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美人如斯   作者:白色   一   正元朝十九年,九月十一日,上午,阳光明媚   “娘娘,贵妃娘娘来了。”小太监小洛子进来通报,年轻的脸庞上掩饰不住有点忿忿的神色,由此可推断出这位新进的“贵妃娘娘”如何的“盛气凌人”。   王贵妃,本名王冰瑶,父亲是户部尚书王志,还有一名兄长名叫王若安,这个人可是个人才,二十二岁考取武状元,非常骁勇善战,边境犯乱时自请出战,立过不少大功,年纪轻轻就被封为“镇远将军”驻守边关要塞;今年二十六岁还没成亲,户部尚书急得到处托人物色相亲,可惜的是“镇远将军”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根本不买他父亲的帐,那些所谓的“相亲宴”一次也没回来参加过,气得户部尚书吹胡子瞪眼也没办法。   王若安在边关百姓中极受爱戴,兵权在握,皇帝不免也要侧目三分,难怪王冰瑶入宫不过半年就坐到的贵妃的位置。   据闻这位才受封半个月的贵妃十分嚣张,前几日乔贵人养的一只波斯猫不小心跑出来撞到了王贵妃,她当即命人将猫打死,还派贴身宫女到乔贵人宫里扇了乔贵人十几个耳光,乔贵人敢怒不敢言;皇后听闻此事后说了王贵妃几句,王贵妃当场便顶撞皇后将一向温和皇后气得拂袖而去。   “小姐?”小容出声打断我的沉思。小容是我入宫前的贴身丫环,跟随我入宫后也一直称呼我为小姐。   我放下手里的书,斜倚在贵妃榻上:“叫她进来吧。”   后宫中,除皇后外就属王贵妃和我的份位最高。不过人人都知道我这个“杨贤妃”极不受宠,我能进后宫全因我父亲杨书文在世时是权倾一时的宰相。   宫中传言:新帝登基时为了稳定朝局便娶了杨宰相的独生爱女杨非怜为后,但政治婚姻往往是靠不住的,加上杨非怜生性冷淡不得皇上欢心,所以当三年后杨宰相病逝,皇后立刻以三年无所出之罪贬为“贤妃”,赐的“百合宫”极为偏远几乎与冷宫邻,皇上自些也没再踏足过“百合宫”;紧接着刘淑妃被册封为新皇后,新皇后十分念旧情,不时来“百合宫”与贤妃说说话,人前人后都称贤妃为“姐姐”,嘘寒问暖,有什么新进贡的珍奇古玩总是第一个送往“百合宫”,对贤妃不冷不热的态度视而不见。   “贤妃姐姐好悠闲啊。”王贵妃进来,满头珠翠环绕,衬得娇媚的脸庞容光焕发。   我扬眉看着她,搞不清楚她打的什么主意,人人皆知我不得圣宠,这“百合宫”差不多都快成第二个冷宫了,根本没有讨好拉拢的必要,但若又是想来给我个下马威不免也太多此一举了。   她让身后的宫女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边打开边道:“前日回家带了些自家府上做的‘芙蓉糕’进宫,以前听家父说过贤妃姐姐小时很喜欢这类的糕点,所以带了些来让姐姐尝尝。”   “芙蓉糕”是我小时候最爱的零食,那时每天父亲都会命厨子做很多,自我五岁母亲去世后父亲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我身上,也没有再续弦。王志和我父亲私交很不错,经常来串门,还带些街头的小玩艺给我玩,让我叫他王叔叔。   “尚书大人有心了。”我淡淡地道,我就说王冰瑶怎么会有闲情到“百合宫”来串门,原来是老谋深算的王志指使,王志也太看得起我了,难不成他还以为我能在后宫中帮到他身为贵妃的女儿?   物似人非,我早已不是当初名动帝都的第一美人,也非母仪天下的皇后,十六岁入宫,四年的时光将我洗的一无所有,剩下的是早已被皇帝刻意淡忘的“杨贤妃”,怕是我的一生都要活在这个虚无的封号里。   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   王冰瑶从袖中抽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饰盒,“这白玉簪是我送给姐姐的小礼物,不知姐姐喜不喜欢?”她又一笑:“恕妹妹心直口快:姐姐虽然国色天仙,但没事也该好好打扮才是,您这样素衣素颜恐怕难以重获圣宠。”   果然,即便有王志嘱咐王冰瑶依然不免流露出后宫第一宠妃的嚣张,皇后她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像她这种性子如果不是因家族的关系早在后宫中不知死了几百回了,难怪王志会专程让她带“芙蓉糕”来我这里。   打开盒子,簪子很别致,看得出是上好的白玉,我拿来放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妹妹绮年玉貌得宠是必然的事,今日能来百合宫看看本宫心领了,以后不必常来,一则本宫喜静,二来这里离冷宫很近怕妹妹沾惹上晦气。”   逐客令有些明显了,她没说话,良久叹了一声:“非怜姐姐,你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么。”眉宇间神色落漠,她并非只知一味张扬,后宫中的女子春风得意只是昙花一现,永远捉摸不透帝王的心思,她任性跋扈不过为了发泄各种无奈的情绪罢了。她道:“你忘了儿时我们常在一起玩,还有哥哥;非怜姐姐,并不是我入宫后不想来看你,当时我份位比你低,不愿以一个嫔妾的身份向你行礼叫你娘娘,而现在我是贵妃,和你平级,你还是我的非怜姐姐。”   我默然,那好像是好遥远的事了……   依稀还记得那个小小的女孩蹒跚跟在我身后叫着非怜姐姐,当年的小女孩现在也十七岁了,而那名俊秀的少年也是很多年未见了。   见我神色游离,她失望地转身出门,在门口时又停住“姐姐,你喜静我以后就不常来看你了,可是身处后宫没有皇上眷顾最终只会任人鱼肉,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说完头也不回出去了。   “小瑶……”我回神唤出声,人已走远。   她想帮我?帮我什么,重获圣宠?当年我初入宫时她不过十三岁,又是足不出阁的官家小姐什么都不知道,而就算在这宫中也没几个人知道我和皇上之间的关系紧张到了何种程度,她要是掺和进来就不好办了。况且----圣宠,我从来就不稀罕。   清晨,小容正仔细地为我梳理及腰的长发。   “小姐,刚刚皇后娘娘打发宫女来,见您还在睡就让我等您醒了告诉您:御花园里的菊花开得正艳,皇后娘娘后天会摆一个‘赏菊宴’,邀众妃嫔同赏,您要去吗?”   铜镜中的女子眉如远山,眼似点漆,肌肤赛雪,淡淡的红唇微微上扬,似微笑又似讽刺:“皇后什么事都会想到我,真是用心啊。等会你叫人去回了皇后,说我没兴致参加。”像这种宴会我一次也没参加过,可每次皇后都会派人来邀请我。   “是。”她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又轻轻道:“皇后娘娘还让人送来了一支天山雪莲,说是上次来见您神色不佳又有些咳嗽,所以拿来给您补补身子。”   单手支着腮,我半闭着眼。后宫妃嫔都以为皇后大度,对一个失宠的贤妃也时时关心,而贤妃不识好歹,不单从不去“凤仪宫”向皇后请安,连见了皇后也不行礼,每有妃嫔见不过进言要皇后治其大不敬之罪,皇后也是一笑置之,后渐渐又有新传言:一定皇后有什么把柄落在贤妃手里,所以才对贤妃处处忍让。   “先把它收着。”天山雪莲,几百年才开得一支,何其珍贵,用来治我一个小小的咳嗽未免太浪费了。   小容应了一声。跟在我身边多年,她当然知道雪莲真正是谁让送过来的,每年上贡的贡品中几乎有三分之一都送往我宫里,皇后没这个权力。   “小姐,我听说前天贵妃娘娘在御前侍奉时委婉地向皇上提到您,皇上愠怒,斥责贵妃娘娘多管闲事,这两天都没召见贵妃娘娘,宫女太监们都把这事当笑话传呢。”贵妃一直持宠而骄,出了这事肯定不足半天就传遍了后宫。   我叹气,想不到小瑶还真是不开窍,居然真心想帮我争宠,原以为她入宫半年也多多少少了解后宫这地方,捧高踩低,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人和事没必要在意,看来她仍是单纯。   小容看着我的脸色,小心地道:“小姐,要不要去给贵妃娘娘带个口信,让她不要再做徒劳的事了。”   “不用,碰了壁她自然就知道了。”百合宫所有的举动都被人监视着,和小瑶走近了也不好,万一哪天和“他”彻底决裂岂不是连累了她。   二   “小姐,梳好了。”   头发被简简单单挽个样式,没有多余的发饰插在上面,我满意了。   每天用过早膳我都会一个人出去散散步,百合宫的宫女太监不多,一共才九人,除了小容外全是我贬为“贤妃”后新派来的百合宫的,这一年多来也摸熟我的脾气,知道我有独自散步的习惯。   后宫中认识我的宫女太监极少,我身着简单的白色长裙,发钗也没有,从头到脚没有一件属于“四妃”份位的东西,乍眼看去很容易让人误会成宫女,所以一路走来也没人认出来向我行礼。   来到御花园,菊花盛开,看上去很是娇艳夺目。   虽然不想去“赏菊宴”,但自己来赏赏菊花也不错。轻轻地摘下一朵放在鼻尖,清香萦绕,这时远处传来一些打扫太监的声音“叩见贵妃娘娘…”   王冰瑶也来御花园?我不想见到她,环目四周,看到不远处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我提起一口真气跃上去,将身子倚在树梢,枝繁叶茂即便从树下向上看也很难发现我的踪影。   小时我体质很弱,父亲便让我学点功夫好强身健体,可我就对轻功有兴趣,其它的功夫都是三脚猫。   王贵妃已走到离大树三四米远的地方,愤愤地摘下旁边一朵在菊花放在手里揉捏,我好奇什么事能把她气成这样。“娘娘,别生气了,要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后面的贞嫔走上来柔声劝道,一干宫女太监都在后边候着。   “三天了,皇上三天都召丽贵人侍寝,那个丽贵人竟然得意的渐渐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看本宫以后怎么收拾她。”仿佛手里的菊花变成了丽贵人,她用力扯的支离破碎,花瓣纷纷往下掉。   贞嫔温言道:“娘娘别何必在意,皇上只是一时新鲜,过两天就把她忘脑后了,后宫中论容貌才情谁还能比得上娘娘您----”见贵妃又摘下几朵菊花,连忙伸手拦道:“皇后娘娘后天摆‘赏菊宴’,娘娘您要这会儿把菊花都摘光了后天可没得看了。”   “开几朵菊花也摆什么宴会,看来皇后真是闲得发慌。”贵妃冷哼一声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皇后我都不怕一个小小的贵人算什么东西,我更生气的是那天刚提了下贤妃姐姐皇上就生气,说我不该去百合宫,连着三天都不理我…”说着眼圈有些发红,我在树上心底掠过一丝悲衰,小瑶啊小瑶,你若将心放在皇帝身上的话已是注定了万劫不复的下场。   贞嫔安慰道:“娘娘进宫才半年有些事自然不知道,皇上好像很讨厌贤妃娘娘,从没去过百合宫,好像把贤妃娘娘忘了似的,谁要提起贤妃娘娘皇上都会不高兴,您怎么会突然在皇上面前说起贤妃娘娘呢?”   “本宫和贤妃姐姐打小就认识,两家也算是世交,本宫怎能眼看着贤妃过着形同冷宫的日子,只想帮她恢复些恩宠罢了。”   “原来是这样。”贞嫔有些了然,又面有难色“娘娘,有句话嫔妾不知该不该说…”   王冰瑶斜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本宫最见不得吞吞吐吐的。”   “是。”贞嫔应道“娘娘您处处贤妃娘娘设想,但皇上厌恶贤妃娘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嫔妾觉得娘娘跟皇上提过一次贤妃也算尽到心意了,以后就别再在皇上面前说起以免惹得龙颜不快。”   她想了想,“你说的有些道理,可难道本宫就能眼看着非怜姐姐在这宫中孤独终老么,住的‘百合宫’那么偏远,侍候的人都没几个。”贵妃皱着眉头。   贞嫔见机进言:“所以娘娘首先要使自己荣宠不衰,这样才能帮到贤妃娘娘啊。以后谁要敢欺负贤妃娘娘,娘娘就不妨杀一儆百,别人也不敢放肆了。”   这人贞嫔倒颇有些心计,我不免多打量了她几眼,看来她是想在后宫中给自己找个靠山,冰瑶虽有些官家小姐脾气,但心思单纯容易掌握,家族在朝中又有势力,难怪会选上她。   “对啊,还是你想得远。”解决了问题冰瑶高兴了,“你去问了没有,后天贤妃姐姐会去‘赏菊宴’吗?”   我微微有些感动,没想到冰瑶是真心想帮助我。   “贤妃娘娘今早派人回了皇后,不去参加‘赏菊宴’。”贞嫔答道。   冰瑶有些失望,“即然贤妃姐姐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娘娘,这不太好吧。贤妃娘娘生性孤僻又不得宠不去就算了,您要不去就显得故意不给皇后娘娘面子一样----”   贵妃不耐烦地挥手,“行啦,那时看本宫心情好不好再决定去不去吧。皇后也真怪,明知贤妃姐姐喜欢清静还每次有宴席都让人去请她。”   显然贞嫔也疑惑,勉强答道“可能是为了显示出她的宽厚和大度吧。”   “真不明白以非怜姐姐那么聪慧美丽的女子皇上也不喜欢,还让一个一无是处的刘淑妃坐上后位,皇上怎么想的。”冰瑶为我打抱不平。   “娘娘,”贞嫔吓了一跳,左右看了下才小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哪有这么多耳,你老是瞎紧张。”冰瑶不以为意,“算了回宫吧,这御花园也没什么看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   我在树上坐了很久,一直发呆,直到太阳明晃晃的刺眼才想起该回百合宫了,要不小容又要担心。   冰瑶啊冰瑶,听了你的话语真的让我感到异样的窝心,这后宫有你对我也不知是幸是不幸。   三   回到百合宫,小容果然十分着急,正要出去找我。   “娘娘,您总算回来了。”小容松了一口气,我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是在御前侍奉的总管太监王海。   见到我王海连忙上来行礼“奴才叩见贤妃娘娘。”   “平身吧。”我有些意外,“王公公到百合宫有事吗?”   王海躬身答道:“皇上口谕,宣贤妃娘娘到御书房觐见。”   恐怕这天下间我是第一个站着听圣旨的的人了,王海早就习惯我的无动于衷,宣完旨就到一边候着。   我吩咐小容:“通知小厨房传膳。”不知“他”又有什么事要见我,不过天大的事也要等我吃完饭再说。   小容犹豫,“娘娘,王公公都来了一个多时辰了。”   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我知道她的意思,王海来了一个多时辰就表示皇帝也等了一个多时辰,她怕我再磨蹭下去会使龙颜震怒。   我正要开口王海抢先讨好道:“没关系,现是正午,娘娘用了膳再去御书房也无妨。”   见王海都这样说小容便下去传膳了,王海仍规规矩矩站着没有一丝不耐烦,不愧能在御前侍奉那么久。   半个时辰后,我用完膳随王海来到御书房,也不等通报就直接推门进去。   “你总算来了,朕都等了你两个时辰。”窗前,尊贵的帝王一脸阴霾,双眉微拧,一脸愠怒,黑色双眸牢牢锁住我,俊美的五官,冷漠中自有天子的气势,不怒自威。   四年前的大婚,那个不过十八岁的年轻男孩红着脸,有些窘迫的小心的拥我入怀:“非怜,你终于成为我的妻,真好。”再普通不过的话语,就像是平凡人家的夫妻,让我温暖莫名。   而现在----   我冷冷地道:“不知皇上召臣妾来有何贵干,没事的话臣妾要先回宫了。”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被我的态度激怒了,“见了朕也不行礼,信不信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还有你穿的什么衣服,哪有一点贤妃的样子,朕的后宫难道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首饰都没有吗?瘦成这样,百合宫的奴才是干什么吃的…”   这就是臣民眼里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睿智英名的年轻皇帝?此刻我只觉得跟个老妈子差不多,我打断他:“臣妾的确有失贤妃之仪,不如皇上将臣妾打入冷宫免得碍着圣上的眼。”   “你…”他被我堵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忽又高声唤道:“王海!”   “奴才在。”王海连滚带爬进来,估计是躲在门口偷听。   我这发觉偌大的御书房内一个内侍都没有,看来是知道皇上要召见我都跑去避风头了。   皇帝发话了:“去把那个大理上贡的玉镯拿来。”   “啊?!”王海愣了,我也莫名其妙,刚刚还愤怒的像要喷火,怎么又扯上什么玉镯了?   皇帝不悦地瞪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王海反应过来赶紧去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我也挑眉望向他,每次惹他盛怒都以为下一秒就会被打入冷宫,可每次都失望,我知道他是强压着心头怒火,对我无可奈何。   不一会功夫王海就回来了,手里托盘上盛着个暗红的丝绒盒子。他把托盘递到皇帝跟前,皇帝又瞪他:“拿去给贤妃。”   “是是。”王海额头出汗,将盒子端到我面前。   打开盒子,一只通透莹润的镯子静静躺着,拿在手里很凉但又不刺肌肤,颜色更是翠得要滴出水来。   “这个镯子是大理一个千年老坑中极罕见的寒玉制成,听说玉最养人,你体质这么弱朕就把它赐给你吧。”皇帝在旁边一副施恩的语气。   我根本就不喜欢带首饰,刚想说不要,抬眼看到他有些期盼的神情话又咽了回去,“谢皇上赏赐。”意思意思地行了个礼,膝盖也没弯一下,将镯子带在左手上。   “免礼。”他高兴地挥手,也不追究我的“大不敬”了。一旁的王海也松了神色。   “皇上还有事吗?”站了半天脚也酸了,我现在巴不得回百合宫躺着睡会午觉。   看到我厌厌的神色他才意识到:“王海,给贤妃看座。”   王海立即搬来个小凳子,我看了看绕过去,径直走到书桌后的龙椅上坐下,龙椅上有软垫坐着舒服得多。   王海惊得下巴都快合不上了,僵硬地站在那里忘了动作。   龙椅被占,皇上坐在小圆凳上,踢了那个石化人一脚:“这里不用你侍候了,下去吧。”   “奴,奴才造退…”可怜的王海被吓晕头了,居然对着龙椅上的我行礼退出去。   我无聊地拿起书桌上的奏折翻看,皇帝咳了一下,道:“嗯,爱妃,你和贵妃很熟?”看来王冰瑶去百合宫,又在他面前刻意提起我引起他注意了。   “小时候在一起玩过,把她当妹妹,怎么?”   他神色变了变,冷笑道:“你把她当妹妹,感情不错啊,那你和王若安的感情也很好罗,不知你又把王若安当什么?”   “龙正昕!”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我和王若安纯粹是兄妹之情,你不要胡加猜测血口喷人。”和王冰瑶亲近了些也能扯到王若安头上?他还真不是普通的多疑。   他明显不屑:“你说你们是兄妹之情谁知道是真是假,大婚之时你就不是处子身,难道奸夫就是他?”   “你个混蛋---”我气得口不择言,抓起奏折向他扔去。   “哐啷-----”门口传来清晰的破碎声音,皇后和一名宫女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拿着奏折砸着四下逃窜的皇帝,宫女手中的托盘掉在地上也不自觉,参茶和茶点掉了一地。   自已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皇帝气极败坏:“谁准你进来的?!”   皇后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无伦次:“臣…臣妾担…担心皇上没用午膳…过来…门…门口也没人…”   我平整了怒气,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皇后想得很周到,本宫先回宫了。”说完看也不看狼狈又懊恼的皇帝和簌簌发抖的皇后走出去,门口果然一个人都没有,连王海也不在,不知全躲哪去了。   走了极远还听得到御书房传来的一声暴喝:“滚出去!”   皇后真能挑时间赶来当了这炮灰。   四   第二天,皇后被“御前失仪”为名禁足一个月,皇上让王贵妃暂时代理后宫,一时间各宫妃嫔又忙着讨好王贵妃。不过除了我和皇帝身边的内侍,谁也不知道皇后被禁足的真正原因----被台风尾扫到。   那只镯子一回宫就被我丢在漆红描金的大箱子里,箱子里面还有许多珍奇异宝,装得满满当当两个人都抬不动,我干脆让小太监把它塞到床下。   没事的时候我喜欢看书,不管是医书,史记还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书我都看,用来消磨时间,后宫的日子太无聊了。   午觉起来,我正看书,一名太监进来通报:“娘娘,贵妃娘娘派宫女来了。”   王冰瑶又让人来干什么?“让她进来。”   “参见贤妃娘娘。”王冰瑶的贴身宫女向我行礼,直接说明来意:“我家娘娘想请贤妃娘娘出席明天下午的‘赏菊宴’,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皇后被禁足,“赏菊宴”自然由贵妃主持,冰瑶是这后宫中惟一不怀目的真心对我好的人,怎么着我也要给她面子。   “告诉贵妃,就说本宫到时会去。”   “是,奴婢告退。”   见宫女走后小容才道:“小姐,贵妃娘娘倒念旧情,只是心思简单了些,后宫的勾心斗角不适合她。”   “你也看出来了。”我放下书。   “贵妃娘娘这么张扬已在嫔妃中树下不少暗敌,‘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小容还是懂的。”连小容都能分析的事情可冰瑶就想不到,但也不要紧,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没人能动她,就算哪天我和皇帝真闹黄了,以她家庭的背景也不会受太多欺负。   *******************************************************   赏菊宴------   “非怜姐姐,你看那盆白菊开得多好,我呆会叫人搬去你宫里好不好?”   “随便,你高兴就搬。”我左手按着太阳穴轻揉着。   王冰瑶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说过不停,我和她坐在上席,席下后宫的女人按份位黑压压坐了一片,吱吱喳喳的吵得我头疼。   热闹间,乔贵人端着一杯酒上来,“嫔妾敬贵妃娘娘,贤妃娘娘一杯,愿两位娘娘青春永驻。”   这个乔贵人给我的感觉绝不会是个简单角色,冰瑶曾派人扇过她耳光,此刻她竟像完全忘记似的,隐藏的很好,恐怕心里是巴不得能在酒中下毒吧。   贵妃高兴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我只抿了一点不依地道:“姐姐多喝点嘛,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甜甜的很好喝,又不醉人。”她今天穿了件桃红绣着牡丹的贵妃礼服,衬得颊微红煞是好看,我则一袭金边的浅紫长裙,头上只戴了她上次送我的白玉簪,她看到了十分高兴。   我笑笑摸摸她的头,将酒饮尽了。这酒甜而不腻是很好喝,我也很久没有喝过酒了,既然来了就干脆放开心情喝个够。   陆续又有妃嫔上来敬酒,见贵妃对我这么热络也都恭敬地敬我酒,不多时我已连着喝了好几杯,而看似温和无味的葡萄酒没想它后劲很足,过一会我就觉得心口发热,头也有些发沉。   冰瑶也注意到我的神色不对,低声询问:“姐姐,不舒服吗?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我摇头“不用了,喝酒有些上头而已。”我一宣太医,太医院的人就会立刻上报皇帝,明天又有一大堆打着皇后名义的补品送来百合宫,我宫里哪还堆得下。   勉强坐直了身子,席间嫔妃们的柔言软语也异样的让我心烦,胸口越来越热。   我向王冰瑶道:“小瑶,我回宫歇歇,你们继续吧。”   “姐姐不多坐会?”她挽留。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场合。”若不是她邀请我也不会来。   “那让我的宫女送你回宫。”她不放心,怕我真喝醉了。   “不用,不是有小容和我回宫吗。”我婉拒了她的好意,退了席。   出来被风一吹,脚下有些虚浮,头也迷迷糊糊,真有点醉了。   “小姐,我扶着你走吧。”小容在身后担心地看着我。   我轻轻摆手,深吸一口气。   现是深秋了,秋风瑟瑟,路边树上的叶子开始慢慢变黄,风一吹便纷纷往下掉四处飘扬,角落里还有几株枫树,枫叶红得刺眼。   