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 无爱婚约,甜妻要离婚 作者:忆昔颜 =====================   第001章:太太,先生请你回家   【卷首语】   何初夏知道,对韩遇城的爱,只能克制。即使,他是她的合法丈夫。   韩遇城何尝又没在克制?   她给他的感觉,像洪流,渐渐地将他这个自认为处变不惊的成熟男人包围,甚至吞噬。   那么,他该放肆沉沦,还是理智地抽身而退?   ——   酒店包厢,烟雾袅袅,一片莺声燕语。   每个男人身边皆有一美女作陪,酒过三巡,饭局到了尾声。   韩遇城刚离开坐席,在他身侧作陪的美女立即贴了上来。   “韩总,今晚,小美就跟你玩了!”某老板十分直接道。   卓尔不群的男人,唇角微上扬,深眸睨着斜对面的于总,“于总不常来京城,有所不知……”韩遇城的语气顿了顿,轻轻地避开美女的触碰,“我韩某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家里领导管得严,对不住了!”   某老板一脸疑惑,接着,另一位老板的话,让他信服,京城大名鼎鼎的韩遇城,真的是“妻管严”,圈内公认的“模范丈夫”!   韩遇城和一群老板在酒店楼下客套了一番后,上了七座商务车。   刚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白水。   “韩先生,您是去公寓还是别墅?”   听着司机的问题,韩遇城突然想起刚刚在酒店对那于老板说的敷衍的话。   什么“妻管严”“模范丈夫”全都是扯淡!   “小夏现在在哪?”他问,喝水。他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婆。   “您稍等。”司机哪知道韩太现在在哪,说罢,连忙联系别墅的管家。   “韩先生,家里说,太太不在家。”   “在医院值班?”在韩遇城的印象里,他那有名无实的妻子,是一个挺老实本分的女孩儿,心想,她这么晚还没回去,是在值班无疑。   “家里说,太太去酒吧跳舞了……”   “什么?”韩遇城显然是认为自个儿听错了。   ——   夜未央酒吧   每周五的22点到11点,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今晚也不例外。   欢呼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所有人,无论男女,都在为台上的,正在热舞的女孩子热血沸腾!   一根银色吸顶钢管上,女孩曼妙的身段,像水蛇一般,缠绕着钢管,棕栗色卷发妖娆地飞舞……   几个节拍的撩人动作,将酒吧里的氛围推向了最高潮,就在大家近乎疯狂的时候,舞台上方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音乐戛然而止,妖娆美人儿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里,现场观众的声音也渐渐停止。   后台   “怎么回事?不是没停电吗?”一身热汗的何初夏没好气地回到后台,冲经理疑惑道。   这时,一位看起来很面熟的穿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上前,冲她颔首致意,“太太,先生请你回家。”   正喝矿泉水的何初夏差点没被呛着。   她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被韩遇城的司机和保镖带出了酒吧,到了房车边。   “什么鬼?!这韩遇城又整的哪一出?!”司机帮她开了车门,何初夏边说边上了车,司机没答话,她刚落座,一抬头,对面坐着的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韩遇城,他怎么在车上?!   第002章:锻炼身体的方式   虽然是夫妻,但结婚半年来,何初夏见到韩遇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竟然还亲自来“接”她,何初夏心里打起了小鼓。   何初夏学医,鼻子被消毒水味养叼了,车厢里的烟味重得呛鼻,对面的韩遇城正一言不发地吞云吐雾,烟雾缭绕,她看不清他的容貌。   短得不能再短的皮裙,抹胸皮上衣,纤细小蛮腰,平坦小腹,毫无遮掩。   完美线条,深凹的肚脐上,贴着亮钻,凸显风尘。   再往上……   韩遇城的脑海里蹦出“尤物”二字。   男人的目光略显停顿,才来到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那脸蛋,委实陌生。   这完全不是他印象之中的何初夏,那个跟他说句话都会脸红的花季少女……   也不是半年前那个温婉顺从的淑女。   眼前的她,就是个让任何正常男人都无法抗拒的性感尤物,包括他,韩遇城,自认为非常有自控力的坐怀不乱的男人!   按灭烟头,喝了口水,冲下喉咙间那令他不悦的灼热感。   他终于动了,何初夏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跳钢管穿的“衣服”,心中一塌,连忙抓过身旁的包!   “我衣服都还在更衣间里!”包里只有她的钱包、手机、化妆品,压根没塞一件衣服,她垂着头,边翻边说道,以抱怨的语气来掩盖车厢里的尴尬!   平素几乎零交流,他们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即使,他在她心里已经驻扎了数年……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何初夏再次被吓了一跳,冷静如她,并没叫出声来!   揭开身上笼罩的东西,原来是一件沉甸甸的男士西服。   上头还残留着属于他的体温,烟酒味,淡淡的,不刺鼻,很浓的男性气息……心头突然划过陌生又熟悉的温暖。   她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双腿交叠,一身泰然,眯着黑眸打量着她,俊容深邃。   成熟、沉稳、深不可测的男人,当然,对于她来说,他也无情、冷漠。   “上次,谁跟我说,医学生苦,每天都累成狗来着?”一直没说话的韩遇城,终于开了嗓子。   言外之意是,工作那么累,她晚上还有空出来跳舞。   何初夏刚裹上他的西服,听到他讽刺的话,撇了撇嘴,目光直接地看向他的眉心。   “今天周五,我轮休,明天下午才上班。”说话时,她面带笑意,客气、礼貌。   “既然休息,就该在家好好休息。出来跳舞,不更累?”淡淡的语气,乍一听还以为他在关心她这个妻子,但何初夏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白天睡一天了,晚上出来锻炼锻炼,一个准外科医生,应该有好的身体素质。”她装傻,反驳道。   韩遇城的黑眸闪烁了下,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还学会了伶牙俐齿!   他嗤笑:“我韩遇城的太太,锻炼身体的方式竟然是来酒吧跳钢管舞?我说初夏,你的小脑袋瓜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第003章:她暗恋韩遇城,快十年了   久违的略带宠溺的语气,突然教何初夏鼻酸、心悸。   仿佛回到了以前,韩遇城还把她当小妹妹的时候,那时候,他对她是宠爱的。   心悸的感觉,快要战胜她的理智和冷静了。   她暗暗深吸口气,才回过神来。   知道韩遇城话里的意思。   他是在责备她不顾豪门阔太太的形象,出来跳舞……   “韩大哥,我有我的生活方式,这点,结婚之前不就都说好了的嘛!”她装傻道,嘴角勾着俏皮的笑,直视对面的男人。   结婚前,她就一直叫他韩大哥的。   韩遇城眸光又是一转,睨着对面比自己小很多的挂名妻子。   一直被他紧盯着,何初夏心里有点发憷、紧张,韩遇城却一直没说话。   ——   商务车驶入了平时只有她和管家及保姆住的家,她先下车,身上还裹着韩遇城的西服。   让她意外的是,韩遇城也下了车,跟在她身后。   “太太回来了!”女管家迎上前,一脸和善。   “嗯!方姨,我上楼休息了!”何初夏莞尔一笑,说完便上楼,没转身看身后的韩遇城。   韩遇城看着眼前纤细活泼的身影,剑眉不悦地上扬,“初夏!整点到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低沉冷淡的声音从身子后方响起,何初夏的脚步微顿,没转身,回了声:“哦!”   ——   刚进浴室,何初夏抵在了门板上,看着怀里沉甸甸的深色西服,忍不住地弯腰,深深地吮着属于韩遇城的气息。   一股鼻酸涌上,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不是说好把这个从开始就不属于自己的人戒掉的吗?跟他说上几句话,那颗不争气的心居然又在蠢蠢欲动了!   何初夏,别傻了,你知道他心里爱的是谁!   心中突然警铃大作,何初夏回神,鄙视地嘲讽了自己,将他的西服轻轻地放进了脏衣篮,去了淋浴间,冲掉不该有的念头,冲淡心里的酸涩,以及暗恋之苦。   是,她暗恋韩遇城,快十年了。   那年,石城初遇,她对他一见钟情……   然而,那时候的他,已经心有所属。   ——   韩遇城的书房,偌大得像个小型图书馆,书籍琳琅满目,有他的允许,她一有空就窝在这里看书。   敲门而入,韩遇城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身上穿着白衬衫,灰色西服材质马甲,背影挺拔、高大,浑身散发出一股沉稳的气场。   “韩大哥!”   韩遇城转身,回首的一瞬间,那完美的俊颜,又一次惊艳、倾倒了她的心,一如那年初遇。   是如何地深爱一个人,才会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无法抗拒?   她一直躲避着、伪装着,却无法练就对他的铁石心肠!   已经卸下了浓妆艳抹,未施粉黛的脸蛋,清秀脱俗,卷发半干,身着一身素雅的保守睡衣。   不知她什么时候把长发烫了的,略显成熟。   第004章:对他一定要克制!   短暂的沉默,被何初夏那宛如画眉般清脆带有愉悦的甜美嗓音打破——   “韩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啊?我知道,去酒吧跳舞,可能会影响到你和韩家的声誉。但是,我去那边跳舞用的都是艺名,而且浓妆艳抹的,没人认出我的啊!你不要生气。”   她刚在洗澡的时候再次对自己警告了一次,对韩遇城一定要克制!   绝对不能让这个在部队当过四年兵,在商业尔虞我诈了十年的,胸有城府且老谋深算的男人看出她对他的那颗心。   她本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但,这段感情,她实在没法要,也争取不来。   甚至,一直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   这样的何初夏,正常多了,韩遇城扬唇,那双睿智的黑眸在闪烁,但,纵使他的眼光再毒,也瞧不出小丫头的心。   瞧她的心作甚?   他今晚有点昏了头了!   “把茶几上的燕窝吃了!酒吧的舞,你还是别去跳了!初夏,你可是根正苗红的,昔日革命将领的后代!你父母要是知道了,回头要怨我了!”韩遇城沉声道,睨着已经在沙发上乖乖坐下的人儿。   “说不干涉我,还是干涉了,我又不是小孩,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何初夏听了他的话,立即挑眉抱怨道。   韩遇城咋舌,又扬起了嘴角,“我说初夏,你原来挺本分的,怎么现在就爱去那种地方了?!”   “那边帅哥多啊!韩大哥,我都24了,平时医院工作压力很大,休息的时候,我也想去泡泡酒吧,找帅哥喝酒聊天什么的啊……我又不是圣人!”说起谎来,她面不改色,一脸调皮,目光直接,没有躲闪。   装得很逼真。   韩遇城被她的话愣住了,目光复杂,转瞬就恢复了自然,她说得不无道理。   “24了……当年的那个14岁大,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片子,一晃之间,已然是个小美人了!女大不中留啊……”韩遇城一手敲着桌子,边看着茶几方向的何初夏,沉吟道。   女大不中留……   明明她是他合法的妻子!这话说起来,是那么讽刺!   但,协议婚姻,无爱、无性,说好不干涉对方。   何初夏的心还是被刺了下,针扎般地疼了下,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个韩遇城看不到的苦笑。   他们这算什么夫妻啊?!   “是我忽视了这个很重要的问题!初夏,你恋爱可以,但是,作为你的……大哥,我的建议是,找男朋友,不要去那种场合!”韩遇城又道,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对她的善意的劝告。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有夫之妇,正经的男人谁会跟我谈啊?除了酒吧里的那些男人,我找不到别的男人了,要不,您帮我介绍?”何初夏机智地反驳,笑眯眯地看着他。   韩遇城脸色微变,瞪了她一眼,他抬起左手腕看了手表,“甭扯这些无聊的了,初夏,我今晚找你是想告诉你,咱家老太爷要回来了,老古董指明要来我们这住一段时间。这期间,你收敛一点,跟我做做样子,哄哄老人!”   原来是爷爷要回来了……   第005章:被甩了一个耳光的梦!   又要开始演戏了!   何初夏在心里讽刺。   明明不能跟他亲近,在爷爷面前还得跟他上演一出出恩爱戏!   “是爷爷要回来啦……我知道啦。还有没有别的事啊?没有的话,我先回房休息去啦,不早了,困……”何初夏懒洋洋地说道,燕窝没喝半碗,已经起身了。   韩遇城点头,“没其它事儿。不过,初夏,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找我!”   作为一个男人,即使不爱她,他韩遇城也自认为对何初夏应该有该负的责任!   比如,她有困难,他有义务帮助。   但是,这个小丫头这半年来,从没主动联系过他一次,也从没听说她有什么困难、挫折。   挺暖人心的话,一股热流,突然涌上心头,何初夏不敢直视他的脸,因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嗯!谢谢韩大哥!我走了!”笑着说了句,快速地走去书房门口,一路上一直憋着气,一直没回头,直到出了书房的门,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房门遮掩了他,只留有一道门缝,她没舍得合上那道缝隙,悄悄地透着门缝看了进去。   像个小偷一样,窥视着门后的宝贝。   身形高大的男人,正侧着头在点烟,动作帅气、成熟,他转过了头,直起身,左手插进了西裤口袋,背影孤寂而深沉。   一颗心,又仿佛坠入了漩涡里,被他吸引着,沉入水底……   ——   “韩遇城!我喜欢你!”年轻的女孩,对着不远处河边的男人,大声地告白。   男人转身,表情模糊,女孩痴痴地看着,这时,从男人怀里突然冒出一个女人。   女孩的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不……”从口干舌燥里醒来,何初夏猛地睁开双眼,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她又闭上了双眼,长长地呼了口气,幸好只是个梦!   怎么又做这个梦,现实中,她明明没跟他告白过。   即使年幼无知的自己,曾想那么做过。   已经天亮了,偌大的双人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显得空荡冷清。   她没睡懒觉的习惯,摸过36小时OnCall的手机,她昨天休息,又只是个实习生,所以,医院夜里没电话来,倒是有条信息。   发件人的名字,揪了下她的心。   “初夏,听说韩爷爷要回来了,你和阿城又要演戏了……很抱歉,又让你为难了。姐姐也没办法,阿城跟我说,再缓缓就好了。毕竟,韩家还是韩爷爷做主。还是那句,辛苦你了,我在Melbourne 一切很好,勿念。”   何初夏靠在床头软靠上,看着这条短信,心口犹如被一座大山压着,喘不过气来。   “姐!你见外了!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些客气话了!我要生气了!我一切也很好,就是实习医很忙,没时间跟你多联系,勿怪!”   编辑完这条信息,她迅速发了出去,没再看手机,去洗漱了。   何初微,是她自小到大一直崇拜的姐姐。但,她后来渐渐地成了何初夏心灵上的一道阴影了。   因为,韩遇城爱的是何初微。   ——   和京城时差三个小时的墨尔本,已经是上午十点,遮阳伞下,戴着墨镜的女人拿起手机,看到妹妹的回信后,嘴角上扬,嗤笑,“初夏,瞒得了韩遇城,你能瞒得了我这个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姐姐?”   她自言自语,语气里透着一丝轻蔑!   第006章:他怎么又来了?!      “初夏姐姐,初夏是什么时候啊?”   一顶大红色的毛线帽,被何初夏套在了小病患恩恩的头上,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天真地问。   “恩恩,等窗外的那从栀子花开的时候,就是初夏了,很快了!”   小女孩很快跑到了落地窗边,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的一大从郁郁葱葱,打着花苞的栀子花。   “我知道了,初夏姐姐一定是在初夏的时候出生的,所以你妈妈给你起名叫初夏!”   何初夏已经蹲在了恩恩的身侧,一脸爽朗的笑,眼里却泛着湿润,“恩恩,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多么可爱漂亮的孩子,却得了血癌。   出了恩恩的病房,她躲走廊柱子后,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咳!”   听到声音,何初夏立即转身,“主任!”   她的实习导师,杜墨言!   冷面、冷血,能从阎王手里把人命抢回来的手术室里的传奇!   一身白大褂的杜墨言,表情严肃,眼神里透着斥责,“何初夏同学,在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之前,请收敛你的儿女情长和泛滥的同情心!”   在何初夏还没来得及回复时,杜墨言已经快步走了,白大褂下摆迎风飞舞,衣袂飘飘,显得他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何初夏皱眉,反思自己还是太嫩了!   想成为一名专业的医生,她必须学会战胜自己的脆弱。更夸张地说,假如将来躺在手术台上的是自己的亲人,都得冷静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   休息室里,几名实习生正在为恩恩的手术费搞募捐活动。   “才两万?何初夏,你是名门少奶奶啊,出这点,好意思么!”女实习生莫筱竹嫌弃道。   其他几个实习生也有腹议。   何初夏理解他们的心理,按照她所谓的身份,就算把恩恩的全部手术费都承担下来,都不为过。   “真是越有钱越抠,平时看你对恩恩很好似的!”莫筱竹根本没给何初夏辩驳的机会,又讽刺道。   “穷人的钱是钱,富人的钱就不是钱?富人的钱都是白捡来的?就得救济你?”熟悉的声音响起,又是杜墨言,除了何初夏,几个实习生都朝他看了过去。   “捐款本来是件善事!作为你们的导师,我不希望道德绑架的事发生在我的学生身上!”杜墨言又道,接着将一只沉沉的纸包放在了捐款箱边,随即又像阵风似地走了。   “偏心!”莫筱竹仍然不服气,嘀咕了句。   偏心?主任平时对她是最苛刻的,何初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莫筱竹的。   “竹子!你少说两句!”男实习生徐白开腔。   “大家放心,恩恩手术费不够的钱,我会补齐的!”何初夏笑着说了句,走了。   “哇,主任居然捐了六万!”身后,传来其他实习医的惊呼声。   ——   加班到晚上十点,何初夏刚进医务人员专用电梯,刚好遇到了杜墨言。   “主任,您才下班啊?”她笑着问,这铁人,已经连续工作24小时了,脸色很苍白。   “嗯。”冷漠地应了声。   何初夏有点无趣,“主任,今天捐款的事,谢谢你啊。”   杜墨言一副不愿搭理她的样儿,氛围有点尴尬,好在还有其他楼层的医生陆续上来。   到了一楼,她看着杜墨言走去了停车场,何初夏皱眉,立即跟了上去。   “主任!您连续工作那么久,自己开车不安全!我帮您叫代驾司机,好吗?”杜墨言刚按了车钥匙,黑色的大切诺基灯光闪了闪,他回头,复杂地看着灯光下的何初夏。   “初夏!”正在此时,另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何初夏转头,居然是韩遇城。   他怎么又来了?!   题外话:   继续求收藏!求支持!么么哒!   第007章:初夏,你喜欢谁都可以,除了杜墨言!      随着韩遇城的到来,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也压迫而来,何初夏努力保持镇定,才对上他那严肃又冷的深眸。   “韩……”刚想喊他“韩大哥”,意识到有杜墨言这个“外人”在,连忙打住,“你怎么来啦?”   声音甜美,透着喜悦,她走到了韩遇城的身侧,状似小鸟依人。   “接你下班!”韩遇城沉声道,不喜不怒,倨傲的目光落在杜墨言的脸上,透着不屑。   “这位是我的导师,我们医院大外科主任!”   “不用介绍,认识!我们回家!”男人的言语干脆、冷淡,温热粗糙的大手,倏地握住了她纤细柔软的小手!   何初夏如遭电击,大脑不争气地一片空白,而身子已经被迫地向前挪动了。   韩遇城强势地牵着何初夏往前走,压根没和杜墨言打一个招呼,当他是空气!   一直沉默的杜墨言,彼时也拉开了驾驶室车门。   直到到了一辆嚣张、霸气的加长版的揽胜侧面,韩遇城才松开了何初夏的手,随手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主任!你还是叫代驾吧!”何初夏被弄得晕头转向的,转头时,见杜墨言要上车,大声喊了句。   “初夏,上车!”低沉的命令声,透着不悦。   何初夏皱着眉,看着杜墨言的大切诺基扬长而去。韩遇城的声音又立即将她拉回神,见他已经绕到庞然大物般的SUV另一侧了。   他好像不喜欢主任,而且,他们还认识!她怎么不知道?   何初夏疑惑,看着副驾驶敞开的车门,心口不禁揪了下,随手把车门给关上了,她走去了后排位置。   他的副驾,不属于她。   这丫头竟然坐后排去了!   韩遇城挑眉,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何初夏花了一两分钟,让自己从刚刚的那股激动和混乱中冷静下来。   “韩大哥,你怎么来啦?”而且,还亲自开车来的,像他这样身份显赫的集团大总裁,都有司机的。   “老太爷到家了。”韩遇城边打方向盘,边道。   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是主动来接她下班的,是表现给爷爷看的。   “爷爷已经回来啦?!我还以为要过几天的呢,都没来得及给他老人家打个电话。”   韩遇城没理她,沉默地开着车,酷劲十足。   他的严肃,让她有点不安,安安静静地坐着,没跟他说话。   90秒的红灯,车停下。   何初夏见左前方的韩遇城,掏出了烟盒,动作熟练地抽了根出来,叼在嘴里,侧着头,打火机“啪嗒”一声,蓝色火焰窜起。   侧脸完美,姿势迷人。   她很反感别人抽烟的,但,韩遇城点烟的样子,男人味十足。   他抽烟的样子,更有种深沉的沧桑感。   “咳……”呼吸道被刺激,她本能轻咳。   两旁的车窗自动打开了,烟味散去。   “初夏,你喜欢谁都可以,除了杜墨言!”一直沉默不语的韩遇城,终于开腔,声音低而沉,像一道不容人反抗的圣旨。   随即,只见他将烟头按进了车载烟灰桶里,又发动了车子!   题外话:   今天继续一更!继续求收藏啊!很快就两更啦!   第008章:你脸红什么?      啊?   何初夏惊诧,以为自己听错了!   左前方驾驶位上的男人,正专注着开车,一言不发,好像刚没说那么一句似的。   “韩大哥?”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   韩遇城那双深邃的黑眸淡淡地扫了眼后视镜,“你真喜欢他?”   他淡淡地问,没忘记这丫头两次提醒杜墨言找代驾,那混蛋又是她的导师,朝夕相处地,难免……   “我,我,我哪有?!他是我师父啊!”何初夏想也不想地否认,这韩遇城,简直莫名其妙!   他怎么会觉得她喜欢主任?!那么一个冷血的冷面阎王!   “哼……你们这些小丫头现在不就爱师生乱.伦恋?”韩遇城冷哼道,看了眼后视镜,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后视镜里,面容姣好的女孩,嘟着嘴皱着眉心的样子,很是可爱。   师生乱.伦?   何初夏有点吃惊,韩遇城居然会跟她讨论这个!   “除了师生这一层,我为什么偏偏不能喜欢主任啊?”斗着胆子问,悄悄地观察着韩遇城的一举一动,但是,他背对着她,对于她来说,他像谜一样。   “主任其实挺好的,虽然外表冷酷,但是很热心肠的,今天他给一个小病患捐了六万块手术费,而且,他还帮我说话了!”何初夏是豁出去了,继续说道,即使她能感受到韩遇城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意!   “初夏,你要是不想受伤,最好记住我刚说的话,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韩遇城沉声说了句,打了转向灯。   她喜欢他,才受伤呢!   何初夏在心里苦笑,大胆地冲韩遇城的背影翻白眼,双拳紧紧地攥着,抑制住心口的波涛汹涌。   “叫我别喜欢他,又不说理由……”她轻声抱怨,韩遇城没理她。   ——   韩遇城直接开车进了地下车库,车库里,停着一排排酷炫的名贵跑车,都是他收藏的车。   “上楼吧!老古董应该歇下了,但是,他跟前的陈叔,你是知道的。”韩遇城睨了她一眼,说道。   “我知道,陈叔是他老人家的眼线!”她笑着道,连忙走去电梯口。   韩遇城跟在她身后,手里握着手机,拨了电话,好像没打通。   刚进家门,何初夏的手突然又被韩遇城给牢牢地握住了,她又是心惊,“陈、陈叔!”   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下楼,何初夏连忙喊。   “四少!小夏!”虽然是韩爷爷身边的大红人,陈叔对韩遇城还是十分尊敬和礼貌的。   “陈叔!我们休息去了!”韩遇城沉声招呼,牵着何初夏和陈叔擦肩而过。   何初夏感觉双颊一直在不争气地涨红,很热,心跳得更快,男人粗糙温热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她的手,一股热流,从左手沿着手臂向上,把她的血液都暖化了。   “你是学医的,手怎么还这么冰?!”已经到二楼的主卧门口,韩遇城开腔,语气里透着一丝“嫌弃”,实则是关心的斥责!   “这脸倒是挺红的!初夏,你脸红什么?”刚发现她红透了的小脸,韩遇城眯着眸子,锁着她,疑惑地问。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么么哒!   第009章:暴跳如雷      韩遇城这话说得更是教何初夏心头一烫,双颊更热,头低低地垂下,见自己的手还被他的大手牢牢地握着,她连忙缩手。   她的小动作被韩遇城看在眼里。   “车库冷,屋里热,我皮肤比较敏感,冷热交替才红的。”她扯了个理由,随即推开了房门,逃也似地钻进了门里。   韩遇城复杂地看了她的身影一眼,真的是这样?   她好像很不习惯被他牵着手。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四岁的未成年小丫头了,韩遇城暗忖。   这幢复式别墅很大,是韩遇城的私宅,也是他们的“婚房”。   主卧外其实还有间客厅,韩遇城进门后,何初夏已经进卧室了,他没进去,握着手机,又拨了电话。   “不争气!何初夏你个没骨气的!他不就是跟你牵个手么?!”看着镜子里那双还没褪去红潮的面颊,何初夏恨死自己了,咬牙切齿地数落自己!   又开了水龙头,用冷水拍着脸,做自我心理暗示很久,才恢复。   卫生间的拉门被她拉开,一抬头间,何初夏又心惊了下!   不远处,整体衣柜边,身材健硕顷长的男人,正在扯领带,动作狂野,那领带被他随手丢在了椅子上,然后,白衬衫飞快离开,古铜色的完美身材展露无遗!   刚刚才平复心情的何初夏,这下被眼前性.感的一幕刺激得又心跳加速!   “韩大哥!”她适时地喊了声,因为,那妖孽似的酷男正在扯皮带!何初夏立即转身,生怕看到不该看到的。   皮带扣子刚松开,裤腰垂下,完美的六块腹肌及伤疤已经露出来了,韩遇城听到女孩的叫声,懊恼地提起裤腰。   他侧过头,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站着的纤细身影,“你现在不用浴.室吧?我先用!”   “我,我不用!你先用吧!”何初夏结巴道,还没好意思转身。   赤着健硕上身的韩遇城,缓步朝着浴.室门口走,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袭来,温热的男人味,撩着她的一颗不争气的心……   “没见过男人的身子?”路过她的身侧,韩遇城兴起地逗着她问,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耳边。   瞧她害羞的样儿!   “我,你……”何初夏很是生气,抬起头时,那可恶的大男人已经走到拉门边上了,嚣张地赤着上身,那古铜色的肌肤,富有张力的肌肉……   “韩遇城!你忘了,我是学医的!当然见过男人的身子!”   “你见的那是尸体!哈……”韩遇城回应了句,末尾带着对她的嘲笑声。   何初夏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是,心情是莫名的好,心里甜滋滋的。   半个小时后——   “那就他妈给我分手!我韩遇城T.M.D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何初夏正在客厅用海绵练习伤口缝合,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男人怒吼声,虽然隔着门,也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暴跳如雷。她心惊,手也差点抖了下,还好,及时稳住了。   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拉开,穿着睡袍,脸色铁青的韩遇城大步走了出来。      第010章:一起喝酒      他脸色铁青甚至黑沉,气势汹汹,薄唇紧抿,何初夏担忧地看向他,但他仿佛当她是空气,径直走向酒柜。   想到刚刚他嘶吼的内容,何初夏心想,他应该是和姐姐吵架了……   她暗暗深吸口气,还有三针没缝合好,镇定地一针一阵地继续将“伤口”缝上,并且保持最标准的姿势,明天要考缝合小测验,她得练习练习。   实际上,平时在家只要有空她就训练,没少去厨房借猪蹄训练,还央过管家让买菜的师傅给她带猪肝、猪肾等练习。   没关心韩遇城在做什么,何初夏镇定地剪掉缝合线后,才抬起头在屋里寻找韩遇城的身影。   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沙发里,对着窗外,手里握着酒杯的男人。   她不紧不慢地将工具收拾好,这些都是良好的职业习惯,也在考核范围内。   他们怎么了?   他刚刚说的狠话,似乎过了。   “韩大哥,你没事吧?”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不要劝劝他,或者给何初微打个电话,帮韩遇城说说话,但是,她好像又做不到,也不想搀和。   只是看着韩遇城喝闷酒的样子,有点心疼。   韩遇城没抬头,指了指身旁的另一只单人沙发,示意她坐下。   “你少喝点酒,烟也要少抽,看你的指甲,都泛黄了。”她坐下了,平静地指责他道,“跟我姐,你们现在异地,有话不能好好说么……非要……”   话还没说完,手里被他塞进了一只沉甸甸的厚玻璃杯,里面有小半杯褐色的液体,酒精味很重。   而他则拿起了酒瓶,瓶身贴着英文商标,是威士忌。   “我不喝酒!”   “叮”!   她刚说完,韩遇城拿着酒瓶子在她的杯口碰了下,然后仰着脖子,含.着瓶口灌酒。   “韩大哥!”   “少喝点没事儿,酒精度暖。”韩遇城淡淡道。   度暖……   他还记得她手凉的事儿。   何初夏心中一动,想也不想地,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嘶……这比白酒呛多了!”嘴唇麻麻的,喉咙滚烫,那股热意把肠子都度暖了!   韩遇城侧过俊脸,看了她一眼,抿唇浅笑,心情舒畅了很多,“初夏,你说你韩大哥是不是挺没用的?”   男人嘶哑的声音传到她耳畔,何初夏看着他的完美侧颜,本能地摇头,韩遇城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自个儿的婚姻都不能做主,这种男人,委实窝囊。”他自嘲道,又灌酒。   “对不起……”何初夏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傻话?!你对不起谁?是韩大哥对不住你!好好的清清白白的姑娘,被卷入这可笑的婚姻里了!”韩遇城没多想何初夏的话,沉声说着公道话。   何初夏鼻酸,没说话,仰头喝了一大口烈酒。   如果韩爷爷不知道她喜欢韩遇城,会不会也不会非逼着他娶她不可?   所以,其实是她对不起他。   “初夏!你喝猛了!”她一连喝了两大口,韩遇城连忙道。   “韩大哥,我没事,其实我有酒量的!你别跟我姐置气了,你们都这么多年了,很不容易,不要轻易放弃了。”酒精壮胆,她看着他,面带憨笑诚挚地劝。在她心里,他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   提起何初微,韩遇城心口又堵了,他嗤笑,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他现在只觉得累!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周末愉快!   第011章:那道白月光      手里的酒瓶突然被她抢走,双颊已经泛红的何初夏主动给自己斟酒。   “还说有酒量,脸都红了!”韩遇城笑着道,目露*溺,她挺会吹牛!   “哪有!脸红是因为热!韩大哥,跟你这样喝酒,很开心!我敬你一杯!”她说着,端着酒杯碰上了酒瓶。   韩遇城莞尔,拿了酒瓶,接受她的敬酒。   “韩大哥,我这些年是看着你和我姐……”   “初夏!别提她!你没经历过,懂什么!还劝起我来了!”骄傲如他,自以为是地认为,何初夏还是个涉世未深,没有恋爱经验的单纯的小姑娘。   他和何初微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我怎么不懂?!我爱一个人都十年……”酒壮怂人胆,埋在心底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还好,她还有一点点的理智!   我爱你,都十年了……   你却不知道。   韩遇城疑惑地看着双颊通红,双眼里泛着泪光的女孩儿,“你爱谁?”   纯粹是出于好奇,他完全没把那个人和自己联想到一起!   因为他们之前压根没多少交集!   “哈……!我说,我的偶像啊!著名的情歌王子……”何初夏连忙撒谎,眼里还闪烁着泪光,鼻头发酸,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男人。   韩遇城简直无语,这小丫头!   “你那也叫爱?纯属花痴!不早了,你明个儿不用上班?”他严厉道,霸道地夺走她手里的酒杯。   “明天……还是下午一点去,不过……我要早点出门!去酒吧要钱给恩恩凑手术费……”微醉的何初夏像个话唠,一五一十道,她说完站了起来。   “你去酒吧跳舞,还有工资?初夏,你是不是缺钱才去跳舞的?恩恩又是谁?”忍不住的关心,脱口而出,刚看到卧室也有跟钢管,不禁怀疑她去跳舞的目的了。   “当然有工资!一晚上一千块呢!恩恩是,我们科室的一名小患者,血癌……韩大哥,实习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职业的神圣……”   “得!何初夏,算你有能耐!把我这个当哥的完全当外人了还!”缺钱不找他,自个儿出去挣!他也不是没给她钱,金卡的副卡给了她一张,就是从没收到过账单!   他指责她没把他当自己人!   “韩大哥,我们只是名义上的……不说了,我去洗澡了!”   何初夏没走两步,差点摔倒,被他的铁臂稳住了,“你到底能不能走?”   “可以!”连忙甩开他的手臂,她朝卧室门口跌跌撞撞地奔去。   为防止陈叔盯梢,韩遇城关了外间的灯,进了卧室。   半透明的浴.室拉门,印出模糊的身影,从里面传来的歌声,教他竖起耳朵。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   这歌声,应了韩遇城的心境,何初微便是他心中的那白月光,但他不知道,他也是何初夏心中的那道白月光……   歌声混合着水流声,遮掩了何初夏的哭泣声。   不久,只剩下了水流声,她却迟迟没出来。   “初夏?”怕她出什么事了,韩遇城走到门边,敲着门,扬声喊。      第012章:昨晚发生了什么?!      浴.室里还是没动静,只有水流声。   “何初夏?!听见的话,就给我个反应!”担心喝醉的她洗澡出什么事儿了,韩遇城不禁紧张起来,拍着门沉声喊。   还是没回应!   韩遇城懊恼,心悬了起来,这也许关乎人命,容不得他犹豫!   果断地拉开拉门,冲了进去!   ——   日上三竿,楼上的夫妻俩还没动静,乐坏了已经用完早餐的韩老太爷。   老人头发花白,瘦削的面容上有几块老年斑,身形瘦削,却透着一股矍铄。   “阿海,你说我这点的鸳鸯谱靠谱吧?小初夏绝对是老四的命.根子!”老人自信道,一脸骄傲。   也不知老人家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夫妻俩是在演戏,但是,老人大病初愈,不能受刺激,陈叔哪敢说,只能点头附和。   “啊!”   从楼上传来女孩的尖叫声,正看报纸的韩爷爷立即摘掉老花镜,“小初夏怎么了?”   “老爷子,我让管家去瞧瞧!”陈叔连忙道。   ——   偌大的双人*.上,被筒紧裹着,里面的人像缩头乌龟,迟迟不肯出来。   浑身一.丝.不.挂,何初夏心乱如麻,脑子昏昏沉沉,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洗澡的时候。   那么,自己是怎么从浴.室回到卧室的?   快窒息而亡了,她才像个虫子,从被筒里慢慢地钻了出去,露出一张通红的鹅蛋脸。   窗帘还没打开,阴暗里,穿着深色西服背心、白衬衫,长.腿交叠,倚靠在椅子里的男人,正拿着平板电脑在浏览网页。   “韩……韩大哥……”声音是颤抖的,她恨不得再钻被筒里!   “都快十点了!我这早会都耽搁了!”韩遇城没看她,双眼仍浏览屏幕,边沉声道,那样淡定自若,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都、都十点了啊……我,我,睡糊涂了……”该怎么问他昨晚究竟发生过什么?真难为情!   韩遇城关了平板,起了身,顷长的身影在房间里走动,“你抓紧洗漱,我在外间等你!”   “好!”她大声应了句。   见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何初夏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气,而后,立即爬起,将被子揭开,低头检查自己的身子!   没有所谓的吻痕,也没有所谓的浑身酸疼的感觉,她终于松了口气,但是,仍然想不起昨晚自己是怎么从浴.室回到卧室的!   在他面前有没有失态?   当她穿好衣服去卫生间看到淋浴的时候,突然想起昨晚的自己蹲花洒下,唱着唱着,好像就睡着了……   “他抱我回卧室的?那我,我……”她瞪大着双眼,捂着嘴,一脸惊恐。   被韩遇城看光光了?!   ——   何初夏磨磨蹭蹭大半个小时,才从卧室出来,看得出她的不自然,韩遇城抿唇,“下楼吧!”   说着,上前,又像昨晚那样,握住了她的手!   何初夏却像根弹簧,立即缩手,她低着头,很不高兴的样子,闷不吭声地带头走去了门口。      第013章:去太平间工作!      虽然爱他,但是,她非常不愿意跟他发生任何*,半点也不行!   她不想做第三者!   韩遇城见她出去了,连忙跟上,在楼梯口的时候,长臂圈住了她的肩膀!   何初夏想挣扎,看到楼下的韩爷爷,只好任由他搂着。   “爷爷!”看到身子骨硬朗些的老人,她欣喜地喊。   “小初夏!”韩老太爷喜笑颜开,何初夏顺势从韩遇城怀里挣开,小跑着到了老人家身侧,蹲在了轮椅边。   “爷爷,您身体好些了吧?看起来精神多了!”老人之前一直在疗养院住。   “看到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我这精神就来了!要是你们早点给我添个小曾孙,我这老骨头就有脸就见你.爷爷、奶奶了!”老人青筋凸起的手,握着何初夏的手,笑着道。   韩遇城一直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是排斥的,就因为何初夏的爷爷奶奶和他老人家是老战友,就因为当年的一句承诺,他这老古董就把他这个孙子“许配”出去了!   何初夏故作害羞的样儿,“爷爷,我还在实习呢……孩子的事,可能得过两年了,我想我的事业稳定了再说。”   “成!爷爷也不是顽固不化惹人烦的老古董,爷爷支持你的事业!你应该好好继承你.爷爷、奶奶的衣钵!”   这老古董,怎么就这么偏爱这小丫头?!   同是何家的孙女,他怎么就不喜欢初微?   韩遇城暗忖,“初夏,我们先吃饭,一会儿我送你去上班!”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拉起。   “爷爷,我们先去吃饭了!”   “好!去吧!多吃点,小初夏太瘦了!老四你给我好好养我的小孙媳妇!”老人笑呵呵道,矍铄的眸子盯着他们看。   韩遇城不置可否。   ——   “韩大哥!麻烦你靠边停下,我自己可以乘车去单位!”   没一分钟,霸气的加长揽胜靠边停下了,何初夏冷淡地说了句:“谢谢,我走了。”   她下车后,韩遇城没立即发动车子,眯着眼,看着后视镜里走向地铁站的纤细身影,脑子里晃过一具惹火的胴.体。   他连忙点烟,逼走那不该有的念头。   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的缘故!   ——   缝合测验,何初夏发挥地非常好,这跟平时的苦练有很大关系。   其他几名实习生里,莫筱竹的成绩也不错,剩下的几个都被冷面无私的杜墨言训了!   “何初夏,从今天开始,你去18号楼的一层及地下一层呆着!”其他同学都分了下周的工作安排,轮到何初夏了。   杜墨言那严肃的声音传来,何初夏以为自己听错了,蹙眉,其他几个也目瞪口呆。   华仁医院,18号楼,被称作死亡之楼,那里大多是重症无药可救等死的病房区,而地下一层是医院的停尸房,也就是太平间!   “主任……”   “你没听错!18楼,值守一星期!”何初夏刚开口,杜墨言又道,整理资料间,没看她一眼,说完就走了。   题外话:   开始两更!今天第一更到!   第014章:你不适合当医生!      为什么?!   何初夏脑子里打了个很大的问号。   她原以为下周就可以进手术室当助手的!   “初夏,你是不是得罪杜墨水了?”实习生周天问,他们私底下给杜墨言起了个外号“杜墨水”,一肚子墨水,不是指才华,而是“腹黑”!   “没有!”何初夏郁闷道。   “依我看,主任这是在训练我们的少奶奶呢,医生是做牛做马的职业,可不是养尊处优来的。”莫筱竹继续挑刺道。   “莫筱竹!我到底哪得罪你了?我看你就是仇富!话又说回来,我在医院里有显摆过么?有偷懒过么?!你昨天还说主任偏心我,现在怎么不说?!”何初夏终于被惹怒了,拍着桌子站起,瞪着对面坐着的莫筱竹。   “对啊,他就是偏心啊,我不是说了么,让你去太平间,是锻炼你!好好享受吧你!”莫筱竹也不甘示弱地站起,反驳道。   “真是莫名其妙!”何初夏瞪了她一眼,说完拿起了自己的笔记本,快速出了教室。   ——   整栋18号楼,仿佛被一层死气笼罩着,即使是大白天,也能感受到一股阴森的、死亡的气息。   时不时地有家属的哭泣声。   各种悲惨。   最悲惨的是那些因为突发意外死亡的人。   “何初夏!过来帮忙!”   “好嘞!”穿着白大褂的何初夏,立即奔到吴师傅身边。   平车上,躺着一具小小的尸体,盖着白布,何初夏的心颤了下,不禁想到了恩恩。   “高速大车祸,死了十来个!一会儿法医过来尸检,先推冰库去!”吴师傅沉声道。   “……哦!”何初夏回神,答应道。   “小夏,你刚接触这里,还不习惯吧?在这鬼地方呆上一星期,绝对能给你练成个铁石心肠来!”看得出何初夏的难过,吴师傅笑着道。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有发生,吴师傅早就见怪不怪了。   何初夏点点头,说了“谢谢”,然后,怀揣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推着那具尸体,去了冰库。   刚从冰库出来,又一具尸体被送来,是刚刚那个孩子的妈妈!   不一会儿,几个家属冲进来,呼天抢地地哭,声嘶力竭,何初夏站一旁,满心惆怅。   真残忍!   不仅是这画面残忍,她觉得杜墨言更残忍,故意整她的吧?哪有把实习生往太平间送的?!   晚上,她没吃晚饭,就坐太平间外的椅子上,恩恩的妈妈给她打来电话,说是感激她帮他们补齐了手术费。   谁以她的名义给恩恩捐款了?   忙起来,根本没空想韩遇城,偶尔想起昨晚的事,还觉得尴尬,也猜不出到底发生过什么,韩遇城早上只字未提。   到了晚上十点,她才准备下班,累得腰酸背痛,更累的是心!   “怎么,煎熬吧?痛苦吧?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了,你不适合当医生!”刚走进电梯,遇着了杜墨言,他冲她劈头盖脸就嘲讽道。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晚点回复留言,(*  ̄3)(ε ̄ *)求收藏!求推荐票!新文需大家的呵护和爱,它才能好好成长。   第015章:打击      在一个熟人都没有的18号楼电梯突然看到杜墨言,何初夏有种见鬼的感觉!   定了定神,才想起他刚刚说了什么!   她不适合当医生……   没有愤怒,唯有打击和受伤!   他是杜墨言,华仁最权威的专家之一,医学界的传奇,给她这个医学生的评价却是这样。   “主任,您凭什么这么说?我是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进华仁来实习的,没有走后门,实习期间,哪次测验,我不是几个实习生里的第一?”她不卑不亢反驳道。   她已经憋屈一天了,刚被分配到这来的时候,就想找他理论的,碍于纪律,没那么做。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一楼,杜墨言带头出了电梯,在迈出电梯门时,他冷淡开口:“外科手术室从来不需要成绩好的书呆子!更不需要心慈手软的圣母!”   何初夏愣在电梯里,在电梯要合上时,她才反应过来,踏了出去。   ——   当杜墨言嚣张的加长揽胜前时,车灯突然打开,疝气大灯灯光嚣张刺眼,他下意识地侧过头。   车里的韩遇城,眯着黑眸,又闪了下大灯,才关掉。   待双眼适应后,杜墨言才走向自己的车。   两个男人,像陌生人,又像是仇人。   杜墨言的车子已经走了,韩遇城拉下车窗,向外逡巡,仍然不见何初夏的身影,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一刻了。   听说她九点就下班的,这丫头勤奋,每天都要加班一个小时。   又等了十来分钟,仍不见她的身影。   韩遇城索性下车,去她科室找,结果,她不在。   打她手机,却是关机状态!   ——   手机没电了,充电宝在外科办公室根本没带去18号楼,没有手机,在交通枢纽复杂的京城,她连手机导航都不能用,而且,刚是从医院偏门出来的,完全迷了方向,找不到地铁站,不知坐几号线。   马路偏僻,连辆出租车都看不到。   她心里堵,不想立即回去,索性一直走着。   就像小时候考试没考好不想回家一样。   昨晚和韩遇城不明不白的,今天被调去太平间吃苦,还被主任说那么重的话……她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有时候很玻璃心,此刻,心里简直在抓狂。   满脑子都是这些烦心事,周遭的一切被她无视,以至于对面的几个小混混冲她打口哨,她都笔直地向前走。   “美女?一个人?”   她像没听到,一脸冷漠,继续向前走,几个小混混目瞪口呆,转头要追上去。   他们还没碰到何初夏,强光亮起,很是刺眼,一辆庞然大物在路边停下了,小混混见那价值三百多万的名车及非富即贵的车牌号,不敢造次,扭头走了。   “何初夏!”她像一缕游魂,一直在往前走,好像没看到他的车似的,韩遇城更气了,愠怒地低喝一声,大步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臂。      第016章:昨晚就该让你被淹死!      何初夏猛然回神,抬起头,对上韩遇城那张黑沉的俊脸,同时,手臂传来麻痛的感觉。   “初夏!你怎么回事?下班乱跑什么?还关机!刚刚有三个小混混撩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韩遇城很生气,开车绕医院一圈,找了大半个小时才找到她,差点就要派人手了!   何初夏倔强地挣开了他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垂着眼眸,“手机没电了,随便走走。”   她的态度十分冷淡,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儿。   韩遇城更加不悦,浓黑的剑眉眉梢高高地挑着,漆黑的双眼紧盯着她,难不成,她因为昨晚的事,嫌弃他了?   “你先给我上车!”他恼怒道。   心里十分不痛快,因为被她嫌弃了!   对自己清白很重视的女孩,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看光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情理之中的,但,他就是莫名的不痛快。   韩遇城的高大身影矗立在原地,紧.咬牙齿,能感受到何初夏跟他在划清界限!   最终,他甩了甩头,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划清界限是件好事,他介意个什么劲儿?!   她像空气,老老实实地坐车后排,韩遇城上车后,没理她,倒车,转弯的时候,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大切诺基,他冷哼。   那是杜墨言的车!   也是来找她的?   ——   谁也没说话,何初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到了家里。   她立即进了主卧,不一会儿,抱了两*被子出来,放在了沙发上。   “韩大哥,我今晚睡沙发,你睡卧室吧。”她边铺着沙发,边淡淡道。   “你在跟我置气?早知如此,昨晚就该让你被淹死!”不知道好歹的小丫头片子!弄得他跟爱占她便宜的色.狼似的!   “我宁愿被淹死……”何初夏想也没想地,小声嘀咕。   韩遇城这下更加恼火了,大步冲上前,将弯着腰在铺被子的她给拽住,粗糙的双手霸道地捧住了女孩巴掌大的脸蛋,“让你别喜欢杜墨言,还跟他勾搭!你以为我想看你的身子?!别把自个儿太当回事!”   居然还嫌弃上他了?!   别把自个儿太当回事!   双颊火辣辣地疼,更疼的是心,本来被杜墨言就打击一次了,这下又是她最在乎的韩遇城。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鲠在喉。   见她快哭了的样子,韩遇城突然又心软了,也意识到自己激动了,立刻松开她。   他刚松开她,何初夏立即往卧室跑了,房门被她重重甩上,还伴随着落锁声。   韩遇城懊恼地握紧双拳,他跟她发那么大火作甚?!气的是自己的不淡定与过分的激动!   她喜欢谁,与他何干?!   就算她喜欢杜墨言又怎样?!三姐都过世好年了!   题外话:   初夏被打击了,亲妈也被数据打击了!惨得都想重写了!啊啊啊啊啊 啊!   第017章:那年初夏      三十四岁的成熟男人,本是处变不惊、稳重如山的,今晚却失了常态,竟然跟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小丫头置气,韩遇城非常鄙视这样的自己。   别太把自个儿当回事!   全身赤.裸的女孩,站在花洒下,一头秀发披着,她微微仰着脸,任由水流冲着她的脸,耳边一直回旋着韩遇城说的那句话。   水流混合着她的眼泪,她默默地抽噎,脑子里尽是和韩遇城初遇的画面。   十四岁的少女,稚气未脱,顽皮不羁。   暑假,和一群小伙伴玩耍,她像个假小子,赤着脚丫爬上了一株上百年的梧桐树。   石城满大街的法国梧桐,正是梧桐树郁郁葱葱的初夏时节。   “初夏!你.妈妈找来了!”   “啊?”平时家教挺严的,若是被妈妈看到她爬树,少不了一顿责罚的!   “初夏!你快下来啊!你.妈妈都到门口了!”   小伙伴又在催促了,何初夏连忙摩拳擦掌,准备下去。   “初夏!