢喜。   “皇上,您身子不好,还是赶紧躺下吧!”   玉瑶慌忙服侍他躺下,而门口适时出现的小太监更是让她得以离去,“麻烦玉瑶了,替朕好好照顾太后。”   林掠空依依不舍的冲她抚媚一笑,玉瑶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林掠空猛地收回那副嬉笑的面孔,蹙眉,“这么快就逃?是朕的媚眼抛得不够,还是……朕的衣服不够露?”   为他整理衣服的小太监扑哧乐了,博来林掠空愤怒的一瞪,立马噤声不再笑,只是憋笑的样子让林掠空更气愤,瞪他:“想笑就笑出来!”   “奴才……奴才……不……哈……不想。”   小福子服侍林掠空也算时间长久,自打他去太傅府学习开始,一直到现在。只是前些阵子不得不装出和太后友好的样子而已。   小福子一边说着,一边不注意笑了出来。林掠空深吸一口气眉头皱得更深,“妖后出宫也不晓得到底做什么去了。”   “皇上您担心太后?”   小福子给他掖着被角,被林掠空一巴掌打落了手,瞬时坐起来掀起被子坐到床边,道:“小福子,你的戏份到头了,该退下了。”   “是。”小福子抿抿嘴,“那奴才告退了,皇上您有事叫奴才。”   “恩。”   坐在床边,他的眉间已经皱起三座小山,两道沟壑……担心?他望着自己胳膊上厚厚的绷带,被打成这样,要担心也是担心自己才是。   一下下,一圈圈,解开绷带。微微扭了扭,笑。他的胳膊才没那么容易就断!林掠空起身,走到铜镜边——对镜,望着脸上的那几道猫挠样的血口。“下手还真是狠。”林掠空抬起修长的五指一下下抚摸着那块微肿的血口,喃喃自语。   眼神里,居然是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郁闷,语气也是带着失落。   只是,失落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   “小福子,”他看着镜中那张依旧青涩的少年面孔,怎么看怎么不爽,百里和甄耀都已独当一面,全全褪去少年的稚气,唯有他,还是这张的面孔。真是!扫兴!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有些嫉妒。嫉妒百里美貌如玉,嫉妒甄耀刚强武功卓越。他所有的不过是阴狠和日复一日的老去算计之心和年复一年的不变少年摸样。   “奴才在,皇上,可是饿了?”   “不,让百里和甄耀找个时间,一起来见朕。最好,三日之内。”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   回眸,望着镜中容颜,何时,他才能真真正正的当自己?   ----------割了看校花去-----------   萧小花这么一打实际上是一石二鸟。一来打了林掠空那兔崽子出气报仇,二来让人以为自己怕了,所以出宫祈福,实则方便自己,泡美男找春天。   不是说,春天只剩下尾巴了么……她是一定赶在夏天来之前泡到如意金龟婿。   “咦,那边是什么,这么热闹?”   不过,这次萧小花有学得聪明些,带了两个侍卫出来。不用说,一个是瓜子脸尖下巴混血儿,一个是小正太。   主仆四人在街上,两个高(校花同学和混血儿),两个矮(玉璧和小正太)看起来倒是和谐!只可惜萧小花的衣衫一看便知是大小姐的身份,所以并无人多想,只敢远远看一眼,并无人敢调戏。   也是,那日出来已经是深夜,现在乃是青天白日,无论谁都不会大白天滋生是非。   “小姐,明日即是七夕,想必是在筹备着七夕的事宜。”   “七夕?”萧小花蹙眉,“今日……七月初六?”   “是啊,小姐,明日应该很热闹呢!”跟着萧小花久了,难免被传染上些什么,比如……萧小花的爱热闹以及腹黑。   虽然腹黑还未学到,可爱热闹这个心却实打实学会了。玉璧笑着说道,美眸弯弯,倒是个俏丽的小丫鬟。只可惜,萧小花太过美丽,倒显得她平庸。   “是嘛。那既然玉璧这么喜欢,本小姐明晚就来呗~”   她挑挑眉,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狡黠,玉璧知道她只是想要个借口,笑着点头,“是是是,小姐,奴婢特别喜欢呢!据说到时候会有什么比赛,很多大家闺秀都愿意来参加呢……”   “大家闺秀?”萧小花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黑瞳微微转转猛的凑上前,“那……是不是还有很多帅哥啊?”   “额。”玉璧微微一愣,没想到她问的如此直白。   “太……”那位一直黑着脸跟着她的混血儿是在是受不了了,看着面前两个人,她们……真是宫里的吗?还有这个恶毒的太后,她真的是太后吗?这是太后该说的话吗?哦不!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太后该做的吗?   殴打皇帝,逃离出宫,还要调戏帅哥!抛头露面!不知羞耻!不知羞耻!他心底狠狠地责骂着她,奈何自己被她带出来,是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然枉当侍卫一职。   可是,萧小花的话让他觉得,还是让他枉当好了……这个淫——妇!靠!谁爱伺候谁伺候!谁爱保护谁保护去!他岳小群不干了!反正出了宫,管他天高皇帝远,他不要保护这个贱人!   岳小群自打醒来就听几个侍卫同僚说,他们几个人的容貌加起来便是当朝宰相百里修的容颜,以岳小群的下巴和双生兄弟的眼睛为最像。   岳小群实难想象,这个淫【和谐】荡的女人是怎么爬上龙床当上太后的?真是临兰国的耻辱败类!   “嘿嘿,看你的小摸样我就知道咧,”萧小花邪恶的舔舔唇,嘿嘿笑出声,奸相毕露,“那到时候,我要好好挑个七八个伺候我~”   “小姐,你不是最喜欢百里宰相,怎么又……”   “就是啊,你不是喜欢百里丞相吗?怎么又要去勾搭别人!你还要不要脸!”岳小群终于受不了了!反正要走了,也不怕得罪她,直接当街骂道。   谁想他声音太大,立马围来一群人的观看,纷纷指指点点,路人女甲提高声音:“天哪!百里丞相?这女的是谁啊……”   路人男乙打量许久:“啧啧!穿的是官缎子!不会是……妖后吧?”   路人丙女翻个白眼:“你想多了吧,太后明明在祈福!”   路人丁大妈:“哦哦哦,不管是谁啊,能当街被保镖骂不要脸,还真是和太后一类的妖女啊!”   ……   听着路人的话,岳小群心底觉得十分解恨,但又生出一些后悔。因为他看到萧小花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虽转瞬即逝,可侍卫最善察言观色,何况岳小群一直望着她,准备接招。   小正太在一旁吓懵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候,是一响亮的巴掌。   “啪!”   岳小群只顾着看萧小花,因为萧小花那日的功夫能看得出是个练家子,所以他一直准备着,可没想到脸上啪的一巴掌,妖后……没动啊。   难道打得不是自己?岳小群只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挨打的是自己!   他瞪大眼睛,脸上火辣辣的疼,皱眉,竟然是玉璧那个小妖女!   “你敢打我?”   他不可置信,她看起来如此柔弱怎么会动手打人?玉璧自己也没想到为何会如此气恼,可打都打过,也不好说什么,直接挺起腰板,“你才不要脸呢!你怎么说话呢!”   “我喜欢百里丞相怎么了?”   “管你什么事!难不成你喜欢我?”   萧小花也是愣住,玉璧……一向以沉稳温柔的玉璧……竟然……动手打人了!而且,还当街说出这些不顾廉耻的话,替自己背了黑锅。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众人,萧小花心底的感动不是可以言说。那一阵阵感动险些让她眼泪流下来,一向都是她为别人背黑锅,如今第一次有人肯为自己背黑锅,她怎么能不感动?只是当街,她无法流下眼泪,她拉过玉璧的手,“玉璧,我们走……”   玉璧心底也是慌乱极了,她看着岳小群那副呆掉的摸样,岳小群长得确实很像百里,只是不如百里那么精致,但也有个四分相像。眼瞅着岳小群一脸的错综复杂,他……不会真的相信了吧?一时间,玉璧心底隐隐有些后悔了。   那种后悔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在后悔什么。   “玉璧!”   终于,到了无人的小巷,萧小花一把抱住了玉璧,声音激动至极。“玉璧!你待我真好!”   萧小花绝对想象不到玉璧对自己是愿意付出性命的那种,而她这边还在抱着,那边巷口路过的百里修打了个喷嚏,一回头愣住。   那个……似乎是太后娘娘?   怎么抱着个女人?   第一卷 第十七回 黄雀开始抓螳螂了   百里修只匆匆一瞥,看到被抱之人是她贴身的玉璧姑娘,轻轻的放下轿帘。   闭目沉思。   精致的容颜在他今日束的黑色发带下,更显耀眼。许久,一个绝好的计谋出现在脑海……   “螳螂捕蝉么,那我就黄雀在后了。”薄唇微启,他扬起嘴角,睁开双眸,光彩异样。不消片刻功夫已经到了宫门口,跟着等候多时的太监,他踱步优雅的走进御书房。扑鼻一阵舒心的龙涎香,殿中红木太师椅上,甄耀早先他一步到来,正品着上好的雪松茶。   空中茶香和着龙涎香,味道倒是舒心。   甄耀也看到百里修的到来。他依旧穿着板正,他总是这般,事事都做的极为妥帖,生怕别人挑刺一样。为人为事,皆十分谨慎,今日明明是私会,他却穿着这般整齐。只是他身材极好,相貌极佳。那宰相官袍在他身上倒不像是官服,似是私人的服装般,修容且得体。尤其两鬓角垂下的官冠上续下的黑缎带,更显得他肤如白雪,神采飞扬。   百里修冲甄耀微微一笑,抬足往前垮了一步,躬身,“臣百里修参见皇上。”   林掠空一直在批阅着奏本,并未曾注意百里修的到来,听到他的话这才抬头,扬起嘴角,随手一挥指向甄耀对面的太师椅,笑道:“来了,坐。”   百里修坐定,立刻有人前来奉茶,是一样的雪松茶,跟着镇署的冰块一起送来的天山白雪松尖儿,和天山上纯洁无暇的白雪,融化而成,落水入松,香味极其淡雅,却绕舌尖许久不曾化去,且说话间也带着一股子的香味,是临兰国如今的贵族茶。   甄耀依旧散漫,随性穿着墨绿色长袍,袖口绣着别致的小花纹,据说那是他甄家的象征。   “甄兄来得到是早。”   百里修接过茶盏却未曾喝下,只一下又一下的用茶盖轻轻刮着茶水,他低头望着手中的茶盏,嘴角挂着淡雅的笑,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翻【这个居然也和谐】弄茶盏的手,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甄耀放下手中的杯子,爽朗的笑开,“是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早些出来了。”   “恩,既然你们都来了,朕就不弄这些奏本了。”林掠空搁下笔,往后仰了仰身子,“朕找你们来,你们可知是什么事?”   百里修终于把目光从手上移开,看向那摸样慵懒的林掠空,目光在触及他脸侧淡淡的伤疤时,眸子微微一眯,“不管皇上是什么事,臣倒是有一事要询问。”   “你说。”   “臣刚才路过安庆巷口,在巷子中看到酷似太后的女子,不知太后现在在何处?”太后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尤其是年轻的太后。这不是给皇室添乱吗?   “百里有心了,朕也找你们说这件事。既然百里都看到了,可有良策?”   既然彼此心照不宣,林掠空不打算多言,直捣黄龙。   “臣不才,但是,既然出了宫,她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百里修这么突兀一问,倒是让林掠空豁然开朗,一直以来他触的也不过就是她的身份,如今她自己对外谎称自己去祈福修行……却偷溜出宫。这可是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百里真乃是朕的好兄弟!甄耀,悦然在御花园,你去陪陪她吧,百里留下再陪朕喝喝茶……”   甄耀无奈的站起来,“是,皇上!”   百里也站了起来,冲甄耀点了点头,复又坐下,终于拿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然后掀起盖子,盖子上赫然是一茶叶尖儿。   “皇上,一不做二不休,只许她螳螂捕蝉,我们也可以黄雀在后。”   他抬起手,轻轻的捏下那片茶叶,扔在暗朱流光的桌面。   “就依百里的话,此事,全权交由你来办。”   “是,臣遵旨。”   眼底一抹淡然的光闪过,一切,尽在掌握。   ---------割了马上七夕了------------   安庆巷里,玉璧被萧小花吓住,可她很快反应过来,萧小花这是信任她了。欣慰的一笑,她重重点头,对着萧小花满是期待的眸,启朱唇,“奴婢会一直待您好,除非奴婢不在了。”   “瞎说!你怎么会不在呢!玉璧!以后不许自称奴婢,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以后,我……我有吃的绝对也有你的,我有喝的也绝对渴不着你!走!我带你去买衣服!”一时间,萧小花太过激动,她真心的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女人。   可玉璧却深深的获得了她的信任。对于一个从不相信别人的人来说,有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啊!她几乎口不能言,甚至乱了阵脚,方寸大乱。   当目光触及她的衣衫,竟然只是简单的绸料,下下等而已,她萧小花身为太后,怎么可以让好朋友穿这样呢!   “小姐!小姐……你……”   “不许叫我小姐,你喊我小花就可以了,玉璧,我们是好姐妹啊!”   她拉着她就要走,谁想手中一空,玉璧竟然跪了下来,“太后娘娘,玉璧能获得太后娘娘赏识已经实属不易,不敢越矩,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玉璧,你……”   萧小花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五味瓶打翻,而无奈之时四下看去的目光更是看到已经找来的岳小群,她只好叹一口气,“好吧,那玉璧你先起来,以后再说好了。”   看来,只有慢慢来了……萧小花想着扶起了玉璧,而岳小群也已经跑近了,“太后,您怎么能乱跑,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岳小群也觉得自己刚刚是太过分了,说就说了,还那么大声。尤其是没说到太后,还害得玉璧姑娘被人人唾骂指责。他脑中不断的掠过玉璧临走时候的眼神,那眼神一直徘徊脑海,让岳小群觉得自己有必要回来道歉。   天哪!刚才自己还想着玉璧是个小妖女!他一定要向玉璧道歉。   转念,岳小群又有些纳闷。玉璧的为人是极好。在宫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她心善,即便在宫外,她都能挺身而出为太后那个妖女背黑锅,多好的人啊!   “玉璧姑娘。”   他隔着老远便看到了玉璧跪在地上被萧小花扶起来,想都不想的推开了萧小花,“妖女!不许你欺负玉璧!”   玉璧看着萧小花被推开险些倒地,一把甩开了岳小群,扶住了萧小花,“太后!您没事吧?”   好在正当午时,太阳正热,无人路过,不然一定是会引人围观。这里,一人不曾有。   “玉璧姑娘,这里山高皇帝远,你不必委曲求全保护这个妖妇,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带你离开这里。”在岳小群眼中,萧小花就是个会一点武功的漂亮女人,可岳小群身负异禀又如何怕她?他觉得自己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搞定萧小花。(年轻,到底是年轻啊!年轻气盛啊!唉……)   “带走玉璧?”   本来听着前面,岳小群说自己欺负玉璧她觉得还能接受,可一听他在挖墙脚萧小花果断不高兴了,走上前飞起一脚就要踹岳小群!(画外音:啧啧,恋爱细胞为零啊……你丫看不出人家岳小群对玉璧姑娘是有意嘛!小花:关你毛事!找踹?)   岳小群怎么会任她打自己,轻轻一转身就躲开了那一脚,并护着玉璧到他身后,皱眉望着萧小花,“我给你一炷香时间立刻离开玉璧,爱去哪里去哪里,你要是想杀了我和玉璧,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个妖后还真是大胆,出来就带两个保镖,还都是不熟悉的!哼哼,今日他就要为民除害!   “大胆!谁跟你是我们!你这么对太后,不要命了吗?”   玉璧从他身后跑到了萧小花身前,张开手挡住了岳小群的视线,她脸色憋的绛红,“你……你……”   面对那张帅脸儿,她实在骂不出口。岳小群瞬间呆掉,玉璧姑娘,怎么……怎么会……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鬼魅的人影闪过,玉璧身上背着的包裹,霎时间被人抢走,岳小群反映在快也只是说了一句“什么人”,剑还没拔出来,那道人影已经跃上身后的高墙……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刚……发生了什么?”   萧小花只觉得旁边一阵冷风嗖的一下吹过,眼前一花,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岳小群从小便在大内长大,一直以为大内高手足够厉害,殊不知,京城里竟然还有如此高手,能在他眼皮底,哦不,光天白日之下……偷了包裹!还毫发无损!   “恩?什么事。”   萧小花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包裹,没了。”玉璧瞪大眼睛,极为迟钝的缓缓转身,脸色窘迫,声音诺诺。   包裹。   没了?   萧小花也瞪大了眼睛,扑闪扑闪眨了两下,靠!包裹没了!!那里面可是有兵符啊!她怕放宫里被兔崽子搜走了,自己换衣服也不放心,就扔包裹里,让玉璧背着了啊!   靠!兵符啊!   这也不要紧啊!反正没人知道啊!重要的是……是……她的银子全在里面啊!!   这里离皇宫那么远啊!即便雇马车回去,也没钱啊!   玉璧当然也知道里面都是钱啊,可她并不知道里面还有兵符一事,即便这样,她还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后……您……您骂我吧,都是我办事不牢,没有抓好包裹。”   岳小群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刚才都是真的,包裹就在自己面前,被人偷,抢走了。   “扑通。”   岳小群,竟然也跟着跪下了。   第一卷 第十八回 螳螂……哦不萧小花走了   “扑通。”   岳小群,竟然也跟着跪下了。   萧小花心痛银子归心痛银子,可也没忘自己身份,不就是些银两,偷就偷呗!大不了她再回宫呗!只是,这一片毫无人烟,怎么会忽然有贼呢?真是点背。极其无奈的翻个白眼,深吸一口气,随后弯腰低头扶起玉璧,“你跪什么,要跪也该他跪。”   萧小花说的就是岳小群,身为一个侍卫连京城的小毛贼都抓不住!丢人现眼!   “啊……”   玉璧一愣,难道太后不怪罪自己吗?想起太后对自己那么好,现在看了竟真不是做戏,那……太后说要和她做姐妹也是真的?玉璧心底吃惊不已,那包裹里面可是好多好多银子和银票啊!太后这次打算出来的久一点,所以几乎把凤安宫里能搜刮的银子银票都带出来了……   在玉璧呆楞出神思考中,她人已经被萧小花扶起来。萧小花一边细心地给她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一边软言好语的安慰:“啊什么,我们是好姐妹啊。虽然你不同意,但我已经这么认定了。就让他跪着吧,我们回宫就是。”   萧小花潇洒自如的说完,走到巷口头,抬起手招了一辆路过的载人马车。车夫是个年纪颇大的老爷子,声音温厚:“这位小姐,您要去哪儿?”   “到月河桥。钱等到了付给你!”   月河桥离皇宫不远,剩下的路她们可以自己走。   萧小花眯眸笑道,摸样甚是可人儿。   “好咧!您上车!”   在玉璧的扶持下,萧小花一只脚踩上马车,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太……太小姐!”   “太小姐?”萧小花踏上马车的脚微微一滞,回眸便看到气喘吁吁的小正太扶着帽子狂奔而来。哦,天,她居然把他给忘了!等那小正太跑至面前,萧小花冲他呵呵一笑,微扬下巴。   “能找过来,不易。一起上车吧!”   小正太吃惊的瞪大眼睛,太后……她不怪罪自己嘛?还要和他同车?   “不……不……不要……了。”   他似乎是个结巴?萧小花蹙眉,一本脸,声音也变得低沉似怒:“让你上来就上来,哪儿那么多废话!”   眼瞅着连小正太都爬上马车,岳小群这次是彻底傻了!太后……竟然和奴才婢女一起上车还那么平易近人,这是假的吧?可当他回神,马车已经扬尘而去。   “太……小姐!等等我啊!”   岳小群终于反应过来了,狂奔着往马车追去!他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错了?那么多人都愿意跟随她,原因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她乃太后,好像还因为她的人,真没传言中那么差!   ------------格叽格叽-------------   “这个簪子你拿去当了,钱绝对比这一趟车钱来的划算。”   “小姐!这是先……”   下车时,玉璧来不及阻拦,萧小花已毫不犹豫的拔下发间镶着宝玉的金花簪,车夫是走南闯北识货之人,知道价值连城,慌忙收下。掉头就走,生怕谁后悔一样!   萧小花只微微一笑拍拍玉璧的手,似是安慰。玉璧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坳不过萧小花,眸子微转,就看岳小群追上来,满脸汗水的样子,却拼了命的屏住自己杂乱的呼吸,站到了萧小花的身后。小正太的旁边。   话说,这小正太上车后一路上半句话不敢说,一直低着头。即便下车也是低头,那摸样巨可爱。萧小花并不打算说他或罚他,本想调戏调戏他,可他吓坏的小摸样,她实在是不忍心。誰让他长得那么像一个小白兔咧?   在玉璧的扶持下,萧小花已然踱步到了宫门口。   “什么人!”   靠!又在宫门口被拦住了!萧小花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了过去,“什么人!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拦哀家!”   那侍卫猝不及防的被踹倒在地,巡逻的侍卫立马围了过来,明晃晃的刀枪齐活儿指向了萧小花四人。   “大胆!敢在宫门口放肆!”   “你们才大胆!都不想要脑袋了吗?把皇上给哀家叫出来!”   萧小花火气蹭蹭的往上冒,这个兔崽子越来越放肆了!   “大胆妖女!还敢冒充太后!”一名侍卫大声喝道,挺枪就要刺过来,却被一声大喊止住,“慢着!”   “真巧”啊!竟然是江陵。   只见他慢腾腾走了上来,那围成一圈的侍卫慌忙给他让开一条道,他就这么威风凌凌,一直走到萧小花面前,盯着她许久佯装巡查,随后施施然转身,“你们快走吧,太后正在祈福,本官刚刚才从那里回来呢……这次就饶你们不死!”   “你!你意思是我们冒充太后?”玉璧第一次不淡定了,气愤不过就要冲上去,被萧小花拦住,现下时不与我,谁都看得出来。   岳小群也没想到才不消上午的功夫,竟然发生这样的变故。他有些别扭的看了一眼心目中一直崇拜的善良姑娘,玉璧。随后……   “江大人连我都不认得了吗?我是岳小群啊,小群!我爹岳云峰可是您的老相识!”   岳小群的话让萧小花一愣,虽然她一时间未曾想到对策,可岳小群竟然为自己说话?萧小花不禁回过头去看他——他一脸正气,目光坚定。那尖尖的下巴像极了百里修在朝堂上微扬下巴谈笑风生的摸样。   他,真的在为自己说话吗?萧小花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所有人不都恨死自己了么,克死先皇又杀死皇后和妃嫔,夺政权,虐待皇帝……罪行列出来,死一千次都是少的!这岳小群和自己才相识不过两天,今儿中午才该是正常反应啊!   “呵呵,”江陵回眸一笑,语气甚是可惜:“你长得的确像岳小群,可岳小群昨日触犯了宫规已经被太后娘娘处死了。”   处死了!岳小群的眼睛差点没让江陵露出来的牙齿闪瞎!气的险些背过气去!这就……死了?   “那……那……”小正太今天也猛然发觉太后不是坏人啊!他不乐意太后受委屈啊,开口就要替太后辩解,谁想竟被萧小花先怒斥,“那什么那!”   小正太一愣,他想帮她呀!怎么……想说的话没说出来,小正太憋了个大红脸儿,“我……我……”   “你什么你!说不清楚就不要说!”萧小花已经想出对策,转脸再次吼道。   “好……好……”   “好个屁!”萧小花又瞪了他一眼,见他低头不打算再说话,这才看向江陵,眸中冷光碧波荡漾,嘴角却扬起一个漠然的弧度,冷笑,跟她玩这招?未免有些损吧!那既然要玩,就玩点刺激的吧。   “江,大,人~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她刻意咬重了“江大人”和“我”四个字,让江陵忽然浑身一抖抖,萧小花已经挥挥手,转身华丽丽的往前走,遇到兵器也不闪开,倒吓得那些士兵慌忙闪开兵器,险些跌倒在地!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穿过头发绕过耳朵,她发丝纷飞,白皙的皮肤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出青春的味道,嘴唇扬起的弧度终于带着迷人的味道。   她,早就不想当这个太后了!   “小姐!小姐等等我!”   玉璧算是了解萧小花对自己的态度,忙不迭的跟上去。她跟定萧小花了,不管萧小花是什么身份!小正太扑闪扑闪眼睛,看了看周围冷冷的枪尖儿,转身跟上萧小花的脚步,一起离开。   岳小群则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江陵,谁知江陵却扭过头,根本不看他!   无奈,岳小群望一眼离去的三人,握紧手中剑也跟了上去!   只是,去哪儿呢?萧小花等人又回到了桥边,本就是要去找乐子,玩玩,顺便泡泡美男,可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成了问题。唯一的发簪已经当车费,她又不喜带耳环之类的东西,真是两袖清风,口袋空空!   唉,要是穿着千斤顶,也许……够她吃一辈子,哦不,两辈子都吃不完!   “小姐,我们……”   玉璧看着萧小花驻足在桥上,有些担忧的问道。   萧小花扭头看着身后跟着她的三人,不管她们出于什么心态,她都要好好试探一番。   摊摊手,她微微一笑,倾城之貌惹得桥下之人纷纷侧目,声音清脆如黄莺:   “好了,我不是太后,你们自由了。”   尽管她声音十分清脆,可是玉璧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淡淡失落,她在失落什么?玉璧跪下,“不管小姐是什么身份,玉璧都愿意跟随。若非小姐,玉璧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小姐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我……我……也……也是……是。”   小正太也跪下来,声音依旧结结巴巴。他是被家人卖进宫,家里的人嫌弃孩子多,养不大,觉得把他扔掉可惜,索性卖进宫。幸而他运气好走错门,不然现在就是太监了……   看着两个只是受了自己滴水之恩,便要涌泉相报的家伙,萧小花转身扶住白石桥栏,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我也是。”   一个坚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小花诧异的回头,不仅仅是萧小花,还有玉璧和正太,都抬起头,回头看向了岳小群。   他……也是?   “现在我没地方去,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们三个我也不放心,怎么说我还有武功吧?我可以保护你们嘛!”   他咧咧嘴,低下头,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额上碎发。   那一日,七月初六,太阳正好,风儿正暖。桥面上站着两人,跪着两人,摸样俊俏,倾城之姿,天下拿来也不换……   第一卷 第十九回 我会说百里早出来了   龙安宫的阳光许久不曾如此灿烂,令人心花齐开。   “朕的头疼。帮朕揉揉?”   话说玉瑶收拾了细软打算出宫找萧小花会和,谁知却被侍卫拦下,她心中疑惑,便来了龙安宫,谁想林掠空正在院中晒着太阳,款款一拜,走上前,看到林掠空伸出手,娇羞的递过自己的手,整个人被拉到他身前。   “是,皇上。”   玉瑶有些诚惶诚恐,宫里什么时候变成了皇帝的天下了?她神色颇为紧张走到林掠空身后,抬起如香葱般的手,轻轻地给林掠空揉起来。   一圈一圈又一圈……忽然,手被林掠空懒懒的抓住,她浑身如遭雷劈动也不敢动,从上往下看着林掠空那张已经出尘美貌的面孔,心中忐忑。   “皇……皇上……”   “玉瑶待朕这么好,朕总要奖赏些什么给玉瑶。”   “皇上您指的是……”玉瑶并不记得自己对皇上做过什么,反而自己是背叛了太后,皇上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要狡兔死,走狗烹?   冷汗,隐隐。   玉瑶艰难的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玉瑶难不成忘记,当日是谁倒掉了那么些的苦黄连心?”   林掠空的眉眼都很好看,弯弯的粗眉,狭长上挑的丹凤眸配着黑黑长直的睫毛,高高隆起的鼻梁骨一直延伸至鼻尖儿,那鼻尖略带鹰勾,在衬那张微微撅起的上唇泛着朱粉,略带苍白的肌肤,阳光下黑发如墨般倾泻在贵妃榻上,摸样当真是极美。   此刻他轻轻眨着眼睛,睫毛上下翻飞,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会说话般,看的玉瑶心跳加快,迅速的抽回了手,极为害怕。   “皇上,那是奴婢应该做的。”   “玉瑶,你……喜欢朕吗?”   林掠空的眸子猝然眯起,人也坐了起来,那一头乌黑及腰的黑发极其妖孽的跟着它主人画了一个小小的抛物线,遂又紧跟着林掠空回到他的背上。   “皇上!”   玉瑶真的是吓坏了,就在她眼神四下游离时却发现面前多了一只手,“起来,玉瑶,你怎么了?”   林掠空的态度和语气让玉瑶终于敢抬起头,看到面前依旧一脸柔情的林掠空,心中敲起了小鼓,他……是喜欢自己的吧?   玉瑶咬咬下唇,眉头皱着,摸样倒是有三分可人儿。   “快起来吧,虽至夏,但你也不能这么跪着,沾了地气可不好。”   终于,玉瑶豁出去了,抬起手,放在了林掠空的手中——   “谢皇上。”   抬眸,剪水双瞳里秋波盈盈。   “那你想要什么赏赐?”林掠空已经收到玄武门的通报,心底有些淡淡的失落,这样就完了吗?她未免也太容易打下去吧?一直以来他都当她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如今却……   “咚咚咚。”   忽然,三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叩门声传来。林掠空看着一脸犹疑的玉瑶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咳了几声,“咳咳,玉瑶你先回去吧,想好再来见朕。小福子,好好送她回去……”   玉瑶一愣,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可小福子已经走出来,皇帝也已经走进了龙安宫。   “玉瑶姑娘,请吧~”小福子谄媚一笑,摊手道。   ---------割一下反正不流血---------   龙安宫里,满屋子的白,一黄一青倒是显眼。林掠空走进殿内,进了内殿,便看到青蛇面具男已经站定等候。   “什么事,这么着急。”   林掠空语气说不上责怪,他走到桌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听青蛇面具男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当年的事,查出来了。”   “什么!”   “皇上请看。”   青蛇面具男大步流星的走到桌边,从宽大的青色衣服中掏出几张纸,铺在桌面上,又从青色的斗篷之下一并拿出来个包袱,是玉璧背着的那个。   “这是……”   林掠空拿起那几张纸,只匆匆一瞥,神色剧变。   “快!让百里收手!”   他只匆匆看了一张纸便拍案而起,冲青蛇面具男说道。   “是。皇上。”   青蛇面具男转身华丽丽的进了密道,屋内再次恢复平静,林掠空深吸一口气,依旧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的纸,脸色说不出是喜还是怒。华美的眸子中疑光闪过,捏紧了手中的信纸,林掠空缓缓的呼气——   虽然,这几张纸只是触及当年事情的一点点尾巴,但不知为何,他得知萧小花可能与此事无关,仅仅是可能,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让此事与萧小花拨开关系。   为什么呢?   -------------格叽格叽--------------   下午的阳光给长满青苔的石板路镀上一层美丽的金色光芒,“当铺”这两个字印在飘扬的黑旗上,随风晃动。   当铺门口,玉璧看着手中的玉镯,眼底是浓浓的不舍。这是她爹临死前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可那抹不舍很快就被忠诚所代替!萧小花是她救命恩人,一个玉镯子而已,如果她也死了,这镯子还不定搁哪儿呢!   “小姐,这镯子据爹爹说,是祖传下来的,应该能值几个钱,我去给当了……”   “不行!”“不行!”   萧小花和岳小群同时说道,听到对方的话皆是微微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看着这两个总是一脸倔强,面似难处,实则宅心仁厚的家伙儿,玉璧莞尔一笑,心中更加的坚定了要当掉这个镯子的决心。   “没事啦,反正我的命也是小姐救来的。若没有小姐,这镯子还不知在哪儿呢……”   “不行就是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又是一起说了出来,萧小花不能对玉璧发火,只得扭头看向岳小群,而岳小群似乎想的和她一样,一起开口道:“不许学我说话!”“不许学我说话!”   萧小花扭头,“谁学你说话了!”,谁知岳小群竟然也抱着剑转身,牛哄哄道:“谁学你说话了!”   两人均不服气,一起转脸道,“你再说试试?”“你再说试试?”   不同的是萧小花扬起了拳头,直接一拳打了过去,被岳小群闪开,“真是个野蛮的女人!”他有些后悔自己愿意跟来了。   萧小花在古代这么多日一直耀武扬威惯了,也牙尖嘴利惯了,这第一次吃瘪,自然不服气,抬脚就踹……可他们吵吵的功夫,玉璧已经走进了当铺,“老板,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这一声音让萧小花踹到一半的脚儿停在了半空中,岳小群则直接冲了过去——   “老板!不当!”   他的手倒是快,那老板还没来及拿起,就已经被他抽回来,玉璧有些生气,“岳小群!你对小姐无礼我还没说你呢!现在你又来管我?”   玉璧实在气不过,她一向的淡定都没了。今日竟然不淡定了两次!真是气死了。本想着趁他们吵吵能当了,谁知道居然停了。这个死人!除了会捣乱还会什么?   “我没要管!我有钱,要花钱也该男人花!”他转身走出了门,太阳刺得眼有些疼,真是搞不明白,萧小花哪里好了,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值得她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抵掉啊!   “小姐,你这镯子到底还当不当了?”老板被眼前的人弄得有些糊涂,挠挠头问道。玉璧无奈的看向老板,眨眨眼睛,“对不起啦。”   转身出门,萧小花立马挽住她的手,“这次岳小群做的对,就不能让你当。”   “小姐,我们都不要紧,可小姐养尊处优惯了,没法跟我们一起吃苦,小姐是一定要住最好的房间,吃最好的饭菜啊……”   “谁说的!”   萧小花立马反驳,可声音太大,惹得头有些疼,晃晃脑袋,不碍事,死不了。   “我就喜欢吃路边摊儿!我溜出宫那么多次,不都是来吃路边摊的?”(您老哪次吃过?不是大饭店就是招牌菜特牛的小店……)   玉璧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只能默不作声的收下岳小群给自己的镯子。   “你们别唧唧歪歪,我身上还有些银子,省着点用半个月不成问题。只是……算了,待会儿再说吧。”岳小群面色有些凝重,想了想,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吓着玉璧,至于萧小花,她应该能算出来的吧?   找了间看起来还不错的客店住了下来,萧小花脑袋一直不太舒服,觉得身上有点冷儿。本以为是外面凉风吹的(大姐,你想多了吧,哪儿有凉风给您吹去?),可谁知并不是这样。   “玉璧,你去弄些饭菜来,我饿了。”   她坐到床边,身上竟然还是冷冷的,头也十分疼痛,尤其是太阳穴,撕裂一样的痛楚让她难受极了,难道是……饿的?   只是寒意越来越浓——   “小姐,饭来了。”   玉璧走进门不消几步,抬眸便看到萧小花萎靡的裹着被子,脸色很差,“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呀!头怎么这么烫、小姐,你发烧了?”   萧小花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头痛的,只是隐隐的痛,但刚才进了客房忽然间就开始头痛欲裂,浑身发寒。   她只以为自己是饿了,谴了玉璧去弄些菜饭,谁想忍不住寒冷,只得裹了被子……   “我……我没事……”   她脑袋里嗡嗡的,说的话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放数遍。玉璧可不听她的了,她总是为别人着想。眼下,她的头那么烫,怎么可能没事儿?   “不行!小姐,你必须起来跟我去看大夫,不然,这么烧下去,你一定会烧糊涂的。”   玉璧说着就拉扯她打算将她拉起来。岳小群就住在这房间的隔壁,房间隔音并不是很好,他也听到了玉璧说萧小花发烧的事情,便走了进来。想着一来可以将功赎罪,二来……可以和玉璧在一起。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可当他刚刚进门……说时迟,那时快,几道黑影刷刷刷的破窗而入!木屑纷飞时,几个人已经站定在岳小群不远处,黑衣黑帽黑面罩,手持明晃晃宝剑。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岳小群这次总算反应快些。他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边怒吼一声分散敌人注意力,一边利落的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英勇无比的挡在了萧小花和玉璧面前,举起剑,如同所有狗血的英雄救美场景一样。转脸吼道:“玉璧!快带小姐走!”   “恩!”   玉璧毫不拖泥带水的拉起萧小花就往外走,可她刚才拿下来的传家玉镯却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顾不上捡了,快走吧……可萧小花迷迷糊糊的却看到了,“镯子!玉璧……镯子……”   她气若游丝,竟还记得她的镯子!玉璧说不出是气还是难过,只觉这些人来者不善,也许今日就是她们主仆的死期,还什么镯子不镯子!   好吧,她是十分感动!眼泪流下来的同时,玉璧不住的把她往外推,“小姐,快走!快走啊!”   身后,已经传来了打斗声。   第一卷 第二十回 悬崖险生,巨蟒之战   七月的阳光依旧柔和,微微的夏风依旧暖暖的吹着。这个原本该是宁静的下午,因为萧小花的缘故,此时此刻俨然变成一场血淋淋的杀戮生死之战。屋内的岳小群奋力挥舞着长剑,他的剑法还算精准,他平日张狂傲慢也不过因为他岳家的剑法,要阻止面前四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那日的夺包裹的事情是个意外,意外!   屋内的桌椅皆是被剑气所伤,道道伤痕,显示了现场的斗争是多么激烈。萧小花和玉璧这边也奋力的往楼下跑着。只是萧小花昏了过去,玉璧几乎和萧小花是滚下了楼梯。   百密总有一疏,岳小群终究没能拦住,让那四人跑掉一个。   眼前还有三名刺客,岳小群开始还能抵挡得住,可人人都知道,打架久了,总能看出些对方的门路。那几个刺客已经渐渐摸出他剑法的门路,抵挡之余,竟然可以还手了!这样,岳小群不免吃力起来,咄咄逼人的剑光也渐渐变成了百般招架。   可是,这些人似乎并不打算要他的性命,于是在他渐渐招架不住时,又撤离了一个。这么一来倒是让岳小群轻松许多,当然,也提醒了岳小群,眼前这几个人并非冲着自己而来,甚至不愿意伤害他的性命。那么……他们是冲着那个妖后?   联系今日玄武门之事,难道……是皇上要——   不好!玉璧护着萧小花一定有危险!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要受到伤害,岳小群索性豁出去,不顾背后刺过来的剑,径直往窗口奔去!   那刺剑的家伙果如岳小群预料那般,立马收了手,生怕伤着他!而另外一名刺客则在岳小群的剑光之下步步退后,直到岳小群顺利越窗而出!   “怎么办?”   剩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撤剑的那人问道。窗口那名刺客面罩之上的狭长眸子眯起,“不管他!追妖后。”   “是!”   接着,两名黑影儿从门口追了出去……   客栈楼下——   “怎……怎……怎么……么……了了?”   小正太是去楼下买马去咧,刚拴好马就看到玉璧带着脸色惨白,脸颊有不自然红晕的萧小花,再听那屋内的尖叫连连,他正欲进屋子探个究竟呢!   “你会骑马吗?快带着小姐走!这里交给我!”   玉璧不由分说拖着萧小花来到马边,又解了马缰绳,然后把萧小花往马背上扶。小正太也看到门口跳出来的黑衣带刀刺客,不再说废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帮着玉璧将萧小花往马背上扔去,和玉璧互相看了一眼,骑上马,策马奔腾而去!玉璧则扭头向那举起刀的刺客冲了去!   她闭着眼睛,一股脑的冲着,只想拖延点儿时间,哪怕是半柱香!只要够他们跑远一点,哪怕是一点……   “噗嗤……”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她的脸颊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道。呵呵,她要死了吗?玉璧扬起嘴角,爹爹,我来见你了。   岳小群此刻万般庆幸自己刚才果断的逃离了那场战争。他便知道,以玉璧的脾气是定然要誓死保护妖后周全。既然这些人不杀自己,那么他救走一个人应该也没问题。   不过……   看着面前死去的黑衣人,他手有些抖抖。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   身后又传来尖叫声,想必是刚才屋里两三个人已经跑出来了。现在不是该害怕和内疚的时候,岳小群蹲下来弯腰低头抱起昏过去的玉璧,接着三跳两跳的消失在人群中。   ----------高潮啊高潮,全是水-----------------   算起来小正太在京城里举目无亲,他家在城外,长大了些就被卖进宫了。所以,小正太也只认通往城外的路……因为他无数次守望着那个方向。   每当宫女太监到了七月初八,家人来探望时,他多么希望能有自己的家人啊!   他不求别的,只想问一问自己的父母为何要把他扔掉?他可以出去赚钱养家……他们为什么不信,非要他去当太监呢?   马儿是他亲手挑选的鬃马,跑起来那速度即便轻功再好也很难追上。小正太刚进宫时候喂养过马儿,倒也算是一种……命运无声的安排?   “驾!”   他看着马背上那个面色十分差的女人,她曾经多么光鲜啊,如今却……   仔细想想萧小花似乎没做过什么坏事啊?除了爱调戏男人以外。她治理的时候,国家风调雨顺,朝廷里也一派祥和,但为何那么多人要说她呢?难道只因为她是个女人?   呵呵……就像是,他是个结巴,所以就该变成不男不女的人吧……   想到这里不免心中难过,小正太抬起小腿儿猛的嘞紧马肚子,扬鞭挥起落在马臀上,又一次喝到:“驾!”   马儿跑得更快了。   只是……身后怎么没了追兵?小正太狐疑的回头,真的一个追兵都没有!扬起嘴角,一定被他甩下了吧!小正太的摸样属于清秀的小白兔型,水汪汪的眸子,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小小的脸儿,只是皮肤略黄,身材略瘦。他笑的很可爱,露出两颗虎牙,“太……太好……了。”   将马勒住,再往前面就是悬崖了,悬崖旁边的村子就是他的村子。他得先带萧小花去把烧退了,刚才无意中碰到她的手,烫的不行。   “恩……”   萧小花被小正太这么一折腾,倒是醒了。她早不知什么时候就昏过去了,现在迷迷糊糊醒来,看着面前的人和陌生的景象,有些疲惫的问,“哀家……在哪?这……是……哪里……小正太……玉璧……玉璧呢?”   见小正太没说话,她拉住小正太的手,恩……很滑啊,嘿嘿。   天空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遮挡住——   “嘿嘿,哀家……刚才做梦,她的镯子掉了,哀家得给她找回来。”她已经烧糊涂,胡言乱语道,竟以为刚才是做梦。小正太依旧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玉璧到底死没死。   当务之急是给她退烧。   “小正太,你的手挺滑嘛。”   “……”   小正太脸有点黑……想收回手,这个太后!可肩膀忽然一沉,手上抓着自己的那只白皙凤爪子也掉下来,萧小花竟然又昏过去了!小正太正准备带她进村,忽然听到了周围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那声音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甚至身后都传来了!   似乎,很多人一起往这边包围过来了!   凭空的一声响雷,更给此时此刻沉重的气氛重重一锤!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现在竟已乌云密布了……京城的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啊!   脚步声,雷声,悬崖边呼呼地风声。以及,噼里啪啦落下的雨点声。   小正太咬咬牙,望着倒在自己肩膀处的萧小花,脸色微微一沉——好吧,若是他记得不错,悬崖下是河流……而他的水性还不错。这也是他们唯一出路。仔细想来,那些追他的人发现自己走的这条悬崖路,直接放弃了追,是打算来个瓮中捉鳖吧!   “啊……”   小正太一声怒吼带着萧小花奋力往悬崖边跑去!他闭着眼睛跑,这样自己就能看不到悬崖在何处了……更不会害怕,终于脚下一空——   耳边风凌冽的吹着,打得他脸畔和耳朵都十分疼痛,他的手紧紧裹着萧小花滚烫的身子。雨水大滴大滴的砸在他和萧小花的身上脸上头发上。寒冷袭来,他觉得手有些麻木,忽然有些犹疑,如果放开妖后,顺着河水溜走,不是不可能。甚至存活的几率更大。   就在他打算放手之时,怀里紧紧抱着的萧小花一句呢喃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娘……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   一句话,让小正太眼泪扑扑的往下掉,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没有放开麻木的手,反而更加用力抱紧了萧小花,生怕风将两人吹散。现在,只感觉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追上来没有?小正太抬头,费力的看向悬崖边,是一群探着头往下看的黑衣刺客。   呵呵……没有放冷箭下来就好。   “扑通!”   终于,落水了……   一口水只呛得小正太险些喘不过气来,胳膊也终于散开,他着急的在水中寻找着萧小花,用已经麻木的手拨开了四处漫着的水,水流很急,应该是往下冲了。他奋力的往下游去,果然在水边的枯树枝边儿看到了萧小花。   萧小花的运气倒是好,被水边的大树挂住了衣衫,这才免被冲远。小正太爬上岸,伸手就把萧小花拉了上去。好不容易拉上来了萧小花,小正太也觉得身子被掏空,浑身骨头都要散架般的酸楚疼痛,尤其那两条手臂像是惯铅般,重若千斤。河水寒冷,更让他的身子不断的发寒……   “阿嚏!”   或许是老天都在帮助她么?萧小花只觉得身上舒服多了,身子不那么寒冷咧!她打个喷嚏,睁开了眼睛。   她的烧竟然奇迹般的退了!   “小正太?”   她看着自己的脚还泡在水中,又看一眼已经倒在地上蜷缩一团的瘦小少年,冷风吹来,她只觉衣衫阵阵贴肤之寒,虽然脑袋还有些疼,但较之下午已经好多了。她从水中抽回已经湿透的鞋和脚。天色很暗,又一直在下雨,萧小花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小正太不住打着寒颤。   “你怎么了?”   萧小花往小正太那边挪了挪,将手放在他的身上刷的一下又弹开,“天哪!小正太,你也发烧了?”   小正太依旧抖个不停,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萧小花蹙眉,看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呵呵,果然啊,和老东西预料的一样。   自己到底还是错了。那个小东西终究容不下自己啊!罢了罢了!走一步是一步吧!萧小花抬起手挡住不断砸在自己脸上的雨水,显然的,这里不能避雨!她得赶紧找个地儿避雨才……咦?那个黑黑的洞口是什么?   小正太看着萧小花站起来就走了,也不问自己,心里既害怕又恼怒,她……这是要丢下自己吗?   “你……你……”   他的声音干哑微不可闻,刚说出来被大雨的噼里啪啦声盖住。一道闪电划过,萧小花站在洞口犹疑着不敢进去,因为山中的洞口大多都有些蛇鼠虫蚁什么的,如今没有灯,又没有光,贸然进去万一遇到毒蛇岂不是送命?   说萧小花的命好,还真没错,因为——   就是那道闪电的照耀,让萧小花猛然看到,在黑漆漆的洞口,睁着两颗红红的眼睛,冲她吐着鲜红蛇信子的巨蟒。   靠!她命也太好点了吧!   竟然想什么来什么?咔嚓!又是一声响雷,那条巨蟒晃动着躯体,游了过来!   第一卷 第二十一回 战巨蟒!萧小花的运气~   闪电照耀的萧小花脸色惨白,雨虽有渐渐小下来的趋势,可巨蟒却在闪电中一点点的往萧小花身边游来。它已经吃够了虫子和泥土以及老鼠,这些日子就喝水吃水草度日,如今终于见到人!巨蟒那个激动!他的眼睛在闪电中散发着嗜血的红光,鲜红的蛇信子就快触及萧小花的脸庞!   “喝!哈!”   萧小花本是被吓了一跳,因为她许久不曾见到过这样的蟒蛇。上一次,大约是在18岁,夏令营的时候。她有幸被抽中去森林七日游,但路上却因为包袱太多(所有一起去的美女把包裹都丢给了她),所以落后不少。   也是这样的雷阵雨天儿,她被一条比面前这只巨蟒还要粗一圈的蟒蛇拦住了去路。   那时候的萧小花功夫还不高,她是在24岁时才将散打夺下冠军。18岁的她顶多算是初出茅庐而已。但即便是初出茅庐的萧小花,熟练的运用手上拎着的三把菜刀,轻而易举的砍下了蛇头。   所以……对付面前这个巨蟒,萧小花可以毫不吹牛的说,她只消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干掉它。   说时迟那时快,萧小花的腿可不是吃素的,飞起一脚就向蛇七寸踢过去。可不幸的是,她忘记了,自己不再是现代26岁黄金圣斗士,而是古代的18岁萧小花童鞋,她的身手并不算是多么敏捷。   眼瞅着踢空,她索性不再挣扎,闭上眼睛。等死!   其实,蟒蛇也是吓了一跳,霍霍!这个小姑凉,居然还会功夫啊!啧啧……它往上看看,恩……是会!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来,不似也半条命,这家伙居然还能爬上来,毫发无损的抬脚踢它。于是巨蟒不打算和她玩下去,红红的眼儿瞥了一眼,咦,那边似乎还有个人,嘿嘿,待它吃完了这个,那个叼回去,慢慢吃!   “嗷呜——”它长大嘴巴扭头打算一口吞下萧小花——   “咔嚓——”   震耳欲聋的闪电声在耳边回荡,连地面都微微一震。   小正太本以为萧小花要丢下他,自己跑,谁知萧小花是去给他找地儿躲雨;可又看到大巨蟒,他不禁绝望的闭上眼睛,等死,谁知却没听到预料的惨叫;复又睁开双眼,看到的竟然是那蛇倒在地上,浑身发黑,抖了两下便不动弹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烧焦的肉香。   ……   一秒,两秒,三秒。   萧小花极为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液,天哪!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看着滑溜溜的石壁。咂舌,她……她的狗屎运未免太好了些?闪电……劈死了巨蟒?靠!不如劈死她啊!   “咔嚓!”   一道闪电在身后又一次凭空炸开,吓得萧小花立马朝石壁吐了三口唾沫,“呸呸呸!我说着玩,说着玩的,老天爷你别当真……”   说完,她华丽丽的转身,掐腰望着地上那条已经黑糊的倒霉巨蟒,脸上是说不出的得意。直接跳到蛇边儿上去,抱起蛇头,仔细看了看,恩……是那种只有牙齿含毒的蛇,应该可以吃的。   只是,浑身焦炭一样的,从哪里下口咧?萧小花放下蛇头,托腮眼睛四处乱瞟,忽然看到了小正太腰间的两把刀,眼前一亮。   “嘿嘿。想什么来什么!”她笑着站起来走到小正太身边,蹲下,声音愉快的问道:“小正太,你还好吧?”   小正太头依旧疼得厉害,较之刚才算是好多了。许是被那巨蟒吓得出了一身汗的缘故……可雨水依旧淋着,他现在还是只觉浑身冒寒。   摇摇头,小正太看着萧小花。她的衣衫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那玲珑曼妙的酮(和谐)体,凹凸有致,毕露无遗。尤其她的围巾不知何时取下,露出的大片雪白脖颈,更让人望之血脉愤张。妖后,还真是好看啊……雨水将她脸上本来略施的薄粉全部扫开,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还有卷而翘的睫毛说话不说话都透着一股儿媚劲儿,让人不敢直视。   那张微微撅起的樱桃小口正一张一合的问自己什么呢?怎么……听不到?小正太眼前有些发黑,甚至连萧小花的身形都看不清了,眼前也似乎出现两个,三个,四个,无数个萧小花……接着,全部消失。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昏过去了?”   萧小花一愣。我靠,不是吧,又是看自己一眼就昏过去了?靠!她……她她她她有那么吓人么!   “这么烫!”   她翻个白眼儿伸手去取他腰间的佩剑,不经意碰到他滚烫的肌肤,惊声尖叫起来。皱眉,她拿着剑撅起嘴巴不屑道:“这个家伙,我的烧都退了,他的竟然还没有。”   “啧啧,也是哈,瘦的都快皮包骨……咦?”   萧小花本是鄙夷的说道,取下了两把剑,看一眼他蜷缩成一团的小身子,又有些可怜的说道。只是……他下身那块凸起算怎么回事?低头,看了看自己——我靠!这不是……裸(和谐)奔么!她的衣服全贴在身上,半透明的,能不让人起遐想么!   “靠啊!!!!”   峡谷里,传来萧小花的愤怒声音。   ------------割了看百里-----------   百里修接到皇上的线报,说妖后并非害死他父皇的人之后,浓浓的担忧让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样,派出去的人通知他们停手了吗?”   百里的府上还坐着位贵客,甄耀。他也是着急万分,悦然一直拉着自己不让走,若非百里修派人请他还不知道要被悦然那个魔女缠多久呢!只是,百里修未免太糊涂了,竟然要……换做他,他是断然要阻止皇上这么做的。皇上这样冒失,岂不是让其他三军动摇军心?谁不知兵符在萧小花的手中?   可甄耀也知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皆为时已晚。倒不如静候其变——   终于,等来了那些暗卫。可暗卫微微一愣,“宰相大人,不是您说……灭口吗?她和那个小侍卫都掉下悬崖了……”   “什么!”   “什么!”   百里修和甄耀同时惊座而起,互相看了一眼。甄耀瞪大了眼睛,重复道:“灭口?掉下悬崖?”他看向百里修,“太后做了什么,至于让你出灭口的下下策?”   “我……”   百里修也是想一次病除后患,并未多想。这个下下策,虽多有不周,但他也有足够的应变之策,可万万没想,甄耀竟会生气。   “算了,百里,当我错看你。人命,原来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不值钱!”   甄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气愤,只知道他此刻要去救她。百里修看着冒雨出去的甄耀,皱起眉头,他……果然,已经变了吗?   “皇上!皇上您慢点……”小福子举着伞,浑身已经湿个透透跟在林掠空身后。   林掠空实在不放心萧小花,毕竟她真的没做错过什么,自己贸然要了她的命,似乎对她太不公平了!心里担忧不已,索性冒雨来了宰相府。   “宰……宰相大人!皇上,皇上来了!”   百里修正纠结万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皇上,萧小花已死的消息,谁知皇上竟然自己来了!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慌?从椅子上刚起身,就看到林掠空已经进门,直接跪下,语气有些异样:“微臣……参见皇上。”   他不再自称臣,而是说微臣。可细小的变化,林掠空不想去追问。他扶起百里修,“百里快起,怎么样了?”林掠空着急的问道,“萧小花呢?”   “她……她……”百里修还是第一次这般的吞吞吐吐。林掠空看他的摸样便知了,猛的坐在了身后的椅上,心像是被什么捏住般让他喘不过气来,语气更是悲凉:“她……是不是……已经……没了?”   “不是!太后吉人自有天相。皇上,都是微臣的错。那悬崖下都是水,微臣已经派人去寻了……”   “都是水……”林掠空重复了一遍,呵呵笑了,“可她……并不会水啊。”   百里修听到这话,心底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涩苦辣咸一股脑儿的全部涌上来,甚至眼前有些发黑,这个问题,他竟然疏忽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父皇说的没错,朕确实还需要再历练。”   林掠空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有些湿润,想到那几张纸上写的,不禁想哭,父皇啊父皇,为何你不明说呢……   “皇上别多想了,也许太后福泽恩厚……”   百里修知道自己已给皇上的心底添了一道深深的内疚,对先皇对太后对天下臣民的愧疚!但他还是皱眉把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皇上怎么就知道那几张纸是真的呢?也许是太后故意藏起来……”   “不可能,这几张纸是从密室中找到的,信上更是指明写给朕的。父皇,真是用心良苦啊。”   “是,皇上,百里愿意接受皇上的任何责罚。”百里修跪下,低着的头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欣慰的微笑。“不用了,你起来吧。小福子,备车,去悬崖下!”林掠空语气带着无限遗憾,可转瞬又变为坚定。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变脸极快,收起悲伤的表情,严肃地说道。   “皇上,外面下着大雨……”百里修蹙眉话没说完被打断——   “朕相信,父皇会保佑朕的!”   出门,他背影竟然成熟了不少,百里修站起来,表情也恢复了那常年不变的淡然表情,欣慰的笑着呼了一口气。   他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扬起嘴角,只是这场戏太长太长,让很多人吃了太多的苦……   终究是不复嘱托,只可惜了太后,那么年轻就成为皇家的棋子……   --------割回悬崖-----------   悬崖下……   呵呵,这山洞里倒是干净!若非刚才那巨蟒,她还真以为这里是人住的。光看那摆放整齐的干柴就有些怀疑!怀疑那巨蟒是不是成精了!   巨蟒之前在此居住,蛇虫鼠蚁之类的全被它吃掉,甚至还吃了一个人咧!柔软的稻草铺在山洞里,干柴摆放在山洞的最里端角落,也不知那巨蟒怎么做到的!嘿嘿不管了,要说这闪电还真是可爱,把一只几米长的巨蟒从头烧焦到尾,倒是省去她不少烤的功夫!   萧小花把柴火放在一起,学着电视剧上的样子,将两把剑并在一起,擦出的火花倒是真的点燃了稻草,并用稻草点燃了干柴。   温暖的火烤着,她的衣服很快干了,头发也干了大半。这才开始剖解巨蟒。恩……从哪儿吃呢?吃鱼吃肚子,这蟒蛇的肚子天天扭来扭去的,应该很美味很有嚼劲?她举着两把刀站在巨蟒面前,摸样甚是渗人,尤其身旁的火光照的她影子无比大,就见她扬起刀剖开了蟒腹。   “霍……”   剖开蟒腹,萧小花不禁惊叹,这巨蟒还真是好久没吃东西啊……肚子里啥都木有咧!怪不得看到她时,两眼冒光。   一刀割到尾,实在是费了不少力气,萧小花坐下来喘着粗气,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   小正太已经醒来,做起来一脸迷茫的小摸样,像极了小白兔找不到回家的路,那副小样让萧小花的心情大好。刚好她也累了,冲小正太挥挥手,“来,帮我割蛇肉。我们大吃一顿,再想办法回去。”她还真是乐观!   小正太蹙眉,甩甩脑袋,从脑袋上掉下一块湿漉漉的布,已经被他滚烫的脑门蒸干不少。小正太总算想起发生了什么!望着那黑焦的蟒蛇,看来真不是做梦!不过……她……是照顾自己的人吗?扑闪着星眸看着她,长发铺着地,白皙的小脸儿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萧小花冲他眨眨眼睛,“来啊~”   “哦……哦……好。”   小正太的嗓子有些干哑,头虽然还有些疼,但不像刚才那般疼痛了,默不作声的把那块手帕塞进了袖中,他站起来走到萧小花旁边,拾起地上的两把刀猛地看到了蛇胆。   那可是习武之人大补之物,他别扭的看一眼坐在旁边烤火的萧小花,伸出手向蛇胆摸去——   “你在干嘛?这是什么?”   第一卷 第二十二回 绝世神书!林掠空加油!   跳跃的火光拉得洞里俩人影子好长好长。萧小花未曾发觉,小正太的脸由于心虚,此刻很红,很红。洞里一阵静谧,小正太终究还是开口,他尴尬的笑笑,“也……也没……没……什么……就……就是……个……”   “奇怪,这蛇肚子里怎么会有书啊?”小正太话没说完,被萧小花不耐烦的打断,她望着那地方好久了,总觉得像是书咧,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啊!索性,她直接站起身走到离小正太不远处,蟒蛇七寸下方,蹲下来,伸手将蟒蛇脖下那露出一角的蓝皮黄纸书拽了出来。   说起来这蟒蛇也真是没的东西吃,在山洞里找来找去,好容易找到一沓看起来能“吃”的方块。噎的他半死,本想出去喝口水,谁知听到外面似乎有人?于是忙不迭游了过去,结果却被闪电劈死。   萧小花这一抽,后面竟跟着接连掉下两本,皆是蓝皮黄纸的古书摸样。   “咦……这么多。”   萧小花一边说着一边伸进去手去再搜罗搜罗,直到确定里面空空无一物,她数了数,竟有五本呢!蹲久了有些累,她一屁股坐下,大咧咧的随意翻了几翻,撅起嘴巴,念叨:“五行阴阳诀,流水繁星步,萧郎七十一剑法,紫阳宝典……”   到最后一本书,她看都不看就放下了,随后目光大放奇彩望向扑闪杏核大眼儿,满目迷茫的小正太,巧笑倩兮,“小正太,你走运了!这可是传说中武功秘籍哦~”   没想到,古代真的有武功秘籍之说啊!萧小花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从金庸的书里看出来的。没想真让她遇到了!深山老林中,还真的存在世外高人咧。只可惜,萧小花是个现代人用不到这些。   比起这个法那个法,这个宝典,那个宝典,她更信四个字,快稳准狠!所以,她将五本书叠在一起,随手放在小正太怀里,复又回到了之前蹲着的地儿,伸出手烤起火来。   外面雷声渐小,唯雨还没消停。萧小花烤着火,大大的眼睛不时眨着,尖尖的小下巴让她乍看起来还真和狐狸又些微的相像,只可惜她小小的巴掌脸上毫无做作的神态,眼睛里也没有媚态,若说像狐狸,更像猫些。   小正太今天简直是受了太多刺激。一桩又一桩雷人的事情让他几乎心脏要停止跳动,许久,他才看向怀里的书——   五行阴阳诀,流水繁星步,萧郎七十一剑法,紫阳宝典……这些可都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才会的武功,秘籍竟然都在这里。而她,竟然都不要?!还全给了他?!   小正太蹲坐在地,表情呆滞。从萧小花把书扔在他怀里,至今,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萧小花撅起嘴巴,真是的,干嘛那么吃惊啊!   “小正太,我饿了!割点蛇肉烤来吃嘛!”   “哦……哦……好。”   小正太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不是自己的YY,萧小花是真的把绝世武功都给了她!收起那些书,小正太回头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了一眼萧小花,再将几本书塞进自己已经干透的衣衫胸口里。目光复又触及蛇胆,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偷偷摸摸,更不会心虚异常,抬手揪了下来,转脸,伸出手,手掌上是绿莹莹的蛇胆。   火光照着他那张可爱俊俏的小脸儿,少年的懵懂和倔强悉数在他脸上放映。他道:“这……这…是…很很…很补……身子……的……”   “哦,那你自个儿留着吧!我先眯一会儿,有点累。”萧小花合衣躺下,稻草有些扎脸,又坐起来,打算脱下自己的衣服铺着。小正太听她说自己留着时候,又是愣,然后木讷的将蛇胆放到自己嘴里,一咕噜吞下去,瞬间脸被苦的有些绿……   约莫片刻,他回头,看着萧小花皱着眉望着稻草打算脱衣服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异样,她怎么不让自己脱衣服给她呢?他虽说话不利索,可脱衣服倒是快。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衫,他走过去,把自己的衣衫铺在了稻草上,“用……用……用我……我的吧!”   他目光真诚,声音朴实,萧小花眯眼笑,拍拍他的肩膀,捏捏他的小脸儿,“算我没白疼你!”   “呵……呵呵……”小正太看着她美眸弯弯的笑,心情也跟着大好,挠挠头,站起来转身去割蛇肉去了。只是奇怪,他对她的吃豆腐,竟然已经……不抵触了?萧小花合衣躺下,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胡思乱想着,自己现在不是太后,也没有兵权,不晓得还有几天的活头,老东西啊老东西,你真是害人不浅。   想的没处想了,就转脸看小正太,那侧脸少了些可爱,多了些严谨。嘴角微抿,低垂眼帘,睫毛很长,很是认真的一块一块割着蛇肉,穿在木棒上。   萧小花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更似苦笑。若是弟弟还在,也该这么大了吧?她的弟弟并非她的亲弟弟,而是孤儿院里与她一房间的小弟弟。   说起来,小正太摸样倒和弟弟有三分相像,尤其眉眼之间那股小兔子般纯洁的懵懂,最为相像不过。弟弟是她儿时唯一的玩伴,也是室友。   只是,弟弟一直咳嗽,一直咳嗽,总不见好。后来检查才得知他得得竟然是肺痨!于是,他俩被隔开,萧小花也被当做病人隔离,直到确定她没有肺痨才将她放出来。   但弟弟就不是那么幸运了,他的病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每天晚上,萧小花都能听到他压低声音的咳嗽,可后来,他再也压不了了。无论何时,只要在孤儿院里,就一定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那间矮矮的偏房里传来,带着寂寞和无限悲凉。多少次,萧小花偷偷跑去看他,俩人隔着门缝说着话。   在一次病情发作时,孤儿院里的财务主管不在,导师没处领钱,也不愿自掏腰包带他去医院,他就那么去了。甚至连葬礼都没有,草草火化了事。   她一直记得,那天她偷来了钥匙,打开那扇冰冷的铁门,握住他冰冷的小手,眼泪不住的流。那是她生平初次接触死亡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词语。死亡是那么冰冷,比弟弟的手还要冰冷万分!她哭着,谁知弟弟却笑着,他脸色红润异常,也咳嗽,一直抓着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姐姐,我虽不能陪你玩了,但你以后可不能忘了我……”   “姐姐,其实你一点不丑,你很美……”   “姐姐,我好像看到白色的天使在迎接我呢……”   “姐姐,你看到了吗……”   小正太已经割好蛇肉,用木棒穿好,放在火上烤着,山洞中弥漫着一股肉香味道,让萧小花的记忆戛然而止,她侧目看着专心烤肉的小正太,真是很像呢。   “小正太,你叫什么?”   反正睡不着,索性不睡。小正太微微一愣,“阿……阿狗。”   听到他的话,萧小花的心微微一沉。也许,他是弟弟的前世?她的弟弟,也叫阿狗,是院长取得名儿。   因为他父母没留下姓氏,所以随便取了。当初发现他时,他就病怏怏的,取名狗,好养活!   呵呵,前世?这个奇怪的想法让萧小花不禁又笑起来,露出白皙的贝齿,眨眨眼儿她往他身边坐坐,“阿狗?”   “啊……恩。”   多久没被人问过名字,喊过名字了,阿狗不知道。似乎是进宫之前吧?又或许,更久?遇到他的人或是找他的人几乎都是有事才来,不是让他做这个就是那个,而他只有点头的份儿。弱肉强食的年代,谁会专门去问他的名字?宫里的太监和侍卫多如牛毛,一个个记住太累,太累。   “阿狗!”萧小花忽然猛地一喊道。   “啊……什……什么事?”   阿狗手一抖抖险些没让好不容易割好的肉肉掉火堆里去~萧小花看他那小摸样更乐了,咧开嘴不住的笑。看他那呆样吧!他还是适合这个呆傻傻的表情,而非刚才那么忧伤!   得了,不管他是不是弟弟的前世,她萧小花都要好好对他!虽然她现在不是太后,又遭到追杀,可她萧小花若想赚钱,简直太容易了。   她从阿狗的手上拿过蛇肉,逗他道:“阿狗,你是猪才怪么……”   “我……我……我不是……猪……猪……才怪……呃?”说到最后,猛然反应过来,他目瞪口呆。   “恩对,你不是猪,才怪!小样吧,上当了吧?快吃吧,再烤下去都烤糊了!”萧小花拍拍他的肩膀,将肉串往嘴里送,其实真的不好吃,没有油盐,可她吃得津津有味。就像是当年和弟弟在一起,吃着干馒头,他们想象成鸡腿儿一样。看他刚才表情如此悲伤,她忍不住要和他开个玩笑。她,不许阿狗再难过分毫。   “嘿……嘿嘿……”   阿狗也发觉了,自己似乎是太过悲伤吧!萧小花想调节气氛,猪才怪……呵呵,阿狗抿嘴笑,也吃了一口柔软的蛇肉,眼睛却不住瞥向萧小花,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   吃过饭,困意就浓浓袭来,萧小花哈欠连连的睡了,阿狗收拾了木棍儿和蛇肉后就安静的坐在火堆旁,不时添着柴火。他掏出怀中的书,五本书,犹豫许久,还是先打开了那本紫阳宝典和萧郎七十一剑法。   先学会这两个吧!这样,他就可以保护太后了。   阿狗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格叽格叽-----------   雨很大,让山路更陡滑。加上在悬崖边儿,旁侧就是湍急的河水,上面就是悬崖峭壁,泥石流更让这场路显得险象迭声!好在老天爷保佑,林掠空等人并未曾遇上泥石流,反而是老天眷顾,雨势,渐渐小下来。   小福子忧心忡忡的跟着林掠空往前走着,鞋子上早已沾满了泥泞,看不出本来面目。林掠空一不小心的摔倒更让他心如火燎,上前就要扶起他:“皇上!咱不去成吗?万一您有个什么,奴才可怎么跟先皇交代!”   “滚开!”   林掠空摔得一身稀泥,他也说不出为何,为何自己会那么担忧那个妖女,难道是太过内疚?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把她当做自己的敌人,现在忽然发现她忍了自己那么久,为自己煞费苦心那么久。   “皇上!皇上!”   眼瞅着皇上从泥泞之中爬起来,甚至连脸上的雨水都不顾得擦一把就继续往前走,小福子举着伞无奈跟上,谁知脚下也跟着一滑,扑通一声倒下,摔了个狗啃泥!泥中不乏尖锐的石头划破了他娇嫩的肌肤,他顾不得疼,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可再抬头,哪里还有皇上的影子?   “咦,皇上呢?”   身后的侍卫面面相觑,他们也没看到啊?好吧,前面是个小高坡,一行人上了这个坡,赫然发现皇上竟然一溜的滚下去了!   “皇上!!!!”   “扑通!”   林掠空也不知道坡下那么陡,脚下一空就滚了下去!他只觉浑身上下全部都是稀泥,那些稀泥抓不着,更毫无阻力,纵使他有武功在身,也毫无施展之处!好吧,他就这么一溜的滚下去,直至落到水里。   “悬崖下面是水……”忽然,百里修的话在耳边响起,林掠空眼前一亮,在水中抖了一抖身子,顺着水流往下流去……   天色已暗,月光是唯一的亮光,林掠空渐渐觉得寒冷,便开始游起来,可这依旧驱赶不了林掠空身上的寒意,一想到这是找到萧小花的最快方式,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管如何,他要为自己以前的弱智行为付出代价,这点寒冷,又算得了什么!   岸上一群太监侍卫举着火把跃跃欲试往下跳被林掠空喝止,“都不许下来!谁下来朕要谁的脑袋!”   咦?前面似乎有个布条?朦朦胧中,他看到树杈上挂着的布条,欣喜的游了过去。   第一卷 第二十三回 兵分两路找小花   是夜,乌云遮月,雷雨之后风吹湿衣更幽凉万分。水流湍急,好在临兰国只有林掠空这一个皇太子,吃喝玩乐,德智体全面发展,基本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说,更是轻功火里来,憋气能水中走。(小花瞪眼:靠!就他?还德智体全面发展?那我是什么?亲妈:滚边去!这里没你事!)   尽管林掠空身子向来“不错”,此刻水中浸泡加上山路中不乏嶙峋碎石,他的衣袍早不知被刮破成何摸样,月亮忽明忽灭,乌云时来时去,侍卫们扑通扑通的跟着跳下水,欲图救驾,可林掠空的身手哪里是这些无名小卒追的上?三下两下,他们就跟丢了!   黑暗中,林掠空觉得手边一痛,伸手抓去,可不是一条滑溜溜的小蛇!林掠空伸手揪下它,顺道捏住七寸微微用力就轻松捏死了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蛇。只是天色昏暗,不晓得这是不是毒蛇?眼前微微一黑,他觉得伤口处钻心的疼,脚下也险些不稳。   不好!这是毒蛇!   月亮复又推开乌云,照亮了大地,水波盈盈处,林掠空看着不远处亮着温暖火光的山洞,咬咬牙,挥舞着已经麻痹的手,游了过去!   “有……有人……吗?”   “扑通!”虚弱的林掠空好容易爬上了岸,费了不小的力气才站起来,可他刚一开口,眼前便是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人也笔直的倒了下去,发出嘭的一声响,洞口,人影闪现……   --------一到高~~~潮我就割-------   甄耀承认自己对那夜的那名舍身救下属的女子动了心。但仅仅限于那是名女子,而非太后!   他只知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手握重病,虽然兵符不在他手,可他的施令十万大军无人敢不听,他是个好将军,多次舍己救人,深获军心。   这次进京因天色已晚,就在百里修的侯菊堂住下,谁想出门吃酒竟遇到了萧小花!不可置否,她很美,但她也很大胆。   夜里出门,也不怕贼惦记?何况,劫财劫色,财色双收何乐不为?他只淡淡瞥一眼,想着该出手时便出手,但她们却全然不怕似的,付了钱便走,潇洒自如。   他心中有些好笑,也有些隐隐的失落,是在想自己没法英雄救美?他不知。但是当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他知道还是出事了。   想起临出门前,百里修千万的叮嘱不要多管闲事,可他实在不能坐视不理。既然遇上,便一定要拔刀相助,何况英雄就该救美不是?   出门,他却愣住了。   她……竟然把自己的婢女推下水?字字句句听得真真,她问,“玉璧,你会水吗?”   她的婢女名字都如此别致,甄耀半倚在门边,看着她那边的动静,想着要不要偷偷跟着保护直到她回到家为止。不过,这桥的那边可就是皇宫的管辖之地,她们……难不成是宫里的人?   不该啊,宫里的女子们不都被偷偷送回家了吗?他皱眉苦思时,前方传来落水声和女子的尖叫声。那个女子,竟然把自己的婢女推下水了!   他准备冲上去却发现桥边围拢过去一圈的汉子!瞬间,他明白了。明白她为何问那句,“你会水吗?”,也明白了她是个好主子。   眼瞅着她打得游刃有余,躲闪得宜,时不时还能打倒一个两个,下手那叫个快准稳狠,处处防备妥善,没有战场上十年八年的是磨练不出,他不由猜测起她的身份来。   起初他觉得她应该习武多年,该是武世家的小姐?又见她身手处处留情似乎并不想伤人,他更加佩服。女子,能做到这般,古人又有几人?   他刮目相看,全然忘记水中的女子,直到夜幕中一声惊呼,才赫然想起之前被推下水的玉璧姑娘,桥上那女子也因尖叫而分了神,似乎被打到,一声呼痛,甄耀想都不想的往那边飞奔而去!   三下五除二的就救了她们。他是很想跟着她送她回去,可她站起来就昏了过去。叫做玉璧的姑娘也不打算透露身份,无奈,只得带了她们回了侯菊堂。随着相处时间越久,他就越是倾心相待。   她不拘小节和京城傲娇女子毫不相同,处处有着自己别样的味道,不同凡响的身手以及女儿家的媚态和娇羞,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甚至还……间接接吻。   他,沦陷了。   后来他在朝堂上看到她,又在御花园看到了她,他的理智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她是妖后,是他好朋友好兄弟也是当今皇上他效忠的主子的敌人,可他没办法,他还是想着她。   忘记她,做不到。爱上她,无可救药。   “将军,将军您慢点……将军,小心路滑!”   身后的仆人不断的叮咛着,他一字也听不进去,脑中只回荡在百里修府中听到的那几句话……   落入悬崖。   悬崖下是水。   想起初见,若是她会水,应该会和玉璧一起逃走吧?   所以……   她必然会……   想到这个结果,他的心就狠狠的揪紧,一阵阵疼。泥水路难行,他脚下猛的一滑被仆人们抓住,火把冲天,却掩盖不住他脸色发白。   “将军!皇上已经派人去找了,将军您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甄耀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笑,嘴唇惨白:“皇上?”   “皇上和她是死对头,怎么会救她,恐怕是……”   “快找,必须要在皇上之前找到她!”   甄耀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先一步找到她!   “将军!将军您看!那树上有个布条,旁边又是山洞!里面还有火!”忽然前面探路的人兴冲冲地回头喊道。   “什么!”甄耀的声音瞬间提高,眼神也恢复一丝明亮,“在哪?”   小厮手一指,枯黑的小树叉上,一丝布条越入甄耀的眼帘,他记得,那是他初见她穿的那身衣裳!一双星眸猛然瞪大,“是她!是她!”   “将军!不远处有座桥,我们可以过河!”   “好!快!带路!”   第一卷 第二十四回 一命换一命(上)   漆黑无人的山路小道,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幽寂。一名身着汉族服侍的男子被蒙着眼睛,跟着前面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匆匆走着。路的尽头,是光秃秃的山头。那里早已站着一名身穿异服的男人,似乎等候多时,又像本就存在于这个山上。因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也成为一道美丽的景观。   异族服饰的男子头戴黑色斗笠,遮挡住半阙月光和大半张脸,唯露的下巴菱角分明。半面唇瓣遮挡在黑色阴影之下,剩下的那瓣光润带粉,月光下煞是好看。   他的头发被编成一绺绺细长辫子,与中原的截然不同。   而他身后,缓缓的走来一名中原的男子,月光巧被乌云遮,朦胧中只见该男子卑躬屈膝,刻意压低声音道:“据可靠线报,皇上去山崖下寻找太后了。”   “是么……甚好。”   山头而立的男子说话间,半面唇微微向上扬起,更是露出一丝白皙的牙齿,美(这居然和谐)唇之中传来富有磁性的话语,“你退下吧。”   “是。”   中原男子应声而退,跟着送他来的那名黑衣人复又蒙上眼睛离去。   而山头站着的那名异族男子嘴角一直保持微笑弧度,忽然,他抬起手。那双抬起的手洁白修长,清亮响脆的在身前拍了两拍,本无人的山头竟忽然站起无数身穿黑衣的带刀刺客。   “去吧,我的勇士。让他,有来无回。”   他的唇美丽非凡,说话间月光复又冲出乌云,照在他的美(和谐)唇之上,泛着迷人的光泽。刹那间,已然定夺生死,风云不惊。   ----------------割了看林掠空---------------   尽管有阿狗的衣服作底,可是面对如此咯人的稻草,这些日子来养尊处优的萧小花实在是睡不下啊!   虽说在现代她睡过露天大马路,乃至怪石嶙峋的山中都是小事一桩!   唉,真是穷惯了,富的时候也省。富惯了,诈要过穷苦日子,还真是……苦不堪言!   “不睡了不睡了!”   萧小花嘟囔着烦恼的坐起来。侧目瞥一眼阖眸运功,一脸认真的小正太。其实阿狗细看之下,长得还真是很好看哈!如果用四个字形容,那便是眉清目秀。   淡淡稀稀的眉毛,不粗不细,刚刚好的少年摸样;细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略带微黄,末端卷。内双眼睛,睁开时像是小兔子的眼睛一样!不高不矮的鼻梁,衬着一双小小薄薄的嘴巴。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身子和刀削般的黄黄小脸儿,当真是我见犹怜!   “太……太后……怎……怎么……”   “我睡不着,太咯人了,想问你借本书看看……”   紫阳宝典阿狗练完了紫阳宝典的第一层心法,睁开眼睛,眸中神采奕奕,霎时间整个人的精神也感觉好了许多。萧小花打断他的话坐到他旁边,晃动时头还有些痛,该是烧没退完的缘故。   阿狗蹙眉,太后这是要……出尔反尔么。   他望着萧小花,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的紧,满脸无辜。看着萧小花那副我只是无聊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恶心,明明这书就人家给他的,现在人家只是想看看自己都不愿意,她要是想要当初不就不给他了?现在自己却怀疑人家人品……balabala……各种自责中。   阿狗从怀中掏出那五本书,摊开在面前的空地上,扭头问萧小花,“……看…看…哪……哪本……”萧小花身上也不知擦了什么东西,一股的香味传来,阿狗脸有些红,红到脖子,有些不自然的坐直了身子,扯开与萧小花的距离。   “哦,我瞅瞅。”   萧小花目光全在书上,并没发现阿狗的异样,蹙眉,“五行阴阳诀,是干吗用的?”   “修……修炼,内……内功……”   “那流云繁星步呢?”   “是……是一……一种……步……步法……”   “哦,阿狗,你可以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一来别人发现不了你是结巴,二来,少说少错。不是么?急。”萧小花看他结结巴巴的,自己也替他揪得慌,忽然想起现代人治结巴的方法来,随便说了一个,让他试试。   阿狗被她说得一愣一愣,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么?他试试:“好的。”   萧小花笑了,小子挺聪明嘛!拍拍他肩膀,看着他那双小兔子般的眼睛道:“恩,你看这不挺好。咦,你脖子好红啊,是不是烧还没退啊!”说着,萧小花就要去抚他额头,被他躲开。“没事。”   “好吧,你倒是学的快,现学现用了。”   “嘿嘿。”   阿狗发现,自己两个字两个字说,还真是不用结结巴巴了,一直以来,结巴都是他的心病,如今终于可以不被人发现了。真好!他露出一排小米牙笑开,半眯着弯眸,睫毛长长,那摸样要多可爱多可爱了。   “阿狗,你真是太可爱了,来,给我捏一捏!”   萧小花实在受不住他这般摸样,抬起两只爪子就捏住他的两边脸颊,唔,瘦瘦的没有多少肥肉,但都是精肉!   “哇,手感一如既往的棒啊!”这次,阿狗没躲开。他脸上,被她捏过的地方,泛起一股淡淡的甜香,一点点渗透到全身。   “这本呢?”萧小花闹够了收回魔抓,指向紫阳宝典。阿狗还真是学会了两字法决,华丽丽的继续丢两个字:“护身。”   “这个?”“剑法。”   “这个……”“施毒。”   “施毒?”   萧小花重复道,双目大放异光,现代遍寻不着的古典秘籍啊!她如获至宝的拿起那本书,似乎想到什么看向阿狗,解释道:“阿狗,这书我说了送你,就一定是你的,我看看,你不介意吧?”   “不介,介意。”   “阿狗,其实你可以试试三个字一起说,来跟我说,不介意。”萧小花看他两个字说的不利索,提议道。阿狗扑棱扑棱俩眼儿,跟着学到:“不……不……介意。”   “是,不、介、意。”萧小花重复,然后满怀希望的看向阿狗,“试试吗,阿狗你那么聪明一定行的……来,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   “不……介意。不……啊!”阿狗学得实在吃力,咬到了自己舌头,龇牙咧嘴,那小摸样让萧小花心疼的不由放弃这个想法,“安啦安啦,等以后再说吧。”她边说着边抬起手捏了捏他精瘦的小脸儿,占个便宜。   “嘿嘿。”   阿狗自知愚笨,可看着萧小花捏自己的脸儿时候笑的那么开心也跟着笑笑,不躲闪。摸两下又不会掉肉。可他心底却打定主意一定要学会说三个字!一定!   “扑通。”   门口,忽然穿来一声倒地的声响。   洞里说笑的两个人瞬间停住话语,一起看向洞口。是不是,又有什么怪物?阿狗最先反应过来,先行走了过去,不管如何,他都要保护萧小花!   萧小花才不要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保护呢,拎小鸡一样的把他拎到身后,“阿狗,你就别逞强了,你烧还没好呢。”   萧小花可没忘记他脸蛋红红,脖子都红了。手举火把,她站在洞口,借着亮光看到那人时,微微一愣,接着冲进了雨幕,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着急:“阿狗!快!帮忙!”   这个小祖宗,怎么从宫里出来了!萧小花是一千一万个想不到,林掠空是来找自己的。当然,这本就是不可能事情啊!他巴不得除掉自己,拿自己的兵权么。   “皇上!”   阿狗二话不说的冲进雨中帮着萧小花抬起了那人,进了洞才发现,这满身泥水狼狈不堪,身上多处破破烂烂的人,可不是当今皇帝么!张口结舌的说道。   可他不是要除掉太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心,有诈。”   阿狗看向一脸严肃的萧小花,出声提醒。萧小花的摸样异常严肃,她也在奇怪,林掠空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自己?不可能啊!这个小祖宗不晓得朝中不可一日无君?贸然出来,还是下雨天,遇上泥石流,她的完美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老东西早就说了,小东西一坐上皇位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前提是,她要掌管权位,让小东西从自己手中抢来。   林掠空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这次也算是一种历练。   不是有句话么,浴火重生。   萧小花给他设置的关卡也够难了,何况她执掌权朝半年,也没什么大事,所以便放心的想交给林掠空。   虽然他对自己赶尽杀绝,但念在老东西的恩情上,萧小花是一定要帮他扫平一切障碍,助他稳稳的坐在江山宝座上,自己再离去。但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小东西似乎良心未泯呀!   但萧小花哪里知道,老东西……又真的是为了她?呵呵,这是后话。   “不管什么,先救人。你看他嘴唇黑紫,中毒的征兆再明显不过,我们快找找他的伤口,如果是外伤吸出来,内伤可就…”   萧小花怎么说也有些医学常识,看着林掠空嘴唇黑紫立马下了定论。说话间,萧小花已经开始寻找起来,忽然,阿狗一声惊呼让萧小花的心猛然提到嗓眼,“是这!”   顺着阿狗的指尖,萧小花看到流着黑血的两颗小洞,“蛇毒?”蹙眉,萧小花抬起他的手,看着昏迷不醒的林掠空,那张少年英俊的脸庞,此刻只有眉头深锁,嘴唇颤抖。   “罢了罢了,就救你一命。”   她思虑半响,在阿狗的目瞪口呆中,抬起了林掠空的手,塞进自己的嘴中,腮帮一瘪,开始吸毒。   一口又一口的黑色脓血被吸出的同时,林掠空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脸色更加惨白,萧小花则小心翼翼生怕毒血进了自己肚子。   阿狗瞪大眼睛,“这个,有毒,你你,不要,命命,了吗?”   皇上和太后不该是水火不容,为何太后会舍身救他?阿狗推开萧小花想阻止她,却被萧小花躲开,血已经变的鲜红,看起来是无碍了。   萧小花嘴角还沾着血,摸样是三分凄美七分惊艳,尤其那眼神带着慈母的光芒,她整个人身上似乎是散发着光芒般,让人睁不开眼,只能膜拜。   “毕竟,我是他母后。”   萧小花扬起嘴角笑着说道,吐出鲜血的同时,一丝黑色毒血不经意间滑入喉咙……   “看好他,我出去看有没有出路。”本来,自己被困这里,饿不着渴不着,但如今,林掠空也在这儿了,萧小花不得不想方设法的赶在早朝前把林掠空送出去。以免耽误早朝,又惹出什么是非。唉,她这个太后,还真是累啊!   走出洞口,萧小花迎面遇上了急匆匆跑来过来的甄耀,四目相对,皆是微微一愣。   “你……怎么在这?”   萧小花不可思议的开口问道,心中有些异样,这个男人,是来找自己的?谁知甄耀在她几步之外停下,气喘吁吁,看着她却不回话。忽然,他大步走向了萧小花,狠狠地抱住了她!   第一卷 第二十五回 一命换一命(中)   洞中火光暖暖,林掠空幽幽醒来,只见旁边坐着一个小少年,正练着功,身体周围是一圈紫气包裹着。   “是你救了我?”林掠空并未想起小少年是侍卫这回事,还以为是哪个世外高人咧。可小少年似乎听不见他的话,林掠空便自行站起来,思索着四下看看。忽然听到外面的争吵之声——   那浑厚的男声,可不是他家大将军,甄耀么。   悄悄走到洞口,他刚巧看到甄耀强行抱住了萧小花,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愤涌上来,他捏紧拳头,诧异自己的气愤,侧耳继续听着。   七月的雨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夜色正浓,可甄耀身后火光冲天。   “啪!”   萧小花的巴掌打在甄耀的脸上,耳光声在静谧夜中极为响亮。   “放肆!”   萧小花如甄耀狠狠抱住她般狠狠推开他,抬手就是一耳光。这一耳光打得两人皆是愣住,萧小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打他,但打都打了……只能继续狠戾,她怒吼道,“甄耀!哀家念你是有功之臣,你竟敢以下犯上,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甄耀没想她竟然如此的烈性,不过足以见她并无大碍。心中的担忧全数化为乌有,看来她很好么。   “我不管今日的我是死是活,但你一定要活。你应该知道,你现在不是太后。”甄耀目光灼灼,不顾嘴角流下的一丝鲜血,坚定地说道:“跟我走吧,我们远走高飞。我会对你好,对你好一辈子。”   “甄耀,你没发烧吧,哀家乃是临兰国的太后。就凭你刚才说的这番话,哀家就可以定你一个诛九族的罪。”萧小花可没想到这个甄耀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居然还能如此待自己?都说古代男儿多薄情,自己是哪里被他看上了?值得他丢下将军之位。   “小花!你别闹了。性命攸关,你快跟我走。”   甄耀蹙眉,大步往萧小花身边走去,欲图拉住她的手,“我们一起离开临兰国……”   甄耀见她躲开,追了上去。一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很快萧小花被堵在了拐角,甄耀蹙眉担忧道:“你可知,你绝对活不过天明!”   “放肆!”   萧小花敏捷的闪开他又一次的抓捕,本想踹飞那个以下犯上的逆贼,却发现自己的胃剧烈一痛。她脸色猛然变得惨白惨白,甄耀喜欢自己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计谋有变啊!可眼看着甄耀堵住去路,她无法逃脱。   咬牙忍住胃中的剧痛,想了想,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再抬头时,眸中满是厌恶,声音亦冷,萧小花道:“甄耀,不管你再怎么说,哀家都不会跟你的。哀家位居太后之位,什么男人找不到?何况哀家喜欢的是百里修那样的温柔美男,这全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甄将军可别那么厚脸皮。哀家的男人千千万万……”   顿了一顿,萧小花咽下口中那抹腥甜,又道:“你死心吧,像你这种只会打仗的武士,哪里比得上温柔多才的百里?你在这里,只是让哀家厌恶而已。”   “你走吧,今日之事哀家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萧小花一边冷冷的说着,一边低下头强行压住欲吐的冲动,那惨白的小脸上,眉头皱的越发紧。   甄耀从没想过,萧小花居然是这种女人!千千万万?他才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可这些话的的确确从她口中说出。   “百里那样的……”   他重复着,一阵风吹过,火把抖动间,甄耀的脸色忽明忽暗。许久,忽然笑开,“原来,你喜欢那样的人。”顿了一顿,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萧小花,“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我们走。”   甄耀果真中计,转身离去,声音坚决。萧小花终于得以喘息,软软倒下来,她只觉眼前发黑,意识也渐渐模糊……   洞口不知何时就站着的林掠空,脸色更是好看的紧。当他看到萧小花自甄耀离去就昏过去时,疑惑的走上前蹲在她身边,看着昏迷的她,眸中是说不出的复杂之色。   她刚才那番话,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忽然,一道冷箭从背后射来!静谧的夜空,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虽微不可闻可林掠空还是敏感的捕捉到那丝微风的波荡,并迅速抱起萧小花往旁边跳去,躲开那一道冷箭。   阿狗依旧在洞中练习着紫阳宝典,第二层心法使得外面一切动静他皆充耳无闻,在他身边环绕着的紫色气圈是保护他之用,触碰之人必定会被弹开三丈远!   林掠空跳开那冷箭就想带着昏迷的萧小花往洞中走,谁知暗处放箭的人似乎知道他想法一样,越是接近洞口的路越是箭羽密集,对于手无寸铁无法遮挡的林掠空和萧小花来说,此时情况简直是糟透了。   其实,以林掠空的轻功,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离开此地,可偏偏他怀中还有一个人……一个踉跄躲闪开箭,林掠空忘记了旁侧是河流,脚下一空和萧小花双双落水。   这番落水又让林掠空心生一计,索性抱着萧小花往深水处游去,那些箭羽落了水阻力大增,竟然三下两下被林掠空甩开了!可水中的萧小花就不如林掠空那么自在了。   林掠空内功护体,又熟悉水性,水中憋气半个时辰都没事儿,萧小花却是昏迷中,呼吸不足,不免渐渐失去力气和温度。林掠空当然知晓她的状况,抱着她娇软的酮(和谐)体摸索着,找到了萧小花的唇,覆上去……   萧小花的唇瓣极为柔软,此刻入水又带着一股天然的幽凉。本想单纯的给她渡气,可现下林掠空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打心底冒出来,然后他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唇。   丝滑,柔软。   说巧不巧,就在这时,萧小花,醒了。   水中,四目相对。一秒两秒……萧小花只知道自己被吃豆腐了!丫的,一向只有自己吃别人的豆腐,哪有别人吃自己的份?他丫的!还是被小东西吃的,他家老东西都没动过自己一根汗毛,顶多拉个手,还要担心会不会“不折手断”……   果断的,丫抬起腿狠狠的抵上他裆部某部位。   林掠空是万万猜不着,这女魔头会做出这种反应。他痛的不免张开嘴,喝下一大口河水,险些呛着。于是,他松开了萧小花,一路猛游到了水面!当他从水中冲出来时,面部表情极为扭曲。费尽力气的爬上水边石岸,林掠空坐在水边,一边在心底骂着自己怎么会对那样暴力而又恶毒的女人动情,一边用手揉着裆部,那女人,还真是毫不客气啊!   枉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找她,嘶……痛死他了。   不过,那女人……怎么还没上来?   林掠空顾不上痛不痛,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是被蛇咬了来着,她此刻昏迷不醒的,难不成……是她为自己吸毒,救了自己?   还有,刚才的冷箭,仔细想来似乎并非冲她而去,更像冲着自己来的?   一时间,疑云团团,林掠空蹙眉,反复想着刚才的事儿,更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在脑中出现。那个猜测一经出现,他立马站起来,复又跳进水中。   林掠空往水底钻去。无意外的,看到了渐渐下沉的萧小花。   只是,水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近了些,才看到萧小花的嘴边不断溢出来的淡黑色鲜血!林掠空瞬间急了,猛的游过去把她抱起来,微微运功便冲出水面。   “萧小花!你给我醒醒!”   他将萧小花放在石岸边,看着她昏迷不醒的苍白小脸,声音满是焦急,东方,已然出现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萧小花!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林掠空看着她吐出的黑血,一时间有些慌了,难道……真的是她为自己吸出了毒血?   这种念头确定下来,林掠空更加六神无主,连身旁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阿狗就知道萧小花不会没事儿,那么毒的蛇,怎么会让她就毫发无损的吸出来毒血全身而退?   所以,刚才他刚才不得不运功,以加速体内蛇胆的消化。   也算是阿狗捡到宝贝,那条巨蟒活了不下百余年,是解毒的良药,如今被他尽数消化,化为血液游走于全身各处,他的血便是解毒良药。   阿狗走到萧小花身边,蹲下,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将血滴在她微张的唇边,一滴两滴……三滴。收手。允着手指头,他看着对面的林掠空,林掠空也看着他,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半响,阿狗站起来走到河边复又跳入河流之中,只一眨眼便不见影了。   似乎从未来过一样。   而萧小花的幽幽醒来,让林掠空暂时放下了对阿狗的猜测。   “你醒了?”   林掠空的声音出奇温柔,说出口的瞬间自己也愣住。萧小花也微微一愣,嘟囔道:“怎么是你。”   她只觉自己刚刚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自己为他吸毒,然后和甄耀吵架,最后莫名其妙的落了水,竟然和小东西……吻在一起。这醒来真的看到林掠空,萧小花实在是诧异。   听她诧异的口气,林掠空满脸黑线,怎么就不能是他!他哪里对她不好么。   “小心!”   萧小花嘟囔着四下游离着目光,目光所到之处忽然一排紧密黑色的短箭射了过来,萧小花不假思索的扑倒了林掠空!   许是她力气太大,以至于两人的唇狠狠地磕在一起。林掠空更是被她的小牙儿撞破了唇,痛楚传来,但远不及那一排整齐的短弩箭来的触目惊心。   “入水!”   又一排箭射过来,训练有素的样子林掠空不敢轻敌,也不管嘴唇的事情,一声短呼迅速伸出手熟练的抱住她的腰,顺势一滚躲开了新一轮的攻击,二人再次双双落水。   萧小花有些诧异,这些人不是他派来的么,怎么会连他也射?   忽然,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传来,朝中……果然有内奸么。   “咕噜噜……”   眼瞅着快憋不住气了,可短弩箭依旧一波波的往水中打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是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么?短弩不比弓箭射程远,但更大力些,所以射进水中也是可以游走片刻。   林掠空确定怀中这魔女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紧紧抱着她往深水处游去。   水底的阳光让河水显得更加透彻美丽,林掠空感觉怀中人已憋得不行,先伸出一条腿别再她两(和谐)腿(和谐)间,又用另一只腿夹住她的腿后,这才缓缓的闭上眼,再次覆上她的唇。   忽然,小腹一痛。林掠空睁开眼,眉头紧蹙——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打他!   他……复又阖上眼,他忍!   第一卷 第二十六回 一命换一命(下)   越是往上游走,河水越是轻缓,且水草渐多,更不乏可爱的小鱼在旁用湿(和谐)儒的小嘴碰一下他们的衣衫,又迅速逃离。   林掠空带着萧小花继续游走于水中,他一只手紧紧钳住萧小花的两手,防止她忽然发神经的打他。嘴唇却依旧覆在她唇上,为她渡气。   这般的游走,还真是累啊!纵使掠空身负异禀,也终于有些乏。他停下来往水面游去。阳光透过水光,照在两人晃动交织的发上,萧小花知道他马上要游上去,便别开头,不再接受林掠空的“好心”。林掠空也不强求,反正马上要上岸了嘛。   萧小花脱离他的魔口,抬起头从水下往水上看,忽然发现一切竟然那么美。白云飘,海棠花落,红红的花瓣顺流而下……   越发接近阳光和空气了,萧小花激动之余还有些羞耻,羞得是这一路都和林掠空那小崽子亲在一起,耻的是虽说林掠空也算个美男子,但他……名义上是自己的儿子啊!   “哗啦啦……”   萧小花想着待会实在是不想看着林掠空,选择了闭眼。她体内的毒还未除完毕,待会还得倚靠着林掠空上岸咧。可是,这家伙,怎么还不往岸上走?   破水而出的瞬间,萧小花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攀住了林掠空的脖子。水面上的花瓣夹杂与她发间,更像是装点。湿(和谐)漉(和谐)漉的黑发紧贴白皙的小脸,紧闭着的眼睛,黑浓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那无辜的摸样似乎是落入凡间的精灵。   林掠空感受着她胸前“波涛汹涌”的晃动,心猿意马起来,定定的望着怀中的她,望着她微张的小嘴,鬼使神差的侧头,往她唇边靠去……   萧小花疑惑的睁开眼睛,便看到满目柔情的林掠空,渐渐放大的俊俏面孔。她那双本就大大的美眸不可思议的瞪的更大——   他……要吻她?   萧小花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甚至,她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浑身动弹不得。   忽然,按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微微用力,她便整个人跌落入他怀抱。接着身子一沉,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她赫然发觉自己再次落入水中!   林掠空的唇已然贴上来,他的唇不似之前温温的渡气,反而带着一丝火热和霸道,他的舌头灵巧的顺着牙关进来,一下又一下的挑逗着她那并不算灵活的丁香小舌。吸(和谐)允着她的唇,似乎是在吸着一颗甜美的葡萄。   萧小花目瞪口呆,这……这尼玛是她的初吻啊!前生今世的初吻啊!   林掠空心满意足魔女的反应,看来一切还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嘛!魔头也不过如此,忽然舌头狠狠一痛,他慌忙松开了她,“你干什么!”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话没说出口,水喝了不少。   萧小花狠狠瞪他一眼,比划了个中指就往水上游——忽然,脚下被人用力一拉,只觉得身子一转,她整个人再次没入林掠空的怀抱,而林掠空的身子微微一颤,浑身一紧,让萧小花不由有些疑问。   “嗖嗖嗖……”   几声箭羽的声音,让萧小花的疑问全数解开。原来是躲开箭啊……还以为他又想吃自己的豆腐呢。   林掠空带着萧小花又往回游去。不比刚才的逆流,顺流更加的快速,只是他脸色越发惨白,萧小花在他怀中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担忧。他一路游来想必耗费不少精力也累坏了吧。   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普照,从水下可以看清水面,水面却不好看水中,这也给林掠空和萧小花创造了姣好的地形条件。   萧小花憋气不足,林掠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萧小花脸色微红,在他怀中动了动。   可林掠空还是只顾着往前拼命的游走……无奈,萧小花只得像虫子般往上拱了拱,对着林掠空诧异的眸子,她闭上眼睛,蹙眉,主动贴上他的唇。   水流似乎停止了般,世界都安静了。   林掠空不可置信的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虽然知道她只是喘不过气来,但林掠空依旧有些欣喜,这欣喜从何而来?他也不知。   自己和魔女一向势不两立,如今落难,却相偎相依。还真是……   “恩……”   后背上替她挡的那一箭还真是疼啊,林掠空蹙眉,抬眸看着水面,那些人应该暂时被甩开了。他往水上游去……   青草茵茵的岸边,林掠空抱着萧小花微微运力便破水而出!岸边不知名的小白花绽放着美丽的花颜,站在水边,林掠空松开了一直抱着萧小花的手,站在萧小花对面,脸上满是讥讽之色,“萧小花,你果然是个妖女啊,迷惑了父皇还来迷惑朕。”   “你……”萧小花被他说得一愣,似乎是这个小崽子一直占自己便宜啊!可刚才确实是自己吻他来着。可!可那也是因为自己喘不过来气啊!互相矛盾的两个理由,一时间,萧小花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竟是语塞。   “你什么你,朕也是你随便说的吗,现在没追兵了,你为朕吸毒,朕也救你与水,咱俩两清了。你快走吧,朕看见你就想杀了你。”   “我……”萧小花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嘲讽的林掠空,他……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杀了她么?果然啊,刚才都是假的。那家伙吃干抹净就想不认账,罢了罢了,看他是个美男,她就不计较了。萧小花调整好心态,冷笑开来,极为妩媚的撩开贴在自己脸侧的黑发,她傲气昂扬的转身,“切。谁稀罕啊!走就走!”   她,就当刚才是被狗咬了。   一步,两步,三步。   “嘭!”   慢镜头回放,林掠空在她转身的瞬间表情再无讥讽满是欣慰,他捂住胸口,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脸色惨白无比。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走远,他心痛万分,又欣慰万分。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啊……疲惫的身子,笔直的倒了下去!   “林掠空!”   身后的响声让萧小花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感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缓缓的转过脸,瞳孔骤然缩紧,接着飞奔而去,她只看到林掠空嘴角流着鲜血,她跪坐在他旁边拍打着他的脸庞——   “林掠空!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林掠空!”   萧小花看着他嘴角流出的汩汩鲜血沾满自己的双手,瞬间错乱了手脚,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箭?”   忽然,萧小花四下乱瞟的目光发现了他背上的短箭,箭周围的衣衫早已被血染红。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明白过来。   为何之前他会身子一震,又肌肉一紧……那是他,为自己挡了一箭啊。   “为什么?”   萧小花目光有些呆滞,语气更是带着一丝悔恨,和七分不信,以及两分的温柔。她恨,恨她为何没早点发现?他就那么带伤带她离开危险。   “咳咳……”   林掠空只是陷入短暂的昏迷,辗转的醒来,咳了几声睁开眼睛就看到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的萧小花,脸色剧变,声音也满是恼怒:“你回来做什么!咳咳……”   他气愤的开口又迸出几丝血液来。萧小花被他严厉的话语从愣神中拉回来,她看着醒来的林掠空,手足无措,只能应道:“我……我……”   “算了,你把我藏好,往前走就是甄府了。这……是兵符。”   林掠空从怀中拿出三块金灿灿的兵符,脸色又差了几分,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渐渐消失,但他不得不做出没事的样子,可声音却虚弱的不行:“他们……应该……很快就……追上来了。你,你快去……”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萧小花也一脸严肃,语气严厉。   “你必须去……因为只有你,才能救我。”   林掠空听她说不行的时候,心中感动不已,但此刻并不是感动的时候,他看向萧小花,扬起嘴角笑了笑,“快去吧。我没事的。我信你,你一定能回来救我。”   “可是我……我……”我怕你会死。   萧小花眼泪惶恐的流下来,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第二次接触死亡。   为何每次都那么痛,眼前死的可是自己的小冤家,为何心也会那么痛?   “别……别说了,他们马上就来了……你把我藏在水中……”林掠空咽下口中的一抹腥甜,地面是微不可知的轻微震动,应该是他们再接近。林掠空知道,若自己再吐出来这口血,萧小花是说一千道一万也不会离开他。   其实,萧小花,真的不坏。有情有义,还有脸蛋有身材……   “好!那你等我。”   萧小花看他脸色还不错的样子,只得用尽力气将他又一次推下水,以他的功力,半小时绝对撑得住!萧小花握紧了兵符,往前跑去。   林掠空,你一定要撑住!等着我回来!   第一卷 第二十七回 三军将领求见太后!   岸边青草随风晃动着脑袋,似乎也在为萧小花着急。萧小花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兵符,拼命的往前跑,阳光照在她身上,可她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周身寒意反而越来越浓。   “啊!”   脚底似乎踩到什么滑滑的石头,萧小花猛然栽倒在地,泥土沾脏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可她什么也顾不了。她只知,自己要以最快的速度搬来救兵!   林掠空,不管和你老爹约定什么,现在,我不许你死。萧小花吃力的用手撑住湿(和谐)软的泥土,再次站起来,往前跑去!   ---------割一下又不会死----------   甄府。   日照香炉生紫烟,甄耀是手握重权,权倾朝野的将军,府上奇珍异宝多的数不胜数。虽说他把这些都一一列给了皇上,可送走一批又来一批。偶尔怠慢,也不是不能。   正堂内悠然坐着一名男子。长发梳成无数细长的辫子,小麦色的肌肤在照进来的阳光下璀璨耀眼,犹是那双鹰眸,内外眼角长得很开,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大的像是黑色宝石镶嵌在面上。尤为让人注意的是他的鹰钩鼻,及其鼻下的薄唇。泛着珠光粉色,说薄却又微微凸起!可不是昨夜山头上站着的那名男子!从侧面看去,这名异族男子竟如同雕塑一般!完美无瑕!   “你可想好了?”   忽然,那双珠光粉色的美(和谐)唇微微启开,目光流转,异族人望向堂内的另一人,微微偏侧脑袋,挑动一双黑浓的眉毛向上扬起,光洁的额头登时出现几道微不可见的细纹。   “他,可是皇上。”   “可他也是我的兄弟!”那人一直背过身子,单手攥着拳死死的抵在面前几案上方,青筋凸现,显然在坐着心理斗争。   “兄弟?”   异族男人竟然扬起那双美腻的唇笑了,他眯眸,“你告诉我,兄弟,值几个钱?若非你我之间互惠互利,你以为我为何找你?”   “你!”   那人气愤的转身,日光下,轮廓分明的脸颊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脸正气,不是甄耀,又是谁!拳头扬起又一次狠狠砸下,“我不会做出伤害兄弟的事情。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好啊,只要别耽误我们的进程,随你。”   异族男人稳稳端起面前的茶盏,送至唇边却没有和下一口,看向甄耀气愤的背影,讥笑留滞唇边,“忽然想到你们中原的一句话。做婊子,还想立牌坊。”   “你走吧,最近不要找我。还有,如果我和他真的敌对,我也希望是堂堂正正,用不着你插手。今夜若是无碍倒罢,若是有什么差池,以后我定不会放过你。”   甄耀脸色阴晴莫辨,说出的话让异族男人微微诧异,但瞬间又释然,似乎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站起来,他拂拂身上莫须有的褶皱,走至门口。阳光洒在他身上,回头的侧脸,一半光明一半阴暗,声音也是古怪得很。   “希望你,真能如你所愿,行得正坐得直。”   “马上就早朝了,你可别耽误啊……呵呵。”   异族男人笑的极为销魂,更似嘲笑。语毕一跃而起,眨眼消失在庭院之中。   异族男人的离去并没有让甄耀稍稍舒心些,反而脸色剧变。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昨夜又动手了?   早朝,会发生什么事呢……他笑的那么猖狂……难不成——   “将军!将军!有名女子自称是将军的故人,将军曾经救过她,嚷嚷着要见将军!”   甄耀的思绪被打断,不禁蹙眉,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可听完后,他便陷入沉思,自己救过的……难不成是玉璧姑娘?那日似乎并未看到玉璧在她左右,迅速说道:“快!快请进来!”   萧小花并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如今敌人在暗,她在明,万一她出了什么事,谁来给林掠空收尸!   甄耀万万没想到自己迎上前,越过一道屏风看到的竟然是她。   “小花……”   “甄耀,你快去救掠空!”萧小花脑袋一阵又一阵的痛楚袭来,她忍痛说出了林掠空所在之处便失去了意识。   “小花!小花!”   甄耀慌忙抱住萧小花昏过去,软软的娇躯,“快!让王大夫过来!”   -------割割更健康---------   “太后!太后……太后……呜呜……”   “太后你醒醒啊……”   是谁的声音,什么声音如此焦急,是谁在喊自己。不对,太后……她喊的是太后,她是萧小花才不是啥劳什子太后。   等等!太后!   脑中响铃大作,萧小花一个机灵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她诧异道:“我在哪?”   “玉瑶?”萧小花脑袋嗡嗡炸开,她这是在哪?玉瑶不是在宫里么?咦,这明黄的帷帐和汉白玉床,以及目光所到之处的白皙通透,难不成这里是——   “我在龙安宫?”   萧小花不可置信的掀起被子,“我……哀家怎么回来了?”她脑袋还有些疼,浑身依旧寒意未减,玉瑶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搞蒙神了,等她反应过来时,萧小花已经坐在汉白石玉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玉瑶慌忙跪下,似是喜极而泣:“太后娘娘!您总算醒来了!玉瑶担心死了!太后娘娘真是福泽恩厚……老天庇佑……”   玉瑶一股脑的说着,语无论其,当真是开心极了!她扬起嘴角,不等萧小花让她起身就自顾自的站起来,“太后!您稍等,皇上这会子应该在下早朝的路上了。您饿不……”   “玉瑶,哀家怎么会在皇上的龙安宫?”   “额……这个么……太后娘娘,您喝水……”   “玉瑶!”萧小花虽然还在病着,但不代表她就好欺负好蒙骗,猛的把手中杯子狠狠搁置在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吓得准备站起来的玉瑶一个抖索又跪下来,“太后娘娘恕罪!是皇上……皇上的意思……”   “哦?”这倒是稀奇,虽说小东西跟自己也算是生死存亡过,可并不代表自己就跟他前嫌尽弃了。那家伙,吃自己的豆腐,还自作主张的为她挡箭,他以为他谁啊!别以为她萧小花会领情!她还为他吸过毒,顶多他俩算是扯平了!   “那待会哀家亲自问皇上便是。你退下,让玉璧来伺……”   说着玉璧,萧小花这才想起。似乎在酒馆的时候,他们就分离了。玉璧呢?岳小群呢?他们还好吗?惶恐又一次袭来,萧小花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迎面撞上小太监。   她认得,是皇上身边的小福子。   “太后娘娘恕罪,奴才该死!”小福子满脸通红,即便十万火急,也还是礼数尽到。“无妨,皇上呢?”   萧小花知道,此事非得皇上出面不可。   当初是他给弄得真假太后之事,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萧小花隐约记得玉璧是为了自己去拖住黑衣人了,而黑衣人之后,萧小花似乎看到了岳小群。   不管如何,当下找到岳小群绝对是最重要的!岳小群那家伙,对玉璧一往情深,必然会救走她!   “皇上……皇上他在朝堂上昏过去了。奴才这才找太后娘娘主持啊!”   “什么?皇上昏过去了?”   萧小花瞪大眼睛,按道理他应该撑得住啊!萧小花找到甄耀的时候,才不过一刻钟而已,他上个朝就退朝应该无碍啊!怎么会……   “哎呀,太后,还是您亲自去一趟吧!”   小福子擦擦汗,看着太后,也不知太后会不会帮皇上一把,如若不帮,此番变故恐怕皇上又要落入太后魔抓了。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皇上听百里宰相的话,来了个黄雀在后,这萧小花直接将军了啊!眼看着萧小花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小福子不禁在心底骂着她真能装!   如若不知情,还真以为她是个局外人咧!   “去哪儿啊?”   萧小花头还疼得很,她只想找皇上,找回玉璧,皇上昏倒了,她还找个毛啊?   “去朝上啊!现在乱成一锅粥了!太后娘娘,您就别问了,去了就知道了!”小福子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底各种谩骂,还装!你还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老妖妇!   “可是……可是……”   “玉瑶姑娘,麻烦您给太后梳洗了啊!”   小福子复又将萧小花推进门中,守在了门口,他的额头上布满冷汗,今日,不是他死就是他……明天死。罢了!为了皇上,他豁出去这条命!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各位神灵一定保佑皇上安然度过难关……”   -----高潮的时候你知道,我一定得割了-----   朝堂里闹哄哄的一片,金銮宝座边上跪着齐排的太医,各个脸色迥异。   金銮殿中,大臣们更是交头接耳,殿中仿佛有上千只苍蝇在嗡嗡的叫着,惹人心烦。唯独几名穿着战袍的男人,昂首站在那,像是没事人一样。   “太后娘娘驾到——”   小福子的高呼声自偏殿传来,声音所到之处,像是打过杀虫剂样,瞬间消停了。萧小花的身形出现之时,所有人纷纷侧目看去。   几乎同一时间,萧小花也看清殿中形式。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瞥一眼宝座上眸子紧阖着眸子的林掠空,萧小花扬起嘴角,“怎么,多日不见哀家,连行礼都忘了?”   第一卷 第二十八回 萧小花怒斥百里!   萧小花的出现无疑是平地一声雷。   据说,皇上……不是除掉太后了么?怎么突然间太后又冒出来了?是皇上办事不牢,还是太后能耐太大?众人皆楞,目不转睛的望着萧小花从偏殿内走出来。   尤其是甄耀身后的江陵,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小花身着九天朝凤的太后正装,阳光打在她身上,刺得江陵几乎睁不开眼,再看她身后跟着的小福子,江陵的腿不自觉抖起来……   萧小花沿着绣着开满莲花的锦毯,迈着七寸之高的花盆底鞋,头顶着只有太后才可以佩戴的金钗无数,每走一步,便金光晃动闪人眼。所谓脚下生莲,便是这朝堂之上的路,是黑是白,皆在一念之间。   只凭你走的是哪一道路而已。   萧小花昂首挺胸,在小福子和玉瑶的扶持下身形文正,端庄典雅,约莫十步之遥已经走到文官之列首,定与最靠近她的百里身边。她今日个头倒是高!侧目可与百里修平视,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微微阖眸半带慵懒的张开,长长的睫毛下隐藏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两日突发事件太多太多,她一向心仪的百里公子却对她漠然至极。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当看到美男子,她都控制不住。   “百里爱卿,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她声音依旧极尽了妩媚,眼神还是那么销魂,说话间又往前跨出一步,和百里修四目相对。   丫的!百里修还是那么美!不管她萧小花是太后,还是不是太后,他都是宰相大人,都在那里!美色不减分毫!   百里修刚才也是有些焦急,三军忽然来见是他所料不及,可他更没想到,萧小花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出现在他的面前!   再见萧小花,百里修心底说不出是何感觉。那感觉说不上是激动,亦或是欣喜,只是之前总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堵着,现在忽然被拔去了。   再比如,见不到她,天空都是灰色。如今终于见了,才发现天空的乌云全数被风儿吹散,蓝的令人心情愉悦。   豁然开朗是也。   可她没死,自己为何要豁然开朗?为何要愉悦?   算了,没时间想了。   “太后娘娘千岁。”   百里修低眉颔首,举起朝牌声音依旧淡淡。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心并非淡之若素。他的心是激动的。皇上的危难,算是得以解救了!   萧小花看他眸子微转,波光流转,以为他会惊讶自己的出现,谁知他依旧声音淡淡。没趣!萧小花撇撇嘴,真是没趣!   出乎意料,萧小花竟没有调戏他!百里修只觉面前一阵微风扬起,萧小花竟然走了!她踱步到了高台楼梯之下,转身,凤袍华美的在地上画了优美的半弧形。她漆黑的凤眸回望一眼脸色惨白的林掠空,又转回目光,扫向群臣,冷声吩咐,“小福子,你带皇上回宫休息吧。”   “遮。”   小福子应声,帮萧小花摆正了裙摆后,往林掠空旁边走去,便走便发愣,这太后又想做什么?她号令三军前来,不就是想给皇上点颜色看看,再趁机拿下玉玺什么的,执掌大权么。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了皇上?   “你们几个也去伺候着,后宫的太医,在朝堂算什么事!真是不成大统!”   “是……是……”   几名太医也应声而退,萧小花身后眨眼间空无一人,空荡荡的龙椅上只有浅浅的凹痕证明刚才林掠空的存在。   “怎么,看不到哀家站着吗!难不成你们让哀家去坐龙椅?”   环顾四周,竟然无人给她搬来椅子!真是一群二货!白吃白喝,不长眼睛的废物!萧小花脑袋里还疼着呢,似乎风寒未愈。越是这样,她越是要狠戾。目光越发冷傲,声音更是严厉,还带着丝丝愠怒的意味,玉瑶慌忙冲几个太监打着手势,那太监们手忙脚乱的搬来太师椅,放在她身后,鼠窜着离去。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萧小花缓缓坐下,正对着金銮殿关闭的大门,从门上方大开的窗户中传来的光刚好打在她身上,照的她恍若仙人下凡。挑眉,微扬下巴,性感的朱唇总算是吐出了不温不火的话来。   “这三位是——”   “回禀太后娘娘,这三位乃是东南北三军将领,特地前来拜见太后娘娘。”百里修知道,萧小花并没有找那三军将领,怕她说错什么,先一步从队列中跨出,站在萧小花面前不足两米处,颔首躬身道。   他鬓角两条缎带垂在半空,晃荡着,甚是好看。尽管他微微弯了腰,依旧挡住了萧小花的太阳光。   “哀家有问你吗?下去!”   萧小花刚刚感受了一丝温暖就被他所打破,心中虽然知晓他是为自己好,可寒冷让她十分不爽,冷声斥责道。可她这话却让百里修胡乱猜测起来,难不成她和他们是一伙的?那么,她可真是深藏不漏,连先皇都被她所蒙骗,自己前些日子的愧疚也不复存在了!心猛然一痛,她……她若真是这般,还真的要除掉她了……   少见百里修容颜这般不淡定,萧小花不禁多看他两眼,想想也觉得自己说话是有些过于严厉,补充道:“他们没长嘴巴啊,何必劳烦百里爱卿,让他们自己说!”   “是,多谢太后娘娘厚爱。”好歹有个台阶,百里修当然见好就收,复又退回之前的位置,暗暗打量起萧小花来:虽说略施薄粉依旧可见脸色微微发黄,嘴唇略微青紫,乃是寒症之兆,再见她打了轻微的寒颤,百里修蹙眉思索起来,太后似乎病了?阳光照在她身上,应该很暖和吧……   又见萧小花这般说来,百里修不禁满脸黑线,难不成刚才是因为自己挡了她的太阳?   萧小花的话让那三名将士不淡定了,谁都看得出他们……他们是太后这边的啊!怎么太后……反而帮着百里修,皇上那边的人说话!而且,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啊!刚见面就这么说他们,以后可怎么办呀!   他们可是专程来为太后撑腰的啊!   萧小花冷眼看着面前这三人,他们脸色阴晴莫辨,红了绿,绿了黑的,如同霓虹灯般。还真是有趣咧!   哼!这三人,看似为她撑腰,可个个昂首挺胸的,哪一个像是为她而来?倒不如说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来!不就是想让皇上拉拢他们么!不就是想借着真假太后的由头讨个赏?   没想到吧,她萧小花大难不死又出现在此。   这三个人,现在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吧?   萧小花心中悱恻着他们,他们也在心中嘀咕着萧小花,这妖后名声赫赫在外,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个女魔头!   “臣等,参见太后。”   好了,嘀咕完了,互相打个眼一起跪下,匍匐在地道。可萧小花似乎没有免他们礼的意思,自顾自的摆弄起手指甲,扣了扣又吹了吹。似乎,面前这三个家伙远远抵不过她的指甲来得重要。   金銮殿里倒是安静!   “呼……”这指甲套好久没戴,细细密密的爬满了灰,刚才没看到咧!萧小花吹了吹,阳光下,尘埃四起。   “太后,您……”   最终还是甄耀开了口,毕竟同为武将,朝中也只有他开的了这个口。萧小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却给了面子抬起头,挑眉把目光放在了他身后站着的那位抖个不停的江陵身上!   “江陵爱卿,听闻皇上最近让你训练侍卫,训练的可真好啊?”   萧小花总是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时候也可以媚眼如丝,没办法,她长得便极美,刚刚上了正妆,上挑的眼线让那双本就略大于旁人的凤眸更显妖娆,配的太后正装,不管是一颦一笑皆不怒自威。   所谓人靠衣装,果然不假。   果然!妖后很记仇!江陵早在萧小花进来时就已吓得屁滚尿流,他自知今日必定难逃一劫,惶恐跪下,匍匐在地,颤抖道:“微臣……微臣不敢当……”   “咦?什么味啊……”   萧小花蹙眉,抽出别再腰间的手帕捂住了口鼻,蹙紧一双远山黛眉,“咦~江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哀家面前做出此等不干不净的事情!”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江陵竟然被吓到尿了裤子。   唉……谁让萧小花恶名在外,今日卷土重来,江陵想到自己的N种死法,能不吓的半死么!   “恩,算你有自知之明。哀家近日‘念佛’,不杀你。即日起,便革去你的职位,贬为庶人,从此不得入皇家半步。你的一切事物便交由你的下属岳小群来主持,甄将军,你意下如何?”   “微臣无异议,全凭太后定夺!”   甄耀有些郁闷,但事实摆在眼前,江陵的确大不敬。   说到底,是萧小花心中早有分寸。她是要找玉璧,是要找岳小群和阿狗,但不是以低声下气的态度求人,她想要的,她就一定会得到!不管是人,还是什么……   “恩,待会下了朝,便由江陵你去告诉岳小群这个好消息,让他来御书房见哀家。”萧小花坐着这个破椅子屁股都酸了,索性站起来,到了那三军将领的面前停住,朗声宣布:“即日起,皇上病重,期间由哀家来处理政务,诸位爱卿没意见吧?”   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前方又匍匐三名将士,已然告诉众人,哀家手中有兵权!一个甄耀便打了你们文官,别说是三个将领!你们不听试试?   众臣有那位被打的大臣在前为例,当然不愿意再吃哑巴亏,跪倒在地,“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爱卿起来吧,有事起奏,无事便退了,哀家还要去看看皇上。”终于,萧小花微微弯腰,虚扶起了面前的三人。   “你们先修养几日,哀家会命人带你们在京城好好玩一玩。”   三名将士微微一愣,萧小花早已在玉瑶的搀扶下从偏殿再次离开,他们只得跟着众臣再次跪下——   “恭送太后娘娘。”   第一卷 第二十九回 甄耀表白又失败了   ……   萧小花从偏殿离去后径直往龙安宫走去。一进殿门,一群太医站在龙安宫门口,愁眉不展摇头不已。见她走来纷纷让出一条道路跪地请安:“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萧小花抬手,目光担忧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皇上怎么样了?”   “回禀太后娘娘的话,皇上服了药,一时半会无碍,只怕以后会烙下顽疾。”   “烙下顽疾?”萧小花蹙眉重复着,看向说话的太医,“什么顽疾。”   “回禀太后娘娘的话,是……是虚寒之症……”   “虚寒之症?”萧小花再次重复道,有些不耐烦的一脚踹在那跪着的太医身上,厉声道:“虚寒之症又是什么?你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吗?”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其余太医吓得也赶忙跪下来,那太医磕头如捣蒜,“请太后娘娘饶命!”   “糊涂!还不快说虚寒之症的是什么!”玉瑶看了一眼萧小花,厉和道。   “虚……虚寒之症就是周身发寒,浑身酸痛无比,高烧不退。尤其是寒冷的季节,更是如此反复发作!”   “那意思便是……不能受寒了?”萧小花脸色有些凝重,倒是不气了,蹙眉看向那浑身抖索的太医“哀家问你,虚寒之症的病因在哪。”   这下太医可聪明多了,不多废话,又把头低了几分,帽檐已然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虚寒之症乃因精疲力竭之时,浑身处于极为冰冷之处浸其筋骨,入其体肤,方才能烙下顽疾。如若不入筋骨,是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是那箭的缘故。   萧小花深吸口气,挥挥手,“都起来吧。事已至此,你们需好生照看着,出了任何差池,哀家要你们的脑袋。”   “谢太后娘娘恩典!”   本想来兴师问罪,以为那家伙又装病让她出丑,谁想他竟是真病了。罢,罢,她就不去“看望”了。这帐,就一笔勾销吧。(画外音:这到底是太后,还是饿狼?人家救了你,你还要算账……小花:别惹哀家发飙。画外音:对不起!我滚!)   风吹靡荼花已谢了大半,萧小花眯眸坏笑起来,“对了,哀家走之前挑的那十名侍卫呢?”   玉瑶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这时候了,太后娘娘还惦记着侍卫?   “快快快,给哀家找来!”   “他们……江陵大人把他们……都遣散回家了……”   “什么?”萧小花瞪大眼睛,气愤不已,“他凭什么遣散哀家宫里的侍卫?”   “因为……为……太后……不是去……修佛……”   “大胆!哀家就一辈子修佛了么!”萧小花恼怒,猛的站定,望着那已然凋谢大半的靡荼,咬咬牙又看向玉瑶,恶狠狠道:“传哀家懿旨,立刻将十名侍卫召回!一个不能少!”   “不然,哀家要了江陵的脑袋!”   “太后!太后娘娘!启禀太后娘娘,甄将军求见!”   忽然,一名小太监冲了过来,还未至前,已经跪倒在地。萧小花往后挪了挪,她并不认得他。但见他忽然跪下,说的话却让萧小花不得不回他,“哀家没兴趣见他!”   那太监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低头呈上,竟是一方丝帕!是萧小花的丝帕!偶见风大,还可做围巾之用。   乃是那夜给阿狗敷在额头退烧所用。   “甄将军说了,请太后看了此物再做定夺!”   萧小花本华丽丽的转身往前走,听闻此话不禁回头,目光触及那方洁白的丝帕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竟然是他么。   转身,神色淡然的走过去,居高临下望着那小太监:“说吧,甄将军在哪里?哀家……见他便是。”   ------格叽格叽,阿狗来鸟--------   萧小花的头痛还未愈,即便坐在内设华丽的马车上,里面减震厚厚绒毯上铺着冰冷的玉块拼凑而成的席子却依旧阻挡不了她头昏脑胀的感觉,马车每颠簸一下,她就觉得头痛欲裂。   千算万想,真没想到,昨夜的一切竟然和甄耀有关!而且,甄耀居然邀请她与侯菊堂相见!之前她不知道,后来她查过,侯菊堂乃是百里家的产业。   “你来了。”   甄耀负手立与侯菊堂的门边,他今日穿着蓝色锦袍,依旧绣着他家特有的图腾,说不出是何图案,但挺好看,似火焰又像流星划过,别致的紧。高冠束发,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看得出,精心打扮了。   他走到马车边,伸出手想接住萧小花的手,扶她下来被萧小花躲开,“望将军恪守本分。”   “呵呵。”   甄耀笑笑,放下手,拿过车梯,安于她脚下。   那日来侯菊堂,她昏迷着,离开也是匆匆,未曾多看,今日昼来,才觉里面别有洞天。木梨香气四溢,名人字画挂满墙面,更多的是百里修的字迹,这里一楼乃是百里修的字画展所。   “坐吧,尝尝我沏的茶。”   精致的帘栊围绕起的小雅间内,甄耀举起精致的紫砂壶从茶盘中捏起一配套的紫砂品茗杯,被坐与他对面的萧小花出声制止,“甄将军不必搞这些,阿狗在哪?”   她萧小花是明人,从不打暗语。素爱一针见血,直捣黄龙。这样,不伤人,亦不伤己,即便伤了,有什么话说出来,大家长痛不如短痛,生还是死都痛快。   “小花还是这般直脾气。”   甄耀看着素衣锦装,头发随意挽着的她,不禁想起那夜的初遇。   若知她的身份,他还会救吗?午夜梦回,他多次问自己,答案自是肯定。   救,他会救。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只要稍稍了解萧小花的人,必定会为她所作所为而叫好!越是了解她,甄耀越是难以放手。过不了几日他便再也当不了将军,今日他是铁了心要带走小花!   “小花,你知我并非想要挟你,我只是想见你。阿狗他很好,他对你也很忠心。”甄耀说话时眼睛片刻不离萧小花生怕错过她每一分神情。   “小花,你真的不考虑我吗?真的要在后宫,枯老一辈子?”   “小花,跟我走好不好,我愿意放下将军的身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我们的新生活。你不是太后,我亦不是将军。你在这里,迟早会被人害死的!”甄耀说的十分激动,并非像作假。   “甄将军,你喝多了吧。”   萧小花看着他,这个虚伪的男人。一边说着要带她走,一边帮着皇帝来害她,这都不说,还绑架了她的阿狗弟弟。现在假惺惺的说这些,他拿什么让她信服?   可萧小花的不信任让甄耀更加激动,他索性越过桌面抓住萧小花的手,“小花!我说的句句是真!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啊……”   “对不起,甄先生。”萧小花试着抽回手,却无果。萧小花只得无奈的对上甄耀充满希望的眸,撇撇嘴,用无奈至极的语气道:“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不防直说。”她瞪大眼睛毫无保留的从眼底流露出对甄耀此举的厌恶:“你我之间,注定是臣子关系。我喜欢的,不是你这个类型。何况,你的兵权都在我手上,你拿什么跟我比?我锦衣玉食惯了,离开?无人的地方?呵呵,那你拿什么养我?”   萧小花的话句句打在甄耀心间,他蹙眉语气有些沉闷,“那你喜欢的可是百里?百里他有什么好?百无一用是书生,他除了一张嘴,别无他……”   “他漂亮啊!”萧小花轻蔑一笑,轻佻的说道,“他比你漂亮!这就够了。”   “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甄耀焦急道,不,他不信,这不是萧小花!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可世上又到哪里找一模一样的人?   “那是对你!对百里,哪怕他什么都不做,我也养着他,我乐意!我就喜欢漂亮的男人!”萧小花微扬下巴,傲慢的说着,俨然不把甄耀放在眼里。   甄耀终于被她的话击垮,他身子微微一震,缓缓的松开了手,“原来,你也是个轻浮的女人。”   “知道就好,话都说完了,把阿狗还我。”   “在你曾经住过的屋子旁边。”甄耀坐回自己的椅上,若非有靠背拦着必然要倒在地上了!   萧小花看都不看他一眼起身往门口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玉璧,玉璧猛的扑了过来,“太后娘娘!太好了!奴婢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   “玉……玉璧?”   “是奴婢啊!太后娘娘,多亏了甄将军那日相救,不然我和岳小群都要死于非命了呢……”   萧小花诧异的回头看向神情悲痛的甄耀,回头看向满脸泪流的玉璧,“你是说,那日还有人追杀你们?”   “是啊!岳小群要顾着我,所以受了很重的伤,多亏了百里大人和甄耀将军,不然……不然……奴婢就再也见不到太后娘娘了!”   玉璧死里逃生又多了两位救命恩人,可她心中还是将萧小花当做主人来看,一一向她禀报着。   楼上的阿狗听到萧小花的声音自然也走了下来,在楼梯口看到了姐妹重逢的画面,便没有打扰,轻轻地走了过来。   “阿狗,参见,太后。”   “阿狗……”   一时间太多的惊喜袭来,萧小花有些愣神,甄耀……救了他们吗?   回头,甄耀已经将那些悲伤的情绪全数收好,神情漠然的看着她,萧小花咬咬下唇,“甄耀……”   “本想给你个惊喜的。”   甄耀看向别处,“罢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不,甄耀,你听我解释……我……”   萧小花真没想到甄耀竟然暗中帮她这么大的忙,一时间竟然语塞。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是我配不上你,人都在这里,岳小群的伤还未痊愈,你可以带他回宫,也可以让他继续在这里,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再会。”   甄耀大步跨离了此地,原来,她那么多借口甚至不惜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轻浮的女人,只是想让自己放弃而已。   他和她的差距,就那么大吗?大到让她如此看不起他,萧小花,你,一定会后悔的。   妖后其实不算坏   第二卷 第一回 萧小花卷土重来!   姐妹弟弟们的相逢之喜掩盖了萧小花对甄耀的愧疚之情,她和玉璧紧紧地抱在一起,眼眶红了。心底更是下定决心,她绝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她可以逍遥自在,就像甄耀所说,她想走随时都可以。   可是这些人呢?玉璧,岳小群,阿狗。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是他们无法放下的责任和重担。   “玉璧,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在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和惊吓。”   萧小花松开紧抱着玉璧的手,眸中满是坚定的光芒。玉璧慌忙摇头,“不!娘娘,您别这么说,是玉璧不好,没有保护好娘娘……”   “玉璧,我是姐姐,你是妹妹。哪有让妹妹保护姐姐的道理?”萧小花蹙眉,看向一直陈默不作声的阿狗,“阿狗,今后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我,还有玉璧,知道了吗?”   小小少年的脸上同样写满坚定,阿狗微微扬起嘴角,点了点头。小兔般的憨厚,让萧小花不禁伸出手摸摸他脑袋,“你没事吧?”   “没有。”阿狗摇摇头,目光坦诚:“甄将军,对我,很好。”   他无意中说出了三个字耶!萧小花面带喜色的看着他,“不错嘛!三个字也说的很顺溜呀!”   “唔……”   阿狗本没发现,被她这么直接挑明,反想过去,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憨厚的笑了。   “我……我去,收拾,东西。”   “恩,去吧。也不要拿什么衣服鞋子,宫里好东西多得是!再做便是。”   萧小花怕他要收拾的只是些衣衫,叮嘱道。起码现在她腰板很硬很硬,之前虽然名声赫赫拿着玉玺和兵权吓唬吓唬人,但只是虚晃子,吓唬人。   如今见了那些将军,她这才算是挺直腰板站起来咧!加之皇上病重,眼下是她创建威信和亲信的最好时机,今后怕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娘娘,您……还要回宫?”   奇怪,甄将军不是说要带着太后离开这个充满阴谋的地方,娘娘不会拒绝了甄将军吧?   “什么叫还要回宫,我是只能回宫好不好。玉璧,”萧小花瞪着眼睛,惊讶道,挽起玉璧的手往:“皇上病重,只能由我来担起天下。”   也只能由我,保护你们,保护你们的家人……   “娘娘,万一皇上病愈,再次发生上次的事情,可怎么办?”   “哪次事情?”   萧小花开始装糊涂,丫的,就是这次事情让她付出了自己的初吻,虽然林掠空完全符合她设想的初恋王子,有钱有权有保护她的能力,超帅又不是年纪很大。   可问题……自己是太后啊!你妹!他是皇上啊!   这不是……那什么什么么!   “就是真假太后的事情啊!娘娘!您三思啊!甄将军他一片坦诚之心待娘娘,奴婢是一一看在眼中,娘娘,您跟着甄将军远走高飞吧,奴婢知道。娘娘是惦记着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可奴婢和阿狗没有家人,娘娘,您去哪里,奴婢都跟着您去哪里……”   玉璧说着跪了下来,拽住萧小花的手。她跟着萧小花最久,萧小花的所作所为深深的感动她,萧小花所受到的苦她也深深看尽眼中,天下人不了解萧小花,骂她斥责她,可她做错过什么?   如今,萧小花要为了她们入宫,玉璧是万万不许。   玉璧知道,萧小花素爱自由,眼下正是自由的好时机,她不信,萧小花没有动心!   嘿,玉璧这此还真的猜错了,萧小花真的没有动心。她是铁了心要当这个太后,岳小群对玉璧一往情深,她可不想毁了这对金童玉女。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是我自己放不下权利,如今三军觐见,显然给我挺直腰板的资本,加之…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玉璧,你跟着我可别后悔就成。”   “奴婢誓死效忠太后!”   玉璧字字铿锵有力,阿狗也没什么收拾的,只是想去拿枕头下的丝帕,可怎么找也找不着。   “快别哭了,擦擦眼泪,哭的好丑,好丑,不漂亮的人,哀家可不喜欢啊!”   萧小花俏皮的说道,抽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玉璧这才站起来,依旧嘤嘤哭着。萧小花不怎么会劝人,除了擦眼泪,只能转移话题了,“咦,阿狗怎么还没来?”   “奴婢去喊他!”   “不用不用,他下来了。”   阿狗脸色很差,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萧小花拍拍玉璧的肩膀,将手帕递给她擦泪,迎上去,“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丢什么了?我让甄耀找给你。”   “没有。”   阿狗淡淡的开口,笑了笑,萧小花眯眸,“没有就好,那你把岳小群背着吧……”   “不用背!我的伤早就好了!”   岳小群从二楼的拐角处按着楼梯扶手,直接跳了下来,以示自己没病,好好地,健康着咧!   “我的病是装给这些人看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后娘娘说对吧?”   “对,这里就属你聪明。”   萧小花无奈道,经历了生死攸关,她对岳小群倒是没了之前的碍眼,“好了,人都齐了,我们回宫!”   --------萧小花卷土重来--------   萧小花强势归来,宫里头怕是又要吵翻了天。   那些之前伺候太后的太监宫女们都被“江陵”赶出宫去,萧小花只得让玉璧重新去内务府重新领一批,不过她很好奇啊,她的贴身婢女玉瑶怎么没被遣走?   坐与菱花铜镜前,萧小花数着自己走之前的金钗珊瑚簪,恩,这些倒是没少。   看来,并无人趁乱拿走自己的东西。   “玉瑶。”   “太后娘娘……”   玉瑶一早便知太后娘娘要问起,她早有应对之策,乖乖的应了一声,走上前来,跪下,“玉瑶请太后娘娘责罚。”   “罚?哀家为何要罚你。”萧小花被她反将一军,笑道。   “奴婢在太后娘娘走后,六神无主便去询问皇上,谁知皇上对太后娘娘的事全然不知,听到奴婢说此事才下令彻查,又连夜出巡。所以,奴婢有罪,奴婢没有经过太后娘娘的允许就擅自闯了龙安宫……”   皇上不知?萧小花蹙眉,想着那夜的事情,微微出神。   他看起来似乎真的不知,这玉瑶说的字字在理,又句句和事情紧密相连,萧小花皱起一双黛眉,难不成此事当真与皇上无关?   “你说的话,可属实?”萧小花眯起凤眸打量着面前跪着一脸乖巧的玉瑶,看起来她并非像说谎的样子,“你知道哀家的手段,若你说谎,哀家可以用一千种方法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以前有个宫女偷拿过萧小花的东西,还嫁祸给了玉瑶,萧小花用极为残忍的手段让她说出了真相。当然,你可以说萧小花屈打成招,但萧小花护短,那是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   “玉瑶不敢欺瞒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对玉瑶的恩典,玉瑶没齿难忘,又怎么会说谎!娘娘,您没事,玉瑶简直高兴的要死掉了……”   玉瑶又何尝不了解萧小花,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除非触及底线,否则萧小花绝对不可能轻易动手。   当然,对先皇和现在的皇上除外。萧小花似乎和他们有仇一样……   (萧小花:当然有仇,老东西害我失去自由,又用条条框框捆绑我让我帮他的儿子长大……靠!老子不虐他儿子虐谁!虐虐更健康!成长更快!画外音:我擦汗……你以为是揠苗助长啊……萧小花挑眉:不服气?单挑?画外无音)   “好了,起来吧,你也是为了哀家好。哀家该赏你机智聪颖才好。”   萧小花心底一丝欣慰,还好,她的玉瑶没有背叛她,看来以前都是她不好,“快起来,虽入夏,地上湿气却很重,小心烙下什么病根来!”   萧小花放下手头的篦子,扶起了玉瑶。玉瑶立刻拿起篦子给萧小花束起发来,“娘娘,您不责罚玉瑶玉瑶已经感激不尽了……谈什么赏赐呢……”   玉瑶眼睛盯着萧小花的发,看起来很专心的样子。萧小花在铜镜中打量着她,确定她不是说谎后,嘴角扬起,抬手握住她给自己束发的手,顺手拿起几根金簪塞在她手中,“这几个金簪就赏你了,哀家看你的衣裳有些旧,待会吩咐下去,你去内务府挑几匹云锦来,自己喜欢什么款式就做。”   玉瑶眼底一丝不屑闪过,但她还是欣喜的跪下来,“奴婢,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别自称奴婢,还是说着玉瑶好听些。”   “是娘娘,玉瑶多谢太后娘娘!”   “快起来吧,早跟你说不要跪了……帮哀家束发,哀家要去一趟龙安宫。”萧小花抬起手抚了抚鬓角的发,对着铜镜道。   “哎,好。玉瑶一定把太后娘娘的发梳得美美的!”   “呵呵,都是老人儿了还梳什么美美,板板整整就好……”萧小花摇摇头,经历过生死,她知道了友情的可贵,更知道有个贴心人在身边比什么都重要。想着这些,她又道:“对了,你也给玉璧选一些云锦,她穿着也不错!”   玉瑶的眼中冷光闪过,一只手攥紧了篦子,脸上笑开,轻松道:“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甄将军启奏,要见吗?”新来的太监匆匆进门,单膝跪地叩首道。   “不见了,让他把奏本呈上来就行。”萧小花想了想,摇头道。   “是,娘娘。”   太监退下,玉瑶的发也束好,萧小花站起来,环顾四周:“咦,玉璧呢?”   “她似乎和岳长官有事出宫了。”玉瑶答道,不住的打量着萧小花的神色,可萧小花却并无恼怒之色反倒是笑笑,“呵呵,去吧去吧。那叫上阿狗吧。”   “太后起驾龙安宫——”   第二卷 第二章 龙凤颠倒!   夏日已然到来,知了悄悄爬上枝头,一声声不知疲倦的叫个没完没了。   “来人。”   萧小花身后跟着一溜的宫女太监,虽说左侧有人端着冰块,玉瑶一路执扇抬手下下的扇着冷风,可晌午将至,郁郁葱葱的绿树下,萧小花停住脚步。   “等等。”   “太后娘娘,前方就是龙安宫,您在忍忍,龙安宫里头凉快着呢!”   玉瑶抬起手臂擦擦脑袋上的汗水,声音刻意捏出来的甜美。   “不是,这知了吵得人心不得安宁,皇上怎么好好养伤,你们几个,拿些粘杆,把知了抓一抓。”萧小花摇摇头,蹙着美眉,扭头对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道。   “是,太后娘娘。”   又往前几步,萧小花再次驻足,“你们几个,再去那些冰块来,顺道取些黄连,要去了心的那种。”   “是,太后娘娘。”   这下,只剩玉瑶一人伺候在侧。   萧小花抬手制止了小福子的禀报,“别吵着皇上休息。”   “是……”   小福子跪地叩首道,眼神飘忽不定,心微微揪起,皇上和百里大人在里面商议国事……这可怎么办?但贸然进去通报,必然是顾头不顾尾……   “你下去吧。”   “遮。”   萧小花转脸对着玉瑶道:“你也一并退下,去把玉璧和岳小群给哀家叫来。”   “是,玉瑶领旨~”   玉瑶微微笑道和小福子离去。萧小花转身,目送他们离去,直至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施施然带着一路默不作声的阿狗走进龙安宫。   扑鼻便一阵异香和清爽。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刚要撩起白色玉石串成的珠帘,忽然听到百里修的声音——   “皇上,其实太后娘娘…并无做错什么。这一切都是先皇的安排,希望皇上早日成熟,时间一到,太后自然会离去。太后娘娘的兵权和玉玺乃是先皇给的,她应该是最无辜的。”   抬起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萧小花的心微微收紧,先皇安排的,她知道。   她是棋子,她也知道。   可……林掠空不知啊!而且,她也没按照老东西的意愿去做事情。她把临兰国闹得鸡飞狗跳,百里修也都看到了啊……现在,萧小花听着百里修的话,他似乎知道先皇吩咐似的。   他这是在替她说话吗?还是一出好戏?故意演给谁看的?   以前先帝尚在,把她看的死死的,她和他也只有匆匆几面之缘,皆是擦肩而过。她为最年轻的皇后,他为最年轻的臣子。皆是传奇一样的存在,不过百里修是人人夸赞,她是人人唾骂……   唉,她做什么了?做什么了?   明明是老东西不害臊,老了还要迫害她这朵小红花,好在她萧小花聪明机智,百般提防,总算是躲过一劫一劫又一劫。   直到那夜,老东西一命呜呼。可这些都跟她没有一丝一毫关系!她是过路打酱油的!老东西说这世上只有她能做到,放屁!她怎么能做到,她可是一女的!掌管后宫就算了,还要给她天下?   她又不是神!   百里修的话再次响起,打断了萧小花愤怒的思绪,她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漏一丝一毫,这可是百里修为她求情的呀!萧小花心底是美美的。   “皇上……”   百里修望着龙榻上脸侧还带着未愈合疤痕的林掠空,谁知林掠空竟冷冷别开脸,似乎并不想搭理他?百里修心中纠结万分,眼中满是担忧,他担忧皇上会误解自己,连忙又道:“臣并非为太后求情,臣只是就事论事。皇上您想,此番若非太后出面,三军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百里修,朕要休息,你出去吧。”   许久,终于得见林掠空说话,却是打断他的话,下了逐客令,俨然不乐意再听。百里修眸中一丝受伤的光芒闪过,他低眉颔首,声音泱泱,缓缓道:“是,皇上。微臣告退……”   起坐,慢慢的转身,仿佛用了不少力气似的。   今日,怕是走错了棋。百里修眉头蹙起,脸色有些发白,失落的往前走。他以为,他和皇帝多年手足之情,皇上总会信他,没想皇上居然不信他,反而……拉远了兄弟间的距离。   自古来都是先君臣,后情意,他百里世家世世代代辅佐君王左右,百里修更是百里一族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三岁诗书顺口道来,五岁便会题墨,七岁能成文,八岁诗书五经学富五车,十二岁的时候便中了探花,十三岁一举夺得文状元之位。所以年仅十五岁已然坐在百里一族三十岁才能坐到的宰相之位。   这一做便是五年。   五年,承蒙先帝厚爱,百里一族荣宠不衰,今日到他手中怕是要败了。   也怪他自己,为何要来帮太后说情。先祖多次告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百里修做不到,他做不到!是先前对她的利用之愧,还是后来险些害她死于非命之纠,百里修说不上来,但他即为公正的宰相,必然是要对天下子民负责,太后亦是人。   所以百里修冒死觐见,为太后求情!希望皇上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放走太后。谁想皇上毫不领情不说,压根就没搭理他。   不仅如此,皇上第一次冷冷的喊他百里修……   唉……   百里修心中又是长叹一口气,他心情格外沉重,往外走着。冷风刮起他束发的缎带,百里修依旧穿着官袍。只是,近来担忧思虑略显消瘦,那合体的衣衫此刻竟有些宽松,两袖清风。   殿内冷风咧咧,百里修却感觉不到。   突然,他撞到了一面温暖的“墙”。那“墙”竟然发出“啊”的一声,径直往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四只手抄了过去,但终究阿狗离得略远,没有抱住萧小花,萧小花被百里修眼疾手快的抱了个满怀!   二人皆楞。   四目相对。   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息,萧小花初次零距离的大面积接触百里修,浑身立刻羞得滚烫。她和林掠空抱在一起,就算是接吻都还没这样的感觉咧!   “百里……”   萧小花望着他,眸中流动着异光,她终究是个女人,轻轻喊道。这一喊忽然腰间的手就松开,她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不及惊呼就一屁股拍坐在地!   百里修则从她旁边匆匆绕道跑开,逃之夭夭!若是门口有人,定然会发现,我们一向淡定的百里大人,脸色是那样的红润……   “太后!”   阿狗慌忙扶起萧小花,他也没想到宰相大人居然……居然能放手!太后如此多娇,他抱着哎!竟然会放手!   “太后,你没,没事吧?”   “没……扶哀家起来……嘶……痛死哀家了!”萧小花抚着屁股,咬着下唇,皱着小鼻头,“哎哟,轻点……”   “是……”   阿狗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哪里在磕着碰着,又伸出手撩起帘子扶她进去,边走边道:“太后,慢些。”   “恩……”萧小花应道,缓缓往里以龟速移动。   “太后怎么来了?”林掠空十分诧异,她什么时候来的,小福子也不禀告一声!刚才他和百里修的话她听到没也不知道……   “哀家还不愿意来呢!什么鸟地方!刚来就摔了一个大跟头!信不信哀家给你拆了!”萧小花对百里舍不得发火,刚才林掠空的态度在那,萧小花才不会说自己听到什么咧!何况刚才的百里修是那样的颓废,那种浓烈的失落感,萧小花从未感觉过。所以,她借机怒气冲冲吼道,“别以为你救了哀家,哀家就识你的好!哀家过几天就把你这殿给拆了!哎哟……咝咝……”   萧小花怒气冲天,看到桌面上沏好的一壶冷茶,坐下来刚递至唇边,便猛地跳起来。   “扑哧……”   林掠空一个没忍住,萧小花也有这么二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等等!她什么时候可爱过了?真是出现幻觉了!   眼前萧小花穿的衣衫不算暴露,但天气炎热漂亮的锁骨露在外面,吞唾沫的时候喉咙微微动动,还真是……有些诱人,让人想上去咬一口。   “太后来所谓何事?”   萧小花冷冷瞪他,“关你屁事!”   林掠空险些没一口鲜血喷出来,拜托!是她到他的寝宫来,现在却说管他屁事……这个女人!   “哦,忘记了,哀家是来看你的呀……”萧小花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每次看到他就想跟他吵架,最好打起来,但目测他肩膀上满是绷带,太医又说他有虚寒之症,他脸色铁青,嘴唇发紫的。   啧啧,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   林掠空满脸黑线。   萧小花不能坐冷硬的板凳,毫不留情的走到龙榻边,坐上软软的榻,愣是让林掠空不得不往里面挪了挪,扯动伤口,眉头紧蹙。   萧小花挑眉看他闷哼的样子,恩~不错,屁股确实不疼了。   软和且温暖。   “皇儿,哀家看你没死也就放心了。”说话间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个抖,“嘶……皇儿,哀家听说你有虚寒之症,怎么殿里还弄得这么冰冷?难道你不怕浑身发酸,骨头胀痛难忍?”   没等林掠空说话,她摇摇头,“啧啧,这样不行。这发病可不是闹着玩的,阿狗!通知小福子,即刻起,将皇上抬到哀家的凤安宫居住。”   “正好,这龙安宫离金銮殿近,哀家上朝也方便。”   萧小花摸摸林掠空的榻,又摸摸下巴道。那副狐狸狡猾的摸样,让林掠空恨得牙根痒痒!这个死女人,刚才说什么?大胆!大胆至极!居然要他住她的凤安宫!   萧小花压根不理会林掠空的表情多么精彩,又摸着床上铺着的天蚕丝锦被,哇……皇上用的可比她凤安宫的好多了,哈哈哈……以后这就给她住了,好爽啊!   “太后,这样恐怕多有不妥吧?”林掠空蹙眉,这个女魔!前几日还算正常,怎么回事,现在又不正常了?   该死!他不会是信了百里修的话,觉得这个女魔头不是女魔头了吧?看她现在还要霸占他的龙安宫,哪里像是无辜!还放走她?恐怕要走的是他!这临兰国的江山要改做她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掠空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臣子们不会同意的。”   这女人,是想让后宫翻天,龙凤颠倒,天下大乱吗?   “哎哟,臣子?谁说砍了谁呗。再说,皇儿你答应不就好了?”   胸口泛起一股腥甜,被她气得不轻。她这几句话,他就可以杀她几百次!亏得刚才他还有考虑是不是等她交了兵权就放了她离开,前几日居然还对她有一点点那种心思,还救她!靠!他简直是……自作自受,脑残么!   “太后,请你出去。”   “哟,翅膀长硬了!你信不信,哀家现在一只手指头就捏死你呀?”萧小花比了比中指,挑眉道。   “你!你这个恶妇!你可知你这样会让天下耻笑?”终于,林掠空受不住了,大声吼道,伤口愣是迸出血丝。   “切!是你自己无福消受,太医都说了,你以后会落下虚寒之症,你这龙安宫做的如此冰冷,哀家是关心你,你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小东西!又要翻天是不?”   “你……大胆!来人!”   林掠空那日看了甄耀抱她,就觉得她不简单,狐媚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勾引了他的哥们!现在连忠心的百里修也为她求情,林掠空谁都不敢信了,一拍床怒吼道。   萧小花冷笑,斜眸睨他:“喊,使劲儿喊,喊到天荒地老也没人来!哀家早已把人都清开,皇儿,今日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有没有搞错啊!这龙安宫,她这个没病的人都觉得冷得要命,这男人居然……居然在里面蹲着,明明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却还非要留在这里受罪!怎么才能好啊!   “阿狗!将皇上带走!”不由分说的,她冷冷的吩咐下去。   “是!”   “你……萧小花!你不得好死!”   “你这个狗奴才!你放开朕!来人!来人!”林掠空被小小少年一把横抱起来,怒吼道。   耻辱!这绝对是耻辱!   龙安宫内,久久回荡着萧小花得意的笑声,许久,直至皇上走远,萧小花这才停止笑,看向四周,眼泪掉下来。   老东西,我回来了。回来侵占你儿子的地盘,我让你地下也活得不安宁!   这是你逼得,你无义在先,休怪我无情!   第二卷 第三章 最浪漫的事   “太后娘娘,甄将军的奏本。”   珠帘晃动,玉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小花还没来得及收好自己的泪,玉瑶和岳小群及玉璧已经进来了,萧小花只得背过身,迅速抹了抹泪珠。   岳小群双手呈上奏本,待萧小花刚接过奏本,立刻跪下。他不知何时从哪儿变出一根藤条来,双手呈上,“罪臣请太后娘娘责罚!”   萧小花的眼睛有些红,玉璧察言观色体贴入微,蹙眉没说什么拉着玉瑶一起跪下,扑通扑通的,听得萧小花都觉得膝盖疼。   “玉璧,你们这是做什么。”   玉瑶的脸色瞬间冷下来,玉璧!玉璧!自打出宫几次,太后娘娘的眼中就只有玉璧!   “岳小群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责罚他,你们跪什么!”萧小花深吸一口气,化解心头的愁云,一抹美美的笑意绽放在脸颊,“你们快起来,龙安宫可不是凤安宫,这里啊,可冷着呢!”   萧小花一手扶起玉璧,一手扶起玉瑶,然后走到岳小群面前,挑眉,捏着一副稀奇的语气道:“哀家只听过负荆请罪,拿着藤条的,岳小群你还是第一个呢!啧啧,没诚意!”   岳小群脸有些红,声音也有些小,“那……那太后你打我二十……哦不!两百……”   “小群,你疯了……”玉璧张口结舌道,“两百大板可相当于一丈红!”   萧小花意味深长的看向玉璧,却发现那小妮子一副焦急的摸样,关心二字全挂在脸上!   “关心则乱啊,关心则乱。”萧小花摇头,低头摆弄着手指甲,“真是花喜鹊尾巴长,有了丈夫忘了哀家哟~”   玉瑶在一旁听着,心中更加郁闷了。   太后……太后怎么就那么宠着她?宫女和侍卫私通乃是自古君王大忌!谁能改变的了?这后宫又不是她的!太后太放肆了!居然容着她!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真是……真是……   真是个女妖,横行后宫的魔头!淫(和谐)妇!   这年头猛然出现在玉瑶的脑袋里,玉瑶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太后娘娘,怎么说太后娘娘对自己也有恩,自己怎么可以这样!   可转瞬,她主仆二人的话让玉瑶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她——就是个不知何为羞耻的女人!   “太后~娘娘……”   第一次,玉璧的声音不是沉稳安静,反而有些羞答答。   却欲语还休,万分娇美。   “啧啧,哀家还真没发现,原来玉璧害羞起来,那么美腻呀~哀家一直以为,玉璧是最淡定的咧~”萧小花掩嘴偷笑,继续打趣道。   可地上冰冷,萧小花才不想玩笑过了头,那就不是玩笑了!   “好了~~~你扶他起来吧!”萧小花笑的无比灿烂,挑眉坏坏的说道:“哀家是想看看你是否真心认错,哀家又怎么忍心真打你。打你的话,某些人可要在心底埋汰哀家了……”   “太后娘娘!~”   玉璧真是羞死了,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远处的阿狗目睹着这一切,也扬起嘴角笑了,小小的少年如若小兔,那笑容看着最爱的人。   是最美不过的风景……   偏生这一幕幕还都落入另一人眼中,她恨恨的望着面前一派祥和的景象,觉得自己仿佛是第三者。目光触及目光充满爱意的阿狗,她眼中冷光闪过。   看着望着玉璧开心无比的太后,玉瑶的心,终于彻底变了。   “多谢太后娘娘!微臣还是希望太后娘娘略施薄惩,不然微臣心中有愧!”岳小群毕恭毕敬,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当然,这一切和他最爱的女神——玉璧脱不了干系!   玉璧这几日告诉了岳小群,关于萧小花的一切。   越是听,越是琢磨,岳小群越是佩服!回想那日自己所作所为,真乃……天大的错!所以,今日他终于觅得机会,负荆请罪来了!   本想着等回了凤安宫再说,谁知龙安宫一路无人,里面更是没有皇上。   眼瞅着没有什么生人,岳小群便直接拿出了藤条……   “好啊,那就……”   萧小花见他这般,心中掂量着自己若是不惩罚他,他定然以为自己还心存芥蒂,不如顺了他意愿,小惩大诫,顺便待会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咧。   说话间,萧小花故意拖长声音,看向玉璧,果见那妞神色紧张,唉……果然,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不过,她也得找个合适的时候告诉她,男人,不能一味看管,还得放松才行。   就如天上的风筝,攥得越紧,反而挣脱的越快。   倒不如有放有收,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就罚你三月的俸禄,转给玉璧的头上吧!”   “啊?”   玉璧今日第二次失常了,她诧异的看向萧小花,“太后娘娘……”   “怎么,不乐意?”   没等玉璧开口,岳小群已经笑眯起眼睛,“乐意,乐意得很!”他冲玉璧眨眨眼睛,狡黠至极。萧小花则满意的点点头,恩,孺子可教也。   知道赚钱要给媳妇花~   唉,这世上,最浪漫的事情,可不就是男人的钱有多少给你多少,还是心甘情愿的……   男人对你多少真心,在于他给你多少钱,这句话是错的。   正确的说,是男人有多少钱愿意给你花多少。   “小群!”   “没事呀,反正玉璧的钱就是我的钱嘛!”   这个家伙刚才还毕恭毕敬现在当着面又调起情来,打情骂俏的,真是不害臊!且那人乃是太后的侍女!真是……大胆!玉瑶在心底啐了一句,看着一脸羡慕的阿狗,冷冷笑了。没关系,有个词语叫做……杀鸡儆猴。   闹够了,萧小花收起笑,本起脸来,严肃的说道:“岳小群听命。”岳小群也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的摸样,再次跪拜在地,“微臣接旨!”   “即刻起,前往三军住所,带领三军将领游玩京城,有什么情况即刻回报!”   “是!”   岳小群说完起身便离去,走到门口顿了顿脚步,回头望一眼玉璧,冲她点了点头,这才撩起珠帘走出龙安宫。萧小花看着岳小群离去的身影,一回头,便看到玉璧望眼欲穿的神情,她摇头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长叹口气,“唉!某些人的心也飞走咯!哀家恐怕要自食其力咯~”   “娘娘这是说什么话,不是还有玉瑶嘛~”玉瑶瞬间收起冷意,眉眼尽是笑意,接下萧小花喝下的空杯,又给她续了一杯水,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娘娘,您真要住在这里吗?”   萧小花被她问的不乐意了,放下杯子,淡淡道:“怎么,哀家不配?”   “不!玉瑶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玉瑶妹妹你下去吧,我来伺候就好了。”   玉璧被萧小花说的两颊绯红,倒是美得很!玉瑶脸色猛地一沉,手被拉着站起来,脸上又换做美丽的笑,“好吧,姐姐。”   她喊着姐姐,甜美的像是四月的洋槐。   “恩,我记得内务府的衣服做好了,不如玉瑶妹妹再跑跑腿?”   玉瑶心底冷哼,什么时候我认你这个姐姐了!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她才不需要她救她呢!她凭什么让她下去!凭什么让她跑腿啊!可萧小花似乎挺顺着玉璧?也没做声?   玉瑶心底更加不悦了,但也无可奈何。   “好的嘛姐姐!那稍后妹妹给姐姐送到房间里去!那云锦姐姐穿来定然美极了!”   “哪有,妹妹才是年轻貌美……”   “姐姐姿色……”   “好了没有啊!哀家要喝水!”萧小花渴得要命,拿着杯子在玉石桌面磕了磕打断了二人的客套,玉璧慌忙走过来,拿起杯子给她倒了水,“娘娘,对不起……”   “哼哼……”萧小花冷哼,接过杯子喝完,又递过去。玉璧自是会意,这太后,有的时候就像是孩子,还得哄着!   “还有的是呢……”   她声音和蔼,慈祥的仿佛是个大姐姐一样。   玉瑶被硬生生打断话,又被无视,心中更是气愤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半天,站在那里,可萧小花依旧和玉璧闹着,似乎是个三岁孩子。   玉瑶咬咬下唇,最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扬起嘴角,“玉瑶告退。”   依旧的,没有人理她。龙安宫里片刻依旧传来萧小花的哼哼,“哼!还要!再满上!”   “是是是……太后娘娘!”   玉璧真是拿她没辙,谁说的太后冷酷无情,杀人于无形?她明明温柔可亲,善解人意,爱吵爱闹还爱笑!   “咦,哀家都忘了这奏本了!”   萧小花肚子已经喝得圆鼓鼓,却依旧小口啜着,一边啜着一边单手翻着奏本,玉璧连忙给她打开,平铺在面前。(还是玉璧善解人意啊~)   “哼,威胁哀家么……”   目光本是好奇,慢慢的转为冷漠,最后声音冷冷的说道,一把手打落了奏本。   “好啊,哀家就成全他!”   “阿狗,你出宫一趟,告诉甄耀,他的兵符在这里,让他尽管‘亲手’交给他的好兄弟,哀家的好皇儿!”   第二卷 第四章 阴谋在酝酿,敲山震虎(上)   萧小花说着从脖子上一直系着的锦囊中掏出一枚金色的小狮子。   “顺便告诉他,其他的兵权,哀家有一日也会给他。”   萧小花冷笑着,她的威信不需要兵权,也可以一样树立!且,威风凌凌!   “是!”   阿狗郑重的接过,捧在双手手心缓缓退了下去。   玉璧见萧小花生气,不好说什么,只得走上前给她捏着肩膀,萧小花深吸一口冷气,冷不防的脑中忽然闪过玉瑶的话,“前面就是龙安宫,里面可凉快了……”   她……怎么会知道龙安宫凉快?   