蓦然有些伤感起来,我停住了脚步仰头看天,几只秋雁孤零零飞过。突然觉得我也只是在这深宫中等死的女人中的一个罢了,就算皇帝的心在我身上又如何?我和他之间有着无法消除的隔阂,大婚之前我就失去了童贞,可笑的是我也不知道夺我童贞的人是谁,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可这样的理由皇上又怎会相信,给他戴了那么大顶绿帽子没赐我死罪已是很仁慈了,还让我做了三年的皇后。   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他认为我心里另有别人,愤怒又嫉妒,负气流连于各妃嫔之间,但心里终究放不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召见我。我气的是他压根就不相信我的话,而后宫不时冒出的新人也让我心寒。   “小姐,小姐?”小容小声地唤我。   我收回目光,向她道:“你先回宫吧,我想独自走走。”   小容在我身边多年,知道我情绪波动时喜欢一个人呆着,行了礼便先走了。   五   来到镜池,如镜般光鉴的湖面上飘落了一层薄薄的叶子,斜阳西下,水面笼罩像是着朦胧的光辉,很美丽。   一时兴起脱下绣鞋,赤足踏进水中,水很凉,小巧晶莹的脚趾在水下若隐若现,可能因为脚凉的关系,头也清醒了些。干脆坐在池边,用脚踢着池水,溅起水花湿了裙摆我也不在乎,记得初次见到龙正昕时我也在玩水-----   那时我正十五岁,父亲虽很宠我,可不许我随意出府,母亲忌日时趁着到“北华寺”上香的机会和小容溜到山后的小溪中捉鱼。捉了半天,鱼没捉到反而将我和小容的衣裳全弄湿了,于是又兴致勃勃打水仗,等疯够了才发现溪对面有两个锦衣少年正看着我们出神,不知道站了多久。羞愤之下我脸当时红得像煮熟的大虾,忙穿上鞋和小容落荒而逃。   就在第二天皇后突兀地召我入宫说话,又见到那两名少年时我才知道他们一个是当今太子龙正昕,另一个是七王爷龙炙。   太子大我两岁,感觉得出他很喜欢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打探到我的身份,央求皇后召我入宫。在后来的相处中他对我极好,本想娶我做太子妃被我父亲以我年龄还小为由婉拒了,即是如此他也没有仗着身份让皇上下旨赐婚强娶,还时不时偷溜出宫找我玩,我渐渐喜欢上他。   七王爷当时十四岁,比我小一岁,很得皇上宠爱,十岁时就被封为王爷,并把川南地区十几座城池赐给他做封地,他很少回帝都,这次来是为庆祝皇上五十大寿。他是个很腼腆的男孩子,毫无王爷架子,称我为“杨姐姐”,老是追问我何时成为他嫂子。没过多久就回了川南。   几年过去,很多事都改变,现在回想起以前的时光像是很遥远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红红的落日出神。   “杨姐姐?”   身后传来略带惊喜的声音,我回头,竟然是龙炙。   很久不见龙炙长高了许多,身长玉立,俊美无俦,眼眸澄净清亮,有着重逢故人的喜悦。   呵呵,刚想到以前的事他就出现了,好巧。   “小炙,你怎么来了?”看到他我很意外,我入宫几年他都没回过帝都。   见我起身他走过来扶着我穿鞋,含笑道:“杨姐姐你忘了,下个月是你的二十岁寿辰,皇兄想替你举办一个家宴,而我也很久没回帝都就提前来多住一段时日,等过了杨姐姐的寿宴再回去。”   我皱眉,“我不喜欢热闹,举办寿宴岂不是太引人注目。”我也不想见到后宫里那些属于“他”的一堆女人们,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办寿宴。   龙炙笑了,“你的脾气皇兄怎会不清楚,放心,家宴上只有我们三人,不会有别人。”   穿好了鞋我无力地垂下眼,我的脾气他既然清楚又为何要选那么多女人进宫呢?单单只是赌气吗?   “杨姐姐,要我送你回宫吗?”   “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我向他笑笑。男女有别,毕竟我是后宫妃嫔,若是被有心人看见落人口实就不好,以皇帝现在那草木皆兵的多疑性子,只怕龙炙的醋他都会吃。   似看出我的顾虑,他有些遗憾:“以前我以为杨姐姐会和皇兄是天作之合,没想到现在不只你被贬为妃,后宫里也是粉黛三千,杨姐姐曾说过只想嫁与一心一意待你的人,现在看来却是事与愿违。”   龙炙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不想多说,淡然道:“人是会变的,很多事情改变不了就只能改变自己。”   皇上待我是真心,我再不甘也没有他受到的伤害大。   “哦?我还以为杨姐姐是个不容易改变自己的人。”他抬眸,眉间的杀气转瞬即逝,快的让我怀疑只是自己眼花产生的错觉。   心口一紧,我避开他的话题,转过头:“小炙你今天刚到帝都肯定很累,早点休息,天快暗了我先回宫了。”说完也不看他头也不回疾步离开。   不知怎么了,刚刚在他身边我突然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有些喘不过气,像是记忆深处某些压抑已久的恐惧被唤的蠢蠢欲动。   走了很远,我停下来抚着怦怦跳动的胸口,喘气。   龙炙----我突然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六   红烛,铜镜。   还有半个月就是大婚的日子,龙正昕的赏赐一天比一天多,登门道喜的官员络绎不绝,各式各样的贺礼堆的宰相府都快放不下了。   随着婚期的逼近我也越来越紧张,这几天都兴奋得很晚都睡不着。   深夜,我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梳着长发,想到过不久我就能成为龙正昕的皇后,我心头浮起喜悦忍不住唇角上扬,镜中明艳绝伦的少女也双颊羞涩,绽放出如百花初放的微笑。   放下木梳,吹灭了蜡烛。今天要早点睡,明天宫里会来两名掌事姑姑教我大婚时的繁文缛节,有的够累的。   轻快地走到床边,还没来得及转身上床,突然背后有陌生的气息逼近,接着就被人封住了穴道,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张口尖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刹时恐惧如潮水漫过全身。   一个黑色人影从身后慢慢踱到我面前,光线很暗,我只看到模糊的轮廓。这人是谁?他要干什么?天下皆知我半月后会成为皇后,龙正昕派了许多大内侍卫埋伏在府上保护我的安全,这个人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   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我全身绷紧,心中绝望更甚:敢动即将成为皇后的人一定不普通的江洋大盗,也不可能是为钱,惟一的可能是和皇族有仇,若是这样我活过今晚的机会渺茫。生死由命,我不是怕死,可是还没有成为正昕的新娘就不明不白死去我很不甘心。   就在我颤抖地闭上双眼准备死亡来临的时候,那人猛地打横抱起我将我放在床上,身体随即压下来。接着用唇舌蛮横地撬开我的唇,粗鲁地扯开睡袍,我的身体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这个陌生男人面前。   不要----   见他褪去衣服,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我无声地大叫,可身体仍然使不出一丝力气,绝望恐惧的眼泪一点点涌出来,渐渐越涌越多。我宁肯被杀害也不愿在这种情形下被人**。   他停止了动作,右手抚摸着我的脸,摸到了满脸的泪水。   见他久久未动,就在我心里燃起一线希望同时,他突然分开我的双腿,将欲望毫不留情地穿刺进来。   没有温存,没有前奏,突如其来撕裂的痛楚几乎让我昏厥,他并没有就此放过我,在体内凶狠地抽动,灼热的疼痛贯穿我每一根神经,偏偏无法晕过去,只能清醒地感受着这份被占有的耻辱。   良久,他终于释放了欲望,我已是痛到几近麻木。他抽身起来,穿好衣物并没有离去,而是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拿出一条干净的丝帕擦拭着我的下身。   我木然地睁着眼,心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小刀一片一片地割下,割得心肉模糊痛不欲生,痛得想把眼前的男人千刀万剐,痛得想用刀剖开胸口将心摘下,痛得想立刻结束自己生命终止疼痛,痛得想用尽毕生力气大叫渲泄出心底排山倒海的痛----   “啊-----”   我终于尖叫出声,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百合宫。   宫女太监们都被惊醒,宫灯亮起,小容撞门进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为什么还会做这个梦?梦的那样真实,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事,原来我从未遗忘那夜。   没有理会小容焦急的询问,我只觉得身体好脏,脏到我不能忍受,于是掀开丝被鞋都未穿就跑出百合宫。   “小姐---”小容在身后呼喊,向一名太监道:“快,快去禀报皇上!”   一直往前跑,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找地方将身体清洗干净。看到镜池,我想也不想就跳下去,秋季深夜的水寒得刺骨,睡袍完全湿透,我不管,用力在手臂上揉搓,使劲揉,肤肌揉得通红。   不一会脚步声纷至沓来,数十盏宫灯将镜池照得明晃晃的有如白昼。   “娘娘,求求您快上来吧…”   王海在岸上急得团团转,无计可施。   我充耳不闻,只有一个念头:要洗干净洗干净洗干净……   又有几声惊呼----“皇上,您小心呐。”有人下水来到我身边。   “怜儿,你干什么?”   手被抓住,我抬头对上龙正昕担忧惊慌的眼。   犹如浩海中出现了一根浮木,我紧紧地抓着他的寝衣领不愿松手,呜呜地道:“正昕,我好怕,我再也洗不干净了,怎么办……”   他吻着我的额头,柔声道:“谁说怜儿不干净了,我的怜儿是世上最纯洁的女子,别怕,我在这里---”   不!不是这样!我不是纯洁的女子,我掩耳摇头尖叫:“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骗我!你骗我!”   见我情绪失控他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怜儿?怜儿!”   全身虚脱,我倒在他怀中。   龙正昕把我抱在怀里上岸,急得声音都变了:“快宣太医!快!!”   岸边,吉妃披着一件外袍慌慌忙忙赶来,手里托着皇帝的龙袍,愣愣地站在那里。   七   身体像是置身在火炉中,热得难受,意识沉沉浮浮------   龙凤烛燃烧------   “非怜,你终于成为我的妻,真好。”他轻轻的拥住我,没有注意到我脸色苍白,全身僵硬。对我他从不自称“朕”,因为他说在我面前他只是个平凡男人,而我是他心爱的女人。   这半个月我犹如生活在地狱中,曾想一死了之,可我怎能忍心年事以高的父亲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大婚在即,悔婚是不可能的,我冷眼旁观他们忙碌地筹备婚事,大婚如期举行,我登上后位。   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正昕,我终于成为你的妻子,就算只有一天我亦无憾。我很想告诉你真相,怎么开口?皇后婚前失贞之罪足以诛九族,但我很清楚你对我用情很深,就算我犯了再大罪你也舍不得不会杀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惟一仅剩下你的感情,可却要利用你的感情保全自己和家族,对不起---   “怜儿,你怎么哭了?”   用手一摸,才发觉泪流满面。我笑着摇头,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吻走我的眼泪,安慰道:“怜儿别担心,我会很小心的。”   原来他以为我在害怕,真傻!“笨蛋。”我感动又心酸,双手环上他的颈吻住他的双唇。   他一愣,立刻反客为主与我唇舌纠缠,笨拙地解开大红的礼服,把我轻放床上,过程中一直小心翼翼,当我是易碎的珍宝一样,生怕弄伤弄疼了我。   激情过后,他看着雪白的方巾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怜儿,你----你不是处子?!”   “是。”我平静地道,该来的始终逃不掉,我不想刻意瞒他。   短暂的沉默过后,身子猛然被人拖起。   龙正昕眼内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道:“谁碰了你?他是谁?”   “不知道。”我面无表情。   我说的是事实,那个男人我根本就没看清楚。   “你到现在还护着那个奸夫。”他双目赤红,痛苦又愤怒。   “随你怎么想。”我闭上眼,心如刀绞。   **我的男人武功极高,若是告诉他我在相府内被人强占,那些大内侍卫会全部会被失职处死,还有可能被抄家,既然事实无法改变,何必因我一人而枉送了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呢,所有的罪我一人承担。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他喃喃道,忽地用力抱住我,力量大的让我胸口发疼,声音却渐弱无力:   “怜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那一声声为什么像是魔咒样在脑海中回响。   眼睛动了动,我缓缓睁开。   “怜儿,你终于醒了。”   床边,皇帝憔悴的面容掩饰不住欣喜,紧紧握着我的右手不放。   王海见状,走上前道:“皇上,您都守了一天一夜了,太医说只要娘娘醒了就没大碍,这里还有宫女侍候,不如您先回去休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皇帝不悦,转头吩咐一名宫女:“去把温着的药拿来。”   “正昕…”我微弱地发出声音。   他连忙凑过来,“怎么啦,不舒服吗?” 大掌覆上我的前额,忿然:“还好烧退了,你要再不醒太医院那帮庸医养着也没用。”我叹气,越来越像暴君了。   看着他眼里布满血丝有些心疼,“正昕,我没事了,你去休息----”   正好宫女端药上来,他把我扶坐起来,拿起药碗:“怜儿,你把药吃完我就去休息,好不好?”   看着黑糊糊的药汁,我皱起鼻子“很苦,我不喝。”我一直都怕苦,不喜欢吃药。   他哄道:“不苦不苦,我叫他们搁了很多糖,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听话。”   调羹递到唇边,我苦着脸咽下,真苦!又甜又苦,味道好怪异。“不喝了。”我推开碗。   “乖,再喝点。”他又喂我。   “不要。”我扭过头,坚决不喝。   “怜儿,你要喝完药我才能安心去休息啊,不然我只有一直守着你了。”   嫌恶地看着碗内的药,算了---我拿过碗吸了一口气,捏着鼻子咕噜咕噜全灌下去。   刚喝完我就丢开碗忙吐着舌头,一只手推他:“我喝完了,你可以去休息了。”他要再在我宫里这么不眠不休下去,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变成惑主的妖姬了。   “好好,我过会来看你。”   他抓着我的手吻了一下,起身离去。   八   皇帝走后,我支起身子下床,小容见状立刻上来扶我,帮我穿鞋。   “小姐,你吓死我了,怎么深夜还跑出去。还好皇上及时赶到,要不还不知道冻成什么样子呢。”   我问:“我昏睡了多久?”   小容把外衣给我穿上,回答:“睡足了一天一夜,太医说是寒气入侵导致高热不退,皇上急得一直守着,早朝也没上。”   “其它人知不知道皇帝留在我宫里。”这是我最关心的,若被人知道皇帝心爱的人是我,只怕这百合宫就没多少清静日子过了。   “怎么不知道。”小容翻了下白眼,“那可是半夜也,小洛子直接闯到吉妃娘娘寝宫想通报皇上,开始吉妃娘娘的人怎么也不让进,吵吵嚷嚷中把皇上吵醒问怎么了,一听说你出了事皇上龙袍都没穿就赶来了,吉妃娘娘拿着龙袍后脚跟来,过程看得一清二楚,不用说第二天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各宫有什么动静?”   “您还没醒各宫娘娘的补品就成堆地送来,每隔一个时辰就有宫女太监来问您情况,皇上怕您醒了心烦,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包括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在内。”   “各宫间有没有什么传闻之类的?”   “传闻可多了。”八卦的天性勾起,小容兴致勃勃地讲着收集来的各路小道消息:“她们说,难怪皇后娘娘事事以你为先,原来得罪了贤妃她的后位就不保了。也不知是皇上身边哪个内侍传出话来,说皇上最在意的人是你,而你对皇上可坏了,动不动就打骂,一次皇上被逼急了赌气把你贬为贤妃,之后皇上又后悔,可惜君无戏言,才让刘淑妃捡了个便宜当上皇后。”   “咳咳-------”正在喝茶的我被呛到,这谁造的谣?我哪有对皇帝又打又骂-----呃,好像有一点,可也没那么夸张啊,还动不动就打骂,大多数时间我们都是在冷战好不好。   小容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小姐,你对皇上真这么坏啊,皇上好可怜。”他可怜?他左拥右抱快活得很呐,看看,这就是流言的力量,居然连跟在我身边多年的小容也倒戈,别人不是同情我这个被贬又失宠的贤妃,居然同情高高在上的皇帝,我无语。   一名太监来通报:“娘娘,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听说您醒了来看您,要见吗?”   皇后和我的交情一般,那时父亲刚去世,我想回家为父亲守灵,可皇帝就是不让,还阴阳怪气地说我回去好顺便会会老情人,我气得和他吵起来,吵得很凶,当时还是淑妃的皇后吓得在一旁战战兢兢。皇帝气急了,指着刘淑妃道:你要回去可以,朕马上废了你让她当皇后。我二话不说甩了他一耳光转身就走,第二天就被贬为贤妃,从那以后开始冷战。   我开口:“请皇后回去,让贵妃进来吧。”自我住进百合宫,皇后几乎成了专职替皇上跑腿的,三天两头给我送东西,又不得不敷衍她,真烦。她在我面前十分小心,一个连皇帝都敢打的女人她敢不敬吗。   冰瑶快步走进来,着急道:“姐姐,你好点了吗?”   “没事了。小容,给贵妃娘娘看茶。”   她在我身边坐下,把我从头到脚仔细打量半了天,总算放心,嘟着嘴:“姐姐就事就好,一听说你出事我就过来看你,可皇上让人拦着不让进,害我担心了一整天。”   我笑着扳过她的脸:“嗯,让我看看瑶儿有没有担心到吃不下饭,饿瘦了没?”   她拉下我的手,佯装生气:“让人家这么担心,姐姐还取笑。”   “那害瑶儿担心,姐姐给你赔礼好不好?”我也开玩笑。   “我哪有那么大胆子让姐姐赔礼哦。”她掩嘴吃吃笑道:“宫里谁不知道姐姐是皇上的心肝宝贝,皇上可是放在手心捧着呢,古往今来哪个皇帝能让妃子打到不敢吭气的,咱们皇上可算是开了先例了。”   我拧着她的脸蛋:“臭丫头,那是造谣,污蔑你姐姐的名声,你也相信。”人多是非多,再这么下去还得了,得把这个流言消灭掉。   她捂着脸蛋辩驳:“什么造谣啊,这可是皇上的内侍说的,还说只要皇上一召见你,他们躲得远远的都能听到皇上的惨叫。”   这这这越说越离谱了,“哪个内侍说的,本宫割了他舌头。”我气到不行,这帮内侍,我每次和皇帝见面他们躲得飞快,生怕殃及池鱼,这次见皇帝宠我已不是秘密了,就绘声绘色地描述我的恶状,真可恶。   贵妃摇着食指,“不行哦姐姐,怎么能恼羞成怒割别人舌头呢,这样不是欲盖弥彰了吗?姐姐一惯的淡泊冷静不会也丢了吧。”   “现在还淡泊得了吗。”被人说成这样,谁能冷静啊,只怕麻烦也离我不远了。   冰瑶拉着我的手撒娇,“姐姐以后可要照顾瑶儿哦,有了姐姐这棵大树就是皇上我也不怕了。”   我哭笑不得。   九   麻烦说来就来。   第一个麻烦是皇帝,每天下了朝就泡在我这儿,赶都赶不走。   “怜儿,吃点这个。”皇上笑意暖暖,一直给我夹菜,碗里都堆不下了。   天呐,我怎么吃得完,还不得撑死。没好气地看着他:“这么多,你当养猪啊。”   “世上哪有怜儿这么美丽的猪,你这么瘦,胖点才好看。”他净说瞎话,我可不想长一堆肥肉。   “饱了。”我放下筷子,接过茶漱口。   “再吃点。”他拿起我的碗要喂我。   我失去耐性,声音陡地增高:“都说不吃了你烦不烦啊!”周围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我,连小容的也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这回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按着额头,觉得头痛。   怕我生气,皇帝连声道:“不吃不吃,叫他们都撤了。”   不理他,我冷着脸走下小茶桌旁坐下,龙正昕忙不迭跟过来。   他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怜儿,这里住得惯吗?要不重新修茸一下百合宫。”   “住着挺好,不用修整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犹豫了半天,总算问出口:“呃…怜儿,那天你是怎么了,我从没见你那样失控过。”   心里一痛,表面仍然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什么噩梦?”他追问。   看来他有所察觉,我心虚地别开眼:“我忘了。”   “你说谎。”他抓住我的双肩逼我转向他,“你有心事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丈夫啊。”   “正昕,别逼我----”我气息不稳,那个噩梦是我一辈子的阴影,就像个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准备将我吞噬,一想起来都会让我痛苦不堪。   他紧紧盯着我:“你还是什么都不愿告诉我,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怜儿,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再见到你那么痛苦。”   宫女太监们早就心有默契地退了出去,连门也关上了,屋子里就剩我们两人。   要不要告诉他,我心里很矛盾,这件事我越是想刻意遗忘它越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只能驼鸟地不去想不去提,可我也真的不想一直瞒着龙正昕。   “怜儿---”   “你想知道什么?”我直视他,下定决心坦白事实,既然忘不掉就面对,免得他再胡乱猜测下去。   “所有的一切。”他沉声道。   其实正昕真的是个好丈夫,这几年来他心里有再多的怒火和不甘心,都没有发泄在我身上,反而是我向他发脾气的时候比较多;他以为我喜欢别人,还处处对我忍让包容,连我不是处子也没有治我的罪,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没几人能做到这些,他一个九五之尊的帝王却甘愿为我放下面子和自尊,能嫁与他,是我的福气。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记得大婚时我不是处子,你问我那男人是谁我说不知道吗?”   “当然记得。”他怎会忘。   “正昕,我没骗你,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什么意思?怜儿,你说清楚。”他扳过我的身子。   看他心急的样子我想笑,眼里却浮上泪意:“我是被人**的,所以我不知道他是谁,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终于对他说出来了,多年来的郁结解开,可心里的伤痛还是分纹未减。   “怎么会被人**?”