你小心点!”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白.皙的小脚板紧紧地踩着树干,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   “何初夏!你快点!你.妈妈已经进来了!”另一棵树上的男生故意吓唬她,大声喊。   “啊!”   少女被吓得脚下踩空,手也滑了,单薄的身子*……   何初夏至今还记得,当时那个怀抱的温度及味道,那堵宽广的胸膛,那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地接住。   她从树上掉下时,一颗心也稳稳地落进了韩遇城的怀里。   永远忘不了,惊鸿一瞥间,那惊艳的完美俊颜,迷人的气质,高大的外形。   很巧,他刚好是去拜访她家的。   “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还像个男孩似地爬树?”24岁的青年,看着扎着两条羊角辫,皮肤白.皙无暇,双眼圆亮乌黑,双颊红扑扑的女孩,*溺地笑着问。   14岁,正是青春期的开始,她叛逆,才想做出格的事,而且,她不想学.姐姐做淑女,她就是她。   “我高兴!”她傲娇地回答。   她之于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妹妹。   他之于她,却是整个青春期、乃至到现在的,爱人。   “我知道你没把我当回事!”她低声地抽噎道,好像有只手正在抓着她的心,疼得难受,又堵得难受。   明明不该怨他,还是被伤得不浅。   ——   卧室的门不知被他怎么撬开的,她起*后,韩遇城好像已经走了。   下楼后也不见他的身影,她陪韩爷爷吃早饭。   “丫头,眼怎么红了?是不是老四那小子欺负你了?”   老人的关心,教心情不好的何初夏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连忙摇头,“没有啊!爷爷,韩大哥对我非常好!”   已经过了九十的老人摇摇头,“小初夏,爷爷都明白。你要坚持、乐观,老四迟早会爱上你的!爷爷了解他!”   题外话:   今天还有一更!求收藏!   第018章:撞见她在跳钢.管舞      她不想再坚持了,也从来没奢望得到韩遇城的心。   他和姐姐相爱那么多年,本就是一对,她是插足者。   “爷爷,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而且啊,我发现韩大哥也没我心中想的那样完美,他比我大十岁呢,我们有代沟的……”什么完不完美,爱就是爱了,说这些,是想让老人家想开点,不要再逼.迫韩遇城了。   “哟,小丫头开始嫌弃咱家老四了?”韩爷爷笑呵呵道,目光慈祥。   “我们家老四,可是我的骄傲!男人,是年纪越大越有味道!小初夏啊,爷爷知道你心中的顾虑,你信我的,勇敢点儿!老四和那个初微,不可能走到头的!你是阳光的,朝气蓬勃的,老四阴沉、黑暗的心,需要你去照亮!那个女人,给他的尽是折磨!”老人家语气时而和蔼,时而愠怒,喜欢初夏,讨厌初微。   何初夏不敢苟同老人的话,什么阳光、朝气啊,他不爱你,你再阳光,都照不进他的心里。   ——   她早早就到了医院,先去了住院部,看望了小恩恩,恩恩的妈妈说,手术安排在下周,由杜墨言主刀。   恩恩的妈妈再次感激她捐款的事。   “那应该是你先生吧,看起来三十来岁,高大帅气,惊为天人,说是以你的名义捐的。何医生,你对我们家真的……我们要怎么回报你才好啊?!”   何初夏震惊又摇头,怎么会是韩遇城呢?   “大姐,我家先生是企业家,企业家嘛,承担点社会责任,也是应该的。”何初夏连忙道,这时,不远处,杜墨言带着莫筱竹徐白来查房了。   “大姐,恩恩要查房了,我先走了。”她连忙道。   “主任好!”穿着白大褂的何初夏和杜墨言他们擦肩而过,她笑着打招呼,杜墨言点点头,徐白冲她微笑。   抗压的最好方式就是,工作。   在太平间工作的第二天,她已经没昨天那么悲伤了,生命无常。   ——   “今天不去接你那小老婆啊?这都十点多了,您这都练三个钟头了!”看着一身汗水还在锻炼的韩遇城,杜若淳擦着汗,扬声问。   韩遇城像没听见,坐在蝴蝶机上,继续锻炼。   “嘿!我说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呐,大晚上的,哪来这么多精力?!您都奔四了,悠着点练,别闪着老腰了!”杜若淳继续老虎嘴边拔毛,挪揄道。   韩遇城这才抬眼看他,“想切磋了?”   “不敢不敢!哪敢跟您切磋啊……!”杜若淳立即怂了,开玩笑,他哪敢跟昔日的特种兵切磋,哪次不是被韩遇城打个半死!   “杜子,你们杜家是不是不管杜墨言那混蛋了?”   “管?我说四哥,谁管得了他啊!”   “没提让他再娶?”   杜若淳不住摆手,“没人敢提!恐怕那丫也不会再找了!对了,您不会还在怨他吧?”   韩遇城从机器上站起,边喝水边走了,没理杜若淳。   “我说四哥,老二心里比谁都痛苦,您就甭怨他了!”杜若淳扬声劝,韩遇城已经去冲澡间了。   ——   卧室房门锁坏了,虚掩着,从里面传来动感十足的英文舞曲,她这么晚还没睡,在干嘛?   敲门,没人应,他只好推开……   知道她会跳钢管舞,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继续求收藏啊!   第019章:无法克制,吻!      欧式风格的主卧,中央的水晶吊灯没打开,只亮着几盏发出复古黄晕的小灯,灯光柔美,光线幽暗。   卧室中央,银色的钢管吸顶而立。   黑色露脐背心、平角短裤,映衬着女孩的雪肌更显白.皙,一头性.感卷发随着娇.躯的舞动在空中飘舞,一双修长匀称的玉.腿,如水蛇缠绕着钢管,玉.足光.裸,饱.满圆润的脚趾用力蜷曲着。   随着舞曲越来越*,舞蹈动作也越来越撩人,双.腿大开,中心的位置顺着钢管下滑,女孩红唇微张,媚眼如丝。   看着她最私隐的部位,正摩擦着钢管,男人双眸喷火,喉咙口如被火灼烧,一股热血从尾椎窜起,冲击腰眼,沿着大椎像四肢百骸荡漾开。   他是个成熟的,一切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面对正在跳性.感艳舞的尤.物,不会被诱.惑,那就不正常了!   沉浸在旋律里的何初夏,根本没意识到韩遇城正站在门口看她跳舞,直到男人的身影走了进来。   刚要进行高难度的360度高空旋转动作,看到人影,何初夏被吓得右手打滑,尖叫一声,人从钢管上抛了出去!   就如十年前,从树干上掉下一样。   韩遇城大惊,本能地迈开长.腿,大步冲上前,伸开双臂就去接那具娇.躯。   接是接住了,但是,她的身体重重地落入他的怀里,惯性使然,男人的双脚没稳住,抱着怀里的人儿,两人双双朝右后方的大*倒去。   “啊!”   何初夏惊呼,两人双双摔倒进大chuang里。男人健硕的身子结结实实地压住了她!   四目相接,她的眼里有惊慌,鼻翼外扩,红唇半张,喘着粗气。   近在咫尺的俊颜,亲密接触的姿势,炽.热的怀抱,沉甸甸的重量,此刻,何初夏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唔……”让她更加大脑空白的是,双.唇,突然被堵住了!   她完全懵了!双耳嗡嗡作响,嘴里满是火.热的湿.濡的感觉。   甜美的诱.惑,无法克制的冲动,韩遇城像头饿了太久的野狼!   心跳如雷,血液沸腾。她的甜美,像是有毒,一旦沾上,便麻痹了他的所有理智和神经,沉醉着,放肆地品尝着。   毫无经验的何初夏,整个人都懵圈了,本就因为剧烈运动而狂跳的心脏,现在已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唔……唔……不……”但是,理智稍微恢复时,她本能地抗拒起来,双手在捶打,本能的挣扎,喉咙深处发出闷闷的抗议声。   韩遇城怎么能吻她?!为什么?!   她的挣扎,也拉回了他的一点理智,如*般的男人,简直如梦初醒!   题外话:   白天还有一更!   第020章:为什么吻我?      火唇不舍地离开被啃噬得红肿的瑰唇,看着被压在身下,一脸惊慌的何初夏,韩遇城心中大震。   小巧的脸蛋,精致的五官,潮.红的双颊,红肿诱人的唇.瓣,双眼迷离,发丝缭绕,运动过后,浓郁的少女香无比撩人。韩遇城被身下的人儿再次牢牢地吸引住了,在他眼里,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能够勾起他情.欲的性.感与甜美兼具的女人!   之于何初夏,男性荷尔蒙在强烈发酵的韩遇城,又何尝不是一种诱.惑与吸引。   亲密的姿势,亲密的行为,心跳如雷,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   “韩、韩大哥……”   韩遇城再次回神,双臂撑着*面,胸膛离开了她的柔.软。   该如何向她解释刚刚的冲动行为?!   他再次有把自己宰了的心!   怎么就一次次地失控?!   “你刚刚,为什么……”吻我?作为一个单恋多年他的人,她忍不住地问。   心里居然在隐隐地期待着什么……   韩遇城翻身,坐了起来,何初夏也连忙爬起,扯过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你跳舞怎么也不锁门?!”韩遇城避开她的问题,沉声问,语带斥责。背对着她,站了起来。   “房门锁,昨晚被你弄坏了!”她解释,一直有跳舞锻炼的习惯,保持良好的身体素质,将来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后,才能有体力站在手术台。   韩遇城双眼看向门口,他差点忘了。   “你为什么那么对我?”她还是想知道,他不是爱初微吗?怎么会对她这样?!   韩遇城转过上身,看向坐在*.上,裹着被子的女孩,幽暗的光线里,她那双大眼正盯着自己,一股愧疚涌了上来。   也许,刚刚的那一吻,还是她的初吻。   就这么被他给掠夺了!   真是头畜生!   韩遇城在心中暗骂自己。   “初夏,刚刚,我一时冲动,把你当成你姐了,你跟她长得很像。”像个鬼!这两姐妹的五官根本没一点相似,再说了,何初微已经是三十出头的成熟.女人了,而初夏,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这么说,纯粹是借口!   他没法向她解释,刚刚的自个儿为什么对把当妹妹看的她,轻薄了!   把她当成姐姐的替身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直戳心口,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同时,一股委屈和愤怒涌上,何初夏的双眼里充满了怨和恨,瞪着韩遇城。   “你滚出去!滚!”她低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韩遇城挑眉,“初夏!刚刚光线太暗了,我才会认错人。”他能感受到她的怨恨。   他以为,她的怨恨是来自于对他的讨厌及轻薄。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冷冷地低吼,声音嘶哑得不行,被他当成了何初微的替身,这对于她而言,既羞愤,又悲哀。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求票啊!求各种支持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021章:今晚给我找几个女人!      骄傲的男人,哪里被女人这么喝斥、嫌弃过,韩遇城心里委实不痛快。   “初夏!原因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刚才,是我不对,希望你别太介意!”情.欲早已散去,此刻的韩遇城,神情严肃,深邃的眼眶里,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上的她。   “你出去!”何初夏满腔愤慨和委屈,哪肯听他的歉意。   他就这么惹她嫌弃?   多少女人趋之若鹜主动送上门给他,她却两次三番地嫌弃他!   看来,她真有心上人。   韩遇城没再吱声,迈着稳健的步子,不疾不徐地去了外间。   他的身影刚消失,何初夏就倒了下去,双眼无神,眼泪无声*。   把她当姐姐了。   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她无地自容,恨不能去死。   韩遇城哪也没去,就坐外间小沙发上喝闷酒,茶几上,放着一盒糕团,京城是座包容性极强的城市,全国各地的特产都能买到,这盒糕团是他特意去一家卖石城特产的店里拿的,本是拿来讨好她的,结果……   ——   何初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早上醒来,身上还穿着跳舞时穿的背心短裤,韩遇城不知哪去了,鼻塞,有要感冒的症状。   洗漱好,外间没人,表示他已经走了。   显眼的位置,看到了糕团包装盒。   心,扯了下。   嘴角自嘲地扬起,去了门口。   昨晚,她冲他发火了,非常不客气,还骂了“滚”字,在他眼里,肯定觉得她过于激动了吧,不就是个吻么?   他不知道,她气的是什么。   如果,他知道她这些年一直暗恋着他,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何初夏双拳紧握,在心里暗暗发誓。   ——   “我说韩大老板,您今个儿不在状态啊,开会的时候频频出神,这可不像你!”刚进总裁办公室,杜若淳扬声道。   只见韩遇城大步走去落地窗边,以最快的速度点了根烟,没理会杜若淳的问题。   总裁助理进来,送上文件就出去了。   韩遇城嘴里叼着烟,双手快速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沓照片。   看着何初微和外籍男子一起游玩的照片,他只冷哼了下,随即将照片塞进了文件袋里。   杜若淳偷偷瞄了两眼,“我说四哥,您到底怎么回事儿?何初微又折磨你了?”   折磨?   他现在看到这些照片,连气都懒得生了!   “杜子,今晚去红房子,给我找几个女人!20出头的,嫩的,干净的!”韩遇城淡淡道。   杜若淳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又惊又喜的,“我说哥,您终于憋不住了?我就说嘛,男人,不能憋!”   杜若淳一脸的坏笑,韩遇城仍然面若寒冰。   题外话:   白天还有一更!求推荐!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说三遍!   第022章:四婶,你不记得我了?      倒了 班,上了十二小时的白班后,何初夏去平时跳舞的酒吧要工资。   “李经理,平时的工资都直接打我的卡上,这次为什么一直在拖?”   “何小姐,你提出辞职,我们老板那边有点意见。”   “你们老板有什么意见?当初合同上写了,我是临时工,可以随时提出辞职!”何初夏义正言辞道,李经理请她稍等,去角落打电话去了。   不一会儿,李经理过来,“何小姐,我们老板请你过去,跟他当面详谈。”   “你们老板在哪?”   “我可以带你过去!”李经理说道,何初夏暗暗思忖片刻后,才答应。   除了这次工资拖延,这家酒吧平时对她还是不错的,李经理为人也挺正直。   ——   杜若淳这小子业务不精,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韩遇城坐在会所的大包厢里,看着舞台上几个和何初夏外形、身材相似,正在跳钢管舞的几个女人,暗忖。   同样的舞曲,同样撩人的舞姿,感觉却完全不同……   台上的几个身穿抹胸短裤的女孩,各个眼神媚惑带着挑逗,这种眼神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被坐在沙发上,身份显赫,气质不凡,长相俊美的男人给诱.惑的。   仅仅是看着他,就有种欲.火焚身的感觉了,动作越来越大胆。   台下的韩遇城,仍然一张禁欲的脸。   ——   “何小姐,请进!”李经理带着何初夏在一间包厢门口驻足,他推开门,礼貌道。   何初夏到底是有点胆怯的,心里提防着,右手里紧紧握着手机。   包厢里灯光明亮,她走了进去,包厢的门立即合上。   她心惊,立即转身。   “来就来了,还想走?”清亮的男声传来,何初夏拧眉,转了身。   对面就是一台宽屏的液晶显示器,正在播放着香.艳的一幕。   画面有点暗,但能看清楚男人和女人的脸。   穿着黑色衬衫,领口大敞开的男人,正坐在沙发里,一个披着长发,穿着黑色抹胸、短裤的女人,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看清楚男人的脸时,何初夏心口一紧。   “怎样,意外么?”身后,头顶上方,传来清亮的男声,何初夏吓得浑身一震,耳边传来灼热的气息,是陌生的男性气味。   她立即向前,身子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你是谁?!放开!”   “四婶,你不记得我了?”带着笑意的声音,男人正贴在她耳边,说着话。   她刚要动脚,身后的男人松开了她的腰,绕到了她的跟前。   身材高挑,面容英俊,不同于韩遇城的成熟,眼前一身白色的青年,看起来年轻、帅气,眉宇间透着叛逆与不羁。   “韩翊?!”何初夏很快认出了他,韩遇城的大侄子,韩翊!   他们就见过一次,在婚宴上。   韩翊刚要开口,刚刚在播放监控的电视机没了信号,他挑眉。   “四婶,四叔宁愿出来*作乐,也不肯碰你,你不觉得委屈么?”韩翊轻佻道,放肆地打量着何初夏的脸。   话音刚落,那包厢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何初夏被那可怕的动静声吓了一跳 ,转身,身子被韩翊牢牢地抱住了。   一道黑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空,正是刚刚在隔壁包厢的韩遇城!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继续求收藏啊啊啊 !   第023章:一个私生子而已!      藏在包厢里的监视器被他发现了,心想谁这么大胆子,敢监视他韩遇城!   结果——   监视他的,居然是韩翊和何初夏!   穿着白色打底裙,黑色小西服外套,扎着利落马尾的何初夏,被韩翊牢牢地圈在怀里!   何初夏也呆愣了,忘记了反应,只见一身黑色,脸色沉肃的男人,迈开大步,走了进来,门空又多了一个人,是韩遇城的属下。   “啊——”手臂突然被男人的大手用力扣住,而后,身子被迫向前,她被韩遇城粗鲁地从韩翊的怀里拉出,来到了他的身边。   包厢里顿时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   “韩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严肃、冰冷的声音响起,韩遇城冷睨着韩翊。   韩翊一脸不羁,双手插进了裤袋里,“四叔,我刚刚带四婶看了一段很精彩的视频,想让她看看,您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还想让她知道,高高在上的您,骨子里多低贱!”   他是吃了豹子胆了吧?!   何初夏心惊,没想到韩翊敢和韩遇城这么说话!   “把她带出去!”韩遇城突然看向门口,对属下命令道,手指着身侧的何初夏。   西装革履的男人进来,“太太,请!”   “你,你们要干什么?!”她感觉到了一股吓人的杀气,颤声问。   “四婶,你放心,我可不怕他!一个私生子而已!”韩翊语出惊人,一双与女人媲美的眸子含着笑意,看着何初夏。   气压更低了。   何初夏已经被韩遇城的人强行带了出去,包厢的门被关上,何初夏再想进去,那属下伸出手臂拦着她。   然后,她听到了包厢里传来的痛呼声。   一定是打起来了!   韩遇城是私生子?   不可能!她从没听说过!   包厢里,一身白色的韩翊已经被打趴在了地上,他脸上一点伤痕没有,手捂着胸口,心口如火烧,灼痛着。表情虽痛苦,双眼仍然不服地瞪着站在他跟前的韩遇城。   韩遇城左手手掌贴着右手手背,在按摩刚刚用力的拳头,边眯着眼,睨着地上细皮嫩肉,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侄子。   “我问你,她怎么在这?”韩遇城冷冷地问。   “她,在我酒吧跳舞啊……我们私下里的关系……很好!”韩翊不怕死地撒谎道,他见过她无数次,但是,她见他的次数也就两次。   韩遇城扬唇,半蹲了下去,“韩翊,平时你没惹到我,我这做四叔的也没怎么‘关心’你,今个儿,既然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四叔也该尽尽责任了!”   韩遇城嘴角的笑,比严肃时更吓人。   “你想怎样?你要是敢把我怎样,我奶奶不会放过你!”韩翊激动道,韩遇城已经起身了,那高大的黑色身影背对着他。   “都多大的人了,还靠你奶撑腰,不觉害臊!”韩遇城丢下这句嘲讽的话,出了包厢。   何初夏见韩遇城出来,连忙上前,他好像没看到她,只对属下命令道:“把里面的,送老宅去!”      第024章:我要是坐实了呢?      车厢,寂静得让人喘不过气。   何初夏一直垂着眼眸,不敢看对面的韩遇城一眼。   黑色衬衫领口敞开四粒扣子,露出大.片古铜色的胸口,衣袖撸到手肘位置,瘦削的面容,薄厚适中的双.唇抿着,那双眼,紧紧盯着对面垂着头的让他纠结、郁闷的人!   前有他的三姐夫,后有他的大侄子,这小女人,烂桃花还真不少!   最让他郁闷的是,今晚那些跟她打扮相似、年龄相仿的女人,使出浑身解数引诱他,他都兴趣缺缺。   脑子里一直回旋着她昨晚被自个儿压在身底下的娇.媚的样儿……   能够感觉到一双凌厉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自己,何初夏仍没抬起头,不知道韩遇城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生气了。   她之前并不知道韩翊是酒吧的老板。   韩翊那么顶撞他,韩遇城肯定是揍他了!   还有,他到底是不是私生子,为什么之前没听说?   想起视频里的那画面,一股厌恶涌上,她抬起头,怨恨地瞪着他,刚好对上韩遇城的双眼。   又是这眼神!   “你不是很爱她吗?爱她还去采野花!”何初夏脱口而出地斥责道,这个渣男!她真是看错人了!心口堵着,他根本就不是她心里爱着的那个完美的韩遇城!   倒先斥责他起来了!还以她姐的立场!韩遇城心里更加不痛快!   “你呢?先是我过世三姐的丈夫,后是我侄子!就算你跟我这婚姻名不副实,也该有所忌惮!”韩遇城反驳道,他此刻有把她逮过来,抱.坐在怀里,揉死她的冲动!   何初夏那双大眼睛里充满疑惑,什么三姐的丈夫?他说的是谁?   “我指的是杜墨言!”看得出她的疑惑,他冷声道。   杜墨言,是他三姐夫?三姐过世了……   难怪他不让她喜欢他!   “我单身,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但是,你心有所属,就该对你的心上人忠贞!”她伶牙俐齿地反驳,心口却酸溜溜的,明明是自己不想看到他出去*作乐,还得站在“帮姐姐”的立场说这些。   就因为她没资格管他。   “你是我韩遇城的妻子!”还单身呢!这死丫头!   “名义上的!说好谁都别管谁的!”她再次大胆反驳。   他突然起身,弯着腰,长臂一伸,就把对面的人儿给拽起,再坐下,她像个娃娃,被他给扯进了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何初夏一阵惊慌,在他怀里扭着,下颌被他给捏住了,“我要是坐实了呢?!”   坐实,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分不清是逗她的,还是内心真有这想法,他就这么问了出来。   挣扎着的何初夏愣住了,呆愣着看着他的俊脸。   他在说什么?!   题外话:   今天两更完毕啦!求收藏啊啊啊   第025章:婚约到期,我还要嫁人呢!      何初夏愣在韩遇城怀里,周身被炽.热的男性气息包围,腰上贴着有力的臂膀,一张刀刻般的俊脸上,染着邪魅的浅笑。   “你,你什么意思?”还以为刚刚听错了,韩遇城怎么可能对她说那样*的话?!   看着怀里一脸茫然,受到惊吓的女孩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眸色也深沉了些。   “我说,让这段婚姻,名副其实 ,你觉得怎样?”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就像一头猛兽在逗弄一只小兔子。   “你乱说什么!”仍然被震惊了,双颊霎时酡.红,“你松开!”   韩遇城却没松开手臂,“怎么,在我眼里,我连一个鳏夫,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都不如?”大男人的骄傲作祟,她将她扣得更紧,说话时,唇贴近了她的耳畔。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边,何初夏被撩.拨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可以跟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好,就是不能跟你好!你是我姐的男人!你放开我!”心口一扯,她大声道,忽然一阵鼻酸,眼里泛起了一层湿热。   你是我姐的男人!   她的这一句,也把韩遇城拉回了令人厌烦的现实里。   他嘴角抽.搐,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苦涩。   手臂松开了,何初夏立即从他的腿上下去,快速钻到了对面的椅子里。   她怨恨地瞪着对面的大男人。   他又在抽烟,已经点上了,气定神闲地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徐徐升起。   “刚刚不过是逗逗你,别当真!”他睨着她,幽幽道。   逗她的,别当真……   何初夏很想大笑,幽怨地瞪着他,“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让我姐知道了,大家都难堪!也请你尊重我!我不想跟你发生任何*,婚约到期了,我还要嫁人呢!”   故作无所谓,看着他,镇定地跟他划清界限。   韩遇城听她说这些,心口堵得不停地以吸烟纾解。   “咳咳……”何初夏被烟呛着了,捂着鼻子,眼眶更红了,挪动身子去车窗边,要开窗户。   “你能不能别抽啊!”她气愤道,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韩遇城冷声道,还是按掉了烟头。   何初夏双手不停地在空中胡乱挥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她低着头,泪滴大颗大颗地滚落。   “哭什么?!”心中一凛,对她的眼泪没抵抗力。   “被烟熏的!谁管你了,是你影响到我了!”她哑声控诉,恨自己的不争气。   韩遇城信了,不然呢,还能是因为他伤心?又开了一扇车窗。   随即,抽了面纸递给她。   “成!我不对,以后不当你面抽。”他沉声道。   何初夏垂着头,擦着眼泪,没吱声。   “以后离韩翊远点,这是劝告。不过,他也没机会出现在你跟前了。”韩遇城平静道,何初夏抬起了头。   “你把他怎样了?他为什么那么说你?”她好奇,好奇关于他的一切。      第026章:我的私事儿,跟你没关系!      韩遇城只听出了她对韩翊的关心!   “你先告诉我,干嘛跟那小子监视我?”他沉声问,幸亏他当过几年兵,学过侦察与反侦察,适时地发现了针孔监控。   想不通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谁监视你了?!我去酒吧要跳舞的工资,谁知道老板是韩翊,我是去找他要钱的。”她如实道。   韩遇城嘴角上扬,冷哼,“这个小混账!真TM欠收拾!”   心里也舒畅了点,看来,她和韩翊没什么,即使有什么,也是韩翊那小子对她有非分之想!   “他为什么那么说你?”她还是好奇,没听说他是私生子啊,爷爷那么器重他,把公司大权都交给他了。   “我的私事儿,跟你没关系!”他傲娇道,又不是真的关心他!   “我还不想知道呢!”她也骄傲地回了句。   他的私事儿,跟她没关系。   她发现,他说的每句话,都能轻易地伤到她。   何初夏沉默了,韩遇城也不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两人回到家里也没说什么话,何初夏先去洗澡了,洗完澡就*了,悄悄地看着韩遇城去洗了澡,然后抱着两*被子去了外间。   睡沙发去了。   裹着被子,闭着双眼,还能记得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但,想到他和那些女人那样,那种温暖美好的感觉,立即就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片悲凉。   两人一连三天都没说话,韩遇城早出晚归,跟她没什么交集,像以前那样,形同陌路。何初夏还在太平间踏踏实实地工作,早就没第一天那么煎熬和痛苦了,她只担心在太平间工作的一周,会少学很多知识。   ——   “韩遇城,你还有脸踏进老韩家的门?”韩遇城刚踏进门,端坐在沙发上,正喝着茶,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嘲讽道。   “崔女士,我回自个儿家,怎么没脸?”穿着黑色薄款长风衣的韩遇城,扬着唇,笑着反问。   “陈妈,帮我把韩翊叫下来。”接着,他看向家里的保姆,吩咐道。   “是,四爷。”陈妈连忙道。   “陈妈!少爷在休息,不许打扰!”崔女士扬声喝,摆明了和韩遇城作对。   “崔女士,很抱歉,您那宝贝孙子今天是休息不成了,我是来带他去部队的。看来,我得亲自上楼去叫了!”韩遇城仍然面带微笑,说着,就走去楼梯。   “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突然拍着红木茶几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韩家的男人都得当兵,您不是不知。本来,韩翊18岁的时候就该去的,您舍不得,现在,他都快二十了!”韩遇城扬声道,嘴角仍然扬着教崔女士咬牙切齿的淡然浅笑!   他是故意要折磨她的宝贝孙子的!   “韩遇城!你算韩家的哪根葱,我的孙子还轮不到你管!”   “崔女士,您三十多年前就跟我父亲离婚了,您又算韩家的哪一位?”韩遇城讥笑,反问,只见崔女士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眼睁睁地看着韩遇城上了楼梯,不一会儿,楼上传来韩翊的吼叫声。   题外话:   今天更完啦!继续求票票啊!求收藏啊!   第027章:他不是私生子!      韩翊双手被手铐反拷在身后,像嫌疑犯似的,被韩遇城压着下了楼。   见宝贝孙子被韩遇城这么虐.待,崔女士哪能受得了,气得双.唇颤抖,“韩遇城!你要把我孙子怎样?!”   “送他去部队!您别不满,这是韩家的老规矩,也是老太爷的意思!”   崔女士当然知道这是韩家的规矩,她不满的是,韩遇城的狂傲!   “既然是老太爷的意思,我尊重,但是,我孙子还轮不到你送去部队!”   “不好意思,这也是老太爷的意思,部队那边,我熟。”韩遇城笑着道。   “我熟”这两个字,教崔女士和韩翊心里皆一抖,这摆明了是不给韩翊好果子吃的!   “崔女士,告辞!”韩遇城说完,大手推了下韩翊的肩膀,韩翊转头,恨恨地瞪着他。   “快走!”韩遇城沉声喝,声音响彻整个客厅,韩翊在他的命令声中,不服气地出了门。   “还有天理没有?!小三生的贱种还窜上天了!”   出了主宅,从客厅里传来崔女士的哀嚎声,韩遇城像没听见,面无表情。   “你再有本事,也只是个私生子!”韩翊轻蔑道,韩遇城没理会他。   ——   韩遇城亲自开的车,载着双手被拷着的韩翊去了部队。   后半段路程都是颠簸的山路,韩翊被折腾得几次要吐出来。   “你小子平时不是常去飙车么,这点都受不了?”戴着墨镜的韩遇城睨了眼后视镜,鄙夷道。   这小子,再不管管,别说成.人了,保不准是个祸害!   他刚说完,故意朝大坑冲去,又是一阵颠簸,韩翊被折腾得七荤八素。   ——   前方有牌子上写着“军事重地,禁止通行”的字样,韩遇城停下车。   有两名穿着迷彩,脸上化着油彩背着武器装备的军人从隐蔽山林里出来,韩翊只见他不知给了什么证件给那两个当兵的,对方就让他通行了。   到了某军事基地,下车之前,韩遇城点了根烟,兀自抽着,边道:“韩翊,不论在这有多苦,你都别想当逃兵,万一你逃了,我对你保证,军事法庭上,韩家没人会保你!”   韩翊不说话,仍旧满脸不服气。   韩遇城按灭烟头后,要下车,“两年后,你和她就离婚了吧?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她姐!”一直没说话的韩翊突然开口。   她,指的是何初夏。   “甭管我喜欢的是谁,你只要知道,她不会跟你好!”敏锐的男人,瞬间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霸道、狂傲,那意思好似,就算他不要何初夏,他韩翊也得不到她!   ——   这天晚上,韩遇城一直没回来。   早上吃饭时,何初夏忍不住问了韩爷爷。   “谁跟你说,老四是私生子的?”老人家有点生气道。   “爷爷……我只是听说。您不高兴,咱们就不说这个了!”   “小初夏,老四不是什么私生子,他是你韩伯伯二婚生的!他刚出生不久,就成了孤儿!这事儿,你不要在他面前提,他骄傲,从来不提这茬儿!”      第028章:刻意避着她!      一直小心翼翼地暗恋着韩遇城,从来不敢打听他的事,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他原来是个孤儿。   一直认为他是出生豪门的阔少爷,却不知道,韩家是以军政发家,到韩遇城的父辈才开始经商,真正在商界发迹,还是韩遇城的功劳。   所以,老太爷说,韩遇城是他的骄傲。   因为崔家的势力,韩遇城小的时候,还在孤儿院呆过几年。   这些都是老人告诉她的。   ——   韩遇城回到家,在客厅遇到了还没回屋休息的爷爷。   “您还没休息!这都九点了!”略带责备的语气,他走了过去。   “老四,推我去后院转转!”   “那可不成,冻着怎办?!”   “这是命令!”老人沉声道,强势的气势,显得他顽固又不失点“可爱”。   韩遇城只好拿了条毛毯,给他盖着。   “你都几晚没去接初夏下班了?混账小子!”老人坐轮椅上,被孙子推着,已经到了后院草坪上。   “最近忙,不是都吩咐司机去了?”   “你忙个P!”老人斥责,本是军人出身,性格粗犷,在孙子面前,不拘小节。   就算他想去接她,人家还不乐意见到他呢!   韩遇城在心里酸溜溜地想,他这几天在有意避着何初夏,诚如她所说,她是何初微的妹妹,本该是他的小.姨子的,他对她的一切反应,都是非分的、可耻的!   “初夏,多阳光,多有朝气!我就不明白了,你非要跟那女人纠缠,韩遇城,你这叫自虐!咳——”老人没忍住,气愤地斥责道。   “我也不明白,同是何家的孙女,初微跟我年纪相仿,又青梅竹马,您非得让我娶初夏!”韩遇城不悦地反问,骄傲的男人,最反感被人操控了,哪怕是最亲的人。   “我是为你好!”   “得了吧您,为我好,还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儿!您当年逼我爸娶了崔女士,后来的悲剧,谁之过?!”韩遇城恼了,扬声反驳。   “老四!我说过不一样!咳咳……咳……”老人太激动,说着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爷爷!”何初夏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已经跑到了老人的身后,将韩遇城推开,轻拍老人的背。   一口带血的老痰被咳出来,老人才恢复顺畅的呼吸。   ——   何初夏回到房间时,站落地窗边的韩遇城刚好转身,何初夏嘴角扬起一个勉强的微笑。   “爷爷已经睡下了,老人家身子太弱了,你下次说话注意点吧,不是已经都附和他娶了我了吗?现在跟他吵也晚了,顶多再熬一两年呗。”他和韩爷爷的争吵,她都听到了。   他如何地不情愿娶她,她知道。   说完就往卧室的门口走。   “初夏,卧室*头柜上那笔钱是韩翊欠你的工资。”韩遇城开了口,何初夏立即去了卧室。   不一会儿,她拿那两万块出来,韩遇城已经在沙发里坐下了,姿势慵懒,一双大长腿伸展着,背靠在沙发里,她走到他跟前,将钱放在了茶几上。   “韩大哥,我知道我们科室的小病患恩恩的手术费是您帮我捐的,算我欠你的,这两万块先还给你!”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声“谢谢”呢。   韩遇城沉默了片刻,没抬起头,两排牙齿已经紧紧.咬着了。   “还?你什么时候能还得起?!”愠怒的声音响起,他抬着下颌,瞪着跟前的又轻易惹怒他的小女人。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求票啊!数据烂死,人气冷清,还能不能上架了!   第029章:她怎么受伤的?!      何初夏是个心思极为敏感的人,当然听得出他的愤怒和讽刺,脸皮一下就红了,又想起了他和爷爷争吵的话,那股心酸和悲哀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   “我慢慢还,总会还上的吧,大不了再去跳舞。”淡淡地说了句,就要转身。   “我不准!”听她说还要去跳舞,韩遇城更加恼火,气得站了起来,霸道地喝。   何初夏抬起头,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泛着水光和气愤,“韩大哥,你又管多了!”   “你出去跳,丢的是我的脸!何初夏,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找男人?你在酒吧跳舞,跟夜总会里头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口不择言的话,脱口而出。   何初夏的双眼越瞪越大,他是在骂她是那种女人?   “我是怎样的女人,就不要你管!你又算我什么人!”她咬着牙,抑制住哽咽地反驳,眼泪就要夺眶,转身朝卧室奔去。   房门被她用力地甩上,那沉闷的声音将韩遇城拉回神。   他刚刚对她又胡说八道了什么?!   韩遇城有一枪崩了自己的狠心!   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   ——   因为在乎,所以,他对她说的一字一句,都像刻在她心上。   在他眼里,她都成那种女人了……   总有一天,她要让他另眼相看!她抑制住了悲伤,在心里暗暗发誓。木然地去洗澡,洗完澡吹干头发,关灯睡觉。   韩遇城进来的时候,她还没睡着,听得清他的一举一动,他在黑夜里,去了衣柜边,后来又去了浴.室。   再后来,意识模糊了,他好像来到了*边。   粗糙的手好像抚上了她的脸,动作轻柔,她想睁开眼看看,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   她没看他一眼,一身冷漠。   韩遇城想跟她说点什么,终究是拉不那个脸。   ——   韩遇城在专心签署文件,杜若淳一直在盯着他看。   “还有事么?”韩遇城没抬眼,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领带,右手握着签字钢笔,边翻着文件,边签上龙飞凤舞的大名。   “34,不过才34啊,怎么就不行了呢……”杜若淳右手抚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儿。   “什么不行?”韩遇城问完后,脸色黑沉,明白了杜若淳的意思!   “您、您可别瞪我,我给你找的那几个可都是极品,有两个可是雏儿啊,您都没反应……”杜若淳生怕挨揍,小心翼翼地说道。   韩遇城拿起桌上的镇纸,想朝他砸去,这时,手机响了。   “你好,这里是华仁医院,请问是何初夏的爱人,韩先生吗?”   听到何初夏的名字,韩遇城的神经紧绷起来,“我是!什么事?”   “韩先生,很抱歉,何初夏受了点工伤,请你抽空来医院一趟。”   “她怎么受伤的?!”韩遇城几乎是吼的,杜若淳从没见过他这么激动过,何初微受伤了?他暗忖。      第030章:必须给我个交代!      韩遇城挂了电话后,已经起了身,抓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和烟盒、打火机,大步走去了衣架边。   “初微受伤了?她不在墨尔本么,您现在要赶过去?”   “是初夏!”   “初夏受伤,您这么着急干什么?晚上的应酬还去不去了?!”杜若淳大跌眼镜,何初夏受伤,他居然也能这么着急!   韩遇城根本没理他,已经摔门而去了,杜若淳目瞪口呆。   ——   韩遇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走在通往病房的走廊里,有护士长在给他引路,边给他讲了何初夏的受伤经过。   原来,她已经在太平间工作一星期了,是杜墨言的安排!   “前面就是小何的病房了。”   护士长刚说完,韩遇城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   三张*位的病房,只有最靠南面的*铺有人,病*边,穿着白大褂的杜墨言,正弯腰帮躺在病*.上挂着点滴的何初夏的右手轻轻地放到了被子里。   这一幕,在韩遇城这个成熟男人眼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温柔细致的呵护!   杜墨言淡定地直起身,看向门口方向。   正对上韩遇城那铁青的脸。   “轻微脑震荡,没大碍。”杜墨言淡淡地开口,轻声说了句,离开病*边。   韩遇城没空理会他,虽然对杜墨言一肚子的怒火,但他更关心的是何初夏的情况!   右半边脸,肿得很高,还有紫色的五指印痕,额头上,贴着一块白色纱布,纱布上有硬币大小的血渍,脸色苍白,双.唇干燥。   早上还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现在却像一朵被摧残了的花儿!   韩遇城轻轻闭上双眼,深吸口气,抑制住心中的那股疼惜之情,耳边尽是护士长一路上跟他介绍的情况。   刚失去亲人的死者家属,冲向太平间,见到医护人员就打,何初夏先被掌了一耳光,又被推向墙角,她头部撞上了墙壁,当场就晕过去了。   “苦……”打了两瓶点滴了,嘴里又干又苦,十分难过,她低吟出声。   “初夏……”眼里尽是疼惜,声音也无比轻柔,有点暗哑。   “我想喝水……苦……”   韩遇城连忙在病房里找水,条件一般的普通病房,哪有现成的开水。   他出了病房,先是去了护士站,要求给何初夏换高干病房,再又冲去了医生办公室找热水,却不想撞见了杜墨言。   韩遇城气势汹汹,朝着斯文儒雅的杜墨言就冲了过去,在其他医生的惊愕下,杜墨言的衣领已经被韩遇城一把揪住了!   “我老婆在你大外科实习好好的,怎么给安排太平间去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老子废了你!”韩遇城目眦尽裂,似要杀人,杜墨言一脸平静,淡然自若。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继续求收藏啊!!!   第031章:不要因为我浪费了你的宝贵时间      这是韩遇城第二次这么对杜墨言,第一次是在四年前,韩遇汐难产身亡的那天!   怒不可遏的样子,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墨言那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有悲伤,一闪而逝。   “韩总!”就在两个男人对峙着的时候,一行医院的高层进来,院长连忙上前,“韩总!请您先冷静!我们院方一定会给您个交代的!您先消消气,拜托拜托了,这样影响实在不好,韩总您就当帮我老高个忙吧!”   医闹打人的事儿,已经上了社会新闻了,高院长已经够头疼了,得罪韩遇城,比医闹还头疼!   病房里的人儿还等着他照顾,这么动手打杜墨言,影响是不好,顺着高院长的台阶下来,韩遇城松开了杜墨言的衣领。   他睨着杜墨言冷哼,又看向高院长,“高院长,我爱人本是在你们医院外科实习的,我不知道你们的杜医生是什么情况,把她调到了太平间,今天,你们院方必须给我个交代!我要知道详细原因!”   韩遇城黑着脸,严肃道。   “是!是!一定、一定!杜主任,你马上去写份报告!”高院长诚心附和着不敢得罪的大人物韩遇城,转而看向医院的“金字招牌”杜墨言,严肃道。   杜墨言没吱声,只是整了整白大褂衣襟,迈开步子,带走一缕清风。   背后挺关心何初夏的,为什么要让她去那么苦的地方实习?   他想知道原因!   也想确定点什么!   韩遇城没和院方客气什么,去倒了水,立即赶回病房。   揽着她的肩膀时,发现这丫头瘦得厉害,肩膀骨头有点咯手,一次性纸杯凑近她嘴边时,她立即大口喝起来,即使还半昏迷着。   “初夏,慢点喝……”怕她呛着,他低声安抚。   一口气喝下大半杯水,她才离开杯沿,身子软软的,没一点力气,若没他的铁臂支撑,她可能早倒下去了。   看着她红肿的半边脸,羸弱无生气的样子,韩遇城心口又是一扯,虽愤怒,更多的是怜爱。   他坐在*沿,搂着她的小身板,大手不自禁地抚上她的红肿面颊。   “唔……疼……”指尖刚抚上,闭着双眼的何初夏立即别开头,难过地低吟。   “你个小笨蛋,什么都瞒着我!”韩遇城低声责备道,她要是告诉他,被调去了太平间,他肯定不会放任不管!太平间,那是小姑娘呆的地儿么?!   转念,心里泛起了酸意。   她一直都这样,什么都不告诉他。   想到她对自个儿的厌恶,他把她轻轻地放下了,自嘲地笑笑。   何初夏睁开双眼时,天花板都在旋转,整个人晕乎乎的。   “小何,醒了?”   “王主任。”   “不错,能认出我,看,这是几?”神经外科的王主任竖起手指,对她问。   “三!”虽然头晕,有点恶心,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此刻,韩遇城刚好从外面进来,见她醒了,暗自欣喜。   吃过药,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俩,看到韩遇城,她还没忘记昨晚的事。   “韩大哥,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不要因为我浪费了你的宝贵时间。”她闭着双眼,淡淡地说道。      第032章:这师徒俩,合着已经心有灵犀了!      她这是什么话?!   韩遇城心里腾的就火了!   “我是想走,爷爷肯让么?!”骄傲如他,被她嫌弃了,只能拿老人作借口。   原来是因为爷爷,他才在这的……   病人心情本来就低迷,听他这话,失落感加重,不过,她昨晚已经暗暗发过誓了,被子里双手,拳头紧紧攥着。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需要他的可怜!   “那你随便吧,我想睡觉。”还是冷淡的语气,她这个态度,对比他之前的失控和差点在公共场所打了杜墨言的行为,韩遇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自作多情!   真TM可笑!   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还能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左右了?!   不就是看过她的身子,亲过一口么?!至于么?!   “你睡吧!家里一会儿有人送饭来!”他沉声道,在沙发里坐下了。   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杜墨言写的,所谓的报告!   他从高院长那拿来的。   “何初夏同学在专业方面的成绩一直是五个实习生中最优秀的,但,要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外科医生,除了成绩优秀,还需具备非常优秀的心理素质。作为她的导师,我发现,何初夏同学很容易感情用事,这将来势必会影响她的专业判断。所以,我经过慎重的考虑,调她去18号楼实习一周,以锻炼她的心理素质!介于今天所发生的意外, 这不是我本人所愿。在医院,这种意外也不仅仅只有在太平间才会发生,身为一名医护人员,随时随地都可能会遇到,我不认为这是我的错!”   韩遇城认真地看着杜墨言的报告,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对她,是有心的!   就算杜墨言在报告里没认错,也不能否认他对何初夏的关心。   那次她迷路,他也在悄悄地找,下午,他刚进病房时,他也在照顾她……   韩遇城看向病*,那么,她呢?她对杜墨言,是否也有心?   敲门声响,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出现在门空,有男有女。   “她在休息,你们请改天再来。”应该是她的同学,韩遇城连忙上前,低声道。   “我没睡着!徐白、周天!你们进来吧!”何初夏已经要爬起来了。   合着,她是不想理他,才假装睡觉的!   韩遇城那古铜色的脸色更黑了,只好让那四个同学进来。   “杜墨水这大魔王,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站病*边的周天嚷道。   “我受伤怎么能怪主任呢!莫筱竹说得没错,主任让我去18号楼,其实是在锻炼我呢!不是他的错,他也是为我好!我平时心太软了!”   何初夏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传进在病房角落坐着的韩遇城耳里。   这师徒俩,合着已经心有灵犀了!   那他差点打了杜墨言,岂不是个笑话?!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继续求收藏啊!   第033章:喂她      看望她的同学都走了,何初夏发现,莫筱竹没来。   她坐病*.上,左手握着冰袋贴着红肿的脸颊,回想起在太平间突然被人殴打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从小到大,谈不上是被保护的温室里的花朵,但也从来没被人打过一下。   夕阳的余晖从西南角的窗户穿透而来,刚好洒落在病*.上,昏黄的光线里,坐在*.上的女孩儿,垂着头,仿佛在沉思……   “想什么呢?”   韩遇城的声音传来,她连忙抬起头,见他手上提着一摞白色的饭盒,“没什么。”她淡淡道,还是很冷漠。   “家里送饭来了,吃点吧?”看她羸弱的样儿,他不忍冲她发火,耐心地问,语气压得很低。   “不想吃。”   “还恶心?”   “不是。”   “不是就少吃点!有红豆香芋糖水,你喜欢的!”韩遇城沉声道,已经打开了饭盒。   红豆香芋糖水……   突然就有点想家了,想念石城老城门东的那家卖甜品的小店,每次回去,都要去吃一次。   只是,他怎么还记得?   病*.上的可折叠小饭桌被他打开,紧接着,摆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煮得开了花的红豆,切成菱形的香芋,暗红色的糖水,嘴里本来就因为挂水发苦,看着这糖水,即使没胃口,也想喝上一碗。   “发什么愣?趁热吃!”她一连.发着呆,他很想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她握住了勺子,舀了糖水,往嘴里送时,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糖水全洒了。   韩遇城挑眉,立即坐下,“怎么了?”   “没力气,不吃了,还想睡。”她撒谎道,实际上,脑子里刚刚又像放电影似地,播放了一幅很旧的画面,心在颤抖,所以手抖了。   韩遇城端起碗,拿起勺子,舀了糖水,就往她嘴边送。   何初夏抬起头,疑惑着看着他,乌黑大眼,水汪汪的,眼眶早已红了一圈。   “张嘴!”他命令道。   何初夏傻乎乎地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张开嘴。   香甜的糖水,滋润了又干有苦的口腔,划过干涩的喉咙,顺着食道,往下.流淌……   “韩大哥!你尝尝!真的很好吃的!”   初夏时节,甜品店外的遮阳伞下,少女舀着一勺糖水,往对面的男人嘴边送。   “说了我不爱吃甜的,你自个儿吃吧!”   “真的很好吃的!尤其冰镇的!你们北方人是不是都不爱吃甜的?”   “不是,因为我是男人!”   “男人就不能吃甜品么?你很奇怪!我就很喜欢吃!我姐也不吃,她怕发胖,我就无所谓,想吃就吃!”   他亲自喂她,一连吃了三口,“不想吃了。”   “才吃几口?怎么就不吃了?”看着她瘦削的脸颊,对比十年前那很有肉的脸蛋,韩遇城很不满。   “不饿。你忙你的,别管我。”刚刚回忆时,想起了姐姐,顿时胃口全无,也觉得韩遇城这样喂她吃东西,很不好。   什么不饿,分明就是看见他没胃口!      第034章:怎么可能?!      韩遇城酸溜溜地想。   忍着没说什么,把碗撤了,桌子叠起来,何初夏要躺下,他上前,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在他帮她掖被子的时候,独属于他的温热的,让人感觉很安全的浓烈气息,又嚣张地撩着她的心了。   “做什么不好,非得做医生!”看着她还没消肿的脸颊,及额头上的伤,他沉声道,是心疼她选择了这么一个艰苦的职业。   何初夏抬眸,刚好对上他的俊脸,转瞬别开,眼眶温热。   “我要睡觉了。”她淡淡道。   他又被嫌弃了!   韩遇城发现自己挺犯贱的,明明招她烦,还废话一堆!   他黑着脸,离开了*边。   