难不成,她去过?去是去过,可那时候还未曾放冰块,这些日子她若没去,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玉璧,你可知道这里为何如此凉快,处处仙气袅袅?”   萧小花抬起手拍拍玉璧给她捏肩的手,拉她坐下,“只剩你我二人,不必拘礼。我们是好姐妹。”萧小花知道,玉璧是不愿意跟她平起平坐,甘愿这般,所以不再强迫她。   “太后您这是在考奴……我吗?”   当玉璧说奴婢的时候,被萧小花忽然凌厉的眼神吓到,慌忙改口道。   “哼哼,再说奴婢试试!”萧小花挥挥拳头,吓唬她道,但没吓到,反而让玉璧忍不住笑了,“都说太后娘娘坏,那是不了解太后娘娘啊!太后娘娘多可爱啊!”   “玉璧!你敢说哀家可爱!”萧小花惊呼,“哀家明明像个老虎!”   “太后娘娘,您真的很好很好的,别老是把自己想得太坚强,娘娘,您也找找吧,以您的通天能力,您想离开,简直易如反掌。”   玉璧目光转瞬化作担忧,萧小花真是咂舌,这家伙……还真是学脸谱了啊~变脸真快!   “唉,玉璧,哀家也想哇~可哀家身负着天下咧~”萧小花居然忘记了刚才的提问,被她轻而易举的绕过了那个话题,蹙眉带着一丝俏皮说道。   “天下该是皇上负着!玉璧跟着娘娘不多不少也快一年,娘娘的为人绝非朝中所传的要把持朝政和天下,娘娘的苦玉璧也都看在眼中。娘娘,离开好不好?玉璧愿意跟着娘娘,海角天涯遍始休。”   看着玉璧关心的摸样,萧小花心中更打定主意绝不离开。   她若离开,以后逃亡的生活哪里如现在的逍遥?只要她在一日,便要用她的权利为她和小群遮盖一片广阔的天空!   “谁说哀家不爱权利!玉璧,这天下,没有人不爱权利和金钱。哀家有些……”   “悦然公主到——”   忽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龙安宫。萧小花捂了捂耳朵,蹙眉,“悦然公主是谁?这么大声势!吵死哀家了!”   “你是谁!居然敢在皇兄的宫里!”   没等萧小花放下捂在耳朵上的手,厉和的女声传来,萧小花看到了林悦然。   这就是林掠空的妹妹?简直是林掠空的翻版,哦不,眼睛比林掠空小一点,显得厉害些!穿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左戴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右面攀着珊瑚番莲花钗,哟!国库里的货!林掠空还真是大方啊!   恩,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但是,她在这里很怪异吗?她那是什么语气?别说自己是太后,就算是一个嫔妃,能在皇上的寝宫,也不容的她大呼小叫。   “没教养。”   想着,嘴里冷冰冰的吐出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恰恰惹毛了林悦然。她生平最厌恶别人说她教养的问题!因为她的母后,眼中从来只有二哥和大姐!她这个三妹,按说最小该受宠,可实际上后宫还有很多公主,她并不算笑,所以便自幼被“忽略”。   说到教养,不免想起有娘生没娘教这句话。所以,林悦然猛的冲了上去就要给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巴掌!也不晓得是哪个宫女,被皇兄临幸而已,竟敢就敢这样的大胆!可她忘记了,后宫的丫鬟们都是老人儿,唯一新的莫过太后那边的两位贴身侍女。   她最近一直忙着恋爱,也忘记了,这后宫里,除了俩宫女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太后娘娘……   “还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   萧小花正气恼着甄耀要把兵权亲手交给皇上之事,现下来了个解气的家伙,她当然忙不迭的收拾收拾~好好的收拾一下,整理一下她那受伤的心灵。   (PS:萧小花——曾经,又一个又帅又有钱又会武功还有点权利的将军摆在我面前,现在倒戈相向了,我才后悔莫及。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我一定先迷惑他……然后,夺走他的钱和权!再踢掉他!温沉:擦汗!)   “啊!”   龙安宫,响起久违的惨叫声,接着传来萧小花久违的厉和声,“少林十八第一打!”   “啊!”   “少林十八第二打!”   “啊啊~~!”   “少林十八第三打!!”   “啊啊啊~~~!”   “……”   “……”   “少林十八第十八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龙安宫里,噼里啪啦的骨头交响曲,让这个枯燥的下午不再枯燥。周围的人都看杀了,谁也不敢上前拉。因为,除了那个少脑子的林悦然,人人都猜到面前这个女人的来头。   还有人能如此大摇大摆的晃在这里呢……   后宫,除了她没有别人。   更是听说,皇上刚才似乎被抬出去了,现在看来,似乎是这样啊……   这些家伙,跟着林悦然也受了不少冤枉气,今日也算是变相的解气!所以,直到萧小花玩完了久违的少林十八分筋错骨手,林悦然也差不多要嗝屁了……   “哼,你们几个把她抬回去,顺便告诉她,让她对人态度好点,不然哀家还请她吃哀家的极品骨头盛宴!”   萧小花扭扭脖子扭扭手腕踢踢腿,目光狠的像是一只狼。   “是是是,太后娘娘,奴婢(奴才)告退!”   一晃眼,一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玉璧目睹着发生的事情,先是目瞪口呆,后来竟然也觉得好玩!她自己都被这个心态吓到,可到了第十打,她实在忍不住了……   捂住了嘴,偷笑起来。   萧小花晃晃脑袋,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快!给大爷倒茶!”   “是是是!”   玉璧应承着,笑眯眯的给她倒水,却发现壶中无水了,蹙眉,“太后娘娘,奴婢再去小厨房端点……”   “算了,哀家想喝新鲜的露水,走,我们去御花园,马上夕阳西下,准备几个玉瓶,今晚一醉方休!”   “太后娘娘,露水哪里能喝醉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龙安宫顷刻间又毫无人烟,如同一座冰冷的白色牢笼……笼罩在夕阳余晖之下。   -----割割看玉瑶呗?--------   玉瑶才不去拿衣服咧,内务府离龙安宫最远,她走过去的话,娇嫩的皮肤都要晒黑了。随意谴个宫女前去,她梳洗一番花去大半个下午的时间,然后扭着柳腰,一身香气,往凤安宫走去。   “啾啾~啾啾~”   她在绿葱葱的梧桐树下学着鸟叫,不多时便看到凤安宫一行人被撵了出来。而小福子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这才学着玉瑶的声音道:"啾啾,啾啾。"   玉瑶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小福子那张平庸的脸越发想念皇上的倾城之貌。皇上如今稚气未退,便已经如此销魂,以后指不定多帅呢!   “皇上呢?”   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在里边呢!听说姑娘来了,立马让奴才遣散众人,姑娘真是美貌如仙啊~!”   小福子夸赞道,眸底一丝贪婪的光芒闪过。   “哼,那是~”玉瑶在这里,把失去的脸面全部找了回来!昂首挺胸的走进凤安宫,熟悉的左拐右拐便到了凤安宫的内殿之中。   “玉瑶拜见皇上!”   进屋她就巧笑盈盈的拜了拜,然后自行起身走到了林掠空的身边,给他披上一件衣衫,“皇上,天虽热,您的身子却见不得风。”   说着,关了窗户。扶着一脸漠然的林掠空坐到床边,“皇上,您慢点……”   “恩……玉瑶关心朕。”   林掠空抚摸着玉瑶的手,声音虚弱的说道。   “皇上,后宫都是您的,玉瑶不关心皇上关心谁?”   一句话,说的林掠空微微愣神。对啊,后宫都是他的……这句话,给他的启发倒是很大。心底酝酿出一个绝好的计策来,忽然被玉瑶的话打断思绪,让林掠空十分不爽,收回了手。   “皇上,玉瑶想出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林掠空声音冰冷冷的,如同他抚摸着在玉瑶手背的手掌那般冰寒。玉瑶忙道:“虽不能触及太后利益,却能敲山震虎。”   看着玉瑶“真挚”的眼神,林掠空不禁眯眸,心底略微惊讶,这个女人!还真是恐怖!比萧小花还要恐怖!萧小花好歹有什么说什么,这个女人整日随着萧小花,命都是萧小花从伢子手中买来,现在却要害她!可是林掠空正气着呢,于是云淡风轻的点头,:“说来听听。”   “她身边的阿狗,乃是侍卫。却不做侍卫之事,整日跟在内宫。这在宫中,可是一宗罪?”   “玉瑶看他和太后眉来眼去的,目光甚为火热……”玉瑶说着,脸色有些微红,攥紧拳头,“不如……”   “就依你所言。此事完成,朕许你一个愿望!”没等她说完,林掠空心底一股无名之火攒起来,该死的!这个恶毒的淫(和谐)妇!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吗?   林掠空并非无耳闻,查了查,这个阿狗家里并无什么权势,当初本是要卖进来当太监,谁知走错了门!当成了侍卫!   也好,两宗罪加在一起,他倒要看看,萧小花这次怎么办。   哼,毒女!等着接招吧!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应付得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第二卷 第五章 阴谋在酝酿,敲山震虎(中)   玉瑶离去后,紧跟着来的竟然是甄耀。入门,甄耀便觉得一阵暖风袭来,温度刚刚好。入殿,便见窗前孤立着的林掠空,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屋内竟然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甄耀看着孤零零的林掠空蹙眉跪下,低声道:“皇上,您受委屈了。”   若非此番变故,甄耀还真没法入凤安宫。他说话间,四下打量着——   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香闺。   上次求见被拒,甄耀一直想知,太后所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现在看来,奢华却低调,和她一样的温沉。   如不知她是太后,仅仅是那日相遇,甄耀相信,是个男儿就定然会爱上,不爱也会视为挚友。因为,那样的好女子,世间难得。   “朕不委屈,爱卿所谓何事?”   林掠空也觉得自己那日河边是脑残了,居然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兵符拱手相让,搞得现在他骑虎难下,孤立无援。   “回皇上的话,微臣是想将手头所有的兵权都交给皇上。”甄耀心底开始打起小鼓,皇上为何还不让他起来?正想着,上空传来林掠空淡淡的声音:“好。兵符放下,你出去吧。”   林掠空的脑中,猛然闪现出萧小花被甄耀抱着的场景,心头微微一麻,沉声道。   这里,这个皇宫,乃至这个天下,再也没有他可以相信的人了……   百里不可信,甄耀亦是。   他们一边替着那毒妇说话,一边假惺惺的说跟他最好最亲。看来,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已!   “是。”   甄耀微微愣住,还是叩了叩首,起身走到桌边,放下了兵符,转身离去。   珠帘晃动,林掠空缓缓地转身,幽凉深远的目光看着桌上,那金灿灿的兵符,仿佛是最大的笑料。嘲笑着他之前的好心,原来是好心给自己找麻烦……   “小福子。”   林掠空抬手理了理自己的斗篷,身上的寒意丝毫未曾减退,他淡淡的开口,“告诉太后,明日暖阁相见。”   “是,皇上……”   -------------众人齐聚一堂咯-----------   宫里的宫女太监太少,人也少。一路上走着竟然没见着几个人!萧小花有些不适应,她掌权的时候,那后宫多热闹啊!   整天闹哄哄的,仿佛是个大青楼!   哦,忘记了,后宫不就是青楼嘛!   “咦……忘了件事。”萧小花和玉璧在开满繁花的路上,忽然驻足一拍脑门,摸样可爱的紧。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她蹙眉撅起性感的小嘴,“唔,奏本是不是也该哀家批奏?”她说着抬起手指向旁侧不远处的御书房。   “这个……按理说,是的。”玉璧微微沉思,点头道。   “可哀家不想批阅咧……”萧小花收回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黑黑的瞳仁儿转了转,挑眉,打了个响指,“有了!”   “恩?”   “玉璧,你现在就去吩咐御书房的小太监,把所有奏本都给凤安宫送过去!哀家在那里批阅!”   “可是太后不是住在龙安……呵呵,太后,玉璧明白了。”   玉璧微微一笑,会意,转身往御书房走去。   萧小花今天心情颇好,报了仇又打了他妹,感觉天空从没这么蓝过!太阳也从没这么红过!玉璧往台阶上走着,萧小花不想干等着,就往前走去,反正马上就到御花园了,她好久都没逛过自己的后花园了!   “咦……那不是甄耀吗?”   萧小花看他像是要转身,慌忙蹲下,几株花草挡住了她,她抬起头看着——   果然,甄耀转身了耶!咦,那不是……今天下午陪悦然那小泼妇一起来的宫女么……甄耀怎么找她啊?难不成……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嘿嘿!有奸情!   她立刻扒拉着小爪子,拨开花花草草,探头探脑的看去——   甄耀送完了兵符便径直来到御花园,等待悦然公主的到来。他再也无法瞒下去了,安陵国那边催得越发紧,他所剩时间真的不多。   “公主呢?”   他焦急的等待,却发现公主没来,倒是她的贴身婢女,春月来了。   春月一向办事稳妥,这次竟然直接跪下,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双目满是楚楚可怜,脸上更是写着焦急二字,“将军,您得为我们公主做主啊!”   “春月姑娘,你这是……快起来!起来说话!”   春月眼泪哗哗的流着,似乎流淌不完似的,萧小花蹲在花丛里,看着都觉得做作,那是泉眼么……一直流个不停的!当她自己是水龙头啊!   咦……说她胖还喘上了!萧小花瞪大眼睛,不屑的吹吹额前的碎发。原来,春月非但没起来,反而大声哭起来,眼泪掉得更快了!更多了!   “呜呜!将军!公主……公主她被……被太后……打了!”   春月一边哽咽着,一边哭诉着。皇上那边她刚刚去了,却被告知皇上在批阅奏本没时间,她这才姗姗来迟,现下能给公主主持公道的,也只有公主的额驸,当朝的将军了!   他手中兵权赫赫,亮太后也得让他三分!   可她哪里知道兵符早就……落入了太后之手,不仅如此,还辗转回到了皇上手中。现在的甄耀就是个空壳子。   “太后打公主做什么?”   虽然萧小花的脾气是暴躁些,也不至于会无故打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甄耀见春月不愿意起身,也不好一直扶着人家,被人看到,总归不好。   春月见他忽然收了手,心中不禁有些慌。   据说将军出宫单独约见过太后,和太后有暧昧不明的关系,难不成……是真的?春月害怕了,哭声更大了。“呜呜!将军!公主乃是您未过门的妻子,太后打得不是公主,而是将军你的脸面啊!”   她要是打他倒是好!她打他左脸,他能伸出右脸给她打!   可她根本不屑自己好不好?甄耀一时间倒有些羡慕悦然,羡慕她能被萧小花亲密接触。萧小花看着甄耀的表情,忽然一愣,没看错的话,他眼中写着……羡慕?   “春月,这事情,我恐怕不好说什么。”甄耀搓着手,尴尬的说道,“其实,我的兵权就在刚才已经转给皇上了……”   “什么!”   春月瞪大眼睛,一直跪的笔直,猛然瘫倒在地。   “不过,我觉得,太后应该不会无故打公主……”   悦然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想必是顶撞到她,她才会大打出手。甄耀蹙眉,“不如你说说事情的经过起因,我或许可以找皇上说说?”   甄耀忽然间想知道,以萧小花的身手会怎么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公主?她是怎么打女人的?   春月抬起头看着一脸好奇的甄耀,心中的信念终于轰然倒塌!好吧,公主这次怕是……白白挨打了!但甄将军既然问了,她不好不说,只得一五一十的到来。   果然,甄耀在听到第十打的时候,忍不住笑了,怕她听出来,只得装出咳嗽的摸样掩盖了过去,可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怎么挡都挡不住。   春月讲完,知道没戏便自行告退,萧小花捂住了嘴,原来在别人眼中她这么帅啊!哈哈哈……春月讲的她好酷啊!恩,这个春月,她要了!   萧小花邪恶的舔舔唇看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心底咯咯偷笑。   “哎哟喂!甄将军!可让奴才好找!”   忽然,小福子的声音响起来,萧小花赶忙再次藏好,小福子这时候来这里找甄耀干嘛?她竖尖耳朵仔细听着生怕错漏一丝一毫。   “福公公?何事如此着急?”   小福子顾不得擦一把汗水,就拜了个万福,待甄耀虚扶起他,起身说道:“是这样的,皇上明日邀请众臣和后宫诸位公主们一起暖阁相聚。这不是花灯节么……”   “哦好,劳烦公公了。”   “没事!皇上还让奴才告诉将军一声,明日会有好戏,希望将军能帮着皇上!”   萧小花蹙眉,耶?花灯节?难不成会有很多好玩的?早在古书上看过古代的花灯节,似乎是善男信女的相亲节?比七夕还牛?她脑中不禁浮现出明日民间的热闹来!   心下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偷偷溜出宫去!   “啊?”甄耀“憨头憨脑”的没听懂,挠挠头,“还望公公指点一二?”   小福子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压低声音道:“明日皇上要动太后身边儿的人,将军到时候作证即可。”   “好,我知道了。多谢公公。”   待萧小花回神,小福子早已离去。甄耀也跟着往另一条路走去,那是出宫的路……   萧小花终于站起身,手中的瓶子不知何时已经低落不少露珠,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心底全全盘算着明日出宫之事,提着瓶子就往回走,迎面遇上玉璧归来,笑嘻嘻道:“玉璧,今天下午,哀家是不是很帅?”   “恩?什么时候?”   玉璧没听懂,蹙眉,不解的问道。   “就是打悦然的时候!”萧小花说着摆出一副超人的姿势来,看的玉璧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恩,那时候确实很帅!”   “酷不酷?”   萧小花放下手凑上前,如同小巴狗讨好主人一样,那副憨厚可爱的小样让玉璧无奈的笑,“酷,酷!”   “哈哈!哀家也这么觉得!”   ……   第二卷 第五章 阴谋在酝酿,敲山震虎(下)   凤安宫,小福子毕恭毕敬的跪下,“奴才参见皇上。”   “她可听见了?”林掠空没有回头,语气冰冷。   “是的,皇上,太后听得真真的。届时,定然不会前去……”   “哼,做得好。告诉玉瑶,这件事如果成了,再给她一个愿望。”   “是,皇上……”   ------这里是温沉独家分割线-----   夜幕降临的时候,萧小花和玉璧等人用完晚膳,聚在一起。玉瑶说身子不适早早睡下,萧小花睡不着,起来了。巧看到岳小群在门外等着,便让没睡的玉璧出去了。而她自己,三下两下爬上龙安宫的屋顶。   玉璧羞答答的跟着岳小群离去了,这么快就“在一起”了?萧小花打量着他俩,看到玉璧羞怯的推开岳小群,不禁觉得自己有些龌蹉。她的玉璧,怎么会那么无耻?古代女儿总是要清白要名誉。看得出玉璧真喜欢岳小群,想必岳小群倾身相救,感动了她吧?   不由得,萧小花想起曾经的自己。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娇羞,相信别人。当她明白真心不是能换取真心之后,就再也不肯轻易交出真心,更不会相信别人。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都不如靠自己实在。   萧小花的二十多年人生不算精彩,但人情冷暖,事故变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却渐渐萌生。不是她狠,是她不狠站不稳。   “坐下吧。”   阿狗已经给萧小花掸出片干净的地方,并铺上层柔软的毯子,长长的毯子滚过去,他理好毯子后,就在萧小花的命令下,乖乖坐下。   萧小花坐下,望着星空,长叹不已。唉,古代当真是无趣。   想当初老东西还在,后宫妃子众多,初来乍道的她,斗来斗去(你哪里斗了,你分明是单打独“斗”……)的倒也好玩,后来呢,老东西嗝屁了,她被迫签订这非接受不可的“三年制合同”。   本想着当天和尚撞天钟,谁知她忽然有了想保护的人。朝中内奸未除,内瓤外忧,她都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虽然萧小花不是什么坏人,也绝非好人,但好歹,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老东西不仁不义,她不能忘恩负义。   当初若非老东西给的权利,护短一次次,她早就死翘翘了。   只是,为何,为何偏偏是她?   萧小花脑中回想着老东西临终前对她意味深长的一笑,那时,床边的他依旧年轻,却面容苍白的看着她,目中满是慈祥,他说,“不要问为什么,因为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办到。”   那一刻,萧小花甚至以为,面前这人不再是那个好色轻狂欠揍的老东西。   说起来,老东西并不老,反而浑身散发一股中年男人的成功味道,放在现代,那是拜金女的绝佳对象!   “太后,您在,想,什么?”   阿狗已经运用熟练三字学,偶尔三个字说不出,就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萧小花回眸淡淡一笑,看到他懵懂关切的眼神,像是当年的弟弟一样。不禁抬起手抚摸着他额前几缕碎发道:“哀家想,几日不见阿狗变帅,变酷了……”   “啊……有……有么……”萧小花一句话,说的阿狗再次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萧小花趁他愣神的功夫,顺势由抚发改做捏他瘦小的脸颊,紧巴巴的肌肤滑滑的,手感好得很!   “恩,真滑……”萧小花眯眼贼兮兮的笑,看着他那双小兔一样萌萌的眼睛四下乱瞟着,不敢动弹的样子,萧小花仿佛偷了腥的猫,奸笑起来,索性上俩只猫爪子——   捏了半响,她怕捏坏了又转为揉。揉了一会儿,方才做出依依不舍的摸样作罢。还得装出副不乐意的样子,边摇头边啧啧感慨,“啧啧,太瘦了!太瘦了!阿狗,你还得多吃点好吃的补补。以后,你就在龙安宫,哀家吃什么,你吃什么!”   萧小花看着他就想起自己的弟弟,看他消瘦的小摸样,若是放在民间指不定要被卖去当清倌了!小受的料!   哈哈,还好,他进了宫,还走错了门,这一切,真是“命运的安排”啊!   虽是初夏,可到了晚上不免依旧有些寒冷。一阵凉风吹来,萧小花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她伸出双手抱住自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若是有亮光,定可以看到阿狗的脸色由红慢慢转为正常,在她打喷嚏的时候,立刻满脸严肃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拿在手中,微微有些犹豫。   望着前方不足一尺距离的萧小花微微颤抖的背影,阿狗的手举起来,又放下,再次举起来……   萧小花早从旁侧的影子上看到,心中不住骂着这个呆头鹅,怎么连这个胆子都没有,唉,算了还是她自己说吧——   “阿狗,把你衣服给哀家,哀家有些冷!”   “恩恩!”阿狗忙不迭递了过去,递过去才发觉自己递过去如此之快,她会不会怀疑?见萧小花接过衣服披上并无多问,他终于放下心来,萧小花披了衣衫不算冷了,便问他道:“对了,那几本武功书是真的假的?”   阿狗连忙回道:“真的真的!”   “恩,那就行。”萧小花打个哈欠,“哀家困了,明儿哀家要出宫,你在宫里要乖乖的,听到没?”   说话的语气,俨然像是个大姐姐。阿狗眼底有些失落,不带他一起去吗?   “太后,明日,暖阁,皇上,有约。”   他出声提醒道,希望她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哀家就是不想去啊!那有什么好玩的,民间可是有花灯会呢!你放心吧,哀家到时候带着岳小群,不会有问题的!”萧小花看他担忧的表情嘿嘿笑笑拍拍他肩膀,又从房顶小心翼翼的爬下去……   ------------唉,我的阿狗,大家的阿狗-----------   第二日天晚上,萧小花就穿上玉瑶的衣衫,合着朦胧月色与玉璧岳小群顺利出了宫。   “哇!我胡汉三又出来了!”爬上月河桥,脱离皇宫的范围,萧小花一声欢呼跳起来,花灯节,街上无论男女老少都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萧小花嘻嘻笑着冲进了人群……   与此同时,宫里的阿狗被小福子传到了暖阁。   阿狗皱眉,皇上找太后,找他干嘛?   “公公,何事?”   路上,阿狗小声问道,免得到时候不知道状况摸不着底儿,出了什么差错给萧小花丢人。可小福子根本不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不消片刻,便到了暖阁。与民间的花灯会差不多,宫里也张灯结彩,但阿狗看着怎么都不舒服,怎么看这些都带着落寞的味道。一点都不热闹!   一入门,他就看到两侧长长的桌子,上面铺着明黄色的餐布,绣着五爪金龙,餐布之上,是各色美味佳肴,光是看着色,他便知是极好的料子顶级御厨制成,闻着香,他更是有些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   屋内的人也都在打量着他,这个小侍卫这时候入门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抓耳挠腮的搞不懂。   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阿狗不禁回头望去,屋内的人他唯一认得的就是悦然公主了,悦然公主也在打量着他,哟,这不是太后宫里的那个小侍卫么……他在这里干什么?   “大胆!”   忽然,阿狗左右两侧冲出来数名高大的侍卫,领头的两位抬脚狠狠踹向他的后膝,让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皆冷!   在场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已经出嫁的公主带着驸马回来前来聚会。再次点便是三品官在内的一品二品大臣们极其家眷。   当然,三军将领也都在。   他们又怎么不认得阿狗?各个脸色有些挂不住了,甄耀淡淡的抿了一口酒,眸中说不出是何神色。而百里修微微皱眉,皇上这又演的哪一出戏?   忽然,一品文言大臣令何琅站了起来,“各位公主额驸,今日之事乃是皇上吩咐,让众人一起做个见证。”   “什么见证啊……”   “做什么呀?”   “这个侍卫是谁啊……”   “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看起来很小的侍卫啊……”   众人窃窃私语道。   “咳咳!”那令何琅清清嗓子,“请诸位听老臣一言,想必各位都明了,老臣的职位乃是冒死进谏!后宫发生了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无人敢说,只有老臣来说!此人,乃是太后身边的小红人!不知道和太后发生什么事情!乃是天下的大耻辱!”   此话一出,众座皆惊。   “老匹夫,休要胡言!”说话的乃是北将军,北家北原冲。听他出口就扣了这几顶帽子,气不过站了起来。岳小群这个人爽快直言快语,从他口中北原冲对太后也有所了解,加之兵符在太后手中,他自然是站起来反驳道。   他旁边坐着的南将军,南家的南剑天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坐下,你忘了主上让我们不要掺合别的事吗?”   “可是……”   令何琅蛋蛋的瞥了一眼北原冲,笑道,“到底是不是胡言,大家看看这个便知!”   说着袖中抖落下一方淡紫色的丝帕。乃是极品雪蚕丝!只有极其尊贵的人才配用,比如……皇上,再比如……太上皇,太……太后!   “这……这不是太后的……”悦然见过萧小花用同样料子的手帕,惊呼道!   “没错,这就是太后的手帕,却不知为何,在这个小子的胸口呢!”令何琅冷冷的笑着,眼中冷光闪过,他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眸中闪耀着得意的光芒。   “跪下!”   阿狗被几个人强行按住脑袋,他便知今日来此,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萧郎剑法他已经练到两重,紫阳宝典更是练到第八层,此刻逃出去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是,他抬起头却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他们被竖排放着,躺在高高的桌下,就在阿狗视线前方。他们的眼里写满惊恐。   他们的嘴巴被堵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看起来那么可怜,如同他当初一样可怜。   后膝还传来疼痛感,脑袋上的发更是被揪的生疼。阿狗的拳头紧紧攥起来。奈何众人的目光都瞧着他,无一个人看得到桌下肮脏的一幕。   这些……畜生!他咬住牙,到底是保住自己的家人还是……还是太后?   第二卷 第七章 美男绯红~   暖阁灯火通明,如若白昼。   众人的目光好奇的聚在他身上,阿狗从未觉得有如此艰难。他想了半响,终于做出决定——   他要……救自己的家人!但绝不承认言官所说之事!如果救不成就一起死在这里!总之,他绝对不会让萧小花蒙受不白之冤!   “皇上驾到——”   就在阿狗刚要起身,身后的门忽然开了。林掠空,是来看结果的。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阿狗……他的瞳孔猛地缩紧,他不是洞中救他的神秘少年吗?怎么……怎么会是他!!!!   一时间,林掠空愣住了。令何琅眼疾口快说道:“皇上,此人嘴硬!不肯承认,也拒不开口,不如用严刑逼供!”   “放肆!”林掠空恼怒斥责道,那令何琅慌忙跪下来。   林掠空想起来了,那日陪她一起掉下悬崖的,不就是面前这个一脸倔强的少年!萧小花并不会水,显然这个人救了萧小花!还有之后,萧小花中毒,也是他给解得毒……   “你叫……阿狗?”   林掠空看阿狗的时候,阿狗也在看林掠空,他希望今日之事和皇上无关,可皇上还是来了。他不禁有些失望,因为那日,明明他对太后那么好,那么好。   阿狗的心替太后觉得不值。   “你先起来吧。”   林掠空不想多说,他思绪有些乱,本想着除掉个不相关的人,敲山震虎,但这个人,他真要思量一下。毕竟他的血是奇宝,死了着实可惜……   “这丝帕是朕给他的。”   一语出,四下皆惊。   林掠空是真心的想收买面前这个少年,他武功看起来很高不说,血似乎还能解毒,这样的人才不能简单的处理。拉拢过来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微臣曾查过,他乃是卖入宫里当太监,如今却变成侍卫,还整日出入内宫,这是不是有些……”令何琅之子乃是京城名气响当当的风流公子令如风,他一语戳中要点,让林掠空不禁多看他一眼,多年不见,令如风竟然这般大了。   “令郎还真是一语惊人。”林掠空声音听不出喜怒,令如风慌忙低头拱了拱手,“承蒙皇上错爱……”   “恩。”林掠空哼了一声,又看向默不作声的阿狗,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你这个狗奴才!倒是说话?”令何琅一见皇上又不生气,慌忙怒斥道。阿狗也不是憨呼呼的傻小子,他明白,林掠空是想拉拢自己。自然不会动他爹娘姐妹。令如风倒是提醒了阿狗,他淡淡的看着林掠空,一字一顿。“我,会,证,明。”   转身,他从开着的门直接走了出去。   “这!这……皇上……”   令何琅万万没想到此人如此大胆!居然……居然不行礼就跑了!真是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就什么样脾气!   “没事,由他去吧。”   林掠空微微眯起眸子,端起面前的酒樽,这是……功亏一篑,还是柳暗花明呢?   酒入愁肠,他目光深远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四下的人视若无物。他深吸一口气,这就要看阿狗的意思了……   “皇上!皇上……不……不好了!”   忽然,门口扑倒一名太监,面色恐惧道:“阿狗……阿狗他……”   林掠空来不及放下酒樽,就站起来着急地问道,“阿狗怎么了?”   “他……他挥剑……自……自宫了!”   “啪!”林掠空手中的金樽掉在桌面,酒水润(和谐)湿了桌面黄色的餐布,他知道,自己这次又输了。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他问自己,为何心……却一点都不开心?   反而带着淡淡的忧伤。   “令如风听命。”他语气看似威严,但里面充满了落寞,“即日起,担当右相之职,帮助左相百里一起处理政务。”   令如风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这不是假的,是真的!他……他竟然一步登天!   林掠空的目光虽然不在他这里,但他依旧激动地从桌后走到过道,跪下行了个大礼,“臣,多谢皇上厚爱!”   百里修蹙眉,他对林掠空越发的搞不懂。听到阿狗之事,他不禁脸色有些苍白,因为自己前些日子刚替她求过情。皇上这在提醒他吗?   现在,明上说是帮助自己,实际上是被贬吧!   “皇上,微臣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他也走出来,与摸样俊俏千恩万谢的令如风俨然不同,微微弯腰,便转身离开了暖阁。   这哪里是暖阁!分明……是冷阁!   百里修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得失落的走在街头,他只想,走到最热闹的地方……   ------------唉……我是愁苦的分割线------------   花灯节,最最热闹的是市集?   NO!   那是……餐馆儿?   也NO!   是什么?   “走!去万花楼!”   萧小花忽然在人群中驻足,烟花漫天,她笑嘻嘻的一指烟花绽放的地方,大声说道。热的旁人纷纷侧目,玉璧脸色有些红,“啊……这个……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萧小花撇撇嘴,“我只路过几次,还从没进过万花楼呢!”   “再说,有岳小群,那些人不会怎么样的!”   萧小花怕玉璧又提起那日小酒馆之事,慌忙补充道,岳小群也略有耳闻,“前几日出来,倒是听闻万花楼今日有什么比赛,不如去看看,凑凑热闹。”   “嘿嘿!果然是小群懂我!走吧走吧!”   万花楼乃是京城最繁华的花楼,里面的歌姬个个美若天仙,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一会儿便到了万花楼。   还真是比赛哩!眼下,竟然是情人配对大赛!老鸨穿着红色的衣服,娇艳的像是朵快枯萎的牡丹花。她在台上笑的皱纹像是朵菊花……她……她的开幕词竟然说,她的姑娘,可比太后娘娘美上千万倍!   谁让她恶名在外呢!萧小花无奈的听着擂台上老鸨唾沫乱飞的说辞,以及台下众人的哄笑,脸有些红。终于说到规则了,便是上台抽题目,答对了便可以拉走一个姑娘,姑娘还会再出题……   一共是十道题,答得出,姑娘免费带走!   岳小群和玉璧也是听到那句关于太后的话,忍俊不禁,拼命憋着笑。   “想笑就笑吧!”萧小花没好气的抱臂哼哼,目光忽然扫到不远处站着的男子。一袭绯红色的外袍,内配着白色的上好云锦缎子,绣工良好,搭配如墨的黑发,修长的五指拿捏着一把白色的扇子,翩翩扇着。   那和自己一般狐媚的瓜子脸儿,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甚至是差不多摸样的朱唇!除了鼻子比自己高挺那么一点点,眉毛比自己浓一点点,脸蛋比自己大了些,简直是……萧小花的翻版嘛!   这……这就是个漫画中的美男子,雌雄莫辨!妖孽……妖孽啊!   唔,美男在前,萧小花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可对什么男子,要做什么样的事情啊!萧小花不想贸然冲上去,像是个没头没脑的花痴。   这样的男子,周围定不乏女子愿意跟着他,萧小花不是那种女人,她的夫君只有新婚之夜才能得到她!这是她定下的规矩!不过,不能直接上去……那……   目光触及已经走出来的姑娘们,也就那样,胭脂俗粉而已,萧小花只淡淡瞥一眼,便知道自己的姿色已经远远胜过她们。   只是……目光望向那绯红色衣衫的男子,只是怎么样让他注意自己呢?而且在他不知道自己先注意到他的情况下?忽然,萧小花看到他走上了台,拿下第一道题目。   “有了!”萧小花眸中一丝异光闪过。完全没注意,就在绯红衣衫男子旁边还有一名穿着官袍的男人,他神情落寞,他是——   百里修。   “咦,这位姑娘!我们这里不要女客的……”   老鸨看着忽然跳上来的这名女子,蹙眉说道,可当她走近了却发现这女子……长得真妖孽!着清色宫衣,宽大领口,广袖飘飘,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玉带绕臂,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分花拂柳来,沉鱼落雁,舞带盈盈去!   “姑娘……你要不要来我们万花楼,我……可以出很多钱买下你!”犹是老鸨也不禁被她灵动的目光打败,改口说道。萧小花嘿嘿一笑,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歪歪脑袋,竖起手指摇了摇,“不,本小姐不要钱!我是想说,为何只有男子选女子,不能女子选男子吗?”   “这……”   老鸨被她问得一愣,不知作何回答。萧小花扬起嘴角,“你看,你只说,让女子出题让男人答。可要是对方是个糟老头子呢?”   “倒不如,让女子答题,让女子选……”   “小姐,这……”   老鸨看得出此人身份应该很显赫,单看衣衫的料子便知是富贵人家出身,不知怎么回答了。   “妈妈!还玩不玩了?”   身后的歌姬开始催催,老鸨尴尬一笑,“这位小姐,怕是……怕是不行啊!”   “怎么不行!”萧小花抓住欲要离去的老鸨,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行!不过,得在场的人答应才行!”   老鸨说着就要拿下那张价值不菲的银票,被萧小花又收回,斜眸睨她,“什么叫现场的人答应?你现在就宣布,说可以让我选现场的男人!”   “好好!”   老鸨目光看到那一千两的字样,眼中满是光芒,慌忙转脸说道。   “今日在场之人,若是全答对,姑娘选不上的补贴五十两银子!姑娘们也可以选择答题,若是答对便可拉走在场的男参赛选手!”   转脸,老鸨一脸笑意,“这样行了吧?”   萧小花挑眉,将银票递过去,“哼,这还差不多。”   反正是拿着别人的钱,老鸨也不心疼,这倒是让报名的男人更多了!   萧小花看向现场,过了半响,目光才留在那绯红男子的身上,“快点把题目拿来!我要他,当我一夜的情人!”   这姑娘!做的事情惊人!说的话更惊人!一时间,现场静谧了两三秒。   百里修随着众人一起抬头,看到灯光下的萧小花,诧异的揉揉眼睛,发觉自己没看错后,他不禁深吸一口气。   看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她,长发散下,妩媚动人,眸中异光闪闪的,百里修那颗沉寂的心忽然加速。   只是,她知道,她的侍卫阿狗……为了她,做出多大的牺牲吗?   百里修眸子眯起来,看着台上的她,不管何时何地,她似乎都是众人的焦点。   永远,不会垂败。   绯色衣衫的男子诧异的在自家小厮的提醒下转身,看着人群中那名女子,微微皱眉,这女子长得和自己倒是挺像!   “公子,她……她竟然要您当她一夜情人!”   小厮愤怒的咬牙撸撸袖子就要冲上去,“她知不知道公子您是……”   “不要乱动,这个姑娘,我喜欢。”绯衣男子收了扇子,目光灼灼的与萧小花对视——   皆是在彼此眼中发现了捕获猎物的那种感觉。   会心一笑。   “老鸨!出题!”   “老鸨!出题!”   他们,同时说道!   第二卷 第八章 你在看孤独的风景   萧小花和绯衣男子说完皆是微微愣住,接着互相看向对方,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大抵不过如此吧!萧小花不禁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她扬起嘴角,笑的如花儿般娇美,灿烂。   百里修也是微微一愣,她……即使不是太后,竟然也能如此潇洒!不似自己,一朝被贬便心思全无,失落异常。   他只想往最热闹的地方去,没想到竟然来到了万花楼。   也是,只有万花楼中那位姑娘才懂他,他从人群中隐没,从楼梯处进了万花楼……   老鸨看着面前这一对互生情愫的璧人也是稀奇的很,若非这两人站在此地,她真要以为这是天上落下的牛郎织女。   “好!出题!”   老鸨从第一盏花灯下方揪下竹筒,从中倒出了试题。   所谓的十道题,就是猜灯谜而已。   “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老鸨话音刚落,萧小花和绯衣男子一起笑道:“雪花”;“雪花。”   和谐的,几乎不曾差了分毫,像是商量好一般。老鸨这下更诧异了,“你们……难不成……认得?”   萧小花眸子弯弯,笑道:“不认得,你快出题,答完了,我好带走这位公子。”   绯衣男子微微一愣,世间竟有如此女人,也不怕别人笑话!看她穿得如此娇美,料子上好,家中无人管教吗?   “是是是。”   老鸨又看一眼绯衣男子,诧异的发现,绯衣男子和面前这个口出不凡的女子是如此相像!简直像是……兄妹一般!   还是该说,他们有夫妻相?   老鸨心底偷偷揣测着,是不是妹妹爱上哥哥,伦理不许,所以才……她不敢随意揣测,更不会说出来,走到第二盏花灯下拿下精致的锦囊,朗声读到:“腿细长,脚瘦小,戴红帽,穿白袍……”   话音未落,萧小花和那绯衣男子又是齐齐开口道:“丹顶鹤。”;“丹顶鹤。”   一边答着题,萧小花一边和那男子对视,还真是漂亮!与百里完全不同的漂亮。百里虽俊美,但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不似面前这人,看得出是个翩翩公子,且无柔弱之息,阳刚之气浓烈,又不似甄耀带着股股的杀气。   所以,萧小花一眼就喜欢上了。   一见钟情,莫过于此。   “……”   “……”   几道谜题下来,一个比一个有难度,萧小花也终于提起一丝兴趣了。刚开始的题目不要太简单好不好?从竹筒到锦囊到金箔纸,萧小花打了个哈欠,台下的人却看得津津有味,比如一脸紧张的玉璧,和紧紧拉着她手比她还紧张的岳小群,生怕玉璧会冲上去……甚至那些参赛的男人,以及读题的姑娘都望着这边——   “最后三道题目了,二位,请洗耳恭听。”老鸨说着从身后的大红灯笼下拿下金箔包裹的试题。   “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老鸨刚读完就抬手制止面前两个又准备说出谜底的男女,“慢着!此乃打一日常把用物,须得用一谜对出下联。”   这倒是稀奇了。   这则灯谜谜面很是平常,萧小花和绯衣男子早就便想出谜底!几加思索,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在一起语出惊人出奇的一致,上前对出了下联:“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萧小花听着他和自己的声音重叠交错,目瞪口呆。   那男子更是目瞪口呆。   老鸨和在场之人无不愣住!若是谜底只有一个倒是好说,这对对联也想的一样……真是……真是……天作之合啊!   “啪啪啪啪……”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台上更是!   众人看着这两副灯谜都惑然不解,直到他们二人走后,才有人想出谜底:原来两谜的谜底分别为油灯和杆秤。这是后话,再看老鸨,她也杠上了,本来这猜灯谜就是走个形式,看上姑娘给钱也能带走,但眼前这两个绝顶聪明的家伙,老鸨还真不信他们能把所有的谜题都答出来!   走到倒数第二个大红灯笼下,老鸨极不服气拿出第九道题,“这道题目,妈妈我说一谜,你们也要说一个谜,谜底还要和妈妈我这个一样!”   她掐着滚圆的腰,哼哼说道:“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对于大多数的古人,也许不知道,太阳这东西是冬天离得远,时间短;夏天离得近,照耀时间长,可对于现代人萧小花简直是……小儿科!   刚才那个题目对她来说稍微有些难,这个简直是易如反掌。   绯衣男子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便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扇子翩然抖开,看了一眼那鱼摸样的灯笼,又看了看萧小花。   萧小花一早有了谜去应对,就一直看着绯衣男子。见他望着那鱼灯笼,蹙眉对着男子别有深意的笑,明了。   点头,她开口,绯衣男子也开口——   “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谜。”   “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谜。”   以谜猜谜,好新鲜啊!老鸨倒是迷糊了,她想了片刻,也没想出来,翻开谜底来一看,不禁微微地笑了。原来,这俩人所出灯谜的谜底均是同一个字:“日”。   “真是拿你们没辙!最后一道——”老鸨无奈的摇头,台下的众人却诸多不解,这谜底到底是什么啊?玉璧本是担忧,萧小花这么贸然上去,出事怎么办?可越听下去越觉得有意思,且对面的绯衣男子并非像是流氓之类的人,慢慢的,玉璧看着他俩成双成对的说着,也就不再担忧,反而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可是,这个谜底是什么?眼瞅着眼前女子蹙眉沉思不得其解,岳小群好心提醒:“每天我们都能看到的,天上的……”   “啊……是……日?”   玉璧一点即通,惊讶道。   “没错!聪明。”岳小群看着玉璧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覆在她逛街的额头就是一吻……   “你……你……”玉璧被亲的猝不及防,脸刷的红了个透。台上的老鸨却又一次读起题目来了,奈何好奇心作祟,她只得竖尖耳朵抬起头继续看,腰间被人圈住,竟然是岳小群……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这道题,是个哑谜。不用我说话,你们自己来看就是。”老鸨走到最后一枚灯笼前方,拿下了灯笼。灯笼之后,架上挂着一只鸟笼,笼中关着一只小鸟。在笼旁悬挂一串铜钱,萧小花和绯衣男子一起踱步走了过去,那纸条上面注明,猜谜者须做一动作猜句衙门用俗语。   他们只稍加思索,便一起把手向铜钱伸去,肌肤触碰间,诧异的没有任何不适感,似乎生来二人就是一体般,他们一起拿下了铜钱,又一起打开鸟笼放走了小鸟。   众人皆惊!他们……这是做什么!   一起看向老鸨,谁知老鸨非但不生气,反倒咯咯的笑起来,从桌上的红包里掏出两袋子银子,递了过去,“恭喜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姑娘现在可以带走这位参赛选手。”   原来——   此谜的谜底是“得钱卖放”!(收贿后即放人)   “走吧?公子。”   萧小花垫了垫手头的银子,像是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绯衣男子抬起手示意自己的小厮不要跟来,萧小花也冲玉璧道:“你们不用跟来了。先回去吧。”   接着,她抓住绯衣男子的手,三下两下混入人群中,玉璧被岳小群拦着,气的只打岳小群,“你说!小姐要是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不会的,那男子你可知是谁?”   岳小群拉住她终于停下来在她胸口的粉拳,冲她眨眨眼睛,“别人不认得,我和父亲去过他家参加他老爷子的葬礼。”   岳小群看着人群中消失不见的二人,笑道:“放心吧,不如我们也去逛逛?我听说前面有个灯谜月老,猜对的情人,可以得到红线,月老的庇佑。”   “唔……可信吗?”玉璧蹙眉,有些犹疑,还有些担忧的望着萧小花离去的方向,被岳小群强行扳过身子,“不用看了,你信不信我?”   “唔,好吧。”   玉璧终于不再说什么,深吸一口气,没办法啊……她信他。   “那我们走?”岳小群眼底一丝激动闪过,其实她没发现他刚才激动地,嘴唇都在抖抖……   “恩!”   没了萧小花和绯衣男子,人群也散去,该猜谜的猜谜,该找姑娘找姑娘,一时间竟然有些落寞!百里修坐在万花楼的顶楼,饮下一杯苦酒。   他觉得,他的人生,忽然间没了奔头……   以前,他是为了天下苍生,为皇上,现在百姓安居乐业,皇上提拔右相,那么他是什么?   “公子,这里风寒,下去吧。”   不知何时,他身后站着一名身穿绿衣的女子,月光凄凄冷冷,百里修摇头,“不,我想……让风吹醒我。”   “那……绿衣陪着公子。”   原来那名身穿绿衣的姑娘就叫做绿衣,她抱臂坐在百里修的旁边,看着他,眸中满是神情。   这个花灯节,注定有人欢喜有人忧。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只要能够看着你,陪着你,默默的关心你,这就够了……   第二卷 第九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日子   百里修坐在屋顶,宽大的袖袍随风摆动。他周身布满了冷冷的夏夜微风。屋顶更显幽静,今日乃是花灯节,月亮弯弯像是萧小花的眼睛。   “有酒吗?”   百里修淡淡开口,眉目如画,星眸中应着漫天的繁星,黑色的缎带随风飘动,甚是好看。   “有!公子等着,绿衣这就拿来!”   绿衣说着起身从楼梯处往下走去,百里修望着人群中拉着绯衣男子的手欢快奔跑的萧小花,心中忽然不知是何感觉。   刚才擂台上的一切他也目睹了。   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加之心灵相通,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一对璧人。眸中蹭的冒出股火来,与平日的百里似乎不太相同。百里修一挥袖袍,从屋顶三下并作两下,飞跳了下去!   “公子,酒……”绿衣从楼梯口走上来,欣喜的说着,回头哪里还有百里修的影子?   “咦,公子这是去哪里了?”   ----------割割看小花,乐意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萧小花拉着他一路奔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索性就大胆的跑着。   人生,总要有一次没有目的的旅行。   这一刻,她觉得她就像回到现代,在现代的公车上,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下一站是什么。就似乎,是等待爱情的感觉。   记得有本书中这么说,说,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萧小花不时回头看着身后的绯衣男子,他长发飘飘,看着他犹如照镜子般看着放大的自己,精装版的自己,萧小花冲他笑,他也冲着自己笑。   萧小花记不得什么古代的歌曲,唯一学过的两首歌,一首是刚刚哼唱的辛弃疾《青玉案,元夕宋》还有一首就是王菲的《明月几时有》。   她是太后,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是后宫里最大的女主人。   她是太后,注定了当这个太后要背负起太多,虽然她有时候也很放肆,但都适可而止,且有收有放,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更不会被人说太多闲话。顶多落下个坏人,恶毒的罪名。   可拉着男人在宫里跑,萧小花还真的做不来。   虽然她总是调戏大臣,又老说自己多么多么爱美男子,其实都只是欣赏,亵渎与远处,并不近程吃大豆腐。   萧小花也怕,自己一旦和谁睡了,被发现是个处女,这说出去这一国之后后,居然是个处女……岂不是贻笑大方?   “你哼的什么歌,真好听。”   绯衣男子终于开口了,在他们跑到一处客栈的站牌下,绯衣男子站住脚,萧小花也觉得有些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被反握起来,萧小花察觉到这细微动作,心底甜蜜蜜的。   果然啊,还是美女吃香。   不管古代还是现代。   “唔,不告诉你!”   “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条件是,你再唱一遍,可好?”一晚上,绯衣男子都处在被动之中,他看着这件莫家一字号老客栈,眸中异光闪动。   “我又不是卖唱的。”萧小花撇撇嘴,目光触及那客栈的牌子,莫家一字号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身上五十两银子,自己也有五十两(萧小花的银子都给了老鸨……)抬起手指了指身后的客栈,“这样,我饿了,你请我吃顿饭,我就再给你唱一支更好听的。”   “好。”   绯衣男子有些诧异,这个女子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倒是有趣,眯眸,也不知她是谁家的女子,如此开放(放|荡)。不过,总好得过青楼女子,绯衣男子扬起嘴角,绅士的摊开手,“姑娘,请。”   待萧小花进了门,绯衣男子立刻对几名准备迎上来的小二轻轻摇摇头,几名小二立刻会意,迎上了萧小花,“哎哟,这位小姐,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给我上一些你们这里的特色菜肴,再来一壶陈年女儿红。”   “哎,好咧!”小二会心一笑,将白白的抹布往肩上一搭,转脸喊道:“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肉未烧饼,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草菇西兰花,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   “等等!”   听着小二一溜顺口的报出这么多菜名来,萧小花有些挂不住,万一钱不够怎么办?她的神情全被绯衣男子看在眼中,拦下她的话,他越过桌子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位姑娘的意思是,再来一壶信阳毛尖,应时水果拼盘一品,外加红豆膳粥。”   “哎,这位公子,您稍等!”小二麻溜的记下了,转脸又吆喝道:“再来一壶信阳毛尖,应时水果拼盘一品,外加红豆膳粥——”   粥字拖长了声音,像是北京胡同的京片子。萧小花有些暖暖的感觉,忽然手背被人轻轻摸着,有些痒,她蹙眉,占便宜?摸她的手?反手,她将绯衣男子的手按下,眯眸笑,“不知公子贵姓?”   “言绯红。”   绯衣男子淡淡开口,神情淡漠,听的旁边小二一愣一愣,这少爷还真是……撒谎不带脸红的啊!可他也不敢多问,麻溜下去备菜了。萧小花听着绯衣男子随口编的名字,倒觉得此名字倒是好听!扬起嘴角,她握住“言绯红”的手,“你好,我叫小花。”   “小花?”   “言绯红”蹙眉,这个名字,听着倒像是个丫鬟。算了,看她长得这么漂亮,丫鬟又如何?不过,她是真的不知自己的身份?也好,那些个女人个个都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无非为了自己的钱财。自己这个莫家大少的身份还真是惹人碍眼!   没错,面前的人就是京城第一富的独子,莫少安。   据说他的家产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后来他的老爷子死了,莫少安自然而然的继承了家产。老爷子的葬礼,几乎安陵国所有的贵族都有送来陪葬品,临兰国的贵族们更是一个不少的全部出席!   在安陵国到处都有他莫家的产业,布纺,面铺,米铺,客栈,酒店,青楼……甚至是安陵国的宫给,也是莫家一手操办。   临兰国的宫廷里供给也是莫家供给,莫家几乎是两国间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也是为何岳小群不加以阻拦的原因,如果能攀上莫少安这根线,萧小花以后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莫少安听她说着自己的名字,心底有些失落,看来这人也是个低等的丫鬟,若是个公主或是王公贵族,莫少安可以译为她是娇生惯养,众星捧月的日子过多了,才会今晚这般。可现在听着她的名字,莫少安看着她穿的衣衫布料(萧小花出宫前特意换的简单的锦缎衣衫),心中已经揣测出,她就是太过放|荡的女人了。   不然以她对他一见钟情,他对她亦有感觉的情况下,莫少安也二十多,说结婚就结婚的年纪,他俩人也许能谈个婚嫁!   只可惜……   可惜啊!   “小花,呵呵,没有姓氏么……”莫少安淡淡的笑道,扬起嘴角,笑容刚刚好,不疏远亦不是那么亲近,和萧小花的笑容几乎如出一辙,“那你难不成是孤儿?”   一句话说透萧小花的身世!萧小花诧异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说得莫少安一愣,还真是孤儿?   “呃。”   莫少安忽然有些同情她,因为,他也是一个人。一个人久了,难免寂寞。回到家中的凄冷,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不会体会到的。   “对不起。”   说了一晚上的谎话,莫少安总算说了一句真话。看萧小花的目光也带了一丝同情,可萧小花轻而易举的看穿他的同情,挥挥拳头,“喂!不许同情我!我一个挺好的!”萧小花虽然是这么说着,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还是被莫少安捕捉到。   “是,一个人,挺好。”莫少安看着她,扬起嘴角笑了笑,那笑里明明藏着落寞。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小二适时出现,拎着个精致的青花瓷壶——   “信阳毛尖、女儿红来咯!二位客官儿,您品着!菜马上就上!”   “来,尝尝。”莫少安绅士的给萧小花满上一杯茶水,萧小花伸出手阻拦,抬眸望着那双和自己差不多的美眸,“喝什么茶,难得遇到知己,酒逢千杯也不为过。咱们喝酒!”   话音刚落,那边儿菜已经赶趟似的报起来——   “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肉未烧饼,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草菇西兰花,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应时水果拼盘一品,外加红豆膳粥--”   和老北京城一模一样,报菜名的特色,是萧小花的最爱。   那独有的吆喝声,别处是再难寻摸。虽然在这个异世,不知道什么年代,想必也是古代上未被记载的年代吧!   莫少安微微吃了一惊,这个女子,还真是……处处让人震惊!   震惊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客栈角落里的百里修,他坐在被竹片包围的隔间中,听着隔壁的话,心中不知是何感觉。   就连他自己也在诧异,为何,现在的自己想处处跟着那个女魔头。想看着她,想见她,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在做什么……   他,这是怎么了?   第二卷 第十章 拒绝上车后补票!   莫家一字号客栈名声鹤立的原因不仅仅是里面的师父都是宫里退出来或是不愿进宫的顶级厨师,还有一流的环境设计。   屋内并无寻常客店的桌椅长板凳之类的东西,反而都是些上好的竹木制成的帘子,用帘子和竹片做成的一间间小隔间,和现代的酒店差不多。一个一个的小包间,既给客人们一片独立的空间又让女客们不露出难看的吃像……   更设置有大包间和小包间,萧小花进门就觉得一阵现代的气息,真以为又穿越回老北京了呢!   只是,这里的菜肴多是宫里有的,不过改了名字而已。萧小花随便吃了点就没有胃口了,倒是女儿红,宫里并没有宫里只有竹叶青,难喝的要命。   “为我们的一见钟情,干杯!”   萧小花的语出惊人,莫少安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旁边的百里修送到嘴边的酒水抖了抖,险些撒掉。   “小花,你真的很特别。”莫少安看着她,今日穿的佳人着清色宫衣。宽大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让阅人无数的莫少安也有些心潮荡漾。她广袖飘飘,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此刻喝了些酒,又刚才跑了那么久,有些散乱,玉簪斜插。   玉带绕臂,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   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   袅娜纤腰不禁风,看得出未曾浓妆,略施粉黛已然貌倾城。   “是吗,我哪里特别啊?”萧小花几杯酒下肚,脸色微红,像是涂了胭脂。红红的小嘴微微撅起,看的莫少安一阵心潮澎湃,放下酒杯直接拉住她的手,“小花,你知不知道,你很美。”   “我当然知道啊!”萧小花一扬下巴,“你也很美!”   “呵呵,”莫少安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夸赞美,别人也只敢背地里说他美,因为一个男人,若是被称作美,那该多失败!所以,萧小花的话让他很受用,他摸着萧小花的手,站起来走到萧小花的旁边坐下,伸出手揽住了萧小花的小蛮腰。   “小花,你知道自己看起来多么迷人吗?”   “唔,这个我不知道。你说说看呀?”萧小花默不作声的扭了扭身子躲开莫少安的狼爪,夹起一块清凉的西瓜,满口生津。   “呵呵,小花,你我既然有情,不如我们去楼上,休息一会?”   莫少安的话让萧小花所有的酒劲儿都没了,不是吧……这不是现代才有的戏码吗?不是只有现代才会出现高|帅|富带着黑|木|耳去……啪啪啪么……   她……她可是个纯洁的太后啊!   这个男人,他对女人,都是这样吗?   第一次见面就要带人家去开|房间吗?   她哪里知道,莫少安这么主动的邀请,还是花姑娘上轿头一回咧!以往哪次不是女人直接贴上来的?这次主动去抱人家,却被人家躲开!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思及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莫少安又忍住了,微声说道,“我们休息休息,明日我再带你四处逛逛给你买些东西,你看这样可好……”   萧小花被他这么一说却是全明白了,敢情这个男人把自己当成那种女人了!   靠!她脸上写着拜金了,还是写着花痴了!或者……淫|妇!荡|妇!忍了忍,罢了,人,一生中能对上眼的又有几次,何况刚才如此默契。“咳咳,”萧小花咳嗽一声,“那个,对不起,我想,言绯红,你大概对我有些误会,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恩?”   莫少安被她忽然这么严肃的一说弄得有些傻眼了,什么情况?他说的还不够明确吗?还是没有直接说给她多少钱?   他莫少爷看上的女人,哪个给的钱少了?   “那个,好吧,一万两够不够?”   莫少安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面,萧小花的解释还没说出口,人就傻眼了。靠!一万你个毛线球!   谁TM要你的钱啊!老娘是正经女人好不好!哦不,老娘……哀家是正经太后好不好!哀家只想跟你谈谈心,再谈个罗曼蒂克的柏拉图式的恋爱好不好!你丫想哪里去了!   “你……你以为……我是……”   “不够?”莫少安微微一愣,看着她,她脸颊绯红,不知道是羞还是激动?这女人……好吧,看在她漂亮的份上,莫少安又拿出一张银票,“两万。”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萧小花终于生气了。   他丫的,有完没完!给不给人解释了!脑残还是白痴!还是弱智!她长得很像那种出来卖|身的女人嘛?   “你说真的?”   莫少安也被她冷冷的话呛道,蹙眉,冷声回道。空气瞬间凝结,仿佛之前的愉悦都是假象。萧小花咬咬牙,最终化作一声淡淡的叹息,“罢了,是我遇人不淑。我非你想象中的浪|荡女子,今日有缘无份,这是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够,但我身上只有这么多,再会!”   萧小花冷冷的态度仿佛与之前换了一个人,让见惯了粘人女子的莫少安不知如何应对。   “那个,小花,我……”   “你不用说什么,言绯红。你我没有缘,到此为止吧。再不见!”萧小花撩起竹帘大步走了出去,生怕身后的男人穷追猛打似的,狂奔着离开了客栈。   她的脚步声还在耳畔回想,百里修吃惊的放下杯子,刚才……他听到的都是真的么……   天……天大的新闻啊!   心底忽然无数欣喜的感觉冒出来,百里修放下银子,也跟着冲了出去。他对萧小花,更加好奇了,这种好奇,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喜悦。   喜悦什么呢?他不知道。   也许是喜悦她并非想象中的浪|荡女子吧!   萧小花跑了好远好远,直到前方是波光粼粼的荷塘,她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唉,本想执子之手将子拖走,谁知子非我愿,无奈,无奈,放下银子。   他不走,她走。   -----------------割一下看看百里修呗----------------------   荷塘里,朵朵荷花灯飘着,灯芯皆是蜡烛,亮晶晶的仿佛是地上的星星,天上星星和地上星星相映成彰,异常美丽。   “姑娘,买盏荷花灯吗?许愿很灵的。”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荷花灯摊子,和蔼的老奶奶手拿着两盏荷花灯笑眯眯的问她道。萧小花四下看看,确定周围只有她一个人,眨眨眼睛,“额……奶奶,你是和我说话吗?”   “当然,姑娘,你也可以将自己的不高兴写进去,随水冲走……”   “奶奶,对不起……我……我身上没钱……”萧小花站起来,双手略微紧张的搓着衣衫,真是的刚才干嘛要把钱都给那个言绯红!她有些后悔了。   “没钱没关系,反正老太婆我已经收摊,到明年的花灯节这几朵荷花灯倒是浪费了。既然有缘相遇,就送给姑娘吧!姑娘你可以一个用来扔掉坏心情,一个用来许愿好事情。”老奶奶笑眯眯的拉起萧小花往路边矮矮的桌凳边走去,“来,姑娘这里有纸笔……”   “可是奶奶,你我素不相识啊,我怎么好意思……”萧小花对这个奶奶实在没什么防备之心。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这个奶奶面目慈祥,怎么看都是好人的样子。   “没关系,这么晚了,姑娘你一个人要小心啊!”老奶奶在昏黄的油灯下磨着墨,摸样更加慈祥了。   “老人家,麻烦给我一盏荷花灯。”   忽然,静谧的荷塘边,传来温沉的男声。   萧小花和老奶奶同时看去,萧小花不禁瞪大眼睛,怎么会是他?他……现在不该在暖阁刚刚散会,甚至没有散会么。   老奶奶摇摇头,指了指萧小花,“对不起,这位公子,荷花灯老太婆我已经送给这位姑娘了,你问问姑娘愿不愿?”   老奶奶看着这个公子,摸样温和,声音沉稳,又穿着官服,看起来倒像是个斯斯文文的男人。   老奶奶说着看向萧小花,“姑娘,你可愿……”老太太故意这么说道,本想给姑娘牵个红线,这花灯节可不就是善男信女牵线的日子!七夕之后,对眼儿的姑娘小伙儿,就花灯节一起许愿放灯。   多和谐啊!   可是,看姑娘目瞪口呆的,难道——   “姑娘,难不成你认得这位公子?”   萧小花尴尬的点头,想起之前被他抱个满怀又松开坐在地上的尴尬,屁股就觉得隐隐作痛,低头,写着字道:“哎,那就送他一盏。”   “公子,您也过来吧!姑娘说愿意送您呢!”   “恩,多谢老人家。”   百里修温吞一笑,颔首致谢后这才走向萧小花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纸条和笔墨,却纹丝不动。目光灼灼的望着萧小花,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不愿意和那莫少安在一起,却时常调戏自己,她对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百里修的心,不知何时,乱了。   他看向萧小花写的纸条,不禁扬起了嘴角——   “子非我愿,色狼青光眼白内障的家伙太讨厌了,以后不想遇见!还有我遇到了他,那个摔痛我屁股的家伙,也讨厌!为何我这么惨!希望这些惨痛,随水而流!不要回来啦!!!”   他看着那张大大的纸给她写了个完,尤其后面三个奇怪的符号,笑的更加浓烈。虽然他有些看不懂,但看得出,她很生气,像是个孩子。   萧小花发恨一样的写完,把纸放在一边,又拿起第二张纸满脸希望和憧憬的闭上眼睛,似乎在瞎想般。   萧小花还真在遐想!她在想,为何她好不容易遇到个对上眼的,却是把她当成了轻浮的女人!   唉……难道她注定要和这些残缺的男人在一起吗?   可惜百里不会武功,只是个文官。若是百里再会武功的话,少些阴柔之气,化阴柔为温柔和阳刚那就更好了!   睁开眼,她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似乎被什么看着……抬眸,却见对面的人低着头写的工工整整的字,她看着旁边自己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不禁气恼的卷起来,心想着可不能给他看到,贼兮兮的小样殊不知百里修早就看完了!一字不漏的,一个表情没错过。   百里修见她将纸条塞好了,立刻低了头,去书写自己面前的白纸,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写——   “望有生之年,以我之姓,冠你之名。风花雪月不求,但求一人,白头不离。”   萧小花不给他看自己的,却挑眉看向他的,像只偷窥敌情的小猫头鹰。   百里修也不怕她看,故意写完了放在那儿晾干,然后在她看完的时候开口,“萧小花,你写好了吗?”   他喊她的名字,如此自然,仿佛喊了千百遍一样。   萧小花微微怔住,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喊的是……萧小花!不是太后!靠!这……今晚,桃花朵朵开么?看着以前自己日夜想着捏揉(和谐)搓掐的脸颊近在脸前,她提笔飞快地写道:“希望我能多捏捏美男子的脸颊!”   百里修看的一愣一愣,见她写完快速的包好扔进荷花灯里,就跑了出去,无奈的笑,也跟了上去。   老奶奶在一旁早就将百里修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看得出这两人,肯定有猫腻,便收拾了摊子,等萧小花往荷塘边走,她就推着小车离去了。   萧小花将那盏坏事情的荷花灯推送的好远这才轻悄悄的放下那个愿望灯,放下后,刚巧风儿吹起,百里修也跟着她放下灯,在她旁边,看她阖着双眸,双手合十的许愿,摸样静美的仿佛一道美丽的风景。   忽然,萧小花打了个冷战。百里修皱皱眉,竟然抬手褪下了自己的外袍,给许愿中的美人儿,披在了肩头!   第二卷 第十一章 萧小花上辈子很可怜!   荷塘月色,灯光星星。知了声声,蛙声嘹亮。几声不知名的虫儿叫,萧小花感觉自己身上微微一暖。颇有些诧异,是……百里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吗?   萧小花不可置信,但身上传来的温暖确实是真实存在!   “夜晚冷,我送你……回宫吧。”   百里修知他不该说阿狗的事情,对萧小花和自己都好。但百里修已经料到,萧小花回宫必然会知道此事,恐怕,后宫又要闹翻天了。   百里修蹙眉,他只希望,没有他的林掠空能够应对得当才是。   罢了,他想什么呢……林掠空他已经很成熟,这次敲山震虎的目的算是变相达到,可他又不是傻子,看得出林掠空非常想拉拢那个叫做阿狗的侍卫。   那个阿狗,确实有些不同,神采奕奕的,虽然跪着,却不卑不亢。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但脚步沉稳,气息若有若无,非内功极高之人不能达到。   “我不想回宫。”萧小花和百里修还是第一次自称我,而非哀家,可萧小花和百里修却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别扭。   或许是因为百里修那颗沉寂许久的心终于起了一丝丝波澜,或许是因为萧小花之前在龙安宫听到百里修为自己求情的话……   “那你想去哪里?”百里修淡淡笑道,像是在对一个久违重逢的老友说话。   “我……我想去喝酒。”   “还喝?”百里修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是自己也说不出的怪异,不过这种怪异让他少了一丝阴柔之气,萧小花侧目看他,今日的百里……怎么觉得有些不一样?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就是觉得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从前的他,睿智,沉稳,给人的感觉似乎是波澜不惊的一汪湖水。幽蓝,而深远。   现在的他,温柔,和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和和絮絮的七月微风。微暖,且温沉。   “什么叫还喝……”萧小花猛地转身蹙眉说道。她喝了酒脸色微红,在月光下显得如此美丽,富有诱惑力,尤其那微张的红唇,百里修不禁微微蹙眉,努力压制住心底的强烈的吻下去欲望。   萧小花看着他,忽然觉得,怎么这样的百里也是那么美啊!   咦,怎么有两个百里修……   唔,哪一个是真的?   百里修紧蹙着眉,看萧小花抬起手似乎指着什么一样,左右挥舞了半响……她,不是喝多了吧?萧小花的眼睛迷离,面前的百里……怎么又变成三个了?哪个……哪个才是真的!她往前跨出一小步,想摸一摸,谁知,脚下一软,她竟然昏睡了过去。   “小花!”   百里修如同上次一般,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可脚下泥土湿|软,百里修竟然也有踩空的时候!和萧小花一起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唇……刚好覆在了她的半边唇上。   虽然仅仅是半边唇的摩擦,对于百里修来说已经是足够。他慌忙起身,生怕压坏了身下的娇美佳人儿。   “呼……”   还好,她没事。百里修抱着她上半身,看着她熟睡静美的容颜,忽然……心头一阵异样。月下池塘边,百里修缓缓地低下头,在萧小花光洁饱满的额上覆以一吻。   “萧小花,你走进人心的方式,都是这么奇特吗?”   百里修看着她扬起嘴角笑了。月躲进乌云中,似乎也不忍打扰这对完美的璧人。   “明明你都没有做什么,我却似乎……已经喜欢上你。”   爱情,来得毫无道理。百里修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看似坏坏的女人。   也许是他被她当众调戏的时候,心口炸开的那汪春水。   也许是甄耀告诉他萧小花救人的事情时候,心底就已经埋下种子。   或许是那日的匆匆拥抱。   或许是对她算计的愧疚。   或许是对她的调戏习以为常,忽见她正经起来的威风,心底那份忐忑。   又或许是今日她文采熠熠的答题,以及刚才她对莫少安义正言辞的拒绝……   她的一颦一笑,当太后的威严,被人抱住的娇羞,写心愿时的俏皮,双手合十月光下许愿的静美,睡觉时的安详……悉数收进心底,安放好。   “萧小花,你真是个祸水。”   许久,百里修抱着她从沾满湿泥的池塘草地边站起来,往前大步走去。下一站,是哪里?百里修不希望知道,虽然他清楚的明白下一站将会是哪里,但他更希望,这条路能一直走不完。   多想,抱着你,就这样一不小心就白头。   已是下半夜,人们都安详的睡着。月光下的巷,百里修那挺拔修长的身影拉的老长……他怀中的女子,睡得一脸安详,不时把脑袋往他怀里拱去,仿若一只小猫儿。   “小醉猫。”   百里修扬起嘴角,享受着这温暖的月光,心口的落寞和冰凉,尽数消散。   -----美好的事情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让我割了它吧------   醒来的时候,萧小花已经在龙安宫了。   她迷糊着张开眼睛,“咦,我……怎么回来了……”坐起来,她脸上写满疑惑,“难不成……昨晚我做梦了?”   可“梦境”历历在目,她还记得拉着言绯红的手满街跑,和百里修一起放花灯……   玉璧还跟着去了咧!还有岳小群!恩……她怎么没带阿狗?哦对了,她是让阿狗留下看宫的来着,“阿狗!”   萧小花踢踏着俩只白皙的脚丫晃荡在白玉石的床边,龙安宫可真凉爽啊!   “阿狗——”   喊了一声没人答应,萧小花蹙眉,又扯大嗓门喊道。回答她的不是阿狗而是匆匆进门的玉璧,玉璧的脸色有些不好,声音开始竟是有些颤颤,“太……太后娘娘。您醒了?”   “玉璧,你哪儿不舒服?脸色怎么那么差。”   “没,没。”玉璧扬起嘴角笑笑,可那笑要多虚假就有多虚假,萧小花猛的本起脸来,“玉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   “没有啊!太后娘娘,是……是……”玉璧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时候,身后冷冷的声音传来。   “参见,太后,娘娘。”   竟然是阿狗走了进来!玉璧诧异的瞪大眼睛看他面色如常的摸样,微微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却也提到嗓眼,他还未痊愈,怎么就擅自下床了!萧小花看着阿狗进来,又看着一脸惊讶的玉璧,有些疑惑的皱眉,心头刚才一丝不好的预感来着,她还以为阿狗出什么事了呢!   “免礼。”   “阿狗,昨晚没什么事吧?”萧小花挥挥手说道,就准备下床。玉璧看她准备要下床,走上前给她收拾了鞋袜,一边给她穿上一边道:“能有什么事呢,有阿狗在,一切都好。”   “嘿嘿,那是。阿狗可有绝世武功呢。武功练得如何?”萧小花穿好鞋袜跳下来,看着淡淡笑着的阿狗出其不意的抬起一脚,“让哀家试试看!”   阿狗没料到萧小花会忽然要检查他的功夫,心下诧异,自是用繁星流云步躲开,扯到伤口,脸色不禁差了一分。   “不错嘛!躲的挺快!再来!”萧小花说着就要第二脚,要知道,阿狗之前可是不会什么功夫,只有些入门的基础罢了。甚至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现在练了那几本书,萧小花总得试探试探他功夫到底到什么地步了!   “太后娘娘!”   就在萧小花要飞出第二脚的时候被玉璧喊住,萧小花不禁回头,“玉璧,怎么了?”   玉璧简直是紧张死了,一边在心底骂着皇上,一边在心底埋汰萧小花怎么早不检查晚不检查,偏偏在这个时候检查!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可玉璧知道萧小花并不知道阿狗昨晚经历了什么,她也不能怪萧小花,只能笑笑道:“国库那边,安陵国有进贡一批新货,玉璧想问问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玉璧,你又不是不了解哀家,哀家现在对国库不感兴趣,那些东西都是哀家的!!”   “那……我们吃早饭吧?娘娘应该饿了。”   玉璧想想又道,倒是引起萧小花的不满,放下打架的姿势,走到了玉璧身边,蹙眉,摸着下巴,狐疑道:“咦,玉璧,你这么做……难不成是阿狗他最近没练功?”   “阿狗,你是不是偷懒了,玉璧帮你瞒着,怕哀家查出来?”萧小花嘿嘿笑笑,又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没关系啦,阿狗,没练就没练嘛,小孩子贪玩是正常的!玉璧,你这下可放心了,我不检查就是。”   “太后娘娘真是善解人意!”玉璧嘻嘻笑了笑,“那玉璧把早膳端来。”   “恩,去吧去吧,我也饿得要命。”萧小花说着坐在了桌边,冲阿狗挥挥手,“阿狗,来啊,一起吃。”   “不了,我想,去……练功。”   阿狗一路走来本已经不易了!现在却又雪上加霜的强行运功,他觉得血液已经……浸湿了衣服。所以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好吧,那你去吧,待会让玉璧给你单独送!加油哦!”萧小花走到梳妆台前,回眸一笑,窗口打进来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阿狗扬起嘴角,“阿狗,会努力。”   “恩!去吧去吧!”   见萧小花转脸梳妆,阿狗的脸猛然惨白下来,血丝从他青灰色的衣袍渗出来,而他本人也在走出宫门口的瞬间,轰然倒地。   好在岳小群被玉璧喊来,即使扶住了他。   阿狗的嘴角,丝丝鲜血汩汩流下来,看得出是强硬运功的原因。他失血过多,怕萧小花为了他去找皇上的麻烦,只得强颜走进了龙安宫。   结果就是他的血脉受伤……看着阿狗这般,岳小群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一口气,真是孽缘啊。   萧小花上辈子一定太可怜了吧?所以这一辈子,那么多的人都围着她,对她好。为她付出,心甘情愿的去死……   “你别逞强了,这几天龙安宫的一切都交给我,我会说你出去办差了,你就在我家好好休养,恩?”   岳小群在玉璧的帮助下背起阿狗,往宫外走去。阿狗脸色惨白,不住的回头看着龙安宫,看的玉璧一阵心酸。挥挥手,她提起地上饭盒,又打起精神,笑着走了进去。   第二卷 第十二章 甄耀还是安陵耀?   玉璧走进门笑道,“娘娘,今日做的是凤仙水晶饺儿,您最爱吃的呢。”   她说着放下手中的饭盒,拿出几碟精致的小瓷碗,里面放着醋和辣椒,以及一些开胃小菜。最后,才是水晶饺儿,果然饺如其名,透明的像是水晶,能看到里面的馅儿来!   “哇……看起来就很爽口啊!”萧小花也饿了,昨晚就没怎么吃,当然坐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玉璧知道,有岳小群,阿狗绝对是没事儿了。所以阿狗那边,她放下心来,开始询问昨夜的事情。娘娘半夜怎么是被百里大人抱回来的?她十分好奇。   “娘娘,昨晚上……”   “什么都没有。”萧小花不等她说完就抬起头,皱眉说道,“什么都没有,你别问了。”   她恨死了自己昨晚怎么能那么的主动,让人以为她是个轻浮的女人(画外音:难道你不是么……萧小花|拖长声音:少林十八……画外|尘土扬起:救命啊!)。   见玉璧不说话,萧小花咬着饺子,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她也不想主动啊,可是,他太优秀了。她怕放手了,就找不着了。   但……但她也不是说上|床就上|床的女人啊!   “不吃了!玉璧,你不饿啊!”萧小花嚼着口中的饺子放下筷子,没了胃口,真是烦人。又让她想到言绯红了,那样绝世美男,看起来似乎很有钱的样子,失去了简直是太可惜了!   昨晚应该听他解释的嘛。   唉……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萧小花烦躁的踢着玉石凳子,脸上写满了不悦。看的玉璧有些后悔问了,但她关心她,不能不问,“娘娘,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难道……娘娘不信玉璧了吗?”   见萧小花一直低头不语,郁郁寡欢,她蹙眉问道,声音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听的萧小花不禁抬起头,嘟着嘴巴,“不是啦!玉璧,哀家怎么会不信玉璧……是……”   萧小花真的难以启齿啊,难道要她说自己昨晚被人当成妓|女了么!   两万块!哦不,两万两!她倒是值钱啊!   看着萧小花言又欲止,玉瑶也不着急,她会说,玉璧相信,萧小花一定会说的。果然,不消半响儿,萧小花又一次抬起头,对上玉璧关切的目光她有些咬牙切齿道:“玉璧,难道哀家……看起来很轻浮吗?”   “额啊?”玉璧被她忽然这么一问,问得愣住。脑袋一时间没转过来,“娘娘……”   “言绯红那家伙,居然说……说要给哀家两万两!要哀家和他开|房!”   “什么?!”玉璧也不相信的重复,瞪大眼睛,天哪!那个男人……居然把太后当……太后……两万两。玉璧几乎能想到当时萧小花猛然黑掉的脸,心由震惊变成了愉悦,还真是……好笑啊!   “你……你还笑!”萧小花不可思议的看着玉璧,玉璧慌忙收起笑容,“太后娘娘,两万两银子,说明太后娘娘您千金,不,是万金都不换啊!”   “啊……”萧小花被她说的愣住,仔仔细细的品味,似乎……真的是这样啊!“嘿嘿,”萧小花笑了,“似乎是这样啊!”   “恩!太后最美了。所以,太后娘娘,梳妆吧?”   玉璧若是送去现代的幼儿园,绝对是一个很厉害的老师,不需要动手就让孩子们都乖乖听话。   “好的么亲爱的!”萧小花笑眯眯的坐在了梳妆台前,这一幕刚巧落入了准备进门给萧小花梳妆的玉瑶眼中,她看着梳妆台前和谐的一幕,眸中冷光闪过,转身,走了出去……   ---------割割割割割割-----------   林掠空刚刚起了床,昨夜他辗转着一直思索阿狗的事情,并差人送去了大内秘制的金疮药,谁知听太医说,阿狗拒绝使用。   看来阿狗……是留不得了。   但杀之,林掠空竟然有些下不了手。他不知道,何时自己变得心软,也不知何时,他对萧小花不再赶尽杀绝,也许真的应了百里修的话。因为萧小花真的没做错,一切都是老头子背后故意捣鬼的。   目的是希望他早日成熟。   照目前看来,他到底是成熟了,还是没有?没人知道,也没人敢评价。   “皇上,玉瑶姑娘来了。”   对,玉瑶。林掠空皱眉,他是答应过玉瑶给她两个愿望,在小福子扣好最后一颗盘龙扣后,他转身,阳光从他身后打来,照的他像是上天下来的天神。一身明黄的,让人看了就不觉双膝发软想跪下。   “玉瑶参见皇上。”   “来了啊,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玉瑶走上前,将林掠空小腿那儿的褶皱抚平,这才站起来,“太后娘娘似乎还不知道阿狗的事情,神情淡然。”   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宫里都炸开锅一样,京城也在疯传,她怎么会不知。林掠空冷哼,“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这个……玉瑶不太清楚。”   还是夏日,林掠空却穿的还如春日一般多,与身穿薄衣的玉瑶形成明显的对比。   “这件事,你有功劳,。朕曾答应你,给你两个愿望,你现在可以先说一个。只要你说,朕必然给你。”   “玉瑶……真的可以吗?”玉瑶自己也觉得最近所作所为乃是走在风口浪尖儿,见林掠空点头,嘴角微微扬起,跪下道:“玉瑶……想要个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听到这个,林掠空眉头皱起,她倒是敢要!哼,敢要!他就敢给。   (免死金牌:只有皇帝才能御赐,伴君如伴虎,总要有个保险在身边。一张免死金牌可以用三次,三次之后自动作废。)   玉瑶这么一要,要的可不是免死金牌,要的是三条命。   这免死金牌虽说有,但先帝似乎没有给过,至于私底下给谁了,谁也不知道。林掠空笑道:“好,待会让小福子拿给你。起来吧。”   “谢……多谢皇上恩典!”玉瑶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要到了,没有起身,激动的磕了三个头,算是行了恩赐的大礼。   若是她知道以后,三次,哪怕是三万次,她也难以逃开的劫难话,她还能如此激动吗?这又是后话,我们继续看……   “那皇上……第二个愿望,玉瑶能说吗?”有了免死金牌,玉瑶也腰板硬了些,睁大眼睛看着林掠空,懵懂的样子,若非林掠空知道她是叛变的菇凉,绝对看不出这眼神里藏着多少贪欲。   “第二个,你还要办一件事,朕才能允诺给你。”   “皇上尽管说,只要玉瑶能办的到!”玉瑶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林掠空,神色激动道。不知为何,林掠空有些厌恶,眼前的女人,还有利用价值,她今日背叛萧小花,明日也会背叛自己……   “你想方设法让萧小花知道,阿狗已经是个废人的事情。”   “这……”玉瑶有些难办,若是从她口中说给萧小花听,那老谋深算的萧小花到时一定会怀疑她,一路查下来,不免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怎么,不愿意了?玉瑶,你放心,不多时,朕会把你从太后身边要过来。”   一句话,像是给玉瑶吃了定心丸,玉瑶也不犹豫了,款款一拜,“玉瑶……一定办到!”   “恩,朕也相信,玉瑶一定能办到。”话音未落,小福子走进来,“皇上,甄将军求见。”   “宣。”林掠空看像玉瑶,眼神示意她该离去了。玉瑶也不是傻子,转身走了出去。前脚刚走,甄耀就进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   单膝跪地,乃是大礼,倒是让林掠空有些诧异,他现在不是该上朝吗?怎么会在这里。   “爱卿请起。”心中有疑惑也就不下逐客令,林掠空坐在贵妃榻上,榻上有萧小花独有的味道。他在这里住了几天倒也觉得舒服,抿一口热茶,才道:“坐吧。”   “多谢皇上。”   甄耀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皇上,但百里修曾经提醒过他,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甄耀本不信,后来在暖阁才发现皇上,真的已经变了。   加之右相令如风之事,甄耀不得不处处小心。   “皇上……微臣是来告辞。”   “恩?甄爱卿什么意思?你要罢官?”林掠空微微蹙眉,心头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面前的甄耀没有穿着朝服,穿着锦蓝色衣袍,依旧绣着他家独有的图腾。   “臣……恐怕以后不能伺候皇上左右,臣是安陵国流落在外的皇子。”   甄耀看着林掠空一字一顿道,“臣的名字是……安陵耀。”   “啪嗒。”   林掠空手中的杯子猛然落地,“甄耀,你说什么?”   “皇上,安陵也是刚刚知道,父皇的使者已经找来,就在前朝,太后已经批准安陵可以回故土,条件是我安陵国割地百里,和年年进贡。”   林掠空看着面前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他的锦蓝色衣袍是如此别扭,尤其是那图腾。   “你家族的图腾……呵呵,朕一直觉得眼熟,不想竟然是安陵国的贵族图腾。”   “皇上,您……不生安陵耀的气吧?”   “不,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吗,既然你家中已经派人来接你,那么你便回去,需要什么尽管和朕说……”林掠空眼底一丝冷光闪过,眯眸笑道。甄耀,不现在是安陵耀。   安陵耀看着林掠空,见他并无什么托词,放下心的同时又有些担忧的开口,“皇上,那悦然公主……”   “当初是要嫁给我朝的甄将军,你既然是安陵国的皇子,那么便作罢吧!”   林掠空想了想道,他笑的脸颊有些疼。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离他而去?百里修一心想着妖后,甄耀现在也成了安陵耀。父皇走了,母后走了。   他,还有什么?   “太后娘娘驾到——”   忽然,小福子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林掠空胸口一阵郁结,是她!   那个妖女,她的出现,带走了他的母后他的父皇,还有他的百里修,现在甄耀也被她放走,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此生定要她生不如死!   林掠空终于发了狠,他蹙眉,做出一副寒冷的样子,“朕忽然觉得身上好冷……爱卿……安陵耀,你告诉太后,朕再休息一会。”   说着,林掠空起身,抖索着走进了内殿,门,砰地一声关上!   第二卷 第十三章 甄耀!哀家要你的命!   再次回到凤安宫,萧小花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只是还没进门,她就听到关门的声音?似乎是卧室的?   不想见她?切,她还不想见他呢!   不过她总得让他知道甄耀要去安陵国的事情。萧小花继续往里走去——   其实,萧小花也没想到今日早朝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但甄耀和使者都在,连合约的羊皮纸都写好了,显然是下了血本。   既然能获得大量的领土,她何乐不为?坦然的签了,就同意了放走甄耀。   本来嘛,人家甄耀也是安陵国的血脉,留在这里她还不乐意呢!不过,真没想到啊,甄耀居然帮着临兰国守边疆打安陵国那么久。   “安陵耀参见太后。”   萧小花进门就看到了安陵耀,颇有些诧异,第一句话不是让他起来而是——   “你跟他说了?”   安陵耀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点点头,“是。”   “哦,那哀家就走了!”   转身华丽丽的从太监宫女中的过道离去,安陵耀脸色有些挂不住,她……怎么依旧不爱搭理自己?即便他是安陵国的皇子。   他哪里知道,萧小花是厌恶极了他。   因为那日悬崖的事情,他的突然出现让萧小花以为,刺杀的事情皆是他做的。对于仇人,萧小花又怎么会搭理?虽然萧小花一直没明说,可她心底早已认定面前的人就是帮着林掠空出谋划策的人!(百里修是站着都中不了枪啊……)   甄耀握紧拳头,想起萧小花说的,喜欢百里修。百里修……他有什么好!一届文官而已。现在有了右相令如风,他更什么都不是!   “太后请留步!”   “安陵耀,何事?”萧小花转身看着他,目光淡淡,她已经饶恕他了,他还不知足?喜欢她?他难道看不出她已经做得足够给他面子了么,难道非要她把话说清楚不可?   “太后,能否……借一步商量关于领土之事?”安陵耀看着四周的人,他实在说不出口。免得引发两国战争,即便引发不了,也会落人口舌。   所以,他接着领土之事想约萧小花单独见面。萧小花轻而易举戳破了他的谎言:“安陵皇子,似乎,领土之事朝堂上已经尘埃落定,签过合约了?”   “是母亲河!”安陵耀实在是想约萧小花,他必须说出来。不然,他走了也会留下遗憾。不管如何,他都要拼力一试!   “恩?”萧小花蹙眉,母亲河?黄河?她心头一股异样感觉,难不成……这合约有漏洞?她刚才签订的时候也觉的有些不妥。   “安陵耀,母亲河是什么意思?”   “若太后赏脸,不妨在御花园单独商议!”   安陵耀望着萧小花目光里写满了坚定。萧小花莞尔一笑,好啊,她就赴约好了……反正见个面说几句话又不会怀孕。   “好啊,安陵皇子请……”   她一甩宽大的凤袍袖,转身带起一股香风,说着“请”,自己却先走了!安陵耀慌忙跟上……   -----------------这是温沉独家分割线--------------------   夏至未至,百花齐放。   以红为色,御花园仿佛是片被燃烧起来的花火海。萧小花站定在那片火红的花海中,翩然回首,“说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了。”   “萧小花,我很喜欢你。你跟我走,好不好?”   这甄耀!哦不,是安陵耀!能不能不那么笑话,萧小花眯眸看他,身后彩蝶翩翩,美的不似凡人。“安陵皇子,请你放尊重点。”   他曾经救过她和玉璧的性命,所以那次悬崖的事情,她才会不计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然以她的秉性,定然要甄耀,不,现在是安陵耀来陪葬!   他们俩,顶多算是两清。   要谈感情?对不起,安陵皇子……你想的略多……   “小花!你知不知道,皇上他现在恨极了你!恨不得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你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死的很惨!”   安陵耀忽然大步走上前,拉住了萧小花的手,关切的目光装的倒是像!好吧,就算他不是装的!萧小花也一点都不想理他。   “那你,以前何尝不想将哀家千刀万剐?”被抓着手,萧小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眯眸淡淡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得那么些肮脏的事情。”   安陵耀被她说得满头雾水。   “什么意思?”   “悬崖上是两拨士兵,所料不错应该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吧?你以为哀家不知?你当初救了哀家和玉璧,哀家才会放你一马。不然,你以为哀家和皇上会轻易饶恕你?”   萧小花眸中满是冷光,面带鄙夷的说道,“你应该知道哀家是什么人。”   犯我者,灭他满门。   安陵耀听着她的话渐渐明白,心像是撕碎一般疼,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悬崖下她对自己如此冷漠,怪不得后面对他更加冷淡。   瞬间都明白了。   只是,那些……真的不是他所为。   他喜欢她,又怎么会伤害她。他虽然不知道萧小花怎么知道人是两拨,也不知道萧小花是如何得知这两拨一波是江陵带着,一波是安陵国的大皇子带来……但是,他敢拿性命去赌,这些都跟他没关系!   “小花,你听我解释……”   “与其听你说哀家已经猜测差不多的废话,倒不如你说说哀家感兴趣的母亲河!”萧小花斜眸睨他,看着他渐渐松开的手,冷冷抽回来,用手帕擦了擦,扔下去。   “真是的,非要让哀家和你撕破脸不可吗?”   “小花,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等着我,三日之内,我必定会……”   “看来安陵皇子并不想说母亲河的事情,那恕哀家不奉陪了!”萧小花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对一个自己厌恶的人,一直装着好,还真是累!   现在彼此撕破脸,她感觉一阵轻松。不禁加快脚步往回宫的路上走去,一上午忙碌,她好饿啊,好想吃玉璧做的糕点~   忽然,一名宫女儿气喘吁吁的跑来,“太后!太后娘娘,不好了!阿狗……阿狗他……他……”   “怎么了?阿狗他怎么了?”萧小花看着这宫女,面生的很。但听到她说阿狗,不禁一阵紧张,阿狗是继玉璧之后,她第二个相信的人,她绝不许她有事。   “阿狗办差的时候出事了,现在正在岳长官的府里呢!娘娘您快去吧!”   宫女焦急的说道,萧小花蹙眉,没错,岳小群早上还说阿狗他带着了,难道……难道阿狗真的出事了!萧小花也不多加打听下去,提起衣裙就往龙安宫跑去——   “玉璧!!”   还没到宫门口,萧小花已经大声呼喊道。   玉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次见到萧小花如此着急。萧小花能不着急吗?阿狗可是她视如亲弟的弟弟,又救过自己。她万万不许他出什么事。   那她还当什么太后!   “娘娘,您去哪了?怎么跑的满头大汗……”   “快备车!!!!哀家要去看阿狗!!”   玉璧吃惊的瞪大眼睛,“娘娘……您……您知道了?”   萧小花微微一愣,什么叫……都知道了?   “玉璧,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什么!”萧小花蹙眉厉声说道。她忽然记起早上玉璧的阻拦,难不成……早上的时候阿狗就已经……怪不得他脸色怪得很。   “玉璧!为什么骗哀家!”萧小花觉得心口一痛,眉头皱的更紧,双目瞪大:“阿狗在哪里,你快说啊!阿狗在哪里!”   玉璧还是第一次看到萧小花这么激动,这么生气,她慌乱中眼泪掉下来,“娘娘,您别怕,阿狗他现在应该很好,小群在照顾他,您就放心吧……”   “玉璧,你别哭,我……我不该吼你。你做得对,你是怕我生气,耽误早朝。”萧小花一看玉璧流眼泪手足无措的给她抹着眼泪,却不知自己的眼泪也掉下来,她好怕。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也许稍有差池,两个人就有可能阴阳相隔……   “别哭了,玉璧,我错了……你别哭了……”   萧小花看着玉璧眼泪直掉的样子不禁心酸起来,“别哭了嘛……我们先上车,你慢慢给我讲好不好?”萧小花努力压制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的语气柔和,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着急那么凶。   而实际上,她的心早就已经飞出九霄云外,寻找那个叫做阿狗的少年。   阿狗,你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   玉璧嘤嘤啼哭着,“不,太后娘娘……都是我自己不好……玉璧不哭了。”她擦掉眼泪,跟着萧小花上了华丽的马车。   车已出宫,好不容易,玉璧不哭了。   萧小花听着玉璧陈述的当晚情形,不由紧紧捏住了拳头。其实玉璧也是听当时的宫女说的。若是有人故意要传出来,那么萧小花就一定会听到!不管玉璧和百里修以及岳小群等人怎么瞒……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玉璧说到令何琅拿出紫色的天蚕雪丝帕,逼问阿狗的时候。萧小花的指甲紧紧陷入肉中,她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被马车的车轱辘声压盖住。她咬牙道:“恩……然后呢……”   玉璧眼眶再次红起来,“然后皇上来了,说丝帕是他的……可令何琅却说,阿狗……阿狗之前就该是太监,现在却不是,就算过往不究,他整天出入内宫,也是要赐死的,不然会毁了娘娘的清誉……”   “混蛋!”萧小花再也忍不住了,出口大骂道,玉璧哇的一声哭了,“阿狗忠心太后娘娘,不愿意毁了娘娘的清誉,就……挥剑……自宫了!”   时间,静止了吗?萧小花怎么觉得心跳都停止了?等她恢复一丝神识,她便直接从还在奔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甄耀!哀家要你的命!”   人潮熙攘的大街,惊现了穿着黑黄色华贵宫衣的女子,她面容精致,一路狂奔,摸样狠戾至极。   若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人,穿着凤袍!   第二卷 第十四章 生活开始艰辛   安陵耀出了宫便被几名身穿宽大蓝袍,绣着与他身上图腾一般绣纹的人扶着上了外表看起来很沉普的大型马车。   可当他进了马车,才发觉,外表果然不能看。因为车内是极为富丽堂皇。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   “这一路,应该会有些危险,不过,王上派我来保护你。”   终于,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那狭长如狐的眸子,性感的唇,小麦色的脸颊,自是那夜想刺杀林掠空的异族男人。只是,他今日一身汉族装扮,彷如谪仙。   他闷头不说话的时候像一头沉睡的雄狮,此刻睁开双眸,浑身杀气凌冽,比起安陵耀又多了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事已至此,安陵耀再也不需要压抑着不喊他的名字,淡淡道:“那逐月将军的意思,本殿可以安然无忧。”   “也不是,这马车里到处都是机关,没我的吩咐,你不要乱动。”   逐月再次闭上眼睛,他眉心一颗小小火红的朱砂痣,平添几分妖孽。以前,安陵耀倒是没发现他竟然也如此美。   “你来接我,太子放心吗?”   “就是他向王上举荐我,太子有意拉拢小皇子,所以,二皇子和三皇子已经联起手来,这一路,怕是诸多不平了……”   逐月那张性感的粉色朱唇一张一合说道,忽然,马车剧烈一抖。逐月眉头微微一皱,猛的起身窜到了马车门前蹲下,并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低声道:“三伯,发生什么事了。”   安陵耀只觉周围气温骤然冷了下来,马车剧烈的颠簸,让他不由也匍匐下来,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没什么,迎面跑来一名女子,身上杀气太重,让马儿受了惊。”   被唤作三伯的人,沉声说道。   “恩。”   瞬间收回软剑,逐月站起来看着身后也站立的安陵耀,点头,“这一路你要多加小心。必要时,不要顾及我,逃命要紧。”   “逐月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千里迢迢的带我走,若是对付太子,你完全可以扶持别的皇……”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逐月冷声说完,从他旁边过去,回到之前打坐的软垫上坐下,不再理会安陵耀。安陵耀无奈的摇头,算了,时候到了,他总会知道。   他走向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摆放一个软榻,供他睡觉。   “我还是建议你,睡在地毯上,因为到了安陵国,可没有这边的这种床……”   “恩,好。”   安陵耀看了一眼那软榻,席毯而坐,闭目养神。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PS:有人问我萧小花怎么知道的,我想说,你看前面的文了么……玉璧和岳小群以及阿狗都在甄耀那儿,不是甄耀做的,是谁?萧小花和玉璧等人重逢时候,是有些楞,以为自己错怪了他。但实际上,萧小花后面只想了想就知此事跟他定然脱不了关系!可能我写的不够明显,我的错。)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萧小花记得去往甄府的路。   她发誓,两生为人,她从没跑过这么快!风吹着,太阳晒着都不要紧。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赶在他离去前,杀了他!   这个人!明着说是救了阿狗,暗地里却拿走了她给阿狗降温的丝帕,她和他的仇,一定是不共戴天!   迎面遇上一辆灰扑扑的大型马车,萧小花抬脚往墙上一踹,轻而易举的躲开了,继续往前跑去。那马儿吓得险些撞墙上去!   ……   人群的指指点点萧小花也不怕,她怕自己不能给阿狗一个公道!   “甄耀!你给老娘滚出来!”   甄府,终于到了。   萧小花一脚踹开了大门,却发现院中一个人都没有。蹙眉她往里走去,“甄耀!你TM的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   萧小花双目猩红,一想到自己那天早上居然还去试探阿狗的功夫,她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当然,在这之前,她要杀了那个男人!那个口是心非,虚伪做作的男人!   “甄耀!”   她一脚踹开一扇扇空门,当她踹开最后一间空房的门时,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   那个该死的男人走了。   弟弟,对不起,我依旧没有保护好你。萧小花心底悲痛万分,她已然将阿狗当做前世弟弟的化身了……萧小花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是个好姐姐,不配说保护谁谁的话。   她连一个弱小的弟弟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护别人!林掠空要害她简直易如反掌,不是吗?可笑自己还以为自己多么牛的样子。   萧小花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该听话,离开这里。   这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阿狗也不会……   不!另一个念头在萧小花脑中响起,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是甄耀!那个得不到就毁掉的坏男人!想着,她狠狠地用拳头砸向木板的地面。轰的一声,登时木质的地板被砸裂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木刺扎进手中,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心的痛,远远超出了手背上传来的痛楚。   如果这样能换回阿狗的……她宁愿再痛一点,也心甘情愿,另一只手也狠狠扬起,砸向地板。   血,一点一滴的流着,萧小花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她忽然很怀念当年老东西在的时候,老东西呼风唤雨,不似她,其实她挂着太后的名衔,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大事,林掠空也是。   他们俩,被老东西耍的团团转。   还自以为不了得,斗得不可开交,沾沾自喜。   “小花……”   忽然,萧小花面前多出一只洁白修长的手。声音温和,偏偏能让人听出温柔的味儿来的,不是百里修是谁?只是,萧小花此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其实,她的弟弟走了后,她并非什么都没做。后续是她发疯样的先将财务用木棒打昏(那时候的小花还小,以为昏过去就是死了),接着,她又想去把那没良心的老师杀掉。只可惜被她发现了,小小的小花当即狠狠的咬住老师的肩膀,任凭多少人拉扯也没拉开,任凭怎么打,萧小花都不松口。   最后是那个财务主管用她的木棍把她打昏了过去,这才救了那老师一名。而那以后,她被误以为是精神病,留在小黑屋。   你知道一整夜,一个小女孩,没有任何亮光的独自呆着,饿着不说,还有可怕的蜈蚣和老鼠作陪,是什么感觉吗?   那样的恐惧埋藏在萧小花心底,直到现在,她看到死亡,甚至一接近死亡就变得极为害怕,更是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后来,院长回来了,经过商议,将她转给了另外一家孤儿院……   时间渐渐久了,萧小花也从弟弟的阴影中走出来,可阿狗的出现无疑是让萧小花十分开心,对于萧小花而言,阿狗就是失而复得的弟弟!   萧小花过了好久好久才抬起头看百里修,声音是说不出的怪异:“那晚,你参加暖阁的聚会了吗?”   百里修本在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去,谁知出门办差的管家来报,说他看到身穿凤袍的女子往甄府方向跑着,由于绣的凤凰并不是九五朝天金凤,所以没多少人认出来,可那样华贵的衣裳和发饰,还是惹了一大群人去看热闹去了。   百里修一猜便知是萧小花,他料想萧小花已经得知阿狗的事情,怕她出什么事情,赶紧赶慢的跑来了。   免得发生些令人后悔莫及的事情。   “小花,你现在不够冷静。我不能解释给你听,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说,好不好?”   百里修见她并无起来的意思,只得收回手,只是,他看着她握成拳头的手,那手上汩汩冒着血,百里修的心头一紧。   那夜,送她回宫后,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错下去,便想着辞官离开。谁知第二日,他听到了甄耀离去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他对最近所发生事情的所有不解之处,全都茅塞顿开。   “你告诉我!你有没有!”   萧小花猛地站起来,伸出滴血的双手抓住俯身的百里修衣领,猛地站了起来!双目猩红,泪痕犹在,却毫无惹人怜爱的样子,凶神恶煞,换做旁人定然吓坏了,可百里修却只有浓浓的心痛。   只是个侍卫,她都如此对待,他总算明白当初后宫的宫女太监为什么都被她所收服。   之后先皇驾崩,没人给她撑腰,不少狗奴才便倒戈相向。人们说她的时候,有谁想过,她也是被逼的?这所有的所有,她是最无辜的人。   “小花,对不起。”   百里修平静的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说完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   一掌打在她颈间。   “噗……”   萧小花来不及呼痛,已经倒在他怀中。百里修神色谈不上喜怒哀,走到门口处,他抱着萧小花直接飞下了二楼,接着脚尖点了点院中海棠树的树枝,借着力,上了后院墙。前门围的一群人在指指点点,百里修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侯菊堂的客房。   “不要啊——”   沉睡中的萧小花微微皱眉,一声大叫醒了过来,她满头大汗,显然是着了梦魇。   “你醒了。”百里修在屋中等她许久,从日出到日暮,夕阳打在他身上煞是好看,他扬起嘴角,“我要说的,都在这张纸上,你看完了,就明白了。”   说着大步走了出去,不忘转身关上门。   他倒是睿智!知道萧小花不会听他解释,采用这种方式!萧小花脖子酸痛得紧,她皱眉下了床,拿起了那张纸——   第二卷 第十五章 至此,萧小花逍遥生活【完】   侯菊堂的客房。   “不要啊--”   沉睡中的萧小花微微皱眉,一声大叫醒了过来,她满头大汗,显然是着了梦魇。   “你醒了。”百里修在屋中等她许久,从日出到日暮,夕阳打在他身上煞是好看,他扬起嘴角,“我要说的,都在这张纸上,你看完了,就明白了。”   说着大步走了出去,不忘转身关上门。   他倒是睿智!知道萧小花不会听他解释,采用这种方式!萧小花脖子酸痛得紧,她皱眉下了床,拿起了那张纸--   只愿你安好。   那纸放在手心丝毫没有重量可言,比羽毛还要轻飘飘。   可萧小花拿着却如同千斤一样重。尤其是,当她看着那上面的字。虽然,那微黄的纸上面只有短短五字,却字字入心。   “只愿你安好。”   似乎,阿狗可爱纯洁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又似乎玉璧的言又欲止之色在眼前再次放映。还有百里修的作陪……   他们的眼神闪躲,他们的刻意陪伴。   阿狗的坚强掩饰……   恍惚间,萧小花似乎明白了,一滴泪书晕开已经干了的黑色字迹,她冲了出去:“百里修!带我去找阿狗!”   百里修早就恭候在门前,看她急急忙忙的出来,大声的嘶吼,便知她已经想通。会心一笑,他道:“马车就在楼下。”   萧小花立马往楼下冲去,而百里修望着她的背影,眸中说不清到底是何神色。他看着她快到拐角处,也起步往前走去……   跟她上了楼下早已备好的马车,一路上萧小花的神色无比纠结,百里修淡淡笑道:“事已至此,不如你以后好好对他。你可知,那日是有人作怪,在桌台下安放了阿狗的父母姐弟。不然,以阿狗的功夫离开不是问题。”   百里修见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出口提醒道:“你若真想对他好,先替他解决了这块心结。”   百里修的话像是道闪电划过她懵懂一片的脑海,灵光乍现,萧小花蹙眉道:“你说的没错,百里,那你应该查出,是谁了……”   百里修的计谋和睿智,在朝中一直都是响当当的,不然也不能辅佐先皇五年之久,又连任宰相之位,只可惜林掠空居然提拔了右相,这不是伤他朋友的心嘛!萧小花这儿脑中刚想到右相,百里修就笑道:“说出来,你不要以为是我想除掉异己。我只负责告诉你,听不听在你。”   百里修看着她眸中忽闪忽闪的明灭光芒,先说了一句,免得她以为自己是为了右相的位子,和自己宰相的大权。他若是想抢回,又有何难?   但此刻的萧小花真的不能在受到任何刺激,百里修怕她脑筋不够用,先声明了此事。   “没关系,你说就是……”萧小花淡淡开口道,神情冷漠,她一想到一群人欺负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就要杀人。咦?不对,难不成他说的是——   “难道你说的是——”   当下,能和百里修算是异己的人,朝中除了右相……还能有谁!   “我还以为,你真的糊涂了。”百里修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萧小花要是再不想出来,那百里修还真得考虑着暂时不能让她和阿狗见面了。   “你可知那晚上宴会,没人给你说话?三军将领安陵耀,皇宫贵族,都在。”想着,百里修又补充一句,希望她明白,现在她的情况。   免得她脑子冲动要去杀人,那阿狗的一番心血就全白费了。   当下的局势,百里修站在局外,看的已经再清楚不过。   皇上那晚上对三军毫不顾忌!确切点儿说,应该是是三军对皇上有所顾忌才是。毕竟,皇上手中的乃是“甄耀”带领的兵。   那可是在西方极寒的领域,西部兵个个身强力壮不说,经过“甄耀”的特许培训更是以一敌十!   所以,甄耀当初才能那么大气的回朝威慑太后娘娘!   别人不了解的话,三军是了解,他百里修也是了解。想必皇上更是了如指掌。   眼瞅着三军倒戈相向,萧小花这次,可真是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了。这也是安陵耀走之前三番五次的让萧小花跟他走的原因。   因为,他埋下了一颗极为忧患的雷在萧小花身边,萧小花可以说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只要林掠空一个不高兴的话,当然,萧小花也许还有别的作用。可安陵耀并不想让她再被利用下去,所以希望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多番的提示,可是萧小花这个愣头青,这些日子光顾着吃喝玩乐泡美男,哪里注意这些?她一心以为,甄耀的命是她饶给他的,她哪里知道……唉!不说也罢!   萧小花还是头一次听百里修语重心长的口气,一时间被百里说的一愣楞的。几经深思,萧小花终于忽然发现百里修的话中话——   时不与她。   半响儿才想通这些,萧小花自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低着头掰着手指头不再说话,心底也暗暗骂着自己,怎么能掉以轻心。唉,都是她的错,才会……   以后,她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小心,万倍的对阿狗好!可是,阿狗……已经那个了,她,再怎么弥补都弥补不了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事情是……她待会要如何开口?   想着待会见到阿狗,萧小花有些莫明的紧张。   “大人!到了!”   就在萧小花犹豫的时候,百里修极为淡定的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的语气:“罢了,我会帮你说。”   他就知道,萧小花是个纸老虎。就算她身负奇怪的武功(百里修一直奇怪,萧小花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的武功底子,但下手稳准狠,且身手敏捷。击打的方式也极为古怪……),也是万万应付不来诸多突发状况了。   因为对于现下形势来说,她真真的算是孤家寡人了。   所谓的宫廷暧昧,大多是处于目的吧?一旦彼此毫无利用价值,便是可扔可弃之如敝履的垃圾。甚至,垃圾都不如。   直接,从世上消失,是最好不过。   之前她的兵符在手,如今兵符全数落入他手,咦……不对呀,她还有三个兵符呢。萧小花伸手去摸脖子上的锦囊,却忽然想起今儿上朝前洗澡的时候拿下来,估计丢在池边儿了,回去拿就是。   但心中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   算了,不想了。   因为,她已经走到了阿狗所住的房间门口。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太阳已经落山了,百里修侧目看她,看的出,她很紧张。百里修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她娇小的肩膀,淡淡的从美美的薄唇中飘出俩字:“等我。”   “嗯啊。”   有个台阶下,萧小花赶紧走了下去……   百里修走进没有关的门,就见到阿狗正闭目盘腿坐在那里,身上一圈紫金色光芒不住的交替,他不禁放缓脚步,有些小心翼翼的屏住自己的气息。   这层罩子……可是紫阳护体罩!   百里修初次那么吃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阿狗身上两曾光圈不住的交织在窗口夕阳余晖下,变幻莫测,煞是好看!   这个少年,他竟然会紫阳宝典!百里修知道,几年前,曾有位偷盗者,偷走了几本玄宗秘籍,并被追杀掉下悬崖。没想机缘巧合,现在竟然让阿狗拿到了!   “百里~”   “哔哔~”   萧小花在外面可是紧张死了,到底怎么样了?她好想知道,她好担心好不好?可她……可她没有脸面没有勇气走进去好不好?   阿狗已经运行一天的功,他修炼到第五重,今日翻阅时忽然发现,这紫阳宝典的六重之后,必须是要太监才能修得成!   没想到,这场变故,反而让他突破紫圈,到达了阳圈。   这才算是紫阳宝典的真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果然如此!一时间他心底十分欣喜,今后,他可以保护萧小花了!他可以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紫阳宝典第六重:紫阳圈内,刀枪不入,剑气反弹。   百里修被门外“哔哔”的怪异声音拉回神,他看着阿狗身上的紫色金色交织的圈圈,缓缓退了出去。“嘘——”   在门口,看到萧小花紧张兮兮的样子,百里修一脸淡笑,露出白皙的牙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怎么?阿狗恢复的很好?”萧小花立刻紧张的拉住百里修的衣襟,“是不是?”   她靠的无比接近,看着面前放大的俊美容颜,紧张兮兮的摸样也是我见犹怜,百里修不禁心跳有些加速,她的姿势还真是……暧昧啊。   “恩……是……”   好久,百里修才淡淡说道。只是因为,希望她多贴近他一会儿。果然,如他所料,萧小花一听完这话,立马松开手,松口气的走到门前的台阶处坐下。   “那就好。”   她神情终于恢复正常了,百里修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唉,自从觉得自己似乎喜欢这个女人,百里修就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她变得起伏不定,她开心他跟着开心,她悲伤低沉,他就努力拉她起来……   何时,他的生活不是围着林掠空了?是林掠空提拔右相?还是林掠空那日龙安宫的冷漠?   或者,单纯的因为,他喜欢上她。   这个与众不同的萧小花,不知何时悄然走进他的心房……   第二卷 第十六章 玉瑶得偿如愿   “你们!把这个抬出去!”   “还有这个!这个!”   龙安宫一片忙碌的景象,小福子正指挥着众人将萧小花的东西往外抬着,当然玉瑶也在其中,她像是个女主人一样,指挥着人让人把梳妆台抬出去。   “还有这里!这里!”   “都打扫干净点!一点味道留下,要你们的脑袋!”小福子也在旁边嘟囔着,一会儿说这个,一会说那个,话音没落下,咳嗽声已经传来,“小福子,怎么这么吵。”   “皇上!”小福子转身愣了一愣,跪地道:“奴才参见皇上!”   “免礼,”林掠空说着,用手帕掩住口鼻,又咳了两声,小福子慌忙起身扶着他,“皇上,您怎么来了?这里呛得慌……”   “朕想洗澡却发现池边还有毒妇的东西,你差人去给打扫了……”   “是!”   小福子应了声麻溜的跑开去了。玉瑶也在回身的时候看到皇上,巧着呢,她正等着皇上,皇上就来了,“皇上!”   她款款拜了一个万福,眸含深情,语含玉珠。   “恩,平身。”   林掠空看着她就有些烦,因为现在一切都定下来,就等着萧小花的兵符就行了,要不是看在这个作用,林掠空早就把她……   “事儿办得如何。”   “回皇上的话,玉瑶都办妥了。”玉瑶眯眼笑,和太后的笑容倒是有些相似,奇怪的,林掠空的心竟然不是那么痛了,淡淡的挑眉,“是么,那她呢……”   “出宫寻去了。”   “好,你可以说第二个愿望了。”林掠空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淡淡的开口,裹紧了外面的斗篷。夏日到了别人的头上,没到他头上。每天入夜,他的浑身就酸痛无比。   还真不是盖的,这个虚寒之症!   林掠空有些后悔当日为何要去脑残的去救她,真是……   脑中闪过萧小花白皙的肌肤,和红红的朱唇,他看着面前的玉瑶,玉瑶长得和萧小花有一些相似,尤其那双唇,微微嘟着,特别诱人。   殿里的人早已经出去,林掠空看着她的脸颊,一时间看成了萧小花的脸蛋,想着水下,她的主动。林掠空久违的"bq"了。   他感觉到自己胯间的反应,也是欣喜了一下。也不管面前的是“太后”,直接扑了上去!   玉瑶娇羞的准备说出自己的第二个愿望,谁知整个人就被拥入一个冰冷的怀抱!玉瑶抬起头的瞬间,不是没有看到他表情有些迷离。而林掠空的话让她更加吃惊了。   “小花……”   “你可真诱人……”   林掠空闭着眼睛,双手紧紧地勒住她的腰肢。   玉瑶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林掠空。。好容易她推开他,起身的瞬间,林掠空比她更快的拉住她手腕再次拥她入怀。   “唔!皇上!”   玉瑶想说,她不是太后!她是玉瑶啊!她……心底说不出是何感觉,只知道她十分气愤!又气又恨还又羞。   “不要叫,会有人听到。”一手拉着她,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好容易林掠空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不等她开口惊呼,林掠空快速的抱着她,将她放在桌上。玉瑶只感觉她的脊背抵在冰冷的桌上,然后面前一张俊美略带忧伤的脸在靠近……她的唇热而干,他的冷而冰。   “唔!”   玉瑶被这一系列的反应搞得愣住,开口说话却让林掠空的舌头灵巧的滑入她口中,她不敢去咬皇上,只得推着他,希望他看清。   只是,奈何她怎么推,林掠空都纹丝不动。反而越发投入的去挑逗她的舌尖,双手也开始不老实的上下抚摸着,眨眼见她的衣衫已经被褪去大半露出雪白的苏肩……   林掠空觉得自己下体膨胀的越发厉害了,而面前的人看起来好朦胧,林掠空脑袋有些昏沉,而朦胧中,那女子显得越发的诱人。   只是她的脸,他怎么看不清呢……   她就是小花……恩小花的脸……想着,那张脸变得清晰。   林掠空最近身子虚的很,他用尽力,并用自己的身子抵着她,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腾出的一只手迅速的褪下自己的外袍,并扯开自己明黄的亵衣,锦帛迸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殿中回荡,林掠空将衣衫皆扔在地。   玉瑶只觉面前的林掠空不是林掠空了。他浑身烫得要命,喘着粗气,下体的金枪硬硬的抵住她的小腹……   她并非傻子,当然明白那是什么,忽然,她有些害怕,若是他看到是自己的话,他刚才所说的话,她……岂不是要死?想着玉瑶便挣扎起来。可林掠空的手法也极为厉害--   林掠空的手摸在她**上轻轻抚摸着,当林掠空按住她的敏感点时,她的呜呜挣扎声,就变成了软软的呻吟。   “恩……皇上……”   “皇上!”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小福子为首走进殿中,却看到桌子上拥吻的……小福子慌忙缩回脑袋,“稍后再报!快走…走走走…”   “是!”   一行人似乎离去了。玉瑶刚才是吓坏了,生怕林掠空会再次喊出萧小花的名字来!回神,玉瑶的裤子不知何时被林掠空解开了,她诧异的感觉一丝幽凉划过她光溜溜的下体……   她……她的裤子怎么褪到了脚踝?身子一轻,腾空了。古代那种宽松的裤子要解开是轻而易举。   褪至脚踝,林掠空赤脚踩下,将她抱起来就顺势抵在旁边的墙上。   她被抵在墙上,背面的墙面是汉白玉石,虽然不刮人肌肤,却冰冷入骨。   林掠空的手还在摸着她的下体,生怕她说什么一样,一直用嘴巴堵着玉瑶的嘴巴。当下体不时被硬硬火热的东西戳着,玉瑶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事情就要达成!以太后的名义!   于是她狠狠咬了咬那皇上的舌头,她有免死金牌。豁出去了,她总要让他知道她是谁。谁知,林掠空虽松开了她的唇,眼睛却没看她!改换做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道:“如果,你……不想……别人……看到……看到我们……这样……的话……就……乖乖……的……”   林掠空也说不上,自己为何对妖后有这么强的冲动。只知道自己血脉都张开,他说话似乎很吃力的样子,若是灯光能照在他的脸上,他不是背着光的,玉瑶也许能看清他的摸样,更能看清他脸上豆大的汗珠。   他已经足够忍耐了,可那种血脉的胀痛一波波袭来,他觉得自己的下体就快要涨到爆。   他……他尽量温柔一些是了。   “你……”玉瑶瞪大眼睛,看来他还当她是太后,于是将计就计:“那你要怎么样?”   她这个姿势,能怎么样?林掠空嘿嘿一笑,索性一条道走到黑,低头含住她的两点蓓蕾,“我要怎样,你看不出么。”林掠空的手一直在抠|弄着她的敏感点,   “你看,你都湿|成这样了,你也很想要我,对不对?”   林掠空说着闭上眼睛,扬起下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他再次捂住她的嘴巴,他无法忍受了!既然她已经足够湿润,那么她应该很爽了。   挺腰,猛的将那庞然大物没入进她的**。   玉瑶只觉身子猛的僵硬,浑身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动了,全身上下的神经都集中在那一点上,痛,痛得快死掉。   奈何嘴巴被捂得死死的,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不住的颤抖,脸色也瞬间惨白。   接下来的事情都不重要了,玉瑶明白,自己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接着,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林掠空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子,不是吧……这样就昏过去了?他上过的女人也不是没有,没见过这样就能昏过去的!但是体内的血脉依旧奔腾,他也不管她到底是昏过去还是怎么了,总之他很不舒服。昏过去才好!她又不是处子,想着自己的父皇也曾和她……他不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恩……”   缓缓的抽出来,林掠空低头看着,却看到带着丝丝血迹!神智猛然恢复了,他看着即便昏过去也眉头紧蹙的玉瑶,瞪大了眼睛。可并不耽误他有些愧疚的缓缓没入。   他……刚才……怎么了?   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掠空就这么抱着玉瑶,来到了内殿的水池。将她缓缓地放在池边,这才开始了新一轮的活塞运动。   玉瑶在他即将爆发的时候缓缓醒来,下体是一阵又一阵的舒爽夹杂着疼痛,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呻吟,只得拼命的呼吸,因为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在控制。   她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感受着林掠空在她身上的最后冲刺。   “啊……”   终于,林掠空感觉到崩溃的边缘,他从未感觉如此涨得难受,他飞快的chou插,身体下的玉瑶似乎醒了,双手正无力的抓着他,发出的一声声的呻吟让他忽然萌生出念头,他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玉瑶看起来似乎已经不痛,他要让她舒服的做一次女人。   毕竟错过一次了,林掠空带着补偿的心理没有只顾自己爽,而是放缓了速度,转为轻轻的抽-----插。仿佛是慈爱的抚摸,让身在天堂的玉瑶更觉得浑身燥热,原来……这种事情,真的很爽啊。   这一刻,玉瑶的脑中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她感觉从下腹传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直往上升一直往上升,直到她的心口,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林掠空的肉中,林掠空听她压低声音的呻吟,道:“想叫就叫出来吧……”   “恩……恩……皇上……啊……啊……”   声音似乎给人带来兴奋,听着她的声音,林掠空也好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不禁速度又一次加快,随着他的加快,玉瑶的身子渐渐发抖!   “嗯,恩!!恩!!皇上……”他俯身用力冲着,并再次吻住了玉瑶的唇。   这一次,玉瑶热烈的回应着他!   因为玉瑶看到他清澈的眼神。知道,他看出是自己了!玉瑶喜极而泣的同时,林掠空用力的顶着她的花心,将千万龙子龙孙播撒进了她的身体。而这时,玉瑶还在陶醉之中,完全不知道……她的体内已经孕育了一颗小小,小小的小林掠空。   “对不起。”   林掠空说着,“你即日起……当朕的贵人吧。”   玉瑶像是做梦一样,这本是她第二个愿望,如今居然……得偿所愿了!天哪!她……她做了什么!   第二卷 第十七章 不详的女人萧小花   接十五章尾——   百里修被门外“哔哔”的怪异声音拉回神,他看着阿狗身上的紫色金色交织的圈圈,缓缓退了出去。“嘘--”   在门口,看到萧小花紧张兮兮的样子,百里修一脸淡笑,露出白皙的牙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怎么?阿狗恢复的很好?”萧小花立刻紧张的拉住百里修的衣襟,“是不是?”   她靠的无比接近,看着面前放大的俊美容颜,紧张兮兮的摸样也是我见犹怜,百里修不禁心跳有些加速,她的姿势还真是……暧昧啊。   “恩……是……”   好久,百里修才淡淡说道。只是因为,希望她多贴近他一会儿。果然,如他所料,萧小花一听完这话,立马松开手,松口气的走到门前的台阶处坐下。   “那就好。”   她神情终于恢复正常了,百里修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唉,自从觉得自己似乎喜欢这个女人,百里修就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她变得起伏不定,她开心他跟着开心,她悲伤低沉,他就努力拉她起来……   何时,他的生活不是围着林掠空了?是林掠空提拔右相?还是林掠空那日龙安宫的冷漠?   或者,单纯的因为,他喜欢上她。   这个与众不同的萧小花,不知何时悄然走进他的心房……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小花拍着胸口,看了一眼静谧的房间,朱漆的红门渡着金光,煞是好看。看不出,岳小群的家底还挺殷实嘛!   萧小花小心翼翼的迈步走下台阶,百里修自是跟上,庭院中,萧小花紧张兮兮的小声说道,“他在休息吗?我听你进去都没说话哎!”百里修对着关心则乱的萧小花还真是没辙,想着阿狗的事情不用瞒着她,他便说道:“恩,他在练功……”   “什么!练功!”萧小花一声大叫,他在病着啊!居然还练功!猛然想起那早上她让他多多练功,但他都这样了还练功?百里修没想到萧小花竟然会这么大声,怕吵着阿狗,百里修有些慌乱的竖起手指头在她唇边,“不要吵着他!”   “唔……”萧小花鼓着腮帮瞪大一双无辜的眸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百里修不忍责怪,不曾放下手,他道:“阿狗练得功是为了更快的康复。”   “这样……”萧小花声音弱弱,咬咬下唇,却碰到了百里修的手指头,二人皆是微微一愣。萧小花竟然有些脸红。   “许久没看过霞光满天的景色了,不如一起去看看?”百里修放下手,神色淡然,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萧小花当然是不甘示弱,丫的!他居然毫无反应!不过想想也是,他被自己当众捏下巴都没反应,莫说是现在碰碰唇,还是手指碰唇。   “那就看吧。”   她也装出淡然的摸样,领先百里修一步,就要寻摸着柱子跃跃欲试的往上爬。   “你……在干吗?”百里修皱眉,她不是武功高强吗?怎么……还要爬柱子?“上去啊!不爬上去怎么看!”萧小花抱着柱子一脸鄙夷,难不成让她飞啊!她又不是神仙!   说着抱住柱子,双腿就要翘起来包住那红漆的柱子,忽然身后一阵清风,接着她初步机房的落入一个温暖泛着香草气息的怀抱。   心跳,仿佛不受她控制了?“嘭!嘭!嘭!”的响在耳边,跳的好快,好有力……   ==!   等等!萧小花忽然眯起眸子,这似乎不是她的心跳吧?她也没想到百里修居然会武功,她还想先爬上去在拉百里修呢……   谁知人家居然会武功!   不过,他的脖子为何这么红?不,还有他的耳朵……唔,似乎还蔓延到脸颊了?萧小花还是头一次看到百里修大红脸的害羞摸样,嘻嘻笑开,“百里,你害羞起来……真可爱!”   百里修别过脸去,权当没听到。这个祸水,就坏在她那张嘴上了……   “百里,你的心跳好快啊!”   终于被百里抱在怀中,能够一亲芳泽不说,还能随意吃豆腐。萧小花的手开始不老实,当她的手揽在百里修的腰间时,百里修的身子明显一震。   哇,百里居然还有坚硬的腹肌哎……萧小花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感受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某花的春心又有些荡漾。她觊觎百里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都是想想而已,且百里不会武功,她有些遗憾,因为让女的保护男的,萧小花不免又想起上一世。   那是一个伸手能看到五指的黑夜,萧小花在美女室友介绍下认识了男友甲。那家伙算不上酷帅,顶多算是平庸,个头大些。   萧小花也不挑食,看着人高马大的,见了几次面便应承下来。   那夜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一起吃了饭看了电影,夜已经深了,他和她走在小巷里,迎面遇上两个劫匪,掏出刀子问他们要钱。谁知那男的说了一句——   “钱都在她身上!你们问她要!劫财劫色都行!”   我C!萧小花瞬间楞了,可那甲男已经逃之夭夭,跑得比兔子还快。   自然而然的,萧小花只微微受了点伤,就把两个人轻松制服,并扭送至公安局。你以为这就完了?不,她还获得了公安局的褒奖:那两个歹徒已经杀了数十人,是全国通缉的要犯!因为有点功夫,所以每次都被他们逃之夭夭。   那之后,萧小花一打成名。可就是这名儿,更没人敢要萧小花了。   谁敢要?长得丑不说,三大五粗的,还会武功!万一哪天有外遇了,她一个不爽打得半身不遂偏瘫怎么办?男人们对萧小花这类型,简直是有避之而无不及。   所以,萧小花发誓,一定要找到一个不怕被她打的,且能打的过她的男人。   一:可以保护她,临危不逃。   二:不会嫌弃她会打架,不会害怕她。   三:能被她打又不还手,那么一定是爱她的!   萧小花眯眸笑着把脑袋缓缓靠在了百里修的胸口……   红色的彩霞布满天空,不消片刻就慢慢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的演出。萧小花一直抱着百里修,两个人相偎相依的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到楼下传来玉瑶焦急的声音:“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你那边呢……”   岳小群也是满头大汗,看着泪水夹杂汗水的玉璧,心疼的拿出白色的手帕给她擦了擦。萧小花听到这个声音,猛地跳开他的怀抱,在屋顶挥舞着手。   “我在这里啊!玉璧!我在这儿!”   她已经找到了心之所属,只是不知为何她心底有微微的遗憾,遗憾什么呢?遗憾他们没有一个美好的开头吧?   “太后……”玉璧担忧的泪水还在眼中转着,忽然听到了萧小花的声音,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小群,太后一定出了什么事!我听到太后的声音了!呜呜……”   岳小群也听到了那声音,他也以为是萧小花出事了,所以才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PS:古人死人的时候总有亲人能够听到告别的声音。)   可玉璧也这么说,岳小群不禁笑了,他酷酷的扬起嘴角,耳边再次传来萧小花的声音,“小群!玉璧!我在这儿啊!”   百里修看着已经恢复快乐开心的萧小花,眸中满是欣慰,他的手也缓缓放下,刚才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拥抱她,可他一直没有放上去……   “走!玉璧!我带你去找太后!”   “唔?”玉璧诧异地抬起头,腰间被岳小群用力揽住,整个人贴在了岳小群的胸膛,她有些羞涩,又有些恼怒:“什么时候了,你还……太后娘娘!”   她说着忽然看到了站在房顶的萧小花激动地喊道。   萧小花当然也是看到了玉璧在岳小群的“帮助”下即将到她面前,激动地萧小花往前跑去——   “小心!”   “小心!”   “小心!”   三声小心几乎同时响起,玉璧的眼睛瞬间瞪大,而萧小花也骤然发觉自己前方……是斜坡的屋檐!   “啊——”   萧小花尖叫着顺着屋檐往下滑滚着,忽然在空中乱挥舞的手被拉住,她整个人也随之一点点放缓了滑动的速度。尽管如此,她半条腿已经露在了屋檐外。   所谓轻功乃是从下往上……哪有从上往下的道理,何况还是贴着高低不平的屋檐……古人的屋檐克的就是梁上飞贼。如今却克了百里修和萧小花。   岳小群还在半响的路上,怀中还抱着玉璧,自然没法儿去救她,千钧一发——   “啊!”   萧小花的手太过细滑,一点点从百里修的手中抽走。   重力加速度,她感觉自己即将落地。她又要死了么……以这种古怪的方式。上一世,吃糖高兴的噎死了,这一世,要高兴地从屋檐上落下摔死。她还真是笑着归西啊!   身上好温暖啊……死亡,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恐怖。   暖暖的风包裹着自己,柔和的像是春风。   可是……   许久,萧小花紧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可……许久,许久。   她感觉不到一丝震动,只觉得自己身下是软软的肉垫。   温和,带着香草的味道。   “百里修!”   刹那间,香草的味道让萧小花猛然睁开眼睛,接着敏捷一滚,离开了百里修的身子。原来,在她闭上眼的时候百里修已经跟着她一起落下……并,从上面圈住了她身子,在最后落地的时候,运功与她换了个方向,用自己的背部抵住了冰冷的地面。   一口鲜血在她离开的瞬间吐出来,百里修向来淡然温和的脸上一片惨白。   “百里修!你没事吧!百里修!”萧小花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百里修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的,二度却再也听不到她的话,眼前也看不到她的摸样,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天色已然暗下来,没有光,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灰蒙蒙的像是小萧小花的心,“不!不……百里修!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哀家以太后的身份命令你!快起来!”   “太后,百里大人没事。”   不知何时岳小群已经飞身下来,蹲在百里修的手边,试探着他的脉搏,“以阿狗的内力,百里大人应该可以很快复原的。”   百里修昏迷着,他嘴角和衣衫上都沾着血,闭着眼的时候,眉目清秀,面容惨白,微抿着唇,看起来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孩儿。   “可阿狗在病中……他要怎么办,怎么办……”   萧小花一时间慌了阵脚,每每碰到死亡,她就束手无策,变得如同白痴。报仇的白痴,不知所措的白痴。   “我可以暂时为他疗伤,痊愈还需要阿狗……”   “那你快去!快去!”   萧小花慌忙站起来,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下,划过同样惨白的脸颊,美好的事情为什么总那么快就结束?萧小花看着岳小群背着百里修离去的背影,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她的心很茫然,似乎跟她有关联的都没有什么好事。   老东西嗝屁,小东西虚寒之症,安陵耀倒是没什么,那是因为萧小花没有接受,更谈不上喜欢他……百里修……百里修受伤。   她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不祥之人么。   第二卷 第十八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龙安宫——   “对不起。”   林掠空说着,“你即日起……当朕的贵人吧。”   玉瑶像是做梦一样,这本是她第二个愿望,如今居然……得偿所愿了!天哪!她……她做了什么!   说完,林掠空便站起来,衣服都没捡起来就赤|身走了出去。玉瑶沉浸在喜悦中不能自拔,殊不知转身的林掠空,脸色十分难看。   他刚才什么都记不起。现在记忆一点点的复苏,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因为,他的记忆中,全是与萧小花在做着那种事情!没想……竟然是玉瑶!也是,看到血丝的瞬间,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何心情。他心中的欲望全数被消灭,只因他看到了处|女的血。   那一刻,他心底是百感交集,只能意会不能口说。   但他知道,自己是激动的!萧小花,居然没有和父皇在一起……她真的不是狐媚……这一念头出现,让他浑身愤张的血液缓慢下来,并恢复了正常。   可是,当他清醒下来,看到的是玉瑶,他的心猛然间像是落入了谷底。   他现在在愤怒,他的心……什么时候对萧小花如此向往了?不!他绝不会让这种心态持续,他一定要将这个念头扼杀在萌芽!   只是,刚才的他在见红的那一瞬间,真的……是喜悦,激动,开心,甚至想要尖叫。   他在满足什么?高兴什么?林掠空走到拐角处,砰地一声,一拳砸在冰冷的墙上!   “皇上,您别着凉了。”   小福子见他走出来忙不迭的跟上去,给他披上一件衣裳。林掠空抓起衣服的领口,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看得出,他脸色并不好,小福子有些诧异,刚才进门的时候,明明看他很开心的样子啊……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   “传朕的旨意,即刻封玉瑶为贵人。”   林掠空淡淡的说道,眉目中不带丝毫激动之色,小福子蹙眉,难不成是因为太后手中的兵权,皇上怕再起干戈?于是递上一方锦囊:“皇上,您是因为太后吗?若是,您请看……”   林掠空还是头一次见小福子如此的说话,停下脚步,周身的寒意袭来,他看着小福子手中的锦囊。有些眼熟,这不是父皇给妖女的么。   不动声色的拿过,他已经走到床边,坐下,一阵凉意袭来。   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了,因为拿起锦囊的瞬间他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还是略显激动地打开——   三枚金灿灿的兵符,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好,小福子,办得好!朕即刻命为大内总管!”   小福子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当上一直悬空的大内总管之位!慌忙跪下,“奴才多谢皇上恩典!”   “不用!”林掠空在高兴的头儿上,他把自己的那枚兵符从地上一块砖中拿出,一起塞了进去,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福子,忽然皱起眉来。   小福子磕完头抬眸就瞧见主子皱眉沉思的样子,再次大胆的猜测到:“那玉贵人……”   “算了,还是让她服侍太后吧!另外,传朕的旨意,告诉朝中的一些老人儿朕择日要宣一些新人入宫伺候。恩,令家似乎有位千金,北将军似乎还剩下庶女,南将军的女儿虽然还小,也一起传来吧!在宫里养大也无妨!对!还有岳家,朕隐约记得他家似乎也有个姑娘,没出阁……恩,暂时就这么多,由你去通知……”   “是,皇上。”   小福子微微一笑,叩首缓缓退去。   这才是他要跟随的主子,英明神武,不被感情迷惑的明君,真君。   林掠空拿着那个锦囊,脸上充满了高深莫测的笑容。他一早知道,最高的地方,总是最清冷寂寞。所以,百里修走了算什么!他还有下一个百里修!甄耀又算什么!不过是他之前的一条狗,现在牙齿都给了他……哼,以后,这临兰国,他倒要看看谁还是他的对手!   包括那个该死的女人!   林掠空眼底一道冷光闪过,眸中却带着丝丝说不出的情愫……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岳家好歹也是名门大户,给太后的房间又怎么会亏了?白天屋内就凉气丝丝,四处都可见的冰镇,比现代的空调无过之而不及!   到夜间屋内更是寒冷,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罽,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   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   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房正面纸门儿,镶的炕床,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张生遇莺莺、蜂蝶花香的吊屏儿,桌上鉴柱镜架,盒罐锡器家活堆满,地下插着棒儿香,上面设着一张东坡椅儿。   此刻,玉璧正给坐在东坡椅上的萧小花重新上药。萧小花之前在甄府手上受的伤,在侯菊堂时候,百里修就趁着她睡着时,偷偷包扎过。万Xing她手上扎着的刺并不算多,现在早就干成疤,只是几处粘着绷带。   萧小花神色有些恍惚,玉璧知道她在惦记着阿狗和百里修,但她并不能帮上什么,只能轻柔的给她撕下来,再上药,裹上一层又一层的雪白纱布。   只是,已经快下半夜,萧小花不吃不喝的等着岳小群报信,身子垮了可怎么行?想着,手下不由的没了轻重,扯到了皮肉。   “嘶……”   但到底还是弄疼了她,萧小花回神,眉头皱起来,嘴上却说道:“我没事没事……你继续。”但她越是这么说就越是让人难不心疼,玉璧蹙眉,将最后一点站着皮肉的白色绷带扯下,迅速按上新药,然后利索的绑上。   系好了结,她半跪着看着萧小花,握着她的指尖,似乎想传达给她力量,又似乎想知道她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娘娘……”   “恩?”萧小花目光依旧望着门口,此刻,她多希望看到阿狗,看到百里修……   “娘娘,求求你,不要这样。”   “我们都很关心娘娘,娘娘您这样神情恍惚,我们也……”玉璧言又欲止,“娘娘,阿狗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阿狗的心血,娘娘难道就这样白费了吗?令何琅处处相逼,必然是想讨皇上欢心,娘娘就算不念着先皇的恩典,也要念着阿狗啊!阿狗他为娘娘付出这么多,娘娘您要保重自己,好好地,才能让令何琅付出代价!”   玉璧说话间眸中泪珠滑下,她声泪俱泣,一番话醍醐灌顶般浇醒了萧小花。   萧小花握紧拳头,是啊,她怎么忘了……她要为阿狗报仇!   “饭呢!拿饭来,哀家吃,哀家要吃!”   第二卷 第十九章 岳家的亲事   “我可以暂时为他疗伤,痊愈还需要阿狗……”   “那你快去!快去!”   萧小花慌忙站起来,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下,划过同样惨白的脸颊,美好的事情为什么总那么快就结束?萧小花看着岳小群背着百里修离去的背影,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她的心很茫然,似乎跟她有关联的都没有什么好事。   老东西嗝屁,小东西虚寒之症,安陵耀倒是没什么,那是因为萧小花没有接受,更谈不上喜欢他……百里修……百里修受伤。   她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不祥之人么。   她看着岳小群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终于缓缓的随着玉璧的把扶站起来,颤巍巍的往为她准备的屋子走去……   屋子是一早给她准备好的。玉璧料到以她的脾气不到阿狗好了,是绝对不会离开此地!   岳小群背着百里修来到一间空客房,将他放在床上,盘好他的双腿,扶住他的脊背,一股内力运与手心,抬起手缓缓地沿着他受伤的筋脉画着……一下,又一下。   外面,阴云万里。   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客房,刚出门就被府中的家丁拖着往岳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他蹙眉,看着长姐坐在那里哭红眼眶的摸样,走过去,“娘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岳小群运功刚完,疲惫不堪,脸色惨白。但看到一向坚强的长姐哭的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不由的再次捏起拳头,走上前,“是不是有人欺负长姐!长姐莫怕!弟弟必会拿了他的狗命!”   岳小群的姐姐乃是这京城出了名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儿,只可惜她一直养于深闺,只出席过几次百里修主办的诗词大会,稍稍出了些风头便有无数媒人踏破了门槛儿。   这也是为何岳小群父亲死了后,江陵还肯提拔他的原因。   他的姐姐若是嫁给了富贵人家,他必然不会低人一等,所以他家依旧门丁兴旺。   在岳小群跟着江陵进宫的时候,他印象中的姐姐只对朝中那位十五岁便当宰相的人倾慕,而他归来后,没想到,姐姐芳心依旧!   难不成是因为百里修的事情?他刚要开口询问,却听到岳老夫人开口了,“今日,皇上派总管大人来传话,要你姐姐,入宫侍寝哪。”   “什么?”   岳小群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林掠空为何忽然这么大张旗鼓?他难道就不怕太后……   “小群啊,娘亲知道你是太后一党,但皇上此时刻意交好,能不计前嫌,如果你还是岳家的男儿,就要知道什么是分寸。”   岳小群被娘亲说的一愣一愣,“娘亲,你说什么啊,太后她其实……”   “你这个不孝子!”岳家老夫人本慈祥的面目猛然变的狰狞,她手中一直拿着的拐杖也狠狠抬起来打在面前站着的岳小群侧面膝,让他猝不及防猛的跪下,发出扑通一声。老太太可一点都不心疼,她扬起拐杖继续打着,“你这个逆子!你是不是想着跟着太后身边的女子,风花雪月!忘了自己是谁的儿子!”   岳老夫人气的浑身抖抖,他居然还跟她辩解!   “你还学会顶嘴了!”岳老夫人开口怒骂道:“皇上现在是在给你爹面子,你要是胆敢阻挠,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娘亲!我什么时候阻挡姐姐入宫了!但是你也得姐姐愿意啊!”岳小群觉得十分委屈,看一眼哭着的姐姐,蹙眉道,“姐姐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所以娘让你来劝劝!那个百里修,现在伦为空壳司令,有名无实的左相,有什么用?我以为你是娘生出来的,没想到你和那狐媚子生出来的一样!没出息!”岳老夫人说着又拿起拐杖打着他,一下又一下,可怪异的是,岳小群一点都不疼?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   不过老岳确实有些过分,当年已有糟糠之妻,且有了女儿,还和岳老夫人结了婚!并且,在岳老夫人剩下了岳小群后,说出了真相,将那母子俩带进了豪门。   所以岳小群自幼对这个姐姐特别好,只因为她小时候的父爱都被他侵占,他要更多的补偿给她。   姐弟俩倒没有一般豪门子弟般的看不起云云,岳小群父亲教导得当,加之当时的岳老夫人见着事情不成也得成,她们家并无男子出声,就靠着老岳……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老岳夫人本以为,以后府里不得安宁了,谁知就在接岳嫣然(岳小群的长姐)回府之前,那糟糠之妻无福消受,得了风寒,一夜间一命呜呼。这岳老夫人也聪明,想着自己只有个儿子,一直生不出第二个孩子,加之岳嫣然学什么都十分快,便收到了自己的名下……   这是岳家的家事,外人几乎不知情。包括那江陵。   “娘亲!您别打弟弟……我去……我去……”   岳嫣然一直哭哭啼啼的不愿意去,没想到岳夫人竟然会出这种阴招,她也知道岳夫人不是自己的亲娘,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这个岳小群,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不愿意因为她而让弟弟和他亲娘决裂,哭着抱住了岳夫人举起拐杖的手,跪了下来。   “这才乖,嫣然啊,快起来。皇上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您是所有千金中,第一个入宫的,你可要为我们岳家争口气!听到没?这样对得起岳家对你的抚养之恩,也对得起你爹爹和你娘……”岳夫人曾经看到过她屋中偷偷放着的小老虎鞋,那种鞋子只有平民家才有,想必是那无福消受富贵的女人做的,岳夫人索性由着她去,反正留着她只是个棋子而已……   “嫣然……只有娘亲你一个娘亲。哪儿还有别的娘亲……”岳嫣然嘤嘤哭着,看向岳小群,“弟弟,你出去吧,我和娘亲再说些话……”   岳小群一开始不明白,一向对他最好的娘亲今日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坏。现在全明白了,这是演苦肉计给长姐看呢!怪不得那拐杖看似猛狠,但打在身上却不怎么痛。   “是,姐姐,待会儿我再找你……”   岳小群站起来转身走出门,大声的关上门,直奔萧小花的房间而去……   还好,娘亲并不爱来自己的溢香园,不然的话,看到萧小花百里修以及玉璧都在,指不定怎么闹腾呢!他要赶紧把这一消息告诉萧小花,看看她有什么对策……   “娘娘!是岳小群!他来了!”   玉璧见萧小花实在是睡不着只得陪她一起等着,萧小花听闻此言立刻从东坡椅上起来,“真的吗,在哪儿?”   岳小群的身影渐渐清晰,萧小花却不知,得知这个消息,却是让她此生再也无法平静了……   “太后!请……救救长姐。”   岳小群跪下来,皱着眉,声音十分严肃。萧小花慌忙扶他起来,“小群,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长姐我怎么没听过?”   “只有太后能救长姐了,请太后即刻回宫下旨,让长姐嫁给百里大人,否则,明日长姐就要嫁给皇上了!”岳小群这一路一直在想着怎么办,终于让他想出了唯一快速解决的方法。   这一来,解决燃眉之急,二来如果萧小花成功下旨,就说明皇上还对萧小花有顾忌。萧小花的性命暂时就无忧,昨日之事,真是太多太多。   今日,却更多……   这里的每一天,都很精彩。   萧小花蹙眉,按照百里的说话,现在应该是谁都知道她的状况,包括岳小群,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她即便去了……又有作用吗?萧小花皱眉,“我……”   萧小花有些犹疑。她不是不帮他,而是她真的帮不上。现在她回不回得了宫都是艰难,更别说是……   “小群,哀家……哀家此时的境地你也看到。”萧小花面色有些迥异,“你知道的,哀家……是十分想帮你。帮你的姐姐。可是哀家……”   萧小花一时间语无伦次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说……才能够表达清楚。岳小群苦笑一下,“没关系,我……会自己想办法,太后不必担忧。”   “不!你等等!小群!”   萧小花飞奔上去,抓住他的肩膀,有些吃力,手上传来的痛楚终于让她恢复清明的神智,“也不是没办法,玉璧哀家都愿意给你,别说是让哀家写个东西……但是,现在的哀家无权无势,写什么都没有用。”   岳小群听她说到玉璧,回头,果见玉璧冲他点点头,“你听听娘娘的话,娘娘对我极好,怎么会不问你呢……”   岳小群总算是冷静下来,“太后请说。”   “正巧哀家有很重要的东西丢在宫里,哀家也不方便入宫。如果可以的话……只要明日你能瞒天过海!哀家便可以偷天换日!”   玉璧和岳小群听着都是一愣,太后的意思不会是……   “不用想了,小群,哀家又仔细想了想,只有这一条路。”   “可是太后你……”   岳小群愣住,他本以为太后就是个会说好听话的人,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现在他反而为萧小花担忧起来。   萧小花扬起嘴角,“放心吧,哀家拿了东西就出来。到时候,大内侍卫的你,可要给哀家铺好路哈!”   她笑的异常灿烂,让人丝毫看不出是假装。   眸中一道狠光闪过,她……拿下兵权便要杀了令家满门!   第二卷 第二十章 吃掉太后假扮的然贵人(上)   萧小花扬起嘴角,“放心吧,哀家拿了东西就出来。到时候,大内侍卫的你,可要给哀家铺好路哈!”   她笑的异常灿烂,让人丝毫看不出是假装。   眸中一道狠光闪过,她……拿下兵权便要杀了令家满门!   萧小花语毕,便往屋内走去,她浑身皆散发出淡淡的杀气,令人不敢靠前。她一定让令如风不得好死,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   玉璧和岳小群听着她这般说来,心中更加坚定了跟随她,不管她今后,到底是落魄还是辉煌!   “少爷,少爷!”忽然,岳小群自幼跟随的奴才剩子急匆匆的走来,岳小群和玉璧纷纷看向他,剩子走上前,在岳小群耳边耳语一番,玉璧注意到,岳小群的拳头狠狠地捏起来,“他什么意思!”   “少爷,大小姐那边也正哭闹着不愿意,嬷嬷还在院子里等着呢!”   岳小群面红耳赤的挥挥手,“你先把嬷嬷带到客房,我待会儿和姐姐说。”   “是,少爷。”   夜色正浓,岳小群蹙眉,又喊住他,“对了!娘亲知道这事儿么?”   那剩子严肃道:“此事关乎名誉,未曾禀告老夫人,省的老夫人生气……”   “如此便好……你且去吧……”   岳小群转身看着一脸茫然的玉璧,蹙眉,“恐怕,太后有心却使不上力了。”玉璧蹙眉,“什么意思?”   “皇上派了嬷嬷来验明正身,今日验了,明日太后去……若然不是,怎么办?这可是欺君的罪。”萧小花进门就听到咋呼的声音,就走了回来,她站在两人身后,忽然冒出来,“谁说哀家不是了!”   “啊!”玉璧吓得浑身一抖抖,“太后……您……您什么时候出来的。”   萧小花挑眉,“你让嬷嬷来验就是,到时候哀家带个面具,就说……害羞!”   “这……”岳小群心中诧异不已,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他脸上写满犹疑,若是太后真是,那明日……去了,万一……发生什么,岂不是……乱|伦?   “多谢太后的好意,但……太后明日还是不要去了……”岳小群心一狠,跪下说道。他实在不忍做出这样的事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懂。   “你说什么狗屁话!赶紧给哀家起来!哀家说去,就一定要去!”萧小花猛的本起脸来,“你!快去把嬷嬷喊来!”她趾高气昂,“难道哀家的本领还抵不过那个臭小子?去去去……”   她可不想说是因为,自己把兵符丢在龙安宫的浴池那里了。   岳小群想想也是,萧小花武功绝顶,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皇上就是吃了个哑巴亏……恩,可行!于是他不罗嗦直接起身往门外走去!   --------割割验明正身!---------   京城,几乎人人都知道,岳家的岳嫣然人长得漂亮,品行也好,更是一直待在深闺不曾出来,只有百里大人的相约才出来过两次。仅仅两次,便已经惊为天人!   当初更有人断言,她将来会是皇后。可也有人传言,她会嫁给百里,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林掠空此次派嬷嬷来到岳府了解情况,显然是因为另一个传言。嬷嬷来的时候,萧小花已经戴上面具,只穿着一身洁白的亵衣站在房中,等待已久的摸样。她发丝垂在腰间,乌黑动人的背影让嬷嬷眼前一亮。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货色,但凭着背影她便看出来了,那婀娜多姿的身影,谁能比及?   嬷嬷翻身关上门,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站姿,萧小花当然知道嬷嬷已经来了,按照礼仪,她不该说话。所以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嬷嬷缓缓地走到她旁边,轻声道:“请然贵人走几步。”   萧小花便走起来,一步一步,腰肢轻晃,上半身却屹然不动,双腿的轮廓在薄薄的亵衣下,若隐若现,不失大体又狐媚至极。   显然,走路姿势是深得嬷嬷赏识,嬷嬷喊了句停,萧小花又乖乖站好。她可不敢忘了,自己演的是深闺大小姐。   “然贵人,得罪了。还请把衣衫都褪下。”   这么快?她心下有些诧异,奈何她不能去看那嬷嬷的眼睛,因为深宫的老人儿看人的眼睛,可是一眼看穿。   既然她要求要进行裸检,萧小花自然是先要做出一副不肯的样子,嬷嬷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黄色布帛,黄色,皇家的象征,竟然是皇帝的圣旨!萧小花诧异,看来,那小东西对岳嫣然还真有点意思?   好吧,她同意了。她踱步到了内间,嬷嬷跟着一起来到到内间,转身麻溜的把门关死,然后走上前帮助萧小花,脱得一!丝!不!挂!   “再走两步。”嬷嬷又道,丫的!还好是夏天,要是冬天还不冻死!萧小花心底将这个嬷嬷骂了一通,就裸|体摇步走起来,没有了衣服的遮蔽,她那白皙泛着珠光光泽的玉|体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极为美丽,看的嬷嬷都有些发愣,许久萧小花都有些不耐烦了,她怎么还不喊停啊!   嬷嬷终于回神儿,说道:“然贵人,劳烦您掀起自己的秀发,露出耳根来。”萧小花照办,接下来,嬷嬷竟然走上来摸了她的身子!   第一次被一个年纪并不算大的女人摸着身子,萧小花有些不适应。   确切点儿是谁都没碰过她的身子!嬷嬷看着她那大大的一对乳|房,便知这女人以后怕是要在后宫得宠很久了……她的手在萧小花乳|房上捏了几捏,软软的十分滑腻,令人舍不得离开。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她又弯腰低头看了看萧小花的肚脐眼。   接着是阴|部、肛门,萧小花还是第一次被人摆弄,居然还是个女人!但这似乎是宫里的流程?只是,她当初给小东西阔纳后宫怎么没检查啊……亏了亏了,她也该检查,亲自检查!   想到那么多白花花的女子站在面前……萧小花就觉得好爽!也不知道嬷嬷到底在看什么,她撅着屁股趴在桌边,许久才感觉嬷嬷伸出手指头,拉开了她两片……YC,然后站起来。恩,是处女,嬷嬷又看看她的屁股,未生痔疮。   “然贵人,老身得罪了。”   靠!你还知道得罪了!那你还检查什么!萧小花捡起衣服,穿上,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开过口,免得露馅。这宫里的人她没有一一见过,但那些人肯定都见过自己,万一听到自己的声音,辨出来可就不好了!“贵人,还请开金口,道皇帝万年。”   靠!还要检查!她看了自己那么美的身子,居然还不忘检查她的嗓子,让她喊“皇帝万年”!万你个头啊!他能活一百岁就不错了!萧小花心底没好气的说道,但还是喊了一嗓子,“皇帝万年。”刻意捏出来的声音,水的魅惑人心。   嬷嬷笑着缓缓一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即刻可以梳妆进后宫了……”   “什么!”萧小花一声大叫,那嬷嬷楞住,抬起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哪里耳熟了……   “对不起,嬷嬷,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娘娘不必担忧,春恩马车就在府门口候着,皇上这会子应该还没批阅完奏折,娘娘啊……过了今夜,就荣华富贵,门丁兴旺咯!”   嬷嬷眉开眼笑的说道,就要摘下她的面具,“娘娘,老身为您梳洗……”   “不……不用了,嬷嬷,这怎么好意思呢……”萧小花躲开了她的手,走到自己的亵衣边,拾起来穿上道:“我……我想和娘亲告个别,嬷嬷您先去休息一下,我……稍后再去找您。”   萧小花面具下已是满头大汗,靠!这小东西搞毛线啊!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破了他的处男之身?萧小花不知道的是,其实人家早就不是……那什么什么了,而且他还有个儿子,流落在民间呢!这是后话……继续看现在,嬷嬷只以为萧小花是不好意思,摇头退下,“那老身在门口候着吧!”   “多谢嬷嬷体谅。”   终于,送走了嬷嬷,萧小花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面具随手一抛,扔在地毯上,屋内冰冷,她却浑身是汗。   冷汗!   此章节关于验身出自《汉杂事秘辛》。本书是一本描写汉代宫闱秘史的古人笔记,书中记录了东汉桓帝刘志皇后梁莹当初进宫时的“裸|检”情况。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吃掉太后假扮的然贵人(中)   “多谢嬷嬷体谅。”   终于,送走了嬷嬷,萧小花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面具随手一抛,扔在地毯上,屋内冰冷,她却浑身是汗。   冷汗!   玉璧和岳小群一直关注着那间屋子,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外间进了内间,玉璧自是十分紧张,嬷嬷一走不等萧小花喊她就走了进去。岳小群留守门口。   “娘娘!”玉璧看着浑身都是汗的萧小花心疼万分,“娘娘!您又是何苦……”玉璧何尝不明白,萧小花是为了自己啊……若非自己,太后怎么可能对岳小群如此关照。   “放心,我没事。服侍我梳妆,嬷嬷说了,让我一会儿就进宫呢……”   “怎么会这么快!娘娘,玉璧能跟去吗?”萧小花在玉璧的扶持下坐起来,玉璧满脸的关切让她觉得做什么都值得了。   “傻瓜,你去还不露馅了。”萧小花抚弄了一下凌乱的发丝,“你放心,我的功夫你不是不知道。快点,别让嬷嬷等急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三日,三日我就回来。如果我没回来,那我必然在宫里过得很好。你就告诉阿狗,我去逍遥了。”萧小花知道这次是以身犯险,也许无归路。可她不想让玉璧知道,笑道:“快梳妆吧!”   那嬷嬷带来的不仅仅是圣旨还有一身喜服。并非为她专程制作,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红色肚兜,外面的轻纱三层包裹,有些宽松的样子。   “娘娘!这……这是宫女侍寝的衣服!”玉璧拿起衣服时候脸色微红,娇羞又恼怒的喊道,萧小花不以为然自己戴上了红盖头,“管她什么?我去去就来,你怕什么。”   “可皇上太不把姐姐放在眼中了!姐姐嫁过去定然受委屈啊!”   “嫁的是哀家!”萧小花语气有些无奈,特别咬重了哀家两个字。她在玉璧面前,从不说这两个字。玉璧脸色有些不好,“娘娘,我等你回来。”   “恩。”   穿上衣服,萧小花就在岳小群找来的丫鬟扶持下,在嬷嬷的眉开眼笑中。连夜上了车!   -------------格叽格叽,小花进宫鸟----------   坐上春恩车,萧小花掀起头上戴着喜帕,面容冷漠。   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何感觉。