他不敢相信,“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你不相信。”   “朕一定要把那人找出来碎尸万段!”他额上青筋暴露。   “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怎么找。”又是四年前的事,根本不可能找到。   “大婚前一个月宫里就有嬷嬷替你验身,那时你还是处子,难道是那一个月里----”   我点头,不敢再回忆下去。   “那帮大内侍卫全是饭桶,朕要砍了他们的脑袋。”他砰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盏震得乒乒作响。   我急道:“不能怪他们,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那人又是有备而来,你若杀他们等于是把我的事告昭天下,你想让我受尽天下人非议么?”   我话起了作用,他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怜儿---”他拥着我,满是愧疚:“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还一直怀疑你,难怪你要生气,怜儿对不起-----”   “都过去了。”我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真的过去了吗?心里隐隐感觉还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又捉摸不到。   坦诚了一切后龙正昕几乎是住在我宫里了,连奏折也拿到百合宫来批,天天粘着我,我又开始头疼。   第二个麻烦也随之而来,各宫妃嫔每天来请安,都想巴结我,加上皇上又在这里,也想趁机见见皇上。烦了几天后,我让太监一律回绝掉请安的人,接着把皇帝赶回承乾宫。开始他死活不走,我没办法,和他讲了半天价,同意他每月至少宠幸我十次他才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似的回了承乾宫。   没想到麻烦又来了,皇帝天天召我侍寝,这天我算了时间疑惑地问他:“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十次的吗?”加上今天已经是第十一次了,怎么还召我。   他挑着字眼,强词夺理:“说的是最少十次,没说最多几次啊!”   还跟我玩文字游戏,我瞪着他:“别打马虎眼,说好了十次就十次,要不然一次也没有。”   “怜儿,你这么狠心。”他可怜兮兮。   不能心软千万不能心软,我告诉自己,他简直跟欲求不满似的,和他睡觉我几乎没合过眼,这才几天,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那今天晚上…”他涎着脸凑过来,手偷偷地扯我的衣带。   今天晚上----皇帝的惨叫响彻了承乾宫。   十   “微臣参见贤妃娘娘,贵妃娘娘。”   尚书府内,王志带着一干家眷行礼。   王冰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父亲母亲快请起,您这样女儿怎么受得起。”   我也道:“尚书大人不必多礼,我们都不是外人。”   王志起身,退后一步道:“礼不可废,两位娘娘请上坐。”还是迂腐得很。   今天是王志五十大寿,皇上特许贵妃出宫给父亲拜寿,王冰瑶跑到百合宫非要拉我一起去,我也很久没有出宫了,便派人告知了皇帝一声就跟着王冰瑶回府,顺便从床角下的箱子里拿了根千年人参当贺礼。   坐下后王冰瑶左顾右盼,“哥哥还没回来吗?”   尚书夫人答道:“若安午时前应该能回来。”   “哦。”冰瑶失望地收回目光。   “娘娘,这是今天午膳的菜单,请娘娘过目。”管家恭敬地递上一张红色的礼单,我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菜名,我递给冰瑶:“瑶儿你来看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看着一屋子人中规中矩,大气也不喘一下,我有些无聊。   “姐姐,现离午膳还早,要不我们到后花园里坐会喝点茶?”王冰瑶看确定了菜色转头问我。   “嗯。”我点头。   刚起身,门口一阵骚动,一名家丁跌跌撞撞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来了…”   王志喝了一声:“什么事大惊小怪,别吓到了两位娘娘!”   家丁吞了下口水:“大…大人,外面有好多官兵,尚书府被…被包围了。”   “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谁有那个胆子敢包围尚书府?再者今天我和王冰瑶都在这里,难道…   我一语不发,走出去看个究竟。   “姐姐?”   “娘娘…”   一群人慌了手脚,忙跟在我后头。   外面已封街,整条街都是士兵,一队士兵将尚书府围个水泄不通,见我出来领队的将领下马大步踏来跪下:“末将参见贤妃娘娘。”   这么大阵仗,除了皇帝不会有别人。   “这怎么回事?”我皱起眉头,皇帝又发什么疯?派来这么多人。   领将不卑不亢地道:“臣奉了圣上之命来保护娘娘周全。”   这个龙正昕,未免也担心太过了吧,我到尚书府贺寿最多傍晚就回宫,他那么紧张做什么。   “皇上对姐姐真好。”冰瑶在我身后羡慕地道。   听了这话我无力地看着那名将领:   “将军,本宫和贵妃在这里最多下午就回宫,将军能不能把你的人先撤了,要是吓到了前来贺寿的人就不好了。”   将领中气十足掷地有声:“圣命难违,恕末将难以从命。”   王志走上前道:“娘娘不必介怀,皇上关切过甚是臣的荣幸,再则若娘娘在臣府中出了任何差池,微臣也难辞其咎----”   王志都这样说我只有算了,这些人只听皇帝的命令,我何必为难他们。   被这么一闹,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来到尚书府的后花园,虽比不上御花园繁华大气,可也小巧别致另有一番景像。我和王冰瑶坐在凉亭内闷闷地喝着茶,几个宫女太监在一边候着,小容今天没跟我出来,说是难得我出宫她要好好睡个懒觉,越来越懒了。   “姐姐,皇上对你真好。”王冰瑶放下茶杯,语气有些落莫。   我斜她一眼,“你都说了两次了。”龙正昕对我好现在满朝文武谁不知道。   她感慨:“瑶儿要是也能遇上像皇上对姐姐那样好的人就不枉此生了,可惜瑶儿没福份。”   我失笑:“都当贵妃了还没福份,瑶儿还想当皇后不成?”   “姐姐说哪去了,明知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她嗔怪地看我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擦杯盖:   “未进宫时,瑶儿也以为能进宫侍奉皇上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后来如愿进了宫还被封为贵妃,皇上也很宠我,我想身为女子最大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吧。后来见皇上那样对姐姐我才知道发觉自己错了,原来男子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可以全然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姐姐有皇上,可瑶儿身处深宫,又去哪里找这样真心真意待我的人呢?”   “小瑶----”我看着她正色道:“这些话对我说就算了,以后不要再提,别忘了你现在身为贵妃,一言一行都有人注意,一不小心就祸从口出知道吗。”后宫向来是闺怨集聚的地方,这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怎能不怨,现在是皇帝万分在乎我别人才有所忌惮,若是哪天皇帝变心了我一定会被人踩得尸骨无存。   但正昕不可能对我变心,我不担心。   她抬头:   “姐姐不知道么,自你和皇上和好后皇上就没有再召过别人侍寝,宫里还流传说皇上准备把我们全部送入尼姑庵,连皇后也不例外,后宫现在是人心惶惶。”   我愣了,真的不知道这事,“那些是空穴来风,别去理它。”回去得问问皇帝是不是真的,虽说我不喜欢后宫这么多女人,但要她们后半生全伴着青灯古佛未免太残忍了些。   “姐姐,你能帮帮我们吗?”她抓紧我的手不确定地问。   我反握住她,“放心吧,我不会让瑶儿出家的。”正昕心里只有我就够了,后宫的女人个个娇生惯养,让她们在后宫有个就算是形同虚设的名份也比去寺庙过清苦自食其力的日子强些。   “我相信姐姐。”她愁眉解开,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打量四周,看着高高的墙沿,心中一动:“瑶儿,这墙后面是哪条街?”   “后面是一座小巷,出去后是东街。”   挥手让宫女太监全都退下,我来到墙边转了半天,选了个相对较高的地形,向她道:“瑶儿帮我把那个凳子搬过来。”   “姐姐你要凳子做什么?”虽然疑惑她还是把那个黑木圆凳搬过来。   我踩在凳子上攀住墙头向外一看,果然这个巷子没有官兵把守。   天助我也,一个计划在心里成形,龙正昕呀龙正昕,你派人在门口守着我就偏要上街去玩个痛快。   十一   我跳下凳子,向王冰瑶道:“瑶儿,想不想上街去玩?”   “啊?”她瞪大眼睛。   我指着墙给她看,“我们从这里翻出去,外面没有人把守,很容易的。”   她惊得连连退步,“姐姐,你想偷跑上街,这怎么可以。如果呆会他们找不到你麻烦就大了,不行不行。”   “不会被发现的。”我说出设想的计划,“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你就说我们想休息,不准任何人打扰,叫他们午膳时再叫醒我们,然后换了衣服就可以上街了。”   “可是---”她仍不放心,“要是午膳前赶不回来怎么办?”   “我们就出去转一转,说不定还没到午膳就回来了,你不想上街吗?”若过了午膳还不回来一定会被发现,龙正昕又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   “想,可我还是觉得不妥。”她内心在天人交战。   明明自己也想上街,又要这想那想的,干脆给她来剂猛药:“你不想去就算了,姐姐我一个人上街罗,你记得帮我圆谎啊。”   “不要啊姐姐,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她骇得抓着我的衣袖。   “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啊,放心吧。”   “万一出事皇上一定会把我们满门抄斩的-----”她急的快哭了。   我刮了下她鼻子,“那你跟不跟我一起去啊?”   “要去,”她吸吸鼻子,“如果出事就一起挨好了,但皇上怪罪下来姐姐你负责哦。”   “好啦,我负责,还不快去找衣服。”出去转转能出什么事啊,太杞人忧天了。   王冰瑶很细心,不但找来了两套粗布衣服,还有一些碎银和两张浅蓝色方巾。“这个用来做什么?”我拿起方巾问她。   她解释道:“用来包住头脸的,姐姐这么美丽,走到街上就算不惹事麻烦也会找上来。”也是,当初我可是名动帝都的第一美人哦,还是她想得周到,我们到房间手脚利索地换上衣服,把头发在脑后编成根大辫子再将方巾包上,对镜一照,镜中两个怯生生的女子毫不起眼,虽包着头巾看起来也不是太突兀,左照右照,满意地出门偷偷溜到后花园翻墙出去。   好多年没有逛过街了,我走在街上兴高采烈东瞧西看。这样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   “姐姐,走慢点嘛。”冰瑶小跑步跟上来。   这条街没有被封,两边摊位上摆满了胭脂水粉玉器古玩。虽然包里有银子我也不敢乱买东西,买来放也不好放,要是带进宫岂不是不打自招。   “姐姐,我好累哟,前面那家茶馆是帝都最大的哦,进去坐坐好不好?”   “走吧。”才走多少路就累了,真是个娇小姐。   十二   茶楼内---   店小二推开一间门。   “两位姑娘里面请,这间是我们茶楼最好的天字号雅间,两位还满意吗?”   我走进去环视了一圈,房间很小,但布置得很素雅,从窗口还可看到外面的街景,“不错,就这间了,你去帮我们沏一壶最好的雨前龙井上来。”   “好勒。”小二应了一声便出去,还不忘细心地为我们掩上门。   我扯下头巾扔在桌上,将窗户推得更开些。   “姐姐,喝完茶我们就回去了吗?”冰瑶没有像我一样扯下头巾,问道。   “嗯。”我无意识地回答,趴在窗上看着街上的行人发呆。有些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初侵犯我的那个男人,除了难以抑制忿恨外更多是疑惑不解,他有什么目的?如果是我父亲的仇家把我一刀杀了不是更好,也不像是想让皇室难堪,不然我做了三年的皇后朝野民间早就该流传皇后不贞的丑闻,而一般的采花贼淫字当头很难练就那样的身手,那个人会是谁呢……   “宫里我已经做好安排,你那边怎样?”   “放心,帝都内所有的御林军首领这几年间已全换成我们的人。”   “朝庭呢?”   “超过一半官员,另有一小部份微不足道。”   隔壁雅间传来时断时续的低喁打断我的冥思,隐约中好像听到什么“朝庭”“御林军”之类的字眼,心中一凛,我忙侧头竖起耳朵听。   “两位姑娘,茶来了,让您久等了。”偏在这时店小二端着茶进来放在桌上。   “行了,你下去吧,不用招呼了。”冰瑶拿出碎银打赏,“谢谢姑娘。”店小二笑眯眯地接过银子出去了。   “姐姐,喝茶。”冰瑶倒了杯茶给我。   “我不渴,先放着吧。”这么一吵隔壁的话更听不清楚了,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隔壁是些什么人,怎么会在茶楼里谈论关于朝庭的事?好奇心勾起,我想弄清楚。   拿起桌上的头巾重新包住头,我对冰瑶道:“我出去会,你先喝茶休息一下。”   “姐姐你去哪里,要多久?我们喝完茶就要回去的。”   “肚子疼,出恭,要不了多长时间。”随便找了个理由给她,我要去看看隔壁雅间里的人是谁。   这间茶楼的天字号雅间有三个,设计也很独特,虽说之间相隔不远,但想到另一个雅间就必须下楼从另一个楼梯上去。   这里消费很贵,一般平民百姓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现又是上午,客人很少,什么人会在这里谈事啊?我蹑手蹑脚上了另一端楼梯,猫着腰偷偷到了门口,凝神听着里面的谈话。   “这么说王爷已经决定了?”   “不错。”   “什么时候动手?”   “下个月,具体时间王爷会另派人通知你。”   什么决定了?王爷是谁?本朝的王爷只有一个,难道是龙炙?   “也好,筹备了这么久等得就是这天。”   “不错。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们下个月要动什么手?我听得一头雾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门上靠去,“砰----”门竟然是虚掩的,我这一靠人就直接栽进去了,结结实实地跌坐在地上。   “什么人?”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剑指住我咽喉。   我吓得动也不敢动,屋里有两个男子,一个穿着青衫容貌普通,属于过目即忘型,另一名身披铠甲拿剑指着我的男子是----王若安?!我瞪大眼----几年不见他黑了很多,可能是在外带兵的关系,比以前少了几分俊朗,眉宇间英气逼人,具有刚硬的大将风范。   “你在这里做什么?说!”剑尖逼近我肌肤,我颤声道:“我…我只是找如厕,以为这里是…”   王若安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快说谁派你来的,不然我杀了你。”   “慢着。”一旁的青衣男子开口,“先把她面巾拿下来,看看是谁。”   剑尖斜斜一挑,头巾飘落到另一边,王若安有片刻的惊艳失神,那青衣男子更像是惊讶。   这下一定被认出来了,偷溜出来逛个街也能碰上他,真犯煞,希望他不要向皇帝告状才好。我撇嘴,拍拍衣服站起来,刚要开口王若安却道:“你是谁?”声音缓和了很多,我愣了。不是吧?他没认出我?!虽说我们只是少时一起玩过,但也不至于陌生啊,难道这几年我容貌变化太大?也没有啊,还是他故意装不认识我。   正在我狐疑的当口,青衣男子道:“若安兄,我看这位姑娘肯定是走错门了,你还要赶回府,我们先走吧。”   “她…”   王若安还想说什么,见青衣男子使了个眼色他便没有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   我留在原地愣了半天,终于确定王若安是真的没认出我。   把头巾包好回到另一边雅间,午膳时间快到了,冰瑶正急得不行,见我回来忙结了帐急忙拉我回去,而我一路上都在想着刚才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冰瑶我碰到她哥哥了,免得她问个不停,反正呆会回府就能看到王若安。   找了两块砖头垫脚,又从后花园翻进去,刚溜到房间脱下衣服就有侍女在门外请我们到前厅用膳。   回来得早不如回来得巧,我和冰瑶相视一笑。   王若安应该到了,我很想看看他看到我会是什么表情,还有很多的问题要向他问清楚,那个青衣男子是谁?王爷是不是龙炙?他们又在筹划什么?   十三   到了前厅,王若安果真回来了,见我们来众人一起起身行礼。我看着他,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意外吃惊的情绪,我反而纳闷。如果刚刚他真没认出我,现在看见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现在看他那么平静像早知道我身份,可在茶楼他也并不像是假装不认识我啊。   这顿饭我吃的索然无味,吃过饭我便推说身上不爽快想回宫,没想到王若安自告奋勇护送我,正好我可以趁机问问他。   坐在车撵上,透过层层明黄的纱帐看到王若安随行的身影。王冰瑶要用了晚膳才回宫,好歹是她父亲生日,得尽尽孝心。   “将军没有话对本宫说吗?”总该给我个说法吧,用膳时一大堆人我也不好问,不然就暴露了我们偷偷上街的事了。   “末将上午冒犯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我要的答案不是这个。“将军,当时你没有认出本宫吗?”这是我最奇怪的。   “末将长年在边关以前的事大都忘了,当时惊见娘娘天人之姿一时没想到娘娘身份,望娘娘勿怪。”   这样啊,大概他也没想到会在茶楼碰到后宫妃子吧,没认出来也说得过去。   “和你一起喝茶的人是谁?你们在谈什么?”   “回娘娘,那人叫石磊,是末将的好友,我们在谈论追剿一股乱贼的事。”   一个边关将军也管乱贼?我试探地问:“本宫好像隐约听见你们在说什么‘王爷’,是七王爷吗?”龙炙认识他们?   王若安仿佛早有准备,回答道:“娘娘听错了,是‘王也’,末将另一名好友,这次乱贼的事他出了不少力。”   我听错了?我真的弄迷糊了,这次见到王若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他们的谈话被他这么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偏偏又找不出破绽,我继续追问:“什么样的乱贼,最近京中有大行动吗?”   他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容末将多嘴,娘娘关心太多了,若被有心人说是‘后宫干预朝政’就不好了。今天的事娘娘和末将都忘了,岂不更好?”   我被堵得说不话来,哼了一声一路不语。   回到百合宫,皇帝早在那儿候着了。   “爱妃,你回来啦。”他兴高采烈上来抱我个满怀。   “嗯,我累了。”推开他走到榻上倒下。   皇帝替我揉着肩膀,“下个月十号是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他不提我几乎忘了,前几年一直冷战,从没有举行过生日宴,宫里的日子冗长无聊,天天像是重复过日子,哪还记得生日啊。这次他都开口了我得狠狠宰他才行,要什么呢?奇珍异宝宫里多的是,不稀奇。   “想到了吗?”他问。   “想到了,我想出宫游玩三个月。”   “不准。”他的脸马上黑了下来,“宫里不好吗?出去万一有事怎么办?”   “可以派侍卫保护我嘛。”   “万一遇到武功高强的人呢,不准。”   就知道他不不会答应,我嘟着嘴:“宫里都呆闷了,想出去转转。”每天在宫里看着一群女人算计来算计去的,皇帝对我唯命是从她们不敢算计到我头上,但一看到她们就个个全顶着张深闺怨妇欲求不满的脸谁能受得了?   “乖,等我忙完这一阵陪你出游。”   等他忙完了不知是哪年哪月了,我才不信。   “不管,我就想出去玩。”   “我决不会让你独自出宫,这件事没的商量。”他斩钉截铁。   我气的翻过身,他轻轻推我,我拍掉他的手不理他。   “怜儿,七弟从川南带来几个很会做川南点心的厨子,你想吃就叫他们做。”   想用美食诱惑我,没门,继续不开腔。   “啊对了,还有件事和你商量,我想把后宫的妃嫔全部送去尼姑庵,你看呢?”   冰瑶说的是真的,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坐起身:“为什么要把她们送出宫?”   他奇怪,“你不是很讨厌我后宫有这么多女人吗?把她们全送走,就我和你白头偕老不好?”   讨厌是一回事,要这么多女人大好年华就此埋葬是另一回事。   “那你可以放她们出宫,让她们各自嫁人啊。”   他笑:“怜儿,你见过有哪个皇帝的老婆能再嫁的?就算赐死也不能出宫,给皇帝带绿帽子要诛九族的。”最无情是帝王家。   “那就在宫里养着她们,她们大多都是朝臣之女,你这样做会引起臣子不满的。”   “你不生气?”   哼,他当初选进宫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过我会生气,现在又来惺惺作态。“别让她们老在我面前晃我就不生气。”   “好,等过了你生日我把她们全送到外地的行宫。”   “随便。”别送去出家就好,又想到一件事:“最近都没看到龙炙,他很忙吗?”上一次见面是在镜池,他在帝都做什么忙得一天到晚不进宫啊。   “不知道,上次问他他说在准备送你的生日礼物,神神秘秘的。”他吻着我的发,“等入了冬我带你去南岳山泡温泉,听说能治百病。”   “好。”听到让我开心点的消息,我拉过他奖励地在唇上一吻。   十四   刚过十月,各宫妃嫔的礼物如潮水般涌进百合宫。我不让皇帝下旨让后妃出家的事传遍了后宫,之前人心惶惶的局面总算是稳定下来,虽说皇帝仍没有召别人侍寝,但除了皇后,我和冰瑶外所有的嫔妃都升了一级,后宫的怨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认命的无奈。   朝臣们并不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形,能选进宫的女子大多都是官宦小姐,他们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宫中坐冷板凳,纷纷上书要皇帝雨露均沾,不可专宠一人,好早日涎下皇嗣继承大统。这些奏折龙正昕都置之不理,我也很奇怪——皇帝这几年间宠幸的女人也不少啊,怎么就没有哪个妃子怀孕呢?难道他有问题?那天想起来就问他,他只笑笑道:我只要我们共同的孩子。原来除了我所有侍寝过的妃子都在膳食里面下了药,她们再不可能怀孕。人终是自私的,听到这话我心里只是高兴感动,似乎都没为那些失去生育的女子感慨。   可惜这么久我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孩子也要讲缘份,强求不来,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十日这天,我在宫里看着皇后和王冰瑶送来的礼物;皇后送的是一串南海珍珠项链,颗颗如姆指般大小,泛着白色的光芒,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冰瑶送来一盒芙蓉霜,用百花精华和羊奶制成,说是睡前涂在脸上能润肤养颜,过段时日就艳比芙蓉,所以才叫芙蓉霜。   正看着---   “怜儿,来看看我送的生日礼物。”