何初夏刚闭上双眼,便泪如雨下,双臂紧抱着身子,空气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   虽然祖父母都是军医,但是,她学医并不是像韩爷爷说的那样,继承祖上的衣钵,也不是因为什么高尚伟大的理想,悬壶济世的抱负,她学医,纯粹是为了让自己没空想韩遇城。   这十年,一边暗恋,一边在努力忘记。   “何初夏!”   清冷的声音响起,还在流泪的何初夏猛地睁眼,“主、主任!”   杜墨言是师长,她对他是敬畏的,连忙抹眼泪,翻身要爬起。   “哪不舒服?王主任的病历上记录的是,你没*反应!”她在哭,杜墨言翻着病历,沉声问,他这是明知故问。   “我就是,脸有点疼!头现在也不晕了,也没呕吐的症状!”她笑着道,已经爬坐了起来。   “怪我吧?”杜墨言仍然看着病历,淡淡地问了句。   “啊?”何初夏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我知道您让我去太平间实习,是有目的的,今天的事,是意外,现在医闹现象普遍存在,就算今天我没在太平间,也可能下次在手术室*到!”   她笑着道,说的是实话,作为一名准医生,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   杜墨言的唇角,扬起一个何初夏察觉不到的弧度。   “限你两天时间休息,两天后,我希望你赶紧回到工作岗位,迎接手术室助手的实习工作!”合上病历,杜墨言仍然一脸严肃,并对她严厉道。   何初夏稍愣,转瞬大笑,“主任,你,你是说,我可以去手术室实习啦?”   不再羸弱,看起来活力四射,她欣喜地问。这对于她而言,是杜墨言给她的最好的认可和鼓励了,因为一周前,他打击她要她放弃做医生的!   杜墨言仍冷酷地没理她,转身时,刚好看到了立在门空的韩遇城。   两个男人,谁也没说话,韩遇城进来,杜墨言出去了。   见到韩遇城,何初夏嘴角的笑容立即就收敛了,人也躺了下去。   她肯定已经爱上杜墨言了,韩遇城表面平静,心里却如排山倒海般,翻涌着,沸腾着……!   ——   何初夏是被亲自来查房的护士长叫醒的,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小何啊,你可真幸福,你是没看到,下午你先生赶到医院时,那着急又愤怒、一副要把咱医院烧了的样儿!杜主任差点就挨他揍了呢!院长都来了,及时劝住了!”护士长边给她量体温,边闲聊道,满脸的羡慕。   何初夏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怎么可能?!”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继续求票啊!求收藏!   第035章:我,我在洗头啊!      他那么瞧不上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她,差点打了主任……   何初夏失神,简直受*若惊,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我说小何,你命怎么这么好呢?嫁给那么成熟、帅气又有魅力的男人,你不知道,当时你老公可宝贝你了,真爷们!一口一个‘我老婆’的,引得我们科的*们,都犯花痴了!”护士长又夸道,满脸的艳羡。   看着护士长绘声绘色的样子,不像是假的,但她还是不敢相信。   韩遇城怎么可能把她当宝贝,一直都在鄙夷不屑她呢!   “刘姐,你别夸张了……”她笑笑,假装害羞的样子。   “小何!我可没夸张!不早了,你继续休息,我回站里,有事立即叫我,不过,我猜你老公也快回来了,你放心,我们不会来打扰你们小两口的!”护士长最后一句说得非常*,何初夏还是张白纸,哪听得出,只傻乎乎地跟她说再见。   护士长离开后,偌大的豪华的高干病房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知道韩遇城去哪了,觉得护士长刚说的有点夸张,他怎么可能那么在乎她,要说在乎,也是故意装的吧?   要么就是故意找杜墨言的茬儿的,她记得他和杜墨言之间有过节。   想着想着头都有点疼了,索性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事实就是,韩遇城和她姐何初微才是一对,她早就开始停止肖想了!   和大多数医务工作者一样,在医学院刚了解寄生虫、病菌知识的时候,她就开始有洁癖了,睡不着,索性下*去洗漱了。   哪怕额头还有伤,她也要洗头发、洗澡。   ——   “初夏?!”十点多,他回来,刚进病房,*.上没人,沉声喊,转瞬发现卫生间里亮着灯。   敲门数十下也没人回应,“何初夏!你再不吱声我就进去了!”   生怕她像上次那样,坐浴.室睡着了,这次还是个病人!   还是没人答应,他索性拉开了拉门——   十几平方大的卫生间,洗手台边,裹着白色浴巾,身材纤细的女孩,正弯着上半身,头朝下,趴在盥洗池里,一头棕色秀发半湿!   “何初夏!你在干嘛?!”韩遇城心惊,大步上前,说话间已经把她给拉了起来。   “啊!”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何初夏大惊,睁开双眼时,刚好看到了镜子里映出的男人面容。   是韩遇城!   而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上的水珠正往下掉,额头的纱布也沾上了一点水。   “你在干嘛?!”韩遇城将她转过,双手刚好搭在她裸.露的香.肩上,粗糙的掌心,滚烫的温度,灼了她的心,顿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我在洗头啊!”垂头,发现自己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连忙环臂,护住自己的胸前。   潮.红的脸蛋,白.皙的肌肤,稚.嫩害羞的模样,眼前的小.美人,轻而易举就诱.惑了他!韩遇城顿觉喉咙干燥,性.感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   第036章:你死了我就是鳏夫了!      呼吸加重,体内的男性荷尔蒙非常轻易地就被她给撩.拨了!   韩遇城清楚地知道自个儿的身体变化,暗自懊恼,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你瞎折腾什么?!不知道自己个儿是病人?!净知道胡闹!”明明是关心的话,说出来就很严厉,带着斥责。   又在凶她!   何初夏抬起头,双眼上翻,瞪着他,“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洗澡我不舒服,不用你管,你快出去!”   她说着,向后退两步,立即转身,想背对着他的,可面前不远处就是镜子,背对他,他也还能看到她的身子!   这任性又倔强的死丫头!   “你这是在作死!”他沉声低喝,说罢,长臂一捞,圈住了她的腰,轻轻往上一提,何初夏已经双脚悬空了,脚上的一次性拖鞋掉了,露出一双白.嫩的玉.足。   “你,你干嘛啊?!”她又气又羞,韩遇城单手圈着她的腰,迈开步子就朝门口走。   他不吱声,不管她的挣扎,到了病*边,粗.鲁地把她丢在了*.上。   “亏你还是个学医的!”冻着了,伤口感染发炎了怎办?   何初夏扯过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披着一头微乱的头发,大眼直勾勾地瞪着他,“就算我死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孩子气道。   “你死了我就是鳏夫了!”脱口而出的话,他瞪着她,义正言辞。   话出口,病房就陷入了沉默里。   什么鳏夫,又不是真夫妻!   谁都觉得,这话有点过于亲密了。   见她没吱声,韩遇城去了衣柜边,给她找了一套新的病服,折回来,丢在了*.上。   “赶紧换上,早点睡!”他清了清喉咙,沉声道,说完就转了身,去了卫生间。   他刚刚的行为,虽然粗.鲁、野蛮,但是,是为她好啊……那么,他是在关心她么?   何初夏暗忖。   嗨!她怎么这么容易自作多情!   她穿好衣服时,韩遇城已经出来了,端了一盆热水。   “还想洗头么?来沙发上躺下,我帮你!”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心理准备,韩遇城沉声道,以前和杜墨言是很铁的哥们,知道他们学医的有洁癖,不像他,当初在部队的时候,在泥潭里摸爬滚打过,照样吃饭。   何初夏吃惊。   “不想我碰你?成!我叫护工!”瞧她那表情,以为又被嫌弃了,他连忙道。   “不是!我是怕麻烦你……!”突然很感动,鼻头酸酸的,心里居然也豁出去了,本该拒绝他的。   “别废话!想洗就赶紧过来!”韩遇城心里窃喜,表面还很严肃,将那盆热水放在了沙发边,边卷起衬衫袖口,看到手臂上一条浅浅的有血丝的伤口,他皱了下眉,转瞬跟没事人似的。   何初夏过来,听话地在沙发上躺下了,头枕在沙发的软扶手上,韩遇城蹲在沙发边,双手将她的秀发往下梳理,垂坠着,落在盆里,她有点紧张地闭上双眼。   “纱布上都沾水了!”看着她额头上那突兀的纱布,他低声道,心想要是留下疤痕,那多可惜。他最喜欢看她绑着一头马尾,露出光洁无暇的额头的样儿,充满了朝气与活力。   他说话时,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惹得她的心脏一悸一悸的……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啊!O(∩_∩)O哈哈~愚人节快乐!   第037章:当她是妹妹      她很想平平静静地跟他单独相处一会儿,但是,那颗不争气的心一直在狂跳,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了。   “没事的,我没我姐那么娇弱!”话刚出口,感觉韩遇城手上的动作停止了,而她自己的心跳也停滞了。   何初微,是她和韩遇城之间的死穴。   气氛有点尴尬,但没多久,他的手又动了,“我的印象里,以前的你,就是个窜天猴!”   说话时,韩遇城的目光紧锁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溺的弧度,不同于刚刚的,提起何初微时的烦闷。最近,也一直在逃避何初微,对她不闻不问。   她闭着双眼,睫毛特别长,灯光下还有投影。   “居然像……猴子!”何初夏睁眼,没好气道,很是不满,想到初遇,又有钻地洞的心了。   为什么他们的初遇,不能浪漫点,为什么他第一个遇到的人,不是她呢?   他们刚遇见,就错过了。   “可不就是个调皮的猴子!把眼睛闭上!”   “你这个大总裁帮我洗头发……还挺受不起的……不会是……陈叔的人在外面监视吧?”   她想问的是,他昨晚不是还嫌弃她的么,怎么今天这么“关心”她。   “呵……陈叔可没那么*!没人监视!怎么着,我这做大哥的,就不能帮你洗洗头发?”怕被她嫌弃,刻意以“大哥”的口吻,打消她的防备和顾虑。   原来,他把她当妹妹了……   有点心酸,转瞬觉得,以兄妹之称,挺适合他们,挺好的。   “谢谢韩大哥!不对,应该叫四哥!”她调皮道,嘴角露出微笑的弧度。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头皮上轻轻地按摩,像是在给予她一颗受伤的,单相思的心一点点抚慰。   “叫大哥!”韩遇城严肃道,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他和韩家人,都有隔阂的吧,所以不想承认自己在他们之中的排行,何初夏暗忖,也没敢提他和韩家人的事。   每个人心里都有些不想告人的故事,她相信,韩遇城有很多故事,但,她不是那个有幸能倾听到的人。   只有他最亲密的人,才能听得到。   “韩大哥!你手机响了!”韩遇城去卫生间换水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她扬声喊。   韩遇城出来时,手机还在响,他不紧不慢地放下盆,才不疾不徐地走去衣架边,从西服口袋里找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立即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谁的电话,他怎么不接?她也没问。   ——   难免的,水花溅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他像没看到,也不擦掉,继续给她洗,刚才还教训她,伤口不能沾水,轮到自个儿就无所谓了。   韩遇城自嘲地扬唇,着什么魔了这是?!   冲了很多遍,才把她的一头秀发冲干净,何初夏刚张开双眼,对上韩遇城轮廓立体的俊颜,刚毅、成熟、深邃、性感……   两人的脸,平行着,方向相反,她清楚地看到他下巴上的胡渣,深青色,看起来很硬。   “看我干嘛?”刚给她头发包上毛巾,发现她正打量着自己,他轻声问,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了,声音暗哑,磁性、撩人,气息又是那么浓烈……   题外话:   还有一更在白天!求收藏啊!   第038章:流鼻血了!      淡淡的馨香混合着女孩甜美的气息,看着那张娇.嫩脸蛋,34岁禁欲很久的男人,体内的猛兽又开始骚.动了!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隔着衬衫,都能看到肌肉的轮廓和线条。   明知道该移开视线的,目光像被胶着了,移不开,呼吸急促,鼻翼向外大大张开,口干舌燥。   “我,我……我没看!你有什么好看的!”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面红耳赤,双手撑着沙发,想起来。   韩遇城的大手立即贴住了她的背,将她往上推,隔着薄薄的布料,掌心的温度熨烫着她的肌肤。   当她上身坐起时,宽松的病服领口往前倾,从他的角度,几乎将病服底下的*,尽收眼底!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鼻头酸胀,有热液涌了出来。   糟了!   韩遇城暗暗低咒,立即捂鼻,快速奔去了洗手间。   “韩大哥?你怎么了?”见他像阵风似地冲进了卫生间,何初夏疑惑,洗头水还在地上呢。   “没事!”从里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面对着盥洗池里殷.红的血迹,韩遇城握拳,又打自个儿一拳的冲动!   想起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男同学因为看到女同学丰满的身材而流鼻血的糗事,万万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34岁,不是14岁,谈不上阅女无数,但也绝对不是一张白纸的成熟男人,居然因为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一直当她是小妹妹的女孩儿,流了鼻血!   鼻血止住了,脑子里却还闪着刚刚无意间看到的那两团雪白,以及那晚,她在房间跳钢管舞的妖.娆画面……   手沿着西裤,到了裤袋,没摸.到香烟,只有一盒戒烟糖。   “MD!”他没好气地低咒,又扬唇,居然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戒起烟来了!   韩遇城出去的时候,见何初夏正在打电话。   “姐,我没事,因为爷爷的人在,韩大哥才没接你电话的,你不要多心。”   听她这么说,韩遇城有点恼火,“初夏!过来睡觉了!怎么鞋子也不穿?”声音很大,透着关心和一点霸道。   他突然到了她的身后,圈住她的腰,将她抱起,“不穿鞋子,回头又着凉了!”   “韩大哥!你……”他怎么这样?!不怕姐姐生气吗?!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何初微把电话挂了,显然是听到了。   “韩大哥!你刚刚——”她坐在*.上,他站在*沿,摘了她头上的毛巾,正帮她擦头发。   “我故意的!别跟我提她!”韩遇城不悦道,刚刚,分不清是在报复何初微,还是在气何初夏那么说了。   她压根没把他当丈夫,还是“合作”关系!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啊!求收藏啊!   第039章:同床共枕      原来是在利用她,气初微,何初夏心里有淡淡的委屈,酸溜溜的。   “你这样,让我在她面前怎么做妹妹?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你以后别这样了!”她扁着嘴,生气道。   韩遇城没回应,直接开了吹风机,嗡嗡的,噪音很大。   她想躲开,被他霸道地圈住,暖风烘吹着她湿漉漉的秀发,不一会儿,他的长指已经在那发丝里穿梭起来。   这是韩遇城生平第一次帮人吹头发,和刚刚洗头发时一样,并不熟练,却异常轻柔,小心翼翼,生怕把她青丝折断。   暖风很温暖,她闭着双眼,没有再矫情,明明很想跟他这么亲近的,却因为姐姐,一再要求自己远离他。   好像无论怎么逃避,都逃不掉,反而想靠得更近。   她贪婪地享受着此时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有一个念头:韩遇城今晚帮她洗头发、吹头发了。也许,这将成为未来的某一天,她对他的美好回忆之一。   看着他的腹部,头渐渐地靠近,再靠近,贴上了,她又安静地闭上双眼,深深吸气,洗发水的清香里,混合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很想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但是,克制住了。   不能再贪心。   吹了八成干,韩遇城关掉吹风机,垂头发现,她居然靠在他身上,安静地睡着了。   “初夏?”   “嗯……韩大哥……我困……”半昏睡的她,发出慵懒的声音,自然地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穿着一身宽松细条纹病服的女孩,披着一头棕色长卷发,坐在*边,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腰,脸埋在了他的腹部,睡得香甜,酣然。   他不忍动一下,目光流连,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后脑勺。   着什么魔了?   还是,被爷爷说中了?   她是阳光的,充满朝气的,他没法抗拒,迟早会被她吸引……   那么,他曾经对何初微信誓旦旦许下的诺言,又该如何?   他韩遇城,向来言而有信!   再说了,怀里的小丫头,似乎已经心有所属了……   韩遇城伸手拍了下自个儿的脑门,净想些有的没的!   ——   早上八点,护士准时去病房,敲半天门,里面没反应,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到病*.上的一幕时,她连忙转身,推着药车赶忙回护士站了。   “哎呀呀,我差点就坏了人家的好事!”   “什么好事啊?”   “人家小两口,还在睡呢,同*共枕,幸好高干病房的*够宽!我差点就闯进去了!”   “让你没记性,护士长不是交代过,别去打扰人小两口!”   “嘘!冰山来了!”见杜墨水已经到护士站这边了,一护士连忙对另外一个挤眉弄眼。      第040章:真想来个痛快!      “随便议论病人的隐私,还想不想干了?!”一向沉默寡言不爱管闲事的杜墨言,今个儿破天荒地冲两个护士低声训斥。   “杜主任,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护士想求情,可惜,他已经像阵风似地走了。   两护士都不知道他来高干病房区干嘛的,他就走了!   ——   “唔……”多久没睡到自然醒,没有任何压力的好觉了?这好像是实习以来,第一次。   何初夏懒洋洋地想翻个身,却动弹不得,腰好像被人从后面牢牢圈着。   愣了下,睡意全无,她惊慌地转过头,朝身后望去。   看到的是一张沉睡的俊脸。   何初夏那菱形小.嘴立即张成了O形!   韩遇城!抱着她,在睡觉!   她吓得连忙转头,闭上双眼,装死!   心跳如雷,一动不敢动,但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贴合着他的身躯,两人都是同一个方向侧睡,双S形,紧紧贴合。   有团炙热,正抵着自己的尾椎处。   是什么?   但,她是学医的,人体的构造、生理反应,她了若指掌。   那是他的……   砰!砰!砰!   那是她心跳的声音,她几乎能听见,面红耳赤,全身如火烧,他的怀抱本来就炽.热,感觉马上就要流汗了。   他们,为什么会睡一张*?   昨晚发生了什么?   就记得他帮她吹头发,吹着吹着,她就睡着了。   “结婚”半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和他同*共枕。   他的手开始动了,何初夏死死地闭着双眼,继续装死。   男人的大手,在女该平坦的肚子上抚了抚,再往上,到了她的心口,何初夏屏住呼吸。   啊!   突然,如遭电击!   她没敢叫出声。   温热的,被包裹的感觉,脑子一片空白,生平第一次,被人……!   男人的天性使然,没松开,反而爱不释手地玩了起来……   她私隐的地方正在被他玩弄,何初夏很想呐喊,但是,喊不出来,全身被电得麻麻的,有股她从没体会过的,陌生的快。意。   此时,韩遇城也醒了。   随之苏醒的是男人清晨,勃勃的*。   温香.软玉,掌心的温。软触。感,韩遇城已经睁开了双眼,垂眼,看到了背靠着自己胸口的人儿……   她醒了没有?   相较于何初夏的慌张,韩遇城像个没事人似的淡定,反而,因为占了她的便宜而莫名的心情愉悦。   小丫头是有感觉的。   掌心那挺粒的一点,说明了她的反应。   他真想翻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来个痛快!   正想着,怀里的人动了,扭着身子,要翻身似的,他立即顺势抽手,也翻了身。   何初夏假装刚刚醒来,打了个哈欠。   韩遇城也假装悠悠转醒。   “韩、韩大哥?!”尽量不想刚刚被他一手牢牢掌握的感觉,她镇定地演戏。   韩遇城淡定地坐起,被子滑落,露出他赤.裸的古铜色的胸膛,肌肉发达。   “韩大哥!我们怎么会睡一起?!”不敢看他一眼,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抓着*单,感觉自己就要被这要人命的*给融化了!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啊!求收藏啊!求票啊!   第041章:是你抱着我不放      “不记得了?昨晚可是你死抱着我不松手的,我没办法,只好抱着你躺下了。”他撒了一半的谎,就算是她先抱着他的,他也有机会脱身,但,没那么做。   何初夏信以为真,被自己气死!   “我,我……你怎么不叫醒我啊?!”她懊恼道,连忙侧过了身子,背对着他。   所以,她这是生气了?   “叫了,你没反应!放心吧,我也没把你怎样!”他沉声道,却在回味那饱.满柔.软的感觉……   还没怎样呢……   何初夏扁着嘴,很是委屈,他肯定不记得刚刚摸了她……!   被窝里很热,周围都是他的气息,浓烈得把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儿都盖过了。   韩遇城揭开被子下了*,身上只穿着一条平角底.裤,他不紧不慢,拿过挂在椅背上的西裤,穿上。   金属皮带扣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昨晚连裤子都脱了?   何初夏闭着双眼,很想这一刻赶紧快进过去。   可是,她爬起来的时候,大男人居然还刚在穿衬衫,背对着她,裸.着上身,背脊上的肌肉线条分明,张力十足,还有好几条,疤痕?   更显粗犷和男人味了。   她没好意思问那些伤是哪来的,猜想是当兵的时候留下的。   ——   护士进来时,何初夏已经洗漱完毕了,韩遇城早出去了。   “哟,气色好多了嘛?小.脸红扑扑的,哪像个病人啊!”   “宁姐!我身体好!”没瞧出许宁语气里的*,何初夏自然地回答。   “身体再好,也得悠着点呀!”许宁挤眉,继续*道。   “嗯!”她还没听出她的意思,拿过手机,没有何初微的短信,又查看了朋友圈,也没她的动态。昨晚,她被气到了吧?会不会觉得自己和韩遇城真有什么?   “哎呀,这X又出现了!”   “什么X?”许宁也在看手机。   “X啊,上个月帮警方抓了变.态凶手的那个大侠,昨晚又帮警方抓了个两个月都么抓到的犯罪嫌疑人!”   “哦。这没什么,高手在民间嘛……”说话间,韩遇城已经进来了,后面跟着家里的保姆。   他着一身深色西服,衬着白衬衫,打着深色领带,五官如刀刻,器宇轩昂的,一副商业精英范儿,常年在高干病房区值班的许宁,第一次见这么完美,让人惊艳的男人。   “老婆,我去公司开会,今天由周妈照顾你!”韩遇城走近几步后,沉声道,双眼紧锁着她。   老婆?   何初夏有点懵,“哦……好!”   韩遇城扬唇,看向许护士,礼貌颔首,算打招呼,绅士风范,随后大步出去了。   许护士走了,丢下和护士长说的一样的话,“你命真好!”   何初夏苦笑,她是命苦,韩遇城再好,都不属于她啊……   他刚刚叫她“老婆”,更是讽刺,因为外人和周妈在。   ——   “夏夏,阿城最近对我越来越不上心,我很害怕失去他,你答应姐姐,帮我看着他,好吗?我怕他会有*!”何初微还是打来了电话,听着她的声音,何初夏简直无地自容。   题外话:   凌晨先一更,白天还有!   第042章:把你头发剪短   虽然没有明确地和韩遇城发生什么,但是,昨晚她默默接受了他为她洗头发,而且很享受,然后又同床共枕一宿,还被他做了很亲密的,只有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回溯到之前,她还被他吻过,看光过……   若说外遇的话,韩遇城在身体上已经算是和她外遇了吧?   “姐,我不想场合你们的事,你和他有问题,你们之间应该好好沟通,外人帮不了。我这边还有事,先这样了。”心口冰凉,手脚有点麻木,她现在十分反感听到姐姐的声音,实际上,是在逃避她。   她明白。   很快挂断,她出了病房。   ——   医院的天台有她胸口高,她趴在天台边缘,沐浴着阳光,发着呆,想着自己对韩遇城,压抑着、克制着的感情,泪眼朦胧,鼻酸难受。   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一股烟味,连忙悄悄地擦了眼泪,侧过头时,右手边不远处,一身白大褂,正抽着烟的男医生,居然是杜墨言!   他也会抽烟?   她一直以为,杜墨言不抽烟。   他抽烟的动作,不同于韩遇城的霸气,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像头看似温文的猎豹,而韩遇城则像头雄狮。   “主任……!”   杜墨言侧过头,眯着深棕色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这么有闲心上这来多愁善感?接下来的手术室助手实习准备好了?”   还是严厉的态度,好像不打击她,他心里不舒服似的。   何初夏有点泄气,但,深知严师出高徒的道理。   “我还没准备,不知准备什么,请主任指教!”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她不敢忤逆导师,谦卑道。   “首先,抽空把你头发剪短!”他打量着她那一头棕色的波浪卷发,沉声道。   剪短头发?   她才烫不久!   “为、为什么啊?”   “你确定手术帽能把你那一头长发兜住?”杜墨言吸了口烟,扬声道。   何初夏连忙点头,“好!我抽空就去剪!”   “今天很闲么?”杜墨言好像很满意她的回答,表情缓和多了,又问。   “嗯!主任,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找点事做也好,总比闲在这伤春悲秋的好,今天也不用挂水,吃两顿药即可。   “跟我来!”杜墨言吩咐一声,带头便走,她连忙跟上。   ——   身为集团领导,韩遇城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儿,但是,今天,嘴角总不自觉地扬起微笑的弧度。   用杜若淳的话说:“满面春风”!   打电话给何初夏的主治医师问过,她确实无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让助理订了餐位,准时下班,去医院接她去吃饭。   到了病房,只有周妈在。   “她人呢?”   “四少,小夏上午换了衣服就出病房了,我打过电话给她,说医院有事,她在忙工作!”   工作?   韩遇城去了护士站,问了值班护士许宁,“韩总,我知道,她在大外科呢,应该在杜主任那!”   又是杜墨言!   第043章:我约了主任吃晚饭   宽敞整洁的医生办公室里,何初夏坐办公桌边上,桌上立着平板电脑,她戴着耳机,正聚精会神地看手术录像,杜墨言让她看的。   夕阳早已落山,办公室光线已经昏暗。   杜墨言刚进门,随手开了灯,感觉到灯光,何初夏才转头,见到他,立即摘掉耳机,站了起来,双腿有些麻了。   “主任!”   “看完了?”杜墨言扬声问,从消毒柜里拿出水杯,去倒水。   “差不多全看了!”她笑着回答,这算是主任给自己的优待了吧?   “有不懂的么?”杜墨言喝了口水,淡淡地问。   何初夏点头,拿起笔记本,上面记录了数十个问题,杜墨言走近,让她坐下,他拿起她的笔记本,平静地翻看。   “哼……这些问题,一点水平没有!自个儿去找答案!”他冷哼道,嫌弃她提的问题太简单,随手又往后翻了两页。   韩遇城、韩遇城、韩遇城……   有一页纸上,尽是韩遇城的大名!   他冷哼,扬起唇角,合上了笔记本,随手丢桌上。   “主任,我会去找答案的。”何初夏吐吐舌头,已经被他打击惯了。   “既然你的提问这么简单,我提的问题,你肯定答不出,该干嘛干嘛去吧。”杜墨言幽幽道,一副嫌弃她的样儿,他走去了衣架边。   何初夏不紧不慢地将平板关机,“主任,您下班啊?我晚上也没什么事,不如,请你吃顿饭吧?”   刚脱了白大褂的杜墨言,微愣。   她要请他吃饭?   “想贿赂我?我可不吃这一套,我手下的学生,都得靠真本事才能留在华仁!”   “不是,不是!只是谢谢你给我看了那么多珍贵的资料!还有,恩恩的手术,我想了解点情况!”她连忙摆手道。   杜墨言抬起左手腕,看了手表,“走吧!”   办公室的门刚打开,门口矗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是韩遇城,他找来了。   门里,何初夏站在杜墨言的跟前,正要出来,看到韩遇城,她心里咯噔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疏离的浅笑。   “你怎么来啦?”   “找你去吃饭!不在病房好好住着,乱跑什么?!”韩遇城说着,伸手要拉她的手,何初夏稍微往后退了下,避开了。   “我来向主任请教一些问题,晚饭也约主任了。”她一脸柔和的微笑,迈开步子,出了门。   韩遇城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她约杜墨言吃饭?   一股酸意翻涌而上,眸子紧锁着身侧的小女人,里面透着不悦和不满!   “你还是个病人,出去乱跑什么?”   “我各项都正常了啊,再说了,主任不就是医生?主任,我们快走吧,那家餐厅生意很火,去晚了怕没位置!”她尽量不看韩遇城的双眼,鼓足勇气地说道。   第044章:你头发呢?!   韩遇城是眼睁睁地看着何初夏和杜墨言一起离开他的视线的!   他居然没拦着,因为感受到了何初夏对他的疏离!   他有什么理由阻拦她和杜墨言的约会?!   看来,同床共枕,再次让她对他反感了!   ——   一路上,何初夏一直在失神。刚在韩遇城面前,她有点刻意,是故意躲着他的,甚至希望他误会点什么,那样,两人才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能再跟他糊里糊涂的了。   “还有多远?”杜墨言的声音,将后座的她拉回神。   “啊,就前面,拐角处,主任,您就停前面的停车场吧,餐厅在巷子里,那边没地方停车!”   黑色的大切诺基在停车位停下,何初夏自己开门下了车。   “餐馆就在巷子里,这里离医院有两里路,放心吧,很卫生!我们几个平时经常来这边聚餐!”她边走边跟身侧的杜墨言介绍,他的身材和韩遇城的差不多,与他并肩,她的头在他肩膀下方。   杜墨言还是沉默寡言,一路上都是何初夏在说话,跟他在一起,不同于和韩遇城在一起时的克制,寒暄的话还是很多的。   餐馆很干净,环境不错,客人其实很少。   “主任,您来点菜!我随意的,什么都吃!”她将菜单给他,一脸爽朗。   杜墨言没跟她客气,点了菜。   第一道菜上来红烧鱼,她刚想吃,被杜墨言拦住,他抬眼,看向她的额头。   何初夏吐吐舌头,“嘴馋……”不好意思道,鱼本来就是发物,还有那些辛辣的调味料,都会影响消炎药的药效。   接着上了几道菜,都是清淡的,还有粥。   吃过饭,杜墨言要送她回医院,在半路,何初夏要求停车。   “主任!我去剪头发,您先回去吧,一会我自己回医院!”她说完,就推开了车门。   她前脚进发廊,杜墨言后脚跟进来了,“我等你。”   他说着,在一张旋转座椅里坐下了,双.腿交叠,单手扶额,休息状。   “小姐,这么好的头发,您当真要剪短?您这头发做套护理,那绝对更漂亮!”   “帅哥,你别跟我介绍了,直接剪吧!齐肩就好!”何初夏果断拒绝发型师的推销。   看着一缕缕的头发掉落,她呆呆的,心口酸涩难受,有不舍和心疼。   当初,第一次见韩遇城时,她还只是个不顾形象的小丫头,后来,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后,开始越来越淑女,留长发……   剪了也罢,重新开始吧,不能再惦记着他了。   昨晚,他还帮她洗头发的……   一股鼻酸涌上,眼眶湿热起来,她低头,大颗的泪滴随着发丝一起飘落。   ——   刚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等她的韩遇城。   “韩大哥……”淡淡地喊了声。   韩遇城侧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她的头发时,眸色瞬间就暗下了。   原本一头长卷发,现在成什么鬼样子了?!   齐肩,发梢微微卷曲,斜分,斜着的刘海遮住了额头的纱布。   “你头发呢?!”脱口而出的质问,男人的脸色黑沉得吓人。   第045章:我崇拜他,也喜欢他!   他的反应好像有点大,她剪头发碍着他什么事了?   “当然是剪了!”她换了拖鞋,若无其事道。   韩遇城也站了起来,“好好的,谁让你剪的?!”   昨晚,他还帮她洗头发的来着,今晚,她就把头发剪短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嫌弃他到这份上了?!   “主任让的,韩大哥,我剪个头发而已,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理所当然道,他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   是,跟他没关系!   韩遇城及时克制住了情绪,“原来是杜墨言让的,看来,你真喜欢上他了。”   表情缓和了,嘴角勾着浅笑,韩遇城幽幽道,语气有点酸。   “我觉得主任其实很好啊,我崇拜他,也喜欢他!韩大哥,我知道你们有过节,也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但是,我们将来是要离婚的。至于什么名声问题,不在我考虑的范畴。”不如直接撒个谎,让他以为她喜欢杜墨言。   这样,兴许能在他们中间画上一条界限。   韩遇城的心里早已翻山蹈海,亲耳听到她承认的感觉比自己猜测的要震惊太多!   她居然真喜欢杜墨言!   “成,你喜欢谁,那是你的自由!”他没资格管,没理由管,莫名地,内心深受打击。出于男人的骄傲,他一脸无所谓。   她喜欢谁,他心里酸个什么劲?!   何初微才是他认定的,相伴一生的女人!   何初夏一脸毫无破绽的微笑,“谢谢你能理解。”   韩遇城朝着她的方向走去,眯着黑眸,一直紧锁着她的脸,拳头暗暗握紧。   “回头,你要是被杜墨言伤着了,别怨我没提醒你就成!”和她擦肩而过时,他丢了句。   “爱一个人,是愿打愿挨的事儿,即使受伤了,也不会后悔。”她看着前方,闻着他的气息,很平静地说道。   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挠啊抓的,难受得想抓狂,韩遇城贝齿紧.咬,克制着情绪,疾步走向门口,拉开了门!   “我有事,你早点休息!”他背对着她,平静道,说完,快速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何初夏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深吸口气,双臂环胸,闭着双眼,仰着头,头发是轻了许多,但,心还是沉甸甸的。   到底,什么时候,心才能减负?面对韩遇城可以像面对普通的朋友一样?   她真不想再做小偷了。   ——   位于体育馆附近的一座天桥被拉上了警戒线,一名乞丐打扮的犯罪嫌疑人被警察从天桥上带下,附近有不少围观群众。   让群众议论纷纷的是,嫌疑犯不是警察抓到的,而另有其人!   “什么情况?”   “韩队,刚被带走的,是923特大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警员对刑警大队队长韩遇柏低声报告。   923!历时近半年,警方一直没抓到犯罪嫌疑人……!   韩遇柏走到栏杆边,双手撑着栏杆,看向天桥底下的车水马龙。   “又是X?”   “是!手铐和前几起的一样!”   “去审刚被抓的,我要X的画像!”韩遇柏沉声吩咐,一双犀利的黑眸扫射着桥底下。   第046章:别给我戴绿帽子!   韩遇柏下了天桥,没上警车,沿着马路走着,希望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四哥,您没事儿吧?我看今晚还是让甜甜陪您得了!”杜若淳怀里搂着一美女,跟在一身酒气的韩遇城身后,嚷道,他们刚从酒吧出来。   韩遇城没理他,走去马路边,点了根烟,在等车。   “四哥,你车呢?”记得韩遇城开车来的,停车场怎没他的车。   “甭废话,滚蛋!”   杜若淳哪敢再废话,搂着美女走去自己的跑车,韩遇城的司机开着6.2米黄色车牌的Maybach,到了路边。   副驾下来保镖,走到后排,给韩遇城拉开了车门。   韩遇城刚要上车,一条手臂挡在了他的面前,保镖见状,立即上前护着韩遇城。   是韩遇柏。   韩遇城示意保镖让开,嘴里叼着烟,不屑地与韩遇柏对视。   “您个儿这么晚,出来巡逻?”他幽幽道,语带讽刺,虽是兄弟,但一向不和。在韩家,除了爷爷,他只和过世的三姐亲。   “老四,你一声不吭把我大侄子就绑去部队了,未免太没把我跟老大当回事儿了吧?”穿着黑色夹克的韩遇柏,眯着眼,冲韩遇城指责。   “我就绑了,也是真没把你们当回事儿,怎么着?!”韩遇城一脸狂傲,说完,弯身便上了车。   “老四,你小子别跟我狂!”韩遇柏也是五大三粗的硬汉,哪容得了韩遇城这么嚣张。   韩遇城已经坐在车里了,翘着二郎腿,“韩警官有这闲工夫还是多去抓俩小毛贼吧,功劳净被什么X的抢了,好意思么你!”车厢内黑漆漆的,嘲讽的声音传来,随即,车门被用力甩上了。   6.2米长的轿车,嚣张而过。   阴暗里,韩遇城已经没了刚才的狂傲,司机问他是否去医院,他答:不去。   去医院作甚?   破坏她和杜墨言的好事儿?   他韩遇城没那么贱!   月光皎洁,病房里光线很亮,何初夏翻来覆去睡不着,烦躁地下床,把窗帘拉上了,以为会好点,结果还是……   她有个坏毛病,认床。   昨晚在韩遇城怀里,却睡得那么死。   他身上有毒,她一闭上眼,就能感受到被他从身后抱着的温暖、安全的感觉,以及被他抚摸时的颤栗及快乐的酥麻感觉……   她肯定是疯了,抽空真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   明显感觉到韩遇城的变化,前天他是一个人来医院的,今天,接她出院,排场却很大。有四名保镖跟来,还有家里的两保姆,真弄得她真像个豪门少奶奶似的,在医院同事们面前,很不好意思。   医院领导都来过,他毕恭毕敬地赔不是,又谄媚地寒暄。   “韩大哥,我想回外科学习,晚上再回家。”   韩遇城抬眼,看向离他很远的小女人,那一头齐肩的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头发,教她看起来倒是成熟、知性了不少,还是个美人儿。   他在意的,并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嫌弃他的行为。   “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见你师父?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顶着我韩遇城老婆的头衔!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但也别明着给我戴绿帽子!”   第047章:还真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   他说的话很难听,她是那种很随便的女生么?不过,他应该是非常憎恨杜墨言,才这么说她的。   “韩大哥,虽然我比你小了整整十岁,但是,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你说的,我明白,我会注意的。”她不卑不亢地反驳。   韩遇城放下叠在左腿上的右腿,锃亮的皮鞋敲着地砖,发出清脆声响,他站了起来,“老太爷在家等着你了,回家!”   命令的语气,容不得她反对。   ——   “小初夏,怎么把头发剪短了?!”   “爷爷,我明天就开始进手术室实习了,之前头发太长太多了,怕手术帽包不住!”她一脸灿烂的笑容,蹲在轮椅前,对老人耐心地解释。   刚上了走廊台阶的韩遇城顿住,剑眉微挑,到底是因为杜墨言,还是为了工作?!   不是因为杜墨言,她承认喜欢他干嘛?   “老四,今天厨师休息,中午你亲自下厨,做几道小初夏爱吃的菜!”   “啊?韩大哥还会下厨?”她诧异,韩遇城这种身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下厨?!   老人流露出骄傲的神情,一副不信你就看看的样儿,把她撵去厨房帮忙。   ——   身高185以上的男人,穿着白衬衫,衣袖卷到了手肘的位置,围着深蓝色方格居家围裙,一头乌黑的寸头整洁有型。刚刚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范,这会儿,就化身为温暖的居家“好男人”了。   “韩大哥,我帮你洗菜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韩遇城没看她一眼,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儿。   他承认自个儿心胸狭隘,现在就是在跟一个比自个儿小了十岁的小丫头赌气,可笑的是,赌气的理由他还没搞明白。   “爷爷让我帮你的!”她小声道,已经端过洗菜筐了,虽然不会做饭,洗菜这种活,还难不倒她的。   韩遇城正想阻拦,看着已经弯着腰,站在水池边,打开水龙头的女孩,心窝突然就柔.软了。   他炒菜,她洗菜,还真有点夫唱妇随,过着柴米油盐的小日子的感觉。   “你那是洗菜?不能做就别做!”那双白.皙修长的素手,不该沾上阳春水,他关掉水龙头,表面一副嫌弃她的样儿。   “我洗得不是很好嘛?!”她抗议,是不是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你一根根地洗,洗到明年?别在这碍事儿!一边呆着去!”本打算不跟她说一句话的,但,总忍不住。   鸡蛋里挑骨头!他就是看她不顺眼!   ——   看着他切菜、配菜、炒菜、煲汤,像个大厨在忙时,何初夏有点傻眼。   他什么时候会做饭的?从没听姐姐提过。   怎么什么都会啊?这么完美……   可惜,不属于她。   他一直背对着她,没看到她那眷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高大的背影上……   第048章:不想抱曾孙了?   吃饭的时候,韩遇城拿了一瓶二锅头过来,刚要给老人斟上,被何初夏拦住,“爷爷不能喝酒!”   韩遇城继续给老人倒酒,无视她的阻拦。   “小初夏,爷爷少喝点没事儿,很久没和老四喝两杯了!何况,老四还做了我最爱的卤煮!”   “韩大哥!”为了老人的健康,何初夏再次看向韩遇城,低声喊。   韩遇城仍然无视他,已经端起了酒杯,“老太爷,咱走一个!”   何初夏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是自讨没趣,他压根不想搭理她,不再吱声,默默地拿起了筷子,心里空落落的。   “还是老四最了解我啊,最走心!”老人放下酒杯,感慨道。   “小初夏,怎么一直扒着米饭不吃菜?”老人宠溺的声音传来。   韩遇城眯着眼,淡淡地扫了眼对面的她,对他的厨艺不满意?还是嫌弃他,连带着菜也嫌弃了?   “爷爷,我还在吃消炎药,要清淡饮食。”她笑着答。   韩爷爷仔细看着每道菜,“都很清淡!老四肯定记得你忌口!不记得我揍他!”   他怎么可能记得?!   红着脸笑笑,给自己盛了一碗排骨冬瓜汤,汤色白浓,排骨炖得软烂,肉.香混着冬瓜的清香,不油不腻,非常好吃。   “韩大哥厨艺真好!”她看着韩遇城,笑着道。   韩遇城仍然不理她,认为她是在敷衍,把老人面前的酒杯收走了,“您不能喝了,解解馋就是了。”   老人像个小孩,馋吧吧地看着被拿走的酒杯,“忌什么口,任我活顶多两年……!”意思,在人生最后的短暂岁月里,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韩遇城像个严厉的大人瞪着不听话的小孩那样,瞪着老人,“说什么老糊涂话?!不想抱曾孙了?”   “当然想!”老人立即精神抖擞。   何初夏笑着,知道韩遇城是在哄老人。   “想抱曾孙,您就安安分分地活着、盼着!”韩遇城坐下,沉声道。   看得出他们爷孙俩很有爱,韩遇城是爱爷爷的,不然,当初不会答应老人娶她。   韩遇城口中的曾孙,肯定是指他和姐姐的孩子了……   “好!我等着你们俩给我添小曾孙!”老人笑呵呵道,韩遇城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浅笑,像是嘲讽,她都爱上杜墨言了,怎么生?!   ——   午后,阳光很足,何初夏窝在拱形露台的沙发里,看着专业书籍,看着看着,因为昨晚没睡好,她歪在沙发里睡着了。   深棕色的短发遮掩了她半边脸颊,男人的长指轻轻地将发丝撩.开,露出白.皙无暇的脸颊,阳光下,她的肌肤通透而有弹.性,浅浅的有规则的呼吸,拂过他的手背,温热的感觉,撩着他的心。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韩遇城立即将她心口的书拿开,将一条驼色的毛绒毯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韩大哥……”她不知是做梦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叫着他,手臂还抱住了他的腿,膝盖上方的位置,人快要从沙发上掉下了!   “我好困……睡不着……”还在睡梦中的人儿,嘟囔着呓语着。   睡不着?明明睡得很死,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可他到底是不忍心把她叫醒,将她的手臂拿开,轻轻地坐在了沙发边缘处,何初夏立即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后腰的位置,闻着他身上的独有气息,安心地继续睡……   第049章:梦见在和韩遇城   春末初夏的季节,阳光温暖,拱形露台上,有的花草已经盛开,有的含苞待放,不远处的一盆栀子花打满了花.苞。   “我叫初夏!出生于初夏时节,也就是栀子花开的季节!”模糊的记忆里,扎着羊角辫的俏皮女孩,边后退着走,边对他介绍自己。   记不得她还对他说过什么,那时候,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尚未完全发育的小女孩,他的心神全部被她的姐姐牵系着。   此时,腰被她的右手从后面圈着,后腰一直温热,他不排斥被她这么抱着,反而有种窝心的感觉。内心一片柔.软,甚至希望幼稚被她这么抱着,依赖着。   睡着了还很好动,小脑袋从他身后,钻到了他怀里,头枕在他大.腿上,韩遇城低着头,迟疑地看着怀里像猫一样,慵懒的,美好的女孩儿……   “你怎么就爱上杜墨言那混蛋了……”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不了解杜墨言的过去,不知道在他眼里,任何人和事,都比不上手术台,他根本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   可她说过,即使受伤也不会后悔,他操什么心?!   想到这,他想把她推开,掌心却传来酥.酥.麻麻的快意……   “唔……”   粉润的唇.舌居然在轻吻着他的手掌心!   那触电般的感觉,震颤着他,体内涌起一股洪荒之力,顿时有了生理反应!   “初夏?”声音沙哑,已染上了情.欲。   “嗯……”面色潮.红,红唇半开,粉.舌露出小半截,舌尖轻.舔.着他的手心,暖融融的阳光下,如此的暧昧,挑战着韩遇城的理智!   毛毯下,她双.腿也在磨蹭着,韩遇城是过来人,恍然明白她在干嘛!   做春梦了?   梦里的男人是谁?!   一股酸意翻涌而上,热血直冲脑门,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抬起她的头,他低首,迫切地就封住了她的唇!   “唔……”梦里的空虚仿佛被填满,她笨拙地怯生生地回应他的火舌……   绵长的吻,缱绻缠.绵,不同于上次,这一次,她有所回应,唇齿纠缠的感觉,像是心与心的交汇,虽然,她还在睡,没有意识……   ——   何初夏醒来时,感觉自己流口水了,果然,怀里的素色亚麻抱枕上,有一滩水渍。   不对……   她好像做梦了,梦见在和韩遇城接吻!   惊慌地坐起,四下看了看,没什么异常,确实是在做梦,不过,身上还盖着一条毛毯。   保姆帮她盖的吗?   心慌慌的,梦里的感觉好真实,被他拥抱着,成熟的男人味,暖暖地包围着她……   “何初夏!你真丢人!”她小声唾骂自己,撅着嘴。   以前,没跟男人有过任何暧昧,所以,她什么都不会想,但是,被韩遇城吻过、抚摸过,似乎就不一样了……   三楼书房落地窗口,韩遇城端着咖啡,眯眼看着露台,咖啡的苦并没冲走她的甜美气息,回想起来,仍然欲罢不能!   第050章:什么叙旧啊,不就是偷.情么!   她应该不会发现,在她睡着的时候,他们吻了很久。   她压根没吻技,生涩、笨拙,却十分热情!   他差点就抱她进主卧,把她吃干抹净!   但是,他有他的骄傲!从来不强迫女人,这是他的底线!对何初微都是如此!   更何况,那小丫头爱的是杜墨言,她醒来,会恨死他!   何初夏睡醒后,回到了主卧,一直躲在房间里,即使是个梦,她也觉得很尴尬、很不好意思。   没脸面对韩遇城。   天色暗下时,韩遇城进来了,随手开了灯,看到坐在窗口沙发上,在看书的人儿。   “不开灯,你看什么书?”他沉声说了句,高挑的身影走去了卧室。   见到他,她有点做贼心虚,刚刚在失神呢,一直在想着那个春梦,根本没看进去书。   不一会儿,韩遇城出来了,上身穿着白衬衫,边走边在打领带,肩膀上搭着一件西服外套,这时,他手机响了。   接通后,手机被他丢在了沙发上,开着扬声器,传来女人娇嗲的声音。   “韩总,我们已经到了,都在等您呢……”   韩遇城慢条斯理地扣着袖扣,“我还没出发,让任总再等一会儿!”   完全没把对方当回事儿,狂傲不羁。   “好,您别急,您肯来,就是给露露很大的面儿了。韩总,今晚饭局结束后,到我那玩玩吧?我们很久没叙旧了……”   女人娇嗲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何初夏耳里,虽然她还很单纯,但是,不是个傻.子,能明白电话里的女人的意思!   什么叙旧啊,不就是偷情么?!   一股酸意和气愤涌上心口,她像个吃醋的小媳妇,粉拳紧握,双眼死死地瞪着韩遇城的背影。   彼时,他正套上了西服外套,“看情况吧!”   他扬声说了句。   他虽然没立即答应,但是,也没拒绝,何初夏咬着牙,隐忍着怒意。   韩遇城转身时,她还死死地瞪着他,“你那是什么眼神?”他淡淡道,“我去应酬,不在家吃饭,你陪陪爷爷。”   说完,朝门口走。   “不让我给你戴绿帽子,你却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何初夏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抗议道。   刚要拉开.房门的韩遇城,动作顿住了,一股喜悦涌上心头。   她这是在吃味么?   他转了身,淡淡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满?”   “当然!凭什么你可以找女人,我不可以找主任?!”她义愤填膺地反驳,一脸的不满!   那股喜悦瞬间被怒火取代,还以为她是吃醋了!   他迈开大步朝着她奔去,何初夏吓得朝后退,后背已经抵在玻璃上了,“你,你干嘛啊……”他的脸色很吓人,她颤声道,他的手臂挡在了她的脸颊边,右手撑在了玻璃上,像头被惹怒的雄狮,将受惊的小兔子圈在包围圈。   第051章:你是想开荤了?      