只是没想到,她萧小花两次为人,头一次穿上嫁衣,竟然是为他人作的嫁衣裳!   不多时到了宫里,她又被陌生的丫鬟扶着,一路来到了熟悉的龙安宫。   按规矩,新婚之夜,不许任何人进来,萧小花也是把握了这一点才敢贸然进宫,不然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独闯虎穴。   但有句老话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众人都退去,萧小花一把扯掉了红盖头,脸猛然黑掉,丫杈的!他活腻了吧?她家岳小群的姐姐嫁过来给穿个宫女衣服也就罢了!这里居然一个喜字都没有!   算了!先找到兵符要紧。   这衣服宽松倒也好行动,她跳下床,喜帕拿在手中,往池边走去……   “皇,……皇上不要……啊……皇上……唔……”   “恩…就是那里……”   “啊……轻一点嘛……”   半推半就的呻吟声和“吱呀”被推开的门,萧小花走到池边愣住,这声音似乎推动着夜的节奏样,让萧小花心跳加速。   这是……谁的声音如此耳熟?萧小花趁着声音刚入门,停下脚步,猛然跃入旁边开着的木箱子中,抬手合上了木箱子敞开的盖子,蹲在了木箱子里。   一个时辰过去了……该死的,那个小东西!他还要做到什么时候去!眼看着都快二更天,这厮不累吗?萧小花躲在箱子中已接近现代两个小时!   “唔……恩……再……再深一点…啊…”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四个小时!即便她功夫再好,即便她有着坚强的精神去支撑,但这木箱子狭小不透气,她又一直憋着气息,蜷缩着的四肢早不知什么时候麻木了!   “妖女,你该说什么?”低沉的男声响起,没错!不是那个小崽子是谁?萧小花蹲了俩时辰总算听到林掠空说了一句话。   “啊~皇上……哀家又要丢了……唔……啊啊啊……哀家受不住了……啊……皇上……哀家受不了了…慢一些……慢一些…哦!啊啊……丢了丢了……呜呜,我不要了……呜呜……不要再动了……啊~~”   哀家?忽然,这个词语让萧小花浑身神经绷紧,我勒个去!外面的是她自己?那她是谁?萧小花说着呢,那声音如此耳熟,不是自己的声音么!   外面的“哀家”似乎又一次到了极乐世界,声音颤抖着,听起来娇媚无比。她呻吟声一波高过一波,又一波比一波低浅。高是因为她上半夜已经叫了一夜!低是她的嗓子已经叫的渐渐发麻,嘶哑,若非此番舒爽,她几乎叫不出声音来。   但这般支离破碎的浅浅呻吟反而更让林掠空骄傲,若不是他的**厉害,她能这般低声哀求?   唯独纳闷的是,林掠空对自己似乎……有恋|母癖!靠!不是吧,宫中又有假太后了?   萧小花也不知自己现在算什么了,只知道外面是一对母子,没错!是母子,名义上的母子,在做着夫妻的事情。还是在然贵人的新婚之夜!   只是,林掠空身上的气息怎么如此不同?似乎是一名武功极高的人,萧小花从他进门时候就感觉到了,此时的他仿佛是个绝世高手一样,权衡着,萧小花才决定躲起来,而不是硬碰硬。   可没想,她刚躲好,两个人就在激战!   听着他们的节奏以及男子走路的轻盈若又若无的呼吸,萧小花更加肯定林掠空的武功,现在是极高!只是可恶啊!她还没拿到兵符呢!错过今日,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在有此良机。   今夜,萧小花真是刻骨铭心的记住了。她发誓,以后一定要重拾现代的功夫!以现代的速度打败古人所谓的绝世武功!新婚之夜遇到了这种肮脏之事,害得她今夜无法拿到兵符不说,还弄得浑身不舒服。   (没有谁听了一夜的黄色|声音还能舒服吧?)   这里身处宫中最中心的地方,戒备森严,又岂是她说进就进?过了今夜,再想进来,恐怕难上加难不说,还要绞尽心思了。   真是讨厌!待会这俩人走了,她一定要让这个胆敢假冒她的女人死的凄惨!让她不要再侮辱自己的耳朵!   “唔……皇上,停嘛!哀家受不了了嘛!您可是好久不找哀家了,哀家想死您了。”那假太后丢了一波又一波,总算是求饶,萧小花也终于开始平心静气,她总归是个正常的女人,听一宿黄缎子,下身不必说自然也湿|漉|漉了。   “恩,最近学习的不错。声音几乎听不出真假了。”   终于,那一直不爱说话的林掠空又说话了,声音低沉,却性感无比,冥冥中似乎带着一股莫名吸引力。听起来十分舒服!这小子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面!萧小花要是有蛋,一定蛋疼……   “哀家为了皇上,学的很是刻苦呢~”   “恩,看得出。”林掠空轻轻拍了拍假太后的肩膀,假太后顺势依偎贴在他身上,抬起狐媚的眸子看着身边男人那张冷毅的面孔,手指攀上他结实的胸肌--   “哀家的心,可全在皇上这里,哀家相信皇上有一日一定会给哀家一个名符其实的身份……”   假太后说着手指俏皮的在男人胸口点了点,沿从胸肌往下滑去,溜过美腻漂亮的腹肌,直到俊美的五指握住那坚挺的金枪,却没有握全,因为那金枪实在是粗。   “皇上……您还没出来呢,哀家帮您弄出来吧……”   假太后说着往他身下拱去,邪魅的望一眼那依旧冷酷的林掠空,抚媚一笑,低头吃力的含住半边金枪,上下吞吐起来。   “皇上,您最近和清空大师修炼的如何了?”小狐媚子太后该做用手,出声问道,“清空大师绝世武功,皇上您的虚寒之症一定能治好。”   林掠空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计谋了?萧小花皱眉,她一心想把他父亲遗愿做好,谁知到他居然还是变坏了。   怪不得武功如此之高,传闻中清空大师可是从小送去少林寺习武,在少林里打败了十八铜锣!身手自是武林之巅,萧小花皱眉,幸好,她躲得及时。   想到这里,萧小花得意一笑,却不想吸入丝丝灰尘,忍不住就要打喷嚏,抬起手就要捂住,可手臂发麻不听使唤!于是--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   “什么人!”那假太后声音突变,依旧是萧小花熟识的声音,可萧小花哪里还能去想?她吓坏了。这林掠空现在得到清空大师的真传还不翻了天?假太后腾地起身,裹起一旁丢弃的锦被,脸色瞬间煞白,厉声和道。   要知道,她是假太后,今夜之事只要走路一丝风声,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林掠空蹙眉站了起来,就要走过去,被假太后拉住,“皇上,您别过去!或许有诈!是刺客!”   “无妨。”林掠空心思本就不在她这里,他只是想让她继续臣服于自己,并且将自己的寒毒全数渡给她而已,两个时辰,他已经渡完今日的寒冰之气。那个女人,却傻乎乎的以为自己真的迷恋上她!蠢货!有人愿意为他服务何乐不为?只是她的嘴太小了些,牙齿偶尔碰撞,一点都不舒服。   现在有了借口,不管是谁,他得到清空大师的一大半内力,谁又能奈他何?   林掠空从床上走了下来,赤着身,连鞋袜也不曾穿。他光着脚板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往箱子边走去。   萧小花打完喷嚏便知自己要暴露,算了算了,这家伙儿,不就是想和太后那个么?她就当便宜他了!只希望他不要杀了自己才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么?   与此同时,散发着珠光白润的脚趾头距离木箱只有一步之遥,林掠空的手也放在了木箱之上。   “吱呀--”   木箱打开的同时,萧小花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赤|身|裸|体,他脸长得是个俊美少年摸样,身材倒是火爆!若非刚才倾耳相听,她绝对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小崽子居然现在能够身负异禀,武功高强!成为打败十八铜锣的清空大师之子,这个金枪不倒的男人!他肌肉丰满,腹肌充实,尤其胯间那条金枪更是粗的如小臂一般……枪身到枪头皆有青紫色的筋和血管围绕,让那东西看起来更加庞大。   耶?萧小花眨眨眼睛,不都说……做多的人,颜色颇深?这家伙刚才做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东西看起来依旧白皙啊!   萧小花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萧小花,当看到那张容颜时,林掠空神色微微一变。   她的头如黑墨泼洒般乌黑发亮,白皙的肌肤似乎从未经过日晒般,通透白皙,尤其那双大大的眼睛,微微下垂的眼角惹人怜爱,仿佛两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上,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般。   她只穿着红色的肚兜,外罩一层红色烟纱,看起来极为暴露。没认错的话,是陪睡丫头侍寝时穿的衣衫……   说起来,今夜他只差了嬷嬷去岳家让岳嫣然进宫,难不成……   本来这身衣服是为岳嫣然准备的,以便他打压她所用,可没想到是穿在萧小花身上了。   林掠空看着这张熟识的脸颊,日思夜想的脸颊,血脉再次愤张,他笑道:“美人,你倒是好兴致,偷听很好玩啊……”   林掠空看着她,努力告诉自己,她是走错门的歌姬或是陪睡的丫鬟!仅此而已,她不是太后!不是!想着,他戏谑的扬起嘴角道。   他语气虽好,手却极为狠戾的抓起放在箱子边上的手把她整个人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你听的都是不该听的,你可知道!”   萧小花蹙眉,那股劲儿让她浑身舒展开,麻麻的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的锁住眉头,咬住下唇。林掠空狐疑的看着她,按理说,被他这么拎起来的,又用力攥着的,她没有不呼痛不大叫之说!尤其自己面对的可是妖后。   难不成她是被迫进来的?岳小群为了姐姐把她毒哑了送进来了?   男人一旦遇上真爱挚爱,就粉身碎骨。   “你是哑巴吗?”   林掠空也皱起眉头,打量着她。红色的抹胸配着漆黑的发仿若浑然天成的艺术品,红色烟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雪白,和细长软弱无骨的双腿,紧蹙的眉毛和微张的嘴巴,那没被服侍舒服的金枪晃了晃。   (其实,她只是蹲久了,身子都麻了而已……)   萧小花的话反而让萧小花想出了对策,她张大嘴巴,做出极为惊恐地样子,不住的摇头,发出“唔唔”的声音。   “你真的中毒了?”   林掠空皱紧眉头,毕竟她诡计多端,可看她浑身无力的样子,不像假的。   “岳小群……竟然让你顶替入宫?”   林掠空看她点点头又继续猜测下去,见她再次点头,愤怒的说道:“该死!”   “你退下吧。”林掠空冷声对外间的假太后说道,他眼睛里已经盛满了面前这个弱兮兮的表情和柔软的娇躯,再也放不下其他,包括身后假太后的呼喊声,“皇上,您不能留下她啊!他日,必是后患啊!”   假太后知道林掠空已经制服了里面的人,匆匆走来,只看到红色的烟纱,并未曾看到脸颊,她气愤的的说道。   萧小花低着头,眼底一丝杀光闪过,这个死女人!贱女人!假冒她还要杀她!丫的!有朝一日她必然杀了她!   “出去。”林掠空不多废话,冷声说道。   “皇上!”   “出去!朕不想说第二遍!”萧小花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生气,耶?多日不见而已,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林掠空的眸子猛然眯起,扭头只一眼,狠狠地剜着那名说话的假太后。假太后终于泄了气,被他的眼神吓到,慌忙拾起几件散落在地的衣服,愤愤的走了出去!   临出门不忘狠狠的瞪一眼她看到的红色烟纱下那只雪白的脚丫。   “嘭!”   随着门关上,萧小花知道,自己已经躲过杀身之祸。   她现在浑身麻木,不听使唤。其实即便听她使唤也没用,大打出手只会加速她生命值的消耗吧?眼前这个曾经的手下败现在的功力绝对在她之上,所以,萧小花从未有过的乖巧。   她不打算挣扎,装出无辜的摸样,用懵懂的眼神看着林掠空。   屋中无人骚扰。二人静静对视。   她那副呆呆的样子让林掠空心中又是微微一滞,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纯洁的目光了?这张脸颊多么像那张脸颊。一瞬间,记忆中的面孔和眼前的面孔……两张脸颊叠合在一起。   “你怎么了?”   林掠空尽量让自己声音温和,柔声说道。右手也放下了紧紧攥着的手腕,萧小花失去支撑点,瞬间就要倒下去,林掠空慌忙抱住她,当他看着萧莫染的衣着,又猛然蹙起眉,“你穿成这样,要去侍寝吗!”愤怒让他清醒,记忆中的脸庞消失不见,看到的只是面前一脸害怕的小姑娘。   林掠空自己都笑了,抬手将浑身无力的她抱起来,往床边走去,“呵呵,朕忘了,你被下了毒,不会说话。”   “罢了,朕就既往不咎,以后朕养着你,以然贵人的名义。”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吃掉太后假扮的然贵人(下)   林掠空忽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他仔细的呵护着她,轻轻的拥抱着她,让萧小花摸不着头绪,这家伙不该恨极了自己么,自己弄得他皇帝不皇帝,太子不太子的。   耶?萧小花躺在了床上,林掠空眸中满是深情,“你知道吗?师父说,只有你,才能痊愈我的病。可我不愿意让你来承受……小花,你放心,你强的时候我们是敌人,你弱,我便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这一切转变,让萧小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林掠空,怎么可能会……对她有那种想法!若是说甄耀……安陵耀,有那夜的基础也罢了。百里修和她多次碰撞,也罢了,可林掠空,他被她欺负到现在,被她打压到现在,对她产生那种感情,是不是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小花……我好累。”   林掠空看着床上躺着乖乖的不动弹的萧小花,刚才的剧烈活动让他十分疲惫,“小花,我……我先休息一会。”   他说着一直攥着萧小花的那只手,缓缓地松开,整个人也怦然倒地!   林掠空并不是忽然转了性子,而是他的师父终于闭关出山。他一直忍气吞声,只是在等待他的师父,清空大师。   不然以林掠空的性子,不会把安陵耀和百里修全部推开。   他也没那么傻。   世人只知道清空大师闭关不出,但没人知道清空大师会以另一个面貌转身。林掠空早就将不声不响的将清空带入朝堂。   而他,就是那日暖阁突然出现的令何琅!   清空大师为何会收林掠空这个皇室弟子,不是没有原因的,谁都不知道清空,早年曾经得有一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令如风。   林掠空有这个把柄在手,不怕令何琅不帮他。可林掠空有的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令何琅也只是治标不准本。   他只出谋划策让林掠空广纳后宫,看看能不能再找到此生的良人。   否则,这世上,只有一人的相貌才能引起林掠空的性|趣。不多说,自是萧小花。那夜的舍命相救,让林掠空心底埋下一颗小小的种子。   那种子让他难以忘记,越是恨,便越是爱。   欲罢不能休……   今日的嬷嬷去检查身子的同时,还有另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给那岳嫣然下药,林掠空本来的目的是让她活活被欲|火烧死,他要萧小花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他只吩咐,说下媚药,让那嬷嬷误以为岳嫣然以后要荣耀万分,殊不知是给自己埋下一条死路。   不必说,那无名的嬷嬷自是暴毙了。   他林掠空是下不了狠心对付萧小花,但不代表对萧小花身边的人也下不了手!萧小花曾经喝下过阿狗的血,一般的媚药毒药,基本上对她没有作用,所以萧小花至今还不知道她为岳嫣然挡了致命的劫数。   “喂,”萧小花躺了半响儿,身子复苏不少,便下床抬起脚踹踹床边趴着的裸|男,“昏过去了?还是……累死了?”   萧小花裹乐裹身上的衣服跳了下来,试探着他的鼻息,恩……没死。   看着他已经软下去的小白蛇,萧小花心底是一波又一波的诧异。   “这个家伙……”   萧小花皱眉说道,然后用尽力气把他扶上床,给他盖好被子,走到刚才蹲着的木箱里,拿出了自己的衣服。   哼!还算他有良心,没扔出去!   萧小花换上衣服,走到池边,自然是找不到那兵符,也罢,是她的逃不了!现在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被人说闲话。   于是,她趾高气昂的走出了龙安宫。   她这里是安然无恙,可醒来的百里修来到她的房间闻到了大内特制的春香媚药,可是吓坏了。阿狗还在运功中,他身上的紫光越发强烈,那金黄色的光芒也渐渐强烈,两侧光圈斗个不停……百里修只得去了万花楼。   “绿衣,准备东西,我们恐怕要进宫一趟!”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阿修,对不起   萧小花这里是安然无恙,可醒来的百里修来到她的房间闻到了大内特制的春香媚药,可是吓坏了。阿狗还在运功中,他身上的紫光越发强烈,那金黄色的光芒也渐渐强烈,两侧光圈斗个不停……百里修只得去了万花楼。   “绿衣,准备东西,我们恐怕要进宫一趟!”   百里修匆匆说道,走进万花楼。   其实,在万花楼里,绿衣并不是什么大小姐。她只是百里修当年从几名逼她接客的壮汉手中救下,并为其赎身的姑娘。   其实绿衣根本不需要他来救,因为绿衣本就是要进来,更是要接近朝中一名官员,杀之取得佣金。   没错,她就是江湖泛泛之辈中的芸芸小生,杀手一枚。   靠获取杀人的酬金来过活。   百里修虽然破坏了她的好事,可对绿衣来说,他依旧是救命恩人。绿衣的师父也师出有名,乃是毒门的嫡传大弟子,所以师父挂掉之后,绿衣就继承了毒门。   但她并没有回她的江湖,她继续呆在这里,盼望着和他再见一面,再见一面,再……见一面。   这么多的面,几年下来,她越发的不能自拔。索性不去毒门,好在毒门众人害怕她的毒功,无人说是非。反而一派支持她的现象,让绿衣颇为满意。   绿衣继续当着被百里修养着的小金丝雀,可她会武功的事情还是被百里修知道了,这是后话,不多说。   绿衣的生活也是极好。百里修对这个见解独到的女子十分欣赏,所以,对她倒也不错!琴棋书画样样都照顾到她……   她屋内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去做什么?”   百里修还不知道她的身份,绿衣蹙眉从古琴边站起来,想着手下最近的回报,尤其是百里修抱着她心甘情愿为她当肉垫的时候,她目光初次有些不悦,走了过去,“阿修,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她绿衣不是拖泥带水的虚伪之人,但是为了他,她变得内敛而温柔贤惠,即便是装,也要装出来!因为绿衣觉得,那样的女子才能配上温文尔雅的百里修。   百里修看着她眸中闪过的不悦,心中更加焦急,“是的,绿衣,以你的功力,若你我联手,一定可以救出她。”   百里修曾给她把过脉,因为她病了,百里修略懂医术,但他并未曾说破。绿衣也知道他知道,两个人心照不宣,只要淡淡的,君子之交即可。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行了。   绿衣听他坦然的承认,脸色剧变,却还怕他知道自己不高兴,猛地转身,声音却是掩饰不了的不悦:“绿衣不愿!”   “好,那我便自己去……”百里修只是来此一试,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他和皇上自幼一起和清空习武,所以,林掠空会的,他全部都会。林掠空的隐忍,他都知。   只是三年前,不知为何,清空不再教他和林掠空的武功,隐形埋名,退出江湖。   那日暖阁,他看到酷似师父的令何琅微微一愣,现在看林掠空如此大动作,他总算是信了,令何琅,就是清空。   原来,林掠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埋下棋子。   他百里修算尽心机为他效忠,还是被他狠狠摆了一道死棋。退不出来,也进不去,只能留在原地……   这也是为何百里修为何那么难过的原因。他和林掠空,几乎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安陵耀虽然和他们一起学文,但习武,只有百里修和林掠空二人。   林掠空大病的时候,都是百里修在照顾;林掠空被清空惩罚的时候,百里修都在旁边守着,或者偷偷的帮着。   还记得林掠空练习不好一招剑法,被师父罚挑水。   山路遥遥,他和他却走得无比欢快……   但这一切,都在暖阁那日,全数消散……   百里修的背影无比坚定,绿衣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倔强,慌忙走上前抱住他,“阿修!不要去……不要去好不好?皇宫里侍卫众多,你贸然去一定会……会死的啊!阿修……”   皇宫,哪里是说闯就闯?江湖和皇宫,差的太远。   “绿衣姑娘,请你放开。”百里修声音淡淡,像是对一个陌路人说话。没错,就是陌路人,他以为他和绿衣乃是红颜知己,她一定会帮助他。谁知她居然这样不通情理,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去,我去……”绿衣深吸一口气,松开了他,眼中满是决绝,她擦擦眼角的泪珠,“阿修,你等我,我去拿一下剑。”   绿衣走进了内间,并未拿剑,而是径直从一个上端纹着一朵精致玫瑰花的小瓷质盒子里,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在手心,又拿出一些放在了脖子和手腕各处,放下盒子,她又拿出另一个纹着百合的小瓷质盒子里,盒子分两边,一红一黑。她取出一枚黑色一枚红色的药丸,都服了下去,又拿出一枚红色的,塞在袖中的小间隙中。   “好了,我们走吧。”绿衣巧笑嘻嘻的走了出来,手中空无一物,百里修不禁蹙眉,“剑呢。”   “腰间盘着呢!”绿衣眯眸笑着,走到门槛儿处,弱不禁风的被门槛儿绊住,倒了下去,百里修慌忙上前扶住她。   “小心点,你没事吧?”百里修抱住她,看她脸色有些惨白,蹙眉道,“你这样,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了。”   “不用,我没事……啊……”绿衣笑着从他怀中作势就要站起来,脚下却又是一扭,再次倒在他怀中。百里修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忽然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绿衣,你是不是对我……恩……绿衣,你……”百里修浑身的血液都在尖叫,嘶吼……他的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去拉住绿衣的胳膊,“你……”   绿衣脸色终于恢复如常,她站起来媚眼如丝的看着百里修,缓缓地褪下自己的绿色衣衫——   “阿修,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为百里坚定鼓掌吧   绿衣脸色终于恢复如常,她站起来媚眼如丝的看着百里修,缓缓地褪下自己的绿色衣衫--   “阿修,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   屋内的灯光似乎都变得极为暧昧,百里修只觉浑身血液都涌到小腹那儿,那淡然如水的脸上初次有了不淡定。   “绿衣……不要……”   百里修的手几乎不受他的控制,他一边努力的压制住想把手伸过去的冲动一边深呼吸,想要平心静气。可他今日受了伤,受损的筋脉还未复原,体内的元气大损,根本抵抗不了毒门秘制的媚药!   绿衣已经褪下了自己的外衫,还剩下白白的亵衣,她看着百里修极力克制的摸样,心底满是忧伤,“阿修,过了今夜,你要做什么,绿衣绝不会拦着。”   绿衣知道他为何要去,不就是萧小花屋内放了毒门秘制的强烈媚药么,绿衣现在用的也是这种媚药,如若不交~鱼~水~之~欢,那么必然五脏充血,七窍流血,浑身欲|火焚烧致死。   这一般用来处罚门中的一些女叛徒,喂她吃下药,再关进屋子里,由她自生自灭。   男人用的则是另一种掺杂黑玫瑰精油,药效更强,除非有解药,否则一个时辰之内,必然精尽人亡。   绿衣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褪下自己白白的亵衣,美丽的酮|体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阿修,对不起。”   这次,是真的对不起。   毒门和朝廷早就勾结,否则,师父不在,她又一直迷恋着百里修,怎么能管得住这些门中人?如不依靠朝廷,毒门总有一天会败在她手中。   媚药,就是经过绿衣批准了才运进宫中,但极少。毕竟,物以稀为贵。那林掠空身上的虚寒之症,也是毒门给的方法,通过运功,将寒毒传给女子,若女子有了胎儿更好,那诞下的孩子,便是吸收寒毒的引子,且,有这生下的孩子天生神力,不但不会夭折,反而百毒不侵。   只是,母亲会血崩而死,仅此,而已。   可绿衣万万没想到,这番变故,却是害了百里修。   不过没关系,她有解药。   绿衣十分庆幸自己是毒门的门主,她和百里修的关系,鲜少有人知道。此刻她衣衫褪尽,她眸中满是复杂,望着百里修的背影,是那样的倔强,坚持。   赤|身,迈着白皙的脚走过去。   绿衣从背后抱住他,“阿修,忍得很痛苦吧……那让绿衣帮你好不好?”   百里修浑身烫得要命,可他脑子却是清明。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身子在冲动,所以他不断地念着内功的心诀,他告诉自己忍忍就好了。他的鼻子里满是迷人的体香,眼睛闭着一片黑暗,耳边也是静静。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绿衣的拥抱和耳边的软语让他浑身一抖,那双手又开始不老实,他眼睛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睁开,但非但没睁开还闭的更加紧了!他听到绿衣脱下衣服的声音,更是猜测出她一定没穿衣服,他狠狠挣开了绿衣的怀抱,“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了!”   百里修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闭着眼睛,大声喊道,他的双手越发不受控制,他索性双手紧紧扣在一起,生怕自己的手分开,他的指甲狠狠的陷进肉中。   怕她继续纠缠,百里修感受着风的方向,挑了个似乎是门的方,颇显狼狈的向往前蛮冲着,却不知前面不是门而是窗口,绿衣被他挣开的时候微微一愣,听到看到他这般的折磨自己也不肯睁开眼睛,眼泪流下来,心也终究软下来。她眼泪滑落的瞬间,奋不顾身的冲过去在窗口拉住了百里修,声嘶力竭道:“那样的女子,有什么好?”   “万人辱骂的妖后。阿修……她配不上你啊!”绿衣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想说的话。为什么?为什么那样的妖后,他都喜欢,却不喜欢文静美好的自己?   她此刻赤身站在他面前,他却紧阖着眸子,不看她!这真是史上最可笑的笑话!   百里修皱紧眉头,一波又一波的感觉越发强烈,他就快忍不住了。第一次他出口骂了人,却是自己的红颜知己,“你滚!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廉耻!”   绿衣被他说得瞬间呆住,如遭雷劈一般,浑身僵直。半响,屋内一阵静谧,绿衣脸上的泪痕被窗口的风吹干。她从袖中拿出一粒红色药丸,抬手猛的捏住了百里修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将药丸强行给他喂下,“百里修,从此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门中最近几个小堂主一直不安分,她也该回去了。   绿衣看着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陷在肉中,血顺着手背流着,心还是疼,她咬咬牙,目光里满是愤恨的瞪着他,“罢了!我早知你不是能让我托付终生的良人!”   苦苦等了五年,恋了五年。为他放弃那么多,甚至不惜与朝廷勾结!惹得堂主们个个不安生!可最后,只得他这样对她!   他居然说自己不知廉耻!让自己滚。他讨厌她了吧……呵呵,也好。   总比记不住强。   “你给我吃了什么?”百里修皱眉,现在他已经不相信面前这个女人了。她的身份,他也很怀疑。绿衣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他……就如此不信任她?好啊,那她也坏事做尽让他从此牢记她好了。   “毒药。”   绿衣扬起嘴角笑道,“枉你为聪明绝顶的宰相大人。”   恨比爱更难,她要他记住自己,哪怕是以恨的名义。   “你不知道吧,那妖后的毒就是我给的,我希望她今夜不要回来!”   “你也不知道吧,我早就和皇上勾结,你的一举一动,皇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身边也有我派去的细作……”   “我便是江湖上最邪的一派之首,毒门门主。”   绿衣每说一句,便往后走几步,一步三回首。她多希望看到百里修睁开眼睛,愤怒的看着她,哪怕一眼也好。   终于,走到了衣服边,她背对着他,拿起衣服,听着他离开的脚步,自嘲的笑了。   百里修一点都不恨她,他知道她的身份应该很特殊,她说的话,的确让他很吃惊,可他现在已经看透了一切,管他之前是什么。   他知道,刚才自己脑海中,全部都是萧小花。   绿衣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是啊,她有什么好?   万人唾骂,那是没人接近过她。   别人不了解她,他了解。那夜她的美,还有她的好,他都知道,他都想要。   所以,今晚,皇宫,他去定了!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原来,不管你发觉没发觉,爱都在那里,只增不减。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假太后之死,小花杀人   萧小花换上衣服,走到池边,自然是找不到那兵符,也罢,是她的逃不了!现在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被人说闲话。   于是,她趾高气昂的走出了龙安宫。   萧小花走出门,就看到一群侍卫。那群刚刚换过一波,侍卫见了自是她纷纷行礼,萧小花颇为满意的说道,“免礼。”   然后径直往自己的凤安宫走去。   走出龙安宫,萧小花可不是那么大方了。她畏首畏尾的藏了起来。这宫里,越发的陌生。多了好些眼生的太监宫女儿啊!   她哪里知道,同一时间入宫的还有令家千金,北将军家的庶女,以及南将军的小女儿。今儿刚入住了宫里,宫里头,现在热闹着呢!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萧小花要赶紧找到玉瑶才行。   她一路七拐八拐的从御花园包抄过去,却不想花园中居然有人!好在夜深露重,她慌忙躲在一处草丛边儿,就听黑暗中两个声音说道:“这是毒门的化尸水。”   “这是新的人皮面具。”   “千万收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声音似乎是毁了声带,萧小花听着像是鬼魅一般,加之半夜的,她不禁毛骨悚然。接收的那人却没说话,拿了东西就走。萧小花听着脚步声抬起头,借着月光这才看到那俩人是隔着假山的一小块洞口|交易,这样就看不清彼此的容貌。   倒是好方法啊!   化尸水……那不是在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萧小花蹙眉,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扬起嘴角,她拿来用用也无妨吧。   “嗖嗖……”   “谁!”   那名接拿东西的人猛的驻足看向声音的方向,草丛攒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萧小花已经一掌打晕了她,将所谓的人皮面具和化尸水拿到手!   “咦,这倒是好。”   萧小花从她手头的盒子里拿出了所谓的人皮面具,刚打开盒子便一阵幽凉的触感,她拿起来,借着月光看着手头的人皮面具——   面具晶莹剔透的,一张俊俏的人脸。只是不成形,看不大清。   萧小花翻过被她打昏倒在地上的宫女将面具戴在她脸上,大吃一惊:“靠!这……不是我么。”   没错,那面具就是按照萧小花的容貌制作,里面充满了寒毒。拿在手里极寒无比,可萧小花百毒不侵,根本不怕。   “假扮太后!该死!”   萧小花怒气冲冲的一脚踹上去,那宫女哼唧一声醒来,看到萧小花吓了一大跳,“鬼啊!”   “叫什么叫!”   萧小花猛的抓住了她的衣领,“你才是鬼呢!再叫,我就用这化尸水把你化了信不信!”萧小花看着她的人皮面具有些怪异,额,就似乎跟自己说话一样。   “撕拉。”   她把面具扯下来,却发现面前的女子又一次昏了过去,不仅如此,她七窍还流下了黑浓的血液。   “啊……”萧小花身子猛然一抖,她……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她拿着手中的面具,身子不住的抖着。   这个宫女,居然死了?   朦胧的月光下,萧小花只觉周身寒意浓浓,她……真的死了么……这面具,有毒?萧小花慌忙把面具扔在一旁,可是……她拿了那么久,为何没事?   萧小花又捡起来,眼睛不经意间看到地上的死尸,一阵恶寒再次袭来。   按理说,总共不过眨眼功夫,看起来这面具剧毒无比。萧小花脑子飞快的转起来,那么,她没中毒就说明她对此……免疫?   对了,她喝过阿狗的血,难不成是……   差不多了。萧小花推理着,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不过,看着地上死的凄惨的宫女,萧小花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虽说这面具不是她做的,但毕竟因她而死。   “对不起。我不知道。”   萧小花叹一口气,拿出那化尸水,化尸水……她试一试?瓶子里的味道呛鼻子,不大不小的瓶子,萧小花刚好能掌握过来的大小。   “嗤啦……”   那化尸水刚浇上去,就一股刺鼻的尸臭味道传来,萧小花慌忙掩住口鼻,跳离几米远。   她盖上盖子,看着这瓶水,心知她是得了个宝贝,收好后过一会儿那“嗤啦”的声音停止,她才走过去,果然,如同小说里所写,地上只有一滩黄色的水渍,很快被泥土吸干。   萧小花双手合十又朝着那地方拜了拜,“对不起啊,你不要找我。”   站起来,她继续往凤安宫走去。有了这个化尸水,她忽然有了计谋,待会儿就让假太后死无葬身之地。不过,能冒充她的,声音也冒充她……会是谁呢?   她如此大胆的进凤安宫可不行,萧小花想着拿出人皮面具,随意捏了捏。竟然给她捏出来了别的形状!耶?这倒是好。   萧小花戴上面具,走到了凤安宫的门口。   几名侍卫立刻拦住了她,“什么人!”   萧小花淡然的站着,看向那拦着她的侍卫,“皇上让我来和太后传话,你们几个快让开!”   “圣旨在哪?”   这些侍卫萧小花一个都不认得,看来宫里早已变了天。也罢,也罢,萧小花扬起嘴角冷冷看着那名问话的人,“你去问皇上怎么没拟旨!传个话,口谕而已,还要专门磨墨拟旨?”   “这……”   “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耽误了皇上的口谕,要你们两个的脑袋!”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一切都是按原样摆着的。萧小花往里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而最里面的贵妃榻上,竟然睡着……玉瑶!   她撕下人皮面具,蹲坐在玉瑶前方,看着玉瑶。   “玉瑶,玉瑶?”   萧小花推推她,小声说道,“玉瑶,醒醒……”   玉瑶在这里,很少带人皮面具。因为皇上说那面具里有毒亦有益处,能让她永葆青春,但有毒怕伤及胎儿,所以又不能常带。且每戴一次里面的养分很快就会被吸收掉,过不多时就要再换掉再带一个。   玉瑶是穷苦出身,自是舍不得浪费。   眼见着她自己的容貌越发出色,她也欣喜的慌,以为皇上真打算给她后位,安心在这凤安宫顶着太后的头衔,怀着自己的龙胎。   殊不知,她越美,毒就越深。   “玉瑶?”萧小花蹙眉,又加重几分力度,玉瑶正做着美梦呢!梦见自己成为了皇后,猛的被人打搅十分不爽,“干嘛啊?”   萧小花被她的语气搞得一愣,这宫里,她能对谁这么说话?   可萧小花身处险境不得不低声下气,“玉瑶!是哀家。”   玉瑶脑中响铃大作,哀家!那不是她么!   “太后娘娘!”   玉瑶看着萧小花大吃一惊,虽然人皮面具形似,但神不似,面前的人绝对是萧小花无疑!玉瑶慌忙跪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皇上不是说她……不是以后只能在宫外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太后娘娘,您怎么回来了?”   玉瑶看她大摇大摆的进来,以为她是正大光明回来的,蹙眉说道。萧小花慌忙捂住她的嘴:“嘘……哀家是偷偷来的。玉瑶,现在哀家在宫里也只有你的能信得过了,哀家想问你,这后宫是不是有人假冒哀家?”   玉瑶再次大吃一惊,她的意思是……她都知道了!玉瑶险些就要下跪,却听萧小花继续说道,“玉瑶你别怕,哀家回来,定然要杀了她,你告诉哀家那假太后在哪?”   在哪儿?就在她眼前!玉瑶艰难的吞吞唾沫,眼睛四下瞟着,忽然看到桌角的废弃人皮面具,计上心头。   她眼泪哗啦一下涌出来,“太后娘娘!真的是您……”   “玉瑶,你怎么哭了?快别哭了……别吵,外面的侍卫听到可不好。”萧小花慌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只要告诉哀家,那假太后在哪里,哀家杀了她,再顶替回去。我们将计就计不就完了?”萧小花笑眯眯的说道,对那个假太后,她恨之入骨。   就在刚才,假太后还要杀了她!所以,她一定不能饶恕她!一定!玉瑶拉着萧小花道,“太后娘娘,您回来真是太好了。那个假太后……呜呜……”   “我们待会再说这个,你只消说出她在哪儿,哀家有办法制服她。”   “恩恩!她马上回来,太后娘娘,不如您先躲着,等那假太后睡了我们一举制服她!”玉瑶擦擦眼泪说完,带着萧小花进入内殿,将萧小花藏在了衣柜中。   看着萧小花进了衣柜,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皇上定然思念她,偷偷让她回来了。   或许,萧小花这是在试探自己。   她看着人皮面具,从门口喊进来一名伺夜的宫女,在她进来的时候塞给她一包裹沉甸甸的银子,“你戴上面具躺到凤榻上,我不让你下来你别下来,也别出声。皇上待会要来检查,太后又出宫了,你是知道的,万一被皇上发现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体型比较像太后,你来扮演。恩?”   简短的说明,小宫女虽然害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还是点点头,戴上面具,便走到了凤榻上休息了。   玉瑶故意扯着嗓子喊道:“太后娘娘,您累坏了吧,那您休息了,奴婢下去了!”   接着快步走到了萧小花的衣柜那里,“太后娘娘,您出来吧,假太后休息了!”   “恩,她能不累么!”萧小花心底冷哼,然后蹑手蹑脚走了出来,她走到那宫女身后一道利索的手刀就打昏了那宫女,然后转脸对玉瑶说道:“你去外面守着吧,哀家不让你进来,别进来。”   玉瑶正想着去问个究竟,当然忙不迭的答应,“是,娘娘!”   她语气轻快,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萧小花也冲她笑了笑,“玉瑶,有你真好。”   “玉瑶服侍太后,是玉瑶的福气嘛。”玉瑶多次假冒太后,她当然知道皇上对于萧小花的情意,所以她才不是傻子。且,以她的身手也打不过萧小花,才不会硬碰硬呢!   萧小花端详着这个假太后,带着人皮面具就以为自己是太后了?傻子。冒充她,还想害死她!她早就发誓杀了她,没想到机会来得真快!   “你假冒哀家,本就是死罪。还要致哀家于死地,哀家现在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小花想把人皮面具给她贴上,毒死她算了。却发现她脸上已经贴了。看来这家伙已经服了解药?萧小花收起面具,看向桌上的金钗和金锭子无数,死法有很多种,这一种不行,换一种。   萧小花拿起一锭金子塞进了她的嘴巴。   既然她想当这个华贵的太后,她就让她吞金而死。也算是成全她了。   拿出化尸水,萧小花把那已经睡梦中死去的假太后拖到地上,化尸水一点,地上片刻后什么都不留……   萧小花深呼吸一口气,坐在凤榻上,这……是她今日第二次杀人。   她知道,那个优柔寡断的太后,再也没有了。   害她的,都得死。   这后宫,没有一日不用斗。不斗,就是死。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萧小花的决定_离开   整夜,萧小花望着天花板,静默无语。   她不是很怕死亡吗?为何自己可以狠心杀了两个无辜的人?一个声音在脑中说完,另一道声音又响起,不!她们做坏事,死有余辜。   两个念头,就这么争执到了天明。   前面说了,这注定就是一个不眠之夜。   萧小花想了许久,这宫里向来不缺乏斗争,林掠空对她的感情让她更加害怕。以后,指不定要杀多少人,害死多少无辜的性命。   以前不离开是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玉璧已经有了岳小群的保护,看得出玉瑶也很会保护自己。萧小花也得知了百里修会武功,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萧小花的路渐渐缩小。   缩小。   现下,她有了梦寐以求的百里修,她还想奢望什么?人,要知足。   于是,萧小花在黎明破晓的时候,从床上站起来,打开了窗户望着天边的浮现的一抹彩云,决定离开!   “玉瑶。”   萧小花深吸一口气,走出门,并未看到玉瑶,反而是看到了玉璧和阿狗。   “你们怎么来了?”   阿狗已经恢复如常,甚至比以前看起来更加成熟了些,只是因为……那件事,萧小花怎么看他他身上都有一股子的优柔之气。   “阿狗,你的……身子可好了些?那天哀家想去……看你,结果……哀家……哀家……”   “阿狗,多谢,太后。”阿狗忽然跪了下来,先用结结巴巴的声音说完,又沉稳的连续说道:“阿狗多谢太后,阿狗内功大进,已修炼好护体神功,今后太后大可高枕无忧。”   “阿狗……你……”   玉璧面带喜色的看着萧小花,“奴婢也恭喜太后娘娘获得一员大将,阿狗的紫阳宝典已经修成,今后可以保护太后娘娘了!”   “阿狗,你的话……”   “阿狗的结巴也好了,今后,没了男女之间的阻隔,阿狗和太后可以形影不离了。”阿狗在萧小花的扶持下站起来,眸中并无悲伤之色,反而带着一丝喜色。   “可是……”萧小花总会在人生低谷得到上天的庇佑,玉璧看着她开心也跟着开心起来,可萧小花忽然眼泪流下来,她慌忙掏出手帕给她擦着,“太后,您哭什么,阿狗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您该高兴才是……”   是啊,事已至此,也算因祸得福,她是该高兴。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可……”   “太后,百里大人昨夜也是焦急万分。您应该没事吧?”阿狗记得,萧小花喝下过自己的血,应该和他一样百毒不侵才是,所以当他紫阳宝典炼成的之时,立马追到了百里修。及时拦住了他。   “我……我没事。看到你们都好,我……对了!百里呢!”萧小花喜极而泣,门口空无一人,想必是被玉璧打发了吧,萧小花紧张的四下看着,阿狗眼中一丝失落闪过,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放心吧太后娘娘,百里大人,好得很。他的伤也无大碍了。”   阿狗带回了百里修为他疗伤完毕后,就赶来了宫里。   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萧小花舒了一口气,“那就行。对了,你刚才说百里大人焦急,可是焦急我嫁给皇上?嘿嘿,没得事,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好啦,我想通了,阿狗,你既然很厉害的样子,不如你保护着我们,我们离开这儿吧!”   萧小花看着阿狗,眯眸笑道。   破晓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笑的无比灿烂。   今后的日子,怕是要灿烂无比啊!她想着,却不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若是真能放下一切,那该多好。   但是太多的人,太多的牵绊。   由不得你踏出红尘。   阿狗诧异的看着萧小花,她笑的如同绽放的花儿,美的不可方物。许久才回神,“额……好。阿狗当然愿意保护着大家。”   保护着你。   阳光照在他们三人的身上,像是给他们镀上一层金纱,随着上朝的钟声响起,她和玉璧换了一身衣裳,拿着太后的令牌,潇洒的走出了皇宫!   天大地大,萧小花回眸望着玄武门那一砖一瓦,心中百感交集,萧小花啊,你就这么离开,那个痴痴念着你的皇帝怎么办?   罢了,那只是她的“儿子”,想乱搞,还是省省吧!   “啊!”   坐上马车想,没走多远就剧烈的颠簸起来,萧小花一声尖叫和玉璧紧紧地抱在一起,阿狗猛的跳下车,“老人家,你没事吧?”   原来马车走得好好的,一个老人忽然从路边跳了出来,好在阿狗勒住马,不然就算阿狗再盖世神功,也是救不回他。   “没……没事……哎哟……”   老者看着这个驾车的少年,又看看华贵的马车,生怕阿狗会被责罚,就想着赶紧离开,谁知阿狗并不放他走,“老人家,不如你上车我带你去医馆吧!”   萧小花的脑袋也磕着车窗子,她摸着脑袋下车看着阿狗如此孝顺,不禁在心底赞叹,嘴上说道:“是啊,老人家,你快上来吧!看看我们也放心啊!”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萧小花,还是莫家二小姐   萧小花的脑袋也磕着车窗子,她摸着脑袋下车看着阿狗如此孝顺,不禁在心底赞叹,嘴上说道:“是啊,老人家,你快上来吧!看看我们也放心啊!”   老者在看到萧小花下车的时候,身子明显一抖。手也抖个不停,嘴巴也说不出话来。   周围已经围观了不少人,萧小花可不想被认出来。她着脑袋,皱着眉头快步走到那老者面前,对他说道:“老伯,你就快上车吧。我的头也刚好要去看看,你看这样可行不?”   那老者呆愣愣的望着萧小花,见萧小花面带着急,似乎想赶紧离开此地,忙不迭点头,“哎,哎,好好。”   “恩,阿狗快扶着老伯。”   萧小花脑袋上已经肿起一大块包,她揉着脑袋回了马车上,不消片刻,老者也颤微微地走上来。他自打坐在萧小花和玉璧的对面就目不转睛的盯着萧小花,萧小花倒没什么,玉璧有些不满,“小姐,你看他,真是老不正经。”   萧小花头疼得很,没搭理玉璧,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玉璧见她头疼得紧,也不再说话,却是没好气的瞪了那老者一眼。“”   老者的那张老脸顿时有些红,他低了头,片刻没两分钟的又抬起头,“恩……敢问姑娘贵姓?”   “嘿!我说你这个老头!你还有完没完了?”玉璧最见不得别人对萧小花有一丝一毫的不待见,作势要走上前把那老者推下车算了。   萧小花还是第一次见着玉璧如此的恼怒,蹙眉,“玉璧,不要对老伯不敬。”   “可是……”   玉璧开口想说什么,看到萧小花的眼神只得忍气吞声,第一次,有些生气的坐在一旁,不再吭声。萧小花看向那老者,微微一笑,“小女姓萧。”   “哦……”   老者眼中炽热的光芒登时弱了大半,萧小花微微挑眉,看着他那失落的眼神道:“老伯,你的伤……无什么大碍吧?”   “恩,没事。老骨头却还硬得很。又略懂些功夫,姑娘,能否劳烦府上一叙?”   老者目光虽然恢复了淡定和清明,可说的话让玉璧再次不爽起来,“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头!我家小姐好心拉你就医,你却这般的胡闹!”   “这位姑娘可能对老夫有所误会了。”老者终于看向玉璧,看得出,面前这两位虽然以主仆相称,倒更像是姐妹,想必在面前这位萧姑娘的眼中,也是颇有些分量,所以他也终于肯开口解释了,“老夫只是觉得萧姑娘略像二小姐”。   萧小花蹙眉,这还是她在古代第一次有人说她像谁。她从刚才就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比如,老者身负异禀,内功深厚,不想连累阿狗……这一系列都代表他身份不凡;再比如,他在马车内,马车颠簸,换做一般人早就咳嗽气喘,他却纹丝不动;还有他的呼吸若有若无,怎么听都像是高深莫测的武林高手。   “老伯,您口中的二小姐是……”   “萧姑娘,还劳烦府中再续。姑娘看,可好?”   萧小花微微蹙眉,但第一次有人谈论她的身世,她不得不重视,于是她在玉璧的诧异中,点头了。   “好,老伯,就依你。”   “恩,您直接去城郊的莫家宅,这里有我的令牌,老夫还有别的事情,恐怕暂时要离开一会,姑娘小住半月也是可以的。”   “莫家宅?”萧小花接过那牌子,微微蹙眉,莫家,可是京城第一富的莫家么……看着萧小花疑惑的目光,老者笑道:“萧姑娘莫再猜测,就是天下第一富的莫家。”   萧小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若然她真是莫家的二女儿,她恍惚间似乎明白老狐狸当初为何说只有她才能做到了。   可是,你个毛线啊!万一她要是没被莫家认祖归宗,岂不是……岂不是成了冤鬼?   丫杈的!   萧小花狠狠地在心底把老狐狸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老者在她出神的功夫已经让阿狗停车,飞身离去。阿狗看着他的背影,蹙起眉头,“小姐,要不要追。”   萧小花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扬起嘴角,“不用,我们去莫家宅,这个给你,待会进门的时候,你会用到!”   萧小花从窗口把牌子扔给了阿狗。阿狗接下了牌子,看了一眼后眸子赫然眯起来,“莫家?”   “没错,是莫家。”萧小花打开窗户,望着蓝蓝的天空,第一次接近真正的自由啊……   “啊……江湖……我来了……”   城郊无人的小道上儿萧小花探出脑袋,大声喊着,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绕过发丝,穿过她伸出去的五指缝隙,闻着泥土的芬芳,她缩回脑袋问闷闷不乐的玉璧,“玉璧,你闻到自由的味道没有?”   玉璧瘪瘪嘴,“没有!”   “你来闻闻嘛,哎呀,好玉璧嘛,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小姐,你不该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万一他是坏人,你把他请上车,遇害可怎么办?”玉璧蹙眉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流下来,萧小花慌忙给她擦起来,“玉璧,你真爱哭,我都拿你没辙。行行行,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先别哭了……”   萧小花没想到玉璧关心自己到了这样的地步,心中暖暖的。比风吹过的地方还要暖。   “恩!小姐,以后没了宫中的侍卫保护,玉璧和阿狗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玉璧擦擦眼泪,坚定地说道。   阿狗迎着风扬起手中的马鞭,打在马臀上,欢快的吆喝一声,“驾——”   马儿撒欢的跑起来,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花草香啊花草香……   莫家宅终于在萧小花的期盼中到了。本来萧小花这次决定离开,就漫无目的打算走到哪里是哪里,没想到第一战就被老伯预订了。   加之其中还关乎自己的身世,萧小花的名字是萧小花自己起的,旁人并不知晓她到底叫什么,而她自己也不知道。   老狐狸似乎也不知道的样子,他对自己自称萧小花为何不说破呢?   萧小花满脑子的疑问,不过,看着眼前的莫家宅,她知道,不管怎样,这些谜底只要她真的是所谓的莫家二小姐,便可以呼之欲出。   “什么人!”   刚到门口,就被摸样凶神恶煞的守门侍卫拦住,萧小花从窗口的帘子中撩起来轻瞄了一眼,霍……好高的院墙,戒备森严,看起来好生厉害的样子啊!   阿狗也不说话,斯条慢理的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刻着莫家宅的“莫”字金令牌。   仿造?那得有足够的资本。这令牌上镶了七颗波斯蓝宝石,七颗祖母红宝石和七颗祖母绿宝石。天下间唯有22枚,按照不同的等级,分四种。   七枚只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混体金铸的令牌,为三等令牌,管辖江北六个领域。七枚镶嵌着祖母红宝石的混体金铸的令牌,为二等令牌,管辖江南六省,而镶嵌着蓝宝石的,则管辖着经济最发达的平原东区。平原西部全全由一名持有祖母绿宝石令牌的人、一枚持有祖母红宝石令牌的人和一枚持有祖母蓝宝石的人管辖着。这些人还分别管辖着所属宝石颜色地区的其余六人……   最最尊贵的当然是萧小花现在这枚令牌,可以掌管任何地区。   老者把令牌给她,简直是对她的无比信任!因为老者绝对相信一件事,这世上没有两片同样的叶子,也绝对没有两个同样的人,尤其是这位姑娘的眉眼之间越发的像是老夫人和老爷,老者确定她就是二小姐!只是,老者一时间还没有证据。   老者本要去做的事情是通知平原东区的掌管者,若毒门继续和朝廷勾结害人,可以灭门。但此刻,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么此事就先缓上一缓吧!   那些侍卫本牛气冲天,看到此枚令牌不用说自是吓得抖如糠筛,面如白纸,不敢吭声。   阿狗默不做声的收起了令牌,神色淡然,扬起鞭子,马儿迈着马蹄,得哒得哒的进了莫家宅!   门口早有人接应下马车,并井然有序的来了几名丫鬟,似乎训练有序的样子,接待惯了客人般,款款一拜,分成两组,一组4人,一组2人,四人一组为首的丫头冲萧小花微微一笑:“小姐,这边请。”   “这位公子,这边请。”而那两人一组的俏丫鬟对阿狗接着说道。阿狗冷眼看了看那丫鬟,没理她走到了萧小花和玉璧身后。   “公子,莫家宅不许男女同住……”   阿狗毫不在乎的挑眉,“我是太监。”   ……   一时间,那俩丫鬟都不做声了,怪不得这几位身上气质不凡,原来是宫里来的。六名丫环又站成一队,还是为首的丫鬟款款一拜,“既然如此,那便走这边吧!”   路,重新选择,指向莫家宅最豪华的客房!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再遇莫少安——   “公子,莫家宅不许男女同住……”   阿狗毫不在乎的挑眉,“我是太监。”   ……   一时间,那俩丫鬟都不做声了,怪不得这几位身上气质不凡,原来是宫里来的。六名丫环又站成一队,还是为首的丫鬟款款一拜,“既然如此,那便走这边吧!”   路,重新选择,指向莫家宅最豪华的客房!   萧小花等人跟着那六名丫环走着,过了一拱圆门,入眼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一路上七拐八拐,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别院。约有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和一小河塘。   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入河塘在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   “当真是好地方。”   萧小花跟着丫环走完了这片院落,微微扬起嘴角赞叹道。当走到池塘边时,倒让她想起醉酒之事来。想起那夜的花灯节,遇到的美男,言绯红……   当然,也想起就是那夜,阿狗被……   其实,萧小花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莫少安那夜之后,就没再找过她?不可能。那样敢拒绝他的,此生,唯有她一人。   莫少安后悔不迭的差人满城去找,竟然没找到!他发誓,定要挖地三尺找出她。却没想得来全不费工夫——   “少……”   “嘘……”   门口守门的丫环一声惊呼就要跪下,被莫少安抬手禁止,“我听下人来报,说有人拿着童伯的令牌?可是这里的人?”   “是的,少爷。”   “恩,你下去吧,切记莫要说出我的身份。”莫少安倒要看看,能让童伯给出令牌的,是什么人。他迈步往里走去。   这院子乃是非贵客不住,这几名丫环倒是越发有眼力见了……   荷塘边,那女子的背影让莫少安微微一愣,这不就是前些天遍寻不着的……那位奇女子嘛!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与那日狡黠的小狐狸摸样完全不同。她身上散发着的,是舒适,让人感觉舒心的味道……扩散到整个院落。这整个奢华的院落,在她的映衬下显得那么柔和。   莫少安看着她,不忍打破她在荷塘边伫立的美景,可阿狗却敏锐的发现这附近多了一名武林高手,他立刻戒备起来。   周围的气息忽然被打破,莫少安看向那名打破和谐气息的少年,这个小少年,呼吸若有若无,不易察觉,小小年纪,内功如此了得。   “怎么了?”   尽管萧小花陷入冥想之中,周围气息忽然改变她还是发觉了,回眸看向身后的阿狗,却不想对上一双火热的目光。   丫环们知趣的一并退下,萧小花颇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性感的红唇微微启开:“言公子?”   莫少安扬起嘴角淡淡笑着走过去,不理会阿狗的虎视眈眈,扇子翩然打开,他今日一身雪白,黑发更显如墨,白而点梅的扇子,倒是极好的搭配。   “怎么不唤我绯红。”   “公子怕是有些误会,你我非亲非故,为何叫的如此亲昵。”萧小花心底已经认定了百里修,淡淡的笑着回答道,那笑容不疏离,亦没有热情的光芒,让莫少安的心咯噔一下,居然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依旧扬起嘴角,“哦?是吗?非亲非故……”   莫少安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以往那些女人,他只要动一动嘴就自动脱光衣服爬上来,现在面前这个女人倒是别致。   他很好奇,童伯为何会把令牌给她,这个神出鬼没,又有些神秘莫测的奇怪女人。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鄙人忘记了。”他扇子猛的合起来,笑眯眯的望着她,几日不见,她又变得漂亮了。   莫少安相信,这世上绝对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人。   忘记了?萧小花转过身斜眸睨他,这家伙还真是爱占上风,跟自己脾气倒是相像。只可惜,她好歹是一个现代大龄剩女,被婉拒不知多少回,听过难听的话简直是太多了。所以她施施然转身,拉着玉璧往屋中走去,“玉璧,我有些饿了,你去看看弄些吃的来……”   莫少安被她搞得整个人怔住,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女人……她就这么无视他吗?   他不在意,他一点也不在意,更不生气……莫少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扭头望向她们仨离开的背影,手捏紧了扇柄:“萧小花,我记住你了。”   萧小花带着阿狗和玉璧进了屋子,这才放松下来,好在玉璧一直没开口,玉璧当然也认出了那人,就是花灯猜谜与萧小花极为默契的男人……   “小姐,此生怕是难寻如此想法一致的人了。”   不管百里修多么优秀,玉璧除了对萧小花会偶尔失去理智,其余时候都是非常明智,非常沉稳的。她进了屋子服侍萧小花坐在椅上,叹一口气说道。   萧小花笑着拍拍她的手,温声道:“傻瓜,正因如此,才不能在一起。因为想的都一样,所以彼此猜透了,一时新鲜,以后怕是静默物语,相顾无言,这才最可怕。”   “唔。”玉璧听着萧小花的分析,皱起一双美眉,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复又松开眉头,“小姐说的是。小姐,那你可饿了?一路颠簸,想必小姐一定饿了,这里有些糕点,小姐先垫着,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这边话音没落,那边刚才侍奉的六名丫环就来了,个个脸上带着莫名笑意,款款而拜:“小姐,这是隔壁的言公子宴请您的……”   没等萧小花说什么,那丫鬟拍拍手,登时数十名丫鬟端着盘子走上来……   接着竟然是老北京的吆喝报着菜名——   “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肉未烧饼,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草菇西兰花,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   “等等!”   萧小花听他一溜顺口的报出这么多菜名来,和那夜的一模一样。萧小花登时有些挂不住,这言绯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的神情全被门口斜倚着的言绯红看在眼中,他顺势拦下她的话,越过门槛儿走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桌边,双目含情,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位姑娘的意思是,再来一壶信阳毛尖,应时水果拼盘一品,外加红豆膳粥。”   “哎,这位公子,您稍等!”那忽然冒出来的“小二”麻溜记下了,转脸又吆喝道:“再来一壶信阳毛尖,应时水果拼盘一品,外加红豆膳粥--”   “你——”萧小花看向“言绯红”,“言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记得不错,姑娘,你还欠我一首歌。”“大胆!我们小姐何时……”玉璧走上前怒斥道,被萧小花笑眯眯的拦下,“说起来,你我素未谋面,不相识。又谈何歌曲呢……”   “那姑娘刚才为何故意在奶汁鱼片的时候,喊了‘等等’?”   “什么?”   莫少安猛的站起来,越过桌面抓住了萧小花的手,“那夜,你不也是这么喊的吗?这一切的情景,都应了时候,难道不是你也难以忘怀吗?”   莫少安从未遇过如此女子,敢忤逆他,敢不要他,敢给他冷脸。   偏偏他还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他从未和一个女子半夜在空巷中边跑边笑,从未如此舒心,喝着酒,听着歌谣,一路欢歌莫过于此吧?   所以他后悔了,他误以为她是红尘女子,他明明心底是希望向她忏悔,但看到她那张冷脸,嘲讽的笑容,他就莫名其妙的受不了,想讥讽回去。   “公子,你想多了吧。”萧小花冷冷的缩回手,这个家伙,不是把自己当成青楼卖|身女子么,刚才还以为他转了性,原来,这次又把她当成青楼歌姬,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们出去吃。”   萧小花站起来就要走,被莫少安抬手用扇子拦住,“小花,我……”   萧小花终于笑了,可她面上依旧装作不动声色的冷声道:“小花,公子是在唤我的名字吗?麻烦唤我萧姑娘。”   “小花,你别这样。我们还如那夜,好不好?”   阿狗静静地看着,刚才他本想出手拦住他,但在别人的府邸毕竟诸多不便,且最主要的是萧小花看起来并非真的不理他。所以他就乖乖的站在那里,静静等候。   “那夜?公子还请不要扰了奴家的清誉。”萧小花心底冷冷一笑,跟我斗!哼!比你年长不知多少岁呢!说着,往外走去,趾高气昂道:“阿狗,玉璧,我们走。”   “小花,我错了!”   终于,莫少安受不了了,咬着牙说道。反正说一句又不会死,也不会掉块肉。可那些跟来的丫环小厮都愣住了,这……这……这真的是莫少爷吗?   “玉璧,身上可有银票?”   “有。”   “两万两可有?”   “小姐,你……”   阿狗已经拿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萧小花要干什么,却从怀中掏了出来,这是在凤安宫拿的,咳咳!萧小花说要收拾东西的额,怎么能不带钱呢……   “两万两,包你一夜,够不够?言绯红。”   终于,萧小花不再装作不认得他,走上前将两张大大的银票捏在手中,对着一脸呆滞的他,笑意总算不再那么冷,她把钱又塞回袖中,往前走了两步回头斜眸睨他,“言绯红,你我恩怨一笔勾销了。”   萧小花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吃不得一点亏。除了对亲人,她自愿吃亏。别人吃亏,她还不乐意呢!莫少安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搞得有些恍惚,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她给当面嘲讽了一通。那夜他嘲讽她的,她悉数要了回去不说,还当着一干下人的面。   看着一群憋笑到不行的奴仆,莫少安眯眸,扇子狠狠在桌面一按,压低声音道:“不许笑。”   众人看着这样的莫少安才觉得熟悉,立马收了笑,乖乖的下去了。   萧小花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摇头,“啧啧,真是晦气!居然碰到他了,早就想出这口气了一直没机会,哎呀,真是舒服!”   萧小花说着停下脚步,扬起头看着阳光,真是明媚啊!伸个懒腰,却发现阿狗嘴角一直噙着笑,她心情不禁更好,“阿狗,你笑什么?”   “没什么,觉得小姐刚才很厉害的样子啊。”   阿狗索性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皙的小米牙,看到萧小花手指不受使唤的又扑上去捏了捏,“阿狗!你真是我的小宝贝~”   她说着,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竟然是那老者回来了。   “老伯,您办完事情了?”萧小花依依不舍的摸了摸他滑腻的脸颊,这才对老者笑道。老者看了一眼阿狗,微微皱眉似乎很不悦,但语气却是毕恭毕敬,直接跪下来:“是的,二小姐。”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认祖归宗   曲折游廊里,萧小花站在石子漫成甬路上,有些愣住。刚才老者喊她什么?二小姐。   你才是二小姐,你全家都是二。   萧小花用这句话,概括了自己的激动心情。她面不改色的笑道:“老伯快请起,老伯继说我是二小姐,可有什么依据?”   她貌美如花,可不想被莫家利用。   老者心底微微一震,任是谁听了自己是莫家的人不感激涕零的认祖归宗,面前这位真正的主儿倒是镇定!好!这才像是他们莫家的人!处事,风云不惊。   老者眼底一丝赞许的光芒闪过,“老夫既然敢说,便有依据。”   “姑娘的肩头可是有一颗朱砂痣?从小在宫里长大,侍奉皇上左右,不知说的可对?”萧小花听着老者的话面色大惊,她浑身上下都美的不可方物,洁白无瑕,唯有肩头一颗朱砂痣,是她唯一知道的地方。这些也许下人们也都知道,可面前的老者只有一面之缘就如此笃定的说出来,倒是让萧小花诧异不已,更稍稍信服。   她要说服的不是老伯,是她自己。   漂泊了那么久,她像一根野草,走到哪里都能安营扎寨。忽然间有个园丁伯伯拉着她入了富丽堂皇的花园,任是谁都有些难以置信。   换做思想落后的古人怕是感激涕零,可萧小花却不这么想。   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到底是谁!所以,她需要理由去信服,她就是古代的这个XXX?   “这些,老伯查也是可以查出来,都不足以……”   “那姑娘不妨滴血认亲。”   老者目光里的赞许之意更深了,现在都传闻太后被幽禁,可真正的太后不就在面前么。那个老狐狸倒是聪明,差人偷走了二小姐,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后。他们莫家就算再有能耐,也猜不着是被偷偷放进了宫里。   如今她贵为太后,又被传言说的丑陋无比,肮脏不堪。谁能想到她就是莫家的二小姐——莫少嫣。   “好啊,滴血认亲就滴血认亲。”谁怕谁啊!萧小花深吸一口气,屏住心口的激动,看向那老者,越发的有些摸不着底,若然真是莫家二小姐,她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今后后宫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可是,和谁滴血认亲?老爷子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个莫家大少,她的哥哥,会长得什么样子呢……萧小花隐隐期待起来。   这个古代和这具身子有着嫡亲关系的孪生哥哥,有妹如此,那哥哥该是怎样的妖孽?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莫少安气哼哼的离去,来到书房刚坐下不多久,打算看看书以平心静气所用。忽然,门被打开,是他的贴身丫鬟暖月。   暖月微微一笑,欠身拜个万福:“少爷,童伯请您去藏音阁论事。”   “好。我知道了。”   索性他也不想看什么劳什子的书,平什么劳什子的气,他好得很,哪里需要平心静气了。深吸一口气,他走了出去……   藏音阁是老爷子的墓碑所在,童伯这么贸然来让他过去,必然是有事。   “三叔伯,什么事。”   说起来这童伯,乃是他父亲的八拜之交,童无涯。他们年轻的时候一起度过生死,老爷子死后,就将他交托给了童伯看管。   老爷子心愿未了,走的不甘。这辈子风风雨雨都过去了,他也该没啥遗憾,可当初临兰国皇帝上位的时候,出现政变,为了保证自己的立场,老爷子把夫人刚出生的女儿送进了宫。   他最大的心愿,便是见上一眼那未曾见过的女儿。   可老狐狸怎么可能给他见到?以莫家的势力,还不偷偷的把她给带走?于是老狐狸一直不待见莫少嫣,直到前些日子,清空大师算出他阳寿将尽,他才把萧小花扶持到后位,也算是对莫家有个交代。   且,莫家的人一日找不到莫少嫣,那么便会一日不停的帮助林家,巩固这江山!   童无涯看着走进来的莫少安,缓缓的扬起嘴角,“安儿来了。”   “你看看这位姑娘……”   萧小花坐在椅子上品着大内才有的雪松茶,听到声音的时候微微一愣,这抬起头来,俩人都愣住了。这不是……不是……言绯红吗?   他怎么忽然变成了……莫家大少爷。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个人一起说道,默契度一如既往。萧小花心中大吃一惊,怪不得见到他就觉的像是照一面精装版的镜子,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怪不得她和他如此默契,只消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想的是什么……   “你是我哥哥?”   “你是我妹妹?”   萧小花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开口,他俩登时又愣住了。老者笑眯眯的捋捋胡子,在老头子的墓碑前,他也算是为他完成最后的遗愿了!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你脖子上一直系着的锦囊呢?”   “啊……那个锦囊?我出来的时候丢在宫里,现在不知道在哪。”萧小花看向老者,她心中也相信了,自己就是这个……莫家二小姐。   “丢就丢吧,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老者笑眯眯道,他已经确定,这位萧姑娘就是他们寻找已久的大内里的莫家小公主~   “看得出你必然是我们莫家的二小姐,和安儿很默契不说,摸样也差不离,又身处宫中多年,算算年龄,刚刚好。”   老者笑眯眯的,萧小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我……”   “我什么,还不快向你爹爹叩首,认祖归宗?”老者欣慰的笑道,然后冲着那墓碑道,“老大,我可是全办到了,你地下有知也可安眠啦。”   说话像是个孩子,一点都没有刚才的老人家风范。萧小花身边一阵轻风扬起,莫少安竟然走了出去!“咦,安儿!安儿!”   童无涯诧异地看向一向稳妥的莫少安,他这是怎么了?   “二小姐,你且等一等,待老夫去追他回来,再带你行大礼,认祖归宗。”   “恩,三叔伯且去吧,我等着就是。”她微微扬起嘴角站了起来,童无涯立刻飞奔了出去。待她一站起来,玉璧和阿狗立刻走上前,玉璧激动的抱住了她,“哇……小姐!太好了!以后我们不用亡命天涯了!呜呜……小姐!太好了……”   玉璧当属最高兴的人,她不担心自己,担心的是萧小花,她养尊处优,怎么能四处流离。   “恭喜小姐。”   “叫什么小姐,我既然做了这个莫家二小姐,阿狗,你也跟我一并改了名字,当我的义弟好了。”萧小花扬眉,开心的笑了,将阿狗也拢紧了怀中。   阿狗微微一愣,怔在那里,浑身僵的像块木头,被她抱着,他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好温暖,好……开心呢。   这边欢天喜地,那边却是水深火热。童无涯运上轻功才追上了莫少安,他拉住莫少安的胳膊,“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童无涯很是不解,这兄妹相认,哪有这样的。   莫少安冷冷的别过脸:“三叔伯,我要去查清楚。你一定查错了,她不是我妹妹。”   “铁证如山,宫里的生活,还有锦囊,还有朱砂痣……”童无涯不明白,莫少安怎么忽然如此不通情理,老爷子死的时候,他也在旁边,找妹妹的事情他也有份,如今妹妹回来,他怎么一点都不开心?童无涯蹙眉想着,忽然,那两句“怎么是你”让他醒悟过来,他睁大眼睛,“安儿,你不是……”   “我才没有!那个奇怪的女人,怎么能配入我莫家。”   莫少安狠狠甩开了童无涯的手,运功往前飞去,“找不到锦囊,她就不是我妹妹。”   莫少安的心无比杂乱,他第一次感兴趣的女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自己的妹妹!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不愿意承认这个铁证如山的事情。   不是还有个锦囊吗?父亲说过,那里藏有莫家的一片藏宝之地,虽然数量不多,但也很是可观。是父亲送给这位小公主的见面礼。   看起来这女人并不知道这锦囊中是什么,这就是说,她不是莫少嫣!绝对不是!   只是,莫少安啊莫少安,她还未满月就入了宫,一直在宫里长大,也许锦囊从小就被拿走了呢?这些问题,他都不愿意去想,他只需要一个念头,一个足以支撑他相信萧小花她不是他的妹妹!   虽然莫少安坚决不相信萧小花是他的妹妹,但府中依旧歌舞朝天,萧小花也终于过了一把大家小姐的瘾。   “奴婢(奴才)参见小姐。”   下午的时候,童无涯就准备好了一切认祖归宗的事宜,萧小花进行了三跪九叩之后,成功的变身成为了莫家的二小姐,莫少嫣。   只是,她有些疑问,换好衣服后,她走出门问童无涯道:“三叔伯,我还有一个疑问。”   “嫣儿但说无妨。”   萧小花蹙眉,“是这样的,明明这府里只有我一个小姐,为何我是二小姐?”   “二小姐果然天资过人,但有些事情,三叔伯不便多说,以后你就明白了。”童无涯看着她穿上的莫家庄所制的衣衫,眸中有些异光闪过,“像,太像了。”   “三叔伯,像什么啊……”萧小花低下头看着自己穿的衣服,一件云缎白灵花香色纹相间的广袖流仙裙,衬得她肤如白雪,更显的像是位受宠的小公主而非高高在上的皇后,太后。   童无涯摇摇头,“没什么,嫣儿,天色已晚了,夜晚别四处乱走动,这府里安全是安全,可机关也众多,万一伤着你,可不好。”   说着,童无涯走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萧小花对着镜子,看了半响,到底像谁啊?   第二卷 第三十章 然贵人暴毙   初晨的阳光打在林掠空身上,稍稍缓解了他身上的一丝寒意。他皱皱眉头,略有些朦胧的睁开眼睛,忽然惊坐起来,看着手边的红色烟纱,他掀起被子赤足往箱子边走去。   果见那里少了一件衣服。   昨夜……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昨夜她中了媚药,又去了哪里?   他翻看着床上,遍寻不着欢|爱之后的痕迹。   难道是她见自己昏过去,强行……**了他?这万万不可啊!她岂不是也会中寒毒?若是没和男人欢愉,必然也会……一时间,林掠空十分后悔自己当初对岳嫣然的痛下杀手,没想到到头来害了萧小花,也害了他自己。   他对萧小花压抑许久的感情总算是得到合理的解释而一股脑儿的喷发出来,不可收拾。   可当林掠空着急的走出门时却看到了等待许久的玉瑶,他蹙眉,没工夫搭理她,就要往外走,“你在这里做什么,回去。”   “皇上,太后果然是皇上放回来的吗?”   林掠空听着微微有些诧异,看来萧小花已经回了宫。他总不至于说是因为她假扮岳嫣然吧?所以林掠空冷冷看她一眼,“朕的事情,什么时候要你过问。”   “啊,玉瑶该死!”   玉瑶慌忙跪了下来,“皇上恕罪。玉瑶是怕皇上再吃了太后的暗亏。”   他什么时候吃过太后的亏,那个女人一直被蒙在鼓中,若然真是她所做,不管他对她什么感觉,他都是万万不会留下她。   但正是因为萧小花并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这些都是安陵国所做,他才会如此心急。   “太后回过宫了?”   “恩,太后似乎更厉害了,而且……她还杀死了一名宫女。”玉瑶诚惶诚恐的说道,“恐怕,化尸水也被太后截下……”   “恩,这些都是朕的安排,没什么事,你安心养你的胎儿。夜间再来侍寝。”林掠空放下心来,他也想起了,萧小花喝下过阿狗的血,即便中毒片刻也能自行缓解的吧?想着昨夜的事情,林掠空心情大好的说道。   既然萧小花在后宫,有精力杀人,必是好好的活着。   那他就放心了。   呵呵,不过他倒是想知道,那个女人若是知道,她身边最信任的宫女在他这里夜夜侍寝,还怀有龙胎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小福子见玉瑶满脸喜色的走了,自然是迎上来,“皇上,今儿还要玉瑶姑娘侍寝吗?”   “恩。稍后早朝的时候,你派人送一些时令水果给太后宫里,告诉太后,朕稍后过去。”一切都完了,只消等玉瑶生下天赋神力的孩子,他后继有人,他便可以和萧小花在后宫退隐。   早朝的时候百里修不在,岳小群倒是在。林掠空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想起萧小花昨夜那副娇弱的摸样,罢了,昨夜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岳小群也想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总左右不过一个死字,他不怕。   岳嫣然在早上的时候就匆匆赶往宰相府,希望她能够得偿如愿才好。可是皇上的摸样似乎……没有罚的意思?   “岳小群。”   林掠空坐在龙椅上,初夏的时节手中还抱着暖炉,整个人穿着很厚实的衣服,看起来倒是有些怪异。众臣都知道,他病了,这小扩后宫,自然是好的。   免得江山社稷,后继无人。   只是,只入宫几名贴身大臣,是不是有些少?岳小群走了出来,“微臣在。”   “你姐姐昨夜忽然暴毙,是朕照顾不周,加官二等,良田赐千亩,锦缎数匹。稍后随着内务府去领。”   岳小群微微一愣抬起头看着林掠空,他……不是做梦吧?还是太后……出了什么事。皇上笑意盈盈的,他实在是捉摸不透。看来待会要和玉璧联系一下……   “好了,诸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朕有些乏。”   说着他打了一个哈欠,作势就要走,几名老臣互相看了看,一起跪下,“皇上,后宫怎可就三两位主子,还请皇上广纳后宫。”   “大胆!你这是什么意思!”令何琅最近抱病,一切职务都请权交给了其子令如风。没等皇上说话,令如风就怒斥道:“你这是说皇上年纪大了,怕江山无后吗?”   “臣……臣不敢。”   “不敢那你怎么敢说!”令如风继续厉声喝道,林掠空蹙眉挥挥手,“罢了,无心之过,不提也罢。退朝。”   “臣惶恐……”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掠空蹙起眉头,“令家千金在哪儿,朕去看看。”林掠空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话音没落,小福子连滚带爬的跑来,“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林掠空站在太阳底下却依旧周身阵阵寒意,再听大呼小叫的,他不由皱起眉头,抱紧暖炉。小福子匍匐在地,脑袋上的太监帽猛然磕在地上,“皇上……太……太太太……太后她……她她她……”   “好好说话!”林掠空听他说着,心里不由着急起来,不会是毒性现在才发作罢?那他岂不是要找个正常的男人给她解渴?那他宁愿杀了她。   林掠空一脚踹在了小福子的肩膀,把他踹了个大马哈,仰翻在地,他又迅速爬起来,“太后……不见了!有人看到玉璧带着一名宫女儿以及太后的贴身侍卫阿狗离开了宫门!”   “什么!”   林掠空手中的暖炉猛的置在地,发出啪嗒一声响,热乎乎的灰色碳在地上泛起一股白烟。   “快!封锁城门!”   只是他在朝上耽误的时间太久,萧小花早就离开了京城……来到了城郊。   直至晌午,才有人来报,说见到一辆酷似宫中的马车出了城……   “废物!一群废物!”   他气的踢翻了殿中的香炉,里面的灰烬登时将易燃的地毯燃烧起来,小福子慌忙拉过他往外走去,“皇上!小心!”   尽管小福子拉得够快,林掠空的龙袍上还是被烧出一小片的洞……   “皇上,您没事吧!”   小福子看着一脸黑线的林掠空,又看看眨眼间,殿内烧的火连天之势不禁感慨这火势快的令人惊讶!林掠空也知道,此事并非巧合,乃是预谋,他转身往外走去,“即刻宣令家父子觐见!”   ----作者的话只给20字呢---   写手交流群:34835673作者加,里面有大神;   温沉书友2群:130742795读者加,里面有温沉。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百里修将娶岳嫣然   “皇上,您没事吧!”   小福子看着一脸黑线的林掠空,又看看眨眼间,殿内烧的火连天之势不禁感慨这火势快的令人惊讶!林掠空也知道,此事并非巧合,乃是预谋,他转身往外走去,“即刻宣令家父子觐见!”   林掠空紧紧皱着眉头,他的寝宫居然被人盯上了?若非今日巧合,哪日有人要害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他大步往外走去,脸色异常惨白,周身也散发着股股寒意。   萧小花的离宫,龙安宫的大火,这一切都让他十分恼怒!转角处刚好遇到前来请安的百里修,“微臣参见皇上。”   “怎么是你。”林掠空蹙眉,今日早朝不见他,现在倒见着了,想到马上要见令如风,他怕师父疑心,对百里修道:“什么事。”   “皇上,您的衣服……”   “没事,你快说你的。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林掠空转了个身,不让他盯着自己被烧毁的龙袍,心中很是烦躁。   “恩,是这样。微臣听闻然贵人暴毙,觉得其母家挺可怜,打算娶岳家庶女为妻。”   “岳家还有女儿?”林掠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面上挂着冷笑,不过是他不要的女人,声称暴毙的已死女人,给他便是,“好啊,准奏。”   说完,扭头往前走,不再理会。百里修却依旧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抬眸望着林掠空被烧毁的龙袍,他眸中一丝疑惑……   刚才他看到龙安宫方向股股黑烟往上冒,难不成是……   “福公公。”他唤住紧跟着出来的小福子,“龙安宫怎么会走水?”小福子四下看了看,望着离去的林掠空背影,他转脸拉住了百里修,“别提了!吓死杂家了,刚才就星星点点的火,整个地毯轰的一下就烧起来了!接着屋内的东西就都烧了!”   “这样……”百里修蹙眉,“可否请福公公带百里去一趟?”   “可以啊大人!您绝顶聪明,一定能查出来原委……”   “恩,有劳公公。”百里修说着跟着小福子往龙安宫走去……望着一片漆黑如焦炭的龙安宫,他预料之中闻到另一种味道,是磷粉。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磷粉燃烧的更快。   “有劳福公公,希望今日百里来此的事情福公公不要声张,免得被外人听去不好。”   “哎,杂家心里明白,百里大人,您慢走!”   百里修出了龙安宫,眉头就紧紧锁起来,是谁呢……想害死皇上的,到底是谁呢……怕是皇上如此焦急,是要接见令家父子吧。   令家父子。呵呵……他的师父呵。   “太后娘娘金安万福。”   前方正迎面走来“萧小花”和一群宫女,百里修不好回避,只得躬身道:“臣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   “萧小花”抬起手温声说完,就不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着。百里修缓缓站起来,回眸望着那背影,怎么看都不像是萧小花,反而像是……   她身边个头与她想当的……玉瑶!   玉璧身材消瘦,玉瑶和萧小花倒是稍微有些相像,但萧小花的前凸后翘风情万种绝对是旁人模仿不来的。   也许乍一看看不出,仔细看也看不出,可别人看不出,百里修看得出。因为萧小花双手都受了伤,怎么会没有纱布,还白皙一片?   疑惑着,他走到外宫时,被人猛地拉过去,“嘿,百里大人!”   是岳小群,百里修浑身本是绷直了,预备战斗,听到这话,猛的放松下来,眸子里温柔柔的,声音也很是温和:“是你。”   “恩,走,带你去个地方!”   岳小群也不多说就拉着百里修往外走去,“以后要喊你姐夫了啊!嘿嘿……”   “恩,呵呵。”   百里修笑的有些苦涩,但是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心下有些担忧萧小花,不禁皱眉问道:“太后她……”   “啊?太后啊,好好地,在宫里头呢!”   岳小群当然知道萧小花和玉璧等人离开了。她们有神通广大的阿狗保护,岳小群也放心。只等着她们找到落脚点,玉璧就会给他回信。   可是,岳小群还是骗了萧小花。那就是,他对百里修却是瞒着。   瞒着萧小花离开的消息。   瞒着萧小花对百里修的认可。   不然,他的姐姐怎么办?   人都有私心,如果可以,死后他宁愿下地狱,萧小花足够优秀,可长姐却宁死也谁都不嫁。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长姐去死……   “是吗,她的伤,好了吗?”   百里修心中微微诧异,面色却是如常,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岳小群微微一滞,伤?什么伤?是那天滚下来的伤?   “额……好了,都好了。”他也只能猜道,“有你给她挡着,她本就没受什么伤。”   “哦,这样。”   百里修眉头舒展开来,像是放下心一样,实际上他的心却提了起来。难不成,岳家已经和皇上串联起来?那萧小花的情形便更加……   刚才看到的绝对是玉瑶假扮的太后,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想着便道:“你放心,我已经请命皇上,皇上准了我娶你姐姐。”   想着还是给岳小群吃下一颗定心丸,暂时安定住他的心才是。   “真的?”   岳小群一直按耐着心头的激动不曾说什么,如今听他亲自开口,他险些没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他的姐姐,总算得偿如愿,嫁给了百里修!   “那什么时候完婚?”   他迫不及待要百里修当他的姐夫,等些时候,百里修知道姐姐的好,姐姐又有了身孕,一切木已成舟,他在说出真相,想必大家都没辙儿!想着,他那对萧小花的一丝丝愧疚,化为乌有。   “再等等吧,虽然名义上是庶女,可我不想怠慢。聘礼和饭局都要布置好。”百里修看着他如此激动,心底那丝疑惑暂时强制压下,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要放下萧小花了。   那个女人,一生,只能留在心底。   反正她从没爱过自己,也没说过喜欢自己,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度过一生,该是好的吧……百里修淡淡笑着。岳小群是越看越顺眼,“走!喝酒去!”   “我不爱喝酒。”百里修婉拒了他,“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他需要时间缓一缓,缓一缓对萧小花的最后眷恋。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玉瑶迁生玉贵人   转身过后,百里修的面容瞬间写满忧伤。他往前走着,每走一步,都觉得像是离萧小花远了一步。萧小花,她是被囚禁在宫里了吗?   还是她离开了?不,不可能。以林掠空现在的势力不可能让她逃离。   那么她便是被囚禁了?若然和岳家联姻,倒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可以在朝中帮助萧小花……可是萧小花她还能起来吗?   右相在侧,容不得他百里……   一时间愁云满腹,百里修二十年来从未如此忧愁过。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响起,他要见萧小花,最后一面。   他要问她,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如此一来,便此生再无憾。他也可以和一直痴恋自己的岳嫣然,好好在一起。   人生总要疯狂一次。   想着他的身影往上一跃,便消失在宫道上。   几经扭拐他已经到了凤安宫的门前,侍卫重重,还真是不好进,不过他既然已经决定豁出去,当然是掏出了先皇御赐的令牌,施施然走了进去。   珠帘晃动,薄纱遮挡,他只看到萧小花有些飘渺的身影。   “小花。”他见屋内并无他人,温声说道,就要撩起帘子进去,“你果然被囚禁了。”   “别进来!”   玉瑶心中大吃一惊,用萧小花的声音喊道。   将才,她本想着找皇上共用早膳。奈何路上竟然遇到了皇上,皇上却是要去见大臣。如此一来,她只好悻悻回来。大热天的,她胸口垫着好些棉花当真是热死了……   于是她屏退所有人,正在换着衣服,却不想百里修这时候来了。   小花?他这是……喊太后吗?真是大胆!   玉瑶心底一阵恼怒,就要呵斥他萧小花的名字也是你一个大臣可以唤的吗?忽然,她想起自己现在就是太后。太后不见了,皇上说了,太后不来之前,她便假扮着太后。   好在这珠帘和纱帘栊挡着,她又学会口技,模仿萧小花的声音简直是像极了,竟然连百里修也被骗过,“好,我不进去。”   “恩,哀家在换衣服呢。百里,什么事?”   百里……她居然唤自己百里!百里修等是愣住,原来她唤自己的名字,也如此熟悉,像是千百遍呼唤过般。   “我……要娶岳嫣然了,我想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其实,玉瑶也只是走了一步险棋,听得出百里修对萧小花的昵称便知道两个人有奸|情……可即便如此,听到百里修说要娶岳嫣然,她还是小小的吃惊。   皇上那夜宣进宫的几名女眷,她不是不知。但是,岳嫣然不是暴毙了吗?百里修听不出萧小花有什么动作不禁皱眉,“小花,你怎么了?”   语气中,竟然是隐隐的期待。   “对了!小花,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再复出朝堂。如今百里和岳家联手,自然是好的。”百里修对萧小花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小孩儿,他有些语无伦次,“还有,玉瑶假扮你在外面招摇,你可要千万小心她会害你。”   “小花,你等着,不出三月,我定然让你离开这里,不再被幽禁!”   玉瑶十分吃惊,吃惊的是,岳家竟然没让岳嫣然进宫,皇上却说岳家女暴毙!皇上如此袒护岳家,难不成……那夜她假扮太后时候,藏在箱子里的……是太后!萧小花!   没等她说话,百里修淡淡笑道:“看得出你很好,那我便放心了。小花,我曾经很喜欢你,莫名的喜欢,连我都不知道的喜欢。”   “现在我要娶别人,以后怕是不能再喜欢你了。”   “小花,我走了。”   玉瑶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她听到百里修起身,这才缓缓道:“谢……谢谢你的喜欢,百里大人。”   “恩,臣……告退。”   百里修说出心中所想,心中也舒坦了,不管如何,萧小花如今安好,他便可以安心的在朝堂上发挥他的作用。总有一日,他要用他的能力,保出萧小花!   “慢着!”   玉瑶说不出心底是何感觉,但她十分可怜岳嫣然。那个女人,她和自己一样。冒充着别人……语气有些颤抖,她道:“对,岳嫣然,好点。”   百里修转过的身子微微一震,皱起眉头,呵呵笑道:“自然,小然会是我的结发之妻。此生,我不会再娶。”   玉瑶心底忽然有一丝丝的愧疚,她抓紧了自己的手,咬住下唇,“恩,你走吧。免得惹人非议。”   “呵呵。”   百里修继续淡淡的笑了笑,接着门扉启开的声音,屋内透进来丝丝的光亮,玉瑶踱步走了出来,站在阳光下,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温暖。   这个皇宫,到处都是危险。   今日若是太后,她会怎么做呢?玉瑶忽然很想知道……她眯起眸子,回眸望着凤栾镜中的那张绝美的脸颊,若是她的多好。   百里大人的心,怕是要空了吧。   不然也不会冒着大不敬的罪去看太后,玉瑶坐在桌边,面上依旧带着萧小花的人皮面具,毒已经入骨,她的身体越发健朗,她却丝毫不知。   拈起一杯水,想倒给自己喝,却呕出一口黑血在杯中!她吓坏了,慌忙将那血水倒掉在痰盂之中,并擦干净嘴角,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无故的吐黑血?   “宣太医。”她皱眉走出宫门口说道。不消片刻太医便来了,她取下人皮面具走到殿中,对太医点点头,然后将手伸了过去。那太医给她把着脉把着把着忽然跪下来,“姑娘!您……有喜了……”   有喜她当然知道,玉瑶进宫前父母曾经也很恩爱。怀孕呕吐什么的,玉瑶都没有,她已经很奇怪了。当年因水患他们流落各地,母亲重病无药可医,父亲又迷上赌博,不得已才把她卖入青楼。   关于女子的事情,在青楼里老鸨都有教她。怀孕的第一时间,她便知道了。   只是吐黑血,她却不知是何缘故。   这太医乃是密州刚来的新人于桥仁,对宫中尚且不熟,玉瑶慌忙将手放到嘴边,“嘘……我当然知道我有喜。这喜乃是龙胎,不信你可以去问皇上。”   “啊……这……这……”   于桥仁瞬间满头大汗,不住往屋里瞟去,玉瑶又道:“你放心,太后也知道。”   可于桥仁汗水更多了,他艰难的吞吞口水,老太医师父告诉他不该说的不要说,他艰难的咽下口水,“既然皇上太后都知道,那么,微臣只有恭贺玉瑶姑娘您了……”   “此话怎讲?”   于桥仁也算是七窍玲珑心,他自由翻遍史书,对以毒攻毒最为擅长,他擦擦额头的冷汗,“娘娘您腹中的胎儿,将是天生神力的神孩儿。”   “此话当真?”玉瑶眼中一道精光闪过,都说母凭子贵,她若是生出如此神皇儿,皇上定然会将她提拔为妃!   “微臣不敢说谎。”   于桥仁磕头在地,帽檐磕在地上,重重的一声。玉瑶却是欣喜无比,只想着自己的孩儿将来何等神勇,扬起嘴角,从怀中掏出几张百两的银票:“这些银子,于太医你拿着……”   “不不不……微臣不敢!看病乃是微臣的职责,微臣不敢造次!”   “拿着吧!今后,我的身孕全权由你来照看!”   “是……”手中握着银票,于桥仁目光有些惊恐,玉瑶摸着肚子笑嘻嘻道:“那你且下去吧,有什么事,我在去找你。”   “微臣告退。”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险些一个不小心倒地,玉瑶看着他那“开心”的小样,扬起了嘴角,“大人慢走!以后好处不会少了大人的。”   见于桥仁走远了,玉瑶低头抚摸着肚皮,目光一阵柔和,“皇儿啊,娘亲盼望着你给娘亲带来荣华富贵哦!”   “皇上驾到——”   林掠空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一进门也不看玉瑶就四下看起来。   “皇上,玉瑶给皇上请安。”玉瑶款款一拜,却发觉他身形一闪人已经晃进了内殿,她好奇的跟过去,“皇上?”   林掠空以为是昨夜萧小花撒的,因为看起来只有她最有嫌疑。可是他晃了一圈也没看到磷粉的痕迹。   “恩,没事。你若是假扮太后,觉得累,就不扮,朕封你个贵人,如何?”   玉瑶诧异的看向林掠空,林掠空扬起嘴角微微笑道:“朕是怕你和皇儿受累。”玉瑶想到孩子天生神力,不觉有些吃味,“皇上可是知道了玉瑶腹中的皇儿将天生神力的事情?真是个快嘴的太医!”   林掠空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眸中猛然一股杀气崩裂出来,但听到后半句的娇嗔他眨眨眼睛,抹去了那道凌冽的杀气,“哦?是这样?天生神力?朕不知呢,原来玉瑶如此厉害……”   林掠空再不待见她,觉得她心狠,且背叛。也不能不顾她腹中的孩子,即便是演,也要让她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的,这样她心情好,孩子生出来也健康向上……   “皇上……您又取笑玉瑶!”   “那你说,你当不当朕的贵人?”   “当然要当,皇上,玉瑶一直想当皇上的女人,皇上难道看不出吗?”玉瑶瘪瘪嘴,在他怀中娇嗔道,一眉一眼倒是精致了许多。林掠空知道,那是毒物所致。   “恩,那你怎么谢朕?”   他双手在她腰间猛的一勒,将她整个人勒入怀中,“恩?玉贵人。”   他呵气如兰,手指已经灵活的解开了她衣襟,人也站起来,将她抱上凤榻,走到凤榻边看到被丢弃一旁的面具,亲手给她戴了上去……   “小花……”   玉瑶本娇|喘连连,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原来,他还是把自己当做替代品吗?共赴|巫|山|云|雨之后,林掠空把她的面具又亲手摘下,身上的寒意又少了不少,林掠空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脖子,拿起衣服,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给你看的是哪名太医?”   “是密州新来的于桥仁,嫔妾已经让他以后专属给嫔妾看胎了,皇上您不责怪吧!”玉瑶依依不舍的起身从背后抱住林掠空,帮他穿着衣衫,扣着扣子。   “恩,本就该的,是朕的疏忽。待会朕就给你分一套最华贵的宫殿,算是补偿。”   林掠空的衣扣扣完就站了起来,神清气爽的走下床,“朕还有些奏本要批阅,待会迁了宫殿,你直接过去吧!”   “是,皇上。”   她看着林掠空的背影,款款而拜。   抬眸,眸中满是深情。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阿狗长大了呀   莫家。一头雾水的萧小花对着镜子,看了半响,到底像谁啊?   忙完了,萧小花回房的时候,那些吃食依旧还在,只是冷掉了。萧小花觉得无所谓,可玉璧知道你不来个下马威,下人们是不会惧怕你。   所以看着一屋子怠慢的下人,她厉喝道:“看不到二小姐回来了吗?这些冷菜留着做什么!统统倒掉!重做!”   “二小姐,你想吃什么?”   靠!这玉璧,入戏倒是快!萧小花在心底翻个白眼,但心情确实好,翘起二郎腿,她何尝不知玉璧是为了她好,蹙眉撅起嘴巴,想了半响,却没想出什么来,便道:“不想吃这些,宫里都吃够了耶。我想吃糖葫芦。”   “……”   这下轮到玉璧无语了,好歹……好歹你也是天下第一富的莫家二小姐,能不能有点出息?吃糖葫芦?好吧……   “好,二小姐,我这就去找来卖糖葫芦的……”   “哎哎哎,慢着!”萧小花看着转身就要出门的玉璧,无奈的摇头,然后冲她眨眨眼睛,玉璧立刻领悟了,哦……原来是这样。   “咳咳!你们,去取些银两来,记得,要多。二小姐要出去玩一会……”   “是。”   “你们也都退下吧。”玉璧习惯了在宫中当贴身宫女的时候,发号施令倒是一点不含糊,只是她摸样稳重,说什么大家也都听着。且这里的一切也都是按照宫里的太监宫女儿的规矩来,所以倒没人说什么!屋内的仆役总算是全出去了,萧小花深呼吸一口气,吐了出来,“哇……这莫家还真是……人多气盛啊!”   “那当然了,小姐,我们真的要出去吗?”   玉璧有些犹疑,这回家的第一天,就出去玩,是不是不好?可萧小花却不这么认为,她总算放下那么多的包袱,怎么能够再次被困?   何况这里又没有爸爸妈妈……她本想着自己要是能见到爸爸妈妈就好了,哪怕古代的。恩,不对是爹爹和娘亲……   可惜啊,爹爹早就死了。咦,娘亲呢……   萧小花蹙眉,“玉璧,你留意一下府中,有没有人说关于夫人和大小姐的事情,嗯?”   “好的,小姐。”   阿狗那边已经换好了衣衫,虽然他说自己是太监,可看着萧小花……二小姐对他的纵容,又要收他为义弟。   大家也不敢怠慢,他从仓库回来,身上已经换了衣衫。穿的上好雪绸,手中拿着一把混体银色的宝剑。   童无涯特别交代,让他去库中挑选几把剑就当见面礼。   萧小花看着一身雪绸,长发散下的阿狗,摸样俊朗,内双的眼睛刚刚好的唇和淡淡的眉,配在那张小脸儿上,竟一时间有些认不出了。   “哇!这……是哪家的公子?”萧小花眨眨眼睛,打趣说道,手却不老实的捏了捏他散在肩头的发,“哇,阿狗你的发质这么好……”萧小花扑上去,索性挂在他身上捏起他脸蛋来——   “唔,脸更好……来,让我捏捏……”   阿狗微微扬起嘴角任她揉捏着,也不气恼,玉璧看在眼中,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没有百里,没有什么太后乱七八糟的宫里之事,让阿狗和萧小花也是不错。   但只转瞬间,她又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她想什么呢。   也许是看着与众不同,个头长高些许的阿狗,她是想夸阿狗的吧……   恩,是这样,没错!阿狗虽好,但配小姐,绝对是委屈了。能配得上小姐的,当今世上,除了莫少安,便是百里修了……   说曹操,曹操到。   “咚咚咚。”   门被扣响,竟然是莫少安斜依在门扉,他眸子里满是冷光的看着萧小花,“哼,我就说,连太监都不放过的女人,又怎么会是我的妹妹。”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百里大婚:萧小花心如死灰   他语气轻佻,生怕不激动萧小花。萧小花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但见他处处相逼,冷冷笑开故意咬重哥哥二字:“哥、哥,莫不是不希望我是莫家二小姐?”   莫少安见她这么说来,浑身一怔,紧紧皱起眉头:“什么叫希望,是你本来就不是。”   萧小花走近了几步,才发觉莫少安身上染着淡淡的桃花香,香气中还带着一丝醇美的酒香。萧小花故意掩住鼻子,“你喝酒了?”   “恩。”   莫少安皱着眉头微扬下巴,斜依在门扉上,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的像是两片蝶翼。那与萧小花如出一辙的尖巧儿下巴,在华丽的夜明珠下,披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白纱,精致的弧线一直延伸到锁骨方向。   莫少安的声音似乎很痛苦,与刚才的轻佻完全不同。他脸色发白,面容有些憔悴,带着酒后不自然的红晕,萧小花抬步走上前,扬起手放在他光洁的额,“有点烧,许是喝酒的缘故。”   “玉璧,去差人做些解救的汤来。阿狗,你去找个大夫……”   萧小花语毕,阿狗就已经翩然飘了出去,如同鬼魅。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人都走后,莫少安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抬起修长白皙的手就握住了萧小花的手,“小花。”   “呃……你该喊我妹妹才是。”萧小花对亲人都很好,尤其是这个古代的嫡亲哥哥,她更是万千小心,她不想破坏兄妹之间的情意。不管她到底是莫家小姐还是民间的苦难妹妹。   “你不是我妹妹,别人看不出,我却知道……”莫少安眼神迷离,带着一丝的侥幸,“你的魂,不是她。”   此话一出,却惊了萧小花,她慌忙捂住了莫少安的嘴巴,因为身高的缘故,看起来似乎整个人都落入他怀抱一般。   莫少安顺势抱住她,扭开脸庞,躲开她的手,萧小花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她的腿被他的双腿钳住,她的手被掴在他怀中,她是万万躲不开。   除非她……打他。当然,萧小花不会对他这么做。那么美的哥哥,她舍不得。   可是,他……是怎么发现的?莫不是他……他……他曾经见过莫少嫣!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你……曾经见过我?”   “不是你,是我的妹妹。”莫少安扬起嘴角,戏谑的摸样仿佛一只抓住兔子的狐狸,可惜他错了,他怀中的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她十二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找到她了。”莫少安揽着她的腰,轻轻说着,声音飘渺虚无,却又句句入耳,“此后,每年花灯节我都会给她在皇宫外面放一盏孔明灯。她在宫内根本出不来,除非我偷偷溜进宫,我每年只会在她生辰的时候入宫找她……可是今年,我却找不到她了。她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所以,当你看到我不认得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非她。”   “我本也诧异,我的妹妹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原来,是换了一个魂。”   莫少安揽着她的腰,忽然加紧了力度,似乎要把她捏碎一般,眸中也满是怒火——   “你说,你到底是谁!为何占了我妹妹的身子!”   “我……咳咳……”萧小花落入悬崖也不怕,对巨蟒也不怕,但身份被人戳穿了,她却十分害怕,“我……我也不知道……咳咳……”   这莫少安勒的她好紧,她喘不过气来!萧小花边说边咳,“我本……是……二十一世纪…咳…的人,意外死掉……醒来就是……在龙安宫……”   怀抱忽然一松,萧小花拼命地喘着气,不想下巴被莫少安抓住,接着她的唇就被人狠狠的吻住,莫少安的舌头灵活的滑进萧小花的口中,不断的侵略着她每一寸的领地,他的口中散发着上好的酒香和桃花香,夹杂在一起,混着萧小花口中的兰花香……   萧小花疏于防范,被占了便宜才幡然醒悟,一记腿脚就要踹向他的子孙根……可她忘了,面前这个男人与她心灵相通,又怎么会被她打中,她的腿再次被牵制住,但他的吻却是停了,萧小花整个人也被揉进他怀中,听到他的呢喃:“小花……你是我的小花,不是我的妹妹……对不对……”   “莫少安,你疯了……不管我是谁,可我在你妹妹的体内!”   “我没有说出你不是我妹妹,已经对你够宽容,如果你不想当妖孽被烧死,你就乖乖听话。”莫少安的声音猛的冷下来,刚才的温存似乎不复存在。   萧小花终于相信这世上,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个摸样相像,性格相像的人不是没有。现在她有些怀疑,自己的上辈子是不是就是莫少安?没错,是莫少安,不是莫少嫣。   因为她所想的,怎么他都知道。还有他的脾气和她如出一辙,喜怒不定。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萧小花深吸一口气,平定了心神,她口中还弥漫着他口中的桃花酒香,说话的气息让莫少安极为享用,尽管萧小花的脸很冷,语气更冷。   “如果你不想被人说是乱|伦,你就乖乖放手!”   莫少安缓缓一笑,“比起妹妹,我更喜欢小花。”   “滚。”   萧小花本对他还有一丝的流连,念着那日的默契,那样没心没肺的狂奔,怕是再也没有了!现在她念及兄妹之情,她对莫少安也算是仁至义尽,可这厮却知道她不是莫少嫣,哼,那她……那她只好妥协了。   毕竟,她理亏在先。   “小姐,醒酒汤来了。”   “不用,我的酒……已经解了。”莫少安玩味的笑着,看着萧小花说道,然后从玉璧身边大摇大摆的走过,像是吃到糖果的小孩儿。   “小姐,少爷他……”   “不用理他,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我们照旧出去玩耍,阿狗呢。”   “还在找大夫的路上,这城郊没有什么医馆,估计去城里了吧……”玉璧蹙眉说着,还没说完,忽然面前人影闪过,一口麻袋被扔在地上,吓得两个人失声尖叫,萧小花和玉璧抱在一起。   一道白影飘飘然落下,手拿银剑的,不是阿狗,是谁?   玉璧看着阿狗来了,这才松开了萧小花,萧小花摸摸她的脊背,她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这是什么。”   阿狗没说话,只蹲下身,脸色严肃的解开了麻袋口,往下拽了拽,那人的脸便漏了出来。玉璧大惊失色,“小群!”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面色惨白的岳小群,扑了上去,“小群,你怎么了?”   “阿狗!你对小群做什么了?”   “小群!”玉璧抱着岳小群的上半身,不住的拍打着岳小群的脸,按压着岳小群的人中,“小群,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小群。”   萧小花从未见过阿狗如此严肃,蹲下身子,不似玉璧那样慌张,试了试岳小群的鼻息,看向阿狗,“阿狗,他怎么了。是你弄的吗?”   阿狗冷冷的站在那里,眸中满是厌恶,他抱着剑,点点头,“恩。”   “原因?”   “什么原因!他把小群弄成这样!小群当初还那么维护他!不管如何,阿狗,今年你都要有个交代!”玉璧也从未如此激动,萧小花一时间有些烦恼,该信谁?   “你自己问问,他做了什么。”阿狗脸色非常差,他面无表情冷声说着,弯腰给他点了点脊背上的穴道。那一直紧闭着眼睛的岳小群,腾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萧小花疑惑的脸颊,以及冷脸的阿狗和担心的玉璧,他心中也说不出是何滋味。   罢了,他就豁出去,只要姐姐能幸福。他不在乎。   “阿狗,你武功真是见长啊。”   “嗤啦~”银剑出鞘,冰冷冷的剑直指着他的喉间,阿狗眸中一道杀光闪过,“要么你自己说,要么你死。”   “是,我怕死。”岳小群扬起脑袋,看着阿狗,脖子缓缓移开了那剑尖,在玉璧担忧的目光下,站了起来,玉璧看着这个几乎不相识的男人,这是岳小群吗?岳小群眼底满是悲痛,但他还是强装笑意道:“参见太后。”   “我从离开皇宫就不是太后了,小群,你做什么了,阿狗这么对你,难不成你去寻花问柳,被阿狗看到了?”   萧小花见他并无大碍,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便笑嘻嘻的说道,看向玉璧,玉璧也觉得刚才有些太过激动,有些不好意思的冲阿狗拜了拜,“阿狗,对不起,刚才我……”   “你不必道歉,该道歉的是他。”阿狗冷冷的转过身不接受玉璧的道歉,转了一圈站到了萧小花身后,“岳小群,你自己解释一遍,我刚才听到的事情。”   “好,事已至此,我也不怕说出来。”岳小群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摸样,他看着萧小花,用略微讽刺的话道:“你不就是个太后吗,琴棋书画,你会哪样?温柔贤惠,你没有。现在,你连太后都不是,你还拿什么喜欢百里大人!”   萧小花听他说着,越听越不对味,不禁皱起眉头,“岳小群,你没病吧。你发烧了?”   “别动我!你只是个万人唾骂的妖后,拿什么跟我姐姐比!”岳小群闪开了萧小花的手,身后却鬼魅的出现了阿狗的身影,阿狗一掌打在他背后,登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岳小群眼底一丝失望划过,瞬间又被讥讽的神色所取代,他望着萧小花,嘴角满是鲜血的说道,“姐姐明日和百里大人结婚,还望你不要来打扰!”   萧小花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笑道:“小群,你别开玩笑了,你和阿狗装的一点都不像。”   “谁开玩笑了!我是念在玉璧的份上提醒你,免得你自投罗网!”岳小群神色激动地说道,边说口中边留下丝丝鲜血,玉璧乃是旁观者,她清楚的明白,岳小群,叛变了。   “小群……你……”   “皇帝他全城搜捕着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岳小群没理会玉璧,冷声说道。他如今乃是一品大臣,又掌握了御林军,从一名侍卫到现在官居二品,其中并非只有运气,大多还是萧小花的提拔。   可如今,他却……明知萧小花和百里修互生情愫,还将他姐姐嫁给了百里修!   玉璧不可置信的捂住肚子,她的肚子好痛,心也好痛。小群,怎么会变成这样自私的人?   “岳小群,你说的,是假的吧,你开玩笑别开过火了,把你嘴角的番茄酱擦了……”萧小花笑着,眼泪忽然流下来,她怔怔的抬起手擦着那眼泪,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岳小群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恶狠狠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明日我一定誓死捍卫我姐姐的婚姻。”   “不许你这个妖女来破坏,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萧小花的身形有些晃,她想不到,温柔如百里,却也是……是……这般的负心人。是啊,琴棋书画,她都不会,温柔娴淑她更是做不到。   虽然没有见过岳嫣然,她却是能猜得出,那样的女子,该是多么温婉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倾国倾城并可怜楚楚。   阿狗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冷冷看着岳小群,只要萧小花一句话,他立刻杀了那忘恩负义的东西!但萧小花似乎没有杀人的意思,她浑身抖着,发寒。许久才抬起头看着岳小群,声音虚若无物:“那,百里很高兴吧……”   “我姐夫当然高兴,我姐姐乃是京城第一美人,还恕明日不备你的喜酒了!”岳小群从怀中掏出一封喜帖,扔在地上,转身走掉。   “后会无期。”   萧小花缓缓的蹲下身子,拿起那封喜帖,手不住的抖着,仿佛那喜帖有千斤重一般,阿狗欲图扶起她,她却不愿意起来,阿狗皱眉:“小姐,我去杀了他……”   “不,阿狗,你让我缓缓。”   她心口似乎有万般的苦楚在聚集,她想吐,却吐不出,想哭却哭不出来。   原来,最悲伤的时候,眼泪都没有同情。   “小姐……”   萧小花拿着那喜帖,百里修他要结婚了,为何他都不告诉她一声呢?   他们此生就再无可见的机会了吧。   她不再是掌权可以上朝的太后,他和她就再也没有机会相遇了吧。   萧小花扶住墙壁,极为吃力的站起来,眼泪终于滚落下一颗,啪嗒一声打湿衣襟,她脸色惨白一片,耳边似乎隐隐响起了囍炮的声音。   明日,他就要结婚了。通知她的,却是这样的方式。   是啊,她拿什么喜欢他?   “啊——”在她痛苦的时候,玉璧又何尝不是?她痛苦的喊出声,希望引起岳小群的注意。眼见着岳小群越走越远,“岳小群!你站住!”   她喊着他,他回头却是冰冷的一句,“玉璧,你和我走还是继续跟着妖女。”   他明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忠心耿耿,又怎么会离开萧小花!尤其萧小花现在这个情况?她看着变了一个人的岳小群,下体一股温热的血流出来,他和她最后,最终,最最甜美的爱情,结束了。   “我不走,岳小群,你我似乎从未相识吧。”   她脸色惨白一片,肚子里是翻天覆地的痛楚,几乎要把她撕裂。她看着岳小群头也不回的走掉,呵呵笑了。   “呵呵,岳小群,算你狠。”   她蹲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地上已经是殷红一片的血渍,她痛苦的抱住自己,再也忍不住了,闭上眼睛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玉璧!”   阿狗真是忙不过来了,这边的仆人都差走了,他顾不了两个人。就在这时,莫少安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是被玉璧那声痛苦的嘶吼引来,他怕萧小花出什么事情,一起来的还有无数的侍卫和奴婢。   “怎么了?”   莫少安看着地上倒在血中,脸色惨白如纸的玉璧,这不是她的丫鬟吗?怎么……再一看萧小花,也是脸色惨白的扶着墙,而她的手中,却死死地攥着一张喜帖。   萧小花只觉得自己的心死了一般,波澜不惊了。可当她看到莫少安的时候,忽然没由来一阵难过,那中难过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她淹没于黑暗中。耳边只回荡着他一句焦急万分的——   “小花!”   莫少安飞奔上前抱住了萧小花,脸色瞬间也惨白下来,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地上忽然多出来的血液,让他心里惴惴不安,不由分说抱着萧小花往屋子里走去,“大夫!宣大夫~”   与此同时阿狗也抱起了血泊中的玉璧,白色的衣衫尽数沾染了血污,仿若梅花大片绽开般,娇艳的令人心疼……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萧小花激怒百里修   莫府是一阵忙碌。好容易几名大夫忙的焦头烂额,将玉璧那边的情势稳住了。好在救护及时,又有阿狗的内力相称,倒是无性命之忧,暂时只消好好调理,不消三月便可痊愈。   萧小花只是心头郁结导致血瘀,才会昏过去。莫少安坐在床边寸步不离的看守着她,他抓着萧小花的手,是什么,让她那样开心,没心没肺的家伙都会郁结至昏倒!   睡梦中的萧小花眉头紧锁,额头冷汗隐隐,莫少安看在眼里疼在心底,他低声问道:“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阿狗对莫少安,说不上是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总是小姐的哥哥,他在一旁看着,也能看得出莫少安对萧小花的关心不下于他,所以他沉声道:“小姐的心上人明日结婚了。”   “心上人?”   莫少安微微一愣,他可没看过她有什么心上人,一别多日,打哪儿冒出来的心上人。   “一派胡言!小花怎么可能会有心上人。”她当日的心上人分明是他莫少安!她的一举一动,一眉一眼,一颦一笑,还深深地印在他脑海中,她说,我要他,当我一夜的情人。   若然无爱,无感,怎会说出此话!   “哦。”   阿狗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做声,莫少安那端却恼怒的不得了,他看着萧小花,半响儿忽然站起来一把揪住了阿狗的衣领:“你说!她的心上人是谁!”   ……   兄妹倒是一个脾气,反应迟钝。阿狗不声不响的“轻轻”拿下莫少安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你朝我发什么火。”   “你……”   好吧,他是萧小花的侍卫来着,算了!莫少安抬起的手放下来,脸上挂上一抹讥讽的笑意:“莫不是你也喜欢小花?”   阿狗微微一愣,怔了神。莫少安见他这样,抖了抖衣衫,又坐在萧小花身边,“你要是真喜欢她,就该对她好,而不是在这里和我斗。”   “你什么意思。”   阿狗眯起眸子,拳头微微攥紧,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依旧是白色的雪绸,衬得他整个人飘飘出尘如谪仙。   “若你真爱她,看她如此难受,不该把新郎官抢来吗?”莫少安倒要看看,那所谓的心上人,是谁,长得什么样子!能当萧小花的心上人,还真不简单呢。   阿狗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你就去啊!”莫少安继续挑衅的说道,扬起嘴角,笑容和萧小花如出一辙,明媚的笑中暗藏杀机,所谓温柔一刀,莫过于此。   “呵呵。”   阿狗轻笑,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正遇上童无涯匆匆赶来,弯腰毕恭毕敬道:“童伯。”   “恩,嫣儿怎么样了。”   “无碍、”阿狗直起身子,与童无涯平视道。童无涯点点头,走了进去,阿狗也匆匆在夜幕中离去。莫说是个百里修,就是千万军马守着的将军他想带来也易如反掌。   嗖嗖嗖的几下,他已经消失在莫家……   童无涯走进来就看到莫少安紧紧抓着萧小花的手,那摸样不像兄妹,反倒像是患难夫妻。“她怎么样了?”童无涯也不说,有爱总比无爱好。   “大夫说没事,已服药。稍后就会醒……”   莫少安目不转睛的说道,眸子里能放下的,只有萧小花一人。   童无涯见她没事便放下心来,转身往外走去,“那你照顾着,做哥哥的,总该照顾着妹妹。”他没忘稍稍提点一下,莫少安点头,“知道了。”   听他这般说来,童无涯也放心下来。   既然他说知道了,便是一定会照办。   “童伯,等一下。”莫少安走出来,拦住了欲图出门的童无涯,童无涯蹙眉,“安儿,还有何事?”   “是这样,我想……借用毒门。”   “毒门?”童无涯眉头皱得更紧了,“莫不是老夫不愿,而是,最近毒门与朝廷紧密相连,江湖已有除她之心……”   “据说毒门有很多绝技,灭了可惜,不如为我莫家所用。”莫少安听童无涯这般说来,很快想出对策,总之,毒门,他要定了。   “好吧,既然安儿执意如此,便给安儿处理好了。”童无涯语气颇有些无奈。   “那……立刻让门主来一趟。”莫少安说着转了身,又回到床边。童无涯眸中一丝担忧闪过,摇摇头,他转身出了门。   梦里是无边的黑暗,萧小花看到那两名枉死的宫女,一步步往她这里走来,她们狞笑着,说她的报应来了!她以前作恶多端,现世报来了!   “不要……不要过来……”   “不要啊……”   萧小花满头冷汗,脑袋不住的左摇右晃,莫少安看她这样,便知她是做恶梦了,坐到床侧把她扶起来抱在怀中,轻轻给她顺着背,温声说道:“小花不怕,不怕。哥……哥哥在……”   他说哥哥的时候,微微一顿,抚在她背上的手也微微一滞。   萧小花的梦中,那两名宫女忽然不见了,一个遥远的声音驱散了他们。取而代之的是七月和煦的微风,她看到七月初六,那日的月河桥上,岳小群,玉璧,自己还有阿狗。   那时候,他们眼底满是坚定,说好了一起。   结果……却各自分离。   脑中画面再次切过,她看到百里修在她旁边,抱着她看夕阳,她看到百里修坐在她对面,偷看她写心愿……   这些温暖忽然间破灭,取代的是玉璧撕心裂肺的吼叫。   “玉璧!”   萧小花惊醒,她满头冷汗,莫少安正低头给她擦着。细心的样子,温柔的目光在她惊醒的瞬间尽数落入她眼中,而她在他怀中,惊醒的同时,唇刚好吻在他侧脸。   两个人一时间都愣住。莫少安邪魅一笑:“原来,嫣儿那么喜欢哥哥啊。”   萧小花再次愣住,他说什么?嫣儿?哥哥……他不是知道自己不是莫少嫣么……怎么……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不过,你得再亲一口这边。”莫少安颇有些耍赖的意味,把另一半脸颊侧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萧小花误亲了他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可是他已经承认了自己莫少嫣的身份,自己也不好……拒绝吧。   何况妹妹亲哥哥,很正常的吧?   于是,她撅起嘴巴在莫少安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就翻身下床,脑袋却一阵浑噩,晕乎乎的险些栽倒被莫少安扶住,“你身子还没修养好,再休息一会。”   “可是玉璧她……”   “她没事,好好地,就在隔壁的房间。”莫少安温和的说着把她的胳膊放在了被子中,萧小花还是要起身出去,被莫少安再次拦住,“怎么,逼着我点你的穴道吗?”   “我……”   穴道?萧小花咬咬唇,好吧,她是见过岳小群被点穴道,撇撇嘴。不悦的样子看在莫少安眼中仿佛是小学生拿到不及格的试卷,他道:“嫣儿,笑一个。”   萧小花才不想笑呢,她心系着玉璧,她隐约记得玉璧和岳小群吵架了,她不能因为自己,而拆散岳小群和玉璧,她得去劝劝玉璧才是。奈何莫少安脸冷下来,她只好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就要躺下,门却忽然大开。   “嘭”的一声,门打在墙背上,萧小花看向门口,那笑意登时停在脸颊,竟然百里修走了进来!   笑容就在那一瞬间僵掉,百里修也是微微愣住,她不该在后宫吗?她怎么出的来?刚才阿狗来找他,说了岳小群的事情,他还不信,如今现在看了萧小花才明白,想必他被岳小群摆了一道!   没想到,他居然再次阴沟里翻船。   “小花!你听我解释!”   百里修听说萧小花郁结至昏,心底是又高兴又焦急万分,一路几乎是飞奔而来,可还是晚了一步……萧小花根本不信他。听到百里修焦急的开口就要解释,她不由分说,伸出手勾住了莫少安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莫少安先是一愣,随即心底满是苦涩,她是见自己认她做妹妹了,所以才敢如此放开吧……她……是很喜欢百里修,所以才会用自己来表示她不在乎吧。   但,越是不在乎,就越是在乎。   百里修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焦急的表情也呆在脸上……阿狗更是,小姐,不是很喜欢百里大人,为何会……吻她的哥哥?   萧小花的唇狠狠的撞在莫少安的唇上,在旁人看来他俩似乎是深情相拥,深情相吻,可他俩心知肚明,彼此的唇只是碰在一起,而且,很疼!   “好了,你都看到了吧,你娶你的岳家大小姐,我和莫家的公子已经好上了,阿狗,送客!”   阿狗怔了一怔,他难不成是做错什么了?莫少安心底虽然苦,但看着那两个男人一脸的垂败,以及百里修的脸色,他心底又泛起一股得意。   哼,好戏还在后头。   这世上,欺负他莫少安的妹妹,就得付出代价。   “送客!”萧小花大声吼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阿狗皱眉,拉着脸色不住变换的百里修缓缓退了出去,“是。”   百里修却挣开了阿狗的拉扯,站在屋子里看着萧小花,“小花,你是不是在气我。”莫少安心下一惊,哎哟,这丞相,果然英明啊。呵呵,但是……对上他,他还是不够资深。   莫少安伸出手揽在萧小花的腰间,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在她红唇上狠狠一吻,抬起头望着百里修,“这下看清楚了吧,小花是真心喜欢我。”   “小花,是不是?”   莫少安坏笑着挑起了萧小花的下巴,这一幕再次狠狠戳痛了百里修的心,他想着自己曾经多次被她捏着下巴,心口一阵翻涌。   就算他们亲吻,他亦相信着萧小花是故意的。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了……   这里乃是莫家的院落她又躺在莫少安的床上……   百里修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不再听萧小花的回答。   他心底已经知道了答案……   何必在这里自取其辱呢……   “呕……”   待百里修一走,萧小花登时一口污血吐了出来,脸色也惨白的吓人,莫少安慌忙给她抚着背,这口污血吐出来,她便无碍了。莫少安道,“傻瓜,为何非要气走他。”   “看得出,他很担心你。”莫少安递过去自己洁白的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残血,萧小花接过手帕自己擦着,眼中满是苦楚:“他明日就要娶岳嫣然,我不能让他留下,不然,白费了岳小群的心思,岳小群对他姐姐十分好,他苦心演这出戏,若然白费心思,他姐姐身败名裂不说,岳小群必然和我真的恼怒。到时候,玉璧会更加不开心,玉璧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既然大家都不开心,不如我成全他,这样,对谁都好。”   她吐出污血,脸色虽白,脑中却是清明了。莫少安听着萧小花的话,拳头不由得攥紧,门口传来小厮的通报:“少爷,门主到了。”   莫少安心底已经释然,扭头冲着门口方向冷声道:“让她回去吧。”   转过脸,他扶着萧小花再次躺下,“好了,既然都过去了,那么,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不会再做噩梦的。”   站起来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他在她额头覆以一吻,吹熄了一盏最明亮的灯,然后坐在床边的板凳上,握住了她的手,“睡吧。”   萧小花心底忽然有种温暖的光透过层层乌云照进她死灰般的心房,尤其他在她额头的一吻……   前世,她的额头上有些红色的粉刺终年不退,很少有人去吻她的额头,今生得偿所愿,她心底不禁犹如一丝清泉流过,干枯的死灰之心微微有些湿润。   “晚安。”   她看着莫少安温柔的脸颊,如同看着另一个自己,扬起嘴角,苍白的小脸惹人怜爱,莫少安皱眉,“什么意思?”   萧小花侧了身看着他,想了想道:“就是,wan,an(晚安)的意思。”   “额……”这跟不解释有什么区别吗?看着一脸茫然的莫少安,萧小花微微一笑,“不逗你了,恩……这是在我们那边,晚上睡觉之前,最亲爱的人对她(他)最亲爱的人说的话,希望她(他)睡得安稳,一夜好眠。”   萧小花的解释并没有让莫少安满意,他嘟囔着,“我还以为是什么告白的话呢!”   眼见萧小花脸又有些冷下来的迹象,莫少安慌忙道:“晚安,晚安……快睡吧,你的身子可不能再熬夜。”   “恩,安。”   萧小花闭上眼,扬起嘴角,心道: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晚安的意思是,w我a爱n你,a爱n你。   哥哥,从今天开始,我也会爱你,像爱阿狗和玉璧一样。   我爱你,很爱你。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百里修愤怒的走着,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原来她早就走了!原来她根本没在宫中,原来她只是拿他当玩物!亏他还要去找她!去救她!还害得他险些中了绿衣的计!   想着绿衣,便狭路相逢。   绿衣十分纳闷,莫家忽然找她是什么意思?莫家一向只和名门正派来往,且在整个人间都算是土皇帝的存在,为何会找上她。   最近武林正派一直扬言要灭了毒门,她倒是希望能得到莫家的庇佑……可到了门前又说不见了,这不是……耍人吗?正气恼着,却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她揉揉眼睛,她没看错吧,是百里修吗?   真的是吗?   百里修也愣住,不是这么巧吧?   “百里……”   绿衣揉揉眼睛却发现他依旧站在面前,不禁走上前,“百里,可是你找我?”   百里修一个头两个大,“你来做什么。”   他没忘,她是毒门门主。绿衣听着百里修的话便一阵气结,什么叫她来做什么!她不能来吗?“我…我来看新郎官。”   没错,绿衣几乎在百里身边安插各种眼线,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结婚的消息?   “哦,那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对于江湖中人,他没兴趣了解,他说着就要过去,被绿衣拉住手腕,他敏捷的抽回:“你又要做什么。”   上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就中了她的计,这次百里修可不会如此掉以轻心。绿衣心底一阵受伤,难道她就那么被他所看不起?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新郎官半夜不睡,怎么晃到这里了?莫不是来偷会情人?”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百里的婚结不成   百里修对她只有冷漠,他神色淡淡,“没什么事情,请姑娘让在下过去。”   路很窄,百里修侧身欲图过去,被绿衣再次拦住,百里修这次不再闪躲,他屏住呼吸静静与她对视。绿衣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摸样心底是伤心又觉得好笑。不禁大笑出声,“哈哈哈……”   百里修皱眉,不搭理她。绿衣却猛地将他抵按在墙上,“你就那么怕我吗?”   “你就那么怕我,那么怕我吗!”   “吵什么,二小姐抱病在床,容不得喧哗!吵吵到外面去!”童无涯隔着大老远就听到那绿衣的尖啸,飞身过来。童无涯的出现,让两个人之间的硝烟少了一些,百里修对着面前的童颜鹤发的老头儿做了个辑道,“抱歉,是在下打搅了。”   “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二小姐病重,若是吵着了,少爷必定不会轻易绕过你们。”   百里修当然知道少爷是谁,不过就是刚才屋中的莫少安,可二小姐是谁?一直都知道莫家只有一个少爷,何来的二小姐?似乎……还有大小姐的样子?   绿衣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她的手被人抓住,接着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整个人已经飞离地面,跳上高高的院墙,再一跃已然出了莫家。   “你……”   绿衣还是第一次如此被男人抱在怀中,可抱着她的是百里修,她是羞喜交加,脸红着说不出话来。百里修眉头却一直紧皱着,难道萧小花是二小姐?   不可能啊……她乃是太后,又姓萧又怎么会是莫家的二小姐。罢了,她就是已经厌倦了自己……   “你不许娶她!”   “什么?”百里修耳边忽然一声羞恼的呼喊声,他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绿衣却再也不好意思说第二遍,“我……我说……”   绿衣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百里修皱眉看着她,见她不说话就要走,“既然你不说,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绿衣拉住他,脸色依旧红扑扑的,倒是有些可爱,她依旧不敢看百里修,道:“我……你……你不送我吗?万一我……遇到坏人怎么办。”   这时候的绿衣倒是有些娇羞的可爱,不似以往的狠戾。   “姑娘乃是毒门门主,身负武功不说,还一身的毒物,怕是百里不送也得为坏人担心才是。”百里修抖抖袖子挣脱了她的手,可绿衣怎么会让他走?一记掌风呼啸过去,空气中登时出现不少亮晶晶的粉末来!好在百里修有防备,早就屏住呼吸,见她再次施毒,他跳离几丈远,离开了此地,边走边道:“绿衣,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次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这个女人,他刚才就不该好心带她走……   绿衣在原地愣住,他……他说什么?自己……让他失望?   眸中一丝狠戾闪过,脸上的红晕也消散,她攥紧拳头,哼……结婚!她决不让他人得到他!即便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整条关荣街。   关荣街,取名官途荣耀的意思。一条街的朝中官员所住之地。   说起来其中最大的乃是令府。令府的老头子令何琅几年前凭空出现,虽然是言官的存在,他儿子令如风成了右相,倒是慢慢壮大起来。   令何琅悉心培养的女儿令如雨更是在这关荣街中名声显赫,头顶京城第一才女的头衔!她和百里修差不多聪慧,前些日子进了宫,也没见如此大排场。令何琅颇有些不悦,岳嫣然可以嫁的如此风光,在巷子头的岳府中,一直冷着脸。   说起岳嫣然,可是头顶京城第一美女的头衔。据说前些日子她的庶女妹妹代替她进了宫,即是岳然,然贵人。   只可惜那然贵人红颜薄命,不然真是想知道然贵人该何等姿色?只闻过岳家的确当年进去一对母女,姐姐生得如此娇美,那庶女,又长得什么样?   无人可知,恐怕只有皇帝知道吧!这岳嫣然可不了得,说起她,人们的传言整理如下——   据说她黛眉如画,美眸如星,两颊粉粉不施朱,红唇似血比花娇。   据说她声比黄莺美三分,身若仙女肌似雪。   据说她琴棋书画样样通,歌舞古今事事明。   据说她身子清白似洁玉,至今无人近三尺。   一个落魄家族的女子,苦心修伊多年,媒人不是没有,这整条关荣街都有人来此提亲,但也没见着她同意见过谁。为的什么?现在,第一美女出嫁了,人们总算明白,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这岳老夫人还真是的一番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百里修,百里宰相,温柔美貌睿智集于一身的男人,不知这一嫁,多少少女的芳心又碎了。   瞧着街道两边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比当初皇子娶亲还热闹咧!都想着一睹绝世芳容。   可惜,岳家终于出来的红花轿子密不透风,所看到的只有红色的流苏晃在轿子窗口而已。   “新郎官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的目光便都往那边看去--   众人哗然之时,最淡定的莫过于一起出门送闺的令何琅。他今日也穿的一身暗红色衣袍,浑身上下散发着中年男人的特殊魅力。   若是回倒过去,他的容貌也不差百里三分。只是时间不等人,蓝颜弹指老……今日他以往的爱徒结婚了,他虽心中嫉妒着岳嫣然有如此大排场,却也为百里修祝福着。   新郎官眉如剑,目如鹰,轮廓分明的脸颊上傲挺的鼻梁让他更显英俊。只是那一身的冷冰之气,今日不显得柔情,反而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加上那终日淡淡笑着的俊脸今日冷酷无比,此刻的他,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薄唇紧紧抿着,一脸严肃……   若非新郎喜服在他身上,想必是谁不愿意相信,新郎官是他。因为他太过严肃了……仿佛这不是娶亲,而是……上战场。   花街两侧的人开始不淡定了,纷纷窃窃私语,声音“嗡嗡嗡”吵的令人心烦。   “百里大人怎么这么严肃!”   “是啊,怎么了?”   “这你都不知道?听说他已经有心上人了……这次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娶亲。”   “太后!百里大人为何听她的!”   有人惊呼出声,随即再次看向那围着红花的马背上冷男,口不择言,“那太后和百里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早有传闻说太后对百里大人……”   “这有什么!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要什么男人没有!只是这岳嫣然身子清清白白,容貌又倾国倾城,怎么就嫁给了他!”   “但百里大人那么英俊怎么会看上又丑又老的妖后……”   人群中的悱议自然全数落尽了令何琅和新郎官百里修的耳中。   令何琅其实名为清空,是武当逐出门的弟子,后入了少林寺,苦心修炼,在武林中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加之他和宫中一名女子发生关系,有了令如风,先帝人好,将他的孩子收养下来,条件是让他当林掠空的师父。教他武功。   后来,林掠空有难,令如风又长大了,他索性隐姓埋名,来到了朝中,明着是言官,暗地里帮助林掠空铲除异己。只是,林掠空一直在寻找先皇身边的莫家之女,却一直没找到。   随着先皇的离去,这变成了一个谜。   当年清空大师忽然消失,人们纷纷议论是哪路神仙杀了他,还是怎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很快人们便不再谈论他,而是谈论另外的八卦……比如,百里修。   接到了新娘子该走吧?可那新郎官百里修却停在了路中央。   众人疑惑不解,便也安静下来,纷纷看向百里修。只见百里修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试探的味道,神情竟然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紧张不安!   “小花,我真的要娶岳嫣然了。”   小花?是谁?好土的名字……   看客们愣住,难道是岳嫣然的小名?谁都知道人都有小名的。可是,他下面一句是……娶岳嫣然!这百里修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是喜欢岳嫣然吗?   一时间,众人愣住。喧闹的花街竟然安静了片刻。而马背之上,百里修自嘲的笑了,看客们瞬间愣住,这百里修居然笑了?   虽然是嘲讽的笑,但百里修可是一直云淡风轻出名的啊……   众人不信的抹抹眼睛,顺便竖起耳朵,准备听那位“小花”的答复……   静谧。   “罢了,那我便真娶了。”   百里修年已近二十,习武多年,加之他常年淡漠,面部表情极少动,今日却笑了。此刻,他语气有些泱泱,带着无限的遗憾,策马回头,又恢复了那副冰霜的冷漠表情,“鞭炮队,放鞭。回府。”   没人发现,他策马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名白衣头戴白色斗笠的女子压低帽檐,在一名身穿绯红色衣衫的男子扶持下,悄然离开了人群。   岳老夫人在鞭炮声中轻轻走到走到了红花轿子边,覆在轿子窗边道:“然儿,你也算是如了心愿了……你且安心的嫁过去。娘亲知道你还念着弟弟和太后,但是你弟弟他说已经搞定了那边,太后不会来的。你就放心吧,安安稳稳的过宰相夫人生活,恩?”   轿子内的岳嫣然,那双美丽的手可比葱白般细嫩。此刻紧紧地握在一起,呈一个僵硬的弧度,动也不动的托住一个红苹果。   她盼了那么久,总算是离开这个府邸了。   娘亲,我嫁到好人家了。不管他爱不爱我,我爱他……岳嫣然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留下……   “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洛红燕,你是岳嫣然的亲娘吗?”   天空中忽然传来响亮的女子话语,明明觉得人离得很远,可声音却如同就在耳边。洪亮带着明朗,听起来是位习武之人的声音。   事情发展的越发热闹了。   爱看热闹是动物与生居来的天性。   可若是危及小命儿的情况下,谁还舍命看去?女人的声音在耳畔刚落,余音未了,不见人影,街角各处已经数枚烟弹砰砰砰的炸了起来!刹那间,乌烟瘴气,谁也看不见谁。   尖叫声瞬间响彻整个花街,一晃眼的功夫,人群便四下窜离,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花街,瞬间连鞭炮唢呐队都跑的不见人影儿。   而剩下的寥寥几个人,和满花街的红绸,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生怕惹事上身。   令何琅和冷若冰霜的百里修看着面前这个忽然出现手拿古剑穿着潇洒的女人。   被凄惨扔落在地的红花大轿看起来是那么可笑,还有些悲惨。   “哪里来的妖女,竟然敢坏我姐姐的好事?”   事发突然,岳小群在府中忙着接待,这番变数让人群下的逃窜,他从府中飞跃出来,脸色剧变,怒斥道。   女人穿着一身紧身的绿衣,虽然她戴着面具,可声音百里修却一下听出来了。   只见她她嘻嘻一笑,没有答应岳小群的话,直接走了过去,这就是那个让百里修和萧小花互相憎恨的岳小群。   近了些,绿衣这才发现,这位少年长得极为养眼,谈不上俊美,但十分的耐看。   内双眼,眸子里不时闪着精光,不高不矮的鼻子和浓浓的眉毛相映成彰,加上那粉粉嫩嫩的小|唇,看起来如同邻家小弟。   岳小群也打量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绿衣女子。最为瞩目的属她背后那把看起来十分沉重地古剑,似乎上了年纪。连刀鞘都是木头的。里面的剑想必绣的不成样子了吧?   眼看绿衣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面带着嘻嘻的笑,伸出因长久练剑而生出无数老茧的手拍拍身上灰尘,声音依旧是那样的轻浮,带着三分的讥笑。   走到离百里修约莫五步开外的地方,她抱臂,笑道:   “新郎官,我是……来抢亲的。”   绿衣说的理所当然,又笑眼眯眯,一脸的轻狂,似乎这抢亲是天经地义般,那份从容不迫让令何琅刮目相看。岳小群却十分气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女,竟然如此轻狂,还敢说是来抢亲!   他抽出剑来,攥在手心,“妖女,竟然如此轻狂,今日就替你亲娘教训教训你。”岳小群可是清楚地听到她说什么洛红燕不是岳嫣然亲娘的话,这事情只有他们岳家知道,这个妖女是怎么知道了?   不管她怎么知道,她坏了姐姐的好事,岳小群必然要她好看。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身影挡住了岳小群的剑,一位白衣少年出现,他的银剑略弯,起刀来只是轻轻抖抖,那微弯刀便延伸出数十条相连的弯刀来,各个朝着绿衣的胳膊大腿而去。   看上去,暂时并不想让她死翘翘,只是给她点教训。   “你是谁。”绿衣眉头一皱,腾空而起,看似轻轻松松的躲开了那刀光,道:“你我素未相识,为何要坏我的事!”   绿衣以敏捷的身手越了几个跟斗,一边继续躲开那长长的致命弯刀,一边往新郎官百里修身旁移去。待落地之时,已然立定与新郎官马前不到十步,她迅速的跑了过去,喊道:“百里修!你还不救我。”   绿衣说着,人已到百里修面前,并欲图上马。   百里修,临兰国宰相。身负异禀,和皇上是一个师傅所教,虽然三年前师父不再教他武功,可他独创的九节鞭法也是厉害。   这几年,他又拜访数名剑师,武功也不算弱。   他脚踩马匹,往空中跳去躲开那一记拳腿,第一次抽出了自己的武器,竟然是发间垂着的软软黑缎带!那哪里是带子,明明是九节神鞭。   这缎带节节都用上好的九天玄女石片所制,看齐轻若如无,随风飘动,实则为见血封喉,吹毛立断。这件宝物乃是他父亲在龙门镖局拿来的。龙门镖局走南闯北,奇珍异宝不在话下。   “你走吧。”他替她挡下岳小群的剑,蹙一双粗|黑的剑眉,冷冷说道。   “多谢!”绿衣抽身离去,可白衣少年似乎很不放在眼里,他眼底一丝的狠戾,抬起手往那马匹方向一指--   一枚晶莹剔透的银针飞了过去。好在绿衣背着古剑,百里修又挥了挥手中的缎带,替她挡下了那细小的银针。尽管如此,她还是被那银针上的内力打得浑身一震。   那柄古剑里,满是毒药,怪只怪她今日抢亲遇到的是阿狗。好在绿衣从小浸泡在各种毒药里,这些药对她来说丝毫不会有什么。但空气中却散发了点点的毒液。   阿狗的剑法已经练成,又有紫阳圈护体,百里修平息静气,憋着气看着阿狗,他便知道萧小花在附近。   “她在哪。”   百里修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阿狗插回剑。令何琅依旧站着,他看着这个拿着弯刀,又出手伤人的白衣少年,一时间心头大动。   这可是失传已久的萧郎剑法!还有他用银针的手法,那不是失传已久的九阴宝典?这个少年!不简单!阿狗看着百里修也收回了缎带,冷冷的开口,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你不必管,小姐让我看着你大婚完!”   轿内的岳嫣然美丽的双瞳顿时瞪大,她觉得自己浑身的皮肤都在发烫不说,更是痒得难受。她手中的苹果早就不知滚落到哪里,她伸出手不住的挠着自己的脸,自己的皮肤……   远处的高楼上,莫少安抱着一身白衣的萧小花,看着她在听闻百里修说“她在哪”时候激动的眼泪落下,又看着她偷偷擦掉泪,心底不知是何滋味。   而萧小花第一次看到百里修的武功,原来他的武功那么强。只是他再也不是她的良人。   她今日便是让阿狗好好看着他结婚,不要出一点差池……   绿衣女子和百里修是什么关系?萧小花皱眉,心底十分的难过,他身边果然不缺乏女子啊……她只是个妖后,比较别致而已吧。   “小子,你师出哪里。”   忽然,一直不说话的令何琅开口了。萧小花不认得他,可阿狗认得。只可惜阿狗今日穿的和那日的衣服完全不同,又修炼了五行阴阳诀,摸样越发的俊美,难怪令何琅看不出。   令何琅自幼就没吃过败仗,况且今日他并不想百里修娶岳嫣然。他走上前看似和蔼的问道,阿狗听到这声音便皱起眉头,他回头冷冷瞥他,心底泛起冷笑:“这位大人,好记性。”   令何琅微微愣住,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以前认得?   “少年,你我可曾相识?”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风扬起一地沙弥,阿狗雪绸白袍衣袂飘飘,阳光正好,风儿正浓。莫少安看着空气中淡淡的绿色烟雾,迅速捂住萧小花的口鼻,“嫣儿,这里有毒,阿狗的功力,你就放心吧!”   他抱起萧小花迅速离开此地。   阿狗望着这个老匹夫,就是他那日暖阁里拿出了紫色的丝巾的人。   他可一直没忘那日的际遇。那摸样,即便他化成灰,他也认得。   “相识,”阿狗淡淡的重复,冷冷一笑,抽出那柄已经塞进剑鞘的银剑,剑身略弯。材质不知名,只是银色,便称之为银剑。   “仅仅是相识?”阿狗挑挑眉,“不知暖阁的宴,令大人父子可吃的好?”此话一出,百里修便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他试图上前拉住阿狗,却被阿狗手中一点,浑身僵直的站在那里,动弹不得,他只得道:“阿狗!不可!他武功不在你之下!”   “是吗,那便试试!”   说着弯刀再出,一股脑儿的凌冽剑气处处往令何琅的各处要害招呼去!岳小群往轿子边跑去,被阿狗看到,又是随手一点,岳小群也被定在轿子边。   他出招出其不意,令何琅狼狈的一滚,才躲开了那些致命的弯刀,可那弯刀像是长了眼睛,继续跟着他而去,他只得拼命的躲闪。尽管他如此躲着,衣袖仍是被割破了。   令何琅是千算万算没料到这竟然是那日暖阁的小侍卫,原本那只是他用来出场的戏份,现在却成了他出场的戏。   “是你!”好容易,那弯刀上的内力终于消耗完毕,在阿狗再次运功的时候,他猛的抽出自己玄天软剑,“阿狗!”   “没错,若你把那丝帛还给我,我倒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没想到,士别三日已然当刮目相待!令何琅本以为这只是传说,没想到现在看来是真的!这阿狗只半月不到就一身强力的内功不说,且剑法相当准确。   “那种恶心的东西,老夫早就扔掉!”既然不能成功,成仁也是不可能!他武功盖世,还能怕了他不成!   “哼,那我不必留情了。”阿狗说着挥舞着弯刀再次朝他而去……   空荡荡的关荣街,尘土飞扬,周围更是布帛撕裂。阿狗和令何琅斗得不可开交,两个人的武器不知何时早就收起,赤手空拳的打在一起,近战对于令何琅来说更有利些,萧小花被莫少安带走,倒是错过了这场好戏。   可惜可惜!   飞沙走石中,好在阿狗有紫阳宝典护身,又练着五行阴阳诀,趁着令何琅占尽上风疏忽不备的时候一记银针从袖中飞出,打入他的血脉之中。登时废了他一条胳膊!   令何琅大惊失色,心底直呼中计,起身就要逃,阿狗好不容易逮着他了,哪里能让他逃了?一记五行阴阳掌就打了上去!令何琅感觉到身后的掌风猎猎,回身用少林神通脚对了上去,这一下,直震得整个轿子都四分五裂,里面的岳嫣然也被震飞出去!百里修紧闭着眼睛,用内力护住了身体,倒是无碍。   岳嫣然一声惨叫,花容失色的飞出去好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当场一口黑血喷出来!阿狗猛然想起轿中的人来,转身就要飞过去救她。   她的惨叫倒是救了令何琅一命,令何琅趁着阿狗转身的功夫一记洛神腿踹在阿狗的背上,转身就逃!阿狗猝不及防猛然栽倒在地,百里修也冲破了穴道,急匆匆的往岳嫣然方向走去。   还没到岳嫣然的面前,岳嫣然就猛的爬起来往前跑去。口中喊着:“不要过来!”   岳小群也冲开了穴道,只是他功力尚浅,这强力冲破穴道,倒是受了些内伤,嘴角挂着丝丝血液,可他心系着姐姐,他刚才闻着空中的味道不对劲儿,所以想去找姐姐,给她戴上面罩,谁想被阿狗定住。   “长姐!”   岳小群往前跑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百里修哪能不过去?只是他到了岳嫣然面前,却是浑身一抖。这哪里还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分明就是个……   恶心至极的女尸!   她脸上的皮肉已经开始往下剥落,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剥落,往下掉。   惹来不少苍蝇,恶心的盯着她的血肉。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岳嫣然抱住自己的脑袋,哪里还是大小姐的摸样!百里修不想这毒如此泼辣!现在这里的毒已经消散,她的毒如此之辣……   “阿狗!你能救她吗?”   百里修再也不忍去看她,她浑身的皮肤都在溃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十分恶心。那似乎就是……一个人,缓缓地被一群蚂蚁蚕食一般。   令人看了毛骨悚人。   他知道,是刚才的绿衣的古剑里散发出的毒气。他伸出手想去给她摸脉,却发现她的手上也都在缓慢的腐烂。   一个大活人,不断地腐烂,是什么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恐怕不会知道。   而更恐怖的还有,她的肉还在不断的长着,外面不断的烂掉,里面不断地长出新肉,直到痒痒而死。岳嫣然不住的挠着自己,血肉在指甲的扣下,一块块往下掉着,几乎可以看到白骨,却又有一层新肉长出来……   阿狗当下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血给她饮下去,他抓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喂她喝下。岳小群整个人都都吓傻了,在一旁吐了半响,直到阿狗说,“好了,应该没事了。”他这才爬起来,却不敢看岳嫣然,他怕自己会吐出来。   只是,这毒从何而来?忽然想起那绿衣女子的古剑,那样的木头剑鞘里面,怎么可能装剑呢……一定是那个有古怪!   “我杀了你!”   但阿狗也难辞其咎,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说的大抵不过就是这种情况。绿衣是想放毒来着,但是她发现打不过阿狗,便逃之夭夭。可阿狗的银针却打破了她的古剑,惹得毒气外冒。   百里修看着这一地的残败红布,叹了一口气,随手用缎带点住冲动的岳小群,眼看岳嫣然昏过去,他站起来看着阿狗道:“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不好。我会尽力医治她。”   阿狗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女子,就在刚才她还是万人喜欢的岳嫣然,第一美人儿,现在却成了这摸样。楼上不乏有人偷偷打开窗户看着这场闹剧。   阿狗看着百里修道:“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小姐,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百里修既然已经决定娶别人,那么萧小花绝不会死缠烂打。她让阿狗来的意思就是如此,但她还是没忍住,原来他还是在乎自己。   甚至在大庭广众下,问自己……在哪里。   如果她说愿意嫁给他,不要他娶别人呢?他会不会跟她走?应该不会吧……萧小花想着,他能如此轻易的就信了岳小群,信了自己和莫少安的事情。想必,早就对自己失望透顶……   奈何,大家都是红尘中人,萧小花明白自己不会去说,百里修也明白萧小花已经厌倦了他。   这一切,莫不要说是命运……   阿狗冷冷的看一眼已经解毒的岳嫣然,目光中满是冷漠,他小姐看上的男人,也是这个女人配的?插回弯刀,他飞身就要走,冷不防身后岳小群发疯一样的冲上来就要拼命与他。   看摸样是想同归于尽。   阿狗那日晚上得到喜帖的时候就想杀了他,但萧小花的心意,他不会刻意去改变。他只抬起手冷冷的一挥,岳小群再次被定住。   这招隔空定穴,乃是五行阴阳诀的绝脉。   他冷冷的看着岳小群,眸中一丝杀光闪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要自讨苦吃。”   那第五本,便是毒门失传已久的毒门暗术。毒门如今的门主怕是要找疯了吧,今日那绿衣女子想必和毒门脱不了关系。他得问问萧小花的意见……   飞身离去,空荡荡的关荣街上,一片萧条。   红花轿子的碎木屑碎了满地。新娘子面目丑陋不堪,流着鲜血,坑坑洼洼的甚是渗人!百里修却不嫌弃,横抱起她走到岳小群身边,点开他的穴道,岳小群挥剑又要追上去,百里修淡淡道:“他早有杀你之心,你对萧小花隐瞒的我不怪罪你。但请你不要让你姐姐受伤。此事说起来,只怪你一人。”   百里修何等精明,今日他不是没看到萧小花和莫少安前来,他只是等着她一句阻挡,可她没有。可见她对岳小群和岳嫣然是在乎的,她不希望失去岳小群这个当初患难与共的朋友。奈何岳小群一次次的让她失望。如今还妄想着去杀了阿狗……这不是笑话么。   “你什么意思。”岳小群心里正烦着,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苦心修炼多年,比不上那傻子结巴修炼的半年光景不成!挺剑便冲百里修的喉结刺去——   岳嫣然幽幽醒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弟弟剑尖直指着百里修,她一声尖叫挺身挡在了百里修的面前,紧紧抱住了百里修,“不!弟弟!你不能……”   “啊……”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封在喉结处。岳小群登时愣住了,“姐…………姐!”   剑猛的抽出来,岳嫣然的脖子登时喷出血液来,冲起来的血柱喷了岳小群一脸,湿透了百里修的喜服,让他的红妆看起来更加的妖媚。   百里修也没想到她竟然会为自己挡剑。以他的功夫不是躲不开,他知道岳小群会在他的喉咙处停下,但是没料到毒这么快就清除完毕,她这么快醒来。还这么快……挡住了。   确切的说是,误伤。   那剑本就指着他,没入的地方刚好是岳嫣然大半的脖颈。岳小群的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身上溅满了他最疼爱的姐姐的血,那是他亲手所为……他发了狂般冲上去从百里修怀中抢走了岳嫣然,猛的跪坐在地,摇晃着岳嫣然已经冰冷的身子。   那张恐怖的脸看起来竟然有些安详!   “不……怎么会这样……不……”   “姐,姐你醒醒……姐……姐,你不是说今年的夏天还给我做冰镇西瓜……姐,姐……姐……你还记得你说我当了武状元你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姐,你心愿未了怎么甘心离开……姐……”   “节哀顺变,逝者已矣。”   百里修伸出手想去拍岳小群的肩膀,被他猛的甩开,“是你!都是你!”   岳小群捡起剑又站起来,剑尖再次指向百里修,“我要你给姐姐陪葬!”   “岳小群,你别欺人太甚。”百里修往后跳了一跳,躲开了他的剑,再次拿下缎带,“你现在很不冷静。”   缎带猛地一甩,笔直的点在他的睡穴上,岳小群登时软软的倒下。   望着这一地的残骸,他叹了一口气,走到岳嫣然身旁,单手抱起她,又一只手提起了岳小群,飞身离去。   数日后,百里家的坟地和祖嗣庙多了一块墓碑,上提——   百里之妻:岳嫣然之墓。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萧小花的最后不完美   数日后,百里家的坟地和祖嗣庙多了一块墓碑,上提--   百里之妻:岳嫣然之墓。   萧小花希望的事情,百里修只有成全。一日之间,喜宴成了丧事。倾国倾城的岳嫣然真面目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她死得凄惨。   被自己的亲弟弟手刃,又失去了倾国倾城的容貌……   也有人说,她是失去了倾国倾城的容貌才会被亲弟弟手刃。   真正的情况是,她为了百里修做的傻事……   百里修也觉自己对不起她,这场变故,除却萧小花。最为无辜的便是岳嫣然。她只是个深闺的小姐,若没有这些,也许她嫁的很好,相夫孝子,成为一段佳话。   ---------简单的割一下看小花~-----------   萧小花在莫府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知百里修答应了娶岳嫣然。在她失势之后……原来,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是真的。   萧小花冷冷的笑了,在莫家大院,莫少安为她做的秋千上晃着,看着斜阳落下,不禁又想起那日他紧张抱着自己,自己不慎滑落的情景。   那些场景老是冒出来,让她心痛。   “嫣儿。”   秋千,便是晃动的乐趣。可莫少安处理完了账务从书房出来就看到院中闷闷不乐的萧小花。萧小花不再是客人,摇身一变成了莫家的二小姐,自是搬到了莫家人住的地方。   莫少安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她坐在秋千上发愣,从背后走过去,她也没发觉。轻轻为她晃着秋千,声音出奇的温柔。   “哥哥。”萧小花慌忙收拾好自己的那些杂乱的情绪,可一滴豆大的泪珠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莫少安心疼的给她擦掉,“嫣儿怎么哭了。”   擦掉泪水他把她拥入怀里,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拥抱和亲吻额头了吧。这是他的特权,唯一特权,作为哥哥的特权……   萧小花周身不断的发寒,她被他这么抱着,温暖丝丝传来,她抽抽鼻涕,缓缓推开他:“哥……我好了。”   “真的好了吗?”莫少安皱了皱眉头,双手放在她肩上,去巡视她的双眸,看看她说谎没有。   “真的好了。”   萧小花直视上他的美眸,两双如出一辙的眸子相对,彼此看到了担忧和释怀。   有莫少安,还有玉璧和阿狗。她还有三个亲人在,她怎么能如此悲伤,说好了离开皇宫就要开心,她怎么能违背自己的誓言?   “真乖。不愧是我的妹妹。可想吃什么?中午你就没吃饭,现在都晚上……”   “小姐。”阿狗的身影飘乎乎的来了,他声音温和,目光淡淡,伫立在萧小花的面前,“我回来了。”   “恩,”看阿狗的脸色萧小花就知道此事已经办成了,若是阿狗笑嘻嘻的,便必然没结成,她从秋千上下来,莫少安扶住她被她推开,“哥,我不是娇弱的小孩。”   “在我眼里你就是。”昨晚,她那么大一口污血吐出来,可见百里修在她心中真的很重要,想到这个莫少安心底不禁一痛。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空有一副皮囊而已!   已是日暮,她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少了什么,蹙眉,“咦,玉璧呢?”   莫少安正要说,被阿狗快言快语的抢下,“玉璧她有些受凉,吃了药休息了。”萧小花听着阿狗的解释,微微蹙眉,“她的身子总是这样,换季就要感冒。我去看看她。”   “恩。”阿狗看了一眼莫少安,两个人登时心意了然。不消时,就回到那尊贵的客房。玉璧脸色已经恢复很多,躺在那里,目光涣散。   “玉璧,可好点了?”   还没进门,萧小花就出声说道、阿狗看着脸色恢复不少的玉璧,放下心来,“玉璧当然好,她只是受了风寒又没什么大事。”   “恩,玉璧,那今晚我要去青衣楼,你可没福气去了。”   萧小花坐到床边,握着玉璧的手笑嘻嘻道,看似开心的样子让玉璧眼泪险些没掉下来。她的孩子没有了,萧小花最喜欢的男人没有了。她俩同病相怜,她却还装出开心的样子来激自己赶紧好起来,她的心,到底有多坚强。   “小姐……”   鼻子一红,她就要哭出来。萧小花赶忙道:“嘿!别哭啊……哭什么,我还没哭呢!我最喜欢的百里结婚了,我都不哭。”   萧小花最关心可不是她病没病,而是玉璧和岳小群的事情。   故作漫不经心的给她掖了掖被角道:“对了,岳小群和你怎么样了,那天我昏过去,也没听见他对你说什么……”   不等玉璧回答,萧小花快速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她,眼眶红了,她道:“我可不许你因为我,就和岳小群摆谱吵架怎么着的啊,你们俩人。”顿了顿,她眼泪再次落下来,她仰起头想让眼泪流回去,却不想泪水流得更多,她声音也有些哽咽:“要好好……好好的。”   泪如雨下。   她没有自私的追寻自己的爱情,成全了那么多人,若是他们不珍惜,那她可就真的哭死了呢!不哭,不哭……萧小花想着,眼泪停止了。她抬起手擦了擦,转身,就看到站着的玉璧,玉璧瘦了。瘦了很多。   很多。   一夜之间,也显得老了一些,更加成熟了一些。   “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玉璧小腹痛得要命,她坚持下床,阿狗和莫少安只得由着她。萧小花扬起嘴角,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等你病好了,就收拾收拾,我会把你风风光光不亚于岳嫣然的豪华程度,光彩的嫁给他!”   “什么?”玉璧不可思议的从萧小花怀抱里挣扎开,同一时间,阿狗厉声喝道:“不可!”   萧小花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面前两个激动的人,又看看一脸茫然的莫少安,再次把目光投在玉璧的身上,“玉璧,你不是喜欢小群吗?”   萧小花蹙眉看着阿狗,“阿狗,难不成你对玉璧……”   “才不是!”阿狗脸色登时红起来,他低声吼了一句,转身气哼哼的走出门,莫少安贼兮兮的笑了笑,奸诈的摸样与萧小花做坏事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   他悄悄尾随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了萧小花和玉璧,萧小花看着生气的阿狗无奈的摇头,“这家伙………”   她大咧咧的坐在桌边,看着束手无策的玉璧道:“玉璧你就别装了,才一日,你就为伊消得人憔悴,病的比黄花瘦了。好了啦,以后你常来看我就是。岳小群他很喜欢你,看得出……”   玉璧本是让阿狗告诉萧小花自己只是小病无碍,没想到萧小花却如此大方的让自己嫁给夺走自己情人的人的弟弟!   “小姐,我不想离开你……”   “去去去,你以为我傻啊,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你啊,好好养病,等你身子好了,我的嫁妆也准备差不多,届时我会让哥哥差人通知他,顺便把让哥哥收你为妹妹,让他以后不敢欺负你……”萧小花全都打算好了。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莫少安虽好,但终究她不可以耽误他的一生;百里已婚,她不能第三者插足;林掠空是她的“儿子”她更不可以乱来。   阿狗是个太监,什么都无所谓了;可玉璧却是个正常的女人,她要有自己平淡的生活,相夫教子,传为一段佳话才是!   “好了,就这么定下来了。”   萧小花推着玉璧的脊背,“你啊就放宽心,我待你如亲妹妹,怎么会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到时候你以莫家三小姐的身份嫁过去吧,我不会出面的……你就说……跟我决裂了!”萧小花笑嘻嘻的说着,玉璧心底一波又一波的感动,可是她……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愿意嫁给那个冷血的男人!   奈何如果反驳萧小花,萧小花的脾气定然要杀了他吧。   权衡左右,她只得选择沉默。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休息好身体,然后漂漂亮亮的嫁过去!”   她强行将玉璧按倒在床,又给她盖上被子一边盖着一边嘟囔,“只是便宜那小子了……我的玉璧那么漂亮温柔,哼哼,他敢对你不好,我照样出面揍他!”   果然……玉璧心底长长叹息了一口。她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去对别人好。   可是却不知道,别人到底需不需要她的好心……   小姐,就让我用自己,来成全你的最后成熟。让你知道,对别人好,也是一件很难得事情。玉璧乖乖的闭上眼睛,扬起嘴角笑了笑:“好,我会好好休息。风风光光,嫁过去。”   嫁过去也无妨,如果真是莫家三小姐,她定然可以在岳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她的孩子报仇!   还是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再添一句——   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 离开前的狂欢:青衣男妓   玉璧乖乖的闭上眼睛,扬起嘴角笑了笑:“好,我会好好休息。风风光光,嫁过去。”   嫁过去也无妨,如果真是莫家三小姐,她定然可以在岳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她的孩子报仇!萧小花看着乖巧的玉璧,眯眼笑了,“这才是我的玉璧嘛!来,啵一个……”   她撅起嘴巴,冲着玉璧的脸颊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得站起来,“好啦,我出去逛窑子去~你好好休息吧!”   “拜拜~”   走到门口她冲玉璧吐吐舌头道。   话说阿狗离开了房间就一鼓作气的提气运功飞身到了屋顶上,若不是莫少安追得快,险些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莫少安跟着他一并来到了屋顶。看着气的毫无淡定气息的阿狗,他婀娜多姿的翩然打开自己的白色扇子,看似风流的扇了扇,揶揄道:“看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少在那得瑟,你是她哥哥,一点可能都没有。”   阿狗气恼归气恼,他以前弱小可欺,任人欺负,唯有萧小花待他真心。这世上,除了萧小花,没人可以欺负自己。她的哥哥也不行,但他也不会伤了他。同为男人,还同为喜欢萧小花的男人,阿狗是十分了解莫少安,那叫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莫少安被他说得一愣,揶揄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坏坏的笑意还未减退,就变成了张目结舌。   “你!”   他知道自己不是阿狗的对手,哼哼的收了扇子,“你还是太监呢!”   阿狗冷冷一笑,“太监,能和她在一起,被她放心,太监又如何?”   莫少安发现自己居然辩不过他(是理亏吧……)便不再搭理他,这时萧小花也出来了,他微微撇嘴下了房檐,来到萧小花身后,“说得如何?”   那玉璧,流了孩子,想必恨死了岳小群,又怎么会嫁给他呢!可萧小花回身,满脸的笑意,“她答应了啊!”   “什么?”   莫少安算是局外人,玉璧那日的撕心裂肺的吼叫,绝对是发自内心,他伸出手在萧小花脑袋上试了试,“没发烧啊……小花,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萧小花一拍脑门,眨眨眼睛道:“哦对!是忘了什么!”   阿狗一身雪白飘飘出尘的手拿银剑也翩然飞下来,他站定在院中的海棠树下听着萧小花道:“你把阿狗和玉璧都收为莫家的人吧!”   “嫣……嫣儿啊,这……”   “怎么,妹妹第一次求你办事,就不愿意了?”萧小花也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入的了莫家,单凭莫家的势力之大,她这个二小姐头衔跟路便捡来的五百万大奖差不多……   “玉璧是没什么,但莫家的人必须有后才可以……至于阿狗……”   莫少安左右看着,玉璧作为女子,入莫家没什么,那日流产的事情他也没说出去,倒也无妨。可是阿狗,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太监……这恐怕有些难办。   阿狗不屑的一哼哼,“小姐,我不想入莫家。”   “额啊?”   “我只知道我的主子叫萧小花,”阿狗侧目看着萧小花,“我不屑入莫家。”   “喂,阿狗……你知不知道莫家的财产有多少!”萧小花拉过阿狗到角落压低声音道:“入了莫家,保不准儿你还能三妻四妾呢!”   “既为太监,要妻妾何用!”阿狗站直身子,看着比他矮了半头的萧小花,莞尔一笑,那笑容萧小花再熟悉不过,心底一阵温暖。   尤其他说,“我只跟着你。伺候着你。你去哪里,不要丢下我就可以了……”   是的,她以后绝不丢下他。   