龙正昕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拉着我的手来到前厅。   前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和我差不多高的事物,被红布盖的严严实实,红布下可以看到一些凹凸不平的起伏。什么东西?我疑惑地看着他。   “猜猜看是什么?”他兴奋得像个急于献宝的小孩。   打量着走了一圈,摇了摇头。这么大个东西怎么猜啊。   他将我转过身背对着礼物,“我把它掀开,你不能偷看哦,我说好了你才能转身。”   心里嘀咕了一句无聊,还是配合地催促他快点。   身后传来一阵布帛响动,红布掀开,听到他说好了我回过身。   这是?我吃惊地张大嘴巴,半天都合不上。   “喜不喜欢?”他略有些紧张。   在我面前的是一整块碧绿的翡翠,这么一大块几乎和我高的翡翠十分稀有,且不论价值,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但我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它被细心雕琢成一个人的模样,从五官到衣饰---从头到脚十分细致生动,婷婷站着,宛如含笑,分明就是另一个我。   “你……”视线有些模糊,我看着他:“我好喜欢,谢谢。”这个礼物一定花了他很多心思,他是皇帝,可我从没把他当成皇帝看,在我眼里他只是我丈夫;这几年间几乎都在冷战,他选了不少新人进宫,我虽心寒但也从未怀疑过他对我的感情,我爱他并不比他爱我少,我以为他知道,当初我失身他愤怒到发狂,我也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以为我爱上别人,贪图富贵才嫁他,想到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女子让我心灰意冷。   现在所有的误会都没有了,我想我们一定会白首偕老,“百合宫”---从我被贬为妃他第一天赐给我住时我就知道他的意思---百年好合,当然会。   十五   夜晚,御花园,秋水亭   我呆呆地站着,脑中一片空白。   今天是我二十岁生辰,龙正昕为我举办的家宴上只请的龙炙一人,我们刚刚还谈笑风生,突然间正昕就呕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抽搐,意外的变故让我呆愣当场,而龙炙唇角含笑将杯中酒饮下,周围的宫女太监全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正昕…”我奔过去,却在中途被龙炙扣住手腕。   “你做什么?”我慌了,向一边侍候的人喝到:“快叫人啊,快传御医。”看到正昕又吐出一口血,极可能是中毒,我心急如焚。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像全然没听到我的话一样,我望着悠然喝酒的龙炙,一颗心直直落了下去,深不见底。   王海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亭内只剩下我们三人。   我手足冰冷,龙炙站起来轻轻在我耳边道:“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入席时我还开玩笑问他送我的礼物在哪,他回答再过半个时辰就知道了,我怎么也没料到等来是这样的惊天巨变。   “为什么?”眼前的情形再笨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震惊地看着龙炙,他和正昕不是亲兄弟吗,他在掌管川南,占地为王,为什么还要谋害正昕,想篡位?   龙正昕也吃力地抬头,眼底有着和我一样的疑问。   龙炙冷笑:“知道为什么先皇有十二名子女却只有我和他活着吗?”   我摇头。   “因为他是嫡传长子,皇后所生,而其它妃嫔所生的子女都被先皇后暗中除掉了。我母亲是名宫女,被先皇宠幸一夜后有了我,本来我也难逃一劫,先皇有所察觉才将我封为蕃王送去川南,但先皇后仍不放心,在宫里赐死我母亲,那时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变的强大,把属于我的统统拿回来…”   “先皇后已经不在了,那些都不关正昕的事,你要什么都可以,你放过他。”我急急地道,现在我只担心正昕的安全,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正昕不住地呕血喘气,不似我般焦急,望向我的眼里是全是平静及深情。   “要什么都可以?要你呢?”他的气息吐在耳边,我本能地缩了一下,不想惹恼了他,伸出一只手固定住我的头颅,唇便欺下来。   湿软的舌强硬地撬开我的唇,我又踢又打都无济于事,重重咬了他唇一下猛地推开他,抚着石桌喘气。   龙炙嘴角流下一丝血迹,他伸出舌头舔过,眼神渐渐变暗锁住我,看起来十分可怕,我按着脑口慢慢往后退,心跳得像打鼓。   他做了个手势,进来两个侍卫架着龙正昕出去。   “正昕…”我追过去,被龙炙抱在怀里。   “放心,他暂时死不了。”淡漠的话语在头顶响起,我冷冷地看着他:“快放了正昕,你不会得逞的,别忘了这是帝都不是川南,你带来的人不过两百多人,凭这么点人你就想篡位,未免太天真了。”   他笑了,“宝贝你真是傻得可爱,现在朝野上下宫里宫外全是我的人,明天就会宣布皇上身体不适不能上朝,再过两天皇上会驾崩,由于没有子嗣我这个惟一的王爷就是名正言顺继承皇位,怎么会是篡位呢?”   眼前一阵发黑,我几乎站立不稳,脑海中蓦然闪过那天在茶楼听到的话,“王若安是你的人?”原来早就有端倪可寻,是我太笨才铸成大错。   “真正的王若安早在考上武状元时就死了,你见到的是我身边的一个死士易容的,这个易容术可不简单,把王若安整张脸剥下来移植到他脸上,就算王若安的亲生父母也认不出来。”他又凑近我:“那天在茶楼他险些伤了你,幸好另一个是我专门安排在宫里打探消息的探子,所以认识你,还好有他,不然你若受伤我会把他们全拿去喂狗。”   难怪王若安那天看我的眼神那么陌生,原来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他们出门后大概也商量好了应付我的说辞,我当时觉得不对劲也没有深想。   龙炙计划了这么久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动手,我和正昕都是他砧板上的肉,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我万念俱灰木然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粗糙的指腹抚过我的唇,“别这么冷淡宝贝,再怎么说也做过一夜夫妻,我不会伤害你。”   浑身一个激灵,四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我看着他不敢相信:“四年前的人是你?竟然是你!”我怀疑任何人也没想过是他,龙炙----这个我早视为弟弟的男人,竟是我痛苦的源头。   我失神地喃喃:“怎么会,怎么会----你当时才十五岁…”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在我心里不谙世事,从没想到他原来这么阴沉可怕。   他冷哼,“如果不是当时我羽翼未丰,你以为你能那么容易嫁给他。”他暧昧笑道:“宝贝,你是嫌我当时不够大吗,今晚我会让你改观的。”说完将我抱起往寝宫方向而去。   “不---”我挣扎,寒意渗进四肢百骸。   “别动,”他警告:“如果你想保住龙正昕的命就得好好侍候我,不然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正昕,正昕…   我咬住下唇,闭上眼睛,身体犹自发抖。   十六   背脊触碰到柔软的床,心跳意外回落正常。既然无法改变事实,我只能不去想,不去听,不反抗也不迎合,任他为所欲为,只求快点完事,只要正昕平安。   像是看穿我心中的想法,他的语气透着危险:“死鱼一样的女人我可不喜欢,不会侍候男人吗?”   我转过头,没有睁眼。一个**我的男人还指望我对他承欢吗?我做不到。   宫装一件件脱离,很快便身无寸缕,他转过我的脸吻上来,我微张着唇半点也不回应,任由他的唇舌在我口中探索。   察觉到我无声的抗拒,他起身危险地眯起眼睛:“很好,我倒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唇又压下来,含住我的乳尖吸吮。   手紧紧抓着被单,指关节都泛白了才能止住脱口而出的呻吟。他是想彻底践踏我的尊严,我不能让他得逞。   他抬头伸手按住我紧咬的下唇,叹道:“何必这么固执,不然吃亏的只是自己。”见我不答他轻笑一声,分开我的双腿,整个私密处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   全身的血液一下全往上涌,屈辱的眼泪滑落,和正昕在一起时他时时顾虑我的感受,小心轻柔,我从没被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玩弄过,又反抗不了,正昕还在他手上,只能清醒地感觉这份耻辱。   粗糙的手指描绘着我的花瓣,惹来我一阵颤粟,他笑:“还是挺敏感嘛。”嘴里尝到一丝腥甜,下唇被咬破了,我宁可他像第一次一样粗暴地发泄,也不要现在被耐心地挑起情欲,诱我沉论。   可他偏偏不如我意,指尖由轻到重,下腹慢慢涌出热流,他含住我的耳垂轻轻道:“乖,叫出来,我想听你的声音。”   休想!我咬紧牙关不开口。   双腿被分开到最大限度,湿热的吻一路向下,越来越下,突然舌尖窜入我的花蕊,“啊----”再也忍不住我呻吟出声,私处像是有一条顽皮的小蛇好奇地钻进甬道,热流越来越多,不一会我颤抖地达到高潮。   我浑身瘫软,细细喘着气,他很满意我的反应,替我拨开额前的发丝,“这样才乖,第一次好像弄伤了你,今晚就算补偿吧。”   这一夜他没有要我,只是一次次地挑逗,观察我高潮时的表情,终于要天亮时才放过我,让我沉沉睡去。   ##############################################   我被关在百合宫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榜昭告天下,皇上驾崩,皇后自愿殉葬,后妃中除了我和王冰瑶外全部出家,龙炙登上皇位,大赦天下。   “小姐,再吃点吧,这几天你都没吃多少东西。”午膳时见我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小容劝道。   百合宫的人除了小容全被换成龙炙的人,我被禁足。冰瑶被关在冷宫,龙炙没有王妃侍妾,也没纳新人进宫,整个后宫空荡荡的一个宫妃都没有。   “我吃不下。”从生日那晚后我就没见过正昕,龙炙每天晚上来,天亮才走,我一问正昕的事他就阴着脸折磨我一整夜,天亮时扔下句“还没死”就走,正昕被关在哪儿?身体好不好?还有冰瑶在冷宫过得怎么样?这些问题困扰得我快疯了。   小容红着眼眶,“小姐,你不吃王…不,是皇上会不高兴的。”   是啊,现在他才是掌握生杀大权高高在上的皇帝,阴狠残酷,朝中极少数对正昕忠心的官员全被抄家,连襁褓中的婴孩也不放过。他对我偏执的占有是因为正昕爱我,所以他要把正昕拥有的全夺过来,待我臣服时他就会彻底毁了我。   曾以为我和正昕终于冰释前嫌修成正果,没想到幸福这么短暂。   “怎么吃这么少?”龙炙进来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菜皱眉。   小容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行礼,龙炙挥手让她出去了。   十七   “参见皇上。”我漠然地行礼。真讽刺,我是他什么人呢?既不是妃嫔侍妾就不能以“臣妾”自称,严格来说我是他皇嫂,却夜夜睡在他床上,呵呵,若是传出去足以做老百姓三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   “爱妃不必多礼。”他伸手挽我起身。   爱妃?我嘲讽地看着他:“皇上记错了吧,我何时‘又’被册封为妃了?”特意加重了“又”字,提醒他我是龙正昕的妃子。   他微笑,眼里一片森寒,“爱妃是在怪朕没给你名份吗?”   “非怜不敢。”   他脑壳坏掉了才会给我名份,将兄嫂纳为妃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况且我在这深宫任他玩弄,等他玩腻了我的下场只怕比那些出家的宫妃更为凄惨。   他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挟菜放在白瓷碗里,“不敢?你在龙正昕跟前可没什么不敢的,在朕面前就不敢了?”   提到正昕我心里又痛了一下,道:“皇上英明果决,在您面前非怜自然不敢放肆。”龙正昕宠我爱我,在他面前我可以任性乱发脾气,而龙炙---我宁可从未认识过他。   他一把抓过我,捏着我的下巴,我痛得轻呼出声。   “忘了告诉你,朕今早让礼部选了个吉日,三个月后举行封后大典,封你为后如何?”   我吃惊地张大嘴,他疯了吗?“皇上不怕万民非议么?”前皇的贤妃马上变今朝皇后,他这样明目张胆地霸占兄嫂,稍稍有点头脑的人也知道前皇突然驾崩其中肯定有阴谋。   “谁敢议论朕诛他九族,朕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杨非怜是朕的皇后。”独断专行不可一世,真有当暴君的潜质。他想用这样的形式宣告他把龙正昕的江山美人握在手吗。   我默然垂下眼帘,被他抬高下巴逼我对视上他的眼,“不高兴?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可我有资格说不吗?扯出一朵勉强的笑:“皇上作主就是,非怜无异议。”我再傻也懂识时务,他来只是知会我一声,并不是询问我的意见,我同意与否都影响不了他的决定,还是不要惹怒他。   他放开我,把装了满满一碗菜的白瓷碗放在我面前,丢了双筷子过来:“把它吃完,朕可不要一个弱不禁风的皇后。”   “是。”   我不会做他的皇后,正昕才是我的丈夫,惟一的。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内我一定要找到正昕和冰瑶,尽量逃出去,如果逃不出去大不了死在一起。   他冷眼盯着我一口一口将菜吃下,如同嚼腊。龙炙的性格阴晴不定,在他身上我才真切地领会到伴君如伴虎的含义。宫里没有其它女子,他的**都发泄在我身上,若只是发泄还好点,他偏偏极有技巧挑动我的欲望,这样下去连我自己都会厌恶自己。   “呃,皇上,这后宫太冷清了,要不要选秀女充裕下后宫。”我小心地问道,最好选出几个绝色的女子,让他神魂颠倒,再不注意到我,我才能有更多的时间。   “你这么希望朕有别的女人?”眼底隐隐跳动着怒火,他语气发冷。   他明显生气了,我心里发毛,不知该怎么回答,一口菜噎在喉咙呛得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我慌乱拿过茶杯一口气全灌下去,抬头看时龙炙已拂袖而去,走时说了句:“朕如你所愿。”   十八   今日燕国太子来访,晚上龙炙在上林菀设宴款待,派人来告诉我今晚不会到百合宫就寝。   龙炙虽禁我的足但没有派侍卫站岗,就寝时我只留下小容把其它人都支了出去。   “小姐,化好了。”小容把我的头发挽成宫女的发式,将偏黄傅粉均匀地擦在脸上,眉毛嘴唇都不放过,又拿画眉墨在鼻翼两旁轻点出些许雀斑,镜中女子立刻颜色暗淡,像个略为清秀的宫女。   我点点头,这样的妆扮不细看很难被发现是我,换上小容的衣服,推开窗跳至外面的小园,准备从侧门溜出百合宫。   “小姐小心啊…”小容在身后唤道,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就怕出意外。   我远远向她挥手示意知道了,左右看了下小园内没人,赶紧打开侧门闪身出去。   低着头快步地走着,心里思索正昕会被关在哪里呢?皇宫这么大我像无头苍蝇一样找到天亮也找不到。关在宫里天牢的可能性最大,想了半天我决定先去天牢看看。   “喂,站住,你是哪宫的?叫什么名字?”   一道尖刻的女声喝到,我停住脚步望向出声的人。   对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宫女正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小宫女,其中一名小宫女道:“这么不懂规矩,见了掌事姑姑也不行礼,还不快回答姑姑的问话。”   “见过姑姑,”我低头行礼,回答道:“奴婢是百合宫的,名叫采云。”随口编了个名字,龙炙登基后宫里的宫女太监换了不少,就算没换认识我的人也不多,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你是百合宫的?”掌事宫女看着我。   “是。”说别的宫我不熟悉,怕引来怀疑。   “既是百合宫的人怎么跑来承乾殿了?”   “啊?”我惊出一身汗,只顾低头走路也不看看路,承乾殿是皇帝寝宫,要回答不上来被当成居心叵测就糟了。   “是…是娘娘睡不着,遣奴婢来看看皇上散席了没有。”这个理由虽有点牵强,总比没有强。   她打量了我两眼,似乎在估摸我话里的可信度,已经张贴皇榜三个月后举行封后大典,量她也没那个胆子去百合宫求证。   “皇上还没散席,你去上林菀吧。”她道,又对先前那名开口的宫女说道:“红玉,你带她去上林菀。”   “不用了,”我急忙道:“皇上没散席那奴婢就回百合宫回禀娘娘就是。”还好没散席,如果正好遇到龙炙或是王海就不容易躲过了。   她断然道:“不行,这么晚娘娘还派人来肯定有事,若不上报皇上知道了会责怪我们办事不力的。”   “是……”现在骑虎难下,我只得答应。   红玉在前面带着我往上林菀方向走去,我手心里湿湿的捏着一把汗,到了上林菀该怎么办?   走着走着,红玉兴致勃勃和我聊天,“你叫采云哦,你在百合宫多久了。”   “一个多月吧。”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那位娘娘漂不漂亮?”她好奇地问。我是前皇的贤妃,又还未被龙炙封后,宫里人不好称呼干脆只称为“娘娘”。   问别人还好,问我叫我怎么回答,“……还行吧。”   她显然不满意我的答案,道:“她们都说那位娘娘可好看了,要不皇上会把她当宝一样?听说前皇上也很宠爱她,真想看看娘娘长什么样。”   红玉看来入宫不久,还不明白在宫里生存最基本的就是管好自己的耳朵和嘴巴。这宫女没多少心机,也许能向她打探点消息   我装作很感兴趣地问道:“我天天都在百合宫侍候娘娘也不知外面的事,这段时间宫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啊?”   “有啊,我听御前的小太监说,皇上下旨选秀,各地秀女都已进了帝都,我想过不久宫里就有很多娘娘了。”   “这样好啊,东西六宫就不必空着了。”我似不经意地道:“哎,你知不知道前皇上……”话到这里停了一下。   “前皇上……”她奇怪地看着我:“前皇上不是驾崩了吗?”   确定了她不知道正昕的下落,我故意忧心地道:“我意思是前皇上那么宠爱娘娘也纳了后妃,这次皇上选秀万一遇见个绝色佳人,我们娘娘不就失宠了,到时我们这些下人也会跟着受宠妃的气了。”   “怎么会。”她安慰道:“你们娘娘三个月后就是皇后了,母仪天下,不会受气的。”正说着上林菀到了,里面歌舞升平热闹非凡,我拉了她的手道:“红玉姐姐你先回去吧,皇上现在兴致正高,我过会再请人通传好了。”   她想了想,“好吧,我先走了。”   看着她走远,我才偷偷地转身走上另一条宫道,去往天牢的方向。   十九   经过上林菀门口,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从里面跑出来,唤道:“喂喂,叫你呢,埋头走路那个。”   又是叫我,无奈地站住,运气怎么这么差。   “这位公公有什么事?”我低着头飞快扫他一眼,没见过。   “你不在里面侍候跑出来做什么,快进去,里面正缺人手呢。”   我张口:“我不是……”他认错人了吧,我又不是从里面出来的。   “不是什么,快去,小心点侍候。”他不等我分辩不由分说把我推进去。   大厅内丝竹声悠扬,一名舞姬身着火红的水袖长裙正跳舞,腰身旋转,脚步轻盈,明媚的脸上眼波流转,媚眼如丝,不时暧昧地扫过主座上的帝王。   厅内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名舞姬吸引,龙炙端着一杯酒,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盯着那个火红的身影。   幸好没人注意到我,我低着头硬着头皮沿着墙角朝里走。长这么大我都是被人侍候,什么时候侍候过别人,先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站会再伺机出去。   余光环视一下,龙炙右上席的男子应该就是燕国太子慕容远了,二十多岁,线条分明,太子的下席坐了几位随访的燕国官员,这边陪同的是本朝的官员,每张桌后都有一名宫女侍候,不时地添酒。   边上一名宫女偷偷扯我衣袖,“你傻站着干什么,王将军那桌没人,还不过去。”   我看过去,王若安也和其它人一样看着场中的舞蹈,无意识地喝酒,眼神飘到不知名的某处,他的桌子离龙炙隔了三四张桌子,后面没有宫女,我只有走过去,把头埋得更低。   刚站定,音乐渐停,舞姬水袖甩出一道绚丽的色彩最后伏在地上不动,音乐消失,过了一会儿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叫好声不绝于耳,只有龙炙高深莫测的俊颜仍看不出表情。   “皇上觉得鄙国的舞如何?”慕容远问龙炙道。   “不错,连跳舞的女子也是少见的美人,看她的气质应该出身良好。”龙炙称赞,将酒杯向太子敬了一下。   “哈哈哈……。”慕容远大笑,那名舞女含笑着走上前坐在慕容远旁边,慕容远拉着她手道:“皇上好眼力,这是我九妹初双,双儿,还不见过皇上。”   “初双参见皇上。”女子起身上前,盈盈下拜,一双美目毫不畏惧地看向龙炙,眼角含春。   “公主请起,不必多礼。”   慕容初双站起身,轻击两掌,走上来一名手捧精美饰盒的燕国侍女。她拿过盒子道:“初双听闻三个月后是皇上的封后大典,这盒里是一只猫眼做的戒指,是初双送给新皇后的礼物,请皇上代为收下。”   “公主费心了,朕代皇后谢谢公主。”龙炙使了个眼色,王海上前接过盒子。   慕容初双美目一转,巧笑道:“初双还听说皇上准备选秀了呢,封后之前充裕后宫,咦?怎么不见准皇后呢?”   “她身子不适,在寝宫休息。”龙炙语气淡淡的,眼神却变得锐利。   慕容远半认真半开玩笑地插话:“原来皇上要选秀了啊,不如把我这九妹选上如何,这样我们两国就能世代交好了。”   “哥----”初双嗔道,脸上飞起两片红霞。   龙炙微微一笑:“公主才貌双全,只是选秀的事朕全权交由新皇后打理,朕不过问。”   慕容初双脸上一僵,慕容远笑道:“皇上这么放心,万一新皇后吃醋选的全是无盐女呢?”   “随她高兴。”龙炙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话峰一转:“公主跳了一曲也累了,下面就看看本朝的舞蹈吧,虽比不上公主跳的惊艳但也另有一番风情。”   音乐声响起,一群舞姬鱼贯面入翩翩起舞。   我只顾想着龙炙的一番话忘了动作,他让我去选秀?他到底想怎样?细想一下去选秀也好,一来不必禁足,二来选完秀还能四处查探一下。   旁边一名宫女塞给我一瓶酒,悄声道:“你没长眼啊,将军的酒都没了,去满上。”   “哦。”我赶紧上去倒酒,低头心突突跳得厉害,怕被这个见过我一面的“王若安”认出来,越紧张越做不好,手一抖把杯子碰倒,酒水溅在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忙用手去擦,不想踩到裙摆整个人栽进他怀里。小容比我高,穿她的衣服有点长。   “你---”他生气地抓住我的手腕想把我扔出去,却在看清我的脸后愣住了:“娘……”   “嘘----”来不及多想伸手按在他唇上,我恳求地看着他:“别张扬。”   偏偏燕国太子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打趣道:“王将军喝多了吧,这么快就坐不住了?”