霸道、强势的气场,灼热令人脸红心跳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包围住。   心跳骤然加速,噗通噗通的,他的俊脸近在咫尺,逆着光,五官立体深邃,那高.挺的鼻梁几乎擦到了她的鼻尖,*因子在空气里窜动。   “额——”   下巴突然被他捏住,她吓得惊呼,屏息着,大气不敢喘。   “初夏,你可是我韩遇城名义上的老婆……!”他看起来很危险,脸上没有怒意,邪魅的表情,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语气也听不出怒意。   “你,你也是我名义上的老公,你出去鬼混,人家会说我不得*!所以,要不大家就各玩各的,这样公平!”她颤声反驳,不怕他能把她怎样。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拇指轻轻地摩挲她下巴上的皮肤,“伶牙俐齿……!但是,我可以玩,你就是不行!”   “凭——”   “别跟我说‘凭什么’这三个字!我告诉你,凭本事!”他松开了她的下巴,神情严肃,眯着黑眸,抬起左腕,看了眼名贵的机械表。   什么叫凭本事?!   真霸道!一点不讲理!   “不服气?”   她冲他直翻白眼,他问。   “我爱怎样怎样,你管不着,我也凭本事!”她撅着嘴,不怕死反驳。   “你试试,看我管不管得着!你是想开荤了?最好给我憋着!”想到她下午做的*,他心里很不舒服,霸道地警告。   开荤?   她先一愣,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刷地红透了!   “韩遇城!你……!”他已经转身了,她瞪着他的背影,羞愤地咬牙。   “你想开荤,杜墨言那混蛋行么?他还活在阴影里,恐怕,你只有单相思的份了!”虽然感觉出杜墨言对她也是关心的,但是,没人比他更了解那家伙!   他觉得,杜墨言即使喜欢何初夏,也只会埋心里!   尤其,她现在还是他韩遇城的妻子!   恢复冷然,他朝门口走去。   “我单相思我也乐意!没节操的渣男!我怎么会……我姐怎么会喜欢你!”想说的是,我怎么会喜欢你,及时刹住,改了口!   韩遇城没理她,拉开.房门出去了。   ——   半夜了,她躺*.上,全无困意,韩遇城还没回来,这个时候,他是在应酬,还是在那个叫露露的女人的香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明知道他很“坏”,她还是无法自拔,居然在*里梦见他,居然怀念刚刚被他壁咚的感觉……   真是没救了!   彼时,酒店房间露台,夜风徐徐,肩后,一团柔.软抵着,媚惑的香水味袭来,一杯红酒出现在眼前,韩遇城垂眸,接过高脚杯。   “韩总,干杯……”女人左手托着高脚杯,碰上韩遇城手里的酒杯,吐气如兰道。      第052章:想做我的情.人,请先排队!      韩遇城没喝,放下酒杯,梁露露心里一沉,向来猜不透他的心思。   “韩总,是怕我在酒里下.药么?”   “谁敢给我下.药?再说了,我需要下.药么?”   “当然没人敢给您下.药,至于您需要不需要下.药,我就不知道啦,不过,人家很想知道……”见他没推开她,梁露露不免大胆起来,放下酒杯,双手揉.捏着他的肩膀,贴在他的耳边,*道。   韩遇城端起酒杯,自个儿品了一口,梁露露的左手缓缓下移,沿着他衬衫敞开的衣襟,滑向他的胸口。   坚硬的肌肉,滚烫的温度,浓烈的男人味儿……   梁露露已然拜倒在了他的西装裤下,恨不能马上跟他激情一场,但,韩遇城这个男人,是典型的拥有一副让女人垂涎欲滴的好身材,却生得一张禁欲的脸。   “啊——”手臂突然被他扣住,一阵天旋地转后,梁露露落进了韩遇城的怀里。   “韩、韩总……”躺在韩遇城的怀里,她窃喜,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不已,如痴如醉地看着那张俊颜。   “他们几个,打的什么算盘?跟我,你要说实话……”他看着怀里化着精致妆容,酥.胸半.裸的尤.物,左手撩.开她脸上的发丝,指尖故意划过皮肤,轻声问。   他想知道他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不需要这样,只不过,他想试试,像上次去夜总会那样。   被韩遇城迷的神魂颠倒的梁露露,全盘托出那几个老总的计划。   他们希望韩遇城能收购他们的空壳公司。   “韩总!你今晚别走好不好……我不要名分,只要你抽空过来我这就好……我真的,仰慕你很久了!”已经到门口了,梁露露还不死心,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哀求道。   “转告你的那几个老板,我不会与他们合作!另外,想做我情.人,请先排队,松手!”最后两个字里透着狠意,梁露露哪敢造次,立即松开。   看着他的背影,她更加迷恋他了,身子软软地靠在墙边。   ——   十二点,韩遇城还没回来!   想着他可能正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做那档子事,何初夏在*.上翻来覆去,心里堵得烦闷,只好下*,练功!   韩遇城进来的时候,就见着穿着睡衣的何初夏,头朝下,呈倒立的姿势,笔直地站在墙边。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犯什么错了,被罚倒立站军姿呢?”他玩笑道,在她跟前蹲下,右手撑着右膝盖,看着她红彤彤的脸。   很浓的女人香水味儿,他只穿着衬衫,领口敞开很多,露出胸肌,一副*样儿。   何初夏瞪着他,一言不发。   韩遇城没再逗她,起了身,去浴.室了。   出来的时候,她居然还在那倒立着,“何初夏!你该睡觉了!”他沉声道。   她抬眼,刚好看到了他小.腿上性感的浓密的腿毛,咽了咽口水,没敢再往上看,还是不理他。   “你不睡?成,今晚*让给我!”平时在家,他都是睡外间沙发的。   他要抢她的*!何初夏立即放下双腿,却因为倒立了太久,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求收藏啊啊啊!   第053章:肯定有X病!      “嘶……好痛!”整个人摔地板上了,何初夏皱着眉,痛苦道。   “初夏!”韩遇城大步上前,弯下腰将她拉起。   “摔哪了?”看着她苦着一张脸,一副痛苦的样儿,他紧张地问。   何初夏坐在地上,上身无力地靠在他的腿上,撅着嘴,“身上疼,头也晕……”   她前两天才脑震荡过,又倒立了很久,怎能不晕?!   韩遇城挑眉,蹲下,稍稍用力,就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打横抱起,朝着大*走去。   她被他放在了*.上,他在*沿蹲下,大手撩.开她的发丝,露出额头来,“纱布怎么也被拿了?!”伤口还没完全结痂,硬币般大小,红褐色,印在额头上,很醒目。   她不说话,好像很难受,他也就没再指责她,心也柔.软了。   “头还很晕么?我带你去医院?”他认真道,语气难得的温柔。   “不用……没事……”听着他温柔的语调,她很受用。   他在她头边坐下,下一秒,他的手按住了她的头,动作轻柔,按压着她的头皮。   舒服的感觉从头皮传来,何初夏睁开,刚好对上他的脸,虽然还在旋转。   “给你按按,别乱动。亏你还是个准医生,昨天出院的时候,医生交代的话忘了?”韩遇城瞪着她,严肃道。   脑外科主任说,最好静养两天。   “还不是怪你……”她嘟囔一句,闭上了双眼,他的动作很轻柔,指压的方式,可以让头皮放松,促进血液循环,头渐渐地没那么晕了。   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好心?今天不是一直不想搭理她的么?   “怪我什么?”他好笑地问。   “你要跟我抢*!还有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刺鼻,我过敏了,才会头晕!”后一句说得酸溜溜的,想着他今晚可能已经和别的女人做过那档子事了,心口窜起一团无名之火,想躲开他,又没力气动。   “胡扯,我不是刚洗过澡?”   “我说的是之前!不要你按了,你出去,我要睡觉了,私生活不检点,身上肯定染上了不少病菌……”何初夏嫌弃道,实际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树木香,及温热的男性气味,她是很享受的。   “你是在骂我有病?”韩遇城松手,没好气地问,他转了个身,右手捏住了她的右边脸颊。   何初夏睁眼,“疼!”   他立即松开她的脸颊,被他捏过的地方,有淡淡的白色印痕。   她的头完全不晕了,他的俊脸不转了,紧接着,看到了他宽广的胸膛和结实的臂膀,尤其脖子上的喉结,特别的明显和性.感。   “肯定有性.病!”这个骚包!在她面前只围着一条浴巾,在别的女人面前,肯定一.丝.不.挂吧!   想想就很心酸,虽然,她没资格要求他什么。   即使这段婚姻是有名无实的,她也不希望她心中的男神,深爱多年的他,在婚内*。      第054章: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居然说他有性.病!   男人粗糙的双手突然捧住了她的脸颊,狠狠地揉.捏了下,其实,他很想再尝尝她那张香甜可口的小.嘴!   “何医生,你怎么知道我有性.病?难不成你给我检查过?”他松开她,邪笑着问。   何初夏小.脸刷地燥红,她背过了身,“不理你!”   韩遇城直接躺了下去。   “你,你上来干嘛?!”她激动地问,灯已经被他关了。   “别吵!”他沉声道,扯过被子,往她和自己的身上盖。   “不是,你,你应该出去睡沙发!”   “沙发我是睡够了!要睡你去睡!”   何初夏果真爬了起来,这样睡一起算什么?虽然已经有过一次了。   但是,他长臂朝她面前一伸,将她给压了回去,长.腿压住了她的双.腿,“初夏,你应该知道男人的危险性,那方面一旦被刺激到了,是没有理智的,乖乖别动,睡觉。”   低沉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响起,磁性的嗓音,说着禁忌的话题,却*得撩人心弦。   他的意思是,她要是刺激到他的情.欲,他也会没理智地要了她……   她一动不敢动,“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那位露露,还没满足你吗?”   韩遇城冷哼,“初夏,你韩大哥没你想得那么*。我对女人,很挑剔。”   所以,他今晚没有跟那女人……她的手,抓紧了*单,暗暗地窃喜着。   “你没必要对我撒谎,上次在夜总会,你还……”   “那都是,逢场作戏!风月场的女人,我不碰。”   “嗯,我知道了,你对我姐,很专情。”她小心翼翼道,心里又酸了,羡慕姐姐,也为自己感到难过。   “这你就错了,男人,通常是把情和欲分开的!爱一个女人的同时,身体不一定会忠于她。”他沉声道,像是一个过老人,在跟一张白纸的她讲道理。   “歪理!”她说着,往前挪了挪,韩遇城也放开了她。   她一直挪到大*的边缘,才不动。   韩遇城将她的一切小动作记在心里,嘴角自嘲地扬起,有点苦涩,他翻了个身,也背对着她。   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他还没理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他发出的平稳的呼吸声,何初夏才轻轻地转身,借着亮光,她偷偷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   第二天,何初夏醒来时,韩遇城已经不见了,下楼时,管家说他很早就走了,去机场赶飞机。   原来是出差去了,都没跟她打个招呼。   正式开始手术室助手的实习,第一天,就有一台大手术,足足站了八个小时。   “很累啊?要不要去.操场跑几圈?我保证你下次不会再累!”手术后,她不过是靠着走廊墙壁休息了一会,杜墨言过来,劈头盖脸地就对她嘲讽道。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啊!为啥收藏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第055章:主任,我错了      好像已经习惯了杜墨言的毒舌,何初夏连忙低头认错,“主任,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站了八个小时,小.腿酸胀,她歇一会儿而已,有什么错啊?他们说的没错,杜墨言就是一肚子黑水!见不得他们几个实习生舒服一丁点!   “随时关注患者情况,我去办公室休息,有情况立即叫我!”扫了眼她额头上的伤,杜墨言严肃道。   “是!您放心去休息吧!”何初夏连忙道,杜墨言已经走了,还是像阵风。   工作三四天后,几个实习生怨声载道的,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医院实习,而是进了魔鬼训练营。每天除了进手术室实习外,还动不动被杜墨言罚跑步,晚上还要轮值急诊。   “这哪是医院啊,堪比部队了,部队也没见比我们苦逼的!”周天又在抱怨了,坐在操场边上,何初夏刚好跑来。   “周天!你快起来!被主任看到,我们又得加跑了!”何初夏弯着腰,双手搭在膝盖上,深呼吸休息,幸好她身体素质够好,早有先见之明在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健身,练钢管舞,不然,真吃不消。   “何初夏,你看起来挺小鸟依人的,怎么这么能跑啊?”   “你还好意思呢!一个大男人,都没我这女生跑得快!起来!”说着,拉周天的衣服。   周天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你天天住宿舍,你老公没意见?”   因为夜里要值班,她这几晚都住医院安排的实习生宿舍,“他出差了。”就算不出差,韩遇城又能有什么意见?   听说他是去澳洲出差的,也许是去见姐姐了吧。何初夏心里不痛快地想,咬牙,又跑了起来。   “喂!你怎么突然跑那么快啊你!”见何初夏突然加速,周天嚷道,穿着跑鞋、黑色运动短裤、白色T恤的女孩,渐渐地超过了前面好几个人。   “又在表现给主任看了!”已经快喘不过气来的莫筱竹见何初夏跑那么快,酸道。   她就是嫉妒她,长得漂亮、身材好、专业好,最关键的是,年纪轻轻地就成了豪门少奶奶!   ——   “一个阑尾手术,还要我主刀?我手下随便一个实习生都能做!”   “杜医生,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变通呢?那可是给咱们医院捐过一大批医疗器械的吴总的儿子!”   “我只知道孰轻孰重,那天我的大手术不能因为一个什么总的儿子就改期了!富人的命是命,穷人的就不是?你找别的医生去!”杜墨言一脸桀骜,说完,大步离开。   刚出院长办公室,遇到了何初夏,“你来这干什么?!”他严厉地问。   “主任,院长找我!”她也不知院长为什么找她,刚刚他们的争吵声很大,她都听到了。      第056章:送我回家!      医术好,虽然外表冷漠,却有一颗善心,对待所有的病人,无论贫富,都一视同仁。   看着杜墨言的背影,何初夏在心里对他更崇敬了几分。   她敲门进了院长办公室,黎院长对她的态度非常客气,她知道,是因为她是韩遇城的妻子。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找她寒暄,说不好听点叫“套近乎”。   因为她是韩遇城的妻子。   院长说,医院好几栋楼都是韩遇城捐建的。   ——   “吴昊,你怎么在喝酒?!”何初夏刚进VIP病房,就见着患者吴昊穿着睡袍,端着红酒杯,坐在沙发,她皱眉。   吴昊就是院长口中的富二代,得了阑尾炎,要求全院最好的外科医生杜墨言亲自主刀,手术那天还和恩恩的骨髓移植手术撞了。   “这不无聊么,你又不陪我。”   “吃消炎药还喝酒,会双硫仑样反应你知道吗?严重的会猝死!”虽然是纨绔子弟,但这个吴昊的性格挺随和,一直跟她有说有笑的。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何初夏白眼他,“别再喝了,你要是出什么岔子,我可担当不起!今天肚子有疼过吗?”   她开始问诊,吴昊摇头,表示不疼。   简单地问诊后,何初夏想起手术的事,跟吴昊说清楚了情况。   “行啊,你帮我做着手术,我就答应。”吴昊倚靠在沙发里,抬着瘦削的下颌,看着她,不像是开玩笑。   “你认真点!我还是实习医!吴昊,真的,拜托你了,我们可以给你安排除了杜主任外的最好的普外医生给你做。”她很认真道。   “你还没给人做过手术吧?让我成为你生平第一个手术对象,那多有意义。”吴昊眯着眼,看着天花板,满脸笑容。   何初夏隐约觉得他不对劲,这时,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是杜墨言,他在叫她。   她连忙出去了。   “谁教的你跟病人打情骂俏的?”杜墨言边走边说道,何初夏跟在他身后。   什么打情骂俏?   “主任,我在和他说手术的事!”   “那他为什么肯听你的?”杜墨言停下,转过身,嘲讽地问。   “我……”   “别解释了!这个病人,交给莫筱竹!”杜墨言严肃地说完,转了身。   “主任!我都快说服他了!”她跟上,激动道。   杜墨言冷冷地瞪着她,何初夏吓得哪敢再吱声。   莫筱竹去吴昊病房问诊,没说两句就被轰出来了,吴昊指名要何初夏,杜墨言那边却执意不放人,一直让何初夏跟着他的手术。   又一次大手术,手术还没完全结束,已经是深夜,“何初夏,你来缝合。”   “是!”训练有素的她上前,开始给病人刀口缝合,杜墨言边看着她的操作,边让护士给他脱掉无菌服。   “杜医生,您今晚是真累了,汗流浃背啊。”   “还好。”杜墨言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去冲洗间了。   何初夏换好衣服,出了手术间时,遇到了杜墨言,他靠着墙壁,第一次,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疲倦。   “主任,您去休息吧。”她关心道。   “会开车么?”   “会、会啊……”话音刚落,杜墨言丢给她一把车钥匙,“送我回家!”   题外话:   今天两更完毕!明天见!wuli韩大哥回来得炸毛了!   第057章:太晚了,你留下      虽然尊敬他,当他是前辈,但毕竟,男女有别。   她迟疑的时候,杜墨言已经带头走了,“主任!我让周天送你吧?”不对,周天今晚在急诊值班,她暗忖。   杜墨言停下步子,转身,一把抢走她手里的车钥匙,又走了,何初夏不放心,在手术室里,护士刘姐都说他累了,那肯定是真的累。   “主任!我帮你叫代驾吧!”跟着他进了电梯,她关心道,杜墨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双臂环胸,闭目养神。   永远这么严肃!   她跟着他去了停车场,见他开了驾驶室车门,她立即小跑着上前。   “主任!还是我开吧!”他能把她怎样?平时对她苛刻、处处挑刺,想必让她送他回去,也是故意刁难她的。   她是他学生,他是领导,惹他不高兴,以后有的是罪受。   杜墨言眯着眼,看着何初夏跳上了他的车,嘴角难得地上提。   他坐了后一排,报了地址后,就闭目养神了,何初夏开了导航,一路上,后座的杜墨言一言不发,她则专心开着车。   他的住处其实不是很远,车程大概半小时。   “主任,你小心点,我回宿舍了!”站在地下停车场,她在找人行出口通道,边对杜墨言说道。   “这里没出口。”杜墨言淡淡地说了句,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向前走。   “怎么会没有出口呢?一般小区都有啊!”已经到电梯里了,杜墨言刷了卡,电梯才运行,20楼。   “太晚了,你留下,那边是客房,你随意,我去休息,别吵我。”杜墨言将门反锁后,自己换了拖鞋,丢了句,就朝主卧走。   黑白灰色系的装修风格,不像一个家,是单身男人的居住风格,落地窗边有台跑步机,不见任何关于他妻子的物品。   可以推断,他妻子过世后,他搬出来住了。   十二点多了,地铁、公交都没了,这么晚打车也不安全。   她去了客房,客房只有一张单人*,*都没铺……   因为手术太累,在陌生的环境里,她居然可以做到倒*就睡,一觉到天亮。   杜墨言起来的时候,刚出主卧,就闻到了一股饭香。   “主任!你起啦!我煮了面,一起吃点吧!”他家厨房冰箱里没什么食材,面包、牛奶、鸡蛋、挂面、火腿,还有两捆发蔫的小青菜。   杜墨言瞥了眼饭桌上的热气腾腾的两碗面,神情有点复杂,没说什么,走了过去。   “手艺不好,您将就着吃点吧!”她笑着道,虽然厨艺不如韩遇城,但是,简单地炒几样菜还是得心应手的,煮面什么的,更不在话下。   杜墨言显然对她的厨艺非常满意,因为他的吃相不太优雅。   “韩遇城跟你说过我不少的坏话吧?”吃好后,杜墨言看着对面还没吃完的何初夏,淡淡地问了句。      第058章:直接开去那家餐厅!      “啊?没有啊!”她愣了下,连忙否认,虽然,韩遇城确实说过他的不好。   “没有才怪。”杜墨言扬唇,丢了句,起身去倒水,他接了两杯热水,放了一杯在桌上。   “主任,你很在乎韩大哥怎么说你啊?”她笑着问,如果三姐没死,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的吧,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三姐究竟是怎么死的,也无暇打听这些。   “我在乎?开什么玩笑!”杜墨言难得露出笑容,却还是讽刺的笑,说完,他仰着下巴喝水。   何初夏撇撇嘴,“您虽然外表很冷,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其实,心里很敏感!”她很大胆地判断,杜墨言不悦地看着她,她连忙低头,将剩下的面条一口吃完。   她是坐着杜墨言的车回到医院宿舍楼下的,刚好被莫筱竹撞见这一幕,她躲柱子后,拍了照片。   回到宿舍,第一时间充电,开了刚关机不久的手机,没有一条短信,心里隐隐期待着韩遇城能打个电话,或发条短信来,可惜没有。   “人家在相聚呢,找你干嘛?!”她自嘲地数落了自己一句,深吸口气,抑制住心里的酸涩,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准备去上班。   ——   剪裁合身的细条纹深色西服完美地贴合着男人高挑的身躯,双肩展开,双手将西服扣子系上,随即,迈开长.腿,走向双开木门,秘书在门口,为他开门。   “韩总,您有来电。”助理双手递上他的手机,韩遇城挑眉,平静的心悸动了下。   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脸色沉下。   还是接了。   “什么事?”冷淡的语气,冷凝的表情。   “听说你来澳洲了,不见面么?”平静的女声传来,是何初微。   “我来出差,没有多余的安排。赶着开会,就这样。对了,我现在是已婚男士的身份,跟你见面不合适。”末了,他补充了句,说完,将手机丢给了助理。   “何小姐,不好意思……”助理跟何初微赔不是时,韩遇城已经出了办公室大门了。   他变了!   何初微挂了电话后,双拳紧握,恨恨地得出这个结论!   ——   “小夏现在在哪?”刚上车,韩遇城发话道。   翻着手机,没一条她发的短信,他出差足足一个星期,没接到她的一个电话!   “韩先生,太太现在在一家广式餐厅用餐。”   “和同学?”韩遇城淡淡地问,心里没那么平静,不会又是杜墨言那个惹人厌的混蛋吧。   “和她的病患,吴氏的少东,吴昊。”临走前交代保全,在不影响何初夏正常工作、生活的情况下,稍盯着她,所以,副驾的保全队长才能第一时间回答他的疑问。   吴昊,他不清楚,但他父亲,他知道。   “直接开去那家餐厅!”韩遇城发话道,就如那次,知道她在酒吧跳舞时的反应一样。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  ̄3)(ε ̄ *)求收藏啊!   第059章:我们回家!      吴昊坚持要何初夏主刀,院方也是鼓励何初夏主刀的,外科实习医大都从割阑尾开始踏上手术征程的。不过,吴昊肯答应的条件是,要何初夏请他吃饭。   餐厅是她选的,广式,口味清淡,吴昊的炎症刚消。   “不行!你今晚得早点回医院休息,不许胡来!”吃过饭,吴昊提议请她去K歌,她果断拒绝,两人已经到餐厅门口了。   6.2米长黄色牌照的绝版Maybach停在餐厅门口的路边,即使在名车遍地的京城也十分罕见,引来不少年轻男女的注目,有女孩还用手机拍照。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瞬间喧宾夺主,成了新的焦点,他比名车还让人惊艳,眼前一亮。   高挑的身材,完美的容颜,西服外套披在肩上,一身贵气,身后还跟着一名保镖模样的男子,霸气十足。   何初夏愣住了,他就是个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看见的那种人,出类而拔萃。   “走啊!不就是辆车嘛,有什么好看的?!”年轻气盛,出生富贵家庭的吴昊,很不屑别人比他富有。虽然,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气质不凡,身份肯定也显贵,也有点面熟。   他以为何初夏和其她女人一样,见到名车就走不动路的,拉住了她的手。   刚要迈开步子,强势的气场压迫而来。   面熟的,气质不凡,身份显贵的男人已经到了他们的前面,大概两步远的距离。   那双深邃的眼眸,正凝视着他身侧的何初夏。   黑白细条纹连衣裙,V领无袖,里面搭着件长袖白衬衫,厚底白鞋,下摆在膝盖上方,及肩的发,刘海斜分,青春、靓丽。   男人的视线下移,落在握着的双手上。   何初夏终于回了神,连忙挣开吴昊的手,看着对面走来的韩遇城,“你怎么来了……”   话音还没落,韩遇城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穿这么少,不冷么?”温柔的语气,亲昵的动作,昭示着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一旁的吴昊早已傻了眼!   “还、还好!”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震惊着,心里隐隐地喜悦着,到底,还是想看到他的。   属于他的体温,由他的西服过渡给了她,久违了,他的味道。   韩遇城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扯,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他向来不把这些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毛头小伙放在眼里。   “我们回家!”低沉的男声传进吴昊的耳畔,何初夏被男人拥着走了。   “吴昊!你快回医院吧!我先回家了!”何初夏转过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吴昊,扬声喊。   韩遇城亲自为她拉开了车门,她上车后,他绕到另一侧,上了座驾,还有不少注目的路人。   “韩大哥,你,怎么来了?”车窗都拉上了窗帘,亮着灯,车厢堪比装修豪华的小客厅。      第060章:气得肺都要炸了!      从见到韩遇城起,她的心脏就一直“噗通噗通”的。   不同于刚才的温柔,他的脸色明显暗沉了,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香烟,哪顾得上她讨厌不讨厌,直接点上!   缓缓吐出烟雾,他眯着眼,睨着对面的她,“口味这么快就变了?还变得越来越次,这种小鲜肉富二代你都看得上?”   他说的话很难听,语气里明显带着嘲讽和不屑,何初夏皱着眉,也因浓烈的烟味而咳嗽。   一见面就嘲讽她!   “他是我患者!”她气得斩钉截铁。   刚刚在外人面前,他对她多温柔、体贴,私下里,就是这个态度了,想着,她立即扯掉了他的西服。   “患者会牵你的手?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不过才24,还在婚姻里,就这么着急找备胎?”话越来越酸了,瞎子也看得出,那小子对她有意思!何况是阅人无数的他!   看着他那轻蔑的眼神,一股鼻酸涌上,她瞪着他,一言不发。   “还瞪我,你有什么资格?初夏,我对你的警告不止一次两次了,你倒是胆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说着,他用力按灭了烟头。   “公然和富家子弟出来约会,忘了你头上顶着的我韩遇城太太的头衔了?假若被媒体拍到,明天的头条可能就是,韩遇城妻子有*!”他又冷声道。   说白了,他就是嫉妒!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约会!   她还从没跟他在外面的餐厅单独吃过饭,那晚,他都订好位置了,结果,她约了杜墨言了!   “我*?到底谁算是*啊?你不是公然借着去澳洲出差的名义,见我姐吗?”何初夏猛然抬起头,尖锐地大声反驳,他这么说她,太过分了!   “你平时还去夜总会,还跟别的女人约会呢!你怎么不怕会有记者?”她接着吼,双眼涨红。   “停车!我要回医院!”她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气得脸色涨红,吼得歇斯底里!   “何初夏!你给我戴两顶绿帽子,你还有理了?!”韩遇城也爆发了,黑着脸低吼完,倾身上前,来到了她的身侧,铁臂野蛮地将她扯进怀里,一手扣着她的肩膀,一手的虎口掐住了她的下颌。   “你,你干嘛?放开我!”她心慌,有点畏惧,他的脸色铁青。   “听说你还和杜墨言*了?是不是发现他那方面不行,转而进攻小鲜肉的?嗯?”想到这一茬,韩遇城气得肺都要炸了!   刚在去餐厅的路上,保全队长将何初夏这一星期来的一切行踪都报告了。   当听他说,何初夏大前晚曾开车送杜墨言回家,并在他公寓留宿的消息时,他差点没把茶几给踹了!   他冲保全队长质问,为什么没立即报告与他?!   对方胆战心惊地回答:“是您交代的,我们只要负责太太的人身安全,不能干涉她的任何事。”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求收藏啊!求票啊啊!   第061章:堵住她的小嘴      “你胡说什么!放开我!”下巴被他捏得生疼,而且自己就坐在他的腿上,何初夏扭着身子,羞愤道。   “冠冕堂皇地给我戴绿帽子,你当我是死人么?!”韩遇城越想越窝火,已经失去了理智,脸色铁青。   “你又不是我真正的老公,凭什么这么指责我?!这么对我!放开……唔!”她大声反驳着,吼着吼着,那张喋喋不休欠收拾的小.嘴,突然被他狂野的堵住了!   男人的火舌带着野蛮的侵略,席卷进她的嘴里……   一瞬间,大脑轰然炸开,一片空白,她呆呆的,忘记了反抗。   被怒火燃烧了理智的韩遇城,毫无顾忌,只想再次好好品尝她甜美可口小.嘴。   “唔唔……唔……”反应过来后,她的粉拳捶打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嘴里发出抗议声,韩遇城压根没放过她的意思,一只大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往她头顶上方举起,另一只手松开她的背,顺势将她压倒在真皮沙发椅上!   随着他的动作,车身隐约有些震动。   除了梦里的那次,这是第二次被他这么对待,惊慌渐渐地被他的吻技征服,那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感觉传来,居然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   她的一切反应都被欢场高手的韩遇城看在眼里。   手上的动作不禁大胆了起来,怀念在医院病房的那天早上,那圆润的触感……   突然间,如遭电击!   何初夏睁开大眼,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她羞愤地咬住了他的舌头,很用力,韩遇城吃痛,立即离开了她的唇.瓣。   那双被凌虐过的唇,已经红肿,灯光下泛着银色水光。   两人面对着面,男人目光灼灼,似要把她燃烧,而一只手还停留在……   女孩双颊酡.红,红肿的双.唇半张开,气喘吁吁。   “你,你……!”为什么又吻她?!脑子里只有这个疑问,对于她而言,男人吻女人,只能是因为喜欢。   “怎样,我的吻技和杜墨言相比,是不是高超多了?”面对她的质疑目光,他勾唇,一脸邪肆,目光轻佻,以掩饰真实的内心。   “你,你无耻!那天晚上,主任跟我什么都没发生,他是正人君子,跟你不一样!你呢?你心里爱的人是我姐,居然还对我这样!”   她吼,声音颤抖,越来越抖,尾音带着哭腔,眼泪也终于夺眶。   不爱她,还轻薄她,还说那么多不尊重她的话!   “我也是有尊严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呜……”她又哭着吼了句,双眼恨恨地瞪着他,眼泪汩.汩流下。   在她眼里,杜墨言是正人君子,他是猥琐小人?   韩遇城嘴角扬着,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也真TM发神经了,偏偏对她这么不能自控!   听着她那委屈的抽泣声,他心头更不是滋味,就好像,他亲了她,对她而言是莫大的屈辱似的。也对,人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有心爱的男人,哪能被他糟蹋了?!   “你再哭把你扔下去!”那哭声,实在揪心,韩遇城沉声喝。      第062章:居然还给他煮面了      何初夏止住声音,爬坐了起来,垂着头整理衣服,依然无声地哽咽着,双肩在抖动。   “我不是鸡。”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在控诉他对她的不尊重。   韩遇城心口翻.搅,抑制住对她的心疼,“谁让你挑衅我?!刚刚那么对你,是你惹怒我的下场!”   “原来,你是这么随便的人……”又一次的失望,也不知道,再跟他接触接触,会不会对他彻底厌恶。   “是,我随便!就你的主任是T.M.D正人君子!”骄傲如他,哪容得了她拿他和杜墨言作比较,冷声地吼完,抓起通驾驶室的对讲机。   “停车!”一声令下,车子在路边停下,何初夏以为他是要撵她下车的,已经起了身,谁知,他拿了西服外套,先下了车,车门被他重重甩上。   他下车了,车子很快又开了,车厢内还残留着烟味和他的味道。   双臂环胸,垂着头,眼泪汩.汩流下。   其实,委屈的不是被他吻了、摸了,在意的是,他对她的态度,在吻她,跟她*的时候,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把她当成那种欢场女人了,还是其他?   因为是单恋,所以才更在乎那一点点尊严,介意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韩遇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伤人……”她哑声,自言自语。   韩遇城下了车后,独身一人走在马路上,习惯性地掏口袋,没摸.到香烟,却摸.到了一只首饰盒。   “去他.妈.的!”里面是一条猫眼石手链,特意从澳洲带回来,给何初夏的伴手礼,现在看着手里的盒子,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简直是自作多情!   手臂一挥,手里的盒子却还是没舍得抛出去!   ——   公寓停车场,大切诺基刚停下,车前多了一道人影。   杜墨言挑眉,从外形认出了是谁,他嘴角上提,松开安全带。   车灯熄灭,韩遇城的身影清晰起来。   他嘴里叼着烟,一身冷肃,眼神轻蔑。   杜墨言没理他,径直要往电梯口走,“你是外科主任,她是你手下的实习生,被你害的人还少么?”   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杜墨言停下脚步。   韩遇城的话外之音是,杜墨言这个导师和何初夏这个实习生,如果关系*的话,将来对两人的前途都不利,他是在害何初夏!   当然,被杜墨言害了的,还有他的三姐和未出世的小外甥!   “我能说,你吃醋了么?”杜墨言幽幽道,转了身,面带笑意,“你心里明明爱着何初微,现在又来管何初夏的事儿,居的什么心?”   两个男人,曾经的好兄弟,已经四年没说过话了,这次“搭腔”竟是因为何初夏。   一个,他们以前都不熟悉的女孩儿。   “你管我爱的是谁,何初夏是我名义上的老婆,你TM休想打她的主意!”   杜墨言冷哼,仿佛没听到他的警告,转了身,“你不稀罕的,不代表没人稀罕!对了,她煮的面条,味道不错!”背对着韩遇城,他故意挑衅了一句!   那个死丫头,居然还给他煮面了!   韩遇城拳头紧握,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冲上前,他要揍人!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求收藏啊啊啊!票票啊!   第063章:就这么怕我?      韩遇城是特种兵出身,出手稳准狠,而杜墨言是文科生出身,即使身体素质非常好,也来不及躲过韩遇城挥来的拳头!   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杜墨言被蛮力冲击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瞪着韩遇城,只见他一脸的不屑,双手正摩拳擦掌,活动筋骨。   “想打架是吧?”杜墨言眯着眸子说完,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手丢在了一旁的地上。   韩遇城唇角微微扬起,也动手脱西服。   两个大男人,脱掉外套后,便开始你一拳我一拳地打起来!   虽然对杜墨言有着说不清楚的,浓烈的怒意,但是,韩遇城动手的时候,还是让着他了,也从没动他那双拿手术刀的“金手”!   一个回合下来,两大男人坐在了地上,彼此的嘴角都略带淤青,气喘吁吁的,以不服气的眼神,瞪着对方。   杜墨言突然笑了,手背擦了擦嘴角,火辣辣的疼,太久没感觉到疼的滋味了,竟觉得很是舒爽。   “你笑个P,做三儿还光荣了?”韩遇城嘲讽道,对杜墨言的感觉其实很复杂。   一方面,仍然顾及曾经的朋友、兄弟情分,另一方面,又因为三姐的死,怨着他。   “你和初夏的婚姻,有名无实,你们也没感情,我怎么算第三者?”杜墨言说着,站了起来,西装裤上爬满了灰尘,这对于洁癖的他而言,是不能容忍的。   韩遇城嗤笑,他的意思是,坐实了和何初夏的关系了,他们是有感情的,杜墨言真喜欢何初夏!   他一跃而起,弯腰捡起了西服,随手一挥,搭在了肩膀上,转了身。   “你要是敢对她越雷池一步,我保证你在医学界身败名裂!”韩遇城背对着杜墨言,扬声警告,语气狠戾,不是玩笑。   “为了一个你不屑一顾的小丫头,你一个大老板,竟然这么冲动。”杜墨言那幽幽的声音传来。   韩遇城的表情微微动容。   当初,他对何初夏是不屑一顾的。   现在……   ——   为不给老人添堵,他还是回到了家里。   谁知,卧室里的灯还亮着,何初夏倚靠着*头坐着,双手戴着一次性手套,捧着一本书,见到他,她立即像个惊弓之鸟,满身防备。   他怎么又回来了?   水眸里染着怨恨,在控诉着他。   “就这么怕我?”他心塞地问了句,何初夏发现了他嘴角硬币大小的淤青。   “你今晚睡外面。”何初夏垂眸,不看他一眼,冷淡道,把书放在了*头柜上,摘掉了一次性手套,她滑进了被窝里。   真是倒霉,刚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来了例假。   明天上午十点,她还要给吴昊做手术的,这是她职业生涯里的第一台手术!今晚心情起伏这么大……   一股强烈的压力感,正折磨着她。   韩遇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从大*传来的抽泣声,他皱眉,忍不住走了过去。      第064章:韩大哥对不住你,向你道歉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欧式复古风格的台灯,橘黄色的灯光,室内光线昏暗。   四下里很安静,可以清楚地听到女孩的抽泣声,声音压抑、哽咽。   已经走到*边的韩遇城,深吸口气,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今晚的自己,有点不是男人!   “初夏,别哭了,韩大哥跟你道歉!”没资格怪她,更没资格惩罚她!   婚前的一切协议,都是他提出来的。   一、不会跟她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各有各的自由,也绝对不会对她动心,他心里只有何初微。   二、等爷爷过世,他们就离婚。   他要道歉?   鼻头一酸,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韩大哥今晚很对不住你,真的,诚心跟你道歉,是我的错,不该怪你。没有轻薄你的意思,也从没把你看低,你别多想,以后保证不会了!”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么低声下气过,跟杜墨言打了一顿,他算是清醒了。   何初夏肩膀不停地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不知该原谅他,还是怎样?!   “你别跟我说这些了,今晚的事,我不想提!我明天要做第一台手术,大姨妈还来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怕明天手术做不好!你能不能让我好过点啊?!”她哭着道,尽是鼻音,泪水从唇边流过,又咸又涩的味道。   她明天第一台手术?   大姨妈……是那个……   不过是个24岁,还没完全踏入社会的人,今晚的事堆一起,她的压力自然不小。   “肚子疼?”他弯腰,温柔的声音,与之前在车上的暴怒,判若两人。   “有点……我没事,你别管我。”扁着嘴,其实,他就这么温柔地关心她一下,她全身的防备就要溃散了。   “得,不惹你嫌了!我就在外面,有需要,随时叫我!你的实习成绩,我有关注过,一直都很优秀,放松点!相信自己!”不是为了安慰她而说的心灵鸡汤,他确实去医院看过她的实习成绩!   他真的关注过吗?为什么?   忍不住翻了身,一双眼红肿得像桃子,韩遇城看着裹被子里,满脸泪水的小人儿,一颗心别提有多柔.软。   “今晚的那个吴昊,就是我明天的手术患者。本来,他家人要求主任给做的,但是,主任明天要做骨髓移植手术,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吴昊,他非要我请他吃饭,表示对他的感激。”她抽噎道,不知为什么,很想跟他解释清楚。   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不想被他误会。   听着她的解释,韩遇城更觉自己是个易冲动的*。   他蹲在*沿,从浴袍口袋里掏出那只首饰盒,放在她*头,她诧异地看着。   “废话不多说了,从澳洲带给你的伴手礼,你喜欢就要着,不喜欢就扔。韩大哥保证,以后不多干涉你的私事,当然,别人欺负你,我会帮你出头的!早点睡!”诚恳地说完,他起了身。   她的眼泪却流得更凶。   “怎么还哭?要我怎么道歉,才够?”他苦笑,双拳紧握,怕一个冲动就把她抱进怀里了!   题外话:   很久没边写边掉金豆子了,这感觉,爽!哈哈……都说后妈狠,其实后妈泪点低得很!继续求收藏啊!票票也别忘投啊!今天两更完毕!   第065章:你就睡这吧!      想要你给我个安慰的拥抱……   泪眼婆娑,视线朦胧,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憋在心里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还是被她狠狠地逼了回去。   何初夏,别再做梦了。   抢姐姐的男人,多不道德,多无耻!   他想把眼前的,伤心无助的人儿拥入怀里,好好地哄一哄。只不过,怕她嫌弃。   “韩大哥……”她终于开口,声音哽咽,模糊的双眼盯着他看,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嗯?”韩遇城耐心地答应。   “在我心里,你,是兄长……”不想跟他一直闹矛盾,希望他以后能尊重她一点。   韩遇城的心,莫名地一沉,黯然神伤,还是扬起了唇角,给她一个柔和的微笑,“我不也把你当妹妹,不然关心你作甚?睡吧,明早我送你去上班!”   “嗯,谢谢。”说着,抽了张抽纸,擦鼻子和眼泪,那眼泪仍然越擦越多。   韩遇城已经转身了,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情更郁结了,在车上的时候还恨他的,现在,那爱意,又在心里翻滚。   波涛汹涌,腐蚀她的心脏。   为什么命运是这样的安排?   韩遇城去了衣柜边,在找被子。   何初夏的视线落在黑色的高档首饰盒上,伴手礼……   他出差,还记得给她带礼物……   也许,对于他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能是吩咐他助理买的,但,对于她而言,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关怀了。   “初夏,被子呢?怎么一条都没有?”韩遇城将柜子都找了一遍了,也没找到一条被子。   何初夏回神,“我不知道啊……”她疑惑,“会不会是因为换季,管家让拿走了?”   平时这些琐碎都是管家在操持,从不需要她做任何家务,*品什么的,定期就有保姆换新的。   韩遇城拧眉,也可能是老太爷发现了他们分居,故意让抱走的。   “算了,不去要了,免得老太爷又多想,你睡吧,我去外间。”   “你没被子,怎么睡?”她爬了起来。   “将就!”   “不可以!京城这个季节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换季很容易感冒。你,你还是睡这吧,上次不也……”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过度热情了,身子还是往另一侧挪,到了最边上。   那首饰盒被她拿走了,但没打开,放在了*头柜上。   韩遇城没客气,站在*沿,扯掉浴袍带子,衣襟敞开,露出他古铜色胸膛,何初夏立即别开头。   “你,你不能穿着睡吗?!”他是想让她流鼻血么?!   “废话,这么热的天,睡觉还穿袍子?”沉声说了句,他脱了睡袍,身上只剩下一条黑色平角底.裤,揭开了被子。   见她连首饰盒开都没开,丢*头柜上了。   “我送你的礼物,就这么不被待见?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珠宝,但,好歹也是我亲自挑选的!”   他的意思是,一个日理万机的集团总裁,能抽出宝贵的时间,给她挑选一件礼物,已经弥足珍贵了!      第066章:抱着我睡了一夜      他亲自挑选的?   何初夏呆了,有点受*若惊,转瞬扬起唇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立即拿起首饰盒,缓缓地屏息地打开。   细碎的光芒耀眼,玫瑰金链子,一颗白玉色的猫眼石,镶嵌在花形的钻托上,链子上还有一些碎钻做装饰。   韩遇城悬着一颗心,不知她喜欢不喜欢,谁知道,她居然又哭了!   “不喜欢?那丢了!”他长臂伸过去,夺走了盒子。   “不要!”何初夏连忙大喊,“我喜欢!”   真的喜欢,他送什么给她,她都喜欢!   生平第一次收到他的礼物,记得结婚的时候,钻戒都没给她买。   “喜欢你还哭什么!”他没好气道,把盒子还给她。   “睡觉吧。”她没回答他的问题,能说是感动么?不能。   何初夏背对着他躺了下去,关了她那一侧的台灯,韩遇城也躺了下去,这一星期,每天都在忙碌,忙完没休息,第一时间赶回国内,又和杜墨言打了一架。   有点累。   但,女孩身上的香甜,像春风,不停地撩着他,那要命的生理反应……   “韩大哥,对了,你嘴角是怎么回事?”何初夏突然转身,后知后觉地问,语气焦急。   他可不想告诉她,是因为她跟杜墨言打架了!   “碰了下,没事!”   “哦。”她没转身,借着淡淡的光线,像那天晚上一样,看着他的背影。   肚子隐隐地疼,心情却好多了。   爱一个人,仅仅是他在身边,都觉得很知足。   昏昏沉沉,要睡着没完全睡着的时候,何初夏像猫似地,蹭到了韩遇城的身后,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训练有素的男人,稍微感觉到一点动静,立即就醒了,后背传来温热的感觉,就连心都是暖的。   他试着转身,让她趴在他的怀里,大手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摸,以示对他的安慰,而她抱得他很紧、很紧。   其实,他出差走的那天早上,一觉醒来,两人也是这么抱着的,只是她不知道。   ——   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肚子有点涨,但是不疼。   *.上只有她一个人,卫生间的门敞开着,她拿着卫生棉快速地往卫生间跑,谁知,韩遇城上身正前倾着,照着镜子。   “还没消下啊?要不要擦点药水,我药箱里有!”她连忙问。   “试试。”韩遇城乐于接受她的好意。   不一会儿,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何初夏则拿着棉签,蘸着活血化瘀的药水,站在他的跟前,弯着腰,动作轻柔地帮他上药。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专业地像个医生,他则被她的温柔撩得心猿意马。   “好啦,这药水是透明的,擦了也不用担心留下痕迹。”她笑着道。   “谢何医生。”韩遇城回神,患处传来清凉感,舒服多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吐舌,“韩大哥,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没做什么没品的事吧?我睡相不太好,怕扰了你。”   “有,你昨晚主动过来,抱着我睡了*。”韩遇城沉声道,一脸的假正经。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啊啊啊!求收藏啊啊啊!   第067章:老婆,你得罪吴公子了?      何初夏的双颊刷地就红了,怕就怕这样,偏偏还真发生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还是应该让管家送被子来!”这样同*共枕也不是个事儿,她生怕哪天一个情不自禁对他做什么丢脸的事!   他就是个雄性荷尔蒙仓库,她这个连别的男人的手都没牵过的小丫头片子,哪能抗拒得了他!   韩遇城不置可否。   两人是一起下楼吃饭的,韩爷爷也在,老人知道她今天要做第一台手术,说了很多鼓励她的话。   昨晚的坏心情,经过韩遇城和老人的鼓励,已然被治愈了,让她内心苦笑的是,坏心情也是因为韩遇城。   ——   韩遇城亲自开车送她去了医院,到了科室,她第一时间换上白大褂,去了吴昊的病房。   见到她,吴昊的表情有点古怪,“我听说,你老公爱的不是你!”   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戳她心窝的话。   他是怎么知道的?   “吴昊,你说这些干嘛?这是我的私事,你是我的病患,我是医生,这些私事,没必要聊。”何初夏皱着眉,对他耐心道。   “你为什么嫁给他?那老男人比你大整整十岁!”吴昊咄咄逼人道,“不会是贪图他的钱吧?”   语气很酸,挖苦、嘲讽。   “吴昊!你管多了!”她大声喝,被他这么轻视,她很生气。   “你这医生怎么回事?态度这么差!怎么跟我儿子说话的?!”吴昊的家人鱼贯而入,吴昊的母亲听到了何初夏刚刚斥责宝贝儿子的话,不客气地上前,   当着众人的面,被这么教训,何初夏脸皮薄,立即就红了脸,“阿姨,对不起!”   不是因为她是软柿子,作为一个医生,为了维护好医患关系,有些事必须得忍,哪怕不是自己的错。   “对不起有什么用?”吴昊妈依然咄咄逼人,一脸的不客气。   “那怎样有用?!”一道浑厚、中气十足的男性声音响起,昭示着主人的气场和气魄。   吴家亲属纷纷转头,就见身材高大挺拔,穿着昂贵手工西服,器宇不凡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那张熟悉的俊颜,教众人屏息。   “韩……总!”吴昊父亲认出了韩遇城,一副臣子见到了天子的恭敬模样,这么形容并不夸张,因为他们吴家的公司都有韩氏的注资!   “韩总!您大驾光临小儿的病房,我们……”吴昊妈也认出了韩遇城,以为韩遇城是来看望自家宝贝儿子的,谄媚道。   “吴太太误会了,我是来找我太太的。”韩遇城沉声道,何初夏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他怎么还没走?   他的太太?   吴昊亲属全都傻了眼!   “老婆,你得罪吴公子了?”韩遇城垂着头,满眼温柔,对何初夏问。      第068章:护短的男人      何初夏正要回答,被见风使舵的吴昊妈抢先,“哪里哪里,韩总,刚刚完全是误会!”   “哦?”韩遇城扬眉,“既然是误会,吴太太刚刚对我爱人那样的态度,是不是不妥?”   其实他根本不知吴太太因为什么而斥责何初夏,但是,他韩遇城就是个护短的人,哪怕是何初夏的错,他也非逼对方道歉不可!   强势霸道的男人,哪允许外人指责她任何!   他怎么这么强势?这么多人,让吴昊妈多难堪,何初夏暗忖,只想息事宁人。   “韩总!是实在抱歉!”吴昊父亲立即赔笑道,冲妻子使了个颜色。   病*上的吴昊,一直眯着桃花眼,不满地看着这一幕,他深知韩遇城的身份显贵,但也讨厌父母的趋炎附势,拳头紧握。   “额……韩太太,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是我不对!您请多担待……”   何初夏连忙要开口,韩遇城的声音又响起:“吴太太,这里是医院,我不希望你的道歉是看在我的面儿上,我太太可是你儿子今天手术的主刀医生!”   吴太太当然知道何初夏是主刀医生,就因为这个,对她的偏见才这么大,生怕她做不好这个手术,但是,吴昊坚持要她做。   “何医生,实在对不起,今天咱们家吴昊的手术就拜托您了!”吴太太只好硬着头皮,又道歉。   “吴太太,没关系。虽然我年轻,没有一点资历,但是,请相信我身为一名医生的专业素养,我会认认真真完成的,请你们放宽心。”何初夏面带明媚的微笑,诚挚地说道。   说完,看向病*上的吴昊,“吴昊,你先休息,记得不要进食,可以喝点水的。”   吴昊嘴角上扬,双眼不屑而挑衅地看着韩遇城,韩遇城感受到那轻视的目光,这才正眼瞧了下吴昊。   “我们先出去吧。”何初夏对韩遇城轻声道,他握住了她的手,改为十指相扣。   “韩大哥!你刚刚怎么那么不客气啊!”出了病房,何初夏忍不住道。   韩遇城顿足,垂头,左手轻轻抚着她的腮帮,“我要让他们知道,我韩遇城的老婆不是好得罪的!”   当然,也不是一个毛头小伙能肖想的!   心悸、感动,恍惚间,好像自己是一个被他快*上天的女人,她快醉了……   “但是,你这样让他们难堪,会影响我和病患关系的……”她没允许自己沉醉在他这表面的*爱里,挣开他的手,小声道。   他为她出头,她不感动,还怪他多事?韩遇城有点郁闷。   “主任!”何初夏立即激动地喊。   杜墨言看了过来,冲她点头。   “主任!你嘴角怎么了?”她上前,关心地问,这淤青好熟悉啊,转瞬想起韩遇城的嘴角……   怎么他们的嘴角都有淤青?   “碰的,手术准备得怎样了?”   “很好!我有信心顺利完成这台手术!您这是要去恩恩的病房吗?我也刚想去看她!”怎么都是碰的?她不信这个谎言,但她没继续追问。   这死丫头,见到杜墨言,就把他当成空气了!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啊!继续求票!收藏!祝大家周日愉快!   第069章:冷落他      韩遇城表面平静地看着他们师徒,心里早已妒火中烧。   “韩大哥,我要忙了,你先回去吧。”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她微笑着对他说道。   “主任,我们走吧。”没等韩遇城说话,她就扭头了。   一对穿着白大褂的师徒,并排背对着他走了,而他就这么被她直接冷落了!   韩遇城双拳暗暗收紧,她这样的冷落,莫名地让他想起了何初微。   她也曾这样,对他若即若离,一直吊着,吊得他现在已经烦了,倦了!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凉来,他韩遇城,一直是一个想要什么便能得到的人,唯独,想要的感情得不到。   “主任,你嘴角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会是打架了吧?”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那么巧,他和韩遇城嘴角都挂着彩,不禁让人脑洞大开。   “是又怎样?”杜墨言冷哼,何初夏目瞪口呆。   他们真的打架了!   “为、为什么啊?”她忍不住,又好奇地问。   “手术准备好了么?这么多废话!这台手术,你要是做不好,我回头就让你的实习提前结束!”他一脸严肃,不改冷面心硬的本色。   他这话并没打击到她,“不就阑尾手术嘛?实验的时候做过无数次了,闭着眼都能割!”   何初夏无比自信道,一脸傲娇,带头进了恩恩的病房。   她说过,会让一直只会打击她的杜墨言刮目相看,就一定会做到!   ——   有优秀的专业成绩,加上良好的心理素质和自信,这台手术,她做得非常顺利,几乎一气呵成。   指导她的普外科主任对她赞不绝口。   “老杜,你的徒弟这个!”孙主任冲刚下手术,回到办公室的杜墨言,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我的徒弟!”杜墨言满脸的骄傲和自负!   “我起初还担心小何是个花瓶呢,看来前途大好啊,院里一定得好好培养她!”孙主任又道,本以为何初夏是因为背景强硬,才能到华仁实习的,结果,她的表现令人折服。   “今年咱院和斯坦福合作培训计划开展得怎样了?”一直话少的杜墨言,对孙主任又问道。   “达成一致协议了!时间还没定吧,名额只有两个!”   杜墨言点点头,若有所思。   外科有十二个实习生,要从这十二个实习生里选出最优秀的两名,去美国斯坦福大学医学院深造学习,期限不定,学成回来后,可直接在华仁上岗成为外科医生。   ——   一台手术的顺利结束,不代表就是成功的,术后还会有各种不好的情况出现,作为吴昊的主刀医生,即使下班了,她也得盯着吴昊的情况。   “先生,太太打过电话来,今晚要值班,不回来了,让保姆送些生活用品过去。”韩遇城傍晚早早回到家,刚到家,女管家恭敬道。      第070章:老公,你来啦!      刚好,韩爷爷被保姆推出来。   “老四!你问问小初夏缺什么,给她送去!”老人指挥道。   “知道了!放心吧您!”韩遇城说着,上了楼,边给何初夏打电话。   “啊?你要送来?”   “怎么?我不能去?到底缺些什么?”   “缺……那个……”何初夏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   “那个什么?”韩遇城疑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韩大哥,我的衣柜,左下角抽屉里,那两包……反正你都带来!还有,我想吃家里的饭,已经告诉管家了。”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是什么。   “知道了,我大概一个小时之内到。”   “其实,你不用亲自来的,太麻烦你了……”她客气道,总觉得太麻烦他了,会不会惹他烦?   这话,很刺耳,“爷爷让的!”他沉声道。   “……”何初夏微愣,“哦……先这样,回见!”   她先挂断了。   韩遇城拉开她的衣柜拉门,扫视了眼她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柜,很快弯腰下去,拉开了左下角的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两包……卫生棉!   恍然想起,她来那个了!   韩遇城唇角不自觉地扬起,难怪她吞吞吐吐,原来……   ——   “韩总,您喝水吧?还是饮料,或者水果?”何初夏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莫筱竹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奇怪,有点嗲,像女人讨好男人的声音。   明显是在献殷勤!   “谢谢,不用。”韩遇城淡淡道。   “您不用客气,我和初夏是好朋友。”   谁跟她是好朋友了?!何初夏在心里嘀咕,立即进门,“咳——”   “初夏!你回来了!”莫筱竹见到她,立即热情地喊,何初夏皱眉,这莫筱竹,身上还穿着吊带睡裙呢,虽然外面套着一件白衬衫,但,衬衫是敞怀的。   此刻的莫筱竹,在何初夏眼里,就是个*韩遇城的狐狸精!   “嗯。傍晚降温,你穿这么少别冻着。老公,你来啦!”何初夏淡淡地跟莫筱竹说了句“关心”的话,随即,一脸温柔地面向韩遇城。   “老公”叫得非常顺口、自然,她自己都给惊着了。   韩遇城那双黑眸,正灼热地看着她,第一次,听她叫他“老公”。   即使在爷爷面前,她都叫他“韩大哥”的。   “进我房间吧!”当着莫筱竹的面,她主动牵住了韩遇城的大手。   莫筱竹酸溜溜地看着他们进了房间,“真是个婊!”她低声唾骂,有夫之妇了,还和主任勾搭。   刚进房间,她立即松开了他的粗糙大手,“韩大哥……”   韩遇城直接将手提袋放在了地板上,下一瞬,捏住了她的下巴,何初夏背靠着门板,抬起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你刚刚叫我什么?”说话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头……      第071章:没得到满意的答案   老公……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窜。   “刚刚叫……韩大哥啊……”她装傻。   “我是说在外面小客厅的时候!”韩遇城有点愠怒,继续逼问。   “当着外人的面,我,我演戏呢……”她撒谎道,“老公”这个称呼,她以前在心里都没敢叫过啊……有点鼻酸。   “以前演戏的时候你怎么没叫?在爷爷面前都没叫过。”他继续逼问,好像总想要她承认什么,他才甘心似的。   他的反问,让她有点哑口,脑子在不停转动。   “因为……因为我和莫筱竹有点不和,出于女生的虚荣心,我才故意这么叫的。”她又解释,其实,纯粹是因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看到莫筱竹在“勾引”他,她心里很不舒服,那么叫,以告诉她,韩遇城是她的!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袭上他的心头。   “这有什么值得你虚荣的!”他冷嗤道,松开她的脸颊。   “她嫉妒我嫁入豪门了,刚刚……我看她是对你献殷勤呢……不过,韩大哥应该很喜欢女生对你这样!”她笑着开他的玩笑,心里其实酸着呢。   他不知道莫筱竹对他有意思吗?她穿成那样,他都不避嫌!而且,莫筱竹的胸……那么大!   “啊……”他的大拇指和食指突然捏住了她的脸颊,“我好像对你说过,我从不饥不择食!”   “疼!”脸颊被松开了,她揉着脸,气呼呼道。   “饭盒在外间,你要的东西,在这!”   “哦!”何初夏连忙提起手提袋,看到里面的姨妈巾,双颊绯红。   “不能请假?生理期熬夜不好吧?”韩遇城认真道,表情严肃。   “没事,做我们这一行的,难免的。”跟他说这个,还是很不好意思,她觉得,这是亲密的情侣之间,才可以谈论的。   韩遇城没说什么。   出去的时候,莫筱竹已经出去了,何初夏打开饭盒,晚餐很丰富,还有乌鸡汤。   “韩大哥,你晚上没应酬吗?”   “有!我这就走。”他说完,就走去了门口,何初夏追到门口时,他已经走了。   “老公……”她沮丧地低喃,深深吸口气,有点鼻酸。   从来没奢望他成为她真正的老公,从来没有,也不想努力。   刚回到沙发边,何初微打来了电话,她很想假装没看到,不接这个电话。   最怕的就是她的电话,就好比小偷怕遇到警察。   “姐。”   “初夏,最近好吗?”何初微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好像喝醉了。   “挺好的,你呢?”她平静地问,罪恶感又来了。   “我不好,我连家都回不去,好什么好?”何初微又道。   “你怎么会回不了?前天我跟妈妈打电话,她还说很想你的。”在何初夏的印象中,何初微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优秀的大家闺秀,父母也偏向于她,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捡来的。   “你那位韩爷爷,不让我回,他不准我和阿城见面。初夏,我怕,怕我和阿城最终还是被拆散。”何初微又道。   第072章:让我和他离婚吧!   韩爷爷不准她回国?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而“拆散”一词,教她心里的罪恶感更甚,就好像姐姐和韩遇城是被她拆散了的。   “姐,你别多想,只要韩大哥对你是真心不就好了?你们相爱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被拆散。”她冷静地回答,看着眼前的饭菜,突然一点食欲都没了。   “你要帮我继续看着,他和任何女人有暧昧,都要告诉我,知道吗?”何初微说话间,又喝了半瓶啤酒,嘴角上扬,她了解何初夏,这个跟她没有血缘,却把她当亲姐姐的傻妹妹。   善良、正义、刚直,就是她的弱点。   她相信,隔三差五地跟她打次电话,她对韩遇城就会退缩,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知道,你别喝酒,保养好身体。”她认命地说道,全身冰冷,很快挂了电话。   看着饭菜,眼眶湿热,不是她的,终究不属于她,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   要么是夜班,要么是住宿舍,两人算是“分开”了,何初夏觉得这样挺好,只要跟他有接触,她那颗不争气的心就会蠢.蠢.欲.动。   吴昊的术后恢复很好,没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脾气有点“古怪”的他,没少为难她。   “回去还得多注意,药没吃完之前,还是要忌口的。”   “你还没回答我,到底为什么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我查过,你家在石城,家底殷实,你爸是公务员,你.妈妈是教师。”吴昊已经换掉了病服,穿着马丁靴、牛仔裤、军绿色的T恤,说话间,套上了黑色的机车服。   “我再说一次,我的隐私。我忙去了,不送!”何初夏白眼道,平时觉得他挺好,怎么非要问戳到她的痛处的问题。   刚出吴昊的病房,在走道遇到了杜墨言,两人一起去了外科办公室。   护士站的护士们又在八卦“X”了,听说,X最近行动很频繁,每次都是深夜现身,帮警察抓捕了三个嫌犯。   “主任,你觉得这X是什么样的人?”天天听她们八卦,她也有点好奇了,和杜墨言闲聊道。   “我不清楚。”杜墨言一副不想讨论的样儿,酷酷地说完,去向自己单独的办公室。   ——   整整五天,没和韩遇城联系,他也没联系她。   轮到她休息,她才回了家。韩遇城不在家,晚饭也没回来吃,吃过晚饭,她推着老人去了后院。   说了很多关于何初微和韩遇城的事。   “爷爷,让我和韩大哥离婚吧!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不要再这样绑着我和韩大哥了!”说到激动之处,她坚决道,声音有点大,也刚好被来后院的韩遇城听到了。   “初夏!你在跟爷爷说什么?!”冷酷的声音响起,何初夏心惊,抬起头,看到了一道高大的黑影朝这边走来。   是韩遇城。   随着他的走近,那张俊脸越来越清晰,脸色、表情,愠怒得有点吓人。   第073章:给我忍着!   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生气?   “老四,你媳妇要离婚,这事儿,我不掺合,你自个儿处理!”韩爷爷说完,双手搭在车轮上,要自己推动轮子。   “爷爷,我帮你!”何初夏连忙要推车,韩遇城已经先于她,握住了车把,“你回房间等我!”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冷酷道。   “好。”她应了声,先走了。   “老四,怎么亏待人家了?吵着要离婚,还说有喜欢的人了,合着,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把小初夏的心收了?你说,你对女人的本事哪去了?”老人揣着明白当糊涂,故意对他刺激道。   韩遇城紧握着车把,心口一阵阵地酸!   “你和那个何初微,还藕断丝连?”   “断了!老太爷,我的事,您就少操心吧,别再急坏了身子。跟您说交心话,我在这世上,也就您这么个亲人了。”韩遇城破天荒地感性道。   “混小子!你大哥、二哥不是你亲人?还有你大侄子!都是!老四,你嘴上虽然不承认他们是你手足,但心里是承认的!我这老家伙,虽然眼快瞎了,但这心什么都看得见!”   居然被他言中了,韩遇城苦笑,“谁承认他们了?!”   他继续傲娇,不肯承认。   ——   房门被重重地甩上,刚洗过澡的何初夏,正擦着头发,那房门声,惊了她一下。   “韩大哥……”   “何初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杜墨言?!”韩遇城大步向前,步步逼来,何初夏不停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墙壁。   “我说的不对吗?早点离婚,成全你和我姐,不好吗?!”她是为他们好,劝爷爷的!   “成全我和你姐?是成全你和杜墨言吧?怎么,这几天天天跟他腻在一起?生米煮成熟饭了?”他扣住了她的下颌,看着她的小脸,有掐死她的冲动!   几天不见,没有戒掉,心里反而跟蚂蚁在挠似的,总想着找什么理由去医院找她!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是又怎样?!你凭什么又凶我?!放开我!”她红着眼吼。   “你不知道爷爷身体不好?现在提离婚,你想气死他么?!他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韩遇城铁青着脸,咬着牙吼,一方面是气这个,更多的是气她要离婚!   她知道爷爷不会生他的气才说的,因为爷爷和她是“一伙”的,只是韩遇城不知道。   “那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她双眼瞪着他,大声道。   “给我忍着!”韩遇城凶狠地吼,吼完,松开了她的下颌,被他捏过的皮肤,泛着白色的印痕。   她靠着墙壁,看着他摔门而出。   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下,她蹲在墙边,发丝还在滴水,心在滴血。   韩遇城没走,坐在外间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几瓶烈酒,不停地灌。   半夜,房门突然被踹开,浓烈的酒精味飘来,何初夏猛地惊坐起,“啊……你干嘛?!唔……!”   第074章:我恨你!   喝醉的男人,沉而重的身体压了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火舌撬开她的贝齿,霸道地侵略进她的嘴里,混合着一股浓郁的酒精味!   何初夏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却被他攫住手腕,举高在头顶,男人的唇离开她的小.嘴,沿着脖子往下一路狼吻……   她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吓得不停地扭着,如一条油锅里的鱼儿,“放开我!韩遇城!你喝醉了!”   他确实是喝醉了吧,不然怎么会像头禽兽,对她又啃又吻。被他所侵犯过的地方皆如着了火,害怕又隐约有所期待……   浓郁的酒精味熏人,似乎把她也熏醉了,挣扎越来越弱。   虽然看不清楚,那真真切切的感觉,教她明白,此刻的他正在对她做什么!   被美色引诱得只想赶紧得逞的男人,开始变本加厉,松开她的手臂,那双魔爪开始作怪……   “不要!韩遇城!”他在拉下她的睡裤,何初夏大惊,又挣扎起来,双手抓着男人铁一般的臂膀,但,她的力气哪抵得上男人的蛮力。   他怎么能对她这样?!   “何初微!你忘了我姐了吗?!”还是又把她当成姐姐了?   “刺啦——”蕾丝应声而碎,随即,最私隐的地方,被侵犯。   “不!你……!”   “啪!”一巴掌,朝他的脸上扇去,声音清脆。   韩遇城清醒了两分,“你敢打我!”他像头被惹怒的雄狮,单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扣着她的脸。   “你疯了吗?!忘了何初微了吗?!你的初恋!我是她妹妹!我是何初夏!”她哭喊道,眼泪肆意地流淌。   韩遇城又清醒了几分,幽暗里,他直起上身,双手扒着头发,何初夏连忙连滚带爬,她摔下了床铺。   吃痛地惊呼一声,连忙拉起睡裤,侧躺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涌.出。   嘤嘤的抽泣声传来,还被欲.火折磨的韩遇城,下了床,摸黑去了卫生间,凭着意志力,给自己冲了冷水澡!   他出来的时候,何初夏还侧躺在床边的地板上,赤.裸着胸膛,面无表情,头昏脑涨的男人,大步走了过去,他一言不发,只是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你别碰我。”何初夏像个了无生气的破布娃娃,冷冷淡淡地说道,没有发火,没有哭。   韩遇城不理她,沉默地将她放在了床.上,为她拉上被子。   “我恨你。”她闭着双眼,冷冷地说。   凭什么三番四次地对她这样,刚刚,那最后底线地方,都被他碰过了……   越想,心里越委屈,也越恨他!   干什么总来招惹她?!   这三个字,像一把尖刀,戳进他的心窝里。   韩遇城还是沉默,离开了卧室,去了外间。   第075章:酗酒,也是因为她!   韩遇城,光着上身在沙发上睡了一夜,醒来后,宿醉的头疼加上入侵的风寒,让他有点吃不消。   昨晚的事,他记得,也清楚地知道床上的人是她,酗酒,也是因为她!   上身光裸,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双唇干燥,青色胡渣爬满有棱角的下巴,一双染着红血丝的眸子,盯着天花板,整个人,俊美中透着落拓、忧郁。   何初夏一夜未眠,庆幸今天休息,不然,头昏脑涨地怎么投入医院紧张忙碌的工作中。   头很昏沉,有点感冒,她和外间的韩遇城一样,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口有了动静,她立即闭上双眼装睡,被子里的双手紧握。   他没过来,她听到了柜门滑轨的摩擦声,表明他在穿衣服。   没十五分钟,他就出去了。   她穿戴整齐,是在一个多小时之后,韩遇城已经上班去了。   “怎么你们两人都感冒了?先生也有点感冒,劝他吃感冒药,他也不听。小陈给你们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你们外间很多酒瓶,昨晚,先生喝酒了?”管家出于关心地问,韩爷爷在外面晒太阳,不会听到。   “方姨,昨晚我跟他一起喝的……”何初夏硬着头皮,撒谎道。   “哦……我明白了。”管家不再多问。   何初夏自己给自己配了点感冒药,喝着感冒冲剂的时候,想起韩遇城也感冒了,心想,他昨晚肯定是在外间沙发上睡了一夜。   关于昨晚的事,他没给她一句解释。   也许真是因为喝醉,才会做那么禽兽的事的吧……   她苦笑,想着韩遇城和姐姐也曾做过这么亲密的事,不禁有点反胃,接受不了!   更恨自己不争气,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姐姐的男人!   ——   “四哥,您这是怎么了?感冒了还拼命加班,这么虐待自个儿到底为啥呀?”杜若淳明显感觉到了韩遇城的不对劲,这几天,成天板着一张脸,他周围都是低气压,弄得秘书室的几个小丫头胆战心惊的。   “别TM废话,看看你们部门的狗屎业绩!”韩遇城不客气道,他心口有团火,有憋屈,正没处发,杜若淳这小子还来撞枪口。   “您……您消消气,我看您八成是因为长久没释放,内分泌失调才这样。哥们晚上叫你出去玩,您也不知哪去了!”杜若淳连忙摆手道。   “滚!”韩遇城冷冷地喝斥。   杜若淳果真“滚”了。   韩遇城丢下签字钢笔,合上文件,看了时间。   他开了电脑显示器,长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很快,侵入了防御系统……   ——   何初夏这周轮急诊,凌晨三点,刚交完班,回到宿舍,困得不行,她打着哈欠去了卫生间,接了杯水刷牙。   漱口的时候,隐约觉得不对劲。   “啊!”   “啪!”   水杯里的水居然是粉色的,她惊呼,玻璃杯从她的虎口坠落。   第076章:想吓死他吗?!   顿时困意全无,看着地砖上躺着的玻璃碎片,她不停地眨眼,刚刚,肯定是看花眼了吧?   一定是晚上抢救一批车祸伤患,鲜血看多了,才会觉得自来水有颜色。   她拍拍心口,蹑手蹑脚地走近水池,打开水龙头。   “啊!”这次,水不是粉色的,而是鲜红色的!   她的尖叫声吵醒了莫筱竹,“何初夏!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叫什么叫?!”   “莫筱竹!你快过来!水——水,水是红色的!”她慌张地喊,水的颜色这会儿又变浅了,莫筱竹根本没理她,不停地骂她“神经病”!   叫不醒莫筱竹,她只好跑出宿舍,找宿管。   宿管处的自来水,颜色却是正常的,大半夜的,宿管阿姨不想给自己添事,打发了何初夏。   她回了宿舍,太困了,也很快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被莫筱竹的喊叫声吵醒的,“何初夏!你快起来!自来水……自来水……”   “还是红色的吗?我凌晨叫你,你还骂我。”   “是,是血!肯定是血!”莫筱竹一脸惊恐,何初夏顿时困意全无。   此时,外面传来骚.动声,几间实习生宿舍都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医院相关部门立即开始调查血水来源。   女生宿舍用的水都来自于楼顶的储水箱,保安处的人在水箱里发现了肉块,医院立即报了警。   很快,女生宿舍区被封锁。   不一会儿,宿管阿姨带着两名警察进来。   “二哥?!”何初夏一眼认出了韩遇柏。   “初夏!”韩遇柏表情和善。   知道韩遇柏是刑警,看来,真是发生命案了。   简单地寒暄两句后,开始做笔录。   “昨晚十点,自来水还是干净的,凌晨三.点,有血水,抛尸时间就在这个时间段,立即去调监控!”刚出何初夏她们宿舍,韩遇柏对属下的一名警员沉声道。   韩遇柏抬起头,就见到了韩遇城,他神色匆匆,少了一贯的沉稳。   “都拉着警戒线,你是怎么进来的?!”韩遇柏扬声问。   韩遇城远远地就看到韩遇柏是从何初夏的宿舍出来的,心更慌了。   他无视韩遇柏,路过他身边时,伸手将碍事的他推开。   “何初夏!”刚进门,他便喊,看到客厅里的莫筱竹,他更心急如焚。   生怕遇害的是,何初夏!刚一直打她手机,她一直没接!   男人的心在颤抖,紧.咬牙关,转头看向左侧的房门,屏息着。   “韩总!”   韩遇城没理会,迈开大步,冲到了何初夏的房门口,左手用力推开——   第一眼,看到了床边的身影,他心口一窒,愣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你,你怎么来了?”又是几天不见,看到他,她心情复杂。   韩遇城找回了呼吸,暗暗深吸口气,那颗心脏还在狂跳,“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他咬着牙,愠怒地低喝!   这死丫头!想吓死他么?!   第077章:主任怎么可能是凶手?!      “我,我……”何初夏语塞,“我没听到手机响!”   “是没听见,还是看到我的来电不想接?”韩遇城扬唇,嘲讽地问。他真是发神经了,才会这么在乎一个嫌弃、恨自己的小丫头!   最近,他的心思一直在围着她转,从来没这样过。   “我,我手机在*上,没带身上。”怎么会不想接他的电话呢?又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举动了。   她没承认,韩遇城的心口终于舒畅了点,表情缓和。   “听说这发生命案了?”   “是啊!碎尸案,挺吓人的,我们的自来水都被污染了……”她有点拘谨,勉强笑着回答,心里慌慌的,第一次离凶杀案这么近。   他想上前抱着她,安慰她两句,但极力忍住了。   “今晚开始,让家里司机接你回家住!凶手没抓到之前,你很危险!”   何初夏又被吓了一下,背脊窜寒,她转身,看了眼身后,什么都没有,又看向韩遇城,“我,我现在可以先回家吗?昨晚没睡好,下午才上班……”   “你说呢?”韩遇城反问,随即,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何初夏一愣,他拉着她就要走,“我,我拿手机!”   ——   很快,跟着他上了车,是司机开的车,上了车,不一会儿,她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韩遇城轻轻地伸手,圈住了她的肩膀。   靠着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睡得很沉。   韩遇城抱着她进了房间,放在了*上。   “韩大哥……”*上的何初夏,蹭了蹭枕头,嘴里嘟囔着。   韩遇城微愣,缓缓地蹲了下去,目光里,渗透出怜惜,大手缓缓地抚上她的头,轻轻地抚着。   他很想知道,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他!   如果有,那她和杜墨言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为什么在睡着的时候,叫他?   他要离开,她立即抓住了他的衣服,韩遇城只好靠着*头坐着,让她抱着他的大腿,安逸地睡着。   他享受被她依赖的感觉。   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助理打来电话,他立即挂断,轻轻地松开她的手,走去外间接听。   “他们抓杜墨言作甚?!”听说杜墨言被抓了,韩遇城沉声问。   难不成把他当凶手了?   这个韩遇柏,越来越糊涂!   “我知道了,先这样。”他话音落下,转了身,就见着何初夏正站在房间门口,赤着双脚。   “韩大哥!主任被抓了?”她激动地问,一脸焦急。   她对杜墨言的关心,惹恼了他。   “他们怀疑,杜墨言和这起碎尸案有关!”他看着她,仔细观察何初夏的反应。   只见她立即摇头,“不,不可能!主任怎么可能是凶手?!这太荒谬了!”   本能地相信,杜墨言不会是杀人凶手。   “你还真够信任他的!”韩遇城冷哼,心里很受伤,他丢下一句,迅速地出去了。   ——   她下午刚到医院,路过护士站,就听她们在八卦杜墨言。   “他就是个冷血魔王。四年前他老婆羊水栓塞在手术台垂死挣扎的时候,他还在给人动手术呢!”护士许宁的声音传来……      第078章:快跑!      何初夏惊愕,他的妻子,死于羊水栓塞?   “许姐,你说的是传言吧……”她走上前,一脸的难以置信。   “妹妹,我在医院多少年了?虽然老杜当时也有重要的手术,但是,你说,自己的老婆和儿子,都在垂死挣扎,他在知道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眼睛不眨地给人动大手术,而且还成功了,你说,这不是冷血是什么?自己老婆不救,救别人!”许宁又道。   何初夏心口有说不出的惆怅感,感觉许宁说的,不假。   但她觉得,当时的杜墨言,肯定也是左右为难的。   身为一个医生,能把手术台上的病人扔了,撒手不管吗?   当然不能。   但是,三姐和宝宝的死,也太……   她还是不信杜墨言是凶手。   ——   “两千块尸体碎片,切口整齐,大小,连形状都惊人相似,作案工具是手术刀!根据法医的推断,作案嫌疑人,必定是外科医生,而且是优秀的外科医生!”   “所以,你们就怀疑我?”杜墨言看着韩遇柏,冷笑着反问。   “今天凌晨两点四十,你的车子,一直停在宿舍楼下!这,怎么解释?”韩遇柏又道。   “无可奉告!”   “你不说,这案子就结了!外科医生,以*的心理诉求,先将护士张某掐死,再把她碎尸成两千片大小均等的尸块,弃尸体碎片于水箱里……”   “荒谬!你是成心报复我!”杜墨言笑着嘲讽道。   韩家没人不恨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杜墨言,你丫要是不把昨晚的原因解释清楚,你丫就完了!”   杜墨言还是没说他为什么凌晨去女生宿舍楼下。   ——   杜墨言被带走快48个小时,还没放出来,即使这样,何初夏仍然坚信,凶手不是他。   她回家住了一晚,没遇到韩遇城,也没法打听杜墨言的事。   这一晚,下班后,她见莫筱竹进了医院外的一条暗巷,她不放心,立即跟上。   她劝莫筱竹跟她走医院里的大路回去,莫筱竹不理她,她只好一路跟着。她相信,凶手肯定另有其人,会不会*地再杀害其他女医护,不得而知。   今晚是阴天,月光朦胧,路灯稀疏,光线很暗,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莫筱竹的高跟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以及她边走边聊微信的嗲声。   一晃神,感觉前方多了道人影,何初夏立即紧张起来,小跑着,追上莫筱竹。   正聊得火热的莫筱竹,根本没当回事。   那道身影停下了,就在她们前方不远处……   “莫筱竹,有点不对劲,我数一二三,我们立即转身就跑!”   “你说什么鬼话!”   “不好!快跑!”见那人影动了,远远地,他好像戴着口罩,何初夏觉得不对劲,拉着莫筱竹就跑。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后天就上架啦!不要着急!   第079章:谁能救她于危难?      莫筱竹穿的是高跟鞋,被何初夏拉着,脚下不稳,跪了下去,这时,歹徒的手抓住了他的长头发,头皮传来刺痛,莫筱竹才意识危险!   “救命!救命啊!何初夏!别丢下我!”她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双手用力抓着何初夏的手臂,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   惊慌之余,可以感受到歹徒的气息,他戴着鸭舌帽、口罩,身上有股她们再熟悉不过的消毒水味道,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消毒喷雾的味道。   努力保持镇定的她,立即从口袋里掏出防身用的手术刀片,朝着歹徒的手背刺去。   “嗷——”是男人的声音,痛苦的低嚎声,他也松开了莫筱竹的头发。   “莫筱竹!快!”何初夏立即以双手拉莫筱竹爬起来。   “何初夏,怎办,我,我怕!”   “别说话!快跑!”   “他、他追上来了!”莫筱竹越是害怕还越忍不住往后看,见那如鬼魅般的人影又追上前,她吓得慌张地喊,声音颤抖得不行。   两个女生,跌跌撞撞地拼命往前跑,穿着高跟鞋的莫筱竹再次摔倒。   焦急的时刻,何初夏又气愤又绝望!   她只好挡在莫筱竹的身后,正面面对歹徒,“你,你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吧?我,我闻到你身上的醋酸氯和乙醇的味道了!”   对方听到她的话,显然一愣,何初夏断定,他就是医院的医生!   莫筱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起来,贪生怕死的她,不管何初夏,自己撒腿就跑。   眼角的余光瞥见右侧还有一条窄巷,“喂!警察同志!凶手在这里!”她突然伸长下巴,大声喊。   那歹徒以为真有警察,转身看向巷子深处,这时,何初夏机智地立即往右边的巷子跑。   “站住!”歹徒意识到被骗,立即追去!   何初夏一路跌跌撞撞,拼了命地往前跑,边放声喊救命,绝望的是,巷子尽头,竟然是死路!   本以为可以虎口脱险,却是死路一条!   绝望、崩溃!   她转身,背靠着墙壁,而那歹徒,已经步步紧逼而来。   “不要……你别杀我!你想怎样,你告诉我!我一定听你的!别杀我!医生都是救死扶伤的!”何初夏颤声地哀求着,是想拖延时间,根本不指望一个杀人恶魔,会放过自己。   恶魔根本不理她,只是像一只野兽一样,朝着自己的猎物,缓缓踱步而去。   救命……   谁能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救她于危难?   死到临头,她还在幻想能虎口脱险。   明晃晃的刀子,被恶魔拿在手里,她认得,那是手术刀,朦胧的月光下,散发出森寒的冷光。   “救命……”到底还只是个不满24周岁的年轻女孩,面对着一个可能是碎尸案凶手的*,恐惧、绝望,已经将她吞噬。   “韩大哥……”她低喃,临死前,居然还会想到他,想到自己暗恋他十年,还没表白……   题外话:   还有一更在白天!   第080章:他受伤了!      她不想死!   “只怪你太聪明,猜出了我的身份……只有死人,能守得住秘密。”恶魔上前,终于开了呛,声音里夹着变.态的笑意。   “你是外科的哪位医生?这声音,我不熟悉。”她已经开了口袋里的手机录音,就算死,也能死得有一点点价值吧。   “我是比杜墨言,还要优秀的外科天才!”骄傲的声音响起。   “根本没这个人!”   “有!就是我!是我!”恶魔突然像疯了似地,冲上前,右手掐住了何初夏的脖子,他的手上戴着硅胶手套,冰凉的触感传来,他沉声吼。   “咳……咳咳……呕……”双脚在挣扎,恶魔几乎把她提了起来!   窒息的感觉,无法呼吸,想吐,双手拼命地抓着男人的手。   “救命……韩大哥……”   “没人会来救你的!”恶魔咬着牙道,狰狞地笑着。   “嗷!”   一道黑影从围墙上跳下,恶魔的头突然被人扣住,他发出痛苦的哀嚎。   “咳咳……呕……”脖子被松开,重新有了呼吸,何初夏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墙角。   泪眸看着在打斗的两人。   身穿带帽长风衣,头上戴着风衣帽子,身材挺拔的男人,正在跟那恶魔打斗,恶魔不是他的对手,已经鼠窜而逃。   “X?!”虽然很少关注X的新闻,但是,他的外貌,新闻里还是有描述的,有人还给他画了画。   X转了身,暗夜里,脸上戴着一副面具,他没有说话,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快速离开,那风衣下摆带走一缕清尘。   她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脖子还疼着,窒息的感觉犹存……   不知过了多久,有警察找到了她。   她被两名女警扶着上了警车。   “你说是X救了你?看到他长什么样没有?”何初夏双手捧着水杯,韩遇柏就坐在她身侧,他沉声问。   一直在调查X,但一直没查出是谁。   此人有经验非常丰富的反侦察能力,一定受过专业的训练,应该是退伍军人,或是离职刑警。   何初夏缓缓摇头,“他戴着类似假面舞会的面罩,死胡同里很暗,我什么都看不清。”   “给你的感觉呢?像什么熟人么?”韩遇柏继续问。   “二哥,你……他没跟我说一句话就去追逃犯了……”感觉?被韩遇柏这么一问,刚刚X给她的感觉,还真的有点熟悉……   ——   配合警方做了详细的笔录,被法.医取了身上的关于凶手的一切证据,虽然没提取到任何指纹,只有一点衣物纤维。   是莫筱竹报的警,她已经被吓傻了。   当她做完笔录时,得知凶手已经被抓了,还是X抓的。   “奇怪了,老四怎么没来接你?”是家里的司机来接她的,韩遇柏若有所思地问。   “他可能出差了吧,我最近都在医院住,二哥,不早了,我回家休息了,很累了……”韩遇城没来,她心里也有点失望,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仍然后怕。   那个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男人,今晚却不在。   回到家,她不敢一个人睡,蜷缩在被窝里,抱着韩遇城用过的枕头,一直熬到天完全亮,才敢继续睡。   傍晚才起来,吃过晚饭,仍然不见韩遇城。   刚上楼,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他。   “喂……”   “是我。我的司机,马上到楼下,你带着你的那一套,缝合工具下楼,上司机的车。别问为什么!立刻、马上照做!”低沉的男声传来,何初夏有点懵。   真的有司机来接她,让她戴上工具,何初夏满腹疑惑,把箱子带着了。   夜幕将垂,华灯初上。   车子在地势偏僻的一栋四合院门口停下。   “里面请,韩总在等您。”司机恭敬道。   何初夏蹙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拎着箱子,踏进了四合院,司机从外面将大门给锁上了。   “韩大哥?”她有点慌,如果没他的那通电话,她还以为自己又进入虎口了。   推开主屋的门,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啊!”她尖叫一声,另一只手里的箱子坠地。   “韩、韩大哥……”客厅,躺椅上,赤着胸膛,躺在椅子上,腰间堆满纱布的男人,脸色煞白,像个死人……   他受伤了!   题外话:   明天上架啦!上架意味着开始每天保底6000字的更新啦!也不知说点什么,这个点,已经困得不行了,刚写好了上架后的第二更!总之,上架当天两万字以上更新!   无论是老读者还是新读者,都求大家多多支持!   题外话字数有限,没法多说,也没法剧透了!   总之,这是一个我非常想写的故事!   这场无爱、无性的婚姻,究竟会平淡地走向结束,还是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爱情,会不会不分先来后到?   爱情,是不是只能有一次?   第081章 :你亲我了?8000   他受伤了!   空寂的客厅,晕黄的灯光下,一张藤椅上,男人仰躺着。   面容瘦削,双.唇干燥、苍白,上半身赤.裸.着,肌肤呈古铜色,肌肉仍然健硕,线条分明,再往下,他的腰间,堆了很多纱布,纱布上还染着褐色的血渍。   何初夏的心,揪了起来。   “韩大哥!你,你怎么了?!”她冲了过去,在椅子边蹲下,双手扣着扶手,看着他瘦削的脸,颤声问。   从没见过韩遇城受伤虚弱的样子,这一见,所有对他的怨气,全部消散,唯有对他的心疼。   双.唇干燥裂着口子,有棱角的下巴上,爬满了青色的胡渣。   “你,你怎么受伤了?!”她颤声地问,看到了堆在他腰间的那堆纱布,纱布上还有斑斑血迹,有的已经呈现暗红色、褐色,说明干了很久了。   “我没死!”韩遇城突然我睁开双眼,沉声道,说话时,仍然中气十足,沉稳、从容。   见他醒了,她松了口气,“韩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视线从他的俊脸移开,看向他的腹部,一点点地将纱布拿开,即使看过无数个伤患,面对自己的爱人受伤,她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心慌、颤抖、无措。   拿纱布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纱布被她一圈圈地收回,露出他腹部,靠肚脐右下侧的伤。   是一条大概有八公分长的伤口,从伤口的形状看,属利器划伤,好像手术刀留下的切口,但是,伤口是斜的。裂开着,看来时间不短了,伤口已经发炎、红肿,周围的血渍干涸,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肉腥味。   何初夏从牛仔裤口袋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就要打120。   “你……!”他居然还有力气,铁臂一伸,夺走了她手里的手机,随手丢在远处的沙发上。   “你干嘛?!我叫救护车!你伤口都发炎了!现在必须去医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夺手机,她着急道。   “叫救护车,我不会?还用你来?”他眯着眼,语气嘲讽,苍白的双.唇翕动。   “找你来,是给我缝针的……你不能缝,就给我滚!”他又冷冷道,说完,闭上了双眼。   冷酷的样子,没有一丁点的温柔,很嫌弃她似的。   让她帮他在这缝针?   何初夏一脸的难以置信!   “韩遇城!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在逞能?”她是真生气了,看着气定神闲闭目养神的大男人,她指责道。   韩遇城一副不愿搭理她的样儿,即使受伤,作为一个大男人,也没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痛苦。   找她来,也不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与怜悯!   星子般的黑眸又睁开,“你到底能不能做?不能,我就再找别人!”他冷酷道。   何初夏长长深吸气,眉心皱着,“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去医院?!你是集团总裁,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是京城权贵!受伤了,不应该是医院的高干病房伺候着吗?!还有,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刀口看起来是利器形成的,肯定不是意外,被人刺伤的!”   “不对,你昨晚,是不是去医院小巷子了?难道,你就是X?!”虽然她不愿意再回想昨晚的事,但,X的形象仍然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会不会,真的是他?   韩遇城却笑了,一副在听笑话的样儿,“什么X,Y的?”   “就是最近经常帮警察抓嫌犯的无名英雄,因为大家不知道他是谁,所以叫他X!昨晚,我差点被碎尸案的凶手杀害了,是他及时出现,救了我。”何初夏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韩遇城,X临走的时候,还看了她一眼。   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说?   “哈!”韩遇城笑了,一脸嘲讽,“你觉得,我一集团总裁,会干那种蠢事?我闲的!”   何初夏有点懵了,到底是不是他,如果是他,为什么不承认?他说的,也挺有理,一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会做这种危险的事?   “那你怎么受伤的?这明显是被人刺伤的!”她追问。   “我是黑心的资本家,树敌无数,想干掉我的人多的是!你让我去医院,你想让韩氏明天的股票大跌么?”随便扯了个理由,他不耐道,又闭上双眼。   难道,做个企业老总这么累?连上医院,都不能?   何初夏半信半疑,她的病患里,还没遇到过和韩遇城这样的总裁。   “那也比不上你的健康啊!真是搞不懂你!”她很无语,心里更焦急,这样不去医院,能行么?!   “我这连局部麻药都没有,怎么给你缝合?!别闹了,我悄悄送你去还不行吗?韩大哥,我求求你了!”她弯着腰看着他的俊脸,察觉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手背贴上了他宽阔的额头,边哑声地哀求道。   “你还发烧了!”他额头的温度有点灼手,她更急了!   “你把工具留下,我自个儿来!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当医生!”他没有睁眼,眯着双眼,嘲讽道。   其实很累,最近一直在感冒。   那次喝醉,对她强X未遂,没盖被子睡了一晚沙发后,染上风寒,一直没吃药。   “韩遇城!你,你怎么这么固执!真讨厌!”何初夏咬着牙,气愤道,真是拿他没办法!   “你不是恨我么?给我几针,不是挺解气?”他幽幽道,这些天来,每每想到那晚,她说的话,心脏都犹如撕裂般拉扯。   差点侵犯她,让她如此恨他。   何初夏恨恨地握紧拳头,深吸气,劝自己要冷静。   她今晚肯定是没本事让他去医院的,看来,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你躺在这不行,有床吗?”   “有,一张两米多宽的红木大床,在主卧。”他语带轻佻,其实头早已疼得要炸开了,昏昏沉沉的,只是不想将痛苦、虚弱的一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扶你起来!你小心点,别挣开伤口。”   她话音刚落,韩遇城双.腿落地,自己撑着就坐了起来,她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体表都这么烫!”她又气愤又心疼,他皮肤上的温度,那样灼热。   韩遇城的铁臂圈住了她的肩膀,站了起来,“死不了,让你失望了。”   “韩大哥,你有必要这样跟我怄气吗?”她鼻酸,那天说恨他,只是气话罢了,只要他心里对她是坦荡的,没有轻薄她的意思,她就没什么好怨恨他的。   心脏在撕扯,疼的难受。   “谁跟你怄气了?你一小丫头片子……”韩遇城口是心非道,装作很不在乎她的样儿。   “嗯,是我自不量力,走吧,小心点。”她低声道,喉咙哽着,有点疼。   她好不容易扶着韩遇城到了卧室,果真,有一张红木大床,上面铺着深色具有男人风格的床品,都是上等的锦缎面料。   他倒了下去,连带着何初夏也被他的身体重量给带着倒下,差点就碰到他的伤口,她趴在了他的胸口上,韩遇城反手,就抱住了她的身子。   她身上挺冰的,他身上热得难受,这样抱着她,舒服多了。   “你……你先松开我!别碰着伤口了!”她心跳已经加速,周围尽是他身上那诱人的灼热的男性气息,没穿上衣,那股浓郁的男性气息比平时更剩,他正用他的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很用力。   他此时一定很痛苦,才会这样。   “松开我……听话,我要马上帮你清洁伤口。”语气放柔,手抓着他的铁臂,将他手臂移开。   韩遇城已经半昏睡着了,没什么意识。   “初夏……杜墨言给不了你幸福……”他轻声呢喃,像是在呓语。   她的心狠狠地一扯,嘴角凄楚地上扬,笑容凄美。   “那谁能给得了我幸福?”幸福,不是谁给的,对于她而言,能心爱的人在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就是一种幸福。她轻声反问,嘴角上扬,笑容凄美。   说完,已经小跑着出卧室。   “我!”韩遇城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奈何,何初夏没有听到……   ——   找到了厨房,她临时烧了一壶热水。   局部麻醉都没有,这样活生生地给他缝合,他不会疼死吗?   她箱子里有点消炎药水,没消炎药,也没退烧药,这是她平时在家练习的手术缝合箱子,虽然很专业,但毕竟不如医院。   回到卧室,大床.上的他好像睡着了,她首先将从冰箱里挖的冰块,包在毛巾里,贴上他的额头,以物理降温。   随即,看着他的唇非常干燥,她拿着棉球,蘸了水,轻柔地擦拭他干燥的唇.瓣。   感受到温水的滋润,他的舌头不自觉地探出,舔.舐唇.瓣。   “韩大哥,来,张嘴,喝点水。”见他很渴,她拿勺子舀水,喂他。   他喝了一口,就睁开了双眼,抬起手,抢她手里的青花瓷茶杯,撑着另一只手臂,自己喝了一杯水。   “你别动啊,又撑开伤口了!”何初夏有点傻眼,没见过这么顽强的病人!   他以为他是铁打的吗?!   “别用勺子喂我,用嘴还差不多……”韩遇城将茶杯给她,还眯着眼,不正经道。   用嘴?   她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简直又羞又气,“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一会儿疼死你!”   她气呼呼道,有韩遇城这玩笑,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这点伤算什么!”他不屑道。   她不理他,开始帮他擦拭伤口附近的血渍。   他的腹部,腹肌一块一块的,肚脐左边,有一条十公分长的伤疤,想起什么,又看向他的左胸口,也有一枚硬币大小的纠结着的疤痕。   以前都没好意思仔细打量过他的身体,现在,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有这么多伤疤呢?”他以前,一定吃过不少苦吧?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腹部的那道疤痕,配合着他性.感的腹部,野性十足,也要命的性.感。   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   “那都是老伤……!”韩遇城云淡风轻道,眯着眼,也不知有没有睡着。   “哦,当兵的时候,留下的吧,我以为,和平年代,当兵不辛苦的。”何初夏轻声道,放下毛巾,动手解他的皮带。   “我是特种兵!”韩遇城十分骄傲、自豪,斩钉截铁。   连带着何初夏都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爷爷奶奶都是老兵,她对军人向来有一种崇敬感。   “嗯,你当年一定很帅!”她笑着夸道,韩遇城满意地扬唇,“你动我皮带干嘛?”   “你的牛仔裤太紧了,要脱掉。”她认真道。   牛仔裤被拉下,露出一对性.感的髂前上棘,毕竟不是一般的病人,他是她心底念念不忘的男人,看到不该看到的部位,她还是脸红了。   她的手不经意间擦到了他的大.腿,韩遇城身体的某个部位,瞬间对她,肃然起敬!   男人双手暗暗地抓紧了床单。   真要命!   这种时候,还能对她有感觉!   “韩大哥,我要上消毒水了,你忍着点!”她假装没看到那支起的帐篷,当然,未经人事,有点懵懂。   “赶紧的,别啰嗦。”他酷酷道,闭着眼。   那条差不多八公分长的伤口,血肉已经外翻,伤口红肿,再久一点,就要化脓了。   棉球不能做到完全覆盖发炎区,只能一点点地往下道,当双氧水碰到伤口,顿时泛起一层白沫,隐约能听到“滋滋滋”的声音。   “嘶——”韩遇城倒抽一口凉气。   “疼吧?”   “不疼!挺爽!”他笑着道,确实是酣畅淋漓的痛快.感!缓解了那股折磨人的情.欲。   “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她没好气道。   “下面开始缝合,没有麻药,这条毛巾,你咬着。”怕他嫌疼,咬破舌头伤害自己,她说道。   “不用!”韩遇城倔强道。   “你,你怎么这么固执啊!”她气恼。   但是,他还是一副,她拿他没办法的样儿。   ——   实习期间,缝合已经练习无数次,实际操作也很多次了,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用局部麻药的情况下,做缝合术。   当皮肤和肌肉.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势必会因神经反应而收紧,影响她下针。   当然,最痛苦的是他。   “韩大哥,我说的没错,主任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已经落网了。”她准备缝合,挑起了一个话题,这样有助于分散他的注意力。   “呵……不错,你们已经心有灵犀了!”韩遇城苦笑道,心口刺痛着,连皮肤被刺破的疼痛都感受不到。   她和杜墨言不过才认识半年,交往没二十天,对他,就已经这么信任了!   “韩大哥,主任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他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医者仁心啊……”她又道,已经开始缝合第二针了,当缝合线从皮肉里被拉出,可以清楚地听到摩擦声。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再混,你也当块宝。”心里已经酸得不是滋味了,他还故作平静道。   “我知道三姐的事了……我想,主任当初也很为难……”她轻声道,双眼认真地看着缝合的部位。   她知道杜墨言的过去了,居然还在帮他说好话,说明,是真爱。   “我不想听这些。一会儿缝好,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这个地方,你今晚就当没来过,谁问你都不许告诉!尤其是韩遇柏!听到没有?!”他像个机器人,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还沉声对她命令。   “我走了,谁照顾你?”已经是第五针,还差三针差不多,她平静地问,“为什么不能让二哥知道?你们是兄弟啊……”   已经不再慌乱,平心静气。   “我不需要谁照顾,最不需要的就是你这个臭丫头!”他咬着牙道,心口酸胀难忍,就好像有什么从他的手心里,溜走了……   “我姐呢?这个时候她要是在,你会很开心吧?你需要她的照顾吧?”她酸酸地问,抬起头,看向他的俊脸,满眼的爱恋,可惜,他闭着眼,看不到。   “是!”他冷冷道,不想在她面前输了自尊。   何初夏黯然一笑,继续低头,缝合最后的几针。   刚缝合好的伤口,像一条蜈蚣,和肚脐左边那条老疤痕有点对称,她剪了纱布,将伤口处包上。   男人的俊脸上,已经因为疼痛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滴,她拿热毛巾帮他擦拭脸颊,又擦拭双手。   “你走……”残存的理智,男人的骄傲,他撵她。   “我不走,你是我的病患,在你退烧之前,我不能走。”她笃定道,他还是她暗恋十年的男人……   “你回去,找杜墨言去吧,跟他团聚去……”韩遇城酸道,即使已经没了意识。   “我跟他,只是师徒……”她红着眼,哽咽道,“韩遇城,你很讨厌!还很可恶!”   蹲在床边,看着他睡着的脸,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滚落了,大颗大颗的,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只有在他昏睡的时候,才能如此放肆地大胆地看着他。   凝视着这张憔悴的俊脸,和他相识以来的种种画面,在脑子里一幕幕地回放了一遍。   拿起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泪眼婆娑,而后,双.唇缓缓地怯怯地吻.向他的手心,深深地吸吮他掌心的味道。   “韩大哥……”哭腔里,饱含.着对他的依恋,“我爱的……一直是你……”   她流着泪,哽咽着,将压抑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可是……你爱的是我姐……我只能,跟你保持距离。”   爬了起来,弯腰,双.唇偷偷地,轻轻地吻上了他干燥的唇,第一次,主动想吻他,粉.舌轻轻地舔.舐他的唇.瓣,像做贼似地,吻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吻着吻着,他好像感受到了,伸出舌头回吻,何初夏被吓得,连忙要离开,然而,后脑勺却被他的大手扣住,男人的火舌,在她的嘴里,攻城略地……   火热的深吻,唇齿纠缠,她怯怯地笨拙地回吻着,心脏一直在不停地悸动,他的手,贴着她的背,掌心火热的温度,灼着她。这个吻,持续了足足十分钟之久,她快吻得喘不过气了,他才肯松开她。   以为他醒了,她吓了一跳,结果,他还在睡,她暗暗松了口气,眼神凄哀。   “又把我当她了吗?”她酸酸地问,给他额头的毛巾换了一面,盖好被子,她端了个小板凳过来,就坐在床沿,趴在床,边守着他,守着守着,闻着他手上的味道,她枕着他的手心,困顿地睡着了。   夜深人静的夜,房间里,受伤的男人平躺在大床.上,床边,女孩枕着他的手,安然入睡,像一只温顺的猫儿,画面和谐而有爱。   一觉醒来,韩遇城的烧退了,她的一颗心踏实下来,不禁佩服他的体质和毅力,伤口那么疼,还能睡得着。   更佩服的是,他居然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一声不吭地,被她一阵一阵地缝针,关公边下棋边刮骨,也不过如此。   她安静地深深地看着他,手指在他的俊脸轮廓上,轻轻地描摹,指尖,饱含.着爱恋。   仿佛这一刻,他是属于她的,属于她何初夏的。   ——   清晨,空气清新,后院里,居然还有一条体型很大的德国牧羊犬,黑色的脊背,外型优美,线条流畅,一身短毛。   那狗端坐着,一脸的骄傲,不像别的宠物狗,见到人就摇尾乞怜。   她靠近时,牧羊犬也还端坐着,酷酷的,神情很像韩遇城。   应该是他养的爱犬!   他是不是常常来这?   亭子里,还挂着几只鸟笼,笼子里是羽毛颜色鲜艳的鹦鹉,笼子的门是敞开着的,“早上好!”   一只绿黄色毛发的鹦哥从笼子里飞了出来,落在了她的肩头,她吓了一跳,但是,鹦哥居然主动跟她问好。   “早!”她笑了,真是训练有素可爱的小家伙。   她对鸟雀研究不多,但是听说,这种鹦鹉只有在雏鸟的时候开始喂它,它才会跟主人亲昵。   看来,也是他养的。   完全想象不出一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商务精英,会养狗、养鸟。   在后院转了一圈,回到主屋卧室,他还在睡,她无意间,在柜子上看到一幅,走近一看,照片里的人,姐姐。   刹那间,她像被人打了一棍子,醒了,回到了现实里。   她出了卧室,想出门给他买消炎药,大门竟然打不开。   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受伤不去医院,为了不被外界知道也就罢了,但是,他的那些助理、保安呢?他们也不能知道吗?   何初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还不让她告诉任何人呢……   他真是被仇家刺伤的?那么,打人者是犯法的,他也不报警?   怀疑他是X,也被他否认了,而且,她也觉得,他是X的话,很不现实。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她,被手机铃声拉回神,是韩遇城打的,她连忙进屋。   “韩大哥!你怎么坐起来了?!”韩遇城已经坐在了床沿,而且穿好了裤子,她一脸吃惊,皱着眉,沉声问。   韩遇城面无表情,沉默着,头还有些昏沉,他看着何初夏,唇齿间仿佛还残留着属于她的甜美,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她怎么可能会主动吻他?!   他不会是记起什么了吧?   何初夏看着韩遇城那复杂的眼神,不由得我有点心慌,她心虚,如果他知道她昨晚主动吻了他,那该怎办?   “你起来干嘛啊?!你的伤口正好在小腹!会把针线挣开的!”她只能演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气愤地指责道。   裤子扣子没系上,露出下腹的旧伤和新伤,新伤上贴着纱布,纱布上染着一枚硬币大小的血痕。   此刻,他已经站了起来。   低腰牛仔裤,赤.裸.着上身,身材高大,瘦削的俊容,下巴爬满了胡渣。   受着伤的男人,竟然更性.感、撩人,野性十足,很MAN。   “上班!”他冷淡地吐出两个字,走去卫生间。   “你还要去上班?”何初夏追着他,大声地问,“你是真忙,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你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凶手呢?!”   她追到了卫生间门口。   韩遇城站在洗手台边,弯着腰,捧着冷水,在洗脸,抬起头时,水滴从他发丝滴落,他拿起电动剃须刀,打开。   “你说话啊!你再不说话,我要打电话给爷爷了!”何初夏一脸气愤,上前走了两步。   韩遇城丢掉剃须刀,突然转身,迈开大步,走到她的跟前,左手撑在了门框上,右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昨晚,我睡着的时候,你亲我了?”   男人瘦削落拓的俊脸压了下来,那双灼热深邃的黑眸紧锁着她,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性.感的磁性。   再次被他壁咚,胸口几乎贴着他的胸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心跳如雷,周围的气息都是温热的,将她包围着,双颊都是滚烫的,她轻易地就沉醉了。   而这个令她心虚的问题,更让她心慌无措,脑子嗡嗡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着她的反应,韩遇城的心脏悬了起来,呼吸粗重,真想把近在咫尺的她,一口吃下去!   “说话啊?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占我便宜了?嗯?”他的脸压得更低,眼见着,鼻尖就要擦到她的鼻尖了,那拇指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轻轻地抚,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的皮肤,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细小的电流,正电着她……   在他面前还是个雏儿的她,哪受得了他这样的撩拨,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了,根本没法组织语言。   男人的唇,压得越来越低,侧着头,鼻子侧压着她的鼻尖,性感的唇线,已经碰上了她的粉唇……   -本章完结-   第082章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7000   门框边,男人穿着低腰牛仔裤,光.裸着古铜色的上半身,左手撑在墙壁上,右手抚着女孩的脸,他侧着头,眯着眼,唇已经擦上了她的唇。   细微的电流在窜动,麻.麻的,电着两个人的心。   她屏息着,不敢喘气,自己的身子都要贴上他滚烫的胸口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乖,告诉我……”男人的唇,蠕动着,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唇,温柔的语调,蛊惑人心。他像一头雄狮,轻轻地嗅着怀里的猎物。   “我,我……”她的声音在颤抖,心也在抖,不由得闭上双眼。   “唔……”他的唇故意一贴,封住了她的……   何初夏条件反射地推拒他的胸膛,别开头,“我,我没有!”她回了神,条件反射地矢口否认,怎么能承认自己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吻了他呢?!   刚刚,差点,又和他接吻了。   “真没有?”韩遇城也回神,有点不信,要么是他做惷梦了,但,感觉也太真实了,那甜美的,让人无法自拔的滋味……   “没有!韩大哥!你又在想什么?”想到了何初微,她没那么紧张了,心跳也没那么快了,淡淡的苦涩袭上心头,她变得很清醒。   “下面给我吃!”他松开她的下巴,退后一步,沉声道。   “什么?”下面给他吃?何初夏瞪大双眼,因为她想歪了。   “你,你……”他已经转身,瞪着他的背影,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我什么?”韩遇城背对着她,没有转头,走到了镜子边,继续刮胡须。镜子里,倒映着一脸羞愤的她。   他挑眉,嘴角上扬,“你想哪去了?”染着慵懒的磁性嗓音,性.感撩人。   “我,我没有!煮面嘛,我知道!”煮面就煮面吧,非说下面!害得她想歪了!   韩遇城的嘴角,扬得更高了,“还不快去!”转瞬,沉声命令道。   何初夏白了他一眼,他凭什么对她下命令?!   ——   青菜、鸡蛋清汤面。   韩遇城挑着眉头,嫌弃地看着眼前的一大碗面,这就是杜墨言所说的“不错”?   何初夏刚洗漱好出来,见他还没动筷子,一向对自己厨艺还算自信的她,快步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了。   “怎么还不吃啊?”她问了句,自己拿了筷子,津津有味地吃。   “这是你一半的水平?”韩遇城幽幽地问。   “这是我最好的水平啊!还能有所保留啊?”她理所当然地道。   “呵……这就是所谓的,味道不错,哼……杜墨言那丫的真没口福!”大男人满嘴嘲讽,语气里透着酸味儿,却夹了一大口面条,一口吃下。   他是嫌弃她煮的面难吃?但是,为什么又扯上杜墨言了?   第一次煮面给他吃,还被嫌弃,何初夏撇嘴,“不好吃你别吃……”她小声反驳。   “谁让我饿呢,将就吧。”韩遇城沉声道,瞪了她一眼,一脸挑剔,现在仍然是小孩子心理,怨她给杜墨言煮面!   “你女朋友还什么都不会呢!”何初夏酸溜溜地嘀咕了句,居然嫌弃她厨艺差。   喜欢一个人,就非常在乎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什么样儿。   “我没女朋友!”韩遇城不悦地反驳,“下次煮面,汤和面分别做,面条清水煮,七分熟,过冷水,再捞入炸好的汤里!你看你煮的,汤都糊了!”   他说完,又吃了一大口,眼见着那一大碗面条就要见底了。   何初夏还沉在他刚刚的话里,他的意思是,和姐姐分手了?   “杜墨言更不会下厨,你们两个以后就吃食堂吧!”他又损道,放下了筷子。   何初夏瞪着他,不说话。   韩遇城看着她,隐约记起,除了那个吻,她好像还哭着对他说了什么。   而她的双眼,真有点肿,像哭过。一次次的探究,一次次的失望,还不如不去深究,他回了神,不再多想。   “别傻愣着,赶紧吃!我去喂狗!”他说完,起了身。   她回神,吃了大半碗,就去刷碗了,到后院时,只见韩遇城像个没事人似地,悠闲地在喂狗、喂鸟,他双肩上各落一只鹦哥,掌心还托着一只,正对它吹口哨。   虽说是铁汉,但,哪有他这样不把还在发炎的伤口当回事的?   “你平时常住这吗?”她好奇地问,爷爷没回来那半年,他几乎没回家住过,想必都来的这里吧?屋里还有姐姐的照片,显然,在他心里,这才是他的家。   一股酸涩堵在喉咙口,在她心里,却把那栋别墅当家了。   “是。巴顿!来!”韩遇城淡淡地回答她,随即,戴着一次性手套,拿了一块生肉,朝远处一抛,只见牧羊犬飞奔而去,在生肉落地之前,它跳起,接住了那块肉。   “好猛!它叫巴顿?”被军犬的行动能力惊艳到了,不再感伤,她笑着问。   “是!退役的军犬!”韩遇城沉声回答道,那巴顿朝他跑来,他弯腰,等着它。   “那它是你老战友了!”她笑着道,看着他和军犬巴顿和谐相处的画面,感觉很有爱。   巴顿走到了她的跟前,她缓缓蹲下,巴顿的鼻子在她的身上嗅着。   “记住了,她是你嫂子!”韩遇城冲巴顿沉声道,算是给它作了介绍。   何初夏微愣,看向韩遇城,他怎么这么介绍……   “我说错了?”他反问,摘掉一次性手套,站起身。   “你这么介绍我,怎么介绍我姐的?”她直白地问,还是鼻酸。   “她不喜欢动物。”韩遇城淡淡道,意思是,从没把何初微介绍给巴顿。   落下一脸傻愣着的她。望着他的身影,她很想问:韩遇城,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为什么,好几次的暧昧不明?   ——   两人从后门出去的,一起穿过古老的胡同,“你今天必须吃消炎药,最好打吊水!”   “我从来不打吊水,也几乎不吃药。”穿着牛仔裤,黑色背心,外面罩着休闲西装的他,休闲的打扮,仍然器宇轩昂,看不出是个身上有伤的人。   “你就是固执!大家都像你这样,还要我们这些医生做什么?!有本事你昨晚别叫我给你缝针啊!”她十分气愤,对他数落。   韩遇城冷嗤,没理她。   知道她不是在心疼他,纯粹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习惯。   “我劝不动你,应该找我姐劝你!”她停下,气愤道,作势拿出了手机。   韩遇城转身,一把夺走她的手机,“何初夏!你再敢多事,我把你弄死!”他扣着她的下颌,沉声警告。   “是!我多事!我就是多管闲事!我发神经了才会管你的闲事!你死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看着他那黑沉的脸色,她真的伤心了,照顾了他一夜,还给他做了早饭,没得到他的一句感激,反而说她多管闲事。   “我死了,你就是寡妇了!”韩遇城手上的力道变得轻柔,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轻声说道,表情缓和了很多。   何初夏心口一恸,他又来了,又是暧昧!   “那我正好早点改嫁!就嫁给主任!气死你!”她恨恨地反驳,眼眶通红。   她希望他好好的,不要生病,不要受伤,昨晚刚进门,看到他那虚弱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慌了。   十年间,这个男人已然成了她心中的一座山,沉稳地屹立着,爱他,成为了一种信仰,若,信仰坍塌,她会迷茫。   “你休想!”她的话惹急了他,他想也不想地霸道地回答,松开了她的下颌,转了身。   ——   韩遇城送何初夏回了家后,就去公司了,刚到公司不久,韩遇柏就找来了。   韩遇柏那双锐利的的眸子,一直紧盯着韩遇城,像审视犯人。   “韩Sir不去查案,来我公司作甚?难不成我公司有你要抓的人?”韩遇城嘲讽地问。   “你怎么就觉得我是来抓人的?难不成真有鬼?”韩遇柏扬着唇,反问,表情轻蔑。   韩遇城非常反感韩遇柏的轻蔑表情,“有鬼你尽管查!不过,听说你现在的办案效率还不如一个X?”   竟然把杜墨言抓进去了!   对于韩遇柏的这一点,他很是质疑!   “你怎知道我的效率不如X?莫非,你就是那个X?!”韩遇柏上前一大步,盯着韩遇城的脸,扬声反问,表情严肃。   韩遇城自然地扬唇,“如果是我倒是好了,早就去你们公安厅邀功了,看你韩遇柏的老脸往哪搁?!”   同父异母的兄弟俩,每次见面都这样,争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韩遇柏挑眉,虽然早就有证据证明杜墨言不是凶手,但是,他没放人,原因是,逼X现身。   他怀疑韩遇城就是传说中的X!   但是,正如他所说,如果X是他,他早就去公安厅邀功,抢他的风头了!   他认为,韩遇城恨韩家的所有人,除了,老太爷。   更没把他和老大当兄弟!   他突然朝着韩遇城大步走去,韩遇城反应过来时,身材高大威猛的韩遇柏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他抡着拳头朝他的腹部,那伤口的位置攻击。   虽然韩遇城及时握住了韩遇柏的手臂,也没能阻止拳头的侵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灼痛袭来……   紧.咬牙关,一个用力,抬起长.腿,朝韩遇柏反击,韩遇柏已经退了回去。   看着韩遇城面无表情的脸,韩遇柏若有所思,他身上真没伤?不可能,嫌犯交代,拿手术刀划伤了他的腹部,只可惜,手术刀被X抢走了。   唯一一次,X出了疏漏,留下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韩遇城解开西服扣子,一副脱衣服打架的气势,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韩遇柏。   “韩警官今个儿来,原来是想跟我切磋的。”他嘲讽道。   “老四,你少来!劝你一句,不该你管的事儿,少管!”韩遇柏丢下一句,迈开步子,朝门口走。   “Anda!送客!”韩遇城拿起桌上的话筒,对秘书室的秘书吩咐道。   韩遇柏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他就倒抽了口气,“这丫的!”   伤口挨了一拳头,那感觉,像被捅了一刀,冷汗直流,他快速去了休息间。   ——   刚到医院,就听说杜墨言回来了,何初夏欣喜。   莫筱竹被前晚那么一吓,老实了不少。   前晚的歹徒就是碎尸案的凶手,是医院普外的一名不起眼的医生。听说,他曾经非常勤奋,成绩也很不错,但,一到手术室就会怯场,虽然有医生执照,却连一个阑尾手术都做不好。   久而久之,在医院快成后勤部门的了,抑郁不得志,时间长了,心理自然就变.态了。   “他前不久又做坏了一例阑尾手术,被病人家属告上卫生局了,医务处主任把他训了一顿!当天晚上,他就杀人了!听说,还是活着割肉的!真残忍!”   实习医生黄莉对何初夏说道,他们还在休息活动室,等着杜墨言过来分派任务。   “被你说的,我都不想喝水了。岂止是残忍,五马分尸都不带这样的!所以说,主任平时那么打压我们,还是有好处的,起码,我们将来上了手术台不会怯场!心理强大最重要!”何初夏大声说道,也是说给旁边几个同学听的。   “这么拍我马屁也没用!”杜墨言已经进来了,他还是一贯的严厉,讽刺了何初夏一句。   “谁拍您马屁了……夸你两句也不行。”她现在一点不怕他,小声嘀咕。   “带上你们的笔记本,去会议室!”杜墨言没看她,扬声说完,出去了。   ——   天台,杜墨言在抽烟,何初夏嫌弃地离他远远的,她趴在天台边缘。   “你怎么就肯定,凶手不是我?!”杜墨言吞云吐雾,扬声问。   “为什么我要怀疑凶手是您啊?”她反问,觉得他的问题很荒谬,也觉得其他人很荒谬,当杜墨言被抓的时候,各个开始落井下石了。   “一个看起来很成功,实际上连自己老婆和孩子都救不了的医生,难道没有心理变.态的理由?”杜墨言嘲讽道,这是在自嘲,外表虽平静,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那颗心,像被海水包围着,就要被淹没,绝望,如同坠入无底深渊。   何初夏深吸口气,她侧过头,看着他,“您心理素质那么好,怎么可能变.态?主任,别活在阴影里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他心里肯定非常自责吧,肯定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杜墨言冷哼,“韩遇城受伤了吧?”   “啊?”她诧异,他怎么知道他受伤了?   “没有啊!”想到他要她保密的,连忙撒谎。   杜墨言还是冷哼,拿起放在天台上的纸袋,朝何初夏抛去,她连忙接住,他已经走了。   打开一看,全都是进口的特效消炎药,外面买不到的。   这是给韩遇城的吧?   不然是给谁的!   “这对家伙,不会是基友吧……”她自言自语,吐吐舌头,觉得他们的感情很微妙,表面火药味很浓,实际上还是很关心对方的。   刚刚在会议上,她被安排到儿科值班,全是白班,所以,傍晚就可以回家了。   韩遇城也准时回家,他刚到家,还没吃饭,就被她拉上楼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快躺下!”刚进门,何初夏便焦急道。   韩遇城动手脱了西服和背心,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何初夏洗了手,刚坐下就解他的皮带,她这动作,撩得韩遇城心.痒难耐,某个地方立即又有了反应!   性.感的喉结,上下滑了滑。   “怎么还流血了?!”看着裂开的口子,染着鲜血的纱布,何初夏气恼道。   韩遇城眯着眼,大.爷似地躺着,被韩遇柏砸了一拳,能不流血么?   “我不想说你什么了!”她气愤道,开始给他上消毒水。   “嘶……”没忍住,他倒吸口凉气。   “疼吧?活该!”她撅着嘴,冲他气愤道。   “你给我上的什么药?哪弄来的?”担心她被韩遇柏盯着,韩遇城后知后觉地问,生怕她被韩遇柏盯着。   何初夏轻轻地用无纺布擦拭他的伤口,“主任给我的!”   “你告诉他了?!”韩遇城恼了,差点要坐起来,何初夏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把他压下去。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他问我你有没有受伤,我说没有,他好像不信,丢了一包药给我就走了。”何初夏解释道,“看他对你多好,你平时见到他就没好脸色,三姐的死,最难过的不该是他吗?”她为杜墨言打抱不平。   “他难过?”韩遇城说着,推开她的手,“我自个儿来!”   听她在维护杜墨言,韩遇城立即就生气了!不让她给自己上药!   “你……!”她气得把无纺布丢进了垃圾桶,站在床沿,看着他自己给自己上药,虽然心疼,也很气他。   ——   “院子里的栀子花快开了,小初夏的生日快到咯……”三口人正在吃饭,老人笑着道。   “就这周六吧?”韩遇城认真地问。   何初夏脸红,他功课做得真不错,还记得她的生日,“小生日而已!”   韩爷爷没说什么,他只是在提醒韩遇城,要记得给何初夏过生日。   两人回到房间,韩遇城要去洗澡,被何初夏拦着,“你洗什么啊?!想伤口化脓吗?!作死!”   她非常气这样不听话的病人,板着脸,冲他斥责。   “何医生,那我该怎办?”韩遇城一脸无辜的样儿,看着她。   “忍着,或者擦洗!”她脸色缓和,“你先把药吃了。”   韩遇城总算配合地,吃了消炎药,何初夏去洗澡了,天气热了,她穿的是睡裙出来的,白色的吊带长裙,披着湿漉漉的,到肩膀的发。   清水出芙蓉,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她在整理床铺,他咽了咽口水,去了卫生间。   “韩大哥?需要帮忙吗?”她敲门,大声问。   看到韩遇城正自己够着后背,没等他应允,她就冲了进去。   “我帮你擦背!”   他没拒绝,任由她拿着毛巾,擦拭背脊。   他很高,她要踮着脚尖,伸长手臂,才能够到他的后劲。   他背上也不少伤痕。   古铜色肌肤,泛着水光,她动作轻柔,目光爱恋,看着那每一寸性.感的肌肤。   韩遇城垂着头,看着蹲在地上,正在帮他擦腿的何初夏,那么勤快,不禁心疼,“初夏,你起来!”   “还有一条腿,我擦完!”她说着,洗了毛巾。   像个小妻子,在照顾受伤的丈夫……韩遇城心里一片柔.软。   当毛巾来到他的大.腿,黑色平角底.裤,突然隆.起。   何初夏抬起头,正对上韩遇城那张俊脸,而他的双眼,目光灼热,正盯着她的领口……   男人的双拳暗暗收紧,视线却仍然盯着那两团要人命的雪白,那性.感的圆润,让人怀念的手.感……他真怕自己当着她的面流鼻血,暗暗深吸气。   他的胸口在剧烈起伏,何初夏意识到什么,连忙护住了领口,立即站了起来。   她尴尬地红着脸,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灼热的男性气息,不停地撩着她,连带着她的心跳也加速了。   她深知,他是怎么了,那高高的隆.起,代表了男人的兽.欲。   雄性荷尔蒙和雌性荷尔蒙都在剧烈地碰撞,两人的理智都在挣扎,还是何初夏先回了神,拿了条浴巾,从他身后,为他披上。   她假装不明白,他假装什么都没变化。   他身上有伤,不能让他再睡外间了,那天管家没让人送来被子,只能睡一起了。   她睡在最外侧,全身紧绷,生怕自己夜里又爬到他身边。   韩遇城一直平躺着,闭目养神,并没睡着,他在等,等她主动靠近他。   果然,小丫头睡着后,像条鱼似地,偎了过来,趴在他的臂弯里。   韩遇城莞尔,闭上双眼,很快沉沉睡去。   上次同床共枕后,他就出国出差去了,这次,也一样,一觉醒来,床畔是空的,她下楼问管家,管家说他出差去了,她发现杜墨言给他的药,也被带走了。   又出国了,是不是去澳洲的?   身上有伤,是去找姐姐寻求安慰了吧?虽然他很反感她提起她,但不代表,他们在她背后就不是恩爱的。   她苦涩地笑笑,眼泪往心里流……   ——   一身黑色的男人,推开病房的门,踏了进去,两名保镖在病房门口站定。   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正打着吊水,看起来虚弱、憔悴。   她缓缓掀开眼帘,看到了矗立在床边的男人。   “你还来干嘛?”何初微冷淡地问。   她本就有胃炎,加上酗酒,胃穿孔。   到底是于心不忍,他还是来了,眼前的女人,也曾是他韩遇城认定一生的爱人。   “初微,我不明白了,你这么折腾自个儿,算什么?!”看着奄奄一息的何初微,他头疼,没多少怜惜。   -本章完结-   第083章:冲破了最后的底线!6000   何初微冷嗤,双眼紧盯着天花板。   “在你眼里,我是折腾自己?我的男朋友和我的妹妹结婚了,韩遇城,你以为我是圣母吗?!我真不在乎吗?!”何初微最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揭开被子,立即下床。   “你干嘛?!”韩遇城沉声喝,她在床的另一侧,只见她朝着窗口冲去,他大惊,立即追上。   “别拦我!放开!”她要跳楼!虽然已经被他从身后圈住了腰!   “何初微!你给我冷静点!我最讨厌寻死觅活的女人!”韩遇城气愤地咬牙,脸色严峻。   何初微转过身,后腰抵在窗台上,她仰着头,双手捧住了韩遇城的脸,踮着脚尖,朝他唇吻去。   在她的唇没碰到他之前,韩遇城坚定地别开了头,何初微的吻,落空。   她一脸受伤,错愕地看着他,“你怎么了?以前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现在怎么变了?是不是,你对初夏……你要她了?!”何初微揪住了韩遇城的衣襟,仰着脸,瞪视着他,大声地质问。   声嘶力竭,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样子,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   “没有!初微,你这样有意思么?我追你的时候,你对我是什么态度?现在,是,我TM就是想转身了!我TM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也会累!”韩遇城愠怒道,看着何初微这样,他的脑子里,刻着何初夏的脸。   那个阳光、朝气,甜美、可人的女孩儿……   “你累了,你要转身了,你说过,你要娶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从五岁到现在!韩遇城,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不懂吗?!”何初微红着眼眶,卸下骄傲,看着他,大声地吼。   她的意思是,以前对他若即若离,是口是心非?   韩遇城的思绪,飘到了多年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和她,相依为命。   他是说过那些话,在幼稚的孩童时代,也一直遵守着承诺,为之努力着!   见他没反应,何初微示弱地抱紧了他,脸贴着他的胸口,“阿城,我是爱你的……不要丢下我……没有你,我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韩遇城握拳,闭着眼,深吸气。   还是想到了何初夏,他想和何初微彻底了断,和她在一起,让有名无实的婚姻坐实,毁掉婚前协议。然而,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她爱的,是杜墨言。   他的唇角,泛起苦笑的弧度。   他在奢望什么?   本来就和何初微是一对,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还想改变什么?!   韩遇城的手,缓缓上移,抚上了何初微的头,轻轻地抚了抚,他这温柔的举动,教趴在他怀里的女人,悄悄地,嘴角上扬。   ——   何初夏站在天台边,刚刚和何初微打完了电话。   她说她胃穿孔,韩遇城正在照顾她,提前祝她“生日快乐”!   捂着嘴,眼泪哗哗地流,肩膀在颤抖,她每天都忍着打电话的冲动,问他伤口恢复情况,结果,他真的去澳洲了,和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满心的酸苦,明知道这是她自找的,却还是难受。   “你在干嘛?!”严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知道是谁,却没转身,她心里苦,就想任性地发泄发泄。   “何初夏!你耳聋吗?!”杜墨言一脸严肃,站在她背后。   “主任,我心里难过,你让我一个人发泄一下,可以吗?”她抽噎道。   “哈!不可以!想发泄?成啊,现在给我去.操场,跑二十圈!然后,给我写份检讨!”杜墨言寒着脸,大声喝道。   他不允许学生把任何私人的感情带入到工作中来!   何初夏转身,看着一脸严厉的杜墨言,“难怪,你冷血,因为你不懂什么叫感情!”   穿着白大褂,长发披肩,刘海全部往后用发夹扣着,露着额头的女孩,满脸泪水,眼眶通红,她冲他大吼。   第一次,她敢这么忤逆杜墨言。   她真的,受伤了。   “你懂!就你们懂!当你为情所困的时候,你手中的病患,很可能因为你的一个错误判断,耽误了生命!”杜墨言铁青着脸,双眼瞪大,第一次,失了理智,冲她发火。   其实,也是在为自己辩驳。   “哪有那么多可能?!就是你太冷血!我不一样!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心爱的男人,正在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能不难受吗?!”她激烈地反驳,随即,迈开步子,跑了!   “不就是二十圈吗?!我跑!”她丢下这一句,身影消失了。   杜墨言嘴角抽.搐,表情扭曲。   抬起脚,踢了下墙壁,双手扒着头!   像一头被踩着尾巴,正愤怒着的猎豹。   二十圈跑下来,何初夏回到宿舍,趴在水池上,吐了。   “主任为什么罚你啊?”莫筱竹看着躺床.上,磕着瓜子,好奇地问。   何初夏累得像条狗,没力气跟她说话,摇着头,她抓过手机,吃力地开了屏幕,没有一个未接来电,未读短信,嘴角上扬,眼泪从眼角滑落。   莫筱竹见她哭了,皱着眉,“不说算了,我懒得知道。”   ——   “爷爷,我回来了……”她明天休息,见老人在院子里,正在欣赏盛开的栀子花,她笑着喊,走了过去。   “小初夏,老四那小子,明天肯定准回来!别难过……”老人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爷爷……我没难过,我真不喜欢韩大哥了……求您别把我跟他绑一起好吗?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明天说帮我庆祝生日,我开心着呢!”何初夏坐在小板凳上,头靠着轮椅车把,笑着说道。   “敢不敢跟爷爷打个赌,那小子明天肯定回来!”老人笑着道,斩钉截铁的语气。   “我才不要跟您赌,又没意思。”她撒娇道。   “陈叔!”何初夏站起来叫。   陈叔冲她点头,随即看向老人。   “那小混账怎样了?”老人的视线还落在栀子花上,扬声问。   “老爷子,已经把韩翊送回部队了,不过,大夫人还气着呢。”   “她还有脸气?老四不在,老四要是在,非得让他把那小混账毒打一顿不可!这次,算便宜小兔崽子了!我这张老脸快被他丢尽了!”韩爷爷气愤道。   何初夏站在一旁,没有插话,但她知道他们在说谁。   韩翊,他怎么了?   那次在夜总会包厢见过他后,就再也没见到。   “老爷子,您放心,没人知道韩翊是您重孙!”陈叔连忙安抚,老人摆摆手,他先走了。   “爷爷,韩翊怎么啦?”   “那小兔崽子,当逃兵!受不了部队的苦,居然逃出来了!我韩树德怎么有这么个怂后代?!”韩爷爷还没消气,拍着大.腿。   “韩翊当兵去了啊……”   “上次,听说他欺负你了,就被老四逮着送去部队了!”韩爷爷沉声道。   “啊?他没欺负我啊!”那次,怎么算欺负呢?韩翊还没跟她说上两句话,韩遇城就来了。   “老四在我跟前说,他欺负你了。这孙子,合着因为你,才把韩翊送部队去的。”老人故意这么说,实际上,他知道韩遇城也是为了韩翊好。   那小子,再不好好管管,将来就会是个纨绔子弟!   “怎么可能……”何初夏嘀咕了句。   ——   一觉醒来,只有几条大学同学,以及在老家的闺蜜发来的祝福短信,她一一回复了,感谢他们的祝福。   她洗漱完,回到卧室,看到手机在闪烁,连忙拿起,对方已经挂断了,未接来电,显示:韩大哥。   韩大哥……   握着手机,她的心在抖。   屏幕再次亮起,她怔忪,屏息着,看着那三个字,随后,深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接电话。   “喂……韩大哥啊……”她笑着喊。   “是我。”韩遇城的声音传来,低沉、浑厚。   “嗯!有什么事吗?”想问,伤口愈合了没有,忍着没问。   “今天你生日,打算怎么过的?”彼时,韩遇城坐在车里,视线落在窗外,墨尔本街头的风景,一闪而逝。   他还记得是她生日啊……   何初夏鼻酸,一股热流在心口涌动,“今天约了好朋友逛街,晚上,主任请我吃饭,庆祝!”她撒谎道,他现在正在澳洲和心上人缠.绵呢,她不能让自己表现得落寞、孤独。   但是,他又打来电话干什么?   她生日,关他什么事?!   和杜墨言约了!   韩遇城握拳,仍然面无表情,“初夏,生日快乐,玩得开心!”   生日快乐……   她一点都不快乐,眼泪就要夺眶,但她不能哭出来,“谢谢韩大哥!也祝你和我姐玩得开心,注意伤口,别沾水。”她平静道,眼泪顺着内眼角,汩.汩流下。   韩遇城嗤笑,也罢,就这样,她当他是大哥,他当她是妹妹!   可TM为什么那么不甘心?!   互道再见,他让她先挂断。   ——   根本没和任何同学有约,也没和杜墨言约会。   她早早从家里出来,去了繁华的街上,逛街,今天,手上特意带了韩遇城送她的那条猫眼石手链,买衣服的时候,店员都夸她的手链漂亮,而且被她当贵宾一样捧着。   她好奇,上网一查,才知道这条手链,价格不菲。   逛累了就去看电影,一场接着一场,每次,旁边坐的都是情侣,看着那些恩爱的情侣,她羡慕。   如果没和韩遇城结婚,她现在或许也已经找个男朋友了,也许,早就从苦涩的暗恋里走出来了。   ——   以前,她只来过这家酒吧跳舞,但是,从不泡吧。   今晚,她鼓足勇气进来,点了一杯玛格丽特鸡尾酒,坐在角落,看着台上的女孩跳舞。   听说老板换人了,但经理还是原来的那位,刚过来跟她打过招呼。   “你不让我来这种地方,我偏来!你给我戴绿帽子去了,我今晚也要给你戴……绿帽子!”她趴在桌上,看着湛蓝色的漂亮的鸡尾酒,嘟囔道。   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眨了眨眼皮,“是主任……”   “何初夏!你现在在哪?”她刚接听,杜墨言听到嘈杂的声音,挑眉。   “主任,我出来放松呢,在酒吧,嘿嘿……”她趴在桌子上,嘟囔道。   “酒吧?哪家酒吧?!”   “夜未央……”何初夏说完,放下手机,又招来服务员。   ——   “你谁啊?放开我!”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搂着她要走,何初夏挣扎,但是,全身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   “韩太太,韩先生在外面,他让我来接你,我们快走吧!”   “他来了?不可能,你骗我!他在澳洲呢……”何初夏反驳道,却被男人搂着,朝酒吧后门走去。   杜墨言找来的时候,酒吧里哪有何初夏的身影!   ——   “老板,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向您汇报!”车子刚进入市区,保全队长,小心翼翼道。   一定是关于她的!   “说!”韩遇城沉声命令。   “太太今晚去泡酒吧了,一个人去的,刚刚跟一名陌生男子,从酒吧出来,状似亲密!”保全队长胆战心惊地汇报,每次关于何初夏的事,他都得提心吊胆汇报,因为,生怕被老板炒鱿鱼!   “啪”!   韩遇城怒摔手里的水杯,“什么陌生男子?!他们现在在哪?!”   不是在和杜墨言约会吗?怎么去酒吧了?!还陌生男子……!   “我们的人马上盯着!”保全队长积极道。   韩遇城周身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   ——   “主任,我,我怎么了?难受……”何初夏被杜墨言圈在怀里,她紧紧地抓着杜墨言的衣服,双颊酡.红,双眼迷离,全身如火烧。   不过是喝了几杯酒,就变成这样了,还有点意识,她怀疑是酒精过敏。   杜墨言松开她,何初夏立即要倒下,他捧住了她的脸颊,观察她的变化。   双颊酡.红,双眼迷离,温度烫人,不像是酒精过敏的反应,难道,她被刚刚的那个登徒子,下.药了?!   何初夏本能地伸出手臂,圈住了杜墨言的腰,她双.腿虚软,没法支撑。   “主任……我……好渴……”她口干舌燥,吐着舌头。   这时,窄巷里,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手电筒的灯光照亮了他们的脸。   为首的韩遇城,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就看到了亲密相拥的两个人,他握紧拳头,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刻,忘记了何初微,忘记了何初夏的心上人是杜墨言,他只知道,自己的女人,正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那是他的女人!   杜墨言没资格碰!   “主任,我们走吧……我……”韩遇城走近几步,听到了何初夏的声音,他咬着牙。   杜墨言的视线对上韩遇城那张比黑夜还要黑的脸,怀里的人儿,正在磨蹭着,他不误会什么才怪!   韩遇城一言不发,到了他们跟前,长臂一伸,大手抓.住了何初夏的手臂。   “谁啊……”她嘟囔道,那样子,在韩遇城看来是,喝醉了!   居然不认识他了!   “你给我过来!”韩遇城咬牙,用力一扯,硬生生地从杜墨言怀里,将她给拉进怀里,粗.鲁的动作,弄疼了她的手臂!   “主任!”何初夏挣扎,满眼无助地看着杜墨言,这样的一幕,教韩遇城醋意大发。   本章完结-   第084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6000   明明喝醉的,被下.药的人是她,他却比吃了春.药的禽兽还要凶猛,仿佛要把她往死了里折磨!   “放过我……求你了……”情.欲的迷潮渐渐退去,她已经筋疲力竭,火辣辣的痛感折磨着她。   汗水沾湿.了床单,她全身虚脱,潮.红的皮肤上,染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就连秀发都汗湿.了大半,埋首在床铺里,无力地趴着,男人厚重的身体还压着她,两人之间,零距离地紧紧相贴。   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完美.体验,让已经快忘了女人是何滋味,禁欲已久的成熟男人,无法自拔。   一次又一次地在她最深处爆发,就连现在,他还想再要她一次,但是,怕把她弄坏了。   毕竟,她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   不舍地从她身体里抽离,趴在床.上的她,身体颤了颤,嘴里发出难过的吟哦。   她太累了,意识混沌,全身的重量都沉在了床铺里,一动不想动。   镜子里,男人古铜色的肌肉上,沁着一层汗水,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他低着头,看着身上无数道红色的抓痕,嘴角愉悦上扬。即使下腹已经愈合差不多的伤口有点出.血,他也没当回事,迅速去放洗澡水。   “主任……救我……我不认识他……救我!”趴在大床里的何初夏,嘴里不停地呢喃,他弯腰仔细地听,才听清她说了什么。   “主任!”他扬唇,笑里却透着狠意,粗.鲁地将浑身赤.裸的她给拉了起来。   “不要……!”她抗议,软软的身子被他抱起,上身趴在他的肩膀上,被他半扛着去了卫生间。   偌大的双人浴缸,温热的水流,正以按摩的功能,循环着,何初夏趴在浴缸边缘,已经睡着了。那左手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给她的猫眼石手链。   韩遇城仰靠在浴缸里,双手搭在浴缸边缘,后仰着头,双眼微闭,虽面无表情,那性.感的喉结却因他的情绪,而变化。   精.虫已经全部退下,此刻的他,十分冷静。   他掀开眼帘,看向趴在一旁的女孩,那白.皙的雪背,半湿的发,只这么一眼,那兽性居然又在躁动。   长指收紧,捏着浴缸边缘。   从老太爷回来开始,这二十来天的时间,他对她,就像着了魔,越来越上心,一不小心,就被她诱.惑,越是克制,越是骚.动。   显然,今晚是个意外!   他已经决定放弃她,和何初微继续纠缠下去,成全她和杜墨言的,结果——   冲动是魔鬼,他却不后悔!   ——   “哼……”头疼得快炸了,更难过的是,一股火辣辣的灼痛感,自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传来,小.嘴里发出痛苦的哼唧声。   为什么还腰酸背痛?   跑二十圈都没这么难受过!   “唔……”   厚重的窗帘还垂落着,即使外面已经日上三竿,屋里却像晚上,只有一道光从窗帘的罅隙照射.进来。   何初夏挣扎了很久,终于有了意识,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脑子里,闪过的乱七八糟的画面,震惊了她。   先是被陌生男子搭讪,再来,杜墨言的出现搭救,而后,是羞人的,激情的一幕幕。   “啊!”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尖叫出声,记起了昨晚的事,她好像喝醉了,和人发生了关系,那男人,是……   韩遇城!   她和韩遇城……   “啊!”这一次,她抱着头,失控地尖叫,不是因为激动,而是,犹如犯了滔天大罪,做了十恶不赦的错事的感觉!   她崩溃了!   “你尖叫什么?!”一直坐在椅子里,已经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韩遇城,站了起来,大步走近床边,板着面孔,沉声喝。   何初夏从被窝里爬起,忘记酸痛和下面的火辣灼痛,她裹着被子,一脸惊恐,仰着头,望着他。   确定,被子底下的自己是一.丝.不.挂的。   确定,他们昨晚,从车上开始,回到家里,在外间,再到床.上,以及那被硬生生劈成两半的灼痛和陌生的让人沉沦的快乐……   耳边嗡嗡的,她失神地看着他,脑子里尽是何初微的脸。   空气里还残留着人体体.液的味道,以及陌生的膻腥味,地面上,散落着一团团的卫生纸……   她像坠入了无底深渊,心口冰凉。   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韩遇城也看着她,她的肩膀、胸口,乃至脖子上,还留着一枚枚红痕。   呼吸渐渐不顺,心口堵塞了,她缓缓地垂下头,“昨晚……我喝高了?”   声音沙哑无比,喉咙干燥、干涩,她用力挤出这个问题。   韩遇城眯着眼,看得出她很难过,“是!你跟我上.床了!”他斩钉截铁,声音冰冷,没有半点的温柔。   她失望了吧?   因为跟她上.床的不是杜墨言!   他恼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你没喝醉,为什么不阻止?!”声音嘶哑,她抬起头,仰望着他,歇斯底里地吼,双眼涨红。   完了……   她彻底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了!   一个不要脸的,抢了姐姐男人的女人!   她要怎么面对何初微,如何面对父母?!   韩遇城更加确信,她是失望了,他弯下腰,用力扣着她的下巴,“怎么,忘了昨晚你是怎么弓长开双退,求我C你的了?!”   男人的话,粗野而透着轻蔑,眼神里尽是嘲讽。   是她勾引他的……   何初夏有种再次被打了一巴掌的感觉!   “我,我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的……你,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何初夏喃喃道,如果时间倒流,她哪怕难过死,也不要跟他发生关系!   她的神情,慌张而痛苦,喃喃地说完,掀开被子,不顾身上的一.丝.不.挂,在韩遇城错愕之下,慌慌张张地滑下床,她踉跄地跑向洗手间,几次要摔倒,他的心跟着她踉跄的步子起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拉门后,听到的拉门落锁声,他才回神。   浑身赤.裸的何初夏,冲进了淋浴间,打开花洒,不管是冷水还是热水,淋着,身子软软地靠着玻璃下滑,坐在了地上。   “呜……”她埋在膝盖间,痛苦地呜咽起来。   冷水肆意地冲刷着她的身子,她毫无感觉,心口冰凉,像犯了罪的罪犯,懊悔着抽泣着。   是她勾引他的……   一直害怕会有这一天,居然真的发生了!   “啪”!   突然间,她一脸恨意,扬起右手,用尽力气,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不要脸!   犯贱!   拱形的淋浴间里,浑身赤露的女孩,靠着玻璃坐着,冷水不停地冲刷着她的身子,她咬着手背,后脑勺不停地磕着玻璃,满脸的懊悔,痛苦地抽泣着……   不是痛苦于清白的丢失,而是鄙视、憎恨自己,勾引了姐姐的男人!   几次的暧昧也就罢了,这是真真切切的,柔体上的有染,而且,那么疯狂……   她很久都没出来,韩遇城踹坏了拉门,冲进去时,发现她坐在淋浴间的地上,应该是在哭。   “何初夏!你在干嘛?!”是在哀伤第一次被他占有了?!   她立即捂着胸口,身体蜷缩成团,不停往角落钻,“你,你走开……你出去……出去!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我讨厌你!恨你!更恨我自己!你走啊!”   她吼,嗓子已经出.血,咸涩的味道被她咽下,不想看到他,看到他,满脑子就是何初微的脸。   骄傲的男人,自尊心彻底被伤了,他非但没离开,反而上前一步,弯腰拉住她的手臂,何初夏拼命挣扎,却抵不过他的蛮力,她被他抱着,出了淋浴。   一身笔挺西装已经被淋浴打湿。   “啊!”她被他摔在了大床.上,脸朝下趴着,很快,他压了下来。   “怎么,后悔昨晚C你的人不是杜墨言?我TM要你,是给你脸!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他转过她的头,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着违心、骄傲的话!   鄙夷的话,是在告诉她,他搞她,是给她面子。何初夏会意,眼泪扑簌地流。   在他眼里,她和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你为什么,从主任手里,抢走我?为什么不让我跟他走?”她看着他,视线模糊,如果,跟杜墨言走,一定会发生这样的错事!   杜墨言也不会对她怎样。   熟不知,她这样的话,更刺激了韩遇城。   男人猩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她,户口掐紧了她的脸,柔嫩的脸颊上,尽是白色的印痕。   “让你在我眼皮底下给我戴绿帽子?你休想!”他狠戾地低吼,恨不得把她掐死,竟然也恨起了她!   吼完,松开了她,浑身湿漉漉的她,趴在被子里,像一具破布娃娃,了无生气。   韩遇城那双猩红的眼,瞪着她,逐渐地,也染上了一层氤氲,拳头紧握,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   房门传来一道巨响,他出去了。   何初夏的身体抽.搐着,从皮肤到内心,都凉透了……   ——   “老板,人已经抓来了,据他交代,昨晚在太太喝的酒里下了药……”韩遇城大步走在过道里,身侧跟着保全队队长,他恭敬地吩咐。   到了包厢门口,保全队长立即给他开了门,他大步踏了进去!   年轻男人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拷着手铐,背在椅背后,头上被罩着黑色布袋,韩遇城走近,弯腰一把扯掉那布袋。   幽暗里,年轻男人目露畏怯。   “说,为什么给我的女人下.药?!”韩遇城一把揪着男人的领口,凶神恶煞地质问。   “我,我见她,漂亮,起了色心,就……”平时是道上的小混混,也算混得不错,但是,在韩遇城面前,他显然被吓着了。   看得出对方眼神的闪躲,不是畏怯,是撒谎!   这不禁让韩遇城怀疑,其中,另有蹊跷!   他松了手,却笑了,那笑,显得他更阴沉,随即,他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锋利的刀片,贴上了年轻男人的脸颊,“说!