莫少安看着角落里那两位璧人,心底说不出是何感觉,酸溜溜的走上去,打破了俩人的和谐,“嫣儿,你不是要四处逛逛么。哥哥带你去玩啊~”   那摸样,似乎是一个拿着棒棒糖哄骗小萝莉的卖萌大叔。   萧小花差点被口水噎死,这活宝哥哥,简直和她差不多,出其不意的,令人惊讶。   她看了一眼阿狗,点点头,“你放心,我决不再丢下你一个人。”   “我信。”   两个人,心照不宣。只是,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小山洞,那家伙裤裆那儿微微翘起,惹得萧小花大叫连连,羞愤不已。   但是,没了这种男女间的隔阂,两个人倒是关系更加亲密了……   莫少安看着这俩厮的眉来眼去,吃味道:“嫣儿!你被这个死太监迷住了吗?”他声音怪异的很,却又带着丝丝委屈让人不由的有些怜爱,可萧小花听他这话就有些不乐意,转过身狠狠用食指戳戳他的胸口,“哥!你怎么能说人家的短处呢!”   阿狗脸上一抹可爱的笑容闪过,轻轻握住了萧小花的戳在莫少安胸口的手,“不用理他。小姐,不是说要出去玩吗?”   “恩,对,那哥哥,玉璧入莫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出去玩了啊~”   “慢些,这里是台阶……”阿狗声音温和如玉,自然而然的拉过萧小花的手往石子路上走去……   她笑颜如花,像是跟家长说话一样挥挥手后就跟着阿狗往外走……   “知道啦!我又不是老太太……”   阿狗笑笑不做声,心跳却不受控制的不断加速,他握着她的手,仿佛拿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死狗,臭狗!死太监!”莫少安咬咬牙看着阿狗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条臭狗,真的是太监吗?怎么看都不像……不行,他要抽个空好好巡视!   目光放在他俩拉着的手上,他冲了上去,打破了俩人的有说有笑,也打破俩人拉扯的手,阿狗眸底一丝不悦闪过,语气更是不爽,“你做什么。”   “我找我妹妹!”   莫少安气哼哼道,“你这个死太监,让开!”   “哥!你怎么又揭阿狗的短处!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萧小花气哼哼的抬起手指着莫少安的鼻尖说道。对这个无赖一样的莫少安,她现在有些怀疑,当初俩人的心照不宣是从何而来?   “我错了我错了。臭狗子……”莫少安冷冷瞥一眼阿狗,站到刚才阿狗站的地方牵起她的右手,“嫣儿,你要去哪里,也该是哥哥带着才放心……”   萧小花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是不放心吧?莫少安看起来还是很喜欢她啊……头痛。萧小花抽出手,“哥,你还是去准备一下玉璧的事情吧……”   “不行!你跟着这条居心不良的臭狗,哥不放心!”   终于,莫少安找到自己的哥哥的好处了,可是他已经心神大乱,哪里精得过萧小花?萧小花冲阿狗挤了挤眼睛然后抬手往莫少安身后一指:“三叔伯!您怎么来了!”   “三叔伯!”莫少安慌忙松开手转身,哪里有人影儿?只一晃眼的功夫,身旁带起一阵风,阿狗抱着萧小花已经跳离三丈远……   再眨眼,他俩已然消失在莫家的高墙之上。   “萧小花!!!”   莫少安咬牙切齿的站在原地,哪里还有风流公子的翩翩摸样?他自知中计,拔腿追了上去……以萧小花的个性,必然会去一些极为热闹的场合。   比如初见的万花楼,比如红楼妓|院,或者青衣楼。   她此刻黯然的心情,必然会去找男|妓。   想着,莫少安直接拔腿往京城最繁华的男|妓窑子——青衣楼跑去!   ---------割掉莫少安那坏心眼儿--------   若说起来,莫少安和萧小花还真是心灵相通。没错,萧小花还真的去了青衣楼。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当然要回京城,还要大摇大摆的去!   “阿狗,这些够不够?”萧小花和阿狗很快来到青衣楼附近,阿狗的流云繁星步虽说没有练到极致,但此刻一般的人追不上他这倒是真。萧小花倒也是想学了。   可她看了一通却发现看不懂…   只得作罢。她从怀里掏出刚才偷偷从莫少安身上摸索来的钱财,递给了阿狗。阿狗看着厚厚的银票,点点头,“够。”   “那我们走吧!”   萧小花眯眼笑,钱在阿狗身上比在她身上安全多了!她刚到门口就被青衣楼门口两位小厮拉住,“哟!这位美人儿,可是来找乐子的?”   京城里富家之女也有些不愿意出嫁的,就给钱一辈子逍遥,这些富家女多数都会来到这青衣楼。当然也有些官员,男子,就喜欢爆|菊……这里男女通吃,萧小花一早打听好的。   “恩,你们这里最漂亮最帅最有味道最温柔的,都给本小姐找来!”   门口俩小厮也见多了白富美,今日看到萧小花一身广袖流仙裙,白玉腰带系在腰间,发丝乌黑,显然是富贵家的小姐,若说头一次来,如此大方又不像。   难道是……外地的富家女?   还是富商之女?   小厮不敢怠慢,可是这最漂亮的今日被北将军的女儿叫回府中喝酒去了……最温柔的去右相府中伺候了……最帅的和最漂亮的有区别吗?最有味道的……难道她也是为了他而来?   “小姐,官竹在北清初小姐那里。柔音在令如风公子那儿,还有一位青衣,却是轻易不接客……”   萧小花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似乎是漂亮的还是温柔的,都被人点了。难不成这个人又帅又有味道?   先来后到的道理她还是懂得。阿狗听到令如风的名字微微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令如风在哪儿。”   “这位公子可真说笑,自然是在他府上……”   “哦。”   阿狗又恢复淡漠的神情,萧小花看着他,知道他心底想什么,拍拍他胸口,如今她已经都放下,阿狗却还没放下,她能理解,她想起来也牙根痒痒得慌咧!   但是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机,阿狗冲萧小花点了点头,萧小花这才继续问道:“怎么叫轻易不接客啊?”   话说阿狗为何点头,因为那日他和令何琅一战,并不是没受伤,他也受了内伤。虽然不打紧,可他暂时却不能动用真气。   否则,会血爆而死。   那小厮嘿嘿一笑,“不过姑娘姿色绝佳,那青衣公子定然能看上姑娘!”   语毕一冷冰冰的弯刀已经在他脖间,阿狗眸中满是杀气,“说话,注意分寸。”   这小厮没想到阿狗看起来温吞的俊美小少年,却霎时间能浑身充满杀气,登时尿了出来,“这这这这……”   旁边的小厮早吓得一声惨叫,惹得青衣楼里登时安静下来。那间写着青衣阁的门猛然打开,出来一名身穿绿衣的男子,他发玉如墨,摸样果然很有味道!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只是他摸样太过严肃了些,黑色的浓眉蹙着,狭长的眸子里满是被打扰的不悦,声音淡冷如冰:“何事喧哗。”   第二卷 第四十章 阿狗的主动邀请   青衣馆和很多窑子一样。   都是筒子楼。一圈一圈的房间围绕而上三层,那说话的青衣,就是在二楼挂着青衣阁三字的楼上出现。阿狗剑下的那小厮立刻装模作样的倒在地:“青衣公子,你快拿下他!这个人居然敢在青衣楼动刀!”   “对!杀了他!”说话的人就是那位尖叫声最强,扰乱和谐的小厮。   听着俩小厮的话,那名叫做青衣的男人眉头微微皱起,看向那已经收起剑的少年。一身雪白的绸缎长袍,衬得面容俊朗,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冽的杀气。他纵身从二楼纵身沿着红色红绸带一路飞下来,末时与空中转了一个圈,衣抉翩翩飞舞,好似一随风飘扬的柳叶。他翩然落地,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香味,渗人心脾。   他没有动手,而是围着萧小花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留在她脸上,莞尔一笑:“你可会唱歌?”   萧小花微微一愣,耶?什么情况,这厮……不是来寻仇的么?她刚才还做出一副备战的样子,紧张兮兮的,被他这么一说,身子险些没倒在地上!   “额……会。”   “跟我来。”   青衣说话的声音和他的衣衫一样柔和,且极为像百里,萧小花忙不迭跟了上去。这青衣身上的味道好生好闻啊……殊不知,这衣衫上尽是春|情之药,如若与合欢花夹在在一起,那香味闻之一会儿便血脉大动,男人闻了没有适当的香料解了这春|情药,必然会精尽人亡;女人若没有男子解毒必然会欲|火焚身致死……   只可惜,他对的是萧小花,她不会中毒。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青衣楼?   萧小花和阿狗一起走上楼,也没什么区别吗?她跟着青衣继续走着,可惜他一直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咧,不然定要细细观赏。看起来这家伙似乎会点功夫,她待会用强的,是不是要麻烦许多?   “好了,姑娘先进去,我去准备些东西。”   “准备什么啊?”萧小花好奇的问道,然后猜测起来,“若是点心和饭菜什么的,就多上点,我饿了!”   “呃?”   青衣微微一愣,她说什么?多上些糕点么……淡淡的瞥一眼萧小花,他眸中一丝狐疑闪过,还是转身去了。阿狗跟着一起进了青衣阁。   进了小阁,并未看到合欢花他稍稍放下心来,看起来这青衣并不知道吧,也许只是巧合。   萧小花却十分新鲜到处摸摸,到处看——   梳头桌子上放着象牙镶嵌的豆柏楠减妆一个,旁边铺了一张斑竹万字床,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床上铺了一领绝细的席子,放了一个长藤枕,两眼花丝细的单被,把沉速香薰得喷鼻子香的枕头边放着一个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些胭脂水粉。萧小花上去闻了闻,不似他身上的香味。   在看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水柳图的帐幔,那绣工十分精致。仿若真的柳叶一般。   看起来,这家伙很喜欢柳啊~萧小花往里走去,里面居然还有一房!房间不大,像是小隔间一样,仅仅放个床和一套桌椅,桌面上放着精致的白玉茶具,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   这里面的不似外面那么女人家气了,看起来倒像是富贵的公子哥所住。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紫色的短幔。   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吱呀……”   门打开了,萧小花从内间退却出来,对上青衣淡淡的笑,青衣的手中,拖着的可不是一盆合欢花。阿狗的眼睛瞬间眯起,但他知道,萧小花不会中毒,所以在旁边静静看着,倒要看看这家伙,能怎么样。   青衣把合欢花放在入门处的紫色高柜上,就轻轻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蹙眉道:“姑娘和公子,可是两个人要伺候吗?”   萧小花微微一愣,“额……不是,他,他不用。”   “我用。”阿狗忽然开口,吓了萧小花一跳,萧小花凑上去,“喂,阿狗……你……”   “我忽然想通了,我也要找个男|妓……”   阿狗往前走了一步,抓住了青衣的手,“小姐,他让给我,没意见吧?”萧小花好不容易才看到青衣的脸,是很有味道不错。   眉宇之间见风雅,浓眉淡淡的瞳,细长的眼睛,白皙的脸蛋没有敷多少粉,配着一双朱红的艳唇,窄宽的下巴,加之如墨的黑发,搭在肩头,若配上把剑,倒似个剑客!侠客!而非青衣楼的男……妓。   他不似外面那些庸脂俗粉的,小白脸儿。萧小花最不爱和亲人抢什么,虽然很是中意,她还是点点头,“去吧去吧。”   阿狗笑笑当即搂住了青衣,顺便点住了青衣的哑穴。   走到门扉处,被萧小花喊住:“哎!慢着!你在这儿吧,我出去……”   青衣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藏在袖中的匕首险些手一松掉下来,好在他是点了自己的哑穴,如果是别的……他的武功深不可测,青衣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图谋。   萧小花挠挠头,走了出去。   “咣当!”萧小花刚走,青衣的穴道就被解开了。阿狗斯条慢理的喝下杯中的春|情酒,“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逼你说。”   “没错,我是要杀了她。”青衣眸中泛着淡淡的笑,站在那里缓缓地拾起了地上的匕首,看着匕首上反射的自己的目光,道:“有人花钱买下她,我收了钱财,自然要替人销赃。”   “这些够不够你杀回去。”   阿狗进门时候就看出这个家伙绝非青衣楼的人。尤其他刚才飞下来的一套步法,乃是流云繁星步里的,想必这人,出身江湖吧?   阿狗淡淡的抿一口酒,“恩?说话。”   “挡我者,死。”   青衣看着他一口口喝下特制的春|情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桌上的钱是很多,但是他两份都要!扬起匕首,他就刺了过去!可他哪里是阿狗的对手?莫说流云繁星步,紫阳宝典早让一般的兵器入不了他的身体。   在那匕首离他肌肤三寸不到的地方,青衣就猛地被弹了出去,撞在墙上,一口血喷出来。“不可能……紫阳宝典……早就失传……”   “我还想问,流云繁星步也早就失传了,你是怎么会的。”阿狗放下杯子站起来,转脸,冷冷的看着他,“难不成,你是流云家的后裔?”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家乃是名门之后,你居然卑劣到如此行径了。”   阿狗拈起桌上的杯子,“这里面是春|情酒吧。”   “你……你到底是谁!”   青衣扶住墙勉强站起来,他的流云繁星步,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家的人早就死光了。阿狗将那壶酒又倒进嘴中,直接坐在桌面上,姿势甚是潇洒的扬起下巴,一壶酒入了愁肠。   “柳如云是我从小仰慕的大侠,他从不伤人,还收了一批徒弟,创建了这个流云繁星步。如今却被你用来耍帅。”   阿狗呵呵笑着,面带怜悯,从怀中掏出了那流云繁星步的书扔了过去——   “给你,好好练练吧!”   “这是……”   青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字,没错!是师父的亲笔!这个人是谁!青衣诧异的看着他,“你……你为何给我!”   “如果你说幕后是谁要杀她,我便把这本秘籍物归原主。”阿狗从桌上跳下来,这屋子里床上不知有多少人睡过,男男女女都有的吧。   这外间怕是青衣要办做女人,内阁怕是要做个男人。   他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我不能说。”   “怎么了?”   青衣蹙眉看着那本秘籍,用袖子擦了擦上面莫须有的灰尘,眼泪落下来道:“我吃下她给的毒,不然我不会等到今日。”   “原来是这样,过来,我给你把脉。”   阿狗扬起嘴角笑了,他忽然发现做好事,很开心呢。他不顾青衣的意愿径直走过去,拉过青衣的手腕,再次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似乎藏着百万花开,让青衣的心,悄悄地……动了一动。   他这些日子,尝遍苦楚。当年师父一家惨遭灭门,他在外面被毒门的门主救了,之后便一直在她手中为她所用……   这些日子,虽苦,却自由。   这几日,门中有人通知说萧小花很快就会来,他屋子里也早有她的画像。所以青衣才一见面就同意她进来,唱歌什么的,都是幌子。但没想到他没杀的了人,反而再次被人控制了。   但是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是想要挟自己什么,他先给自己秘籍,又给自己把脉……   “你做什么?”   忽然,阿狗从地上捡起了匕首。青衣面色剧变,这个男人,是要杀了自己么……他的功力只剩下不到三成,如果不按时服药,下面就只有两成了……   最后一成都不到,会终日得病,最后病痛而终。   阿狗淡淡的看着他,转身背对着他走到桌边,青衣看着他消瘦的背影,皱了皱眉,他难道不知道背面不可以留给敌人吗?   他如此信任自己么。   “你……你做什么呢?”   青衣这些日子服侍男人服饰女人,身子越来越虚弱,刚才又被震了一下,浑身散了架一样。他走过去,却看到阿狗在酒杯中滴着鲜血。   鲜血从他的手腕处触目惊心的往外流着,青衣蹙眉道:“你疯了么。”   可阿狗却拿起倒满血液的酒盅递到他唇边,挑眉,酷酷道:“喝下去。”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忽然出现的林掠空   “喝下去。”   他的声音带着酷酷的味道,让人不容抗拒的味道。青衣有些迟缓的看着他,他想做什么?   想着忽然下颚一痛,他整个人被揪到了阿狗的面前,嘴巴强迫性的张开,腥甜的血液已经滚入深|喉。阿狗看着他捂着嗓子不住的咳嗽干呕,站在一旁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为何给我喝下你的血?”   青衣不可置信的看着阿狗,“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阿狗转过身往门外走去,青衣却忽然感觉到身体里一阵巨热,接着腹中一股儿腥臭味道顺着食道就爬上来,到了喉头间,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色血液。   与此同时他身上软绵绵的劲儿全部化为了刚劲!他的毒清了吗?他的血……可以解毒?   阿狗已经走到门口,青衣慌忙追了上去,“少侠!等等!”   少侠?阿狗皱眉,这称呼挺好,站住脚步他回头,“什么事。”   “我……我没地方可去。”   “你以为我会带一个意图对小姐图谋不轨的男人在身边吗?”阿狗挑挑眉,越发的和萧小花神似。青衣脸色微红,“不是这样的。我的毒既然已经清了,就不会再被毒门所利用。”   “毒门?”阿狗蹙眉,又是毒门。那天出现的绿衣女人也是毒门,他本想告诉萧小花,可萧小花已经够烦了,他不愿意让她更烦。   “恩,毒门的老门主在我身上投了毒,老门主本说她会给我解药。可谁知她却……后来新门主上任,我的毒就这么被耽搁下来……”   “新门主长什么样子。”   “我没见过她……”   “那你不要钱了?”,阿狗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说要拿一笔钱么……”   “少侠不是给我更多了吗?”   “我给你,是要你杀了雇你杀害小姐的人。你说到现在也没说是谁要你杀小姐。”阿狗回到屋中又坐下,萧小花的脾气他了解,在她沾花惹草的时候,他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额,就是毒门门主。”   “好,我知道了。”   “少侠,你去哪?”   “清了毒门。”阿狗神色淡漠,像是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青衣立刻拦在他面前,“虽然我不知你为何不会中毒,但毒门里到处都是毒,门主武功深不可测,用毒更是天下一绝……”   “我不怕。”   说着就要出门,青衣捡起地上的匕首就比划在自己的脖间,“我不许你去!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说的声色俱厉,眸中的决绝倒是让阿狗吃了一惊,“你以为你的命很贵吗?”   阿狗淡淡道,抬起手抓住他拿着匕首的手,戏谑一笑:“那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   他眸中的戏谑让青衣吓坏了,这个人,他为何要这样?他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刚才的女人?他救了自己却又要杀了自己……   一时间青衣的心有些凌乱。   对着这张俊俏白皙的脸蛋,他一时间怔了神,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纠结,阿狗心底冷哼,跟他玩这个?他就不信他那么重性命的人,会为了他去死。   青衣当然不会死!他最怕死了。他看着那张俊俏却不乏英朗之气令人心动的脸颊,手中的匕首怦然落地,他猛的吻上了阿狗的唇!!!   阿狗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会这样,登时愣住。青衣已经离开他的唇,然后开始手脚麻利的脱衣服,“少侠,今夜,我是你的。”   ……   ……   ……   阿狗,呆住了。   这个……什么情况?他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少侠,我愿意以身相许……”青衣的衣衫本就轻轻挽了个扣,轻轻一拉便衣带渐宽,半裸的白皙肩膀有些消瘦,坦荡荡的……白皙胸膛,平坦的像是一张白纸……   那两点桃红让阿狗十分尴尬。   他的下身只一条白色的亵裤,就在他准备脱下的时候,阿狗转过了身,冷声道:“穿回去。”   “少侠,你可是嫌弃青衣不是干净的人?”   阿狗面红耳赤,“不是。”   “那少侠可是觉得我不够美?”青衣在这烟花之地呆了很久了,侍奉的皆是达官贵人,贵公子,有老门主罩着,还没人敢动她分毫,但总有些朝中的人和毒门有来往,他便是礼物。   他身上天然一股幽香让人欲罢不能。   他看着白色裤子上的白皙皮肤蹙眉道:“还是我的皮肤……不够好?”   “穿上!”   一道白衣猛的扔过来,劈头盖脸的挂在他身上,青衣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悻悻的穿上了阿狗雪绸衣衫。衣衫上,尽是阿狗的味道。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阿狗缓缓坐下来,拿起另一壶酒,倒进自己的嘴里,目光里满是苦楚。   “而且,我不可能给她幸福。”   青衣裹着他的白袍子,他身形不算高大,穿起来竟然有些宽大,摸样十足小受。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攻一个受。   看你遇上的是谁。   此刻的青衣与刚才完全不同,他微皱着淡眉坐在他旁边,“怎么会呢,你绝世武功,又有钱又帅还年轻……”   “我是个太监。”   阿狗将酒壶里的酒再次喝光,猛的扔在地上,“我是个太监,我怎么能娶她呢。我连最基本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啊!”   阿狗喝的有些醉,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因为,别人不知,青衣却明白,那壶中的是清酒。根本不醉人……   “少侠,你醉了。”   “我没醉,”阿狗趴在桌面,“所以,我心甘情愿跟着她,却不能处处陪着她……”   “我爱她,绝世武功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死太监,莫少安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死太监,没用的太监……”   “不,少侠,你别这么说自己!”青衣心疼的到他旁边,抱住了只穿着白色亵衣的他,怎么看都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抱住阿狗的脑袋,心疼的流下泪来,“少侠,你还有我。今后,青衣碧落黄泉,上天入地,都跟着少侠!”   “萧小花……”   “你真是个祸水……”   “萧小花,我……喜欢……喜欢……你……”   他在青衣的怀里,像是个被丢弃在街角的孩子,无助的哭了。即便外表再坚强,他也只是个孩子。不管他多好多厉害,他都是个太监了。   再也不配与她……在一起。   一丝丝的资格都没有。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令何琅和林掠空的错,终有一日,他炼成所有神功,要颠覆这天下!   ---------割割看那对兄妹吧,唉----------   “一心境啊,哥俩好啊,三桃园啊,四喜堂啊,五魁手啊,六六顺啊,七巧七啊,八匹马啊,九盅酒啊,满福寿啊……”   萧小花可不会轻功,规规矩矩的从楼上下来,来到一楼热闹的酒楼,最为热闹的不过是中间那桌,一群人在那里喝着酒,猜着拳,声音很大。   这种传统的猜拳一点都不好玩。萧小花撇撇嘴四下看着,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一方美男,他趴在桌面上,看到的仅仅是半边脸颊。   但那半张脸和如墨的长发已经让他看起来很美了。   趁着众人都在玩,她要先下手为强!   咦,怎么越走近,看着那人的脸越眼熟啊……   近了,一步,两步三步……   靠!这不是……宫里那个小崽子么!怎么半夜出宫来到青衣楼喝闷酒,还喝睡着了?眼看着马上天明,他还上不上朝了!   “喂喂,醒醒!”   萧小花随手拿起旁边柜台的红色面具带在脸上,然后拍了拍林掠空的肩膀,“醒醒……”   “恩……”   林掠空一声不悦的轻哼,换个姿势,蹙着眉咂咂嘴,继续睡着。   他好久不曾睡过那么美的觉了。悦然亲自做的糕点,真是好吃。待会再传她做一遍……谁再拍打自己,不要命了么。   还拍!   林掠空猛的睁开眼睛,耳边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龙安宫何时如此吵闹!等等!这里红的绿的,人来人往,筒子楼……   他怎么会在这里!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广袖流仙裙,带着红色面具的怪异人,他警惕的站起来,四处看着,这里不是青衣楼么……   “你是谁!”他看着萧小花,这身影有些熟悉,可一时间想不起哪里见过。众臣都说不能光宠着那两家,要广开后宫,可后宫哪里是那么好开?   不要钱么。   当年萧小花掌权把国库霍霍的所剩无几,他维持到现在已经不易。昨夜,悦然又来问安陵耀的事情,说想嫁给安陵耀。林掠空才不想把乖巧懂事的悦然嫁过去,随便找个理由把她赶走了。   但半夜后,他吃了她亲手做的糕点,才觉刚才太过严厉。刚才梦里还梦到来着,可醒来忽然变成这样,他有些难以招架。   “你是谁~”萧小花看他那严肃的小摸样就知道非他不是。可是她不能暴露了自己吧?最起码阿狗不在的时候不能,他那夜的天赋异禀,忽然炸开的武功底子,可是把她吓坏了。林掠空暂时没有摸清楚状况,道:“不是谁。打扰了。”   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萧小花满头雾水,这厮,要去哪儿?想着就跟了上去,好巧不巧遇上了莫少安……   “嫣儿!”   莫少安看到萧小花那衣服就认出她,抬手就要拿下她面具,“你果然到这里了!”   萧小花赶忙拉过他往角落里走去,“嘘……你知道那家伙是谁吗?”她指了指背影匆匆的林掠空,“那可是当朝皇帝。”   “什么?”   莫少安在临兰国还从没进过宫,老皇帝在萧小花当太后之后,几次邀请过他、几次他都没去,他对皇宫没兴趣!因为老皇帝拿走了他最爱的妹妹,不让他知道妹妹在哪儿,他去了又怎么样?   “我得去看看他做什么,待会要上朝,我看看他进宫后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莫少安说着跟上她,可身后一道影子闪过,莫少安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个人拉入黑巷,捂住口鼻失去了意识。   “不要!”   她不能再制造与他在一起的机会,过几日她就要离开此地了……银票都带够了呢……   萧小花飞快的往前跑着,不消一会儿便追上了林掠空。   “又是你。”   林掠空对这个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红色面具怪女人产生浓厚的兴趣,戏虐的扬起嘴角,“你这么跟着我,莫不是看上我了?”   他把她当成青衣楼的女客人了。认为萧小花把他当成了青衣楼的公子。   想着他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公子,你要不起。”   春天里呀百花开   第三卷 第一章 我不会放你离开了   萧小花立定在他面前,能听他这么说话还是头一次。眨眨眼睛,面具下飘出一句呛死人不偿命的话:“公子,你和我说话吗?”   ……   夜晚风萧萧,林掠空的寒毒再次袭来,他觉得骨头酸痛无比,皱皱眉,他要赶紧回宫找到玉瑶才是。于是不理会萧小花的话,也不生气,急匆匆的运功往前而去。   还有一次,他就可以将他体内的毒全部清除完毕了。   他可不愿意功亏一篑。   萧小花站在桥边看着他往宫门口走去,舒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谁知身后几声厉喝:“什么人!”   她不禁好奇的回头,咦?这场面,熟悉得很啊。   她趴在桥边围栏上往宫门口看去,恩,几个侍卫拦住了林掠空。   林掠空微微皱眉,手上微微运功就要发作,谁知却怎么都提不起内力来!每每运功,便浑身都酸痛一次。他知道,是寒毒发作了。   “是朕。”   “呸!老子还是太上皇呢!滚滚滚!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   恩,没错,林掠空穿的……是青衣楼的衣服。萧小花也觉得有些好笑,他现在的打扮哪里像是皇上,倒像是个青衣楼的白脸儿公子。   尤其一脸惨白……等等,一脸惨白。夜晚湿冷,莫不是他的寒毒发作?   想着脚下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各位大哥,各位大哥……对不起,这是我哥哥,他神经有些不清楚。脑子有问题,不好意思哈!”   “切!神经病!滚远点!这里可是皇宫,容不得你们这种低贱的人。”   “你敢说朕低贱!”   “好了,二傻,别闹了。”萧小花险些没笑出来,这个林掠空也有这个时候啊,不过怀里抱着的臂膀好生冰冷,尽管炎炎夏日,夜晚凉爽,他却是冰如霜。   “走吧,二傻。”   “对不起哈,守卫大哥!”   萧小花一般做着揖一边拽着气恼却浑身无力的林掠空往月河桥走。   “好了好了,二傻,你说你装什么皇上啊……那是你能装的吗……”   过了桥,萧小花这才放下他,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昏了过去。怪不得她说他二傻他都没反应咧,原来是这样啊。   “喂,”萧小花生怕有诈,踢了踢他的身子,冰凉的像是冰块一样。   萧小花身上总共还有些碎银,来到桥边不远处的客栈开了间房,在店小二的帮助下把林掠空扶了上去。看起来,宫里似乎发生了事情。   林掠空,他居然都被赶出来了!他可是皇上,怎么会有人不认得皇上?莫不是……有人要害他?但也不会把他扔出来而非这样啊。   一时间疑云满腹,萧小花看着床上盖了三层被子却依旧不住打着寒颤的林掠空,在桌边坐着,蹙起一双秀眉,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他那渐渐青紫的唇。   几番挣扎,她站起来,“算了,谁让我是你母后呢……”   “呼……”   她吹熄了灯,黑暗中,她溜进了被子中。果然,如预料般的冰凉,他的身子冷的像是一个千年大冰块。   这孽是她自己造下,她总得负责到底。   说起来,当初他对自己是极好吧,就算是那夜,他迷迷糊糊说出来,她也没答应啊!这小家伙,看起来小,人小鬼大的,心里不知道想的什么。   若是他父皇还在,定然打死他咧!   萧小花初次碰到他冰冷的身子,经不住的抖了一抖,又抖了一抖……约摸半柱香的功夫,萧小花的身子也冷了下来。   靠!这算什么事!   萧小花愤怒的掀起被子,月光透过窗,她看着他脸色稍稍缓和些,总算心底有所安慰,没骨气的又躺下,她心想着,她只是作为母亲去对待儿子,恩……仅此而已……   “喂,我可不是故意要吃你豆腐,我很清白的。”   萧小花闭着眼睛,缓缓把他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又把自己衣服脱了下来,这样他俩就算是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了……   这个方法乃是萧小花在读者上看到的,严重的受寒,身子都冰块一样了,千万不能热烤,而是要用人的体温来慢慢敷热,才不会伤身,且痊愈的快。不知道哪本书看的,似乎在南极冷到极致,便是要脱光衣服在睡袋里,才不会被冻死……或者用手摩擦,摩擦起热来着。   萧小花看着林掠空,唉,像林掠空这种冻死鬼,如果待会不行的话,恐怕一定要采取极端的方法了。   抱着一会儿,萧小花自己冻得不行。便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摩擦起热么,唉……   林掠空只觉得浑身发寒,难受的要死。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不断地抚摸着自己的身子,一下下让他感觉舒服得很,却又想要得到更多……这感觉,很像是他母后尚在的时候,却又似乎不是母后的感觉。   但是,真的好像啊……   “母后……”   林掠空压低声音,说着。   “母后,我好冷。”   他微微皱眉,摸样再无狠戾,满是愁楚可怜。萧小花点点他的鼻尖,“乖皇儿,一会儿就不冷了。”   其实,萧小花也好冷啊……她语气有些微弱的说道,“乖啊,睡吧……睡吧……醒了就好了……”   她继续给他摩擦着。从脖子,到胳膊,到胸膛,到小腹。习武之人,小腹乃是火热之根本。萧小花在他小腹上揉了一会,继续往下搓着。   路过白软的小蛇,她有些脸红。在心底悱恻自己道:萧小花,别乱想……他是你皇儿,你这是在履行义务!别乱想……   一同的揉|捏,她实在是累坏了,且他身子是暖了,萧小花却因为没吃饭的缘故,被他搞得又冷又累,浑身没劲儿。   索性,她爬到了林掠空的身上,把自己当成了人肉被子,盖在他身上!许是她太过疲惫,本想着歇歇揪起来,谁知,她竟然睡了过去……   -----------小花小花的春天~----------------   初晨的阳光洒满房间,给房间镀上一层金。林掠空是太阳上三竿的时候醒来,刺眼的阳光透过纱窗,正照在他脸上。   他看着陌生的环境想起身,却发现身上十分厚重,看着如小山的被子,尴尬了一下。   恩……好多被子啊……可是……   似乎不止是被子吧?他掀起被子,猛然间看到趴在他胸口睡的正香的萧小花,口水流在他胸口。摸样憨厚可爱。   没错,是萧小花。   他揉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眼花……   恩,是她。   ……   等等!怎么会是她!林掠空心中猛的一惊,她不是走了吗?在自己表白后?她躲开他,她不该离京城远远的吗?   等等!她的衣服……怎么……全……脱光了!   难道昨晚他寒毒发作……对她……   他身上已经不觉得寒冷了,想到这个,下体不由的一挺,戳在萧小花的小腹上。萧小花无意外的被顶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震惊的林掠空,啊的一声就要尖叫出声,迷糊劲儿也全没了。可林掠空比她更快,她的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林掠空以极快的速度翻身压在身底,接着,嘴唇被他霸道的堵上。   靠!他……吻她!   什么意思!她救了他一命,他怎么能这样蛮不讲理不报恩,还回头吃豆腐!   “混蛋!”   他的唇火热火热,带着一丝丝夜间残留的清凉,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是很吸引人。可这并不代表萧小花就会同意他……吻她!   于是她狠狠咬了他的舌头,在他吃痛的瞬间偏过脑袋,不给他吻的同时,一个大耳光就甩过去。换做以前,林掠空定然要忍。   可对不起,这是宫外。不是宫里,就算是宫里,他一手遮天,也不怕她,不必再忍。   于是他稳稳地抓住了萧小花的手腕,道:“哼,真是让我好找啊,妖女。你这些天藏哪儿了?”他语气带着质问,似乎看到她,是在青衣楼?这些天,她是不是和别的人也如此睡?   萧小花愤怒了,他凭什么质问她!而起,最讨厌的是她感觉到他的下体不住戳着她的大腿,于是她奋力的挣扎,心底不住埋汰着自己:该死她怎么会睡着了!该死的!她居然睡着了!   现在这个场面,看来自己怕是没有上次假冒岳嫣然那么顺利了。唉,这家伙曾经对自己就心怀鬼胎,现在还不是自己送上门?   “看来昨晚是你救了我。”林掠空在她手背轻轻一吻,道:“谢谢你。”   她百毒不侵,那些寒毒对她来说应该是小儿科吧?林掠空感觉到她也什么都没穿,扬起嘴角,“你的肚皮好滑啊,像是最好的天山雪蚕丝……”   “林掠空,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萧小花是后悔不迭,她这算是打包还系上了蝴蝶结送给人吃吗?昨晚她怎么就脑残了?林掠空也觉得稀奇,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想要的,总是会自动送上门来。   这次,还打包整齐了。   恩不,是解开了……   这就好像,他看到一只鹿,很肥美的鹿,那小鹿忽然就变成了熟的,然后自动飞到他嘴里一般……   “昨晚,我伺候的你可舒服?”   林掠空想起昨晚的她扮演的面具女子,他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她。呵呵,她对自己也是有情义的吧?这些日子她忽然消失,他几乎派出去了所有的人去全国各地寻找,却没想她就在京城,大摇大摆的逛窑子……真是……妖女。   祸水。   “谁要你伺候了!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   林掠空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确切点,是机会自己放在手中,翻手压住,抬手就捏住。跑不了。他看着恼羞的她,这样的她,还是第一见到。   “你可知,我找你找翻了天。”   “萧小花,你真是个祸水。我父皇败在你手里,我也是。但我和父皇不同,我不会给你权利不会给你一切。我只要你是我的,仅此而已。”   “呸!你就是条毒蛇!我就是那好心的农夫!以后你就算在我面前死,我也不会救你了!”   萧小花咬牙切齿,她昨晚出于好心,没想到他还是死性不改,他这意思是要强要了她?   那日他说完那些话,她就离开了。难道他还不明白吗?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成熟!   “谁让你救我了,还脱光在我床上。”林掠空淡淡道:“既然落入我手中了。萧小花,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第三卷 第二章 朝中的内奸   萧小花惊恐的看着他,“你疯了,我是你母后。”   “母后只有一个,你现在只是长得像太后的人而已。”林掠空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颊,被她躲开,萧小花皱紧眉头:“林掠空,你这样让我很寒心。”   林掠空哧哧一笑,“是吗,昨晚你应该是很爽吧?”   “我发病的时候,应该很勇猛吧。”   他看着萧小花那张如玉的脸颊,笑道:“不如我们重温一下?”   林掠空认定了自己昨夜和她发生了什么,俯身就要亲吻她的脸颊,被她再次躲开,“滚开!”   她的双腿被他压住,手也被他抓住,她……她的清白身子就这样被他……毁了吗?   “嘭!”   千钧一发的时刻,窗户边一声巨响,竟然是窗棂被撞开了。林掠空猛的翻身抽起旁边的宽大衣袍,穿在身上,又以极快的速度给萧小花蒙上被子,再转身,冰冷的剑尖已经近在脖间不到三寸。看到来人,林掠空心下一惊。微微蹙眉,沉声道:“是你。”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穿好衣服回你的宫。不然,我会杀了你。”阿狗冷冷的看着他,亏得萧小花那声尖叫,否则他定然要进宫了。   他遍寻不着他,莫家她不曾回去,那么她去了哪里?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他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喝酒!   “阿狗!万万不可!”萧小花猛的坐起来,忘记了自己还没穿衣服的事情,胸前两颗白兔跳跃着,让两个男人都愣住。   恩,另一个是太监,不算是……男人吧?   “啊——”   萧小花显然也发现了,抬起一脚踹向林掠空,林掠空前方有剑挡着自是吃下她这一脚,阿狗冷冷的抽回剑,抓起林掠空就往外走。被林掠空冷冷打开手,“朕……我自己会走。”说罢拿起桌上的衣服,一边穿着一边往外走。   心底却十分不是滋味。   这个死太监,居然看到了萧小花的身子……   “出去!出去!!”   萧小花心底满是气愤,以及羞耻。好心没好报,狗咬吕洞宾,农夫与蛇……一系列的故事,萧小花想了个遍,自己就是那可怜的杨白劳……   “啊————”   萧小花再次仰天长啸。   门口守着两个酷美的男子,林掠空淡淡的看着阿狗,他身上的气息他全然感觉不到,看得出他武功已经极高。   “阿狗师出何人。”上次失误害得他……这次他可不愿意错失良机,道:“上次我是想救你,可你……唉,那令何琅实在是可恶。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杀了他。”   “不需要。”   阿狗抱着剑,看都不看他,只一心听着屋里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该是怒吼完了,穿衣服了吧……果然,不消一会儿,门开了。   “小姐,”阿狗小心翼翼的喊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走吧。”   “等等!萧小花,你走了我去哪里。”   “你回你该回的地方。”萧小花懒得理他,他总有办法回宫,他现在会的太多了,也很成熟,想必那三枚兵符也在他手中呢。   “可是,我回不去了,你养我吧?”   他忽然改变了语气,说的理所当然,一脸的轻狂,理所当然?恩,母亲养儿子是乃天经地义。可他刚才似乎说母后只有一个来着?萧小花和阿狗走着,回头看他,他那份从容不迫让阿狗有些烦躁。   这个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深宫皇帝,现在竟然如此狂妄。   阿狗的手轻轻抖一抖,登时银剑出鞘,抖落出一方弯刀来,攥着弯刀冰冷的手柄,阿狗脸色不复之前的和颜悦色,冷哼:“你再不走,就别怪我动手了。”   “阿狗,你只是个侍卫,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话?”   楼梯口,林掠空愤愤道,如今局势不明,他暂时不能回宫。起码,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是谁如此大胆的把他移花接木,是谁在背后操控。   “林掠空,阿狗他是我的弟弟。请你放尊敬点,在这里,我们是平等的。”   “什么平等!萧小花,你就说你养还是不养。”   林掠空自觉已经退了一步,萧小花她不接受自己便罢了,但他也不许她接受别人!说着走上前,拉住她,“凭你昨夜和我睡过!”   “林掠空!我今日就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礼数!”萧小花听他说这个就来气抬起手就给他一巴掌,打得他愣住,猝不及防。   “你居然敢动手?”   林掠空眯起眸子,摸着被打的不重的脸颊,脸面却是没了,换做以前,没了就没,现在他可是皇帝!而且,当着一个死太监的面?   “动手怎样!我还动脚呢!”   萧小花一脚踹过去,被他闪开,眯眸,捏了捏拳头,“阿狗!把他带回屋子!”   “你要干什么!”   林掠空错了,这个萧小花不是以前的萧小花了,她变了!变得狠戾了许多,做事也不再拖泥带水。“不干什么,教你礼数。”   “你放开我!放开!”   “萧小花!你等着!我会报仇的!!”   林掠空气恼的大喊着,客栈里的人不住的探出脑袋来看热闹,林掠空心底又羞又愤,奈何萧小花只是大声笑着,“好啊好啊,我等着你”转身利索的关门。   “阿狗,把他绑起来!”   萧小花扯出床单,扭成麻花递给了阿狗,看着阿狗把他绑起来,嘿嘿笑起来,“怎么样,现在还给不给我离开?”   “你……”   “这里也没有太医,我看,就不动筋骨,来点皮肉的好了……”   “你这个毒妇!”   “放开我!”   “妖女!”   “阿狗,把他嘴堵上!”   “你……你……唔!”   阿狗听话的拿起枕套窝了窝塞进了他的嘴巴。萧小花嘻嘻笑着走到他面前,摸摸他的白皙脸蛋,看着他被枕套塞住嘴巴,满眼愤恨的摸样,奸笑着抬起手来对阿狗道:“拿笔来!”   “好……”   笔墨伺候,她抬起手刷刷刷给他画了一个大花脸。林掠空只觉得脸上一阵幽凉,痒痒的,他当然知道萧小花把他化成了花猫。   她怎么还是这样的放肆!难道她就不怕他吗!   该死的!他对谁动心不好,对她这个毒妇!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现在自由得很,遇到你也只是怕你出事情,所以才……”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外面忽然鞭炮声连天,萧小花不顾林掠空愤怒的眼光,将笔倒插在他发间,走到破裂的窗边看着外面,居然是皇家结婚!   “喂,林掠空,宫里有人结婚哎。”   “林掠空?”   “咦,谁把你嘴堵上了!”萧小花喊了两声没人答话,她狐疑的回头发现他嘴巴堵上,眨眨眼睛故作无辜道,走上前给他拿下来,林掠空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那口血在喉头,喷不出他觉得自己要憋死了。   “妖女,你以后会后悔的。”   他喜欢她,但不许她作践他。尤其是,她还把他当成一个小孩……他长大了,早就长大了……   “哦,是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外面是谁结婚啊,我看挂着的是皇家的牌子咧?”   “恐怕是小公主嫁给岳小群了。”林掠空蹙眉疑惑道:“不过,不该是今日啊。”   “咦,怎么还有异族人?”   萧小花挠挠头,示意阿狗把他带到窗边,林掠空就那么坐在椅上被拉到窗边,看到那凤辇上的人时大吃一惊,“悦然!”   悦然?   怎么回事,怎么是她?   “难道是她?”   林掠空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大吃一惊。难道……悦然真爱上了安陵耀,非要嫁给他不可?这个糊涂的妹妹,林掠空所有的妹妹中,悦然乃是最得力的,现在看来……她是为了爱情不要哥哥了。   “怎么了?是不是知道谁把你弄出宫了?”   萧小花也觉得奇怪,皇帝前脚被“赶”出,后脚第二日就结婚,这是多仓促……   “恩。想必是悦然,不过我比较想知道背后还有谁帮助她。单凭她一己之力,她做不到。”   牵扯到国事,萧小花不禁有些慎重,“是得好好查查,我一直觉得朝中有内奸。”   “小花,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林掠空忽然转移了话题,他知道自己以前对她多有误会,所以现在想弥补,但总是一见面就吵架,大打出手,这次依旧不例外……   “也不是很讨厌。”萧小花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一见到他就暴躁,她往屋内走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确切的说,是不想和你扯上什么关系。林掠空,你父皇的遗愿就是把你扶持好,让你自己成熟,我所做的也只是帮助你早熟……恩,早熟。”   萧小花解释着,“所以我和你父皇大抵算是雇主和佣兵的关系吧。”   “你不是合格的佣兵。”   “恩对,我是假的嘛。好了,阿狗给他松绑,想办法,把他送回宫再说。”   “是。”   第三卷 第三章 阿狗的第一次杀人   语毕,阿狗给他解开了绳索。   三人再次回到了青衣阁。青衣在里面正沏着茶,刚巧到了韩信点兵,看到萧小花和阿狗又带来一名男人。此男与阿狗又不同,不说话静静站着都一股威严的味道。让人不敢放肆。   萧小花却不管什么咧,来到这里就拿起一杯茶水饮下肚,“恩,香。是西湖的龙井?”青衣没了毒,整个人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淡淡道:“萧姑娘好眼力。”   林掠空则四下巡视着,这里环境倒是不错,只是不晓得那床上多少人躺过?萧小花看起来很熟的样子,莫不是也……睡过。   于是看向青衣的眸子略带杀气,青衣也不怕他,他得了流云繁星步,练成了,天下没人可以打得着他~当然,除了那个怪胎——阿狗。   他居然叫阿狗。唉,好名字都没有一个。   可惜。   “你别这么看他,阿狗,你再去开两个房间,林掠空一间,你一间。”   “那你呢!”   林掠空蹙眉道:“难道你和这个男人也有一腿!”   他气恼的就要上前被阿狗拦住,“请你自重,这里,没人顾忌你身份。也没人知道。”   “你!”   他武功不如他,好,他忍。他现在是虎落平阳,他日必然要剜了他的双目!愤愤的看着阿狗,他转身走出门。萧小花却也走了出来,林掠空酸溜溜道:“你不和情郎在一起,出来做什么。”   她本就是水性杨花,据说当年父皇在的时候,她多次出宫,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真是个……算了,不骂她。骂她等于骂自己。   誰让他偏偏只对她才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后宫里,几名娘娘也只是挂着名字,没有宠幸过一位。   看着那些脸,他就软了,又怎么会宠幸。唯一的玉瑶,还是……戴着有她的面具。   “你去哪?”   见萧小花不搭理她,他追上去,被阿狗再次拦下,“非礼勿近。”   “……”林掠空深吸一口气,硬朗的面孔一日内吃瘪无数,咬牙切齿道:“好”。好你个阿狗,以后你的舌头!也别想要!   “阿狗,让他过来吧。”萧小花不忍他太惨,毕竟曾经就被她欺负,那夜他还放了他一马。虽然他一直YY她,但这些并不妨碍萧小花对他的怜惜。   毕竟他的父母离开,跟自己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关系吧……   “哼!”   林掠空终于到了萧小花旁边,冷哼一声,十足的孩子气,萧小花心底不禁有些母性泛滥,下了楼刚开了房间,就听到门口高呼“百里大人”,果不其然,出门就看到了百里修。   他依旧穿着官袍,头上的黑缎带垂在胸前,只是略显憔悴。在他身边的是岳小群。   今日好生热闹!萧小花眼眸中伤痛闪过,好在她走在最前面无人看到。她道:“百里大人这是去哪里啊?”   旁边也有一起看的,道:“昨夜河西水患,百里大人这是去救水去了……”   “哦,这样,多谢。”   “嗯哪!据说百里大人刚娶得第一美人儿,那美人儿不幸,还没过门啊,就暴毙在街头了,死的可惨了,皮肉都掉下来见骨头了!百里大人是好人啊,还是把她葬入了祖坟,立碑为妻……”那人继续道,“想必百里大人是悲伤过度才会去治理水患吧……”   萧小花狐疑的抓住那人,“你说什么?”阿狗知道瞒不过了,拉回萧小花道:“我来说吧。开完房间,回去我说……”   “不,阿狗,现在说,我要现在听。”   他的妻子死了?他……走了?   这都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了?是岳嫣然死了?那个据说最美的姑娘,死了?还是那样凄惨的死法。阿狗深吸一口气将萧小花带到角落低声道:“是我的错。那日有个毒门的女人出现,穿着绿衣,她背的古剑里满是毒药,在场的都会武功,都在打架。我见了令何琅一时间疏忽,忘记了轿子里的岳嫣然姑娘,所以……当轿子纷飞她被震出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她……中毒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萧小花喃喃道,接着惊呼道,“那你的血不是能治病吗?怎么……”   “我是给她喝下我的血了,也试了她脉搏,无碍我才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还会……”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阿狗低下头没说话,“你罚我吧。”   “我罚你做什么,”萧小花轻声道,声音很飘,若有若无的惹人怜爱,“我该罚自己。”   “我有些累,我去休息了。你带着林掠空,别丢了。”   她转身茫然的往楼上走,百里修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太大了……她需要时间,好好休息。休息一下。   一下就好。   ----------------夜幕分割线---------------------   “怎么,她还是不吃饭吗?”   林掠空在屋子里运功完毕走出门就看到了阿狗端着木盘,木盘上是些虾仁炒青瓜,糖醋鱼和糖醋里脊。这些都是萧小花爱吃的。   只是那菜一点热气不冒,他自然猜出来了萧小花没吃,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   “恩,你练好了?”   阿狗挑眉问道:“那你端着,什么时候她饿了,就端给她。”   “咦,我……”   “回来看不到你,我会用我的方法惩罚你。”   阿狗是一点都不怕他!林掠空气愤的看着飘然离去的阿狗,咬牙,总有一天他会让他怕!。   -------------阿狗分割线-------------   阿狗去了哪呢?自然是毒门。   看得出,萧小花很懊恼。那么,他犯下的错,自然由他解决。   在青衣指点下,他不难找到了毒门所在。竟然在令何琅家的下面!他看着令家的门,嘴角微微扬起,翻身跃了进去!假山石石后,第三块突出的石头——   找到,简单的掰开。登时假山分裂开来,露出一往下延伸的石梯。阿狗刚要下去,身后忽然一道劲烈的掌风袭来!竟然是令何琅!   令何琅本在这花园里运功,前些日子他被他险些废掉的胳膊终于好了。没想到就看到他闯进了这里。眼瞅着他猝不及防,他打算偷袭……   谁知道阿狗反应极为敏捷,一下躲开了他的玄天掌!阿狗转身就看到了令何琅,顺手抽出刀,抬起刀来看似轻轻抖抖,那弯刀便延伸出数十条相连的弯刀来,各个朝着令何琅的胳膊大腿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招呼。   看上去,阿狗今日不想真打让他死翘翘,只是想入地道而已。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休要逃!”令何琅气恼的大声喝道,腾空而起,轻轻松松便躲开了那刀光,道:“看来你的伤也好了!”   他以敏捷的身手越了几个跟斗,一边继续躲开那长长的致命弯刀,一边往旁边移去。待落地之时,已然鬼魅的来到了阿狗身前不到十步,他迅速的打出几道掌风作为掩护,然后跑过去,嘴里喊道:“张狂少年!纳命来。”   他说着人已到阿狗面前,并欲图一掌打死他。   说时迟,那时快,面前的阿狗,忽然鬼魅的消失了!而他手中忽然扼住了一名男人。   恩,是令如风   右宰相,令如风。清空大师之子,自幼跟无数名师,最有名的师父乃是当朝皇帝的师父--他爹!他看似文文弱弱,但虎父无犬子,加之他又得毒门之女的帮助,令何琅倒没想到他儿子忽然出来了,这意料之外的事情,并没有让他担忧,反而是笑了。果然,令如风猛的从发丝间迸出十几枚银针来!那银针上,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显然是含有剧毒!   不说含毒不含毒,但看他离阿狗如此近,必然会伤着阿狗的面目……可阿狗又是谁?   他是个习武的怪才。又得了五本秘籍之书,只轻轻一点脚尖,华美的转了个圈,就躲开了。令如风却不放过他,脚踩石头,微微运力便往空中跳去加上一记拳腿,接着半空中翻了个跟斗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双龙神棍。   一共三节,两个。一手一个,节节都用上好的玄铁所制,也是从龙门镖局讨来的。龙门镖局走南闯北,奇珍异宝不在话下,每个棍上看齐光溜,实则镶着倒刺,若是打着,不伤也得带下一层血肉!   “小子,恭喜你,终于惹怒本相。”令如风蹙一双粗(和谐)黑的剑眉,冷冷说道。“父亲,你关上石门,莫让他进去了!”   “哼,本相。你也配自称本相,说出来也不怕丢人现眼!”阿狗心中的宰相只有一个,就是百里修。尽管这令如风招招狠厉,他却依旧不放在眼里,可他眼底已经有了一丝的担忧,心底也犹豫起来--   若是毒门门主出来了。三个人对他一个,胜算恐怕不多。   “哼,一会儿就让你知道,谁在丢人现眼。”   令如风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手拿个弯刀就不了得的东西气哼哼的甩甩神棍。以为会点三脚猫功夫就傲慢不已了?他冷冷的开口,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抬起手姿态优雅的扬起了两结棍,仿佛那不是玄铁的三节棍,而是一缎漂亮的绸带。   可当那三节棍落地时地面登时出现数十道深深的凹槽,却是触目惊心。   “呵呵,就这点能耐吗!”阿狗不屑的摇头,轻松一跃躲开了那记鞭打。   石室的门还未关上的时候,里面的人出来了,不是绿衣又是谁?她看着面前说话的人诧异的瞪大眼睛,是他。   真的是他!虽然尘土飞扬的看不见他,但他的声音却印刻在她心底,令人毛骨悚然的武功高手!   害怕瞬间又化为窃喜。对上武功高深莫测的令何琅还有当朝的宰相,他的胜算又有多少?   “小子,亮剑吧,今日你弱能胜了我,这里以后随你进来。”   令如风自幼就没吃过败仗,况且今日月圆刚刚去佛寺还了愿,他并不想杀人。刚才那一鞭,他用了三成功力,且是他至今练习的最高层鞭法,寻常习武之人根本躲不开。   他那轻轻一扬中,包涵多少招式和功力,他再清楚不过。   眼前的人,当真是配和他打一场。   可阿狗冷冷瞥向他,又转眸望着地上的数十道深约一尺,脸上表情有些冷漠,再抬眸间,眸中满是不屑:“就凭你也配我出剑吗?我不用出剑就可以打败你!”   “那边的绿衣姑娘,你说是不是,你再等一下,解决了这个杂草,我就解决你!”   阿狗看向石梯上走出来的人,冷冷说完,单只手轻轻松松的一挥,绿衣登时动弹不得。   “一招定胜负,若谁接不下对方一招,动了,便是输。输的人立刻滚!”阿狗今日并非为了寻仇而来,他单手举着剑,摸样帅气而潇洒,说话间刚巧一阵微风拂过撩起他鬓角的发丝,迷乱了双眸,他微微晃了晃脑袋,挑一挑弯眉:“你刚才已经出过招了,若你觉得不公,你大可再出一招。”   令如风心中微微震撼,没想到当今武林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刚才那一招已然是三成功力,他站在少年对面不远处,亦是单手持鞭,“好。。”   他声音洪亮,再扬起一鞭,用了十成力。   “轰隆隆————”   一声巨响响彻整个令府,乃至京城上空!震耳欲聋,而那声音中却传来阿狗的微微笑声,他抬手揉揉鼻子,尘土倒是呛人:“该我了。”   说话间,他已然抬起手中的巨剑欲要劈下去,在令如风身后的令何琅却是微微一愣,“慢着!”   他是看不出他出招的门路,但这一招他确实实打实认出来了!没错,他本是不相信那个老家伙还能收徒弟,多年前一句戏言,老家伙还当真?   这,这不是笑话么!令何琅的话让阿狗十分不悦,他蹙起弯眉,扭头问道,“你最好不要说话,你的人头,过些日子我自会来取。”   “你可是……萧郎的儿子?”令何琅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张俊美的容颜,然后将之与记忆中的小男孩叠加,竟然出奇的相似!难怪之前觉得他浑身一股养尊处优的气息……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萧郎?可是看出他刚才的姿势乃是萧郎剑法的第十一脉决了吗。阿狗冷冷笑道,“你不用套近乎,你我的恩怨,迟早要清。今日,你让我杀了她,我可以让你多活几日。”   不!不会认错!令何琅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萧郎的儿子!只是,他为何不承认?难道是……不过,若然真是,他将他带给萧郎,能不能功过相抵?“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找!”   “你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块胎记!青色的?”他迟疑的问道,记忆中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他也不确定。阿狗蹙眉,他怎么知道的?不过,现下不是这个事情。他猛然抬起头,眸中彩光奕奕,转身抬起手随意的一挥,一股强烈的剑风笔直的往龙惊涛那边狂扫而去!所到之处狂风凌冽,飞沙走石。   声音也是震耳欲聋。他就在风沙中不以为然的走到了令何琅的身旁,打量他片刻后,说出一句呛死人不偿命的话:“你难不成打不过我,想套近乎?”   令何琅被他气的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但面前站着的是谁?武学奇才啊!他才没那个胆子,捋捋胡子道:“你不妨跟我来,看了此物再说。”   “我拿什么相信你。”   令何琅道“我可以把儿子给你”   “爹?”   令如风诧异道,他乃是令何琅的心肝宝贝,为了他和姐姐,爹甚至放弃了江湖名声鹤立的清空大师名号如朝为官,隐姓埋名。   不理会令如风的诧异,令何琅看向阿狗——   “少年,你觉得如何?”   阿狗回头看着令如风……令如风灰头土脸的脚下是十分深的脚印划痕,足足往后划了两尺之余!   这次阿狗有些诧异了,他看向面前对自己嬉笑的令何琅,真的,是他说的吗?令何琅见他还不信,飞身拉过令如风,将他猛的按到在地,令如风被父亲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愣住了,好在阿狗及时拉住了令如风,“别搞这些了,我暂时信你,但我还是要杀了她。”   虽说这里无什么人,可那什么刚才的声音那么大,整个左邻右舍八成都听见了吧?他这个宰相的脸往哪里搁?   想着便一阵恼怒,面红耳赤。他打小在众人的追捧中长大,更是武学奇才,没想今日竟在府里遭此横辱,还没完呐!令何琅见他这样子,蹙眉,见他面红耳赤的摸样,怒斥:“怎么?还不喊你师兄?”   看着面前狂妄的少年,师兄是吧。他令如风记住了!以后,定要血债血偿!   他泱泱道了一句:“师兄。”身后传来阿狗的冷哼,“以后你不要那么狠,置人于死地,总有一天会被别人置之死地!”   令如风身子微微一震,只觉胸中郁结不已,更一口腥甜涌上喉头,被他生生忍吞下腹,咬牙道:“本相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阿狗才不搭理他,往绿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第三卷 第四章 我们都是棋子……   阿狗心情有些复杂,他要杀人了吗?虽然他武功很高,可却一个人没杀过。看着她惊恐的眼神,阿狗忽然下不去手。   犹疑着,扬起的手还是缓缓放下,“把她看好,没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见她。”   被定住不能动弹的绿衣微微一愣,这……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专程为了杀自己而来吗?怎么会忽然又要不杀了?   她恨自己被封了穴道,此刻的她好想问一问他,为何?   “是,萧公子。”   令何琅再抬头,只能看到阿狗跃上屋顶的矫健身姿,他眨眨眼睛,扶起了令如风,知道很多事情,并非自己能操控的了。   该来的,始终要来。   令如风站起身,他看着微风吹动着绿衣的发,叹一口气。抬手撩起那发丝手却被令何琅打断,望着神情不解又夹杂悲痛的令如风,令何琅伸出手在她身上各大穴道点了一遍,道:“好了绿衣,我们回吧。”   “义父!”刚被解开穴道,绿衣就猛的跌坐在地,她大声喊道,眼底满是委屈。   没错,是义父。绿衣与朝中紧密相连的就是令家。林掠空自以为师父受他操控,殊不知,令何琅哪里是他操控的了?绿衣的衣衫紧崩崩的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而绿色衣更显脸蛋之娇媚,令何琅眼底一丝色迷迷闪过,“不是没事了,起来吧。”   伸出手他拉起了绿衣,令如风看了一眼自家爹爹,没说话转身走了。后花园再次陷入了安静,令何琅看着令如风离去后,这才将大掌放在她胸口抚摸着,摩擦着……绿衣软软倒在他怀中,温柔一笑,只空留她的娇|喘的回音——   满园春色。   二人共赴云雨之后,绿衣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缓缓问道:“何琅,萧郎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小子,他又不知道。哼,敢惹本座,让他挫骨扬灰!”   绿衣诧异的望着令何琅,若是可以,她宁愿不问。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不是不知道。看着花容失色的绿衣,令何琅伸出手抱抱她,“放心,宝贝,我是舍不得杀你的,我的就是你的以后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此刻,绿衣已经毫无选择,她淡淡笑着,点点头。她已经安然到了进入了令何琅的府中,百里修,你大可放心了……   她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令何琅,“何琅,什么时候把我娶了呀。”   “莫要着急,很快……”   只是,很快是多快呢?怀中的女子满脸笑意,点点头,“恩,奴家可就等着何琅发达了,娶了奴家!”   许久许久,微风吹干她身上沾着的令何琅的口水,令何琅又抓了几把她柔软的白兔,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绿衣脸上猛然流下几滴的泪,那张白皙几近透明的脸上写满了思念,她蹙着一双远山黛眉,声音坚定:“百里,我好想你。”   远在去河西路上的百里修微微蹙眉,他似乎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是小花吗?   “是你吗……”   “什么?”岳小群和他正在酒馆中喝着酒,听他忽然说话没怎么听清。   “没事。”百里修摇摇头,低头继续喝着酒,岳小群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百里大人!你看!”   “安陵耀!”百里修蹙眉,没错是安陵耀。这安陵国和临兰国便是一条河西的母子河为分界线,现在水患,两边谁的国家都不安生。只是,他越了国界到这边来,是什么意思?   安陵耀似乎没看到他们,径直走到一名桌子边喝酒的客人旁,丢下一封信,就转身走掉了。   “要不要抢来?”   岳小群低声道。百里修摇摇头,“不用,跟上去便知道发生什么……”   “好!”二人当下拿了剑走了出去!   看的出,安陵耀这信里没啥好的,因为路越来越偏僻了。等到了目的地,百里修叹一口气,这京城的天,怕是要风云莫测了……   院子里站满穿着安陵国服饰的男人。这是一所典型农家小院,百里修趴在屋檐看着,推测的结果是,里面应该住着三户人家。他看着那角落里被捆绑着呜呜哭着的无辜百姓攥紧了拳头。几个侍卫看起来很不耐烦的,一脚踢昏一个。院内,瞬间静下来。   在四幢相对的灰砖平房中间,是一个灰砖铺就的长方形小院。院当中砌着个花坛,上面陈放着十几盆盛开的菊花。花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庭院更显得古朴、静谧。只有当阵阵清风吹拂,从盆菊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时,才偶尔划破院中的沉寂。   那名接了安陵耀的信的人,走了出来,跟着出来的,不是悦然公主又是谁。她蹙眉道:“你让他来接我!不然,我就呆着这里!不走了!”   “安陵皇子最近国事繁忙……”   “不行!我千里迢迢,不惜狸猫换太子,他居然这样不重视我!”   “可是……”   “没得商量!就这样!你滚!滚!”   悦然气愤极了,她不惜借用了令家的力量找人假冒皇上,又把皇上偷运出宫,好不容易嫁过来,可安陵耀却一点都不重视自己!   真是……太可恶!   “滚啊!!”   悦然公主气愤的叫嚣着,那男子也无奈,只得出门,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悄悄把另一封信递给了门口的领队侍卫。这才离去。   悦然见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转身回了屋子,自是没看到。百里修和岳小群却看在眼中,蹙眉,岳小群道:“你说这信上写什么。”   “不知道,我们要赶紧回宫,皇上的处境应该很危险。也许,令何琅已经和安陵国勾上线了……”   “这悦然中了人家的计谋,当了棋子呢。”   “那我们怎么办。”岳小群和百里修退离了小院,二人走在小路上商议着,百里修心中早已算出令何琅打得什么把戏了,“你留在这里,我回去。你注意点,不要让他们伤害到公主,不然,战争定然免不了了……”   “是!姐夫!”   百里修笑了笑,拍拍他肩膀,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道上,百里修听着这句姐夫,心底十分难过,若是阿狗喊他姐夫,他会高兴吧?   小花,你可知道,我很想你呢……   第三卷 第五章 要离开的阿狗和消失的莫家   夜幕中,阿狗敏捷的跳跃翻了两个跟斗,一路飞奔回到了青衣楼。楼前不到三米处,他面色如常的走进去,俩小厮见这个人连青衣都摆得下,自然毕恭毕敬的带路。阿狗淡淡道:“你们去忙,不比理会我。”   “这怎么行呢,公子……”   那曾经要青衣杀了他的小厮谄媚的笑着,阿狗一个凌厉的眼神飘过去,登时那厮不再说话,转脸屁滚尿流的跑开。阿狗这才悠悠然往楼上走去。   他心底是说不出的激动。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萧郎?   那么,他不是曾经落魄的小家庭被忽略的孩子了,只因为他不是他们的孩子,所以才被送进宫。这样,都说得通了,都说得通了!!   走上三楼,萧小花的房间就在拐角处,他冷不丁看到了林掠空。   林掠空蹙眉倚着门,神情疲惫的睡着,他手边是早已冷掉的饭菜……   阿狗俯身想喊醒他,门却忽然大开,林掠空猝不及防的就往后倒去,吓得萧小花慌忙往后退,他极为潇洒的仰后面去了,索性他平躺在地上,看着萧小花,一抹笑意酝酿开:“你终于愿意出来了。”   “额啊。”萧小花有点诧异,林掠空……他在自己的门口坐了那么久吗?天,他还有虚寒之症,怎么能这样受冷?她迅速蹲下,伸手抓住林掠空的手——   冰凉,刺骨的冷。   萧小花奋力的把他往上拽,“喂,你疯了……你忘了你有虚寒之症么……”   “起来,快起来……”   “恩……我没事。”林掠空淡淡笑着,扬起嘴角的瞬间,弯弯的眸子里满是璀璨的星光。只一瞬,他的眼皮就闭上了。   忽然加重的力度让萧小花猝不及防的险些没和他一起栽倒在地!好在阿狗迅速蹲下来,与萧小花一起扶起了他,并将他挪到了床上。   阿狗蹙眉看着浑身冰冷的他,淡淡道:“他的寒毒只剩一点,我来给他清掉吧。”   “小姐,你退后。”   萧小花看着忽然与往日不同的阿狗,还是默不作声的退开几步远。   只见阿狗把林掠空的姿势摆成了盘腿,他自己也上了床,盘腿坐在他身后,抬起手,闭着眼睛,不多时他手边似乎是燃烧沸腾的水,不断冒着热气,接着,那双手放在了林掠空的背上——   丝丝蒸汽,屋内很快燥热的令人难耐,萧小花热汗如注,林掠空却浑身冷汗隐隐,那些都是他的寒毒,从骨头里散发出的……   而阿狗依旧面色如常。   许久,阿狗缓缓收手,道一句,“小姐,已经无恙了。”   “谢谢你,阿狗。”   萧小花在蒸汽中走过去,阿狗已经下了床,将酣睡中的林掠空放在床上,边与萧小花给他叠着被子,边道:“小姐,我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呃?”萧小花给林掠空掖着被角的手停下,侧目看着阿狗,这个小小少年,已经长成了大男人摸样,英朗俊美的容颜,已经不是正太摸样。脸色也不再是搞黄枯瘦,她心中虽然不舍,可阿狗并非是一般的人,他要走,必然有他的道理。于是便笑笑:“好,尽管去吧。”   “恩……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亲。”   阿狗想想,不该瞒着她,便说了出来。萧小花却一瞬间的瞪大眼睛,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当真?”   “恩……”   阿狗嗯了一声,看着萧小花如此激动开心,他心底也十分开心。只是他也不确定令何琅是否真心要带他去,而且,以萧小花的脾气,定然接受不了。   所以他打算瞒着萧小花。   “是谁?”   “是赫赫有名的萧郎,就是……那本剑法的谱写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哦?”   萧小花和阿狗坐在了桌边,隔着灯火明灭,她好奇的问道,因为她也十分痛恨阿狗的家人,居然狠心将阿狗送入宫里当太监。   现在都明了了。萧小花打心底替阿狗高兴。   “恩……这个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小姐,你要照顾好自己,”阿狗的手轻轻攥紧,他多想抱一抱她。萧小花眯眼笑:“你放心,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我不在,就在这里不要乱跑。这里有青衣保护,应该暂时很安全,我会尽快回来……”   “你放心啦!你找父亲是一等一的大事,我不会耽误你的。”   萧小花看他担忧的神色,心底对他刚才的异样全数放下,她站起来走到阿狗的旁边,伸出手,“来,抱一个吧……”   “唔……”   阿狗愣住,还没站起来,萧小花已经弯腰抱住了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膀,轻轻道:“我等你回来。”   阿狗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一般,他艰难的吞下口水,欣喜道:“我也会尽快回来。”   萧小花想了许久,她说好了今后要开心,又怎么能再为百里修牵肠挂肚……他不是说了要娶别人,她不是不信任自己,自己凭什么还那么相信他,为他难过?   还是阿狗好,又不会占她便宜还不会害她。   今后就和阿狗仗剑走江湖,再好不过咧!   终于,萧小花松开了抱着阿狗的手,转为勾在他脖间,她脸色有些红道:“阿狗,回来,我们成亲吧。”   轰隆隆——   是天,下红雨了吗?   萧小花要……嫁给他?阿狗心底异常欣喜,可他十分不信,问道:“你说的可是真?”   “当然是真,以后我们就仗剑走江湖,当一对江湖的侠义夫妇!你看如何?”   萧小花看着他漂亮的杏核眼儿,扬起嘴角,说着关于未来的遐想,“所以,你一定要赶快回来。”   “安全的回来。”   不知为何,萧小花对他此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也许,是她要嫁给他的原因,婚前恐惧症吧。阿狗欣喜之极,猛的抱起她转了一个圈,直转的萧小花咯咯笑个不停,这才放下,“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回来。”   “还叫我小姐吗?”   “小……小花。”   “恩!这才对!”萧小花点点他的鼻尖道,眸中满是笑意,转瞬又凝为担忧:“恩……趁着他睡着了,我们回莫家取点钱,这一路上你应该要花不少钱咧……”   “好。”阿狗温柔的说道,随后牵着她的手,走下了楼。   自然而然,没有任何隔阂。   床上静静躺着的林掠空,缓缓睁开眼睛。她……宁愿委身与太监,也不想理会自己吗?这一趟,定要他有去无回。   出了门阿狗便背起萧小花,道一句:“小花,坐稳了。”   “恩!”   萧小花搂住他的脖子,将脑袋搁在他肩上,眯眸笑道:“我坐稳了。”   “走了……”   鬼魅的身影,乃是流云繁星步,他辗转着不消三柱香功夫就已经来到城郊,可是到了城郊,两个人都愣住了——   黑胶一片的莫家宅,风吹之下,丝丝黑色的尘埃扬起。这里……竟然被夷为平地了?莫家呢,大大的莫家呢?豪华奢侈的莫家还有那么多的人呢……   最最重要的,玉璧呢!!!!   “阿狗,你掐一下我。”萧小花茫然道,阿狗看她这样,皱眉抱着她的肩膀道:“小花……这……是真的。”   “不,你打我一下……我还在做梦吧。”萧小花皱紧眉头,微|张红唇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语气飘渺无比。阿狗心疼不已,却不会安慰人,只得伸出手摸着她的肩膀,“小花……”   “我这些日子,都在做梦吧?”萧小花忽然笑开,“阿狗,我是不是还没醒,你快打我两下,把我打醒。”   “小花,你别这样……”阿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也是疼痛万分,他抱着萧小花,“还有我,还有我在。”   “玉璧……玉璧呢!快,找玉璧,”萧小花忽然发疯一样的挣开了阿狗,冲向了那黑色的废墟,用手扒着黑色的石壁,大声喊着:“玉璧!玉璧!”   “小花!”   阿狗看着她那摸样,心痛的喊道,伸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她……猛的昏了过去。阿狗望着这一地的狼藉,陷入了沉思。   当今世上,转瞬间灭掉莫家的大宅子,能把所有人不动声色带走,不惊动一草一木就把宅子夷为平地,似乎除了莫家自己,没有别人可以办到!   可是,莫家为什么要这样呢?   还是在萧小花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忽然迁离了此地,又因为什么呢……跟皇上出宫,有没有关系?这个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中,让阿狗自己都吓了一跳,若是真与莫家有关系,那么……皇上的处境,还真是……不堪啊!   忽然,远处一个石壁下传来小小的呼声,“小姐……”   “小姐……”   阿狗蹙眉,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抱着萧小花站起来走了过去,他走过去,看到的竟然是……玉璧!   “小姐怎么了!”玉璧灰头土脸的,她看到是阿狗来了,激动地走出来,谁知却看到萧小花昏过去,激动的喊道,“刚才她还好好的呀!”   “没什么,只是被我点了睡穴。”阿狗皱眉看着她,“玉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卷 第六章 萧小花报仇:绿衣之死   黑胶一片的莫家宅,风吹之下,丝丝黑色的尘埃扬起。   玉璧看着面前可以依靠的人,猛的啼哭出声。   “我也不知,我在睡觉,忽然有人蒙了我面,捂住我的口鼻。我觉得鼻子里一阵呛鼻的药味,想屏住呼吸,可是那时我已经失去了意识。”   “等你醒来,就是这样了?”   阿狗接着道,皱起眉头,“意思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确切说是这样没错,可我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人说要去极乐世界。”   “极乐世界?”   “恩。”玉璧点点头,“我听到几个人压低声音说要杀了我,以绝后患什么的,然后又说要去极乐世界……”   “算了,玉璧,你能再次出现在小花面前已经是极好,那么小花就交给你照顾,我稍后要出远门一趟,有你在,我更加放心了。”   阿狗左手抱着昏睡的萧小花,右手掺着玉璧,往前走去。   身后的沙弥扬起,那座华丽的莫家宅,说没就没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谁不说,繁华皆是梦……   一晃眼的功夫回到了青衣楼,阿狗把萧小花放回自己的房间,又与青衣交代一番,这才离去。青衣面色是有些凝重,他不想他去,总觉得此行万分凶险,可他绝世武功,应该没人会把他怎么样吧……   想着便也放心下来,“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便是。”   “恩。”阿狗淡淡道,飞身出窗……   青衣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往明月,低头思故乡。他又何尝不想见自己的爹爹呢……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了……   ---------------分割线---------------   玉璧洗了澡又化了淡淡的妆,吩咐楼下准备精致的小菜,等饭菜都准备完毕,这才去喊萧小花。萧小花紧蹙的眉头,满头冷汗,“玉璧……玉璧……”   “不要……不要……玉璧……我错了……我以后……处处带着你……不要走……不要……”   看着睡梦中还惦记着自己的萧小花,玉璧心头一暖,轻轻攥着她的手道,“我在,我在。小姐,醒醒,该吃饭了……”   耳边的声音,好生耳熟。猛的,萧小花睁开眼睛,看到玉璧的瞬间,愣了一愣,接着坐起来一把抱住了玉璧,“玉璧!!”   泪水瞬间溢满双目,她抱着她哭的像是个孩子。   “玉璧……”   “呜呜……玉璧,我以为你……呜呜……玉璧……你在,真是太好了……玉璧……我的好玉璧……我错了……”   “小姐,你别哭……呜呜……玉璧也想着……以为见不到……小姐了……呜呜……”   “不哭……我们都不哭。”   萧小花抽抽鼻涕,松开玉璧,两人双目皆是泪眼朦胧的看着彼此,倔强的扬起嘴角笑着。他们的哭声惹得旁边屋子的林掠空醒来他听着声音像是萧小花的,便鞋子也不穿的跑来,破门而入,“小花,你……”   “皇上?”   玉璧却是微微一愣,看到林掠空的瞬间,脱口而出。   接着被萧小花捂住嘴巴,“嘘……”   “唔……”玉璧眼泪还没擦干,萧小花亦是,萧小花道:“他啊,现在就是林掠空。别乱喊,万一被有心人听到,指不定又出什么事来。阿狗呢?”   玉璧看着萧小花,诧异道:“他说要出远门,难道小姐不知?”   “知道,只是不知道那么快。”   萧小花听她这么说来,心底微微一痛,竟然是没告别就走了。只恨自己在他临行前居然还没出息的昏过去了……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是被点昏过去滴……   林掠空听得一头雾水,但是总算明白一点,那就是阿狗似乎离开了。   额,这是……好事?   起码这妖女以后奈何不了自己了。想着还没来及说出口,身后似乎吵吵闹闹的,他回头看去,竟然是青衣阁,那日那个妖孽男子,和萧小花有一腿的家伙,被赶出了青衣楼?   “出去!赶紧出去!我们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几名小厮嘴脸丑恶的把他往外撵着。青衣气愤的看着这些人,“慢着!我的钱还在阁内……”   “钱?”几个小厮手拿着棍子,一脸凶神恶煞,“你拒绝的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害我们青衣楼损失无数,你还要钱?滚滚滚!以后别让我们看见你,否则看一次打一次!”   青衣是十分想揍一顿这些家伙,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青衣楼的背后就是毒门。以他之力,断然不能和毒门作对。   只是他身上分文没有,还谈什么保护?   绿衣在青衣楼的顶楼,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这场闹剧,哼,阿狗已经不在,这几个家伙,可以轻而易举的灭了。   不得不说,令何琅,真的是一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好在自己聪明没有和他作对……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晓得咧!   比如那个可怜的阿狗,呵呵,不管他是不是萧郎之子,真要见萧郎,恐怕,只有那一条路呢……怪谁,只怪他自己,寻父心切。   林掠空这边还没看戏完毕,数十名小厮已经冲上来,各个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围住的可不是林掠空以及他身后的房间。   林掠空气恼道,“你们想做什么。”   “这你都看不懂?真是个傻瓜,兄弟们,砍了他,里面的姑娘,咱们兄弟们轮流上!”   “好哟!好哟!”几个人吆喝着就要冲进去,林掠空飞起两脚踢飞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伸手关上门,站在门口。   眼看着林掠空只穿着白白的亵衣,又光着脚,几个人就以为他好欺负,谁知他竟然会点功夫?于是,那剩下十余名家伙扬起刀就一股脑儿的冲上来。这次,林掠空只消动动手,脚踩着那里,身子毅然不动,不消半柱香功夫那十几个围上来的人就倒在地上哼哼了。   绿衣有些诧异的听着楼下的哀嚎声自顶楼走了下来,看到林掠空的瞬间微微一愣。   这男子,倒是挺帅。   眉目如画,黑发如墨,一身白衣溅了几滴鲜血,此刻皱着眉,虽然满脸的不悦,可依旧迷人万千。他站在门口,冷冷的眸子中散发着危险的狼性气息。   咦,绿衣有些埋汰她的手下办事不牢。   “哟,帅哥,好功夫啊。”绿衣一点都不心疼地上的人,径直走到他面前,想挑起他下巴,被林掠空躲开,林掠空蹙眉道:“你是谁。”   “你打伤了我的人,还问我是谁?”   “就是要动小花?”林掠空冷冷看着她,“想动她,得问问我。”   “呵呵,是吗,口气倒是大。我给你半柱香功夫离开这里,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绿衣的声音猛然变了,她冷冷回望着林掠空。刚才她的指甲里藏着毒,只要碰到林掠空的肌肤,他立刻会死掉,没想到这家伙丝毫不为自己的美色所动容。   那是……林掠空看中的可是萧小花,萧小花的容颜岂是你比得上?   绿衣的话让林掠空不怒反笑,继续挡在那里,淡淡道:“是吗,那我倒试试看姑娘怎么让我死的很惨。”   “呵呵,试试就试试。”绿衣说着一把毒粉洒出来,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门猛的打开,萧小花拉过林掠空躲开了毒雾道:“屏住呼吸!掩住所有露出来的皮肤!这个女人很会用毒!”   她挡在林掠空和玉璧面前,狠狠看着绿衣,就是她,杀了岳嫣然,她那身绿衣,她死都记得。   “是你杀了岳嫣然?”   萧小花瞪着她,拳头攥紧,别人怕毒,她可不怕。绿衣看着她丝毫不畏惧毒药的摸样,皱起眉头:“刚走一个不怕毒的,又来一个?”   “也好,那想必你便是萧小花了。”   绿衣只是听手下汇报她的一举一动,并不知道她是谁。今日一见,总算是拨开庐山真面目了。百闻不如一见,当真如此!她一边抽出腰间的软剑,一边打量着她——   腰比她细一点,胸比她大一点,看起来像是个瓷娃娃一般。尤其那眼睛比她大,下巴比她尖,真是个殃国殃民的祸水!   “正是我。你是何人?”   萧小花知道,她就是喜欢百里修的那个女人。她不管她喜不喜欢百里,但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去伤害别人,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好人!是个自私的人!   绿衣冷冷一哼,挥剑便刺过去,“到了阴曹地府,自有阎王爷告诉你!”   萧小花听这个话就更气了!本来,她苦心孤诣的不要百里修,把自己的幸福让给了岳嫣然,打算你好我好大家好。偏偏被她打破了,而且还让岳嫣然死得那么惨,让百里修成了孤家寡人。   她定然今日要报仇!为了小群,为了百里。   为了自己失去的幸福。   “你们不许插手,我要亲手杀了她。”   萧小花回头喊了一句,然后关上了门,并撩上了扣子,脑袋一偏,那软剑跟着她的脑袋一起转了个圈,萧小花身子微微一转,便躲开了那冷剑。   她赤手空拳的对着拿着剑的她,胜算大打折扣。但是她一定要赢,一定!   青衣在楼下焦急万分,奈何他却不能闯进去,可是阿狗临行前把那几个人交付给他,他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他索性放开,反正他喝下他的血液,又有流云繁星步护体,应该不会被毒门残害到……   所以,他猛的打倒了身侧的两名令人厌恶至极的小厮,然后一路打着来到了三楼……   刚巧见到那女子不住打着萧小花,他在暗处一道银针飞过去,绿衣猝不及防,被射入后心,萧小花却不知她为何忽然松懈,但她知道这是时机,一记鞭腿飞身踢在她的脖子上,她猛的栽倒在地,口吐鲜血,当场暴毙!   第三卷 第七章 玉瑶流产了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绿衣的死,并未让萧小花高兴,反而是一阵没由来的害怕,她……只是一脚,她居然就这么死了?萧小花失魂落魄的倒坐在地上,青衣见她这样也不好上前说什么,一挥掌风,将空气中的毒气清散。   林掠空焦急万分,奈何怎么拉扯,门都不开,索性他一脚踹开了门。   却没看到萧小花,他焦急万分,甚至忘了说掩住口鼻的事情,不过这时候,空气中已经没有毒气了,他在拐角处看到萧小花目光呆滞,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绿衣女子   看起来,已经断气了。   他走过去,抱住了萧小花,“别怕,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萧小花蹙眉,抖开了林掠空的怀抱,从怀中拿出化尸水,倒在她的身上,“嗤啦”的一声,那地上的绿衣,化为一股绿色的烟,消失在了这世间。   青衣装作刚出来的摸样走上前,“萧姑娘,我们赶紧离开此地吧,毒门的人应该很快来了。”   “好。”   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青衣楼……   只是天大地大,该去哪里呢?一时间,众人都没了目标。玉璧道:“不如去我的家乡吧,我那里纷争极少。”   萧小花蹙眉,“可是,阿狗回来怎么办?”   她也么想到阿狗刚走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以他们的力量和毒门对抗真是太……螳臂当车了。   “是啊……那不如,青衣留在这里吧,我的家乡在……”玉璧想了想,说道。反正林掠空也会武功,小花也会,这一路上应该没什么大事情。   “好。也只能这样了……”   兵分两路,萧小花和林掠空以及玉璧,坐上了青衣雇来的马车,往玉璧的家乡而去!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艳阳天,艳阳天,桃花似火柳如烟,又早画梁间,对对对对双飞燕,女儿泪涟女儿泪涟。奴今十八正华年,空对好春光,谁与侬作伴?谁与侬作伴?   艳阳天,艳阳天,湖光山色映花莲,春满圆明园,双鹤双鹤交颈眠,女儿泪涟女儿泪涟。奴今十八正华年,天地一家春,谁与侬作伴?谁与侬作伴?”   临兰国的御花园,隐隐笙歌处处随。   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那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又有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古柏参天,每一棵都长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点缀在园内。   置身此地,静听着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又有数位佳人作伴,呵,这是怎样一种美的享受啊。   最美的莫过于那龙椅旁侧斜倚着的美人儿,一双双瞳剪水迎人滟,风流万种谈笑间。雾鬓风鬟,冰肌玉骨,花开媚脸,星转双眸,只疑洞府神仙落入凡尘。   “哎哟~妹妹,你这歌喉,可真美。不如,再来一曲?”   说话的正是这位美人儿,她那一双丹凤眸画了狭长的眼线,此刻看起来像是花间的妖精,一身裹体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又似乎是水中的美人鱼。   “姐姐,妹妹实在是觉得身子不适……”   说话的声音十分耳熟,莫不就是那前些日子假扮太后的玉瑶么!这些事情除了林掠空知道,还有一人,便是林掠空的师父,令何琅。   那位身裹体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的千金可不是令何琅的千金:令如雨。她抬起优雅的手,在身边丫鬟的服侍下起来,似是娇嗔道:“皇上,你看她,有了孩子都不愿意给皇上唱歌了……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皇上重要啊!”   “令嫔说的是。”那被称作的皇上的,赫然是“林掠空”嘛!他看着令如雨,冲着玉瑶道:“玉贵人,你就再唱一个。太医说你的身孕已经过了危险期,唱唱歌皇儿听着也好啊!”   “令姐姐,玉姐姐她不适就别逼她了嘛……”   在那令嫔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子,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乖巧,她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她看着玉瑶在亭子里跪唱了半响儿的小曲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是北将军的女儿,北宛儿。   “既然宛儿都说了,那便算了吧。你消知道,本宫是看着宛儿的面子,下去吧。”令如雨在这后宫,可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斜倚在“林掠空”的身上,不耐烦的说道。北宛儿也实在是呆不下去,道:“宛儿扶着玉姐姐回去吧!”   “恩,去吧去吧。”   这下,亭内只有自己人了。令如雨在他们都退下后,冷冷的将“林掠空”的手掰下,“以后没本宫的允许,你少对本宫动手动脚。”   “林掠空”笑嘻嘻道:“知道了,可是不动手动脚,别人怀疑怎么办。”   “怀疑?”令如雨冷笑,“怀疑也得有资本。”   “好了,你回宫吧,奏本照旧给青蛇处理。爹爹说了,青蛇也会供你差遣。”   令如雨看着“林掠空”往外走去,眼神微泱。她心底说不出是何感觉,她还记得,初见林掠空的场景。   那是在一个雪天。   白天……   雪在天空上飞飞扬扬,慢慢撒落,大地披上雪白的银装,真的好美!山上盖满了雪花,房子上盖满了雪,田里装上了又滑又冷的冰,山上的孩子在打雪仗、溜冰、堆雪人。   而她一不留神摔了一跤,摔在一个下坡道,林掠空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却不想两个人都滑下去。她尖叫,他却顺势拉着她的手一路溜了下来。那感觉,好凉好冰,但彼此心里很快乐很高兴。   山下的街上也满地都是雪,林掠空就带着她在拐角处看行人摔跤……   那时候的林掠空十分单纯。可爱。   山下的小伙伴都打起精神做着游戏,有赛跑的,打雪仗的,堆雪人的,溜冰的比赛等等......他们玩的不亦乐乎,而林掠空和令如雨双手紧紧地拉在一起,令如雨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   ……   等到回山上的时候,他们便在一起对口令,他说撒盐空中差可拟,她道未若柳絮因风起……   风雪虽大,遮挡不住两颗年少炽热的心。   她萧小花算什么东西!令如雨从小就和他在一起,她比得上吗!比得上吗!   每每冬日酷寒,夜晚山上的雪被风吹着,像要埋蔽这傍山的小房似的。大树号叫,风雪向小房遮蒙下来。一株山边斜歪着的大树,倒折下来。寒月怕被一切声音扑碎似的,退缩到天边去了!林掠空就会来到她的房间,抱着她为她取暖。   她萧小花又做得到吗!   “娘娘,有人来报,毒门门主……没了。”   忽然,一个小太监低声在她身后喊道,令如雨的眉头瞬间蹙起,“怎么回事!”   “娘娘,似乎,绿衣门主没有打过那萧小花,反而是让他们跑了!”   “封锁城门,一定要抓住他们!”   令如雨脸色剧变,这事情她是瞒着爹爹,万一被爹爹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简短分割线,割掉假林掠空--------------   爹答应了她,一旦事成,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她就可以带着林掠空隐居江湖……一想到以后可以见到他,她便十分开心。   可眼下,实在是令人担忧。若让她跑了今后必是后患。   “娘娘,悦然公主不愿意独自过去,非让将军八抬大轿去接呢!”太监继续说道,“悦然公主文娘娘怎么办?”   令如雨冷笑,那个悦然倒是真傻,她还以为自己是想帮她,她有那么蠢吗?   “不理她。吵闹极了,便杀了。你好生看着玉瑶,药按时给她吃,听到没?”   “是……”那太监领命下去了,令如雨斜靠在柱子上,望着天空的云彩,时间,快点过吧……让她赶紧见到她的林掠空。   十月怀胎,一旦生下龙子,她便和林掠空可以逍遥江湖,快意一生……   她的想法还在脑海中酝酿,笑意还在脸颊的时候,那边一声疾呼,“娘娘!娘娘不好了!玉贵人,小产了!”   “什么!”   -----------割了令如雨的坏心肠-------------   今日,真是诸多不顺!   令如雨听着宫女的禀告,脸色剧变,慌忙跟着那宫女就来到了玉瑶的寝宫。玉瑶住的乃是极为偏僻的允帘宫,离皇帝的宫殿最远,离太后的宫殿最近。   按理说都是些不受宠的嫔妃所住。   过了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几个穿绿色宫衫的宫女正忙活着倒着一盆子的血水。   她走上去看,果然,一盆子的血,带着极寒。   散发着冰冷。   令如雨险些跌坐在地,被宫女扶着才没倒下,她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这样,是什么原因?查出来了吗?”   “太医说,娘娘喝的水里含有大量的暖物,所以才会……”一个陌生的宫女端上一个空碗,“混账!”令如雨接过那碗,嗅出里面的暖莲子(纯属虚构),猛的摔碎了碗!   “太医!太医在哪!把太医给本宫找来!”令如雨花容失色,这个皇子有什么作用,她在清楚不过!   -------------好人短命,坏人长命?----------------   玉瑶安静的睡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气都消失了,肚子也不再隐隐作痛。   近来她越发觉得身子不再冰冷,只是不知为何,问了乔正仁,乔正仁说是服了药后的正常反应,她便放心下来。   近日,她喝下的药味道略有不同,殊不知,是乔正仁在药水中加了一味药,将她体内的寒毒全数逼到孩子身上,时间一到,自然孩子便落地,她也无恙。   这乔正仁,最喜欢的就是攻克难题。   此番变故自然也难不倒他。他故作惊讶的来到这里,“参见令嫔娘娘,参见玉贵人。”   “大胆乔正仁!竟然敢谋害玉贵人的龙胎!”令如雨怒斥还在耳畔,乔正仁已经跪下,“微臣不知娘娘说什么,还请娘娘赎罪,但请娘娘让一让,皇上曾吩咐微臣专职照顾玉贵人……”   “好,你倒是好好把脉,若是瞧不出个里索然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令如雨也不怕他一个小太医能翻了天,坐下来,事已至此,她不能坐视不理。   这后宫就属她最大,当然归她管辖。   半响儿,乔正仁把完脉,站起来道:“娘娘,请问玉贵人刚才是否受了暑热?还过渡劳累?”   玉瑶刚巧这时候醒来,她蹙着眉,“桥太医,发生什么事了?”   目光忽然触及地上的血水,她猛的看向自己的小腹,“我……我的孩子……是不是……”   “玉贵人节哀……”乔正仁看着玉瑶苍白的脸,低头叩了叩首。   “不!!!!”   小小的允帘宫里,传来玉瑶的声嘶力竭的呼喊……   第三卷 第八章 回家,回家~回家~   以萧小花和林掠空以及玉璧青衣这几人之力,是万万抵不上毒门,何况,此时看起来大有蹊跷。也许,这背后还有别人,在为毒门撑腰。   甚至,萧小花联想到了阿狗。   为何,阿狗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追杀?显然,这是在调虎离山。好在萧小花也不受毒,且青衣的毒已清,不然,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萧小花不是傻瓜,那绿衣死得蹊跷,绝不是自己那一脚的缘故。   因为,她踢过去的时候,她甚至躲都没躲,她那一脚只是把一根竖着的木桩打倒而已。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真不假。   萧小花杀了两个人之后,越发的顺手了。   只可惜化尸水不多了……留着总比没有的好。   不晓得这东西要是带回现代,呵呵……那可真是杀人的利器啊!尸骨无存,说的便是如此吧?   “你在想什么。”   冰冷的手上忽然一暖,萧小花回神看着对面坐着的林掠空,冷冷的把手甩开。林掠空笑着再次把手伸过来,“天气不冷啊,手怎么这么冰。”   “儿子,我是你母亲。”   萧小花抽回手,淡淡的望着林掠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林掠空呵呵一笑,“那儿子为母亲暖手有何不可?”   说罢再次拉住她的手,轻轻揉|搓着,暖暖的热一股脑儿的传进心底。玉璧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萧小花叹一口气,另一只手,拉过玉璧的手,“玉璧,可是在想那岳小群?”   “放心,等安定下来,我便想办法去找百里修,我会再回宫,为你主持公道。”   “岳小群他抱都抱过了,亲也亲过,不能白吃不是?”萧小花似乎是没变,但似乎又变了,玉璧也说不上来,她浅浅笑着,应了一声,算是答复。   实际上,她想的是……待会回了家,要怎么说。   她的母亲红杏出墙,父亲被贼人用棍子赶出门,因此烙下病根儿,后来在京城受了寒,最后无药可医,病死在床头。   她只恨自己是个女儿家,不能为父亲做什么,最后决定拼死也要葬了父亲!街头上,她卖身葬父,引来无数人指指点点,说她是骗子,更有甚者看她摸样俊俏上前来调戏。   萧小花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她身边是一个俊美的男子,看不出年纪。浑身充满着一股威严劲儿,但眉目间看着萧小花都是柔情。她看着萧小花那样可怜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找到了名主。   只是没想,她居然是……当今的皇后!   而她旁边站着的是皇上!   只可惜皇上后来得了疾病,忽然就离去了。她跟着萧小花左右也快半年,进了宫,她才知道宫里头还有个姐姐,说是姐姐,实际上年纪却比她小。   玉璧就那么不痛不痒,不吵不闹,不争不抢,跟着萧小花服侍了约半年光景……这一晃就快一年了。萧小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底,越发喜欢萧小花的为人。   她以自己的方式去对别人好,不管别人怎么想。   这样的人,世间那里找?   后来,她听说玉瑶是从窑子里赎回来的,不禁更加佩服萧小花,也体贴这个先入宫的妹妹,她和她一样可怜。   都是被亲生的人,葬送了一生。   不过,她和她比较幸运吧,遇上了萧小花……   想着玉璧笑了出来,看的萧小花一愣一愣,“玉璧,你该长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的。”虽然不懂她笑什么,但萧小花的夸奖让玉璧心头又是一暖,“玉璧没笑什么,小姐,你饿不饿,看天儿也快晚上了。上午才吃的东西,恐怕您该饿了吧。”   萧小花摇头,“不饿,车夫!还有多远啊?”   驾车的车夫乃是青衣信得过的人,跑南跑北多了去,他爽快一笑,大声道:“马上就到了。您是去李府是吗?哟,这李府在江南可是大家。”   “哇,玉璧,你居然这么厉害啊……”   “恩……小姐,不是这样的。”   “喊什么小姐啊,待会到了,就说……恩,你和我是姐妹,他……是……小厮!”萧小花娇嗔玉璧道,随后指着林掠空语气一变,听得林掠空差点一口口水呛死,“什么!”   “怎么!你不愿意?”   “我乃是……”   “那你说啊,你看看,会不会有人当场扣了你,送去大牢!”   林掠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这辈子是栽在她萧小花手中了。谁让自己先动了情,爱情里,认真你就是输。   “好好好,我是小厮。不过我有个条件,”林掠空一抹坏笑扬起,“我只照顾你一个人。”   “成交!”   萧小花邪魅一笑,照顾别人?那那个人以后还能活么……她心底擦一把冷汗,不过,这林掠空还真是好说话啊,似乎变了一个人。   难不成,不当皇帝他就转性了?   她哪里知道,林掠空这次是认了真。因为失去,所以懂得珍惜。   因为爱,所以宽容。   “吁——小姐们,到了!”车夫的吆喝马儿的声音响起,萧小花眯眸笑,冲林掠空勾勾手指头,“小林子,把包裹都拿好了,先下去,小心扶着玉小姐,不然不发工钱哦!”   “我说了,我只伺候你一个人。”   小林子,林掠空在心底微微一笑,他喜欢这个称呼,虽然像是称呼太监,可是如此亲昵,还是第一次。   “真没趣。玉璧,我先下,我扶着你!”   眼看着林掠空下去,萧小花这厢也跟着下车。她这边被林掠空稳稳的扶住,那边萧小花又赶忙去扶着玉璧。待马车掉头离去,这三人被李府门口的人已看了许久。   “你们是……”   眼瞅着面前两位女子衣衫华丽,不似下人,气质非凡,几个奴役也不敢不待见。玉璧张开巧嘴刚想说自己的身份,门口,走来了一位女子。   这江南的女人就是不同!第一眼萧小花就觉得此女子定是阴柔型的。大大的眼睛像是映满了星星的湖水,一汪春眸,莫过于此。她只款款走了几步,便停下步子。   “你是……大姐?”   玉璧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小妹,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如此。不过此话,乃是对玉璧说的,那位美丽的江南女子早就偷偷见过玉璧,她只知道这是她的姐姐,父亲挂念的很。   虽然时隔多年,可她依旧记得长姐的摸样。   萧小花看着面前的女人,听她的声音美得能掐出水来,不禁回头看一眼身后大包小包的林掠空,恩……孺子可教,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再回首,那美人儿已经不见了,便疑惑的问道玉璧:“玉璧,她去哪儿了?”   玉璧低着头,语气泱泱:“想必是去找娘亲了。”   “娘亲?”萧小花眼前一亮,“玉璧,你居然有……娘亲?”   “恩呢……此话太长,不说也罢。”话音刚落,门口一股脑儿的出来四五个穿的花红柳绿,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来,其中最为显眼的是穿了一件茜红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的女人,她和萧小花一样,有着美丽的远山黛眉,今日画的远山黛,一双大大的眼睛并无多少细纹,小小的嘴巴乃是江南女人的特色,白皙剔透的皮肤,与娇小的身材,一望之下便知是大户的书香门第之女!   这女子走在所有人的最前沿,一位中年男子的旁边。男子穿着一身灰青色的锦缎长袍,没有所谓中年人的将军肚,头发依旧乌黑,看起来摸样倒不超三十。那走在前沿的女子在众人停顿脚步后,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玉璧的瞬间,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登时泛出无数泪花。   转脸激动的对身后的男子道:“是她,是她!她是我们的女儿!”   萧小花跟着一起看向那男人,这才细细观察他的容貌。都说男人三十而立,一点不假。这男人浑身一股令人舒服的气息,看起来冷酷酷的,实际上他眸子里异光闪动,显然也是十分激动。   他大步走下来,走到了那美丽女子的前面,也就是玉璧的面前。   “柔儿,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柔儿?是玉璧本来的名字吗?当初她问她叫什么,她抵死不愿说,萧小花只好给她起了一个名字,羽瑶玉臂的谐音,玉瑶玉璧。   想必她是不想让萧小花查出她的身份吧。   她乃是大小姐,为何……为何不愿意呢?   玉璧低着头依旧没说话,脸上写满了倔强,萧小花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只得干站着。见玉璧不说话,那夫妇只得看向萧小花和林掠空。   林掠空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背着那么多包裹,夫妇也没多看,反而把目光都放在萧小花的身上。   因为百里修的事情,萧小花消瘦了不少。   脸蛋恢复了之前的消瘦,小小的尖下巴,远山黛眉配着一双精灵活现的大眼睛,颇有些狐狸精的味道。此刻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少女气息让那男人的心微微一跳,面上却是风云不惊。   “柔儿,这位是……”   跟她说话她不理,那么,她带来的人总要介绍吧?既然回来,必是走投无路。李府,在江南也算是大户人家。这几年皇上没选秀女,稍稍落第。听闻今年秋后又要选秀女,到时候想必李家会再次火起来。这李府的主子李欢晟,乃是江南有名的乐师。   尤其,他不管是青楼歌姬,还是名门之后,只要爱好音乐,他的府邸没有门槛!李欢晟不怕玉璧不说话。   所有的儿女中,属的李柔最像他。   他知道该怎么对“自己”……   “这是我的朋友,和家里闹了别扭,我想……暂时回来小住,过阵子便走。”   玉璧终于开口了,语气不同于以往的温和,带着淡淡的冷漠,和疏离。萧小花看着面前的男人,总觉得这个男人和玉璧之间,有很大的问题。   难道这是后爹和亲爹的区别?   萧小花不懂,掺和到家事,萧小花就一概不懂。   她是个从小缺少家庭温暖的人,所以,这些复杂的事情,她不懂……一点都不懂。只能干看着而已。只是李府门前的几个女人身后不消的何时又站了数名女子,摸样有的憨厚可爱,有的看起来楚楚可怜,还有的看起来便是厉害的人物。   穿的自是江南顶好的丝绸。   那看起来最为厉害的,也站的最靠前,年纪最大,她冷冷道:“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李府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萧小花听着就来气,刚要冲上去,面前的男人忽然温柔道:“当然可以,长住也可以。来人呐,把最好的厢房打扫一下,让这位姑娘先去休息。柔儿,你和你娘多年不见,就和你娘睡在一起吧。我睡书房。”   说罢,不理会众人的意见转身就往回走。之前那说话的年长姑娘穿的一身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李欢晟走到她面前,淡淡道:“青烟,你穿这青烟紫裙,当真是不好看,脱了吧。”   然后继续往前走,留下那女子脸色绯红的定在原地,娇羞的一跺脚,转身跑了。剩下的人看完了戏自然也走了。府门口多了几个丫鬟,冲着萧小花恭敬的拜了一个万福,“小姐,这边请。”   萧小花摇摇头,“不急。”   她看着玉璧,又看了看面前泪眼朦胧的女子,道:“玉璧……”   “玉……璧……”那女子重复道,“你居然……连名字……都改了。柔儿……你还在……恨娘……”   萧小花知道家事不好掺和,蹙眉,想说什么被玉璧拦下,“你先去休息吧,我稍后去找你。”   既然如此,萧小花拍拍她的手,转身跟着丫鬟走了,林掠空自是跟了上去,谁想被另一波丫鬟拦住,“对不起,小厮是统一住在东苑……”   第三卷 第九章 洗澡记——鸳鸯浴?   这话让林掠空十分不爽,当然,你要是以为这就是高|潮,那你就错了。高|潮是萧小花扭头,灿烂一笑,“他不是我小厮,他是我儿子!”   林掠空的脸那叫做一个好看!   还不如小厮呢!   几个丫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小姐,这……”   “你们该喊我夫人,这真的是我儿子。对吧,小林。”萧小花抚媚一笑,冲他挑挑眉,跟着我,那你就得承认你是我儿子。   “是……”林掠空咬牙道,虎落平阳啊虎落平阳!他心底一边说着一边黑着脸拿着大包小包,跟了上去!没关系,他告诉自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他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但他会一天到晚报仇到十年……   一进李府,迎面就看见"弄云堂",堂前栽着几颗苏铁树,还有一些有名的树,四周那点点绿叶,在细雨中发清发亮。顺着"弄云堂"侧的小路路过"望云堂",又跨过一方石门,果真如匾额上写的望云堂一模一样,里面白气飘飘,凉快至极!   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假山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丁冬,丁冬"的水声夹杂在阵阵的欢声笑语之中,交织成一曲动人的"春曲";假山石上峰回路转,逶迤曲折,常春树和迎春花黄绿相映,显得格外动人。   路过在山顶的"望云亭",俯看整个花园,青山绿水,亭台楼阁如画美景,尽收眼底。李家看起来还真是江南大派啊,精巧不失大气。这园林建筑怕是要花费不少银两,仙境飘渺的吸引无数飞蝶。因为冰镇的缘故,常驻的春景,更让人心驰神往!   没想过了花园,竟然是片茂密的林子。那一株株高大得桔冠宛如一把把撑开得绿伞,挨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叶面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出一层新绿,新绿在阳光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萧小花摘一片在手心中一揉,强烈的叶香沁人心脾。   最诱人的应算桔花了,绿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满树的雪花,那浓浓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花瓣飘飘,萧小花有些羡慕起玉璧来,这么好的地方,她居然能跑出来给人做丫鬟。   她就不觉得委屈吗?   她哪里知玉璧的苦楚呢?且李家当初并不是她的家……   李欢晟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却是个贼人,仗着家产丰厚,家底殷实,就目中无人的欺压母亲,更有了玉璧之后狠心甩了母亲,母亲这才嫁给了父亲。   这些都是玉璧后来知晓的。当李欢晟看到长大后的玉璧,心怀鬼胎,没想却是自己的女儿。他便更加要夺走这对母女。   当他看到若云(玉璧的母亲)摸样依旧清纯动人,而他的妻子刚生了一子得了顽疾,卧病在床,便迫不及待的收了若云为妻。   也算是补偿。   只可惜玉璧心直,她认定了亲生父亲就是现在的这位绝非李欢晟这个冠冕堂皇的家伙,所以宁肯离开此地,也不要认贼作父。   只可惜命运兜了一圈,为了自己的亲人——萧小花,她不得已再次回来了。   只有李家才能给他们安稳。过了园林,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还有多久啊?”萧小花蹙眉,这李家比皇宫的花园还大咧!丫鬟笑笑道:“马上到了。”语毕,果见正房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   一时进入正室,早有许多盛妆丽服的丫鬟迎着。   “恭迎小姐远道而来,请小姐梳洗毕一同去家膳房用膳。”   这倒是训练有素,萧小花一路奔波算不上,风尘仆仆一身的汗却是真,也不看屋内的摆设了,直接跟着丫鬟们准备去泡个澡。   “等等!你去了我去哪儿?”   萧小花一耸肩,“我哪知道?”林掠空登时满脸黑线,萧小花嘿嘿一笑扭头问一个丫鬟道:“他去哪里洗?”   “男女不能同池,这位公子怕是要稍等片刻。”   “哼。我要和她一起洗。”林掠空酷酷的抱臂说道,“娘,我要和你一起洗。”   ……   空气一时间静谧了。   萧小花尴尬的笑笑:“是哈,你是我儿子……”然后大步走上去,在他得意中跳起来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儿子你个毛线球啊!都这么大了!还要娘给你洗!”   ……   嗖嗖嗖……   冷风一阵阵吹来,虽是夏日,可每个人都是一抖抖。林掠空登时火冒三丈,她……居然还敢打他!活腻了吗?   “看什么你看!再看把你丢京城去喂狼!”   此时此刻的萧小花俨然是一个很厉害的婆娘,怒吼着,瞪着眼睛的摸样看的林掠空扑哧一下乐了,这一乐反而吓着了萧小花,他有病么……忽然笑一下干嘛。   “喂。你不是……弱智吧?还是抽风了?喂喂……”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林掠空依旧笑着,看的萧小花毛骨悚然,总觉的那笑里,满是诡计多端。果不其然,林掠空忽然蹲下来抱住了她的腿,“娘,我要你带我洗澡,要你带我洗澡嘛!”   ……   ……   ……   这是……老天刚才劈了透明的闪电吗?萧小花一时间拿捏不住,险些被他大力的拉倒在地,这个林掠空,果真是为了整她,脸都不要了!   要是让天下人知道这个人乃是皇帝……还不……   萧小花想到这个,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起来。”   “不要。”   “起来!”   “不要!”   “好吧,弱智儿,你想怎样。”   “我就要和娘亲一起洗澡澡~”林掠空已经被自己恶心到了,这样的话,他生平第一次说。但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他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可以恶心她,教训她,让她难堪。还可以……顺便和她在一起。   一辱得俩利,何乐而不为?   “好吧你赢了,起来,我们走。”   萧小花咬咬牙,看着一群好奇的看着他俩这场闹剧的丫鬟,实在是受不了了。跟她洗澡……洗澡……好吧,她忠心的希望,待会他不会断子绝孙。   走了不远,林掠空从侧门进去了,萧小花则从另一个门进去。   这李府洗澡的地方也不同,是一个大大的池子。已然飘满了花瓣,萧小花看着就觉得身上痒痒难耐,只是那边林掠空怎么还没来?   没来才好。   萧小花为了防备他,还专门穿了一个肚兜和亵裤,此刻见他没来,屋内又没人,她三下五除二的褪去了自己的衣衫。   忽然,身后走过来一名丫鬟,萧小花不喜欢别人看她的身子猛的跳进水中,然后扎了个猛子才游到岸边,“什么事?”   “是这样的,沐浴前喝一杯水,对身体好。”   “咦,倒是挺贴心!”挺现代化啊!现代时候萧小花洗澡前也会喝杯热水,她眯起眼睛笑了笑刚要接过那杯水,却冷不丁旁侧一只大手接过去,“我渴了。”   ……   林掠空!   萧小花心底骂了一句,却看到那丫鬟脸色变了一变,然后不做声的转身就跑,林掠空皱皱眉,“她怎么了?”   “不知道!”   萧小花猛的一个浪花打起来,迸溅了某男一脸。林掠空撇撇嘴,看着萧小花那光滑的脊背,下体不自然的……跳了一跳。   她……好美。   姿势像是一只蝴蝶般忽闪忽现的,溅起的水花更是让人觉得她像是水中的仙子般。尤其那光滑的小腿,像是象牙一般的弧度……林掠空忽然感觉鼻子下热热的,伸手一摸,竟然是流血了!   靠!竟然流血了!他虽然喜欢她,但没那么花痴吧?   小腹处一股火热的力量往上涌着,又重回小腹处,一点点燃烧着他。他脸色也微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小花……”   他艰难的咬牙道:“我……好像中……媚药了。”   第三卷 第十章 鸳鸯你个头:家宴!   这洗澡间做的,美丽一样。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此刻林掠空光|溜||溜的站在那里,鼻子下英红一片,萧小花回头便看到大男孩样的他,是那样的手足无措。   “我……我好像……真的……中……媚药……了。”   林掠空重复道,看着水中的萧小花艰难的吞吞口水,“小花……我……你…帮……帮我……”   “帮你个头啊!”萧小花怒骂道,蹙眉想着他这厮又在装鬼,她才不会上当,虽然他装得很像,转过身华丽丽的再次一个冲刺,她扎进水中,溅得满地水花……   “扑通。”   身后什么东西落水了。   那厮,还真敢下来!看她的断子绝孙脚。   回头……   “咦,人咧。”   萧小花四下看去,却没看到林掠空的影子,在她狐疑的时候,冷不丁脚下被人一抓,她整个人便陷入水中,咕噜噜……水上冒出一溜的水泡,萧小花猝不及防的时候,一双火热的唇就吻上来。   水是温的,红的,带着淡淡的血腥。   她的嘴里也有着他特有的兰花香味,这家伙!明知道自己憋气时间不久,还把她拉下水!俨然是刚才算计好的!   于是她奋力的挣扎着,那厮却奋力的用身体裹住她,防止她的偷袭。得,这次是真的被吃了……他身子好烫啊……难不成……   “是这样的,沐浴前喝一杯水,对身体好。”   那丫鬟的话猛然在脑中响起,她脑中响铃大作,这府里……有古怪!   当然现在关于李府,萧小花还不能分神考虑,因为那厮的手不老实的摸上自己的双峰,正打算攻进她的体内。   瞧他那猴急的样子……显然忘记了防备吧?   于是……   华美的浴室里传来一声惨痛的呼叫声,接着萧小花拔下头上唯一一根银簪,忍痛刺破自己的手指头,在某男惊呼声未停止的状态下,把手塞进他的口中,冷冷笑道:“小林子,断子绝孙脚,不错吧?”   “萧小花!我跟你没完!”   林掠空额头上青筋凸现,双目圆瞪,猛的扑向了萧小花。萧小花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水中,她可是一条鱼。   美人鱼。   于是浴室里上演了一幕,渔夫与鱼的故事……这里,不再细谈。总之,他没抓到萧小花,反而累的气喘如牛。   萧小花冷笑吟吟的在池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披上红色的烟纱,湿|漉|漉的衣服登时将烟纱浸|透,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而她出门的时候,迎头遇上了李欢晟。   李欢晟登时愣住了。他愣了不消片刻立刻挥扇挡住自己的视线,“罪过,欢晟冒昧了!”   萧小花看着这位玉璧的父亲,怎么看都像是兄妹。这厮保养得倒是好,萧小花盈盈一笑,“无碍,里面那家伙,让他换了衣服到我的房间来。”   说完扭着纤细的柳腰姗姗离去。   李欢晟的眸中一丝贪婪闪过,他看了看旁侧的丫鬟,可不是刚才送水的家伙,“你确定你看到她给了那男人几滴血水喝下去就没事了?”   丫鬟点点头,“是的,李大人。”   “好,你准备些衣服,按照萧姑娘的吩咐,把他带回去吧。”   “是,大人。”   ---------------割掉林掠空的……------------   萧小花换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正插红戴绿的试着各种江南特色的簪子,这门便被踹开了。听着动静,便知是谁。   “哟,大爷,您来啦?”   萧小花早已换上了素雪绢云形千水裙,米白色的衣衫越发衬得她脸蛋美如画中仙。她发丝已经尽数擦干,林掠空也换上一身江南丝绸制的灰色青衫。他脸色依旧不好,许是那断子绝孙脚还没完?他余痛未了?萧小花心底偷笑,款款走过去,“大爷~您看奴家这身衣裳,可好?”   初次看到萧小花跟他如此轻佻,林掠空所有的怒气瞬间化为虚有。   “额……好……”   “那今晚上儿,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阿狗不在身边,玉璧又刚刚回家,萧小花不好去找她,这刚到一个地方,她总得四处溜达溜达,留下些脚印(画外音:我看是烂桃花吧……萧小花:难道你也想尝尝断子绝孙脚的滋味吗?画外音:今儿天气不错啊!)   林掠空瞬间皱起眉头,“待会吃了饭去。”萧小花淡淡一笑,“好的嘛亲!”如此妩媚,林掠空倒是有些吃不消。目光触及她头上的无数宝簪子,有些碍眼,走上前拿了一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不顾萧小花的反对把她头上的朱钗全部拿下。   “喂喂喂!你干嘛!停!停!”   “这样才好看。”林掠空看着她头上的簪子,微微笑道:“和你衣服也配。”   “有没有搞错啊!我多戴几个待会儿出去得花好多钱呢!我可没有,就指望着这些朱钗能换点钱了……”   “那你可以装着,不必带在头上。”林掠空抱臂看着她一拍脑门若有所悟的摸样不禁满头黑线:“你别说你没想到。”   萧小花冲他咧嘴一笑,“还真给你说中了!”   “……”   “哗啦啦……”萧小花索性把所有的朱钗都下来,拿起一个包裹就装起来,林掠空深吸一口气,“你带这么多不会有人怀疑吗?”   巧了,门口走来一丫鬟,看到面前的场景是楞住。这位小姐为何把珠宝盒子的首饰全倒出来了?   “额……什么事?”   萧小花站起来挡住了那丫鬟的好奇目光,有些心虚道,看的林掠空是一阵无语,这家伙,是不是出了宫,就变的脑残了?   转念一想,不禁想骂自己。那自己喜欢一个脑残又算什么?靠!林掠空想去撞墙。   等等,他刚才似乎在生气,因为什么来着?看着萧小花,林掠空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再看那桌上的凌乱景象,幡然想起,是要帮她拿东西来着……恩对。   丫鬟看着面前两个呆愣愣的人,心底不屑,眼睛里却依旧是不动声色,款款一拜,“大人请二位准备好便去膳房用晚点。”   “好的,你先出去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   “你出去吧。”   萧小花的话被林掠空无情的打断,他看着萧小花目瞪口呆的就要炸毛,捂住她的嘴,“你跟一个下人解释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   似乎真有点做贼心虚。   可是没办法啊,萧小花身上没钱啊。   “好了,还是我来吧。”   林掠空默不做声的挑了几个金簪塞在袖中,“别看了,不知道羊毛要慢慢拔下吗,一次拔多了,自然让人看出来。”   “小林子。”   萧小花忽然严肃的本起脸来,看着林掠空,林掠空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一边把桌面收拾好,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怎、怎么了?”   “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情。”   萧小花的声音依旧无比严肃,林掠空收拾好桌面,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得看着面前的人,“你说。”   “你看起来似乎很聪明的样子。”   嘎嘎……   哇哇……   一群乌鸦飞过去,飞回来。来回滚动中……林掠空一口老血在喉头,喷不出来,十分难受。   “但实际上,我比你聪明多了。”   萧小花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林掠空再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萧小花皱起眉头,“你这是承认吗?”   “恩,承认……哈哈……承认!”   林掠空终于发现,原来萧小花也可以这么萌天然呆,他以前没有低头,真是千错万错啊!萧小花看他不像是夸他,摇摇头,这个傻子。   她卖个萌而已,他居然就真信了。   殊不知,这爱情里,智商都很低的……她四处打量着屋子看看还有什么能带走的……   房正面纸门儿,带不走……镶的炕床,带不走……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张生遇莺莺、蜂蝶花香的吊屏儿,带不走……桌上鉴柱镜架太大了……盒罐锡器家活,带不动……地下插着棒儿香……不值钱!还一张东坡椅儿……还是带不动……   金顶石壁,扣不下来。   地上铺着的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带不动!   好吧,萧小花放弃鸟,就那几根簪子,李府那么大,谁愿意没事儿查这个啊,再说等小林子回宫,那宫里国库里宝贝多着了!还怕亏了他们?只要他们尽心尽力的做好本能。   当然,关于媚药的事情,她一定要彻查到底!   “小姐,您好了吗?”   外面传来丫鬟的催促声,萧小花慌忙回道:“呃啊!好了!”语气很温和,一扭头语气变得极为冷索:“喂!快走吧,小林子!”   “小姐,这边走。”   出门,萧小花和林掠空赫然发现,换了一个丫鬟。不由互相感慨,这李府钱真多,菇凉也多……家底还真是大啊!   -----------------格叽格叽,乐师来也!----------------   家宴这种事情,其实萧小花若是提前知道了,是万万不会参加的。   她最讨厌家宴了。   因为……她从没吃过家宴。   别人的家宴她也不乐意去。可玉璧不是别人,所以,她就破个例吧。   刚到所谓的膳房,萧小花就觉得扑面而来的一股威风凌凌,比皇家的家宴还要严肃许多咧!萧小花站在门口就觉得被众人的目光穿透了……   “呵呵。”   她只得咧嘴尴尬的笑笑,可那些人却丝毫无动静,反而冷冷的看着她!除了那最远处,长桌尽头坐着的李欢晟,萧小花不禁一股气恼,她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这样对她冷冷的啊!   萧小花收起笑容,心道:怎么着,还跟她比冷酷啊!靠!冷死你。   林掠空看着身边忽然本起脸浑身散发着冷酷味道的萧小花,笑意浓浓。她还是没变啊,一点不爽不顺心就会发脾气。其实,林掠空也敏觉的发现,这里……弥漫着浓浓的醋意。   只是,醋从何来?   醋来了……   这不,还没等萧小花入房门,门槛儿都没跨过去,旁侧的走廊里,林掠空的身后一名女子猛的跳了出来,姿势极为不雅,她抬起手就大声斥责道:“你这个无耻的小偷!卑鄙的小偷!”   萧小花被她忽然出现吓了一跳,听她说的又是一愣。   林掠空听完就皱起眉头,转身打量着这女子。她旁边站着的可不是那下午传话进屋的姑娘。他说怎么忽然换个丫头,原来是这样啊。   而现在跳出来说话的赫然是今日在门口嘲讽萧小花的紫衣女子嘛。   她的出现让本来笑眼眯眯的李欢晟脸色猛的剧变,“络妍!怎么对客人说话呢!”   第三卷 第十一章 谎话连篇:古代的官二代   从萧小花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袭长桌直通彼端的李欢晟。长长的桌用的似乎是石头做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黑色的,在灯火下与银质的盘子交映成辉互相泛着光泽。   周围坐着各样的美人儿。老的少的,燕瘦环肥,应有尽有。   比身后这位皇上吃饭时候排场都大!萧小花看着李欢晟走过来,就没理会旁边那咋呼的丫头,李欢晟走过来,脸色依旧严峻,他看着那位叫做络妍的姑娘道:“即刻,回你的房间。”   声音冰冷,萧小花和林掠空就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互相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对此的不屑。偷?他们以后还他们的时候,多了去了!   不得不说,萧小花和林掠空属于一类人。   爱情也许需要殊途同归,或是异类相吸,但同类更了解彼此,更能让爱情以婚姻的形式,存活下去……   “萧姑娘,对不起。恕在下管教无妨,让小姑娘受惊了。”   “没得事,小孩子,不和她计较。”萧小花爽朗一笑,摸样潇洒,让李欢晟眼底再次闪过一丝贪欲,那丝贪欲一闪而过,他笑道:“萧姑娘真是海涵。”   “恩,这些日子小住此地,不要给李大人添麻烦才是。”萧小花扬起嘴角淡淡笑道,那李欢晟看的再次痴了,他府中姬妾不下二十,却没有一个萧小花这样的烈女子,江南都是些柔弱的姑娘,他对萧小花实在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触惊心。   萧小花感觉到面前人的目光火辣,有些别扭的转过脸,四下看着。   “光顾着说,都忘记请萧姑娘进来了……”   李欢晟看着萧小花别开脸,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摊手说道。萧小花这才进了殿——   “霍,还真是有钱人家……”一进门,萧小花就在心底咂舌道。   这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地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青色地纱帘随风而漾,萧小花和林掠空站在这高达五六米米地建筑里,就像站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如果不是现代人见多了豪华,宫中见多了繁华,他们定然不会这般的镇定。   尽管如此,他们二人脑海中还是浮现二个字:奢华。   极为奢华!   “萧姑娘即是远道而来的朋友,莫说是几日,一直住下来也无妨。”   从进屋的时候,萧小花光顾着看四周了,完全忽视了那些火辣辣的目光,有嫉妒有好奇还有不屑的,各种女人的目光,萧小花一概无视。   “不知李大人是做什么的?”   入了席,乃是在李欢晟的左右两侧,倒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来!在旁人看来是如此,萧小花却不以为然,大咧咧的坐下,也不拘束。   像是在自家一样,仿佛她天生就如此在奢华的地方。   “哦,不才乃是这江南一带的乐师。”   “哦,乐师,那么为何要呼唤李大人为大人,不是乐师呢?”萧小花低头吃了一口面前的菜,恩,不错,江南的味道,确实不错。   “哼,装什么装。”   坐在萧小花下座的女子冷不丁的突然说道,“不就是想勾搭大人。”   “沉鱼,出去。”   李欢晟的脸登时又拉的老长,他银筷一放,发出重重的声音。萧小花吞吞口水,哇撒,一家之主的威严有木有……   那下座的女子叫沉鱼?还真是好听伐。她把目光游移到旁边气的发抖的女子身上,长得还真有沉鱼落雁……咦,络妍,落雁。难不成刚才自己是听错了?   再细看那女子长得和刚才的落雁坡有几分相像,难不成是姐妹花?   “是这样,家父乃是河西一带州官,不才是江南一带的知府……”   靠!知府!近距离接触了官二代啊!萧小花登时放下筷子一脸崇拜,李欢晟心底颇为得意,又有些失落,他本不想说。   说出来,人们定然冲着他的身份对他尊敬有加,他虽喜欢大男人的感觉,但面前的女子似乎一点不怕他的样子,目光里也仅仅是看稀有动物的光芒,心底又有些安慰:“萧姑娘还未请教大名。”   “我叫萧小宜,他叫林笑空。”   “萧?林?这两个姓氏可是大家……”听着姓氏他便蹙起眉头,“你们是京城的人?”   “落魄的贵族而已啦,而且我是庶出不受宠,这次逃婚出来的嘛!他……本是我情夫,可落水之后脑子进了水,现在脑子有时候有问题,有时候会把我认成娘亲。李大人请不要见怪。”   “脑子里进水?”   李欢晟本来想问他俩什么关系,没想到萧小花就说出来,萧小花编瞎话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她忙不迭点头,“是啊,家中的人想让我去给人当小妾。可我却是宁肯嫁给一个夫君,一生一人,也不要当妾侍的,这不……”萧小花咀嚼了一口美味的鹿肉,眯眸笑道:“我就和他逃出来了。”   “这样啊……”   李欢晟心中所有的疑问都解开了,他有些同情地看着萧小花,“那你应该很惨吧。”   萧小花眯眸笑,“不惨。”   这一段时间里,林掠空的脸黑了白白了黑,最后却是笑。她说谎能力倒是越来越强了。编的像是真有那么回事。未婚夫……   呵呵,他倒是要好好用一用这个身份。   保不准就因此抓住她了。   “娘子,我饿了。”   反正是林笑空不是林掠空,他也不怕丢脸。见萧小花脸色剧变,心底偷笑的同时把手伸向了萧小花的衣服,用力抓住她衣襟摇摆着:“娘……”   萧小花咬咬牙,这厮,还真是将计就计,给梯子就往上爬啊!   “饿了?”   “恩!嗯嗯嗯!!”怕她马上反悔林掠空立马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萧小花嘿嘿一笑夹起一个鸡屁股给他,“乖啊,吃吧吃吧。不够还有……”   …………   李欢晟在旁边额头上青筋跳了一跳,她……和他真的是未婚夫妻吗?   萧小花看着一头雾水的李欢晟道:“李大人见笑了,小林子就喜欢吃鸡屁股,个人爱好,个人爱好……”   “这样啊。”   于是,李欢晟看着林掠空的眼神,又降低一个水平……   林掠空嘴里咬着鸡屁股,心底将萧小花狠狠地蹂躏了千百回。萧小花,晚上你等着瞧!   那些个女子们见被撵走了两个,谁还没事找事啊,低头看似专心吃着,实际上耳朵个个竖的尖尖的,见萧小花有未婚夫,到也都放下心来。   李欢晟心底也放下心来,看起来这家伙不是对手了……   一场饭菜吃的异常欢心。   萧小花也如鱼得水,她知道自己已经让那些醋意浓浓的夫人们,不再把她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了,保不准还得可怜一下自己的可怜身世咧!   饭后,她和林掠空一起往外走。到李府门口的时候“偶遇”到了李欢晟。   “二位这是要去……”   “初来江南,自然要四处逛逛嘛,李大人先请吧!”   “我也是出去随便逛逛,不如一起吧?”   李欢晟当真是厚脸皮,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追女就要厚脸皮!   “额,恐怕我们不顺路。”   萧小花为难道,手被林掠空忽然拉住了,紧紧一捏,险些没叫出声来,这个死人头!作死么。李欢晟抿嘴一笑,倒是有些阿狗的可爱范儿,“也是,我去烟花之地,二位确实不适宜……”   “等等!李大人,似乎是乐师来着?”   一听到烟花之地,某人的眼睛登时一亮,就差没扑上去了,林掠空在心底狠狠骂着她没出息的同时,又伸出手再次拉住她刚才挣脱的手。   李欢晟看着眼冒金光的萧小花,不禁皱起眉头,“是啊……”   “那带我一起去吧!我……很想听听李大人的……音技呢。”萧小花低着头一副娇羞小媳妇的摸样,完全无视了旁侧人脑袋上高高的绿帽子了……   “好啊!”   李欢晟求之不得呢!眯眸笑道:“小宜姑娘,请。”   李府门边早已背了车,萧小花这次麻溜的爬了上去~李欢晟试探道:“小宜姑娘,可还带着林公子一起?”   “恩哪,他在府中,我不放心。”   “也是,姑娘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令人感动。”李欢晟心底已经下定了决心,定要泡到这个与众不同的萧小宜!   林掠空则是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他想到河西水患的事情了。他派了百里修前去,也不知道做得如何了。眼前的人乃是河西州官之子,也许从他口中能探到什么。   可看着他心怀叵测的老狐狸摸样,林掠空就一阵反胃。一大把年纪了,长得不三不四,还勾搭少女,真是不要脸。   不对,萧小花不是少女是少妇。   一个念头刚想起,另一个念头猛的打下去——   少妇也不行!   只要是萧小花,哪怕是老妪都不可以!   第三卷 第十二章 李欢晟的心思,路人皆知   第三卷第十二章李欢晟的心思,路人皆知   这消路上倒不是很颠簸,舒坦的很。   反而到是林掠空觉得十分不舒服。原因不必多说,自是那不三不四,一大把年纪不要脸的李某人,对着萧小花一路狂放电。   按理说,这厮二十多个老婆,府邸宅子如此豪华,说起来和皇宫也差不离。   即便他父亲是个州官,也不至于那么多钱财吧?其中必有蹊跷。林掠空想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萧小花,那厮跟他聊得倒是欢快啊!   “真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水土能养出姑娘这样的绝佳女子来!”   李欢晟听着萧小花的言谈不凡,差点伸出大拇指去称赞了!萧小花眯眸笑道:“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你自然觉得新鲜。在我们那里,遍地都是这样的知识。对了,你说你是乐师,怎么不见你的乐器。”   李欢晟终于听到萧小花这般说来了,心下一个激动,眼底不免有些波荡闪过,“不才……精通所有乐器……”   “哦?”   萧小花眼前一亮,这厮长生不老的老顽童容颜,青春永驻似的,居然还精通十八般武艺?不,是音艺?   “呵呵,所以不才的府邸才如此奢华,不才教的学生走遍天下……”   “哦,这样啊。”林掠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一直以来他都坐在车上冷眼旁观,初见他说话,却是有些嘲讽的语气,萧小花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眯眸装着可爱,“那待会,可要好好请教一番。”   早听说了古代的人,能够笛萧古筝啥的一起合奏,这边吹来那边唱,她倒是要试试!   “大人,到了。”   车夫的声音毕恭毕敬,马车门轻轻打开,车夫细心的把脚蹬放好又抬起手,扶着李欢晟下车,李欢晟下了车,又抬起手想去扶萧小花,谁知道出来的却是林掠空,林掠空冲他嘿嘿一下,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重重一压,趁他不防备狠狠一捏,疼的李欢晟眼泪险些没出来。   萧小花下车就看到李欢晟抓着手背紧紧蹙眉,眼泪打转的摸样,“李大人,你怎么了?”   “没……没事。”   李欢晟哪里能说出来岂不是显得他很小肚鸡肠?   他摇摇头把苦咽下去,把手背在了背后。然后笑了笑,“萧姑娘,请。”萧小花看着面前的矮矮小门,皱起了眉头:“这……”   “姑娘进去便知……”   反正有林掠空在,那厮武功高强,萧小花身手敏捷,倒能怕他不成!   于是走了进去……   这进了房子才知,他们这竟然是到了一户农家。可屋里和一般农家大不相同。   一般农家,都是当屋放着一张破床,床上放着案板瓢盆一类杂物。   这里倒很有点地主家的派头,中间放着条几、八仙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还铺着红布椅垫。条几上那座大自鸣钟,擦得明光锃亮。两边的隔扇门都挂着雪白的门帘,里间屋的摆设就被遮挡住了。   “咦,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萧小花奇怪的四下看着,林掠空也颇为警惕,若是去了红楼妓、院什么的,他倒不怕,越是看似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可现在在这个冷不丁的偏僻之处,他反而有些害怕。   “二位请看。”   李欢晟颇为得意的看着萧小花和林掠空的表情,有些得意的笑着拉起太师椅,转了一个圈,登时,那座大自鸣钟的墙,转了一个圈。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白大理石的巨大宴会厅:红色的帷幕,发亮的嵌花地板,绿色圆柱中间放着很多桌子,白桌布上面金、银、玻璃器皿闪闪发光。   高台上有一张长桌,从大厅这一头直到那一头,约有一百尺长,其余的桌子一排排和高台成直角。两盏金碧辉煌的巨型吊灯从高高的红色金色的天花板垂下,吊灯上的无数个毛玻璃的圆灯大放光明。在墙上还有装饰华丽的壁灯闪光耀目。   而面前更是有两个穿红衣服,扎着两个哪吒小辫的姑娘盈盈一笑:“老板,您来了。”   看这这辉煌的程度丝毫不下于宫廷盛宴!萧小花和林掠空都惊呆了!若是在李府还算淡定,那么此时此刻,他们是再也淡定不了了。   因为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是这么的奢华!   在这间大大的房子里,不少宾客脸上带着痴迷的表情,与穿着暴露却不失高雅的姑娘调着情。林掠空的出现无疑让几个坐在角落喝茶的姑娘脸色一变,纷纷放下酒杯走了过来。不必说,自是拉过林掠空,“公子~跟奴家吧~”“公子,跟我走吧~”“公子,妾身会好生服侍公子的……”   一时间竟是把萧小花和林掠空隔开。   力大难敌美人多。   如此多的美人,林掠空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眼睁睁的看着萧小花和李欢晟往一桌边走去,他也被美女们拉的越来越远。   没想到这屋子白色的墙壁竟然有着门!若非其中的人,必然看不出是门来!因为那门一旦关上和墙便融为一体……   “萧姑娘,我可以称呼你为小花吗?”   萧小花微微一愣,这么快就憋不住了?萧小花不是傻蛋,这厮对她心怀叵测的,又肯带她来这种秘密的地方,必然是心底认定了可以吃定自己。   自己索性也学着林掠空一次,将计就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不会啊~   “当然可以,欢晟。”女人的美貌适当的时候,是可以用一下的。萧小花刚来的时候比较在意自己的容貌,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已经看开了,什么容貌不容貌,爱你的,不会在意你的容貌。前提是,你的容貌不吓唬人……   比如罗。玉凤,那就算了吧……   萧小花说话的时候,眼睛冲他狡黠的眨了眨,给他了个媚眼~李欢晟登时心花怒放,果然,没人可以敌得过他身后的万贯家财。   “小花,你唤我什么?”   “欢晟啊,你都喊我小花,我若再称呼你为李大人,岂不是生分了。”说话间,奴仆们已经拿来数盘的水果和甜羹。摆放在桌上,流光婉转,煞是好看。   接着是一精致的白玉雕刻仙鹤立云的小玉壶,与配套的玉石杯子呈上,穿着红衣的小丫头目光含情的看着李欢晟。   可李欢晟的眼睛里容不下他人了。   这里的每个女人,他都玩遍了。   独独萧小花这类型的,一下让他着迷了,见惯了江南水乡的温柔女儿香,萧小花这种豪放大气潇洒美丽又奔放的姑娘对他来说简直是美味的大餐。   萧小花闻着酒香便知这是合欢酒。   只是……这酒是合欢酒,新婚之夜才喝的酒,这时候喝什么。   “来。,小花,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李欢晟有些欢喜过渡了,萧小花眯眸抬起玉手拈起那小巧玲珑的玉杯,倒是美杯配美人,“好啊,我喝一杯,欢晟,你要喝三杯。”   “为何?”李欢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敢让他多喝酒。看着萧小花微微挑眉的坏坏样子,他摇头,“就依你。”   三杯酒下肚,他脸色微微发白,“小花,你真的很特别啊。”   “恩,他们都这么说。”萧小花杯中的酒还在,她根本没喝,放下杯子她道:“欢晟,你不是乐师吗。我们来合奏一曲好不好,我唱歌,你来伴奏。如果你奏的好,我便喝下这杯。”   萧小花和林掠空一样,很吃惊李欢晟的家产。   尤其他说家父是河西的州官,河西水患,百里修前去赈灾,国库银两不够,在萧小花掌权的时候,曾经多次提到过关于修建堤坝的事情,河西那边拨了不少银两。   这次水患,想必其中大有蹊跷。   她又和林掠空不同,林掠空遇到什么事,会去查,但是萧小花遇到什么事情,她会舍身去办。   比如当下。她定要灌醉这厮,从他口中探出什么。据说古代的贪官都会写个录册,每次收了贿赂的时候,都会记下来,多少多少,以防止以后被同伙黑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但这也让一些破案的人好找记录。   所谓有利又有害,凡事都有两面性,真是一点不假。   “好啊!”   李欢晟的酒量很好,刚才喝得有些急,所以脸色微白,他心底也计较着她是不是探子或是什么,已经决定不喝酒了,没想到她却忽然转移了话题。   他的心稍稍放松下来,看着他刚才警惕的脸都白了,萧小花才不是傻蛋呢!   看来,这个李欢晟,还有待慢慢开发啊……   只是不晓得朝中怎么样了……唉。萧小花想起朝中的假皇帝就觉得无比揪心,自己对不起先皇啊,有负所托。   “来人,取我的萧来!”   “萧?”萧小花被他拉回神,挑眉笑笑:“欢晟你吹、箫一定很好看……”   她意味深长的笑着,这厮长得细皮嫩肉的,当个小受绝对没问题……不禁想起青衣,也不知道阿狗回来了没……   “小花,你唱吧,我绝对跟得上!我的音技,在江南是顶尖儿。”   “那我可就开始了?”   “恩。”   李欢晟站起来,手执着萧,笃定的望着萧小花,已然胜券在握的摸样,萧小花扬起嘴角笑笑,她就没打算赢。于是一首王菲的《明月几时有》轻轻唱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她第一段刚刚唱完,那边箫声已经响起,合着她之前的音调,丝毫不带错漏。萧小花眼前一亮——   “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次,他配合的极为准确,空荡的歌喉似乎瞬间有了灵魂,萧小花唱完便忍不住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哈哈哈……好!好!这酒,我干了!”   她爽快的拿起酒杯一杯下肚,看向李欢晟,竖起大拇指:“欢晟,你太厉害了!教教我吧!我拜你为师,你看可好?”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在遇到阿狗的时候……   第三卷第十三章在遇到阿狗的时候……   眼见着萧小花喝了酒又眯了眸子笑的美不胜收不似装出来的,李欢晟也不再提防她。也许刚才她只是试探自己罢了。   再说,当今的丞相之子令如风乃是他的八拜之交,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呵呵,我会的可是很多,不知小花你学哪样啊?”   李欢晟吹奏的音乐引来无数的人观看,他嘻嘻笑着把萧递给一边的丫鬟,随后挥挥手,众人便识趣的散开了,看得出他算是这一片老大。   萧小花故作沉思的的想了想,那思考问题的摸样让李欢晟十分养眼。   “女子就舞蹈吧!”   看她皱眉沉思的,我见犹怜,李欢晟替她说道:“我教的舞蹈也是极为好看的,舞蹈和古筝最能修养人的了……”   “好啊!师父,你不收学费吧?”   萧小花眨眨眼睛调皮的说道,当场叫了一句师父,让李欢晟有些诧异,索性越过桌子,坐到她旁边,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怎么会呢,我的好徒儿。”   “嘿嘿,那师父,什么时候教我啊?”萧小花歪了歪脑袋,躲开他的手,眼底有些厌恶之色闪过。   “今日天色已晚,你该休息了。”李欢晟可不想唐突了她,看到她眼底的躲避,站起身规规矩矩的说道。   “额,对呵。”萧小花心底有些诧异,这个李欢晟居然能放她走?真是个老狐狸。放长线钓大鱼么……他的胆子也不过如此。   哼哼,萧小花心底不屑,脸上却是略微有些失望的神色,懦懦道:“好吧师父,那我去喊上小林子,”走了几步她回头:“明日我去哪里找师父。”   “小花,你告诉我,你喜欢这里吗?”   李欢晟看着她走起路来腰肢轻扭的姿态,心底痒痒难耐,真相狠狠地掐着这腰肢再……(打断!少儿不宜!自行想象!!)他脸上一本正经,看起来好像是美丽的师父正在问着徒儿的意见。   说真的,萧小花不喜欢,十分不喜欢。可是她看得出,他喜欢。于是她点点头,“嗯哪,这里又漂亮又很多人很热闹……”眼睛触及到林掠空衣衫不整的从白色的墙面上开着的门走出来,心底一股怒火,靠!明日不能来此!   她在这里帮他抓贪官,他却在美人堆里逍遥自在!   “可是,这里人多似乎不适合师父教学吧?”   话锋一转,她看出李欢晟眼底淡淡的失落,走上前去拉住了李欢晟的手,“师父,你不觉得去一个只有我们师徒二人的地方,无人打扰的,更好练习吗?”   她的话无疑像是对李欢晟久旱的心田浇了一片的湿润甘霖!李欢晟的眼睛再次恢复神采,反手拉住了萧小花的手,这样的大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爱恨分明的女子,他越发想知道她被征服在身下的姿态,该是何等的销魂!   一想到骄傲如她,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他就一股股的快感。   下身一股激昂。怕萧小花看出来,转过身,握拳咳嗽了两声,“咳咳!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我还有些客人要打点。”   “恩!师父,明天徒儿等师父来接吧!到时候,就师父和徒儿哦!”   萧小花说话的时候眼睛狠狠的望着林掠空被一女的搂住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不等李欢晟说话,快步走上前一巴掌打开了那只美丽的玉手,然后伸出手就扭住了林掠空的耳朵,“走了啦!”   林掠空被她扭得那叫一个疼,他不也是牺牲色相去问关于李欢晟的事情嘛!她这个女人……怎么……   咦,她不是吃醋了吧?   忽然这个念头一响起,他嘿嘿笑起来,萧小花带着他也走到了刚才的农家小院,萧小花看了看这里又看看星空,大致记下了方位后,上了刚才轿夫的马车,一路上又偷偷从窗户缝里记下了路线。   “喂。”   “喂。”   林掠空看她看得出神,伸出手拍拍她,“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萧小花皱起眉头,“你说神马啊。”   “我说,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林掠空挑挑眉,“看到我被美女们抱住,你是不是心里很难受,特别想打掉那些女人的手?”   “你想多了,我一点都不想。”   萧小花淡淡的瞥他一眼,心跳,如雷。   该死的,确实是。   她得制止这种可怕的心情。而且,她打算嫁给阿狗了,她必须要尽快办完事情就回去,阿狗还等着她呢!   这想什么来什么,是真的一点都不假。   萧小花的马车还在行驶中,萧小花已经看到了那脑中刚才还记挂着的小小少年,阿狗。   “停车!停车!”   她从车缝中看着夜幕星光下倒在地上的男子,大声喊道!车夫不明所以的停下车,就看到萧小花飞奔而去的身影。林掠空当然跟上去,当他看到草丛里倒着的阿狗时,心下微微一惊。   他的身手不凡,一身神功,想必就算是师父在也打不过他。怎么会……   “阿狗!阿狗你醒醒!阿狗!阿狗……”   阿狗嘴角流着鲜红的血,萧小花抱着他的脑袋在胸前,不住的喊着他的名字,眼泪也不住的流着,林掠空看着萧小花这般的失控,心底闪过一丝嫉妒。   这个死太监,死了才好。   另一个念头又想起,不,他不能死,死了他在萧小花的心目中就更好了。更加难以忘记。因为活人永远抵不过死去的人来的好……   这一点阿狗从父皇身上就知道了。   “阿狗……阿狗,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阿狗……”   “我来试试他的脉搏吧?”   车夫看着李大人的贵客如此难过,蹙眉道:“家中乃是开药铺的,略懂。”萧小花擦擦眼泪,“快点,阿伯,快点……”   车夫蹲下来,抓住了阿狗的手腕……   随后皱眉道:“只是震到了五脏六腑,用真气暂时压一下,回府中好生调养,应该没问题……不过,这位是……太监?”   听说阿狗没事,萧小花的心放下来,她瞅着鼻涕道:“是的,阿伯,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只是……如果没有真气现在振一下,辅佐的话,恐怕一身的武功就要废了。”   “我来吧。”   关键时刻,林掠空实在不想让她伤心,这个死太监又不会产生什么威胁,何况以前他欠他两命呢!(友情提示:暖阁一次误会,前些日子的清毒)。于是林掠空坐下来,闭目,给他输起真气来。   萧小花和那车夫紧张的看着,尤其是萧小花,她万万没想到林掠空居然会帮助阿狗……她看向林掠空冷汗滴着的脸,抬起手给他擦了擦。   就是这一擦,林掠空觉的什么都值得了!   于是输气的更加卖力了……   而诡异的是阿狗的脸色居然渐渐缓和起来,不再是那么苍白了!终于林掠空体内所有的真气尽数输给了他,林掠空收掌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真气可以再继续积累,几日的事情,但是人命只有一条。   何况他武功盖世帮着萧小花,他也放心不是。   “好了……你……再……看看……”林掠空神情疲累,像是大病后的病人一样,面容枯槁。萧小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刚才……拧得你耳朵疼吗?”   林掠空微微一愣,鼻尖一滴汗珠流下,鬼魅一笑:“你不是觉得过意不去吧?”   “我……”我哪有。本想这么说,看他汗流浃背的如此卖力,她又说不出口,她最怕欠人人情了。因为上辈子没人对她好,所以只要对她一点点好,她都会记在心底。时刻想着回报。   “那就亲我一口,就当是补偿好了!”   混蛋!萧小花瞬间脸色有些发白,这个死鬼!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一扭头,她对车夫道:“伯伯,您看……”   “恩,这位公子的内功出其的好呀,无碍了!我们快些回府吧!”   林掠空吃个瘪但看着萧小花脸色微红的样子,心底不免还是有些开心,“开玩笑而已!用得着那么当真!”   说着与车夫一起抱着阿狗的身子,吃力的放进车里,然后自己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他当真是累坏了。   “喂,你没事吧?”萧小花看着躺在座椅上的阿狗,给他擦完了嘴角的血迹后,这才转脸问着躺在身后的林掠空,却发觉那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想必是累坏了吧。   其实萧小花很想和他说好话,可是就是说不出口。每每开口就是嘲讽或者讥笑,亦或者是吵架。和他,虽然是一类人,但是同性相斥啊有木有。   萧小花转身,蹲在林掠空面前看着他熟睡的容颜,马车的窗口是开着的,月光洒在他脸上,他像是玩累的孩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美丽的阴影来。   他微微撅着嘴巴,又似乎有些不满。   不满什么呢。是刚才没给他的吻吗?   萧小花看着他那无辜的摸样,心底一阵柔软,挑眉道:“罢了,亲你就是。”   低头,在他柔软的额头轻轻一吻,刚巧,这一幕落在了刚刚醒来的阿狗眼中,他眼底先是一丝诧异,警觉的就要拿剑起身,却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而那人,正在月光下,蹲坐与熟睡的少年面前,俯身,轻轻地在他脸颊一吻。   那是他也没有过的吻,如今却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了别人。   那个所谓的别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儿子——   当朝皇帝。   阿狗眼底一丝嘲讽闪过,他便知,自己不配和她在一起么,即便是拼了命,险些死掉,只为了能再见到她……她却还是没等他。   于是,他闭上充满伤痛的眼睛,再次“进入梦乡”。   第三卷 第十四章 阿狗的心情很复杂   到了李府,门口刚好有玉璧等着咧,在玉璧的帮助下,自然是灯火通明,一阵忙碌。干净整洁的客房里,萧小花看着熟睡的阿狗,心底一阵温暖。众人都退去,玉璧也被她娘亲喊走,屋内只剩下萧小花和阿狗二人。   萧小花倚在榻前抬起手,食指在他面上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目,想着等他醒来,看到自己会不会很惊讶?同时,心底也十分的内疚,她怎么可以放任他一个人离开。   说也是机缘巧合吧,她竟然就在草丛中看见他的白衣衣角,便认出他来!其实萧小花当时多么希望这个人不是阿狗。   可偏偏就是阿狗……   也好,反正他没事,就万事大吉不是么……   阿狗一直装着睡,被她摸着眉目,描画着,心底也有些动容。可一想到萧小花当着他的面,还是他受伤的时候去亲吻林掠空,他便是一阵气结,继续装睡。   “阿狗……”   忽然,萧小花轻声喊道他的名字,阿狗险些没睁开眼睛,她的声音怎么能如此温柔。萧小花俯身,轻轻在他额头一吻,“阿狗,你快快好起来,我们把小林子送回宫里,就可以逍遥自在的离开,浪迹天涯。”   听着前面的话,阿狗十分想睁开眼睛,但后面的话……让他浑身血脉愤怒的咆哮起来,她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的可笑。既然许诺了和他在一起,为何又给别人吻,处处替别人着想!   真是……可笑!   明明不爱,却偏要给爱的承诺!这样的可怜,他不要!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骗他!为什么!为什么连他最相信的人,也都要骗他!阿狗心里十分难受,血气逆流,登时身子剧烈一抖,险些没一口血喷出来,腥甜酝酿在喉头,脸色瞬间惨白。   萧小花本是温柔的笑道,谁知他脸色剧变,“阿狗,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阿狗……”眼见着阿狗身子一抖,脸色忽然惨白,萧小花吓坏了,慌忙拉起阿狗的手,焦急万分的说道。阿狗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萧小花,没做声。   “阿狗,你醒了……”萧小花却是满脸喜色的站起来坐到床边,挨近他目光里隐隐有泪花。“恩。”阿狗的眉头皱起来,轻轻的抽回手,眼底满是闪躲,道:“这是哪儿。”   很多时候,有些人宁愿被误会,也不想去解释。阿狗坐起来,躲开了萧小花的进一步接触,显然,萧小花也感觉到了。   “阿狗,你怎么了。”   “恩?你说什么。”阿狗故作没听清问向萧小花,萧小花见状不好再说什么,摇头:“没什么,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宵夜。”   看着美丽如她,她美目如当日,只是不晓得心底是否还有他。他只是个太监而已。   “好。”阿狗淡淡道,看着她离去,心底百感交集。更多的是男人的挫败感,这一点上,不得不说林掠空实在是个好榜样。顶着一头的绿帽子,依旧爱的死心塌地。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能够如此的喜欢萧小花,乃至皇帝都可以不要,也想和她在一起。   信与不信,就在你一念之间。   懂我的人,何必解释!   此时此刻,阿狗内心的想法,就是这两句话,他愤愤的想着,转瞬又化为忧伤,他有什么资格去想呢。本来他的命他的一切都是萧小花一手给他的。   他有什么资格去恨。   恨也只恨自己当初中了老匹夫的计谋,不过,很好,他已经报仇了。   那家伙如今也是太监,且被他废去一身的功夫,总算是……扯平了,连本带利。不过他也没捞着好处,被震到五脏六腑,若非机缘巧合被林掠空救了他定然也要一身武功被废。   那个清空的功夫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传闻中的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只可惜阿狗更是一个怪胎。   刚才他并非没有意识,萧小花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所以她才会十分伤痛。因为他看得出,萧小花对林掠空,已经不是母子那么简单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阿狗抬眸看着进门的萧小花,那样曼妙的身材,想起在山洞中的小小少年的情窦初开,下。体盎然。忽然有些愤恨,他……连男人最基本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夫妻!   罢了罢了,只是自己配不上罢了,也难怪萧小花要跳槽。只是,能不能不要给了他希望又无情的浇灭他?这样倒不如不给他希望,倒也默默喜欢,不会受伤。   可是,经过萧小花这么一调教,浑身都不是味道。   总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当然,如果他知道了林掠空现在乃是萧小花的未婚夫不晓得表情会有多精彩呢?   “阿狗,你在看什么。”   萧小花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没有什么啊,刚才沾了一丝血已经换掉了,有何不妥咩。   “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   “额……是哈,吃饭吧。”萧小花心底有些难过,脸上笑道,把手中的饭菜端下来,阿狗就这么在旁边看着,居然也不帮着。坐下来,二人相顾无言。   其实,没多久的。萧小花很想说,但看着阿狗一本正经的吃着饭,又闭上嘴巴。   只是为何两个人的距离觉得好远。是心的距离吧,心的距离一远,肉体上无限接近也没法子。   萧小花带回一个男人的消息在李府不胫而走,这大半夜的,李欢晟今儿乐啊!泡着美人儿,他高兴啊!萧小花离去后,他喝了好些个酒,屁颠屁颠的,神魂颠倒的就回来了。这刚进门听这样的消息,脸色猛的一变。   这个女人!一下子能吊三个男人?不行,他得去看看。   奈何沉鱼落雁俩人死活不让去,李欢晟一手甩开一个气哼哼的就来了!   “嘭!”借着酒劲,李欢晟一脚踹开门,青灰色的锦袍上泛着流光,他大步走进来,站在屋中看着吃饭的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但碍着身份还是深吸一口气道:“徒儿,这位是...”   萧小花没想到李欢晟居然会忽然过来,放下筷子道:“这是我……朋友。”   丫的!已经说了有未婚夫,不能再说一个吧,一时间萧小花冷汗萦萦,看了一眼脸上布满黑线的阿狗,心底狂呼后悔。   这叫什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说谎的小孩说狼来了?   编瞎话会长鼻子,萧小花万恶的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最最……纠结的人了。啊呸!她活该!誰让她编瞎话不经大脑,还自以为蒙的了别人。   在李欢晟没来的时候,阿狗本想说,结婚的事情算了吧,他……还是习惯和她主仆,或是保镖关系。可当李欢晟来了,这个男人一出现,阿狗改主意了。   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大抵不过如此。   阿狗眯眸走上前,一把揽住了萧小花的腰肢,“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阁下什么时候变成我未婚妻的师父了,小花,你说,我怎么不知道?”   “又一个未婚夫!”李欢晟没想那么多,没脑筋的说出来,接着又道:“小花?”   “切,你不说你叫萧小宜吗,这是你未婚夫,那旁边屋子里的也是你未婚夫,萧小宜,你到底几个未婚夫啊!”沉鱼落雁也跟来了,那落雁(络妍)冷哼道,沉鱼在旁边帮腔道:“就是就是,一看就是个狐媚胚子,勾引一个一个又一个,保不准明儿又出来一个相公……”   “你们给我闭嘴!”李欢晟厉声斥道,然后目光有些恶狠狠的看着萧小花,萧小花又不怕他,狠狠地回瞪他,“看什么你看啊!没见过美女啊!”   “小花,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终于,该来的还是躲不过,萧小花一边挺起胸不怕输的看和李欢晟以及他身后俩侍妾,一边偷瞄着阿狗的神色。   果然,阿狗还是很在意。   (画外音咆哮:你妹的!谁不在意啊!靠!!!!这样的人就该脱!光去浸猪笼!)   第三卷 第十五章 阿狗的离去:被赶出府   房正面纸门儿门上的纸因为刚才的莽撞,破了几许。镶的炕床上还有阿狗躺过的气息,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张生遇莺莺、蜂蝶花香的吊屏儿,一股脑的在笑话着萧小花。   她从未陷至过这般田地。   桌上鉴柱镜架上镜架上的铜镜泛着冷光,透过镜子,看的出萧小花紧张的脸,她的手不住的捏着。她该怎么说?她要怎么办?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关键时刻,林掠空出现了。他看着萧小花在那里被众人围观像是看耍猴子样的杵在那里,气不打一起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他大步走过去,就听身后聚集的一溜美人叽叽喳喳道:“看吧,就是他,也不知是他被带了绿帽子还是里面这位……”   “管她呢,反正这俩人都跟她有一腿……”   “啧啧,她得多脏啊……”   萧小花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发抖,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果真不假。只是她从前不在乎这些啊,为何现在会在乎?   因为在乎,所以在乎。关系则乱,心系着他,所以怕他会以为自己不好。   但是,现场两个人,她心系着谁?   她怕谁难过?阿狗看着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心底无限悲凉,冷冷的看一眼她,道:“罢了,是我妄想。”   华美的一笑,带着无限的悲凉,她从萧小花身边走过,擦肩而过。   于君行千里,不思苦。微微斐言,便离别。   只是,为何她的手,抬不起来……她好想拉住他,好想。奈何她的手像是压了千斤重般,身上忽然一暖,林掠空淡淡的声音响起:“看来,他是成全我们了。”   什么意思?众人被他们搞得一愣一愣,林掠空看向众人,“看完了,还不快滚。”   “该滚的是你们吧,我就知道那丫头不是什么好人,带来的也都蛇鼠一窝。”一名眼角上扬看起来就不是善类的女子扭了扭蛇腰,斜眸道。林掠空冷冷一笑,“我希望你记住你现在的话。”   “切。”那女子媚眼如丝,走向李欢晟,“大人,您还不把他们乱棍打出去,这事情说出去,多丢人啊!”   “就是就是……”   萧小花抬起头,脸色依然惨白,她看着阿狗离去的背影咬咬下唇,对不起,阿狗。我现在,真的不能选。只有他站在最高端,最安全的时候,我芳可全身而退。   只是萧小花,你可知阿狗只消你一句话,便留下。   你却什么都不解释。   “不用你们说,我们自己走。”   她脸色倔强,看到门口匆匆赶来的玉璧,径直走上前,道了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然后转身对着睡眼惺忪的林掠空道:“小林子,我们走。”   林掠空把不得早点离开此地,要探查贪官与否,不需要牺牲色相嘛。   李欢晟定在原地,酒醒了大半,只是身后的众多女子众口悠悠,他实在是无法说出留下他们的话。看一眼玉璧,道:“柔儿,你不跟着去吗?”   玉璧淡淡的瞥他一眼,转身跟了上去。谁想被萧小花拦着,“今后起你自由了。”   “这几日的吃喝,就当是你赎身的钱了。”   转身华丽的走掉,留下一脸呆滞的玉璧,她……这几日一直陪着母亲,也渐渐的心软了些,只是,离开萧小花,她可以做到吗?   “小姐!”   玉璧不顾母亲的拉扯,飞奔上去拦住萧小花跪下来,“玉璧说过,誓死追随小姐!”   “你是李柔,不是我的玉璧。”萧小花别过头,她要做的事情很难,也许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她不能带着很多人一起送死。   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也许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中。当下赶紧回京城才是真如今宫里毫无消息,萧小花也是心急如焚。不像旁边那厮,一点都不着急。   这是传说中的皇上不急急太监吗……   可她是太后……不是太监。   “玉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你安心在这里,等我们回了家,再来接你。”   林掠空看一眼萧小花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扶起了玉璧,“放心吧,她跟着我,很好的。”   身后一群女子早已炸开锅,沉鱼故意道:“哇……她居然还卖身了……”   落雁掩嘴笑笑:“不会是去了青楼吧……”   沉鱼挑眉:“谁知道呢!呵呵。不过,有其主必有其子……”   沉鱼身后的丫鬟也说道:“咦,那她岂不是也很脏?”   沉鱼还是那句话,“谁知道呢……”   ……   身后的议论尽数落入耳中,萧小花知道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沉鱼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斥责,所以恨透了自己吧!可现在可不是她能发作的时候,捏紧的拳头一次次的将指甲陷进肉中,才得脑中一丝清明。她转身虽是缓缓,眼神却无比犀利:“你二位也算是贵夫人,至于这样说别人的坏话吗?说别人,只会显得你们很低下,你们懂吗?”   “懂吗!”   她愤怒的重复一遍后,一把手拉起玉璧的衣领,揪到面前,狠狠道:“我讨厌你什么都自以为是的替我做主,我烦透你了!事事看起来处理的好,实际上一团糟!我只是不想说而已,现在要么滚!要么去死!”   玉璧被她猛地一拉,听她说着,又看着她眼神冷冷,还真是吓一跳。可别人不知,玉璧能不知道吗?她这是又用暴力逼退别人对她好啊……眼泪流下,她闭上眼睛决绝的说道:“那我宁愿去死。”   说着伸出舌头就要咬舌自尽。   岳小群不要她,萧小花也不要她。母亲虽好,但是却是带着愧疚,她只求跟着萧小花,仅此而已。如今萧小花不要她,她不如去死!   好在林掠空眼疾手快扼住她的两腮,萧小花黔驴技穷,松开她,猛地抱住了她。   “傻玉璧,你何苦呢……”   说话间眼泪流下来。身后的人看的都傻了。那若云(玉璧的生母)眼泪不停地流下,“去吧,孩子,去吧……娘亲不留你了。”   “夫人!不行啊!”   “夫人!万万使不得啊!”   身后一群人竟是以若云为首!萧小花颇有些诧异,当然除却那沉鱼落雁。看得出其余的人都很尊重若云,若云摆摆手,“罢了,此生能再见已是无上缘分,去吧。”   “母亲没什么好给你的,以前的房子还在那里,你若是混的不好,便去那里住吧,那里每日都有人打扫……”   “云儿。”李欢晟对这个得之不易,温柔贤惠的妻子十分的体贴,虽然有新欢,可从不曾忘了这位旧爱!