这下大厅内的视线全看向这边,我吓得把头深埋在他怀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龙炙绕有兴味地开口:“朕还是第一次看到爱卿怀里抱女人,既然看上这名宫女朕就赐给你吧。”   王若安伸手环住我,镇定自若:“谢皇上赏赐,臣不胜酒力,容臣先行告退。”   慕容远露出了然的笑容:“软玉温香,将军当然不胜酒力啦---”见龙炙点头允许,王若安悄声在我耳边道“娘娘,得罪了。”把我抱起来走出上林菀。   走出来被风一吹我才发觉后背全都湿透了,感觉像是九死一生。   二十   走了许久他仍然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我不安的动了动,他察觉到了松手放开我,脸色微窘:“娘娘恕罪,臣冒犯了。”停在这里是宫道的一个僻静角落少有人经过。   刚刚被吓得腿软几乎有些站不稳,他伸手扶住我,我向他一笑诚心地道谢:“刚才的事多谢将军帮忙。”他帮我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被龙炙认出来他也脱不了干系,龙炙不会杀我,可是小容还就难说了。   “娘娘,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上林菀?”   他是龙炙手下的死士,虽顶着王若安的容颜却不是王若安,连他的真正名字我都不知道,这宫里除了小容我没有信任的人,想到他刚才帮了我,犹豫了会还是说了实话:“我想去天牢,不想糊里糊涂进了上林菀。”   “娘娘去天牢做什么?”   “去看看,正昕是不是被关在天牢?”我问他,好歹他是龙炙的人又是将军,应该知道这些事,比我乱找要好得多。   “这……”他目光有些闪砾,难道正昕出了事?我着急地抓着他的手臂:“正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龙炙不是答应过我不杀他吗?”是龙炙反悔了?还是正昕被关着受折磨?我六神无主。   “娘娘您别急,前皇上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我疑惑地看着他:“那正昕在哪里?”   他顿了一下,“前皇上半个月前被送往永洲的别宫幽禁,没在宫里。”   永洲,龙炙为什么把他关在那里,我以后都看不到正昕了吗?   王若安看到我失魂的样子不忍道:“娘娘,夜深了,臣送你回宫吧。”   “不用。”我漠然拒绝转身离去,走了很远不经意地回头见他还在那里愣愣地站着,望着我走的方向,月色露出来在地上投下一抹淡淡的影子。   心中一动,回想起初次见面时他惊艳迷离的神色,还有今天不计后果地帮我,极似对我动了情,或许还能利用他。   思及此自嘲地叹息,想不到我也会想去利用别人的感情,真应了人随着环境而改变这句话。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太多,为了正昕我必须强迫自己面对,也曾想过杀了龙炙,可怎么杀?下毒不可能,毒从哪里拿?百合宫除了小容外都是他的人,我几乎与外界隔绝。刺杀更不可能,他武功太高,反正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不能冒然动手,不然再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回到百合宫都四更天了,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看到龙炙站在床边注视着我,不知站了多久。   “昨晚很晚就寝吗?是不是病了?”他把手放在我额上。   我没有动,只看着他。内心深处是畏惧他的,他对我的兴致还没过所以我要装着自然地和他相处,正昕在他手里,只要他慢慢放下对我的警惕,再想办法出宫去永洲。   见我不说话只眨眼,他笑着俯下身覆上我的唇,我一惊伸手想推开他却被抓住双手固定在头顶,深深地吻住我,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渐渐我呼吸紊乱,吻顺着颈脖往下,隔着寝衣咬住我胸前的一点。   “别……”再不出声又要被吃了,一开口又像是呻吟。心里明白拒绝也没用,他想要的时候是不会管我的感受的。   他看着我潮红的脸轻笑,意外地起身放开我,“暂且放过你,快起床,用了膳再去选秀女。”   “今天选秀女?”我吃惊,昨天才听说他要我去选秀女没想到这么快。   “你不是嫌宫里冷清了么,你去看看谁合心意就留下来。”   “好。”我苦笑,一大早秀女们就在侧殿候着,我睡到现在会让人误以为我想给秀女们一个下马威呢。   二十一   这次进选的秀女有一百二十名,全是相貌出众家世清白的女子,我用完膳到侧殿时有几名秀女由于站太久体力不支,被抬下去休息了。   选到傍晚时才选完,我挑了五名女子全封为贵人,这几名女子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十五岁,有的娇媚有的活泼,有美的具有侵略性的女子也有温柔安静的可人,选秀选的是质量不是数量,这几个都是少见的美人又各有各的特点,相信龙炙会在其中找到合心意的。   回到百合宫正好到时辰用晚膳,用了膳我让宫女给五位贵人每人送了枝珠花当入宫见面礼。还让我高兴的事是总算解了我的禁足,想去散步时再没人说“娘娘请留步了”。晚上龙炙又在承乾殿偏殿设宴专程宴请燕国太子和随访的大臣,宴上没有本朝官员,很奇怪让新封的五位贵人赴宴,可能他想看看我的眼光吧,看情形极可能不会过来就寝。   “小姐,今晚就别出去了好不好?万一皇上过来看不到你怎么办?”   我的装束和昨天一模一样,小容担忧地劝我。昨天差点被逮到的事我没有告诉小容,过都过去了免得说出来再让她担心,如果她知道昨天的事恐怕今天会死也不让我出去。   “放心,冷宫很近,我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昨晚探听到正昕的下落,今天就去冷宫看看冰瑶,她那么娇气在冷宫肯定吃了不少苦。正昕的宫妃除皇后死了外全都被强行出家,我想不明白龙炙为什么单单留冰瑶在宫里。   见劝阻无效小容习惯性地提醒道:“那你小心啊---”   “知道了。”   出门从百合宫到冷宫走路要一刻钟,路上冷冷清清没什么人,走到冷宫前只有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摇欲坠,满地的落叶被风吹得四处滚动,萧瑟又凄凉。   走进去没有看到人,周围光线幽暗静寂无声,安静的只闻自己的呼吸声,像鬼域一样,我心里发毛小声地唤道:“冰瑶,冰瑶----”   白色纱幔后出现一个单薄的人影,声音透着不敢相信:“贤妃娘娘?”   我听出这个声音是冰瑶的贴身宫女巧荷,问她:“是我,巧荷,冰瑶在哪?”   “贤妃娘娘---”巧荷扑过来跪在我脚边,哭道:“求您快去救救我家娘娘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出什么事了?”我扶起她,冰瑶生病了吗?   她抽噎着道出经过:“下午来了位公公传旨,让娘娘梳洗打扮,又叫娘娘去宴席上抚琴助兴……”   我松一口气,还当什么事呢,“这没什么啊,等散了宴冰瑶就回来了,别急。”   “不,您不知道,只要燕国人看上宴席上的某个女子皇上就会赐与他,那些燕国人不过一时兴起玩完就走,可被玩弄过的女子就会被皇上贬为军妓……”   我惊住了,宴会上还有那五名贵人,冰瑶和她们的美貌都是万中选一,看不到的除非是瞎子,冰瑶和我情同姐妹,那些贵人又是经我挑选入宫的,我不能眼看着她们入火坑;龙炙这么做是洞穿我的计划,以此嘲弄我怎么也玩不过他吗?   听不清楚巧荷还说了些什么,我心如乱麻转身跑出了冷宫。   二十二   一路飞奔,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如果去晚一步怎么办,恨不得马上到承乾殿。终于到了,我没有放慢速度直闯进去。   “什么人?站住!”   我来势太快引来了侍卫们的注意,这些人都是高手我不能硬闯,只得停下。   “你是哪个宫的?来承乾殿做什么?”一名侍卫首领盘问道。   心急如焚不想再耽搁,但以现在这身打份说自己是“娘娘”换了我也不信,目光一瞟看到里面一名宫女走过,是红玉,急中生智指着她道:“我…我是来找红玉的----”   红玉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过头,看见是我高兴地道:“咦,采云,你又来了。”   “红玉,你认识她?”侍卫首领问她。   红玉点头,我怕她说出我们昨晚才认识忙抢在她前面说道:“红玉,我找你有点事,我们到那边去说。”   她满脸不解地被我拉进去,侍卫首领见此以为我和她很熟便没有过问。   “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没心情回答她的话,说了句“呆会告诉你”便头也不回往偏殿跑去,留下红玉在原地一头雾水。   隐隐听见偏殿中欢声笑语传出,我加快脚步。   “砰---”不想转角处迎面出来一个人,我收势不及结结实实撞上去,那人身形高大被我撞一下不痛不痒,我被撞得反弹回来眼冒金花就要跌倒,他一只手飞快地拦腰捞起我,语气轻佻:“呵,哪来的这么冒失的宫女?急着投胎吗?”另一只手抬高我的下巴打量,“嗯,眼睛很漂亮。”   我还没缓过劲,听到这样轻薄的话语想都不想抬手一个耳光过去。   “啪!”   他愣了,我也愣了。他愣的是没想到一个宫女敢出手打他,我则是看清了他的面容后愣住了,是慕容远。   “脾气不小,一个宫女也敢打本王?”他眼睛危险地眯起。   “放开我。”怎么也挣不脱他的钳制,他阴恻恻地笑了:“放?小野猫,本王倒很有兴趣拨拨你的小利爪。”   我怒的又给他一耳光,但被他抓住手腕,“你以为本王会被你打两次吗。”他哼了一声。   我抬头直视他:“没想到燕国太子殿下心胸这么小,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找麻烦,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   他玩味,“原来你知道本王的身份还敢打我,有意思,很少碰到这么有胆色的女人,不如向皇帝讨了你带回去慢慢教训。”   切,龙炙会把我给他才怪。我翻个白眼。   他低头把我的反应收尽眼底:“不愿意?被本王看上是你的福气,若服侍的好本王就封你做个侧妃,总比做一辈**女强。”   谁稀罕做他的侧妃,这个燕国太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如果每个女的打他一耳光就被封为侧妃,我敢说打他的女人绝对能把他打成猪头,有病。   被他一搅和差点忘了正事,得想办法摆脱他。   打肯定打不赢,我假笑道:“承蒙殿下看得起,只可惜……”故意装着为难地看着他,见他留神听我说话,然后趁其不备曲膝重重向他胯下一顶,“啊----”惨叫声响起,他躬身双手捂着重要部位痛得五官扭曲。   这种人渣断子绝孙最好,我不解气地吐一口口水跑了。背后传来痛得咬牙切齿的声音:“本王一,一定要杀了你…”   二十三   走进大厅,眼前的景像让我再也挪不开脚步。   五名贵人赴宴前都是细心妆扮过,明艳照人,为的是能获得皇帝青睐,可现在她们的脸色僵白,分坐在各个燕国大臣旁边。那些大臣有的还好,有些喝得差不多的已开始动手动脚,贵人们忍着屈辱的眼泪不敢离去。珠帘后面抚琴的身影是冰瑶,可能由于紧张的关系,琴声微有些凌乱。   龙炙看到门口的我诧异了会,笑着伸手:“怜儿,过来。”   我一步步走过去,贵人们看到我目光似箭一样,刺得我肌肤生疼。冰瑶似也看到我,帘后的身影晃了一下。   龙炙拉我入怀,掏出明黄的手绢轻拭我脸上的傅粉眉墨,“怎么打扮成这样?你要来为什么不叫人通报?”   我抓住他的手:“我求求你,放了她们。”   他笑容不变:“她们又没犯错,何来要朕放人?”   “她们是贵人不是妓女,求你……别让她们去陪燕国臣子。”我哀求。   “你知道了,”他轻啄我的耳垂,语气冰冷:“她们在朕眼里跟妓女没什么两样,陪燕国臣子有何不可。”   “可她们也是后宫妃嫔---”   “那是你封的,跟朕没有关系。”他不为所动。   我挣扎着想挣开他怀抱,这些女子花一样的年纪,被我选中却因此毁掉一生吗?我会内疚一世的。他伸手点了我的穴,把我抱坐在膝上,只听他在耳边道:“她们是你选的,既然来了你就好好看着她们怎么被人玩吧。朕明天再查是谁告诉你这件事,还有你这身打扮的目的。”我动也不能动,无法出声。他含了一口酒吻住我,辛辣的酒顺喉而下,想咳嗽都不能,憋红了脸。   这时慕容远进来,一名大臣笑道:“太子殿下小解也去了这么久,不会迷路了吧。”   慕容远落坐,笑道:“路上被只小野猫抓了一下,耽搁了会。”抬头看到呆坐在龙炙怀里的我愣了片刻,随即神色自然问道:“皇上怀中的人是?”   “朕的皇后。”龙炙手指抚着我潮红的脸。   慕容远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依然微笑着:“果然是个美人,难怪皇上看不上别的女子。”   无心再听他们说了什么,我只注意到一名喝得醉醺醺的燕国大臣掀开珠帘,去拉正在抚琴的冰瑶喝酒,冰瑶吓得花容失色不住闪躲。   二十四   另一张席上,刘贵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将酒泼在想摸她胸部的大臣脸上,气氛一下子僵住了,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忘了动作,那名大臣气的额上青筋暴出,如果不是碍着太子和皇帝早就发作了。   刘贵人略整了下仪容,大有破釜沉舟之势走到殿中央跪下,直视皇帝道:“皇上,臣妾万幸得以被选入宫封为贵人。臣妾虽不才,可也从未听闻哪个朝代有将后宫妃子陪侍别国臣子之事,臣妾受辱失贞事小,但有损皇上天威及本朝颜面臣妾万死难辞其疚,皇上这样做就不怕被别国笑话吗?”   这个刘贵人很有胆色,一番话说下来道出几位贵人的心声,且在情在理,在座的几位贵人都暗自垂泪。   “怎么,你觉得受委屈了?”龙炙颇有兴致地看着她。   “臣妾不敢。”刘贵人把头重重磕在地砖上。   龙炙冷冷道:“好个不敢!朕告诉你,朕后宫只有一个皇后,其它女人在朕眼里什么都不是,好好陪燕国使臣朕或许还能放你们一马,不然明天就把你们全发配边疆贬为军妓。”   “皇上……”刘贵人茫然大睁着眼,无法相信君王这么绝情。   让我选秀,最后选出的秀女落得这样的下场,龙炙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他生气,要这样对待这些秀女。   慕容远身边没有女子,更像是在坐台看戏一般,懒懒地开口:“陛下,贵人们都哭丧着脸实在是扫兴。”   龙炙一笑,向一边的王海使了个眼色,王海会意,转头向一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小太监下去不一会就上来几个太监,每人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有杯酒,走到五位贵人前。   王海道:“皇上赐酒,几位贵人,快喝吧。”   几名贵人面色张惶对视,不知杯里的是毒酒还是其它,但抗旨一样是死罪,只得颤抖拿起酒杯满脸绝望闭眼喝下去。   刘贵人喝下酒掷了酒杯,看着我凄然道:“娘娘,即不愿别人与你争宠又何必选秀,要这样生生折磨我们。”她们都以为是我故意的。   王海喝道:“大胆,敢这样跟娘娘说话,掌嘴。”   “不用。”龙炙制止,“把脸打肿了看着碍眼。”又埋头对我道:“怜儿,猜得出她们喝的是什么酒吗,放心,这种酒朕不会让你喝的。”   就算猜不出,也知道不是好东西,我说不出话,看着帘后的冰瑶,那名大臣被她四处躲弄的没了兴致,已走出来,万幸的是她没被赐酒。   龙炙注意到了,对王海道:“叫人把前贵妃送回冷宫。”王海领命下去,我松口气,他把下巴搁在我肩上:“这次先放过你的好姐妹,怎么谢朕。”又恍然大悟:“啊,差点忘了点了你的穴,不要紧,朕自己拿谢礼好了。”   我不明白他拿谢礼的意思,但桌下他的手滑进裙摆,摸过我细致的小腿慢慢往上,我脸“呼”一下烧起来,耳根子通红,感觉到他的手抚摸上了大腿揉捏着。   慕容远看着我嘴角似有笑意,只是眼里沉得像深潭,桌面上龙炙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喝酒,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   席间贵人们好像也变的焦燥不已,秀脸发红眼色迷离,吃吃笑着投进身边的男人,有的像是热得受不了,扯开礼服露出半截酥胸,男人们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受宠若惊,抱着身边的美人上下其手,她们已从开始的屈辱变得很享受的样子。   见此情形我大概已经知道了那些酒是什么酒了,殿上淫乱不堪,有个大臣甚至等不及按倒一个贵人,三两下剥下她的衣服伏在她身上冲刺,其它人仿佛受到了鼓舞更加无所顾忌,龙炙和慕容远冷眼观看着大殿上的放浪形骸,噙着冷笑,他们一样有将人性玩弄于股掌间的残忍本性。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可身体的感觉并不由我控制,龙炙的手指探入私处,抚弄着花瓣,无法言喻的感觉从小腹升起,热流从身体涌出。手指借势插入甬道不紧不慢地穿插,他在我耳边道:“宝贝,你心跳的好快。”   体内的快感不断堆积,**剧烈收缩,我达到高潮身体仍无法动弹,呼吸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笑了,解开我穴道,一瞬间我全身力气似被抽干,瘫倒在他怀里。   慕容远目光瞟过来:“娘娘没喝什么酒也醉了吗?”   龙炙抱起我,“她累了,朕带她下去休息,太子请自便。”   二十五   寝宫内的浴池,水面上烟雾袅袅,几名宫女在池边用小勺往水里放着各种颜色的花瓣。龙炙抱我走进来,把我放在一张软榻上,伸手解我的衣带。   ---不要!我紧紧抓着衣襟惊恐地看着他,身体不自觉往后挪。   那些贵人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在他眼里其它人就如蝼蚁一样卑贱,可以任意践踏玩弄,那些女子并无过错,他一时兴起就让她们生不如死,如果哪天他厌了我……一想到我失的宠的下场不由得寒意从心里渗出,对他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住。   他不悦地沉下脸,“过来。”   无形的气势压着我,周围的空气像都结冰我不敢再动,他一把拉过我脸色愠怒:“你怕朕?”   我点点头又忙摇头,“我……”在龙炙身上我才真正意识到帝王的可怕,别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他被我的态度激怒了,眼内似燃烧着火焰,粗暴地扯开我的衣服,光洁如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的手指在肌肤上流连,俯身在耳边轻喃:“这样美丽的身子会让多少男人疯狂呢,怜儿,你说是不是?”   他这么快就腻了我吗?想把我和那些贵人一样丢给别的男人玩弄,我紧咬着下唇,贝齿深深地陷进去,强忍着泪意。   就算龙炙把我充为军妓任人**我也要活下去,正昕在永洲,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见他一面我才能安心去死。执著也罢,对正昕的思念从未停止,日夜揪扯的心生疼。   “还是不说话?”他抚开我的唇。   我深呼吸,开口:“皇上是想把臣妾送给燕国人呢还是贬为军妓?”慕容远对我有两分兴趣,只是送给他我没多少把握能逃去永洲,如果贬为军妓---只能赌王若安了,如果他真的暗中恋慕我肯定会想办法救我出来,然后再去永洲。   “你脑子里乱七八糟在想些什么?”他拧着眉头,“朕怎么可能把你送给别人,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朕。”他看到我眼中的泪光豁然开朗,笑道:“怜儿是怕朕像对待那些贵人一样对你吧,别怕,你跟她不一样,怜儿是朕的宝贝呵。”   心里大石落下,又浮上忧虑,这样的话想逃出宫出会变得困难很多。   他抱起我**的身子走入浴池,温热的水漫上胸口,不想他突然松手让我跌入池中,慌乱中水没过头顶呛进口鼻,我好不容易爬起来趴在白玉砖上不住地咳嗽。   龙炙在身后掬起一缕我湿透的长发缠绕指间,抚着我的后背。   “怜儿,是朕对你不好吗,你这样的担惊受怕,还老想着其它男人朕会很不高兴的。”他的呼吸离我不过间隙的距离,热热的在颊边。   “臣妾没有想……其它男人…”我不敢看他。   他挑起我的下巴,“心虚了?你以为瞒得过朕吗?不要紧,朕马上会让你没心思再想别人。”   手掌覆上玉峰轻捻,他舌描绘着我的耳廓喃喃:“怜儿,朕可以等你慢慢忘掉他,但永远别想着离开朕,别逼朕用极端的手段对你…”   宫人们早就退出去,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刹那间我有些迷惑,好像我真的是他真心守护的珍宝,小心翼翼地轻吻爱惜。   他托起我的臀,水下的欲望磨擦着我的娇嫩,然后一点点贯穿我,我的嘤咛没入他唇间,下身缓缓抽动,待我适应后越来越快,欲望的浪潮淹没了我,他早已掌握我身体的敏感点,喜欢看我在他身下被动承欢,我不是他对手。   浴室内温度高涨,混和着情欲的低喘呻吟,他久久不释放,只不断挑逗我达到极致,在我被这种甜蜜的折磨弄得晕过去的一瞬他的热流才射在体内。   二十六   醒来时天已大亮,宽大的龙床上只剩我一人,龙炙上朝去了。一动全身便酸痛不已,我咬牙起身,丝被滑落现出青紫红痕布满肌肤。   两旁守候的宫女上前:“奴婢伺候娘娘更衣。”   我没有力气了,任她们将宫装一件件穿上身,端着水盆的大宫女赫然是前天见到的掌事宫女,她神情波澜不惊,像根本没见过我一样,她能在宫里呆这么久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该装聋作哑。   梳洗完毕,掌事宫女道:“请娘娘移驾前厅用膳。”   “不用,本宫回百合宫用膳。”小容一定担心了一夜。   “娘娘恕罪。”掌事宫女跪在地上回道:“皇上临走时吩咐御膳房做了几味清淡的菜色,还嘱咐奴婢们伺候好娘娘用膳。”   “知道了,起来吧。”既是龙炙吩咐的只有用了膳再回去了。   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些就让撤了膳。   王海进来,向我行礼:“奴才参见娘娘。”   “平身吧,王公公有事吗?”我问,一开始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王海竟是龙炙的人,在正昕还是太子时王海就在身边服侍,一直忠心耿耿;后来一想到王若安都是假的那这个王海也不一定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的包。   王海向左右看了一下,我会意,让宫人全退出去,王海才道:   “娘娘认识她吗?”   一名小宫女低着头走进来,浑身发抖着向我下跪行礼。   “她是?”宫女抬头,是红玉,满脸惧怕地看我一眼赶紧低头,心念一转,我摇头:“本宫不认识她。”不知红玉有没有说些什么,希望她什么都还没说。   “可这名宫女说前天百合宫来了位叫采云的宫女要见皇上,后来她把采云带到上林菀就走了;昨天采云又来找她,可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奴才就奇怪了,把百合宫翻过来也没有一个叫采云的宫女,娘娘,您说这个采云会是谁呢?”   红玉真是不通宫中事故,竟全说出来了。我假装不明就里:“百合宫的宫女名字本宫怎会知道,王公公是大总管也查不出来吗?”   王海道:“奴才当然查了,还查到在上林菀时皇上赐了名宫女给王将军,后来一问那名宫女竟谁也不认识,而娘娘昨天又一身宫女的打扮出现在承乾宫,奴才斗胆请问娘娘采云是不是您?”   “公公这是盘问本宫吗?”   “奴才不敢,”他恭敬地答道:“是皇上命奴才好生查清楚娘娘为何要便衣出宫一事。”   看来王海已查得七七八八了,来不过是提醒我而已。   想到龙炙的怒气我不禁后怕,望着王海道:“公公,本宫求你一件事。”   “娘娘折煞奴才了,请示下。”   我不说话,走到王海面前直直跪下去。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奴才受不起。”他惊慌失措地扶我起身。   “公公不答应本宫就不起来。”如果被龙炙知道前晚赐给王若安的宫女是我,他发狂下会做出什么举动我不敢想下去。   “娘娘,万事好商量,您先起来。”王海急得连连顿足。   “求公公替本宫隐瞒前晚的事,就回皇上说本宫昨晚想去冷宫看冰瑶才作那身打扮,然后从冰瑶侍女口中得知承乾殿的事。”这也是事实,只要不说出前晚的事一切都好办。   “这,这可是欺君啊---”王海迟疑。   见他这样我知道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我道:“怎么是欺君呢,皇上只让你查昨晚的事,昨晚事情经过你可以如实禀报皇上,何来欺君?”   “可……”   我又道:“公公,皇上的脾气你知道,虽不会责罚本宫可一定会牵连其它人,本宫怎么过意得去。”   红玉这下脑袋才开窍了,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爬过来跟我一起央求哭道:“公公,求求你,红玉还不想死啊……”   他无奈道:“好,咱家答应就是,娘娘快请起。”   王海很守信,对皇帝只字未提前晚的事,因为是巧荷告诉我冰瑶的下落,被皇帝下旨割了她的舌头,让她再不能言。   龙炙在百合宫增派了人手,其实就算他不这么做我也不敢再装成宫女出去了,龙炙明确禁止我踏入冷宫,自从承乾殿那晚后再没见过冰瑶。   二十七   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了。   突然想起正昕说过入了冬带我到南岳山泡温泉,话犹在耳边,人已分开两地。   让小太监们把床角的箱子拖出来,里面全是龙正昕以前送给我的奇珍异宝,那只寒玉镯静静地躺在最上面,我把它戴在左腕,凉凉地贴着肌肤。   燕国太子和公主已回国,还好那次意外的见面没生出什么事端。   大婚一天天临近,可能是因为如此我最近老是焦燥不安,很容易疲倦,胃口更差。   午间,我躺在贵妃榻上看书,看了一会儿就昏然入睡。   迷迷糊糊中有人把我抱在怀中,温热的柔软落在唇上,呢喃:“怜儿……”   不舒服地动了下身子,找了舒适的角度窝着,那热热的温度又在眉间眼角洒落,麻麻痒痒的,我恍然眯起眼,对着眼前不真切的人影绽出笑容:“小炙……”   他眼里有一丝光亮闪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用力把我抱得更紧,那样大的力气,像是想把我揉入骨髓再不愿松手。   “唔---”极度的不适让我意识回醒,眼前人影渐渐清明,心中一跳:“皇上?”   他把头埋在我肩头,不动也不说话,力道大得让我呼吸不顺,胃部被挤压的不适,开始疼痛,一阵大过一阵的恶心似波浪一样泛上来,我强忍着。也许是这几天没吃多少东西,把胃饿坏了。   良久,他的声音从肩头传出,像似耳语:   “怜儿,如果当初我是太子你会不会嫁给我?”   我怔住,龙炙登基后第一次没有在我面前自称“朕”,他总是将帝王的专制狠毒诠释得淋漓尽致,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安静沉默,收敛了张狂的气势的一面。   就算当初太子是他我也不会嫁他,我喜欢正昕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我喜欢他对我包容宠溺,喜欢看他拿我无可奈何,喜欢在他心里我是无可比拟最重要的,就算后来他有那么多妃子,我也没怀疑过他心里除我以外还容得下别人;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甚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对我的感情。龙炙---在未出事前我一直真心拿他当弟弟看,他是正昕惟一的手足,又那样的温文有礼,谁能想到他竟隐藏的这么深,让人措不及防。   胃部不适越来越强烈,咬紧牙关压下呕吐的欲望,豆大的汗珠渗出。   “很难回答吗?”他抬眸。   他现在是皇帝,说实话会惹怒他,假话他肯定不相信,要我怎么回答?   “我……”胃中翻涌,一开口我一下子呕吐出来,正吐在他前襟上,秽物湿了一片,也好,不用回答他的问题。   “怜儿,你没事吧----”不顾龙袍被弄脏,他抬起我的脸审视。   我不停地呕着,他手掌轻拍着我的后背,焦急向一旁太监吼道:“快去宣太医!”   好难受,吐得几乎连心肺都要呕出来,胃中没有半点可以吐出来的东西,只剩干呕。龙炙把我抱到床上,我头晕眼花地抓着他的手,想说话又是一阵强烈的呕吐,痛苦要闭过气去。   把我的头贴着他胸口,他道:“马上就没事了,你先睡会。”出手点了我的睡穴,眼前一黑我昏睡过去。   二十八   睁开眼,龙炙坐在床边静静的注视着我,他还没走?   见我醒来他勾起唇角,笑意柔柔似春日的微风抚过,不同以往的冷然我第一次见他笑的这样满足温暖,仿佛拥有了想得到的一切。   他开口:“太医说你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身子很弱,要好好补补才能稳住胎像。”   他说什么?像一个响雷在耳边炸开,脑子里轰轰作响,手无意识地搭在小腹上,那里有了一个孩子?我和正昕四年都没有身孕,和他在一起才两个月就有了小孩,是正昕身体有问题还是命运偏要如此捉弄我。   “怜儿,你不高兴?”   我该高兴吗,我望着他,他眼里的欣喜一点点冷却下去,我扯出笑容:“臣妾当然高兴。”   正昕除了我以外不要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我也不会要正昕以外别的男人的小孩。孩子,要怪只怪你来的不是时候。   他笑了,把我抱起来坐到桌边,宫人们将炖好的补品端上来,浓郁的药材味扑鼻而来。   他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凉喂我,“朕已叫御膳房每天都炖补品给你吃,快点把身体养好,这样我们的孩子才能健康。要不要让几名太医随时在你身边候着,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臣妾不喜欢太医跟在旁边,臣妾身边侍候的人都很小心,不会有意外的。”我还要想办法拿掉这个孩子,当然不赞成让太医随侍。   “你不愿就算了,但必须让太医每日至少看一次脉。还有朕不喜欢听你自称臣妾,以后在朕面前你可以无所顾忌。”   “好。”有了孩子待遇就是不一样,不知这份殊荣能获得多久?   “不如就搬去凤仪宫住吧,再过一个月就是大婚,早晚也是要搬过去的。”他问我。   “好啊。”我顺从地听他的安排,不能让他察觉出端倪。   因为大婚在即凤仪宫又被整修了一番,装修得富丽堂皇,说是搬不过是人住过去就完了,宫女太监们又增加了一倍,龙炙传了旨,如果我意外流产就把他们全部赐死,宫女太监们全小心地服侍我,就怕我出任何意外。   补品一天要喝十几盅,想不喝都不行,小容会盯着我喝完为止,因为太医嘱咐过我身体虚弱,要是小产恐怕连大人也不保。   想刻意制造意外拿掉小孩的计划只有暂时放置,眼下迫在眉睫的是想办法出宫,再拿掉孩子。   要想出宫困难重重,想了很多方法又被一一否决,虽然我有点微未轻功,可大内高手如云,我那点轻功又算什么。   龙炙晚上仍然和我共枕,没有再碰我,只抱着我入眠。   “皇上---”我躺在他怀里唤他,已经子时我还没有半点睡意。   “嗯?”他睡得很浅,怕不小心压到我。   “后天是父亲忌日,我想去北华寺上香,正好也帮我们我孩子祈福,好不好?”   他下巴放在我头顶,道:“北华寺在帝都郊外,朕怕你劳累对胎儿不好,别去了。”   “一路坐撵车哪会累,现在走哪身后都跟一大串人,出去上香也不行,你就不怕我心情不好影响胎儿?”我赌气地转过身,我有身孕后他脾气一直很好,有时我试着使点小性子他也不以为忤。   “生气了?”他呵呵笑着汲取我发间的馨香。   不理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北华寺的后山。”   我和正昕第一次遇见,当然记得。   “你那么美丽,像人间仙子一样。朕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欲望想拥有一个人,可朕不是太子没有权势,只能眼看着你嫁给别人,那时朕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得到这天下,只要朕想要的谁也不能抢走。”   “四年前那晚朕知道你很痛苦,朕就是要以此让你记住,第一个占有你的男人不是龙正昕---”   “自朕三岁起父皇就请了个世外高人暗中传授我武功,否则朕哪有命活到现在。川南表面上是朕的封地,朕去川南时才十岁,谁会服这样一个稚龄王爷,朕培养自已的势力其中的艰辛没人能想像,手上沾染的血腥自己都数不清。”   “不过最终能得到你,一切都值得。”   我沉默。   他从身后搂住我,小心地避开腹部,“怜儿,你是朕妻子,只要你留在朕身边朕会一世宠你。别生气了,朕同意你去上香,不过得派出一支御林军随行保护。”   我咬着手指一夜无眠。   二十九   北华寺。   梵音不绝,香火缭绕。   御林军提一大早封锁了寺院周围,诺大的寺内今天只有我一人上香。   虔诚地对着案上垂目打座的佛拜下,我佛慈悲----   求佛保佑正昕平安无事,保佑我早日见到正昕一起逃离这俗世,保佑我和正昕终成白头。   叩了三下响头,起身,拿过方丈递来的三支香插在坛内。   “阿弥陀佛,娘娘心中执念太多,众生终是难逃因果二字,有因即有果,娘娘何不放下执念一切随缘,免去苍生一场苦难。”慈眉善目的方丈双手合什。   “大师何出此言?”迷惑。我和苍生有什么关系?   “一切自有定数,希望娘娘有朝一日能记起老纳一番话语。”他行了个法礼。   “大师是修行之人,本宫慧根浅,望大师将话说明。”如果要提点我就说明白,这样绕来绕去谁能清楚他的真正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老纳和娘娘今日缘尽于此,希望娘娘日后能想想百姓之苦,就是万民福祉了。”他合掌离去。   既已成了天机,那就是注定的事,如何要我放下?而正昕---我又如何能将他放下。可不明白他为何要提到百姓,我和正昕龙炙间的恩怨也会牵扯上百姓吗?   上了香油钱来到后院中,想独自呆会想想方丈的一番话语。   可惜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也不能如意,王若安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左右。龙炙对他比较信任,让他跟在身边保护我的安全。   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无声无息,我道:“本宫想一个人静静,将军先去外殿候着吧。”   “皇上命末将贴身保护娘娘,请娘娘恕罪。”他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就是不敢落在我身上。   佛门清静地,御林军都在寺外把守着,只有他跟在我身边不敢有片刻疏忽。算了,他皇命在身何必叫他为难。   走到高墙下,驻足,墙内墙外就像是两个世界。   小沙弥在旁边的石桌上摆上了茶具,我走过去倒茶喝,顺便也给王若安倒了杯茶,叫他:“将军辛苦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也坐下喝杯茶吧。”   他退了一步,“未将不敢。”   我拿起茶杯向他道:“上次的事全靠将军解围,本宫今天就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以当谢意。”   他迟疑了一下,拿起另一杯茶:“未将恭敬不如从命。”   茶清香入鼻,入口甘甜,我细品之下笑道:“想不到在宫外也能喝到这么好的茶,比上贡的茶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若安喝下一口茶,听闻我这句话突然脸色骤变,一掌扫落我手里的茶杯,抓过我的手把我掩在身后,道:“娘娘,跟紧我。”   已经晚了,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团团把我们围住。   一阵晕眩袭来,我腿一软就要倒下去,王若安顾不得礼节单手抱住我,和黑衣人过招。那些黑衣人并不是普通角色,个个身手了得,王若安也喝了茶又抱着我不免力不从心,没一会儿就落了下风,黑衣人也像是顾忌什么没有一上来就狠下杀招。   晕眩中心里豁然了悟,茶里被下了药?!我的随口称赞提醒了王若安,北华寺只是一座普通寺院哪来的这么好的茶,其中必定有诈。   王若安的药效也发作了,被黑衣人踢翻在地,一剑刺在左肩,鲜血涌出。另一名黑衣人过来将我扛在肩上,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已昏迷失去意识。   三十   我在颠簸中醒来,睁开眼脑袋有一刹那间的空白,不知自己身居何处。   有温热的指腹在唇瓣上轻轻磨擦,我望过去,看到一个根本想不到会碰见的人---   是慕容远。   我们身处一个精致的马车当中,身下铺着厚厚的织锦软毯,外面将士成林缓缓前进。   他笑:“小野猫,又见面了。”   我愕然,“你绑架我?”他疯了吗,难不成想和龙炙撕破脸。   “本王说过不会放过你,忘了吗?”   “太子这么做不怕引燃两国战火吗?”准皇后被抢,龙炙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况且我还怀着他的孩子。   慕容远把我拉起来抱在怀里,像安抚小猫似的摸着我的发,“本王敢掳人当然有把握做得滴水不露,就算败露也无所谓,本王想要就不怕被人知道。”看来宫里有他安排的人,不然他怎么知道我要去上香。   “王将军呢?你杀了他?”我昏迷前好像看到王若安受伤了。   他眯起眼睛:“挺关心你的野男人的嘛,你胆子倒不小,在龙炙眼皮底下还敢腧汉子。”   “你---你胡说什么---”我被气得不轻,什么野男人,我哪有偷王若安。   “胡说?”他凑近我,“那天晚上被王若安抱走的宫女不是你吗?”   这个人观察力也太强了,随他怎么以为,我干嘛要向他解释。   “本王没有杀王若安,不过把你弄丢了不知龙炙会不会放过他。对了,你睡了一天都不知道发生的事,在你失踪后龙炙派人血洗了北华寺,一个活口都没有,啧啧,果然心狠手辣。”   北华寺被灭寺?难怪那天方丈说和我缘尽于此,原来他已悟透天机,知道北华寺将遭大劫。   没想到是我害了北华寺。   “太子打算如何处置我呢。”我淡淡地道,发生的事无法挽回就多想想以后的事。   他摸着下巴,“这个问题的确让人头疼,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呢?”   “放了我。”我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眼里闪着邪恶的笑意,抬高我的下巴,“小野猫,本王的命根子差点断送在你手里,你却叫本王放了你?”   “宰相肚里能撑船,太子的气量海纳百川,何必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可惜本王一向有仇必报,心胸狭隘。”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   “太子报仇不会是想杀我吧?”不过踢了他一脚,就要把我性命丢掉吗。   “这样的美人本王可舍不得杀。”他的手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游移,伸进衣襟,我脸上一热想推开他,可刚醒没多久药力还没散,手无力地垂下。   “娘娘不喜欢?娘娘不是对本王的命根子感兴趣吗,呆会用它侍候你如何。”手指恶意的挤压着玉峰,我咬紧下唇忍住脱口而出的咒骂。我现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逞一时口舌之快惹怒他对我没好处。   “小野猫,本王想听你的声音,叫两声让本王听听。”他俯身撕开我的前襟,露出雪白的双峰,用唇舌代替了手指。   胸前嫣红的两点被他吸吮的红肿,一只手朝身下探去。   “别……我有身孕。”   他动作停住。   ****************************************************   要不要增加男主,亲们决定。   三十一   他盯着我,伸手搭在我的腕脉上。   “还真有了,不过你身体这么差很难保得住孩子。真可惜,本王还想与你共赴云雨呢。”   他竟有医术,看来不会对我怎么样了,我全身一下子放松下来,虽然衣衫不整,但也比他就在这里要了我要好得多。   “小野猫,你的庆幸的表情可真让本王大受打击啊。”手依然伸了进去,伸进亵裤摸索着我的娇嫩。   “你,你这样也要……”喘息,如果他想强要我肯定会保不住胎儿,太医说我要是流产会很危险,看样子他是不准备顾我的死活了。   “上次你坐在龙炙怀里小脸通红的模样真迷人,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他在桌下的动作吗,今天本王会让你更快乐。”   他抽出手指,褪下我湿掉的亵裤,把我的双腿大力分开两边。   “他不会放过你----”我浑身发抖,也不知是被羞的还是气的。   他姆指重重往花心一按:“你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本王得多努力才行。”他一只手指在甬道内翻搅探索,另一只手玩弄着核心。   我情不自禁“啊”了一声,全身发烫,随着他的动作热流源源不断涌出,无法思考。   “多叫两声,本王喜欢听。”   他低头含住我的胸,在尖上用舌头打着圈又一口含住用力吸吮,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强烈的刺激让我似躺在云端,身体的感觉像水波一样一层层漾上来,不断把我推向最高处,娇吟的越来越大声。   他覆上来吞掉我的呻吟,笑道:“小野猫,再叫大声点外面的士兵就听到了,本王可不喜欢别人听见你的声音。”   极至的快感在体内爆发,从云端急速跌回地面上,我已经全无力气,大口地喘息。   吻落在耳边,他轻声笑道:“本王真是爱极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个够。”   他抽出体内的手指,欲望平息,我望着车顶上复杂的纹路心里厌恶着这具身体,竟连慕容远的挑逗都能有反应,我真的无可救药了吗?   “在想什么?”   他替我整理好衣服。   看他一眼,我讥讽道:“在想燕国是不是没有女子,要燕国太子跑来帝都抢女人。”   “小野猫,是你先招惹本王的,只要本王想要的东西会不计代价弄到手。”   他解开我的发髻,用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像很留恋柔柔的发丝在指间流过的感觉。   “那太子玩厌了我是想放了我呢还是杀了我?”   八成他玩腻了就杀掉我,如果放了我被龙炙找到岂不是结下大梁子,不斗个你死不活是不会罢手的。   他手指刮着我的鼻子,“本王不会杀你也不会放你,跟着我不好么?龙炙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到了燕国找人给你易容再安排个新的身份,到时让你做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殿下真懂得哄女人。”我笑。   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没看出来这男人还是个情场高手,对女人不只要身体还要连感情一起骗,他和龙炙一样的心狠手辣,现在在路上无聊,又还没玩厌我才有兴致对我做出温情款款的假像,真要信他以后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目光一沉,拉开我的衣襟露出香肩,突然低头重重咬在我的肩上,那样的用力,毫不留情。   “啊!”我痛呼,感觉到他的牙齿嵌进肉里,一定出血了。   “小野猫,这次是小惩大戒,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怀疑本王的话。”   我把头摇得像泼浪鼓。真笨呀,不相信他的话也别表现出来,不是暗示他演技太差么,难怪他恼羞成怒了。   见我这样他心情似好了,这才想起表现出适当的关心:“你一直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去叫他们准备东西给你吃。”   他把我放在软垫上,掀开车帘出去了。   手脚回复了一点力气,药效开失失散了。我闭上眼睛,这应该是保护太子回国的军队,正在回去燕国的路上,不知有没有到燕国的边界,如果过了边界想逃跑会更难。   欲速则不达,还是先观察清楚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三十二   肩膀上被慕容远咬出个清晰的牙印,刚开始还渗出血迹,两天后伤口结枷,但痕迹是永远退不掉了。慕容远倒是很高兴,说什么那是他留下的烙印,我只属于他一人。我才不会属于他呢,还是识相地不答话,不管他说什么都沉默。   总算知道了部队的行程,还没到燕国地界,要穿过永洲往南下五百里就到了边陲,然后过了边关去往燕国。   听到要经过永洲我心里十分激动,等到了永洲想办法逃走。   这两天慕容远真拿我当小猫似的,一直抱上抱下,感觉好像很亲昵,慕容初双原本坐另一辆马车,见她哥哥对我这样好奇的要死,时不时跑过来串门。   “哥,你从哪儿找来的美人呀,从帝都出来时还是一个人,怎么走着走着就变两个人了。”慕容初双窝在一角剥着桔子,一双美目滴溜溜地打量我。   “我找到的小猫,漂亮吗?”慕容远笑着问,我躺在他怀里只想昏昏欲睡。   “好看啊,比你那些侍妾好多了。哥,从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紧张过,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问的太多了。”慕容远淡淡地道,剥了瓣桔子放进我嘴里。   他当然不会笨到什么事都告诉慕容初双,我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人家也是关心你嘛,你喜欢她,若她身份太普通的话只怕父皇不会答应你娶她哦。”   我用力地咬着桔子,这两个人怎么自说自话呀,我说了要嫁给他吗?如果真嫁给了他,哪天龙炙出访燕国,一见到我还不立马和慕容远掐成一团。   “这不用担心,她有了身孕,父皇不会反对的。”   “咳咳咳……”桔子差点塞住气管,剧烈的咳嗽咳得我耳根子都通红。   “老是这么不小心,叫人怎么放心得下。”他看似爱怜地替我顺气,眼底恶意的光芒我绝对没看错。   我怀着龙炙的孩子,我就不相信他能大度到替别人养儿子,可他又是什么意思呢?不会只是想告诉别人我肚里的孩子是他的吧,这么做他有什么好处?   “她怀孕了?!”慕容初听闻双雀跃不已,用手肘撞他一下:“哥,你总算有了小孩了,父皇知道一定高兴死了,嘿嘿,你动作还挺快嘛。”   慕容远笑的一脸高深莫测不承认也不否认,慕容初双拉过我的手:“嫂子,你不知道我哥这么多年了一个子嗣都没有,父皇不知急成啥样了,你怀了我哥的孩子父皇高兴都来不及,绝对不会反对你们的。”   嫂子?我尴尬地想抽回手,又被她热情地握着不放。拜托,我怀的根本就不是她哥的孩子好不好,要知道真相看她还笑得出来不。   她完全没注意到我僵硬的神色,往我身上靠:“嫂子,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快说说你是怎么俘虏我哥这个薄情浪子的,让妹妹也学两招。”   只能随便想个名字了。“我…我叫杨菲,和你哥…”余光瞄到慕容远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无名火一下子烧上来了,罪魁祸首就是他,要不然我怎会坐在这儿对着慕容初双百口莫辩,也有可能是怀孕的关系,情绪波动的厉害,我恨恨地扫了他一眼对慕容初双道:“公主,知道为什么太子会对我另眼相待吗?”   慕容初双热切地看着我,摇头。   “因为呀…”我故作神秘地凑近她耳朵,声音大得刚好能让慕容远听到:“因为太子殿下喜欢被女人打呀,平时肯定没有人敢罗,我那次不小心扇了他一耳光他就喜欢上我了,还一直追着我不放……”   慕容初双吃惊地捂着嘴,瞪圆了眼看着脸色越听越差的太子,感觉到后颈一紧,慕容远把我拉回怀里,对她道:“初双,回你的马车去。”   慕容初双开口想说什么,看了下他的脸色又闭嘴,同情地望我一眼,溜出去了。   *****************************************************   累死了,一到家就写,够意思吧。我还以为没人看了呢,又看到这么多亲关注,动力来了。   谢谢大家,我收拾完休息去了。   哦,还有,我这次是学习,还没考试,20和21号考试,提前说一声,到时别说我弃坑啊。   三十三   空气仿佛也变得压抑起来,他冷笑,我害怕地想往后缩又被他抓过来,在我耳边吹气:“小野猫,你倒挺能说会道的嘛,很好---”   “我…我只是…开玩笑的…”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掳了虎须了,真不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开玩笑?不教训下你都快爬到我头上来了。”他冷哼,不耐烦地道:“脱衣服!”   他要做什么?我摇着头往后缩,双手紧抓着衣襟。   他一把扯开我的手,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扯开衣襟重重地吻上去。   “啊---”胸部传来尖锐的疼痛。   “下次再敢这样口无遮拦,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他起身放开我,雪白的胸上有被他啃咬的点点红紫的痕迹,呼吸一下都疼。   我委屈的含着眼泪不说话,低头拉好衣服。   老是忘了,只有正昕会把我当宝一样捧在手里,不管对龙炙或慕容远来说我只是个玩物罢了,玩物最重要得听话,被正昕宠出来的脾气得趁早改掉,除了正昕别人是不会迁就我的。   “怎么了?”他皱眉,抬起我的脸。   我别开眼不想看他,眼泪不由自主滚落下来,真的真的好想正昕……   “很痛吗?我给你上点药。”他被我的眼泪弄得有点手足无措,连忙翻箱倒柜找膏药,找到了药,他小心地解开我的衣襟把药涂抹在上面。   假好心。我转开脸,随他怎么弄。   弄好了他倾身吻在我脸上,笑道:“这就生气啦,小气鬼。”   见我还是不理他,他又道:“下午就到永洲了,你体质不好多在驿站休息一下,明天再走。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别生气了。”   马上就要到永洲了?我心思百转,“嗯”了一声道:“我想小寐一会,到了你再叫我吧。”便躺下。   他细心地替我掖好被角,我闭着眼心里纷乱如麻。   到了驿站,我不想睁眼一直盘算着怎么逃出去,慕容远以为我还没醒,抱着我进了房间把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我掀开被子坐起来,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   护送燕国太子回国的将士个个身手不凡,我那点微末轻功逃不出去的,再说整个队伍都知道了我是慕容远的女人,还怀着孩子,更是插翅难飞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怎样逃过慕容远的眼线,头疼。   “叩叩---”   敲门声传来,慕容初双在外面轻唤:“嫂子,你在吗?”   “进来吧。”这个公主性格挺热情的,不让人讨厌。   她探头探脑,见慕容远不在屋内便松口气走进来。   “公主有事吗?”我问。   “嫂子,我哥没把你怎么样吧?”她坐在我旁边上上下下地检视我。   她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怕慕容远把我吃了似的。   “他没把我怎样啊。”除了咬了几下而已。   慕容初双像入定了一样看着我,我也疑惑地看着她,对视了半天她突然一拍桌子眉飞色舞:“哈哈,没想到我哥也有动情的时候,这下他也有死穴罗。”   等等,她一定是误会了,我现在就像是慕容远养的宠物,心情好呢就多宠两下,哪会对我用情。   “太子没有……”   话还没说完又被她打断了,兴奋地对我讲个不停:“嫂子你不知道,我哥的侍妾每个月都会换批新的,换下来的侍妾运气好点的就被送人,运气差点就供将士们玩乐;不管是哪个侍妾,只要是敢惹我哥心情不好绝不会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昨天我哥那么生气都舍不得动你一下,可见他有多重视你----”   听她讲的我可不觉得慕容远有多重视我,反而全身发冷,慕容远的残忍我能猜到一二,但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我一定要逃出去,呆在慕容远身边实在太可怕了。   “嫂子你放心吧,我哥那么喜欢你回去肯定会把所有的侍妾都送走的---”   都送走了岂不是剩我一人被他折磨。   不得已出声向她道:“公主,我有点困……”   “哦哦,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要是闷呢就来找我,我可以陪你聊天散步,你有着身孕可得小心啊。”   突然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方法逃出去了。   三十四   夜幕降临,永洲城内灯火通明,今天十五,有庙会,所以人很多。   “嫂子,我们还是回驿馆吧,要被我哥发现就完了。”慕容初双扯着我的衣袖。   下午我可是费尽了唇舌,连哄带骗地说了半天,她是个深宫长大的公主,对外面的世界也充满好奇,在我一翻天花乱坠的描述下终于被打动,答应和我偷偷溜出来。有她在要溜出来就容易太多了,她让贴身侍女驾个马车出驿馆,对士兵说到街上给公主买些东西,我们就躲在车里混出来。   “转转再回去吧。”   得找机会摆脱她,我才不会回去呢,我要去行宫找正昕。   “最多再玩一刻钟哦,你有身孕万一出事我哥非把我骨头拆了不可。”她嘀咕。   永洲的行宫我来过,在城南,离这还有三条街的距离。正好旁边有一座茶楼,我对慕容初双道:“我进去上个厕所,马上出来。”不等她回应就钻了进去。   “哎,嫂子等等我啊。”   我装着没听到,进了楼就闪到一边,小跑步从后门跑出去。   甩掉了慕容初双,我往行宫的方向走去。这里的行宫不像皇城那样重兵把守,要进去应该不困难。   脚步加快,我心怦怦跳动的厉害,四周喧杂的人影声音在脑里交汇成一片,再过一条街就到行宫了,就能再见到正昕。   正昕…正昕…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几个月不见,回想起他的音容恍如昨日,这次不管怎样我都不要再离开他。   “小野猫,想去哪?”   冰冷如霜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犹如当空降雪把我一下子冻结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手足发寒,接着被人搂进怀里。   “狡猾的小猫真是半点也不能相信,我一转身你就想要逃,看来不用点非常手段你是不会甘心呆在我身边了。”   腰上的力道渐渐收紧,我咬着下唇不敢呼痛,慕容远这次只怕是不会放过我了。过了这条街就是行宫,正昕…就这么一条街的距离也到不了吗?   我不甘心,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眼看就能见到正昕竟被慕容远逮到,错过这次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见到正昕。我开始使劲挣扎,“放开我---”我要去行宫,去见正昕---   我的挣扎惹恼了他,一个手刀切在颈边,我晕过去。   再次醒来,慕容远站在床头冷冷地看着我,伸手掀开被子,身上一凉我才惊觉自已一丝不挂躺在床上,想抓过被子遮羞身体却动也不能动,他竟点了我的穴?   “你,你想怎么样?”   看到他冷酷的神情我真的害怕了。   “你说呢?”他反问,手顺着我身体的曲线起伏。   “怎样才能让你不敢再跑呢,小野猫,这个问题真伤脑筋。”他温和地道,手上力道可不温和,经过之处青紫一片。   “我不会了,你先放了我…”我痛得呜咽道,连自己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当然更不会信。摇头,“到现在还说谎,小猫,你要是能取悦得我高兴或许就放了你。”   取悦他?   “从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这么迷恋,小猫,我等不及了,现在就想要你。”   他解开衣袍,覆身上来分开我的腿,手指捏着花蕊。   “不要!我怀着孩子---”   “我会很小心不会事的。”他不以为然,唇舌吻住我,分身抵在我的私处蓄势待发。   这个场景仿佛大婚之前被**那夜重现,我全身剧烈颤抖,眼泪不断涌出,多年前的伤痛又纷涌而来。   慌乱恐惧中我只记得一个名字,“正昕!正昕!”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   “住口!”慕容远生气地抓着我的下鄂,逼我抬眼:“龙正昕已经死了,你是我的,不准叫别人!”   正昕死了?这几个字慢慢转化为意识传递到大脑,不会的!他骗我!正昕不会死的!我无意识地朝他大喊:“正昕没有死!没有死!你骗我!”   他看着我一字一字地道,彻底粉碎我的期望:“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龙炙还顾念兄弟之情不杀他吧,留着龙正昕对他百害无一利,早在龙炙登基第二天就把龙正昕秘密处死了,怎么你不知道?”   正昕真的死了?是王若安骗我,难怪那天他眼神游离闪砾其词。   心痛至极,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像挤到一起,腹痛如绞中昏死过去。   三十五   我昏昏沉沉,正昕的影子像水波中的倒影样一直在眼前晃动,初次见面时的他,大婚时的他,婚后对我既生气又小心翼翼的他,生日那晚深深注视着我的他……不停地重复,交叠,想触摸他伸出手却是虚无,他的影像渐渐消失变淡,任我哭喊也无济于事。   好像有谁抓住我的手在耳边说着什么,苦涩的药汁流进嘴里,又咳出来,来人生气地封住我的唇强行把药灌进去,头痛欲裂……   许久,眼上像坠着千斤重量,每睁开一分都要耗尽力气----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慕容远憔悴的面容,眼里布满血丝,下巴上青青的胡渣,像是几天没合眼似的疲惫。   “醒了?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他摸着我的额头。   “我……”全身酸痛得厉害,一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   “你昏迷了几天,先别说话,喝点水。”他拿过桌上的茶杯小心地喂我喝水。   之前的记忆又重新回来,我打翻茶杯抓着他的衣襟,嘶声道:“告诉我,你骗我,正昕没死对不对?”   他盯着我片刻:“原来你只在乎龙正昕!你的孩子没有了也不伤心吗?”   孩子我为什么要伤心,那不过是龙炙的孩子,没了正合我意,我关心的只有一个人一件事:“正昕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啊!”   怒气骤然暴发,他摔掉手里的杯子,碎片四溅。   “龙正昕死了,你不会再见到他了。”他拨开我的手,我体力不支倒在床上。   大脑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正昕死了我为什么还活着?再不会有人疼我,小心地爱护我,冷战时偷偷地想尽办法关心我,在我面前从没把自己当成帝王----   “别作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头发被他扯在手中抓起来,不得已仰视他。   灵魂被撕扯开,心像是生生凌迟般痛楚,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哀莫大于心死,死了能见到正昕吗?   唇被粗暴地吻住,腥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我一动不动任他索取,他的声音像是渗过冰墙透出:“你要什么我都依你,但是----”手掐住我的脖子,牙齿狠狠咬着我的耳垂,他道:“你要是敢寻死的话,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把我大力扔在床上,慕容远对站在屋角一直垂首的素衣女子道:“给我好好看着她。”   那女子轻点一下头,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慕容远前脚刚出门慕容初双后脚溜便进来。   “嫂子,还好你醒了。”   她关切地坐在床边,絮絮说个不停。   我出神地看着的嘴一张一合,脑里一片混沌。   “嫂子,那天你气血攻心导致小产,又大出血,我哥急的都快把驿馆掀了,连夜抓了城里的名医来,情况稳住了你又昏迷不醒,他就一直守在你跟前……”   “大夫说你暂时不适于舟车劳顿,哥下令半个月后再起程,让你休养。”   “这次哥好生气,把我都给禁足了,嫂子你和我哥是不是闹矛盾啊,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你别和他斗气了---”   “孩子没了不要紧,以后还可以再生啊,生很多个----”   她的话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我闭上眼。   见我这样她总算闭了嘴,道:“嫂子你累了吗,那我再明天来看你。”   慕容初双走后房间里回复寂静,我像个死人,那名素衣女子像完全不存在,她一定不是泛泛之辈,不然慕容远不会叫她看着我。   慕容远还没有得到我,还没玩过我,当然不会让我这么轻易死去。没想到有时连死也变得这么困难。   三十六   毫无知觉地躺了几天,四周的一切都像与我无关。慕容远每天都来喂我吃药,吃饭,他喂什么我就张嘴吃什么,像一个了无生气的木偶。   把空的药碗递给一边的侍女,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去,食指温柔地擦过我唇边的一滴药汁,来回磨擦着唇瓣。   “这样病恹恹的模样真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望,小猫…”他轻叹,眉间冷硬“可惜本王没多少怜香惜玉的心肠---”   大手一掀,丝被落在地上,侍女们全都无声地退出去,包括那名素衣女子。   他像在轻笑着,眼底却是冰封:“你只爱龙正昕是吧,他死了你就没有了生念,这么多天还这副鬼样子,是在挑战本王的忍耐力吗?”   灵魂好像不在自己体内,冷眼旁观着他的愤怒。   “很好,本王现有兴趣知道你是不是真能什么都无动于衷。”衣服被撕毁,扔在地上,身上很快不着一缕。   他的声音在耳边:“说话!求我我就放了你。”   双峰被大手握住用力挤压,他俯头含住蓓蕾牙齿重重磨咬着我的敏感。   疼痛唤回我一丝神智,轻轻呜咽一声。   他抬头,吻着我苍白的脸,“痛吗,叫我的名字,我就放了你。”   “正昕……”我微弱地唤出声。   “啪!”   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热辣辣地痛。   脑中一下清明不少,回神看到的是慕容远铁青的脸色,“杨非怜,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是你逼我的---”他抬高我一只腿,分身如利刃般穿刺进来,身体像是要被撕裂般痛楚。   我微弱地呼痛声换不来他半分怜惜,动作越来越快,怒气腾腾的眼不放我脸上任何痛苦的表情。   身体本就很虚弱,加上他的折磨让我有快要死掉的感觉,就这样死掉了吗?没想到我的死法竟是死在男人的身下,不管是何种死法终究是死,我闭上眼睛---   他的动作开始变慢,渐渐不动。   “非怜?”   疼痛渐退,我睁眼看着他,挤出仅剩的力气嘲讽:“不继续?殿下好像还没满足啊----”他要我的身体只是迟早的事,希望让他兴味盎然,早点杀了我。   他眼里最后的一丝温柔消失殆尽,“想用激将法让我杀了你,本王还没玩够呢,想死没那么容易。”   体内的分身抽出,他起身穿好衣物离去,至终都没再看我一眼。   不一会侍女们进来替我擦洗身子,收拾床上的凌乱。   原本身体正在恢复,被慕容远一折腾又元气大伤,大夫们开了许多药方,让一定要静心养病,不能见风,不然很难治好,治好也会落下病根,慕容远不得已把起程日期延长到一个月后。   一连几日都没再见到慕容远,在几名侍女一刻不敢松懈精心照料下我总算回复了一点元气,还是不能下床。   中午时分,正回想以前的事时突然发现左手上的寒玉镯不见踪影,什么时候掉的我都不知道,不知有没有掉在屋里,我急得扶着床沿支撑着下地要找,侍女们吓得呼的一下全上来,七手八脚的要扶我回床上。   我气虚地道:“放手!”   我的话她们根本不听,我也不是她们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动躺在床上。   “你们做什么!”   清亮的声音喝道,侍女们跪下:“参见公主。”   慕容初双怒道:“好啊,我哥不在你们就胆大包天,她可是燕国未来的太子妃,你们反了是不是!”   一名侍女急急辩解道:“奴婢不敢,只是小姐身体刚刚有一点起色就想下床,奴婢们正在阻止她。太子殿下吩咐过绝不能让小姐再出半分差池。”   “量你也不敢说谎。”慕容初双哼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相互打量,迟疑不定。   慕容初双怒上眉梢,“本公主的话也不听了吗?!”   “是。”侍女们退了出去。   三十七   “嫂子,身体好点了吗?”她扶我坐起来倚在床头。   “水……”手指着桌上的茶杯,经过刚才的折腾,说话都有点吃力。   “别急,我给你倒。”她倒了杯水喂我喝,侍女们很尽职,水还是温温热热的。   “我哥这两天一直板着脸,脾气差到极点,我从没见他这样过,你们又吵架了吗?”   我摇摇头。我和慕容远又不是平凡的民间夫妻,吵什么架,别人只知道他心情不好,我差点被虐致死谁又知道。   像慕容远那样暴力权势的男人,不论什么都要绝对的掌控,他再狠毒暴戾人心岂是掌握得了的,发脾气是自然的。   “嫂子,其实我哥很好哄的,路途上有次无意中对他笑了一下他就高兴了半天,所以平时你只要稍微对他好点就行了。你看吧,我哥一生气这全体气氛都紧张了,长此以往哪是人过的日子。”她抱怨。   我怎么可能对慕容远露出笑容,途中他们兄妹聊天我都出神地回想以往的事,可能是想到正昕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吧。   “公主,我…我想请你帮个忙…”我艰难地对她道。现在只有靠她了,成不成功都得试一试。   “我们都快成为一家人了,就别这么见外了。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她倒挺热心,我可不想和她成为一家人。   “我不想去燕国,能不能…帮我逃走?”慕容远不会放我走的,他要慢慢折磨我,虽然逃到外面我也不知如何生存,就算死在外面也好过在这里生不如死。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我放心不下,正昕死了不知被埋在什么地方,死能同穴是我仅剩的心愿。不知为何心里滑过龙炙的身影,浮现一个奇怪的想法:我如果死了他会怎么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伤心呢还是冷笑?   “帮你---逃?!”慕容初双满眼吃惊,“你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我看着她。   “不行不行不行----”她一连说了几个不行,“嫂子我劝你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我可不敢帮你,我哥真的发火不会买任何人的帐,父皇都吃不消何况我。再说以我哥的脾气,你逃走也只是一时,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抓你回来,到时候可没人能猜到他会对你怎样。”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与其被慕容远囚禁我宁愿呆在龙炙身边。我皱着眉,怎么又想到了龙炙?   “嫂子,别想这个了。要不我讲点故事给你解闷好不好?”   门被打开,慕容远站在门口,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没有半分温度,寒到让人心底发凉。   “初双,出去。”   慕容初双缩了一下,畏惧地看他一眼,逃也似的出去了。   他带着笑容一步一步走向床,笑得漫不经心,每一个脚印都像踩在我的心上,我害怕地向后退,直到背抵着冰凉的墙壁。   “怎么,刚刚不是还盘算着想逃吗,现在知道害怕了?”   手掌摸着我的脸,划过五官,指尖传来灼人的温度,足见他怒气之炽。   咬紧了唇不说话,他在门口听到了多少?一定气个半死,没什么好辩解的,我本来就想逃走。   见他目光变沉,以为那晚的情形又要重演,疼痛的感觉还清楚地烙在每根神经,害怕恐惧下我无意识地开口:“痛…不要……”   视线放柔,也许是心怀愧疚,没有记忆中狂怒下粗暴的对待,他抱起我缩成一团发抖的身子,怒气渐消。   “非怜,别再激怒我,伤你我也不想。”他的声音有种某种莫名无能为力的情绪,“别离开我,连想都不能,不然就算用锁我也会把你锁在身边。”   我在他怀里胡乱点着头,也不管他说了些什么,不激怒他就对了,被折磨得死不如死我更不想。   “记住,以后你只是我的女人,你没有过去,除我以外不准想着其它男人,知道吗?”声音像在安抚受惊的宠物般温和,却处处透着霸道,真好笑,他真以为我的思想也会受他控制吗,控制得了吗?   我还是不住地点头,他笑了。   从这天后慕容远又亲自照料我,身体恢复得很快,几天后我就能下床行走,在屋里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那块玉镯,真的掉了。   三十八   这两天慕容远对我很好,也许是这几天我都安静不说什么话,没有再忤逆他,他脾气好了不少,晚上睡觉也搂着我睡,没有再侵犯我。在他离开的时间里那个素衣女子就在我旁边寸步不离,就是出恭她也在门外候着,如果时间稍长还没出来她就破门而入,把我吓的呆在那,见我没事她又把门关上继续候着,脸上永远一成不变没有表情,在这样的监视下我想逃走或是自杀都是不可能的事,难怪慕容远要她看着我,我简直怀疑她是不是不用吃饭睡觉上厕所,如果不是那次跌倒时她无意扶了我一下,感觉到她身体有温度,我一定认为她是个被邪术控制的死人。   “太子,在屋里呆了好多天了,过会我想出去逛逛散散心好不好?”   午饭时,估摸着他心情不错,我小心地提出要求。   “想出去?”他侧首。   我默然承认,当然不想呆在这里了,就算跑不了出去看看也好。   “现在只怕不行,过两天我们就起程,到了燕国我再陪你到处转转。龙炙的行动很快,现全国戒严,国内所有的密探全被派出寻找你,人手一张你的画像,我不想节外生枝,得尽早回到燕国。”   原来龙炙这么大规模地找我,也对,女人不要紧但男人的面子最重要,龙炙肯定气到头顶冒烟了。   听他这么说如果出门被人看到,我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被龙炙的密探找到。不管怎样这里才是我的国家,我不想去燕国。   慕容远一意孤行,铁了心要把我带到燕国,他比我更清楚这么做可能引发的后果,跟他说大道理是讲不通的。   突然想起慕容初双那天说过的话,我决定试试。   柔软的小手试探地攀上他的手臂,我小声地道:“可我在屋里呆闷了嘛,就出去逛一小会好不好?”   他身体一僵,随即产生狐疑:“你从来不主动向我示好,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怀疑的神色让我本能地头皮发麻,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得不继续演下去,不然惹怒他我会更惨。   “干嘛疑神疑鬼的,不让我出去就算了。”我佯怒地别过身子,手心出汗,怕装出生气的样子让他火大。可就算是宠物也有生气的时候啊。   “呵,还知道冲我发脾气了。”他抱我过来坐在膝上,语气里没有听出不悦,我提着的心放下。   