谁让你这么干的?!”他突然沉声问,脸色阴沉可怕!   “我,我……是我起了色心……嗷……!”年轻男人继续撒谎,韩遇城的匕首,硬生生地在他的脸颊上划了一道,疼得他像杀猪般嚎叫!   韩遇城直起腰,一脚踹倒椅子,年轻男人倒在了地上。   “你还有一次机会!谁指使的?!”在京城,谁敢动他韩遇城的人?!   本来,她并没怀疑何初夏被人下.药了,以为她只是喝醉了,让保全队长抓这个男人,是想惩罚下他昨晚的行为,没想到……   他蹲下,像雄狮逗野狗似地,匕首的尖端,在男人的眼前晃,男人紧闭着双眼。   “再不说!挖了你的狗眼!”韩遇城说完,那刀子已经刺到了男人的眼皮。   “我说,我说,四爷饶命!我说,我说,其实是,是,韩家大,大.奶奶……”男人颤声回答。   韩遇城剑眉上扬,手里的匕首离开了男人的眼,大.奶奶……   崔女士!   韩翊的奶奶!他所谓的大妈!   “她让你怎么做?!”韩遇城冷声问。   “她让我勾引你老婆,最好上.床,拍下床照,让你出丑!”男人一五一十地答,韩遇城冷嗤,而后,觉得很可笑地笑了。   韩翊当逃兵的事,他在澳洲时就听说了。   得亏韩家在军政界的关系,不然,韩翊得被送去军事法庭,蹲监狱,哪会只是被逮回去这么简单?!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的关系。   这件事,恐怕只是崔女士要报复他的导火索,毕竟,她一直视他为眼中钉的!   韩遇城怎会怕一个老太太,即使,她有崔家做靠山!   他亲自押着那年轻男人,也是崔女士的远方亲戚,回到了韩家老宅。   崔女士见到远房侄儿脸上的血痕,心中大惊,心虚地看着韩遇城。   “崔女士,废话不多说,他什么都交代了。我只跟你说一句——”   “有什么仇,什么怨,有本事的,就尽管冲着我韩遇城来!以后再敢动我身边的人,您试试!”他一脸狂傲,霸气地警告完,唤来管家。   “帮大.奶奶收拾行李,她住这儿也够久了,难免腻了!”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的韩遇城,扬声吩咐。   “你,你……韩遇城!你敢撵我走?!这是我家!”崔女士气得脸色苍白,双.唇发紫,瞪着坐在那悠闲喝茶的韩遇城,颤声吼。   他太嚣张了!   韩遇城不理会,从来,别人欺负他一分,他必然还上十分!   万一,昨晚他没及时出现,何初夏现在已经……不,她现在已经和杜墨言修成正果了!   管家还是听韩遇城的,因为,他才是韩家的一家之主,在他结婚的时候,韩爷爷宣布的,并且,祖宅的产权,全部在他名下。   所以,一直没撵走崔女士,算客气的了。   “小三生的野种,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看着自己的行李,崔女士咬牙切齿。   韩遇城像是在听笑话,“已经离了婚的人,还住在原配家,也不知哪来的脸?!”   他站起,双手扁在背后,扬声反讥,随即,迈开步子,走了!   ——   何初夏几乎在床.上躺了一天,她上午打了电话给杜墨言请了假,她是真的崩溃了,不然,一向责任心极强的她,是不可能请假的。   有保姆来敲门,她一直没开,管家来敲,她也没开门,不吃不喝,就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也不知在想什么,头疼得难受,好像感冒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爬了起来,去洗漱……   韩遇城回来的时候,听管家说,何初夏一个人,步行出去了。   “她魂不守舍,还感冒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吃不喝,谁都不理。老太爷很着急,一直说,肯定是你欺负她了!”管家对韩遇城报告。   韩遇城面无表情,点点头,没进屋,自己开车出去了。   周边是高端别墅群,业主非富即贵,地铁站离得远,她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走远。   直到出了别墅群,才发现何初夏的身影,她刚进了一家大药房。   他立即靠边停车,找去了药房。   韩遇城刚进门,见何初夏已经站在收银台边结账了,“总共42.5元!”   何初夏掏钱包,发现连手提包都没带。   韩遇城上前,直接递给收银员一张百元红钞,何初夏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没看他一眼,抓起药袋,转身就走。   他只从收银员手里拿了小票,丢下零钱,快速出了药房。   一盒感冒冲剂、一盒感冒胶囊、消炎软膏,还有一盒……   左炔诺孕酮片!   也称,紧急避.孕药。   韩遇城眯着眼,脸色很不好,看向远处就要过马路的纤细身影!   手臂突然被他抓.住,何初夏没有挣扎,被他拉着,走到了他的车边。   “上车!”看着穿着连身长裙,披着头发,一脸憔悴的她,他沉声命令。   何初夏面无表情,没有上他的副驾驶,绕到了后排,自己拉开了车门。   忍着腿心的酸痛,她艰难地爬上了比一般轿车高很多的庞然大物。   两人一直没说话,直到进了别墅群,她开了口。   “韩大哥,昨晚的事,是我的错,你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只是个意外。以后,我不会再喝酒了,也不会对你做任何逾矩的事。”她看着窗外已经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很平静很平静地说道。   韩遇城的手,握紧了方向盘,只是个意外。   “意外”这个词,让他非常不舒服!   刚到家,她就上楼了,连坐在餐厅等他们吃饭的韩爷爷都没叫。   “你把初夏怎么了?!”老人明知故问,虽然昨晚大家都睡下了,种种迹象表明了发生过什么!   “还不是您老一直盼着的事儿!”韩遇城讽刺道,他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端着饭菜,上楼去了。   韩遇城刚进门,就看到何初夏站在吧台边,吧台上放着一杯热水,和药盒。   像没看到他进来,她还对着手心里的避.孕药发呆,鼻头酸胀。   既然昨晚是意外,她也不允许自己“意外怀.孕”!   第085章:信不信我再折腾你个半死?4000   急着爬上他的床的女人,趋之若鹜,事后,她们更是恨不能马上怀上他的种。从来都是他让女人吃避.孕药的份,还没有女人当着他的面吃药的!   这一点,令他心里很不舒服。   更何况,她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   难道,他希望她生孩子?   他冷静下来,发现这个问题很可笑!   她这么做,是理智的、冷静的、聪明的!反而是他,有点糊涂了!但也充分说明,她对他有多排斥!   “不想吃。”她淡淡地说道,鼻音很重,端起水杯,水温还有点高。   至于么?   跟他发生关系,就好像要了她的命一样!   韩遇城咬牙,却不忍心对憔悴、羸弱的她发火。   想到她是被下.药,才那么主动的,他心里更不是滋味。男人嘛,尤其骄傲的男人,总希望自己想要的女人,是百分百被他征服的。   “韩大哥,请你不要再管我。”她淡淡地说道,将两颗药塞进了嘴里,舌头苦了,她还伸出舌头,舔.舐那苦涩,要自己记住这味道。   她现在肯定比以前更嫌弃他!   韩遇城在心里冷哼,“老太爷让我送上来的!你爱吃不吃!身体是你自个儿的!”   他出去了。   她就着温水,咽下了药片,看着桌上的饭菜,走了过去,即使没胃口,也得吃,总不能就不活了吧?   只要远在墨尔本的何初微不知道,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就可以了!   她嘴角扯起一个自嘲的笑,又不是圣母,嘴上说不在乎,哪可能真没感觉。   从心底暗恋的男人,到名义上的丈夫,再到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她越躲着他,相反,跟他的牵扯却越来越多……   ——   看着被吃了不少的饭菜,韩遇城眉心舒展,吩咐保姆将托盘端走了。   卧室里,不见她身影,从卫生间传来她的咳嗽声。   早上冲了冷水,她不感冒才怪!   何初夏坐在马桶上,喉咙痒的难受,腿心还火辣辣的,脑子里还能记得他的凶猛,她怀疑,里面也擦伤了。在妇科实习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病例。   韩遇城打完电话,发现她还没出来,卫生间内也没什么动静,很不放心,推门而入!   “你……!”她蹲在地上,正在给自己擦药,他冲进来,她羞愤至极,还好,她穿的是睡裙,有裙摆的遮挡,没有曝光。   “你在干嘛?!”韩遇城上前,她行为怪异地蹲在马桶边,马桶盖上,放着软膏。   恍然明白了什么!   何初夏已经站了起来,“我让你别管我!”她声音沙哑,激动地咆哮,全身紧绷,竖起防备,看他的眼神,像是看魔鬼。   “伤是我造成的!你不让我管,我偏管!”他俊脸黑沉,强势道,抓起那药膏,下一瞬,朝她逼近,何初夏连连后退,他的铁臂扣住了她的腰,单手将她给提了起来。   “你要干嘛?放开我!”她挣扎,韩遇城不吱声,什么骄傲、自尊的,他还就不要脸了,她越嫌弃他,他越要管!   毕竟,昨晚她在他身底下,是那么温顺……   何初夏被他丢在了床.上,力道不重,没摔着,她刚自由,就要跑,脚踝被他拽住。   “何初夏!你再不老实给我试试?信不信我再折腾你个半死?!”他威胁道,脸色吓人,想到他昨晚的禽兽行为,心有余悸,不敢动了。   幽怨地瞪着他,看着他去了卫生间,她爬进了被窝。   韩遇城不一会儿回来,端着一盆温水,扯开被子,她立即要跑,被他拽了回来,将她禁锢在怀里。   “你到底要干嘛?!”温热的怀抱,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她看着他的脸,已经气得没什么力气了。   “当然是给你上药!伤是我造成的,我负责!”他沉声道,侧过脸,看了眼怀里的人儿,对她,又气又心疼!   “不用!”   “我说了算!”他霸道地宣布,温热的毛巾,已经擦上了她的皮肤,换来她的浅吟。   何初夏闭上双眼,逃不掉的,但是,这算什么?   酒后乱.性后,出于对情人的照顾?   她不动,也不说话,任由他的霸道及温柔,抚.慰她的伤口。   她太细小,他又毫无节制,所以把她弄伤了……韩遇城暗忖,软玉在怀,染着药膏的手在探索,想到昨晚,难免的,情.欲又在骚.动。   清凉的感觉传来,何初夏的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太羞耻。   “好了!谁让你昨晚太疯!以后,还敢不敢去酒吧了?”他抽过面纸,擦拭手指,冲怀里的她沉声教训。   她去买醉,因为谁?   只是,他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昨天一大早还和何初微在一起的。   “去啊,下次要艳遇个年轻的。”她淡淡道,从他怀里挪动到了床.上,进了被窝。   “你嫌我老?”韩遇城挑眉,弯腰掰过她的脸,“对了,杜墨言他比我还老!”   看着她柔嫩的小.脸,越发不后悔昨晚从杜墨言怀里,把她抢回来!   她不吱声,沉默就是对他最好的反抗!   “又伤心了?我看,杜墨言对你也没什么,不然他昨晚怎么肯轻易把你给我?!对他,你还是趁早死心吧!他不可能忘记三姐,男人都是这样!”他沉声道,看着背对着他,侧躺着的她。   男人都是这样,不会忘记前任?   她笑笑,他的一言一行,都在伤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玩具。   半个小时后,他已尚了床,从她身后,将她牢牢圈在怀里,她刚动,男人霸道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别乱动,你知道后果!”他再次威胁。   “韩遇城,你很可恶!”这个混蛋,抱着她的时候,就不觉得对不起何初微吗?!   他但笑不语。   ——   一直被他抱着睡,竟然也一觉到了天亮,疲惫感已经消失,酸痛也恢复,感冒似乎也不严重了,身体是舒适的,炽.热的怀抱,虽然温暖,却有毒!   “你放开我,我要起床了。”她手肘向后推了推他的胸口,冷然道。   韩遇城慵懒地睁眼,其实早醒了,舍不得离开这温柔乡,大手向上,罩住了……   “你……”她红了脸,羞愤地捉住他的手腕。   “害羞什么,哪没被我看过,膜过,吃过?”他不要脸,邪肆道。   真想再给他一个耳光!   却低下头,咬住了他的手背!   “嗷……”韩遇城吃痛,没躲开,任由她咬着。   过了好一会儿,将心中的怒意发泄.了,她才松开他,趁他不注意,溜下了床。   “韩遇城,你这样过分了,我不是你的情人,也不想跟你再有瓜葛,麻烦你自重!碰我的时候,想想我姐!”她赤着双脚站在床边,冷声地说完后,迅速跑了。   韩遇城躺在床.上,嘴角一直在扬着,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   “主任,我能不能要求调夜班?”她站在杜墨言的办公桌对面,杜墨言正低头看报告,很忙,不愿搭理她似的。   “夜班又苦又累,别人巴不得轮不到,你还主动来要?”他终于肯看她,讽刺道。   “我不怕苦、不怕累。”就怕和韩遇城暧昧!   “你的情绪和精神状态都很不好,上夜班,是想害人么?你要是实在闲的话,可以去我个人实验室学习!”杜墨言依然毒舌,不过,后半句,教何初夏十分受用。   她连忙点头。   下了班,她就去了杜墨言的个人实验室,在医院花园边上的,一座独栋的房子里。   韩遇城下班准时来医院接她,却不见人影。   “韩总,你找初夏啊?我知道她在哪!”莫筱竹看到韩遇城,积极热情地迎上前,讨好他道。   “她在哪?”韩遇城扫了眼莫筱竹,平静地问。   “她在我们主任的个人专属实验室呢,她其实五点半就下班了!我们主任对她可好了,把最好的资源都给她了!想必也是看在您的面儿上!”莫筱竹故意添油加醋道,她听说,院里就要送实习生去斯坦福深造了,名额只有两个!   机会难得,去了斯坦福,就意味着,将来是个准医生,而且还能留在华仁,一辈子的铁饭碗。   韩遇城挑眉,“谢谢。”   他走了。   杜墨言的实验室,他找得到,还是他出钱给他建的。   以前的杜墨言,下班后都泡在这实验室,并且,不让任何人进去,包括他和韩遇汐。   他站在门口,按门铃,没多久,杜墨言的脸,出现在了小屏幕上。   “你让她出来!”   “她没空,今晚要到很晚。”   “你出来!”韩遇城眯着眼,不悦道。   “没空!”杜墨言关掉了视频,给他吃闭门羹。   何初夏还在手术室里,专心地做着实验,不知道韩遇城来找她。   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外面下雨了,还打着雷,韩遇城再次按了门铃,杜墨言那张惹他讨厌的脸又出现。   “你什么时候放人?!”   “我这有吃有住,外面下着雨,我看,她不必回了。”杜墨言挑衅道,看着外面的韩遇城在淋雨,他的车应该在停车场,这附近不让停车。   “什么做实验、加班,你丫徇私情呢!”他嘲讽,“杜墨言,你该不会不明白,前晚她是怎么了吧?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作为一个医生,他肯定知道何初夏前晚是被下.药了,他这么说,是在告诉他,已经和何初夏坐实了夫妻之名,劝他放弃!   “那又怎样?她喜欢的是我!”杜墨言得意道,“正好,我也有过婚姻,我不嫌弃她!”   一向沉默寡言的杜墨言,却说出了这样的话,韩遇城那双眼瞪大着,双拳紧握,想杀人。   而杜墨言已经关掉了视频。   “主任……”刚做完实验,何初夏出来,杜墨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杜墨言有点尴尬,紧绷着一张脸,“我刚刚说的,是骗他的,你别介怀!”   “我知道!谢谢主任!”居然,配合她,帮她演戏,这下,韩遇城不会再对她暧昧了吧?   “实验做完了?”   “嗯!您帮我指导指导吧!”外面好像下雨了,韩遇城应该走了吧,她打算晚上住女生宿舍的。   这一指导,又半小时过去,雨下小了,她开了实验室的门。   “啊”!   刚出来,手腕被人攫住,他居然还没走!   见杜墨言出来,韩遇城将何初夏拽进了怀里,眼神挑衅,看着杜墨言,“我们回家!”   “不要!我和主任约了去吃宵夜!”何初夏不怕死地说了句。   “宵夜,家里有!乖,回家下面给你吃!”韩遇城虽然一脸的宠溺,心里早已妒火中升,死丫头,公然当着他的面和杜墨言谈情说爱了!   忘了前晚刚在他身下嗷嗷叫过么?!怎么还好意思跟杜墨言勾搭?!   看着远去的两道身影,杜墨言扬唇,老韩啊老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韩遇城开着车,一路狂奔,直奔地下车库,下车后,拽着她,进了电梯,“初夏,前晚上,就在这电梯里,你趴我身上求着我要你,今晚上,又和杜墨言勾搭在一块了,害臊不害臊你?”   他从她背后抱着她,双眼瞪着墙壁里映着的她的脸,冷声嘲讽,说完,贝齿惩罚性地咬住了她的耳珠!   第086章:我已经吃上瘾了,你说怎办?   暧昧的行为,撩人的话,她身心颤抖,用力别开头,双手掐着他的手背,他那右手手背上还有她的牙印。   “你不也一边爱着何初微,一边调戏我吗?!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蛮不讲理的臭男人,她恨恨道,即使再用力掐他,他也一动不动,像座山似的。   只见镜子里的他,脸色一沉,“你当然不可以!”   大手向下,在她的屁.股上用力打了一下!   “啊!”居然打她屁.股!   “韩遇城!我跟你什么关系?!凭什么这么霸道?!”凭什么?!他凭什么?!她气愤地想,冲他恶狠狠地翻白眼。   “你说你跟我什么关系?要我把结婚证找出来么?!你现在是我韩遇城名副其实的妻子!你再敢和杜墨言勾搭,看我不把你打死!”韩遇城转过她的身子,右手扣着她的脸颊,垂着头,看着她,认真而严肃地冲她教训道。   不管他对她是否有感情,但他承认,他现在是把她当妻子看待的!   电梯早就开了,两人却还对峙着。   “有结婚证有什么用?!谁领证那天跟我说,结婚证只是一张废纸的?!前晚,根本就是个意外!唔……”她义愤填膺地反驳,话音刚落,霸道的,占有欲极强的老男人,惩罚性地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还真是伶牙俐齿!   说得他竟然没法辩驳!   跟她领证的时候,他确实说过这些话,那时候也确实没被她吸引,只当她是个小妹妹,娶她,是哄老人开心。但是,一切都是会变的……   这变化,不在他的掌控力,他控制不住。   这世界上,我们最不能掌控的就是,感情。   韩遇城还没完全认清楚,对何初夏,究竟是出于男人的征服欲、占有欲,还是对她已经动了心!   她一直紧闭着贝齿,躲避他的吻,韩遇城只好把她抱起,冲出了电梯。   “流氓!土匪!”她一路咒骂,像个小孩,被他拦腰抱着。   门被他踹开又踢上,他旋了个身,她背靠着了门板,“谁让你不听我的话!”   何初夏别开头,继续以沉默反抗他。   “你说话!”   她还是沉默,又不是他养的小猫小狗,凭什么他让她干嘛就干嘛?   韩遇城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沉默不语,让他觉得,她很嫌弃他!   他松开了她,何初夏得空,立即跑了。   刚进卧室,她手机就响了,看着来电显示,她的手一抖,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被她甩了出去。   心都在颤抖。   那是何初微的来电,她听着手机铃声,心是揪着的,缩在墙角。   手机屏幕暗下了,刚喘了口气,又亮了……   没人了解她心里的苦。   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她终究还是上前,捡起了手机,跑去了卫生间,滑动接听——   “喂?姐啊,我在轮急诊,忙着呢!”镜子里,映出她脸上僵硬难看的笑容,她撒着可耻的谎言,刚刚,还被姐姐的男人吻了,前晚,还跟他上.床了。   “初夏,怎么这么忙啊,你怎么经常夜班啊,熬夜伤身的!当初就劝你不要入这一行,你偏要!何苦呢!”关心的话语传来,何初夏无地自容。   也想到了自己选择这一行的原因。   “姐!我不累,乐此不疲,我这边很忙,改天跟你再联系吧!”她不想听到她的声音,尤其是关心的话,会让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不堪和无耻!   “夏夏!等等!听阿城说,你有喜欢的人啦?姐姐真为你感到开心!阿城和我都盼着你和我们各自幸福呢!”何初微连忙道。   何初夏笑了,镜子里,那笑比哭还难看。   “嗯!等你回国,我带他给你看!”她笑着说道,“姐,患者在叫我了,就这样吧,拜拜!”   她匆匆挂了电话,心慌不已。   她蹲在墙边,双臂抱膝,哭不出来,心脏正背负着沉重的枷锁。   韩遇城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蹲在那,看似很伤心难过的样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是不是还在纠结前一晚的“意外”?   “初夏!”   “韩大哥,我现在心里很难受,是真的难受,我想死的心都有,我求求你,别缠着我,也别跟我暧昧了,求你放过我行吗?”她双臂抱着膝盖,下巴抵在手臂上,双眼看着地面的某一点,十分痛苦地说道。   他当然不知道,她的痛苦,来源于喜欢他,一直暗恋着亲姐姐的男朋友,还与其发生了关系。   他以为,她的痛苦,来源于,和他发生了关系,而她心里喜欢的是,杜墨言。   他从来不强人所难,此刻,听着她的恳求,他霸道不起来,好像也没资格霸道,那自尊心在挣扎。   “你起来!”他上前,沉声命令。   何初夏听话地站起,仰着脸,“韩大哥,我求你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尊敬的兄长、未来姐夫的……求你了……”她鼻酸,说着,眼泪都要流下了。   韩遇城看她快哭了的样子,是既心疼,又莫名地生气。   兄长、未来姐夫……!   “你出去,把外面桌上的面吃了!”韩遇城阴沉着一张脸,沉声命令道。   她点头,听话地出去了。   外间的吧台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有绿色的青菜,黄色的荷包蛋,红烧牛肉.粒,还有一层炸酱,汤和面条分得很开,不像她煮的,是糊涂的,一看就很有食欲。   她想起了那天在四合院,他教她的煮面方法,想起在实验室外,他说回家下面给她吃……   以为他要耍流氓的,结果,是真的。   不懂他刚刚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拿起筷子,机械地吃,边吃边落泪。   很想早点结束这混乱的局面,很想远离京城,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远离韩遇城……   卫生间里的韩遇城,正在冲冷水澡,他仰着头,这冷水,也没能让他完全冷静下来。   看着她痛苦,他心疼,也想不再撩她,却舍不得!   尤其在品尝了她的滋味之后,如何戒掉?!如何肯拱手让人?!   他赤着上身,围着浴巾出来,何初夏吓了一跳,连忙别开脸。   “吃完了么?”他上前,沉声问。   “嗯……”她说完,下了高脚椅,就要跑,韩遇城伸出铁臂,拦住她的去路。   她抬起头看着他,一脸惊愕,生怕他又对她暧昧。   “你就那么爱杜墨言?”他平静地问,杜墨言除了医术高明,还有什么优点?她是眼瞎了么?   喉咙梗着,这问题让她苦笑,“是的,从第一天实习,就崇拜他了……”   他的铁臂放下,何初夏立即就跑了。   卫生间的门已经被修好,洗澡的时候,她是反锁着的,时刻提防着,洗澡速度非常快。   出了卫生间,见他已经坐在床.上了,她假装去外间喝水,悄悄地拿了一件羽绒服,然后从外面,将卧室的门锁上,手里牢牢地抓着钥匙。   她躺在了沙发上,盖着羽绒服。   韩遇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去外间喝水的何初夏回来,他去找时,发现房门打不开,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恍然,明白了什么!   没有踹门,没发出一点动静,只用了一张银行卡,他轻而易举地开了门。   外间的灯已经关了,借着光线,可见沙发上窝着的身影。   一件长款的白色羽绒服,被她当被子裹在了身上,看着这一幕,他既心疼,又受伤!   “啊!”   本就睡得不踏实的何初夏,看到人影,吓得尖叫。   “是我!”韩遇城冷声道。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弯了腰,何初夏躲着,还是被他抱了起来,去往卧室。   看来,她的哀求,没有起作用。   韩遇城也不说话,到了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扯了被子,盖住了她的身子,他也躺了下去。   他背对着她躺着,没有碰她,她胆战心惊,往床畔躲。   庆幸的是,在她睡着之前,他都没碰她。   但是,令她懊恼的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自己像考拉一样,手脚都巴在了韩遇城的身上。   他睁着双眼,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刚好对上他的眼。   瞬间,尴尬无比!   “早啊,韩太太。”他淡淡道,看着她因为尴尬,红透了的小.脸,坏心情全不见了,嘴角上扬。   瞧她昨晚一副他对她死缠烂打似的样儿,现在,他要她明白,究竟谁缠着谁的!   “我睡相不好……”她淡淡地说完,连忙避之如蛇蝎地,松开他。   “你睡相不好,酒品不好……把我勾引了,还觉得是我缠着你!”韩遇城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他一.丝.不.挂的上身。   “是我不好,所以,我要分开睡。”   韩遇城突然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单手撑着床铺,一手抚着她的脸,“把我勾引了,就完事了?我已经吃上瘾了,你说怎办?”   说话时,身体某处,正贴着她。   所以,只是柔体上的吸引?   “你别逗弄我,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可以去找她们!”她抓紧床单,全身紧绷。   “我现在还就好你这一口!”这是实话,很久没碰女人了,她是第一个让他非常有兴致的女人!   说完,他翻了身,看她被吓成这样,有点于心不忍。   早上去上班,他让她坐她的车,让司机先送她去医院。   放手机回包里的时候,她在包里发现了一只陌生的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项链。   身旁的韩遇城,闭目养神。   她看着他,肯定是他送的,不然谁会有机会碰到她的包。   她把首饰盒悄悄地放在他的身侧,准备下车。   “不喜欢?”他这么快就发现了?明明是闭着双眼的。   “无功不受禄,老收你的东西不好。”她淡淡道,不知道那是他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那天,不顾何初微的挽留,他毅然要回国。   这话,惹恼了他。   睁开眼,捉住了她的手腕,“你生日那晚让我那么爽,怎么叫无功?”   意思,权当是对她那晚的酬劳!   伤人的话,揪了她的心。   “那谢谢了,应该值不少钱吧,回头当了。”她骄傲道,将首饰盒塞进了包里,推开车门,迅速下去。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死女人?!   ——   一连好几天,他都亲自送她去上班,无论她泡在实验室多晚,他都在外面等着,接她回家。睡觉时,同床共枕,但也相安无事。   渐渐地,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不再怕他把自己怎样。   “主任,谢谢你的推荐!我会把握这次机会的!”出了实验室,她对杜墨言感激道。   “名额只有两个,你确定你……我相信你!会被斯坦福录取的!”眼角的余光瞥见韩遇城从暗处出来,原本打击何初夏的话,变成了鼓励。   什么斯坦福?   韩遇城蹙眉,大步上前,像平时那样,占有欲十足地,将她捞进了怀里,拥着她走了。   “什么斯坦福?”以往一直只顾沉默开车的他,此刻,没及时发动引擎,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她,沉声问。   第087章:大清早的,想谋杀亲夫么?   她前些天还在想,要逃离这里的,结果,今天机会就来了。   面带微笑,看向他的后脑勺,“我们院里准备从我们这批实习生中选出两名优秀的,去斯坦福大学深造,主任推荐我了,不过还要考试呢!”   她说话时,语气里充满了神往,听得出她非常想去深造!   “如果考上,要去多久?什么时候走?”韩遇城压抑着心底不快,扯了扯领带,又问。   “少说要一年吧,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大概八月底走!”她依旧笑着道,恨不能现在就走,去一个完全陌生的,没人认识她的地方。   来一次身与心的放逐!   既然是杜墨言推荐她去的,那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他韩遇城是什么人?   参透了人情世故,深谙潜规则的精明之人!   那选拔考试不过是个形式!   “你舍得走?舍得你父母,舍得杜墨言?”淡淡地问,心里酸得不行,还想问,是否,舍得他?!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她最近一直避他如蛇蝎!   “学习嘛,又不是不回来的。我也想出去见识见识,一直都是书呆.子,像井底之蛙。”最主要的是,可以离你远一点,也许,可以把你戒掉……   看着他的后脑勺,她在心里说着后半句话。   韩遇城抬眼,又看了眼后视镜,那一瞥之间,仿佛看到了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   他再定睛时,她已经别开头了。   错觉!   何初夏眼眶湿热,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就伤感起来了。   “我今晚要是不问你,你是不是也不跟我商量,就自己决定了?”韩遇城扬声问,发动了车子。   “啊?”她回神,“韩大哥,我觉得这样对我们都好啊,爷爷非要把我们绑在一起,天天监视着我们,如果我出国了,我们就都自由了,爷爷他是不会阻止我去进修的,因为我爷爷奶奶的关系,他一直很支持我学医!”   她扬声回答。   车子突然加速,后背传来一股推.背感,她几乎要飞了出去,连忙抓紧了扶手。   “你自由了,是在国外方便和杜墨言私会吧?!想得美!我不同意你出国!”韩遇城霸道的声音传来,何初夏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向驾驶位的他。   “你、你想多了!你也……没权利不同意……”她气愤道,后一句她小声嘀咕。   “你看我有没有权利!”韩遇城霸气道,杜墨言那混蛋把她弄美国去,恐怕不仅仅是进修那么简单,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何初夏心里一塌,心想,又把他给得罪了,只要他阻止,肯定能阻止得了,这可怎办?   她不敢再说话。   回到家里,依然是他亲自下厨,做了两份夜宵端上楼来。   鸡汤小馄饨,她非常喜欢的小吃。   “天天吃夜宵,我都胖了……”她嘀咕道,不过也真饿,在杜墨言旁边做实验,除了小心仔细外,还有点胆战心惊,生怕稍有不慎,被他严厉指责。   所以,既费体力,也熬神。   “你哪胖?摸起来骼手!”韩遇城拿着酒瓶和酒杯过来,他眯着黑眸,扫着她的脸、脖子、锁骨、再往下……   从头到脚,打量着她。   薄薄的衣料,让她的好身材毕露,男人的脑子里,尽是她那晚上的媚样儿……   她一点都不胖,摸起来也不骼手,属于看起来瘦,摸起来有料的。   性.感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目光火热。   男人暧昧的话,灼热的视线,令她羞恼,尤其是,发生了关系之后,他这么看着她时,她也会想到自己那晚跟他火热缠.绵的画面……   说没感觉是骗人的,她没忘记那股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快乐又难耐的感觉。   这便是,所谓的禁果的滋味吧,明明知道不该吃,却怀念它的味道。   她别开视线,坐下,拿了勺子。   韩遇城走近,在吧台对面坐下,他倒了两杯酒,推一杯到她面前。   “我不想喝。”对于酒,她现在是非常排斥的,尤其和韩遇城在一起的时候,更不能喝酒。   “怎么,怕喝了又勾引我?”他的大手扣着厚重的玻璃杯,晃着里面棕色的酒液,锁着她,打趣地问。   何初夏抬眼,白眼他,不吱声。   韩遇城仰头,喝了一大口烈酒,“你要出国,杜墨言说了不算,只有我说了算!”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知道他也有那本事,他和医院领导都认识,只要他一句话,院长都不会同意让她出国。   可是为什么?   她不出国,对他有什么好处?!   “韩大哥,你到底想怎样?”她好声好气地问,怕把她惹怒。   “先把这杯酒喝了!”他强势道,故意为难她。   何初夏端起酒杯,在韩遇城的错愕下,她爽快地仰头,大口大口地喝掉小半杯威士忌,他想阻止,她已经喝完了。   那豪爽的样子,颇有女中豪杰的风范,她放下酒杯,双眼直视他的眉心。   烈酒凌虐了她的唇,红肿、娇艳,韩遇城右手手臂搭在吧台上,俊脸上染着浅笑,衬衫上数三颗扣子敞着,不羁的样儿,犹如一个在泡吧的风流男人。   “我喝了,你可以答应了吧?”手背擦了擦唇,好辣啊,这威士忌她最多喝三两,多了肯定醉。   “哪这么简单!”韩遇城冷哼,抓起了酒杯,轻佻地晃着,看着她,说道。   何初夏气得小.脸涨红,“你说话不算话!”   “我只让你先喝酒,不然,你连说服我的机会都没有!”他幽幽道。   她委屈地瞪着他,努着嘴,“你再欺负我,我告诉爷爷去!”   “告诉他也没用,初夏,你以为我怕爷爷?我不怕他,只是孝敬他!”韩遇城说着,仰起头。   修长的脖子上,喉结特别明显,滑动着,这男人,喝酒都这么man!   “韩大哥,你别为难我了。我其实很自卑,因为,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姐姐的光环下。她特别优秀,而我,平平淡淡的。所以,我特别想做一个有用的人,后来学了医。我现在特别想做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治病救人……”硬的不行,她只能跟他交心了,前半句是事实,后面是她编的,学医,就是因为可以很忙,忙到没空单相思。   韩遇城的表情,渐渐地认真起来,他锁着对面的小丫头,准确地说,是小女人。   是他亲自让她蜕变成了女人。   以前的她,是很不起眼,他对她没多少印象。   而何初微,像五彩斑斓的花蝴蝶,耀眼、迷人……   看着她,突然间,心就软了。   总这样,常常不由自主地对她心软。   “你就是你,何必非得像别人那样,发光发热?!不累么?”他以过来人的姿态,对她劝道。   这句话,一下就戳到了她的心窝里,拿起酒瓶,主动给自己添了酒。   “累、很累!”她说着,又爽快地喝了一口。   这十年,她一直很累!   一直在努力,努力从姐姐的光环里走出来!   “但是,我现在已经爱上这一行了!治病救人除了很让我有成就感,找回了自信外,我还明白了,当一名医生的真正意义。韩大哥,请你行行好,别为难我。”她眼眶里含有泪意,看着对面的男人,求道。   “我不一定就能考上,但是,你别连这个机会都给我扼杀了!”酒精已经上了她的脸,红彤彤的小.脸,哀求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小人儿,韩遇城更想“为难”她了!   “初夏,过来!”他看着她,命令道。   她摇着头,不敢过去。   “过来,不想去斯坦福了,是不是?”他可恶地威胁她道。   微醉的何初夏,只好滑下高脚椅,扶着吧台走,才稳稳地走到他身边,头已经有点晕了。   他还坐在高脚椅上,她站在有她半人高的吧台边,仰着脑袋,看着他。   “我想去!必须要去!必须要离开……”你!   仰望着他的俊脸,她的心口有点疼,明明爱着他,还要远离他,那种痛苦,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得到。   “先亲我一口再说!”他耍流氓,看着她红艳艳的唇,心已经在骚.动了。   “不要!”她本能地反驳,后退,腰已经被他扣着了。   “为什么?跟我接吻不舒服么?”男人的手指擦上了她的唇,在她唇.瓣,轻轻地摩挲,他边问。   他当过兵,握过枪,双手上爬满老茧,指尖的皮肤,也是粗糙的,而她的娇唇,柔嫩得能掐出.水来,这样的摩挲,无疑是在诱.惑着已经微醉的她。   成熟的男人,深谙诱.惑女人之道,何况是一个单纯的刚初尝禁果的小女孩儿。   “嗯?不舒服?”手指轻柔地刮着,他又问。   “舒……服!”她颤声回答,他的指尖好像有魔力,她的腿像生了根,一动不能动。   韩遇城的头,压下几分,鼻尖贴上了她的,“亲我一口,就答应让你去斯坦福进修。”他诱.惑道。   即使没有这诱.惑,看着他那“秀色可餐”的俊脸,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丧失几分理智的她,都想亲他。   何况……   她闭上双眼,仰着下巴,唇已经印上了他的。   韩遇城窃喜,动作轻柔地圈住她的身子,温柔地回吻……   ——   温柔的缱绻比酒精还要醉人,她渐渐地进入状态,在他这个技术高超的“老师”的带领下,吻技渐渐及格。   担心把她刺激清醒,他的动作异常小心翼翼,当他的手从她的衬衫下摆进去后,她双.腿虚软,贴在了他的身上。   深知她只有在喝醉的情况下,才会温顺,韩遇城索性含了口酒,喂她喝下,继续灌醉她。   “韩大哥,你答应我……我一定要去斯坦福的!”松开她时,她醉醺醺地呢喃道。   韩遇城扬唇,看着怀里,懵懂得像个孩子的人儿,突然觉得自己挺卑鄙的,他这样,和诱骗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逗她,占尽她便宜!   “先让韩大哥检查检查……”她已经站在了他和吧台之间,他还坐在椅子上,从她身后圈着她,一只手缓缓往下……   ——   打断韩遇城好事的是,一通恼人的来电。   “弩!你最好已经把事情办成了!”赤着上身,脸色铁青的韩遇城,站在外间,咆哮道。   他刚刚把何初夏诱拐到了床.上,都要得逞了,这混蛋!   “老韩,你这态度让我很不爽!”   “你这蹩脚的普通话,更让老子恶心!到底办成没有?”韩遇城抽.出一根香烟,叼嘴里,单手点上。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我们友尽。”   “滚!”韩遇城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按掉烟头,迅速进卧室,想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好事,谁知道大床.上的小女人,睡得跟小猪似的……   第二天一早,正在美梦中的韩遇城,突然遇袭!   何初夏的脚踹在了他的胸口,小女人一脸的愤恨,咬牙切齿,他抓着她的脚踝,“韩太太,大清早的,想谋杀亲夫么?”   显然,他已明白,她为什么发火了,因为昨晚,在吧台的时候,他对她……   第088章:她和杜墨言的流言满天飞   一觉醒来,何初夏想起了昨晚韩遇城是如何卑鄙地诱.惑她,并且占她便宜的!   最最羞耻的是,在吧台的时候,他居然用手指,让站着的她,哆嗦着飞上云端了……   越想越羞愤,气他占她便宜,跟她暧昧!   无耻的臭男人,还灌她喝酒,明知她不胜酒力!   韩遇城脑子里也浮现着她昨晚瘫软在他怀里的媚样儿,一大清早的,喉咙一紧,那兽.欲蹭的就窜了起来!   握住她脚踝的手,渐渐变为抚摸,这小丫头,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这么柔嫩……   “韩遇城!你无耻!卑鄙!下.流!”她咬牙切齿地冲他咒骂,玉.足不停地踹他胸口,大男人像没感觉,由着她踹,嘴角勾着痞痞的坏笑!   她都要恨死他了,他居然还在笑!   脚踝再次被他扣住,他用力一扯,将她往自己跟前拽,“你……!”   她气恼,女人的力气永远比不上男人,尤其他这种外形彪悍的硬汉!   下一瞬,他已经悬在了她的身上,来了个床咚!   她被他禁锢在胸膛和床铺之间,动弹不得,她摇头晃脑,头发凌.乱,有的散落在脸颊上,唇.瓣间……   甜美的气息,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蛊惑他。   “你走开!”她很生气,也不知该自己蠢,还是气他太坏!   “小初夏,昨晚我有强迫你干嘛?没有吧?”之于他,她当然算小,她24,他34,足足大了十岁,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扎羊角辫的少女。目光宠溺,嘴角勾着戏谑的笑,他逗着她问。   “是你把我灌醉的!不算强迫,也算诱骗!”她咬牙切齿,气得小.脸涨红,红到了脖子,双手推拒他的坚硬胸膛。   韩遇城笑得更开了,露出了两排洁白的贝齿,何初夏真想抓烂他这张该死的颠倒众生的俊脸!   “初夏,你是24不是4岁,一个成年人,怎么能算是被我诱骗了?说到底,你还是喜欢我那么对你的不是?你喝醉的时候,比现在真实多了。”韩遇城腾出一只手,撩.开她眼眸上的发丝,长指有意无意地擦上她的皮肤,如此亲密、撩人的举止,她抗拒不了……   她喜欢他那么对她?   呼吸粗重,她在思考,是这样没错,但,仅限于喝醉的时候,清醒的时候,不敢!   “喜欢,就别压抑自个儿。”他又道,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温顺,不似刚刚的排斥。   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尤其腰眼的位置,隐约的酥.麻感,让她鼻孔里发出粗重的气息……   “谁……谁喜欢了?!”差一点,又被他诱.惑了,她咬着牙,才低吼出来。   “又在口是心非!”他确定,她是喜欢他的触碰的!   “韩遇城!你不是一般的可恶!”她气红了眼,快哭出来了似的。   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可以跟一个男人暧昧不明。她不随便,也谨记他是她碰不得的男人,他却三番四次地这样对她。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纯粹的是喜欢她的柔体,图新鲜吧。   见她真生气,快哭了,韩遇城有点不忍,又恼火。   “要是换做杜墨言,你早……”难听的话,被他克制了,翻身,下了床。   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   何初夏躺床.上,看着天花板,满心酸苦,最恨的就是自己的不争气!   他进卫生间的时候,他的手机一直在响,待他出来后,手机又响了。   韩遇城看到来电显示,淡淡地瞥了眼床.上的何初夏,就在房间里便接了电话,没有避嫌。   “伤已经好了,你别惦记。”轻柔的语气,何初夏裹紧了被子,不用猜,肯定是姐姐!   所以,他之前出国,就是去她身边疗伤的。   “你也要小心身子,别乱吃东西,别再喝酒了!”听着他的声音,她蜷缩在被窝里,像只缩头乌龟。   挂了电话,他看向床的方向,这些天,没少看到她和杜墨言秀恩爱。   “还不起床?”他走过去,揭开了被子,谁知,她居然哭了。   “初夏!”因为被他调戏了,觉得屈辱,对不起杜墨言,所以哭了?他窝火,但是,看她躲被子里哭,心里委实难受。   “你别碰我!我恨你!”有多爱就有多恨,他是怎么做到和姐姐谈恋爱,还能跟她发生柔体关系的?   又恨上他了,昨晚和他交心聊天的时候,还一副依赖他的样儿。   “何初夏!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昨晚我问你,要不要的时候,可是你一脸哀求的样儿,说……”   “你别说了!”她尖叫,捂着耳朵,从被窝里爬出来,跌跌撞撞地下床,韩遇城立即追上,铁臂从她身后,圈住她的腰,用力转过她,左手虎口掐住她的下颌,那惩罚性的吻就压了下去!   她越是讨厌他,他越想征服她!   还就不信,还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她也不反抗,不回应,韩遇城吻着吻着,感觉到了一脸的湿濡感,才意识到这小丫头的眼泪已经决堤。   有点无奈、无力,在心里叹了口气,“你再哭,我立马把你出国的事搅黄了!”   不忍心再逼.迫她,让她难受,他选择妥协。   何初夏一震,抬起头,泪眸盯着他。   他答应了?   韩遇城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擦去了她的眼泪,本来也没想阻止,只不过舍不得让她出去罢了!   那么逗她,就是想要她!   他还没霸道、专制到毁了她的理想的程度!   “别这么看着我,你再哭,我还要搅黄!”他瞪着她,板着脸威胁道,何初夏吸吸鼻子,从他怀里挣开。   “谢谢……我退出,对我们大家都好……”她淡淡地说道,鼻头却酸得难受,快速地跑进了卫生间。   什么叫,她退出?   何初夏背靠着门板,捂着嘴,眼泪在肆虐,该高兴的,却想哭。   因为心底深处的那份不舍……   ——   听说X昨晚又出现了,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   原来,X真不是韩遇城,她看着报纸,暗忖。本来就不可能是他……   “你们来啦!”收了报纸,其他几个实习生都过来了,她主动打招呼,却没一个肯理她的,就连一向跟她关系很好的周天,都没吱声。   何初夏感受到了一股被孤立的感觉。   “有些人啊,命还真是好,你不得不服。在家能把有权有势的老公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在单位,还能和导师谈恋爱、幽会……”莫筱竹又在说风凉话了。   “莫筱竹,你又在诋毁我什么?”   “何初夏,我说你了吗?你心虚什么?”莫筱竹连忙反驳。   越辩驳,这些人越会觉得她是心虚,索性,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不予理会。   但是,她和杜墨言“师生暧昧”的风言风语,还是在医院里传开了。   ——   “我说,韩大总裁,咱下半年的战略中心,明明在国内,您怎么突然剑锋一转,要去美西了?”杜若淳实在跟不上韩遇城的头脑风暴,看着他正在认真看着韩氏在美国加州的产业分布图,他嚷道。   他哪知道,他们的大总裁做出这个决策,是为了方便看老婆!   “不该你管的,少给我嚷嚷。我让你写的报告呢?”韩遇城抬起头,严肃道。   杜若淳瞬间一脸得意,将一份报告呈上。   封面上写着《杜少“追”女人之36计》!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过让他调查调查,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些什么,如何讨她们欢心,结果——   “四哥,这可是我结婚这些年的追女人经验及教训,写出来的!”   “哼……也没见着你找个正儿八经的老婆!”韩遇城看也没看,讽刺道。   也就在此时,他手机响了,是华仁医院的蔡院长打来的。   韩遇城以为,他为的是何初夏出国进修的事,结果却是……   挂了电话,他脸都绿了。   “四哥,怎么了?谁又给你戴绿帽子了还是怎么的?瞧您脸都气绿了!”杜若淳打趣道,本是玩笑的话,却戳到了韩遇城心窝。   她和杜墨言的流言满天飞,不是被戴绿帽子了,是什么?   韩遇城抓着办公桌上的车钥匙,气势汹汹地摔门而出!   第089章:我该怎么惩罚你?4000   “杜主任,你是怎么回事?连患者都知道你和小何暧昧不明了!你作为一个资深的外科专家,难道不懂避嫌?小何可是有夫之妇!”蔡院长冲对面一身白大褂的杜墨言,气愤地指责,他最愁的是,一会儿怎么和韩遇城交代!   那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杜墨言扬唇,一脸的不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小何只是师生关系!”   蔡院长微愣,难道他们真的没什么,“是,我相信你们没什么,但是,人言可畏你不晓得?赶紧和小何保持距离,也别晚上给她开小灶做实验了!这样,对你,对她都好!你不要凭正主任职称了?小何不要名声?”   不管他们是否真的有什么,保持距离,避免暧昧,是非常有必要的。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信口雌黄,我能有什么办法?”   “什么叫信口雌黄?!新闻都出来了,你没看到?你和小何同时从你车上下来的照片,人媒体都给放出来了!你啊你……”要不是杜墨言真有本事,他这样的医生,早就在职场里被淘汰了!   不懂社交,情商低,性格冷!   “我还是那句,我和小何,是清白的。蔡院长,我该去给病人查房了,告辞。”杜墨言说完,已经走去门口了。   从来都是这样,不会跟任何人妥协。   当然,医术好,就是他的资本!   杜墨言刚出院长办公室,在外间的接待室,遇到了韩遇城。   他脸色阴沉。   杜墨言已经做好了挨他袭击的准备,全身竖起防备,冷眼看着身材比他魁梧、健硕的韩遇城朝他走来。   出人意料的,韩遇城竟然没动手。   “我一直不明白,你这颗煞星怎么还有脸谈恋爱,谈就谈吧,还动我的女人!”韩遇城走到杜墨言的身侧,停下脚步,他冷声嘲讽道。   “你爱她,就是在害她!”韩遇城又道。本来就是师生关系,何初夏还是有夫之妇,他们若是在一起,不是害她是什么?!   他很想狠狠抽他一顿,但是,打他,不就等于向外界承认,他韩遇城被戴了绿帽?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推荐何初夏赴美进修,也是在为他们的将来铺路,她出国再回来,和杜墨言就不再是师生关系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   蔡院长已经一脸热情地出来迎接了,生怕韩遇城和杜墨言会打起来,他走到杜墨言跟前,伸双手要和他握手。   韩遇城伸手,象征性地握了下,“蔡院长,咱们办公室里谈!”   “好好好!”蔡院长连忙道,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们两尊神要是在他办公室里打起来,回头传出去,他们医院又得出名了!   杜墨言走了,韩遇城和蔡院长进了办公室。   “韩总,我刚刚问过小杜了,他说和小何,只是师生关系,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蔡院长给韩遇城递烟,他没接,蔡院长连忙道。   “蔡院长,我今天来,就是向你们院方澄清的,我和我爱人的感情非常好,今天这些流言蜚语,势必是有人在造谣。我已经派人在调查,凡是诋毁我爱人名誉的人,我不会客气。”有一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韩遇城从没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憋屈过!   骄傲的男人,即使被戴了绿帽子,还得装作没有,亲自出面做公关!   蔡院长又是一愣,立即圆滑地笑了,“当然当然!您这么优秀,有魅力的,小何哪可能……”   “还有,我也相信,杜医生是器重我爱人的潜力,才会给她做额外辅导,他这人,一向惜才!”韩遇城又道,这是在变相帮杜墨言说好话。   其实,他若是真想对付杜墨言,四年前,杜墨言就做不成医生了!   “是是是!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小何现在的表现,可不就是当年的杜医生?我们院方也是对她非常器重!”蔡院长连忙附和道。   “还有一件事,我们院方还打算让小何医生去斯坦福大学医学院进修的,当然了,如果韩总不愿意,我这边……”   蔡院长的话还没说完,被韩遇城打断。   “我一向支持我太太的职业,尊重她的选择,她如果能有机会去进修,我将非常开心!”韩遇城笃定道,从沙发上站起。   “一定一定!小何医生有那个资格!”蔡院长又道。   “我去外科找她,蔡院长你先忙,不打扰了。”   “好好好!被风言风语传得很难听,小何医生现在肯定正等着您安慰呢!”蔡院长连忙道,随着韩遇城走出了门口,一直送他到电梯口。   ——   “初夏姐姐,听说你和杜医生是男女朋友啊?”头上戴着红色毛线帽,皮肤白.皙,双眼乌黑又圆亮的恩恩,看着何初夏,笑嘻嘻地问。   连恩恩都听说了。   何初夏在心里苦笑,“假的!恩恩不许乱说。”   “我觉得是真的!我觉得初夏姐姐和杜医生非常般配!用我妈妈的话说,是郎才女貌!”小恩恩拍着小手道。   “你还乱说!”   “我没有!我要祝初夏姐姐和杜医生白头……”小恩恩说着说着,看到有一个帅叔叔进来,小.嘴停下了,一双大眼紧盯着又帅又酷,又高又威武的大男人。   何初夏顺着恩恩的视线,往后看。   他来了!   应该是看到新闻了吧……   来找她算账的吗?毕竟,这顶“绿帽子”太亮眼了。   韩遇城面无表情,看着床.上可爱的小女孩,她刚刚说的话,他可是都听到了!   这小丫头,她的手术费可都是他捐的!她居然说何初夏和杜墨言般配。   “这位叔叔是谁啊?我家好像没有你这么帅的亲戚。”恩恩花痴地看着韩遇城,天真道。   韩遇城莞尔,何初夏正要开口,被他给圈在了怀里,“我是你初夏姐姐的老公!”   他冲小女孩,得意道。   小恩恩那双大眼睛更圆了,“初夏姐姐,真的么?”   何初夏笑了,点点头,“我们先出去说吧……”生怕韩遇城在小恩恩的病房里,就对她发火,她小声道。   