其余的……就另当别论了。   “欢晟,我有些乏了,先去休息。”   转身,若云离开的背影十分落寞。玉璧含泪看着母亲的背影,皱眉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萧小花,只有萧小花这里,才最安心。   这个李府,豪华又大不假,可没有家的气氛。她的家,早在几年前就没了……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发生了无数的事情。萧小花心里难受的紧。玉璧最后一次坐上李家的马车,马车夫将这三人送回了曾经的“家”。   外面是小小的院子,有几枝竹,和一个罩满了绿油油的苔藓的花坛;坛边立着两三个破旧的紫泥花盆,乱蓬蓬长着些野草。过了一顶圆门,再往里去便是一个雅致秀气的小花园,三下围着。   东厢房百竿翠竹;西墙边两株青松;南檐下十几盆秋菊,含苞待放;院中央满树青枣,累累将收。   一切,和以前一模一样。   “爹,我回来了。”   玉璧站在枣树下,仰起头,似乎看着什么……   第三卷 第十六章 风起云涌的临兰国   近些日子,临兰国看起来风平浪静,殊不知宫里已经风起云涌。   以令家令如雨令如风姐弟二人,几乎席卷前朝和后宫。   前朝以令如风为首,带了好大群的官员,整日吃喝玩乐,京城各大青楼都有他令如风的影子。   后宫以令如雨为首,又招进了几名令如风交好官员的家中嫡女,宫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宜来宫里,临窗炕上铺着紫色洋罽,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   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摆放着时鲜水果,屋内果香和花香交映,闻之心旷神怡。   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   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几名穿黄穿碧的娘娘们正躺在椅上,脸上涂满了绯红色的花瓣面膜。   头桌子上一对象牙构成的勒,上铺了一张流云苏万字床,挂了繁星白百蝶的紫罗帐子,床上铺了一领绝细的兰草席子,放了一个配套的兰草枕,两眼花丝细的单被,把沉速香薰得喷鼻子香的枕头边放着一个宋朝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真正缅甸国来的缅铃一个。   美人们的面膜贴着,还不老实嘴。   “咦,怎么最近没看到玉贵人啊。”   说话的乃是近期与令家新交好容家。容凌。人如其名,说话一针见血,绝不打马虎眼,话音未了自己接上一句:“莫不是连吵架的功夫都没有么。”   一句话斗得几个女人呵呵笑起来,花枝乱颤若非顶着面膜,定是个美女群欢图。   “哎哟,这凌妹妹到现在还是快言快语,好在这是昭容娘娘的殿,换作他人的,可别乱说啊!”开口的是与令家第一个交好的迟家。   迟淑玲。   这女子挑起刺儿来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只言片语就……   容陵新来的不代表不了解状况,冷冷一哼,“你说的是北宛儿?她能有什么用,不过是皇上看北将军不老实,把她压制下来,当个人质罢了!”   一共四个美人儿,其中还有令昭容。   没错,她又升了。   皇帝就是她管着的,一个孩子而已,父亲解决了那阿狗,等皇上跟其他妃嫔生下一子,只要父亲一句话,他就是皇子!   挟天子以令诸侯,重点是后头。   “好了,你们都消停会,学学人家丽贵人。”丽贵人本是令如雨身边的丫鬟,想了想她这些年挺累的,便提拔为了丽常在。   后来(和谐)经常“侍奉君主”又步步高升到了贵人之位。眼下太医说再过些日子,就可以探脉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怀有龙裔了。   这后宫,你斗我斗。好的好的斗,坏的也和坏的斗。   没有不争斗的。   此话一出,那容陵和迟淑玲就不做声了,纷纷看向丽贵人,心生羡慕。是啊,入宫那么久,皇上的面就见着几次不说,皇上的身子更是碰都没碰过,还谈什么怀龙胎啊!   “令姐姐这么说,可是怪罪我们没有播的皇上的喜欢去?”   容陵依旧快言快语道,丝毫不顾忌什么,令如雨就喜欢她这点,扬起嘴角微微笑道:“哟,我们容陵大小姐开始思春了。”   面膜的时间也到了,宫女给她们擦去脸上的花瓣后她们纷纷坐起来,令如雨伸出手一边看着几名丫鬟给她带着护甲套一边漫不经心道:“如果你想,今晚就可以。”   容陵大惊失色,“昭容娘娘,嫔妾不是那个意思!”   “没什么好解释的,”令如雨戴好了护甲套在宫女的扶持下站起来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糠筛的她扬起嘴角,一抹得意之色闪过:“起来吧,准备准备,待会本宫和皇上举荐你便是。”   容陵不知该当如何是好的时候,令如雨已经在丫鬟的扶持下走进了内间,坐于铜镜前,静静坐着。丫鬟给她施着粉,容陵看不出喜怒。   只得跪谢离开。   迟淑玲可不服气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她就能,自己就不行?走上前道:“娘娘,您就不怕她……”   “亮她没那个胆子,怎么,莫不是你也想……”   令如雨光滑的脸蛋上略施薄粉,正细细描着眉,听到此话,心底不禁有些好笑,也有些庆幸。幸好,“林掠空”不是林掠空,否则她真的要斗起来好费劲儿呢。   想着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都奉上去,她可没那么欠。   “娘娘,淑玲是娘娘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怎么敢妄想。”当初迟家险些被拉下马,好在令家拉了一把,这才幸免于难,当时她就发誓做牛做马当猪当狗都要帮助令如雨。   如今真入了宫,她反而有些……后悔说不上,只是觉得悲哀。   自己的命运,怕是一生都要如此。孤独终老在宫中。若是能像丽贵人那样有个孩子,便也有了依靠。谁不知,这宫里,孩子就是天。   母凭子贵。这道理自古以来人人皆知。聪明如雨,又岂会不知道她想什么,看她那羡慕的眼神儿,还指不定丽丽有没有孩子,就羡慕成这样。   羡慕等于嫉妒,她总要防患于未然。   清清嗓子,把那个羡慕别人的迟淑玲拉回神——   “咳咳,淑贵人,子也凭母贵。这个道理,你可懂?丽贵人她是本宫身边的人,将来生了孩子,孩子认得母亲,是本宫。所以,你无须羡慕,更不能嫉妒,若是羡慕羡慕的可是本宫?还是你嫉妒本宫?”   “淑玲不敢!淑玲说了,淑玲就是娘娘您的狗。”   令如雨也是从心底心疼她,毕竟小时候曾经一起玩耍过些小日子,于是妆毕扶起她,“猪狗牛羊的,本宫不在乎,只要你忠心待本宫。本宫必也会好好待你,你的孩子,本宫会想办法。毕竟,年幼陪伴本宫的,是你玲玲,而非她容陵。”   “娘娘……”   迟淑玲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娘娘的意思是……”   “好了,你是聪明人,起来吧。那北宛儿不是一次都没被召见,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你可知道她比你惨多了。”   “恩,淑玲知错。”   迟淑玲点头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心底却是放下心来,看来娘娘对自己的印象还不差。   第三卷 第十七章 暴怒的林掠空!   国家不太平也就罢了,这江湖亦是不太平。毒门门主忽然被不明人士杀死,一时间人人都有些害怕。毒门的势力,那可是靠着朝廷。莫不是……朝廷要借着毒门这块跳板,吞掉江湖?   江湖与朝廷向来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厢消息还没完,另一个轰然大波扬起——河西赈灾的银子,没了!   此事引起了江湖以及朝廷,甚至是天下所有人的瞩目。都知道,萧小花在位的时候曾经大修堤坝,如今水患依旧,大家不免觉得太后办事不牢。也许偷偷抽走了钱,但萧小花拿没拿钱,只有林掠空最清楚不过。   若她真的拿了钱,现在还轮得到他说话吗?   晚上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厢房,萧小花和玉璧住在东厢,林掠空在西厢。萧小花没拿阿狗的钱,这忽然被赶出来,不,是走出来,身上居然都没有带钱!   好吧,只有玉璧身上还有几两银子,晚上细细分了,省省可以用半个月的。   然后尽量半月内,她出去找个工作,她的绣工还不错,找工作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萧小花就不行了,她特意将钱大半拨给了萧小花,一天二钱银子。林掠空则是一钱银子一天,自己只留一点点,约每天二十文。   (注:二钱约等于普通小二一月的工钱,柴米油盐酱醋茶之外还可以听听小曲,溜达大街买点小饰品小点心什么的。)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玉璧就洗漱完毕出去找工作了,萧小花和林掠空不约而同的睡到太阳晒屁股,这才悠哉哉的起来,简单的洗漱完毕,拿着银子心照不宣的打算也出去找点工作,但彼此都不曾说破。   人来人往的青石板小路,乃是江南水乡的特色。   初晨的阳光照着,萧小花和林掠空觉得无比精神。尤其林掠空,他觉得这些日子,是他最开心的日子。有她陪伴着,简直像是每天都活在仙界一般,快活似神仙!   路边各色的摊点小吃,萧小花都没什么胃口。   吆喝声此起彼伏,萧小花也提不起兴趣,忽然……前方大大的豆腐脑儿摊引起她的注意。她指着那摊子道:“咱们吃点东西吧,这个很好吃,我吃过的。”   萧小花想着这个豆腐脑嘛,花不了几个钱又能吃饱,眯眸笑着先走上去,林掠空自是跟上。   二人坐在市集上的街边吃着好吃的豆腐脑,各自揣着同样的心事。   萧小花想好了自己待会要去什么地方找工作后,就开始感慨万千——没想到这古代也有豆腐脑,而且味道比现代的更加香醇。也许是因为古代没有污染的缘故吧。   萧小花吸溜一口豆腐脑儿,这些日子素面朝天惯了,眸子略微一瞥,看到街上各个胭脂水粉涂得满脸的女人,老的少的皆是如此,心底不免觉得有些悲凉。   都说男人眼里有的只是女人的皮相,她摸摸自己的脸,自己这张的皮,是好久没保养了……   “怎么,在看哪位美女呢。”   林掠空时刻注意着她,看得到她眼底的失落,抬起手在她面前挥一挥,“别让这豆腐羹冷掉了。”   “街上美女太多,看不过来了。”萧小花低头抿一口豆腐脑儿的豆浆,眯眸笑道:“凉了也好吃!对了,现在都说是太后拿了赈灾的银子,你怎么看。”   林掠空被她问得一愣,“额,这个……”   “我倒觉得有理,”萧小花蹙眉,“现在看起来那些人觉得太后没用了,显然这次也要把赃款嫁祸到太后的头上去。”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林掠空猛的捂住她的嘴,他和她来到这市集上是为了搜集情报而来,可不是让她出来被逮捕的。这话万一被有心人听到耳朵里,记下来,传到不该传的地方……那可就糟了。   “放心,没事。只是茶余饭后的说法而已。”   萧小花吃饱了往后瞟去,大声喝道:“老板!结账!”   “哎,好咧!二位,一共一钱银子!”老板年约40岁上下,一脸的肥肉,看起来笑眼眯眯,谄媚的笑着伸出手,准备接钱,萧小花却皱起眉头,“怎么这么贵,两碗豆腐脑而已,老板你是不是算错了?”   换做以前萧小花定然不会说什么,可是今日,她身上一共就带着两钱银子,玉璧说足够一天的开销。若是吃个早饭,就花去这么多……   今日岂不是……   那中年男子的笑脸登时收起,“怎么着!没钱你吃什么饭!不如去对面买两个白膜!喝什么豆腐脑啊!”   “喂!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又没说不给你!你这什么态度啊!”   萧小花还一下就不乐意了,丫的不就一句话嘛,他怎么这么势利眼啊。路边的行人路人围了一圈,指指点点,细细碎语落入耳中——   “看,这肉爷又在欺负外地人了!”   “可不是嘛,两碗豆腐脑要一钱银子,还真厉害!”   “啧啧,谁让他家的女儿入了李府呢……”   一字不落,尽数入耳。   李府,又他丫的是李府!李欢晟倒是有多少爪牙,萧小花眯眸看着他,那肉爷也眯眸看着萧小花,二人对上眼,空气中一股硝烟弥漫的味道。尽管林掠空不食人间烟火很久了,可他听得出,眼前这个横肉一坨的家伙,俨然是故意欺负人的。   肉爷打量着萧小花,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可比自家娘们好看多了!而且似乎未曾化妆,简直是天然的美人儿啊!家里的婆娘太软,眼前的这妞泼辣,够味!眼底色迷迷的看了萧小花半响,他嘿嘿一笑,“钱嘛……也可以不要,你让我摸一下!爽一下!你看如何?”   靠!这就是古代的社会吗?若是之前因为钱的事情,萧小花还能接受,不想惹事。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现在在风口浪尖上,可现在他这么一说,她再也忍不住了!萧小花彻底怒了,她刚捏紧手指头,挥拳要冲上去,打算狠狠地把那张贱兮兮的脸打个稀巴烂——   一个人影比她更快的冲了过去,接着是眼花缭乱飞舞的拳头——   “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说话间,雨点般的拳头尽数招呼在那肉爷的脸上,萧小花甚至听得到骨头碰撞发出的“咔咔”声。   这位肉爷当真是一身横肉,虚胖而已,没两下子。何况一招被打在地上,现在当然没种了。   他只能哀嚎了。   林掠空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一拳下去他的鼻梁骨已经被打歪了;再一拳,他已经翻起白眼。   这个人,看起来一坨大肉在那里像是吓唬人似的,林掠空才不怕他。若是刚才他抱着和萧小花一样的想法,还想忍忍算了。可一旦触及到萧小花的时候,他是绝对不能忍。   “好……好汉……饶……命……”   那家伙口齿不清地说着,嘴里似乎还掉了两颗牙,说话也没什么力气了……嘴里泛着血沫子,林掠空的脸上也溅了几丝鲜血。   萧小花终于从目瞪口呆中回神,赶忙走上前拉起林掠空,“停手!你给我住手!”   谁知她一边喊着停,那厮打得越发卖力,“敢调戏我的女人!就是找死!”   “住手啊!”萧小花猛的拉过林掠空,力度加大,林掠空终于站起来了,萧小花抬起手当场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林掠空脑中一声巨响,如同炸雷般,终于把他从暴怒中炸的清醒。但他陷入另一波新的暴怒。   他蹙眉,脸上红红的印子让他表情看起来无比狰狞,“你打我?”   “是!是我打你!我若再不打清醒你,你就要把人打死了!”   萧小花怒吼道,目光之下掩盖的是一颗担忧的心。她说着眼眶却红了,林掠空被她打得还真清醒了,第一次,听到她那么大声的吼——   当街。不顾形象。   勉强算是破怒为笑吧,他扬起半边的嘴角,有些坏坏的笑:“你是担心我。我知道。好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好不好?”   这下轮到萧小花呆滞了,这厮……似乎看透自己的心了?怎么能转变这么快?她应接不暇,只得转脸甩手就走,林掠空慌忙追上,“等等我嘛,小花……我错了,我错了……”   “卖糖葫芦咯!”   “又甜又大的糖葫芦咯!”   林掠空追萧小花的时候旁侧扛着糖葫芦球的小贩走过,林掠空看着负气的萧小花计上心头,“一钱银子够买下你所有的糖葫芦吗?”   林掠空往后一蹦,站定拦住了那卖糖葫芦的小贩。   小贩微微一愣,这厮有病吧,能买三四捆呢!但眼见着有傻蛋,不骗白不骗,把插满糖葫芦的棍子往他怀中一揣,拿起银子乐呵呵的快步走开。生怕他反悔。   萧小花走着走着听不到身后的呼喊,狐疑的回头,愣住了。那厮……居然扛着糖葫芦,屁颠屁颠的走来了。   这二货不会是……拿那一钱银子……买了这个吧?   萧小花下巴快惊讶的掉到地上了,毁了,看来不等找到工作,他们今天就要吃糖葫芦吃到吐了……   此时此刻,萧小花已经完全谈不上喜怒哀乐,她有的,是深深的无奈!   第三卷 第十八章 落难的萧小花落狱的林掠空   林掠空背着糖葫芦惹得无数人侧目,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如玉公子讨了心爱女子的欢心。   林掠空眯眸笑着走到她面前拿下一根糖葫芦,道:“娘子,我错了。”   行人纷纷停下来看着面前这个摸样俊美的男子,笑的璀璨如花,而他对面的女子一脸无奈,不过,糖葫芦……是好久没吃了。   古代的糖葫芦和现代无多不同,不同的是,外面没有那层雾样的纸儿包着,且味道更加纯正些。他买都买了,萧小花能说什么?只能接过,道了句:“好了好了,我原谅你就是。”   咬了一口,甜甜的,滑滑的。萧小花心情也好起来,道:“不过,别喊我娘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刚才也是为了我出气,我们得想办法,赶紧找到工作,不能坐吃山空。”   “恩,我有个计谋,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配合。”   林掠空看着面前吃着糖葫芦嘴唇沾着红星的萧小花,她身后是绿油油的水,整个人美得像是画上的人似的。看着林掠空那表情,萧小花狐疑的蹙眉,“你说。”   “你就装作很生气的往前走,我边追你便卖出去这些糖葫芦,你看如何?”   “什么意思。”   “你尽管答应,剩下的交给我,我保准能赚回来一两银子。”   “一两!”萧小花瞪大眼睛,“你疯了吧,林掠空。”   “才没呢,瞧好吧!你快走,快走!”   林掠空眼角瞥到几名官兵渐渐接近,使劲儿推着萧小花,“我不喊你,你别回头!”   “好吧,信你一次!”   萧小花被他一直往前推着,无奈的往前走,走了几步不回头的喊道:“卖完了赶紧回家啊!”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几个穿着官服的男人看着前方那一身白衣的男子蹙起眉头,这附近就这么一个穿白衣的,一把揪住他翘首企盼的肩膀,把他扭过身来,几名官兵身后俨然跟着几个豆腐脑儿摊子旁侧的几个老板,看和林掠空道:“就是他!就是他!官爷,就是他吧肉爷打成那样的!”   “小子!他们说的,是你吗?”   林掠空本翘首望着萧小花见她拐了个弯,心放下来,肩膀就被人一拉,不用说自是那几个官兵,他点头:“正是。”   “呵,倒是诚恳,”那“官爷”打量着林掠空,见他器宇不凡,也不敢多加得罪,万一是个外乡的大户人家呢?且这肉爷在这里臭名昭著,若不是身后几个老板一起来找,他是万万不想出来这趟。打就打呗,没死就行。   “你可知你打的是肉爷。”   “不知。”   “哼!到大牢里你就知道了!”那几个老板中,一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冷眼道,“官爷,得好好教训他,他打得哪里是肉爷,分明是我们的知府大人!”   “就是就是!”一个摸样贼眉鼠眼的家伙道:“谁不知道,沉鱼落雁乃是肉爷的心头肉,一股脑儿的全嫁给了知府大人,肉爷可是知府大人的岳父呢!”   “就是!当今皇上都得让着我们知府大人三分!这家伙!一定要好好伺候!”   几个人一起道,林掠空不禁笑了。   他会让李欢晟三分?别让他回京,不然……   “哼。”   林掠空冷冷笑着,抬起腿一脚踹过去,“闭上你的臭嘴,皇上也是你这种人能说的吗。”   “嘿!你还敢动手!官爷!你管管!”   林掠空手上重重的链子被那官爷狠狠一拽,“老实点!”   “哼。”   林掠空别开脑袋,看着地上倒着的糖葫芦,心底有些难受。却又有些欣喜,小花啊,小花,我终于可以为你做点事情了……   你,又欠我了一大笔。   --------------温沉独家分割线---------------   都说江南好,江南还真好。   单单是这四方街,就有无限的情趣,流水在伴奏,水车在歌唱。尤其到了晚上,漫步在这古老的街道上,脚踏青石板上,再望着皎洁的月光射在青石板路上,在倒映在两旁古老的建筑上,在这一刹那,白天的热闹和夏天一丝的燥热瞬间化为乌有。   蟋蟀有节奏的在鸣叫,哗啦的流水声,这种感觉寂静又热闹,这种感受胜过北方夏夜的凉爽感觉。   街道上并有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各色官员们骑了马,前呼后拥,在人丛中穿过;妇人则坐了小轿。在这纷纷扰扰熙熙...   街道上百姓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不像京城女子不便抛露面,江南的大街上有穿着锦衣的美妇在侍女撑着的伞下踏着莲步,闺阁少女低头垂首含羞带怯走入丝绸店,还有粉雕玉琢的女童牵着母亲的手,娇笑着想要买冰糖葫芦,江南水乡滋润下的女子大多是清水出芙蓉之姿。   当然这些女子们身后都跟着煞人风景的家丁。   各种各样的叫卖声相互应和,偶尔一两辆马车经过,大人牵着稚儿避过马车,挑了几个果子哄着孩子。男子们包着头巾,穿着粗布麻衣,街上赶集着,眼神无意识瞄着街上的美少女,美少妇,想起家中的糟糠之妻微微摇头。   萧小花在这里走着,慌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口袋空空,也没物色到关于招工的事情,一个人坐在水边,发着呆。   没有找到工作,她一时间不想回去。   臭林掠空,也不知道他赚到钱没有,想到林掠空,她又从水边站起来往回走去……殊不知身后早已悄悄被人盯上……   萧小花记性差,但不是路痴,不消片刻就会到了住处。灯火亮着,萧小花一天只吃了一根糖葫芦喝一碗豆腐脑,肚子早已经饿瘪了,闻着味道便食指大动。   “玉璧,我回来了。”   她推开木门,大步走了进去。绕过石门,来到后院,院子里,玉璧已经烧好了饭菜,看着萧小花一人回来,往她身后看去,“小姐,你一个人回来了?”   “是啊,他还没回来吗?”   萧小花看着西厢处暗灭的房间蹙眉,“这厮肯定又骗我,哼哼。”萧小花身上还有一钱银子,她坐下看着就两碟菜:一碟的青菜蘑菇,一碟的香椿。心底一疼,“你就吃这个么。”   “额啊,江南水乡嘛,吃点素的养颜。”   她说着伸出手端起盘子,就要回房间,萧小花却在灯火朦胧下看到她的手,一把抓住:“怎么泡成这样?”   萧小花瞪大眼睛,“你去做什么了!”   玉璧努力抽回手,“没做什么,把最近的脏衣服洗了……”   “不可能!我们哪有脏衣服!你……难道……去当洗衣女了?”萧小花的手猛的松开,她二话不说把钱从袖中拿出来放在桌上,“我不许你去做这样的事,你放着大小姐不当,跑去当洗衣女!传到你家里,那些人指不定怎么说你呢!”   “不是很多钱吗,时间还够,我们慢慢找工作,好不好?”萧小花叹一口气,没一点的胃口了。算了,给她她也不会买什么,不如她去买好了。   她拿着钱就往外走,玉璧在身后看着眼泪刷刷落下,她就知道,她跟着她,没错。为了她,别说是离开富贵的家,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怕。   萧小花心底满是悲痛,她居然让身边的人如此吃苦!她刚走到石门口,被人猛的捂住了嘴巴,拽到墙角去。   “唔!”   萧小花的呜呜声让玉璧赶来,也被人捂住口鼻,一群穿着华丽的纨绔子弟,以两人为首,其余的仆役皆是上前按住了萧小花的手足。那两名男子色迷迷的拿起扇子纷纷挑起了萧小花和玉璧的下巴,淫~荡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美人儿家里还有一个美人,王兄,今日你我可有福气了!”   “是啊,我喜欢这个!你喜欢那个,刚好,我玩完了,换你的,你玩完了,换我的。咱俩今夜,不爽个痛快,绝不归宿!”   “那是自然,哈哈哈…”   月光下两张丑陋的嘴脸,淫、淫笑着,并将魔抓伸向了萧小花和玉璧的衣领,显然是多次做这种事情了……   萧小花愤怒的瞪大眼睛,奈何对方带来的仆役人数太多,她的胳膊被压住,双腿被人按住,这些人似乎做惯了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生疏!   “小美人儿,今日遇上本公子是你的福气!伺候好了,本公子娶你当第十八房姨……啊!”   在玉璧面前的男人,已经动手开始褪玉璧的衣衫,嘴唇也往玉璧的嘴边儿靠去……玉璧眼看着萧小花那边,另一个贱!男要吻上去,心急如焚。   这两个贱~男,丑陋的摸样让她恨不得咬死他们。   奈何她处境和萧小花一般的糟糕。   二女就要绝望,淫~男就要亲上她俩的唇时,两名男子同时一声怪叫。   “啊!”   第三卷 第十九章 阿狗要回来咧   这边的怪叫声还在耳侧,那边紧接着萧小花和玉璧身边的那些杂碎甚至连怪叫声都没有了!直接砰砰砰的倒在地上,连声音都没的发出。   同时,萧小花和玉璧的手脚一轻,她们看向彼此,皆在彼此眼中看到庆幸以及欣喜。   接下来的事情,萧小花独自一人就能完爆了这两个酒囊饭袋!这俩个被酒水和女人掏空身体的家伙,除了靠着人多和阴谋诡计,还能靠什么?   还十八姨太?   “我呸!你们这两个砸碎!居然敢偷袭我!”萧小花撸撸袖子趁着那两个人捂着眼睛呼痛的时候,一脚踹了过去,再敏捷的一个旋风腿把身后那厮也踢昏在地。接着,捏起之前调戏她的那个砸碎之手一个利落的夹在膝盖后面,伸手一掰,当场玉璧就听到一声清脆的……   “卡崩。”   骨头想必是断了。   萧小花最讨厌人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若是好好追求,她倒不至于又打又骂的,这般的强行……哼,自讨苦吃。   “骨头盛宴之胳膊卡崩脆!”“啊——”   “骨头盛宴之手指卡崩脆!”“啊————”   “骨头盛宴之手腕卡崩脆!”“嗷——”   “骨头盛宴之左腿卡崩脆!”“嗷嗷……”   “骨头盛宴之右腿卡崩脆!”“啊嗷——”   “骨头盛宴之全!身!卡!崩!脆!”“……”   玉璧一边在一旁解气的看着,一边用脚使劲儿踢着刚才那欺负她的人,萧小花走过去笑眯眯的拉起她的手,“好玉璧别气了,我来帮你解气吧!”   两巴掌啪啪的打醒了那厮,当他睁眼就看到萧小花的时候,不禁瞪大眼睛,“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别说话!满嘴的酒臭!”   “唔!”   那厮立马乖乖的闭嘴,摇头发出唔唔的声音,示意自己不说话了。萧小花看向玉璧,“你觉得该怎么处理他?”   “打他!狠狠地打他!”   玉璧想到刚才他的手触碰过自己的肩胛处,就浑身恶寒。   “好!”   嘭的一拳,萧小花一圈打落他半边的牙齿,拳头剧烈的痛着,但萧小花更在乎的是玉璧的想法。玉璧看着他当场喷出一口血水含牙的,心底有些难以接受,恶心的吐了起来。   “玉璧,你没事吧?”   萧小花慌忙放下手头这个“听话”的男人,走过去,拍着玉璧的背,玉璧是着实被恶心到了,吐了几口酸水,冷不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猛的推开萧小花:“小心!”   萧小花当然也看到了,这时候,又不是现代,还手电筒。除了刀剑的反光……她被推开的同时一脚飞了出去,身后那厮举起的刀啪的一声落地,人也扑通一声倒下。   “你居然敢动刀?”   本来萧小花是想,教训教训他们就算了,可他们非但不认错,反而还变本加厉,居然要行刺他们!不可饶恕!绝对的不可饶恕!   天色已暗,萧小花蹙眉,林掠空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不管什么了。她得赶紧解决了这几个人。口袋里的化尸水绝对不够用,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剽肥体壮的……   “啊!”   忽然玉璧一声尖叫,萧小花这次聪明了先一脚踢起那地上明晃晃的匕首,拿在手中,这才转身,看向玉璧,“怎么了?”   “地上……忽然出现一个小瓶!”   玉璧指着那儿忽然冒出来的约有手掌大的瓶子惶恐道,“这里……是不是闹鬼啊……”   萧小花冷冷一笑:“鬼?放心吧,不是鬼。”   没错,闻着味儿她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化尸水。   这么大瓶,绝对的,够了。   月光下她施施然转身,华美的仿佛是前来处决人间罪恶人的女神,扬起匕首,她冷冷道:“我本不想杀你们,是你们自己找的。”   抬手间,一道寒光闪过,那厮不能叫出声已经被封了喉。   萧小花冷冷的走上前将怀中的化尸水倒上去,接着走到昏睡的那贱男旁边扭断那厮的脖颈骨头。玉璧在旁边看着,毛骨悚然。   这个人……真的是……萧小花吗?   为何此刻的她,看起来……更像是地狱的修罗……   萧小花眨眼间杀了两个人,站起来继续往刚才倒着的地方走去,那些人虽不致死,但醒来定然会告发她们,也是不能留。   “等等!”玉璧看出萧小花眼底的一丝犹豫,惊呼出声,“他们是无辜的,小姐……我们不要……”   “你不杀他们,他们便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萧小花理智的分析,“如果他们醒来看不到主子,定然会去告发我们。我们现在没钱又没权,还带着当今的……万一被认出来,我们都要死。”   “我们可以走啊!可以离开这里!”   “那我们去哪里?没有钱,我们哪里都去不了。何况林掠空还没回来,就算是他回来,他一定也会尊重我的决定。”萧小花蹙眉看着玉璧继续道,“何况,这些人熟练的摸样,也不像是无辜的,定然帮着刚才那两个混蛋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而已!我们这是在为民除害。”   “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玉璧的声音软了下来,走上前,看着地上两滩黄水想着刚才还是两个大活人,如今却……   “玉璧,是非做不可。”   萧小花语气态度都十分坚定,冷不丁手头的化尸水忽然被抢走,她愣了愣,玉璧已经倒在了那些人的身上,“不!他们是活人,会被烧疼……咦?”   萧小花大叫不妙就要上前夺回来。   这化尸水只能用在死人身上,因为只有死人不会大喊大叫,不然尖叫声和嘶吼声定会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可是化尸水下去咕噜噜的划着尸体的同时,却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尖叫声……   萧小花狐疑的走到另一边上,试了试那些人的鼻息,果然,他们……死了。   是谁呢?一招毙命,当今江湖上,除了他,没有别人了吧?还有那神出鬼没的身影,忽然出现的化尸水,那第五本书乃是毒门的秘籍。化尸水恐怕只有他会做吧?   “阿狗!你在哪里!”   “阿狗!”   萧小花猛地站起来看向天空和屋顶以及墙头,大声喊道:“阿狗!我知道你在的,你出来……你出来啊!”   门外,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去……   风,吹动门前的芭蕉发出沙沙的声音,萧小花眼底满是欣喜,“阿狗,我和你解释,好不好?”   “阿狗!”   她站起来往外跑去,打开门,门外……空余芭蕉。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萧小花失魂落魄的摸样让玉璧十分担心,她处理完了地上的尸体,就在门口找到了萧小花,她坐在那里,十分失落。   “小姐,晚上风大,江南水乡的地气又重……”   “别管我。”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萧小花语气十分的轻淡,听起来是那么惹人怜。   “小姐……”   玉璧心疼不已的坐下来,抱住她的肩膀,“小姐,你别这样……”   “玉璧,我是不是很失败。”   “呃啊?”   “连一个太监,都不要我。”萧小花眨眨眼睛,两行眼泪竟然流下来,“可是,他明明是喜欢我的,我也说好了要嫁给他。他怎么能这样呢?”   “难道,我注定……就要一个人,孤独一生,寂寞一生吗?”   她仰起脸不等玉璧回答,站起来,扬起下巴,欲图让眼泪倒流回去。现代,她做了26年的高级剩女,又一身的功夫,俨然是齐天大圣的级别了。   如今古代她依旧如此。   喜欢她的不是她喜欢的,比如安陵耀;有感觉的却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儿子,比如莫少安和林掠空。好不容易喜欢一个百里修,坚持那么久,他却娶了别人。   而哥哥如今不见了。自己求婚的对象生气连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因为那该死的儿子,林掠空。想到林掠空,萧小花皱眉,话说,林掠空呢?这都什么时辰了?   萧小花擦擦眼泪,眨眨眼睛,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道:“咦,怎么没看到小林子,这个点儿了,他该回来了吧?”   “唔,我不知道,不如我们回屋子等吧,这里阴森森的黑灯瞎火,我有些怕。”   说到怕,萧小花想起自己刚才把她独自一人留在外院里,和一大堆的尸体相处,心底微微一疼。转身搂住了玉璧,把脑袋搁在她颈窝里,喃喃道:“玉璧,对不起。”   “呃啊?”   玉璧有些愣住,萧小花这是……   “刚才对不起,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   玉璧嘿嘿一笑,“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与其让你留下罪孽不如让我来背负。”   萧小花抱得更紧了,瞬间脆弱的泪流下来。   有时候,她可以一个人走很久很久,回头发现自己当初多么坚强。但是,有时候,她也可以因为一句话就脆弱的流下泪来。   她攥紧拳头,一定,一定,一定要回宫。   将玉璧,嫁给岳小群!   玉璧听她哭着,心底也稍稍放心了,刚才她那样的落寞神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吓坏了,如今这样放声大哭,倒是第一次。   月落东梢头,树枝上蹲着一人,拿着一壶酒,正无言的喝着。眼里两行泪留下,原来,小花对他……是真心的。   只是,他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回去呢?一时间他满腹愁楚,若是青衣在的话,定然会给他出个好主意,那家伙的诡计多端。   说到青衣他有些愧疚,自己这次死里逃生还没回京城告诉他呢……   这一夜运上功,带着他来回应该没问吧?   他琢磨着感觉这里应该暂时没什么事情,将酒壶挂在腰间,飞奔而去……   第三卷 第二十章 狱中的各种黑暗   在漫长的封建社会里,由于封建制度对皇权和平民权利的认识上的天渊差异,使得作为刑罚的重要机构——监狱,几乎成了封建法律覆盖之外的“非法之地”。   封建司法制度下,作为触犯了“王法”的平民百姓乃至级别低微的官员,是根本没有任何权利的。临兰国一向说不许严刑逼供,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此次,林掠空算是大长见识了。   现代的人经常从一些戏剧和影视剧中,看到这样的场面:封建官吏在堂上大喝:“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其实,这只是对还没有定罪的嫌疑人一种恫吓式的语言,而对于真正的囚犯来说,进了监狱就如同进了阎王殿一般。   囚犯一旦被关进监狱,不仅会遭受种种非人的凌辱、折磨,而且生命也根本得不到保障,常常被狱中的酷刑或虐待致死。   这种现象在封建司法制度下的监狱里比比皆是,不足为奇。但林掠空深处宫内,又得父母的保护,几乎是不晓得这些。   虽然临兰国的法律对虐待和随意处死囚犯的行为严厉禁止,其法律也明文规定,凡典狱官吏滥用刑讯等导致囚犯死亡的,以故意杀人罪论处。   但事实上,这些规定往往只是一纸空文。   尤其是,对于林掠空这样的……皇帝。   古代监狱非法处死囚犯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当朝权利盛极一时的宰相令如风,为了除掉那些反对他的官员,经常捏造一些罪名将他们抓入镇抚司衙门监狱,继而滥施酷刑逼供,然后将他们非刑处死。   这居然也是他在政~治~斗~争中,打击政敌、铲除异己的重要手段之一。   如今林掠空得罪了令如风的八拜之交李欢晟的岳父,可不是要被好生折磨一番。尤其那府中的沉鱼落雁听说父亲被人打得十分惨,当下就哭着找了李欢晟,李欢晟被吵得烦,当然面子也过不去,便下令要杀了他。   于是,这狱中卒即便是想给林掠空留条活路也不行了。   犹记得唐武则天当政时,每当有宽宥囚犯的诏书颁布时,酷吏来俊臣等总是先派狱卒将狱中的重囚全部杀死,然后再宣读诏书。宋朝的狱官筮土因为监狱小囚犯多,竟然下令将狱中关押的徒流罪犯百余人全部杀死,然后以病亡报告上司。可见,古代的人,对于囚犯,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   林掠空跟着狱卒进了牢房。期间路过无数牢房,也看到了无数被关押的人。   门上挂着牌子,有杀人犯,有强~奸犯,有……   眼看着牢房都到了尽头了,他在哪儿?   路的尽头,是个大木门,门在他到的时候,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灯火通明。林掠空心底泛起嘀咕,律法上明文写着,所有囚犯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一律不得听审。   现在直奔听审堂了?难不成那肉爷已经人证物证都来了?   果然是一方恶霸,他今日定要讨个公道!   文学名著《水浒传》里也曾描写过当时监狱中的种种黑暗行径,如仇家收买狱吏,设计害死囚犯等等。恶霸毛太公父子为了夺取猎户解珍、解宝猎得的老虎,遂勾结官府,以“白昼抢~劫”的罪名将他们投入大牢,并吩咐州衙监狱中的一个小头目,要将二人在监狱中杀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典狱官吏向囚犯索要财物不遂而挟私报复,将囚犯或是凌虐致死,或是暗中谋害,这种情形在封建司法制度下的监狱里是司空见惯的。   林掠空疑惑的时候被人从后面一推,他双手牵着链子,脚下带着铐子,那些人似乎知道他武功很厉害,十分防备,用的都是粗如手腕的链子,林掠空走的着实吃力。   不过当年腿上绑着百十斤的东西跑步训练都不累的,何况这些?只是链子行走不方便而已。这么一推,他险些倒地,转脸就吼道:“不用你推,我自己会……”   “啪!”   一鞭子,劈头打来,重重打在他的侧脸上,登时火辣辣的一道柳子。血淋淋的裂开一道口子,甚是可怕!   “大胆狂徒!到了慎刑房还敢如此狂妄!”   侧面站着一手执皮鞭的中年男人,摸样长得凶神恶煞,怒瞪着林掠空,刚才那一鞭子就是他打得。林掠空狠狠的瞪着他,“难道你不知道,国法不许滥用刑具吗!”   “哈哈哈,滥用刑具?你打了我们知府大人的老丈人!我们不知道国法,只知道你要倒霉!”   “啪!”一鞭子又打上林掠空的右脸,登时他左右脸上都挂了彩。   对此,明太祖朱元璋在《大浩续编》中也不得不承认:在监狱中许多“无罪而死”的犯人,或是因典狱官吏索财不与而被非法杀死,或是因典狱官吏收了他人钱财,代人报仇而将他们非法处死。因此,狱中犯人的生命事实上是根本得不到任何保障的。   囚犯被杀死后,典狱官吏以“病亡”为由报告上司,上司几乎是不会派人来查究死者真正死因的。这样一来,那些被非法秘密~处死的囚犯们,自然是沉冤难雪了。   古代监狱非法杀囚的手段也是多种多样的。   《水浒传》里写了这样一段故事:武松被押解到孟州牢城后,同牢的囚犯要他提防狱吏的暗害,并给他讲述了狱吏弄死囚犯的种种手段:一种手段叫做“盆吊”,就是到晚上先给囚犯吃几碗黄仓米饭和臭鱼,然后乘饱带到土牢里,用绳索捆翻,再用席子卷起来,塞住七窍,把人头朝下竖在墙边,“不消半个更次,便结果了性命”。另一种手段叫“土布袋”,就是将囚犯捆住后,用一个布袋,装满黄沙,压在囚犯身上,“也不消半个更次,便结果了性命”。这是小说里的描写,但却是现实的真实反映。如“土布袋”这种方法,就是明朝镇抚司衙门中常用的杀囚方法。它是用重物压在囚犯头上,将囚犯压死。死者的鼻子被压平,面目扭曲变形,已不可辨认。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骇人听闻的非法杀囚的手段。不一一列举……   但是现在面前这位并不想草草了结了他,屋内只有他一人,他对林掠空身后的人使个眼色,那人立刻将林掠空一脚踹倒在地,砰地一声从外面,关上了门。   那手执长鞭的人冷冷笑着。拎起他的链子拖着他往前走去。   林掠空生平第一次受到这样的虐待,他也明白了,萧小花那些……算什么玩意儿啊!简直是小儿科!他看着那一排排的沾满铁钉的木板,还有各种看起来不知道如何用的奇形怪状的板凳,木条……   夏天的衣衫少,地上又都是乱七八糟的石头,他身上被拖着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其实衙门狱中随意处死犯人,就是家常便饭。   拽着林掠空倒了一长凳子下,那男人看这林掠空,“可惜长了一张好看的公子脸,却没有公子命。”   “上头交代了,要好好的折磨你到死。”   “啧啧,反正白天输了钱,正好拿你出出气!”   说罢吐吐唾沫在手心搓了搓,然后吼的一声,将林掠空的身子一提溜,就放在板凳上,然后将链子捆好,就拿起旁边的木板,先啪啪啪啪的打了林掠空20大板子!   林掠空疼的险些没叫出来。他自小到大,除了清空曾经罚过他几次,也都是训练他为主,并不曾体罚。如今第一次真的挨打,他眼泪都快要下来。   但是他才不会哭。他是个男人好不好?于是他咬着牙以上不吭的,倒是让那男人有些乐呵,“哟!不错,有点能耐。来来来,我们换铁钉玩玩……”   林掠空险些昏过去,铁钉?怎么玩?   “害怕了吧?”   那男人有些神经病似的,拿起几枚小小的钉子,看着林掠空,“放心,我们一点点换大号的钉子。这样你才舒服。”   林掠空确定,萧小花绝不是变态。这牢房里……太变态了!不行……他得想办法出去,不然,待会他定然会被折磨死!   其实,这牢房里多了去的人被活活打死,被用铁钉将钉死;还有的是用滚烫的开水浇在犯人身上,“顷刻间皮肤卷烂,赤肉满身,婉转两日而死”!   还有一种,死后骨肉断烂,竟不知是怎样弄死的。后来林掠空讲给萧小花听,萧小花分析,应该是直接用化尸水类似的东西烧死,但毒性没有化尸水那么强……   萧小花和林掠空还去找过这样的东西,那些人却抵死不肯承认有这样东西。唉……   林掠空想着要逃走的功夫,那厢已经拿了一碗的小铁钉走过来,崭新的,倒是看得起他!男子道:“哼,倒是好运气,前两天刚钉死一个,你就用上新的了!”   “你刚才眼睛飘忽飘忽的,不是想跑吧?”   男子嘿嘿笑着打个酒嗝,味道十分臭。林掠空皱皱眉,那厮却毫不在意,“你仰起头,看看你身后的那个,就是跑的下场。”   林掠空抬起头看去……那是怎样的死法啊。骨肉断烂,有的地方可以看到骨头,有的地方却还血肉模糊……   “呕。”   林掠空胃中一阵翻涌,险些没吐出来。   那男子终于得意的笑了,“怕了吧,嘿嘿,我就喜欢看你这种表情。”说话间一个铁钉子按进了林掠空的指甲缝里。   什么叫十指连心,什么叫做疼痛难忍,林掠空总算深深体会了一把。   以前为萧小花挡箭也没这么痛,如今指甲缝被人生生塞进去一枚铁钉他当场冷汗隐隐,紧紧咬住了下唇,险些……就叫出声来!!!   “疼不疼?”   说话间又是一枚铁钉……   林掠空感觉浑身的器官都跑去感受那刻骨铭心的痛苦,紧闭着眼睛,哪里说得上话来。那卒狱又道:“其实上头还一句话,让你活着,过几日处斩。”   “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等你疼昏过去的时候,我用你的手画个押,你就等着过几日再见天日就行了。”   狱卒一边说着一边往他指甲缝里塞着铁钉子,从一个指甲一枚到两枚,三枚。   在古代监狱里,还有一种较为常用的“杀囚”手段:它与一般的杀囚手段不同,狱吏不用亲自动手,而是设计出种种手段,逼迫犯人忍受不了折磨而自杀身亡。   西汉时的名将周亚夫,其功名、地位与他父亲周勃相似,但也遭到与周勃同样的命运。周亚夫平定吴楚七国之乱,因功官拜太尉、丞相,显赫无比。后来却因购买陪葬用的兵器,被人告发他谋反,被捕入狱。审讯周亚夫时,他极力申辩说这些兵器都是随葬的器物。可审讯他的廷尉(最高法院的长官)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硬说他即使不在“地上”(生前)造反,也要在“地下”(死后)造反。狱中他受尽了狱吏们对他的百般凌辱。周亚夫实在忍受不了这无理的陷害和残酷的虐待,五天之后含冤而去。   古代监狱中的狱吏之所以敢于违反法律,杀害狱囚,主要原因是封建社会帝王的默许和纵容。   只是,林掠空的行为与语言上一直都很好,这些狱卒为何也如此狂妄?   但是他不这么做,令如风这个土皇帝,二皇弟可是这么做的。朝中早就腥风血雨,这李欢晟可不是土皇帝的左膀右臂!   如周亚夫被逼死,背后真正的凶杀是因周亚夫之力而保住江山的汉景帝刘启。那么现在背后真正的就是当朝的宰相令如风了。刘启想除掉周亚夫这样的功臣,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不敢公开处死他,只好采取这种“钻刑罚空子”的手段。   林掠空就不用那么费事了……直接折磨折磨,几日后画个押处斩,完事~   由于封建制度下的皇权高度集权,封建君主的任情滥杀,已经到了根本不受封建法律约束的地步。北齐文宣帝高洋,常常随意杀死囚犯,监狱里的典狱官吏们专门为他准备了一批犯人,供他随时杀戮。这种滥杀囚犯的行为居然还有了名目,被称为“供御囚”。上行下效,监狱里的狱吏们非法杀囚,也就有了“合法”的理由。   扯远了……总之,林掠空几乎是受尽了酷刑。   好在几日后要进行砍头的项目,他的皮外伤很少很少,除了脸上,其余的都在身上。   他也仅仅受了一道钉刑而已,等他三日后出来,已经浑身都是愈合或是未曾愈合的洞洞小伤疤。没错,他除了脸,浑身都被按满了小铁钉。   按下去拔出来。   按下去。   拔出来。   ……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从前有一对笨蛋   外面小小的院子,几枝竹莎莎作响。罩满了绿油油苔藓的花坛边立着两三个破旧的紫泥花盆,乱蓬蓬长着些野草。萧小花和玉璧在芭蕉树下相拥等着林掠空的到来……   可是等啊等,月落东枝头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萧小花想起早上他打了肉爷,莫不是……被抓起来了?想到古代的监狱十分可怕,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玉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小姐,早晨露水重,不如回屋子吧,眼看着太阳就快出来了……”玉璧揉揉眼睛看着面前面色凝重的萧小花道。   “不,玉璧,我们还有多少钱?”   “十两不到。”玉璧诚诚恳恳道,“小姐不用怕,昨天我赚了两钱银子呢!”   “全给我包起来,我要去趟衙门。”   萧小花面色凝重道,她想起昨天他的话,那样的话,他怎么能说出口?除非,他笃定自己可能是最后一次说了。自己这个笨蛋……   “小姐,你……”   “快点!”萧小花心急如焚,她怎么才反应过来?她不是一向脑袋最灵光,这点事情怎么都想不出?居然傻傻的等了一夜!现在不晓得他怎么样了,只希望那肉爷能够手下留情才是!   “是……”   第一次看到萧小花如此真正的对她大声怒吼,玉璧心底微微一愣,赶紧起身站起来,往屋子里走去。外院里,贪婪的泥土早就将那些砸碎吸收的一干二净。尽管如此,透过薄雾,玉璧还是有些害怕。可萧小花的怒气重重面孔犹在脑海,她闭着眼睛往前走去……   将银子全数拿出来的时候,萧小花二话不说拿着钱就往集市上跑去……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阿狗带着青衣算是风尘扑扑的归来,没想到还没日出,这里已经吆喝声此起彼伏。   江南的清晨总是苏醒得太过于早,昨夜的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昏暗下的灯笼似是仍有昏黄色的灯光要透出来,细看时却是晨曦的折射。   街道边的小摊点一如昨日的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所幸老板娘练就过耳不忘的神奇本领,其实哪不是人满为患,茶馆客栈布庄,当铺……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饰的字画的风筝的香囊的……   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江南的每个角落。   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阿狗和青衣夹杂在其中,出类拔萃的身高让他们看起来十分出众。   放眼望去。整个江南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着,奔忙着各自艰难的生活……   夏日炎炎,尤其早晨,凉爽爽的,街市上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座热闹的虹型大桥,桥上人头攒动,游客行人如织,桥两侧摆著许多小摊,有卖各类杂货也有卖小点乾果的,还有算命的,以及卖茶水的…大桥中间的步道上是熙来攘往的人群,有坐轿的,有步行的,也有挑担的,还有马车与运货的…   这江南真如听闻中的一样热闹非凡!青衣和阿狗凭栏而站,看向河里的往来船只,千帆竞发,百舸争流。   他俩相视一笑,站在桥头,暖风拂面,好不惬意。   逛逛几个小摊,突然看到一艘运粮大船正准备驶过桥洞,只见大船上的船夫十分忙碌,似乎正忙着搬运什么……他俩往下望去,见那些船夫有的站在船蓬顶上,俐落的降下风帆,有的则站在船舷上使劲撑篙,还有的正奋劲的用长篙顶住桥洞的洞顶,使这大船可以随著水势通过桥洞。   “那些船夫真的很辛苦呢…”看着这一紧张场面,青衣不由得感叹起来。看著那艘在众人的齐心合力才安全通过,对阿狗道,“你说这里装的什么啊?”   “你想知道,去看看不就得了?”   阿狗斜眸睨他一眼,然后不等他说话嗖嗖的跳下去,掀起一角布帘,里面是木框,用剑挑开一点,登时几锭金子落下来……顿时,愣住了。   青衣看着他猛的下去了,身形鬼魅,肉眼几乎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心底本为他捏了一把汗,这下放下心来。看着他蹲着那里,一个人影渐渐接近,不禁再次吊起心儿来。好在阿狗反应也算敏捷,猛的跳离了那地方,身影鬼魅,非寻常人能够看到。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被发现了呢。”青衣拍拍胸腹,昨夜也是,他悄无声息的出现,把他吓了一大跳。   “喏,里面都是这个。”   阿狗将手中的两锭金子拿出来,放在手心垫了垫,递给青衣,“赏你的。”   青衣看他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自是接过,放在手心,翻过金子却看到微不可见的李字样。“咦,这是李府的?”   “李府?”   又是李府。   那日他离开,也记得那是李府。看起来很大的样子,和皇宫差不多的花园呢……他绕了好久。最后还是飞身离去比较省事。   阿狗拿回金子,看到那李字蹙眉道:“意思,这里面都是李家的金子咯?”阿狗看向那硕大的船,那李家可真是不容小觑啊!   “只是,这么多金子,要运往哪里呢?”青衣蹙眉,“江南就一户李家,非他家莫属,一个当官的,哪里这么多钱财。其中必有蹊跷。”青衣蹙眉,“我记得你路上和我说过,萧姑娘曾经……莫不如,就用此事回到萧姑娘身边吧!”   “哦?青衣你果然足智多谋,已经想到对策了。”   “恩,我们这样——”   青衣脸色微红,把嘴巴凑到阿狗的侧脸,咬耳朵道出了自己的计谋。阿狗只记着他的话,听完就兴冲冲的道,“就这么办!那你留在这里,她们住在城郊不远处的小院,我去追这只船……”   “好。”   刚一见面,就又要分开。   青衣扬起嘴角,有些苦涩的笑道,面前的人已经人去……桥空。他颇有些失落的转身,却冷不丁在人群中,一眼望到飞奔中的萧姑娘。   “公子!”   青衣慌忙转脸喊道,奈何阿狗已经离开了,青衣叹一口气:“唉,终究是……情深缘浅。”转脸他看向那飞奔不远的萧小花装起自己手里的两锭金子,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抬脚,不慌不忙,追上去。   萧小花心急如焚,这集市,今日为何如此多的人?她好生的着急,这些人却不慌不忙。   林掠空,你千万不要出事才好……萧小花心底似乎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的林掠空的好,坏,尽数涌上来。   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做好事,总是不考虑后果。   比如上次为她挡箭,她有求他吗?这个自大狂!   “萧姑娘。”   忽然身旁多了一个人,温吞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愣,百里?她停下脚步看到了青衣,瞪大眼睛,“青衣!你怎么会在江南?”   “哦对,阿狗已经回来了。对了,阿狗……”   萧小花提到阿狗不禁心底一痛,青衣眯眸温柔柔的笑道,“萧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啊!糟糕!”   萧小花心底大惊失色,赶紧继续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回头道:“你在这里等我!如果我不回来,去衙门找我!”   关心则乱啊,她忙着去救人,竟然想不到直接让青衣跟去不是更方便?青衣看她如此慌张甚至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摇摇头,继续抬脚不慌不忙的跟上去。   衙门口,萧小花一脸惨白,她几乎是一天一夜没吃饭,昨晚又打了人,刚才又跑的如此飞快,现在已然力气用尽,脑袋一阵阵的疼。想必是受了寒,但一想到古代牢房的黑暗,昨日那些人又说这肉爷跟李家有什么关系,她就一阵害怕。   林掠空,你可是皇帝,若是死在牢里,你丢不丢人?   所以,你一定……等我来,救你。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林掠空和萧小花这笨蛋   萧小花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什么人!”   萧小花花容失色的面容惨白,穿的衣服一路奔波也有些脏,那些衙役们自是以为她乃是哪家苦命的姑娘。抬起杖子就拦住她的去路,萧小花慌忙抓住那杖子道:“衙役大哥,昨日你们这里可有抓了一位年钱男子?”   两个衙役互相对了一对眼,昨日似乎是有这么个男人,而且肉爷有吩咐如果昨日跟着男子一起的女子找来,那就带到他那边去。   “你是他什么人?”   两个衙役互相看了看,皆是看到彼此眼中的意思,语气也轻缓一些。   “我……我是他……未婚妻!”   萧小花想了想还是这个理由合适点,那俩衙役道:“你想见他?”   “是啊,衙役大哥,这里有些银子您拿去喝点酒,麻烦通融一下。”萧小花见他俩似乎语气不是那么严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   俩衙役一看,哟!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肉爷挨了揍还要……   接过钱掂量了两下,俩衙役又扔回去,“这点钱怎么够哥俩分啊,你还是去找肉爷,让他帮你见面!”   “肉爷?”萧小花蹙眉,“看来他果真在里面了……”   萧小花心急如焚道:“二位让我进去,日后他出来了,一定少不了……”   “两位大哥,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意不去呢。”青衣缓缓地从后面走过来,给那俩衙役一人塞了一个金锭子,他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递给目瞪口呆的萧小花道:“牢中辛苦,让他吃点鸡蛋补补。”   这鸡蛋乃是刚才他路上看到一位老太太卖的,无人问津的挺可怜。再一问之下,这里都是孙子调皮煮熟了的熟鸡蛋,便买了下来。   萧小花接过篮子,打开看了看,12枚圆溜溜的鸡蛋,萧小花眼泪险些没掉下来。   自古以来都是雪中送炭难,她感动不多说,在俩衙役的带领下,走了进去。青衣则守在门口,静静候着。   那些感人的事情他不爱参与。   一路踩着昏暗的楼梯,她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道险些没吐出来,一路遇上无数的囚犯,看到萧小花纷纷伸出手要她救他们出去,这里面的官差则拿了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伸出来的手,哀嚎声和痛哭声不绝于耳。   “姑娘,看得出保送姑娘进来的人也是个贵人,姑娘何必为了一个穷小子葬送前程。”   衙役掂量着手中重量很足的金子,好心道。萧小花没理他,他也不怒,笑嘻嘻道:“前面就到了,姑娘,有什么快点说,否则只能几日之后去断头台上说了。”   “断头台?”   萧小花皱眉看向那衙役,“他犯了什么错!要砍头?”   “这个不归我们问,姑娘你也别冲我们发火……喏,就在那……”   萧小花面前的门重重的铁链子打开,她不再吵架而是看向那里面的人……瞬间,呆住。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他。   锁链重重,绑在架子上,他以为自己是救世的耶稣么!   “林掠空!林掠空,你没事吧?”   萧小花扑过去,看着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两道伤口,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林掠空,你醒醒啊……”   “放心,我没死。”   林掠空被她扑过来弄得浑身都再次疼起来,他脸上肌肉抽搐几下,嬉笑道。   “呜呜,你怎么那么笨啊!你干嘛支走我,打架也是因我而起……”   “好了,别说了。你带什么来了,我饿死了。”   “不给你吃!你这个笨蛋!傻蛋!傻瓜!白痴……”萧小花看他手腕脚腕处都被勒得紧紧的,又看到他指甲里满是血污,气愤的骂道。   “是,我是笨蛋,让我猜猜,你带了什么来?”   “哼!”萧小花不领情,围着他走了一圈,发现链子上都带了锁,看来劫狱是不可能了。有些失望的走回来,深吸一口气,她不会让他死。   一定不会!   “你想知道我篮子里是什么?”   萧小花忽然想起现代的一个故事来,说一只傻狗对一只笨猫说,“小花猫,你猜猜我手里有几块糖,猜对了,我把两块都给你!”   小花猫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道,“恩……我猜……五块!”   小狗摊开手,里面是两块奶糖,他说,“恩!我还欠你三块!”   就这么个故事,今天却是加强版——   “如果你猜对了,我就给你六个鸡蛋。如果你知道篮子里有多少鸡蛋的话,我就把所有的……十二枚鸡蛋全给你。”   可是故事的结局却不同,林掠空看着萧小花,这个时候了,她还努力的让他开心。他低下头,眼眶微红,道:“这么难的题目,我做不到。”   萧小花瞬间就眼泪彪出来了,走上前抱住了林掠空,“儿子,我不想你死。”   林掠空浑身疼痛无比,心里却是甜的。这家伙,自己终于让她改观了么……他摇头轻声道:“放心,我不会死的。”   “快到江南诗词大会了吧,到时候百里修会来江南,到时候,你只消告诉他,他自然会来救我。”   虽然他对百里修前些日子是坏了些,但他知道百里修一定会原谅他。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他不能这么任性,这几日他也终于明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做得太绝,便是给自己堵死一条路。   “好,我知道了。”   萧小花松开他,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我一定会再把你扶持上位。”   “傻瓜,快走吧,这里脏乱差,万一染上病怎么办。”   林掠空的声音出奇的温柔,那被绑着的身子看起来竟然有些白光冒着,仿佛是个仙人一般。萧小花依依不舍的转身,走了出去,地上是个放有鸡蛋的篮子。   林掠空……他其实不能吃鸡蛋。   每每吃了,便浑身起红色包包……   萧小花走了几步回来,从地上拿起一枚鸡蛋,“吃一口吧,我忘记了,你被绑着不能自己吃……”萧小花有些不好意思的剥着鸡蛋壳,然后将光滑滑的鸡蛋放到他唇边,“来,张嘴。”   林掠空乖乖的张开嘴巴,咬了一口,管他是红包绿包,死了也值得。   “慢点吃,别噎着。这里有水吗?”   萧小花觉得自己好粗心,居然不带水来,门被叩响,“姑娘,该出来了,一会儿官差来了我不好交代……”   “不用喝水,你走吧,我不渴。”林掠空看着不好意思的她,眼底柔情毕现:“好了,我没事,你快走吧。”   “那,那我走了。”   萧小花依依不舍的看着林掠空,她好怕,怕这一眼……便是永别。   那日,一个傻瓜遇见了一个笨蛋,为了显示自己还很开心,傻瓜对笨蛋说:你知不知道我的篮子里是什么?如果你猜对了,我就给你6个鸡蛋,如果你知道这个篮子里有多少鸡蛋,我就把所有的12个鸡蛋全给你。说完傻瓜哈哈大笑,此时笨蛋却苦恼困惑至极,低着头哭丧着脸说:这么难的题目,我做不到。   傻瓜和笨蛋,是不是很配呢?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三大美男聚齐了。   萧小花神情有些恍惚的出了门,时间是那么快眨眼即逝,她还有很多话没说。   青衣走上前轻轻将手在她面前晃晃:“好了,回神了。”   “恩……谢谢你青衣。”   “不用谢我,是阿狗让我来的。”青衣淡淡说道,声音柔柔的抚平了萧小花心头的愁楚,她扬起嘴角,“青衣,你知道江南诗词大会吗?”   “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你要……”青衣目瞪口呆的看向她,见她点头,有些诧异道:“青衣略闻,可以将知道的都告诉萧姑娘。”   “别叫萧姑娘,叫我小花吧。”   萧小花眯眸淡淡笑道,眯起的眼睛里,其实依旧盛满了担忧之色,这算是赌博吧。林掠空看起来完好无缺,应该暂时无性命之忧,她一定要加紧时间,好好了解一下诗词大会的内容,诗词大会那日一定要见到百里修!   “好,那……小花,你不问问阿狗的事情吗?”   这一夜,青衣可是听闻了阿狗说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知道面前的人即将要飞黄腾达,更知道狱中的人万万死不了。   “不了,青衣,诗词大会在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青衣扒拉扒拉手指头算了一下日子道:“小花若是想见到百里大人,恐怕要打败很多文人墨客,最后三名才有幸可以见到百里大人……”   “好!我知道了,我先回去复习一下,三日后,你来找我!”   萧小花随便听了一点便急匆匆走回去,因为她想起玉璧还在家中咧,走几步她又回去,伸出手道:“给我些银子用。”   --------------温沉独家分割线----------   三日后,在青衣的帮助下,她为自己和玉璧都置办了一些衣衫。她今日是一身亮眼的红妆,不再淡衣素面。   细细画了眉,抹上胭脂,粉唇若樱,任是天下间所有男子经过身边时,都必驻足倾看。   站在门前芭蕉树下,竹叶纷飞中,萧小花看到策马带着马车来的青衣。   萧小花冲他纤纤一笑,那笑淡淡的却又不失分寸,如若百花绽放般美丽,青衣险些勒不住马,谁知萧小花竟也不害怕,淡然的往后退两步,在芭蕉之后冲他比划小拇指,“青衣,你想杀了今年的金甲吗?”   她已经打听到,林掠空在里面一切安好,七日之后才会处斩。时间,来得及。   青衣见她这般,慌忙跳下马,连连抱拳,“不敢不敢,马车到了,你还有什么要带的没?”   “恩,玉璧还在收拾着笔墨纸砚,趁现在你也给我说说,比试的规则。”   “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   青衣半靠在桃树上,打开扇子,看着萧小花那副你再说我就生气的摸样,哭笑不得,拿起扇子偏偏扇了两下,“好了不说废话。”   “首先是初试,会有几个先生站在花容楼的门口问一些问题,一般回答的还凑合,就算过了初试,就可以进去了。进去后在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都会有先生在楼梯口提问,直到六楼的时候,只会剩下六个人,就开始作诗比对,然后根据不同的表现和不同的诗词来选出金甲,银甲和三才。”   “哦,这样。不过,花容楼是什么地方?”   自打来到这个地方,她去的地方很少呢。   “到了你便知道。”   “玉璧姑娘来了……”   适时的转移了话题,青衣走到马车边,立刻将车帘掀起,作绅士状的伸出手,“江南才女,请--”   萧小花也不客气的坐了进去,玉璧坐下后,帘子落下,她捏着嗓子--   “小青子,起驾。”   “喳。”   “咯咯……”   一路欢声笑语,眨眼功夫便到了花容楼,单从耳边吵闹的声音,萧小花便忍不住挑起帘子往外看,“呵,人真的很多呢……”   她拿出备好的红绸,用两侧珠花将红绸蒙面固定好,这才款款下轿。   不想让人看出庐山真面目,蒙脸表示低调,谁料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分外惹人关注了。   “好好地带什么面纱,反而惹人注意。”   青衣皱了皱眉,似乎对那些一直盯着陶溪瞅的人有深仇大恨般,语气也微微不悦。   “怎么,嫌我丢人了?”   萧小花大大的眼睛露出来,更显妩媚,那双上挑的眼睛,大而黑的仿佛没有白仁的瞳,今日描绘黑黑的眼线,她的眼睛无比灵动,仿佛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此刻这么瞪着青衣,倒是陶瓷娃娃一般。   青衣被她这么一瞪显然是所有怨气都吞肚子里,誰让她是救命恩人喜欢的人呢!爱屋及乌,此话一点不假。玉璧看着人山人海的有些担忧萧小花,萧小花自然而然的挽上她的手,“玉璧,人多别走丢了。”   青衣的目光则直直落在街边摆摊的陶瓷娃娃上,兴冲冲的摸样像是从未出过门的小孩,攥紧了些手中的扇子。   “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个小东西。”   不多时,青衣便拿了两个陶瓷娃娃过来,一男娃一女娃,皆是大大的眼睛,小而厚的嘴唇和萧小花一模一样,男娃则比较像是阿狗,小正太样的脸颊,漂亮的小兔眼睛。   可是--那是什么情况?   “小花,怎么回事?”   萧小花正尴尬呢,她哪能想到这里竟然遇到了--   安陵耀。   青衣皱着眉第一时间问的是萧小花,再二看去,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前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敌国皇子,当朝大将军——安陵耀。   “参见……”   “唤我安公子就好。”   安陵耀当了皇子之后,身上的戾气少了不少,此刻一副翩翩浊世家公子的摸样倒是让青衣有些诧异,四下看去,也不见安陵耀的保镖。   “没有人跟着吗?”   “有的。萧小花,多日不见,怎么瘦了许多?”   安陵耀微笑着明知故问,现在朝中局势那么差,她怎么能胖?眼见着安陵耀白皙的牙齿露出八颗,表示心情很好的样子?   萧小花则看似低眉顺眼,实则是咬牙切齿。   手指在袖子中不住的划着圈圈,诅咒你个死人头,明知道国内形势,还问,问什么啊……   “呵呵,安公子,你也来诗词大会?我们马上要入场,就不多陪了。”   青衣也不含糊,看出那薄薄红绸之下咬牙切齿的萧小花已经快到极限了,大咧咧说着,拍拍她肩膀就作势要走,逐客令说得也是当机立断,可他面对的是谁?   那是腹黑能忍的小皇子。   安陵耀眯着眼,扇子合上,伸出手吓得两个人皆是失色,“你要……”   伸出的手摸了摸青衣手中拿着的陶瓷娃娃,“这娃娃,挺漂亮的。”   “挺漂亮就送你好了。”   萧小花闷闷不乐的依旧看似低眉顺眼摆弄着面纱,出其不意的开口让两个男人都是一愣。   “呵呵,倒是挺像一位故人。”   “噗。”   萧小花差点喷出来,这年头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个个说起话来。不要太给力。“咦,小花,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我不舒服啊?”   小花,你叫的倒是顺口!萧小花在心中狠狠地扎着稻草人,那稻草人显然就是安陵耀,这个人,总是阴狠狠的的,做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看到你当然不舒服了!   眼看萧小花一点不待见他,安陵耀若再留下就是真不用要这张安陵国的皇子脸了。   “呵呵,这娃娃送我一个吧。”   “好,小皇……安公子慢走,不送。”   萧小花恨恨的看着走远的安陵耀,那副翩翩公子的摸样,怎么让她有种想踹的冲动?   “他怎么遇上的?”   萧小花撇撇嘴,摊手,“我哪知道,我正看着你买东西呢呢,他就来拍我的肩膀,问我看到一个玉佩没有。”   “然后呢?”   “然后我愣住了,还没答话,接着你就来了。”   “恩,还好。他不知道林的事情。那成,咱们继续……还是?”   青衣询问着,他是不在乎这个诗词大会,不要找百里修他也可以救出林掠空的。只是这主要还得听面前这位小佳人的意见:“去,不去不是代表咱们心虚?”   如同预料中一般,过五关斩六将丝毫不含糊,所谓的问题几乎都是一种,“请现场作诗一首。”   这还不是顺手拈来,《锄禾》、《春晓》、《题西林壁》、《静夜思》……   最简单的往往是最经典的。萧小花眯眼笑着,拿着六楼入场帖,看着比自己高出不止一头的青衣道,“嘿,我可是你的对手啊。”   青衣通过这五楼的厉害,此刻脸上满是崇拜,“不用谦虚,我必是你手下败将。进去吧。”   “咳咳,别这么说,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萧小花嬉笑着转过身,冷不防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猝不及防的她脚下被门槛儿绊着,重力不稳的她往后倒去,有人比她更快的迅速拦腰抱住她--   英雄救美吗?   萧小花吓得紧闭双眼,耳边传来一声嗤笑,“投怀送抱?”   这声音听起来好欠扁。   萧小花脑中第一念头便是如此,毫不留情的睁开眼睛,瞪向说话那人,却在看到那张惊世容颜时呆住。   这世上能让萧小花称之为极品的,除了莫少安,没有别人。这厮,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拦腰抱着她的莫少安,所有美好的词汇在他面前都是空白,那是言语无法描述的美貌。   精致的五官镶嵌在钻石般闪耀的肌肤上,尖而不显突兀的下巴,轮廓分明的唇型,绝对赛过潘安。他浑身散发着的气息是足以让女人眩晕的风流之气,此刻脸上挂着坏坏的痞笑,更是符合所有爱幻想的女子心中所向往的坏坏男人。   他头上束发的宽带伴在两侧,垂在两颊--   “怎么,舍不得起了?”   连带着他的话都是那么美妙,声音美的人间难闻。   在旁人看来,萧小花就是花痴了…这人,怎么可以如此花痴!就算他长得很美,也不能赖着不起啊。只有青衣和玉璧清楚,面前这个绝色倾城和萧小花貌似的男人,那是她的哥哥……   美算什么,上街逛街刷卡能刷脸?萧小花猛的从他怀中起身,“起,当然起。但是我的脚扭了,可懂?”   莫少安也算是情场老手,刚才入手的柳腰枝确实让他十分的喜欢。尤其抱着的她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且怀中佳人眼里的呆愣更是让他颇为得意。   可是瞬间,他就知萧小花在恼怒他。她刚才怕是惊住了才会呆滞。瞬间冷了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不自觉变冷了。   这种冷看在萧小花眼中成为不屑的意味。哥哥他怎么了,为何忽然间变成这样了?猛然的消失,忽然的冷漠,以及花心种种。   青衣看得出萧小花眼中刚才的失神意味着什么,“脚扭了?”   青衣走上前慢慢扶着萧小花,萧小花脸上的面纱也因为刚才那场事故而掉落,红红的绸耷拉在左脸,应得那半边脸无比娇美。   “真是个美娇~娘。”   莫少安轻笑着,他手上的扇子也因刚才那一撞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扇子的时候,顺便把那支簪着面纱的珠花捡起,放入袖中,径直从萧小花身边走过,连自我介绍都没有。   “咦,萧小花,你的面纱怎么掉了?”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本就被莫少安的冷漠搞得呆住的萧小花猛然回头,回头后,那美丽的瞳瞬间收缩,收缩……   丫的,坏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她……今天衰神上身了吧!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安陵耀复出   不知什么木头做成的栏杆,身后是螺旋的楼梯,安陵耀站在那里笑得灿烂,满脸桃色。   这木头,结不结实?推他下去摔不摔得死?   萧小花眯眼想着,脸上的奸诈一览无遗。   安陵耀顺着她目光往后看看,确信自己身后没人是空空的楼梯后,扇子刷的打开,翩翩摇着,“萧小花可真是位绝色倾城的美人啊,连天下第一富莫公子都难逃你的魔抓。”   他一脸的淡然,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说的有这么回事咧。   萧小花眯起眼睛,内心的小野猫终于露出尖爪。她的爪子经过这半多月的磨练早已尖锐些,可以试试抓人了--   “恩,一直听公子说本姑娘美来,美去,本姑娘就斗胆问一下,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呢?公子又对本姑娘如此有兴趣,可是公子看上了本姑娘?”   若果不想被动,最好的方法就是攻击回去。   萧小花实在不想在这里动粗,何况她也打不过安陵耀,所以,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是文学会,那么来个口水仗吧!   “哈哈,小花…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安陵耀的确没想到她会如此牙尖嘴利,但是萧小花这样更加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这萧小花还和以前一样,没一丝变化。   最近的临兰国,他也听说了,这么狂乱的局面,她却有心思来江南诗词大会,奇怪!真是奇怪!   从政治角度上分析,她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江南诗词大会最后丰厚的赏钱而来,那么分明就是她发生了别的事情?或许……她根本不在宫里!以前就有假太后的事情,难不成……   林掠空和他差不多一起长大的,所以这些计谋应该是林掠空背后策划,而萧小花不得不需要赚钱来养活自己?只是她身边怎么又多了一个男人。   还有,他很好奇。   萧小花最近又瘦了些,摸样越发倾城。刚才的她神情有些落魄,还带着一丝的忧伤,为什么?   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他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但是如果萧小花想离开,他绝对会第一个带走她。   等他当了皇帝,一定接走她。   “呵呵,我喜欢的人,是月河桥上遇见的女子,以一敌十,我爱她,可她,不爱我。”   听到此话,萧小花不禁笑了,笑的三千粉黛无颜色,更笑的安陵耀暗下决定一定把这朵奇葩摘下,以后放进后宫,狠狠蹂躏蹂躏再蹂躏,但他表面上还是皮笑肉不笑,戏谑的像是玩老鼠的猫。   大家打得都是心理战术,脸上最先露馅就是输了。   可他忘了,萧小花才是那只猫。   一只隐忍许久,本想变成兔子却还是猫的猫。   内心的小野猫舔舔爪子,妩媚的一声喵儿叫,萧小花扬起宽大的袖子,掩嘴偷乐--   “安公子可真会说笑啊,不过这世上无奇不有,能与以一敌十的姑娘,还真厉害。不晓得公子你吃得消不?”   安陵耀昂然收扇,负手而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比试会快开始了,小花,我很看好你。”   “多谢安公子看好,本姑娘势在必得,要取得金甲。”   萧小花不动声色的颔首表示自己的态度,脸上挂着风云不惊的浅笑,回答的倒是爽快!但那淡淡的摸样却又比在宫中时多了些活力,甚至多了些--   挑衅?   也不管这安陵耀现在到底是皇子还是皇帝身份,说完她故意拉着青衣的手,绕过某个自大又的皇子,大步昂首往里走,还不忘刺激一句某皇子--   “安公子,届时你可要让让啊……”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得罪萧小花先掂量自己   安陵耀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她一行人进了屋。除去小厮丫鬟数位,余下六人,分两边坐下。   萧小花无比荣幸,左边坐着的是安陵耀,右边是刚才那位美到让人窒息的大帅哥--莫少安。   在她斜对面是一脸冷漠的青衣,与在她身边时的温柔不同,现在的他看上去冷酷无比,这就是男同的人吗?她隐约觉得他和阿狗有点什么。   萧小花暗中吐吐舌头,被看似漫不经心的三人看在眼中,三人眼中皆是浮上一抹温柔的笑意,但互相观察下,又迅速收敛。   对面本该三人,除去青衣,却只有一名女子端坐在那里,嫩黄的绫罗所制的裹体旗服,光一点,能穿沾着黄,便知是贵家小姐,也许和皇家也有亲说不定!   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不曾抬起头,萧小花光从她那气质便判定她是名门世家之后,只是,一路上并未曾见到她,难不成……是走后门的?还一人还没到,萧小花皱着眉小口啜了啜面前杯中的水,今日红妆衬得她越发撩人,引得在场三人频频侧目,而当事人却不知。   又或许,她本就是抱着要迷倒众人的心而来。   披着一身原主人的皮囊,冠以她姓来混肴人世,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剧。萧小花始终谨记,自己是萧小花,绝不是莫少嫣。   坐在她对面的女子低着头,早已银牙紧咬,对于凭空出现的对手她怎能不恨得牙根痒痒?本想来此钓到安陵国最有可能当皇帝的皇子,她早早打听好了皇子会来此。如今三人中,除去还未来的李欢晟,以及现在的莫少安和青衣,她基本上确定了对面红衣女子左侧的便是皇子安陵耀,可人家皇子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对面女子身上。   无奈,她只等待开始的时候,希望自己的文采能够超出那红衣女子了。看着她那身红妆还有狐媚的劲儿就不像是正经的姑娘。她今日一定要博得众人的好评!   两名女子在场,总是若有若无的希望自己更受别人的关注;对方比自己稍微逊色些。黄色绫罗衫的女子终于抬起了头,摸样不似萧小花那般的惊艳,却也是耐看。   终于,最后一人到了,可不是江南知府,李欢晟李大人。   “李大人,你迟到了。”   听到青衣冷冷的腔调,萧小花抬起头,不知何时对面已经由两人变三人,瞥了一眼对面的人,竟然是他。无视无视!   她低头,开始小口的抿着茶水,冷不防那茶苦的要命。   “呸呸,好苦啊……什么破茶嘛!”   萧小花还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茶,弯腰吐了两口,在抬起身子端坐起来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她,让她没由来擦了擦脸,“唔,我脸上脏了?”   “没。”   安陵耀温柔的开口,眼中的炽热和宠溺一如既往。一方白皙的手帕递过来,萧小花接过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淡淡道,“谢了。”坐直身子她对斜对面的青衣道:“这茶真的好难喝,还是我……我家乡那边的好喝点。”   险些说出宫里的好喝了……萧小花舒了一口气。   对面的女子脸都气青了,安陵耀竟然如此温柔的对她!她努力想着父母教育自己的话,要有大家闺秀的摸样,一定要有大家闺秀的沉稳!   平息怒火后,她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温婉可人些--   “姑娘无碍,就可以开始笔会了吧?”   “比会?比作诗还是比什么?”   犹是安陵耀如此的关注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感,可是面对如此丢人的她,瞬间选择沉默。   连笔会和比会都不知道,也不知她是怎么拿的帖子!   倒是新进来的李欢晟缓缓笑了,整齐的牙齿露出六颗,肤如白雪唇似火,依旧的老妖孽作风,这是--   腼腆的邻家哥哥?   萧小花险些要吐了,可是看在他要帮自己翻译“比试”的意思她就不吐了。可萧小花绝想不到,他……他会这样。   冷不防被他的话呛住。李欢晟眼睛眯成弯月,同样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敲桌面,侧着脑袋,鬓角的发垂落在桌面。   “掌柜,这位姑娘是谁带来的歌女?”   萧小花的心中对李欢晟仅存的一丁点好感瞬间粉碎,呵!敢情这位是一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本姑娘不就是骗了你,刚才吐了口茶水而已,你用得着这么糟蹋人吗?   家属,你看我有那么老吗?还是,我不像读书人?   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扮,恩……确实不怎么像。   但你也不能这样啊?萧小花还没来及反驳呢,坐在对面那黄缎女子终于扬起脸蛋,虽说也是标准古典美人儿一枚,但那恶毒的话语绝对是童话中的老巫婆--   “李大人,可能是……过来卖茶水的?”   青衣的眉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明显的抖索两下,然后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和萧小花的相处不多,可萧小花的性格他最清楚了。   敢说她是来卖茶水的,那么你离卖茶水也不远了,甚至比卖茶水还要卑微。于是他抱臂往后仰仰,一副处之泰然的摸样,让安陵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男人……不该为萧小花说话吗?   还是……   想法还没冒出来,就见萧小花屁颠屁颠的拿起面前的紫砂壶给自己满好了茶水,端着走过去,“这位小姐,我看你头发干枯,脑门上油水如此之多,连粉都遮不住了呢,想必是缺少茶多酚了,此刻我有一种好方法,可以免除这种后患,不知小姐愿意一试吗?”   她一语言中黄缎女子的软肋,女子以美为首,最近头发确实干枯,额头也都是油,茶多酚?那是什么?看她说的一语击中,她自然点头表示肯定,接着--   温热的茶水均匀的顺着头顶,额头,脸面,最后流到脖子上,衣服上……   “你……”   黄缎女子顿时呆住,满脸的差异,就在她差异的同时,萧小花已经放下手中的杯子,双手毫不闲着,在她脸上头上四处捏着敲打着,不多时,一张漂亮的脸蛋和发型已经出来,沾了茶水的湿润,更显她皮肤润泽,头发光滑如丝……   只是--   那是她喝过的杯子盛的水啊!   黄缎女子见她神奇的手法也不好发作,自己同意在先,也怪不得别人怎么作践了……   “咳咳,好了,时间到,我们可以开始笔试了。”   李欢晟的脸从白到黑,又从黑到红,阴晴变幻的摸样让在座之人皆是捏了一把汗,独独青衣,知道她做事有分寸,脸上从未见惊讶。   那黄缎女子叫罗倚凤,是最近新交好的罗家小女,骄横惯了,但是好歹也算是识大体,毕竟人家把自己弄得漂亮了,这个帐,只能以后算了……   安陵耀更是笑意吟吟,不再掩饰自己的火辣辣目光,欣赏的看向萧小花。他并不打算赢,笑眯眯坐在那里看着剩下的三人,他们将分出怎样的胜负?   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李欢晟的再次追求   笔试分两层,一层是繁琐的诗句接龙。   “萧小花小姐,请您接着莫少安公子的诗句,继续往下接龙。”   掌柜的一脸笑容,但眼睛里忽闪忽闪的不屑却是生生看在萧小花眼中,不屑我?你还差远了。   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忘了。”   “花容音姿洛阳城,歌尽桃花扇底风。”   莫少安眯起眼睛好心的提醒着,顺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掌柜,让他不要多嘴,而掌柜身后的帘子,萧小花知道,那后面可是无数大学士。   吞吞口水,歌尽桃花扇底风?怎么那么耳熟呢?   “今宵剩把玉杯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萧小花看着面前的玉杯,隐约记得是这个吧,反正是接下一句。   “洛北江南逢香朝,今夕哪得露雅重。”   李欢晟看了一眼佳人萧小花,眯起眼睛,腼腆而又白皙的脸上竟闪过红晕,“谁知佳人红妆好,人间不过数月匆匆。顾盼晓知生。掌柜的,我看行了吧,可以开始正题了?”   李欢晟今日看似腼腆,但谁都知道他实则财大气粗,身后家财万贯,据说乃是莫少安之下的第二富。   “好好,大人您等着。”   萧小花还在暗自分析着他的诗句呢,他最后那一句看着她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是?   不过,正题已经拿出来了,看到题目她笑了,一曲《水调歌头》稳操胜券,卷子交上去后,不多时掌柜的面色难看走到了李欢晟面前耳语一番后,李欢晟哈哈大笑,拍座而起,举杯敬与萧小花,“萧小花小姐,刚才是在下冒昧,以后还请多多见谅。”   萧小花被他这么一搅合愣了一愣,看看自己空空的杯子,点点头拿过莫少安的杯子喝下杯中已冷的水。   她观察过,莫少安一直没喝过。就喝过,她是他妹妹,喝一口无妨吧?亲都亲过……   而莫少安的《洛阳风》仅次与她,反倒是此次江南诗词大会的举办人李欢晟,落得了第三!成为三才,却还笑颜依旧。   这是后话。   “咳咳,根据众位学士的一致表示,今年金甲是--萧小花。”   莫少安只微微有些诧异,看一眼萧小花站起来,连赏银都不要,就拂袖离去,潇洒的背影跟他是监考老师考完试,走人似的。   而萧小花……   萧小花才知道有赏银,自是领了那张印有李家的银票后,在众人的拥挤中来到了楼底,顿时惊讶了!   “我去!这是……青楼!”   青楼不打紧,为什么她在莺莺燕燕中看到了莫少安?   看到莫少安也没什么,可是心怎么有些疼。   “昔年多日芳尊厌,今日芳尊唯恐浅。”   本是拥挤的人群,自她说了这一句后,竟然奇特的安静下来。   “呵,是你啊?”   莫少安感觉到周围的安静有些惊讶的转过脸,看到是她时,翩然一笑,周围花容尽失本色。举杯而起,“江南第一才女,祝贺你!”   萧小花眯起眼睛,不屑的扬扬下巴,“不接受色鬼的祝贺。”   带着一票人儿,又回到二楼,“今儿本姑娘中金甲,二楼的宴席本姑娘包了!”   “嗷!”   欢呼声久久回荡在二楼大厅,当事人萧小花莞尔一笑便进了雅间。   银色的酒樽,古木的陈旧,泛黄的栏杆。   “怎么了?又在忧伤什么。”   青衣刚刚不知去了哪里,现在凭空出现吓了萧小花一跳。萧小花嘴角泛起苦涩的笑,举起银樽,酒入深、喉。   “你说一个人忽然对你变冷,是因为什么?”   “傻瓜,你现在不该想这个,应该想的是今年为何不是百里大人主办。”   “肯定是那李欢晟搞的鬼,如今右相把持朝政,百里定然也落难了。若是真说起来,我们俩一起劫狱也未尝不可!!”   萧小花恶狠狠的看着江水,说完后转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银樽上沾了些许朱印。   “不好意思,我都忘记问你的意见了。”   “恩,无妨,反正我也没事。不过,你真这么打算?”   青衣看着满桌未动得菜肴皱着眉,夹起一块肉放进嘴中细细咀嚼,“欠了点火候。”   “是啊……”   直接倚着窗口,脑袋全部搁在窗棂上,“欠了点火候。恩……江南第一才女都是了,我怎么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青衣眯起眼睛看着倚窗边上的红妆女子,突然有一种吻上去的冲动,“小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安于现状?”   “安于现状?我怎么安于现状。青衣,我今年都快双九了,我的良人还不知在哪呢……”   “春天早过去了。太后都开始思春了?”   萧小花撇撇嘴没搭理他的话,没目的的乱瞟着,“我叫萧小花。不是什么劳什子太后。”   “是,小花小姐。”   夕阳西下,小桥流水,几缕青烟袅袅上升,渔家人开始烧鱼了吗?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时跳出几只银鳞的大鱼,噼里啪啦溅起水花,优柔漾开。   再不多时,太阳完全落山。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落阳外。   “咚咚。”   调侃着,之后便是无边的沉寂。   正当浓浓的沉默气息环绕屋中时,门适时被叩响,门外是那位掌柜的声音,“萧小花小姐,我们老板说了,今儿饭菜他包了。”   萧小花喝了点小酒,酒气有些上头。   酒后不仅仅是说真话,还喜欢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也喜欢,做一些平时早就想做的事情。   猛的大步跨过去,在青衣之前大打开门,语气很不善,“你们老板谁呀、我萧小花的事情管他什么事?”   “萧小花?”   从回廊上走过来一位翩翩公子,白面书生的摸样,即使一身合体的紫色宽袍,依旧让人觉得是个被人包养的小白脸。   “不是萧小宜吗?”   “你管我是叫什么,你谁呀?我认识你吗?”萧小花很不待见面前这人,怎么看怎么欠踹。   “萧姑娘真是佳人多忘事,在下李欢晟,不说前些日子,就今天上午才见过的。”   上午?萧小花在脑中仔细回想,倒退了两步又拍拍自己的脑袋,当冰凉的手指触上脑门时才想起自己今儿的所作所为,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笑道,“敢情,你还是这儿老板?”   萧小花眯起眼睛笑着的摸样,衬着刚刚醉酒后的腮上绯红,没了清醒时候的不近人情,有了人情味的她,简直是人间西施。   “是啊,这江南几乎所有娱乐场所和布匹银庄多为李欢晟财产,以后萧小姐有所不方便只需找个银庄提李欢晟之名,李欢晟定迅速赶到的。”   萧小花听着他这番自我介绍,不禁笑了,笑的花枝灿烂。   “我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对你的财产多少没兴趣?”   李欢晟眯起眼睛笑着,风度翩翩,颔首示意身后的人拿上来一整排的银子:“这是刚才的饭菜钱,还给姑娘。”   那副摸样偏生又是萧小花最讨厌的摸样,所以她想也不想的就从他脚面上狠踩过去,“丫的!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姐们不稀罕!青衣,咱们走!”   到底还是喝多了啊……   青衣在她身后摇摇头,眼明手快扶住即将倒地的李欢晟,青衣脸上挂起一抹异样的笑容,眼睛里也满是笑意,“不若,你追我吧?我倒是可以接受……”   “滚开!”   李欢晟几乎是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看向已经走到回廊尽头的萧小花,咬咬下唇,他一向自视眼高,财产和地位在那里,由不得他不高。   好不容易示好一次,居然这么被狠狠地回绝了!还被踩了一脚!不过--   嘴角噙上笑意,斜斜的扬起嘴角,扇子翩然打开,望着已经消失佳人背影的回廊,“你这么对我,是不是证明你心虚呢?”   萧小花幸好已经走远,否则听到这话,想必又是一脚吧?青衣从李欢晟身上闻到一些酒气,今儿都怎么了?个个失常。   青衣服侍过京城的蛮汉子,看到李欢晟这样的老妖精,还有些动心咧。只可惜人家无意,他只好追上萧小花去,他答应了阿狗,就绝不会改变。   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安陵耀强行掳人   玉露初零,金风未凛。   明月如霜,照人如画。   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萧小花只觉自己仿若学习了失落已久的凌波微步,踩在云间。下了楼层,楼下竟然杯倒宴残,一片狼藉无人影。。   “啾--啪!”   门外,竟是有炮竹之声。萧小花绕过狼藉的桌椅,走到半掩着的门前,抬手推开了门,烟花瞬间映红了脸颊,而门口手执玉壶怀抱莺艳的莫少安侧目一看,手中酒壶“啪嗒”落地,被烟花的噼啪声遮盖。   “出来了?”   莫少安也喝酒了。美男醉酒也是那么好看,闪耀的肌肤此刻在烟花之下,映成红的,绿的,白的……煞是美。   “你们退下。”   莫少安松开怀中的两位女子,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萧小花坐下,萧小花一身红妆,衬得皮肤如雪般通透,萧小花正巧也有事问他,不管有没有百里修,她总要救人,若是莫少安发话定然也是能成的。她坐下来便闻到他一身香薷的酒气,皱眉同时又禁不住深吸一口,他喝得不消是什么酒,煞是好闻。   “喝那么多酒作什么?”   “没什么,再看到你,高兴。”   莫少安眯起眼睛靠着背后的门,看着天空,淡淡道,“你看那烟花美吗?”   不知为何,看他精致的锁骨露出来,尖尖的下巴与脖颈勾勒成的曲线,她很想遮掩住,仿佛那个人不是莫少安而是她自己。   “美。”   她如实回答,抬眼看夜空,今晚--   没有星星。   但是,绚烂的烟花代替了星星,甚至比星星更没。   不知道该往哪看,只能一直仰着脸,用手支着下巴,如若怀春少女。   “有我美吗?”   耳边忽然传来这么一句暧昧的话,萧小花经不住回头想骂他臭美,转脸时唇擦过那张粉雕玉琢的侧脸,呆住。   下一秒,莫少安“咯咯”轻轻笑了起来,装作没发生此事一般,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唉,这么美的脸,如若不好好享受红尘,多可惜!啧啧……咿?我的酒呢?”   -------------------分割------------------------   青衣终于在人群里找到萧小花。   可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莫少安翩然摇晃离去的身影,眉毛快凝成团。   走到她身边坐下,青衣轻捏着她肩膀左看右看,“没欺负你吧?”   语气甚为紧张啊?萧小花皱把着一张小脸,“唔。”   “他干什么了,告诉哥哥,哥替你做主!”   看着青衣一脸正气的摸样,让某个坏太后嘿嘿一笑,翩然从他手中脱离,往远处跑,身后烟花炸开的同时她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声呼喊--   “哈哈,受骗了吧!其实,他什么都没干!”   其实,萧小花喊的时候很郁闷的,他要是干什么就好了。   倒是她不小心擦的一吻,人家现在已经装作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   “恩,好了好了,你别乱跑了,人多眼杂的,跑丢了怎么办?”青衣终于追上她,却发现她眼角隐约有泪痕划过,语气瞬间也变得温柔无比,“怎么了?他是不是真欺负你了?”   青衣早听说莫少安之前对她是……后来成了妹妹。所以才不得不放弃,心底有些责怪自己,没看好她。李欢晟一路也赶下来,如今站在他们旁边,被晾着,尴尬不已。   但是他喜欢萧小花,所以也不在乎那尴尬,只能自己气的在一边跺着脚,咬牙切齿,“那家伙好色是出了名的!你等着,我去找他算账!”   好色?   萧小花脑子都大了,小脸皱把的更厉害,“啊”的大声喊了出来。她居然因为一个浅吻忘记了正事,在青衣这里,就和阿狗无样,她不需要掩饰什么的。想哭哭想笑笑。   “该死的!”她一拍脑袋钻入人群,正巧李欢晟拍拍青衣肩膀,“我的二十一房姨太呢?”   “还没嫁给你,别乱喊。”青衣回头道。   “好吧,这位小兄弟,她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了?”   “她刚才还在我面前啊……不是……糟了!”   青衣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迅速扒开人群到处找了起来……不是遇到宫里的人认出她,发现什么了吧?   萧小花会不会出事?   一时间,所有恐慌前所未有的袭来,让青衣,手脚冰凉。   若是……若是真出事。他如何和阿狗~交代?   --------------割割-----------------   淡淡的龙涎香飘散于空,安神助眠。金顶石壁的高大房间,墙面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   在屋子中央,挂着金色的帐,帐子自房顶挂着的水晶帘栊垂下,笼着硕大的床。帐内,柔和的光芒自硕大的夜明珠内散发出来,照在明黄色的丝锦被褥上,上绣五爪金龙,惟妙惟肖,似是随时都会飞走的样子。   被褥下盖着的是曼妙的身材,那锦被的龙头不断起伏,乃是萧小花在呼吸……床边坐着一人,同样一身明黄的安陵耀脸上是说不出的得意和满足之色--   “木元,你看,她睡觉的时候多安详。”   木元自幼跟在安陵耀身边伺候着,自然知道安陵耀的心思,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是啊,这皇帝的女子个个都美貌如仙。”佳家?安陵耀冷冷的挑眉,“皇帝?”木元聪明人,立刻会意,“殿下喜欢的女子,最为出色。可皇子,您以后不就是皇帝嘛!”   安陵耀就喜欢木元这点,机灵!   “恩,这事情就交给你安排了,木元,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有什么事可以先斩后奏。”   “是。”   默不动声的点头接旨,殿下这句话里头,给他的权利可算是大了……   “成,你找人把她带到储秀宫先呆着,等过几天就是秀女进宫,把她混进去就行。”   “木元知道。”   “那我就不多说了。”安陵耀痴迷的看着床上的萧小花,眼中的欲~火熊熊燃烧,若不是储秀宫有妈妈检查守宫砂,他恨不得……   狠狠地扭了扭那张比被子还要滑得脸蛋。   “带下去吧!”   帝王宫--   皇帝的御撵悄然出了玄武门,来到外围的储秀宫……   --------------------分割------------------------   脑袋好晕啊……   萧小花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毛,手从被子中抽出抚上额头,“嘶……好痛。”   “萧姑娘醒了?”   面前忽然多了一张徐娘半老的脸,由于常年不笑的缘故并无多少皱纹,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沧桑。   “你是--”   萧小花不记得自己认得这个人,她又喊自己是萧姑娘,萧姑娘?自己不会又穿越到别处了吧!   看着那徐娘半老的女人,她捏捏自己的手背,疼的一抽冷气,“嘶……”   “醒了就穿好衣裳随我来。”   语气也是冷冷的哎,萧小花撇撇嘴看她从板凳上起身扭着屁股往外走,那衣服有点像宫装。   宫装?   “等等……我也不知怎么称呼您,但是,我想问一下,我在哪?”   那老女人转过身,依旧本着一张扑克脸,“储秀宫。喊我姑姑就可以了。快点穿好,我领你四处转转。”   恩,虽然冷了一点,但是说的话还是挺不错的嘛!萧小花眯眯眼表示自己收到消息就去拿衣服,直到门啪嗒一声关上她猛的尖叫起来--   “什么!储秀宫!我……我又进宫了!”   门又一次开了,老女人终于有了一丝表情,皱着眉很不悦的样子,“萧小花,你鬼叫什么!”   “啊……没,没……姑姑,我是怎么来这里的?”萧小花看她的装扮一时间也辨认不出是哪房里的人,她记得临兰国的皇宫里,似乎没有这样的服侍啊?   难道换衣服了?   老女人眼里一丝不屑闪过,看来跟她预料的不错,又是个皇帝外出临幸的女子,带进宫来了。   “别管怎么来的,穿、衣、服。”   “哦……”   揪着嘴巴,萧小花穿上了衣服,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萧小花迅速穿好了那身宫装,红色石榴裙,黄色宫廷系带,在胸口系成蝴蝶结,应该--是这么穿的吧?   走出门的时候,六月的阳光灿烂无比。   门外竟然是几株细细的桃树。   点点绯红与枝头,枝干上,美丽又清新脱俗。   萧小花情不自禁的摸上一朵桃花,老女人从拐角处带着几名与她打扮相同的宫女走来,可萧小花的头发还是散着,老女人明显有些不悦,而萧小花看着宫装在其余宫女身上的穿法立刻囧了。   那宫廷系带哪里是系在胸前,分明是系在头上的!可系在头上……那得多土啊!   少不得被几个宫女又押回刚刚出来的屋子,坐在铜镜前,狠狠打扮一番,直到把她也弄得跟她们一样俗不可耐时,方才罢休。   而那老女人看着萧小花现在的摸样,眼中终于有了隐隐笑意,点点头,“恩,这样才少了些狐媚气息。”   萧小花想骂人了……   敢情,刚才你对我冷淡,是因为我身上有狐媚气息?   你哪只眼睛看我狐媚啊!   不等她在心底埋汰,老女人又扬起下巴,“打扮好了就快点跟上,咱们啊要赶快去打扫卫生,明天秀女就要进来,那些人没准哪一个就是皇后。”   打扫卫生?   进宫?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萧小花跟在队伍的最后一个,她留心数了数,不算老女人一共是七名宫女,这么大的储秀宫,就她们七个人打扫?   到底……是谁把她送进这储秀宫的。储秀宫她倒是知道一点,乃是秀女进宫前要先检查的地方,莫不是林掠空被救出来了?现在把她弄成宫女了?   萧小花皱着眉,有一下没一下擦着角落的落地青花瓷瓶,白皙的手冷不防被小竹竿狠狠一敲,登时鼓起一道红痕,小猫咪登时毛炸了--   “你打我做什么!”   “哟!还不能打,你以为你多娇贵啊!还不好好干活,就要挨打!”   说罢,打萧小花那人举起竹竿又要落下,被萧小花一把抓住手腕--   这个打人的女人似乎是老女人的亲戚,苗三娘,储秀宫的掌司不在时,苗管事(老女人)就是天。   苗三娘,俨然是第二个天。   可是萧小花不怕她,她能被送到这里来,必然是林掠空那厮!林掠空既然安排她进储秀宫,不会让她死。   主意一打定,她也不说话,一手抓着苗三娘的手,重重的花盆鞋抬起,想也不想就踹上苗三娘的肚子,“打我!你还没那个资格!”   这世上能打她的人目前只有一个,就是临兰国的皇帝林掠空。   动她的人,没有足够的实力,最好考虑着自己有几个脑袋。   “你你你……你竟敢打我!姑姑!你要替我做主啊……”苗三娘本来怒火中烧,但她眼睛一瞄看到了进门的姑姑,立刻抱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哀嚎起来。   萧小花有些不屑的冷笑一下,“姑姑,是她先打得我。”   说罢,扬起手给那老女人看,老女人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手背上的红肿,又看看满地打滚的苗三娘,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耳光响亮地扇在萧小花的脸上。   “啪!”   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 小皇子的妃   烟尘四起的屋子,阳光透过门,照在苗姑姑的背上,衬得她更显邪恶。   萧小花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她,她已经隐隐尝到了血腥味。   伸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她无比潇洒的用手背抹掉下巴上的血。就打算反手打回去,但人家比她更快。萧小花刚抹完嘴角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个更重的耳光打了过来,直打的她眼冒金星,脸登时肿了起来,宫中人,最讲究的便是血缘关系。   苗姑姑在这里当差,还真没见过谁敢动她的侄女的,打完了她使个眼色,“把她抓起来,关到柴房!”   “皇上有旨!储秀宫所有人等一并接旨!”   苗姑姑欣喜的一转身,“快快快,把她丢下,我们出去接旨!”   一干人等轰轰烈烈的就走了出去,来传圣旨的刚好是木元,他斜眼瞅了瞅,尖了嗓子--   “苗掌司,你确定所有人都在这?”   苗掌司一愣,点点头,“是啊……”   “哼!咱家若是找出没来的,你可小心脑袋!”木元只恨自己来宣,没带上侍卫,但他心里清楚,小皇子喜欢的女子,不在此列。   可他也不好明说啊。   “咳咳!那好吧,直接接旨吧,咱家还有事。”   说罢,圣旨放在苗掌司手上,转身离去,脚步匆匆。   “咦,奇了怪了,这木公公今日怎么了……”苗掌司拿着圣旨站起身,奇怪的站起来看向院门,来不及打开圣旨,院门口已经陆续抬进轿子,竟是秀女到了!   领秀女来的,乃是掌管储秀宫的马公公。马公公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封递给苗掌司,“掌司,这里面可都是今年新选的秀女名单,你可看好咯,秀女们都在后头呢!我给你留下了,你去核对一下?”   苗掌司笑笑,挥挥手,“不用了,我信得过公公。”   马公公嘿嘿笑了笑,手一招,浮尘一甩就要离去,走了两步却忽然停步,想起什么似的走了回来,伏在苗掌司耳边一阵耳语。   苗掌司的脸登时开始变幻莫测,红的,黑的,绿的,青的,紫的……   “马公公,你……你你你……不是耍着我玩吧?”   马公公脸一绷道:“苗掌司!你这是什么话!木公公亲口让我告诉你的!你自己看了圣旨就知道了!”   马公公刚才在来的路上就遇见了木元,木元把萧小花的资料全数放在了信封里递给了马全福。   这马全福也是个聪明人,听到木公公说这事情,就猜的差不离。   看着马公公离去的背影,苗掌司手拿圣旨,华丽的晕倒了。   “姑姑!”   “姑姑!”   “……”   ---------------------分割线---------------------   萧小花在屋中听得真真切切,她也听到那个木公公的话,想必这公公就是带她进来的人。   还没等她走出去就听外面乱作一团,她一步一颤走过去,趴在门边,就看到苗掌司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萧小花没想逃,她想知道,到底是谁把自己拐到这里。木公公,马公公,没有一个他认得!   看外面还有众多侍卫,她手无寸铁,想要从这里出去,估计也难吧?   “你立刻回房间去,面壁思过!”   忽然又一名穿着和苗掌司差不多的女人走了过来,对着萧小花说完又转身出去,萧小花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一劫,捂着脸回屋子去了。   反正在这里呆着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倒不如回去坐着等结果。   一般,秀女入宫是要分配的,按照不同的人来分配是做事还是做妃子,有些实力的就去做妃子,而那些平庸的就自愿当奴当婢,等到二十五年后就可以领上一大笔钱出宫了。   有些运气差的没熬到那时候就死了,所以宫里的宫女能出去的少,死在里面居多。   这宫里的宫女如牛毛一般,拔掉一根也无妨这话是很有依据的。   萧小花在屋子里正闷得慌,就听到门口走过的几名女子在高声谈论,慌忙附耳倾听。   “嘿,听说了吗?今年秀女一个都不要当宫女,全部都当妃子,后宫缺妃子呐。”   “缺妃子?这是给后宫那些妃子打耳光吗?”   “是啊是啊,可是这似乎是那些妃子自己愿意的呢,据说主要还是要给小皇子升太子前挑个太子妃!”   “啊?那今年的秀女入宫……到底是给皇上还是小皇子啊……”   “谁知道啊!反正啊,秀女是全部可以当皇上的女人的!可见皇上对小皇子很上心呢!”   最后一句,喊得尤为响亮,似乎怕她听不到一般,而说完这四句,那几名宫女就走了,萧小花靠在门上,皱眉陷入了沉思。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诡计多端的后宫   今年的秀女,可算是都沾着萧小花的运气了……   知道的,会觉得萧小花带给她们无数荣华富贵。   但不知道的,可就以为这女子太过狐媚,小皇子还未定下是太子,她就早早的去媚主打算专宠了……   以苗掌司护短的情况来看,在苗掌司眼中,萧小花不过是飞上枝头的麻雀,所谓花无百日红,她看了圣旨之后,心中便有了对策。   “莲水,你去给小皇妃准备些饭菜,我们一起过去拜见拜见。”   “小皇妃?姑姑,这里没有这号人物啊。”   “呵呵,现在没有,将来……可就不一定了。”   “是,姑姑。”   莲水一看到苗掌司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了她又要算计人了,这边莲水刚退下,苗三娘紧跟其后进来了。   “姑姑,你找我?”   苗掌司转身啪的一耳光摔在她脸上,“说说,我不在!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脑袋都搬家了!”   苗三娘被打的火苗蹭蹭的,但她羽翼尚未丰满,只是捂住了脸,低着头,“请姑姑明示。”   “哼!明示!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一步登天!”   苗掌司从枕头下拿出那道圣旨,啪叽摔在苗三娘面前,“好好看看!”   苗三娘拿起那圣旨打开,嘴角已经被打裂开,高高鼓起。   看完后,愣住了--   “这……”   “哼,现在知道了吧?你这次是碰到铁板了!刚才你打得那可是小皇子临幸过的女子,已经禀明皇上要娶她为侧妃了,以皇上同意这点来看,太子非他莫属……”   苗掌司一脸冷笑的看着她,仿若看一只垂死溺水的狗儿。   苗三娘所有的怒火都化为了冷汗,她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抓住苗掌司的手,仰起头满脸泪花,“姑姑!姑姑!我错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错了!”   “姑姑!这世上就剩下我们两个是血亲,我要是死了……您就真没后了……”   “我呸!三娘啊三娘,不是姑姑不帮你,而是你做的……唉……放心吧,我会厚葬你的。”苗掌司也蹲下身子,替她抹抹眼泪,心中是不住的自豪骄傲。   看吧,你三娘再猖狂,在我面前还是个小屁孩。   苗三娘吓傻了,没料到姑姑竟然不帮自己。   她从小到大都在这个储秀宫长大,有姑姑庇护着,她就是横着走也没人说!   可现在……   “姑姑!姑姑!我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前勒索那些宫女的钱财我都会给姑姑,不不不!今后三娘的俸银也给姑姑!姑姑你救救三娘!三娘知道姑姑一定有办法……姑姑,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苗掌司没料到自己只是想让她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事情,反而还有意外收获,眯了眯眼,把哭成泪人的苗三娘拉到面前--   “唉,那我们只能这样了。不过,万一被发现了,我一定会先捅出你,所以你最好乖乖缝上嘴巴,管牢点你的舌头!你懂吗?”   “恩恩恩!三娘一定,一定守口如瓶。”   苗三娘猛然在绝望中看到一束花火,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   “恩,咱们这样……”   一阵耳语后,苗三娘的眼睛里又恢复了那种骄傲,她狗腿的给苗掌司捶着背,“姑姑,看她那样就知道是个短命鬼,咱们看她还怎么猖狂……”   “嘘!姑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苗掌司面上的微笑登时收了起来,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当然这豆腐的心--   只给自己的侄女。   “好了,带我去看看你搜刮的意外之财吧……”   苗三娘眼底的怒火又蹭蹭涌上来,她慌忙低下头,怕被苗掌司看到,“嘿嘿,姑姑随我来。”   走到门口,苗三娘对守门的两个丫头说道:“准备一套六凤侧妃装给萧小花送过去,吩咐李副司给她找太医消肿。”   “是,姑姑。”   “是,姑姑。”   两名丫鬟长得小巧玲珑,眼观鼻鼻观心的摸样让苗掌司颇为欣慰,“好好干,本司必然不会亏待与你们。”   待她走后,两名丫鬟对视一眼,往李副司房间方向走去……   第十一章被诬陷   苗掌司走了两步猛然驻足,回头看着身后紧跟她脚步的苗三娘。   天空中正放晴的太阳被几片乌云罩住。   “三娘,找妃子前,你要先去杀了李副司。”   时值初春,桃花刚开没多久,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几株小草蔫耷耷的垂着脑袋,歪七扭八的倒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   “啊?姑姑……刚才没说要……”   “怎么,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又想自寻死路了?”苗掌司面带阴笑的看她一眼,抬脚往前走去,留下苗三娘一人在那里,甚显凄凉。   苗掌司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如若不出所料,她在大皇妃的心中分量又会重上不少。   “等等!姑姑!”   苗掌司冷下脸,扭头,目光中满是嘲讽,不住打量又一次抓住她衣摆的苗三娘,“你还来找我作甚。”   “姑姑,我愿意!愿意!只要是姑姑说的,三娘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若事情被揭发,你会不会告了我去?”   看到苗三娘狠狠摇了摇头,苗掌司颇为满意的点头,摸摸她的头发,从她头上拿下一根固定发丝的纤细回针。   “起来吧,姑姑也是舍不得让你被揭发,我们只要这样……”   苗掌司说完,姑侄二人脸上皆浮现了笑意。   -----------分割线-----------------------   “李姑姑?”   身后一声呼喊,李副司转过头,看到苗三娘,呵呵笑了,“是三娘啊,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姑姑,我新做了一个荷包,可是这里怎么弄都不好看……你帮我看看吧?”   苗三娘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枚荷包,接着一声惊呼:“哎呀,姑姑,你的发丝没挽好……来,三娘帮李姑姑重新弄一下吧!”   “啊?是吗?”   李副司手中还捧着些东西,不好腾出手来拨发,只好尴尬的笑笑,转过身,背对着苗三娘,“那就麻烦……呃!”   她的表情忽然呆滞,接着瞳孔放大,脑袋重重垂了下去。   苗三娘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厢房,嘴角邪恶的扬起,左右看了看,确信没人后,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枚匕首,用力插在了李副司的胸口……   做完这一切,她把现场弄出凌乱的样子,立刻埋伏到不远处的粗壮柱子后--   静候变化。   过不多时,萧小花昂首挺胸的走出了门,两名丫鬟给她送来的药膏倒是不错,抹上之后竟然半柱香功夫就消褪完毕。   只是,忽然被封为小皇妃,还是个侧妃,她不禁有些烦恼,自己,终究逃不过宫廷这个硕大的牢笼吗?   所料不差,她大概知道是谁把她弄进宫了。   安陵耀,我会把你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萧小花暗自想着,眼角不经意一瞥,看到躺在地上的李副司,她吃惊的捂住了嘴。   环顾四周,没看见人,她快步走过去。   这位不是李副司吗?她怎么会无故死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呢?   萧小花眯起眼睛,蹲下身子,伸出手还未触碰到那匕首时,身后猛跳出一人,双手叉腰--   “天哪!小皇妃杀人啦!快来人哪!小皇妃杀人啦。”   萧小花收回手,细细打量着苗三娘,如同看跳梁小丑。   第三卷 第三十章 后宫的险恶……   她是如此的淡定,苗三娘忍不住停下呼喊声,看着萧小花--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这里只有你一人,你这是,贼喊捉贼吗?”   萧小花脸上的青紫被白玉无瑕膏全数剿灭,如今她半眯着桃花瓣一样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无端给她添了无数妩媚。   她刚穿上六凤的皇妃服饰,整个人如同天仙一般。她看似淡定的摸样,心中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是谁这么快就收到她在这里的讯息了?还要害她。   这样咄咄相逼,她萧小花也不是吃素的,以牙还牙是她的座右铭。   “笑话!我三娘从不说谎!姑姑!你看!这萧小花杀了人是我亲眼所见,可她却抵赖!还想污蔑给我身上!姑姑要替我做主!”   萧小花听着她语无论其的话,仰面笑了起来,苗掌司匆匆走来,直接皱着眉,吩咐左右--   “把她给本座拉下去!杖毙!”她身后带着四名三大五粗的宫女,看摸样早有准备啊……   “是。”   四名一起来的宫女稍稍欠身,就往萧小花的方向走去--   “慢着!”   萧小花看着走过来的四名宫女,抬手制止。   就在刚才,她还想过若进宫之事真是安陵耀所为,她无力抵抗,但一定会好好处理苗掌司这个女人。   可现在苗掌司却反过来咬了她一口。   按照正常线路来说,苗掌司该来求饶,而非制作出这个阴谋来陷害她。   所以,萧小花可以肯定,这个苗掌司身后还有人,在安陵国她只认得安陵耀一个杂碎,那么……必然是安陵耀的对头!   这事,萧小花可真是误会安陵耀的对头,他们哪里知道她来了?   不过,倘若是真知道了,恐怕她就没机会活命了……   “萧小花,你还有何话可说?你杀人行凶,证据确凿,按国法当一命还一命……”苗掌司给那四名宫女使个眼色,   “呵呵。”萧小花又笑了,笑的旁侧桃花都黯然无色,她被四名已经走到面前的宫女压住左膀右臂,并未见笑意减退,反而振振有词。   “苗掌司,苗三娘,让我告诉你们,破绽在哪里吧。第一,本宫刚才是背对着苗三娘,而她忽然在本宫身后跳出来,她怎么知道李掌司是死了?又是如何看到本宫杀了她?第二,若真是本宫所杀,动机何在!第三……”   苗掌司带着苗三娘快步走了过去,给苗三娘递个眼色--   “三娘,掌嘴!”   “是,姑姑!”   “啪!”又是一个耳光重重摔在萧小花的脸上,她的左脸迅速鼓起,萧小花只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被震散了,这个苗三娘,不要给她机会,否则……哼!   萧小花怒目而视,最后把火一样赤辣的目光灼向苗掌司,口至不清的嘲讽道:“恼羞成怒,被我戳穿了?最后提示你一点,我是安陵耀的人!动我,你小心一点自己的脑袋!”   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苗掌司的身子一顿,别过脸--   “带下去!”   “是!”   “哈哈哈……苗掌司,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会好活着!不是我也不放过你!安陵耀也不会放过你!”   萧小花没料到成妃后不是耀武扬威,反而是阴谋陷害,心中更加恨安陵耀了……   “慢着!”   被拖拽中的萧小花听到这句慢着,心中嘲讽之意又起,出口讽刺道:“怎么?后悔了?”   苗掌司冷冷一笑,眼睛眨了眨,挑眉--   “不是。本座要秉公处理,小皇妃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本座要让你心服口服。来人,把苗三娘一并压下去!”   苗掌司身后剩下的两名宫女微微颔首,“是!”   苗三娘慌了,差点露馅--   “姑姑!你不是说……”   苗掌司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这才低下头,乖乖的被那两名宫女压着走,萧小花眯起眼睛嘲讽地看着一同被压着的她,道:“狡兔死,走狗烹,兔死狐悲咯!”   接着猛地一震胳膊,抽出了手,整理整理衣襟,萧小花感觉的到那四名宫女功夫不浅,所以并不打算硬碰硬。何况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皇宫里还是皇宫外。   在临兰国,储秀宫……是在宫外的……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好歹也是刚册封的小皇妃娘娘,她威严何在?她好歹也是临兰国的堂堂一国之母后……   萧小花一边走着,一边在心底想着对策,她瞟了一眼不远处依旧故作镇定的苗掌司,嘴角扬起一抹异样的笑容,苗掌司啊苗掌司,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苗掌司看着萧小花依旧优雅自如,心中滋味可想而知,瞥了一眼地上的李副司,厌恶的别过脸,“让你处处跟本司作对,跟本司作对的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绝对不会!”   她攥紧了手帕,也转身离去。   太阳依旧被乌云所遮盖,温暖光明皆被阻挡与乌云之外,这天,什么时候才能放晴呢?   -------------分割线--------------   帝王宫的偏殿里。   软榻之上,安陵耀半掩着眸,他放下大将军的身份,整个人气质也为之一变。此刻慵懒之意毕现,微微眯着眸子,摸样倒比女子还要妩媚一些。   “木元,听说大皇子回宫了?”   “奴才在。恩……是的。”   “确定没认错人吧?”   安陵耀的眼睛阖上,缓缓地吸一口气,一身淡黄色的衣衫,琉璃灯照耀下,绸缎上的褶皱波光流转。那安然自若的摸样,似乎他不是皇子,而是悠闲自在的神仙。   “没有。他带有国公的传家玉佩,直接进了皇宫。”   “哦。这样。”   安陵耀淡淡的说完,呼吸平稳,似乎是睡了。淡黄色的缎带垂在胸前,与黑发相依相偎。   一个小太监忽然出现在大殿门口,冲木元招了招手,木元看了一眼闭着眼的安陵耀,轻轻走了过去。   小太监将一张纸条塞进了木元手中,转身离开。木元则快步走回床榻边,打开了纸条后,吃惊地瞪大了眼,接着将纸条揉成团放进了一旁的炭炉中,低眉顺眼的走到了床榻边。   “殿下。”   “恩,刚才去干吗了?”   安陵耀依旧闭着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任是谁也想不出这会是最近安陵国叱咤风云,将大皇子逼到绝境的小皇子安陵耀。   他人如其名,整个人似乎耀眼的太阳。   “是奴才安置在储秀宫那边负责看护萧小花娘娘的小奴才。”   “哦?”   安陵耀慵懒之意一扫而空,似乎刚才那慵懒酣睡的人不是他般,变脸如此之快,让人难以想象。   他宽袍一扫,人已坐起来,木元立刻蹲下身子给他穿上软丝云靴。   “是不是待会就要去接她了?唉,本殿居然忘了这茬。快点快点……”   安陵耀的话让木元一阵揪心,在安陵耀面前跪下,磕头跪拜。   “奴才有辱圣望,小皇妃娘娘……被人陷害,现在已经入狱了!”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萧小花才不会死   气爽月儿高的满月之夜。   这天,本是酝酿着一场雨,乌云密布。   眨眼,一阵狂风扫荡之后,乌云散开。   明月,再次俯瞰大地。   皇室天牢坐落的地方是皇宫最偏僻的西北角,漆黑的建筑物如同一只怪枭,隐藏在这灯火辉煌的皇宫,欲伺机而发。   天牢。   昏暗的石室内,沾满了污秽和暗红色血液的木质牢门,从那约有一拳宽的缝隙中,可看到劳内的一切状况。   石室北边最上方,不到一扎的小窗口透进微弱的月光,高傲的俯瞰着石室中,那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萧小花。   她已经在这里两日了。   华丽的妃装还未穿多时,就被这天牢里的人粗暴扒下,换上一身囚衣。   且不说这囚衣破烂不堪,她在现代所穿过的破烂衣服远远要比这个更加惨不忍睹。   但那些牢房狗腿无事便来鞭打“审问”她一番,她这古代娇弱不堪的身体即便有着强大的毅力支撑着,也终于在昨日被重打50大板后,发烧昏迷。   此刻,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也紧抿在一起,本是雍容华贵的钿子发此刻凌乱不堪,混合着干涸的血液汗液黏在脸颊。   脸上那道血痕,是前日入狱时被卒头抽打的。   无妨,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出去。   那双紧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如狼凝物,定定的看着牢门方向。   到时候,这里的人,全都得死。待她回了临兰国之后,一定把那些牢狱里欺负林掠空的官差也都杀光!   林掠空,数数日子还有三日就要处斩。青衣……应该会帮她救出他的吧?   那双厚而小的唇瓣颤抖着,因为发烧,她浑身都提不起一点力气,嗓子更是干的要冒出火来。   她裹紧了身上的小薄被子,蜷缩着,但那漆黑的眼眸中依旧有着胜者的光芒。   “啪嗒,啪嗒……”   一群紊乱有序的脚步声传来,萧小花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狭小的窗口,确信此刻是夜晚后,裹着被子,身子往牢房背光处挪去。   她紧咬着下唇,看到隔壁牢房兴冲冲站起来的苗三娘,这两日,她受了苗三娘不少的嘲讽。   每每她被喊出去审问,都是鞭打厉和,最后浑身伤痕,流着血被狼狈的拖回来。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到现在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萧小花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屈打成招了。   还不如直接死了!但是萧小花知道,自己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了,怎么报仇?   看着苗三娘在那边哼着歌,她就咬牙想喝她的血,那厮每次出去回来都带着锦盒,好吃好喝。   这些脚步声的来临,是又来折磨她的么?   萧小花挪动之时,扯痛了伤口,引来时刻关注她的苗三娘冷冷一笑。   想必,苗三娘认为她快死了吧,也不再搭理她,抱着牢门往外看,萧小花趁机挪到了墙角,这一次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免得自己再发出声音,让人以为她还有精力。   她要等待,等待那个把她弄进宫的人,风风光光的把她带出去。到时候,她自会想办法脱身。   这笔账,依旧算在那人的头上!   忽然耳边传来整齐的声音--   “参见太后。”   太后?眸子登时一道精光闪过,那就快要绝望的心扑通扑通,剧烈跳了起来。   是他吗?是他让太后来的吗?   威严浑厚的女声传进耳朵,“耀儿的皇妃在此?”   狱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然不知作何回答。   小皇子,圣宠正浓,更是打败了大皇子,现在耀武扬威着呢!他的妃子?   没听过他娶妃的消息啊?   狱卒中,一名老人走出狱卒队伍,跪下给太后磕了磕头。   如果萧小花这时候能看到的话,一定会感到欣慰,这个老爷爷一直对她还不错,若不是这老爷爷恐怕她早已渴死饿死。   “回禀太后娘娘,女囚中确实有尊贵之人,不知……”   “所囚女子全名是何?”   “萧小花。”   老人是善良之辈,通过几日也看得出那苗三娘必然是背后有人撑腰,这案子隐情大了。   “哦?速速带与哀家,这个案子,哀家来重审。”   发话的太后娘娘虽年近四十,可由于保养得当,再加上长居宫中,不苟言笑,脸上皱纹倒是无太多,那张脸如同冰雕玉琢般,精美的无可挑剔。   “这……”   那狱卒头跪在地上,蜜蜂眼眯起来他对萧小花多加责骂和鞭打额头的汗滴落在肮脏的泥地上,他不敢说话。尤其昨日他还想一旦萧小花承认,他要……爽一把再让她死……现在人家居然是……皇妃!还是即将成为太子的小皇子的……妃!   “大胆奴才!太后娘娘的懿旨你也敢违抗!你有几个脑袋!还不速速收拾了审堂,带上萧氏!”   太后眼睛微微眯起,长而华丽的小拇指套微微动了动,站在她身边的宫女立刻开口厉斥。   “回禀太后娘娘,这萧氏杀了人,凶猛之极,反抗剧烈,我等怕……伤了太后娘娘凤体啊。”   “大胆!太后娘娘的旨意也敢违抗!”   狱卒头年庚四十,在宫中见过的事情多了,可此事情风向再明显不过,他居然还敢叫板,在他身后一名副头儿抽出剑对着他后心就是一刺,狱卒头当场毙命。   太后紧紧皱着眉,可那脸上却哪有生气的摸样,扭过头,那名出言呵斥的宫女立刻扶住她的纤手,“娘娘……”   “罢了罢了,扶哀家去审堂。”   一句话,足以判定了谁生谁死。   那名副头收回剑,狱卒头失去支撑的身体不堪负重横倒路中,副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瞥向身后跪着的一干人等,冲旁边跪着的老人招手,“林叔,麻烦你好生劝劝小皇妃了。”   那眼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老人站起冲那副头拱拱手,“放心吧,肖头儿。”   “恩,其余人跟我去打扫审堂,务必让太后娘娘满意。”   狱卒头已死,那些人自然都是明眼的主儿,立刻俯首称是。   杂乱的脚步声又渐渐远去,黑暗中,萧小花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可她得意忘形之时,不小心碰到那被打的地方,立刻一声冷抽,“嘶……”   隔壁的苗三娘自然也是听到那些话,知道大势已去,她颓废的倒地。   这边萧小花脸上又恢复了淡定如常,牢门锁链哗啦哗啦的想着,萧小花闭上眼睛,佯装睡去。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啪嗒”。   一阵浓浓的饭香飘进鼻中,萧小花满口生津,知道装不下去了。她于黑暗中轻轻睁开了眼睛,“老人家,劳您费心了。”   林叔和蔼的声音在漆黑的牢房中如同点亮一盏明灯,“吃吧,孩子。”   “嗯。”   “吃完了,就跟阿叔出去翻案,有贵人来救你了。”   林叔的声音如同一剂安神药,萧小花轻轻笑了,扯痛了嘴角也笑的无比爽朗,“溪桃还多谢阿叔的照顾。”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阿叔一早就知道,你本就是被陷害一方。孩子,阿叔只说一件事,答不答应随你。”   萧小花趴在干枯的稻草上,莞尔一笑,璀璨动人。   能死里逃生,她无比庆幸。   “阿叔,没有你,我恐怕已经死了。但说无妨……”   “得饶人处,且饶人。”   月光陡然亮了几分吗?萧小花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叔,为什么她觉得看到了圣人?   “好了,孩子,你吃吧,吃完了桌子上有衣服,还是换上吧。阿叔要去忙了……”   萧小花看着他并不算高大的背影,隐隐觉得,头,不再那么痛了。   端起白净的瓷碗,咕嘟咕嘟饮了一大口,润过冒火的嗓子,她一手抓起馒头,一手抓着鸡腿,就着泪水,吃着。   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萧小花的推理   可她要怎么饶过他们?   在古代社会,女人是千万不能沦为女囚,而一旦沦为女囚,轻则在堂上被笞杖,即“杖臀”,或叫打屁股;重则被脱掉裤子游街示众,名曰“卖肉”。   而在大牢里被牢头玩弄、奸!淫则更是家常便饭。这两日那个狱头不停地对她鞭打,还用手在她的身上四处乱摸。   好在副头在那里,他并不敢胡来。但前几日,那副头也坳不过狱头,萧小花这才挨了笞杖之刑,五十大板,打得她肝肠寸断!   笞杖是中国古代使用得最广泛的刑罚。一些朝代规定笞杖之刑是杖臀,即打屁股。若是妇女犯罪需用笞杖,也是杖臀。宋、元两代都有“去衣受杖”的规定。   明代沿袭旧制,规定妇女犯了奸罪需要笞杖者,必须脱了裤子受杖。这对妇女来说,不仅是残酷的皮肉之苦,也是难堪的精神之辱。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一头撞死了,萧小花看惯了电视剧里的一丈红,倒也无所谓了。   像明代的这条规定造成一种社会弊病,民间亲戚邻里若有因小隙而成仇怨者,一方就捕风捉影,寻找事端,指控对方家中妇女有奸情,然后贿赂官府,让官府逮捕妇女受杖。到执行刑罚那天,原告一方事先选约集亲友,一齐来到公堂,名曰“看打”。   有时县官还未升堂,衙役先把被告女子裤子脱掉示众,随即拉到门前大街上,名曰“卖肉”。遇到这样的情况,有的妇女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回去后便自尽而亡。   萧小花倒是穿着裤子行刑的,在这里,倒是没有脱裤子的一说。倒也让萧小花还未起杀光的心,如果敢脱光,他日,她萧小花一定让所有人都死光!   这里再介绍一种惯例:被告妇女必须光着脚过堂。   未过堂之前,先在衙前戴着刑具暂押。这时仇家就乘机闹事,怂恿无赖子弟把这妇女的鞋子脱掉,裤子褪下,有的人顺手把鞋子拾去,满街人随意传看。如果这天县官不出堂,第二天照样寻闹一番。   在过堂之后,还要监押在衙门前示众一天,无赖子弟又来终日围观,抚摸挑逗,嘻笑取逗。妇女羞辱难耐,有的当场碰死。明朝嘉靖年间浙江总督胡宗宪因罪被逮捕后押送进京,他的妻子和女儿在杭州均被拘捕,就受到这样的侮辱。   萧小花乃是现代人,进来的时候鞋子就被拿走了,一直光着脚,好在是夏日,除了虫蚊,倒也无妨。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倒是落了空。清代裸杖女子还有更狠毒的例子。乾隆时期,平阳县令朱乐在任职期间特制厚枷大棍,常对犯人施用严刑,对奸情案件更不放松。有一次审问一名妓女,命令衙役把她脱光衣服以杖责,又让衙役用杖头捅入妓女的下部!!!   在官府衙门里直接对犯人用刑的皂隶们,一般都是心狠手辣的。在衙门的黑牢狱中,苦难最为深重的,恐怕真是女囚了。古代对妇女的贞节非常重视。监狱之中男女混杂,肮脏黑暗,这是人所共知的。   因此,林掠空并未受太多侮辱。   历代法律对妇女收监监禁,都采取非常审慎的态度。汉代法律规定,妇女非本人犯法,而因连坐等原因要被判刑的,一律不得拘捕监禁;需要拘讯的,也只能在她的住所内讯问。   萧小花受得其实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再次站在审堂中,触目灯火辉煌,那些刑具擦得一尘不染,虽血迹斑斑倒也不显多肮脏不堪。   台上坐着的终于不是那令人恶心的狱卒头。看不到他,萧小花内心的怒火便平息不少,他们,终究也只是替人办事,自己何苦咄咄逼人?   扫视四周,她并未看到那伯伯老人家的身影,脸上却泛起了淡淡的笑容。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你就是耀儿的皇妃?”   太后正襟危坐,坐在高处俯视着她,傲与威严并存,奇怪的是并未给人压力,萧小花不敢抬头看太后的容颜,毕竟自己现在扮演的只是个民女。太过声张,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萧小花穿着干净的囚衣,脸上的血迹都被清洗干净,看起来只是稍微受了些苦而已,她微微欠身,身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声音也有些颤抖--   “回……回禀太后,正是。”   “恩,哀家问你,你可曾杀人?”这声音倒是很慈祥,太后,那可是皇上的母亲,也就是……安陵耀的奶奶?   萧小花相信,自己脸上慈祥的笑容绝对和老人家如出一辙,她抬起晶亮的眸子看向台上的太后,不禁心底微微一撼。   靠!这个太后……也好生的年轻!   当然不如萧小花年轻,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少妇摸样,绝对比萧小花显得威严多了!   “回禀太后,不曾。”萧小花心地想着,这太后……和安陵耀他爹……是不是有一腿?   就像是……林掠空和自己?   “那他们为何抓你。”   总得走个巡程,不管萧小花到底杀没杀人,太后今日保定了她。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可是,胜利的笑容并未浮上眼角,萧小花反而有些淡淡的愁楚。   能不愁楚么!这该死的安陵国!居然比他们临兰国坏多了。   其实萧小花把后宫想得太好了,也是先帝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她没见过后宫的勾心斗角多了去了!   “回禀娘娘,是这样的……”   萧小花将自己进了储秀宫后的遭遇禀上,接着就将自己那日所说的破绽再次说道:“娘娘要明鉴啊,第一,当时民女是站在李副司的旁边,身形刚好挡住了李副司胸口的匕首--苗三娘又是如何知道李副司已死,第二,民女背对着苗三娘苗三娘又怎么知道民女的手是放在匕首上的?当时民女的手还未碰到匕首,第三民女走出门的时候,四下看了看并无人在附近,苗三娘忽然跳出来,岂不是很可疑?”   萧小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有些乏累,歇了一口气她在太后赞许的眼神中再次说道:“最后一点,若真是匕首所杀,必然有挣扎的痕迹,现场没有。而证据就是,匕首刺伤定然要溅出血液,可李副司的匕首只是按在胸口,可见,李副司应该很久前就已经离开人世,是被人强行拖在民女房间门口,故意陷害而为之。”   “太后如若觉得民女信口雌黄,不妨验尸。”说完,她便站在那里静静等待发落。   太后眼中赞许之色丝毫不减,看来,耀儿真是找了一个好妃子。但如此聪明的女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她眨了眨眼睛,脸上竟然泛起了鲜有的笑容,“肖头儿,苗三娘可在。”   肖头一抱拳走上前,“回禀太后娘娘,在。”   “传吧。”   太后心中已经有了分晓,只是听完她的话,她却是想到了安陵耀,这个小皇子显然是对萧小花有很重的感情,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就来找她了。   可是,萧小花如此聪明,临危不乱,她有些担忧?   再一看萧小花长得极美,红颜薄命,尤其是聪明的女子……想到这个,太后的眉头就紧紧地皱起,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尽管她很佩服眼前这个女人的沉稳淡定,单从她脸上那道红肿的鞭痕,她都一字不肯抱怨,只是陈述事实。   这点,真的是一名皇后的必要条件。   但是!太后的唇抿了抿,目光犹如利刃狠狠剜向萧小花,一个女子若是同时拥有美貌和智慧,那代表着什么?   若非今夜是应了耀儿,她必要除了她!   再赏析,也徒劳。   “太……太后娘娘!苗三娘……畏罪自杀,撞墙自尽了。”   肖头知道苗三娘的性子,自然不是她能想出这等好方法,那么必然就是苗掌司了,若是再咬出苗掌司,这事情可就大了。   做属下的,有时候需要做的,不仅仅是斌公执法而已。   “恩,那哀家就把小皇妃领走了啊?”   肖头汗流浃背,单膝跪地,“太后娘娘折煞奴才了……”   “呵呵,好好做。你是个有前途的人,小皇妃,走吧!”   萧小花自肖头汇报时,心下就有了变数,但这后宫,向来都如此,既然进来了,就要知道游戏规则。   迈着小碎步跟上,她实在是跨不开大步。   只走了几步,臀部血迹便漾染开来,再也承受不住痛楚,加上重见天日的欣喜与放心,萧小花身子一软,倒在了几名宫女的手忙脚乱中……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太后VS太后   养心殿素来以其庄重的外表和其内部的雍容华贵而是炫国开朝以来历代太后的住所。   此刻,满园桃花翩翩,放眼望去,绯红一片。   煞是美丽。   而这养心殿取养心之名也不为过,且看那院中春来桃开,夏至荷满,秋日落红,冬日梅数开,便知其巧具匠心。   桃花翩翩中,一袭淡青色略尽眼旁,眼尖之人立刻尖声喊道--   “小皇子到!”   安陵耀自打进了宫,养尊处优多日,皮肤越发细腻,也不似当年莽撞。眉目如画儿,自桃花林中的鹅卵石小径中款款而出,仿若花中仙子,倘若不是那喉咙处凸起,任是谁看了,都会说这乃女扮男装。   “棋儿不必通报了,边塞朋友自外带来些特产,我给皇祖母送了便走。”   “是,殿下,这边请。”   “皇祖母这时候还未歇息?”   安陵耀眯起眼睛,露出白亮亮的四颗小牙和两颗老虎牙,煞是无辜的摸样让人心甘情愿的去保护,不忍欺骗。   棋子轻轻拜了一拜,“回殿下的话,太后还在……”   琴儿儿自不远方走来,看到安陵耀的到来盈盈一笑,柳腰扭动着,款款踱着莲花小步,“是殿下到了……殿下吉祥。太后娘娘刚要奴婢去找殿下呢!殿下不愧是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孙儿,当真是心有灵犀啊!”   这琴儿乃太后身边最得力的贴身宫女,也是太后最喜欢的宫女,虽是妩媚了些,但知道收敛,此刻在安陵耀面前轻轻一拜,复才起身,退到一边,让出道儿。   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扣在前胸:“殿下,里面请。”   “呵呵,有劳琴儿了。”   安陵耀轻轻一笑,往前走去,心中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么晚了,皇祖母还没睡,是不是……她在天牢中吃苦了?   直至两旁宫女掀起帘子,他大步跨进去,一眼看到床边端坐之人可不是皇太后。看她床上睡着一人,想必……是萧小花把?安陵耀暗中舒了一口气,朗声开口,唇红齿白。   “皇祖母!您唤孙儿何事?”   太后默不动声的将萧小花的手又放回被中,轻轻拍了一拍,冰冷的脸转过看到安陵耀那张笑脸时,化作笑颜,“耀儿,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太后瞥了一眼床上的萧小花,又定定看着安陵耀的双眸,生怕错过什么,可那双眸子清澈见底,毫无心机可言,笑眼眯眯的,哪里看的出什么?   “皇祖母……皇祖母何出此言?”安陵耀故作不知的迟疑道,心底却暗暗地打量着皇太后。   “无碍,哀家随口问问。”   太后说罢,慈祥的站起来,走到安陵耀的身旁,抬手摸摸安陵耀的发,“耀儿给皇祖母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啪!”   进门的宫女打翻了茶盏,发出的声响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来人。”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啊……”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娘……”   那犯错的宫女眨眼就被拉下去。安陵耀眼睛眨都不眨,淡淡的笑意浮上脸颊,刚欲开口,身后走上琴儿儿,琴儿儿冲他轻轻一笑,走到了太后身边,耳语一番后,太后脸色微微凝重,“耀儿,你且等候一会,哀家去去便回。”   “无妨,皇祖母快去吧!”   安陵耀眼底喜悦喷涌而出,只可惜他低着头,太后看不见他的神色,带着几名宫女匆匆离去。   待所有人都离去,安陵耀立刻快步走到床边,谁料看到那被中兀自伸出一只手,轻轻摆了摆,复又缩回被中,安陵耀心下登时有了计较,走到附近的桌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丝滑不腻,上品。   他微闭双眸,似是在享受,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耀儿。”   “恩?皇祖母,你怎么回来了?”   太后去而复返,让安陵耀微微有些惊讶,站起来,嘴角还沾了些糕点沫,摸样七分可人,三分俏皮。   他是越发的像皇室中人,高贵典雅,杀气去了不少。真没想到,他竟然能成为临兰国的将军……   只是这家伙实心眼,居然临行前把兵权都交上去了……   这个傻瓜。   不过也好,省的挑起两国战乱。   不过,萧小花……   这个名字,颇像临兰国太后的名字……   太后抬起手,捏着手帕给他轻轻擦去,“无事了,耀儿……不去看看她吗?”   顺着太后的目光,他看向床上依旧“沉睡”的萧小花,轻轻摇摇头,看向太后,“她有什么好看,孙儿啊,还是喜欢看皇祖母!”   “就你嘴甜,饿了吧?书画儿准备了些酒菜,不如吃些宵夜再回去?”   “是,皇祖母。”   待众人离开后,床上“沉睡”的萧小花轻轻睁开了眼睛,眼底满是后怕,这种后怕让她浑身冰冷。   幸好,这耀儿是个聪明人。   否则,明年的今日可就是她的忌日了……   半个钟头前--   养心殿西厢。   明亮的烛火点的黑夜如同白昼,床上安详睡着的人轻轻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太后那张冷脸,语气也是冷淡异常。   “醒了?”   “参……”萧小花心下诧异,她多么希望最近发生的都是一场梦,可这不是梦。她没忘自己现在是民女的身份,想下床跪拜,被太后冷冷打断--   “躺床上就免了这些礼数吧,哀家问你,小皇子跟你是何关系?”   “小皇子?”   萧小花的声音有些干涩,琴儿儿立刻端上茶水,萧小花看了一眼太后,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多谢太后娘娘。”   萧小花喝下之后,声音稍稍圆润了些。   “安陵耀。”   太后预料之中,在说出这三个字后,萧小花的瞳孔微微一紧。   “回娘娘的话,只是认得而已。”   “如何认得?”   萧小花将江南才子大会之事一一禀上,省去了诸多不必要的事情,太后眯起凤目,黑黑的眼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仙凤在世。   “没有隐瞒了吧?”   太后轻轻瞥了她一眼,不怒而威,她早已派人查了这个来历不明的萧小花的身世,这女人,不简单啊。萧小花则立刻作势起来,“民女怎敢!”   “恩,那就好,待会他来了,哀家还得再考研一番,若是有误……”   那双眯起的凤目猛的睁开,威慑十足。   “民女绝不敢……”   萧小花还想说什么,太后已经命令她躺下,“继续睡。”   “是。”   之后便是安陵耀来了,萧小花拍拍胸口,真是吓坏她也,这万一身份戳穿了,她是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的。   漆黑的眸子幽幽看向紧闭的殿门,刚才她偷偷睁开眼看了安陵耀一眼,他居然已经变的这样美了。   美得如此让人窒息。   只是……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养心殿正殿,满桌美味佳肴,安陵耀饭毕便欲告退,既然她无恙应该可以带走吧?   “皇祖母,那孙儿去吩咐轿子将小皇妃带走了。今日之日,孙儿多谢皇祖母……”   “带走?”太后亦故作惊讶,屏退左右。   “你们都到门外候着,没有哀家的旨意谁都不许把殿下的话透漏半点,否则……”   听着太后的话,安陵耀一头雾水,不解地看向太后,“皇祖母,你这是?”   “耀儿,这萧小花你真不知道是谁吗?”   太后脸色迥异的望着她,一脸的狠戾。   “孙儿不懂皇祖母的意思……”   安陵耀心底大惊,他怎么就疏忽了太后虽然疼爱他,但……也是支持他的一干人等,对于对他有害的人,是万万留不得。   “她极有可能,是临兰国的太后!”   灯火忽明忽灭,太后压低了声音道,“哀家怕你不懂事,很多事情你还不能运用自如,不如,这人,哀家先帮你观察着,如果不是,那么今后哀家再好生补偿着她,耀儿,你看如何?”   安陵耀抿了抿唇,低头眼中目光闪烁不定,许久抬起头,脸上一抹笑颜:“全凭皇祖母处置。”   -------------------------------------   夜幕微帘,月落星稀。   三两片乌云夹杂着春风的陪伴,丝丝落下。   侧殿中,安陵耀依旧谈笑风生,笑意浓浓,可那心却冰冷万千。   浊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要把自己灌醉。   “剑奴。”   “主子?”   剑奴第一次看到安陵耀如此狼狈颓废,屏退左右,走上前,轻声询问道。   “以后,你别跟着我了。”   “主子,你……”   “去跟着萧小花,替我好生保护着,她现在兴许还在养心殿。”   “是。”   遣退剑奴后,安陵耀仰望着殿中高挂的夜明珠,照的这黑暗之夜恍若白日。   冷风袭来,吹皱他一身外衣,满地荒凉,还夹杂着牛毛细雨,吹在脸庞。   剑奴年庚二十,自幼跟随安陵耀,征战沙场,一直隐姓埋名的藏匿于军队中,替安陵耀搜集情报,侦查否有内奸。   多年沙场,小兵其实并不好当。   首当其首冲在前面的是小兵,能不死不伤,绝对是件很难的事情。所以,剑奴倒也习得一身好武力,第一次看见主子如此落魄,毫不犹豫的退出殿外,直直奔了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   黎明破晓,乌云散尽。   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一弦一柱,绕着盛开的繁花。   养心殿门大开,殿中鼎炉紫檀升香,袅袅环绕与殿中。   太后与萧小花分别坐与凤榻两边,中间隔着一张梨木桌。   太后拿着一张图纸长长的指甲指着一处别院,语气不温不火,亦不咸不淡。   “萧小花,你看这思馨院如何?”   太后所指之处,乃是皇宫最偏僻的另一处,若是说天牢在左,这思馨院便在右。   思馨院,死心院。   是让她死了心吗?   萧小花莞尔一笑,脚尖点地从凤榻上转而跪拜在地,“承蒙皇祖母恩宠。”   “恩,那你即刻便收拾收拾,去吧!”   太后满意的抬起手,把玩着手上的指甲套,旁边立刻有人将那份图纸收起,似乎怕她多看一眼就记住了地形似的。   萧小花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身后一名宫女走上前将她扶起,起来后还没站稳脚根,太后将手放在膝盖上,和蔼的冲萧小花笑道:“这名宫女是哀家的陪嫁丫鬟之一--画儿,哀家就当是见面礼,赠与你了。”   太后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白皙的手摸了摸自己盘的美美的发,兀自说道:“唉,储秀宫今年进选的秀女皆成了妃嫔,皇帝不要的就都送给了皇子。后宫人手不够,哀家啊还是得早早给皇帝立了后,免得哀家整日操劳……行了,画儿,你带着萧小花姑娘四处走走熟悉熟悉,待会去敬事房领些必要的东西,先将就着过几日。啊,哀家等手头宽裕了,就再派几名宫女过去。册封之事,等小皇子回来再说吧!”   “是,太后娘娘,萧小花,咱们走吧?”   “皇祖母,臣妾告退。”   款款一拜,此刻她穿着随意的装扮,看不出是什么阶的妃,但整个人如若画儿仙,直至她消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太后脸上才显现出一丝疲惫。   “来人。”   琴儿自门口走出来,款款一拜:“太后娘娘。”   “把天牢里的人重新换上一批。”   “娘娘……”琴儿蹙眉,“天牢里的人可是大皇子……”   “无妨,他现在抱病在身,”皇太后缓缓的看向琴儿,“不管萧小花是不是太后,但那些人,敢对小皇妃实行仗臀……就必须死。”   “是,娘娘。”   看着姗姗离去的琴儿,太后再次阖上眸子,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佛珠。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大皇妃的“邀请”   萧小花领了懿旨便走出了养心殿。阳光正好,风儿暖暖,加之院中桃花纷飞,香味四溢,人在其中显得飘飘如仙,煞是好看。   没想到在临兰国的炎炎夏日,这里却依旧如春。   萧小花昨日是晕着进的养心殿,自是没领略到这养心殿的美景,如今一看之下,不禁羡慕不已--   这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   过了桃花林,还有一湖泊--   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乃信口吟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那画儿不住的看着她,眼神奇怪,萧小花也不搭理她,又走了许久,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靠!她的太后宫还没这么牛呢!瞧瞧,人家这才是太后!才是后宫!   绕了半响儿,萧小花心底除了羡慕,就只剩下嫉妒了。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她!她定定的看着一直领她半步之遥的画儿,眨了眨眼睛,脸上严肃之色宛若冰霜。   太后!   说是派给她陪嫁丫鬟!看似无尚荣耀,可谁知其中一二?   且不说让众人嫉妒,就说后宫新添无数妃嫔,专门给她一个陪嫁丫鬟,是寓意让她飞上枝头与她同凤吗?   还是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这牢狱之灾,知人甚少,太后又吩咐不准说出去,可不是想让那群后宫的嫉妒之人来害她。   “哎哟!”   她一声嗲呼,在下台阶时“柔弱”的扑倒了画儿。   此时早已走出了养心殿的范围,皇宫大地,昨夜又纷纷落了小雨,画儿那身衣衫登时脏的不成样。   而萧小花却是趴在她身上,并无损伤。   画儿眼中怒火蹭蹭,可想到自己的使命,她忍了下来,膝盖似乎是破皮了,有些火辣辣的疼。   她忍着痛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到早已起身的萧小花身边扶住她,“小皇妃娘娘,您没事吧?”   萧小花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画儿身上,“虚弱”的开口,“无妨,我们别转了,直接回殿吧。”   说也奇了,这皇宫里的东西就是奇!不对,是这安陵国皇宫里的东西,临兰国的虽也好,但不如他家的神奇。   光看那脸蛋就看出来了,前几日的伤口,摸了之后一夜之间,竟然……竟然烟消云散!   即便是查遍古代也没有类似的东西啊!   不对不对,萧小花转念想到了化尸水,现代是没有这样的东西的,那玩意也很神奇,所谓各有所长短吧……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要死!不要!奴婢不是有意的!啊!!”   萧小花刚刚抬起头,前方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一名年纪尚小的宫女。   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可她还没跑到萧小花附近,就被旁边冲出来的几名太监摸样的人拦住,那些太监或手拿着铁锨,或手拿木棍,全数往那小丫头身上招呼着。   “砸碎娘娘的玉华瓶,真是找死!”   “对!找死!狠狠的打!”   “打死她!”   “狠狠的打!”   萧小花咂舌的不仅仅是脸蛋,还有屁股。昨日,太后便差人给她上了顶好的药,伤处早已无大碍,不影响行走。她拂开画儿的手,往前走去。   “慢着!”   小丫头已经被打得浑身青紫,哭喊着嘶叫着,冷不防有人出言相救,她好奇地忘记了恐惧和伤痛,看向说话那人。   “神……神仙姐姐?”   可不是,萧小花现在穿着一身白底红花的妃装,丝质的披帛,在春风吹拂下,飘飘欲仙。   “什么神仙姐姐,起来吧。”   “这位娘娘是要救这奴婢吗……”   萧小花说着就伸手去拉她,明眼的小奴才自然看出这是个主子,拱手问道。萧小花眼睛眨都不眨,拉起小丫头的手,拽到身后:“不就是个玉华瓶,本宫赔给你就是了,多少银子?”   “这……”   几名小太监不知作何解释,互相看了看最后撇撇嘴,一起看向旁边指挥之人,“总管,这……”   “娘娘是哪个殿的?”   画儿已经反应过来了,冲上前来,掏出了太后的腰牌,“这是还未行册封典礼的小皇妃娘娘,大胆奴才还不快快行礼!”   萧小花满意的看着即刻跪地的一干人等,点点头,“都起来吧,画儿,身上可带了银两?”   画儿被问的有些楞,“娘娘……”   “借我先用一用,我想买下花瓶,救这小家伙一命。”   萧小花回眸一笑,若芙蓉出水,倾国倾城。   女子,极美者,男女通吃。   “哦,好。”   画儿虽刚才被她扑倒,但此刻看她对她笑,不免有些呆住,只眨眼功夫,就从袖中拿出鼓鼓的荷包,“娘娘,这些够用吗?”   “够了。”   萧小花贝齿微启,笑着接过那重重的荷包,“各位,多余的就买些酒喝吧。”   那总管嘿嘿一笑,弓着腰接过那荷包,一招手招呼道:“我们走!”   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人顷刻退去,小宫女满脸的崇拜与不可思议,萧小花实际上并不算是多么心狠的人,她带着画儿走远了,地上那小宫女慌忙追了上去--   “小皇妃娘娘!”   “小皇妃娘娘等等我!”   小丫头别看一身伤,跑起来那是健步如飞。   “何事?”萧小花驻足,扭头定定的望着她,一双剪水秋瞳仿若盛满了三千弱水,安陵国的妆容十分修饰人的脸颊,将人的五官描绘的越发精致,不论男女。   丫头吞吞口水,稳了稳心神,扬起挂着两个熊猫眼的脸蛋,“让我跟了娘娘吧!娘娘救人救到底,反正大皇妃那里,子鹭也回不去了。”   蓝贵妃!   萧小花身形一个不稳,靠!这小家伙还真是……敢说啊!幸画儿手疾扶住这些没倒,她抬起纤纤素手抚上额头,“我凭什么带着你?”   “因为您是小皇妃啊!大皇妃脾气刁钻古怪,好恐怖了,娘娘您和她平起平坐,就收下我吧!我回去,还是死路一条。”   高高的宫墙已经有些斑驳,青旧的石板路看起来是如此凄凉。   萧小花闭上眼睛,狠狠一个深呼吸,再睁开双目时,眼中恢复了淡定如常,“就留下你,若做的不好,就自己离开吧……”   “画儿我们回殿。”   “是,娘娘。”   画儿看着她神色巨变,又恢复如常,如此之快的变脸让她心中开始有了计较,琴棋书画中,唯独她相貌最不出众,也没有什么才能,更不会领导别人,一直厮混在太后身边,这个萧小花如此能耐,若是他日做了太子妃,甚至皇后,她跟着她,岂不是更好?前途更光明?   太后看样子,也是很看好她的才智,想防范于她。   不然,也不会让她来当内应……   打定主意,她脚步轻乏了许多。   萧小花可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就得到了一名“衷心耿耿”的宫女,以及一个打算跟着她混的小内奸……   这从养心殿走到思馨院,竟走了大半天。   站在思馨院门口时,若非看到那思馨院三个漆黑的大字,萧小花八成以为自己走错了。   “这不是佛堂吗?”   她皱着眉不悦的问道。   换做谁,都会不悦,堂堂皇妃,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回娘娘的话,这里以前是前朝废后住的地方,废后死后,就无人住进来了……”   “这思馨不是太后给前朝弃后起得名儿么?”   子鹭轻轻开口,惹得画儿一道凌厉的眼神杀过去,她登时闭上嘴巴,低头不再吭声。   “呵呵。”   萧小花并没有如画儿预料中那般气得跳脚,竟然是浅笑起来。   “娘娘,您不生气?”   画儿轻轻开口,语气是刻意的温柔至极。   “生气?我生什么气,这里干净又清净,我本就喜欢安静。子鹭,你去敬事房领些必须的东西来,画儿跟我进院。”   吩咐下去,虽然只有两个人,那么就好好分配吧!   入院便是一尊大佛在院中,院中假山上的流水小渠已经干涸,石头看起来也干巴巴的,毫无生气。   虽已是春天,但在这个不着皇气的地方,所有的草都蔫耷耷的坠着脑袋,毫无生长迹象。   干枯的木枝干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树,绕过大佛就是正堂,小院果真是小院。   一个正堂,两个偏厅,外加一个小厨。   干净利索。   “画儿,你去看看子鹭东西拿好了吗?没拿好的话,你也去敬事房看看去!”   “是,娘娘。”   屋中倒还算整洁,画儿整理好了床铺,拜了个万福就走了出去。   萧小花环顾四周,简是简单了些,可是东西却一应俱全,加上定时有人来打扫,这里也还算是个人住的地方。   坐在吱呀作响的贵妃椅上,她经不住轻笑起来,想起那夜的烟花灿烂,寒意弥漫脸颊。   只是,林掠空和阿狗他们……怎么样了?   出去不久的画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子鹭被抓起来了!”   “抓起来?是谁做的。”   还没享受够这贵妃椅的感受,她不得不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就听画儿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大大……大皇妃!”   “又是她……”   眸中杀机一闪而过,萧小花攥紧了手,又听画儿说道--   “大皇妃,指名要您亲自去领!”   早在狱中她有听那苗三娘说什么得罪了大皇子,别想活,碍了大皇妃的眼睛,别想混。   看来这安陵耀在这里……还真是敌人众多啊!   这个男人,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居然还这么不负责任的把她带来,心底,对安陵耀又增添一份不满。   那种厌恶,已经快到极限了……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大皇妃VS小皇妃(上)   走出门,外面依旧是大晴天,阳光正浓。   万里无云,天蓝的让人忧心。   古旧的石板路,板缝中间的泥土中,是几簇顽强的绿草,也是这思馨院唯一彩色点缀。   萧小花面色凝重的踩在那石板上,暗自悱恻,终究是来了吗?那些与安陵耀敌对的人……   好,她萧小花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定然闹得他个天翻地覆!不负所托。   “娘娘!”   身后一声轻呼,萧小花转过身,盈盈小腰由那金丝编织而成的锦带环绕着,不堪一握看起来好生的娇弱。   “画儿,何事?”   “画儿怕娘娘着凉,这四月的天还不算初晴,把这个披上吧?”   画儿不算出众的脸上,有了那些微的关怀之色倒显得美丽异常,萧小花微微有些诧异,自己刚才那么对她,她还这样?不免想起玉璧,她……又好吗?自己每次喝酒都会误事,不过……心下一惊,似乎诗词大会结束后,她就没看到她。算了,泥菩萨过江,她都自身难保,伸出手拂去画儿额头被风吹乱的碎发,“四月?”   不该是八月,或者九月了吗?   转过身,任由画儿将那兔毛镶嵌的雪肌侏罗斗篷披戴于肩,淡黄色的丝带轻轻系在脖间,越发衬得那脖颈之优美修长。   画儿歪歪脑袋,“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日历,娘娘您说的……是……临兰国吧?我们这里,现在是四月。”   !!!   萧小花心头一惊,笑道:“之前有在临兰国的江南比试,所以……”   所以什么?萧小花蹙眉,自己干嘛和一个宫女解释啊,清清嗓子:“好了,本宫去找那大皇妃,你将这里稍稍整理一下吧,等我带来子鹭,就跟子鹭商量商量你们住在哪屋。”   “娘娘慢走。”   萧小花欣慰一笑,华丽的转身,硕大的斗篷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整个人显得那样不真实。   皇宫的地图她早上看一眼就记住了,走到巷子尽头时,萧小花轻轻扒下斗篷帽子,轻佻远处。   白云朵朵,大片大片的飘着,游荡着……   不晓得,他们也在这片天空下吗?看到身后模糊的路,最终失落的复将斗篷戴上,此时还不是怀旧的时候。   毅然奔走在活着的道路上,即使迷失了自己,也要将敌人置之死地。   这,才是萧小花。   青鸾殿。   “您是……”   “本宫乃是皇上钦点的小皇妃。”   “参见小皇妃娘娘。”   “免礼,大皇妃可在?”   “回小皇妃娘娘的话,”说话的宫女复又拜拜,摸样甚是乖巧,“大皇妃娘娘前去荷露厅采荷露,娘娘在这殿中稍等片刻,娘娘看可好?”   萧小花点点头,在那名宫女的带领下翩然走进青鸾殿。   进殿后,她便紧紧蹙起眉。   且不说这青鸾殿的一个前殿都敌得过她那一整个破院,单看这里的摆设都胜上千百筹。   莫要提侧殿,后殿了。   环顾四周,太监宫女,每隔五步便是一人,十步便是一女官。   这也叫宫中缺人?   想到了太后在她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分明就是想让她之后脸上无光罢了。   她乃是小皇妃,按道理与这大皇妃乃是平起平坐才是。待遇差别如此之大,是让她知难而退,死心守着枯灯残了余生?还是想困住她,查明了就……作为要挟?   也不知道临兰国宫里到底如何了,好生担忧啊……   抿了一口上好的桂花浆露,放下茶盏,眼皮抬也不抬,甚是淡然道:   “你们主子走了多长时辰?”   “回小皇妃娘娘的话,大皇妃娘娘走了约莫半时辰,恐怕还要片刻才能回来。”那名带她进来的宫女一直跟在她身后,话音甜美。   “恩,这样吧,你带本宫前去找大皇妃吧。”   ------------------------------------------   荷露厅是现在的皇帝为大皇子所创。   也是能见那时候没有安陵耀,皇帝对大皇子的器重,更莫要说大皇子年仅满一轮就指配了两名国色天香佳丽--洛筱然和淳可欣。   洛筱然摸样俊美又规规矩矩为正妃,淳可欣家世稍稍落后则是侧妃。   俩人看似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只可惜,姐们表面上和和美美,暗中冷箭却不少,尤其是新来的侧妃慕容冉佳,刚来就挤兑走了洛筱然,如今洛筱然在冷宫呆着呢!这安陵国的皇族都住在皇宫里,倒与临兰国不同。   如今,这慕容冉佳一跃成了正妃,只可惜那淳可欣,一直被人踩着……   “娘娘,前方便是荷露厅了,奴婢去帮您通报一声。”   “不用通报了,本宫自己进去就可,你退下吧。”   萧小花轻轻挥了挥宽袖,淡淡说道,谁料那宫女脸色忽然变得很难堪,左右为难的摸样让萧小花微微有些纳闷,眼睛看似漫不经心一瞥,语气却无比不耐:“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大皇妃娘娘不许别人打扰的。”   那名宫女苦着脸的摸样让萧小花不忍再责怪,闭上眼睛复又轻轻睁开,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看不出喜怒,语气也恢复如常:“本宫不为难你,去通报吧。”   “多谢小皇妃娘娘!”   那名宫女如获释重的提起裙角就冲了进去,看的萧小花满意一笑,不多时那名宫女就出来了,“小皇妃娘娘,这边请。”   进了院子,扑面而来一阵热浪让萧小花误以为走进仙境。   遮盖起来的门究竟藏掩着多少惊天秘密!   这里如若仙境。   云雾环绕,水波盈盈,红花绿萍间,一叶方舟轻轻摇了过来,随着那舟越发近,舟上的人也看得清晰些。   舟上共四人,小舟混体碧绿通透,乃上乘品玉雕刻而成,价可连城。   萧小花记得,这舟在临兰国国库里有,后来赠给了安陵国。   全名:碧玉舟,只能放于温泉之中吸收水之灵气,否则就会干枯破裂。   乘舟之人常年乘舟可容颜永驻,不老不生皱纹。   这皇帝看起来颇为疼爱大皇子啊,竟将这种稀世珍宝赠与了他!现下看来,太后的担忧果然有眉头啊!这大皇子当年荣宠想必能猜到。如今安陵耀的突然出现,怎能不让大皇子害怕?   萧小花看着那舟,怎么看怎么喜欢。她当时怎么就脑残了送给了安陵国?   再看舟中,慕容冉佳身着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倒是与那碧舟相互相应,仿若绿荷仙子。   换看萧小花,身上的斗篷倒成了笑话一般。   “你就是萧小花,我的弟媳?”   慕容冉佳并未多注意她的穿着,从舟上站起,本想吓唬她一吓,引得舟颠簸许久,可萧小花压根不扶她,可心中却悄悄算计起来。   自己倘若真撕破脸,为个刚出现的丫鬟去争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借着小皇妃的身份狠狠斗她一斗!只是,她凭什么要为安陵耀斗啊!切!   “大皇妃说什么呢,民女还未册封。”   门口的那种本宫的态度全数作废,她低眉顺眼。将刚才满满的恨意化为柔柔的声音与妖媚的眼神,看的慕容冉佳不可置信,从舟上踏到岸上,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不是江南第一才女吗?”   “啊,你见过我?”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上她的脸颊,那粉雕玉琢的小脸登时红出五个巴掌印。   萧小花没料到她忽然如此猖狂,眼底暴怒四起,“你打我?”   “本宫生平最讨厌别人在本宫面前装神弄鬼,打你又如何!”   慕容冉佳怎么看她都像是那日抢了风头的女子,那日她本想奔着安陵耀而去,没想到被萧小花抢了风头!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   何况,小皇妃的事迹她是听得耳朵起茧。   这两日耳边尽是说小皇妃貌美如花,一步登天,让她小心点;小皇妃害死了苗掌司唯一的亲人,太后贴身丫鬟都给了她;现下她又救了子鹭那个贱婢。   这些理由,岂是一个巴掌可以了断?   萧小花没想那么多,仅仅是想到她看到那张脸引起的愤怒,捂住脸的手猛的抬起就要反手打回,被不知何时上岸的两个奴婢抓住,“你想干嘛!”   叫做兰心的丫鬟是慕容冉佳的贴身侍女,她看到萧小花也是一愣。这不是那个跟主子抢小皇子的人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挺身而出拦在慕容冉佳面前。一声厉喝,慕容冉佳趁着这功夫往水池边退了退,目光里满是戒备,素手一挥,“你们,给我抓住这个意图谋害本宫的贱人!”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大皇妃VS小皇妃(下)   “哈哈哈哈哈……我可有动你分毫?”   萧小花立刻被数十名闻声而来的宫女按住,动弹不得,可她仰天大笑一声,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笑完,她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飞向慕容冉佳。   “你……你就是欲图!被本宫发现了!他们……他们都是证人!”   慕容冉佳本被那眼神吓的语气有些颤抖,但看到她无权无势的摸样,又挺起胸膛,怒视着她,这个和那贱女人一样的小皇妃,她怎么看怎么碍眼。   而且刚刚她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日被她戏弄,真是气愤。   好歹她也顶着一个大官之女的名义去的,没想到她居然丝毫不放在眼里!   如今冤家路窄,她要好好报仇!   “证人?那你扣留子鹭在先,让我来此在后,又先挥手打人,这算什么?”   “本宫并未曾扣押子鹭,子鹭杂碎了本宫的玉华瓶,早已是死罪,死人而已,难道是你杀了她还意图加害本宫?”   听着她漏洞百出的话语,萧小花红了眼,遇上这种人,她被她弄得措手不及,现在更别提还手。   该死,就不应该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扣下去!压入天牢!”   又是天牢,萧小花剧烈的晃动胳膊,翻出最后一张王牌:“你们这些贱婢放开本宫!大皇妃!本宫警告你,本宫虽然未曾册封,但安陵耀对本宫十分在意!你动我,先考虑清楚!”   安陵耀?   在场之人皆是知道安陵耀目前是皇帝眼前红人,更是插在大皇子肉中的刺。可人们都知道,小皇子极有可能是太子……大皇子抱病在身,谁都知道的。   于是,抓着她的手都是一松,萧小花瞬间也得以脱困。   而慕容冉佳和兰心没想到她敢直呼安陵耀的名字,皆是浑身一抖,对视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萧小花,却发现萧小花已经以飞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娘娘!小心!”   兰心开口喊道,手也伸了出去,可为时已晚。   慕容冉佳站的地方本来就是靠水边,萧小花飞奔过来,力气自然非比寻常,两人扑通一声双双落水!   “娘娘!”   “娘娘!”   “救命啊!”   “快来人哪!”   “啊!”   岸上,失声尖叫的,张皇失措的,手舞足蹈的,不知所措的,乱成了一锅粥。   兰心还算镇定,“快!吩咐御林军前来救人!”   几名小宫女立刻跑了出去,而这时水中的两人谁都看得出,大皇妃是下势,小皇妃占尽了了上风。   “你这个贱人!敢谋害本宫!……啊!……咕咚……”   慕容冉佳挣扎着,手胡乱挥舞着试图抓到萧小花,让她吃痛放手,可萧小花身手敏捷,更是水中佼佼者,飞快的闪过那魔爪,在水中狠狠的一揪慕容冉佳本就松散的发,慕容冉佳一个吃痛,啊的一声叫出来,脑袋也沉下水中,不得不咽了一口池水。   女人--散着头发,总是不好的。   太狐媚,也太招风,打架也容易成为下手点。   萧小花笑了,狠狠地报复一把,她满脸得意。   虽然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全数被水冲落,却并不减姿色,反倒更夺目生辉。   “娘娘!”   “娘娘!”   御林军来了,萧小花狠狠的拉起她,啪啦啪啦的打了十几个耳光,看的众人是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打累了,那慕容冉佳的脸也肿的像是猪头,萧小花松开了紧紧揪着她发的手,脸上一抹狠戾之色闪过,心中暗道:慕容冉佳,咱们看谁更倒霉!   眼见着萧小花停手了,兰心这才从呆滞中回神,看着慢慢下沉的慕容冉佳,大声道:“还不快救娘娘!”   “扑通!”   “扑通!”   ……   几名水性尚好的御林军立刻遁入水中,救起已经紧闭双眼的慕容冉佳。   萧小花亦是被几名侍卫搀扶着上岸,兰心迅速褪下外衫给陶青裹上,扭过头狠狠瞪着萧小花,那张妖孽横生的狐媚脸上非但全无害怕之色,反倒盈盈笑意,最后竟演变为哈哈大笑!   “来人呐!把这个意图谋害大皇妃娘娘的罪人拉下去!”   “本宫何罪之有?就算有罪,又岂是尔等俗子可审核!”   萧小花忽然间止住了笑容,她本略施粉黛的脸蛋经仿佛是出水的芙蓉。   一代之丽,百般难描。   可那张脸,如若千年冰川,冷似霜雪。   众侍卫互相看看,最终选择默默告退。   “你!”   兰心紧抱着昏迷不醒的慕容冉佳,深知自己的身份在此无好发作,只能将火撒在周围站着愣愣看戏的众宫女身上,杏目圆瞪,怒斥:“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御医!若是娘娘有什么差池,你们有几个脑袋!”   斥毕,她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敌意,但语气依旧平和:“小皇妃娘娘,还请您和奴婢去一趟养心殿。”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赢了一半输了一半   月已过满,稍缺。   虽缺却并无影响其光华,此刻挂在夜空,颗颗星斗张望着苍穹大地山川河流,一阵清风袭来,阵阵桃花香四溢,摇曳着花容月貌,月都不忍再看那长跪在地的佳丽。   晶晶星斗迷乱中更亮了。   是谁在舞动着花好月圆的世界。   是桃花,醉人的桃花。   桃花醉的萧小花只觉自己的手都已经僵掉,尤其是膝盖早在入夜时就已失去知觉。   这二三月的天,说冷也冷,说寒也寒,且她下午那一身湿的衣服,虽已干掉不少,但这是水在蒸发吸热。现在的她感觉到自己的热量正一点点,一丝丝的正随着水分一起蒸发。   嘴巴干得要命,喉咙似是要冒出火来,她的手高举着一个黑檀木托盘,托盘上还有两碗满满的水,她偷偷瞄了一眼被乌云遮盖的月亮,连叹气的力气都无。   月亮也看不到,不晓得现在什么时辰了,也不记得跪了多久。啊……这漫漫长夜何时才会过?   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忽视那直钻毛孔的春风,醉人的桃花现在已经成了最好的安眠药,她的手有些摇摇欲坠,耳边忽然一声干咳,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屋檐下裹着厚厚斗篷的嬷嬷,一开始她还会和她说两句话,求她放了自己。但跪了这么久后,她实在是无多余力气了……   “小皇妃娘娘,这要是再滴下一滴水,可就换成小桶了。”   萧小花闭着眼睛,手也失去知觉了。   唯一有知觉的就是那酸痛无比的脊椎。   耳边再次回想起下午见到太后时,太后说的话。   “哀家也想宽容饶恕你,可人证物证俱在,哀家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这次哀家就略施惩戒,再有下次,哀家可就不在包庇了。顾嬷嬷,你好生看着,哀家不希望有人再嚼舌根了……”   当时,就是这么多了吧?   其他的,萧小花没注意,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现在羽翼尚未丰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容冉佳,既然你处处逼人,别怪我呲牙必报。   偏偏屋漏常逢连夜雨。   这天,越发阴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后,若非屋中还有灯火,萧小花会误以为自己失明了。   阴沉之后,竟然在大黑的夜,飘飘洒洒起雪来……   “要跪的笔直笔直,才能体现出诚意。跪到大皇妃醒来就可以了。”   六月飘雪还算窦娥冤情,她这个也可以效仿吗?   雪花似精灵般,旋转着,飘落,洋洋洒洒。   轻盈的挂在树枝上,停留在萧小花垂在两鬓的青丝上,清冽的慰藉着天地万物。   安静无声的静谧,淡淡的温柔:若有似无的触碰,轻轻的调皮。   一大片一大片的落下,素白了世界,澄静了心灵。   缓缓的,慢慢的,落在身上,融在心间。   萧小花不知多久没看过如此美的雪。   那雪花纷纷扬扬,落在附近的桃花上,绯红与雪白交错,煞是好看,无数小星星围绕身边,萧小花轻轻笑着,手上的托盘啪的一声落地。   瓷碗碎,人亦倒。   当那昏沉的脑袋撞上硬邦邦的青石板,她脸上一抹吃痛之色,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恍惚间--   星星不见了。   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飘絮,拍打着自己已经冷到失去知觉的身体。   最后眼中出现的竟非顾嬷嬷,而是安陵耀。   “是你……”   近似死亡般声音嘶哑,她缓缓开口,唇上被他一根指头打断话语。接着,萧小花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脸上的雪花被温柔的唇抹去。   “没事了。”   听到淡淡却无比温柔的话语,偏生是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萧小花,闭上了眼。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安陵耀抱着她,将斗篷给她裹住身子后,看向顾嬷嬷,那张现在修饰的已然雌雄莫辨柔美的脸上竟然是和雪花一样冰冷的表情。   “嬷嬷,大皇嫂已醒。剩下,该怎么回报,你应该知道吧?”   他的目光如同冷箭,刺向顾嬷嬷。   顾嬷嬷立刻惶恐的跪下,低着头,满身冷汗。   “大皇妃真的醒了吗?”   “你说呢。”   安陵耀眯眸,眼底满是冷光,似乎稍不留神他就要拔剑出鞘,顾嬷嬷跪下来,“老身知道了。”   “如此甚好,平身吧。本殿再四处看看雪,嬷嬷你忙你的去吧……”   他脸上的冰霜似乎缓解了些,但语气不怒自威。   “恭送小皇子……”   顾嬷嬷再次站起来时,腿不住的打着颤,收拾起地上的碎碗又找来新碗,注满水轻轻走进屋中。   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照的亮如白昼。   顾嬷嬷轻轻走上前,平举黑檀木托盘跪在微微合目的太后面前,“奴婢参加太后娘娘。”   “她又打翻了?”   太后的眼睛并未曾睁开,手指灵巧的拨弄着手中拿着的佛珠。   “回禀太后娘娘,未曾打翻。”   阖着的一双凤眸突然睁开,眼底满是诡异的笑意:“顾嬷嬷,你跟着哀家有多久了?”   “太后娘娘!”   顾嬷嬷猛地将托盘搁下,磕头道。   “哀家明明听到打翻瓷碗之声,难不成是哀家老了,听不到了?”   “太后娘娘饶命!是……是小皇子他……”   太后的目光犀利无比,顾嬷嬷无处遁藏,咬牙,心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太后和她多年主仆情分,不会……   顾嬷嬷将安陵耀所来所做之事,如实回禀后,谁料那凤椅之上的人儿一脚踹了过来,将她猝不及防的踹倒在地。   太后一甩宽袖,纤长白嫩的手上尖利精美的指甲套看得她心中无比慌张。   “太后娘娘,我本是想……”   “大胆顾桂云!哀家一直念着你将哀家带大之恩,对你处处包容,现你竟敢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人!将贱婢顾桂云拉出玄武门,即刻杖毙!”   几名闻声赶来的侍卫立刻将顾桂云拉了下去,太后闭上了眼睛,似乎很是疲惫的摸样,转过了身,缓缓往内屋走去……   “太后娘娘!不要!不要啊……”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   “洛紫馨,你如此对我!老天在看……再看!洛紫馨,你没有好下场……啊!”   走至凤榻边的洛紫馨(太后)满脸倦容,疲惫不堪的倒在凤榻上,侧着的身子,一滴凤泪灼烫着那张精美的玉颜。   四周无人,洛紫馨复又闭上眼睛,颤抖的睫毛似乎在彰显其主人的心慌意乱。   她不住的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不是哀家不帮你,而是哀家仅仅一句话你就全数禀告,倘若换个人,那哀家颜面可就失传天下了……”   沉默许久,她听到那刺耳的尖叫戛然而止,已经干了的泪痕在明亮的屋中格外显眼。   “萧小花,萧小花……唉,红颜,希望不要薄命的好。”   一声尖叫响彻夜空,安陵墨(大皇子)处理完朝奏,软靴刚跨出御书房门槛,冷不防听到这声戛然而止的惊呼,微微皱起眉,“木松,你听到什么了吗?”   木松会心一笑,将拂尘轻轻甩甩,弯腰笑意浓浓,“大皇子不需为这些忧心,八成又是哪位不得宠的妃子疯掉了。”   “恩,说也是。”   “大皇子。”   走到拐角处,忽然冒出一名小太监,手举着红木盘,盘中,列着二枚木牌。   “请大皇子翻牌子。”   安陵墨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好在他脾气在外还算温和,语气微微严厉了些:“下次直接进御书房来,别在这里忽然冒出来了。大皇妃吧!”   他似乎早有想法,木松不解的看着他背影,他不会是知道了小皇妃的事了吧?可转念又想,既然知道小皇妃被罚,大皇妃落水昏迷至今未醒他不知道,这似乎有些矛盾啊?   少不得要提点一二,顺便窥测龙意。   “大皇子,这大皇妃娘娘和小皇妃娘娘双双落水,大皇妃娘娘至今未醒来呢!至于那淳侧妃是不是……”   木松还没说到侧皇妃就被安陵墨冷冷打断,语气非常焦急,“你说什么?该死的,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倒是能说!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禀告我!你呀你!”   “大皇子,那……”   那名端盘子的太监低着头,眼中得意之色闪过,可他声音还是苦巴巴的,似乎自己无法交差一样。   安陵墨板起脸,声音威严无比。   “我的话,何事都没分量了?”   “奴才该死!”   那举盘小太监猛的跪地,磕着头,木松捏起嗓子,“大皇子摆驾大皇妃殿!”   一路的阴暗,直至视野范围内看到高大宏伟的大皇妃殿,才觉得有些朝气。   “大皇……”   门口守夜的几名宫女吃惊皇帝怎么这时辰还来,刚欲开口,就见安陵墨手轻轻摇了摇,立刻噤声,一起拜了拜便装作未看到的摸样继续守着夜。   雪花飘飘,安陵墨一进房门,兰心立刻迎上来,替他拿下龙袍外的貂裘大衣,“大皇子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还不是那群该死的奴才,不禀告冉佳的状况,我刚刚听说就来了。”   “那倒是有劳大皇子操心了,大皇妃刚醒呢。”   “哦?”   安陵墨宛然一笑,灿烂的笑容看的兰心面目表情一呆,再回神安陵墨早已撩起青帘,走进了内殿。   慕容冉佳倒没觉自己有多冷,这大皇妃殿烧的皆是上好银炭,尤其她落水,兰心怕她受风寒,殿中更是每隔几步便是一座香炉,屋中暖和无比。   可偏偏小腹酸痛无比,沉睡许久后她终于感觉不到酸意,这才幽幽醒来,听兰心说了下午养心殿之事,开心着呢,没想到锦上添花,又来一喜。   “墨哥哥!”   她正喝着红枣姜汁羹,不经意一瞥看到安陵墨满脸的喜悦,但下一秒她立刻将碗搁在桌上,抚摸起发,整理者仪容,安陵墨早已坐在她床边,伸出宽厚的大掌拉过她捂着脸的蹂夷,“冉佳刚刚还欣喜着,怎么我一过来就不想给我看了?恩?”   “唔,冉佳刚刚醒来,还未梳洗……”   “我又不会觉得你丑,冉佳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可爱的那个。”   “嘻嘻,墨哥哥,你可别怪小皇妃,是冉佳先出口不逊在先……”慕容冉佳依偎在安陵墨怀里,无比“善意”的开口。   “这怎么行!我一定好好罚她!冉佳那么可爱的就算出口不逊,也是她咄咄逼人在先,我一定要重重处理,否则我就当不上……”   安陵墨的狠毒誓言还未说出口,被慕容冉佳捂住嘴,双眸盛满深情--   “墨哥哥对冉佳的好,冉佳都记得,可是母后已经罚她跪了一天一夜了,这夜里还下着雪,说起来,母后对冉佳也是极好,说冉佳不醒就不许她起来呢。所以,墨哥哥不用再去雪上加霜了吧?”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人,都在变。   这世上,并非除了黄蓉结婚后还喊夫君叫哥哥的。慕容冉佳也是一个。她就是凭借着“善良”和“可爱”迷惑了安陵墨。   所以安陵墨宁肯废了先妃,也要娶她,为正室!殊不知……啧啧。   慕容冉佳说的无比“诚恳”,说完没听见回声,轻轻晃了晃安陵墨的衣襟,“墨哥哥?”   “恩?”   “你……在想什么?”她歪着脑袋,摸样憨厚可爱。   “我……”安陵墨本起脸,他的想法岂是别人可以知道?慕容冉佳聪明的捕捉到了那丝不悦,感觉到自己说话的不当之处,就要下床请罪,“大皇子,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预料中的,她没下得了床,反而被抱得更紧些,她的小脸儿紧紧贴在安陵墨胸口,听着安陵墨温柔的开口,感觉到他尖而光滑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   “傻冉佳,我怎么会怪你,你能这样是我的福气,说明你在乎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我刚才是在想这小皇妃是哪家的……”   “墨哥哥不知道吗?”   慕容冉佳一愣,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安陵墨的眸,似乎想把他看穿。   “需要知道吗?我只要知道爱妃你的身世就好了……”   语毕,那张脸忽然在面前放大,就要吻她,谁知慕容冉佳只觉口中一股恶心的感觉让她胃酸就要吐,安陵墨从她口中闻到那种酸酸的味道经不住皱起了眉,收回了那吻,但语气还是温柔,“冉佳,你身体不适?”   “臣妾,忽然胃酸想吐。”   “胃酸想吐?难道是……”   二人对视。   眸中皆是火花闪过,尤其是慕容冉佳,刚才的愁苦之色全无,眼底是密密麻麻的欣喜,紧紧抓住了安陵墨胳膊,“大皇子,该不会是……”   “速传御医!”   安陵墨算是清醒无比,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看在慕容冉佳眼中,听在慕容冉佳耳中。   她所想便是,若真有了孩子,就放下跟萧小花的仇恨和嫉妒,做一个真正善良的女子,忘记安陵耀,今后和安陵墨好好地……   可谁料,李太医诊脉之后,竟然皱起了眉,满面的忧心:“回禀大皇妃娘娘,最近可有吃什么怪异之物?”   “无啊,都是些宫里的膳食,怎么了?”   慕容冉佳依旧依偎在安陵墨怀中,与安陵墨对视一眼,不解的开口道:“太医,何事如此支支吾吾啊,快快如实禀来。”   那太医忽然跪了下来,“请大皇子先饶李弩不死。”   “说吧李爱卿,我恕你无罪,不死。”   安陵墨轻轻拍了拍慕容冉佳的肩膀,似是安慰。   就看那李太医面带忧愁的叹了一口气:“大皇妃娘娘不知何故,子宫和下。阴皆已幽闭,今后恐再无房事之说!即便有,也难以有感……”   “这……怎么会!”   慕容冉佳猛的抽气,不可置信的惊呼完毕,软软的倒在安陵墨怀中,不省人事。   安陵墨却皱起了眉,眼中满是深思,怎么会这样?   他语气沉了下来,“可对皇妃有害?”李太医已经给慕容冉佳号过脉,复又道,“回禀大皇子,大皇妃娘娘本身并无大碍,稍加休息就好。”   “恩,李爱卿,借一步说话吧!”   走出大皇妃殿,不知何故再回头看去,竟然觉得那灯火通明如同黑夜的嘲笑。   谁都明白,在皇室,谁先有子便离太子之位不远了。   本来后宫中只有他一个皇子,太子什么的都无所谓,可谁知忽然冒出来了安陵耀!   幽幽烛火中,安陵墨面色沉重,“李太医,大皇妃之病只能是药物所致?外力可否导致?”   李太医皱眉紧缩许久,眼中精光乍现,“回大皇子,有种穴位也是可以的,只是这穴位需要拿捏力道和准确度,放眼天下也找不出一二……”   “我是问你可否之!”   “大皇子恕罪!可,绝对可!”   “好,你且退下吧,今日之事,不要告诉第三人。”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待李太医离去之后,安陵墨眯起眼睛,眉毛和睫毛上皆是白色的雪花,头顶忽然一把印染牡丹花的伞撑起,安陵墨回头看到站着的兰心,从怀中掏出暖炉,“手冷了吧?”   他的语气,温柔到可以杀人。   兰心红着脸接下,“大皇子,外面冷,还是进殿吧?”   “恩,去准备些菜肴,用膳后就该上朝了……”   “是,大皇子。”   -----------------华夏原创网首发------------------   思馨院。   本就萧瑟无比的思馨院,现在下了一层薄薄的雪反倒有了些神采。   干净平整的床榻上,一身玄色蟒袍的安陵耀面带笑容的看着趴在他肚皮上,歪着脑袋睡的正香那妙曼之人儿。   “小皇子,热水好了。”   棉被做成的简易帘子被掀起,立刻有冷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飘进屋中,安陵耀眸中隐隐有些不舍,但还是轻轻晃了晃睡的正香的萧小花。   “天亮了。”   他语气和外面飘着的雪花一样,柔弱无比,却偏偏带着灵动让人难以忽视,难以觉得其软弱。   “唔?”   安陵耀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睡得迷迷糊糊那人儿立刻睁开眼睛,迷茫的四下看着,手轻轻把疲惫的身子支起,坐起后摸着脑袋,萌态百出。   “我在哪儿?”   偏生这摸样让安陵耀爱得要死。   “在思馨院,你的寝室。”   “哦,”萧小花还是没反应过来,轻轻闭上眼睛,晃晃脑袋,似乎在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忽然,那双眼睛睁开,轻轻往后瞄去--   “是你……”   挺得僵直的脊背柔软下来被安陵耀搂住纤细的腰肢,细腻如玉的下巴轻搁在她颈窝,温热的呼气打在脖间,让她浑身一个颤抖。   “是我。”   安陵耀轻轻开口,说话时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甚是好看。   他的胳膊紧紧搂着她的柳腰,环绕成一个圈,将她紧紧呵护与怀,那双眼睛有些疲惫的闭上,黑色的睫毛像是天鹅绒覆盖在钻石版闪耀的皮肤上。   萧小花转脸看着他疲惫的容颜,心底一阵复杂。   可这复杂的情绪萌生不久,就被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饿声打破。   “饿了?”   他的语气无比温柔,仿若大声些她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你……你别这样。”萧小花只觉浑身都是小鸡皮疙瘩,这样的他还真让她无从适应。   “我哪样了?”   他眼神如鬼魅般妖冶,说话间手就轻轻抚上她白皙的脖子,嘴唇也轻轻覆上她的脖子……   “不!安陵耀,你别这样。”   萧小花猛的挣开他怀抱,随手抓住被子裹住身体,看到他一身蟒袍,确信他并未曾做过何事,她低下头,张皇失措。   “你在怕我?”   他声音有些苍凉,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嗤笑一声:“原来你还会怕。”轻轻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晕起一团团光泽,阳光从窗户口洒进来,刺的萧小花眼睛有些疼,想也不想就拉住他的衣摆:“不是,我不是怕你,而是我没准备好。”   她眼中满是笃定,诚恳的摸样让安陵耀停下脚步,回头望她。   巧在画儿进来,掀起厚厚的门帘,门外阳光洒在他背上,仿若圣人。   金光璀璨。   “那我等你准备好,上次是我没准备好就把你带进这里,如今我已经准备好,希望你也如我一样。”   “恩!好。”   智者的世界从不需多言。   她与他来说,是奋斗目标。而他与她,只是个……仇人。从各自的眼中都看得到熊熊火焰在燃烧,燃烧……   只是,她要报仇。   他要爱。   不能如此就离开。他敢把她弄成这样,好吧,就算不是他弄的,但也是因为他,若非他任性的把她带这个陌生的国度……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安陵耀的计谋:险些被吃   “好了,你大病未曾痊愈,还是躺好吧。”   他美目中满是关心之意,如玉的脸上满是温柔如水的情,萧小花安安静静的躺下,画儿手上端着一碗姜汤,被安陵耀半路拦截,“让我来吧。”   他眼中细碎的流光闪烁了画儿的心扉,画儿轻轻应了一声,便走到门口去守门了。   萧小花有些好奇这厮怎么还不走?算了,爱走不走。她浑身酸痛无比,也只能在安陵耀的帮助下坐起身,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那小瓷碗中的暗红色姜汤。   手不老实的拿过他腰间的令牌把玩,冰冷的翠心玉,却触手升温,实乃好玉。   “你怎么收服了我的手下?”   她语气中满是不悦,但安陵耀误以为是吃醋,心底大好——   “我现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小小婢女又算何?来,最后一口。啊……”   他轻轻挑动黑浓剑眉,嘴角上扬,似乎很满与现状。   而他温柔典雅的摸样似乎是名慈父。   “咕……你真像个父亲。”   最后一口喝下,安陵耀并未曾放下碗,而是细心地用手指抹去她唇角的姜汁,这才转身放下碗,还未来及反驳她的话,画儿跌跌撞撞就跑了进来,“回禀小皇子,有人来了!小皇子快快离开!”   “哦?”   安陵耀听到此话,狭长的眸子再次眯起,狐狸般狡黠的笑笑,不以为意。   “这么慢才收到消息,好,走!啵!”   他说得很漫不经心,说完转身在萧小花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这是我的幸运之吻。”   “画儿你好生服侍着小皇妃娘娘。”   “是。”   画儿款款一拜,点头称是,身后床榻上半躺着的佳丽忽然轻轻开口,“小心。”   这话让走到门口已经挑起帘子的安陵耀停下脚步,回头欣喜地看着她,嘴里重复着她的话。   “小心?”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走来一小太监,在他面前一跪。   “小皇子,这边走。”   “你是……”   “大皇子驾到!”   耳边忽然响起木松的声音,安陵耀一皱眉,跟着那小太监绕进了隔壁的屋子,小太监轻轻扭动书房的砚台,书桌立刻摇摇摆摆的到了一侧,整齐的楼梯排至地下,那小太监微微卑躬,递上一节灯笼:“小皇子,请把!走到了尽头就是养心殿了,太后在那等着小皇子呢……”   安陵耀微微蹙眉,他--能相信这个小太监吗?   忽然,小太监笑了,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安陵耀所有的疑虑都化为乌有,冲小太监点点头便走了下去。   待他走后,太监轻轻扭动砚台,那洞口复又合上,完璧无瑕。   小太监将墨汁倒洒于桌面,手忙脚乱的擦着,门口一声怒喝传来!   “里面什么人!”   小太监将墨汁点了几滴于太监服上,低着头拂袖跑出去跪下,“回禀大人,奴才乃是太后娘娘钦赐给小皇妃娘娘的奴才。”   “抬起头来!”   小太监抬起头,那名大人头一甩,他身后几名侍卫立刻冲进了屋中,小太监神色淡定如常,直到那几名侍卫回禀无人后,他这才得以释放。   “好了,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去那边,你--你叫什么名儿?”   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回:“惜财。”   “惜财……财公公!”   那侍卫脸色登时变了,这可是皇上和太后眼中的红人儿!大手一挥,“公公慢走,刚才多有得罪。”   小太监也不反驳,大步离开……   另一方寝室中硝烟弥漫。   浓浓的火药味肆意散开,在场之人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手头事情,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为倒霉的导火线。   安陵墨瞪着本就有神的大眼睛,满脸严肃的看着地上跪地不起,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衣的萧小花。   “小皇妃,你可知罪?”   “民女已受罚完毕,还请大皇子不要雪上加霜。”   她忽的扬起脸蛋,那张狐媚的脸上满是倔强。   尖尖的下巴如同锥子尖儿,可偏偏那脸上不是我见犹怜的楚楚,安陵墨真的怒了,甩甩龙袖,伸出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大皇子,您捏疼奴家了。”萧小花心底很是气愤,安陵耀!为何又把她扔下了?算了,静观其变好了。   她故意媚态百出,希望……自己不要死了才好。   “奴家?”   安陵墨怒意全数化为嗤笑,看着那张媚态万千的脸蛋,手轻轻松开,萧小花立刻瘫倒在地。   “你们都退下吧,我要好好和小皇妃聊聊。”   -------------简短分割-----------------   “是。”   门被关上后,安陵墨脸上出现一抹古怪的温柔之色,他竟然冲着地上穿着单薄的萧小花伸出了手!   萧小花并未理会那修长的五指,兀自从地上用狼狈的姿态爬起。膝盖疼得要命,她咬咬牙,忍了!   安陵墨有些悻悻的收回手,但脸上却满是讥讽,“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自己还未曾行册封的典礼。皇弟的心似乎都在你身上?”   “大皇子在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萧小花摸摸自己的左膀右臂,搓着手,冲手心和着热气,她快要冻死了,这个大皇子到底要做什么?还有那个该死的安陵耀他跑什么?   “萧小花,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我没兴趣。”反正只有他们两个人,萧小花感觉不出这家伙的武功,但放眼四周,她总可以躲开他的攻击。   可没有攻击呢?   安陵墨忽然转过身一把搂住了装疯卖傻的萧小花,摸索到她的唇狠狠吻了上去,他的力气很大,纠缠之中,他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床上走去--   待看到那床榻时,皱着眉:“如此老旧的床铺,怎么配你这样的佳人!”   “啊!你做什么!”   萧小花感觉到他武功不浅被吃了口豆腐不说,这家伙居然要……对自己的弟媳妇……做那样的事情?   “你放开我!”   “啊!救命啊!”他的双手在她身上胡乱~揉捏着,他就如同饿狼,扑向了那只伤痕累累的小羊……   “安陵耀!我恨你!”   萧小花一声尖叫,安陵墨轻轻笑了,“现在才恨,不过也不晚。你说,你把我的爱妃变成了那样的女子,以后你就代替她补偿本皇子吧……”   “你疯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滚啊!”   萧小花拼尽全力,终于一脚踹在他的子孙根处,疼得他面色剧变,一巴掌打在萧小花的脸上,“贱人!”   “啊。”   男人的手劲儿,可比女人大多了。   萧小花嘴里满是血腥,嘴角甚至流下鲜血,这一刻她甚至想到了林掠空,不晓得为何脑中忽然就想到了他。   被打总比失身好吧?萧小花深呼吸一口气,她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不在乎这点。   她在牢狱中吃的苦比这个多多了,她眸中满是愤怒的看向面前的人,他面色扭曲,她刚才踹的时候也感觉到他有多么激昂,现在……哈哈哈哈。   敢对她起这种念头,瞎了他的狗眼!   “怎样啊!很嚣张啊!再来啊!”萧小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吼叫,看着他依旧捂着下体,脸色十分难看,萧小花一扬下巴,摆出战斗姿势,学着李小龙的摸样帅气的擦掉嘴角的血,“来啊!你这个变态!”   “吧嗒吧嗒……”   紊乱的脚步声自门口传来,门帘猛的被掀开一股冷风,萧小花立马浑身一个机灵,她眼睛咕噜噜一转,倒在床上,做出了一副柔弱的摸样。   速度之快,让安陵墨猝不及防。   “来人!把这个忤逆不道的逆子给朕抓起来!抓起来!!!”   门口传来苍老的声音,萧小花诧异中,人被安陵耀抱起来,安陵耀目光里满是赞许,一抹笑意扬起,他拿下身上的狐裘包裹着她,将她横抱着走出屋子,“果然是萧小花。”。   第三卷 第四十章 萧小花的愤怒   萧小花在他怀中紧闭着眼睛,外面风寒且冷。她那张不点自朱的唇瓣此刻是血色全无,紧紧抿在一起,没有听到答复,安陵耀也不怪她,替她缭去鬓角有些杂乱的发丝。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耳边传来脚步的悉索声,萧小花依旧紧闭着眼睛,她在不耻自己刚刚的意气风发,原来是又被他算计了一次!   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很温吞如玉,没心没肺的憨厚老实样,实则满肚子的坏水。萧小花不知不觉中再次被他利用!谢谢?谢什么?萧小花脑中闪过安陵耀的一眉一眼,以及他曾经的话,眼泪险些顺着眼角流下。   哭?她凭什么哭?   她又没做错什么。   只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的男人,如今将她当做棋子了。她心中有些悲哀。   “谢谢你让大皇妃不能再生子。”   他神清气爽的抱着她,满面春风,他赢了。外面就是安陵国的王,他大可用完她,潇洒离去。   可他没有,皇帝似乎气得不轻,带着大皇子安陵墨走了。   “滚。”   许久,萧小花惨白的唇瓣张开,发出颤抖的声音,却是那么冰冷和疏离,安陵耀笑笑,毫不在乎,“恨吧,恨就是爱。”   “出去。”   “放下我。”   “滚出去。”   刚才喂药时候的温存,尽数消散。萧小花狠狠瞪着他,“出去!”   “他没怎么你吧?”终于,安陵耀放下架子,似乎又成了当年的甄耀,萧小花在他怀中,冷冷的看着他,“有!我们睡在一起,很欢快!”   安陵耀微微一愣,想到刚进门时候的摸样,笑笑:“少骗我,等我当了太子,你就是太子妃。”   安陵耀的手缓缓的往萧小花脸侧放去,被萧小花冷冷的躲开,“滚开!”   下巴猛的被安陵耀捏住,安陵耀的脸色很差,“萧小花,我现在不是那个低声下气的甄耀,我是安陵耀!这安陵国未来的皇!”   “哼。”   萧小花冷冷一哼,眸中一丝不屑闪过,恰好被他尽数的望进眼底,“你已经没有傲慢的资本!萧小花。”   安陵耀真的是气急了,他苦心孤诣的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她!她却这样!   安陵耀瞪着她,双目赤红声音也有些变味,很粗鲁:“说!刚才他碰你没有!”   “关你屁事!拿开你的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萧小花冷冷的说道,冷不丁口中被他以飞快的速度扔进一颗药丸,萧小花猝不及防,大声的咳嗽起来,“咳咳……你……你给……我吃……吃了什么!”   “没什么,是安陵国的蛊虫。”   “蛊虫!”萧小花瞪着他,“安陵耀!你变了!”   安陵耀见她吃下了药丸,这才冷冷的松开手,把她放回床上,“好了,你休息吧。稍后,你可以搬到新殿去住,不必在这里了。太后那边,我会去说……”   “安陵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一个魔鬼!”   安陵耀翩然回头,粲然一笑,摸样俊美非常,还带着一丝的憨厚,但萧小花是万万不信了,他是个魔鬼!   “人,都会变。你以后也会变的,萧小花。”安陵耀声音带着讥讽,转身,木元撩起厚厚的帘子,他大步走了出去。   清冷的思馨院,在人潮汹涌后比之前的萧瑟更加冷索。   屋外的画儿脸色也是差的不行,可她还是打好了洗澡水,走进房中--   “娘娘,水烧好了。洗一洗吧?”   “娘娘……”   “出去!”   萧小花猛的抬起头,声音沙哑,近似嘶吼,吓得画儿差点打翻铜盆,想了想她还是鼓起勇气往前走,轻轻抓住她颤抖的手,用温热的毛巾一点点擦洗,“小皇子其实是个好人,定不会因此就嫌弃娘娘的。”   “你敢这么说,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萧小花从愤怒中渐渐走出,此刻语气依旧冰冷阴沉,但已无颤音,证明她心中怒火已经消去大半。   画儿宛然一笑,如若春风拂面。   她将萧小花的素手轻轻放在床边又拿起她另一只手轻轻擦拭,语气无比温顺,“娘娘,你可知道奴婢为何心甘情愿为您效力吗?”   萧小花眨眨眼睛默许她继续说下去,“当年我还是个入宫的秀女,若非小皇子,我可能早就被乱棍打死,后来也是皇子一句话,才让太后破格提升我为画。”   画儿将棉巾放在水中,轻轻拍打着萧小花的手背,然后将她的手放进被中,接着端起铜盆,走了出去。   萧小花有些乏了,她有些分辨不清,这深宫中,究竟有多少的悲苦。自古以来宫中有的只是血腥和勾心斗角。   还是那狱卒的话回响在耳边。   “得饶人处且饶人。”   刚才被打了一巴掌,脸肿着,安陵耀都看不到了。看来,自己只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已。   现下痛楚倒不是特别剧烈,萧小花自行拿起几案上那叠的整齐妃装,咬着牙穿好,坐与铜镜前。   铜镜中,妙曼的佳人儿褪去少女的青涩,眼角眉梢浮上细细的妇人慵懒之意,若有若无的蹙眉。   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   画儿双手叠交与小腹上三寸,迈着宫步款款走来,“娘娘可是要束发?”   “恩,梳的漂亮些。”   萧小花努力扬起嘴角,看着镜中那妙曼之人嘴角轻轻上扬,眼中闪烁着悲凉,与之前的狡黠光芒毫不相同,简直判若两人。画儿看在眼里,欣慰与心,但萧小花总是站起来了。   执起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镜中美人儿轻轻一笑,欲语还休,霎时三宫粉黛无颜色。   “皇上有赏!念小皇妃抓叛贼有功,赐新殿桃飞殿,即刻起身!”   主仆二人正沉浸在沉默的气氛中,耳边响起这话语,对视一眼,萧小花眼底一丝犹豫闪过。   “娘娘,咱们什么时候动身?皇上钦赐了的玉辇。全宫里,可只有娘娘一人儿有啊,这往后的福更是享不尽!”   萧小花脸上四分尴尬,三分淡然三分悲凉。   那是赐给她吗?女人,对于皇权来说,只是棋子而已。   安陵耀她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个人看似毫无心机,实则满肚子的心眼,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   萧小花轻轻瞥了一眼画儿,就见画儿立刻走上前从袖中掏出拳头大的荷包,“有劳公公了。”   传话的公公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还一个劲儿的眯着。   “公公在门外候着吧,我家娘娘还有事吩咐。”   “哎!好咧!小皇妃娘娘万福。”   那公公是个伶俐人儿,立刻带着一小批太监出了门,仔仔细细的把门缝拦的一丝缝不透。   “倒是个聪明人。”   待众人都退下,画儿轻轻笑了笑,“娘娘,您好些没?”自是指的她的嘴角,还有些肿呢。   也只有女子才会知道女子的苦吧。   这画儿是看在安陵耀面子上才……对自己好,呵呵……她若是知道自己恨不得杀了安陵耀,不晓得还会不会如此贴心。   “画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忍得多了,得安陵耀的提拔才能成为太后的贴身宫女。但你已经跟了我,今后只要有我萧小花在一天,你就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萧小花这么说着,看起来那是真的当真了,环顾四周,并无何要收拾,素手微微抬起,“也没什么要带的,直接走吧。”   “是,娘娘。”   画儿并未答话,主子们说这些话也不过是台面话而已吧。她笑着自然而然的接过她的手慢步往前走,愈发显示其尊贵,刚挑起帘子,门口立刻有太监扶着她的手:“娘娘您慢点。”   “娘娘!救我!”   耳边忽然一声哀嚎,萧小花刚刚跨出门的绫罗金丝软袜就被人紧紧抓住,萧小花另一脚想也不想就踹上去,将抱她小腿之人踹翻在地。   两旁把守的侍卫立刻抓住着那小太监,冲萧小花告饶:   “娘娘恕罪!此人非说是大皇妃娘娘贴身丫鬟子鹭的哥哥,说子鹭死得冤枉,无处可投非要找娘娘。属下一时没拦住,这就……”   “慢着!”   子鹭?萧小花想起出狱后见到的宫女,以及后来推大皇妃落水可不就是为了一个小宫女子鹭?   没想到啊,子鹭居然还是青贵妃的贴身丫鬟?贴身?呵呵……眼睛微微眯起,萧小花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   这又唱的哪出戏呢?得,她反正不怕死,尽管来吧……   “你是子鹭的哥哥?”   睥睨一切的态度让人望而生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那小太监眼中慌乱之色闪过,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子鹭死得冤枉啊!娘娘!大皇妃不给奴才活路,娘娘您既然收了子鹭,子鹭不在了,当哥哥的怎么都得好好完成子鹭的心愿……娘娘!您就收下奴才让奴才照顾娘娘吧!”   听他说得泣声泪下,萧小花忽然双目噙满笑意,浓浓的笑意,轻轻地笑声,似银铃一般,让人看着不寒而栗,听闻毛骨悚然。   “小皇妃娘娘,这是在笑什么啊,这么开心,说来我也笑一笑?”   自院门口走进一名身着云缎白灵花色纹相见,色织锦腰带束腰之女,走起路来,头上的金步摇便要晃上三晃,金光耀眼,璀璨动人。   “这位是--”   萧小花看她头戴金步摇便知不是凡人,果不其然她浅浅一笑,双腮梨涡盛满妩媚,举手投足间岂是一个媚字了得。   “本宫是皇上的妃,胡媚心。”   她一双向上勾起的狐狸眼,笑起来可谓是媚君祸主了。   “民女参见娘娘。娘娘真担当得起这个媚字,民女萧小花。”   “小皇妃哪需自我介绍啊,这宫里头谁不知道今年的秀女可都是因为小皇妃才得以全数进宫为妃为嫔的,他日等小皇妃飞升了皇后之位,可一定记得提携本宫一把。咯咯……”   她笑得也狐媚升香,萧小花却眯起了眼睛,外面发生如此大的事情,自己居然不知道何事成为了众矢之的。   安陵耀啊安陵耀,你这到底是多恨我,害我至此?   她……是不是该想办法逃开这个牢笼?   “哟,小皇妃您可真威风,太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您也能要来,我等姐妹们好生羡慕呢!”   “是吗,呵呵,娘娘来这里做什么?民女即将去皇上新赐的桃飞殿呢。”   她一想到自己被那狗皇帝做来利用,心中怒火蹭蹭燃起,这胡媚心没料到她说变脸就变脸,有些谄谄,“哦,本宫是想来跟小皇妃道贺来着,既然小皇妃要乔迁新居,本宫就回了,等下帖了,本宫在过去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论势力,萧小花身后的安陵耀不是一般人可比。   安陵耀如今握着安军的兵权,身后似乎有莫少安撑腰,又有充足的财富,在朝中又有同党无数,他们自是知道贵贱。   “不送。”   她连送客都懒得送,该是多么的骄傲啊,胡媚心脑子里登时扭成一团乱麻,左右都是敌人,上头还一皇后呢,她还指望着这厮保着自己当太后呢!   没想到她压根不鸟自己……   “娘娘。”   画儿看着胡媚心远去的背影,往前迈了一小碎步,轻轻开口。   “无妨,我们走吧。”   就要跨脚上轿,那小腿又被人抱住,萧小花有些烦,“本宫没说不要你,跟着轿子走吧!”   那小太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萧小花已经没了踪影,画儿面无表情的开口:“还不快走?”   “是是是……多谢画儿姑姑!”   小太监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跟在画儿三步之外……   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再见莫少安   冷清的思馨院,终于恢复她本有的安静。   唯一证明有人住进来的证据,便是那满地狼藉。   ----------分割线------------   “画儿。”   玉辇侧畔的金色窗帘被一只纤白的手撩起,萧小花有些闷的声音自玉辇中传来,“还未到吗?”   “回娘娘的话,还需半柱香,很快就到了。”   “哦,本宫有些饿了,你去弄些酒菜,回去就赶紧给各宫发帖子,本宫不能让她们误会了本宫。”   “是,娘娘。”   画儿颔首低眉,轻轻退后两步,冲那名小太监努努嘴。   小太监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傻愣愣看着她,眨眨眼睛,被画儿一声低吼:“还不跟上去!没眼见的家伙!”   “是,姑姑。”   小太监飞奔过去,画儿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皱起了眉,心中有了计量……   小皇妃殿坐落于龙卧宫后方,旁边紧挨着的便是落红殿,皇后的住所。   再往后去一些才是大皇妃殿。   养心殿向南,阳光充足,适合养老。   其余地方便是或大或小的宫,厅,堂,阁,院。   小皇妃殿本名不叫桃飞殿,叫桃妃殿,是一名叫桃妃的女子所住不晓得犯什么错,被勒令在里面修心到死。后来再被立为妃都不能取名什么妃殿,而是皇帝取名。   “娘娘,到了。”   小太监憨呼呼的站在轿子边喊道。   萧小花轻轻走下玉辇,抬起头望着这座华丽的不下于大皇妃殿的小皇妃--桃飞殿。脸上终于难得一见的笑意,昨夜下了一夜的小雪,地上白亮亮一片,可萧小花未施粉黛的脸,肤光胜雪。   “奴婢恭迎小皇妃娘娘,小皇妃娘娘万福金安。”   双脚刚落地,未曾注意小皇妃殿门口已经站了众多奴婢,个个口齿伶俐,说话跟黄莺似的。   “都起来吧。”   “谢小皇妃娘娘。”   又是整齐的答话,训练有素的样子看起来和大皇妃殿无不同,萧小花微眯双眸看着那殿门口整齐的宫女,抬起银丝兔毛镶边裹腿暖靴走上红艳的地毯。   她已经,有了对策。   ------------温沉分割------------   绝美的下玄月,挂在星光闪耀的夜空。   映照着地上白皙的雪,温馨的画面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座囚笼。   或许,只是一座相对华丽的牢笼而已。   桃飞殿灯火通明,嫔妃成百,坐与殿中。   硕大的夜明珠分别放于殿角四周,照的殿中如若白肉。   其奢华的让人望而生畏。   亦可想而知,其主人之尊贵,受宠程度之深。   皇宫里新进宫的不少人,并无临兰国的人。所以,倒是无人认出萧小花就是临兰国的太后。独独慕容冉佳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总觉如鲠在喉。   可现在皇帝说不是了,并封了小皇妃……   只是一想到安陵耀当初该是她的夫君,她就恨不得吃了萧小花!   “兰心。”   “奴婢在。”   “去把小皇子请来,就说是太后要的,再把太后请来,就说是小皇子请的。”   “这……”   “本宫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吗?”   慕容冉佳一本脸,怒斥道,声音之大殿中立刻安静下来,兰心左右为难只得低着头后退,“奴婢遵命。”   “哟,大皇妃这是发什么火呢。”   坐与慕容冉佳下侧之首的是李嫔子,她是尚书府李书的独女,在家中乃掌上明珠,家父是慕容家的走狗之一。   “就是啊,跟一个民女,犯不着吧?”   坐与慕容冉佳下侧之次的是柳常在,她是大理寺柳卿如的小女,在家中也算是备受宠爱,说话间眸子不经意撇了撇殿上坐着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不必说,自是萧小花。   “哼,她倒是敢跟本宫怎样。”   慕容冉佳轻蔑一瞥,兀自端起酒杯象征性抿了抿,忽将酒杯摔在桌面,继而抬起头看向坐在大殿之上首席之人:“小皇妃,你这么把大家伙找来,就弄得这些低等货色的酒水,也不怕丢了皇家的脸?”   萧小花正仔细择着鱼刺,准备给那位据说怀有身孕的淳可欣送过去。   忽闻这一生嘲讽,直接一声轻笑掩了过去,压根不理她。   “画儿,将这个端给淳皇妃。”   “是。”   画儿委婉一欠身,端着那盘剔好鱼刺的鲤鱼走向末席的淳皇妃,轻轻一拜,呈上鱼盘:“淳皇妃,这是我们主子亲手剔好的鱼,主子说了希望本宫年年有余。”   “那就多谢你家主子了,你家主子是……”   画儿轻轻抬起脸,定定说道:“小皇妃娘娘。”   果不其然,如同萧小花预料中一般,淳皇妃一脸恐惧的看向那盘鱼,这里面是生是死?手抚上小腹,这里可是怀有大皇子的……   据说慕容冉佳不能再孕所以皇子近来找她比较多。   “本宫多谢娘娘好意,可最近不喜鱼……这恩宠……”   “淳皇妃是怕这菜里有毒吧?”   人多眼杂,倒也无人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画儿轻轻蹲下身子,从袖中掏出一双银筷,夹起一块肥美的鱼肉塞进嘴中,咀嚼片刻,吞下肚。   “真好吃,这可是上好的雪鱼。光是从雪山运来就要三月呢!我们小皇妃娘娘还真心疼淳皇妃呢,小皇妃娘娘说了,希望淳皇妃不要听信外面谣言,顺便将谣言始作俑者找出来。”   “我……”   淳皇妃尴尬,外面盛传这小皇妃擅长巫蛊之术,将大皇妃弄得不能生育她实在是害怕。   可见画儿吃了,她只得下意识的夹了一口鱼肉,吃下后,就觉得自己不该轻信,万一这女子有解药自己没有呢?再说,谣言管她什么事。   “本宫只想明哲保身,并不想参与后宫斗争,请你转告小皇妃娘娘,对不起……”   “你以为你能明哲保身的了?”   画儿脸上一抹诡异之笑,将银筷子插入她面前另外未曾动筷的盘子中……   银筷,立刻染上浓黑。   淳皇妃险些跌倒在地,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巴,瞪大了眼:“这……”   “你以为事情真的如你想象那么简单?娘娘是被人害的。何况现在皇帝幽禁了大皇子淳皇妃你不是不知道,你这肚子里是福还是祸,还不一定呢……”   顿了顿,画儿又道:“小皇妃娘娘身居高位不好与这些宫女打交道,而小主你是淳侧妃,大家都知道您跟宫女们亲近些,我们小皇妃娘娘说了,若是小主子帮忙调查,我们小皇妃一可保龙种安然,二可保大皇子当上太子。”   画儿步步紧逼,淳皇妃的目光开始涣散,最后无力地点点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那盘中的鱼,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再也没动过其余盘中的菜肴。   画儿快步走回萧小花身边,对她轻轻颔首,博来萧小花微微一笑,萧小花单手抚着额头,“各位,本宫有些不胜酒力,各位娘娘们继续……”   “小皇子到!莫少爷到!”   萧小花刚想说自己不胜酒力要先行离开,听见这话,紧紧皱起了眉。   她的心底有些隐约的不安,莫少安……会……是他吗?   远远地,看到莫少安一身紫色蟒袍,玉冠束发,英鼻如勾,器宇轩昂的走过来,明晃晃的珠光宝气似乎全数系在他身上。   “莫少爷?那个天下第一富的莫少?”   “哇,这就是倾城容颜的莫少爷?”   “天哪,他真的好美!”   “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美男子……”   一时间大殿之上,全数惊叹。   安陵耀也不恼被人忽略,径直走上前,看到双颊绯红的萧小花,不觉难看反倒平添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这宫,可好?”   不必说,自是问的这个宫殿,萧小花从失神中回魂,把目光转向安陵耀,眯起眼睛笑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来。   好在安陵耀挡住了众人的目光,萧小花的眼泪不是为安陵耀,是为了莫少安。好歹和莫少安度过一段时光,且有些血脉关系。   虽然他中间下落不明过,也曾离开过她。   但她还是固执的相信他。因为他是她的哥哥啊!最亲的亲人啊!   倘若说这个世上,存在这样一个人。你在他身边,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杀人,他帮你埋尸。   你放火,他帮你扇风。   你逃跑,他帮你望风。   此生此世,还复何求!   对于萧小花来说这个人无疑是莫少安。他和她心意相通,怎么会不了解彼此的想法?   “怎么哭了?过得不好?”萧小花躲开安陵耀的遮挡看向莫少安,从他目光中看到这样的疑问。   萧小花拼命的摇头--   不是过得不好,而是很不好。   这里处处都是危险,没有外面的舒心,没有你……哥哥的庇护。   萧小花是真的将莫少安当做至亲。哪怕是玉璧都没有这么亲。这些日子她受尽苦楚,她怀念,当初单纯快乐的时光,若能选择,她定然随着莫少安,不会到处乱跑。   这世上,最好的,最真的,莫过于亲情。   上辈子萧小花没感受到,这辈子,她定要好好守护!   站在大殿中央,定定的看着远方,只是,他是不是不该来呢?   萧小花吸吸鼻涕,抬眼看他--   你没保护好我,害我被人掳进宫了。”   莫少安微微蹙眉,目光里满是愧疚--   我知道。对不起,我会想办法再把你弄出去的……”   安陵耀见她不哭了,赔了一个笑脸。只是看着她又哭又笑的,他心中有些激动,难以诉说,这下,见她又哭了,更是手足无措。   没片刻,她又笑了,安陵耀凌乱了……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自由!我要自由!   “真的吗?”   萧小花眨眨眼睛,泪水落下来,她有些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他,哽咽着。   莫少安看她这样,心底打定主意,点头,攥紧了拳头--   “那是自然,待会……就带你走。”   安陵耀见她又是哭了一下又笑了,不禁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对于这个猫一样调皮猜不透的女子,他的心早已深深拴在她身上。   只是她太不当回事。   若是她能乖乖的,等他当上皇上,以后她就是唯一的皇后。   萧小花被他刮了刮鼻子也不在乎了,伸出手抱住了安陵耀,将下巴搁在他肩膀,让安陵耀浑身一滞,萧小花这下更加方便与莫少安心灵相通的对话了--   “那我等着,对了,你怎会来的?这后宫似乎不许……”   莫少安颇为得意的笑笑,见她抱着安陵耀又蹙起眉头,“你我兄妹在这大殿之上相见,众目睽睽,等等出去再说。你……安抚好他。”   莫少安看了看安陵耀的背又看看萧小花,点点头,萧小花撇撇嘴,松开了安陵耀。   安陵耀是十分激动,她……她是……接受自己了吗?   是自己刚才的想法她接收到了吗?   (画外音:你以为谁都是莫少安啊,滚……)   “咳咳!”别人没看出,但慕容冉佳却看出这两个人似乎在打暗号一样,奈何她找不到证据,只得一声咳嗽,瞬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但仍是大半人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莫少安。   莫少安一袭紫衣,微抿着唇,高大的身姿,刚柔并济,浑然天成,其气质自是非凡。   “这是我们后宫的宴席,不需礼数。耀,咱们之间有些误会是该好好叙叙,都光顾着拥抱,忘记问了。这位便是那倾城容颜莫少爷?”   莫少安那张严肃的脸上终于绽放笑颜,眼睛轻轻一眨,让人只觉百花盛开都不及其万一。   “哪里倾城容颜,不过是外界虚传而已。倒是小皇妃,和外面传言一样,倾城佳丽。”   莫少安有模有样的回道,声音柔儿不阴,刚而不硬。   “倒是怠慢了莫少爷,莫少爷,还请上座。”安陵耀心里高兴,萧小花总算是接受了自己,还那么主动的拥抱自己。他心底乐开了花,差点忘了自己背后的大人物,这位可是天下第一富,有了他的帮助,自己简直如虎添翼!   “多谢小皇子。”莫少安轻轻掀起紫袍一角,便端坐在殿上右侧几案边,安陵耀与其一起合坐一桌,待酒菜上齐,莫少安微微一笑,“还请再备一桌,刚才路过院中似乎听说,太后娘娘片刻就到了。”   “啊,太后娘娘也要来?”   萧小花没料到这次乔迁新居如此多的变故,微微有些吃惊,不解地看向安陵耀,这时候,慕容冉佳,完全成了摆设。   “哦,是险些忘记,祖母说你能够团结众人,深得她赞赏,稍后就到。”   “恩,如此真是……我还是侧坐吧,画儿,快收拾了桌子重新上菜!”再见到莫少安,还知道自己要离开,萧小花激动非常。   莫少安看到她妆容下嘴角说话时的不自然,蹙眉,她的嘴角似乎……有些微微的红。   虽然极力的遮掩,依旧掩饰不了。   她……挨打了吗?   “是,娘娘!”   画儿也是满脸笑颜,从一开始安陵耀进来时,她就激动无比,就算不能爱,能看到也是好的。   不多时刚准备好酒菜,门口一声勒令,“太后娘娘到!”   众妃嫔皆是起身,跪拜在地,“臣妾(孙媳)等参见太后娘娘金安万福。”   “都平身吧,”太后脸上竟然挂着淡淡的慈祥,“不是说了家宴不需礼数,你们啊……”   萧小花早早的走下台阶,与慕容冉佳扶着太后一起往前走去,直至殿上,莫少安与安陵耀一起跪拜,“儿臣(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都免礼,大家坐吧,别让哀家扫了大家的兴。”   即便如此说来,众人还是等太后坐下后,才纷纷按照级别高低依次坐下。   太后满意的笑笑,继而留住欲下台阶的慕容冉佳,“哎,走什么,来来来,你是哀家最满意的儿媳,快快,坐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无比慈爱让慕容冉佳受宠若惊,“这……”   “还害羞了?快,坐到哀家身边来,来来来……”   “是,太后娘娘。”   慕容冉佳自觉脑袋上无数光环,横了一眼萧小花,婉转坐下,殊不知萧小花舒了一口大气,这太后终于不把自己弄得众矢之的了。   太后自始至终看也没看她一眼,终究是让她这个众矢之的牌子被卸下来了。   “咦,耀儿,你把莫大臣带来这里做什么?”   太后慈爱的给慕容冉佳夹了一块鸡肉,冷冷的开口问道。   “回母后的话,莫少安是来宫中看母后哪,知道母后要前来看望小皇妃,所以才直接带过来了。”   “你啊!行了,安陵耀,这后宫不许皇族之外的人擅自进出,哀家这令牌就交给你,你待会直接出宫,早点回来,明日哀家让琴儿去取来便是。”   安陵耀从座位上起来,抱拳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那金色的令牌,道了声“多谢皇祖母”便又回到位上。   算是功德圆满,待众人纷纷乏了,太后也离去,慕容冉佳跟着太后一起回养心殿,她自幼跟着太后身边,想必大皇子出事了。太后不单独见她,此刻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萧小花本没想到今晚会见到莫少安,本想偷个令牌,如今看来不用了。遣散众人后,站在殿中,和安陵耀对望着。   安陵耀有些舍不得离开她,但又必须送莫少安出宫,一时间有些两难。   他有些后悔带莫少安进宫了。   莫少安看出他的两难说出计谋:“不如,带着小皇妃一起出宫吧?”   “这……”   出宫?万一她跑了怎么办?但看到她深情款款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比较坏,刚才她都主动示弱了自己武功在她之上,又怎么会……   罢了罢了,带她出去溜达溜达也好促进感情。   “就依你!”   萧小花无比怀念宫外的日子,她已经想好了,报仇的方式太多种,不一定非要这样,何况欺负她的似乎都有报应吧?除了安陵耀。不过待会出了宫,有莫少安在侧一定无碍的!   哇萧小花,你要自由了!你要回去了!   你的美好生活就要开始了吗?   待萧小花换好了衣服,她挽起安陵耀的胳膊道:“好了,走吧!”   这一刻的萧小花,只觉自己如同飞出笼中的鸟儿……   夜半时分,华丽的马车途径玄武门,车内小厮递上太后的金牌,三人顺利出宫。   什么狗屁的皇宫,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去死吧!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上车的时候和莫少安眼神相对,她自打来到这里,第一次笑了……   发自内心。   --------温沉分割--------   马车倒不算是颠簸。车内装饰豪华。   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   萧小花和莫少安对坐着,她的手被安陵耀紧紧地握着,萧小花抬头时不时的看着莫少安,可他毫无动静,她不禁有些忧心。   他……真的是天下第一富吗?   临兰国他很厉害没错,但是这里……他也可以吗?   忽然,马车颠了一下。   “怎么了。”   安陵耀自从来到了安陵国就没过过安生的的日子,整日和他的大哥斗来斗去,你死我活。   “没事。”   车夫稳稳的回答道,萧小花心底有些失落,又有些担忧。担忧什么,担忧谁?   车内静静地,莫少安安静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美玉,谁都不理。安陵耀则沉溺于萧小花的柔顺中,又过一会儿马车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马儿的嘶吼声犹在耳边的时候,萧小花的旁边,嗖的一个冷箭射进来。   若非安陵耀敏捷的捕捉到那风声,萧小花定然是要受伤了。   萧小花看向莫少安,那厮依旧淡淡的,坐在那里,风云不惊。安陵耀则迅速的脱下自己的金丝软甲给萧小花裹上去,然后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小花,别怕!”   萧小花看向莫少安,这似乎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样。安陵耀的声音刚落,这边马车就轰的一声四下炸开,三个人登时落在平地,说时迟那时快,忽然,萧小花整个人被莫少安抢到怀中,闻到熟悉的香草味,萧小花一阵心安。   她抬起头看着莫少安,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   现在的莫少安似乎变了一个人样,他抱着萧小花直飞空中,脚下踩着一柄不知何时打开的扇子,空中,他抱着萧小花居高临下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安陵耀,冷冷道:“杀了他。”   登时,四下涌来无数黑衣人。   萧小花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哥哥。不要!”   安陵耀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吗?还是自己一早就落入了莫少安的圈套——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你们要的真相   话说萧小花被安陵耀掳走之后,安陵耀那厮好生腹黑,装作没事人一样的继续晃在楼下,莫少安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也被清的一干二净!   这是谁才有这么大的本事?想必这在场之人,青衣——不可能。   林掠空还在狱中,更不可能!   阿狗?那厮去搜集情报,更是……不可能。   李欢晟?他量他没有那个胆子,当然前提是他知道萧小花乃是自己的妹妹,可是他不知道。那么……莫少安将李欢晟拉来问,自是问不到什么。   之后又问了青衣,最最没问的便是安陵耀。   一番探查,莫少安确定就是安陵耀搞的鬼。   后来阿狗又回来了,与青衣会和的时候,再见到莫少安,他也是微微一愣。原来那日的大火乃是被仇家所做,并非是他自愿。   走得匆忙,他也来不及。   若说起莫家的仇家,这是后话……   阿狗回来,从阿狗口中他知道了关于安陵耀的一切。哼,敢动他的妹妹,找死!加之阿狗说清空已死,莫少安基本上武林中人除了清空个个都是好友,这一番出谋划策,他直接来到了安陵国。并吩咐阿狗拿着他的令牌救出林掠空。   故意设下陷阱,让安陵耀误以为是大皇子所为,并出手救了他。之后的事情,就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了。   男人之间,一顿酒肉足以。   他俩“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聊了整整一宿,被灌醉的安陵耀说出自己很喜欢萧小花,可萧小花对自己不屑一顾,他爱恨交织的事情。   那时起,莫少安就对他起了杀心,再然后,莫少安故意出谋划策说让他用萧小花作为棋子,一口气吞掉安陵墨这个最大的威胁……这是莫少安对他的试探,因为莫少安觉得能第一眼就认出萧小花不是那种人的人,不该死。   只可惜,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莫少安看到她嘴角的血痕,心底十分痛。那是谁打得?不管是谁,都得死。   说到底,有钱能使磨推鬼。   但皇宫也不是他说进就进,他再大的能耐,抵不过一个国家。于是,他设计骗出了安陵耀,并打算杀了他……   只可惜功亏一篑,安陵耀还是防了他一手。   “杀吧!”   “呵呵,原来,你们是兄妹。”   安陵耀呵呵笑着,脸上满是释然,“我早该想到,你们长得是如此相像。”   “尽管杀,”安陵耀嘿嘿一笑,“杀了我,她也活不成。”   莫少安眯眸,搂进了萧小花,居高临下望着安陵耀:“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安陵耀得意的看着萧小花,脸色阴沉,目光里满是寒意,逼人心扉,“你这个女人,三番五次的骗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   莫少安猛的把脚下的扇子踢了过去,自己却抱着萧小花偏偏落地,那扇子打在他脸上的时候,萧小花吃痛的捂住了脸颊,“啊!”   登时她的脸颊高高肿起,而看向安陵耀,那厮什么事情都没有!   莫少安慌了,眼眶都急得红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花,你没事吧?小花……”   “我……我没事。”   她咬着牙,脸上好生的疼。   安陵耀这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却充满了悲凉,“我爱你,痴迷于你,终日念着你,希望得到你……你却辱我,讥讽于我,甚至爱一个无用书生,也不看我一眼!”   “你说我容貌不够倾城,我改了。”   “你说我不够百里妖孽,我改了。”   “你说我不如百里温柔,我也改了!”   “可我都改了,你却还是不要我……”   安陵耀被众多黑衣人抓着,那些人没有莫少安的吩咐不会动手,可他自己却饶恕不过自己,他抽出一方匕首,看着莫少安,“你都看到了吧?”   “她的命掌握在我手上。只要我死了,她便也死了!”   “如若我不死,那么我所受到的每一分伤害,都不是伤害!”   “我的伤害,会加倍到她的身上!”   “所以,杀了我吧!杀了我,你的妹妹也会得到解脱,不然以后我每天就割一次自己的手腕……”安陵耀似乎是疯了一样拿起匕首狠狠地戳向自己的手腕,说也奇了,疆域的蛊虫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   安陵耀那一下刺下去的时候,莫少安的瞳孔便紧紧缩起来,“不可!”   但说时已晚,他的匕首刺下去,皮肤却十分的有弹性,将匕首弹了回来,同一时间,萧小花的手腕上多了一个血窟窿,血水不住的往外冒着,莫少安觉得自己的心都随着那血水一起流失了。   “不!怎么这样,怎么会有这样的法术!”   “这不是法术,她吃了我的替身蛊,就必须和我一起,同穴而死。”   安陵耀目光里毫无伤痛感,那摸样十分的下贱,令人忍不住要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可莫少安知道自己不能。   “我所受到的每一份伤害,她都会加倍的感受到!”   萧小花脸色惨白,这些日子,她受够了。她的手腕被莫少安撕下自己华丽的价值不菲的衣袍包裹住,血在流,心也在滴血。   “那你心痛吗?”   她看着他,目光淡淡,里面毫无感情色彩,与他的疯癫截然不同。偏生就是这样,让安陵耀微微一愣,他目光最深处的心痛被她戳穿了。   萧小花拍拍莫少安的手,往他身边走,“我这样,你在心痛吧?”   “我……我才没有。我怎么会心痛你,我恨你。”安陵耀看着渐渐走过来的萧小花她脸色苍白,她目光淡然,她脸上挂着淡薄的笑意,令人心虚,他往后退去,一步一步。   车本就在山路上,安陵国多山崖,前面有提到。他往后退着,冷不防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安陵耀有些苦涩的笑笑,接着转为大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心真的会痛。”   安陵耀有些嗤之以鼻的说自己,“我还以为,我不爱了呢……”他抬起手自嘲的捂着额头,再抬头,他含笑望着她,“可是你知道吗?有一种爱,叫毁灭。”   “你们快抓住他!”   莫少安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心下慌乱极了,可是为时已晚。安陵耀笑的极为妖孽,他的笑声犹在耳侧,人却已经落入万丈深渊。   “不!”   “小花,小花!”   莫少安冲上来抱住了看起来那么瘦小单薄的萧小花,这段日子她受了太多太多的苦,她的身子都已经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韵?现在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你们去救他!救他!无论如何找到他!救活他!”莫少安发狂了。“小花,小花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小花……”   “他在撒谎。”   萧小花神色淡然,微微扬起嘴角,“哥哥,我没事,你别哭啊……”   她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想给他擦掉眼泪,却不想……抬起的手还未触及他的面颊,就已经重重的落下来,砸在沙土石地。   莫少安,瞬间呆住了。眼泪,如同断了线。   那张极美的绝色容颜上,满是浓浓的伤悲,与萧小花相识的一幕幕全部浮上脑海,第一次见面的默契,吃饭时候的误解,后来再相遇,却是成了兄妹……   一切的一切,都在脑海中播放。   还有那夜的烟火,他劫后重生,能在遇到她,是多么好的事情……   只可惜,美好的东西都那么短暂,若是那晚他没有激动的不知所措所以仓皇离去,那么便也没有后来的事情了……他后悔。   自己当初为何不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兄妹又如何,他爱她!   忽然,在他身后出现一个人影。一身黑衣,手执冷剑。他是一直隐没在萧小花身边的剑奴,只见他悄无声息的走一处沙石后走出来,。他拿着剑,一步步走向莫少安的背后。   那夜,他被安陵耀派去守护萧小花,可不想结果竟然是这样!   这对奸!夫!淫!妇,还是兄妹!他要为主子报仇!抬剑就要刺下的时候,一道比他更快的白影闪过——   空中一道极为强劲的掌风刮过。   “啊!!!”   剑奴登时被打飞好远好远……   一辆马车匆匆赶来,马车看起来罩着灰布极不起眼,但是马车上下来的人却是十分的尊贵,他是临兰国的皇——   林掠空。   “小花!”   当林掠空看到忽然破门而出的阿狗面色严肃时,自己也跟着飞身下车,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番景象!   “小花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他飞奔到了萧小花的面前,目瞪口呆,她的手腕不住的流着血,而那位倾城绝美的莫少,居然在哭。林掠空皱紧眉头,不,不是这样的。他的手不住抖着,颤抖的手终于伸到了萧小花的鼻下,瞬间紧绷的身子一放松,语气也有些劫后重生的喜悦:“还有救!她还没死!”   “什么?”   一直只顾着哭的莫少安,猛地抬起头,“大夫!大夫在哪?”   “莫少别急,马车上就有……”   林掠空从她鼻息中感觉到她的无碍,只是睡过去了而已,莫少安用得着这么激动吗?呼,吓死他了。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幸福的萧小花   好一番折腾,萧小花在众人的期待眼神中醒来。只是那么些目光注视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啊!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   林掠空第一个开口,他好开心,能再见到她。当他出狱知道她一心记挂着救自己的事情,是十分开心。萧小花冷不丁看到了林掠空,一声尖叫,“天哪!你不是鬼吧?”   “喂,萧小花,你说句好听的行不行,你咒我啊。”   阿狗抱着剑在一旁,淡淡的看着。萧小花看到阿狗的目光,心底丝丝的内疚犯上来,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吗?看着他冲自己微微一笑,萧小花明白,他已经不再生气了。   只是,她也明白,仗剑走江湖是不行了。   她身体里的蛊,还要去除,她身上的担子也很重,比如林掠空。他居然能跟哥哥厮混到一起,显然他还没回宫,深吸一口气,她想起昏倒前,哥哥的眼泪。   不禁望向莫少安,却见那厮已经背过身。他……竟然又哭了。   萧小花吃力的坐起来,林掠空慌忙扶住她,这时,青衣已经炖好了药,走进门。   “吃药了。”   萧小花看向四周,他们这是在哪?   “我来吧。”   莫少安正擦着眼泪,自是不能过来,阿狗已经明白自己的心,他不想在给她带来心灵上的创伤,何况……她都已经说了林掠空才是她未婚夫。   罢了罢了。   他冲林掠空道:“好好照顾着,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说的他才像是皇帝一般,林掠空竟然也不气恼。没有萧小花的日子,他真的学会了什么叫失去,以及成熟。   他长大了许多许多。   “小花,来,坐好,喝药了。”   第一次听到林掠空如此温柔的话语,不似以往的霸道,不似刚才的打趣,他像是百变金刚,时而聪明时而呆蠢,时而又会变得极为霸道,时而又变得十分体贴温柔。   等等,一直觉得缺漏了什么,萧小花看向屋内……   一方圆桌,几个橱柜,还有两三落地花瓶,精致的窗棂大开着,她总觉得少了什么……   “吃药了,乱看什么……”林掠空吹温热了药把黑褐色的药汁递到她唇边,“萧小花,你想什么呢。”   “我……我在想……”萧小花怎么都想不出来,蹙眉道:“哦,想起来了,是玉璧。玉璧呢?”   说到玉璧,众人目光皆是一沉。尤其是林掠空,“你还是吃药吧。”   他们的躲闪反而让萧小花更加的担忧,索性别开脸,“我不喝,苦死了!你们说,玉璧哪里去了/”   “她好好地,你回去就看到她了。喂,我说,你还敢嫌苦?有你放十枚莲心苦吗?”林掠空想起以前隐忍被她整蛊的事情来,搞得萧小花颇为不好意思,但是一想那是他咎由自取,道:“那是你骗我说身子虚弱在先!”   林掠空切的一声不屑道:“也不知谁,把国库掏空了,害的我连河西赈灾的银子都快没有了!”   “喂,那也是因为你给我弄千斤顶好不好?”   莫少安听着身后两个人的打情骂俏,心底说不出是悲哀还是什么,转身走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林掠空看着萧小花道:“你看,你哥哥都觉得你没有理。”   “嘿!你还有理了!是谁罚我去守老东西的棺材的?”   “那你还骑在我父皇的身上打他这事儿怎么算?”   “你——”萧小花无言以对,“那也是你不好,咦,你喝光我的药干嘛?”   萧小花跟他表面上是吵着,实际上心底却是开心的,想必安陵耀他没死吧?不然她也不会安然无恙。众人皆是劫后重生,纷纷都懂得了珍惜。   因为珍惜,所以原谅。   所以知道抓住,和把握。   林掠空将碗放在了旁侧的板凳上,伸出手大力的一搂萧小花的脖子,将唇贴了上去!四片唇,两张嘴,他口中的药汁……怎么是甜的?   萧小花目瞪口呆。   这厮……是摆明了占自己的便宜吗?   还用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   药汁一点点的下肚,她的手受了伤,腿上盖着厚厚的被,整个人被他压制住,她脸蛋红红,艰难的一口一口吞着那药汁。   终于,喝完了?不,没有。   林掠空的舌头巧妙的跟着一起来了,在她口中一番挑逗,他下体不住的跳跃着,虽然他以为两个人曾经有过……一夜情。(就是那夜他寒毒发作,萧小花当人肉被的时候……)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不行,不能继续吻下去了,萧小花太有吸引力,他怕自己忍不住会要了她,于是他松开了她。看着她微微肿起的红唇,邪恶的笑了:“看你以后还乖乖喝药不。”   “你!混蛋!”   萧小花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就要打他,被他抓住,在手背一吻,“难道你是要来搂我再喂一次药?”   萧小花面红耳赤,“你……你喂药干嘛……干嘛把舌头伸过来!”   “切,我难道就不能拿点报酬?”   “你……你……”原来萧小花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啊,林掠空心底桀桀怪笑,看来堵住一个女人喋喋不休的最好方法就是……堵住她的嘴。   要么用吃的,要么,用吻。   “等你吃药的时候,我还来喂你。”   “不行!”   “切,难不成让死太监喂你?还是你哥哥?”林掠空帅气的将鬓角的发甩到肩上,斜眸睨她,“你这么喋喋不休地说着,谁能听下去,也只有我了。”   “哼,就当被狗咬了。”   “你!”林掠空没想到她这么说自己,嘿嘿笑开,“好的,狗妈妈。”   “你……”   这下轮到萧小花发飙了……可她伤痕累累的,算了,不和他计较。她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是女子,一天到晚!   这一点倒是跟林掠空一样。   不得不说,这俩厮其实更配一些。   “开饭了。”   莫少安已经恢复好了自己的情绪,他依旧是翩翩公子的摸样,温柔一笑,妩媚众生。林掠空眯眸笑着坐到桌边,坐等开饭。   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和一个GAY青衣以及一个死太监阿狗的生活……   “我来喂嫣儿,你休息休息吧。”   莫少安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刚才林掠空的位子上,说到喂,林掠空看向萧小花,那厮眸子里快冒出火来来,他嘿嘿笑道:“好的,莫少。那晚上的药我来伺候吧。”   “恩。”   看着那死人头消失在房间里,小二已经上了甜美香香的饭菜。看起来十分可口的样子,莫少安蹙眉道:“这安陵国边界没什么好吃的,这些已经是最好的了,将就将就,等过了河西母子河,就是临兰国,到时候,你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边界?母子河?”   萧小花蹙眉,“我们还在安陵国?”   “是的,怎么了?”   莫少安施施然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木勺舀了些蛋花汤在白米饭中,好让米饭好下口些,又夹了些饭菜这才回去,看着萧小花一脸的疑惑,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在这里,我差人帮你拿。”   “这倒不是。我记得,在发现林掠空的时候,有看到悦然公主,她说要嫁给安陵耀,我怎么一直都没看到?”   萧小花此话一出,登时让莫少安笑了,“原来是公主。”   “怎么了?哥哥,你见过她?”   莫少安眯眸抬起手给她舀了半勺的米饭加汤,看她放在嘴里咀嚼半响的时候又夹起一青菜递到她唇边,这才笑道:“倒不是见过,听手下汇报过,她似乎还在河西边儿等待安陵耀去接呢!”   “啊?”萧小花吞下一口饭菜,吃下他给的第二半勺,一边嚼着一边听他道:“这位公主可真是好笑呢,自己以为聪明的联合令家,啊,张嘴——”   “联合了令家千金令如雨,把林掠空给弄出宫了。”   “那令如雨似乎是林掠空的青梅竹马,想着一起出宫与林掠空逍遥,不想他家老爹的意思是借着玉瑶的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   莫少安乃是局外人看的倒是无比透彻,萧小花听着可不是那么回事了,“不是吧,玉瑶的孩子?玉瑶……和林掠空的?”   “恩,算是吧。”   “反正中间很多事情你不需要很详细的知道,来,最后一口……”   说着已经喂完了饭菜,莫少安收拾了碗筷,在萧小花期待的目光中走出去,“明日我再来讲。”   “不要!哥哥!你回来,回……”   “哎呀!烦死了!”萧小花恼怒的拍拍床单,气愤的撅起嘴巴,都不是好人!一个趁着喂药,占她便宜,一个趁着吃饭吊她胃口,还不讲完!!!   “啊——”   萧小花愤怒的喊道,门口登时出现了阿狗和莫少安以及嘴巴里还塞着一根鸡腿的林掠空和化妆画了一半的青衣。   这是阿狗——   “什么人!”   这是莫少安——   “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林掠空——   “小花!”   这是青衣——   “怎么了怎么了?”   萧小花没想到自己烦恼的一吼引来无数,尴尬的笑笑,往床里面挪,试图躲开他们的目光:“没事……没事,呵呵呵……”   “呃——”阿狗愣在原地,“是月信来了吗?”   “呼——”莫少安则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可是饿坏了。   “切!”林掠空拿下口中的鸡腿,转身离去。   “唔,吓死我了。”青衣舒了一口气,冷不丁从镜子中看到自己未完成的妆容,“啊!”的一声怪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时间屋内再次陷入静谧空虚,但萧小花的心却是满满的,没有一丝的空虚。   她拥有这么多,何来空虚之说。   “真好……”   被子中,她扬起嘴角,微微笑了笑。眯眸睡去。。。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令何琅的死   安陵国的金銮宝殿,与临兰国截然不同。走进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有双龙戏珠,单龙飞舞;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多姿多彩,龙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   此刻,安陵国的皇端坐在龙椅上,扫视四周,并未曾看到最疼爱的小皇子,蹙起眉头,“小皇子何在?”   众人皆不知。一番查探才知昨晚小皇子拿着太后的令牌出宫了,看来,大皇子暂时不能处决。一路巡查下,竟然没有找到小皇子??   而悬崖下的树梢上,却挂着一丝的衣帛。   难不成……   众人皆惊,安陵国乱成一团,河西那边等着嫁过去的悦然也是焦急不已。当悦然听到小皇子掉落悬崖的消息时,愣住了。   若是说这消息,不惊讶不骄不躁的恐怕只有萧小花等人了。他们当然一点都不着急,只要萧小花活得好好,那么那厮一定也好好地!不是吗?   当然他们是不会说出去的,他们乱他们的,管他们P事??   晚间的时候,安陵耀醒来。他竟然身处一处茂密的树灌丛里,没想到这悬崖下竟然有一处凸起上面长满了灌木,他竟是毫发无损!   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从悬崖底爬上来刚巧被前来寻他的侍卫找到,这就有惊无险的回去了。老皇帝一激动,直接封为了太子!不必说大皇子自是……要被处死。   但是经过生死这一劫难,安陵耀动了恻隐之心,竟是开口为安陵墨求饶了!就好像当时……萧小花为自己求情一样。   得饶人处,且饶人。   “父皇,还请不要赐皇兄死罪。”   “太子为何……”   就在老皇帝好奇的时候,悦然出现了,确切的说是悦然来到了宫门口,让太监来通报了。其实这悦然已经成了笑话!   “皇上!临兰国的悦然公主在宫门口求见皇上!”   “呵呵,那女女终于肯自己过河了?”老皇帝眯眸笑道:“请进来。”   “皇儿,如今你身为太子,那悦然封个妾也无妨,就当是与临兰国的一根线。如何?”   “既然父皇都如此说,儿臣必当去迎接——”   “去吧!”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萧小花果真一觉睡到了晚上,殊不知她睡觉的功夫又发生了诸多事情咧!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掠空在看着她。   那样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只一瞬,见她醒来,那温柔的目光瞬间改成鄙夷,林掠空转过脸语气里满是讥讽道:“你还能起来啊?”   “喂,你什么意思啊!”萧小花听他这话就老大的不乐意,什么态度啊!这是一个儿子对妈妈的态度吗?   “没什么,就觉得你好像是个猪,吃饱了睡,睡着起来又吃……”   林掠空端起旁边的碗,碗里是已经温热的药,他从药刚煎好就找个借口跑来了,一直到现在药都成温的了。期间,他偷偷吻了她,本想趁机占个便宜什么的,可是越看越发觉得她好看,竟然痴了。   忽然她睁开眼睛,还吓他一跳呢!   “哼,那你一直盯着我看,我能不醒吗。”萧小花想用手撑着起身,不想手腕伤了,这一动,猛地一疼,她险些就要倒下去,被林掠空眼疾手快的抱住,“怎么那么笨,手受伤了还这样……”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萧小花有些颤颤,在他怀里,心跳漏了半拍,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林掠空光顾着紧张她倒也没发现,他拿起她的手腕,看着渗出来的血丝,脸上爬满黑线,满脸的不悦,似乎受伤的人受苦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你怎么那么蠢啊!你不挺聪明的吗?怎么把自己弄伤这样啊!”   “流了那么多血,吃多少饭才补回来啊!”   他皱眉批评着她,萧小花只能点头做乖巧,林掠空看她一眼,眼底满是责备,把她手轻轻放在床边,就走了出去,不消一会儿拿了新的纱布和药膏。   “又得重新包扎了……”   一层层的拿下浸血的纱布,他心底十分难受,看着那挣开的伤口,无比狰狞,似乎是一张嘴在嘲笑他般,蹙眉他道:“你看,伤口又挣开了。”   “恩……我……我错了。”   第一次萧小花认了错,奈何那厮眼底都是她的伤口也么注意……林掠空拿起药膏给她轻轻涂抹在伤口处,凉悠悠的,化解了痛楚。他的动作十分轻,似乎是怕伤着她,弄疼了她。   “不疼吧?”   林掠空紧皱着一双黑眉,眉间写着小小的川字,看起来像是个中学生在做作业,等待老师的夸奖般。萧小花摇摇头,“不疼。”   “恩,那就行。”林掠空眉间的那一抹担忧瞬间抹去,眉头舒展开来,眯眸极为小心翼翼的给她包起来,中间不小心弄疼了萧小花,萧小花也没说出来。   她看着林掠空,什么时候,他不再是小学生了……长出了翩翩少年。虽然成熟不少,但依旧是个孩子般。   “掠空。”   “恩?”林掠空抬起头,满目的笑意,“我的手法是不是很轻柔?”   “恩。”萧小花点头,看着他裹得歪七扭八的纱布……扬起嘴角,“药,要凉了。”   “咦,你不会是被我刚才迷住了吧?嘿嘿……没猜错,你是想让我吻你?”   “不是,你端给我,我自己能喝。”萧小花轻轻摇摇头,中午那是意外好不好,门口走来阿狗,轻轻扣了扣门,“我能进来吗?”   “当然,阿狗,你去哪了?”   萧小花看着林掠空闷闷不乐的把药递给她,微扬嘴角喝下了那些苦药汁。阿狗手里,端着蜜饯,“我去了附近的小镇给你找了些零食和补品,这边角地区太落后了……”   “辛苦了,林掠空你去吃晚饭吧,这里有阿狗就可以了。”   萧小花看着林掠空道。   “哼。”   林掠空不高兴的站起来,走了出去。阿狗走过来,坐在林掠空之前的位置,看着她露在外面的手腕,这纱布……还真是……裹得别致。   “感觉怎么样了?”   阿狗知道她中了蛊,奈何他并不懂得蛊术,能做到的也只是嘘寒问暖,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今天下午,我去集市上,有探查关于蛊虫的事情。”   “其实,这安陵国会蛊的不多,只有苗疆异族一族有,我们只要找到,解开即可。”   “没关系的,反正一时也不碍事。”萧小花眯眸笑道,“说说你自己吧,你……找到你父亲了吗?”   阿狗淡淡的看向远方,“父亲?”   “不过是那老匹夫想设计害我而已,根本没有父亲。就算萧郎真的是我父亲,他也早就死了……”   “啊……”萧小花诧异的捂住嘴巴,“阿狗……那你……没事吧?”   阿狗回头目光淡淡,“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萧小花尴尬一笑,“唔,我倒是忘了这点。那……那在江南的时候,难不成……”   “没错,我就在离你不到千米的地方,被他暗算了。”   “可是他忘了,我是刀枪不入的身子,寻常的暗器又怎么会伤得了我。”阿狗替她掖好被角,从怀中拿出一个厚厚的小包来,打开竟然是山楂糕和一些时鲜水果!   “哇,山楂糕!”   古代好吃的莫过于山楂球(糖葫芦)和山楂糕了!而且,这两样也是萧小花爱吃的,便宜又好吃。何乐不为?   甜甜的纯天然的。   萧小花嘴里满是苦药味,慌忙拿一个放进嘴里,眯眸吃着,一脸的开心。   “阿狗,还是你最了解我。”   阿狗看她一脸享受,这些日子的难过一扫而空,“你开心就好。”   “那然后呢?你给我讲讲吧,一定很激动人心的!”萧小花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在阿狗面前她是什么都不用装的,这幅别人看不到的摸样他能看到,他已经很满足了。   阿狗点点头,“好,给你讲。”   “你想从哪里听?”   “恩……从你怎么遇上令何琅开始吧。”   “这个……”说起这个,阿狗还有些尴尬,他……还不是为了她去灭毒门,结果,却中了人家的计谋。后来听青衣说,那绿衣已经被青衣杀死,这才作罢。   但是令家的另外一个人,令如风也难逃一死。   当初暖阁,跟令如风,也有关系!   阿狗跳过了那端绿衣的事情,直接说自己想去找令何琅报仇,结果他一刀下去,被令何琅认出是萧郎剑法,然后……萧小花知道的,他要去寻父。   可是,当他跟着令何琅到了所谓的萧家大院,哪里有人?哪里是传说中的萧家。   分明就是个萧条的院落!到处长满荒草。   身后的门戛然关上,他抬头上面是金丝网,金丝网——江湖中一种所有兵器都不怕的网,碰上的人就会被缠住,越来越紧,最后勒死为止。   说到底也就是个兵器。   对别人也许有用,但是对他阿狗,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门口是熊熊火焰,那令何琅是下定决心要除了他。令何琅老狐狸就在网上面,运功站着,并不住的往下投着各种暗器。他也知道自己明着打不过阿狗,所以就想来阴的。阿狗才不会乖乖就范,他索性将计就计的倒下。   门口的火令何琅自己差人扑灭进来想看他死时候的惨状,谁想阿狗登时就挑起来,那令何琅吓了一跳,一掌打过去,二人皆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令何琅的功夫乃是武林第一,所以他的一掌下去,阿狗登时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均被震了一震!若非有五行阴阳诀护着,他是真的也会死翘翘!   再看令何琅也不好到哪里去,他当场五脏俱碎,一口血喷出来,就死了。   眼见着阿狗站着跟个没事人一样,令何琅却是双腿一蹬死了,那些狗腿子还不作鸟兽散?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   于是阿狗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飞奔,想回去找青衣,不想飞到半路实在是受不了,就昏了过去。   好在遇到了萧小花和林掠空,这也算是冥冥中的定数吧……   “没有了?”   萧小花吸~允着手指头,阿狗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又看看她面前的包,“你说的是吃的还是我的故事?”   萧小花脸一红,唔了一声,就没做声。   阿狗淡淡笑道:“不是刚刚好吗,你吃完了,我也说完了。晚上我们可以过河了。你好好补一觉,今晚恐怕不好过。”   “啊,今晚就走?为什么啊。”   萧小花道,“不是过几日吗?”   “是这样的,本来不着急,但是悦然忽然嫁给了安陵耀,那家伙当上了太子,林掠空得赶紧回去。不然,天下恐怕要大乱了。”   “哦。这样,那你快去吧……”   看着阿狗离去的背影,萧小花深吸一口气,一切,似乎是结束了……但是,她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似乎才是开始。   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爱蛊的力量   悦然,嫁给了安陵耀?   萧小花望着阿狗离去的背影,脸色忽然一白,心口狠狠一痛。夜幕了,萧小花侧目看向花棂木窗,窗户开着,她单手掀起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外面,烟花漫漫。   漫天的烟花,是在庆贺安陵耀当上太子了吗?   同一时间,安陵耀正与所有支持他的大臣们摆着庆功宴,他满面的喜色,嘴角上扬十分俊美的容颜看起来甚是开心。   “恭喜太子爷!”   “恭贺太子……”   “恭喜太子爷,终于得偿如愿。”   “恭贺……”   “呵呵同喜。”   一杯接着一杯,又喝下一杯……安陵耀的嘴角都快笑的僵硬,他那副假面具已经紧紧地贴在面上,再也拿不下来了吧。   从他……给她喂下,蛊的时候。   夜幕降临了,举国同庆,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终于众人都醉了,他却是没醉。他是所有人当中最想醉的人,可偏偏只有他一个人没醉。   众人独醉我独醒。   世人皆疯我独明。   他再次给自己灌下一杯酒,为什么,还不醉。醉了,就不用去面对悦然了,他曾经暗自发誓除了她不会娶别人。   后宫,唯她一人。   奈何人家却一点都不稀罕。   如今,他终于梦寐以求……不,他当这个皇子和太子,完全是为了要娶她,如今她不要自己,她当这个太子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为什么!”   安陵耀气恼的将精致的酒壶扔在地上,啪嗒的一声摔碎,屋内只有他一个人,他低头看着身上穿着的四爪金龙,没有她,要这一身皮又有何用!   “没有你,我要这江山给谁看。”   “为什么,我为了你改变那么多,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却看都不看……”   “嘭!”   终于,他脑袋清明着,身子却是软绵绵的倒下来。同一时刻,皇宫里太子东宫已经弄成了洞房摸样。朱漆紫门也需要红漆渲染成,门上挂饰着“蝙蝠”。   在安陵国,“蝙蝠”代表福禄之意,在洞房之时更象征着“幸福美满”。   门框上贴上充满喜气祝福的对联。左边是“喜结连理”右边是“百年好合”横批写着“白头偕老”。精致的琉璃窗,张贴着大红“喜”字,取其意为“木火通明”吉庆之意。   民间习俗亦有“敦敦实实”之说,因此可用大红喜字装饰在窗户上。   大红喜字由两个喜字体相连而成,寓意着夫妻双双喜相随。   但是……只见新娘,新郎在哪里?   经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婚床边,是头顶着红盖头的悦然。她在边境苦等了几月,总算盼来了她的心上人。   可是,等啊等,等啊等,他……怎么还不来。   悦然满满的欣喜和害羞终于在红烛忽明忽灭的时候,自己拿下了喜帕。   古籍曰:“凡成礼,须於吉地安帐,铺设了,儿郞索果子金钱撒帐”。   在《易经》卦辞上,离卦主火,寓意燃烧,也象征欲望、欲~火、升温之意。   她脸色有些难看,身后红色的被子,枕头两个,一个绣“鸳鸯戏水”一个绣“龙凤呈祥”,本是寓意代表夫妻恩爱美满可她的第一夜就如此不美满。   她就知道安陵耀不喜欢自己。他如今当了太子爷更是……   目光触及被上,撒了很多花生,莲子,枣子等。她伸出手去抓了一把花生,这是寓意连(莲)生贵子,早生贵子,多子多福吧?蹙眉,她将花生放回去,往外走去。   她要找到安陵耀!她费尽心机不惜联手皇嫂嫂(令如雨),把自己的哥哥运出宫也要嫁过来,她决不能就此罢了!   这里的地形她并不熟悉,好在门口有宫女,跟着宫女一路走出去,来到了太子设宴的私宴宫。   “太子爷。”   悦然到了私宴宫,所见一片狼藉,地上倒着的金袍男子她一眼认出来就是日思夜想的男人。他……越发的英俊了若非那一眉一眼酷似他,她险些认不出来。   “太子爷,醒醒啊。”   悦然轻轻晃着他,他却毫无反应。悦然是万万扶不动他,只得吩咐身后跟来的宫女太监们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太子爷回宫休息!”   “是……”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萧小花站在窗口,看着烟花灿烂,不晓得为何,心口一痛。   是他在痛心吧。   耳边响起他说的话——   “我爱你,痴迷于你,终日念着你,希望得到你……你却辱我,讥讽于我,甚至爱一个无用书生,也不看我一眼!”   “你说我容貌不够倾城,我改了。”   “你说我不够百里妖孽,我改了。”   “你说我不如百里温柔,我也改了!”   “可我都改了,你却还是不要我……”   ……   萧小花倚栏轻佻,冷风吹着,她面容清冷,性感的唇此刻血色全无,却也十分楚楚动人。那双唇张开,淡薄的说道:“可是,你不是他。”   萧小花这一辈子就喜欢过百里修那么一个男人。   林掠空在她眼中始终是个孩子,她任由着他胡闹,是因为了解,了解林掠空还是个孩子,这是传说中的依赖,而非爱。   她要做的,只是扶持他上位,然后去解了蛊,再去寻找她的新欢。至于阿狗,她不能对他如此自私,那日说要和他结婚,也不过是因了他摸样稍稍像百里吧。   若是说起来,真正像的还是岳小群。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应该和百里修……他的姐夫,很好吧。   百里修那样的男人,应该是什么都担当得起吧!   这次回去,以太后的身份,还能再见到他吗?   罢了,还是不要了……   萧小花叹一口气望着窗外绚丽的烟花,最美的不就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能够看到刹那芳华,此生已经足以。   她和百里修的爱情莫不过就是这烟花般短暂,但已经足够耀眼了不是吗?   反正,今后,天大地大任她逍遥——   忽然,身上一暖。萧小花诧异的回头,竟是莫少安。她诧异的看着莫少安自然而然的俯身抱起她入怀,蹙眉:“哥……”   “站在窗边,不怕招了风寒。”   莫少安声音温和的像是四月春风。其实,那日,他险些被她吓死。能抱她入怀,再次抱住她,他无比开心。但面上却是平淡。   其实,那日抱她在怀中,看她的手落下,那一刻,他方才明白她对自己来说是那么重要!   当以为她离开人世的时候,莫少安是多希望此刻躺在地上的是自己。   后来,林掠空说她没死的时候,天知道他都快要高兴死了。   对于失而复得的萧小花,莫少安已经暗暗决定了,他再也不会放开她。哥哥又如何,他爱她,爱没有错。莫少安抱着她到床边,轻轻放下她,然后褪下身上的外袍给她裹住,复又将她抱起来,“要启程了。”   “唔,哥,我自己会走。”   “好,那哥牵着你……”   能够支配自己,真好,这种自由的感觉,真好。   萧小花笑了笑,自然而然的牵过他的手,冷不丁的胸口又是一痛,整个人也猛的软软倒下去,莫少安登时慌了,伸手抱住她,“小花,小花你怎么了?”   “小花!你醒醒啊!”   “小花!”   “大夫!”   随车的大夫慌忙放下手头的事情冲上来,刚上来就闻到一股莫名其妙的酒味,蹙眉,“谁喝这么多的酒?”   莫少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人喝酒啊?”   大夫乃是青衣花了重金带来的,信得过。他走上前还离好远呢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斥道:“还说没喝酒!这么重的酒味,怎么会没喝?!”   说着走近了,细闻之下蹙眉,“你怎么可以给我的病人喝酒?”   说起来这大夫愿意走南走北的跟着青衣也是因为青衣救了他一命,他被毒蛇咬住,是青衣和阿狗路过,阿狗好心滴一滴血救了他。但是阿狗不愿意当好人,把名头让给了青衣。   这大夫对青衣可算是言听计从。青衣等人听到呼喊,慌忙跑来。楼梯狭隘,林掠空挤不过阿狗那厮,落在第二,而青衣虽有流云繁星步,但他知道前面俩厮挤得头破血流了,自己可不能再去掺和了。   所以他晃荡在最后……   三人匆匆赶来,刚到楼梯间就闻到一股特大的酒味,顿时纷纷皱起眉头,“谁喝的这么多酒……”   等到了萧小花身边那酒味更重了,几个人也都发现了是萧小花身上传来的——   林掠空登时炸毛了,他刚才忙着和青衣抬东西,所以才没上来,这厮居然上来找她喝酒!   他怒气冲冲的冲莫少安吼道——   “莫少安!你怎么可以给小花喝酒!”   阿狗和莫少安相处时间倒不算是短,他知道他不会对萧小花坏的,蹙眉问道:“莫少,这是怎么回事?”   青衣则看着萧小花那张越发惨白的脸,紧紧皱起美眉,关心道:“她没事吧?”   莫少安被这几个人缠的烦,蹙眉,“不是我让她喝的,刚才还没酒味,忽然一股子全冒出来了。”   莫少安也在纳闷呢,刚才还好好的说话,忽然就醉倒了。他也是诧异不已!他也一头雾水啊!那大夫趁着几个人吵吵的功夫已经把起脉来,蹙眉,“是蛊虫的事情。想必那安陵皇子喝下不少酒,那蛊极为厉害,能够传递的不仅仅是伤痛还有……感觉,感官以及所有的触觉。想必,这酒……全喝到了这位小姐的身上。”   大夫微微眯着眸子边摸索着她的脉搏边说道。   同一时间,安陵耀浑身的酒气尽数消散,这时,他已经在太监宫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太子东宫……   夜风寒,他猛的一抖抖,甩开了那几名扶着他的婢女和太监,“我在哪里?”   他看着周围的路,不想看到了悦然那张委屈的脸,心底登时咯噔一下,坏了,他怎么忘记了今日不仅仅是立太子的日子,还是他大婚之日。   虽然只是个侧室。   伸出手他道:“本殿忘了今日还是……”   “无妨,太子爷。”悦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用一生去尽心尽力的侍奉他,眯眸长长的睫毛掩饰了眼底的委屈,她笑道,“夜深了,太子爷,我们休息吧。”   到底是大家贵族的公主,焦躁傲慢都有,但是三从四德也全部都记着呢!如此说着,安陵耀更愧疚了,悦然见他愧疚的神色,款款走上前,“太子爷妾身扶着您吧!”   “不用,”安陵耀躲开她的手,“本殿喝了太多酒,今夜,委屈你了。”   “你们,送太子侧妃回房。”他大手一挥转身就要走,身后的悦然却是愣住了,侧妃?她……居然是个侧妃!   目光里的委屈终于化作眼泪,一滴滴滴落在新的红衣上……   安陵耀已经走远,他隐约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为何……忽然醒来了?   难道……是蛊虫的原因吗?   耳边忽然响起那男子对自己说的话,“若是真爱,不用蛊也罢。”   没错,他下的是“爱”蛊。   可是,却让她更恨自己了……这蛊虫,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唯一的用处便是可以转移伤害,呵呵,她应该很开心吧,周围那么多男人,真是尽了她的愿!   心狠狠一疼,他捂住胸口的瞬间胸口的疼却消失了。   不必说,又是到了萧小花的身上。   这到底是爱蛊,还是恨蛊……   罢了,这世上爱爱恨恨,说是爱恨分明,谁又能真的分明呢?爱便是恨,恨便是爱……爱恨交织,方才是真爱吧……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花爷上身   睡梦中……确切的说,是醉酒中的萧小花,心口猛地一疼,不禁紧紧地皱起眉头来。   “小花……”   “小花来喝汤了。”   马车上,莫少安极为温柔的拿起勺子,往她嘴边递过去,不想她睡的很死,根本倒不进去,莫少安看着另外三个男人……哦不,俩男人,一个太监。大夫在后面的马车上,他舀起一勺子的解酒汤在口中,俯身就要亲吻萧小花,用……林掠空的喂药方式。   林掠空不禁紧皱起眉头,“莫少安,你做什么!”   莫少安懒得搭理他,萧小花在他怀里,他说了算。俯身唇就要接近的时候,冷不丁的林掠空走过来打断他,“要喂也是我来喂,你这个哥哥算什么事啊!”   莫少安不得不咽下口中的药汁,双眸冒出火来,若非抱着萧小花,他非和这个落魄的死皇帝打上一仗不可!   “那你也别忘了,你是她儿子。”   莫少安怀抱着她,眸子里喷出火来,马车内火药味甚重。阿狗蹙眉看着这两个人,“算了,我来吧。”   登时,两个男人不说话了,看向阿狗,个个眼底都是不悦阿狗摇头,“别看了。我用内力把她的酒气逼出来。”   青衣双目放光的看着阿狗走过去,阿狗……好帅啊!青衣咂咂嘴,他越发的喜欢他了!   说起阿狗不得不说萧小花身边的另一个人——玉璧。   想起玉璧,便道:“对了,玉璧还在李府呢!我们得赶紧把她接回来。”   “这是自然,”莫少安文雅非凡的坐在马车里的茶盘边,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心吧,李欢晟不敢对她怎么样,不然他的命就别想要了。”   说起来,青衣还是挺羡慕莫少安,从小就生在金窝窝里,殊不知莫少安也有自己的难处,他在京城的势力被削弱不少。没想到二叔伯居然贼心不死还敢借着莫家的名在安陵国混的风生水起!   并联合了疆域的人对付莫家人。   大姐下落不明,娘亲被掳走,莫少安的生活也很艰难,且比很多人都难。但这些难处,莫少安从不说,三叔伯也从不说。   莫少安从袖中掏出一节小竹管,擦了火折子就点燃掀起车帘,把那小竹管对准空中,随着“啾——”的一声,烟火上天。   莫少安放下帘子,“我已经通知了三叔伯把玉璧带来汇合。”   青衣舒一口气,“这次回京城恐怕不少人又是一番腥风血雨……”阿狗那厢已经输完真气正闭目养神呢,听到青衣这话撇撇嘴,“腥风血雨什么,清空死了,狡兔死走狗烹即可。”   林掠空不屑的一横他,“说得好听,那你来当皇帝好了!”   阿狗扭头看向车外,“没兴趣。”   “切,我看是没本事。”   “哦,那你就当我没本事吧。”   阿狗淡淡的回道,然后闭目打坐,萧小花的酒气倒真的全无了,又被莫少安抱在怀里,林掠空目光充满了嫉妒,就像是得不到妈妈怀抱的孩子,而……妈妈怀里抱着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嫉妒。   赤果果的嫉妒。   说到底林掠空依旧不成熟,他看似成熟,但在萧小花的问题上始终是个孩子。   孩子又怎么会让萧小花逗留,顶多是逗逗他,真正的依靠是一个高大帅气温柔……像……百里修那样的男人。   “百里……”   马车静静地,忽然,萧小花这么一句话飘出来,众人皆楞。   接着都默默低下了头。   “你这个……混蛋!”萧小花瘪瘪嘴,该死的百里居然敢娶了别人!哼哼!混蛋!混蛋!   原来,谁都不是她的谁……阿狗一口老血娘在喉间,险些走错血脉,走火入魔……好在他有各种神功护体。但依旧是气息不稳,想必,谁的气息都不稳吧。   就连青衣也是,不过青衣是因为阿狗的缘故。   百里,那个宰相吗?他确实是绝世好男人啊,居然被骂混蛋。   可是……那样的男人,真的适合萧小花这样的女子吗?青衣蹙眉看着每个人的表情。可每个人都低着头,他总不至于跑到人家脸下面仰起头看吧。   咦……想想那场面,他打了个冷战,低头抱住自己睡觉去了……   --------割割割割割割割割-----------   一眨眼便是黎明。   一行人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可怕恐怖的安陵国,回到了临兰国。   临兰国就是富裕啊!有莫少安还能委屈了大家不成?刚落脚,就遇到了前来汇合的三叔伯和玉璧,不必说,自是由着玉璧照顾萧小花了。   安顿好一切,萧小花也睡上约有八层棉被厚的软塌塌的床。舒服归舒服,但是……她那肚子里的馋虫还是大早上的就被一股子肉香诱惑醒了。   只是……醒来看到的不仅仅是肉包子,还有——   苦苦的药汁。   “不是吧,好倒胃……玉璧!”   她苦着脸看着那药汁,忽然从黑黑的药汤里看到了玉璧,登时瞪大眼睛,“玉璧,真的是你!玉璧!我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   她猛地张开手就抱住了玉璧,也不顾手腕的疼痛,“玉璧……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苦……”   “你知道吗?每次我受伤,我都想着,幸好没带你来呀!”   “小姐……玉璧也想小姐……”   屋内一片嘤嘤的哭声,门口站着的三个美男,互相看着,林掠空撇撇嘴道:“我不喜欢女人哭啼的场面。”   他酷酷的转身,华丽丽的下楼。   阿狗咽咽唾沫,什么话都没说走了,青衣自是跟上,留下莫少安一人,皱皱眉,还是转身也下去了。本来他们是一起来看看萧小花好没好,结果……   咳咳!   一眨眼到了中午,萧小花又重新包扎了绷带,活蹦乱跳的下床了。   午间吃饭,怎么能少了她?   莫少安等人看着她如同小精灵般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往楼下挤着,心底都焦躁难耐,可是耳中都回荡着她那一句温柔的百里,任是谁都没听过的温柔,所以都按耐着不去看她,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东西。   尤其是林掠空表现最淡定,他夹起一个姜块,“来,吃吃这个,补补身子。”   他都不知道夹给了谁,故作淡定的脸上,满是揶揄。   萧小花在玉璧的左遮右挡下,总算一路无碍的来到了楼下的餐桌边,正巧阿狗碗中一大块姜被扒拉到嘴边……好在青衣眼疾手快的拿下来,看的萧小花一阵心酸。算起来,最对不起的就是阿狗了。   她坐到阿狗和林掠空的中间,毫不客气的冲莫少安道:“哥,我要吃好吃的!”   “好。”   莫少安什么都依着她,回头,“小二,换个大桌,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菜都上一遍。”   “哎,好咧!”   小二麻溜的记下了他的话,转身往厨房跑去,萧小花则从筷笼子里拿过一双筷子递给了玉璧,大咧咧的起身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施施然坐下,“哥!就这桌了!”   “好。”   莫少安温柔一笑,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林掠空迅速往她的另一边占领,可惜却被萧小花挡住了,因为萧小花拉过玉璧坐在旁边……无奈,他只得坐到侧面。阿狗和青衣则坐在兄妹二人的对面。   不消一会儿,美味的各色餐点全数上齐。萧小花自是大筷芸朵一番。   少不得旁边人不时给她端茶倒水,看的旁人左右羡煞不已。当然,这世上有人欢喜有人忧,那边哭哭啼啼的声音惹来了萧小花的注意。   “哭!整天就知道哭!给老子赚的钱还不够塞牙缝的!”   “还哭!哭的客人都跑了!还怎么赚钱!”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厅内立刻安静下来,只有嘤嘤哭声处传来一声娇弱的痛呼,“啊!”   靠!当着我们花爷的面欺负女人?莫少安只觉得旁边一阵清风扫过,萧小花已经不见了影儿——   “放开那女子!”   萧小花一把手抓住了那瘦小男子的手,对付这种酒囊饭袋,她是有十成十的胜算。萧小花最不屑的就是这种欺压女子老人或是小孩的人了。   每每看见,能帮助是一定要帮助的!   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一种义气,而是一种态度!   正打着人的瘦小男人冷不防被人抓住手,蹙起一双奚落的眉毛,不想看到一张美丽非常的脸蛋儿,登时色心大起,“哟,这位辣美人儿,倒是好心肠,那不如……你来代替她?”   男子恶心的声音响起,说话时一股子酒臭味道,萧小花蹙眉憋住气,看着那嘤嘤哭着的女子,蹙眉:“你让我代她什么。”   “这贱人她爹欠了我两百两纹银!小爷只是要她嫁了小爷,那两百两纹银就是聘礼。现在小爷落魄了,钱都花光,问她要一两银子都没有!!”   靠!这是实打实的现成水浒传吗?   萧小花蹙眉,“你只要一两银子?”   “怎么可能!”那人看的出萧小花穿着不似凡人,跳起来脸红脖子粗道:“我要她一天给我一两银子!直到还清两百纹银我再休了她!”   “你这是什么道理。”萧小花蹙眉,但转念又笑了,她倒是提起兴趣了,光天化日的讹人,这里居然没人问?官府也不问么?   她问那姑娘,“姑娘,你爹怎么欠的他两百两?”   她倒是好奇了,她手腕伤了,且又不想打架,免得惹是非,若是能给点钱解决,她哥哥有的是钱。   但是钱也不是随便给的。她要当一回……阿凡提!   “呜呜……哪里是两百两,就是两钱银子,他自己涨的利息……爹爹第二日就去换钱就涨到了二两,等到第四日又涨到了四两……后来就变成了二百两,他逼得我嫁给他……”   “呜呜……”   说着那女子继续嘤嘤哭起来,萧小花紧紧皱眉望着她,深吸一口气,她本想着当个不费吹灰之力的阔少,花爷,谁想……她内心的小宇宙实在是不允许。   转脸,她冷冷看着那厮:“二钱变成两百两……你可真会算账。”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关门,放阿狗   萧小花狠狠地瞪着那个消瘦的男人,男人眉毛稀落显然是……迷恋女人窝所致。男人面堂发黑,最近必然要倒霉。   恩,很快就到了那个最近了。   莫少安与她心灵相通,在她说话的时候拦住了众人,在她生气的时候,放下拦住众人的手,“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帮她了……别让她手腕伤了。”   这里,莫少安俨然是个老大。   当然,他也习惯了当老大。除却林掠空外。阿狗和青衣都很听他的话,因为阿狗相信他对萧小花是很好的,青衣是跟着阿狗的相信而相信。于是,萧小花还没发作的时候,额,在她发作的边缘,三道灰白青的影子从身后一闪而过,接着面前的人就被狠狠地踹倒,接着那倒霉催的就被林掠空从地上抓着头发拽起来,很狠踹了一脚……当场一口血喷出来,萧小花也不闲着,对于欺负弱女子的孬种,她向来是得而诛之,可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似乎印在脑海中,她抬起手鬼魅的道了一句——   “停!”   “呃?”三个人诧异的看向萧小花,独独莫少安笑了笑,他的妹妹,终于……长大了。   “那个……他……也没什么大罪,给他点颜色……就……就行了。”   向来都是狠戾的雷厉风行,第一次心软,让人微微愣住。萧小花转身就走,身后的女子却拉住她,“这位小姐,求你带我走,爹爹已经被死去,奴家无处可去,若是小姐打残了他,小姐们走后,他必定加倍还给奴家!”   萧小花看向玉璧,玉璧蹙眉,对于这个和她有着相同经历,却比她苦的多的人,她向来是心软的,走向萧小花,“小姐……不如……”   “好吧,你看看面前这个小姐,她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伺候她吧!”   萧小花说着潇洒的往回走,走到莫少安身边,俏皮一笑,莫少安握住她没受伤的手,轻轻捏了捏,“有什么,让阿狗去就好,你去做什么。”   “我去……”萧小花还真是好意思,挑眉:“我去出风头啊!”   那边玉璧已经扶起了那抱着琴的姑娘,“你没事吧?”玉璧看她身子瘦弱的只有一把骨头,蹙眉心疼的问道。   “我没事,谢谢你们。”   女子眼底一丝异样的光芒闪过,低着头被玉璧扶起来颤巍巍的往萧小花这边走,款款跪拜,“奴家多谢各位相救,以后必定……”   萧小花挥挥油腻腻的爪子,“不要说什么废话啦,你唱了一上午的小曲儿很累吧,过来吃饭吧。”   “玉璧,再拿双干净筷子!我手上都是油咧……”   看着萧小花丝毫没有贵贱之分的说着话,那女子眼底一抹异光闪过。又是款款一拜,这才坐下来,莫少安的眉头却紧紧皱起来,“看姑娘不似我们临兰国的人。”   确实,临兰国的女人个个丰腴不说,就算瘦弱也不会个子太矮小,面前的女子个头比玉璧还要矮半截,眼睛又是吊起来的丹凤眸子,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那姑娘眼底一抹慌张,急忙站起来,“实不相瞒,奴家正是因为是安陵国的落后小村庄里的人,才会被刚才那个恶棍所欺……”   “原来是这样,”莫少安看她慌乱而又消瘦的摸样确实不是什么坏人,放下心来,“好了坐下,一起吃吧。”   “奴家……不敢侮了各位贵人的……”   “哎呀你倒是客气什么,叫你坐你就坐嘛,既然有缘相识,便是缘分。快吃饭吧,玉璧,给姑娘盛一碗汤。”   萧小花再次挥挥自己的爪子,表示爪子无力,玉璧笑笑,就算她不受伤,她也是要去盛的。她是她的婢女,永远都是。   “是,小姐。”   玉璧淡淡笑道,施施然走过去,盛起汤来。一勺子两勺子,盛的满满的放在那姑娘面前,“姑娘,慢用。”   那女子却是愣住了。消瘦的脸庞上写满不可思议,“你是……她的丫鬟?”   萧小花这厢摆手,说“不是的”那边玉璧已经打断她的话,“是啊,我是她的贴身婢女,服侍她好多年了呢……”   萧小花嘴里喊着肉呢,好容易咽下去道:“别听她胡说,我俩是姐妹。”   但是明眼人一眼看得出玉璧对她是尊敬敬爱的。姑娘也不再说什么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边吃眼泪险些掉下来。看的萧小花心疼不已,“你……你怎么哭了?”   “唔,你别哭啊!姑娘,玉璧……我……我手上都是油你给人家擦擦啊!”   姑娘眼泪哗哗的流着,“实不相瞒,我乃是一个落后的村里人,只因为娘亲疯了跑出来,我和爹爹出来寻找娘亲,不想遇到这个无赖……”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玉璧给她抚着背,温声说道,萧小花也擦干净了手走过来,“就是啊,都过去了,姑娘别哭,以后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还是……你要回家?”   萧小花蹙眉看着她越说越哭的厉害,想起另一件事情来。   一个人在外,一定很苦吧。   “不,我爹娘都不见了,我得找到我娘才能回去……”还真是被萧小花说中了,她还真是想要回去,但是却没有找到娘亲不能回去。   “这可不好,”萧小花蹙眉,“我们也有要事在身,这样吧,如果你不是太着急的话,你可以跟着我们我们大概……哥哥,我们还有多久到?”   莫少安等人在一旁淡淡的看着,越发觉得这姑娘身上的气息与常人不同。可萧小花如此热乎,他们不好打断。   看萧小花扭头来问,莫少安算了算。   “两日半。”   “恩,”萧小花点点头,又看向那姑娘,“好了,你也听到,你可以等我两日,等送了那家伙回家,我就帮你找到你的娘,再送你回家,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萧小花说完见那姑娘不答话,蹙眉,难不成……人家不乐意,眨眨眼睛,她又道:“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们也可以兵分两……”   “不!我愿意!”   姑娘点头,“我愿意,我是想,这世上居然有姑娘这样的菩萨心肠的人……”   她说的让萧小花一阵愧疚,她还是菩萨?她手上沾满了血腥,是能救一个救一个而已。   “我才不是菩萨呢,”萧小花被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身后的林掠空吃饱了,看向女子道:“那你就该听菩萨的话,不要哭了。”   “是,我不哭。”   “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萧小花,你可以喊我小花。”萧小花拍拍她的肩膀,眯眸笑起来的摸样让旁人也觉得十分想笑,那便是感染力的作用吧。   女子摇摇头,“萧小姐对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还是和这位姑娘一样,唤您小姐吧。”   萧小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靠!又来一个玉璧!   那女子看到她的无奈,反而破涕为笑,站起来缓缓一欠身,“奴家名叫姜芜。”   “姜芜?”   萧小花重复一遍,“好生文艺的名字哈,姜芜,恩,好听!你呀,长得也很像姜女呀!”姜芜微微一愣,“姜女是什么?”   萧小花巧然笑道:“等到了路上我讲给你听!是一个很伟大的女人哟!”   “嘭嘭!”   这边还在笑着,门口那里已经是闹得人声沸鼎了,原来刚才被打得那厮带了救兵来了。只是……什么救兵能打得过阿狗?   “出去出去!不相干不想死的都出去!”   那人还不错,知道不能伤及无辜,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拿着手臂粗的棍子在桌面上砸着,登时屋内人作鸟兽散。   眨眼间热闹的笑语之地变成了人去楼空的狼藉之地!   “他还敢回来?”   萧小花蹙眉伸出手握了握姜芜的手,捏了捏,“你放心,这次,他死定了。”   莫少安等人也愣了,门口约有20名人吧,个个拿着粗棍还有铁铲,这是……要打架?在场之人除了女子,任是哪个男人都可以打的他们落花流水。可林掠空身上伤还未痊愈,至于莫少安,又怎会轻易出手。   青衣想出手,可阿狗又怎么愿意让他出手呢。   在阿狗眼里,青衣……也算是女人。   “你们到楼上去,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门口二十几个人听到他这话,不禁互相看了看,笑开,“就凭你?”   “呵呵。”阿狗没答话,淡淡的笑了,莫少安抱起萧小花就往三楼飞去,客栈大多都是筒子楼样,所以倒也方便观战。   萧小花在空中吩咐道:“青衣你带着姜芜上来,林掠空你带着玉璧……”   既然花爷都说了,他们没得选择,也只得这么做了。   姜芜脸有些红,青衣的脸蛋是这些人中最美的了,肤如白雪,眉如弯月,一身青衣,两鬓黑发,唇红齿白目含星,比女人还要娇美万分。   (不得不说……姜女眼光好别致!)   那边门口堵着的人也不着急,纷纷进了大厅,阿狗却不骄不躁的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青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不慌不忙。   “关门!”   所有人都进来的时候,被打的那个人含糊不清的大声喊道,阿狗蹙眉,“说不清话就不要说。”   “你……你你你……兄弟们!给我打!”   那厮气的脸蛋红红,一挥手,众人登时飞奔上来,萧小花却是过足了武侠片的瘾大声喊道:“阿狗!加油!”   “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你哪里像个女人   阿狗自是不复众望所托,但他对付这些个凡夫俗子根本不屑出手,他依旧坐在那里,淡然的吃着饭菜,似乎周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那些个手拿棍子的家伙齐活儿的冲上来,一股脑儿还没接近他身子半米,被他飞出去的筷子整齐的穿透手掌,登时屋内哀嚎声四起。   剩下的人也慌了,就要往门口跑,阿狗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人一看便知平日里便是如此欺压百姓,搞不好身上背负着不少人命。   看来刚才的瘦弱家伙还是个领头的,真是看不出。   阿狗终于站起来了,那些人不住的往后退着,尖叫着道“鬼啊!”然后丢下了笨重的武器撒丫子往门口狂奔!   那之前就受了伤的猥琐男人,反倒是被自己的“兄弟们”尽数踩在脚下,等到众人冲出去他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阿狗走上前,试了试,竟是被他的兄弟……活活踩死了!   厅内空无一人,萧小花倒是有些惋惜,“真是……唉,阿狗,化了他吧。”   她知道阿狗会化尸水,撇撇嘴说道,在她旁边,姜芜眼底一丝痛快闪过,这个臭男人曾经那么欺负他,终于也死了!   “这是什么?”   阿狗从怀中拿出化尸水,刚倒下去,忽然从那男子的口鼻中爬出不少长长的虫子来,那些虫子似乎知道这个宿主不再保险,四下跑着有的还往阿狗身边跑去,阿狗一道银针戳在了那虫子的“脑袋”上,剩下的身子便不住的扭动,一会儿便消停了。。。   阿狗又将其余的几条长虫用银针定住,大厅内忽然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唯有萧小花不怎么太怕这个,这个倒是像现代的蛔虫,只是,也不带从口鼻中冒出来吧?   随行的大夫瞪大了眼睛,“你们看!”   他手执银针,翻过一个虫子,众人不禁一阵恶寒,原来,那虫子并非是靠身体蠕动,而是……无数的倒勾小爪,看起来摸样十分恐怖!   地上的猥琐男人已经随着哔哔的声音化为须有,唯独剩下的几条虫子算是男人曾经活过的证明吧!萧小花蹙眉,“这是什么东西啊?”   那大夫又仔细翻看了一遍,道:“若是猜得不错,也是蛊虫。不过是下等蛊!”   大夫站起来,冷冷的看向姜芜,“姑娘,你和他相处这么久,可曾见过他的异样?”   姜芜此刻早已去旁边吐了,她抬起手摆了一摆,接着继续去吐了。那大夫无奈的转身,“本以为抓住了一丝线索,没想到还是断了,刚才倒该救下这个人,好好问一问……”   萧小花皱眉,“大夫,何出此言,他本就该死啊。”   “是该死,可是疆域懂得驾驭蛊术在人体内的只有一个极为隐秘的村庄,里面的人世代相传,绝不会外泄一丝的蛊术。此人中了蛊,必然身边有下蛊之人,若是这位娘子都不知,那恐怕此人是得罪了一位很高蛊术的人,才会被下了人蛊。”   “人蛊?”   越说越糊涂了萧小花索性摆摆手,“好了好了,不听了,好麻烦的样子啊!死就死了。”   林掠空斜眸睨她道:“恩,是啊,反正是你中了蛊别人没中。”   萧小花摇摇头,“我是不在乎,有一天就潇洒一天,死了也值了!”   这下林掠空更是摇头啧啧苦叹:“唉,你看看人家姜姑娘才是正常的反应好不好,你看看你,哪里有点女人样子?”   萧小花转身就骂道:“嘿!你个小崽子!还没回你家呢,你就得瑟这样,要是回去了,你还得了?阿狗,给我抓住他!”   萧小花一声令下,阿狗立马走上前去,林掠空慌忙逃窜开来,但他哪里比得上阿狗的流云繁星步?眨眼间就被抓住了。   “放开!你这个死太监!你居然敢对朕大不敬!”   “你给我放开!死狗!臭狗!”   林掠空恨极了阿狗,这个死太监每每都和他作对!他就不明白萧小花哪里好了,连太监都被她迷倒了!此刻他健硕的身子被和他平头的阿狗提溜着领子的摸样十分狼狈。   姜芜吐得脸色惨白,萧小花看着他那副小样心底得意不已,拍拍手,“好了放下来吧!”   阿狗的手一松,林掠空这才落地,恩,以狗啃泥的摸样……   林掠空的手指紧紧地扣住泥地,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日他会让这个阿狗……付出应有的代价!他喜欢萧小花可以被小花随意捉弄不代表可以被这个死太监玩弄于鼓掌之间!   “姜芜你没事了吧?”   “恩,没事了。谢谢小姐关心。”   姜芜淡淡一笑看向那大夫,款款一拜,“对不起先生,我……”   “无妨,能在人身上下蛊的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天色晚了,我们稍作休息还是连夜赶路?”   大夫看着屋内狼藉,蹙眉,“怕是这里也不是安宁之地……”   莫少安走上前揽住萧小花的肩膀,“小花还要帮姜芜找娘亲呢,还是连夜赶路吧。”   “恩!还是哥哥了解!”   回头她望一眼林掠空,那厮浑身散发着一股与平常不同的戾气,萧小花蹙眉,从莫少安怀中走出来,走到他旁边,“喂,生气了?”   林掠空冷冷瞥她一眼,打开她的手,往前走去。   这一路上,竟然是再也没说话!   萧小花才不管他气不气,他气了最好。最好恼她,这样,总比喜欢她好。   眨眼间,已经回到了皇宫。宫墙外,萧小花把阿狗派给了林掠空,并吩咐了阿狗好生照看着,暂时帮着他,等他再次坐上皇位为止。   这厢吩咐完,立马就和莫少安驱车往莫家客栈而去。   留下林掠空和阿狗站着面面相觑,青衣则说好了,他要回青衣楼,反正他无处可去。马车先是到了青衣楼,然后才到了莫家客栈。   萧小花在姜芜以及玉璧的“服侍”下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   天哪,终于,她又回来了。   在安陵国的一趟“旅游”她险些要死掉哎!这次回来,她暗暗发誓,她再也不走了……而且在去安陵国前,她也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想起玉璧之前给人家洗衣服,她躺在干净的床上,睁着眼睛,望着绯色的帐篷,这边的天气虽入秋却依旧暖和的很,带着秋的凉爽,反而让这个夜晚更加的温和。   萧小花翻来覆去的想着怎么赚钱。   其实以莫少安的身份,她这个妹妹赚钱似乎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但是她总得要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加之那么大的莫家居然还能被连夜烧个干干净净,她也不得不提防着。   想着她下了床,套上软靴轻悄悄的走出门来到了莫少安的房间。   莫少安正在灯光下看着最近的账目,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头舒展,时而嘴角微微扬起时而眸子眯起,美男,怎么看都好看。   萧小花走过去他竟然也没发现,直到萧小花一巴掌轻轻落在他肩上,“哥!”   莫少安浑身一紧,看到是她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卷目,柔声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萧小花伸头看着他的账目蹙眉道:“这么多,你算得来么。”   莫少安微微叹一口气,“不算也得算啊,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是想创业啊,你知道我不是你妹妹,万一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可怎么办?”萧小花玩着墨石,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撅着嘴巴,继续道:“别说你不会不要我,凡事都有万一,我要去创业,哥你别拦着我,也别说我是你的妹妹,你看好不好?”   “回来的路上就觉得你成熟多了,原来,你还真的成熟不少。可以,不过,你要是遇到困难,第一时间告诉哥,恩?”   莫少安伸出手捏捏她的脸蛋,这是他…作为哥哥唯一的特权。   窗户,忽然开了,屋内的两个人纷纷警惕的看过去,莫少安更是一把护住萧小花在身后,这一个动作让进来的阿狗面上温柔一笑,他拍拍手上的灰尘,“那个假皇帝我已经解决了,只是……兵符还没找到。”   “靠!你进来都不会走门吗?没找到就没找到吧,你天亮前快回宫,扶持着他,等他兵符找到再说!”   萧小花从莫少安身后走出来,拍着胸口,“你以后走门呗,吓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鬼咧。”   “嫣儿……”   莫少安淡淡道,“其实皇上他说的也没错,你该像个女人。”   忽然莫少安提议道:“不如,你去学琴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配得上你这张绝色的小脸儿。”莫少安笑起来还真是很好看啊,阿狗在旁边笑而不语,抓抓脑袋道:“得,你们聊,我去找青衣喝酒去。”   “喂!天亮前记得回去啊!”萧小花对林掠空是有多远躲多远,反正“她”在佛寺里修心呢!嘿嘿……   她和林掠空那是,最好不相见!   “知道了!”   现在一切安宁,多好啊,阿狗从窗户口飞出去,一脸的笑意盈盈。   萧小花则挠挠头,“琴棋书画?不要,太难了,再说,我会的,又岂是琴棋书画可以睥睨。我的歌喉不错啊,我可以去卖唱……”   “不行!”   话音儿没落就被拒绝了,萧小花撇撇嘴,“为毛?”   “不行就是不行,你可是我妹妹……就算你灵魂不是我妹妹你在我妹妹身体里。小花,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首歌……”   萧小花的话倒是提醒了莫少安,这家伙,还欠自己一首歌呢。   这小轮到萧小花囧了,“额,这个么……”   “别走,反正你睡不着……”   “啊,哥,我忽然有点困了,拜拜!晚安好梦!”   这家伙……莫少安看着她狼狈逃走,摇头继续对付账本了。三叔伯去了安陵国,如今安陵国因为安陵耀的事情,所有莫家的企业都面临着倒闭的危险,二叔伯的忽然出现,若是让他和安陵耀联手,那还真是……   唉,好生烦恼。   第三卷 第五十章 萧小花第二次离开   萧小花出门不远处,不想撞上了那一路追随的大夫,大夫看到萧小花眼底一丝慌乱。萧小花看他莫样怪异拉住他,“嘿,半夜的往哪儿去。”   所谓医者父母心,大夫对病人很少有隐瞒。总要告诉她,早说晚说都是说,他蹙眉道:“是这样,我想通知众人立刻启程,到疆域去。”   “为何啊?”萧小花的好奇心被勾起来,这厮,忽然这么着急?那大夫眼底一丝不忍闪过,看着萧小花叹一口气,“唉,这爱蛊,只有九九八十一天可解,过了三月,是想解都解不了,非但解不了,还会受蛊主的控制,爱上蛊主。如今一月有余,不能再耽搁……”   “这样啊?”萧小花心底一惊,面上却毫无表情,“可是林掠空还没坐稳皇帝位子,暂时我们离开,不好吧?”   “可……”   “行了,我去睡觉了,你去通知别人吧,明儿见!”   她故作打着哈欠,进了屋子。关门的瞬间脸色突变,满脸的惶恐,她要怎么选择。那边林掠空若是没有莫少安这个后盾,以及阿狗的帮助,是斗不过令家。   根据阿狗的话,令家似乎还有个令如风,如今百里修不在,兵符不知所踪,她不可如此自私。   忽然想起林掠空的话,也不知道国库是谁弄光了……   罢了,她确实做了很多错事……那么,她补给他好了。   夜幕微凉,萧小花书信几封,放在桌面,收拾了细软,悄然离开了客栈——   第二日。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萧小花背着包袱仰起头看着初升的太阳,目光中有些迷离。   自己这是要去哪里呢?   离开了,可离开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没了太后的身份,也没有了莫家二小姐身份,更没有阿狗和青衣玉璧等等。   但是,她身上带着这个蛊,搞不好哪天就死了。   “唉。”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萧小花低头,垂下眼帘,冷不防手上的包袱猛地一拽,她吃惊的抬头,一个青灰色的人影飞快的往前跑去,而他手中拿着的可不是自己的包袱!   “小偷?靠!小偷!”   “来人,抓小偷啊!”   萧小花唤了两声不见人帮忙,只得自己提起裙角往前追去--   “小贼!站住!”   ……   穿过熙攘的人群,渐渐跑到了冷冷的空巷,人烟渐渐稀少,直至没有任何人。   又拐了个弯,萧小花看着面前的死胡同,忽然发觉自己中计了,猛的退后两步。   想转身往后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转身的瞬间只看到已经到面前的一重重的木槌。木槌砸了过来,萧小花来不及呼痛,便晕了过去。   ------情景分割线-------   红衣馆。   “哟,这次又带什么货色?”   花枝招展的老鸨满脸脂粉都遮不住的皱纹,此刻那张涂得红唇咧着,笑的满脸脂粉簌簌往下掉着。   她一边给两名壮男子带着路,打开了客房的一间门,一边焦急的开口:“哎哟喂,慢点慢点,万一以后火起来,那可是宝贝!慢点……”   “慢不得,红妈妈,这个长得虽俊俏,但个性可是烈的狠,要不是小六子跑得快点,恐怕小六子都跑不到老地方!”   “哎哟喂,那我可得小心些,来,银子拿去。顺便帮我把三豁子和六德都给喊过来,我一个人啊,还真怕吃不住!”   “嘿嘿!红妈妈勿怕,这人儿啊!已经捆的结结实实!放心看货吧,我们先快活快活,这银子啊还给你,给哥两个找点乐子来!”   “是是是……”   红妈妈先是走到那床上口袋边,掀起口袋瞄了一眼,脸上笑意抟升,又盖上了麻袋,她手帕甚为娇羞一挥,媚眼一勾,“哎哟喂,还别说,真是好货色,走吧,冤家,便宜你们俩,刚来了两个性子烈的好好调教调教……”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那李某人可就多谢红妈妈了。红妈妈最近又用什么保养品,这皮肤又嫩了点,皱纹渐少啊!”   “行了行了,知道你李韦天是个甜嘴的主儿,这银子还给你。走走走,便宜你小子了……”   待门吱呀一声关上之后,麻袋里那女子的手忽然伸了出来……   “哼,也不看看老娘上辈子是干吗的!”   萧小花眼睛一眯,懒散的从麻袋里以柔弱的身骨慢慢爬了出来。   “嘶……绑的真够紧的。”   站在床边,她整理好衣服,就摆弄起头发,环顾四周,粉色的绸幔吊在床边,白色的墙壁,一张八仙桌,一个几案,上面放着些叠的整齐雪白丝绸,床边不远处是一梳妆台。   看来,这里应该是用来接客的房间,踮着脚尖轻旋着腰肢,素手握着门把扣,轻轻拉开门,她探头探脑的伸出脑袋,左右瞄了一下--   毫无人影的回廊,嘴角扬起,她轻轻笑了。   迅速的跳出去,萧小花心情微微有些好起来了。   在关上门之前,她想想又走了进去,在床头她看到一个梳妆台?嘴角坏坏的扬起,复又进屋子,关上门,她将那梳妆台中的珠宝一览而空。   直至再无空余地方装宝贝了,她这才拍着手上的灰尘往门口走去--   “既然你们这样对我,也不能怪我反补一下咯!”   回廊里,老鸨吧嗒吧嗒的鞋声响起。   萧小花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糟了!”   她左右环顾着,这里也没有衣橱,躲在哪里好呢?“这可怎么办!”   她在屋中急的乱转,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吱呀……”   “姑娘啊,该醒了吧,放心吧姑娘,在红妈这里只要你乖乖听话,好日子……啊!”   “人,人呢!”   红妈开门就便走边说,语气甚为温柔,可一掀起绸幔,猛地发现面前麻袋空瘪着,她登时倒退了两步,接着近似杀猪叫一般吼了起来,提起裙角飞奔出门边跑边吼着--   “来人!堵住所有出口!快!有人逃跑了!”   萧小花趴在床底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就听门外一声娇滴滴的话语,“红~妈~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人儿就跑出去了,而不是还在屋子里躲着呢?这楼层里可就你我二人居住若是有人走动,我在屋中是必然听得到的……”   “也是,这外面并无声响,我来时也没看到人,难道……”   红妈看了一眼这红衣馆的头牌千媚,脸色有些难看,“走,跟我回去再搜搜。”   萧小花听力不怎么好刚想从床底爬出来,就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不由得心跳加速,这是哪位军师给出的主意,竟然让那白痴老鸨又回来了?   “你看,这里有脚印,可并没有走出去多少啊,依我看铁定是还在屋中,床底妈妈看了么?”   红妈疑惑的看了一眼千媚,咂咂嘴,“啧啧,千媚,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捕头的能力?”   “嗤嗤,妈妈还是快看那落跑姑娘吧。”   萧小花看着那脚一点点接近,心底开始发慌,双手抓住了两旁的木框,她腾空在床底,紧紧贴着床板……   红妈撩起那床单并无在床底看到人影后,猛的甩开,“千媚!人呢!我就知道你看不顺眼妈妈给你找的那个富商而不是那个废物丞相,所以你一直伺机报复我,我告诉你吧!丢的这个人可是能顶替你位子的人!如果她丢了,以后你还是当你的头牌!死了那条偷汉子的心!”   “妈妈!不是这样……”   千媚一愣,她本事寻思着自己能帮红妈找到讨好红妈顺便看看这姑娘什么姿色,自己好跟着陆郎离开此地,可红妈并未找到,让她面色难看之极,皱着眉她目送红妈远去,呆呆的站在原地,冷不防身后忽然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脖颈上更是被一只簪子紧紧抵着--   后脑传来一声压低的警告,“我现在松开手,你要是敢动敢乱叫,我就立刻杀了你。点头同意,摇头等于死!”   千媚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点点头,那只手立刻松开,她剧烈的喘着气,脖子上那簪子依旧紧紧地抵在那里。   “你……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想走了,你不是想走吗?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废物丞相?老鸨说的可是百里修?萧小花蹙紧眉头,她本想独自去破蛊,但现在的状况,似乎不得不另寻出路。   “好。都听你的,只要你不让我死就成。”   “好,那么我问你答。”   “废物丞相是谁?”   “是媚儿的情郎。”   “情郎,可是丞相?”   “你问这个作甚……嘶……”千媚对陆郎情深,听闻这个人问起陆郎,不由得担忧开口道,谁知那人毫不怜香惜玉,簪子一用力,刺痛了她,惹得她倒抽一口气,眼泪差点流下来,“就是现在被废弃的左相。”   “他什么时候来找你?”   “啊,我……不知。”   萧小花不满意的看着她“不知?你不说是情郎吗?”   “我是……替姐姐……等着……他……”   “你姐姐是?”忽然小花心底一愣,难道是她?千媚命悬一线,不得不说,“是上一届的毒门门主……绿衣门主!”   萧小花的簪子瞬间拿开,绿衣乃是她错杀的人,她不能再伤了她妹妹。   千媚转过身想看一看是什么样的人如此大胆,谁知看了那张脸后,她竟然有些受不了,眼中满是倾慕。   “妈妈说的没错,你果真是可以代替我的人。”   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齐天大圣孙悟空   “呸!我是看你对姐姐忠心,千媚是吧?”萧小花看着她的眼睛将簪子插回头上,“相信我,如果你敢对我不利,我马上可以让你闭嘴。”   “我相信。可是,你似乎很有钱的样子,为什么还……”   “没什么,被几个人骗了钱财。”萧小花说着抬起头打量着面前这个千媚,倒真是千娇百媚的主儿。   媚眼如丝,眸如含水,说话时眼睛里水汪汪的碧波流转,巧玲珑的小鼻子,薄的成一条丝线的嘴巴,泛着淡淡的粉。   整个人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妖精。倒是比绿衣精致不少,对了,那她也是毒门的?   千媚还真不是毒门的,绿衣的师父收留她俩,一个放在毒门一个放在繁华的京城打探各路消息。倒是聪明!   千媚和绿衣也谈不上互相争什么,反而情深意重。   而与此同时,千媚也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桀骜不驯,一身痞气,说话时霸道无比。   长相自然是在她之上,尤其是那种气势,与生俱来的气质,将她狠狠打压下去。   “你想让我给你做什么?”这女人看起来身手很厉害的样子,第一次,千媚恨自己不是毒门的人,不然一定杀了她。   “看起来你是挺相信我啊,你就不怕我是坏人?”萧小花越发的喜欢面前这个如水的女子,眨眨狐媚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看她轻轻摇摇头,薄唇微启,“不怕,不知为什么,忽然想相信你。”千媚做事向来是直来直去,和萧小花只讲了几句话就已经有些喜欢萧小花,萧小花见她这般,不禁笑道:“呵呵,真是缘分。来,我们坐下说……”   关上门,萧小花将她拉着坐与八仙桌边,细细商讨了起来。   她心中已有对策。   她要做这世间最有钱的女子。然后临死前,把钱还给国库,再自行了断。要她被人控制,没门!   ……   萧小花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后,脸上挂着邪笑,看着面前如若小兔子一般受惊的千媚,她微微蹙眉,“怎么,你反悔了?”   “不是,只是,红妈会同意吗?”   “当然,你相信我吗?”   “自然是……”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走!”   千媚撇撇嘴,犹豫着走到麻袋边,从麻袋中掏出了绳子复又将萧小花捆好,她有些犹豫,咬住了下唇,萧小花回头看她迟疑的表情微微有些楞,“嘿,你想什么?”   “我想,这样我是脱身了,那你呢?”   “你放心好了,我刚才都能逃出红妈眼皮,现在又何尝不能,你啊,就等着晚上我搬去你的房间,收拾好铺子等吧!”   “唔,那好吧。”   千媚释怀的吐了一口气,她也说不出原因,就是很相信她。   也许是她身上那种笃定,也许是她说话时那种不桀,又或是她从红妈眼皮底下溜走。   压着萧小花,她走到门口时又停住了脚步。   “萧小花,我……万一红妈不放过你可怎么办?”   “哎哟,你就放心好了,那个红妈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有着好的她不愿意要,偏偏要坏的,她不是傻子。走啦走啦……”   “可红妈的手段……”   萧小花实在是受不了了,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满是关切之意的小脸儿,“啧啧,真是我见犹怜,那好吧,亲爱的,到时候大不了你半夜来放水好了。”   “恩!也是,那我们走吧……”   千媚终于安了心,她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好怕,怕她会出事。   红妈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红妈一手调教大的女儿,自是知道红妈的脾气,望着前面那倔强的背影,她咬住下唇。   低着的头,垂着的目,目光中满是不忍。   似乎,这……就是传说中的友谊?   ------------情景分割线-----------------   出门,回廊上正好跑来几名壮丁。   他们看到千媚先是行了个礼,后才站直身子,一名头领摸样的人指着萧小花恭敬地开口:“千媚姐,这位是?”   千媚看了一眼萧小花轻轻咳了一声,“咳咳,我正要说,这姑娘没跑,就在屋子里,你去帮我把妈妈喊来吧。”   “好咧!千媚姐在这儿等着还是去屋中坐着?”   那壮丁似乎很想讨好千媚,千媚莞尔一笑,半掩罗帕在嘴角,“尽管去唤,我回屋子中等等妈妈便是。”   “哎!成!那您歇着,小的这就去!”   千媚没再说话,那壮丁一挥手,其余几人跟着作鸟兽散。   待回廊恢复安静,萧小花面带惊讶的看着千媚,“看不出啊,你还挺厉害的样子。”   “也不是,还不是因为那富商。”   “富商?哪个富商?”   “好像姓然还是安吧,只见了几面,出手倒是阔绰,可惜不是我的菜,我不喜欢。”   千媚瘪瘪嘴,女儿态十足。   若是不与萧小花相比,倒真是个十足的花魁头牌。   若是可以选择穿越,萧小花宁愿一开始就穿越到这红尘中来。即便当红尘中这千媚也不愿意当那深宫里的囚凤。   她最想最愿最希望成为的便是那娇羞的女儿家。   可以甜美的笑,可以无心机,可以想什么做什么,可以不用把表情放在脸上……   “你在想什么呢?妈妈应该马上就来了。”   千媚说着有些焦急的攥紧了手帕,看到萧小花发呆的摸样,轻轻拿手绢在她面前晃了晃。   萧小花被那晃眼的白色手帕晃住眼睛,眼睛睁得有些疼。   眼睛微微闭上,干涩的有些泪花湿润了眼眶。   “你,你哭了?”   眼角隐隐有泪珠滑下,千媚有些手足无措,拿着手帕张煌的给她擦拭着,却不防那漆黑的眸突然间睁开,萧小花吸吸鼻涕,嘴角向上翘起,“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你好美啊。”   “什么呀,讨厌!”   千媚对这个优秀搞怪的女子有些吃不消,擦干了她的泪,便看到了回廊尽头出现的红妈,手……又一次抓紧了手帕。   “哟!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可真厉害,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千媚本起了脸,一脸的冰霜,声音也是冷淡如雪,“屋中。”   “哎哟喂,是妈妈眼拙,没看到,怪妈妈,啧啧,真是个我见犹怜的主儿,千媚,红妈先记着你这个恩情,赶明儿调教好了,送去给那安少,他要是喜欢的话,你就去投奔你的宰相大人去吧!”   “真的?”   千媚激动地险些站不住,可下一秒她担忧的看向萧小花,却不料萧小花冲她轻轻摆了摆食指,那意思似乎是--   不用管我?   眼中担忧之色更深,好在红妈的注意力全数在萧小花身上,她围着萧小花转了几圈后,又上下打量半天,咂摸着嘴。   “啧啧啧啧,不错不错。真是个祸国殃民的角儿,千媚,你忙你的去吧……”   “妈妈……”   “怎么了?”   红妈心情非常的好,她自开了这红衣馆之后,除了亲手打造的千媚微微入眼,还真没什么人儿让她一眼相中。   面前这个,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儿。   说的有些过火,可她是万分的满意,千分的得意,有了这个女子,京城所有的红楼都敌不过她红衣馆了!   “我……”   “怎么了?有事说事。”红妈挑起萧小花的下巴左右打量着萧小花,萧小花也任凭她捏着下巴,面部表情属于瘫痪状态。   “咦?你不是现在就想走吧?那可不行,这姑娘还不知道是不是傻子呢,看她一脸呆滞的摸样,就算是绝色恐怕也没什么用。”   红妈终于发现了事情的重要点,脸上的表情迅速冷淡下来,“千媚,我培养你大半辈子,不是让你跟人跑的,你生是红衣馆的人,死是红衣馆的鬼。真是烦人的紧。”   红妈用力捏着萧小花的下巴,见她依旧毫无反应,眼神目光呆滞,又伸出手拍拍她脸颊,依旧是傻乎乎的摸样,甚至嘿嘿笑了起来,红妈一阵气结。   “真晦气!呸呸!居然是个傻子!千媚,我问你,这个人你在哪里找到的?”   红妈说的气呼呼的,全全未曾发现低着头“惊慌失措”摸样的千媚嘴角噙着隐隐浅笑。   “回……回红妈的话,她……她是趴在床底,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头,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吧?”   说完,千媚抬起头,一脸无辜,继而开口,“依我看,妈妈这姑娘也可怜,红颜未老身先枯的,不如先就赐给我当个丫鬟吧。”   “你叫什么名儿?”   千媚说完也不管红妈理不理会,答不答应就开口问道。   萧小花傻乎乎的笑着,口水从嘴角流下来,道:“我……我……我……我……”   “算了!我看不下去了,我们走!”   “嗯嗯嗯,红妈妈,我看千媚姑娘比那个傻妞好看多了,心又善良……”旁边小厮慌忙接嘴道。   ……   一行人复又离去,萧小花和千媚相视而笑。   接着萧小花毫不拖沓的走进屋中,千媚则瞪大了一双美眸眼睛看着萧小花进屋后直奔那张书案,提笔飞舞的字贴--   “天生石猴;水帘洞;入东海抢夺定海神针……”   “这有什么联系么?”   “咦,大闹天宫……”   千媚一边说着一边给萧小花整理着字帖,直至萧小花放下笔,她手中已有厚厚两摞纸张。   对着千媚不解的眼神,萧小花笑而不语,拿起她整理好的第一章《天生石猴》开始给她讲起了故事……   “天地初开,四海升平时,有一块石头经日月洗礼千年万载,一日忽然炸开,蹦出一只石猴。这只猴子天生神力,聪明顽强……”   ……   直至讲到了大闹天宫被太上老君丢进炼丹炉时,萧小花停了下来。   千媚激动地抓着萧小花的手,见她停下不说了,不住的摇晃着她手臂,“齐天大圣不会被烧死吧?啊?萧小花,小花,花花……你快讲嘛!他烧死没有啊……”   “想不想知道这个书的名字?”   “想,想!”千媚从未听过如此好的故事,忙不迭点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是什么啊?”   萧小花神秘一笑--   “齐天大圣孙悟空。”   她才不叫西游记呢,这古人,应该不懂得欣赏吧?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离开后的生活   是夜,红衣馆里却灯火满屋,亮如白昼。   舞台上,站着一位佳人,正唱着歌——   “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觉韶光换。至如今,始惜月满、花满、酒满。扁舟欲解垂杨岸,尚同欢宴。日斜歌揆将分散,倚栏侥,望水远、天远、人远……”   那舞台铺着暗红色地毯上,而那位佳人着红色舞衣,宽大领口,广袖飘飘,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玉带绕臂,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分花拂柳来,沉鱼落雁,舞带盈盈去,闭月羞花,其相貌也,面如满月,目若青莲,星眸皓齿,杏脸莺舍,怎一个美字了得。   她双瞳剪水迎人滟,风流万种谈笑间素手随意抚弄琴弦把歌唱。   雾鬓风鬟,冰肌玉骨,花开媚脸,星转双眸,只疑洞府神仙落入凡尘,正是玉臂轻挥花落尽,金履未至蝶先飞,此间哪有如此好女子!正待看客们个个艰难的吞咽口水为这女子的美貌惊得目瞪口呆时,自帘幕后又走出一名丫鬟装扮的女子带着斗笠盖住面纱,给前排的几名豪客发着一个制作精美的小册。   后面的人看不到,心痒难耐,伸长了脖子往前看,豪客也不生气乐呵呵笑着,这谁拿到不就代表谁有实力?   于是,那些个豪客预备看完就匀给后面的人看。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豪客个个看的入迷,并没有打算匀出去。   千媚在台上唱着萧小花填的词,唱完后第一次冷场了,没有鼓掌声,却是一片叫骂声。   这叫骂声也不是对着她,而是台下那个带着都林的女子,萧小花。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给他们不给我们!看不起人是不是!”   有位看起来财大气粗的胖子摔了杯子。   “就是!你搞什么鬼!把红妈给老子喊出来!”   说话的这位和那位财大气粗的胖子坐在一起,他也是把杯子摔在桌上。   “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是撵人还是怎么着!”   “搞什么!”   “什么东西啊!”   “这人怎么这样啊!”   ……   现场一片混乱,红妈在后台一听说前方出乱子立刻跑出来,看到一个呆傻的背影憨呼呼的杵在那里,一阵气结。   一把手掀掉她脑袋上的斗笠,接着食指戳在她脑门上,“又是你!你这个傻子出来干嘛!”   “大家不好意思啊,吃着喝着,先别动气,什么事说给我红妈听听,红妈公平!”   红妈不住的安抚着众人,接着又给萧小花一个大白眼。让她滚下去。   “你——”   “立刻滚!”   “哦。”萧小花转身就走,她在心底默数着五,四,三,二……   “慢!”   身后一声呼喊,萧小花停住了脚步。可并没有转身的意思,红妈舔着笑脸走上前,“琼爷,您有什么事……”   “她留下,红妈,本少爷还有事要问她。”   萧小花听着那位所谓的琼爷开口,在心底微微笑笑,倒是个礼貌的人。   她喜欢。   “你!回来!”   红妈一叉腰,对不远处的萧小花吼道,面上严肃至极,心中却是不住的骂着这个小傻妞搞什么,要是敢对她的摇钱树不利,非得拔了她的皮!   “唔?”   萧小花傻乎乎的走过去,挠挠后脑勺,甚为呆傻。   “这……是你写的?”看着她摸样俊美,可目光呆滞,那所谓的琼爷眼底一丝诧异闪过。   “唔,恩。”   萧小花故作傻愣摸样的点点头。   “不错,还有吗?”   琼爷是个惜财懂收买人才的人,他对待人一向可亲,是京城中有钱人中最和善的。   但惹怒他,他的手段也是极其顽劣的。   “啊……”   萧小花支支吾吾的没开口,红妈却是明白了什么,看着琼爷手上的小册,忙不迭点头,“有有,有。是吧?傻妞?琼爷,您别见怪,她有些傻,说什么做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   “红妈说的是真的吗?你叫什么?傻妞?”   “我……叫……吴……承……恩。”   萧小花犹豫半天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看的台上那千媚直接笑的花枝乱颤。   “好,什么时候有下面的故事?”   琼爷驰骋商场数十载,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本《齐天大圣孙悟空》铁定会火。   “一天,五集。”   萧小花伸出一只手,大张五指,如果没有那书在前做例,她呆滞的表情,旁人绝看不出这是个正常人。   “可惜,如此才华是个呆傻之人。”   琼爷刚说完,旁边有人附和着开口,“琼爷,这聪明之人既然有过人之处,必有一失。琼爷不用忧心。”   “唉,当真是好书!行了,四福,给赏!”   琼爷拿着剧本离去,旁边立刻有小厮给她一大袋子的赏钱。萧小花心底自是十分欣喜,这是她……赚的第一笔钱。   她傻乎乎的往回走去,剩下的她相信红妈会做好的……   --------情景分割线--------   “哎哎哎,小祖宗,这里这里!”   萧小花一边装傻充愣的到处乱撞一边傻乎乎这里摸着那里蹭蹭,红妈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陪着。   这个可是比千媚还能赚钱的摇钱树。   “好了,就是这里了,来看看!”   红妈满脸喜洋洋的笑意,今日传了一身红色锦缎旗袍,年老身衰的她,不算风韵犹存,也是徐娘半老之色。   “喜不喜欢?啊?”   红妈可发现一个新赚钱的路子,当下收拾了间干净的屋子,给她。   千媚看着红妈前后招呼的不亦乐乎,非但没有吃味,反而是跟着“咯咯”笑了起来,搀扶着萧小花的手,陪着她一起傻笑。   她现在倒是不急着见到百里修丞相,因为百里还没回来呢!萧小花静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红妈精心准备的房间。   房正面纸门儿,镶的炕床,挂着各样颜色绫缎的花开富贵吊屏儿,桌上鉴柱镜架,盒罐锡器家活数只,边上窗角设着一紫木书桌,上面放着不少的文房四宝。   床边梳头桌子上放着一盒子的胭脂水粉,旁边铺了一张精致的月牙床,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   床上铺了一领绝细的席子,放一长藤枕,两眼花丝细的单被,,悬的是圆顶联珠帐.把沉速香薰得喷鼻子香的枕头边放着一个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香料。   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和书桌搭配的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香闺。   “喜欢吗?小花姑娘。”   红妈狗腿的跟着萧小花身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终于换得萧小花一笑,“好,好看!”   “你觉得好就成,那小花你以后就在这里住着吧,安心写你的大圣记,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说,啊!”   红妈说完给千媚使了个眼色,昨儿夜里红妈找千媚聊过,让她好生巴结着,好好处着。   千媚表面上似乎不乐意,可今日表现的十分得体,红妈甚是满意,走之前给她塞了个溟玉镯子。   “妈妈走了,啊!回头让丫头们给送些点心来!”   待所有人退去后,萧小花大步走到那书案边,一屁股坐下来,毫无淑女范儿,傻瓜样。   “你啊,真是调皮,那晚上是你算好的,还是怎么着?那些个大爷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你得罪那么多人,就不怕他们揍你?”   千媚今日一身白色轻纱裹体群,包笼着她妙曼的身姿,长发被窗外的风吹得飘飘洒洒甚是迷人。   “自然是算好的。”   萧小花捏起了桌角洗干切片的草莓一片放进嘴中,她许久不曾如此放肆了。   千媚在她身前一只手揽着飘飘水袖,一只手慢慢的磨着墨。   萧小花有些饿了,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给她解释。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家伙。倘若我人人发一本,且不说激不起他们的好胜心,就说他们都拿到了,也未必珍惜。   所谓得来不易必珍惜,若是人手一本谁还爱看啊!”   萧小花翻了个白眼,一副你真白痴的样子,说的千媚有些纠结,那双好看的柳叶眉皱了起来,“真是的,果然都是聪明之人才爱装傻充愣。那其余人呢?我们不能只为这一片人写吧?”   “嘻嘻,又傻瓜了吧,”萧小花“嘻嘻”笑了起来,走到她身后,把玩着她的发,“你想啊,他们肯定想看,而我们这红衣馆,座位是按照前后排来的,前排位子是最高价格,只有前几排可以看,到时候,不愁前排价格又提高。再说我们限量发行不是也表示我们的价格可以自己定义,不需要按照市场行情?反正,好处是太多了,说也说不完,你这种小猪脑袋单细胞的主儿就别问了。说说你对百里……丞相的打算吧!”   萧小花又转回桌边,提笔,在白纸上又写起书来。   “他自是好,有钱有势有功名利禄。可我对他却……其实,我……我……”千媚觉得萧小花不似坏人终于说出自己的心事,“我早年曾救过一个书生,他如今已经被我养起来,今年筹备了不少钱财,贿赂够了,估计今年试考是可以过了。”千媚想起那个书生的话,心情无比之好。   “啥?”萧小花愣住,这么俗套的情节她也遇得上?千媚脸一红:“他……他说考上状元就来娶我。”   说着磨墨的手欢快的转速快起来。   “那……那百里大人和红妈说的富豪呢?”   “不知道。我也是在姐姐离开后才要去找百里大人,让他给姐姐报仇。至于安少,他不定期来,也不碰我的身子,加之出手阔绰。所以我的身子谁也碰不了,红妈不让!”   千媚得意的摇摇头,“只可惜我没见过安少的摸样,他只说我眉眼像一个人,他要保护好我呢。”   “恩,真好!不过媚儿,我得提醒你一下。这男人一旦飞黄腾达,小心变心。”   “我知道,”千媚眨眨眼睛,眼里无限憧憬,“不过你放心吧,我的陆郎不会的,他是什么人,我清楚。”   “那就好。”   萧小花得知了她那位书生的姓氏,轻轻一笑,“好了,我们继续吧,小媚子,磨墨!”   “是,萧小花小姐……”   “咯咯……”   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百里修VS令如风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   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境,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   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出境,明日落红应满径。”   千媚唱完微微一笑,站起身款款拜个万福,转身下台。   她的任务完成了,最近来红衣馆的人,已经不是以听歌取乐为主了,反而是听书为主。   待她下去不久还不见想要的人前来,那几名花了重金坐到前排的人觉得被骗了,大声叫嚣着,   “吴承恩呢!”   “我们花了大价钱来的,可不是为了听听小曲儿的!”   “就是!”   这最近花了大钱抢前排的都是非富即贵,甚至王公贵族,毕竟古代能玩能乐的太少了,好不容易有个乐子,这可是千金难买的。   “稍安勿躁,今日大家伙算是赚到了。”红妈一脸笑意的从后台走上舞台前端,甩了甩手帕,满脸褶子酝酿成了怒放的菊花。   “我可不管,今日若是看不到大战狮王下集,我非砸了你这红衣馆不可!”为首的竟然是——令如风。   萧小花并不知朝中的人也来了,否则今日定然是不演了。   不多时,舞台帷幕被人从左右侧拉上,所有的灯火也都被吹灭,屋中一片黑暗,尖叫声惊呼声谩骂声登时四起。   就在一片混乱时,舞台的帷幕缓缓拉开了——   “锵锵锵锵……呔!猴头哪里走!”   满座皆惊,那些离座的人,抱头鼠窜的人都纷纷镇定下来,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看着舞台上发生的一切。   一只活脱脱的小猴子在那里戏耍着,挥舞着“金箍棒”。   “好!”   令如风也是这红衣馆的常客,他带头喊道,其余人纷纷跟着拍座而起,跟着一起叫好道。   小猴子下场,很多人悻悻的眨着眼睛,表示不解,舞台再次被拉上帷幕,这次无人再惊座而起,换做耐心等待。   但每个人心中都对红衣馆产生了浓浓的依赖。   虽然都不说,可都明白。   红衣馆做的是越来越好,出人意料。   这也是古代第一次话剧。   舞台再次拉开时,画面中是一个白色的巨石,只听一声巨响,石头猛的从中间撕裂,蹦出的可不是那只石猴子!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依旧是令如风带头站起身来,萧小花在帷幕后探出脑袋看着自己精心制作出的效果,满意的桀桀怪笑着。   “你真厉害。”   千媚看着萧小花的杰作撇撇嘴,拉着她的手夸奖道。   “那是!哎,最近科举考试名额似乎下来了,你家陆郎呢?”   最近一直忙着彩排,萧小花也没注意这个,一提起这个,她转身看着千媚,发现千媚的脸皱垮了……   “怎么了?”萧小花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   正当开心的时候,千媚不想破坏这份收获成功的开心,摇摇头开口道。   “不可能!你的表情就写着四个字。”   萧小花放下了帷幔,也没看到令如风。   她抓住千媚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说吧,到底怎么了?”   “我脸上写什么了。”   千媚摸摸脸,不解的问道,可那眼中的难过还是如何都难以掩饰。   “你脸上写着:我不高兴!”   “呵呵。”   千媚转过身,脸上一抹苦笑。   “算了,还是先把今日的演出弄好,等晚上我去你房间里住好了。”   “恩,好我等你,不见不散。”   ------情景分割------   “恩,三个月没找你,这么说来,确实不对劲。”   萧小花此时正与千媚面对面的窝在被子里说着悄悄话。   上辈子她与之无缘的友谊没想到在穿越后倒是有了无数的艳遇开花,也不知道玉璧怎么样了……唉,她好怀念。   不过她信里说的够明白了,哥哥一定会安排好的。   “陆郎不是这样的,最起码一月要见一次的,可他现在有钱了也有了功名,如今却不找我了,我怕……”   “当初就提示你了啦,你还是没注意。”   萧小花撇撇嘴在被中握了握她粉嫩的小手,轻轻捏捏,“好吧,我试试能不能帮你联络他,反正我是傻子,红妈不会禁止我乱跑的么。”   “那麻烦你了。”   千媚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认识她到现在,自己都没帮过她什么,看似是她帮了她很多,实际上她根本什么都没帮到。   倒是她,第一次让她不被红妈误会。   前些日子还给了自己不少钱赞助她的陆郎。   而今又帮她找回陆郎……   “提什么麻烦啊,咱们可是好姐妹。”   萧小花眯着眼睛笑着,也许只有古代的世间才可以找到纯粹的友谊,为了友谊她可以付出很多东西。   “是啊,好姐妹。”   千媚苦苦笑着,“好姐妹,也不能总是麻烦你……我会觉觉得不好意思……”   “不用觉得什么,是我自愿,千媚,你要知道,友谊难得。既然我们是好姐妹,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过阵子,我给你看个新故事,也是将一对姐妹的故事,特别感人。”   “恩。”千媚看着萧小花的眼睛,轻轻眨了眨眼睛,反手握住了萧小花的手,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眼泪已经湿润了的眼眶。她从不曾奢望友情,在这红尘中有爱情已是实属不易,爱情难守候,友情却适时出现,怎能让她不敢动。   “萧小花,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只要不欺骗我。”   “我也是。”   萧小花没说自己的身份,因为觉得不需要。   可没想到却给自己留下最大的后患……   皇宫里的海棠花谢了,水患之事也终于平息。而作为这场水患的治理人百里修,却是没那么好的运气。   刚刚回朝就被令家一党弹劾说是私吞了银子,此刻阿狗却在沉睡。他是刀枪不入,可不防木针。   林掠空早说了,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再次坐上皇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托付令如风将阿狗给办了。好在林掠空记挂着萧小花,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暂时让他沉睡了。以便以后要挟萧小花所用……这里暂时不谈——   话说萧小花带了些银两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红衣馆。   直接来到了状元府、。   果真是成了状元啊,萧小花远远的就看到千媚所描述的陆郎——陆杰。正搂着一骄滴滴的女子走进状元府门。   那女子萧小花有些印象,似乎是曾经宫里被遣散的妃子。   “原来真是负心郎,”萧小花心下有了计较,将衣领往下拉了拉,头发弄得松散了些,冲了上去——   “负心汉!你这个负心汉!我可是有了你的骨肉!你怎么可以飞黄腾达就把我踹了!你怎么可以!你这个负心汉!”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先发制人,接着不等那女子反应过来伸手推向她,将她推倒在地,“是你!一定是你勾引我的陆郎!我的陆郎说好了,我给他钱财他就考取功名前来娶我!你这个狐狸精!”   萧小花心里洋洋得意的看着自己制作的闹剧,完全忘了一件事情这不是话剧是真实的事情!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她只是想坏了这厮名声可没想到自己不是千媚!那陆杰蹙眉一脚踹上她的肚子,将她狠狠踹倒在地。   萧小花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而且是在异性面前。   她仔细盯着陆杰那张脸,亲眼看着陆杰拉起那女子进了府门,呼了一口气,站起来整理整理衣服,一瘸一拐的抚着肚子推开人群走开,心下想着幸好来的不是千媚,若是千媚来此被踹了一脚,以她的个性必然会自尽算了。   她是不想跟看景的人再罗嗦什么,穿过人群是,冷不防听到这么段话,她如遭雷劈——   “嘿,听说了么,前阵子回宫的百里大人昨夜因为贪污被抓进天牢,择日处斩呢!”   “是啊,世风日下令家伴君侧,这百里大人怕是……”   “倒不是这样,听说是因为百里大人和皇帝女人有染,我三姑的侄子他邻居是宫里当差的,前阵子还说呢,这百里大人当年可是有先帝懿旨如果皇帝不成器自己可以当皇帝的啊!”   “哦,这样啊……那你说皇帝会处死百里大人吗?听说百里大人在民间无数的拥戴者……”   “不知道啊,不过依我看,凶多吉少。这皇帝啊现在听信奸臣,一定会把比他好比他有能耐的处死,何况现在传言纷纷说百里大人手中有先帝懿旨,野火烧不尽皇上一定会杀了他!”   说话的人长了一副贼兮兮的摸样,那副小人摸样偏偏此刻一脸的惋惜让人好笑又好气。   “滚!你们看什么看!状元府门口也是你们这种人可以随便高声喧哗!”   众人散去,霎时间清场,让萧小花无所适从。   看门那人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她,“看上咱们状元郎了?状元郎没有,你看跟了我怎么样?”   他一身酒气,话说完萧小花么理会他他已经被另一名人拽走,“李四,你疯了吧,状元郎玩过的女人你也敢碰!”   “至于你快走吧,状元郎马上就新婚了!到时候给你进门讨杯喜酒!别在这里杵着了!”   萧小花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红衣馆,她将状元府门前的事情隐瞒了下来,半夜时分,悄悄离开。   离开时,她将西游记全册放在了桌上……   百里修,你这个傻瓜,聪明绝顶怎么不为自己辩解?萧小花孑然一身站在宫外,左看右看并无人后,轻轻绕到后方,扒拉开灌木,立刻面前出现了一个洞口。好吧,她承认,这是她曾经无聊时候挖出来的狗洞,留着逃出去的……谁想现在却……   她弯腰低头弓着身子爬进去……   百里修,容我来救你。   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做我的皇后   皇宫御花园。   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古典、开朗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时尚。   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宫女。   红衣宫女属下成宫女,绿衣宫女属领宫。   “绿鸳,你去前方取些冰块来,有些热,皇上待会来了,说不定要小憩一会。”   “是,令妃娘娘。”   绿鸳接了旨意,退后了几步便转身迈着碎步快速离开。   令如雨终算是熬出头了,得知爹爹死去时候,她是难过,不管如何皇上已经替她杀了那个阿狗,能与林略坤宁宫在一起总是好的,何况她一直想着和他在一起。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如她所愿,弟弟在朝中耀武扬威,自己爱的人是自己的枕边人……   现在宫里,除了那几个贵人也都是,她们令家的走狗。   要说起来,还真的得谢谢父亲,若非父亲死去,她还不能当上皇后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那夜她沉沉睡去,醒来便是看到满脸柔情的林掠空,二人一番云雨之后林掠空便让他找来了令如风,告诉了令如风阿狗杀了令何琅的事情,并细谈之下找到了方法……对付阿狗!   当令如风拿来沾着瘟疫的木针时,他找来了阿狗,故意说一些关于他和萧小花以后生活的事情,趁他不备塞进他耳中,登时,阿狗就昏了过去。   接下来他封锁了他所有的筋脉,放进了龙安宫的密室,对令如风说已经处理掉了。   借着令如雨便搬到了长恩殿。令如雨紧锁着眉头,向其林掠空说过会让她当皇后,现在住在这里而不是凤安宫,是什么情况?   “皇上驾到--”   小太监拉长了嗓子,令如雨立刻从那回忆中走出来,脸上挂满笑意。对于林掠空她向来都是稳妥的,带着笑意盈盈的。   “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免礼。”   她站在六月的阳光下,得他一句赦免轻轻起身,抬起头报以贤惠的一笑,惹来林掠空满意的搂住她肩膀,“朕就喜欢雨儿乖巧的摸样,每当有烦心事的时候,朕就想来你这里坐坐,听你温柔的说说话,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承蒙皇上夸奖了。”   绿鸳适时的归来,布置好了冰块,降了降暑,林掠空嘴角轻轻上扬,闭上眼睛任由着令如雨轻轻用手给他捏着肩膀,不多时,大掌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停下。   “爱妃坐下吧,别累坏了身子,朕可是会心疼的。”   林掠空笑的时候其实很好看,可惜这笑也只能在青梅竹马的令如雨面前表现,叹了一口气,林掠空愁苦的眨眨眼睛,“河西水患刚刚好江南却又水患成灾,东北蝗虫厉害,朕是想拨国库银两去赈灾,可国库竟然空虚!”   又叹了一口气,林掠空松开令如雨的手,抚了抚额头,摸样痛苦。   令如雨适时的走上前给他轻轻揉着太阳穴,声音温柔至极--   “皇上可以募捐啊。何必愁坏了身子……”   “募捐?”林掠空紧闭着眼睛,眉头凑在一起,形成小小的川子,甚为纠结的表情让令如雨看着有些心疼,“皇上不要搞坏了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到手的银子谁都不会拿出来的,难民挤进京城,拦都拦不住,尤其是你弟弟为首的竟然要下令封城斩杀难民。都是朕的子民,朕又于心何忍。”   说到难处时,林掠空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令如雨的表情,令如雨果然脸色一沉,林掠空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你不用揉了,朕的头是因为你弟弟身后的人气的疼的,不能委屈了爱妃家人不是?来,陪朕吃些水果,朕就回去了……”   林掠空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国难当前,他不知如何处理。若是萧小花在,她应该会知道怎么办吧?   唉……   昨日又处理了百里修,他这次是下了狠心,要当个好皇帝,最后把萧小花接到身边来。可是--   “国难当前,皇帝还有心思在这里吃喝玩乐?”   忽然,一声清脆坚定地声音自身后响起,林掠空和令如雨以及众宫女皆是一惊。   “皇上!皇上,这人硬说自己是妃子非要闯进……”   “你下去吧。”   小福子这几日去了江南,林掠空身边换了个令家派来的亲信,林掠空除了令家已经毫无依靠了。就还有个绝世武功的阿狗,还在沉睡。、   这是他唯一能为萧小花做的了,可阿狗太厉害了,人人都很害怕他,这样的人,非萧小花能驾驭,若是萧小花想对谁不利,那就太恐怖了。   酒馆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了。   想到阿狗,不禁想起了他那个所谓的小姐,这正想着,人就来了。   “你……”   林掠空有些楞,她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是来找阿狗的?   空微微愣了一下,但转瞬明白了,是因为百里修吧,于是他满脸怒容。   “来人!将这个妖女给朕拿下!