慕容初双说的没错,看来慕容远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故意装着还在气的样子,我鼓着双颊气鼓鼓的不言语,他从没见过我这样的模样,爱怜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道:“再过两天,等过了边境你想沿途慢慢看风景都可以,现在吃饭,听话。”   我推开他的手,站起来径直走到饭桌另一端,离他最远的一个凳子上坐下,盯着面前的菜不看他。   他微笑着跟过来坐在旁边,夹菜。“这些都是我吩咐厨房做的药膳,多吃点。”   我背过身,低头摆弄着衣角,“不吃了,没胃口。”   半响---   “你真要出去?”他无奈地放下筷子。   听出他的口气有点松动,我见机转身抱住他,软语相求道:“就逛一小会嘛,我保证我绝不是想逃,不然你陪我去好了,如果担心有意外我就戴个面纱,半个时辰,逛半个时辰就回来好不好---”   他笑意渐渐明显,“好,不过你得先把饭吃完才能让你出去。”   见他同意我高兴地拿起筷子,他含笑地看着我。摸清了他的脾气觉得他不发火时也不那么可怕了。   三十九   大街上人来人往,我坐在马车内不住地向外张望,闷太久了,都快忘了外面阳光下世界。   慕容远做得很绝,让我蒙上面纱就算了,还规定我只能呆在马车内,沿着城里各个街道溜达一圈就回去,而且他还坐在马车里陪我,看来那天听到我有意想逃怎么都对我不放心。   我托着下巴看着大街上热闹的人群,在他们心里我们这类人是属于天之骄子吧,可我现在真羡慕普通百姓平凡简单的生活,至少他们的身体思想是自由的,没有算计,日子过的踏实而充实。   “发什么愣?”慕容远倚在一边问我。   “无聊。”丢了两个字给他。   我发觉一个奇怪的事,如果我不小心露出一点害怕他的表情,慕容远的脾气绝对马上变差,而他即将发怒时会让我更怕,他火也越大。相反,我对他发点小脾气使点小性子,他反而心情很好,一点也不吓人。   他笑,“不让你出来你就不高兴,出来了又说无聊,真难伺候,”   我说的是逛街,不是坐在马车里走马观花,当然无聊。   放下帘子,我倒在车内软垫上,一把扯下面纱。   “累了?”他伸手摸我的额头。   一直坐在车里哪会累。我不理他。   “快正午了,别逛了,回去吃午膳吧。”   “不要。”一听要回去,我坐起身反对,“我才出来一柱香时间呢,多转会再走。”   “你刚刚不是说无聊?”他拿我刚才的话堵我。   “我…我是说在马车里无聊嘛…”我小声地道。   “依你想怎么样?”他还是笑着,目光开始发寒。糟了,他误以为我不愿呆马车里是因为还想着逃跑了。   思及此我不敢多想,钻进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颈,撒娇道:“老在车里多无聊,可街上人又太多,没意思。反正都出来了,不如我们在外面吃了午饭再回去嘛,等到了燕国我就没机会再回来了,答应我一次也不行吗?”   和正昕一起时大多都在斗气,我知道他爱我所以能把他吃的死死的,从没向他撒过娇,现在我竟不得已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真可悲。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珍惜和正昕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再也不和他生气了。   “这两天你态度转变的挺快,快的让人怀疑你的意图。”他托起我的下巴,声音冷硬:“不想龙正昕了?几天前还要死要活的,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把他忘了。”   被他看穿我不敢嘴硬,斟酌着怎么说才让他满意:“……没忘,暂时肯定忘不了。你要给我时间啊,我想过阵子我就会完全忘掉他了。”当然不会忘忆正昕,只要不被他看出来我在想正昕就行了。   这番话说得并不像是假话,他满意地松手。“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没时间惦记别的男人。”   恐惧又开始萌芽,我努力撑着不让他看出来。   “去哪?”   “啊?”   “你不是说吃完饭回去吗,去哪吃?”   我回神,挤出笑容:“听说城东有家飘香楼很不错,里面的八宝鸭远近驰名,我们也去尝尝?”   他点头同意,帮我把面纱系上。   飘香楼里生意火爆,热闹非凡。   “哟,客官里面请。”   一进店门店小二就眼尖地过来招呼。   “找一间你们这最好的雅阁。”慕容远抛出一锭银子。   店小二接住银子眼眯成一条线,脸笑得像朵花:“好好,雅座在二楼,两们客官请随我来。”   慕容远牵着我的手上楼,人声鼎沸的大厅内似乎有一道视线紧紧打量着我,是我多心吧。   四十   菜摆满了满满一桌,我拿着筷子也不知道吃什么,一点食欲都没有。   “怎么不吃?”慕容远替我挟菜。   “口渴,呆会吃。”我拿着茶杯喝茶,不时地瞄向他。他好像不饿,也没见他动筷。   “你去过燕国吗?”他问。   我摇头。燕国和我国的面积都是不相伯仲的大国,两国实力相当,而且两国邦交很不错,几代间都有联姻。我和正昕大婚时燕国也派使臣来贺,不过我从没去过燕国。   “燕国山川秀丽风景怡人,你去了会喜欢那里的。”   再美的河山不是我的国家又如何,或许会喜欢吧,但绝不会有对故乡那样浓厚的感情。   我一直喝着茶听他讲着燕国的山水风土人情,他是想让我喜欢上燕国吗?难道他真想立为我太子妃?应该不会,他玩过就算了,犯不着冒风险娶我为妃。他贵为太子,女人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慕容初双不是说过他府里的侍妾每个月都会换吗,这种人是没有真心的,哪个女子若把心放在他身上注定是心碎神伤的下场。   “太子---”我为难地打断他,脸色发窘。   “怎么?”   “我,我想出恭…”确是有点难为情,可人有三急没办法。   他哑然失笑,“你去吧。”   出了门,原本站在门口的素衣女子不声不响地跟在我身后。今天出来逛街,慕容远一个侍卫都没带只把她带着,看来这个女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厕所在飘香楼后面的小院里,也不知掌柜干嘛要把厕所建这么远。刚下楼便听见大厅里响起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厨房着火了,大家快跑---”   厨房着火一时也烧不到大厅里,可恐惧像是会传染一样,一个人惊乍惹得一群人都恐慌起来。大厅里像炸开了锅,杯碗落地声,桌椅翻倒声,和嘈杂的人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大厅里大家你推我挤争抢着往外逃走。   我被人群推搡着不由自主往门口走,身后的素衣女子不知被挤哪儿去了。   或许这是个机会,我可以趁乱逃走。想到这我低着头尽量不让她看到。   “啊---”惨叫声传来,那名素衣女子见人多找不到我便一掌一个拍飞挡在她身前的人,那些人被掌力拍飞撞在墙壁上口吐鲜血。人群更是骚动起来,眼看她就要到这里,我心里着急,偏偏人太多堵在门口一时出不去。   这时,不知从哪冒出几名武功不错的男子挡在素衣女子面前,和她交战起来。   看到她一时脱不了身我暗自松气,准备随着人流往外逃。   突然我被人捂住口鼻,有人在我耳边道:“娘娘别怕,是微臣。”   听出这个声音是王若安,我点点头,他放开我道:“那个女子身手了得,我那几名侍卫撑不了多久,我们快走。”   他抓紧我的手带我出去,出了门人群就四下逃散,大街上一颗树下拴着一匹油光水滑的黑马,他角开绳子把我抱坐在上面道:“娘娘,失礼了。”便翻身坐上来双腿一夹,马像箭般冲射出去。   四十一   马跑出去没多远,突然前蹄失恒重重地摔倒在地,王若安用身子护住我,抱着我滚到一边。   “娘娘,您没事吧?”他紧张地问。   “我没事。”我向他道,马倒在地上悲痛长嘶,我望过去,看见一只筷子深深地插进马的前腿,汩汩出血。   王若安也看见了,低声道:“我们快走。”   已经晚了,慕容远站在我们前方,他只是看着我,伸出手:“非怜,你若现在过来我就什么都不追究。”   他眉间蕴藏着暗涌,我有些畏惧地后退一步。   王若安挡在我身前道:“太子殿下暗中劫持我国皇后,这笔帐我国会好好和燕国算清楚。太子现在又想抢人只怕没那么容易。”   见我躲在王若安身后不敢露面,慕容远脸色一分分地变寒,声音冷得像冰:“本王也想看看龙炙的手下有多厉害。”他锐利的目光看着我,冷笑道:“非怜,这本是本王最后给你的机会,可惜……”   王若安轻声对我道:“娘娘,呆会我拖住他,您趁机快走。”说完足尖轻点,凌空出掌击向慕容远。   我转身便逃,一颗小石子破空而来,点住我的穴道把我定在那里。   “娘娘!”打斗中的王若安分身踢起一粒石子解开我的穴。   再不及多想,我提着裙摆飞快地奔跑,跑了很久,不知道要跑去哪里。跑完了整整一条街,看到城门,留在城里肯定不安全,打定主意,我跑出去。   离城越远人烟越稀少,许久,我气喘吁吁地扶着路边一颗柳树调整呼吸。   应该没有人追来了,遥望城门的方向轻吐一口气,现在算不算自由呢?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平静下来又为难该往哪个方向走,身上没有钱,不过慕容远对我不小气,头上的玉簪是少有的珍品,可以拿去当一笔钱。   不知道王若安怎么样了,慕容远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是我不想去衙门搬救兵,一去我的身份就会暴露,他们会把我送到龙炙面前邀功。   不管龙炙还是慕容远,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   转身欲走,看到一袭素衣,裙上有几滴鲜血,女子的脸上永远没有表情。   她什么时候追上来的,我竟一点都没发觉。   “能不能让我走?”我对她道。   她全无反应,直直看着我。   背抵着树杆慢慢滑落,我无力坐在地上,眼看就能离开又被抓回去,这次慕容远是绝不会再信我了。   女子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催促我,像入定了一样。   “嗖--”空气中传来异样的波动,女子似乎察觉什么突然闪身到一丈开外,而她刚才所站的位置插着几支黑色的箭羽。   林间人影绰约,隐藏着高手,几支利箭发着冷光呼啸射向那名女子,那女子身手如幽灵般敏捷躲闪着。   我心下一惊,隐藏着的人是冲我来的还是冲那名女子来的。那些人像无意伤我,只对付她,说不定是她的仇家寻仇来了。我偷偷藏到树后,准备趁她无暇顾及时开溜。   “怜儿,想去哪?”慵懒的声音近在咫尺,透着丝丝寒气。   龙炙?   身形定住,皮肤上像有条冰凉的小蛇游走,凉意四起。   他从后面拥住我,亲呢地在耳边道:“这么久不见,不想朕?”   “想……”不敢再沉默,干涩难听的声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呵呵,怜儿还是这么爱说谎。”   那边的激战还在继续,素衣女子武功太高,那些大内高手一时也无法占上风。   龙炙凛眉,衣袖拂过,几片柳叶脱离了树枝疾向那个女子而去,蕴含着无穷的内力。那女子见状以掌力相对,终是不及,被树叶划过手臂,血涌出。知道不是对手那女子不再恋战,提气运用轻功离开。   “不用追了。”龙炙开口,那些侍卫便放弃了追捕。   “怜儿,这些日子朕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的安危,你没有话对朕说吗?”他含笑对我,取下我头上的玉簪,“这个簪子很漂亮,谁送的?怜儿,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清楚呢?”   我能解释吗?解释得清楚吗?   “啪!”簪子在他指间折成两截,他温和向我道:“不要紧,朕给你时间,慢慢想好了再说。”   逃离的王若安的控制,又落回龙炙手里,是天意还是命运?   后面的侍卫牵上马匹,他和我共坐一骑往永洲城而去。慕容远还在城内,我不敢去想两人对峙的后果。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如我看不到光明绝望的心情。   四十二   永洲行宫   鹅黄色的纱帐外,太医诊完脉象垂首退到一边。   “她怎么样?”龙炙问道,纱影重叠,看不清他的表情。   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臣…臣惶恐…”   “快说!”龙炙的语气含着隐隐怒气。   “娘…娘娘小产过,小产后不知为何又大出血,伤及元气,恐怕以后难有身孕…”   室内一片寂静,久久只闻见自己的呼吸声。   透过纱帐,龙炙的身影像是泥塑的一样,可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火箭般穿透进来。   “全部下去。”他沉声道。   宫人们不敢久留,全退了出去。   他摔开纱帐,视线似火焰灼着我的皮肤,我努力平整心态,不想逃避,坐起身迎上他的目光。   “怜儿,朕真是低估了你招蜂引蝶的本事,在宫里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勾搭上了慕容远,去北华寺上香是你的预谋吧,好和慕容远双宿双栖?”他声音意外地平静,平静的像暴风雨前片刻的安宁。   “你杀了正昕是不是?”我看着他,我要他亲口对我说。   他笑了,“是慕容远告诉你的?”   “正昕到底在哪?”我害怕了,怕他说出令我无法承受的真相。   “他死了,你这么在乎他朕还会让他活着吗?”他粉碎我最后一丝期翼,呼吸在我耳边:“龙正昕后妃无数,你还这么爱他;朕从来就只有你一人,可不论朕怎么宠你爱你,都比不上龙正昕在你心里的位置,一次次挑战朕的极限。怜儿,论无情,朕比不上你。”   亲耳听见他说正昕死了,我心如枯槁,身体还活着为什么,不知九天十地正昕会在哪里等我。   我双眼失焦,对他的话置若莞罔闻。他道:“你以为跟着慕容远就能高枕无忧?就算把这块地翻过来,朕也要把你找出来。慕容远无故在永洲停留一个月,朕忙着找你也没去管,后来你的玉镯在永洲当铺出现,朕就猜到和慕容远脱不干系,果真如此。”   衣带被解开,身上一凉,让我回过意识:“不要碰我!”   他冷笑:“朕竟然碰不得你?谁能碰?慕容远?”看着我肩头的齿印,脸色阴蛰:“我们的孩子是你故意打掉的吗?朕还以为你多爱龙正昕,转身就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在慕容远身下滋味如何?”   衣服撕碎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我的沉默无异于火上浇油。可我能说什么呢,说我是被强迫的?事实已形成,过程还重要吗?他要怎样对我我都不在乎,和慕容远在一起时,我就想过死只是没机会,龙炙一怒之下杀了我也好。   他掐住我的双颌,脸近在尺许:“不说话?怜儿,对朕你连解释都觉得多此一举吗?”   目光游向别处,只听他恨声道:“很好,朕倒想知道你能硬气到何时!”他走开,须臾又回来,出手点住我的穴道,把一颗药丸放进我嘴里。   药丸遇津即化,顺喉而下。他给我吃的什么?解开穴后我忙用手指去抠,可是抠不出来。龙炙不会这么便宜让我死,那一定不是毒药,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又怒又痛,这是龙炙?他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好似我伤他太深…曾经正昕发现我不是处子时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渐渐地,皮肤慢慢发烫,体内涌起一阵空虚,口好渴……   是药效发作了,他居然给我吃**?!我手指几乎用尽全力地抓着床被,指关节都泛成白色,还是阻止不了体内上升的**。忍不住把身体埋进丝被,微凉的被面触碰肌肤,又惹起更多难耐…我难受地呻吟,立即用仅存的理智忍住,牙关死死咬住…   他一直看着,看着我绯红的脸色,不动也不说话,我知道他在等,等我主动求他。   理智就快要被体内的骚动烧为灰烬,神智里只有欲望,甚至想着,不管是谁只要是男人都可以。手指已经不受我控制在身体上游动,我快疯了,可我不能就这样屈服,我开始用头去撞墙。一条丝带缠绕上手臂,眨眼我倒在床上双手被固定绑在床头。   龙炙唇边勾着一丝冷笑:“难受吗?说话!”   “…热,给我…”我彻底失去神智,只想交合。   “你乖乖地回答朕的问题,朕就给你。”他的手握着双峰,燥热稍稍缓解,我弓起身子想要更多,他问道:“你爱上慕容远了?孩子是你不要还是他让你打掉的?”   “没有…,都没有,孩子是意外…”我喘息,身上像要着火。   他脸色好转了一点,“为什么让慕容远碰你?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是他用强的…我抵抗不了,在宫里我扮宫女时碰到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给我…”大脑不加运转自动地回答他的话,体内的空虚让我一直扭动身子。   “为什么刚才不说?”他的手来到下身,双腿不由自主地夹住他的手指。   “我怕你不…不信…毕竟都已经发生了…”   他不再问,低头吻住我,我像得到甘露一样呼吸他的气息。分身进入那一刻我几乎立刻达到高潮,欲望又开始堆积,他解开我的手,我立即攀上他的身体,疯狂地回应他每一次冲刺。   “怜儿……”他的低喃淹没在唇齿间。   四十三   云雨过后我筋疲力尽,伏在枕上,像是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   龙炙穿好衣物,明皇色的龙袍在眼前晃动。   他走后我一直躺在床上,宫女们以为我累了,直到服侍我用膳时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不管吃什么东西我都会吐,除了白开水连茶也会吐,吐得几乎把胆汁都吐出来,不论吃多少东西进去都会吐得干干净净。   宫女们吓坏了,慌忙去禀报龙炙,龙炙宣了太医急忙赶来。   诊脉时太医的脸色忽青忽白。   “怎么样?”龙炙问,担心非常。   “娘娘的体质虽弱,可并没有染上突然而来的恶疾……”   “那为什么她会吃不下东西?”龙炙怒气一触即发。   太医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臣该死…臣诊断不出来,可以是和娘娘的心情有关吧…臣马上开些开胃养胃的药给娘娘服用…”   龙炙怒道:“滚!还不去开药,要是没帮朕要你的脑袋!”   不一会药煎上来,龙炙亲自喂我,我乖乖地喝下,可药刚入喉就“哇”一声吐出来,溅在他身上,犹自呕吐不止。   龙炙的眉头拧成死结,喝下一口药封住我的唇,不让我吐出来。   胃部强烈抽搐,我想吐,想推开他却不行,恶心感越来越强烈,他的唇刚一离开才喝的药汁就吐了出来。   他铁青着脸,试了几次都还是这样,拿我没办法。   才过两日,我已明显消瘦,宫女们用极少量的蜂蜜兑白开水喂我,但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一直无法吃东西迟早会被饿死。   我能感觉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个病我当然知道是怎样引起的。龙炙给我吃**,我变的**不堪,放浪形骸,我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自己的身体,一想到都觉得恶心。   到永洲时龙炙就派军队包围了慕容远住的驿馆,只抓住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慕容远已带着亲信随从和慕容初双潜回到燕国,王若安被打伤,两国的关系剑拔弩张。但龙炙没时间去和慕容远算帐,张贴皇榜召集天下名医为我治病。   我的病丝毫不见好转,群医束手无策,都说娘娘是病由心生,心病还须心药医。而病情日渐严重让龙炙的脾气差到了极点。   “边关探子来报,慕容远率领燕国二十万大军正向边境逼近,朕还没去找他算帐他倒自己送上门来。”龙炙坐在床边,轻轻抚着我苍白的脸。   连续几日粒米未进,我连转头都像没有力气了。   “太医说你是心病,怜儿,你就这么恨我?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吗?”他低低地说着,眼里心疼憔悴,面容疲倦。   我没想过报复他,杀了他又如何,正昕也不能活过来。我恨的是自己,恨这具被玷污过的身子,巴不得这身体早日死去。   他抬头,“不过---就算你恨我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得到你。”忽又冷冷一笑,回复了专制的帝王本色:“怜儿,从今日起你若再吃不下东西朕就杀一名侍候你的宫女,如果你死了朕就这整个皇朝毁灭为你陪葬如何?”   我吃惊地望着他,他怎能这么狠心视别人的性命如儿戏,燕国又来侵犯,开战在即,他是想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他是天子不是吗?天子不是爱民如子吗?岂能将江山百姓全然不顾?   唇角扯出一个弧度,他道:“你终于有反应了。怜儿,不管上天入地你都永远别想逃开朕,当年朕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知道,你是朕今生惟一想要占有的…”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他只想占有,何曾想过我的感受?   中午,明知道吃了也会吐,龙炙还是不厌其烦地喂我吃补品。他喂我喝下参汤,我一会就全数吐出来。   他放下碗轻击两掌,旁边一名太监从袖里抽出一把匕首刺入一个宫女的喉间,热血霎时洒落,猩猩点点落在地砖上,宫女的尸首被拖出。   “怜儿,朕说过你再吃不下就杀一名宫女,看来你是没怎么听了。”他把勺子又递到我唇边,温言道:“来,再吃口试试看。”   宫女们早就吓呆了,回过神后全跪在地上磕头:“求皇上开恩…求娘娘开恩…”   我没力气开口,只能喝下参汤强忍住不吐出,还是失败了,胃已经不得一点点的刺激。   马上又一名宫女被杀害后拖出,龙炙还在喂我:“再喝口看看。”我不张嘴用眼神哀求他,不要再杀那些无辜的女子,他含着笑,仍然喂我。   “皇上,奴…奴婢有个办法或许能让娘娘吃东西…”一名宫女战战兢兢地开口。   龙炙看着她,“说。”   宫女道:“奴婢觉得娘娘能喝一些掺了少量蜂蜜的白开水,然后把水里蜂蜜的量慢慢加大,过一天又掺点少量的牛奶,慢慢又把量加大,最后再让娘娘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应该就好了---”   龙炙听后点头,“你这个方法也许行得通,娘娘若好了朕会好好赏你。”   龙炙立刻让人照做,那个宫女的方法果然行得通,我也不想有人再因我而死,几天后我已能喝一些清粥了,龙炙非常高兴。   我也了悟了当日北华寺方丈的一番话,苍生,百姓……其实与我何干?可那也曾是我和正昕的子民啊,真要因我一人而毁吗?   我并不伟大,也不愿看着天下因我一念之间就狼烟四起。我告诉龙炙,只要他不开战我会一直在他身边,也会试着去爱他。他紧紧地抱住我许久,我知道他是答应了。   慕容远那边比较麻烦,我前往边界和慕容远谈判,龙炙不放心,见我坚持只好答应,派了一小组大内侍卫保护我。到了燕国军队大营,慕容远只愿单独见我,我告诉他,若他坚持开战等着他的只有我的尸体,他冷笑道:你既来了这里我还会放你走吗?我亦笑道:“来之前我就服了毒,三个时辰之内服不了解药就会心力衰竭而亡。   虽然我不知道他对我究竟是怎样的心态,可我有把握他不想让我死,人死了还能争什么?他虽怒可还是退了兵。   很久以后,燕国派人送来一张画像,上面栩栩如生画了一名宫女,眼若星辰,五官精致,只是脸上有几颗很淡雀斑---那是我。   我成了龙炙的皇后,把正昕藏在心底最深处,这辈子或是就这样过了,好似长长的一生也这样结束……诶,我也不想这样,是作者心情不好非要给我安排这样结局,她说反正写完了,啥都不管了。 ——完—— --------- 本书首发17K小说网,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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