择日处斩!”   他想也不想,直接转过身,令如雨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许久才开口,“太……太后?”   “慢着!我可以捐款赈灾江南水患,还可以帮你治理蝗虫!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萧小花看着左右围上来的侍卫飞快的说道。   “哦?”   林掠空忽的转过身,站与高亭之上看着她。还真有法子?   “此话当真?”   “对!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小花已经想好了,这次一定要救出百里修,她欠他的太多了。   “那在我答应你的条件之前,你也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当我的皇后。”林掠空说的好像是,我中午要吃肉一般简单,可在场之人无不如雷贯耳。   “你!”   萧小花想过很多,林掠空恨她,厌恶她,喜欢压倒她,定会此次百般羞辱她,磨难她,让她倒霉。   可没想到,他竟然……   “这后宫本就缺个主人,倘若你有能力治理水患和蝗虫,那后宫之位非你属。”   萧小花叹了一口气,反正她还有几个月的活头,当就当。只是看着一脸茫然的女子,她道:“好啊。”   如同六月的阳光,干净的空气,白白的云朵。   纯美的笑容浮上脸颊。   “不过你要放了百里修。恕其无罪,逐出京城,怎么样?”   萧小花想过,若是犯的是死罪,但不死也要流放,流放还不如死来得痛快。   “好。”   “口说无凭,立旨为据。”   众人生平第一次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和一名素不相识的女子谈着条件。   若是小福子在场必然吓尿了这女子……可是真的太后啊!!!!   女子神秘的身份,高傲的态度,更是传为一段佳话。   更传呼其神的是,此女无任何背景,却一步登天成为皇后。   从此,六宫粉黛无颜色,令家青梅是路人?   金銮殿。   小福子神清气爽的一甩拂尘,满脸严肃的扯长了嗓子,登时安静的朝堂之上响起他的声音,扩散与四周,久久回荡于大殿之中……   “皇上有旨,册封民女萧小宜为皇后,即日举行册封大典,众大臣退朝后直接参加大典,无需回家,国家之喜,天下大赦,举国同庆三日,众大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跪拜后,林掠空一脸满意的笑离开金銮殿,小福子清了清嗓子从台上走下,登时被一群大臣包围。   “哎,你说这水患蝗虫还未曾整治,皇上就这么立后,也不跟哪位大臣之女,贫民百姓的,这……这成何体统!”   一名朝中元老吹胡子瞪眼,手里举着朝牌,一副我是忠臣的摸样,平日跟随令如风的走狗们见此人说话跟着起哄道,“是啊,是啊!成何体统!”他们,可都希望令如雨是皇后呢。   小福子一早料到这些老顽固有话要说,即刻按照皇帝之前吩咐好的,走上前,一个拂尘清扫开路。   只是该庆幸吧?今日令如风没来。   “咳咳!”   “公公。”   总有些看戏的人,是要捧场的。   几名大臣恭敬的抱了抱拳,小福子一一回了就走到那老顽固面前做了个辑。   “李大人,这皇上的喜好总是摸不准的,您这么说,可是对皇上不敬啊!”   李大人一吹胡子,别过身子,掸了掸衣衫上被他拂尘扫到的地方,似乎被他碰到脏了身子一般。   “李大人,洒家知道,李大人一向清高,两袖清风,是百姓的父母官,那大人可否想过,若是皇帝找了哪家官员的子女做了皇后,尤其是……”   李大人被夸得一阵心花怒放,这种老了的家伙最受不得夸,一听他转变话音,立刻转过身,虽是本着脸,可语气大相庭径。   小福子左右看了看,李大人立刻会意的跟着他一起走到大殿的偏处,小福子刻意压低了声音。   “令家如今势力已是很大,据说对兵符蠢蠢欲动。跟着令家的更是猖狂得很,那温家的儿子打死人还叫嚣……大人,您看。”   小福子说着,停了。越是不说,反而丞相越是觉得其说的万分有道理,登时拉长了一张老脸。   复又站直身子,李大人掳了一把山羊胡,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没了忧虑。   他生气只是因为他这两朝元老的身份摆在这里,皇帝立后居然不跟他说一声,他这张老脸没地方搁。   立个妃子什么的,没事,可这是皇后,可不是儿戏啊!   现下人家的亲信专门跟自己作解释,自己面子有了,自然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人家在理。   小福子跟着李大人再回到朝中大臣中间时,已经从宽大的宫衣中掏出了喜糖,四下分发……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他脸上挂着不近不远的淡笑,“得咧,都光顾着发喜,咱们还是快去参加大典,误了时辰可不吉祥!”   萧小花花了整整一下午加一夜的功夫,终于整理好了治理蝗虫和水患的资料,还捐贡了十万两银子助修堤坝。(红衣馆写书的钱)   她伸着懒腰站起来时,正打着哈欠,一波又一波的宫女太监涌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掳走--   沐浴、焚身、更衣、装扮。   直忙到她饿的上气不接下气,林掠空姗姗来迟。   她本以为林掠空会看一看那治理策略,谁知林掠空径直来到她身旁,接过宫女手中的牛角梳,对着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梳着头发。   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 令家的猝然倒塌   一阵寒意袭上心头,我们都是不懂爱的人,自以为自己有多么的爱一个人,到头来,你发现自己所爱的人没了你最初爱上他的美好;而你当初最最讨厌的那个人,你接近他,靠近他,哪怕只走了一步之遥,他就将剩下的无数路程走来——   最最可怕的是。当你发现,那人近看的时候,远远比远看的时候好上千倍百倍。   他才是美好,温柔,纯真的那个人。   你,会怎样?   就在萧小花有些难以应对林掠空的时候,脑中忽然闪现出百里修的容颜来。他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体贴温柔,对她那么好的人,忽然间就娶了别人……   而……而这个林掠空,看似对自己是那样的坏,却下了这样的条件,令天下人所不耻。   忽然间,萧小花的心忽然如同掉进了冰窖,浑身颤抖不已。   林掠空忽然她发现她身子在不住的颤抖,且周身散发一股幽凉不禁一阵心慌,“小花……花儿,你怎么了?”   “花儿!你别吓我,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   萧小花一把搂住了林掠空的脖子,将身子紧紧贴在他身子上,“抱紧我,抱紧我,我好怕……”   女人,一生到底在追求着什么?   萧小花下巴尖尖的戳在他的肩膀上,林掠空感觉到她下巴竟然也在不住的抖。似乎是在打着寒颤,他都听得到她牙齿碰撞的声音!   林掠空第一次见她主动要求自己抱她,诧异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他听她的话,紧紧搂住了她。   “不怕,不怕。无论发生什么,有我在呢。”   林掠空觉得一阵无由来的心安,她害怕的时候抱住了他,是不是代表她现在信任着他?   “皇上,众大臣都到了,该……奴才该死。”   小福子一路找不到皇上,好不容易问清,原来皇帝是思念皇后,跑去凤栖宫了!他立刻急匆匆赶来,没到门口就着急的喊道,可进门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登时一身冷汗如雨下,慌忙跪拜在地道。   “起来吧,册封大典在即。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恕你无罪。”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   林掠空转成搂着萧小花的小腰儿,看着小福子喊皇后无比顺口的摸样,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   “好了,我的皇后,带上凤翎,去看看你的册封大典。”   “好。”   她皱了皱眉头,心像是结了一层冰霜,因为什么?难道是爱蛊的原因?   女人的心,真的就如此善变?   她脸色变了变,感觉到头上一阵沉重压来,脸庞耳侧垂下的金条宝珠冰冷的触碰脸颊,让她回神。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身子被他缓缓牵着往前走牵走,接着她听到他坚定不移的声音,瞬间,萧小花如同吃了定心丸。   “走吧,我的皇后娘娘……   钦天殿,各位朝廷大臣,宫女嫔妃皆按位尊卑依次入席。   皇宫,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热闹。   可此等热闹,并非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后宫那几位各个面色如土,毕竟,皇后不是她们,她们争来斗去无非是为了皇后那个位子,可如今被一个谁也没听说过的人夺走,定然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皇上驾到,开始嘉礼!”   小福子眼明口快,老远的便看到一身龙袍和一身凤袍的二位,瞄了一眼在座各位确认该到的都到了,将一早准备好的台词递给当朝一品大学士,接着走到萧小花身边弓着腰扶着她的手往前慢慢走着。   红白交错的地毯,萧小花迈着小步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与唢呐鞭炮声中来到殿头,看了一眼身边如同孩童得到糖果般满足的林掠空,她扪心自问。   萧小花,你开心吗?   不知道。   心中有一个声音回到道。   是啊,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一步是对还是错,百里修那么讨厌她,若是知道她救了他定然宁愿去死吧……呵呵。   看向旁边的林掠空,她这条命本就不长,就当补偿她吧?咦,阿狗怎么没来。   忽然她蹙起眉头,拽拽林掠空的手:“阿狗呢?”   其实说起来萧小花对林掠空是真好,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只是分明里暗里,这次她都把最得力的阿狗给他了,她多好啊!   刚走上台,是该接受凤册和凤印,林掠空一愣,这才发现阿狗“没来”,“糟了,光顾着陪你,忘记告诉阿狗这事,阿狗他善妒,铁定会捣乱,所以提前派去江南治理水患了……”   林掠空知道她和阿狗的关系,心底一丝杀戮的念头闪过,他不介意她和百里修的种种,但是阿狗那个死太监也配?他要她在他身边,不管用什么手段。   “咦,令妃没来……”   “令妃能来吗,皇上这事我看是黄了,凤印一直在令妃手里,这皇上谁都没说一意孤行,皇上可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如儿戏般……”   “你还要不要脑袋了,这种话也敢说!”   “切!谁不知道现在令家最大?”   ……   听着这些杂乱不堪的话,一时间,二人在台上有些局促。   林掠空也觉得自己不该那么……着急。可忽然间,萧小花笑了,灿若秋华,皎如秋月。   微晕红潮一线,佛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美!真是美啊!”   台下有人看见立刻唏嘘道,不多时传边四方,甚至有人跪拜在地,“皇后娘娘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吾等有此皇后乃临兰国之荣也!”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人带头万人呼,带头之人正是那位李大人。   李大人发现令妃没来,心中猜想了个七八分,但他知道皇帝心中有他,不由得为皇上着想,立刻跪了下来。   众大臣心中立刻悔恨不已,多么好的巴结机会,就这么被那老匹夫占了便宜。   显然,李大人也发现了,得意洋洋的要站起来身后一声厉和传来,“还没册封,怎么就是皇后了。”   令如雨决定来个鱼死网破。   她不信,皇上眼底没有她!她怒视台上的女人,直接拆台。   “皇上,此青楼女子怎么能当一国之母!”   青楼女子!   林掠空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在宫外青楼中过活,莫少安那家伙怎么肯?呆呆的看向她,心中满是疼惜。   萧小花想过,令家会来拆台,保不齐玉瑶以后也会和她撕破脸,可令如雨真的来了她一时间还没想好对策……   再说,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在青楼中过日子,难道她派人跟踪她?   “皇上,请三思啊!”   一看到令如雨来了,那些令家的走狗立马跪下来,不复之前的祝福。   林掠空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他还真的不信,令家敢反了。他松开了萧小花的手走到了令如雨的身边,众臣都在,总有李大人那一派还听着他的话,所以他倒不怕现在反了。   他走到令如雨面前,面色冷峻,声音更是如同寒冰,摊开一只手道——   “把凤印,呈上来。”   令如雨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我没带!皇上,别人不知,我却知道,这分明是太后!皇上,您是要遭天谴吗?”   林掠空脸色黑了一黑,低声道:“令如雨,不要胡言乱语。”   好在众臣离得远,台下又闹哄哄的,所以林掠空没有什么大动作,再次伸出手道:“令如雨,别让朕说第二遍。”   “我不!你知不知道!她和百里修和甄耀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你捡了一个破鞋……”   “啪。”   林掠空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对,他是顾忌令家,但是也不是十分顾忌,他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阻止了她的胡言乱语。   然后给左右一个眼神,登时小福子左右的人抓住了令如雨,令如雨被打的先是一愣,接着哈哈笑起来,她这些日子作威作福的也够了,只是——   她别有深意的看向一脸冷漠的萧小花大声道:“萧小花啊萧小花,即便你迷的住他,你可真正的了解他?”   “哈哈哈……”   “你可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哈哈哈……”   她说一句便大笑三声,场面看起来十分混乱,台下的人都巴巴地看着,这令妃疯了?   “即刻起,令妃废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见天日。”   林掠空冷冷哼道,冷不防,令如雨再次仰头笑了起来,“各位,看看这个皇帝吧!凤印给你,给你!都给你!皇帝,尽管把我放到冷宫去吧,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令如风废除宰相之位,搬出丞相府,所有财产充入国库。”   众大臣没料突然有此变故,林掠空一挥手,立刻有人将她带下去,萧小花忽然有些害怕,她走到林掠空面前将凤印拿过来,林掠空对她轻轻一笑,“去吧。”   这次她领到凤册和凤印,后宫今后都归着她管理。   似乎也没有了空气,佳人陶青觉得有一双手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大典完毕——   这场混乱的册封大典,从喜剧变成了外戚闹剧,人人心中忐忑不安。   在众人的忐忑中,唯独林掠空高兴不已。他强势的站起来了,兵符在手,天下是他,一切都是他的……   那个笨阿狗居然真信他不知道兵符在哪里……   他欢笑着,抱着呆呆的萧小花,干涸久了的身子终于有了突破口,他抱着萧小花春风得意的走进凤栖宫。   屋内春色缭绕,殿门口守殿的两个小宫女见了皇帝如此春风得意,脸红了个透。   而与此同时,天牢中,尽头的牢门被一双干枯的老手打开。   “宰相大人,出去吧,皇帝册封了新皇后,天下大赦,宰相大人无罪释放了。”   “真的吗?”百里修有些不可置信,从小窗口照进来的月光让他苍白的脸更显消瘦。   “自然是真的,刚刚卒头接了圣旨,宰相大人是奴才看到的第一个从死牢中走出来不掉脑袋的大福之人!”   说话的叫林叔,是这牢里的老人儿了。他看着百里修消瘦的面庞,心生不忍,将整理好的衣衫自地上给他端起来呈上面前,“宰相大人穿好就出去吧,记得以后不要再来京城,四海任你遨游……”   林叔念叨着转身,被百里修抓住肩膀,“慢着,老人家,你说什么,不能进京城?”   “是啊,皇上圣旨里说了,不准宰相大人进京城,除非皇上他亲自招你进京,否则永生不许进京。”   “好,我知道了。”   果然,夜,还是无限凄凉。   即使有月光,还是没有温暖。   百里修苦笑着穿好衣衫,稍后坐在特赦马车里,伴着冰冷的月,离开了京城。   ”   第三卷 第五十六章 后宫暗波涌动   六月的天气总是苦闷而又让人躁动不安。   皇宫,望月亭。   月白星稀,萤火虫在潮湿的草丛中上下飞舞,舞动着美丽的小灯笼,烟黄色点点滴滴的点缀在河边的草丛中,让这夜更加美丽。   “这新皇后独宠三日了,令家被打入大牢居然无人敢出来求情。看来这后宫,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负责抓萤火虫的宫女瘪瘪嘴,对着同伴开口说道。   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意觉。   “你说皇帝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啊?以前也没见过皇上对谁好,除了那玉嫔。这忽然出现个一见钟情的……会不会太假了?”   那名陪伴的宫女脸色刷的变白,几乎与那月亮相映成辉。   她一只手紧紧捂住了那说话的宫女,一双眼不住四下瞟着,发现周围没人后这才吸了一口气,眼底一丝狡黠和狠毒之色闪过,她拉住了那名小宫女。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这可是小李子的亲表舅家邻居告诉小李子的。”   那陪伴宫女一副神秘兮兮的摸样倒真是有几分相像,唬的那宫女是一愣一愣的,就见那宫女重重点了点头,陪伴的宫女一本正经却又小心翼翼的轻声开口——   “我听说啊,这皇后娘娘就是当年的凤安宫住的那个戴罪之身,太后——萧小花!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   宫女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皱眉沉思着转了一圈又回到那宫女面前,竖起食指在那宫女嘴前,“不过,我曾经给太后娘娘送过布帛,她的摸样与皇后娘娘几乎一模一样!你说,这天底下哪有丝毫不差的两片树叶?”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太后娘娘不是去佛寺了么?”   “你傻啊,皇上又把她找回来了呗!”   “哦,那皇上可真是多情的人啊!”   “呸呸呸!你可知那萧小花在宫外流落青楼?保不齐就已经……哎!我说红云,我可是把你当我亲姐妹看待,你可不许说这是我说的啊!”   “放心吧,我们还是快点捞着萤火虫给皇上送去,时辰马上到了……”   竹影攒动中,一群宫女面色尴尬的看着玉嫔背影不住的颤抖,不住的颤抖。   “娘娘,要不要我们去教训一下?”   玉嫔的贴身宫女低着头走上前,款款一拜,恭敬地开口道。   自萧小花封为皇后已有半月之久,这宫中唯一对她没有怨言的便是这玉嫔,不仅不恨她夺走帝王的宠爱,还帮着皇后说好话。   知道的,当是她玉瑶人善,心肠好。   实际上……呵呵。   “不用,我们回吧。”   玉嫔的声音略微有些疲惫,掉头离去。可不多时,又是一群忙碌不已的宫女,急匆匆忙碌碌的或爬在树上,或趴在地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玉瑶只微微一皱眉头,那名贴身宫女立刻走上前头抓住一名忙碌的宫女寻问道,“你们在忙什么呢?”   “是宛云姐姐啊,”那宫女盈盈一笑,指了指爬在树上的宫女,“皇后娘娘身子不经热,皇上心疼,就命奴婢们来找些蝉,用蝉翼作件衣裳送给娘娘……”   “好,你忙去吧。”   “恩。”   宛云目送那宫女离开后,双手相扣与胸下三寸,快步走回玉嫔身边,“娘娘,是皇上想给皇后娘娘做件衣裳,娘娘据说是怕热……”   “恩,那咱们回宫吧。”   “娘娘!”   宛云紧紧皱着眉,“娘娘,奴婢斗胆说一句,皇上对娘娘也是极好,为什么娘娘就不争取一下呢?”   玉瑶轻轻一笑,笑的云淡风轻。   她信手拈着路边开的正旺盛的花朵,却不忍摘下,“宛云,你说多了吧。”   “我倒是觉得宛云没说错什么。”   自路的另一头走来一名头戴牡丹的女子,她穿着拽地裹体望仙群,曼妙的曲线一览无遗。   “仙贵人。”   玉嫔冷冷的打量着仙贵人,这是李大人家的独女,李仙儿。直至李仙儿走到面前站定,她都未曾行礼,也没有拜见的意思。   当初那令家的几个走狗在宫里猖獗一时的时候,这仙贵人既没帮她也没落井下石,所以玉瑶并不怕她。仙贵人抬起玲珑的鸳鸯水袖,葱白一样的手臂越过玉瑶的手,直接折下她手中抚摸的花朵,仙贵人眯起眼睛将那花儿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恩~真香。”她闭着眼睛,一副欣赏品味的摸样,许久睁开眼睛,满含春意的眼睛定定的望着玉瑶,将花朵轻轻摇摆着,围着玉瑶转了个圈,妖冶的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这有花折时堪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道理,姐姐莫非不知?”   仙贵人的声音无比之动听,比那夜莺还要美上三分。   玉瑶没搭腔,她的心底,萧小花是主子,且皇上……不是一早喜欢她吗,她自从失去了孩子,也看透了。   罢了,一切都是红尘中的梦一场吧。   见玉瑶不答腔,仙贵人也不尴尬,继续幽幽说道:“这皇上已是一月都留宿凤栖宫,照这么下去,你我二人失宠是小,可皇上曾经那么宠你爱你,你就愿意这么轻易的放手吗?”   玉瑶还是没说话,她心中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是萧小花的功劳,虽然萧小花一直防着她,很多事情都不告诉她,但是她现在已经知道那是为了她好。   有时候,告诉一个人事情往往不是处于分享,而是分赃,或是分灾。   “怎么?玉嫔姐姐忘了皇上对玉嫔姐姐的宠爱和体贴吗?还有那令家的一伙人,当初怎么欺负姐姐,姐姐难道不想报仇吗?”   皇上。   玉瑶脑中闪现皇上那张脸,他的摸样早已模糊。女人的身体与心是一条通道。   通常情况下,身子给了谁,心渐渐也属于谁。   何况她的处子之身便是给了皇帝,玉瑶有些动摇。   “这后宫中可就属姐姐您最善良最温柔最贤惠,我们啊都一致觉得这后宫之主该是您,而不是那个突然杀出来的皇后!至于令如雨那个狐媚霸道的女人,更不可能!”   仙贵人见一计不成,又使二计。   皇后。   玉瑶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浮现出萧小花对她的种种,算是很好吧……   “有些事情,你不懂。好了,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听到,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宫了,妹妹也早些休息吧!”   玉瑶脑中有些乱,她非常怕。   怕自己会被仙贵人的一通说词打败,即使她心里非常明白,这后宫之中本就是争斗来争斗去,只不过是为了自己。   可她还是经不住有些心痒难耐。   皇帝,是有些时日没来了……上一次,还是在她流产后很久很久……   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玉瑶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拿着手帕捂住了嘴,干呕起来。   宛云立刻往前走了两步,扶住她,“娘娘!您没事吧?”   玉瑶起身的时候脸色苍白无比,连嘴唇都成了淡淡的粉白色,她挥了挥手绢,“我没事,咱们回宫吧。”   “用不用找个太医来?娘娘您的身子……”   “不,不用……不用了……”   玉瑶忽然有些害怕,她怕自己找到和主人反目成仇的借口。   孩子,一向是最有利的杀手。   谋杀了姐妹情,主仆情。   而孩子更是给蓄谋人一个有利的借口:我只是为了孩子,所以对不起……   宛云看着她的摸样,颇为担忧的看着她,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只是扶住她,慢慢往前走去。   在她们走后不久,仙贵人也离去,那两名抓萤火虫的宫女相视而笑,往冷宫走去。   “可是真吐了?”   令如雨听完两名宫女的回话后,并未曾对仙贵人的事多感兴趣,反倒是对玉瑶有些兴趣。   “千真万确,奴婢看的真真的!”   陪伴的宫女满脸陈恳,看的令如雨一阵开心,她眼底一抹杀光闪过,既然皇帝如此待她,她也不必再痴痴恋着他!她站起来,“太好了!”   他的贴身婢女名为心儿,心儿有些不解,但鉴于还有人在,她厉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两名宫女对视一眼,摇摇头异口同声道。   “恩,这是赏你们的,下去吧,有什么事情再来通报。”   “谢娘娘,谢心姑姑。”   “奴婢告退。”   待两名宫女离开后,偌大的青妃殿就剩下她们主仆二人,心儿走到令如雨身后,开口询问,“小姐,想什么呢?”   “心儿,这次我绝不手软,弟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冷如玉眼底满是得意,“你看,我们可以这样……”   她悄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心儿后,主仆二人对视,会心一笑。   ----------温沉分割线---------------   凤栖宫的装饰一向是皇宫中最华丽最富贵的。   更重要的是不俗。   御前四房有什么好东西这一月可全数都给了凤栖宫。   萧小花对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没兴趣,所以该看书还是看书,该写书还是写书,不写哪里来的钱?她对宫里的事情完全选择无视。   聪明如她,自是知道自己的处境,友情在皇宫里是靠不住的。   “皇上驾到!”   听到小福子的声音,她放下手头的笔,将书卷合上,走过去。轻飘飘的衣衫走起路来衣曼飘扬,黑发如丝,尤为动人。   “你来了。”   “恩,身上怎么这么冰?还跟我说热?”林掠空处理完奏折便急匆匆的赶来,他总觉得自己是在一场梦里,梦醒了她就不在了。   那日她说自己葵水来了,他知道她没有,但是他也不戳破,依旧的每日来看她。宫里说她狐媚惑主,实际上又有几个人知道,她压根连碰都没给他碰过!   “没什么,大概是屋中冰块放多了。”   萧小花莞尔一笑,跟随他的脚步走到书桌边。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   林掠空欲图搂着萧小花的盈盈小腰儿,却被她躲了开。他心底微微有些失落,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是开心的。能每日看到她,听她说话,这就够了。   她衣衫穿的极薄,玲珑的身体靠在他身上,令他血脉虚涨。   “什么意思?”   他看着白纸上的黑字儿问她,她素眉皱起,“是一部小说里的句子,我在青楼里是写字的,没做别的。”   她皱着眉,一副我是无辜的表情让林掠空欣慰一笑,伸出手想刮刮她的小鼻子,又被她躲开。   林掠空的手有些遗憾的放下,低头道:“其实,就算你做什么,我也要你。”   林掠空说不上为何,年轻时我们以为伤害就是爱,失去后我们才知道疼才是爱。   “好了,我亲爱的皇后,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   萧小花点头应允,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   究竟要的是这份深宫中的安逸,还是别的什么?救了百里修,那么……之后呢?   百里修啊百里修,我到底是爱你,还是一时迷恋你,忽然间,萧小花有些摸不透自己的心了。   不能说她花心经不住皇后之位或是林掠空的温柔诱惑,只能怪她上一世只是作为剩斗士的茫茫大军中一员,她有些麻爪了。   爱是什么?   在林掠空的挟持下,她缓缓倒在龙榻之上,林掠空和她分塌而睡,好在屋中没有人看到,不然定然会吃惊的!   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 莫少安的愤怒   命运,给了她新生。   萧小花看着盘着凤的奢华铜镜,镜中,那漆黑的眸定定的回望着她,眸中是三分无奈,三分嘲讽,四分凄凉。   终究还是要重蹈覆辙吗?   “起来说话。”   萧小花脑中飞快的给自己清理出事情的几种结果,她面上又浮现出十年前的倔强,她不信命。   十年,可以改变的太多太多。   既然她想成仁不成,那么只好继续做女强人了。   “是,娘娘。奴婢听说是佳家联合了几位朝廷大臣,最后扯成了满朝文武都要诛杀……诛杀……”   那小宫女看着面生,萧小花有些怀疑的看着她,“诛杀本宫?”   嘲讽的笑噙满嘴角,她抬起玉手,借着凤栖宫总管宫女的托扶,缓缓走到小宫女前,“本宫如何信你?”   “娘娘,您忘了几年前奴婢忘记给娘娘送东西,险些被处死,是娘娘说以后不要再犯,饶过奴婢一命。奴婢当时是真的发烧了,等奴婢醒来,之后娘娘的伙食和衣物就全权交给奴婢负责,奴婢也是那时候开始慢慢成为御前侍女的……”   小宫女不卑不亢的说完,让萧小花颇为欣赏,轻轻挥手,那领宫退下后,她扶起了那名小宫女,试探性的开口:“帘儿?”   “恩!正是奴婢啊!”   她眼底满是激动之色,“娘娘记起奴婢了?”   “恩,”萧小花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多贵人,即便她们身份地位不如她,可古代重视报恩,恩大于天。   可她们哪里知道,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   萧小花环顾四周,眼神骤然变冷,语气也冷漠无比:“你们都退下吧。”   “是。”   待所有人都退去,萧小花看着面前站着的帘儿,不管她是不是真心,这次只能搏一搏了。   “本宫问你,你说朝廷上所有大臣都要诛杀本宫,那……李大人呢?”   “这正是奴婢想说的,李大人当日是第一个跪的,可是他没有实权啊!今日李大人称抱病未曾上朝,据说是去治理洪涝染上了肺痨,倘若我们能……”   “能怎么?”   萧小花面部表情并无多少差异,可她心中已经放下了一些危机感,他没来就证明他心中还有她。   而面前这小宫女帘儿似乎是真想帮助她,她半眯着凤眸,性感的唇微微张开--   “说下去。”   “是,如果我们能将兵部尚书的张大人收为己用,那么自然不怕朝廷上的其余大臣,他们都是纸老虎,虚张声势,怕令家的势力罢了,虽然令如风和令如雨收监的收监,冷宫的冷宫,但令家只是仰仗着令何琅的势力,这令何琅的来头,可不小啊……据说,是清空大师呢!由此可见,有势力的才是最厉害的一方。”   “说得好。”萧小花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之色,看到帘儿羞红了脸低着头,往窗前走了几步,窗外,一片浓绿。   “帘儿,从今儿起,你就是凤栖宫的领宫了。”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   萧小花攥紧了一片凋零的樱花,目光中满是狠戾,“你拿着本宫的腰牌,去通知莫家的莫少。”   “这……”帘儿蹙眉,关莫家什么事情?这太后……哦不,皇后,还跟莫家大少有一腿?   “还有,把这个带去。”   萧小花走了几步,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陶瓷小娃娃,她脸上满是胜券在握之色,“这次,本宫会赢得很漂亮。”   “奴婢这就去办!”   萧小花看着远去的帘儿,望了一眼正当空的太阳--   阳光,越发的明亮了。   --------温沉分割线-------   太和殿,朝臣满满,以容家。迟家和丽家为首,除去九霄宝座之上那一身明黄龙袍的林掠空,个个面上皆是自负。   “你们这群愚忠!”   一叠奏折被林掠空狠狠甩下龙座,落在那三位大臣的脚前。   容达申(容陵她爹)一点也不生气,不恼不羞,弯腰捡起那一本本奏折,掸了掸莫须有的灰尘,摞好后兀自掂量几下,往前走上两步。   他面部全无惧怕之意,更无尊恐之说,眉目如常,声音字字咬重。   “皇上,这可是满朝文武的一致意思,难道皇上希望朝纲大乱吗?”   “你……”令家除了,余党未除终究不妥,竟然敢拿满朝群臣压他!林掠空牙咬的紧紧地防止自己冲下去打死这个老匹夫!   “请皇上诛杀妖后,维持后宫平衡。”   容达申将奏折放下,跪拜在地,匍匐下的面庞上满是得意之色:看吧,皇帝也不过如此,不听令家的话!也得听我们的话。我家下有女儿贵为容妃,上有本座带领朝臣。令妃不能为后,我的女儿也不能为后,那就谁也别想当!   “请皇上诛杀妖后,维持后宫平衡!”   一群大臣继莫少安之后一起说道,林掠空眸中冷光倍出,冷冷的扫向跪拜一地的愚忠大臣。   “呵呵,管国事都管到朕的私房事上来了?你们,胆量不小啊。”   跪拜一地的大臣皆是浑身一抖,左看右看,犹豫不决时丽家的丽萧天坚定的话语又让他们毫无恐惧。   “皇上乃国家之本,国之本倘若不能作为天下表率,又如何让众人臣服?何况丽妃身怀有孕,皇上,那萧小宜乃是一介草民,如何一步登天?”   他们明知道萧小宜就是萧小花……   “还请皇上三思。”   迟家的迟兰青(迟淑玲的爹)磕了个头,说的声厉色俱。   所谓三人成虎,果不其然,那满朝文武立刻跟着开口,“请皇上三思。”   林掠空看着这群墙头草,半眯起了眸子,脸上依旧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容,他往后仰了仰身子,嘴角是嘲弄的笑容,一挥龙袍作轻松状开口:“好啊,那你们说说皇后犯了何错。朕倒要听听朕的皇后怎么就成了妖后,容达申,丽萧天,迟兰青,倘若你们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朕—就当你们是妖言惑众!”   林掠空也冷下脸,势必是要今日来个你死我活了。   众臣一见皇帝冷了脸,纷纷有些后怕,都不再开口,丽萧天轻蔑一笑,抱着白玉朝牌答道:“回禀皇上,这一……”   “皇后无任何过错,分明是你这个老匹夫无事造谣吧!”   自大殿之外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朝众人纷纷回头:这个时候,是谁不要命敢和当朝元老面对面的叫骂?   林掠空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一路人马来救济,欣喜的看向殿门,一袭玄色的莫少安出现时,林掠空着实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这莫少安乃是萧小花的哥哥,是来就给自己这个妹夫解围的吗?   前阵子误以为他是安陵国的走狗,若非他还是萧小花的哥哥,他应该会把他一设计干掉。   “是莫富少,莫少不是最为不屑朝堂,今日怎的有空来调侃我这老匹夫?”   莫少安并未将说话的丽萧天放在心上,丽萧天也打量起莫少安来。那丽妃的宫女出宫带信儿时提过他,他只觉得莫少安是个怪人,并未曾多加注意,此刻这家伙忽然跳出来破坏自己的好事儿,他心中忿怒,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莫少别来无恙啊?”   谁料,莫少安压根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他,直接单膝跪地,“皇上,还请恕草民大殿喧哗之罪。”   “无罪无罪,你哪里是草民,你可是朕多次宴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莫少安欣慰一笑,点点头站起啦,一身玄色衣袍的他正经的很。   “多谢皇上。”   “恩,平身吧。”   二人对视,眸中毫不掩饰来意和会意。   只是莫少安眼底满是不满,林掠空当然知道他不满什么,陪了个笑脸。   朝中静默,林掠空立刻给小福子使了个眼色,木元会意的扯着嗓子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登时那三人的表情叫一个多彩多姿。   尤其是丽萧天,她本是胜券在握,此刻却觉得自己手不住的颤抖,不住的颤抖,险些连朝牌都拿不住……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事,那朕就……”   “皇上!”   丽萧天可是要做爷爷的人了。没料到这皇上竟然不理会他,反而和莫少安说话,老人儿最好的就是面子,面子眼看就要没了,他立刻站到莫少安旁边,“皇上,臣有本启奏。”   “朕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在说吧!”   林掠空说着就站起身来,丽萧天只觉自己被皇上和莫少安一人打了一边脸,他的脸从白到黑,又从黑到红,最后从红转酱紫。   眼看着皇上从面前消失,即使朝中大臣纷纷安慰,他还是将朝牌狠狠一摔在地,狠狠地望着九五之尊的宝座,目光中满是恶毒。   “诸位大臣麻烦跟老夫回府一趟吧,皇帝受妖后蛊惑不轻,我们要实行新策略……”   大殿之后站着的林掠空冷冷笑了笑,林掠空对小福子一阵耳语后,莫少安不多时便来到了后殿。   林掠空收起冷笑站,本起脸来,一本正经道:“请哥哥责罚。”   “哥哥?哼,谁是你哥哥,嫣儿呢!你倒是算计的很好,阿狗被你藏哪了?真没看出,你居然是这样狼子野心的家伙!”   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密旨:诛耀   “丽妃到!”   凤栖宫内檀香袅袅,清一色的黑檀木家具装饰,沉稳而内敛。   萧小花正坐于漆黑的檀木几案边,左侧着焚香,右手轻抚琴。同样为黑色的黑礁凤尾琴是皇上刚刚派人送来的,据说皇上正和莫少于国库中盘算财产。这个林掠空,算就算,把她哥哥喊去做什么?   唉……可是她不想找莫少安。   自己当日溜走,实在是……   加之后来又进了宫,若是哥哥看到自己必然很生气吧。相见不如怀念,她还是不去的好……   这林掠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下有些好玩的,新奇的玩意,就立刻送来,巴结自己?还是巴结哥哥。   不过算起来,林掠空最近待她确实是真好。从不碰她,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多么不容易!   凤眸轻轻眨动,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碧波流转,手指轻轻拨弄一下,一串如风铃般悦耳的琴声破铉而出。只可惜,她不会弹琴,浪费一只好琴。   “启禀皇后娘娘,丽妃到了,见还是……”   丽妃?她听过,据说她怀有身孕,现在看来,应该是时候见见了。   “宣吧。”   躲着终究不是办法,就像她的心,一直躲着一个答案。   “是。”   黑紫色的琉璃串成的珠帘,轻轻被撩起,放下时互相碰撞发出哒哒的声音,萧小花轻轻挑眉,举目便看到面前定定站着的丽妃。   窗户开着,屋中每隔几步容器中便有无数碎冰块,这屋中倒不显闷热。   “丽妃,这宫里头的规矩,你是不知道啊,还是没人教啊?”   萧小花一边把玩着手边的手香,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丽妃本是不想来,但是自己有孕在身,令家倒了,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纵使她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心底再多的不甘,也只能乖乖拜了一拜,“丽妃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万福。”   萧小花给帘儿使了个眼色,又作漫不经心装的放下手香,拿着一面精致的小镜子照了起来。   丽妃刚要站起来膝盖后方冷不防被人狠狠一踢登时疼得眼泪哗的涌出来,猛的跪在地上。   “啊!”   丽妃一声痛呼倒在地上,谁知身后那人依旧不依不挠的按着她肩膀,脚又踩着她跪在地上的小腿肚,让她再次保持跪着的姿势。她是站不起来,也倒不下去。她眼底满是愤怒的看向那“漫不经心”照着镜子的皇后。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哦,不做什么,教教你怎么行大礼?”   萧小花终于有点动作了,她轻轻搁下镜子,嘟着嘴巴一副无辜的摸样,伸出如葱白的手指,仔细的看着,完全还是不在意丽妃的样子。   屋中是死一般的沉寂,在沉默中,忽然一声轻笑。   “呵呵呵,”萧小花将那双白皙的手搁在琴上,黑白分明的大大瞳仁瞅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丽妃,性感的红唇微启。   “平身吧。”   帘儿听到此话这才松开手脚,站到了一旁的宫女堆中,丽妃也不好记是谁,只得揉着酸痛的胳膊狠狠的看着萧小花。   “我告诉你,我看在你是太后的份上特地给你送点吃的,让你做个饱死鬼!爹爹已经奏明皇上诛杀你这个妖后了,你以为你还能猖狂得了几日?”   “哦?是这样吗?”   萧小花似乎除了笑就是调侃,再无其他话语,这样反而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丽妃忽然有些害怕了。令如雨不是说她很好对付吗?怎么……看起来如此的厉害?   为什么,她笑的如此诡异?丽妃有些后悔此行,毕竟还没下朝,若是中间出了变故,自己岂不是平白让人给欺负了。   不会不会。她还有腹中的胎儿呢!   丽妃拍拍胸腹,大大的眼睛四下乱瞅,不会的,爹爹是两朝元老,在他带领下,皇上是不会不服不听的。   “丽妃,那作为姐姐,本宫也好心告诉你:皇上就在你身后。”   萧小花站起身,一身晃眼的蝉翼纱衣,轻薄的似乎风一吹就会飞散不见。   丽妃小脸登时吓得煞白,“皇上……皇上你听晴儿解释…皇上……萧小花!你竟然敢骗本宫!”   丽妃用尽了力气才缓缓转过身,谁知身后根本什么都没有,怒火蹭蹭的在心底燃烧起来,丽妃转过脸怒吼着,喉咙已经被紧紧扼住,她瞪大了双眸看着面前这张精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颜,此刻那绝色容颜上满是冰霜,那冷酷无情的红唇一张一合,传来地狱般的邪恶如丝之声:“丽妃,是你先对我不利。我很不明白,令家都倒台了,为何你还帮着她?说出来你的阴谋,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这一刻,萧小花有种怪异的感觉,脑中不断出现一个命令般的声音——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脑中片段纷飞,杂乱不堪,她的头十分痛,怎么回事?她脑袋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想法?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耳边不断传来这些话语,让萧小花头痛欲裂,她的手渐渐松开了丽妃的脖子……痛苦地捂住脑袋——   “不!”   “不要再说了!”   萧小花猛的松开手抱住了脑袋,一声尖叫,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丽妃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拼命地跑出了凤栖宫……   可为何她仓皇的跑出宫后,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   她得逞了什么?帘儿一脸怀疑的看着她的背影转身进宫便看到倒在地上的萧小花。   抱住地上软绵绵的萧小花,帘儿大声呼喊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娘娘昏倒了都不扶着!还不唤人来传太医!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你们都要掉脑袋!”   -----------温沉分割线-----------   国库中珠宝万千,可莫少安都未曾绽开什么笑颜,一直紧皱着眉头,看着林掠空清点着物品,并不时吩咐把一些奇珍异宝送去凤栖宫,   清点一小部分后,林掠空就有些乏了,拍拍手上的灰尘往库门走。   莫少安脸上带着惯有的冷漠跟上去,始终离着半步的距离。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以后就跟着我发展,只要你不功高盖主,是绝对让你风光无比的当我的哥哥。”   林掠空的条件似乎无比动人,可莫少安只是为了萧小花而来,可他看这林掠空那深邃的眼睛,忽然发现面前的人和几月前认识的不同。他当然不会说自己不理会他那种狗屁想法,所以看向别处应允,“好。”   “那我要交给哥哥一件事,哥哥先办好,办好这件事,我才当哥哥是答应我了,否则,就等于你和我……站在对场。”   林掠空不知何时手上把玩着一块镶着宝石的令牌……那是他偷偷塞给萧小花的包袱里的,竟然不知何时被他拿去。   那个令牌象征着什么,他和林掠空都知道。   莫少安瞅了一眼附近的官兵重重又看看那那令牌,不动声色的点头,一脸沉重接下林掠空早就准备好的密旨,展开后,他面色剧变,偷偷瞥了一眼林掠空:林掠空却面色如常。   莫少安目光复又回到那圣旨上,只有两个字:诛耀。   可这两个字如同两个重锤,重重捶打在他心上。   “做完了,后宫随你进入,你可以随时看你的妹妹。这牌子我暂时替你保管着……”   “我要见阿狗。”   忽然,莫少安冷冷的开口,转移了话题。这倒是让林掠空微微一愣,这家伙……不是很爱自己的妹妹吗?   怎么忽然……   “你别多想,是青衣让我来的。他让我看看阿狗,他对阿狗的感觉你不是不知道。”莫少安心底对林掠空已经不再是看小孩子的眼光了,这个人,城府极深。能扮猪吃虎吃的一干二净!绝不是个好惹的人……   “好,如你所愿。”   莫少安心底冷冷一笑,“我还有一个要求,”这下,林掠空蹙起眉头,“你……好,你先说。”   “我要把一个贴身宫女放在她身边,这样我也放心。”   “呵呵,这当然可以。”   林掠空还以为他要拿回他手中的令牌呢。说起来,这个令牌……呵呵,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呢。   莫少安冷冷一笑,“那我稍后就派人送她进宫……”   “可以。”   “不送。”   林掠空深吸一口气,天下,美人,他……都要。   曾经对他有威胁的,对他不好的,除了萧小花,都要死……   清空啊清空,你真是一场清梦一场空啊……   ---------温沉分割线------------   十里红枫庄。这是莫少安的另一座大本营。距离安陵国十分近。当初,安陵耀也是这里的常客。   九月,枫叶如火,满地残红。   满是靡荼花败的世界,唯有点点残花还在争取着做那不败花魁。   “是他派你来找我的?”   亭子里阴凉无比,九月的天气竟隐约觉得寒风瑟瑟。   莫少安把安陵耀相约在此,安陵耀竟然还来,说起来安陵耀是十分欣赏莫少安,他看着那陶瓷娃娃,到底还是来了。   他依旧想知道,关于她……到底好不好。   那日他皇兄行刺他,被他抓个正着,脑中不断冒出“杀了他”这样的话语,险些把自己逼疯。   最后他还是没有杀了安陵墨,而是关进高墙砌起的建筑,终生幽禁。   父皇病入膏肓,他也渐渐接管了大权,一切都是那么祥和,那么她呢?她的蛊解了没?可他不后悔,得不到的,即便是毁灭。   也要做到!   “你这么轻易的来了,就不怕我杀了你。”   安陵耀轻蔑一笑,“杀了我,她也活不了。”   她,不必说,自是萧小花。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百里大人,没了   凤栖宫,萧小花传了太医,把了脉并无大碍,只是胸口激动所致。可是并不是她激动,而是她心底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在激动啊。   “好了,你下去吧。帘儿,送太医出去……”   坐在桌前,萧小花低眸抚摸着自己的手背,还有多少时日?现下她就已经能察觉到安陵耀的想法了……   她向来不会动杀心,除了安陵耀吧……   “杀了我,她也活不成。”   忽然,心口诧异的出现这么一句话,她猛的捂住胸口,脸色猝然惨白。   谁,谁要杀了安陵耀?   是阿狗吗?   若是阿狗在的话,一定有办法救她吧?   罢了,连大夫都说无解,除非进入疆域,但是疆域在哪儿,疆域那里那么多偏僻的村庄,你知道哪个才是会巫蛊之术的?   罢了,她此生能认得百里,能当一回美女受人追捧,她已经很开心了。   让她完全爱上安陵耀,根本不可能。   那个恶心的男人,处处算计的男人,她最厌恶了……   一眨眼,时光如梭,又是三天。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分离,而是两颗心的距离。   凤栖宫砸碎了一地的琉璃珠宝,满地宝光灿烂。   所有的宫女吓得不敢出声,默默选择眼观鼻鼻观心。   这宫中,还是少看少听,不该带眼睛耳朵的时候就不要带上……免得哪天忽然消失在深宫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一条白皙的秋裤被狠狠置在地上,林掠空的眼睛都红了,他尽量平复了自己的语气。   今天是母后的生辰,他上香回来,就从迟大人手中,拿到了这个东西!   母后每年生辰时必做的事情就是摘青桃子,他为此专门上了冷冷的山顶。   只为亲手摘下青桃祭奠母亲。   记得母后说过,林掠空说过,这青桃就好比她,青涩纯真,所以他父皇一直爱着宠着……   所以,她曾告诉过林掠空,她不求桃青时节能他寸寸相伴,只求每年生辰他可以陪她来桃园摘桃……   母后当年不喜欢萧小花,可后来却因为萧小花惨死,好在萧小花没有家,势力再大,那就那一个太后的位子而已。只是没想到,父皇临死前居然把兵符给了她,还有……玉玺!搞得他像是个假的太子一样。   这宫里就是这样,你朝中的地位直接影响到你在宫中的地位。   换种思维,若是哪位娘娘得宠,家族的势力也会变的庞大。   比如令家如此的厉害,跟令如雨这些年来服侍皇帝左右脱不了干系,可越是如此,再想拔掉这棵参天大树就越是艰难。   萧小花看着那块薄小的亵裤飘落在地,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块寸缕。   抬眸,眸中满是吟吟笑意,她前几日晕倒太医未曾查出一点儿事情来,所以她便隐瞒了下来,不想这宫里那么多是非,林掠空今日私自出宫,她也没恼。   谁料林掠空回来,却恶人先告状了!   萧小花不是笨女人,明白此刻自己不能顶撞,带着笑音道:“哟,这不是我前几日被贼偷去的亵裤吗?难不成,你找到了抓贼之人?那该高兴才是,怎么还生起气了?”   她的声音委婉动听,宛若百灵鸟般抚慰人的心灵,加上她那副我了然的摸样倒真让林掠空怒火平息了些。   “哼!在百里修故居的枕下找到的!”   林掠空一甩龙袍,凌厉的转身,完全没注意自己目前气愤的表情夸张的动作醋味的语言完全暴漏了自己的心,萧小花叹一口气,百里修、若真是百里修,还真好。她走上前拍拍他肩膀,“好了,别气了。你今日私自出宫,我都没说你,你反倒来说起我了……”   第一次听她如此软言细语的,他颇有些惊讶的回头,轻轻地转身,“你!你没事吧?”   萧小花仰起头看着林掠空刚毅菱角分明的脸庞,手指轻轻在他脸畔滑动,勾勒着他的侧脸。   她眼中渐渐浮上一层雾气,更显得那双眸子充满灵性与高傲的神秘。   “你如此气愤,是否说明在你心中我的分量有多足,我……很感动。”   “感动?哼,我……”   林掠空刚要说什么,萧小花却心口一痛,眼前一黑,软软倒在他怀中,林掠空诧异她的软言细语,这……投怀送抱?那他岂有不吃的道理?直接横抱起了她,欲往凤榻而去,可怀中那美人儿可不愿。   “放我下来!”萧小花脸色惨白,声色俱厉道。   “恩?”   林掠空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个女人这时候搞什么?   “不放!”   怀中的萧小花很不安分,不断地蹬着腿,挥舞着拳头,粉拳砸在胸口不但毫无痛觉,反倒觉得无名之火烧得更旺……   “在动就地正~法了啊……”   他巧言威胁,她理直气壮的回顶,顺带抛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她要知道是谁拿走了她的特质三角裤,顺便抓出真凶。   “小偷呢?”   “哪有什么小偷,你忘了每年今日朕都会和母后一起去桃园陪她过生辰,今年……母后不在,朕便自己去山上摘了桃子……”   萧小花闭上眼睛,勾画出的狐媚眼线更显撩人。不对啊,怎么会没有小偷,还是林掠空不想告诉她,怕她报复那个给他衣裤的人?   她脑中却开始了飞速的旋转……   难不成,是前几日的丽妃?不可能啊。那就是……令如雨?令如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势力吧?   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墙倒众人推。这些道理,都是令家的结果。   “喂!你做什么…”   “我看你气色不佳,抱你上床休息。你不是说了,你不想的时候,我不能要……”林掠空一脸委屈的看着怀中如猫儿一般戒备的女人,心底十分难过。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从胳膊移到了枕头上,替她掖好被角,这才站起来,“难不成,你以为我想做什么。还是……你想?”   “滚!”   “好咧。”他前脚踏出凤栖宫的门,凤榻之上那甜美睡着的睡美人儿,睫毛如展翅的蝴蝶,大大的眼睛猛地张开,看向门口站着的帘儿道:“帘儿,我看你刚刚急匆匆闯进来,何事?”   她坐起来,光滑的蚕丝薄被从她如玉的肌肤上滑落,此刻那如美玉的肌肤上点点红花绽放着,帘儿红着脸抱来她的衣服,一副不愿说的样子替她穿好衣衫,摇摇头,“没什么。”   “帘儿,你是从来不会骗本宫的,说吧,能有什么大事啊,瞧你那摸样,好像天崩地裂一样。”   “娘娘,还是不说了吧。”   帘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小花,现在的主子似乎对皇上稍稍上了点心,而皇上也喜欢着主子,这样的日子挺好,她并不想旁生枝节,她从被她救下那一次后,就只要她好,别无它求。   “必须说。”   萧小花讨厌这种感觉,此刻她并未全部相信帘儿,对于帘儿,她还是在观察阶段而已。   到底是不是一条船的人,还有待考证。   “好吧,娘娘,您先坐下喝口水,稳稳神。”   越是看着她一副小心翼翼怕她受伤的摸样,她就越是感兴趣,帘儿跟她差不多快两个半月,一向稳重乖巧,今日这样子倒是少见,坐与黑檀木桌边,她看着沏茶的帘儿动作娴熟而优雅,滴水不漏,茶香味道四溢,是她最喜欢的玫瑰花茶。   还是她交给她炮制方法,她用炉火烘焙法只三日就出了成品,若真为己所用,倒是个贴心的人儿……   赞许地看着她临危不乱,井井有条的样子,面带笑容接过她递上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香入脾肺,令人心旷神怡,仿若置身玫瑰花海。   她在现代就喜欢玫瑰,只可惜没人送给她,尤其是红玫瑰。大多都是别人不要的,拿给她。   那种鲜艳又略带暗沉的红,仿佛是最好的红酒……   “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萧小花听她遣散宫女,嘴角扬起,眼微眯,又啜了一口在嘴中,慢慢回味着,直至帘儿行至面前,规规矩矩的站着,低着头,不知表情是什么样子,声音却是有些干哑。   “娘娘,您别太难过。毕竟,您是一国之母,皇上又宠着你……”   帘儿说到这里抬起了头,眸中满是关切,脸上的表情告诉萧小花六个大字:还要说下去吗?   萧小花依旧品啜着甘露,抬眸瞥了一眼她后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甚至喝茶的动作都僵硬了。   她端着盖碗在唇边,却固定在那里,浑身血液都凝固一般,冰冷透心凉。   许久,她的手终于有了些反应,却是不住的颤抖,她艰难的咽下那不算温热的茶水,手抖抖的想把盖碗放在桌上,却在半途中失手茶盏落地,并未曾碎。   凤栖宫的地毯一向是宫中最好的。   可那暗红色的汁液肆意流淌着,如若十几年前的血液,一样的让她手足无措。   原来不是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而害怕,而是死的那个人,令她害怕。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敢问,他到底放没放人,如今,算算日子……刚好是他该被处斩的日子。   帘儿咬着下唇不敢继续说,低着头也不想现在乱动弹,免得萧小花更加难过,“娘娘……”   “说,下,去。”   萧小花声音平淡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是……”   帘儿抬起头盯着萧小花那张瞬间煞白的脸,那几个不愿意说的字还是说了出来--   “百里大人他,没了。”   第三卷 第六十章 离开   龙安宫里,帘影微,霏霏玉管春葭。再次来到这里,仿若南柯一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   想想当初进宫的初衷,可不就是听说他要被杀,她回来救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一命偿一命。   可往往事情的结局总是意料之中,这过程却出乎意料。   她没想到,相思一夜成床前梦,梦醒了就曲终人散。奈个人,水隔天遮。但凄然,满树幽香,亦是满地残横。   这龙安宫门前,他俩曾第一次亲密接触。当时檀香渺渺,此刻却不再香,取之代之的是令人作呕的香气。   仿若她那颗青涩的心,枉她一直苦苦认为,林掠空,他还是个孩子。孩子……会痛下杀手吗?会不守承诺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   皆非情之至也……”   忽然想起看过的一段话语,泪如雨下,轻声念出,萧小花更是泣不成声,手捂着面孔捂无助的靠着亭柱缓缓下滑,直至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来了这里,只为见林掠空,她要问他为何,为何这样!   回想起初见。   江南自是离愁苦,那时她没见到他,倘若那时见到,倘若没有被安陵耀抓去宫,是不是会是另一种结局?   物是人非事事休,怎得银笺,殷勤于谁说年华。   如今处处生芳草,纵凭高,不见天涯。   更消他,几度春风,几度飞花……   “小花。”   “一直想再这么叫你。”   “小花。别担心我,别哭,否则我会走的不安心。”   “小花……”   “小花……”   萧小花置身于一个黑色世界里,慢不见天日的黑暗中,有人轻轻唤她。   那声音像极了百里。   “不……不要走,不要……不要……”   萧小花汗流浃背的醒来,脸颊两侧皆是隐隐冷汗,在她尖尖下巴汇聚,滴落在地面,晕开。   原来,有些事情有些感情我们放弃,以为那只是一件普通不过的事情,时间会掩盖一切,抚平一切。后来才明白,那是一生。   有些错过,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萧小花抱着膝盖看着灰色的大理石地面,冰冷的如同她的心,仿佛被冻住了。   九月的天,实属不易。   若非心寒至极,绝不会如此。   “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娘娘!你在哪里啊……”   萧小花听着越来越近的呼喊声,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竟然是傍晚时分了!垂下眼帘,心想着帘儿已算是不错,掩瞒那么久,苦了她了。   林掠空不晓得去了哪里,她等了一天也没看到他。   萧小花眼睛转了转,悄悄往里面走。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这里,此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小孩子,砸碎了花瓶,不知道往哪里躲。   就在她急匆匆往里面走的时候,那蝉翼做成的袖子太过兀长,刮到了砚台……冷不丁的,砚台微微一转。   面前登时……一面白墙……缓缓向边侧滑动……   就要钻走进道中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洪亮无比的帘儿声音--   “你们几个!去那边找找!”   “你们去那边!分头找快些!皇上在凤栖宫等的着急死了!”   他在……自己的宫里?人群杂乱的脚步声后,萧小花心中有些犹豫了,自己要不要出去呢?正踌躇着,忽然听到帘儿小声的呼喊,“娘娘,出来吧……是我……娘娘……你在吗……”   “这里。”   想起来,出门前是告诉过帘儿自己来这里的来着。她为何遣散众人……单独来找自己?萧小花也想试探试探她是否是真心,倘若她是想接近她害她,这绝对是个好机会。   但她更相信以帘儿的身手绝不是她的对手,若她敢怎么样,她必然有一千种法子脱身,再有一万种法子逼她说出她身后的人!尤其是这个人乃是林掠空身边的人!   也许,从她嘴里可以套出一些话来……   所以,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在这宫里,没有个信得过的人,真是可怕。   “娘娘!”   帘儿一转身看到门口出现的人影立刻飞奔了过去,上下打量着她:“您没什么事吧?这里……还有什么人嘛?”   帘儿先是问候了她,又往她身后看去,萧小花微微移动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没了。”   萧小花冷冷的开口,袖中早已预备好了金簪和手帕,随时准备提防她的呼喊或者其他动作……   帘儿舒了一口气,左顾右盼了一下,竟然动手将自己的衣衫褪了下来!   直至她只剩下一身白白的亵衣,她开始着手脱萧小花的衣衫,“娘娘快些换上帘儿的衣服,把帘儿打昏,再趁人不注意回宫去,到时候帘儿必然被其他宫人发现,帘儿就说娘娘昏睡宫女没看清就汇报了,至于帘儿怎么昏倒的,帘儿就说宫中……恩,有刺客好了……”   她有条不紊的说着,俨然是早就设想好的,可这设想漏洞百出,光是萧小花就可以找出一百种理由挑剔出其中疑点。   一阵感动袭上心头,萧小花直接拉过她的手,将衣服又揣到她怀里,“你穿回去吧,你转过身……”   见她转身后,萧小花快步走到桌边,扭动那砚台黑洞再次呈现,她走了进去!并顺手关上了暗道。   帘儿许久听不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去,哪里还有皇后娘娘的影子?   她有些楞,抱着衣服不知所措,身后几名宫人未曾找到皇后自然回来看到领宫一副痴傻的摸样,慌忙询问,“帘儿姐姐,你怎么了?你……你被欺负了?”   帘儿回过神,第一个反应就是尖叫--   “啊!!!”   帘儿可是皇上和皇后眼前的大红人儿,宫女们哪敢不陪着小心,纷纷上前,“帘儿姐姐,你没事吧?”   “刺客!有刺客!”   “啊?”   一时间众人惶恐,皇宫上下闹了个鸡犬不宁……   萧小花在密道中走了许久都不见尽头,正烦恼着,忽然看到一丝亮光……她小心翼翼走上前,竟是一口枯井……   这里她认得,是焚化之地,一般没人来这里……   悄悄走出来,她往凤栖宫走去,她的忽然出现吓坏了那群在外面找来找去的太监宫女们。   一场看似闹剧的小变故,却让萧小花相信了帘儿。   萧小花到凤栖宫的时候,已是夜幕微微降临时,林掠空因为有国事处理又走了。这也给了萧小花和帘儿喘息的机会。   待摈退所有人,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时,萧小花舒了一口气。   帘儿却本起脸,一脸严肃的开口。   “娘娘,帘儿知道娘娘和百里大人关系不一般,可是娘娘既然选择了在皇宫就要守皇宫的规矩,否则是会没命的!”   帘儿说的声色俱厉,萧小花不以为意的用那双葱白一样的手指伶俐的拨开一个青葡萄丢进嘴里,酸酸的,涩涩的,连忙吐出来,“呸呸呸,真酸……”   “娘娘!”   帘儿见她不答腔,语气有些焦急,“娘娘,帘儿是希望娘娘好……唔。”   忽然,嘴里被塞了一个葡萄,帘儿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嚼着那酸甜交织的葡萄,并未像娘娘刚才所说的酸死了,帘儿忽然懂了什么。   笑意浮上她的脸颊,她将葡萄咽下去后,轻轻走到萧小花身后,为她捏起肩膀。   “那娘娘,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明人之间,或是心腹之间,不需要多言。   一句话,一个眼神足以。   萧小花轻轻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后,拉住帘儿的手,将她拉至面前坐下,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她:“帘儿,本宫想要出宫。”   “出宫?”   帘儿那双秀眉微微皱起,眼神游移不定:“这个时候,皇上必定多疑,皇后娘娘出宫的话,恐怕不易。”   “不过,奴婢百思不得其解,娘娘是怎么知道那里有密道的?”   萧小花虽然相信她,但是并不代表会把一切都掏空给她。   有些事情,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多一个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有些时候,告诉你事情的人不见得是把你当做掏心掏肺的人。   也许,她是别有所图……   “这个本宫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反而对你不利。帘儿,本宫既然已经认定你了,就会把一切好的与你,坏的独自承担。本宫想要出宫,并不想让皇上知道……”   萧小花盯着她的眼睛,双方眼中的神情各自一览无遗。   大多数情况下,你想要知道一个人是否真心,又是缶假意,你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盯着她(他)的眼睛。   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及时的反映出对方每时每刻的心思:犹豫,怀疑,相信,笃定,厌恶,欢喜……   萧小花的眼睛里写满了诚恳和关心四个字,而脸儿眼中是惊恐和坚定。   萧小花若是猜得没错,她惊恐着自己的想法:“娘娘的意思是……”   她坚定的是跟随她的心。   “不管娘娘去哪,别丢下帘儿就成……”   萧小花忘记自己对帘儿有多大的恩德,但是帘儿此刻的表现真的是深得她心,也许自己曾经真的对她很好,又或许古人真的将恩看作与天。   甚至是大于天。   想通这点,萧小花狠狠地握住了帘儿的手,重重点了点头,“好。”   “不丢下帘儿,一辈子都不丢下。”   夜幕很快笼罩了整个皇宫。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乌云悄悄飞来遮盖住刹那芳华,一阵清风吹过,乌云离开后,月光再次高傲的睥睨着这冷漠的皇宫建筑群……   凤栖宫如同往常一样,皇后不喜多人伺候,遣散了众人在门外,只留了一名贴身宫女儿在身边伺候着。   屋中烛火跳跃着,不安分的因素跳动在空气中,令这夏夜无比燥热。   萧小花穿着一身普通的民间衣衫,手中拿着一块绣花手帕,叠好了扬扬手,“来,把眼睛蒙上。”   “恩。好。”   给帘儿蒙上眼睛后,她从凤栖宫的后门偷偷顺着来时的路往焚化之地而去,她耽误了一下午的功夫可不是因为路途遥远,实际上焚化之地……就在太后所住的凤安宫不远处。她在枯井的旁边……跳进另一个枯井,那里面,直通往的是……宫外!下午她已经自己走过一遍了,看来这密道很少有人走动,到处都是灰尘……   月光下,萧小花领着身着一袭寻常人家衣衫的帘儿跳了下去。   “慢点,这是台阶……”   漫长的隧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当二人出现在皇宫以外六百米处时,萧小花关上那密道后又将密道掩盖好,这才给帘儿解开了手帕。   “我们这是在哪?”   帘儿左顾右盼,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她一生都在宫里,鲜少出宫,偶尔出宫也有京城的地图,现在有些迷茫。   萧小花和她此刻处在一个山坡上,萧小花指着不远处灯火朦胧的皇宫,“那里是皇宫。”   帘儿展颜轻笑,脸上有一抹黯然一闪而过,萧小花处于兴奋中并未曾发现。   “娘娘真有办法。”   “喊我小花吧……”   “娘娘,这可是杀头……”   “出宫了,就没有宫里那么多规矩。”   “不行!不然,我唤娘娘主子吧……”   “随你吧!”   萧小花挥挥手,潇洒转身往后走。   不知为何,她忽然看开了,一切不过是那华丽的牢笼制造出的幻想,没了那些牢笼,她的幻想破灭,原来自己爱的那么笨。又或许,爱情本该那么伤。   果然,没有失去,就永远不知道珍惜。   百里修,我处罚自己,用一辈子来怀念你。   另一边的皇城里,炫子墨苦笑着在帝王宫饮着一杯又一杯的苦酒,他知道她走了。   但是,他留不住他。   他知道这皇宫里的密道,他前些日子,已经查清楚了母后当年是被另一个妃子毒死,只是这是出自母后自愿,母后就是要自己恨她,恨透了她,杀了她。   如今那妃子早就死去,母后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让自己恨她,自己……应该很让母后失望吧。   至于父亲……他暂时还没查出,但他已经相信,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一边饮着酒,一边撒着热泪写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萧小宜因身体不适,暂去静安寺休养,闲杂人等无圣上口谕不得惊扰,违者满门抄斩。钦此。   其实,懂得珍惜,珍惜后的失去来得更疼。   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再遇“百里修”   天气太过晴朗,喧闹的市集上--   萧小花蹦蹦跳跳的在街上溜达着。昨夜,她带着帘儿熟门熟路的找到红衣馆,住进客房大清早的便醒来,她绝口不提百里修之事,也不提皇宫之事,轻松无比的去睡觉,还吩咐帘儿好生休息。   今儿个一大早就爬起来,先是梳妆打扮,又神清气爽的去吃早饭。   倘若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倒也无妨。   偏偏是百里修死了的时候,她又逃出宫的时候,越是这副我没事的样子倒证明了她有事。   “主子,主子您慢点!”   看着前方蹦蹦跳跳的萧小花,帘儿只恨自己没长出八条腿,这样跑得快些能赶得上她,又是跑了几步,她扶着膝盖,大声的喘着粗气,摆摆手,“不行了,主子,您慢点……”   “呼……呼……”   “也不知道吃什么灵丹妙药了,跑的这么快……”   帘儿微微有些抱怨,将包袱又往肩膀上甩了甩,站直了身子预备继续追赶大业,可当她抬起头,那半眯着的眸子四下望着,不见萧小花的时候陡然张大--   “天哪!主子!”   “主子!”   帘儿休息不过片刻功夫,哪知道萧小花一眨眼就不见了?   着急的她冲进人群,疯狂的寻找起来……   “主子!主子!”   “主子!”   她左右兜兜转转了不下十圈,眼见着都到晌午时分,她额头已经冒出一排又一排豆大的汗珠,七月的鬼天气,天地如同一个大蒸笼,她头昏脑胀,衣衫也因为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现在她已经放弃了寻找,她没有随身携带地图,根本不知道何处寻找。   无助至极,只能满大街的拉着路人询问。   “大叔,您看到一位跟我差不多高,穿着碎花锦裙,头戴樱花的姑娘了吗?”   “大婶儿,您看到一位跟我差不多高,穿着碎花锦裙,头戴樱花的姑娘了吗?”   “这位大哥,您看到一位跟我差不多高,穿着碎花锦裙,头戴樱花的姑娘了吗?”   “大姐,您看到一位跟我差不多高,穿着碎花锦裙,头戴樱花的姑娘了吗?”   ……   十字路口,午时阳光最为毒辣。   路上除了摆摊的茶棚,小饭棚,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帘儿一个人站在烈日下,感觉到了身体的极限,口渴难耐走到路边的茶棚里,扶住支撑棚子的竹竿以防止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堪负重而倒地。   “哎哟,客观可慢点,热坏了吧?来碗绿豆汤不,才两文钱。”   “恩。”   帘儿已经累到不行,她在茶棚老板的扶持下坐到桌边,喝上一口清凉的绿豆汤这才觉得好些,望着尘土飞扬的午时路,她感觉到一阵无由来的心慌。   主子什么都没带,钱财都在她这里,万一渴了能否喝上一碗绿豆汤?   她孑然一身,会不会遇到坏人?   越是这么想,她越是觉得心慌,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放下碗,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看向马路。   忽然,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碎花锦裙的女子出现在视线内,帘儿想也不想,包袱也不要就冲个了上去,猛的抓住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可那女子转过头来时脸却是她人的面孔。   被啐了一句“有病啊!”,帘儿悻悻的被茶棚老板“请”回茶棚,“客观,您的茶钱……”   “少不了你的!”   帘儿白了那老板一眼,从包袱里拿出钱,将钱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她眼睛骨碌碌转着,脑中仔细盘算着:自己恐怕是要回宫找皇上了。唉,这次有辱皇命,不知还能否当上一个贵人?皇帝后宫空虚,她真是不小心,棋差一着啊!不然,这以后荣华富贵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惜,可惜。   “唉。”   她只顾着盘算,倘若她回头必会看到萧小花在一群人的拥挤中,躺在一个男子的怀抱里……   “哟,几位爷,这姑娘是怎么了?中暑了吗?”   茶棚老板看着一群人如同饿狼般扑过来,笑眯眯的一边盛着冰凉的绿豆汤,一边问道。   “少废话,小心你的脑袋,好生伺候着我家主子,否则,你这摊子就别摆了!”   “剑风,退下。老板,解暑的汤可有?”   “有有有……客官稍等。”   稳重的声音出自抱着萧小花的那男子,男子一身白衣,愈显得飘飘出尘。   不是每个男人都穿的出白色的魅力所在。   这男子便穿了出来。   男子身长七尺八村,白色衣衫应该略显阴柔,可这男子给人的感觉并非阴柔之气略重,反而属于以柔应刚,刚柔并济,浑然天成,造就了其不凡气质,那双眼睛忽暗忽明,是真正的桃花眼,神显其妩媚。   美貌之人大有人在,可惜大多为走马观花之美,鲜少有人能人能如他这双眼睛令人过目不忘。   可他脸上并无多少笑意,本着脸很是严肃的样子,不怒自威说的便是如此吧!   茶棚老板自知遇贵人了,忙不迭好声招呼着,“汤来咯……”   上汤的时候,他悄悄打量了一下在坐的各位,最后看到那女子时,皱起了眉,“客观,容小老儿说一句可好?”   “但说无妨。”   男子搂着那女子,也不嫌热,细心搅拌着茶汤,准备给怀中女子喂下去。茶棚老板贴近他身时,才发觉此人浑身冰冷异常,难怪难怪!   “是这样,家父曾经也是大夫,家中有些医书,小老儿无事也翻阅翻阅,这女子印堂发黑,眉毛端角及其面色皆发紫,尤其是这唇,看似无常样,只是发红了些,可实际上是中了一种蛊毒,并非中暑之兆。”   茶棚老板一脸严肃的说完,便感觉周身一阵严寒。   “客观……若说的不对客观别怪……”   “无碍,剑风,我们走吧。”   男子抱着那女子冷冷的站起身,往茶棚外走去。   阳光洒在他身上,照的他肌肤白似雪。   唤作剑风的那厮是名手拿阔剑的男子,他长相算中上,身材凛凛,相貌堂堂,一对寒目似灿星,一双弯眉似刷漆。   “王爷,咱们干吗理会这疯女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遇上便是缘,剑风,你性格太过冷酷。”   “是,王爷教训的对。可是这女子来历不明,冲上来就抱住王爷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保不准是红尘女子,咱们救人也要有个限度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什么时候剑风学会了博爱,人人平等,我们再探讨这个问题吧。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说话的王爷是凌国的小王--安陵染,有一些封地,安陵国现任皇帝的弟弟安陵琛的儿子安陵染。   也是安陵国一片小封地的王爷,凌王。   这块封地本是老凌王的,后来皇帝上任,凌王便要赐死。小凌王安陵染这才上位。   若是安陵染好好的身子便也难逃一死,只是他身患冷血症,全身冰冷,犹自心病引发,特得安陵国皇帝也是他皇叔的允诺,出来满世界乱转,美名曰体会民情实则医治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小凌王是小时候亲眼见证了父亲的不争也要死的事情,变得冷酷无情,佛门大师给出的心药便是博爱。   无聊之余,转到了临兰国。   谁想在刚才在青衣楼楼下被一个女子冲上来疯狂的抱住,接着就被狠狠的吻住了唇。   那……可是安陵染的初吻。待他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她却始终唤他百里。   他不知道百里是谁,但是他知道她是个痴情的女人。   还没来及推开她,质问她,她却自己倒在了他面前。   气若游丝,显然是病昏过去。   可她之前力大如牛,难道是装的?   不知怎的,他想救她,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剑风知道安陵染的博爱心肠又上来了,刚才他离王爷最近,清楚的听这女子轻声唤他百里。所以这女子分明就是个堕入红尘的女子,大街上去抱人……哼,不行,他不能任由王爷陷进去。   这个心药不能要,也许会有副作用。   打定主意,他弯腰低头--   “在这边。”   他让开一条路,一行人来到了医馆,私自买通了大夫,让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之后便带着凌王离开……并请功要把她送去一处安全的地方。   安陵染见剑风第一次如此听话,心里高兴,自是同意。   剑风才没安陵染那么好心肠,随随便便把她扛到后山,扔了一走了之--   萧小花醒来的时候已是星星满天,她居然又回到了那个山坡上!   她甩甩头,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确信自己不是梦游或是做梦后,自言自语道--   “难道我是在做梦?我……我不是看到百里了吗?”   “难道我没进宫?”   “还是我又穿越了?”   可唇上被“百里”咬破的地方还在,微微有些血腥味道在嘴中弥漫,她笑意弥漫脸颊,忘记了还有帘儿,也忘记了种种,“臭百里,一定是怨我,所以说死了来吓唬我!”   她现在有些痴了。   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她往山坡下跑。   跑着跑着,她跌倒,星空闪烁,月光稀薄,她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回到红衣馆。   第三卷 第六十二章 鬼啊——萧小花:你才是鬼   夜深了,正是灯红酒绿,红衣馆开张的时候。   红妈妈因为千媚不肯接客,骂骂咧咧的走出来。这《齐天大圣孙悟空》刚刚发完没多久,那些富商们吵闹着要见吴承恩,她正恼怒着,边走边骂,走到门口却看到自己的摇钱树居然不声不响的回来了!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我的小心肝,金宝贝,怎么在门口站着,来来来,跟妈妈进屋,饿了吧?哟!这小脸怎么满是泥巴,春花秋月,快来,带萧小花小姐梳洗梳洗!”   红妈妈激动之情难以言喻,拉着萧小花的手就往屋子里拽,进了屋见她呆傻摸样也不意外,只是她衣衫破了几处,脸上也有些泥巴,脏兮兮的,傻乎乎的笑着,像个疯子一样。   哎哟,她本来就是傻子嘛!只是空有些文学天赋,可那些文学天赋可给她赚了不少银子。   红妈妈想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前几日,《齐天大圣孙悟空》已经完结,这几日那几名富商吵得不可开交要看吴承恩别的著作,可她哪有?这本书还是那萧小花走之前留下的完本。   还好是九九八十一难,她一天发一点,明里暗里的找她。   若是七七四十九难,她这店等不到今日便要被那几个富商砸咯!   看着春花秋月将那憨呼呼笑着的疯傻子带进屋中,她高兴地差点没跪在地上给老天爷磕几个头。   “哟!小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一转身,红妈妈看到近日来听书看话剧的安陵染王爷,嘴角上扬,脸上的皱纹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们王爷来问一下,《齐天大圣孙悟空》还有续集吗?那吴承恩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啊。”   “有有有,这作者前阵子写完了就去游山玩水,今日才回来,几日后休息好了,就可以和大家见面了!”   “如此甚好,那红妈妈你这里可还有空着的房间?”   剑风眼睛咕噜噜转了转,他今日想尽了办法将王爷带来此处,好在王爷对《齐天大圣孙悟空》有兴趣。剑风是想找个红尘女子,让王爷知道红尘女子的下贱。   免得被白天那个不正经的女人勾去了魂。比如刚才那个女人,王爷路上一直询问自己把她放哪儿了……   哼他才不说呢!咱们王爷清纯的像是一张白纸。   他不希望王爷和那种女人扯上关系。   红尘女子多薄情,王爷受伤可不好。   “有有有,王爷今日我们红衣馆可是双喜临门啊,作者归来,王爷又来……”   “红妈真会说话。还是快带路吧,咱们小王爷有些累了……”   剑风知道王爷不喜欢和这种人对话,笑着答道。   一行人就这么住进了红衣馆。   红衣馆的偏厅,沐浴房里,蒸腾的水汽,萧小花被按着清洗着身子,她傻乎乎的笑着,当周围全若无物。   春花秋月有些害怕,赶紧给她洗完了擦好了身子就送到了她原来住的地方。   "她以前好像没这么疯啊?"   "是啊,也不是这样傻的,那时候还知道说话吃饭什么的,现在跟傻子没什么区别啊。"   "是啊是啊,这可怎么办啊。"   "管她呢,红妈妈宝贝她,就让红妈妈宝贝去吧!"   "啊!"春花秋月将萧小花送进屋中后,一边嘀咕着一边出门,冷不防转身撞到了红衣馆的头牌,千媚。   "千媚姐姐饶命啊,我们不是故意的……千媚姐姐你没事吧?"   两人吓得脸色都白了,千媚最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萧小花忽然消失,一切像是回到原点,不,比原点更糟糕。   她也不知道那个负心汉什么时候才会倒霉,红妈妈最近也愁的难受,非让她接客……   她不得不变得狠毒,更不相信任何人。   "眼睛长到背上去了!去到库水房挑水!不挑满十缸,今晚就不要吃饭了!"   千媚一边掸着衣衫一边怒斥,接着脸色阴霾的往前走,忽然她停住了脚步。   春花秋月暗暗在心底骂着她不是好东西,互相搀扶者起身预备往库水房走,身后忽然又传来千媚的声音,两个人均是一个哆嗦,她还要干嘛?   "你们刚刚去这个房间干嘛?"   她冷眼打量着那两人,眼中满是怀疑,脸上的表情更是告诉春花秋月: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是萧小花小姐回来了。"   春花不敢开口,秋月抬起头颤微微地回道。   "哦?"   千媚心中觉得一阵阳光遍地,语气也不再辣毒:"真的吗?"   "是啊。"   "好了,你们不用挑水了,去弄些酒水饭菜,今晚我在这里吃。"   千媚挑眉吩咐后,打开门走了进去,关门之前忽然伸出脑袋,"待会来的时候记得敲门!"   "是!"   春花秋月没想到这个疯子还给自己带来好处,高兴地离去……   千媚关上门就看到坐在床边一脸嗤笑的萧小花,在她面前挥挥手,"溪儿,溪儿?"   "萧小花……别装了,是我啊!"   千媚脸上满是笑颜,她谁都不信,只信她。   因为,很久很久之前,萧小花去状元府的事情,萧小花没告诉她。   而后来这件事很多人都在传,她自然也知道了。   心疼萧小花,更珍惜萧小花。   可萧小花不见了,她的珍惜无处下手。   她的心疼更无处安放。   "萧小花?"   "萧小花。"   "萧小花!"   她连唤了三次,萧小花皆是那副憨呼呼笑着的表情,千媚的心忽然慌了起来,她坐到她旁边,扳过她的身子摇晃着,"萧小花你别吓唬我,你怎么了?你说话啊!萧小花……"   任凭千媚怎么摇晃萧小花始终是那副痴傻呆愣的摸样,憨呼呼笑着,眼神呆滞。   千媚不知如何是好,门被叩响,是春花秋月送吃得来了。   千媚又看了一眼萧小花,站起身来去开门。   春花秋月端着饭菜放于桌上整理好后,秋月叹了一口气,"唉,千媚姐姐,我觉得这次萧小花小姐比上次来的时候要疯多了,上次的她还知道说话吃饭,这次目光呆滞俨然是个傻子嘛。"   春花看着萧小花那副摸样却躲得远远地,"我觉得,她可能是失魂症,她的目光那么呆滞,一看就是没魂儿了,要不然就是受什么刺激了。"   春花一语击中要害,千媚看着春花,"你很懂啊?"   "不是,家中曾经有本破书,没名字,我父亲教我识字,就是那本书,写的大约就是人的失忆是怎么造成的,痴傻呆症怎么治疗之类的……"   春花撇撇嘴答道,她看萧小花就像是精神科病人看到精神病患者一样,不由自主的分析,并说出自己的见解。   "那该怎么办?"   见春花说的有模有样,千媚盯着她的脸,挑挑眉毛素手抬起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她看着金簪幽幽开口,"说出来,千媚姐姐不会亏待你们。"   秋月一见有赏赐说的比春花还快,"我知道我知道,刺激她!我姑父是跳大神他治好不少人呢!这种人其实只要有之前所做的事情刺激一下,就可以了!"   "之前的?"   千媚皱紧了眉,又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春花你说。"   "我……我觉得,让她自行恢复比较好,这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   玉簪金簪递过去,千媚深吸一口气,"好了,你们走吧。"   "恩,多谢千媚姐姐!"   千媚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身边刚坐下,外面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烟花鞭炮之声,险些忘记了,今日又是花灯节。   花灯节……   千媚想开口安抚萧小花什么,还没开口,萧小花忽然一股蛮劲儿就冲了出去!   险些将她撞倒在地!   "哎?萧小花!你去哪里啊!"   千媚被撞得咬住下唇,可萧小花熟练地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千媚没辙,只得跟了出去。   在她之前,隔壁的房里传出温儒的声音,"又到花灯节了呢,剑风,我们出去看看吧。"   剑风微微一愣,什么时候王爷也喜欢上这种俗气的节日了?他不动声色的点头颔首:"是,王爷。"   安陵染微微一笑,抬起修长的腿,跨出了门……   ----------温沉独家分割线--------   红衣馆楼前大好的空地是放烟花的绝地!   门前已经是熙熙嚷嚷的人,多是红衣馆里的夜客,怀中多抱着女子,以烟花冲天时候的震耳欲聋,捂住怀中女子的耳朵,顺便一亲芳泽。   ……   "萧小花!"   "萧小花你等等我啊!"   千媚跟着萧小花一路跑着,当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楼下时,哪里还有萧小花的影子?   安陵染在门前刚站住脚,忽然猛的被人拉起手,往前奔跑。他愣住,看向那女子……竟然是……白日的女子!   剑风微微一愣,她……她不是死了吗?怎么……   "鬼啊!"   剑风一声尖叫,昏了过去,萧小花却兴冲冲的拉着安陵染一路奔跑,一路奔跑,穿过繁华的烟花,穿过人群息壤,一路来到当日的荷塘边。   月色正浓,只是老奶奶已经不在,荷塘却没变。她兴冲冲地站在那里,眯眸微笑,绝色容颜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欣喜……   第三卷 第六十三章 爱蛊的威力——林掠空的计谋   "姑娘……你身子好些了吗?这么跑不碍事吗?"   终于,萧小花停下来了,安陵染好奇的看着她,她眼底满是痴迷的望着自己,没由来,心口微微一疼。   她……是在痴迷自己酷似那位"百里"的容颜吧。   萧小花看着"百里修",她是欣喜的,胸口盈盈火焰燃烧起来,直接道:"我很想你。"   她答非所问,目光炯炯,含情脉脉。   "想我?"   安陵染有些脸红,可他说完就知道她说的"你"并非他,而是那个百里。   "恩。你终于来了……"   萧小花眯着眼睛,一脸笑意,"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我也知道你不会死。百里,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安陵染的拳头攥了起来,她说的"他"竟然已经死了?   他目光如炬,薄唇紧抿: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取而代之?不,太下流了。   "我……很重要吗?"   他有些无奈的开口,声音满是疲惫。   "恩,很重要,我当初离开是为了救你啊!你要相信我,若不是你要被杀头,我肯定不会回宫,更不会当劳什子的皇后……"   她点点头,眼神很真挚。   安陵染却是听得一身冷汗。   那么,她是谁不言而喻,百里是谁也不言而喻。   他看着传说中一步登天的妖后,她怎么流落宫外,不是在静安寺休养身体?难道……   安陵染几经攥着的拳头终于松开,僵硬的抬起来,搂住萧小花的肩膀。   "我信你。"   "那就好,那就好……噗--"   萧小花乖乖的依偎在他怀中,胸口那股无名火焰蹭的燃烧起来,然后涌上心头,喉头,最后喷洒出来。   红色的血液,将他的白衣洒上点点梅花,又像是桃花。   接着,她以及其绚丽的姿势再次跌倒。   倒在他的怀中。   安陵染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她那口血喷出来,"喂!姑娘,姑娘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剑风!剑风!快随我去找大夫!"   他疯狂的嘶吼着,这才想起剑风似乎一早就丢了,他登时怕了,抱起她道,"姑娘!你撑住!姑娘!别睡,别睡过去!"   安陵染紧蹙着眉头,"姑娘!撑住啊……"   离开荷塘,他在路口拦下马车,就横抱着萧小花坐上马车。车夫驾着车,"二位要去哪里?"   烟花依旧怒放,却不再是安详。安陵染道:"最近的医馆!要快!"   "好咧,坐稳了!二位。驾--"   与此同时,远在安陵国的安陵耀,只觉心口狠狠一痛,接着一口鲜血酝酿着,从口中喷了出来……亦是昏了过去!安陵国的皇宫乱成一团……   林掠空十分头痛,后宫的女人们他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莫少安最近一直嚷着要见她,他该告诉他,她已经离开了皇宫吗?   一口血,倒是让萧小花清明了许多,她醒来后看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微微一愣,“你是?”   安陵染看她眼中不再是那种迷茫,像是遮了一层雾,抿抿唇道:“在下安陵染,姑娘尊姓大名?”明明知道她是谁,他还是……要问一遍,确认一下总是好的。   “我叫萧小花。”   萧小花坐起来,看向四周,这里充满着中药的药香味道,“这里是……医馆?”   “恩,你昏倒了,所以……”   “那谢谢你啊,”萧小花揉揉脑袋,打断他的话。总觉得这里……似乎忘记了什么,好痛。安陵染看她要起身,慌忙按住她,“你……你身子还未痊愈,不能惊风……”   “我没事。”   作为一个武者,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身子呢。她闪开他的手,下床找鞋子,冷不丁看到他胸口的红色血迹,“你受伤了?”   她一边穿着鞋子,一边蹙眉问道,不会是因为她吧?   “没有,萧姑娘,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看着她这般没事人一样的状态,安陵染十分的好奇,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等等!你叫什么。”   忽然萧小花想起他的名字,安陵染?安陵耀……她立刻警惕的站起来,“安陵耀是你什么人?”   “安陵耀是我的皇兄。”   安陵染愣愣的看着她,安陵耀曾经在临兰国生活过,可是……这个萧小花……不对啊,萧小花……似乎是太后来着。那她……到底是皇后,还是太后?   忽然间,安陵染似乎发现了什么。   “不许动!在动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萧小花猛的捏住了安陵染的喉咙,她警惕的看向四周,“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明明记得哥哥已经把她带离开了安陵国,自己怎么忽然又回到安陵国了?殊不知,爱蛊下下去的时候,一旦反噬,那么关于爱蛊的一切记忆都会消散,不仅如此……还会让控蛊者得到加倍的惩罚。   而反噬的原因——就是中蛊之人,爱上别人。   虽然那异族男子说了,这种几率几乎是零,但是遇到了,就是百分百。萧小花对百里修即便是有感觉,因为婚姻的事情,已经烟消云散,可偏偏百里修忽然……死了。   她这才发觉百里修对自己,是那么重要!   ----------------割割----------------------   那日,枫叶庄。莫少安看着安陵耀,他是那么自负,相信自己不会杀了他。没错,自己确实不会杀了他。可是,莫少安是一定要获得林掠空的信任。   于是……他回到了临兰国。   林掠空淡淡的看着他,“连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杀了他,小花也活不成。”   “为什么?”   林掠空微微一愣,莫少安这才告诉他那日萧小花倒在自己怀中,自己哭的原因。林掠空眼底一丝诧异闪过,“好,那换一个人,百里修。”   “那可是你的好兄弟,皇上……”   “你也知道我是皇上,皇上,又怎么会有好兄弟呢……”林掠空目光里一丝阴霾闪过,“我没让你杀他,把他带回来。”   莫少安不是不知道百里修对于萧小花算是什么,可是贸然带回来,林掠空要做什么?事急从权。他还是按照林掠空的吩咐,找到了百里修。却不知,萧小花已经偷偷离开了皇宫。   江南水乡一如既往的美丽,温柔如水。百里祖籍本就是江南之人,如今褪去一身官职,倒也清闲。他穿着白色的衣衫,黑色的缎带垂在胸前,摸样依旧淡然,他在江南自家别院里,喂着一池的鲤鱼鱼食。   冷不丁,大摇大摆走过来一人。   是他,莫少安。   瞬间,百里修目光冷漠如冰,声音也是漠然至极:“是你。”   那日,和小花接吻的男人……他眼底第一次,有些怒火蹭蹭冒出来。   莫少安冷冷的望着他,“没错,是我。”看他目光冷冷,他便知道他对自己没有好印象,也不知道林掠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蹙眉往前走了一步,百里修已经冷冷的拿下发间的缎带,那是他的武器——   “你来这里做什么。”   百里修看着他,他已经孑然一身,他是为了小花来找自己的麻烦吗?看起来似乎不像。   “你先别激动,我是萧小花的哥哥。那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以听我解释吗?”莫少安还是第一次这般说话,百里修却是冷冷一哼,“是吗?”   抬起手中的鞭子他冷冷的甩过去,“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信了?”   莫少安站在原地没动,闭上眼睛,不顾那玄铁的鞭子到底落在那里,声音淡淡:“阿狗被囚,小花成了皇后。你以为,你是为何被放出来的?”   鞭子……已经到了面前。他甚至感觉得到那鞭子上的幽凉。带着愤怒,鼻尖上,一滴汗珠留下,论武功,莫少安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他莫家也是一团糟,他实在是操碎了心。   安陵国那边不晓得到底如何,他实在是烦心。   若今日能死了也倒是省心。   反正林掠空那厮喜欢萧小花,是谁都看得出的。   “你说的,若有半句谎话,我会取了你的命。”   “好。”   君子,不多言,亦是明。   莫少安睁开眼睛,百里修也仔细的观察着他,突然他发现,这莫少安……和萧小花还真的很……相像!   “你……真的是,小花的哥哥?”   “对。小花……她很喜欢你,”莫少安艰难的开口,目光别开,“所以,才会为了你,去宫里,当皇后。”   “你要我做什么?”   百里修蹙眉,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她……才会……   “帮助萧小花,不要让她受了欺负。现在,我还不能宣布我是她哥哥。”   “为何?”   “莫家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释吧。”莫少安任务完成了,他心底一股难过,林掠空,还真是……狠。殊不知还有更狠的,林掠空……让帘儿告诉萧小花,百里修,没了。   他对蛊术年少时候曾经有些研究,若是她真心喜欢百里修,那么……爱蛊会让安陵耀尝到自己酿下的苦果,而萧小花……则会因为爱蛊的离去,对百里修所有的爱……都化为乌有。   届时,他便是她唯一的依靠。   杀一个人很容易,要一个人生不如死,那样才是他林掠空的做法。   焚化之地,又多了一缕孤魂,那是一名叫做帘儿的宫女。没用的人,他向来都不会留下。   “皇上,丽妃她……小产了!”   忽然小福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皇上!您快去看看吧!”   “恩。”林掠空应了一声道:“不着急。”   丽家未免太搞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或者说,是个死人的孩子,居然想要挟他?扬起嘴角,他睁开双眸,“走,去看看。”   第三卷 第六十四章 混沌的时空——丢失的记忆   林掠空面不改色,风云不惊的往丽妃殿走去。   丽妃?哼,就凭她一个被别的男人玩过的女人,还配为他的妃子?林掠空脸色很差,怎么不想路上遇到了玉瑶……   她……正站在榕树下,倚着树,目光悠远。穿着清色的宫衣,寒风中越发的惹人怜爱。那黑黑的发衬得她面色惨白,看起来似乎是很病了很久一般,风一吹就要倒地似的。   想起宫里人曾说过,玉瑶被令如雨那伙人整的不清,更是……流产了。他皱皱眉头走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玉嫔,没事吧?”   “皇上?”   玉瑶从没想到自己还会见到皇上,以为这是梦中,她闭上眼睛,又睁开,看到那人真是皇上之后,猛的扑在她怀里,“皇上!嫔妾哪里是玉嫔,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而已。”   “不,朕说是,就是。来人啊,即刻起,封玉贵人为玉嫔娘娘。赐字:暖。”   “你的手这么冷,赐你一个暖字,希望你能暖起来。”林掠空握着她的手,这女人虽说当初有错,但她也收到过惩罚了,何况,她能死里逃生,也算是不容易。   以往的一切就当做是……过眼云烟吧!   玉瑶看着他,这个男人……是他吗?薄情寡义是他,对她好的也是他。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刚巧,丽妃殿里端出一盆血水,那端着血水的宫女儿看到前方的皇上慌忙跪下用身体遮挡住那盆血水。“皇上恕罪!赃物秽!物,皇上还是不要看了!”   “恩。既然如此,那朕便不看了。”林掠空扬起嘴角,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玉瑶,转身离去,“摆驾玉嫔宫。”   “遮——”小福子立刻会意,捏起嗓子喊道:“皇上摆驾暖心阁!”   这后宫如同霜打了之后的秋天花园,满地的残花败柳。林掠空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暖心阁里,因为皇上经常来到的缘故,设施越发好,玉瑶也渐渐笑意浮上面庞,整个人也变得活泼许多。和以前的玉瑶,相差无几。   最气愤的莫过于仙贵人了吧,她当日苦心孤诣的挑拨,如今看她势起恨得牙根痒痒,却不得不前来拜见,满脸的笑意盈盈。   那冷宫里的令如雨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那个贱人,居然又爬起来了!丽妃怀的是谁的孩子,她再清楚不过,想必皇上看了临幸的册子,后宫,定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吧?   仙贵人进了宫就没见过皇上,那令如雨身边的几个人都爬上去了,唯独北将军家的北宛儿年纪还小,不懂得争宠,可是年纪小不代表不爱争宠。据说皇上巴结的很,可多次被拒绝与门外呢!   也就这个玉嫔能说上几句话,如今,玉嫔得势,那北宛儿多多走门子,倒是让旁人羡慕不已。早知道她们也跟玉嫔好好搞好关系啊!看人家北宛儿,宠辱不惊的,实际上聪明着呢!   迟家丽家的人可算是倒了大霉,尤其是丽家,因为妖言惑众,被废为庶人,拿掉一切官职,至于迟家……呵呵。   迟淑玲本不想来暖心阁,什么暖心阁,分明是寒心阁!皇上的爱果然不可靠!前些日子还有说有笑,现在就……一转眼变了一个人。   若是观察得宜,必然可以发现,之前之后这两个人,气质上有着太多不同。   奈何这些女人都被利益蒙住双眼,哪里看得出这些?她们只是知道皇上薄情寡意而已。按说这萧小花去了佛寺,皇后萧小宜又去了。   这皇后是谁,谁都知道。   但是谁敢说?   也不知道萧小花又跑哪里浪去了,把皇上耍的团团转。这些话,也只敢在肚子里说说而已……咳咳!若是说朝中还有一件大事,那么便是令家倒了之后,皇帝念及旧情,把百里修请回来了……   百里修的归来让大家都十分开心啊!更重要的是,百里修还一举抓获了江南的大贪官,李欢晟。其家中所有的人,都冲做奴役赶往江北极寒之地。   这下,更是举国欢庆了整整三日。临兰国两次水患都是百里修所为,百姓们对百里修更爱戴了,爱戴的同时,更没忘了,皇帝。   皆是称皇帝为明君。   林掠空像是一头孤独的野兽,他赢了所有,输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这样,值得吗?他不知道。只是,那个男人,他受到了应有的报应,也算是值得了。   那个人,指的是……安陵耀。   临兰国一片祥和,安陵国却是一片凄惨。蝗虫灾害他们也有,母子河的水患全数浸了安陵国的领土,民不聊生,这都无妨,最恐怖的还是太子忽然大病,浑身冒出恶心的虫子来!   这是爱蛊的反噬……   好在有位异族的男子鬼魅的出现了……他身穿黑色的斗篷,大大的帽檐遮盖住脸颊,只露出漂亮的下巴,和一张精致的粉色朱唇。他自称可以救太子殿下,他的要求很简单,他要当国师。   国难当前,能不同意吗?   安陵耀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再次看到那个消失许久的黑衣男人,他蹙起眉头,“每次遇到你,我都没有好事。”   “呵呵,这次,就会有了。”   安陵耀面容惨白的坐起来,冷冷的看着他,“本殿不信。”   “我已是安陵国国师,以后,我可以在你身边专心辅佐你了。”   “我拿什么信你,你连面目都不曾给我看过。”   “你真的想看?”   他露出的唇微微扬起似乎是笑,又不像是笑。安陵耀蹙眉,“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嘶。”饶是他见过各种的悲惨,仍没见过这样的面容,半张脸,皮包骨头,半张脸,完好无损。看起来,十分可怕。   “好了,你见过了。”男人重新戴上斗篷,“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何偏偏选中你,你要先给我做个面具,我总不能一直戴着这个斗篷。”   “好。”   安陵耀答应下来,蹙起眉头,道:“爱蛊,是不是反噬了。”   “没错,临兰国,有个比我还要厉害的蛊术师,她让蛊反噬了,若非我救得及时,你已经死了。”男子硕大的眸子一抹冷光划过,“我们,要找到她。”   ----------情景分割线-----------   岳小群自从百里修落狱之后就一直萎靡不振,直到百里修再次回来……还带来一个女人。   他整日迷醉在酒中,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微微一笑,打了个酒嗝。   他眯着眸子冲她笑道:“你又来了。”   “来,陪我喝酒!”   他站起来昏昏沉沉的往她身边走,不想走了两步砰地一声倒在地上,酒壶碎了一地,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憔悴,玉璧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百里修的拉扯扑了上去,她……爱他。   但是她不能背叛她的主子。   直到……主子自己离开她。   虽然她担心主子,但据说,她活得很好,很好……   那么她呢?她和百里修里应外合,取得了李欢晟家中的账簿,李欢晟终于定罪了,她却是功过相抵,跟在了百里修的身边。   一晃几日过去了,岳小群还是难以适应,玉璧回来的日子。她依旧美好如初,自己却萧条万分。他又那么对过她。   时过境迁,很多事情,时间真的可以磨平。   百里修和他的每次通信都有告诉他,萧小花当时的想法,他也渐渐觉察的到,自己是真的不对……可惜世上哪里有后悔药?   现在的他和萧小花已经不是他骂她一句,再道个歉那么简单了。他抢了她最爱的男人,又……负了她最疼爱的女子。   他是最不配站在她身边的人。哪怕是保护她,都不可以。   其实江南诗词大会,百里修去了。可看到了萧小花,他又躲开了,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治理水患,也不要见到她,再次产生误会。   可是在洪水中,生死边缘,他又后悔了。他不能死,他死了,谁给她幸福?   只是当他回京……却落狱了!   原来,很多事情,一转眼,便错过了。   这一错过,便是一生。   “萧姑娘,”安陵染微微抿抿唇斜眸看着萧小花,她的手指依旧卡在他脖颈间,“这里……是临兰国。”   “什么?不可能!我明明被你皇兄强行带到宫里了!”   萧小花不知,她的记忆……已经出了问题。关于……下蛊之后的一切,她都忘记了。   忽然,她想起来了,似乎,她是被安陵耀利用了,去诱惑他皇兄安陵墨来着,蹙眉,她手上再次加紧力度,“那安陵墨呢?”   “安陵墨?那个罪臣已经被圈禁一年之久……莫不是说,你是……”   忽然,他想起之前,安陵耀的小皇妃来……难道她……   聪明如染,霎时间一切都懂了。   这个妖后,还真是……如传说中一般,妖孽倾城。   “你知道的太多了。”   萧小花冷冷的看着他,从他眼中,她看得出他不仅仅猜到了自己是太后,皇后……还知道自己是小皇妃。这个人,留不得了……   眸中一丝狠戾闪过,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安陵染听到自己骨头的卡崩一声。   第三卷 第六十五章 到底,我忘记了什么   “啊!!”   医馆里,萧小花一声尖叫松开了紧紧扼着安陵染的手,从床上跳了下来,屋内,只留下安陵染脸色惨白的捂着胸口,拼命的呼吸。   外面阳光万里,风儿正暖。   萧小花拼命地奔跑,拼命的奔跑。   她穿过热闹的大街,绕过繁华的市井。这里,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幸福的知足笑容;每一个人,都忙忙碌碌做着自己的事情……一派祥和的气氛,可是萧小花却觉得那么别扭,那么别扭。   她在人群息壤中蹲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到底……怎么了?为何觉得她丢失了近一年的记忆?囚禁一年之久……若是那个安陵染没有骗自己的话,那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何她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馆里?   为什么脑袋里老是有碎片划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啊——”   周围人群沸沸嚷嚷,川流不息,走马观花似的在萧小花面前晃啊晃,她脑海里十分疼痛。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百里修按照萧小花的想法终于让玉璧和岳小群汇合,想必他们现在应该会好好的说话,经历了生死经历了那么多,每个人……都在变。   忽然,前方挤满了人,一股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他握紧手中的折扇,大步走了上去。   “麻烦让一让。”   “借过,谢谢——”   百里修再次换上了那身临兰国的朝服,,终年不变的黑色缎带垂在胸前,那张美的雌雄莫辨的脸颊,忽然表情僵硬了,绝美的眸子猝然眯紧,他手中的扇子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小……小花……”   他语气十分轻微,周围的人纷纷指指点点,说着这大街上这女子忽然蹲下来尖叫着就倒地不起,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官兵啊,正在来的路上呢!   “小花!”   百里修呆愣了半响终于缓过神来,猛的蹲下来抱起了萧小花,在人们目瞪口呆中,飞身离去。   他这么一蹲下来众人这才发现,这个人……可不就是百里修,百里宰相!   一名挎着菜篮子的老大娘往百里修离开的方向看去,“咦,刚才那个……可是百里大人?”   一个老大爷蹙起眉头捋捋胡子道:“嘶,好像是啊!”   一名黄毛丫头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哇,百里大人有心上人了?”   “小花,这名字好恶俗啊!”旁边一长得如花似的女子翻了个白眼,“要是喜欢也得喜欢我这样的……”   “切~”   周围人没了看热闹的地儿,各自散去。   百里修却是带着她一路回到了丞相府。刚落脚,就大声喊道:“大夫!大夫!”   “大夫呢!”   这丞相府中的大夫还是初次看到百里修如此的激动,慌忙赶来,当他看到百里修怀中抱着一名女子的时候,更是吃惊的瞪大了眼。   跟着百里修闯南走北的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百里修这般的激动。   “大人,稍安勿躁!”大夫先稳住了百里修,跟着百里修一起来到了百里修的寝室。一番把脉之后,在百里修着急询问的目光下,缓缓将萧小花的手放进被中,站起来做了个辑,“大人,只是气血攻心,所以昏了过去,身子,并无任何不妥。只需稍加休息即可……”   “呼,”初次,百里修的心如此不平静,脸上也不再是淡淡的风云不惊,他看了一眼那大夫,挥挥手,“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大人。”   待那大夫离去,百里修看着床上的萧小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怎么会只身一人?她不是皇后吗?为何……忽然会出现在宫外?还是……那个莫少安骗自己的?   一时间谜团太多,太多,百里修紧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让她睡一会吧,他还有很多的奏本没有批阅,还是…国家为主。想着他便将她被角掖好,走了出去。   日暮西山,萧小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里,飘散着一股陌生的兰香。陌生中,夹杂着一丝熟悉。   她在哪里?今日发生的事情,难道只是梦中?那么,现在又是在哪?萧小花猛的惊坐起来,四周,一片安静。夕阳的余晖洒在不远处的八仙桌上,看起来,很是温馨。   屋内,一个人没有。   白白的床帐子,身下茸茸的毯子……梨木的床,看起来,应该是个大户人家。放眼四周,还有一简单的衣柜立在那里,也是屋子里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   看起来,这里……不似女儿家的居所。她悄悄地走下床,靠在那透光的窗户旁边,往外看去——   布满了花花草草和青竹的院落,院中青石板上立着一方圆桌,上面一套杯子。此外,在无人。   好,可以出去……此时此刻的萧小花无比警惕,她缓缓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吱呀——”   尽管她足够轻缓了,但那年久的门还是发出一丝声响,萧小花慌忙跳到一边的石柱边上,躲起来,看了看无人过来这才又走了出来。   “刷刷刷——”   “刷刷——”   什么声音!萧小花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声音,她立刻贴紧了身后的木门,声音,便是这里传来的!   她学着电视上的人,沾了点口水,按在了纸窗上,悄悄往里看去——   竟然是一间书房,看起来十分安静的样子。墙壁白白的,有个屏风,上面白的纸上印着一些银色图案画。两侧是两个书架,也是白色的,那上面又非常美观地闪着许多金字的书。并且书架的上面排着一盆天冬草,草已经长得有三尺多长,像香藤似的垂了下来,绿色的小叶子便隐隐地把一些书掩盖着。当然也遮盖住了里面的情景。   那刷刷的声音已经停止了,萧小花收回目光靠在门上,蹙紧眉头。进,还是不进?   此刻,百里修正在精致的书桌上,批阅着奏折。那奏折紊而有序的放着,一个大理石的墨水砚台里满是黑亮的墨水,一个小小的磨墨石头歪倒在里面,像是喝醉的小孩儿一样。想必刚才便是磨墨发出的刷刷声吧!桌上,放着一个小娃娃,不必说自是……江南诗词大会上卖的小娃娃,长得和萧小花很是相像。   这是百里修去江南时候偶然看到的,觉得喜欢,便买了下来……   门外的萧小花却是十分的犹疑,刚才看到的这些装饰和情调,分明显出,这书房中的主人对于一切趣味都是非常之高的……   里面,到底会是谁呢?   就在萧小花纠结的时候,百里修已经将奏本全数批阅完毕,看一眼日薄西山,他慌忙放下手中的笔,匆匆忙忙往外走,不想这一慌忙竟然是将砚台碰掉在地,墨汁溅了一身不说,发出的响声让萧小花慌忙转身离去。   只是……要去哪里?   萧小花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忽然,那个大大的衣柜出现在脑海,她慌忙走回刚才的屋子,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钻进了衣柜里。   “真是太着急了,这样,吓坏了小花可怎么办?”   百里修紧紧蹙着一双美眉,眸中满是责备,他看着墨汁,脑中灵机一动,索性挥笔在衣服上又添了几笔,于是,一朵黑色的牡丹花,跃然而生。   百里修的嘴角微微扬起,也不管地上晕开的墨水,抬起修长的腿跨过门槛儿……   有见过站在自己屋前还纠结的人吗?百里修就是这个人。他抬起的手,几次又放下,他有些害怕,害怕小花会怪罪自己,当年为何没去江南找她。   她可以舍命就自己于牢狱中,自己却……   误会她。   太阳,已经下山了,院内,有些昏暗。百里修眸中流光闪动,许久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衣柜里,萧小花仅仅拿着桌上刚才顺手抓着的茶壶,她没什么武器,若是那人敢进来,她就……砸昏他,再跑!   回答百里修的只有静谧,他不禁蹙起眉头,难不成,小花还没醒?那太好了他要赶紧换一身衣服。   “吱呀——”   门开了,百里修不敢往床上看,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闭着眼睛,径直往衣柜边走去,这一下,可吓坏了萧小花,这人……不先看床上的人丢了!怎么直奔衣柜来啊!   “扑通,扑通,扑通。”   萧小花的心不住的跳着,她咬住下唇,紧紧抓住了手中的茶壶,随着柜门被打开的瞬间,她抬起手,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百里修看到迎面砸来的茶壶想都不想的躲开,尽管如此,还是被砸到了脑袋的一角,登时血水流下来,萧小花也扔掉茶壶就要跑,没敢看那人是谁,百里修伸出手就抓住了她,“小花!是我!”   他脑袋上流着血,摸样带着三分的凄美。萧小花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紧紧皱起来眉头,“百里修?怎么是你。”   看着他头上流下的鲜血,萧小花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这个大胆的家伙!居然敢对哀家大不敬!”   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萧小花的回宫之路   萧小花真是越看越生气,她当是谁呢!原来是倾城的百里。   这妖孽不好生的治理他的水患,把她弄来做什么?   记忆的碎片不时划过,她脑袋里一片混乱,得,不想了!烦心!萧小花顺势在桌边坐下来。   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   站着的人,居高临下,似乎很威风的样子,而坐着的人就低人一等?NO,NO,NO……   此刻萧小花目光冷傲微扬下巴的望着额角血流如注的百里修,即便如此狼狈的形象,在他这里只会楚楚惹人怜爱而已,可萧小花可十分记仇,她清楚地记得江南诗词大会这厮乃是举办人居然不在!   害的林掠空都没人去救!   对了!林掠空!   脑袋里猛的炸开,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林掠空……他怎么样了?   “哼,百里丞相,哀家问你,你便答来。”   “哀家?”百里修眉头微微皱起来,看着萧小花这般的目光冷漠,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更是……不含有一丝感情和挑逗的意味。她……这是怎么了?   “百里丞相?”   百里修不可置信的又重复一遍她的话,“小花,你……”   “靠!小花也是你能叫的?”萧小花猛的炸毛了,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百里修的衣襟,发现那厮衣服上满是粘稠的血液,又厌恶的松开手,“算了,你先去包扎,哀家不问了。”   不知为何,萧小花的心微微一疼,接着,对百里修的的厌恶更深了。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来,转身往外走,百里修就一步步跟着她,不管脑袋上的伤口,萧小花往院子里走,他也网院子里走,萧小花看到了门往门口走,他也往门口走。   “站住!”   终于,萧小花回头了,“百里大人,哀家念你是两朝元老,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再跟着,小心哀家对你不客气!”   丫的!要不看他头破了流那么多血,她绝对要狠狠的揍他一顿!让他尝尝骨头交响曲的味道!   走出门的时候,萧小花诧异的发现这里是关荣街。   恩……是关荣街。走在这街上,她抬起头无意间看到不远处的高楼,她的脑袋微微一疼,嘶……她倒抽一口气,记忆缺失一块的滋味好生难受,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走出门,她只记得林掠空为了自己入狱,而安陵耀那个贱人居然为了一己之私能够当上太子把她当做鱼饵!   现在她忽然神不知鬼不觉……也许是安陵染救她出来的?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她逃出来了。不管别的,她要赶紧回宫。   -----------温沉分割线---------------   宫墙外,狗洞边。   萧小花面色复杂,真是纠结,又要钻狗洞了……   好吧,钻就钻,总要知道现在的皇帝是真是假。   伸头钻了进去,她躲在一方茂密的树丛中,守株待兔。以她现在这身装扮可不好,谁知道现在宫里是不是还有个假太后啊!丫的,这些人还真演戏演上瘾了!待会儿要是发现皇帝是假的,直接打死算了!   萧小花在这儿等啊等啊,等着人来,她好扒了人家的衣服,换上。从傍晚愣是等到夜里也没等到!   “他丫的……”   萧小花不打算等了,所谓秋有蚊虫,一点不假,在蹲下去,她估计一会儿照镜子都不认得自己了!   “咳咳,慢点……”   “簌簌——”   丫的,她刚要起来,这边居然来人了!好吧,她继续……   蹲!   月色下,一切都镀上一层银光,三名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萧小花这边摸索着过来,看样子不似摸索而是……轻车熟路?   “慢点慢点!这里的宝贝弄碎了,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似乎是其余两个人的领头,萧小花蹲在那里没敢动,那几个人,看起来,似乎是朝着狗洞而去?   萧小花所在的地方庇荫,黑暗中看不到的。她放心的微微挪了挪地方,探出脑袋看了过去,就看到一名太监左右看了看,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笛子,轻轻吹了吹。   “哔哩哩哔哩哩——”   这边声音刚落,宫墙外立刻回到:“呖呖噜,呖呖噜。”   接着两名太监让开了,之前吹笛子的家伙轻轻的把怀中的信放在了地上的包袱里。包袱很厚重,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萧小花蹙起眉头,看着宫墙外向内伸出一只手,将包袱缓缓地,拉了出去!   出去?还是不出去?萧小花皱紧眉头。   这些人私运宫中物品已经是死罪难逃,若是内奸的话,更是……可以罪加一等,株连九族。现在出去一举抓获的话是不错,但若是出去了打草惊蛇,反而不好,误了大事,扯不出幕后主使,以后一样的会有别的太监。   想明白了,萧小花按兵不动,等着太监们的离去,在偷偷尾随着好了。   打定主意,她轻轻地动了动腿。她可记得有一次是因为蹲了时间久了,所以腿麻了险些被吃掉呢!所以这次聪明极了,没一会便晃晃腿动动胳膊什么的。   “簌簌。”   却不想不小心,碰到了树木发出了一丝声响,那三名已经走开几步的太监猛的发觉了,立刻警觉的回头,为首的太监声音十分狠戾:“谁!”   见无人答话,太监眸子猝然眯起,看向左右的太监,微微一扬下巴,努努嘴冲着那团发出声响的树木,眼神示意一起上。   三名太监脸上满是狠戾,为首的太监更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三人一步步的往萧小花身边走去——   萧小花可没想到关键时刻出了这种幺蛾子!尤其是墙面一道冷光闪过,想必他们还拿了刀?这下可怎么办?   “喵呜——”   忽然,两只猫一边打着一边从一片草丛里滚了出来!   “呼,吓死杂家了,原来是对猫在发情。”为首的太监松了一口气,收起了匕首,墙上又是寒光一闪,萧小花则是暗中捏了一把汗。   这猫,出现的可真是巧。   不然,这里又要发生一场惨剧了。倒不是萧小花会怎么样,而是那三名太监一定活不成了,可是一旦如此,那幕后的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我们走吧。娘娘说了,今儿晚上准我们出宫找乐子!”   “鹿公公,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当然!”   “多谢公公!”   “那是,跟着本公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杀不了你们二人好处……”   “哈哈哈——”   “走,我们现在就出宫!”   ……   此处白日便无多少人,更别说是夜晚了。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出去了,萧小花紧紧蹙起眉头,那她还要尾随他们吗?尾随怕也是没用了吧?   待他们走远了,萧小花这才从灌木丛中走出来,看着旁边两只滚在一起的猫咪,她欣慰的一笑,弯腰拜了拜,“多谢你们啦!”这才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她得看看那狗洞边,到底送了什么。   虽然不得而知里面是什么,但可以看看重量啊什么的。   知道点,总比不知道的好。   复又走回去,她看着地上泥土的凹痕约有一寸之深,根据空气阻力和泥土阻力不难算出重量,再联系着之前的体积,小笑话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仔仔细细的用树杈在地上就着泥土演算起来。对于很多时候来说,知识改变命运,是很重要的。   知识就是力量,这话一点不假。很快萧小花就根据简单的物理定理质量演算出了那家伙所处的密度。虽然不是极为精确,但还是略微的猜测出,这里面的……应该是玉石,也许……还有黄金。   “谁!谁在那里!”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声,萧小花苦等不得,这次直接不遮不挡的算着题目,猎物就自己送上门了。   萧小花抬起头,清冷的月光照在她面庞,说话的乃是出来巡夜的宫女,那宫女看到她的容颜后,猛的吓昏了过去。灯笼落地的时候,萧小花摇摇头——   “咦,自己昏了?”   萧小花皱起眉头,靠!她还想耍个帅呢!她也不耽误了,走上前,三下五除二将她衣服扒下来,换在身上,想想还是把自己的衣服留给了她……   提起灯笼,她刚走了两步被什么东西咯住了脚,她拿着灯笼照着,竟然是个玉牌!   上题:“御”。   御书房的?还是皇帝身边的哪个当差的?想必不是之前的那个宫女的,因为这种玉牌只有皇帝身边的太监才有。女子都是木头的牌子。   这一点萧小花再清楚不过。   “哼,还是被我知道了。”   看来,只能是刚才那三名太监的了。   太好了,反正她也要去皇帝身边溜达一圈,带着这个牌子倒是方便了,只是……穿着宫女的衣服吗?蹙起眉头,她已经走了宫道上,这里的人多了些,萧小花拿着巡夜的灯笼倒没有被查询。   她走着,顺便等待机会,再掳走个小太监?   “干什么吃的!皇上最喜欢的碗你都端不住!好在皇上心情好,不然啊,你就等死吧!”   “去!到那边蹲着,没有杂家的允许,不许乱动!”   咦?这小太监,说来就来了!   今儿,真是福星高照啊!萧小花心底嘿嘿一笑,跟上了那小太监,冷不丁身后的公公叫住了她,“嘿,你!”   萧小花身子一滞,看了看四周除了那小太监就是自己了……小太监已经往那边走了,她看着渐行渐远的小太监,眼睛都快发光了……   “嘿,就说你呢!巡夜的宫女!”   “阿,公公,您叫我?”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这里光线暗,就他俩人,谁怕谁啊?萧小花故作惊讶的转过身,灯笼举得低低的,为的就是不让人家看清自己的面容。   那太监蹙眉看着萧小花,“巡完了赶紧睡觉,今儿皇上在玉嫔娘娘那儿,玉嫔娘娘那边就不用巡……啊……呃。”   那名公公话还没完,就已经一声低呼,倒在了地上。萧小花挑挑眉对着昏过去的公公道:“呵呵,多谢公公了!”   第三卷 第六十七章 阿狗归来-重生   萧小花正桀桀怪笑着扒着那公公的衣服,冷不丁的身后高墙之上站了一抹白色的影子也不知道。   直到她拔下那公公的衣服,正准备穿的时候,这才在墙上看到了人影。猛的,她转过身,大声喊道:“谁!谁在那!”   她刚准备脱衣服呢,明明这儿没人啊,怎么忽然无缘无故冒出来一个人呢,吓坏她了。   阿狗一如以往的俊俏,俊俏中带着一丝不可避免的阴柔。毕竟,他是太监。   经历了这场生死,他对林掠空所有的隔阂全部消散。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而且,解释出来,萧小花也不会明白,索性就让她忘了,有时候,忘记是最好的事情。   林掠空是这场游戏中最大的赢家了吧,他苦心孤诣早就的一个个又一个个的“错误”和“冷血”,总算得到了回报,更是收服了阿狗这个绝世武功的家伙。   这算是意外的回报。   阿狗嘴角微微扬起,从墙头一路飞过来,所到之处,白光点点,好像是走过一片银河,这便是——流云繁星步最后一重。   脚踏星河。   所到之处,刀枪不入,任何事情任何事物都无法打断。   “阿狗!”   萧小花诧异的惊呼出声,竟然是阿狗!他……他不是很生自己的气,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小姐。”   他声音一如往年,温吞的柔和未变。   只是萧小花却无所适从的到处看着,不敢看阿狗的眼睛,因为当初自己说了要和阿狗结婚的,结果自己又出尔反尔……   “小姐,你肯回来了。”   “额啊?”萧小花微微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狗眸中满是“小姐,你忘了,皇上他喜欢你,你被皇上从安陵国救回来之后,皇上要你和他一起回宫,你不愿意,就跑了……”   “是这样吗……”   萧小花揉着脑袋,“是这样吗?我怎么不记得……”   “好了,既然回来了,皇上也很高兴。但是夜深了,小姐,先回凤安宫吧……”   “可是……”   “走吧……”   阿狗抱起她,直接往凤安宫方向飞去。   ------------温沉分割线-----------   半日前,皇宫禁地——外面是石室,实则为冰窖的地下室中。   林掠空看着空荡荡的冰窖中,那中间摆放着的尤为显眼的冰棺,犹豫再三还是缓缓地打开了冰棺。里面赫然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少年。   长长的睫毛上已经结了一层冰,不仅仅是睫毛还有眉毛,脸颊,身体各处,都有冰霜的痕迹。让他看起来略微恐怖,带着三分鬼艳。   冰窖内满是冰霜。冷风偶尔从入口吹来,格外入骨的寒冷。   这冰天雪地中,林掠空气息如常。在这里,他和师父经常切磋武艺,这个阿狗杀了他师父,不管师父对自己是不是有着谋权篡位的意图,都已经死无对证了。   当然,他也有查出,师父……确实是这样想的。这一切都已经从天牢里的令如风口中知道了。   天牢不比外面的牢狱,外面的牢狱也许有108种折磨人的方法,天牢便是一千零八种,令如风再也吃不消了,尽数全招。   可是林掠空还是很想报复阿狗。   因为阿狗曾经对他那样……不屑一顾。但是,收服一个人的最佳方式不是折磨他,而是……让他对你臣服,你让他去死,他便去死,你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从袖中掏出一个瓷器小瓶儿,林掠空伸出手捏住了阿狗的嘴巴,将小瓶子的口对准了阿狗……有什么东西,放进了他的口中。   转身,他微运内功,再转身,飞快的将阿狗头上的一根银针拔出,又几道绵厚的掌力催进他体内,登时,一道紫金相交的光芒从阿狗的身体迸出来,愣是将林掠空震开好远,直至碰在石壁上,将那冰霜冰冻布满的石壁全数震碎,这才停下来。林掠空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吐出来,面色惨白。   他看着阿狗,阿狗依旧是闭着眼睛,还没醒来。他的身子在半空中以不断加速的速度飞速的旋转着,身上的金光越发厉害,紫光渐渐的融化进了阿狗的身体里……看着这一幕,林掠空嘴角微微扬起。纵使神功护体如何?都抵不过姜芜的蛊虫来的厉害。   忽然,那金光猛的大放异彩,接着阿狗身下的冰棺轰的一声,化为碎屑,朝着四方迸溅而去!林掠空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布替他挡住了那些碎屑。   “你怎么样?”   旁边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扶住了林掠空,林掠空摇摇头,拍拍来人的手,摇头,“我无碍。放心。”   “恩。那就好。”姜芜舒了一口气,放下手头的金丝软甲,她太过于担心他了,那个阿狗的功夫她见过,绝非是功夫好那么简单,恐怕,他是天下第一吧?   所以姜芜不放心,跟了来。   “你过来做什么,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林掠空看着她走近微微皱眉,把她往外推,“快出去。”   “不,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若不是我来,你都已经……”姜芜死死拉住了林掠空的胳膊,“我说了,我会扶持你。”   “那你也不能来这里送死,快回去,回去。”   “不行……”   争执间,阿狗已经缓缓地平躺在安放冰棺的金色长椅上了。面容上毫无冰霜,面色红润,和刚才简直是天壤之别,林掠空皱起眉头拉住了姜芜的手,走了上去。姜芜自是跟上,二人一起到了阿狗身边,互相对视一眼,姜芜开始做起法来。   林掠空看不懂,就没理她。脑中始终想着刚遇到姜芜的场景。   姜芜在酒馆中漏洞重重,恐怕除了萧小花,每个人都发现了吧。但是萧小花喜欢,众人又能怎么说?林掠空也爱理不理,反正她又阿狗保护,没什么大事的。   可是没想到夜晚姜芜却找到了自己!   林掠空更是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也知道父皇为何忽然离奇死去,母后为何也会死去。   是个很俗套的情节——   当年,父皇出宫巡游回来时中了蛊毒。乃是安陵国大皇子安陵墨一手操办,安陵墨也是因缘巧合认识了一名异族女子。异族女子对安陵墨一见倾心,可安陵墨却不喜欢她。女子答应他给她可这安陵墨天下。可当老皇帝死了,安陵墨却爱上了慕容冉佳,并且,反悔了。于是那女子气愤离去,扬言要报复他。女子爱上外族男人害人已经是坏事了。这女子乃是苗疆族的小妹,在她家中还有一个大姐和一个二哥。她让哥哥找来了这个安陵耀,并让姐姐借尸还魂了皇帝。   然后自己带着无限的哀怨离开了人世。皇帝……换魂的便是……这个女子。   所以,姜芜……就是老皇帝,那个老东西。老东西大难不死,再次来到了临兰国,找到了林掠空!林掠空也发现了,这一切都和萧小花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他不相信,但是父皇说的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他不得不信。   可是叫一个女子……父皇?实在是怪异,他便没有叫了。只是,叫她姜芜。现在的林掠空……和安陵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这次姜芜能侥幸逃脱出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一定要帮助苗疆族灭了安陵国。   这样,父皇便可以复活了。   只是,他有父皇(姜芜)的帮助,安陵耀却是也有一个高人相助,那是苗疆族的反派,自古有正必有邪,那个人他曾经因为吸食婴儿来增加自己的诅咒,被村中的长老活生生的下蛊拿下了半边绝色容颜。   他若是帮助安陵国,那么……就太可怕了。   所以,林掠空,只能依靠阿狗了……   姜芜做法完毕,林掠空赶紧走上前,面带关切的问道:“阿狗,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阿狗眨眨眼睛,摇摇头,“我没事,多谢皇上关心。”   林掠空心下微微一愣,看向姜芜,姜芜冲他点了点头,林掠空欣喜的深吸一口气,“好,太好了。今夜以萧小花的脾气,定然会回来,你到时候,在宫里迎接她。”   “是,皇上。”   阿狗从床上一跃而起,跪拜在地,领命说道。   “记住,到时候这么跟她说……”   林掠空覆在阿狗耳边一阵耳语后,嘴角微微扬起的复又站起来,抬手虚扶起了阿狗,“好了,你大病初愈,朕会吩咐御膳房多给你准备些吃的,你准备好了晚上迎接你的旧主人。”   “是,皇上。”   “去吧。”   看着阿狗离去的背影,林掠空微微皱起眉头,“姜芜,他……真的会听命于我吗?”   “当然,我下的蛊,无人能解。”   “可是……”   “不用怕,他以后,绝对是你的最衷心的仆人,就算是萧小花,也不行。”姜芜眼底一抹异光闪过,林掠空抓住姜芜瘦小的肩膀,“那如果我吩咐呢?”   “你……”   姜芜眼底一抹不争气的恼怒,看着林掠空,叹一口气,“你……就那么喜欢萧小花吗。”   “恩,我喜欢她。若是没有父皇,我想……我会和她离开。这天下给令家又如何。”   “罢了,”姜芜看了一眼林掠空,反正都已经经历了生死,他也知道这世上还有比权位更厉害的东西,姜芜摇头,“那你真正了解她吗?据大姐的推算,萧小花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她……有和你说过吗?”   第三卷 第六十八章 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   萧小花跟着阿狗回了凤安宫,在这凤安宫里,她总觉得似乎缺失了什么。可是一时又说不出来。看着阿狗,她曾经最最信任的人,为何看起来是那么怪异?   “太后娘娘在看什么?”   阿狗正在屋子里给萧小花收拾着房间。   那屋内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   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漆黑的桌面上菱花铜镜还在那儿安放着,精致的小橱也还在案上,里面都是她的朱钗首饰。   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一切,都是原样摆设的。   和记忆中重叠的。萧小花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半之久,穿越来快三年了,一切的一切,她似乎是明白了,又似乎更不明白了。   “皇上驾到——”   皇上?这时候,皇上来做什么?没等萧小花有什么反应,门口已经走进来一抹明黄——   “小花。”   是林掠空。他目如星,面若皎月,唇红齿白,眉宇间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度不凡。什么时候,他已经长成这般大了。   记忆中的林掠空,似乎还是那个爱哭爱闹的孩子呢……   “这么晚,来哀家的寝宫,也不怕别人说了闲话去?”萧小花对他还是有些戒备的,因为她不晓得面前的到底是真皇上还是……假的?   自己和阿狗神不知鬼不觉的来这毫无人的凤安宫,这厮是如何知道的?   “你记性又不好了,来坐下,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他……还真的是林掠空?只有林掠空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也只有林掠空会喊自己萧小花。蹙眉,她还是警惕地问道:“你真的是林掠空?”   “当然,如假包换。”   林掠空站起来,转了个圈,屋内已经不知何时,从一盏昏黄的灯,换做满屋子的琉璃灯尽数绽开。屋内,如同白昼一般。   此刻林掠空站着,转着,萧小花却还是觉得对不上号。   这厮……他的个头怎么觉得比记忆中要高出一截?眸子里的成熟也多了几分?显得十分精炼。   “怎么样,这下信了吧?”   林掠空坐下来,还没坐稳冷不丁的对面的萧小花忽然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就伸出手,在林掠空的脸上使劲儿捏着,她可没忘,在江南行之前,她可是看过假太后。   谁知道这个是不是贴了人皮面具的?   “啊……疼疼……”   林掠空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小心翼翼,自己之前的事情,怕是吓到她了。   又是假太后又是假皇帝的,又加上落狱,她一定害怕极了吧。现在,他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她哥哥……知不知道她是外时空的女人!   若是知道,那么……莫少安那家伙……   眸中一道阴冷的目光闪过,他微微攥紧了手心。   “喂,你怎么了?”   “死人头,你没事吧?”   面前挥舞的手,拉回某人的魂儿,林掠空回神扬起嘴角笑笑,“我没事,对了,你最近……见过你哥哥吗?”   “啊?哥哥……”   萧小花蹙眉,抿了一口宫女刚刚沏好的茶,“还没呢,上次在烟花下看过一次,结果就被掳走了。哥哥似乎有什么难处吧,一夜之间……”   “一夜之间?”   说到这里,萧小花停止了,林掠空慌忙问道。   他有预感,这个一夜之间,极有可能是萧小花的娘家人的……软肋。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被夷为平地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掠空的脑袋飞速的旋转起来,能让莫家夷为平地,一夜之间……该是多么大的势力,就像是……那日,他的龙安宫,忽然一把火烧起来,也被化为灰烬一样。   会是谁呢……处心积虑的,要杀了他,还有莫家。   当日彻查了皇宫,宫里并无人有磷粉,那么这个人势必是外面的人,那么,那个人又能让莫家……一夜之间……   天下,似乎没有这样的人吧?   “唔,阿狗呢?”   忽然萧小花发现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四下看去,冷不丁的林掠空脑袋一阵懵,萧小花看着他脸颊忽然染上一阵绯红,瞪大了眼睛,“喂,你没事吧?”   “喂,你怎么了?”   林掠空再次抬起头,眼底满是欲望——   “小花,你喜欢我吗?”   “呃啊?”   萧小花被问得微微一愣,“死人头,怎么忽然问这个,我是你名义上的母后,我们……啊……”   忽然,萧小花被站起来的林掠空一把拉至了身前,接着,不等她反应过来时,林掠空的唇狠狠地覆了上她的香薷小软唇。   “唔。”   萧小花死命的想推开他,奈何他身子又热又烫的,更是力大如牛,萧小花浑身被掴得紧紧的,丝毫没有失武之地。   “你放开我!”   终于,林掠空松开了她的唇,却是一路吻上她的脖颈,萧小花浑身一阵颤抖,“恩……不要……林掠空!你给……哀家……停手!”   可林掠空却像是听不到一样,萧小花猛的想起那日了——   在李府的时候。   李府里,他喝下自己的水,中了媚药。可是那他也可以说啊,她的血可以解毒……   不知何时,殿内的人都已经悄悄离去了……萧小花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竟然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褪到了半腰间!   “啪。”   一耳光打过去,林掠空似乎没感觉般,继续吸着她的蓓蕾……   “恩……林掠空……你……醒醒……你……中计了……”   林掠空却似乎没听到一般,继续埋头耕耘着……   忽然,林掠空抬起头,目光猩红,他抬起手飞快的在萧小花的身上点了两下——   “林掠空……不要……”   萧小花诡异的发现林掠空的武功无比之高,自己现在竟然根本动不了,而自己的姿势一直是被他分开两腿……   “林掠空……你醒醒……你醒醒啊……恩……”   凤安宫内一室生相活色的妖精打架图,少儿不宜。   ××××××××温沉少儿不宜分割线×××××××××××   太后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玉瑶在宫中犹疑着要不要去看一看故人。   毕竟她是太后,既然皇上又让她回来了,她或多或少要去看一趟的,夜晚,人少,去倒也方便。   两个人说说贴心话,最好,她能够傍上太后这棵大树,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明了。   太后在皇上的心底,那分量,可是足足的。   下午皇上就匆匆离去,想必有急事,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去太后宫。就算是去了,自己和太后交好,皇上应该只会更加开心吧。   想着打定主意,她便带上一个贴身宫女,离开了自己的暖心阁。   一路的灯火通明,唯独到了凤安宫反而是……一片漆黑?蹙眉,太后……到底回没回来?难道是谣言?还是传报有误?   玉瑶蹙起一双清秀的眉头,算了,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以萧小花的脾气,是不爱弄这些虚华的东西,除非她故意做给谁看的时候才会大张声势,平日里,应该不会铺张浪费的……   可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你在这里,本宫自己进去看看。”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玉瑶看到了星星的灯火,微微扬起嘴角,果然,她预料的不错,她回来了,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不乐意喧哗。   “恩……小花……你果然是个祸水。你好紧……”   “恩……小花……我……很爱你……”   “如今……江山……未平定……以后……平定了……我们……就……可以……更逍遥……”   “唔。”林掠空忘我的说着,完全没发现身下的人早已哭成了泪人,但他神智有些不清,根本分不清了。   门口的玉瑶却是心中大惊。她捂住了嘴巴,看着屋内……那两个人,那一张床……   皇上……和太后……居然……   曾经在这里,她和皇上想,但是皇上总说这里不好,原来不是不好,而是不想玷污了这个房吧?玉瑶心底又惊又气,忽然她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她转过脸想看看是谁,却不防就看到一张惨白滴血的鬼脸,连惊声尖叫都没有就悄无声息的倒下去了……   姜芜拿下了脸上的鬼脸面具,看着屋内,嘴角微微扬起:   孩子,你做不到的事情,为父来做。   悄无声息的他走到殿内,将一盒正在燃烧的香炉,拿了出来……   看一眼地上昏过去的玉瑶,她又看了看床上泪流满面的萧小花,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本想杀了玉瑶,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萧小花这里,怎么可以没人钳制住她呢?   她就像是一个风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飞远了。   他……必须要帮林掠空,找到钳制住她的那根线。   无疑了,就是玉瑶。   姜芜将熏炉里的香全数倒了出来后,将熏炉放回原处,然后拖着地上的玉瑶往夜色深处走去……   花开花落几时休   第四卷 第一章 操练士兵   春色撩人,只是花期已晚。   第二日,早早的林掠空就去上了早朝,下朝的时候,却听到了操练士兵的声音?宫里,多久没有听过了?   自打甄耀离开,自打萧小花离开。   一切都是那么萧条。   没有萧小花的后宫,不是后宫。   林掠空看着穿着铠甲的萧小花,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话说清晨在床上看到了处子的血,果然和父皇说的一样,她……还是完璧无瑕的。   那么,那夜,他俩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   林掠空站在一边看着萧小花穿着铠甲的摸样,不过,这士兵……有点多吧?   万一,萧小花有什么歹心可不好,操练着玩玩,他还是准许的。   “太后,大清晨的好兴致啊。”   萧小花狠狠地剜一眼那厮,还不是因为阿狗被他收买了,也不知道这厮到底安得什么心,昨夜若是阿狗在的话,他就死定了!   只是今日都到了早上,阿狗都没回来。   一问之下竟然是早朝去上朝了,被封为了大将军!奶奶的……她身边一个侍卫都没有,可不行。所以她今日大早晨就爬起来,生龙活虎的训练自己的侍卫了。   只是这些家伙各个面生,还一脸不愿意,她实在是气不过。   “关你屁事!”   萧小花一如既往的对林掠空没有好气。自己对这个狗崽子呕心沥血的,这家伙却连一点点的自尊都不给自己留下,非要让自己一无所有吗?   话音刚落,萧小花被一道极为忧伤的目光看的心底一慌,看向那目光的出处,是他。   百里修。   “百里大人,你这么看着哀家,不怕皇上收你个大不敬之罪吗!”   萧小花是毫不留情的狠狠厉和道,在她眼底,百里修和皇上就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掠空十分满意萧小花的状态,很好!哈哈……他很满意。没人注意到,他身边跟着的宫女嘴角偷偷的扬起,诡异非常。   那宫女,自是姜芜了。   萧小花眯眸看着林掠空,“怎么,皇上莫不是怕哀家翻了天?兵权可都还给皇上了,哀家刚刚回来,自己操练些士兵,守着哀家的凤安宫,不行吗?”   林掠空看她如此生龙活虎的跟他在这儿掰嘴皮子,心情也十分好,他多怀念以前,萧小花和他针锋相对的劲头啊!如今,费劲千辛万苦,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当然,林掠空知道,她恨自己的吧。   林掠空看了一眼姜芜,他当然知道自己昨夜为何忽然性情大变,还不是因为他么……   “当然行,太后尽管练就是,”林掠空大方的一挥手,今日他神清气爽的,又如此大方众人不免怀疑,但林掠空话锋一转,更让人大跌眼镜了。他扭头对百里修道:“百里,朕的太后好不好看?”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愣住。   这话说得……就好像是……百里,朕的皇后好不好看?   别人不记得,有些人总是认得的,太后……和当初修行的皇后好像,好像啊……   当然没人敢说出来的,皇家的秘史,谁容你乱说?小心脑袋,不要了?   “皇上,微臣不敢!微臣只是……”   “行了,百里跟朕多年,如同手足,朕又怎么可能怪百里爱卿……走吧,让太后好好的练兵!”   萧小花看着今日无比神气的林掠空狠狠地瞪着他,直到他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才咬牙收回了目光……   “都给哀家站好!”   萧小花一回头,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这群家伙,居然还在这里给她歪七扭八的交头接耳。   萧小花大早上的爬起来跟他们在这锻炼,训练,可不是为了要这样的士兵。   话音一落,众人立刻站着了。   萧小花看向那一排排的士兵,她要的是精锐,类似阿狗那样的,阿狗是拿到了武功秘籍,她一现代人,对秘籍什么的,没多少兴趣。   可是,她可以训练出和自己差不多的士兵来。   现代的……精锐保镖!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齐——”   队伍排列完毕,她蹙眉从一排排的人面前走过,她边走边道:“今日,哀家把你们都叫来,是因为哀家想要将你们训练成为真正的士兵!”   “切,我们难道现在不是?”   萧小花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在接着话茬道,萧小花脸色有些不好,但她还是继续说道:“真正的士兵,要抓住三个字,快准狠。”   “我还外练筋骨皮……啊!”   萧小花鬼魅的身影飞快的找到了那个说话的人,狠狠一扭,登时那厮就被按住了手腕,狠狠一扭,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萧小花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冷冷的松开了,不顾他的嚎叫大声道:“你们听着!哀家要的是精锐的士兵!不是你们一盘散沙!现在开始立正,没哀家的允许不许乱动,乱动的人,先打20大板!”   此话一出,下面哀嚎声连连,“不是吧,立正……”   “这就是训练?”   “就是啊太幼稚了吧……”   “住口!都给哀家站好!”   “慎行司的人来了吗?”萧小花冷冷的说道,揉了揉手指头,发出咯咯的声音,她紧皱着眉头,看来不来点苦头,这些人真以为自己是玩玩而已了。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登时左右跪下两名身穿慎行司衣衫的男人跪下,众人瞪大眼睛,靠……太后,玩真的啊!   萧小花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她要好好的整顿着后宫的不良风气!然后……收为己用!今后,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然后……想办法溜出宫去!   刚才……她诧异的发现……狗洞被堵上了。   这下要出去,可是难上加难了。   “站好!谁不站好,你们尽管拿鞭子去抽,再不站好,就拉过去,20大板子!”   “是!太后娘娘。”   数十名慎行司的人萧小花都拉来了,可见她今日的决心……   众位士兵不管乱来了,20大板子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但谁也不想挨打不是?家人费尽心思送宫里来,可不是为了养身体的,顺便接近皇上。   大家会点三脚猫功夫也就算了……   如今,真要练起来,还真是……苦不堪言。   仅仅是一上午,就倒下了一大半……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萧小花眼看着有些人一上午被打了一百多板子,都快打残了。   不得已只得将那些超过50大板的人全部删选掉了。   “丫的,一群没用的东西。”   萧小花自己也跟着训练着呢,她以身作则倒是让一些士兵们刮目相看。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是散沙和三脚猫,他们看着萧小花顶着烈日也站的乖乖的,不禁挺直了腰板,总不能落后给一个女人不是?   **********温沉分割线**********   第二日依旧是站姿。   一个人的站姿,很重要。站,看似简单,实则不简单。   好在林掠空最近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倒没有光临凤安宫,萧小花训练士兵的消息不胫而走,似乎前朝又是一番风起云涌,不过被林掠空那家伙按下去了。   可萧小花才不会领情,这个人把自己吃干抹净了,他做这点事情就想让她原谅他吗?   没门!   第三日,还是站!很快,众士兵们发现了,凡挨了三次板子就可以不用留下了。于是那些坚持不下去的,就故意开始耍滑头了。   萧小花当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发现,才好,她倒要看看最后训练出来,还有几个人。   哪怕还有一个人,她也要练下去。   站在她旁边的士兵叫凡空,她最看好了。据说是家里穷,送进来当差的,武功不错,她也觉得他的站姿最好了。   第四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余人。   看着这些士兵陪着自己站了四日纹丝不动的家伙们,萧小花十分开心,自己算是大浪淘沙哦,淘出来了一小部分。   至于金子嘛,还得慢慢淘。   “咳咳!想必经过四日的站姿,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难度,那么下面我们就开始训练跑步吧。”   “你,过来。”   萧小花冲凡空勾勾手指,“把这些分发给众人。”   随着萧小花的话,众人这才看到,萧小花今日带来的慎行司的人抬着不下十斤的沙袋。   “这是……”   众人都习惯了站姿,看到这个不禁蹙眉问道。萧小花捡起一个,随意的绑在了自己的小腿上,然后跳起了健美操。   跳了一段之后,她停下,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拍拍手,“现在,自己系上,跟我学!”   “啊?让我们跳舞?”   这些家伙,误以为健美操是舞蹈了。萧小花也懒得解释,看了一眼慎行司那些手拿着板子的人,她可是给了慎行司不少好处和钱财呢。那些人对自己现在可是忠心得很。   “好吧……”   虽然众人哀怨连连,但是都站了四天了,别说是跳舞了。就是飞也可以啊!   “好,都系好了吧,我们开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二三四……”   一整天下来,别说是士兵,连萧小花都有些吃不消了。她擦擦汗,躺在床上很快睡着。身旁一道白影闪过,帮她吹熄了灯。   最近萧小花身边换了一批伺候的,萧小花虽然不怎么使唤,可他们依旧在那里。想必是林掠空监视她作用,阿狗每天这时候都会来,可她每次都睡得沉沉。   她……真的累了。也消瘦了不少。   可是……   阿狗眯起眸子,他现在还不可以告诉她一切……   时间,会证明的。阿狗抿抿唇,夜色中鬼魅的身影划过一丝银光消失在了窗口……   第四卷 第二章 找皇上或者百里大人   第四卷第二章最后的精锐   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   早晨,皇宫的空气和花儿上的露珠一样新鲜。   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   萧小花醒来的时候,正听见一阵高飞云雀的歌唱,萧小花张开眼睛如望着碧海想着见一片白帆。   多久,没看过海了。萧小花张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床帐子……思绪万千。自己这些日子训练士兵,看似劳累,实际上却过得无比充实。   过去,到底遗忘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可是既然已经过来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么……过去就过去吧。   谁知道那段记忆到底是好还是坏?忘了也好,忘了干净。   遗忘了过去,充实着现在,凝望着未来。等她训练出一波士兵来,就带着她的卫兵四海游玩。   多好……   起身,她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今日还是以往的,跑步,练操和站立。   一眨眼又到了日暮。夕阳是时间的翅膀,当它飞遁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绽放。像是美丽的凤凰绽开翅膀一样……   “好了,今日的训练到此结束!”   萧小花也累得满身是汗,如今剩下不足30人了,训练也越发的累人。每日引得不少人前来围观,那死人头没来就行!   说什么来什么,萧小花刚刚从自制的训练台(实际上就是木台搭起来的简易舞台,现代舞台,自行想象)走下来,汗都没来及擦,就看到那死人头带着百里修笑眼咪咪的走过来,一脸的狐狸相。   不知为何,这一次回来,总觉得百里修不再是那么奸诈,反而觉得林掠空是越发的狐狸般狡诈,让人不得不防。   这,是一种感觉,女人的直觉。   “参见皇上。”   那三十余名士兵看了皇上走来,立刻跪下来,各个衣衫浸透汗水。见此,林掠空眼底一丝忧虑闪过。   他本以为萧小花又是三分钟热度来着,谁想这厮居然真有模有样训练出来了。若是真的训出来,那可不好……   万一她……   想到这里,他脸上一丝杀光闪过。   萧小花自打他来咧,就转身从台下另外一边走了开去,不再看他,林掠空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眨了眨眼,冷声道:“平身吧。”   转身林掠空眸底满是冷光,他走在众人的前列,脸色深沉。   终于,一行人闷不作声的到了御书房。关上门,林掠空施施然坐上龙椅,冷漠的翻阅着奏本,头也不抬的问道:“百里。此事,你怎么看?”   “皇上,微臣不知……”   “百里,你我乃是年少挚友,即便你触犯了死刑,朕还是原谅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龙椅之上的少年放下手头的文案,冷冷的眸光配着一身的明黄,表情微凉。   他深吸一口气,佯装出内疚的样子,“朕知道你对她……”   “皇上!微臣并无!”   林掠空的话还未完,百里修已经跪下来,面色惶恐。她为了他当皇后的事情,城内传得风风雨雨,她为了他走了消息,他也明了。   只是现在并无人在说,他也以为可以得过且过,他只需心底明白,一旦她有难,百里修是无论如何都会挺身而出的去帮助她。   这是毋庸置疑,但是皇帝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皇帝忽然来了这么句话。皱了皱眉,百里修仅仅抿着一双薄唇:他势必要保全她。   “百里爱卿,你在说什么啊?”   林掠空本是面色清冷的说着,见他忽然跪下无比惶恐的样子,反而笑开。那抹笑意在他脸上,应和着屋内的一室明黄,他的笑,看起来竟然有些诡异。林掠空呵呵笑道:“朕知道,你对岳家的岳嫣然还十分挂念,”边说着,林掠空边站起来,走了下去扶起百里修,“百里爱卿,朕想说的是,谁都不如爱卿可信。你看那令家迟家,朕刚才是要给你奏本,让你看看丽家的奏本……”   百里修不可思议的抬起头,黑色的缎带垂在胸前,他颇有些不可信的望一眼林掠空,什么时候……他已经成了冷血无情,撒谎或是试探都面不改色的人了?   林掠空的话还在耳侧徘徊,他已经满身冷汗隐隐的被林掠空扶起来,心中对林掠空,有些莫名奇妙的害怕。   对林掠空,他一向是觉得他是个孩子而已,长不大的孩子。或者说是长大的大孩子……   如今,切肤的感受到一个人的转变,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百里修看了看丽家的奏本,惶恐的看一眼龙椅之上那个面不改色的少年,他发现自己已经……揣测不出他的心了。   再也,揣测不出他此刻想的是什么。   只能随意的猜了猜,“皇上若是觉得不必留,那么微臣便去搜罗一下他们的罪证……”   话音未落,百里修看到那面色清冷的少年冷眸微抬,微微挑眉,摸样像极了萧小花。   奏本缓缓放下,林掠空拍拍手,“知我者,莫若百里也。”   “呵呵,”百里修低头,轻声笑笑,“多谢皇上夸奖…”   一眨眼,便是几日之后。萧小花的魔鬼式训练也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头。没错,两日后便是残酷的出宫野外生存训练。   只是,她不晓得如何才能带着这么大笔的人出宫……   该求助于谁呢?   夜幕降临,萧小花愁眉不展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两日说了大家都稍作休息,以便后天进入的魔鬼式训练营的时候,别累趴下。   可是,关于如何出宫,地点定在哪里的时候,萧小花却犯了难。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找上了门。   没错,这个人,就是玉瑶。   玉瑶几经辗转的没敢来凤安宫,就怕看到什么不好的场面,当她得知皇上最近都没来过这里时,终于,耐不住劲儿,来咧。   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小花吃惊的瞪大眼睛听着玉瑶的话,捂住了嘴巴。好在屋中没人,但她如此大的声音还是让门口的宫女互相看了一眼,一名宫女点点头离开了凤安宫,往龙安宫而去……   萧小花紧紧抓着玉瑶的手,“玉瑶……不,是玉嫔,你说的可都当真吗?”   萧小花十分激动啊,原来玉璧是嫁给了岳晓群?而且已经嫁了好多天了,是百里修做的媒人?   百里修和岳小群,这俩货怎么能掺和到一起呢?   萧小花是越想越糊涂,忽然,她抓住玉瑶的手,“那你呢……你……嫁给皇上,幸福吗?”   玉瑶抽回手,眼睛看向了别处,“我没事儿,娘娘还是叫我玉瑶吧,我也叫太后娘娘。”   “这……好吧。”   萧小花并不介意玉瑶变成了林掠空的妃子,她由衷的为她高兴,眯眸道:“那你深夜前来何事啊?”   “哦,是这样,我听说娘娘您想要带着侍卫们出宫?”玉瑶正尴尬着没有话题可说,听她这么说,立刻说道。萧小花点点头,“这么快,下午的事情,现在就传到你的耳朵里了……”   玉瑶掩嘴一笑,摸样十分美丽,她眸子里满是小星星,“娘娘,您可别忘了,这里是皇宫啊……”   “呃?”   萧小花挠挠头表示不解,玉瑶又道:“皇宫里,传的最快的可就是消息了。宫里有什么新闻,基本上都不是新闻了……”   “还有这种事,我好久不回宫,都忘记了。”   对于玉瑶,萧小花一直有些愧疚,她当初去哪儿都没带她,还一位的怀疑她,害得她变成了林掠空的女人……   “对了,你是怎么当上妃子的?”   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另一个问题萧小花又抛出来了,这下玉瑶彻底尴尬了。她慌忙的跪下,“娘娘……还请娘娘不要问……”   “为什么?玉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娘娘,妾身……不敢说!”   “没事儿,你说你的,我们是谁和谁……”萧小花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扶起她——   殊不知:   玉瑶眼底一丝精明的光芒闪过,她嘴角得意的扬起,在萧小花伸出手扶住她的瞬间又变成紧紧地抿起来,抬起头的时候,眼底满是不忍,“娘娘,您真的要听吗?”   “当然,我对这个还是比较好奇的。我和那死人头势不两立,你不是不知道,又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说到底,小孩子的,其实是萧小花?   又或者,别人都在成长,而小花却回到了原点。   玉瑶嘴角一撇,眼泪落下来,摸样我见犹怜,“娘娘,皇上他误把嫔妾当做了……娘娘!”   “什么?”   一句话萧小花如遭雷劈,这货……感情一早就把自己当……那个……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萧小花眯起眸子,这货居然敢思慕自己的名义老妈,还真是胆大妄为!   “娘娘,这事儿……可以不说吗?我……”   眼见着小人儿泪眼汪汪的,可怜摸样,萧小花也不再逼问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像是她当初被林掠空强了,不也不愿意说,于是她摆摆手,“罢了罢了,不说了。对了,你刚才说我要出宫,怎么着,你有办法?”   萧小花站起来要给她倒水,被她拦下。玉瑶怎么能让她给自己倒水?她倒了一杯水递给萧小花,然后点点头,脸上还带一丝的泪水,摸样十分的可信。   “妾身有是有,但是……”   “但说无妨!”   “好吧,妾身的主意就是……找皇上或者百里大人!”   第四卷 第三章 再会百里修   玉瑶说完那漂亮的杏核眸子便片刻不离萧小花的眼睛,似乎想从萧小花眼中看出什么。只可惜萧小花一直低垂着眼帘。   萧小花在想着,找皇上?那个小崽子,似乎不行吧。   可是百里修……   不知为何,听着玉瑶的话,她就是觉得这件事里头,透露着古怪,十分的怪异……   与此同时,安陵国正发生一件很惊天动地的事情,就是莫家的内斗,牵扯到了皇宫,老皇帝……于半夜里去世了。   萧小花忙着训练兵营的时候,安陵国正面临着国难。   莫少安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或者试图伤害萧小花的人,看得出,林掠空对小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以不伤害她为基础,所以莫少安是打心底认可着莫少安。   虽然他也看得出,小妹……小花喜欢的是……那个百里修。   但是依照林掠空的意思,他解了她的蛊毒,萧小花会忘记关于百里修的一切……   那么以后谁对萧小花好,谁就可以让萧小花再次爱上。   此时此刻的萧小花像是初来乍道一般,心境纯美,莫少安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   保护好小花和他妹妹的身体……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萧小花还是没有想出出宫的办法。大摇大摆的带着侍卫们出去,会不会有些不好?以林掠空的个性必然也会加以阻挠,想了想都不是万全之策。   得,还是去找百里修吧……   可是百里修乃是大臣,她以什么借口?   得,还是去找小东西吧……   可小东西未必鸟她这个手无权利的太后。   难不成,让她用美人计?对谁?百里修?她还没问那日为何会在他府中呢,好吧,那就一股脑儿的都去得了。   心动不如行动,萧小花看了看屋内一溜的打瞌睡宫女,从衣柜中拿出便服,偷偷溜了出去……而她离开的时候,身后一名宫女偷偷的朝着暖心阁而去……   ×××××××××××温沉分割线×××××××××××   暖心阁还真是如夏日般温暖。萧小花那凤安宫还抵不上这里的暖和呢!   一进门,所有秋日的寒风被抵挡在外,那名凤安宫来的宫女看了看左右无人,快不走了进去。玉瑶在屋内等的不急不躁,捏着夏日冰冻起来的青色奶葡萄,十指如香葱般的白嫩,此刻一下下的拨开那绿色晶莹剔透的葡萄,看起来那手指倒是比葡萄好吃的多。   “怎样,太后去了哪?”   “看样子是出宫去了……”   宫女低着头,玉瑶嘴角微微扬起,甚是得意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接着她眸子微眯,“好,你再去通知皇上。”   “啊?娘娘的意思是……”   宫女不解的抬起头,可不是前些日子砸碎花瓶被打了20大板子的那宫女,碰巧被玉瑶看到,送了些膏药去,锦上添花算什么?雪中送炭,人才知谁是主子。   尤其这后宫,更是如此。   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   玉瑶今日画着精致的眼线,眼睛越发显得妖娆妩媚,加之保养得当,现在皮肤玲珑剔透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此刻一双眼睛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地上的宫女,那小宫女立马的明白了,不再多问,点头,跪拜道:“是。”   “恩,去吧,以后跟着本宫,少不了你的好处。”   玉瑶媚眼如丝,她话音刚落,一口酸水涌上喉间,脸色猛的有些惨白。挥挥手,她努力制止着自己的恶心欲望,“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那宫女刚走出宫门口的时候,玉瑶一口酸水吐在了痰盂中,她秀眉紧蹙,白如玉的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看着那酸水,数了数日子,似乎……真的好久没来月信了。   “来人,传太医,对了……只要乔正仁!”   “是——”   ×××××××××××温沉分割线×××××××××××   萧小花站在被堵着的狗洞前,脸色莫名其妙的尴尬起来。因为——   丫她想起来一个很搞笑的场面:就是她带领三十余名侍卫从狗洞里排队钻出去的场景。“扑哧”,她忍俊不禁的笑了,尤其是凡空,那厮站在月光下,她犹豫着出不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的脚步声。   蹙眉,这里如此偏远,半夜的谁会来?难道是……知道她要出来,故意跟着她的?   “谁!谁在那!出来!”   她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接着她整个人腾空而起……   不用说,自是阿狗。   “嘘。”   阿狗身上带着淡淡的梅花香,还有……一股子的酒味。他……喝酒了?   宫墙外,月色迷离。萧小花微微皱眉看着许久不见的阿狗,他摸样憔悴了几分,面色也有些发白。依旧的,一身白衣。   自从他初次在莫家换上白衣之后,他便爱上了白衣似的,与青衣整日厮混在一起。   跟青蛇白蛇似的。   只可惜人家那是母的,这厮……   是搞基么?   “阿狗……”萧小花眨眨眼睛,望着他好看的眸子。何时,这个小小的少年,已经出落得这样美丽。月光下,洁白修长的五指握着一柄银剑,低着头,尖尖的下巴,漂亮的脸蛋轮廓尽数显现出来。   “阿狗,你怎喝着了这么多酒。”   “高兴,”阿狗似乎回到了过去,说话也只是两个字他看着萧小花,心底是欣喜的,但是那股子欣喜却要深深的埋葬。   “走,跟我走。”   “阿狗,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便知。”   阿狗冷冷哼哼,然后不由分说的揽起她的腰,往远处飞奔而去,就在他们前脚离开,后脚林掠空就带着小队的人马出现在了他们站着的地方……   ×××××××××××温沉分割线×××××××××××   月色荷塘边,青青河边草已经变成淡黄色草叶。三两蛙声起起伏伏,阿狗皱着眉头,望着她,却看到她随意找个大石头坐了下来,抬起的眸一眸子的闪亮星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夺目。   “听说,你当了将军……恭喜你啊。”   萧小花笑着露出六颗洁白的贝齿,看起来是如此的迷人。阿狗别过头,不再看她,“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你又要去哪儿?”   话音落了,阿狗早已不见。萧小花只得无聊的四下看着,这里……似乎曾经来过一样耶。   “簌簌。”   簌簌的脚步声自不远处传来,她有些茫然的看过去,摸样憨厚可爱。却不想,看到了百里修。那家伙,居然也是可以不穿朝服的?   他穿着一身略微宽松的玄色衣袍,衣角上有细细密密的柳叶花纹,看起来优雅中带着一丝的神秘。   萧小花正找他呢,他就来了。   “是你,”萧小花站起来,毫不顾忌的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然后走过去,“我正找你呢!正好你来了……”   这话说的百里修心中一动,莫不是她想起了自己?   谁知萧小花无赖的摊开手对他道:“那天的事情,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这……小花,我……”   “小花也是你叫的?脑袋不疼了?”   不知为何,萧小花今日在这儿并不想跟他发脾气,那日她也实在是一片混沌,才会如此的冷漠,这百里修要摸样有摸样的,调戏一下总不为过。   一句话说的两个人尴尬气氛瞬间消散,百里修抿抿唇,“我知道,你要操练士兵,出去训练,我可以帮你。”   “嚎,这个阿狗,还不错嘛。是阿狗让你来的?”   萧小花眯眸笑,这阿狗,看起来似乎和林掠空一起的,但实则还是会帮助自己啊……尽管如此,自己的凤安宫还是需要个把门的……不然,什么狗都放进来,咬着人无所谓,咬到自己怎么办?   “恩。”百里修点点头,他看着面前已经不认得他的萧小花,攥紧了手心,这一次,他绝不后退,亦绝不伤害她。   他会相信她。   帮助她。   给她一切的好……   一切的幸福。   哪怕用现在的一切来交换。   “好吧,看在你是阿狗朋友的份上,我就信你一次。”   “说吧!”   萧小花又坐下来,拍拍旁边的石头,“你也坐?”   百里修微微一愣,随后绝美的笑容在嘴角漾开,点头他道:“好。”   坐下来,百里修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听得萧小花是一愣一愣的,原来还有这样的方法啊,真好!她拍拍百里修的肩膀,“百里,你真厉害!”   百里修诧异的看着她的手,眼底涌出无数欣喜的光芒,萧小花被他那一瞬间的激动吓到,赶忙缩回了手,然后看向了别处,咳了咳,“咳咳!更深露中的,没什么事,哀家就先回去了……”   哀家,她又说哀家。   百里修听她说哀家,心就疼的要命。   但是,皱了皱眉,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而是……争取她的心的时候。   “我送你。”   “不用,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在随便晃晃。”萧小花站起来往前大步走,不知道怎么了,心,忽然好疼,好乱,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我可以陪你。”   百里修追上来,他真的不想在失去她。哪怕是一分钟一秒种,他多希望他们可以片刻不离的在一起,直到白头。   “我说了不要!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滚!”   萧小花心底慌乱的很,她还打算出来顺便看看哥哥的,这家伙跟着,哥哥会怎么看啊!真是的……   她愤怒的冲这百里修吼道,趁着百里修愣神的功夫,跑开了。   第四卷 第四章 处处顺的林掠空   第四卷第四章事事顺着她的林掠空   月上枝头,一片旖旎的月色,动人心弦。萧小花的心却无比之乱。她想,她在想念,却不知想的是什么。   远远地,身后跟了一个人,气息并不像是百里修。萧小花感觉得出此人武功不在她之下,便往人多的地方走。   可夜半微凉,又正值秋季,哪里有行人。   得,这走着走着反而没人了……   萧小花索性停下脚步,丫的,是死是活都无所谓,管他呢,反正自己来了一趟,也算是过了一把眼瘾,还当了一次美女。   “出来吧!鬼鬼祟祟的,”萧小花皱紧眉头,看着旁边漆黑的巷口走出来的那人,微微一愣,“是你。”   “当然是我,这半夜,国后出来溜达,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影响多不好。”   林掠空嘴角微微扬起,最近国事繁忙,安陵国和临兰国因为一条河流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两国边境不断的发生战争。   尤其是安陵国那边的安陵耀,曾经是管理这一片的将军,所以对地形十分熟悉,搞得边境的城镇现在是民不聊生,更是霸占了数十座城池。   “切,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我。”萧小花心底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句死人头,然后看向他,挑眉:“关你屁事。”   “女孩子家家,总把屁挂在嘴边,有些不妥吧?”   林掠空走上前,刷的一下合起扇子,萧小花这才看到,他身后跟着俩人,一个是白日就跟着他的宫女(姜芜),一个是小福子。   她看着林掠空,这厮总是神出鬼没的。她已经习惯了,哪日他要是不寻常的规规矩矩,反倒是有嫌疑。   “你去哪。”   “管你屁……”话音还在嘴边,余音未了,林掠空的唇已经柔软的覆上她的唇,轻轻的允了她厚实的唇瓣,然后又离开,“好了,你想去哪里,去哪里吧。”   林掠空眼角噙着坏坏的笑容,萧小花微微一愣,“什么?”   后面这句话,明显比被吃豆腐这件事情来得重要得多。   “你不是要训练士兵吗,去吧。”   林掠空今日十分怪异的样子啊,萧小花忘记擦嘴巴了,平时被狗啃了,可都是要擦擦的,这厮,今儿……抬起手,她摸摸他额头,蹙眉,“没发烧啊,你有病吧。”   “给你,这是你的太后令牌。”   “林掠空,你今儿……吃错药了?”   大家又没有这样的感觉,一个你一直很讨厌的人,忽然百般的对你好,事事顺着你,你有什么感觉?   没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你……你到底想干嘛,有什么你冲着我来,明着来!”   萧小花警惕的摸样让林掠空十分好笑,好笑的同时,眼底一抹浓厚的失落之色闪过,她眼底,自己是如此的不可信。   “没什么,就是我要出趟远门,你自己在宫里要小心。”   “哦~”萧小花估计拖长了声音,原来这家伙是这个想法,哼,萧小花毫不留情的握住了手中的令牌,挑眉,“走你的吧!宫里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恩,好。”   林掠空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摸样记住。   实际上,林掠空从未忘过。从第一次知道她是无辜的,从第一次明白,她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好。那时候起,他便放下了仇恨。   如今姜芜带着父皇灵魂归来,只等待救回姜芜姐姐的时候,那时,父皇回到自己的身体,届时他就和小花隐居起来……   离别的前夕,没想到萧小花却一点都不在意。   今夜,他听到小福子宫里的传言,说小花夜会百里修,他是有些害怕,怕她会记起来,然后他和她……再无交集。   这次离开,他也是逼不得已。据姜芜(以下皆用姜芜来叙述,不用父皇)的意思,她是一定要回到真身的。   起初林掠空是有些怀疑的的,但是后来么,她说出他小时候的事情,甚至清空大师的事情她都明了,看来,真的是父皇呢……   于是林掠空打算带着阿狗前去疆族寨一趟。   此事,不能让别人知道,除了他和姜芜以及阿狗,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危险。   危险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带着萧小花。   比如那日在河边……他身负一箭,却说着自己没事,让她先走;现在查明了,都是疆族的那个黑衣人在背后搞的鬼,这次去疆族,林掠空也想让阿狗杀了那个黑衣人;   再比如,在悬崖下的时候,林掠空固执的带着萧小花离开不愿丢下她……   再比如,在江南,知道要入狱,他把她推走……   再比如,她中毒,他侥幸知道解毒的方法,宁可让人误会他,也不愿意她受到蛊毒的侵蚀。若是这个带有目的性,那么只有一点,他……多希望那朵傻花能爱上自己。   只可惜,最近他实在是太过忙碌,看着她操练士兵,忙忙碌碌的充实自己,他十分欣慰。此次前来,也算是他临行前的交代。   想了想他还是拉着萧小花往前走了几步,并趁着拉着她的功夫给她塞了一个锦囊在她腰间。萧小花注意力只在他拉着自己的手上,死命的挣扎着,“死人头!你给我松开……”   “别闹,我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我抱一下。”林掠空说完,伸手不顾她的挣扎,声音略显疲惫,“就这一次,别挣扎,好吗?”   或许是林掠空的声音太过温柔,又或许是林掠空的神情太过疲惫,还带着一丝落寞?萧小花竟然有着他抱住了自己。   在他怀中,猛的想起当年的种种,一眨眼居然这么久过去了。   久到似乎一眨眼就过来了。   他的怀抱带着和他口中一样的香草气息……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熏得衣衫,用的什么漱的口……好好闻。   好……香……   咦,眼睛……为何如此的迷离?   好困呀……   眼睛缓缓的闭上,萧小花的身子软软倒在了林掠空温暖的怀中,秋风萧瑟,林掠空衣衫单薄,他神情十分的落寞,“好了,我们今夜就动身吗?”   “恩,越快越好。时间久了,我怕回不去……”   “好。”   林掠空点头,抱着萧小花往回走,小福子默默地跟着,看着主子,总觉得皇上今儿似乎不太一样似的……   林掠空对于萧小花的爱,是超出自己的想象范围。   偏生这种大爱,某些人是没见过的……   某朵没良心的花只懂得肤浅的爱,皮表于层。   “小福子,即日起你跟着太后,尽心尽力伺候好她,听到了吗?”   宫门口,马车内,林掠空望着小福子道。   “是,皇上。”小福子跪下来,面色严肃。林掠空想了想又道:“这里有一份密旨,到时候,你交给百里大人,告诉他,关于岳小群恢复官职的事情,都在里面。”   “还有这个,等太后醒了给太后,里面是玉玺。”   ……   终于都吩咐完毕,林掠空看着身边的姜芜,不管她到底是真是假,孝为天,他这趟火海,下定了!   月光下,林掠空表情无比温柔,他望着怀中的人儿,久久不愿意移开视线。直到姜芜在侧缓缓咳嗽了一声,林掠空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她交给了门口早已准备好的宫女,看着她入了轿子里,看着轿子离去,她这才跟着姜芜离开了皇宫门口。   踏上月河桥,林掠空驻足回头望着夜色中的皇宫,像是潜伏在夜幕中的雄狮,星星点点的烛火灯光是他的眼睛……   “走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姜芜拉扯着林掠空的胳膊,示意他快点走,林掠空却微微皱起眉头来……他点头快步往早已定好的马车边走去,“好。”   只是心底却开始悱恻起来,他的父皇,什么时候会拉扯他的……胳膊?   ×××××××××××温沉分割线×××××××××××   清晨的时候,萧小花在凤安宫辗转醒来。阳光打在她的床侧,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秋天到了,她换上略大的毯子,此刻那毯子不知何时被踹在地上不少。   “唔,我……哀家什么时候回来了?”   萧小花看看左右,揉揉脑袋,这一觉,睡得好沉。   “禀告太后娘娘,”帘栊被撩开,凤安宫内殿的宫女快步走来跪下道:“门口有位自称是太后娘娘训练的士兵前来求见。”   士兵?   萧小花轻抚额头,这时候,会是谁?要是说出去训练,今日就算不去,那些家伙该高兴死,而不是来找她吧?   “让他在偏殿等着,哀家马上就过去。”   萧小花说着拿起手边摆放整齐的衣衫,来到古代很久了,久到萧小花都忘记多久了,她依旧不喜欢人伺候穿衣洗澡。这也是她现代唯一保留下来的习惯了。   未曾施粉黛,她发丝简单的用丝绸带拢起来,便从小门儿走了出去来到了偏殿。   “凡空?”   这凡空几日前就给萧小花留下一点印象,他是站在萧小花最近的地方,训练的时候最为一丝不苟。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凡空看到萧小花来了,立马跪下来毕恭毕敬道。   萧小花一边端起宫女端上来的茶水漱口,一边抬抬手,示意他可以站起来了。   凡空站起来,标准的现代站姿,萧小花随意的坐在板凳上,拿起湿润的棉巾擦了擦手,看向凡空,一看那姿势,就知道他是她训练出来的人,哈哈,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由心而生。   “凡空,你大清晨的找哀家何事?”   第四卷 第五章 再回朝堂,凤姿卓越   第四卷第五章再回朝堂,凤姿卓越   凤安宫里,暖炉袅袅升起香烟,萧小花看着凡空规矩的站着,心中十分开心。更开心的是,那个死人头走了。   虽然不知道这厮又做什么坏事了,保不准……是找女朋友去了?恩,说起来是该立后了。这后宫一日不可无主,怪不得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咧。   这玉瑶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玉瑶有些让人难以琢磨,萧小花倒不是想控制她当自己的外戚什么的,那样她完全可以阻挠立后这件事的,而不是希望他赶紧立后。   说古代的男人……都是三十而立,或者……先成家后立业的,萧小花十分希望林掠空能有个贤内助。   “太后娘娘,微臣是来请假,今日微臣恐怕无法参加野外训练了。”   凡空说话有一段工夫了,萧小花却还在愣神中,凡空颇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再说一边不是,不说也不是。   好在门口忽然有人匆匆忙忙走来,捧着一套正规的红色九天朝凤的凤袍,定睛一看,反恐愣住,这个人……不是福公公吗?皇上身边的那个……贴身人!   宫里盛传皇上和太后之间关系很僵硬……可现在看来……难道是假的?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小福子一进门就扣倒在地,接着举起了凤服,“请太后娘娘更衣上朝!”   “呃?”   萧小花微微一愣,手里的杯子险些没拿住摔在地上,被凡空眼疾手快的抓住,这才免得一套上好的瓷器香消玉殒。   “上朝?”   “皇上亲笔信件在这里,请太后娘娘亲启。”小福子跪着举着紫檀木的托盘,摸样毕恭毕敬。萧小花微微皱眉,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拿起那明黄色的丝帛,绽开就一句话——   “好好替我管理,不然回来吃掉你。”   萧小花的脸色却是精彩万分的变了变,红了绿,绿了黑,黑了犯紫……她狠狠地撕扯着那丝帛,欲图将那丝帛撕个稀巴烂,可丝帛哪儿那么容易撕烂。小福子终于抬起头,他将萧小花的一切表现尽数收入眼底,眨眨眼睛,“额……”——   这太后的表现,和皇上预测的一样样,分毫不带差啊!   数日前,御书房。   准备离开了,林掠空总觉得不调戏一下她,心中不爽,想了想给百里修留完信件后,还是给萧小花也留了吧!   写了一张又一张的纸,都觉得不妥,地上一眨眼,全是废纸。   小福子曾偷偷打开一两个,开头都是小花,我要走了……   但都被废了。   最后,林掠空终于写出一个满意的来,自己看了看,又删删改改的,最后拿了丝绸,自言自语道:“用纸她肯定会撕烂的,还是丝帛吧……”   “小福子,拿一方上好的丝帛来……”林掠空嘴角微微扬起,“这样,撕都撕不掉……哈哈哈……”   ……   “混蛋!死人头!死东西……我呸!走了还不省心!”萧小花暴怒的摸样让人不禁十分好奇,   “嗤啦——”   忽然,萧小花目光瞄到凡空腰间的佩剑,猛的抽了出来,明晃晃的剑一出,登时屋内响起一片尖叫,萧小花才不管咧,将那丝帛狠狠地分成了两半,四片,八片……   末了都成沫沫了,还是一直不解气的砍着。   上好的黑檀木桌子被砍的一道道,看的小福子无比心疼,这……这可都是上好的宝贝啊……就这么……化为破烂了。   “来人!把这个,烧了!烧了!”   “福公公!福公公~”   门口又来了一太监,小福子一见慌忙缓缓退出去,走到那太监身边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不是让你在金銮殿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还不是因为皇上给岳家的岳小群恢复了官职,现在百里大人和后宫几个娘娘的娘家人吵得正凶呢!”   “这样啊……”小福子微微蹙眉,挥挥拂尘,“好,杂家知道了,你先去,尽量稳着点,杂家稍后就和太后娘娘过去……”   “哎好,公公,我去了。”   “恩,”小福子点点头,回头望着屋内依旧生气的萧小花,这……可怎么办?自己乃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儿,自己说的话太后娘娘未必会听,那么……目光落在那一直尴尬站着的凡空身上,这个人……也许可以用一用。   趁着太后还在烧东西咬牙切齿的时候,小福子将那凡空叫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   凡空微微蹙起一双粗眉,“公公,在是大内侍卫,李凡空。”   “恩,太后娘娘你也看到了,正在气头上,我们做奴才的,有些事情不方便亲力亲为,还希望凡空少将能够识大体,让娘娘早些去朝中安定人心……”   小福子向来直来直去,这次也不例外,他说完看向凡空,成不成就在他了。   凡空听完立刻点头称是,“公公,国事乃是天下事,微臣立刻去禀告太后娘娘!”   “恩,好……”   小福子眯眸微笑,此人,深得他心,   将前朝的事情一一说来与凡空后,便在门口差人伺候着洗漱工具,等着凡空的结果……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话说凡空进了房间,只见萧小花还在那儿气的大骂不已,他皱了皱眉,顿了一顿,还是毕恭毕敬道。   萧小花从火炉边回头看向凡空,“怎么,什么事,没看哀家忙着!”此刻的萧小花脾气一等一的暴躁,就差杀人才能以解心头之恨了。   “太后娘娘,请您上朝,国事为主。”   凡空跪下来,脸色很坦诚的说道。萧小花回头,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你有什么资格让哀家去?”   凡空微微一愣,这……这是什么反应?他蹙着眉,似乎沉思许久,再抬头眼底满是坚定道:“国乃家之前,先国后家。太后娘娘就算对皇上有多的怨言,都列为家事,国事当前,实不该……太后娘娘,您要去哪儿?”   听着凡空的碎碎念,看似无厘头的一股脑的说出来,萧小花却是听个明明白白,也是,自己怎么就被那小崽子气糊涂了,连国家都不要了。   “上朝!”   萧小花潇洒的丢下两个字,往门口走,小福子在门口侧耳听着,不禁也对凡空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凡空,不简单。   能让太后听到耳朵里的人,不多。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小福子,你先去告诉那群老迂腐们,待会儿见了哀家,可别惊讶!”   “顺便把皇上的意思转达一下,免得那些个家伙又以为哀家谋权篡位的,这可不好。”   她还指望着功成身退一身轻松咧。   “是,娘娘。”小福子得了满意的答案,屁颠颠的去了,萧小花梳洗完毕,一身凤袍上身,加之厚重的严肃妆容,看起来与平日里训练的摸样又有些不同,让凡空微微一愣。   “你,今儿起正式成为哀家这凤安宫的侍卫长。”   走到门口时,萧小花回眸一笑,摸样倾国倾城的妩媚妖娆,旁侧的红花无数尽数失去了鲜艳的色彩。   ×××××××××××温沉分割线×××××××××××   不消片刻的功夫,已然到了那金銮殿。   许久不来,一切可曾安好?萧小花一步步迈上九十九重台阶,往事历历在目。似乎在那崽子正式当皇帝后,她每次来朝堂上,都会有些重要的事情发生,今日可也会有?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小花进门走过众人中间的红线金线交织的地毯,接受着朝拜的同时,目光掠过众人,看到阿狗身后的人时,心下一惊。   一直以来心心念念想见到的,想问的那个人……   居然在。   他穿着统领衣袍,站在那儿,摸样较之当年少了一些戾气和顽固,多了一丝的世故和沧桑。   萧小花看着他,他……还是玉璧喜欢的岳小群吗?   萧小花本就想把玉璧许配给他,可是,萧小花一直没回宫,所以……耽搁了下来。如今他们喜结连理,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只是,不晓得是谁找的谁?这些现在都不是时候问,萧小花压下心头的欣喜,在众人的匍匐中昂首挺胸走到了龙椅前方,缓缓坐下。   “众位爱卿平身。”   太后的忽然出现让迟家丽家的人十分不爽,纷纷看了一眼,走出队伍,“太后,劳烦请您解释一下皇上为何……”   萧小花才不理他,冷哼一声,目中无人之极,她道:“诸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好,没事,那哀家去睡回笼觉了……”   不等众臣说话,萧小花就快速的说道,然后转身以飞快的速度离开,小福子则是心领神会,这太后爱开溜不是一天两天,能来一次已经不错了。于是他大声喝道——   “退朝——”   ×××××××××××温沉分割线×××××××××××   御花园里,古柏参天,每一棵都长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点缀在园内。   萧小花置身此地,静听着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呵呵,真是享受啊。没有小崽子的地儿是自由地,没有小崽子的天,是蓝蓝的天!   那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如同细雨般落在眼前这好似梦幻的花园里,洒遍每一个被夜晚尘封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新气味,萧小花眯眸惬意的抿了一口茶,淡定的看着玉瑶往她这里走来……   第四卷 第六章 被误会的萧小花   萧小花此刻正坐在小亭子里,一想到这后宫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她就高兴的不得了。看到玉瑶来了,她微抿嘴角笑了笑,点头示意她坐下,然后继续抿着上好的千年雪松茶。   “赐茶。”   萧小花满口皆是茶香,她深吸一口气回味着香味对左右宫女道。   立刻有人给玉瑶倒了七分满的茶,萧小花眸子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品一品,告诉哀家,里面有什么。”   玉瑶微微蹙起眉头,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闭上眼睛,她似是回味,许久睁开眼睛,“是雪松。”   “恩,是雪松。”萧小花看着她,“你知道雪松的寓意是什么吗?”   “太后娘娘,玉瑶迟钝,不知,还请娘娘指点。”玉瑶今日穿着一身的绯色衣衫,越发衬得颜如玉。   “众人皆知,雪松乃是高洁,或是长寿的象征,”萧小花捏着绝美价值不菲的青花瓷茶盅,目光里流光微转,摸样煞是好看,尤其她还穿着凤袍,那摸样既妖娆又带着不可亵渎的高洁,倒像是一颗雪松!许久,萧小花抿了一口雪松茶,又是细细拼了一番,闭上眼睛,感受着雪松的香气。许久这才复又说道:“但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可知?”   玉瑶微微一怔,太后的意思……难道是……   她心中又惊又喜,但是却并未曾表露出来,她皱了皱眉头,“太后娘娘说的即是对,但是妾身却更偏爱月季些。”   萧小花微微挑眉,“哦?”   看着玉瑶言又欲止的摸样,她放下杯子,纤长白皙的手指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口中,“说下去。”   玉瑶微微扬起嘴角,眼神很深邃,说的话却是让萧小花愣住。这家伙,还真是会揣摩人心啊!玉瑶缓缓道:“因为雪松固然是长青,可终年处于风雪中,难免会铁骨冰心,冷漠孤傲。月季却象征着和平纯洁,美丽又大方得体。”   “好,很好,好一朵月季花。”萧小花赞许的看着玉瑶,这玉瑶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看来,她只消再稍稍的留意一番,若是无碍,她当皇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嫔妾宛贵人,参见太后娘娘。”   在二人互相试探着彼此意思的时候,每日清晨都会去御花园采摘露水的宛贵人,北宛儿碰巧路过。   即是见到不好不拜,她走上前缓缓一拜,手中还托着一方白玉瓷瓶,摸样清秀,白皙的巴掌小脸,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淡鹅黄色的衣衫让她看起来十分闲淡,而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空谷佳人的味道,让萧小花眼前一亮,呀,这何时后宫多出这么一位质朴醇厚的姑娘来?   “免礼,你是……”   萧小花实在对后宫的人不太了解,那迟贵人,丽妃的,迟贵人心高气傲从不搭理她,也没见来拜见,丽妃小产在坐月子中,这位宛贵人是打哪儿来的?   “嫔妾乃是北将军之女北宛儿,入宫不久,太后佛寺清修,自是没见过的……”   “哦,快快进来坐坐,喝口热茶吧,外面风寒。”   小亭子四周皆适用上好的布料制成帘子,风吹晃动,亭子内倒是微暖,秋风萧瑟,萧小花可不想美人儿冻着了。   这后宫哪一位现在都是宝贝蛋,谁让她之前搞得天翻地覆呢?   唉……   “赐茶。”萧小花看每一位后宫的佳丽都是宝贝,这北宛儿没想到只是一行礼,太后就如此的和蔼可亲,有些惶恐道“嫔妾多谢太后娘娘。”   “不用那么多礼数,”萧小花摆摆手,往她旁边坐了坐,“吃饭了吗?这里糕点不够,哀家再让他们上……”   北宛儿眨眨眼睛,微微一笑:“嫔妾已经用过早膳了,多谢太后娘娘……”   “哦……”萧小花微微皱眉撅起嘴巴,“你父亲是北将军?”   “回太后娘娘的话,是……”北宛儿悄悄打量这太后,她……被外人说的那样妖孽,蛊惑人心,妖女,毒妇……可是此刻一见,怎么觉得不是那样的?   “哇,北将军好年轻的……”萧小花咂舌,她记得北将军,那货长得如此年轻,顶多二十多,孩子居然都这么大了!   “唔,是吗?”   “当然……”   萧小花看着这北宛儿,知书达理,处处温婉贤惠,不禁眸子中闪现出欣喜的神色,她要找的皇后,就是这样!不想这道目光落在了一直关注她的玉瑶眼中,一抹毒辣的神色闪过。   玉瑶看了看相谈甚欢的二位,目光又落在北宛儿身上,这个女人总是假惺惺的,当初自己遭令如雨欺负的时候,她假惺惺的为自己求情,后来皇上宠幸她,北宛儿跟着也吃了不少甜头,如今太后得势,她终于原形暴露了吧?居然敢想抢她的后位。   玉瑶眼中满是怒火,这萧小花也是,总是对别人好,哪怕一面之缘的,她难道就忘了,自己才是她第一次带回宫里的!   她一次次的原谅萧小花,可她却从没为她想过!   “咳咳,太后娘娘,玉瑶身体稍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   玉瑶故作难受的咳嗽了两下,萧小花看了一眼她,破有些扫兴,“玉瑶,北宛儿说,宫里她就你一个朋友,你两个人宫殿又近,你不等她一起回去吗?”   玉瑶别过脸,不理会北宛儿期待的目光,在这宫里,她还很小的时候,总是对玉瑶很好,因为玉瑶很可怜,如今玉瑶终于好了,北宛儿也很开心。可是,今日她是怎么了?   北宛儿蹙眉,站起来,“太后娘娘,嫔妾也告退了,嫔妾陪着玉姐姐一起回去……”   “好吧,你们走吧,待会哀家让人送些止咳药,天气冷了玉瑶你也多穿点……”   “是,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恩,跪安吧。”   “嫔妾告退。”   “嫔妾告退。”   莺莺燕燕的声音离开,这亭子瞬间清冷不少,萧小花正要离开,却看到了阿狗。咦,这货不是跟着林掠空一起去出差了么……   咋子回来了?   她的逍遥日子还没过够呢,怎么就又回来了。   “阿狗参见太后。”   “免礼,阿狗,你不是陪着皇上吗,怎么回来了,皇上呢?是不是也回来了?”   阿狗站起来别开目光,语气冷冷,“皇上还要再玩几日,娘娘,今日早朝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那些个老迂腐根本入不了后宫,哀家不见,他们也没办法,”萧小花嘴角微抿,那货在哪儿玩,连国家都不要了。   “他在哪儿玩呢,马上十五了,到时候宫里还要举行国宴,没有他怎么行。”萧小花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头,“难道,那死人头有心上人了?”   萧小花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古怪的酸气。   阿狗眉头微皱,“没有就好,那我走了。”   “耶,你去哪?”   “找青衣喝酒。”   “好吧,你们这对好基友……”   “恩?”阿狗皱眉,“什么意思,什么是鸡友。”   “没什么,就是俩大男人,玩得好,就叫基友。”   “哦,”阿狗点点头,“那我走了。”   说完萧小花只觉面前一道华丽的星光闪过,阿狗已经不见人影,若非亲眼所见,萧小花会以为自己落入了仙侠世界,这货还会瞬间移动咧!   一整天,萧小花就在品茶听小曲儿和看皮影戏中度过了,这日子,那叫一个美……   可是到了夜晚可就不好了,“太后娘娘,不好了!”   “怎么了?”萧小花正看着皮影戏呢,丫的,这古代人还真是厉害,居然也知道西游记,萧小花正看的津津有味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水浒传和红楼梦?红楼梦是萧小花的最爱,还有三国演义也是……   小福子的腿一路都在抖着,他看到萧小花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大救星,扑通一声跪下,“迟大人和丽大人在家中被杀了!”   “什么?”   萧小花猛的站起来,手碰倒了桌边的茶盏,滚烫的茶水瞬间倒在手背上,蹭的冒出一溜火泡来。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萧小花掌权期间,第一次发生了如此重要的大事,她慌忙走过去,不顾手上的疼痛,抓起一件衣服就往外走,“你别着急,凡空!带上哀家训练的侍卫,我们出宫!”   凡空也是看到小福子慌慌张张的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一行人轰轰烈烈的来到了丽家。毕竟丽家后宫里还有位丽妃,不看僧面看佛面,先后顺序还是要有的。   现场并无打斗的痕迹,那位早朝上还虎虎生威的丽大人,此刻双目圆瞪的倒在书桌上,死法很简单,一剑穿喉。   “看!是妖后!”   “都是你!你这个妖妇!我跟你拼了!”   “妖女来了!我们杀了她为老爷报仇!”   “妖后!杀了妖后!”   “YIN妇……霍乱后宫的女人……”   萧小花一到现场就被丽家数十名姨太太的围攻了……她有些楞,这些人,为何对自己如此怒目而视……   亏得有凡空在侧,不然萧小花真的有可能被这些女人残忍的杀害了。   凡空刷刷的几掌利索的劈晕了几名姨太太,剩下的就只敢眼巴巴看着不敢上前了,萧小花微微皱眉,“丽大人的事情哀家也很痛心……”   “你根本就是在装!明明老爷早上还好好的,参了你一本之后,晚上老爷就……”   “什么?”   这下轮到萧小花懵住了,这话什么意思?她今儿哪有批阅奏本啊。   第四卷 第七章 原来……在她们眼中她是这样   第四卷第七章原来……她在人们心中是这样   关荣街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   犹是带着凡空,可凡空带着几名侍卫,此次夜行萧小花本就没打算怎么轰轰烈烈,就是想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瞅瞅能不能破案啊啥的。   可是,这样的情况,萧小花第一次遇到。   看着如此众多的人都带着嫌弃自己的表情,萧小花第一次感觉到无助,那些人还在不住的谩骂着她,根本不顾及她的身份,她……有这么令人憎恶吗?   “我……”   萧小花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为何如此厌恶自己。   自己鲜少出宫,这些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就是太后的?萧小花脑中忽然一片清明,就在她已经反应过来准备狠狠地反击时,手腕被人用力一拉,整个人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秋风西凉,她却一阵温暖。   口鼻皆是一阵兰花香……等等,口鼻……   萧小花猛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百里修。这个男人,在……吻她!当朝的宰相啊……全国温柔柔滴美男子啊……   他……他在吻她啊……   “唔。”   萧小花心底一阵旖旎的古怪感觉涌上来,为何觉得好生熟悉……似乎,以前也这么吻过?   众人皆是愣住了,纵使有些人不认得萧小花也是很多人认得百里修,新婚之日便死了妻子,之后一直独身一人的宰相。   谁人不知?   只是……丞相对太后,未免也太疯狂了吧?刚才只听到有人说是太后,是谁喊得?喊出来问问,莫不是……认错人了?   “嫣儿,你怎么到处乱跑,让我好生担心。”   口中还有着他特有的兰花香气,萧小花整个人晕乎乎的,刚才那丝清明,尽数化为虚无,眨眨眼睛,眼底一片懵懂,“啊?”   “啊什么,小笨蛋,快随我回家。”   嫣儿却是是萧小花的另一个名字,萧小花自是答应了句,百里修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抿嘴一笑,黑色的缎带随风飘了飘,“我们回家。”   “唔好……”   也不知是着了什么迷,总觉得百里修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很可靠的样子咩。尽管他是皇上的人,但是,皇上对自己也算是不错,想着现状她还是跟了上去。   只是愣住了小福子和凡空等人,这……可是真的太后啊!!!   他们……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就在丽家的姬妾们哭哭啼啼骂骂咧咧时,只有一名女子蹙眉站在那儿,目光片刻不离开萧小花,她就是……千媚。   她万万没想到,当日的傻子,居然会是太后娘娘。   那声呼喊是谁,她看的清清楚楚,三姨娘,为何会大声的喊出来呢?千媚与人群后偷偷的离去,她可不想因为一点钱就被扔进大牢。   今夜她被丽大人点了回家,没想刚洗好澡那家伙就死了。   算不算是老天爷都让她守身如玉呢?   千媚高兴的同时却又有些不爽起来,那家伙……居然是太后?眼睛咕噜噜一转,那么,她……应该可以帮她报仇的吧?   夜色撩人,千媚紧紧的跟上了离开的二人……   ×××××××××××温沉分割线×××××××××××   月光下,京城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朦胧,美的不可方物。   萧小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丽家大院走出来的,只知道,自己的手心,满是粘稠的汗液。   百里修居然抓着她的手哎?她……好生的紧张。   恩……就像是初恋那般的紧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好吧,她承认自己上辈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齐天大剩,剩女一枚。   所以……才会如此的不知所措么。   “没事了。”终于,在一片美丽的池塘边,百里修停下脚步,他目光里满是柔情,目不转睛的望着萧小花,似乎想把她的摸样刻进心底,多久了,没有如此,她是如此的美丽,一如当年。   今夜,怕是吓坏她了吧。   百里修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人认出萧小花来,他抬起手给她擦擦鼻尖细小的汗珠,嘴角扬起的摸样异常漂亮,“没事了,别怕,我在……”   萧小花今晚真的是受了惊吓,那些女人,好恐怖。她紧紧皱着眉头,余惊未了,颇有些感激的看着百里修,“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急中生智,我也许今晚真的要被这些女人活生生吃了呢……”   “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下次不会了。”   她攥紧拳头,忽然想起刚才他吻她,脸有些红,“对了,下次,别用那种方法了……”   “我回宫了。”   萧小花抽出手,转身往回走,百里修被她搞得微微一愣,“你要走?”   萧小花回头,紧蹙眉头,“恩?不回宫去哪儿?”   月光下,百里修的容颜越发出色,显得是那样仙美。恍若谪仙,他修长的手再次抬起,冲着萧小花,他声音温沉,摸样诚恳,目光里满是深情,顿了一顿,缓缓道:“我……我们离开这里吧。”   百里修的话让萧小花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萧小花眨眨美如星辰的眸子,眸中满是不解,耸耸肩膀,她道:“唔,我刚才没听到。”   百里修看着她的摸样,那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心底微微一痛。果然,如莫少安所说,她已经不再爱他。   一丝一毫都没有。   今夜,他努力了,他不后悔。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必须告诉她。   “我说,皇上有难,在一处别院里,你……若是想当女皇,我……可以帮你。”   “什么!”这次萧小花猛的瞪大了眼睛,她掏掏耳朵,眼睛圆瞪着,看起来十分担忧,甚至,她扑上前,“你再说一遍,我……刚才真的没听清!皇上……他怎么了?”   “皇上被绑架了,在一处别院里……”   一旁的拐角处,千媚猛的瞪大眼睛,幸而她捂住了嘴巴,不然一定会惊叫出声。   百里修叹了一口气,终于,他还是选择了成全她。   看她的摸样便知道,她的心底,百里修这个人的名字……已经被淡忘掉。罢了,认命吧,他百里修没有珍惜在前,怨不得别人。   倒是她为了自己……又是进宫,又是出宫的。   这番情意今生无以为报,怕是只有来世才能够报答了……   “恩,是皇上有难,你没听错。”百里修点点头,“这里无人,我们坐下说。”   旁侧,是方木凳子,萧小花紧紧抓住了百里修的手臂,“快说!快说啊!”   “恩,”百里修眼底一抹伤痛之色闪过,他隐忍住了那丝痛楚,有条不紊的说道:“皇上身边那个姜芜,实际上是安陵国的细作,安陵耀的国家现下得了瘟疫,必须扩展领土,安陵耀曾经带领边境的军队,所以,对于边境的攻打易如反掌。但是……”百里修紧紧皱着眉头,似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可他却不想说出来似的。萧小花心如刀割般的疼,这死人头出事了怎么不告诉自己一声,还有那阿狗,也不告诉自己……   “但是什么?”她慌忙问道,不想身后一声浅浅的声音——   “阿嚏……”   “谁!”   ×××××××××××温沉分割线×××××××××××   千媚也不想打喷嚏,但是天寒露重的,她实在是忍不住,由是捂住了嘴巴也还是出了一点点的声音,她吓得浑身冒寒……   就在这时,一只猫咪走了出去,灰头土脸的,不住的打着喷嚏,她舒了一口气,倒是只懂事的猫儿……   萧小花却觉得有些悬乎,用眼神暗示百里修不要继续说下去,然后和百里修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千媚才不傻呢,看到旁边有个水缸顺势躲在后面了,月光清凉的,刚好大片阴影遮住了她小小的身子,消息哦阿华看了看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百里修深吸一口气,“但是母子河却拦住了他们的路,于是他们不得不绑架了皇上,皇上这件事,说大大,说小小。若你想当女皇,我可以辅佐你的……”   百里修定定的望着他,以他的才智,若是说辅佐她,那是绰绰有余的,以他在群过的号召力,他说黑即便不是黑,慢慢的他也会让那些变成黑……   一个人的聪明才智,偶尔还是很重要的。   萧小花蹙眉望着百里修,“我不会当的,我还要四处游玩泡美男,哪来的时间?”   “呃?”   这倒是让百里修愣住了,“那你……”   “你就告诉我,皇上现在在哪儿,我去救他!”   ×××××××××××温沉分割线×××××××××××   千媚竖着耳朵仔仔细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她心底忽然生出一个计谋来,这……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她的大仇,未必需要萧小花报!   只是外面压低了声音,她有些听不到……她只得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话——   “是你哥哥一手帮助的,据说是因为莫家的生意,还有……莫家的家事。”   百里修顿顿又道,“此事,恐怕非你才能救出来。”   “我哥哥?你是说,莫少安?”萧小花愣住,“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哥……还有……能不能……不通过我哥哥?”   一想到莫少安,萧小花就觉得不好,那个男人太过美丽,美丽的男人,都不好惹。   尤其还是她哥哥。   “也能,我已经查出了地方,我们只需要这样……”   百里修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原来……林掠空在的地方,很近很近,近到,她一伸手就捞得到……   “好!那你等着我回宫准备一下,你的意思是皇上现在没事,对吗?”尽管她听出来了,还是觉得得问一问才可以。   “恩,他绝对安全!”   “好,明日这时候见!”   萧小花抬起脚往回宫的路跑去,丫的,林掠空,你这厮居然敢……居然敢骗我!还有阿狗,等着吧!等一切安定了,再慢慢算账!   第四卷 第八章 姜芜的身份   百里修看着萧小花匆匆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她的心果然已经不在他这里。   该死的蛊毒,终有一日,他要将这些杂物全部驱逐出世间!   千媚捂着嘴巴屏住呼吸,听到萧小花离去的声音后松了一口气,计上心头,没想到皇上居然被藏在那里,这地方,嘿嘿,她倒是可以去救出来。   那么她是不是就是功臣一个呢?   到时候……   想起民间的传说,后宫后位还悬空,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嘴角微微抿起,她一定要报仇,让那个狼心狗肺的陆杰看看,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的青楼女子!   只是,怎么救出他,才能显得自己是无辜路过,碰巧的呢?   若是皇上知道自己带有目的性,必然会怀疑自己吧?   千媚陷入了狐疑中,冷不丁的听到了百里修的自言自语,“罢了,我在帮你一次,帮你救出他吧……”   百里修的武功不在林掠空之下,他们乃是一个师傅所教,能差到哪里去呢?此番若非姜芜给皇上下了毒,让他武功尽失,不然还真的没法绑得住他呢。   姜芜的身份他和莫少安再清楚不过,莫少安,对不起,我……真的好爱你的妹妹,所以,我不得不帮助她。   百里修步履略微沉重的往前走去。   目标……万花楼。   恐怕是任谁都想不到吧,皇帝被绑架在烟花之地。万花楼表面上是花楼,实则为毒门的秘密汇聚之地。这姜芜便是毒门绿衣之后的第二掌门。   百里修本以为自己会遇到的是绿衣,不想却在顶楼入口处被拦住了去路。   ×××××××××××温沉分割线×××××××××××   万花楼的顶楼一如旧设,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如若仙境。   那四周的墙壁皆是用鹅黄色的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看起来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都是少女闺房所用,芳菲且极尽奢华。   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上躺着一名男子,面色惨白,嘴唇青紫,自是中毒之兆。锦被绣衾在侧,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床边坐着的自是姜芜,姜芜目光里满是冷光,丝毫不复之前的慈爱,她冷冷笑着打量着他。   他不是皇上吗?不是最聪明吗?还不是败在一个孝字上。   他还真以为世上有转世换魂之说?姜芜斜眸睨了他一眼,继续喝着杯中的清酒,若非报酬十分高,她才不愿意接下这笔单子。   转来转去的累死了,这莫少也不知何时才会来收货,她下的可是剧毒,若是知莫少不会立刻取货,她还真不会下那么重的毒了,现在还得时不时的给他喂点解药来解毒。   看了一眼旁侧快燃尽的香,姜芜站起来,走了过去,从脖子上的锦囊中拿出一颗黑色药丸,捏住他两腮,然后掰开他的嘴,将那药塞进他口中。   回身又插了一支香,她闭目养神起来。这毒门刚接手,前任门主居然把钱都霍霍的一干二净,也不晓得怎么霍霍的,绑架皇帝,这事儿可真是够纠结了,只此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接手了。   好在朝中混乱,安陵国又蠢蠢欲动,她才能得手呢。   姜芜哪里知道,她只不过是颗棋子,自己已经走进了另一个硕大的圈套中……小小的绑架事件,已经升级到了整个世间的混乱。   “咚咚咚。”   门,忽然被叩响了。   姜芜警惕的站起来,先走到床边,将帘子拉上去,把林掠空盖了个严严实实,这才走到门口,“谁,什么事。”   “禀告门主,有位自称百里修的男人要见门主。”   百里修?姜芜站在门口,低垂眼帘,眼珠子转了转,百里修……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不见!”   话音刚落门口刚回一句“是!属下即刻让他……”   “慢着!”   百里修,不就是前任门主喜欢的那个男人嘛,还为了他死了还是怎么着的,这事儿还没查清楚,她见一见也无妨。   “吱呀——”   她拉开门,看着门口恭恭敬敬的两个人,冷声道:“你们两个让他在一楼等着,本门主稍后就到。”   “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顶楼,听见没。”   “是!门主!”   复又关上门,姜芜拖着消瘦的身子来到了镜子前,百里修……那个即便是中了媚药宁可死也不要绿衣的男人?她倒是要会一会。   细细描了眉,将那双本奚落的眉毛画得美美的,又傅了脂粉,这样面色不至于显得太过枯黄,点了朱唇,细观镜中女子,消瘦的脸庞,尖尖的小下巴,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一双描绘的极美的眉,看起来倒也精神。   等等。   姜芜蹙起一双秀眉,她为何要为他梳洗打扮?   早听闻门主喜欢的乃是当朝宰相,最为柔情不说,摸样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丽,雌雄莫辨,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销魂无比……   她只是不想太寒蝉,恩,就是这样。   姜芜心跳有些加快,一路走下楼梯,直到一楼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抖抖。与百十人群中,一眼望到了他。那个倾国倾城的男人……   ×××××××××××温沉分割线×××××××××××   百里修诧异,绿衣竟然不喊他上去,不是她的脾气啊。   虽然那日她无心之失搞得岳嫣然……但是那也不是她的错,所以百里修并不怪她。此番还要求她呢!   姜芜在楼梯扶手边站着,越过人群看着人群中鹤立鸡群般的百里修,摸样真的一等一的美,怪不得那么多的少女都喜欢他,看着就觉得目如星辰,唇如点朱般的榴红色,还真是比女人还漂亮哩!   只是他在郁闷什么?   姜芜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家伙的武功极高,据说和皇上是一个师父,皇上的武功她跟在皇上身边,自是知道的。   那么……   那么……他来会不会是因为皇上?   姜芜看着人群中的他,觉得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只有他才是存在的……   百里修时而蹙眉,时而小叹一口气,他的出现早就引起不小的轰动,一直以专情柔情的百里修,居然……居然也会寻花问柳?来到这万花楼。   几名武官早就过来打过招呼,言语中不乏欣赏,似乎是说,你早该来了……   百里修尴尬的应对着,他可不想让人们都知道皇上就在顶楼呢……   他也只是听莫少安说皇上就在顶楼,安全着,至于见……他自己还没看过,今夜来探探,若是萧小花执意自己救,那么他就给她铺好路,让她顺顺利利的救走他,最好毫发无损。   “喂。”   就在百里修愣神的功夫,肩膀被人一拍,他只微微心惊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娇小女子。蹙眉,“你是……”   姜芜嘴角微抿,小女儿态十足,“我是这万花楼里的人,看你一个人,觉得你寂寞,就来陪陪你啊。”   百里修微微一愣,“呃?我……寂寞?”   姜芜在他身边坐下,“是啊,你在等谁呢,还是……”   姜芜左思右想,还是选择先套套他的话,百里修脸色淡然,眉间的褶皱散去,他声音依旧云淡风轻,“我在等一个故人,可她却迟迟不来。”   “哦……”   姜芜应了一声,看向别处,故人?莫不是……他还不知绿衣……嘴角微微扬起,那更好了。   “那你还要继续等吗?”   她眨巴眨巴眼睛,不加雕琢无眼线的眼睛倒是比别的女人更显得灵动,清纯。搭配着齐眉刘海,更显娇小。   百里修扭头看向她,四目相对,他目光里满是坚定,“等。”   “那我陪你吧。”   姜芜自己也没发现自己说的是多么快。口不择言的她终于知道为何之前自己要打扮了,他……真的是太过优秀,让人难以把持自己。   此刻她只恨自己刚才没有好好打扮!也不知道自己发乱不乱,朱唇颜色掉没掉?偷偷看一眼那男人。百里修,果然名不虚传,只一眼,她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是她想要的男人。   会武功又温柔。   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又可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还在纠结中……   她……配得上他吗?   百里修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子,从她眼中看到了和绿衣一样的炽热光芒,他微微一愣,“姑娘大可不必……”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忽然楼上往楼下不断的冒着浓浓的黑烟,百里修想都不想拉起姜芜就往外跑去,一到外面,他傻眼了,烧的最旺的,可不是顶楼吗?   百里修面色大惊,慌忙要往里冲。姜芜自是也看到了,她只微微皱了皱眉头,死了就死,倒也没什么,只是身旁的人却十分激动的又要往里面冲,姜芜慌忙从后拦腰抱住他,“不要去!”   “那么大的火,你会烧死的!”   “你放开我……”   百里修低声吼道,毫无刚才的温柔,他可不能让林掠空出事,不然萧小花定然会怪罪到自己的头上,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若是林掠空今夜出事,必然……   一想到萧小花的想法他就害怕的浑身颤抖,“你放开我。”   姜芜紧紧皱着眉,她已经拉不住他了,低垂眼帘,她咬咬牙,将袖中的粉末一洒而出,登时,百里修就往她身上倒去,被她抱住,黑烟寥寥中,她看到几名属下跑出来,吩咐几个人将百里修带走,自己则看了一眼烧焦的顶楼,若有所思……   第四卷 第九章 掠空归来   千媚眼看着姜芜在楼下和百里修相谈正欢,偷跑到了顶楼。千媚和毒门的人并不熟悉,可是和守门的两位却是熟悉。   这两位乃是万花楼以前的保镖。   守门的两个人正喝着酒,看到千媚来了,拉着她一起喝起酒来。   千媚只略施小计,那两个守门的家伙就喝的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千媚立刻进屋将林掠空扶了出来,看着昏迷不醒的林掠空千媚犯了愁,他怎么就是不醒?猛地想起绿衣之前给自己的一个还魂丹,据说可解百毒,千媚拿出来,颇有些犹豫。   给他吗?   给他万一自己以后有什么可怎么办?不给他,那他现在嘴唇青紫的一定会毒死的……   千媚陷入两难中的时候,顶楼却传来浓浓的黑烟!竟然是走水了!好吧,就便宜你了!千媚颇为无奈的将药不清不情愿的塞在了林掠空口中,又给他灌了些水。   林掠空幽幽醒来的时候,只觉周围一阵呛鼻子的烟火,而他身边则软软的倒了一个女人,林掠空想都不想,运功跳出了窗外……   刚跳出去,身后的楼轰然炸开。   ×××××××××××温沉分割线×××××××××××   萧小花回宫之后就连夜将训练出来的士兵们叫齐了,打算第二日前去营救。   不想当夜就有些害怕,晚救不如早救,免得夜长梦多,想了想她又爬起来,将士兵们喊齐,就往万花楼而去。   等士兵们不情不愿的跟着太后来到了万花楼时候,都傻眼了,这万花楼……怎么变成一团黑炭了……   如同当年的莫家一样!   萧小花吃惊地瞪大眼睛,林掠空呢?   林掠空呢!!!   “不……不会的……”   萧小花心中大惊失色,她猛的跑了上去,用手在废墟中扒拉着,希望找到那个死鬼,可是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不见了。   还是……已经离开了人世?   “不……”   “你一定没事……你是皇上啊,你怎么可能有事情……不会的……不会的!”萧小花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她漂亮的衣衫上尽数沾满了灰尘,一直躲在暗处的林掠空看到她如此的伤心,心中十分高兴。从暗处走了出来。   “小花!”   萧小花微微一愣,谁?谁在喊她的名字?好生熟悉。   抬头,猛地看到了那个死鬼,笑的一脸得意,萧小花猛的跑了过去,速度之快,旁人都看愣了。   “死人头!你吓死我了!”   萧小花猛的扑进了林掠空的怀中,这个坏蛋,为何让她如此担心。姜芜……那个该死的宫女,她一定要找出她,碎尸万段!   “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儿吗。”林掠空拍打着萧小花的脊背,“不哭了,还有人在呢,丢不丢人。”   林掠空小声说着,萧小花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慌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擦擦眼泪,不再说话,“好了,既然没事,就回宫吧!”   “慢,”林掠空看着转身就走的她开口喊停,萧小花蹙眉,回头望着他眸中尽是不解,“还有什么事?”   此刻,萧小花的心里很乱很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心好激动,激动地仿佛不是她在控制。这个男人,她该恨透了他,夺走了自己的初夜不说,还三番两次的和她作对,他出事了,自己却那么的激动,那么的害怕……   难道……她已经爱上他了?   萧小花心中忽然冒出的念头让她吓了一跳,慌忙打住这个想法,并暗示自己不可能的,他们乃是母子,怎么可能!   就算不是亲生母子,也还是名义上的,如何能够在一起?   乃是天下的笑话了吧!她又不是武媚娘……   “把她也带进宫吧,她救了我。”随着林掠空的话,萧小花这才看到林掠空身后走出来的人……这女人穿的衣衫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是别具匠心,将她玲珑的身材毕现无疑,看起来十分的狐媚。   萧小花心底微微一愣,看到林掠空对着那女子微微一笑,心底有些酸酸的。表面上却还是点点头,“哦,随你。”   转身的时候,眼里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林掠空听到她答应心底微微有些失落,她就不吃醋吗?忙了这么久,兜兜转转那么多的路,她还是一点都不爱他吗?   林掠空的受伤表情,千媚一一看在眼中,又看了一眼落寞无比的萧小花背影,嘴角冷冷的扬起,萧小花,太后。夺走了姐姐爱人的家伙,等着吧,我会让你慢慢的痛苦而死!   千媚攥紧手心,眼底一抹毒辣闪过之后,快步跟上了林掠空的脚步,在林掠空身后一声嗲嗲的惊呼,就往林掠空身上倒去,林掠空听到身后的声音就转过身,然后将千媚抱了个满怀!   萧小花也在她惊呼之时转身,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林掠空深情款款的抱着那“救命恩人”。救命恩人?萧小花眼底一抹不悦闪过,就算救命之恩,也不用以身相许吧?   这个死人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只是,什么时候林掠空听过她的话?没有……都没有。   萧小花心底十分不是滋味,转身继续往前走,冷不丁听到那女子道,“皇上,奴家的脚扭了……”   林掠空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走远的萧小花,心底难过万分,“那朕抱着你吧。”   顺理成章,林掠空抱起了千媚,千媚的手紧紧揽着林掠空的脖颈,眼底满是得意之色。萧小花在他说那一句,“那朕抱着你吧”的时候又是身子一顿,攥紧了拳头,谁都看得出太后和皇上……   今晚的凡空和小福子等人却是清楚地知道太后和百里大人还有一腿儿,这太后……到底要多少男宠,才肯罢休?   萧小花先行坐上马车,假寐不看车内后上来的两位恩爱佳人才子,心……一点点的在痛。   “皇上,奴家的脚好疼啊~”   “朕给你看看……”   “恩……多谢皇上……”   这个小狐狸精,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萧小花闭着眼睛,十分不爽,听着这两个人的呢喃软语只想杀了这个女人才好。   “还疼不疼?”   林掠空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是萧小花从未听过的温柔,腻的要死人了。   萧小花今日穿的乃是林掠空走的那日的衣衫,一直没洗,就穿了一次,不值得。腰间还挂着林掠空给她的锦囊,林掠空一边说着眼睛却是一边看着萧小花,这个女人,真的就一点都没反应吗?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锦囊上,靠……这个死女人,居然没有打开看过!   “咳咳!”   “怎么了?”   忽然千媚咳嗽了两声,咳嗽的声音也是极其的妩媚,林掠空慌忙做出紧张的摸样问道。萧小花终于受不了了,猛的坐起来,“你俩有完没完,要腻歪去马车外面!别打扰哀家睡觉!”   一句话吼得中气十足,萧小花是真的怒了,这厮还没完没了了?   “还有你!要是个病秧子立刻滚蛋!别在这里传染别人!”   这女人,媚眼如丝的,一脸狐媚相,一看就知道是个水性杨花祸国殃民的料儿,对国家不好的女人,绝对留不得!   萧小花这一发怒,林掠空不怒反笑,终于吃醋了?只是林掠空偷偷在心底笑而已,千媚却是皱紧了眉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登时一层氤氲的雾气染上双瞳,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可怜兮兮的落下两行清泪,“奴家……奴家不是有意的……”   那可怜的摸样,我见尤怜,林掠空也发现了萧小花已经在气恼的边缘,这女子当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总不能让她受了委屈,于是干咳了两声,沉声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马上进宫了,像什么样子!”   说话说得自己好像是个大丈夫,这车里是两个为他争宠的老婆似的,萧小花气愤的扭头一声哼,“哼,谁吵了!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唧唧歪歪,不然我揍她!”   萧小花在宫里打过的女人,亲手打过的女人,不少。   噼里啪啦骨头交响乐是好久没开奏了,她骨头都有些痒痒了,咬牙望着那狐媚胚子,这货要是进宫了,总有天宫里得出大事!   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皇宫萧小花选择眼不见心不烦的回了自己的凤安宫,不一会儿的功夫听外面热闹的很,原是因为千媚暂时住在了龙安宫的偏殿,宫里头大大小小的人忙着伺候新主子呢!萧小花不屑的冷哼,这货是巴不得进了主殿,直接不出来吧!   于是,少见的第二天大清早,太后直奔了龙安宫,将千媚领到了自己的凤安宫!   “好了,说吧,你是哪里派来的细作。”   萧小花才不信有什么人可以救林掠空,这女人八成是细作吧!看昨夜那妩媚的劲儿,比玉瑶还过分。   “奴家……”   “说人话!好好说!”   “我……我不是……”   千媚第一次看到如此威严的萧小花,从萧小花眼中她只看到了愤怒和杀气,一丝一毫的熟悉都没有,难道……这萧小花和那个萧小花不是一个人?   可是这世上,会有谁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呢?   千媚蹙眉,只希望皇上能够早些下朝,自己好得以脱身才好。   想着,林掠空已经来了,“太后,听说你把朕的恩人带走了……”   这林掠空还真是猴急啊,消息倒是灵通,萧小花才刚把千媚带来没半响儿,那边就跟来了,好像是故意等着她带走似的,萧小花冷眼望着人未到声先至的林掠空,“怎么,哀家管理后宫,皇帝有意见?”   凤安宫,少见的弥漫起了硝烟的味道。太后和皇帝,少见的又斗起来了。   千媚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摸样楚楚可怜。   第四卷 第十章 你永远也不知道的   萧小花冷眸里满是妒忌的火花,没错,她妒忌。   妒忌千媚的出现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林掠空的温柔,曾经,那少年为了自己一次次陷入险境。曾经,那少年为了自己,愣是长成一个大男人,却把一腔温柔尽数给了她。   这就好比一个老师辛辛苦苦教育出来的三好学生,最后学生毕业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忘记了曾经苦苦教育他的老师。   该死的,她怎么就忘了,对于男人而言,每个女人都是老师。   老师们总是希望学生都不要毕业,可是每个学生最后都毕业了……   而不管是不是最爱的,都离开了……   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有多爱一个人,除非你看见他和别的人在一起。萧小花终于明白,自己对于林掠空的感受,可是林掠空此刻的表现却让她心底满是怒火。   这怒火尽数落在了千媚的身上。   林掠空眯眸看着她,像是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她是那样的生气,林掠空窃喜,那么……是不是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看来,还需要再推波一把啊,不然这小妮子不晓得何时才能告诉自己呢!想着他咳嗽一声,“咳咳,朕是没意见,可是……千媚她不是后宫的人吧?”   一句话堵得萧小花说不出话来。确实,千媚真的不是后宫的女人,萧小花看着为千媚辩解的林掠空,又望了望那低眉顺眼的千媚,微微皱眉,嘴角冷冷扬起,“好啊,那就让她当你的皇后,一来报答了对你的救命之恩,哀家可不想皇家欠百姓什么,二来,皇帝不是很喜欢千媚姑娘吗?”   萧小花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想说的明明是这女子必须立刻赶出宫,可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那样。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林掠空来不及说什么反驳的话,千媚已经千恩万谢的跪下来,“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千媚不是傻子,这萧小花依旧不记得自己,看得出她也是气话,自己这番顺水推舟,哈哈……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陆杰,本宫定要你后悔!   千媚嘴角冷冷扬起,那个拿了钱却不肯娶她的男人,说她是累赘的男人,你等着吧!   千媚这一番动作将面前一对男女搞愣住了。尤其是林掠空,他眼底一抹冷光闪过,指着地上跪着的千媚道:“太后,你当真要朕立她为后?”   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萧小花毫不畏惧的对上林掠空的眸子,“哀家说的话不管用了吗?后宫里的事情,哀家说了算!”   “好,好,好!”   林掠空连说了三声好,猛地拉起了地上的千媚就往外走,凤安宫内独留下萧小花一个人,似乎是颓废了一半,忽然苍老了不少似的。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身侧有宫女想上前扶着,被萧小花冷冷打开手,“哀家没事!更衣,出宫!”   ×××××××××××温沉分割线×××××××××××   一连三日,萧小花没日没夜的带着士兵在城郊训练,从狩猎到骑马,到最后的伏击战对打。萧小花累的如若跑了三日的骏马,上气不接下气,可心口却一直鼓着一口气,让她停不下来。尽管她知道自己已经快失去了力气,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三日时间,为皇帝大婚做准备,天下大赦,京城一片红彤彤,仿若置身火海。萧小花却独自一人坐在城郊的围墙上,望着夕阳出神。   她该高兴才是,不是早就说给他找个好归宿吗?为何她现在却难过的想要哭出来?   哭,她凭什么哭。   据说玉璧过得很好,她实在是无颜面见岳家的人,因为她,所以岳嫣然才会惨死,她不愿意见到他,包括日思夜想的玉璧,只要她过得很好,就可以了,不是吗?   她在外忙碌,宫里也是翻天覆地的变故,尤其是玉瑶,没想到,最后她竟然立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从未听过从未见过的女人为后!   一眨眼,便是第二日了。清晨,林掠空看着红色的喜服,皱着眉,一副愁楚的样子,直到门口小福子的身形出现他才眼前一亮的迎上去,“太后回来了吗?”   “回皇上的话……还是没有。”   那亮起的双眸,立刻又消沉下来,林掠空叹了一口气,“罢了,她还是……呵呵,千媚也好,起码比她温柔。走吧……别让千媚……朕的皇后等急了。”   林掠空站起来,将喜服随意的套上龙袍,往外走去,被小福子拦住去路,“皇上,您……不能去找找太后吗?”   “找她?”   小福子是想到那日百里修和太后的事情,犹豫着,想了又想,他还是道:“百里大人也喜欢着太后娘娘,皇上,若是太后娘娘和……”   “放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饶命!”   小福子就知道自己说出来不会有好结果,可是他从小跟着林掠空到大,林掠空的心思他自是清楚的,说完这些见林掠空不再说话,小福子又道:“皇上,一念之差,千里之隔啊!”   林掠空缓缓的叹一口气,望向远方的天空,天空上白云飘飘,十分漂亮,看起来却又是那样的忧伤。若非他那身喜服在身上,谁都想不到这样愁楚的面容会是今日的新郎。   “朕何尝不想,可朕已经走出去太多步了,朕不想一直这么走下去……何年何月才是头。那日,朕中了香薰,才会要了她,朕一直记得,所以事事顺着她,希望她好,”闭上眼睛,他好看的眉又皱紧些许,“可朕也是人,爱了那么久,追了那么久,朕也会累。”   “参见皇上!”话音刚落,门口蹲一太监,太监帽子上的红色锦缎看起来是那样的扎眼,林掠空微微皱眉,道:“平身。”   “皇上,皇后娘娘问您何时开始大典。”   还未册封,就已经喊上娘娘了。萧小花啊萧小花,你就真的那么不待见我,是真的厌恶我,还是……嫉妒着千媚?   他多希望是后者……   那样,他可以奋不顾身的去。   “皇上!皇上!太后娘娘往这边来了!”忽然一名太监从拐弯处猛的冒出来,因为激动跑得太快,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但脸上却满是笑容。   这人乃是小福子的徒弟小乐子,小福子总有日要退隐的,提前培养下一代总没错。   “小乐子!你像什么样子!还没行礼呢!”   越是关键时刻,小福子反而不着急了,这下,太监不着急皇上着急了,只见林掠空大步朝着小乐子方向走去,竟是扶起了小乐子,目光里满是关切,“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绝对真!太后娘娘回来了!”小乐子嘿嘿笑着在林掠空的扶持下站起来,灰尘也不顾掸一下,咧嘴笑着。   一连三日,萧小花在城郊扎寨立营的练武,朝中早就哀怨连连,但是碍着皇上喜事当前,这才没上奏,萧小花的归来无疑是件天大的好事。   “她在哪儿?”林掠空焦急的询问道,小乐子刚要说回了凤安宫,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太监声儿,喊得可不是太后驾到么!   “太后娘娘驾到——”   “参见太后娘娘……”   一溜的太监宫女下跪的功夫,萧小花径直走到了林掠空身边,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百鸟朝凤绣金凤袍,头上的金冠乃是林掠空很久很久之前给她亲自定制的凤凰冠,琉璃珠穿在金线上,走动时晃动着,晃动着萧小花的目光。   “你终于来了……其实我……”林掠空颇有些激动的看着她,往前走了一步。他早说过,只要她敢走出第一步,剩余那百步他来!可是当他刚要说自己后悔的时候,被萧小花冷冷的打断。   萧小花画着浓妆,白的像是纸样的脸蛋儿是近些日子疲惫所致,红的唇看起来十分冷酷,她眨眨眼睛,长长的眼线看起来越发威严,她抬起手,手中是一方凤印,“凤印在此,哀家还有事儿,先走了。”   “你……就是来说这个?”   林掠空愣住,他紧紧皱着眉头,之前眼中的欣喜尽数化作了悲伤,浓浓的悲伤笼罩他的身心,他抿了抿唇,顿了顿又看着她白皙的手上拖着的那方凤印,金灿灿的,闪耀着他的眼睛,有点疼——   “你……只是来送这个?”   萧小花冷冷的看着他,“不然你以为呢?哀家可没工夫跟皇帝瞎耗,这边疆战乱四起,皇帝还有心情儿女情长,哀家佩服,佩服!”   说话如此,却是嘲讽之意十足。   是啊!嘲讽,确实很嘲讽,自己一腔热血,负了东流。   他抬起手拿下那方凤印,嘲讽的扬起嘴角,竟是笑了,哈哈的笑声不绝于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小花见他笑,跟着也笑了,“呵呵,皇帝新婚,真是高兴啊!”   “当然!朕高兴得很!”   林掠空咬牙看着她,这个女人……真是……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怎么挽回都无法挽回了。   “太后有事在身,请便吧!”   林掠空咬牙说道,然后酷酷的转过身,不再看她,生怕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去抱住她。萧小花却在他转身的瞬间眼底一层雾气氤氲开来,转身的瞬间,泪水落下。   原来,他俩之间,已经隔得那么远……   一步,天涯。   第四卷 第十一章 就这样看着你走远   相爱的两个人本就是这样。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人心隔肚皮,而是两个人明明相爱,却非要因为自尊而分开。   你再也不愿意为了我放下所谓的尊严,而我倔强的等待。   我们都想把对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结果,我们却双双变成了另一个我们。   我们太过于急切的想把对方拉拢到身边,越是如此,越是不择手段。越是不择手段,越是误会深重。   重重误解在中间,我们无以逃避,解不开,断不了。   只能如此,变成陌路人。   若早知如此,萧小花宁可继续和他斗下去,斗个你死我活,也比现在的结局好上数百倍。他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心口猛的一痛,这种感觉,好生的熟悉,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袭上心头,她脑中似乎有什么片段划过,只是一瞬间,却没能抓住。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凡空一直跟着她,看她这般的痛苦表情,关心的问道。博来萧小花冷冷一句没事,“不用继续跟着哀家,哀家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凡空躬身叩首而退,萧小花一路来到了御花园,古柏参天,海棠花开。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就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林掠空娶亲了。那个小小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她担忧的小孩儿,什么时候,他已经出落成有胆有识的大男人了?   虽然萧小花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曾缺过恋爱,但这并不能代表她就喜欢恋爱,喜欢这念头环绕她左右。   相反,萧小花本人非常非常讨厌谈恋爱。   她不明白,好好儿的两个人,为何非要被这种东西捆绑在一起。让彼此变得不理智,变得不像自己。   怀疑,猜测,嫉妒,冷漠……争吵。   直到某天,彼此用清冷的目光看向对方,忽然间发现,彼此已不是初识你我。   我们,竟然早就面目全非。   你说,我变了。   我说,你变了。   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想把对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结果,我们却双双变成了另一个我们。   可悲的是,你,还是你。   我,还是我。   她的记忆像是缺了一块,缺了一块的她是不是不完整,是不是不再惹人爱?   “小花,我爱你。”   望着空荡荡的御花园,空无一人,谁,谁在说话?萧小花猛地站起来,她脑中回荡着倔强而又坚定的声音。   “小花,我真的好爱你。”   “谁?”萧小花瞪大眼睛,看向四周,“出来!”   “小花,我真的爱你……”   那声音依旧在脑中回荡着,萧小花终于发现,是自己脑中的幻听,她猛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滚啊!!!”   回答萧小花的只有空档花园里她的回音,“小花,他值得你这样吗?你不能因为他,而拒绝其他对你好的人!”   忽然另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萧小花喘着粗气,咽下口中的唾液,趴在桌边,捂住心口,紧皱着眉。是啊,他……值得自己如此吗?   爱情让两个人从陌生变到熟悉,最后成为永远的陌路人。哪怕是一句最初的问候都不能。   因为爱过,所以无法做敌人。   因为伤害,所以无法做朋友。   相识之后,分开的冷漠,我们重归陌路。   萧小花还是萧小花,她依旧孤独,不,比相爱之前更加孤独……   抬眸,她眼底满是决然,她要离开这里,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让自己变得完整!她不可以继续如此颓废!   想什么就立刻行动起来,萧小花向来不爱拖泥带水,她站起来就往回走,冷不防起身一转脸就撞上一堵肉墙,她哎呦一声又坐回石凳上,面前的人,竟然是阿狗。   “是你救他回来的吗?”   阿狗面目上满是冷漠,与之前认识的阿狗又不同,萧小花皱眉,刚要解释,阿狗冷声道:“不用解释,我不想听。你会后悔的!”   转身,面前一道银光闪过,阿狗的身形消失在面前,萧小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狗……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阿狗对林掠空不是忠心耿耿……而是,另有偏见?   就在萧小花狐疑的功夫,身后怒气冲冲的走来了林掠空。林掠空从没想过,萧小花和百里修已经到那个份上了,还是……萧小花根本就没有消失记忆!本来,那个姜芜就是个骗子!他还没处置呢!这里竟然又有了丑闻!   若非玉瑶千媚小福子,甚至是凡空等人,一同承认,他真的不敢相信,萧小花居然在关荣街和丞相接吻!   真是皇室的丑闻!奇大的丑闻!   ×××××××××××温沉分割线×××××××××××   看着阿狗离去,萧小花微微蹙眉,自言自语道:“这阿狗……”   一转身猛的看见了林掠空带着众多女眷往这儿走来,蹙眉,萧小花心跳扑通扑通的加速……他可是后悔了?难道他不娶了?   萧小花颇有些纠结,心情十分忐忑,他……不会是来向自己表白的吧。   低着头,萧小花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细细密密的欣喜与阿狗之前的见到的萧小花判若两人。近了,林掠空身后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萧小花看着他那双卷云金龙靴子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抬起头,她嘴角的笑容还挂着,脸上猛地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登时嘴角留下一丝鲜血,脸颊也一片绯红的手掌印,而他身后宫女窃窃笑着的声音,让萧小花更有些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事情。   这还是第一次,她被林掠空打。   打得还是脸。   萧小花不怒反倒是不断地想着原因,林掠空那厢已经怒气冲冲的发号施令,“把这个妖女给朕抓起来,关进凤安宫,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私自放她出来!”   “等等!”   萧小花火了,嘴角火辣辣的疼她望着同样怒火冲天的林掠空,恼羞成怒的她语气却是那样的轻微:“为什么?”   “为什么?”林掠空冷笑,“骗了我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满足吗?抓起来,即日起废去太后的称号,先皇后追封为太后,葬于皇陵,与先皇同眠!”   “是!”   事情发生的太快,萧小花猝不及防,来不及辩驳来不及再多问,就已经被几名侍卫如同拎小鸡一样抓起来,她猛的一抖,抖开那两名侍卫,“滚开!我的身子轮不到你们来碰!我自己会走!”   她站在那儿,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林掠空早已别过脸不再看她,萧小花望着他身后的莺莺燕燕,他的后宫竟然已经那么多人了……   这些人有眼熟的,有不认得的,但是她们都在看着自己的笑话,她们巴不得自己早死吧,后宫有个太后总归是不好的,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皇后已经出来了,谁愿意在搭理她这个不是皇帝亲生母亲的废渣太后?   “林掠空!你今日所做的,请你别后悔。”   几名侍卫到底还是给了她几分薄面,毕竟皇上没发话他们也不好有什么动作,不过这几个家伙都被太后训练士兵的时候打过,想必这萧小花一被囚禁,这些家伙就会翻了天的报复吧!   萧小花已经可以想到自己的下场,她就不信林掠空会想不到,还是林掠空真的已经不在乎她,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哦,不,她不是他的旧爱……她和他,哪里算是旧爱啊,他们是旧仇未了,如今又添了新仇。   只是她不想报仇,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那个千媚没出现在这里,想必,林掠空生气和她脱不了关系。   只要她不死,青山绿水,改日再会。   “太后娘娘,请吧!”   许久,见皇上一直不回头,几名侍卫中领头的那货冷声说道,语气中不乏讥讽,林掠空抿了抿唇,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转过身,萧小花嘴角娘开一抹凄凉的笑意,原来,爱到尽头……是仇恨。   恨吧,也好,总比忘了自己强。   “催什么,又不是上黄泉路。”萧小花狠狠地瞪一眼那个侍卫,那侍卫不疼不痒的瞥了一眼回去,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   萧小花心底冷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总有一天,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后悔今日没有给自己求情!   目光瞥到人群之后站着的玉瑶,萧小花微微眯起眸子,心底冷冷对自己说道,萧小花,你现在必须坚强!必须!   因为……软弱的你,没有人帮助。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在午后的暖暖阳光下,身心冰凉,语气更是冷冷,“林掠空,再不见。”   转身,她踏上自己的回宫之路,终于,还是亲手把他送给别的女人。   终于,还是亲手把自己……逼上绝路。   路过海棠花,路过他身边,海棠花轻轻飘散在他二人身边,似乎也在不舍他们的分开,可是彼此倔强的两个人又怎么会停下脚步。   就这么擦肩而过。   一个神情冷漠,怕一个忍不住就会落下泪来,败了懦弱。   一个隐忍着攥紧了拳,怕一个忍不住就会伸出手抓住她擦肩而过的臂膀,败了尊严。   第四卷 第十二章 百里修……   新立后本该是大赦天下,皇上却下了旨意,先皇后佛寺暴毙,举国哀悼。于是乎,大赦天下的事情暂被放下。   太后被囚禁与宫,丞相百里修本是难逃其咎,可百里修却不见了踪迹,人们不禁好奇的想着,这丞相莫不是……待罪脱逃?   尤其是一番探查下来,得知死去的丽大人和迟大人临死前都给百里修递上过奏本时,人们更加怀疑了。   京城一时间传的人声鼎沸。   人人餐前茶后都要念道上一句妖后真是妖后啊,百里丞相也难逃其手啊!女子们则哭红了眼睛,那么好那么温柔的男人,怎么就被妖后那个魔头给占了呢!只是,这丽家和迟家的两位大人没了的事情一时间竟是被压下来,无人讨论。   这一切的一切萧小花猜了个七七八,深宫里望着高筑起的院墙,她冷笑不已。   院中一并囚禁起来的还有凡空,以及萧小花那些日子训练下来的30余名侍卫和十来名伺候的丫鬟宫女儿。   可惜了,这些人本是无辜的,跟着她受了牵连。   好在这些人也都是凤安宫里的老人儿了,鲜少有几个新来的,即便有些怨念在心头也是敢怒不敢言,加之侍卫领头凡空都是太后的人,萧小花耳根子倒是清静,没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   这锦上添花的人向来众多,落井下石的也是,雪中送炭在宫中可不流行。   萧小花这一落难,什么玉瑶宛贵人的通通没来一个不说,反倒是离的远远的,据说凤安宫几里之外都没靠近过。先前几日萧小花的确有些生气,但是她知道作为一宫之首,若然她都沉不住气,更何况是别人。   只可怜了凡空,本就家中饥寒,指望着他这点微薄的工钱来养家糊口,这一番被囚禁,他家人倒是怎么办才好!   凡空倒是无所谓,当一宫领头侍卫,他已经赚了不少钱,都给了家里,这些全都仰仗着萧小花,所以他倒是不怒不急,就是他手下有几个不安分,说了些碎嘴,被打了十几大板子,皮肉之苦就当是教训。眼看着马上到了冬日,若是打重了,不好愈合伤口,这宫里的药足够少,外面送进来的粮食分量越来越少,甚至时而送时而不送,凤安宫不多时候就断了粮。   这也是萧小花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带着一群人在后院挖出不少的山芋。   冬天,就来了……   ×××××××××××温沉分割线×××××××××××   凤安宫外却是一片安宁的气象。   皇权渐渐的落入了林掠空手中,边疆虽然战事频繁,倒也不是多么的急迫,无非就是新上任的皇帝安陵耀撤消了年年进贡的福利。   今年年底据说会有说法,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新皇。   林掠空不着急,以安陵国的兵力,攻打临兰国是想都不要想。   临兰国和安陵国真正打起来,绝对是妥妥的赢家,林掠空坐在凤栖宫里,喝着千媚给泡的茶,总觉得有些不是味道。   是又想起那个女人了吧。   她泡的茶,才是最美味。各种各样的花茶,是你想都没想过的。   百里修依然没有抓获,所以丽家迟家的案子依旧在悬案上挂着,林掠空也不着急,有阿狗在,总归那货是会回来的。   只是林掠空十分的怀疑一件事情,就是,姜芜乃是想害他的,那么……想害他的到底是谁?   当年龙安宫起火的事情和他被害有没有直接关系?   一切像是一团迷雾,他分不清楚。   最可怕的是林家没有后,这是个很致命的问题,万一他出了事情,谁来负责这天下?   “皇上,您想什么呢?”时至年关,越发寒冷,雪飘飘的下着,令人不由的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下雪天,他和百里修雪中练武的场景来。   千媚看着林掠空发呆的表情,十分帅气,心底怦然一动。犹是她见过的男人也不下千千万,还是不如皇帝这个称号来的耀眼。   谁都掩盖不了的,皇帝的光环。   “皇上,您觉得……臣妾泡的茶很难喝吗?”   千媚看他没说话,嘟起嘴巴,那厚实的小|唇这么一撅着看起来十分诱人像是鲜美的葡萄一样,令人经不住的想去品尝,尝尝看是什么味道的……   事实上,林掠空也这么做了。   不孝为先,无后为大,他可不想哪日自己死了江山没有后继之人。   倒是玉瑶,肚子争气的很,有怀了一胎,前些日子诞下了,却是个女儿,这让林掠空十分的失望,近期也没有去看她,反倒是各个宫都雨露均沾。   “皇上,臣妾听闻朝中有贪官呢……”   几句话说出去林掠空没反应,千媚说了句重点,登时林掠空回神,“皇后,你刚才说什么?”   “是这样,臣妾早些日子听闻几个妹妹说,朝中的陆状元经常受贿,卖|官,几个妹妹的亲信都联系上,似乎都当了七品五品的官,臣妾不想江山腐朽,所以……”   千媚说的有头有脸,让林掠空微微怔了一怔,“皇后说的可是属实?”   “根据丽妃的话,她的弟弟便是花了重金……”   千媚知道,皇上一直想除去丽妃迟贵人,这……绝对是一个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借刀杀人,最干净。   若是皇上知道自己曾经被陆杰看光过身子还……千媚不敢想象下去。林掠空微微蹙眉,最后点头,“恩,朕会彻查,若属实,皇后你功不可没。”   “臣妾哪敢,臣妾只是记挂着皇上您的江山,莫要被贼人坏了。”   “恩,皇后,夜深,就寝吧。”   “是,皇上……”自从当上了皇后,千媚一举一动变得格外的小心翼翼,四处结交皇帝喜欢的女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   “恩……皇上……”   灯火明灭,凤栖宫低低浅浅的话语让夜色都变得有些娇羞……   ×××××××××××温沉分割线×××××××××××   百里修被困在这座古墓里好长时间了。   他从没想过,皇宫的下面竟然是一座古墓。   “百里,你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没有我的帮助,你是出不去的。”   姜芜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宠溺,伸出手,她道:“跟我回去吧。”   “不,这里一定有出口,总有一日,我会出去。”‘   百里修目光冷漠的望着姜芜,“我也相信着,皇上绝对不死!”   “呵呵,百里,那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姜芜等着你!”   话百年不变的那几句,从一开始苏醒便是如此,日复一日。百里修试遍了所有能出去能想到的地方,却从未曾成功过。   ×××××××××××温沉分割线×××××××××××   那日他拼了命的想要跑回万花楼,却不想被姜芜抱住,接着姜芜就抬手扬起一股灰色的风,他知那是迷药,可屏住呼吸已经晚了,何况那时候他激动不已,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   于是他中计了。   醒来的时候,便是在一处石室里,他甚至听得到头顶传来的对话确定了一件事情……没错,头顶上是皇宫的焚化之地。   他,就在皇宫的下方,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姜芜劝了他死了这条心,乖乖的在屋子里和她恩爱一辈子,两个人,到白头,百里修念她是个女人,没有对她动手,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一日两日三日……   日复一日,他们之间的对话从最初的硝烟弥漫,到如今的平淡,百里修已经不想说她什么了。   只是,这里明明有着新鲜的空气,空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百里,我做了鱼,你要不要吃一点?”   还有,她的饭菜到底从哪里变出来的?   百里修皱眉,每当自己找出口的时候,她便会独自一人离开,于是百里修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到处寻找出口。   可到了她回来,自己还是没找到,甚至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   百里修皱紧眉头!他……一定要找到出口!   不是靠她,而是靠自己。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靠过别人!   “不吃。”   百里修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踏上了继续寻找出口的漫漫征途。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否则,又怎么配得上百里修这三个字!   怎么对得起百里这个宗族!   “哎呀,你尝尝吗,鱼汤很鲜美的哦!”   姜芜这些日子用尽了各种手段来对百里修好,可百里修却视而不见,他只想知道,小花,她找到皇上没有?她好不好、她怎么样……   心全数在那个女人身上,他又怎么能分心给姜芜。   “滚开!”   终于百里修翻了,一巴掌打落了她手中的鱼汤,炽热的鱼汤翻在二人的手上,触及皮肤的地方立刻猩红一片。   “百里!你没事吧?”   姜芜的手上亦是猩红一片甚至鼓起了一溜的透明泡泡,可她顾不得自己的手上伤口,第一时间却去问了百里修的伤势!   百里修微微皱眉,叹一口气,“姜姑娘,你又是何苦。你明知道……”   说话的嘴巴被她用嘴巴堵上,百里修愣住。   生平,除了那个女人,原来别的女人也能让他这个闲淡的家伙愣住,百里修心头微微一颤。   第四卷 第十三章 皇上驾到   滴着水的洞,四周静谧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百里修许久才回过神,姜芜得意的笑,“看你以后敢不敢乱来,好了,你继续找吧,我去敷药了!”   大半的汤汁都洒在她的身上和手上,姜芜看了看百里修没有被烫伤也就放下心来,转身往寝室走去,说是寝室,实际上就是一块巨石,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兽皮,但是药材什么的,倒是一应俱全。   百里修微微皱眉,看着自己身上的鱼汁,以及地上破碎的碗,终于……第一次往她的寝室走去。这一去,竟是找到了离开的出口。   姜芜到了自己的寝室,这才紧紧皱起眉头,手面上大片的猩红已经起了一溜的火泡泡,若是不及时敷药必然要留下伤疤了!   她着急的按下密道的开关,反正……百里修是不会关心的她的死活的。   不想百里修竟然是来了,于是,两个人都怔在了那里。百里修看着密道的出口,竟然是在她的寝室,石床就是出口。怪不得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在这里几日,百里修已经瘦了一圈,姜芜其实也早就看不下去了。   姜芜先是有些气馁,被他发现了呢……不过……眼睛咕噜一转,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对自己动心咧?嘴角扬起,她不顾手上的伤疤道:“我认定了你不会管我的死活,原来……你还是动心了。百里,你承认吧,你开始关心我了。对不对?”   百里修皱眉,他被她说得再次怔神了。   自己关心她吗?   蹙眉望着姜芜,看她的手已经起了无数的泡泡,她……不疼吗?如若那日,萧小花砸碎地板,她的手在滴血,那时候他的痛,是那样的切肤,如今却又一次品味了。   可是……萧小花啊……他怎么能放下。   “你想多了吧,既然出口已经找到了,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告诉我,你幕后主使是谁。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   听着他冷冷的话语,在看他面色如常,姜芜心下一疼,她的声音有些抖:“你……说什么?”   “我跟你来,只是想找出口而已,怎么,听不明白吗?”   百里修冷冷的眸子清凉的目光直逼姜芜的心脉,让她浑身一股寒冷,瑟瑟发抖。   “你……不,不是的,百里,你是喜欢上我了,对不对?你别再骗自己。我爱的人是谁,你比谁都清楚。”   “我没有,是姑娘你自作多情了。”百里修还从未对谁这么冷酷过,一向以温柔著称的他,倒是破天荒地的头一遭冷嘲热讽,“怎么样,说出幕后指使,我饶你不死。”   “呵呵……”   姜芜,笑了。笑的十分凄凉,“我明白了。百里……”   说完,闭上眼睛,“我不需要你饶我不死,你杀了我吧。”   百里修蹙起眉头,眸中冷光之下竟是一丝不忍。她……只是痴情错负了人而已,就算真的绑架皇上,也是幕后主使的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想着,他终究是转身,冷声道:“你走,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生平,第二次为一个人打破自己的原则,一个是她,一个是她。   一个爱的痴心如水,一个被爱的无可奈何。   爱与被爱,一念之间,若是能我爱你,你也爱我,那么该多好。   只可惜,在这之前,还有一个词语叫……先入为主。   ×××××××××××温沉分割线×××××××××××   年关终于到了,全国上下在瑞雪中欢呼着,丝毫没有边疆战事四起的紧张。   边疆连连告败,林掠空震怒之下派了阿狗前去,可阿狗却不见了,一起不见得还有岳家老小,以及和他姣好的青衣楼楼主,青衣。   林掠空也不怕阿狗翻天,反正阿狗的家人早就被他掌控。不管姜芜到底给没给阿狗下蛊,这一切都已经是定局,变不了。   唯一怕的便是江山无后。   这日,大雪觅觅,天阴的有些令人望之便心悸。迟家丽家勾结陆状元买|官卖|官罪名属实,查清后,杀了迟家丽家大人的那位,反倒成了功臣,这事儿倒是功过相抵。所以,从悬案一案上撤销,林掠空下了早朝,看着雪天无名开放的小花,就想起了萧小花。   实际上,他一直不曾忘。   每日用如山的奏本来压着自己,他生怕自己闲下来就会想起她。   千媚的肚子一直没动静,林掠空对千媚好的不得了,后宫其他的女人基本没有碰过,也怪后宫只剩下几名妃子,分别是宛贵人,玉瑶和皇后。   丽妃和迟贵人家中出了事情,收了连坐之罪,陆杰收监,来年处斩。   宛贵人年纪依旧不算大,但总也算是出落成大姑娘,由于一直未得宠幸,所以还停留在贵人的头衔上,玉瑶生下小公主有功,立为玉妃,这也是后宫唯一的两件大喜事了。   ×××××××××××温沉分割线×××××××××××   “主子,过了今儿是年关呢!”   时间越久,这围墙里面的人越是不再着急了,尤其是跟着萧小花这样一位心空宽阔的主子,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开怀的笑意。   萧小花半倚着床栏,懒洋洋的有一阵没一针的绣着鸳鸯。   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安静。像是自己想象中的女子,不吵不闹不炫耀,用心和人交流,与人为善。   还记得刚刚被囚禁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双打的茄子,若非凡空在侧护着她,她也许早就被这些下人们生吞活剥了。   给了,好……继续做。   几日食不知味,萧小花偶然的看见太阳落山,觉得自己不能这么靡荼下去,这才发现,喝的粥竟然都是花园里的小野菜粥了。   她气愤的走到后厨房,却发现后厨房吃着白白的米饭,和时令菜肴!靠!还有一火锅!萧小花一下老大的不乐意,这凭什么啊!她就一碗菜粥,她们……她们竟然吃的比她都好!   “你们几个!滚出来!”   登时萧小花就怒了,瞪大眼睛的摸样倒是有几分吓人,可她太过消瘦,以至于那副表情,更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几个吃着火锅的人互相看了看,一起看向萧小花:“你说谁?”   互相看了看,厨娘讥讽笑道:“你让谁滚?”   “你们!全部都给我滚出来!”   萧小花猛的一吼,眼前竟然有些发黑,厨娘们几个乐了,“哟,我没听错吧,这个废太后居然还敢让我们滚!”   “切,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谁,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呢!不理她,我们继续吃!”   “就是,我们吃我们的……”   旁侧有人喊那个厨娘,也有人咋呼着叫嚣着。刚开始说话的那位厨娘呵呵一笑,“也是,不予她计较,她已经够难堪了,”这个厨娘略胖,暂且称为胖厨娘。胖厨娘呵呵笑着转身继续吃,吃了几口想了想就要夹些给她吃,刚抬手,眼前的火锅忽然被踹翻了?   火锅吃不成了,几个厨娘怒气冲冲的望着萧小花,甚至有几个站了起来,但却无人敢上前,所谓的敢怒不敢言莫过于此。   一来侍卫凡空是个威胁,二来这侍卫可都是面前者为菇凉一手训练出来的,谁敢造次?即便她瘦骨如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还是人人都明白的。   所以这些家伙也只敢看看而已,萧小花再次气愤的吼道,“哀家不过……我不过是囚禁了,可你们是下人的身份,一辈子都改变不了!不是吗?”   生平初次因为身份的原因和别人争吵,上辈子被蔑视惯了,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是孤儿的身份,没想到这辈子又是!   丫的!她可是莫少安的妹妹!还怕了林掠空不成!   只是林掠空他知道吗?哼,若是知道,一定会乖乖放了自己,还得毕恭毕敬的喊自己一声太后把!   这些狗眼不识泰山的家伙,该是好好调理的时候了。   啪的一声,萧小花端起那碗她一起带来的菜汤,往刚才放火锅的地方重重一放。   “这是什么东西!是人吃的吗?啊!你来吃,你来吃?”   她猛的一拍桌子,“就算我不是太后!我依旧是你们的主子!”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气势很重要,气场也很重要,比如萧小花此时此刻,绝对算的上是虎虎生威,面色冷峻,绝对的……冷酷美人儿。   尤其消瘦不少的脸蛋,尖尖的下巴紧抿着的唇倒比当年丰腴时候更显得凌厉了。   不记得是谁说过,女人,但凡瘦下来,都不丑。何况是萧小花这样的大美妞?   “都不吃?”   萧小花冷笑看着刚才说自己的人,“切,也不看看你们现在是谁,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理我,那你们继续吃啊!”   萧小花发起飙来如同现代的泼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借用刚才那名说话的厨娘的话,冷冷的讥讽回去,几个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怂了,没有一个敢吭声。   外面,早有凡空听到大吵大闹的声音带着士兵们跑了过来,“主子,什么事?”   萧小花不是太后,自是称之为主子。萧小花看着凡空,不枉她当初对他那么好,摇摇头,她道:“没事,教训几个不忠心的家伙。”   萧小花本想说是不忠心的狗,想了想还是作罢,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面前几个厨娘都没还嘴,虽然刚才牙尖嘴利的,但也都是人之常情。   “没事就好。”   凡空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萧小花那瘦了吧唧的身材跟胖厨娘们打起来,最近萧小花的饭菜都是和他调换了的,凡空倒是无人敢招惹,饭菜依旧,最近萧小花的伙食却下降了许多,这些人明白,谁惹得起谁惹不起。   几天送下来发现萧小花没有发脾气,都大胆了,送的伙食越发差了。   凡空索性也不多事,将自己的和她换了,反正萧小花吃的也少,凡空就捡着她吃剩下的,也是每日饱腹没有问题的。   这日训斥之后,凤安宫倒是一片祥和了,萧小花也下定决心不能在如此低迷,继续喝凡空等人练着武来打发时间,偶尔翻阅着凤安宫里图书,日子也算是慢慢的过,慢慢的熬……   一眨眼便是到了冬日。   粮食渐少,在萧小花的吩咐下,全部播种下去,来年春天就可以发芽,到时候秋天就可以丰收麦子了!萧小花现代曾经被农家领养过,稍微懂得一些播种的知识。   加之又发现了不少从前没吃山芋块,都发了不少芽,萧小花想着不如埋了,也许能有不少的收获咧!或许,能借燃眉之急。   据说当年红军长征可不就是马儿在山上挖出这宝贝,才没有让大队人马饿死,因为从山中土里挖出来,故称为山玉,后来演变成我们现在的山芋。   一眨眼到了冬日,粮食就快断了的时候,萧小花带着众人在后花园挖出不少山芋,留了些薯块继续播种,余下的晒山芋干,每日里围坐着火炉烧山玉米粥汤,凤安宫的各位都坐在火炉边,吃着香甜的烤山芋,倒不比外面冷清!   尤其是入夜的时候,萧小花会将上一两个鬼故事,总把宫女吓得尖叫连连,当萧小花讲笑话,又是笑声满园。   凤安宫一时间成了欢乐的海洋。甚至几名厨娘还扬言,希望以后都不要出去了,在这里老死也情愿!   对此萧小花只笑而不语,她怎么能不出去呢?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在囚禁期间,萧小花还促成了两对情侣,侍卫和宫女,反正囚禁着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去,倒不如作对快活神仙!入夜了,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明日便是年了。   一年一度的过年,没想到竟然是和这些宫女侍卫们过的……   没有什么华丽的摆设,也没有多么丰富的菜肴,简单的几道肉,侍卫宫女们你让我让的都不肯吃,最后还是萧小花分给了各位,吃了年夜饭,各自睡去。萧小花一个人睡不着,索性裹了厚厚的毯子来到了顶楼。白雪皑皑,人都说雨后的天空好看,没人发现过,下雪后夜的夜空更美。   白的雪,深蓝的天,闪耀的星星……   坐在屋顶,萧小花裹紧了毯子,那个人……他好吗?今夜,又在谁的怀?点了谁的绿头牌?   “皇上驾到——”   忽然,萧小花听到了这么句话。是幻觉吗?据说,如果一个人失眠,那么她就会在别人的梦里出现,她……会再谁的梦里出现?   阿狗已经不愿意要她了吧……   自己出尔反尔……呵呵……   “皇上驾到——凤安宫等接驾!”   脚下的房间一间间的点亮了昏黄的油灯,萧小花微微皱眉,难道,真的是他?不是那么准吧?她可是好久没想他,刚想,他就来了?   不……他别来,他来又怎么样?   上一次他的到来只是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时间萧小花十分的想逃,但是屋顶上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于是她咬住牙齿,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看他……又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来!   第四卷 第十四章 深夜来访的客人   雪夜中,她看到那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男人,他竟然长高了那么多,也有胡子了。才多久,分开才多久?半年之多吧,竟然老了这么多。   他……很累吧。   外面怎么样了?这里似乎是个世外桃源,她不知道他给她平静之后,现在为何又来打破。   此刻的萧小花已经被林掠空整怕了,她从开始对林略空毫不设防,到现在看见林掠空就害怕。到底,他们之间错过了多少。居然最后变成这样。   那她宁愿还是之前的她,不爱不恨。对他只是恨铁不成钢。   没想到最后这场战役,输了自己。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小花愣神的功夫,院子里早已跪满了宫女侍卫,高声喊着。而林掠空微微蹙眉,声音也变得更加成熟了不少,静谧的夜里,听起来尤为冷酷,“平身。”   诡异的,他的声音似乎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人听了就觉得此人十分的厉害,甘心匍匐在他脚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啊,年纪大些最近伺候萧小花起居的嬷嬷微微蹙眉,“怕是还在睡,老身去看看吧!”   “恩。”   林掠空身后有人搬来铺着柔柔长毛的长塌,他竟然就在那儿坐下来,目光清冷的扫视着这院中的人。   萧小花蹙眉望着林掠空,他……变了呢。微微抿了抿唇,那她该下去吗?他半夜前来,是什么事情呢?   不多时,那嬷嬷走出来,满脸的疑惑,“皇上,主子刚才还在屋中……”   “你的意思是,她跑了?”   林掠空蹙眉,语气里满是不悦,小福子立刻心领神会的递给左右眼神,登时跟来的侍卫们纷纷散开,四下寻找着。   林掠空也不着急,随意的把玩着手心的一枚锦囊,这是她很久很久之前留下的东西,之后他就一直戴着,萧小花蹙眉看着他手中拿着的锦囊,瞳孔骤然放大,对了!这不是三叔伯说的锦囊吗?他……居然还没丢!   一激动,脚下一滑,她整个人以及其快的速度从冰固的雪上,顺着屋檐滑了下去!   “啊——”   萧小花尖叫着,来到古代她十分想学的就是轻功,可是轻功怎么学她都学不会,那些心法她都看不懂!就在她尖叫中,林掠空已经以飞快的速度飞身而起,身上的孔雀翎斗篷也抖落下来落在白白的雪地上,凹下去一片华美。   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反而是被人紧紧抱住,这种怀抱,这个味道……   萧小花不敢睁开眼睛,她紧紧皱着眉头,她的手刚才就自然而然的紧紧抱住了来人的脖颈,她怕,自己睁开眼睛,就要放开。   什么时候,这个倔强的小小少年,以自己绝佳的姿态,高傲的住进了自己的心里,不交房租,还拽的二万八千五,可她却偏偏赶不走他……   自己也认了命……   任他在心底继续生根发芽,越来越强大,直到打败自己。   “我错怪你了。”   没有预想中的尴尬,林掠空真的成熟了不少,硬硬的胡茬抵在她光洁的额上,二人缓缓下坠的时候,林掠空沉声说道,那声音里蕴含着的,是无数日日夜夜的思念。   他对她,又何尝不是思念的蚀骨。   多久,没有抱过她,多久没有这样接近过她,多久了……   从上一次,在上一次……再在上一次……   “小花,对不起。”   林掠空背对着一干众人,在萧小花的额前覆以一吻,让萧小花愣住,猛地睁开眼睛,下一瞬就是冰冷的唇被他温热的唇封住。   他的味道一如既往,那样的香草气息,与生俱来的味道,谁也取代不了。   谁也不是他,不是林掠空。   萧小花欣喜中却带着一丝的恼怒,她怎么可以如此不争气?他说原谅就原谅?他怎么不问问自己怨不原谅他?   猛的,萧小花推开了他,目光清冷,“皇上,三更半夜的造访囚禁之地,扰我清梦,何事?”   林掠空正品尝着日思夜想的唇,不想情到深处再次被她拒绝。她就非要这么倔强吗?他都低头认错了,她怎么还是这样冥顽不灵!   “萧小花,若是没记错的话,朕!刚才救了你!”   他咬牙故意咬重了她的名字和自己的称谓,希望她注意自己的形象,萧小花却是仰天笑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这么一笑,反而让林掠空愣住,“你笑什么!”   萧小花猛的收了笑,一脸的冷酷,从鼻子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哼,我有让你救吗?你救我,得到我的允许了吗?”   她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咪,更像一只刺猬,不断地将自己的尖刺竖起来,刺伤别人,疼了自己。   萧小花眼底的愤怒和恨恼显而易见,林掠空感觉到,她已经离自己好远好远。   “萧小花,你别太过分。”   林掠空低声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谁知萧小花毫不在意,又是大笑三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又笑什么!”   “林掠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只是个废后,你半夜来此,莫不是要调戏我这废后而来?”转脸望着依旧跪着的众人,“这些人,可都被你扰了清梦!”   “那是他们的荣幸。”   “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说完了,我还要去睡觉!”   萧小花走到自己雪地上落下的斗篷边,弯腰捡起那斗篷,抖了抖,林掠空咬牙,“你就这么不待见?”   “没错,我跟你当年是‘母子’关系,所以我待见你,如今不是,我乃是个囚犯,我何必跟你计较什么,有话快说!”   她裹起斗篷,冷声说道,不想却惹怒了林掠空,林掠空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狠狠地按在怀中,“为什么!你就是这么倔强!”   “啊!”萧小花在他拉住她的时候便一声尖叫,不想被林掠空用嘴巴堵住,接着他将她直接横抱起来,抱起她的瞬间,林掠空的眉头微微皱起,萧小花似乎知道林掠空想干什么了,她挣扎着甩着腿,无效!推他推不动,一狠心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见他松口,立刻喊道:“救命!凡空!救我!”   凡空登时就要起来,不想周围的侍卫就抬起剑架在了准备起身的凡空脖间。   “凡空……救我!”   在这里的半年,她和凡空几乎成了好朋友,不仅仅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更像是姣好的朋友!   “凡空……”   “如果你再喊他的名字,我会杀了他。”林掠空冷冷的说道,眸中一丝杀光闪过,此刻萧小花和他已经来到了凤安宫的内殿里,曾经林掠空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倒是轻车熟路,将不再说话的萧小花放在床上,他冷笑,“若你敢挣扎,我便杀了你院中所有的人!每日杀一个……不,每日剜去一个人的眼睛……”   “林掠空,你变态!”   他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人,萧小花狠狠地瞪着他,林掠空不以为然,解开自己的衣服,对她道,“脱了,立刻。”   “林掠空!你别让我恨你!”   “现在,马上!”   林掠空冷冷丢下这句话,斜眸睨她,一边解开自己的盘龙扣一边继续道:“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林掠空!你会后悔的!”   萧小花眸子里已经泛起一层雾气,泪水酝酿着,林掠空那厢已经脱光了上衣,不耐烦的过来扒她衣服,“刺啦”的一声,布帛裂开的声音在夜空中十分的响亮。   那布帛更像是萧小花的尊严,今夜来的都是林掠空一手操练的士兵,绝对不会走漏一丝一毫的风声,至于这里的人,等他走后,更是不会走出这个门半步。   “后悔……那都是败者的事情,我是赢家。”   林掠空伸出手抓了抓她的柔软,蹙眉,“小了,小了不少。”他说着整个人趴在她身上,眉头又皱紧几分,“怎么瘦成这样……”   萧小花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只知道,林掠空,那个为她好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消失在了时光中,辗转成回忆的歌。   第四卷 第十五章 相濡以沫   初识她是和林掠空在国宴上。那个小小少年一连戒备外加恨意绵绵的眼神让萧小花怔了一怔,在他身侧停下脚步,“这位是……”能出现在国宴上,又站在皇后的身边,能是谁?   可萧小花还有些不可置信,因为皇后对自己还不错,她的孩子怎么能对自己如此的愤恨?   皇后脸色有些尴尬,搂过旁侧的林掠空道:“呵呵,小孩子……害怕!害怕!”   “哦,这样。”   萧小花嘴角维扬变花样似的拿出几块包装美丽的糖果来,递到了林掠空面前,被林掠空一把打落,外加不屑的啐了一句:“狐狸精!狐狸精的东西!吃了会死人的!”   殿中静谧,一时间,众座哗然。   窃窃私语起来,谁都知道皇帝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谁都不敢出面指责什么,但是人人都算是明了了,这皇后和这位宠妃,乃是面和心不合。   果然皇上的脸色十分差,当众斥责了林掠空不说,细查之下才知道她竟然对萧小花下过慢性毒!于是,将其母后打入冷宫。   也是这个,让萧小花十分的愧疚,虽然皇后对自己是不好,下毒什么的,毕竟与孩子无关。从小是孤儿的萧小花深深的明了,父母的重要性,于是她答应皇上,一定好好扶持林掠空。   可是……   静谧的雪夜,雪花落地的声音,飘然的无声,萧小花却似乎听得到,那是自己的心碎声音……   侧目,看着旁边酣然入睡的林掠空,她眼中再次弥漫上一层雾气,他的动作越发的娴熟了,刚才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动过,虽然他并不急躁,也并不是让她痛的难受,甚至中途她忍不住要叫出来,他……怎么可以那么温柔?   缠绵完毕,又是那么冷漠?   此刻林掠空睡着,青青的胡茬冒出来,让他青涩的容颜略显成熟,几年来,她只把他当做当年的孩子,想好好补偿他,以她的方式。   可她没有想过,他需不需要她的补偿?   梦里,林掠空也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和她见面,那时候,她是多么的迷人万千,穿着皇贵妃的服饰,金光璀璨的,比起母后的红妆还要好看!   但是……想起母后对自己的泪眼连连,每日的哭诉,他咬紧牙关,攥着拳头,恨不得将她那身衣服扒下来,让她当众出丑才好!   可没想到……母后最后竟然丧心病狂,对自己和她下毒,险些毒死他们二人,若非那日他找了她决斗,岂不是……   脑海中又出现了母后的容颜,母后对不起,我真的好爱她。   眼泪无声的落下,林掠空自己都没发现,他沉浸在梦中,萧小花却片刻不离的目光望着他,忽然看到他眼角流下来的泪滴,心中一惊,愣住,他……为什么哭了?   “小花……对不起……”   就在萧小花狐疑中,林掠空忽然说出的这么句话,让萧小花愣住了。嘴唇颤抖着,她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林掠空……他到底想怎么样?   一边的把自己打入地狱,一边又告诉自己,自己其实不是在地狱,而是在天堂?   “小花,我真的好爱你……”   “所以,对不起。”   萧小花抬起的手本是要给他擦泪,没想到却变成了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发出声音,哭出来。   他……到底要怎样折磨她?让她身心俱疲。   “看够没?”   在萧小花一直含泪望着他睡颜的时候,那睡梦中的人猛然张开眼睛,嘴角扬起,“怎么,看到我就这么激动?那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他故作轻松的语气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萧小花摇头,依旧没放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她不知道自己松开了,会说什么样的话语。   “那么让我抱抱吧。”   他语气十分轻柔,与对千媚对所有人都不同,这一刻萧小花终于发现那些温柔都是表像,在没有这样的声音,可以穿透身体,直达心扉。   轻柔的像是对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说话,生怕语气大了,它就会飞走……萧小花想起他被绑架之前,也是这般的温柔,那时候她怎么就那么笨呢?   不等萧小花回答,林掠空自作主张的把她揽在怀中,就那么抱着,。   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他寒毒发作的时候,萧小花这般抱着他一样。   “还记得很久之前,你为我区毒吗?”   “当时掀开被子,看到你,真的吓了一跳,又惊又喜。”   “小花,你不是妖女,真的不是……”   林掠空说着,萧小花听着,一声不吭,她要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傻小花,我一直爱的喜欢的都是你,”林掠空轻轻亲吻她的脖颈,柔软的唇仿佛是舒适的羽毛轻轻扫过,让萧小花浑身一颤,这一颤抖让林掠空微微有了些反应,他索性继续亲吻着,一边感受着萧小花的颤抖一边索取着她的小兴奋。   不多时,两个人竟然都有些亢奋,萧小花真的已经不恨他了。   反倒是满心满腹的好奇,他到底最后要说什么?不知为何,她已经开始由愤恨变成了期待,这个男人也开始学会了小惊喜,和小感动……   “小花……我可以吗?”   情到深处,没想他居然还记得问自己的允许,与之前的冷漠判若两人,萧小花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他?自己……莫非是在做梦?   幸而是夜,萧小花的脸色是红的,却没人发觉。   “恩……”   她娇羞的嗯了一声,得到的却是林掠空的欢呼,一如当年的少年摸样,然后火辣辣的吻吻上来,紧紧地拥抱让两个人毫无间隙……   包括,心的间隙。   是谁说,一个男人要得到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从身到心绝对是捷径!   “小花……你真的好美。”   “骗人!我都看不到你……”   “呵呵……小花真可爱……”   此时此刻,两个人仿若回到过去,萧小花不在强势,林掠空仿若长大成人,他们交织着彼此的身体,交换着彼此的思念,深夜,变得暧昧朦胧,美的不可方物。   深深|浅浅的婉转承受,最后化为一起奔赴天堂……   一直以来,萧小花都想着冬日的寒冷,却没想过,过了冬日便是春色撩人……   屋内没有燃香,两个人香汗淋漓的依旧没有分开,他在她体内也不愿意出来,两个人继续抱着,互相看着,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完,看不够。   “你……刚才怎么突然醒了?”   萧小花眨眨眼睛,窗外已经渐渐起了鱼肚白,她看到他表情柔和的仿若是天边的霞光,林掠空抓住她在他胸口画着圈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看着她眸子道:“你的眼泪,把我唤醒了。”   “啊……”   萧小花愣了一下,失落中又有些开心。失落的是不是心灵相惜,高兴地是他终究醒了,两个人终究是和好了。   林掠空不难发现外面已经亮起了鱼肚白,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抱住了萧小花,萧小花顺从的趴在他身上,他的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   萧小花一声轻哼,林掠空搂紧了她,嗅着她发间的味道,属于她的独特味道。   过了今夜,黎明之后,他便是很久都无法闻到了,甚至有可能再也闻不到……   “小花……你愿意当皇后吗?”   “呃?”   萧小花微微一愣,从他怀中起身看着他眼睛,冬日有些冷,她将身上的被子拉了拉,笑道:“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东西。”   林掠空点点头,“好,那我恢复你太后的身份吧!”   “不要,”萧小花撅起嘴巴,“我在这里过得就挺好,你把伙食调好点就OK了!”   “欧凯?”   林掠空蹙眉,“什么意思?”   萧小花吐吐舌头,“哎呀,忘记了,这是我现代的……”话说到一半,萧小花愣住,自己怎么一下说出来了,看着林掠空好奇的目光,她抓抓脑袋,“算了!告诉你吧!”   萧小花摊摊手表示无辜道:“是这样啊,我本是现代的人,结果莫名其妙的灵魂穿越到了这个身体上,接着就被你父皇看中……然后……”   萧小花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林掠空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萧小花是独一无二的萧小花,忽然想起姜芜告诉自己的事情,不禁皱起眉头,“那你还告诉过别人吗?”   萧小花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我倒是没告诉过别人,可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林掠空忽然脑中一片清明,这就是了,他算是懂得了,这一切幕后的是谁!是谁要害他。是谁要算尽心机的烧死他。   若是猜得不错,就是莫少安了。   当今世上,临兰国内能如此大摇大摆的,不是他,又是谁?   “那个人是谁?”   “我哥,唔,你好像还不知道咩,我哥哥是全国的首富,也是天下第一富……莫少安。我……这具身体,是莫少嫣呢……”   林掠空冷笑,那么姜芜是谁派来的,轻而易举的便是知道了。   现在他想知道的就是原因而已,这一仗怕是去了难归了。   “那你对你哥哥什么想法?”   林掠空身子又微微有了些反应,猛的抵在她小腹,萧小花脸一红,“当然……没有你重要。”   “哈哈哈……”   这倒是林掠空第一次大笑,他一把搂住了萧小花把她翻身压在下面,“此生,有此一句话足以!”   “你……你不是又……”   “难道你不想吗?”林掠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儿,“再一次,一次就好……”   一次,让你有了我的孩子,更好!林掠空越发的觉得心中高兴,做的也越是卖力,大清早的,哦不……是一夜春宵,加早晨的早|操,凤安宫可谓是……春色满园关不住。   直到太阳出山,日上三竿,林掠空和萧小花这才起来,在凤安宫用了晚餐,夜幕中,一起在屋顶望着星星,就那么搂着,不说话,就很满足。   是夜,林掠空在萧小花的督促下又翩然离去,约好三日一次。   这一天一夜,可谓是萧小花从穿越到至今最有意义的一天,她红着脸看着林掠空走出门,这才回了房,几个跟萧小花混熟了的宫女坏笑着问她春宵感觉如何,谁都看得出,皇帝和太后关系……   可是没人敢说啊!   这园中的人又不是外人,自是打趣的紧,被萧小花赶了出去,望着镜子中满脸笑意的女子,怎么看都是绝色倾城。   拾起很久不曾用过的胭脂水粉,她卖力的打扮着自己,女为悦己者容,此话绝对真理。   只是……一日,一日,又一日。   他……怎么不来了?   第四卷 第十六章 等着我,来救你。   冬日过去了……   春天,来了。   花园里连只发情的猫儿都没有,麦苗发芽了,他怎么还不来?   萧小花裹着薄被坐在窗边,望着花园里花朵初绽的摸样,蹙眉,眼里是一日复一日的冷漠。“主子,喝汤了。”   凡空正在花园里拔着杂草,三尺男儿,卷起裤脚的摸样还真是挺搞笑。   萧小花接过汤,没错,这里的伙食的确好了,似乎是他吩咐的?每日好吃好喝的,两个月了,三日之约,他还记得吗?   “呕……”   萧小花闻着那鱼汤的味道,猛的一口酸水吐出来,鱼汤打翻在地,她皱紧眉头,心忽然猛的收紧,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里……莫不是……   两个月,自己光顾着思念,何曾想过自己的月信多久没来了?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   那端汤的宫女儿吓了一跳,慌忙扶住了萧小花摇摇欲坠的身子,被萧小花推开,“我没事,你先下去吧,记得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是。”   宫女犹豫着点头到,萧小花却是蹙眉沉思起来,顺便关了窗,窗外在除草的凡空微微蹙眉,屋内的一切他时刻注意着的,她……难道……   想起这两个月她似乎没有……   凡空对其余几个人道:“你们不用除草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什么?”那几个侍卫微微一愣,以为听错了,凡空又道一遍,“你们不用再除草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时候,刚刚好呢。   凡空扬起嘴角,裤腿都不曾放下就往凤安宫内殿方向走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温沉分割线×××××××××××   年关前夜。   凡空被几名侍卫持刀抵住喉,他并没有恐惧反而是继续站起来,那几个侍卫却慌了,纷纷撤回刀,让凡空一头雾水。就见福公公笑眯眯的拍着手,连到了三声好。   “好!好!好!”   凡空不解的时候,小福子已经走到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赞许的目光丝毫不减,“好一个敢为主子做事的奴才!”   “公公……”   凡空诧异不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里面却已经没了声音,他不禁担忧的蹙眉,不想福公公看在眼里,道:“放心,皇上找你们主子不是坏事,这个锦囊你拿好,等皇上离开了,你再拆开,能做到吗?”   “福公公,你这是……”   “这都是皇上的意思,你照办便是,你以为你家中的老小靠着你那点钱够用?还不是皇上一直照顾着……”   福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冷冷哼了一声,凡空更是吓了一跳。他生平最担忧的其首便是家。   家不在,他拼命活着打拼还有什么意义?   “凡空遵命!”   于是他猛的跪了下来,既然萧小花无难,他也就不需要进去营救,但是心底终究有些难过,她声嘶力竭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自己却……   “你不用难过,皇上和你们主子,是命中注定。”   小福子再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不敢说话,扬起嘴角,得意非常,他看着皇后的各种手段想怀上龙子,却不知皇上早就在她每日的膳食中添加了麝~香,她倒是想,不可能!对于一个曾经和大臣们有染的女人,若非是恩人,林掠空决不可能继续留着她。   天牢之中,陆杰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供出来,他早就听闻皇后的名字,于是将皇后和他的那些破事儿都说了出来,死……他也要个垫背的。   只可惜,人家千媚乃是皇帝的救命恩人,怎么会死的。所以知道皇家丑闻的那些狱卒们倒是赔了葬。   福公公时间越久越是不喜欢千媚,反倒喜欢那个在凤安宫里还乐呵呵的萧小花,这样的女人,谁不爱?即便是困境中,也可苦中作乐。   一直向上,朝着太阳的向日葵般的女子,任是谁都无法移开目光的吧!   第二日,皇帝走了后,凡空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锦囊,一打开他愣住了……   ×××××××××××温沉分割线×××××××××××   凤安宫门关的死死地,萧小花在里面惶恐不已,不停地照着镜子。   据说怀孕的女人皮肤会好,她这些日子熬夜又不吃饭的,皮肤却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又试了试自己的脉搏,三寸之处,果然跳的如同心跳一样有力。   她……真的是……有喜了。   欣喜却又失落,喜的是她有了他的孩子,失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萧小花惶恐又带着喜悦——   “主子。”   门口忽然传来凡空铿锵有力的声音,萧小花微微一愣,慌忙站起来,“啊,什么事。”   “皇上有旨,主子要听吗?”   萧小花整个人险些没惊呼出声,想什么来什么。林掠空?林掠空来了?上次她想到林掠空林掠空就出现在院中,这次又是。她猛的奔出去,拉开门大声道:“要!”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下一秒她往凡空身后看去,门口却只有凡空一个人。萧小花蹙起眉头,“皇上呢?你不是说皇上来了,你骗我!”   “主子,圣旨在此。”   凡空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囊,递给了萧小花,他知道她不会如所有人一般跪下接旨,这里又只有他们二人,不跪也罢。   “圣旨……”   萧小花微微一愣,忽然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出了什么事,留下遗言不成!萧小花的手竟然有些抖了,她好怕,会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温沉分割线×××××××××××   前朝乱成了一锅粥——   皇帝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也不算是圈套,而是皇上独自带小队出外巡查之时,不小心被当做嫌疑人带走了!   此刻,这军机处的众人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个不停,军机处的大臣们更是个个满头的大汗,时不时还要焦躁的走上几圈,以示自己的担忧。   不用有心观察,都可以发现京城里已经少了很多人。安陵国和临兰国的战争打响,他们留在临兰国就是因为临兰国强大,富足,如今都成了草寇,谁还留下?于是关荣街空了一条街。   朝中上朝的大臣几乎全无!   这一切最为惶恐的怕还是后宫中的现任女主——千媚。本以为皇后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想到报了仇,最后自己也要搭进去……   她才不要!那她宁愿继续回到红尘中,这后宫里一点都不好玩……撇撇嘴,千媚换上一身便装,走了出来,不想门口两个丫鬟探过来脑袋:“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宫门口几个丫鬟十分好奇的看着一身便衣的千媚蹙眉问道。只见千媚由不屑瞬间转为嘴角噙着一抹凄美的苦笑,泪眼汪汪的摸样让门口两个宫女心不由得一软,犹是她说的话,更让人十分的心疼。   千媚眼泪落下来,“本宫……打算独自北上去找皇上!”   “什么!娘娘!万万不可啊!”   “本宫与皇上乃是生死相许过,又岂能反悔,这里是凤印和凤册,本宫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娘娘!呜呜……”两个丫鬟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个倔强离开的皇后,痛哭不已,深深的被她的行为感动!   ×××××××××××温沉分割线×××××××××××   皇后母仪天下,与皇帝恩爱成双的故事很快传到了军机处,军机处的各位纷纷觉得,自己都不如一介女子,索性一怒之下,决定抄起兵来,直接俘获那个城池,到时候,不愁翻地三尺,一定可以找出皇上的!   后宫没了皇后,一时间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就在这时……一件更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太后……以花太后的名义,从幽禁宫里……出来了!   太后出来的消息再次不胫而走,朝中那些个老顽固不禁蹙起眉头,搞什么鸡毛?这时候了,这女人又出来了,莫不是她乃是个魔女,她被关着的时候,皇上没事儿,这皇上刚出事情,她就出来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小花怒火冲天中——联系你个大头鬼,死滚边儿去!)   “花太后驾到!”   萧小花从没想过自己再次出来会面对的是一座空城。   空荡荡的皇城,空荡荡的京城,空荡荡的皇宫,空空的心……   一出来,接触的面也多了,听到的纷纷传言也多了许多,围墙被凡空带领的侍卫全部咋倒,终于…清晨的阳光可以照进宫中了。   萧小花深吸一口气,外面的传言纷纷,她不屑皇后的临阵脱逃,甚至她有些怀疑,皇帝出征的消息是否就是她走漏的。   但是证据不足,如今人心惶惶,京城里有钱的人搬走了,没钱的就想法子跑,看来,林掠空这货依旧没变。   还是喜欢把烂摊子交给她啊。   没事儿,她也习惯了。   嘴角微微一扬,她知道他心底最爱的是她,这就够了。   “摆驾军机处。”   听闻他落入敌方的一座城池中,萧小花心头微微的有些害怕,但是她相信,经历了牢狱之灾,生死那么多次,这点小事儿,林掠空绝对摆平妥妥的。   若然他摆不平,呵呵,那么她便可以随他一起去。带上……肚子中他的骨肉。   一家人在地下相聚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呢!想着萧小花嘴角扬起,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眼睛里也满是亮亮的小星星。   坏东西,死人头,等着我,让我来救你。   一如你,每次都把生的机会留给我。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必然要救出你……以我独特的方式。   ×××××××××××温沉分割线×××××××××××   军机处里一片的浓重气息,年关刚刚过去不久,择日便是十五了。萧小花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十五之前,她一定会救出他。   几个老大臣正喋喋不休的吵着什么,以至于连萧小花身侧的小福子高声喊得一句——   “花太后驾到——”   几个老臣都没听到,依旧吵着,屋内唾沫横飞,老大把年纪了,脸红脖子粗的吵,也不嫌丢人,进门没看到整齐下跪的众臣,萧小花微微皱起眉头,干咳了两声:“咳咳!”   第四卷 第十七章 军机处的内奸   俗话说,高高大大门前站不干活也好看,此刻萧小花脚蹬着高高的花盆底儿鞋,往门口那么一站,高耸的耸肩设计凤袍,越发显得她摸样威武,却又不失了女人的味道。   几个老臣先是一愣,这里……什么时候有女人来了?   这一咳嗽的功夫果然几个老腐朽全部将目光转了过来,萧小花还没开口咧,旁侧的小福子已经狠狠地喝到:“大胆!见了花太后还不行礼!”   花太后?   几个大臣互相看着狐疑的望着那女人,这个女人,出来就算了,在她后宫好好呆着,皇后找皇上去了,刚好后宫空着,皇上倒是料事如神啊!   不过,这女人这时候不在后宫乖乖的享清福,跑这里来,兴风作浪来了?   萧小花眸中冷光一闪,“百里大人呢?”   这不提倒罢了,这一说出来,几个大臣更楞了,敢情……这太后还不知道自己幽禁了那么久是因为个什么啊?   反正皇上不在,这太后还能反了天不成?国难当前,谁也不触着谁,一个三朝元老冷冷的哼哼,“妖女!”   “呵呵,你刚才说什么?哀家没听清!”   萧小花不怒反倒笑着问道,那老匹夫继续冷哼,“你这个妖女,你一出来,天下就大乱。”   萧小花更笑得开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老家伙都愣了,这妖女,笑什么?果然是妖女!笑起来都像是要迷住谁似的,那白皙的贝齿,笑起来的时候,看得见丁香~小舌……犹是年迈,依旧心潮澎湃。   慌忙的,几个老家伙别过脸,不看她。   可她的笑声却依旧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直达心扉。似乎在每个人的心底都狠狠地嘲笑一番,方才作罢。见她笑的收了声,这几个老臣纷纷恨恨的望着她,他们都不明白这样的妖孽留着作何用。   看吧,皇上刚出事情,她就出来了,莫不是巧合吗?   后来萧小花知道的时候,只是笑了笑,倚在某人怀中,笑道:那是他的宝宝跟他爹爹的心灵感应罢了!   咳咳!扯远了,目前是萧小花对峙着几位老腐朽,见萧小花不笑,几个人纷纷看向那三朝元老,似乎他最有威信的样子,萧小花显然也发现了,后来……萧小花才知道,这货乃是前朝的将军啊!自愿交出兵权啊!打下大片的江山啊!   忠臣良将也!   “妖女!你笑什么!”   那老家伙吹胡子瞪眼,所有人中,也数他长得最好看些,只是那慈祥的白胡子,现在看起来十分可笑,尤其他瞪着眼睛,一点都不帅了。   萧小花收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来。只可惜,那货眼底只有愤怒,对萧小花的愤怒,这些老顽固们,总是怨天尤人,却不想想自己。啧啧,萧小花咂咂嘴,挑眉,微微撅起嘴巴,“没错,哀家是妖女,哀家一出来,皇上就出事了。”   “哼!”   对着几个不屑她的大臣,小福子就要拿出圣旨压下他们,被萧小花抬起手拦住,眼神示意小福子自己可以搞定。就见萧小花往前走了两步,径直来到了那三朝元老的白胡老头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胡子!   现场,一片静谧。   静的,彼此呼吸声都听得到!不!现场只有一个人的呼吸,那便是那揪胡子的人,这场静寂的始作俑者……萧小花!   她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就算我是个妖女,就算我霍乱了天下,你们一个个大男人,还是三朝元老,却连我一个小小女子的威力都不足吗?”   老家伙愣住,被她一番话说的愣住,萧小花却已经揪着他的胡子往军机处内房走,老家伙身负武功,却年迈不得力气,再加上面前的可是太后,他只得顺着她,可见她要进军机处的内殿,立刻嗷嗷大叫起来,“军事重地!岂容你……嗷呜!”   萧小花就知道他要罗里吧嗦,一个眼神示意,凡空早有准备的抓住了那几个准备冲上来拼命的老朽,而萧小花一个人对付这老家伙足以。   于是,萧小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军机处。   “啪嗒”一屁股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然后对着众人道:“坐下!从现在起,听哀家的指挥,违令者——斩立决!”   不知道是她揪胡子的摸样太过妖媚,还是她带来的三十余名侍卫太过严肃威武,那粗壮的身材线条,几个老匹夫都知道不是好惹的,但是大丈夫岂能被一个女人家家的踩在脚下?   登时一个看起来呆愣愣,十足痛心的老匹夫就要去撞墙——   “妖女霍乱天下!老夫管不了啦!老夫去见先帝……啊!”   那二货跑了三两步就被凡空眼疾手快的抓住,接着……一记手刀,立刻歪脑袋,倒在了地上,萧小花蹙眉,看着那群站在门口的五六人,“怎么,还不过来,等着皇上被人鱼肉吗?”   一句话让几个老臣揪心的蹙起眉头,那三朝元老看出来萧小花有备而来,嘴角一丝冷漠的笑,“好啊,倒是看看你个妖女有什么万全之策!”   “呵呵,那你就听好了!”   萧小花也不示弱,抬头回他一句,然后努努嘴,“都坐下吧。哀家的话,你们可要仔仔细细的听完,漏了一个字都不行!”   ×××××××××××温沉分割线×××××××××××   萧小花仔仔细细的将地图又看了一遍,将围魏救赵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过,是换成了莲城和边城。   意思便是,皇帝在莲城,对面似乎还不知道,但是莲城一直攻打不下来,他们何不换个地方?比如……已经攻占下来的三座城池,可以选其中一座,比如边城下面的洛城。   从边城继续往里面的洛城攻打,加大火力,甚至故意放风说他们已经将莲城的战士们调过去,洛城多水,他们可以用稻草人放在船头,以声势上恐吓对方,假装人多而去,扬言一定拿下了洛城!   实际上却是边城的精锐部队全数来到莲城里埋伏,待到敌方将兵力都调去救援洛城的时候,他们将莲城一举拿下,顺便救出林掠空,简直是小菜嘛!   即使她之前在小福子的帮助下已经将地图看了无数遍,但踏入这个神圣的男人之地,她还是有一丝的紧张。按照之前的设计,说完之后,她舒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看着那些愣住的老头,他们……还在消化吧。   大大的眼睛四下瞟着,若非凡空说好了,一定会护她周全,她还真不敢如此放肆。目光再次落在那地图上,她鼓起腮帮,站起来,捣鼓着,看看怎么才能万无一失。   在她一番说辞之下,几个老头愣住了。接着纷纷看向彼此,皆是在彼此眼中看到惊叹,再然后将目光投在那个埋头看着地图,想着怎么用最少的兵力才能万无一失,不损失一兵一卒……   “太后娘娘果然有良策,吾等将才疏漏,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一名大臣登时跪下来,其余几名却还是看向那三朝元老,虽然她说的是很好,可是实施起来,谁知道会怎么样?   如萧小花预料一般,总会有人支持自己,她嘴角微扬,抬起手示意那个跪下的人起来,笑道:“当然,你们可以试试嘛!”   跪在地上的那个老大臣,眼底一丝冷光闪过。   今日的会议便是结束了,萧小花已经出了主意,几个大臣们思来想去无别的好方法,也只好将萧小花的方案暂时飞鸽传书了过去。   无人发觉,漆黑得夜幕中,另一只黑色的鹰也飞了出去……   ×××××××××××温沉分割线×××××××××××   萧小花还在夜幕中看着地图,还有最近的战报,这些都是林掠空一早下下的旨意,没想到最后他居然把一切的权利都给了自己。   只是,这座没有他的城,多么像是一座空城啊,萧小花才不想呆在这里呢!   “太……太……太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   萧小花蹙眉,未曾放下手中的书卷只微微抬眸看向来人,乃是小福子,小福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慌张,他满脸的焦急,“新到的消息!皇上明日将会被处斩!”   “什么!”萧小花手里的书卷啪的一声落地,猛地站起来,“现在!备马!哀家要去莲城!”   “娘娘!万万不可啊!”小福子满脸的汗水,看得出跑的很着急,说完了他又这么说来,让萧小花十分不爽,“小福子!你给哀家滚开!”   “娘娘,您现在去也没用啊!不如我们快点想想计策啊!”   “还想个屁的计策啊!劫法场救人啊!”萧小花着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她可不想孩子出生就没了爹,忽然门口小乐子走过来,满脸的喜色,“娘娘!好消息啊!阿狗将军已经前去营救皇上了,相信皇上会没事的!”   这……算是冰火两重吗?   萧小花是又惊又喜的,偏生又徒生出好生的烦恼来,阿狗去救他了,那么她的计策是不是也失策了呢?心急难耐,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清早就来了军机处的时候,却又发生一件大事。那就是新的战报。   这战报让她,让小福子,让凡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温沉分割线×××××××××××   那就是,她的策略不知为何,敌军知道了,不仅没有中计,反而还大举进攻了边城,攻下来的三座城城,眨眼又被敌军拿回一座。   好在莲城这里,阿狗顺利救出了皇上。以阿狗的功夫,万人之中神出鬼没的带出一个人,绝对是可以的,但是……要他以一敌万那倒是有些不可能,所以莲城并没有拿下。   “啪”的一声,那三朝元老狠狠地将战报摔在了桌上,愤怒的看着萧小花,“早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是个妖孽!今日老夫便要替天行道!”   “大胆!”凡空抽剑就上去阻拦住了那老头伸出来的剑,萧小花却是拿起了桌面上的战报,看完之后,萧小花蹙眉,将战报扔在桌面:“哀家自己提出的方案,哀家脑子又不是有毛病,干嘛要告诉别人!尤其是敌军。再说了,你这个老头!你说是哀家,那你有证据吗?”   “妖女!你肯定早就把证据毁灭了!”   “呵呵,是吗?那不如这样我们今日都在这里,刚巧哀家又新拟定了一套方案,不晓得老东西,你还敢看吗?”   萧小花本想问,是你还愿意看吗,说到嘴边,想了想不如激将。   什么时候,人都得激一下。不然,是不会上进的,也不会懂得珍惜啊,啥的……咳咳!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激情一下嘛!   “哼!有什么不敢!”   既然萧小花都说了,大家都在军机处,那他倒是要看看,妖女到底怎么把情报送出去的!   那老家伙收了剑,凡空也收了剑,屋内的硝烟味却更浓了……   萧小花见怪不怪,她从上次出去在关荣街被人辱骂说妖女的时候就猜到了,自己在人民的心中,不是那么好啊……唉,所以,她也不打算怎么纠正了。   只是……   目光扫过众人,这朝中的内奸似乎不少啊……   还有,最近怎么没看到百里修,昨日光顾着紧张了,百里修哪儿去了,都不知道。那货聪明的紧,这个关头,少了他怎么行?   想着,趁着几个老匹夫看她的计划时,她放下茶盏道:“小福子,去把百里大人请来一同议事,并提升为军机处大臣。”   此话一出,几个老匹夫们都是身形一震回头狐疑的望着萧小花,这妖后,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   百里修,早就因为她弃了官印,远离了京城,并发誓再也不会回来啊!   所以,她的妖女名字才那么响亮啊,那么好的百里修,就这么被她这个猪拱了啊!   第四卷 第十八章 大结局——再相见,婚礼   萧小花被一群人猛的盯着还真有些不舒服,微微蹙眉,“怎么,看完了?可满意?”   对这这几个老匹夫,她可是熬夜做出来的呢!昨夜听闻那小东西有阿狗救,她也算是安心了,只是,对阿狗,她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几个老臣没说话,萧小花蹙眉,“怎么了?不好?”   那三朝元老的老家伙看着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呃?”   萧小花愣住,“什么意思?”   那老东西没说话,看向了小福子,小福子猛的跪了下来,“娘娘,对不起!是皇上不许奴才说……如今奴才便说了吧!百里大人,因为娘娘在关荣街和百里大人的事情,所以娘娘才落了个幽禁。百里大人被一个神秘组织抓去了,好容易才逃出来,听说娘娘因为他才落个幽禁,自愿丢官弃名,离开京城,此生——再不出现在皇城……”   看得出,小福子似乎早就想说了,不然也不会说得如此顺溜,可他说的顺溜,萧小花听着却是如同百抓挠心,一路听来……竟然是曲曲折折的心疼万分。   那个人……那个面色总是冷冷,近来却神情古怪,对自己十分怪异的百里修,居然为了自己……不要名利了?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百里修乃是奇才,三岁背诗,五岁成文。七岁便是探花,十五岁当上了宰相。那样优秀的人,居然为了自己……   可是,林掠空他为何不说?忽然响起林掠空说……对不起,他误会自己了。   他……误会自己什么?   他是误会自己被强吻了?可是那日的吻,乃是救她的吻啊……罢了罢了,男人都是爱吃醋的动物,不想也罢。   “好吧,那就算了。”   萧小花语气是自己也没发现的低沉,她低头沉思许久的摸样脸色很白,让人看起来十分的担忧,这太后……都说和百里有一腿,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她也许会怎么,没想到只是一句,好吧,那就算了。   看来……这太后……还真是厉害!   于是顺理成章的讨论起了新的战报来,萧小花琢磨着,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中的一些简单的计谋说了一通,最后选定了几个待用,是夜了,萧小花依旧在军机处,其余几个大臣也都在。   众目睽睽下,萧小花等人一起写好了战报,郑重的放在信鸽上,刚要放飞被萧小花拦下,“慢着!”   萧小花看向一直跟在身侧的凡空,蹙眉道:“你去送。”   “什么?”   凡空微微一愣,“太后娘娘,你是说……我去送?”   这封新的攻略多么重要凡空当然知道,所以他神色猛的一惊,似乎不可置信,萧小花点点头,“没错就是你。”   若是她身边出了内奸,她定然要好好地整训。这封信若是林掠空看到必然会看出其中的蹊跷来,但若干,如果这封信没有被调走的话。   回头,她看着屋内坐着的几个老臣,若是这信到了林掠空手上,无论他愿用哪种方法,都无所谓,那么……内鬼就出在这军机处里了。   昨日的战报据说是用信鸽发出去的,谁知道接信鸽的家伙是不是内鬼?选项太多,萧小花打算从身边查起来,若是她身边是安全的,办起事来自然也得心应手。   凡空却是郑重非凡的跨上了千里马,一夹马肚子,策马而去!   ×××××××××××温沉分割线×××××××××××   第二日的时候,几位大臣们都昏昏沉沉的起来,唯独一个人没睡,就是萧小花。   这几个大臣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就是一个睡觉居然不打呼噜好奇怪啊……萧小花在几个老朽的鼾声如雷中,哪里睡得着?还说要看着自己,啧啧,结果个个自己都睡着了。   最先醒来的就是那三朝元老的家伙,他看着萧小花一直没睡,微微蹙眉。萧小花知道他想什么,不就是想怎么都睡了,就她没睡!内奸!绝对是内奸!   萧小花才没工夫搭理他的小肚鸡肠,自顾自的又抿了一口茶。   这茶让她更加清醒,以前熬了一两年也没什么,这一夜简直是小意思。萧小花也没心情没工夫了解他叫什么,就喊他们都叫老东西啊,长胡子,什么顺口什么来。   就好像萧小花对身边伺候的宫女们虽然眼熟,但名字还是不怎么想记住。   “长白胡子,别看我,你那眼神已经暴露你心里想什么了。”   一句话说的那三朝元老脸一红,移开目光。   “报——”门口一声长长的报告声传来,萧小花立刻站起来,那三朝元老亦是,猛的走过去,生怕晚了一步,萧小花就会移花接木,偷龙换凤了!   “可是最新的战报?”   萧小花抬起洁白的手接过黄皮纸的战报,还未启封,看得出没动过,她看了一眼那比她还焦急的老东西,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这样咧!   “喏,你来拆。”   似乎,长白胡子就在等着她这句话,接过信封,仔仔细细看了半响儿然后无比小心翼翼的撕开了密封条,拿出了密函。   萧小花八成猜得出来,因为刚才送信那个人面带喜色嘛,必然是大获全胜。   果然,那长白胡子激动地手都有些抖了,萧小花撇撇嘴从袖中抽出另一封信,递给了那送信的人,“回去交给皇上,就说是太后的信,要他亲启。”   “是!”   果然是军队的人,训练有素啊,一个字说的都那么有气势,萧小花点头,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回眸看着那正望着他的长白胡子道:“怎么样,哀家是不是内奸?”   “这……这不足以证明……”   “那这个怎么解释?”   萧小花从袖中掏出了一截香料,她,已经知道了谁是内奸。   “这是迷魂香?”长白胡子灰白的眉猛的拧在一起,面色严肃起来,萧小花冷笑,看着香炉,“这里,炉中香都是谁加的?”   “不一定,有时候老朽也会加的!”   萧小花看着依旧沉睡的几位老臣,竟然是这样?呵呵,看他们睡得,多安详。其中,还有那内奸。他卖国贼,居然还睡得那么安详?看着昨夜怀疑的那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呢?   罢了,暂时没有证据,等有了再说吧!萧小花回头看着长白胡子。   嘴角微扬,“你知道为什么你们都睡着了,哀家却没睡吗?”   “娘娘请说。”   萧小花看着他目光中已经没了之前的轻薄,便知道他是这军机处中可以相信的人了,她微扬下巴,“那是因为,哀家乃是百毒不侵之体,好了,你去把他们都喊起来吧,不过……你得配合哀家做一件事情,我们……要抓出这个内奸,这样,才能真的大获全胜。”   “好,”长白胡子点点头,“老臣听娘娘的!”   “呵呵。很简单,就是别说出去哀家今夜没睡!”   “呃……”长白胡子被她搞得一愣一愣,看着她笑笑抿了抿茶水,然后没做声的回到了桌边,趴下,佯装睡着的样子,眸子微微眯了眯,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她到底是什么做成的。那么多的方法,他们闻所未闻!   直到所有人都起来,萧小花才装作被吵醒的摸样,起来,然后继续研究她的地图去了……   一眨眼便又到了传战报的时候,萧小花愁眉不展,“哀家本是想了很多的方法,但是对上婺城都行不通啊!”   临兰国大获全胜,已经攻入了安陵国的京都附近,婺城能攻能守,地形险要,若是拿萧小花自是有现代的知识来帮助他,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抓完了内奸,再说不迟。   当然,有可能抓内奸的时候,她也会顺带收了婺城说不定,这招……叫做……将计就计。   于是乎,今夜,只有一个战略,传了过去,众人散去的时候,一只黑鹰再次飞了出去,就在黑鹰飞出去的时候几个黑影子黑暗中一股脑儿的跟上去,将那放鹰之人抓了个结结实实!   这人当然是萧小花昨夜发现那个不老实的人。   所有人睡得死猪一样,这货却在装睡。这个人,就是一开始跪下来说自己英明的家伙,呵呵,还想玩无间道?萧小花在灯火辉煌的屋内看着他,眸中冷光毕现,将当年施给林掠空的那个钉子酷刑才给他玩到第三个手指头,那货就受不了了,尽数全招。幕后主使竟然是安陵耀!   萧小花叹息,安陵耀啊安陵耀,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好好当你的皇帝,为何非要来吞并临兰国呢?难道临兰国对你不好吗?   看着那个脸色惨白的内奸,萧小花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知不知道,即便你帮助了他,最后你也只会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转身走出门,凡空会意的拿起麻绳将那内奸活活勒死,也算是留个全尸。   这一夜,萧小花又是无眠,不晓得,林掠空看到信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呢?会是笑的,还是……   ×××××××××××温沉分割线×××××××××××   林掠空看到阿狗来救他的时候,实在是费解。但当他得知,萧小花出来之后,便什么都懂了。最后,赢得还是他。   “你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牢狱中,阿狗冷冷的看着他,他是有足够的资本,天下之大,他想杀谁便杀谁,皇帝又如何,抵不过他的一掌。林掠空微微一愣,接着是细细密密的欣喜,“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狗冷冷的望着他,“哼,算你有福气。”   接着,阿狗便带着他离开那阴森的地方。   如今,看到了信,林掠空的心情更是激动不已,没想她竟然真的有了他的骨肉。他等不及了,要见她。   阿狗看他那摸样,便知道小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本是想报仇的阿狗,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他乃是小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冷眼相看:“当好你的皇帝,以后,你的国家,我来保护。”   “如果,你对小花不好,别怪我不客气。”   语毕,阿狗飞身离去,一如当年,对岳小群和玉璧所说,如今岳小群和玉璧已经隐居深山,玉璧已经生了两个孩子,阿狗虽然喜欢着萧小花,但并不代表着他要占有她。   在青衣的开导下,他明白,爱一个人,更重要的是要她幸福。   所以,当他找到百里修听闻了百里修所说,萧小花已经爱上了林掠空后,他决定放手,改为守护她。这样,何尝不好?   莫少安和阿狗乃是一伙,当他的眼线得知了萧小花怀有身孕……没错,那个眼线就是凡空。   他也不好再与妹夫作对,当事人林掠空得知了这一切,是哭笑不得,但他依旧还是开心的,毕竟,他的江山有人守护,他的大舅子乃是天下首富。   临兰国掠三年末,安陵耀被抓,安陵国正式规划为临兰国固有国土。   天下统一。   而皇宫里,却神秘的多了一位女人,据说这女人乃是莫家的二小姐,莫少嫣。   谁说的皇后去找皇上了?林掠空听闻千媚去找他,更相信那货是临时跑了。没关系,就当还了她恩情了。于是,昭告天下,皇后暴毙,新后乃是莫家二小姐。   只因莫家捐助了临兰国不少的军饷……   咳咳!话说,大婚那日,天下所有莫家的酒馆都免单,疯狂至极。   (PS:有些事情,就不让小花知道了吧,这样,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多好。)   番外一:男佩们出来接客了!   番外——男配们出来接客了   番外自白篇|安陵耀【配:你不像她】   我叫甄耀,从小我就被甄家的人视为掌上明珠。我和皇子以及全国最聪明的男人百里修从小在一起学习。我总是憨呼呼的,大咧咧的,而实际上,我并不是这样的。   相反,我很睿智,我只是不愿意表露出来。母亲说,聪明的人绝不会说自己聪明。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从小便是相敬如宾,甚至分铺而眠。   我不懂为何,父亲对母亲总是恐惧的。父亲长年征战,似乎是想寻死一般的不顾性命,为临兰国江山打下不小的领土。   终于……一次“意外”,“父亲”战死沙场,而我被母亲推上了战场,母亲说,去吧,只有你站在最耀眼的地方,别人才会看到你的存在。   我不懂,但是母亲让我去,我便去。   战场上,无数的将士们为我拼命护航,沙场中,我慢慢地学会了不少的东西。越是学会,越是懂得了要内敛。   所以,当平定下来的时候,我随着四大将军一起回宫面圣。这是每年必要的环节。可是今年,我却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也是这个女人,让我慢慢的把自己一切的锋芒都展露出来。   可是,我越是逼近她,她越是躲闪,越是冷漠,反倒不如初见时候对我的客气,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要得到她。   一次次设计,一次次的巧妙意外,可终究敌不过她的冷嘲热讽……   我终于知道,母亲临死前为何说一定守护好家族的图腾,原来这竟然是安陵国皇族的图腾,有了这个图腾,很快的,安陵国有人前来接我……   我想带上我最心爱的女人,立她为妃,不让她当这个破太后,整日面对着虎视眈眈的皇帝和百里丞相,我知,我心明了,她是个口直心快的女人,若是硬碰硬定然抵不过百里那个厉害的家伙。   不想她却说自己喜欢百里……   我愣住了,被她拒绝的体无完肤。   心里满是忧伤满是仇恨的我,无处可发泄,将同父异母的大皇兄整到了绝境之时,我应了百里修的邀请,来到了江南。不想在江南诗词大会上竟然再次看到她。   这时候的我,已经越发的像是百里。   我本也是贵族,只可惜常年征战,变得粗狂,如今我慢慢的为她修养,她却十分着急,似乎想见谁一样。我怒,她想见到百里修吗?我偏不让!   于是我告诉了百里她在这里的消息,百里竟然真的没来!   这时候我已经发觉了她和百里肯定有猫腻,于是我将她掳走,不想这一走,便是两个人隔阂越发的多。她……终于成了他的妃子。经历千辛万苦,可不想大皇子却再次刁难。   他被反将一军,无奈只好将她当做筹码,他信,她不会出事,况且他就在附近,随时进去。   可没想到,她却恨上了他。甚至她以为当年的一切都是自己策划的,没错,是他的人做的,可却不是他,而是疆族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本想娶了一名女子,不想那女子却和林掠空的老爹发生了一夜QING,于是,他发誓一定要杀了那老贼。   可疆族的人都是神圣的,且不可亵渎的,这老东西玩过人家,不接进宫,不多久便遭了天谴。   这是后话,莫少安,这个天下第一富却意外的和自己结实了,在自己常去的酒馆里,我被一个恶汉欺负,莫少安帮了我一把。   于是莫少安顺理成章的接近了我。我却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大疏忽,让她离开了我……   也差点害死我自己。   所谓害人害己,真如此。   好在我之前喂下她吃下疆族的蛊,这是那个神秘男人专门为他的爱人制作的,不想他爱的人已经随着皇帝一起归西,他只好送给了我。   我给萧小花吃下,却反而救了我一命。   落下悬崖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死,但是途中我又后悔了,我死了,她是不是也死了?我运功想停止却发现,我的武功根本施展不开!于是我抽出剑在石头上猛的插住,一路划了好久好久,才停下,而我的脚离水面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了……   看到下面是水,我松开了手……   真的好累,若是那时候我死了,多好……那日蛊虫反噬,我水深火热中终于明白,爱不是强求可以得来的。   那男人也告诉我,在林掠空身边有一位比他还厉害的蛊师,无奈,我总算是捡回一条命,但是我得绝色容颜……却是再也没了。   我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虫洞,与那男人干瘪的半边脸一样恐怖。   他整日带着黑色斗篷,我却挂上了面具。   没了绝色倾城,我拿什么去让小花爱我?我愤怒了,觉得我和她更是永隔天涯。在国师的帮助下,我决定攻打临兰国。   我要报复!   可是没想到,阿狗却来了。   他的武功极高,神出鬼没,看着他冷冷的脸,我早听闻临兰国内有一位神将,能从天而降,神出鬼没,我猜测是他,如今见了,真是。   当日我曾救过他,我信他不会杀我,可当那冰冷的刀封了我的喉咙,我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变了。   他也变了,从一个小少年,变成了冷酷无情的杀手。   但是,分明,我在他眼中看到一丝不忍,难道……是我的错觉?没机会了……小花,如果有来生,我变得极美极美,像百里那样的淡然如水,好不好?   你爱我,好不好?   这,便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遥远的,我看见我站在月河桥下的酒家,望着你英姿飒爽的救人,心扑通扑通的缓慢……停止了跳动。   ----------------------------------   车窗外萧瑟的风   加速了寂寞   指针绕完了温柔   绕不起我们的承诺   走完回忆的尽头爱还在源头   枫叶落尽了秋末落不尽我的等候   oh哎哟哎哟要走为何不说   ho又我又我每次都是我错   若爱的流浪迷失方向被时间埋葬(被月光埋葬)   oh爱我爱我你说怎么能够   ho挥手挥手跟我说了保重   被风袭来的月光   翻阅爱的篇章   已到最后一行   雨脆弱的淋下   痛却不说话   泪水晕开了牵挂(模糊过去变成画)   模糊成一幅画名叫(that'sright)   我爱你但你爱他   雨脆弱的淋下   痛却不说话   过去风景像幅画(你的风景像幅画)   你已经不像她难道(that'sright)   爱情本来就该傻   走完回忆的尽头   爱还在源头   枫叶落尽了秋末落不尽我的等候   oh哎哟哎哟   要走为何不说   ho又我又我每次都是我错   若爱的流浪迷失方向   被时间埋葬(被月光埋葬)   oh爱我爱我你说怎么能够   ho挥手挥手跟我说了保重   被风袭来的月光   翻阅爱的篇章   已到最后一行   雨脆弱的淋下   痛却不说话   泪水晕开了牵挂(模糊过去变成画)   挂走了一幅画名叫(that'sright)   我爱你但你爱他   雨脆弱的淋下   痛却不说话   过去风景像幅画(你的风景像幅画)   你已经不像她   难道(that'sright)   爱情本来就该傻   番外自白篇:百里修【配:断了的弦】   (关于这个骚年,其实我不想说什么……大家都知道……)   那年我还小的时候,便被秘密送到了少林寺,与当朝唯一皇子一起练武。   我七岁便是探花,文学上已不求什么,武学的话我也学的极快,我看得出皇子不开心,于是我便故意装作迟钝的样子,每每输给他。这样,我们就都开心了。   一眨眼,我们训练到了我十五岁,我学成,他亦是。   我回到了宫里,他却说出去游玩,我当了宰相,四年。风淡云轻,直到她出现,那一眼我心跳就加速,可我知道,那种心动不可靠。   尤其是对皇上的女人。   那时候她整个人散发出的感觉是那样的柔和,令人忍不住的想接近……   可却又怕亵渎了她。直到……皇帝忽然暴毙。而她也成了皇后,后宫中独她一妃,再次见面她却挑起了我的下巴。   我心跳不断的加速,加速……   我告诉自己不可以,于是表面上面不改色,为了告诫自己是真的不可以,我不惜动了杀心。   事后,这也是我离开她的最主要原因,因为我不配。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是煎熬并快乐着。我好怕,有一天她会发现我……就是始作俑者。害她落入悬崖险些毙命,即使我也有和她一样的先帝密旨。   就在我打算坦白的时候,另一个人,我的好兄弟,我的皇,他比我还要着急的去找她了……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绝不能说。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发现她竟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女人,我跟着她一路来到荷塘边,我看得出她眼底有和我一样的小星星,什么权利!   皇上若是不信自己,那么不信好了,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要告诉她!   可是没想到她却……   尤其是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最后误会却导致我们分开。   而我也一直隐瞒了下来。   后来我落狱,我知道她为了我不惜当皇后顶上淫~乱~后宫的罪名,我害怕,我担忧……我当时却不知,直到她的哥哥找到我……   一切都解开了,这些误会,害得我们……   可一切都晚了。   再见,你果然已经不认得我。   我讨厌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可不能置否,真的存在。   我被掳走,我被关押,都抵挡不住我担忧你的心。   直到我出去的时候,我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告诉了皇帝。并坦白你对我什么感情都没有,自愿放弃一切,离开此地,再也不回来。   这样,林掠空就再也不会怕你勾起回忆了。   我也会在远方忠心的祝福你。   因为我不配,因为你已经不再是她,我爱的她,是曾经的萧小花,这……已经足够了。   -----------------------------   断了的弦再怎么练   我的感觉你已听不见   你的转变像断掉的弦   再怎么接音都不对   你的改变我能够分辨   我沉默,你的话也不多   我们之间少了什么,不说   哎哟,微笑后表情终于有点难过(握着你的手)   问你决定了再走   我突然释怀地笑   笑声盘旋半山腰   随风在飘摇啊摇   来到你的面前绕   你泪水往下的掉   说会记住我的好   我也弯起了嘴角笑   你的美已经给了谁   追了又追,我要不回   我了解,离开树的叶   属于地上的世界凋谢   断了的弦   再弹一遍   我的世界   你不在里面   我的指尖   已经弹出茧   还是无法留你在我身边   断了的弦再怎么练   我的感觉你已听不见   你的转变像断掉的弦   再怎么接音都不对   你的改变我能够分辨   我沉默,你的话也不多我们之间少了什么   不说,哎哟。微笑后表情终于有点难过(握着你的手)   问你决定了再走   我突然释怀的笑   笑声盘旋半山腰   随风在飘摇啊摇   来到你的面前绕   你泪水往下的掉   说会记住我的好   我也弯着我嘴角笑   你的美已经给了谁   追了又追,我要不回   我了解,离开树的叶   属于地上的世界,凋谢   断了的弦   再弹一遍   我的世界   你不在里面   我的指尖   已经弹出茧   还是无法留你在我身边   断了的弦再怎么练   我的感觉   你已听不见   你的转变   像断掉的弦   再怎么接音都不对   你的改变我能够分辨   番外自白篇|阿狗【配:我不配】   我叫阿狗。   十三岁那年,认识了萧小花,她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坏,反而,她对我很好。   如果不是她,我没有现在的骄傲。   我还是那个自卑的小少年。   得了五本无上秘籍和不知多少年的蛇胆,我功力大增,百毒不侵,简直是如神般的存在,我第一次尝到了再人上的感觉。   睥睨天下,天下那又如何?   抵不过我的一掌……   可是,我却得了天下,失了她。不怪别人,怪我自己。   我的误会小心眼,不然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即便我们没有孩子,我们也会很幸福吧……若是我没有贪恋,没有痴心妄想我的父亲会是个大名人的话。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为她做了很多事情,最对的我认为只有两件,一件是我没有强娶她,第二件是我没有杀了她的准夫君。   我听不惯别人对她的多加责骂,所以,那迟家丽家的两个猥琐男人是必死无疑。我讨厌人们对你的评论如此难听,这两个人说的太难听了,我实在是受不了……   具体我为你杀了多少说你坏话的我不知道,总之城里说的那些人都被我杀了。但是你却不知道而已……   城里的人看似搬走了,实际上是被我用化尸水……   小花,若是能回到过去,我不要绝世武功,不要睥睨天下,不要……   我只要你。   如今你有了自己的归宿,若非百里修找到我,告诉我说你已经爱上了他,我也许真的会报仇。他将我冰封了半年之久,我恨他入骨,可为了你,我忍了。   何况他没让我身子受到伤害,加之你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我将一切仇恨放下,我只为了你。   小花,我只为了你。   我的手上沾满了太多太多的血腥,我配不上你……那么,由我来守护这江山,由我来保护你们。   -----------------------------------   这街上太拥挤   太多人有秘密   玻璃上有雾气   在被隐藏起过去   你脸上的情绪   在还原那场雨   这巷弄太过弯曲   走不回故事里   这日子不再绿   又斑驳了几句   剩下搬空回忆的我在大房子里   电影院的座椅   隔遥远的距离   感情没有对手戏   你跟自己下棋   还来不及   仔仔细细写下你的关于   描述我如何爱你   你却微笑的离我而去   这感觉已经不对   我努力在挽回   一些些应该体贴的感觉我没给   你嘟嘴许的愿望很卑微,在妥协   是我忽略你不过要人陪   这感觉已经不对   我最后才了解   一页页不忍翻阅的情节,你好累   你默背为我掉过几次泪,多憔悴   而我心碎   你受罪   你的美,我不配   这街上太拥挤   太多人有秘密   玻璃上有雾气   在被隐藏起过去   你脸上的情绪   在还原那场雨   这巷弄太过弯曲   走不回故事里   这日子不再绿   又斑驳了几句   剩下搬空回忆的我在大房子里   电影院的座椅   隔遥远的距离   感情没有对手戏   你跟自己下棋   还来不及   仔仔细细写下你的关于   描述我如何爱你   你却微笑的离我而去   这感觉已经不对   我努力在挽回   一些些应该体贴的感觉我没给   你嘟嘴许的愿望很卑微,在妥协   是我忽略你不过要人陪   这感觉已经不对   我最后才了解   一页页不忍翻阅的情节,你好累   你默背为我掉过几次泪,多憔悴   而我心碎   你受罪   你的美,我不配   ---------   本书首发纵横女生网,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