韩遇城却松开了她,走近了恩恩身边,弯着腰,一脸和蔼,“小丫头,现在记住了吧,你初夏姐姐是有老公的!她喜欢的是我,知不知道?”   只见恩恩连忙重重地点头。   她喜欢的是我……   这句话,在何初夏听来,很讽刺,心口也刺痛了。   你告诉人家,我喜欢的是你。   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的人,真的是你?   看着他的身影,她在心里苦涩道。   “初夏姐姐,你的老公比杜医生还要帅!”小恩恩大声道,韩遇城心里这下乐开了花,一脸得意,牵住了何初夏的手。   “恩恩,你乖乖听话,叔叔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韩遇城心情大好道,连五六岁的小女孩都知道他比杜墨言帅,怀里的这个小女人,一定是瞎眼了!   想到她和杜墨言的绯闻已经上新闻了,那股醋意又翻涌上来!   他拥着何初夏出了恩恩的病房。   “韩大哥,你来医院干嘛?”她很小声道,手被他牢牢地扣着。   “你说我来干嘛?”韩遇城侧着头,睨着她反问。   “那些传言……我也不想的……没给你带来什么损失吧?”她垂着头,小声道,他是集团总裁,老婆“出轨”的新闻,对他肯定有影响吧?   “你说呢?”就在医院过道里,他说话时,唇都要贴上她的耳珠了。   何初夏心慌,推拒他,来来往往的医患,被看到了,影响不好。   “跟我走!我给你请假了!”韩遇城霸气道,说完,牵着她的手,去向外科护士站。   “韩总!”护士长见到韩遇城,一脸堆笑。   韩遇城绅士地点点头,“你好!我来接初夏下班。”说着,拥着何初夏,去了休息室。   上晚班的莫筱竹刚换好衣服出来,撞上韩遇城和何初夏。   “老公,你先在外面等我吧。”在莫筱竹面前,她又像上次那样,叫他“老公”了。   韩遇城心脏激荡了下,望向女士更衣间,“里面还有人么?”他看着莫筱竹问。   “啊?没有,没有!”莫筱竹连忙回答。   韩遇城拥着何初夏,嚣张地进了女医护的换衣间,而且,从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韩大哥!你进来干嘛?!”何初夏气红了脸,瞪着背靠在门板上的大男人。   更衣间里,尽是消毒水味儿,放眼望去,都是一排排的金属衣柜。   韩遇城上前,何初夏躲闪,被他逼到一扇衣柜边,她背靠着衣柜,韩遇城单手扣着她的下巴。   “我当初的警告,你没听,现在,你让我韩遇城当着全国人民的面,顶着一顶绿帽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他阴着一张脸,语速不疾不徐,缓缓道。   何初夏心慌,刚在恩恩的病房,还以为他没生气的,她把他想得太善良了!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那次,她和杜墨言一起上班,怎么会被人拍到?而且现在才曝光……   “你不知道?纸包不住火,你会不懂?”韩遇城咬着牙道,那唇已经贴上了她的,贝齿咬住了那稚.嫩粉润的唇.瓣,何初夏吃痛,他尝到了血腥味,方才松开她。   “去换衣服!”他沉声道,放开她。现在还没空惩罚她!   她连忙跑开,咽下淡淡的血腥味,慌慌张张才找到自己的衣柜。   早知如此,她就不用杜墨言做挡箭牌了!   她也不想这样的,被人说成是荡.妇的滋味不好受,而且,她和杜墨言本就没什么,就是晚上去他实验室加班三四个小时而已,就被说得那么不堪了!   打开衣柜,她站在门边,开始解白大褂的扣子。   “啊!你……”谁知道,韩遇城突然冲了过来,她以为他要把她怎样的,连忙裹住白大褂,狭小的过道,因为他的挤进,显得更拥挤了。   韩遇城的双眼却紧盯着她的柜门内侧,她的柜门内侧贴着一幅16K大小的镜子,镜子旁边,贴着一张6寸大小的照片。   照片上,一名身材魁梧的军人,身穿迷彩服,头戴贝雷帽,戴着一副墨镜。   那是他22岁那年,在部队当兵拍的照片!   她,怎么会有?!   何初夏也注意到了这个,心慌得不行,已经在颤抖。   韩遇城伸手,摘下了那张照片,眯着眼,看向她,“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把头抬起来!告诉我!”他沉声道,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何初夏抬起头,脑子嗡嗡的,这张照片,她收藏很久很久了,不敢放家里,就贴在医院的衣柜里,偶尔看看。   正在想怎么解释的时候,她看到隔壁柜子上莫筱竹的名字,“因为你是我名义上的老公啊,贴你的照片,假装很恩爱嘛……”   她撒谎。   “那这照片是哪来的?!”韩遇城眯着犀利的黑眸,沉声追问。她为什么贴的是他当兵时候的照片,而不是近照?   第090章:我家韩先生很完美   “初夏,你帮我门口的那堆垃圾清理了。”   何初夏刚进姐姐的房间,坐梳妆台前,正描着妆的何初微,吩咐了句。   那时,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她不高兴地撅嘴,又叫她干活!   门口旁边,果真有一堆垃圾,其中一张很显眼的照片,吸引了她的视线。   “姐!这不是韩大哥的照片吗?你怎么扔了啊?”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穿着军装的韩遇城,他穿军装的样子真帅!   “老照片了,留着干嘛?”何初微正在上睫毛膏,淡淡地说了句。   男朋友的照片,就这么轻易地扔了?何初夏很不解。   “照片怎么能随随便便扔了呢,被韩大哥知道,他会生气的!”何初夏仗义地指责道。   “他怎么会知道?就算生气又怎样?他可不敢把我怎样!”何初微扬声道,放下睫毛膏,看向何初夏,“你怎么还傻愣着?快打扫去!”   ——   看着失神的她,韩遇城心中越来越奇怪,“你发什么愣?”   “啊?”何初夏回神,“这照片,是,是爷爷给我的啊!”   这照片是何初微当初当垃圾丢掉的,却被她捡来,当宝贝似地珍藏着的。   “老太爷给你,我的照片作什么?”他觉得她有点不对劲,继续追问。   “爷爷的心思你还不懂吗?他经常拉着我,给我讲你的事,企图让我喜欢你,还给我看你的很多照片。”她又撒谎道,也怪她,还留着他的照片,舍不得扔。   这倒像老太爷会做出的事儿!   不过,他老人家还真是煞费苦心,这么向这死丫头推销自己,结果,她却爱上了杜墨言!   韩遇城一言不发,在何初夏的错愕与心疼下,他把那张照片,撕成了两半!   “你……”那是她很宝贝的照片,从16岁收藏至今,居然,被他撕了……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贴着我的照片,心里想的却是别的男人,合着我韩遇城成了你出轨的挡箭牌了?”他愠怒,说着,随手将那撕坏的照片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筐。   她假装不在乎地转过头,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将头发解开。   外面传来敲门声,她快速地拿了包,锁上了柜门。   “护士下班了,人家要换衣服,赶紧出去吧!”她推着他道,韩遇城不走。   何初夏的视线落在垃圾筐里,那照片已经成了两片,不过是张照片而已,她却满心不舍。   可他不走,她也没办法把它捡回来。   韩遇城拉了她一下,让她站在自己的前头,女士优先的意思,她更没机会捡照片了。   当更衣间的门被打开,韩遇城拥着何初夏出去时,护士们纷纷投以暧昧的目光,何初夏很难为情,脸红着。   “各位,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韩遇城绅士地抱歉道,护士们纷纷摇头。   这韩遇城,明明比杜主任好太多了,她何初夏作什么呀?!   平时被杜墨言压榨惨了的护士们暗忖。   艳羡地看着何初夏被那么一个男神拥走……   “啊!我的手机忘记在更衣间了!”快到电梯口了,何初夏翻着包,对韩遇城嚷道。   “别拿了!”   “不行!我怕医院有急事!”她说着,已经跑了。   何初夏跑到更衣间,直奔刚刚的那只垃圾筐,将里面的照片捡了起来,快速地放回柜子里。   ——   出了医院,韩遇城没开自己的车,而是带着何初夏坐上了司机开来的Maybach,想起那晚,在这车上就和他……何初夏有点如坐针毡。   那晚上,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是不是都知道的?   真丢脸!   她幽怨地瞪了眼坐对面的韩遇城,“我们现在是去哪?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给你做造型!”韩遇城沉声答,看了眼对面,打扮朴素的她,天生丽质,穿再朴素也纯美动人。   “做什么造型啊?”她一脸糊涂。   韩遇城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没回答。   两个小时之后,何初夏已经身穿某大品牌的高端定制晚礼服,和韩遇城手牵手,出现在了某电影的首映典礼红毯秀上。   白天还传出韩遇城婚变新闻的,这晚上,夫妻二人就一同出现在了公众视野,直接粉碎了婚变传言。   何初夏身着某大牌高端定制晚礼服,黑白色系,抹胸、包臀设计,露出她优美修长的脖颈,性.感凸起的锁骨,及肩的短发卷成蓬松的纹理,自然地垂着。   绝美的脸蛋上,染着大气、温婉的笑容,左手被韩遇城牢牢地扣着。   只感觉镁光灯不停地闪烁,上千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何初夏有点炫目,却并不紧张,因为身侧这位,气场强大,到哪都备受瞩目和尊崇的自带光环的男人。   他的出现,让其他男明星都成了配角。   “现在知道我带你出来参加活动,是为什么的了吧?”韩遇城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问,这姿势在外人看来,便是夫妻之间的亲密耳语,摄影师们,纷纷将这一幕捕捉到,尤其韩遇城脸上那温柔的笑。   “我……不太明白。”   “你和杜墨言闯下的祸,还得我出面给你们公关!给我好好表现,不然,今晚有你好受!”他说着,松开她的手,改为右手抚上她的腰,拥着她,去往司仪身边,接受采访。   当司仪问到他们夫妻感情的时候,韩遇城莞尔,“这个问题,还是问我太太比较合适。韩太太,你觉得呢?”   何初夏有点心慌,但他明白韩遇城的意思,外界传闻她和杜墨言有染,她要当着媒体的面,澄清这件事。   “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我觉得外面的传言有点好笑,其实都是误会。我家韩先生这么完美,别的男子吸引不了我的。”她笑着说道,面带娇羞,说完,双眸饱含深情地看着身侧完美无匹的男人。   也许,正是因为,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太完美,爱上他,就真的没有能吸引她的男人了吧,所以,这么多年都没变心。   韩遇城嘴角得意地上提,心里却还酸着,知道她说的是场面话!   两人离开了司仪身边,韩遇城又咬她耳朵低语:“你说的挺好。但实际上,也是在骂你自个儿眼瞎吧?”   “你……!不喜欢你,就叫眼瞎啊?韩先生,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还敢跟我顶嘴?”韩遇城捏了下她的腰,说完,离开了她的耳畔,拥着她,走向宴会厅。   他带她来,就是当着外人的面秀恩爱的,对她温柔、呵护得不得了!   她一直处于受宠若惊中!   “初夏——”韩遇城去给她拿点心了,何初夏一个人坐在席位上,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侧头。   “染姐?!”见到熟悉的面孔,她站了起来。   施染,姐姐的好朋友,也是他们石城人。   两人打了招呼,施染看她的目光有点带刺,“看来,你和韩遇城挺恩爱的……你们这样,让在猫本的初微情何以堪?”   施染说完,已经走了。   何初夏的心像被人狠狠戳了一刀,她想解释,施染已经走远了。   感觉,自己在韩遇城和何初微以前的朋友圈子里,就像个第三者。他们都知道,韩遇城和何初微是相爱的,而她何初夏,只是韩遇城名义上的妻子。   他们不该高调秀恩爱,也不该恩爱。   韩遇城端着点心过来,何初夏没胃口,也被他愣是喂着,吃了几块蛋糕和一碟子水果。   晚宴散去,出了礼堂,韩遇城脱下西服外套,披在了她裸.露的双肩上。   刚上车,韩遇城便吩咐司机将后仓隔开,他在她身侧坐下,伸手扯下了披在她身上的西服,露出她浑.圆的香.肩和性.感的锁骨。   明显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何初夏紧张地挪动身子。   “韩大哥,你……”他正在扯领带,表情已经没了刚刚的温柔,严肃、黑沉。   “戏演完了!”韩遇城冷声道,倾身,拿了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仰头,一口喝完。   “啪”的一声,酒杯被他摔了!   出于本能,何初夏被吓得双臂环胸,怯怯地看着身侧的他。   刚刚,他还对她体贴入微的,这会儿就变了!   第091章:你是我的正房太太!4000   戏演完了……   代表他从傍晚到现在,一直是在演戏,在外人面前,高调秀恩爱,为的是挽回“被妻子戴绿帽子”所损失的颜面!今晚,她的表现很好,但不代表,他已经消了气了。   不懂公关的人,也许会觉得,婚变只是传言。   但稍微懂公关的,就知道他们今晚的秀,是危机公关行为。   他韩遇城,在京城乃至全国都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仅仅是个传言,就已经让他颜面尽损了!   他侧过头,眯着黑眸,盯着一脸畏怯,双臂环胸,穿着性.感、惹火的小女人,心口的一团怒火,就让他掐死她的冲动!   “韩大哥……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不敢惹怒他,她望着他,怯怯地说道,满眼诚恳。   “何初夏!你当你是谁?!你把我韩遇城当什么人了?!”他冷笑着,上身前倾,双手手肘搭在膝盖上,手背上沾着酒液,沿着他的食指,往下滴落。   他只穿着白衬衫,领带已经从领带夹里挣开,垂着。   他不是没警告过她,她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公然和杜墨言出双入对,深更半夜还窝在他的实验室!   他的意思是,她的道歉没用,他韩遇城的颜面,不是她一两句道歉就能挽回的,她也没那么大的面儿!   “那,我该怎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之前跟你解释过,去主任家,只是送他回家……”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韩遇城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幽深,何初夏感觉到了一股让人无法喘息的低气压,他越不说话,她越害怕。   “我……啊……!”   她再开口时,他突然过来,肩膀被他用力扣住,身体向后仰着,倒进了他的怀里!   “你要干嘛?!”双手条件反射地开始挥舞,他的粗糙大手轻而易举地攫住了她的双腕,一手扣着她的下颌。   “你只是送他回家?你在他那过了一夜,还给他下面吃了!”蓄积已久的矛盾和对她的不满,此刻正在爆发!   “是啊!那又怎样?!结婚前,你说好不干涉我的!你现在发火算什么?!”这可恶的男人,她不怕死地气愤地反驳。   “你还敢顶嘴?!不老实的小东西!我咬死你!”   “唔……”   他真咬住了她的小.嘴!   何初夏大惊,本能地扭着身子挣扎。   随着她的挣扎,身上剪裁合身的抹胸晚礼服,领口越来越低,已经露出了里面半透明的胸贴,画面惹火,男人的大手迫不及待地袭了过去……   无论她怎么反抗,咬破了他的舌头,他都不肯松开她。   她怕了,也急了,生怕跟他再次发生不该发生的错误!   换气时,他终于松开她,视线往右,下移,落在那惹火的一幕上,随即,低头……   “不要!你放开我!”何初夏仰着头,看着他正埋首她心口的画面,急得不停捶他的背。   而那陌生的感觉,又来了……   男人的野蛮,不断地凌虐、刺激着单纯的小女人,她的反抗,在他这,完全无效!   小.脸酡.红,发丝凌.乱,她躺在他的腿上,反抗越来越无力,嫌包臀设计的裙摆碍事,大手用力一扯,缝线被粗.鲁地撕裂开!   “嘴上说不要,这身子……”当他因为试探到她的热情而得意时,看到了她那张爬满眼泪的脸,他手上的动作停顿,左手来到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给抬起。   “又哭什么?我碰你就让你这么屈辱?!你明明是有感觉的!”韩遇城愠怒道,男人的自尊心很受打击,但,他的手已经……占有了她!   女孩的细眉紧紧地拧着,眉心纠结,因为那粗.鲁的攻占。   “是!我就是觉得屈辱!”她吼,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看着这么对她的韩遇城,想到何初微,想到施染的瞧不起,她的嘴角绽放出一抹凄楚的笑意。   又想起了那张照片,看着眼前的男人,各种情绪交织着,折磨得她已经崩溃了!   “换做杜墨言碰你,你就不觉得……唔!”他正反驳,却被她突然捧住了脸,她学他那样,霸道地封住了他的唇!   此刻的她,已经疯了,不知该怎么发泄自己的情绪,不顾一切地抱着他,疯狂地吻。   这个让他想爱不能爱,又恨又怨的男人,此刻,她想拥着他一起下地狱!   韩遇城只是稍微一愣,随即,反被动为主动。   “初夏,这一次,又是你主动的!希望你醒来别再后悔!”他扣着她的脸,认真道。   “嗯!”她吐气如兰地答应。   他抓着她的小手,来到他的腰间,让她帮他解开皮带。   她垂着头,小手在扯,扯着扯着,理智越来越清醒,她突然从他的腿上滑下!   韩遇城错愕,只见上身半.裸,拖着长长裙摆的她,不停往后退,“这样不对……我不是鸡……我不是!”   她哭着道,双脚踩着车厢地板上的玻璃碎片,不顾疼痛,一直往后退,推倒了第二排座椅的后方,躲到了车厢的角落,跌坐了下去。   “我不做第三者!我不要!我不要抢姐姐的男人!我不要!”她哭喊,蜷缩在角落,眼泪肆意地流。   处于错愕中的韩遇城回神后,立即站起,弯着腰朝她奔去。   “初夏!”分不清是气愤还是心疼,看着蜷缩在角落,浑身狼狈的她,他心口堵得难受,哪还有什么情.欲?!   她抱膝坐着,埋着头,裸.露的双肩,不停地颤抖。   “你别过来!别碰我!”她哭喊道,声音已经哑透了。   韩遇城咬牙,“初夏!我不碰你,你先给我起来!”   瞧她被他逼成什么样儿了?!   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是男人,竟然这么逼.迫一个女人!   “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你怨我给你丢脸了……医院的同事鄙视我勾搭主任,他们孤立我……在你和我姐的朋友圈,我又是个第三者!韩遇城!我不是鸡!我不是不要脸的女人!呜呜……”   她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满脸泪水,仰望着他,哭吼出心中的苦!   爱他,太苦了……   跟他在一起,太累了……   如果明天就是出国的日子就好了!   “谁说你是第三者?!我也没把你当成鸡!你个死丫头!”不知她为什么会这么想,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他动容,心疼。   没良心!   扪心自问,他对她已经很宽容了!   “你爱的是我姐!刚刚我遇到施染了,她说,我跟你这样,对不起我姐!”何初夏嘶吼,她也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对不起何初微。   被她这么一吼,韩遇城也总算清醒了。   “你不是第三者!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是我韩遇城的正房太太!”他蹲了下去,笃定道。   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自己妻子了,是她一直在抗拒!   何初夏抬起头,双眼红肿,也更加哽咽,居然被他的话感动到了。   明明是想好好收拾她一顿的,结果,她这一哭一闹的,他就心软了。   “你给我起来!”他将她拉过,站起,顺带着把她抱进了怀里,何初夏反手,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韩大哥……你理智点……我们是要离婚的!不能再有牵扯了!”她哑声道,泪水不停地流。   他突然抬起她的脸,黑眸紧紧盯着她,“谁跟你说,我们必须要离婚的?!初夏,你别指望我会跟你离婚!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和杜墨言彻底断了!”   “你不跟我离婚,你难道不娶她了吗?”她疑惑地问,一直认为,韩遇城巴不得早早跟她离婚,赶紧娶了姐姐的。   韩遇城脸色一沉,“这不是你该问的!”   在她没爱上他之前,他才不会让她发现他对她的那颗,潜移默化的心!   他霸道地将她抱起,回到了座位。   “你心里根本还爱着我姐,还跟我……”   “你再说一句试试?”韩遇城打断她,脸色阴沉,吓得她不敢再吱声。   而他的双眸,已经落在了她的胸口,抹胸早已滑落到她的腰上了,所以,她此刻是惷光毕露的!   她连忙双臂环胸,遮住惷光。   “欲盖弥彰!它上面有几颗痣,多少个毛孔我都记得!”韩遇城冷哼道,瞪着她那张还染着泪痕的小.脸,妆有点花了,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哪,哪有几颗痣?!”她连忙反驳,出于女人的爱美之心!   “胸口,一颗朱砂。右边那个,靠腋窝的位置,有颗黑痣……”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说的居然都对!何初夏双颊涨红,失控的情绪恢复了点,“嘶……”   从脚底传来刺痛,她皱眉。   “我的脚……”   “你的脚怎么了?”韩遇城挑眉,立即将她放在椅子里。   “该死!”看着她细嫩的脚心,正在流血,他咒骂一句,“被玻璃扎破了!”   “哦……”她边往上拉裙子,边答应,好像很不在乎似的。   韩遇城却是满眼心疼,抽了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掉鲜血,握着她的玉.足,仔细检查有没有玻璃渣子扎进去。   她的皮肤太嫩,就连脚心都那么柔.软,细嫩,经受不起一丁点的伤害。   韩遇城拿起对讲机,“现在到哪了?附近有没有医院?”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她连忙爬起,抓着他的胳膊说道。   “没事了。”韩遇城说完,挂了对讲机。   “这点小伤口,回家上点药就行了,哪用得着去医院!”她嘀咕道,“你上次肚子被人割了一刀,怎么没去医院?现在带我去,不怕别人说你家暴么?”   说着说着,她觉得他很奇怪。   她的一点小伤,他都大惊小怪,他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不肯去医院!   “那我会告诉他们,我要你要得太狠了,不小心把酒杯碰地上,你才受伤的!”她的问题,根本没堵着他,他眯着眼,看着被他撕坏的晚礼服,坏笑道。   何初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涨红,伸手去捂他的嘴!   “流氓!禽兽!礼服都撕坏了,怎么还给人家?!这是高定款!”   世上仅此一件,出自名家之手,听说那些女星想借穿,都得跟公关公司打通关系才能拿到,却被他给撕了!   韩遇城不屑地冷哼,“韩太太,你老公赔得起!”他捏着她的脸颊,幽幽道。   车子已经到地下车库了,他给她裹上西服,抱着她下了车。   电梯墙壁上,映出他横抱着她的画面,她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姿势亲密、美好……   “是不是觉得,我们很般配?你都看呆了!”韩遇城低下头,唇贴上了她的额头,看着镜子里的她,沉声问。   “才、才没有!你都奔四了,那么老,我才二十出头,才不配!”何初夏立即反驳,躲他的唇。   “你又在嫌弃我老?!何初夏!你死定了!”韩遇城愠怒道,抱着她冲出电梯,直奔卧室。   “我说的是事实!”她大声喊,已经被他丢在了床.上。   “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老?难不成那晚上的表现,让你失望了?”男人捧着她的脸,很不爽地问。   第092章:看得出来,你爱我!   那天晚上……   何初夏不禁想入非非,脑子里尽是那天晚上的激情画面。   韩遇城也一样,每当回味起那晚,都想再把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好好地品尝一遍又一遍!   而她正被他压在身下!   他的身子动了动,刚好嵌入了她的腿心,那炙热,蹭了蹭。   “你,你走开!”感觉到他的存在,她心慌脸红。   “你说,我到底哪老?嗯?那天晚上,我的表现,像一个奔四十的人么?”他仍然不肯放过这个问题,那对于他而言,关系着他的男性尊严!   “什么像不像,根本就是!”她不怕死道,一脸嫌弃。   韩遇城黑眸一瞪,小女人的话,轻易地挑战了他的男性自尊!   他的大手用力往下一扯,那抹胸款式的礼服就被他拽了下来,惷光毕露,惹得何初夏尖叫,伸手就要捂着。   “你又要干嘛?!”她气愤地低吼。   “让你看看我到底老不老!”韩遇城沉声道。   “……”何初夏无语,这邪恶的男人,简直了!   “不不不,我错了,你,你不老!韩大哥,求你快放开我,人家脚心很疼呢!”她连忙撒娇,可不敢再刺激他。   韩遇城挑眉,目光火热,“当真?不是在敷衍我?”   “没有!你才30出头,一点都不老!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身材又这么好,体力、体力还那么好,哪里老了?一点都不老!”她看着他的俊脸,对他不停地夸赞道。   “那你刚刚怎么说我奔四了?!小东西,你就是在嫌弃我!”他实在舍不得放过甜美可口的她,说完,火唇擦上了她的心口。   “我,我没有!真的!我那是故意气你呢!”她连忙反驳,当他的唇落下时,那股酥.麻的感觉便袭来……   “迟了!”韩遇城说着,手已经不老实,何初夏连忙抓.住他的手腕。   “我的脚心真的很疼!”   他当然没忘记她脚心的伤,不悦地皱眉,瞪着她,“快被你折磨死了!再这么折磨我,小心我真不行了,到时候,让你守活寡!”   他没好气道,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不舍地起身。   “我可以改嫁小鲜肉啊……”何初夏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韩遇城转身,冷声喝,她连忙爬到了大床里侧!抱着枕头,护在胸口!   她没再挑衅他,只是冲他做了个鬼脸,一脸的顽皮。   韩遇城嘴角微微上扬,去给她找药箱了。   等他从外间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何初夏已经去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居然被她反锁了!   “何初夏!你给我开门!”韩遇城敲着门,大声喊,里面隐约传来水流声。   何初夏站在淋浴间里,不顾脚底的伤,冲着温水澡。   她闭着双眼,仰着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脸,平静下来,心口还有点刺痛。   他说不离婚,还说她是他的正房太太,但是,没有明确地告诉她,他会怎么对待何初微,还爱不爱她?   为什么不让她问清楚?   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韩遇城刚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助理的电话,他去接了。   “我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爆我的隐私!”韩遇城冷哼道,还是崔女士在背后搞的鬼!   “老板,您的打算是……?”   “先给点颜色给崔家看看!”说完,挂了电话。   他刚进卧室,何初夏已经从浴.室出来了,身上裹着厚实的浴袍,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双脚上。   脸色黑沉,表情严肃。   “我看过,就是表皮破了,没事的!”不敢直视他那严肃的脸,她吐着舌头回答。   “我看,你是想留着脚上的伤,明天去找杜墨言给你上药吧!”他一生气就会想到那些有的没的,醋意横生。   他怎么会这么说?!   不可理喻!   她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箱,坐在床沿。   “你最好和杜墨言断了!不然的话,我让他在京城混不下去!”他沉声警告,还是走到了她的跟前,在床边蹲下。   “给我!”   她乖乖地把棉签给他,双眼呆呆地看着他。   他其实很关心她呢……   看着眼前成熟、英俊的男人,她心悸着,从来没嫌弃他比自己大十岁,在她眼里,他什么都好,只是不属于她。   “嘶……”   “还知道疼?”看着她皱眉,他冷哼,手上的动作却一再轻柔。   “不疼,有点痒!”她调皮道,吐着舌头。   “就该疼死你!”韩遇城愠怒道,捉过她的另一只脚,也给上了药。   “韩大哥,我很累,休息了。”她收回双脚,语气乖巧。   “今晚先放过你!明后天,我帮你请了假,带你去郊区转转,放松放松!”他站在床沿,沉声道。   “你帮我请了两天假?”她气恼,她的工作都是安排好的,她要是请假,就得影响别的同事了!   韩遇城瞪着她,“怎么着,两天不见杜墨言,你就心.痒痒?你再不老实,我让你转其它医院实习去!”   他霸气地说道。   “韩遇城!你还讲不讲理了?!”何初夏光火,他就喜欢威胁她,气得抓着枕头朝他砸去,却被韩遇城轻轻松松地接住,抛了回去,丢给她一个酷酷的眼神,他便去洗漱了。   他回来时,她装睡,韩遇城将躲在床里面的她,捞进了怀里。   何初夏屏息很久,他没动她,她才恢复自然顺畅的呼吸,安心地享受他温暖的怀抱。   ——   第二天,韩遇城和何初夏一同出席电影首映礼的照片,出现在了各大媒体的头条,而且,远播海外!   照片上,一身黑白色系高定款晚礼服的女人,目光饱含爱意地看着身侧的男人,这张照片抓拍的非常好,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对男人的爱意。   正在浏览网页的女人,在看到这张照片时,双拳紧握,指甲掐进了手心的肉里。   “初夏,你越来越明目张胆了!”不得不说,看着原来的“丑小鸭”现在已经是白天鹅,而且,顶着韩遇城妻子的头衔,何初微是嫉妒的,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原本她所不屑的小丫头抢走了,她不甘心!   而韩遇城,对她也越来越上心……!   彼时,何初夏和韩遇城已经在去度假山庄的路上了,韩遇城将平板电脑递到她的面前,正喝豆浆的何初夏,看到了网页上的新闻。   “你说,杜墨言看到这组图,会是什么表情?”他幽幽地问。   “……”她无语,不理他,手指往后翻页,她也注意到了那张照片,画面里,她的目光饱含深情地望着身侧的男人。   “这张照片拍得非常不错!看得出来,你爱我!”韩遇城沉声道。   “咳咳……咳……”她本就心虚,听到他的话,吓得呛着了,连忙抽面纸。   “你激动什么?!”   “我,我,是被你吓着了!我,我怎么可能会爱你!这是演戏啊!”她条件反射地反驳,掩饰自己真实的内心。   怎么没可能爱他?   一个14岁的少女,情窦初开,一个24岁的青年,风度翩翩,更何况,第一次见面,他还救了她。   韩遇城阴着一张脸,咬着牙,自尊心很受挫。   她居然说,不可能爱他!   ——   早上出门,她是被他抱着上车的,下车时,他还要抱她,何初夏很不好意思。   “韩大哥,我真的没事!”话音刚落,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然后,进了酒店。   在酒店大厅,遇到了杜若淳,何初夏是认识他的,跟他打了招呼。   “其他几个都到了吧?”   “当然!昨晚就到了,等着您呢!”   “成,回头我带你嫂子过去!”韩遇城说着,又要抱何初夏,她已经站起来溜了,去了电梯口。   “你跑什么跑?!”   “我的脚真没事!”她再次强调,韩遇城没好气地瞪着他。   “你简单收拾收拾,跟我下楼,和我那伙人见见面!”进了房间,他说道。   何初夏连忙摇头,“韩大哥,你玩你的,我想留在房间里看书!”   他的朋友,肯定都知道他以前和姐姐是一对的,她怕再遇到像施染那样的人,怕被他们鄙夷。   第093章:专心陪我!5000   他带她出来,是想让她好好放松放松的,看她平时很累,这半年,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是夜班,结果倒好,她竟然还要看书!   看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英语辞典,韩遇城原本的好心情,立即阴沉了下来!   他最不喜欢她那一副“据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酒店房间很大,开放式设计,三周都是落地窗,几乎可见外面的全景,她拿着辞典和笔记本,无视他,走去了窗口的位置。   一直沉默不语的韩遇城,在她在窗边坐下后,迈开大步,走了过去。   刚放在膝盖上的辞典,被他拿了起来,他翻开扉页,无意间看到右下角印着杜墨言的印章。   “韩大哥,你把书还给我!还有不到两个月,我得补补英文,尤其医学专业的,平时上班,都没空补习。”她好声好语道,仰着头,看着他。   “杜墨言借给你的?”男人眯着眼,醋意横生,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是啊!主任也出国进修过……”   “我用你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在吃奶!”韩遇城口气不善,冲她喝斥。   她又怎么得罪他了?!她垂下头,索性不理他。   “我书房里不是一堆英语辞典么?你怎么不借?偏偏拿他的东西!”他愠怒道,记得她以前很爱去他书房看书的,现在好像很少,合着都钻杜墨言那去了。   “都说了!这是医学专业的辞典!再说了,我凭什么朝你借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她也恼了,凭什么什么都干涉她,医院一堆工作没做完,他还擅自做主让她来度假!   霸道!专制!不尊重她!   “你说我是你什么人?”韩遇城恼了,沉声反问,随即,右手用力朝窗外一挥,那本厚厚的辞典,竟然被他扔出了窗外,朝着不远处,天蓝色的不规则游泳池飞去!   何初夏瞪大双眼。   眼睁睁地看着那本杜墨言借给她的辞典,落入了游泳池里!   她连忙下了椅子,就要跑出去捡,手臂被韩遇城拽住,“韩遇城!你怎么这样?!那辞典很珍贵的,别的地方根本借不到!”   杜墨言叮嘱过她,不许她在辞典上留下一丁点的笔记,他那人本来就洁癖,又是珍藏的书籍,这下倒好,韩遇城直接给他扔进水里了!   韩遇城扬唇,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抬起了她的下巴,“看来,你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你不讲理!”她急红了双眼。   “我就是不讲理!现在跟我出去!你再敢反抗,我在这就办了你!别一再挑战我的忍耐力!”他沉声警告。   “我不去!我不想见你的那些朋友!迟早要离婚的,见什么见?!”她才不认为他将来不会跟她离婚,他们相爱那么多年,难道会轻易放弃?   现在,她越在他朋友圈曝光,将来离婚,她越没脸在京城呆下去。   他的脸色更阴沉了,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就是铁定要跟他离婚,才不想见他朋友,以免将来尴尬!   “别再跟我提离婚,你以后提一次,我教训你一顿!”韩遇城黑着脸道,说完,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强势地堵住了她的小.嘴!   任她怎么扭打,他都不放开,还逼着她后退到了玻璃墙上,她后背紧贴着透明的玻璃墙壁。   这房间和全景没什么区别,她感觉他这样吻她,难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吓得心慌,可他像毫无反应。   正当他的手撩起她的T恤下摆时,外面传来了轻佻的口哨声。   有人!   何初夏心慌,用尽力气,才将他推开一点,韩遇城像毫无反应,睨了眼外面的一帮人。   “这帮孙子!”他愠怒道。   “羞什么?!刚刚这就是对你的惩罚!你下次还敢跟我提离婚么?”他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红肿娇艳的唇.瓣看,这个吻,总算让他的心情舒畅了些!   她干瞪着他,不敢再反驳,要知道,他有能力也有本事在这,当着一群人的面,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韩遇城,因为他的身价、魄力,没人能阻碍他做任何事,只有他不想做的!   这点,她清楚。   “老实了吧?跟我走!”他说着,牵起她的手。   出了房间,不远处,一群年轻的男女正等着他们,女人们,打扮得都妖冶性.感,只有她,半身长裙,刺绣T恤,外面还披着一件白衬衫,一副大学生打扮。   “一个个的,平时说要见嫂子的,见到了,怎么不吱声啊?”韩遇城拥着何初夏,冲一群年轻人扬声教训。   “嫂子!”   “嫂子好!”   “小嫂子好!”   “嫂子真年轻,咱四哥老牛吃嫩草啊!”起哄的是杜若淳,这帮小辈里,也只有他敢拿韩遇城开涮,当然,是冒着被韩遇城压榨的危险。   “什么老牛吃嫩草啊,咱们四哥,老当益壮呢!”有个穿着挂脖长裙的美女,嗲声道。   “哟,满满,你怎么知道咱四哥老当益壮呢啊?”杜若淳连忙道,话语暧昧,即使单纯的何初夏,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难道,韩遇城和这些女人,也有染?   “我老不老,只有你嫂子知道!”韩遇城不恼,幽幽地说了句更暧昧的话。   只有她知道,说明他和这个满满没什么。   何初夏一脸娇羞状,“你们好!”不过,也大方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你们都过去玩吧!”他扬声道,拉着何初夏去一旁的缆车边。   “走走走,别打扰人家过二人世界!”杜若淳识相道。   韩遇城坐上了观光缆车驾驶位,何初夏被他拉着坐在了副驾驶,后面还有两排空位。   那群人刚走,她脸色就垮下了,侧过头,看风景。   “这些都是小辈,一帮富二代,算不上朋友,但也是一个圈里的,见到他们,你不用客气,做嫂子的,就该端着点!”戴着墨镜的韩遇城,边开着小车,边沉声道。   何初夏像没听到,继续看着窗外发呆,沉默地跟他赌气。   “啊——”   韩遇城见她没反应,故意走了颠簸的地方,何初夏被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开的什么车啊?不会开就别开!”她抱怨道。   “你会开?来,你开!”韩遇城立即停下,冲她道。   “开就开!谁不会啊?!”轿车都会开,难道不会开这小游览车?转转方向盘就是了!   韩遇城翻身就跳下了游览车,身手敏捷、潇洒利落。   何初夏挪动到了驾驶位,他又跳了上去,车门都没开。   “不就是电动车嘛!”她觉得非常简单,已经开动了,嫌弃地看了眼身旁的大男人。   “是,你能!杜墨言的大切诺基,你都会开,还差这小破车?”看着驾驶位,正认真开车的小丫头,想到她开车送杜墨言回家的事儿,他心里这酸意又上来了!   “你怎么就三句不离杜墨言呢,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俩才是真爱!”何初夏调皮地反驳,白了他一眼。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他先是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后,他圈住了她的肩膀,一手掐她的小蛮腰,沉声道。   “不要!痒痒!我开车呢!”何初夏大叫道,韩遇城根本不放开她。   “还我和杜墨言是真爱!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   “啊!不要挠了!我,我开车呢!啊!韩大哥,水沟!”被他这么一闹腾,她没看清楚路,方向盘打歪了,眼见着游览车朝着一条清澈的水沟冲去了,她吓傻了,忘记了动作。   韩遇城见状,果断抱住了她,直接站起,那么敏捷地一跳。   弃车保人!   何初夏被吓傻了,压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感觉头晕目眩,心想,完蛋了,摔死了。   结果,没有一点疼痛感。   “韩大哥?”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是趴在韩遇城的身上的,他成了她的肉垫子,戴着墨镜的男人,一动不动。   “韩大哥?!你说话啊?”难道是被摔着了?虽然,他身底下是厚厚的草坪!   心口一紧,她连忙从他身上下来,训练有素地摘掉他的墨镜,揭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他的瞳孔,“韩大哥?听到我说话么?”   瞳孔没有扩散,但他还是一动不动,而且已经没了呼吸。   她立刻侧头贴在他的胸口,“不对啊,一切正常啊……啊!”   话音刚落,后腰被人紧圈着,随即,又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反扑倒!   他刚刚,诈死?!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着近在咫尺,一脸狡黠的俊脸,她着实生气,“韩大哥!你刚刚骗我!”   她还傻乎乎地一本正经地听他心音呢!   “嘿嘿……被吓着了么?是不是很怕我死?”她笑呵呵地问,捧着她的脸。   蓝天白云下,绿油油的草地上,穿着休闲牛仔裤、黑色紧身T恤的大男人,将青涩稚.嫩的女孩,压在身下,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期待她的回答。   “才没有!你真可恶!”她气愤道,刚刚是被吓得半死,但是,出于一名准医生的职业素养,她没那么慌乱。   “还不承认!”他说着,要亲她的小.嘴。   “你别碰我!坏死了!”她别开头,没好气道,韩遇城霸道地掰过她的脸,再一次,狼吻住她。   光天化日的,不管会不会被人撞到,他在草坪上就吻了起来。   被刚刚那样一刺激,又被他这么吻着,她有点乱了阵脚,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竟然怯怯地回吻他……   韩遇城窃喜,想到她昨晚也主动吻了他,激动得热血沸腾,更加深了这个吻,用尽他的娴熟技巧。   她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不要再缠着我,再黏着我,我不做第三者,我早就学会了如何去面对爱情的挫折……”   这揪着她的心的歌声,唤醒了她所有的理智,“唔……你让开,我,我来电话了!”   她的小挎包和手机已经摔掉了,她伸手去够,韩遇城气恼,“不管!”   “不要!可能是医院的电话!”   韩遇城没好气地离开,瞪了她一眼,翻身,找到她的手机。   “不要再缠着我,再黏着我,就当你只是个过客……”铃声还在响,看到来电显示是“主任”,韩遇城的脸色骤变,手机已经被她抢走了。   何初夏跑到一旁,连忙接了杜墨言的电话,“主任!是不是恩恩的病情……”   “你怎么没来上班?”不是恩恩的病情有情况,杜墨言那严肃、斥责的声音传来。   “我,我请假了啊……”韩遇城肯定是直接帮她向医务处请假了,并没通知杜墨言。   “谁批准的?!”   “我……我……我现在在郊区玩了,也没办法……”她知道,她的缺席肯定是影响了杜墨言的工作安排,都怪韩遇城,擅做主张!   韩遇城从她背后将她拥住,低着头,埋进了她的侧颈,嗅着、吻着,“宝贝,跟谁打电话呢?嗯?”粗喘的声音,透着话筒,传到了杜墨言的耳里。   “韩大哥,我,和主任在讲电话,你别……”还叫她宝贝呢,这男人是故意的吧?她正让他走开,手机被他抢去了。   “杜医生,我老婆正在跟我度假,请你别打电话来打扰我们!”韩遇城说罢,直接挂断,还给她的手机关机了!   “你把手机还给我!”何初夏气急,看着自己的手机被他揣进了兜里。   “没收了,回城里再给你!”他霸气道。   “医院万一有急事找我……”   “就你一个小实习生,能有什么急事找到你?就算有,出了什么事,我韩遇城给你顶着!你今天明天要做的事就是,专心陪我!”他捏着她的脸颊,沉声道,面带笑意。   “谁要陪你了!”她转身,气呼呼地跑了,而那辆游览车正侧翻在河边。   韩遇城捡起她的包,一路跟着她的身影。   几乎每天都泡在医院里,闻着消毒水味儿,此刻,看着周围的优山美地,呼吸着新鲜的夹杂着草木香的空气,她真的全身心地放松下来。   最主要的是,韩遇城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他的眼里,只有何初微。   ——   晚上,一群人搞了露天Party,韩遇城给杜若淳面子,带着何初夏去了。   吃烧烤、喝啤酒,一帮人有说有笑,有才的人也特别多,有的弹吉他,有的打手鼓。   她就坐在韩遇城身侧,吃着羊肉串喝着果汁,放松地玩着。   “嫂子,别整着喝果汁啊,不给弟弟妹妹们面儿这是!”杜若淳见何初夏一直在喝果汁,拿啤酒给她。   “阿淳哥,我不喝酒的。”这酒,她是喝怕了,连忙拒绝。   “别啊!咱四哥可不喜欢扭捏的女人,咱微姐就很能喝,大家说,对吧?”杜若淳扬声嚷道,话里有话。   何初夏的心扯了下,怕就怕这个,还是有人提了。   “是嘛……”   “杜子,你TM说什么废话?!”韩遇城恼了,站了起来,瞪着杜若淳,不客气道。   何初夏连忙站起来拉架,“你们别因为我伤了和气,我喝酒就是了!来,我敬大家!”   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她抢过杜若淳手里的易拉罐,拉起拉环,啤酒冲了出来,她仰头便喝。   “初夏!”韩遇城立即要拦着。   她却一口气喝光了一听啤酒,“韩大哥,我没事!大家出来玩不就是吃喝玩乐的嘛!你也喝吧!”   说着,她主动去拿了一听,又打开,绕着圈,挨个去敬他的这些朋友。   “哥,这小嫂子心里不痛快呀……”杜若淳察觉出了何初夏的不对劲,他只提了“微姐”她就反常了。   “回头收拾你这王八蛋!”他还有脸说,韩遇城瞪着杜若淳,沉声喝。   ——   “韩大哥……我今晚喝得挺开心的!”韩遇城搂着她,进了房间,何初夏反身,将他压在门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醉醺醺道,一身的酒气,也一脸的笑意。   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恶魔,即使再善良的人。此刻,何初夏心里的那个小恶魔,正在蠢蠢欲动……   第094章:谁说我是在玩弄她?   还没来得及开灯,已经被她主动抱住了,来自三面玻璃墙的光线,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模样和表情。喝了六听啤酒的小女人,已然醉了,一身的酒气,语气明显透着醉意。   “你说,我酒量是不是很好?”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踮着脚尖,才能勉强勾着他的下巴,她仰着迷蒙的小.脸,双眼盯着他,打着酒嗝地问。   韩遇城被她逗乐了,“你不仅酒量不好,酒品更次!”   男人目露宠溺,低着头,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笑着道。   他说她酒量不好,但是,他喜欢酒量好的,何初夏撇嘴,“谁酒量好,你找谁去啊!找我.干嘛?!杜若淳真讨厌!你也讨厌!”   她没忘记杜若淳说的那句话,心里一直酸溜溜的,即使喝醉了,也还难受。   “我也讨厌?我讨厌么?嗯?”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双眸直视她的眼,沉声反问。   近在咫尺的俊脸,刀刻一般的轮廓,性.感又迷人的双.唇,快要贴上她的了,她呆呆地看着他,“你可恶!霸道、专制、不讲理……”   说着说着,一手来到他的唇边,食指轻轻地在他的唇.瓣上抚触,沿着唇边,描摹着那分明的线条。   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他不禁咽了咽口水,那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张口,便含.住了她的手指。   气氛越来越暧昧,气温仿佛都升高了,一股子燥热。   她突然抽手,凭着身体的冲动,捧着他的脸,主动而强势地吻住了他!   韩遇城窃喜,他爱极了她的主动,就怕她又想昨晚那样,中途喊停!   然而,并没有……   ——   从玄关,一路拥.吻到玻璃墙壁边,她背贴着冰凉的玻璃,整个人已经缠在了他的身上……   不同于第一次的迅猛,这一次,他非常耐心,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逗着她,直到她彻底准备好。   “初夏,看着我,我是谁?”骄傲如她,捧着她的脸,沉声问。   汗水已经爬满了他的额头,她的手指嵌入了他的肩膀里,摇着小脑袋,难过地咬唇。   “告诉我!我是谁!”韩遇城却不肯轻易满足她,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面对着自己,声音更大了。   她掀开眼帘,喘着粗气,“韩、韩遇城……”她颤声喊。   韩遇城这才满意,奖励性地啄吻了下她的唇,随即,只见她皱眉,小.嘴张成了O形,一时间,还是无法完全接受他的size。   ——   “叫老公!乖,快叫!”叫他名字,他还不满足,还逼.迫着她,叫他老公!   “不……”她趴在床.上,头往枕头里埋。   韩遇城腹黑地冷哼,起了身。   “你……”她抗议。   “我什么?!你应该叫我什么?嗯?”骄傲腹黑的大男人,非得逼.迫她喊不可,转过她的头,拍着她的脸颊,沉声问。   “韩大哥……!”   “不对!”   “老……老……公!”她终于喊了出来,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乖!乖老婆!”他瞬间得意起来,捧着她的小.脸,宠溺地喊道。   ——   柔.软的圆形大床.上,又困又累的小女人,艰难地翻了个身,继续闷头睡。早就醒来的男人,侧躺着,右手臂手肘撑着床面,深眸紧盯着怀里人儿。   酒精,还真是个好东西!   自上次开荤后,昨晚的体验比第一次还要好!   不过,想到她是喝醉了才愿意的,他深眸一黯,有那么点不爽。   记得她后来还哭了,哭得很难受的样儿,也不说为什么,也不抗拒他,反而更热情。   难道是想起杜墨言了?   表情严肃起来,他翻身,下了床。   刚拿手机,屏幕亮了,是何初微打来的,韩遇城瞥了眼床.上还在睡觉的何初夏,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韩遇城!你是什么意思?”刚接通,何初微你质问的声音传来。   韩遇城的嘴角,嘲讽地上扬,他冷哼,“你指的是什么?”   “你和初夏!你们,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何初微激动地问,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气愤,她打了何初夏的手机,一直关机,只好忍不住打给韩遇城了。   “初微,你这就奇怪了,初夏是我老婆,我跟她在一起,难道不应该?”他嘲讽地回答,何初微,在失去他之后,终于懂得珍惜了?   这是她意料之中的回答!   何初微紧握着手机,因为气愤,心脏在颤抖。   “韩遇城!你玩弄我妹妹!她是我妹妹!”她激动地咆哮。   “谁说我是在玩弄她?初微,我们之间,早就完了!我不会离婚,也不会娶你!过去,我对你的那些承诺,正好你也从没珍惜过,不如就这样。”韩遇城嘲讽道,嘴角勾着不屑。   何初微显然是懵了,她深吸口气,“阿城,我知道,你这是在报复我!你是在报复我才和我妹妹搞在一起的!”   “何初微!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韩遇城觉得,她的话十分可笑,不禁扬声嘲讽道。   他果断地挂断。   ——   宿醉后,脑袋昏昏沉沉,她趴在床铺里,一动不动,渐渐地,也清醒了,记起了昨夜的疯狂。   昨晚,她竟然又和韩遇城……   心口闷闷的,双眼呆呆地看着某一点。   披着睡袍的男人,从窗口进来,嘴里还叼着烟,她动了动,有点心慌。   怎么跟他解释?   记得昨晚是她先主动的,还是说酒后乱.性么?也只能这么说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使醉了,她仍然是心甘情愿的。   罪孽,像潘多拉的盒子被开启,源源不断,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醒了?”韩遇城过来,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按灭烟头,看着她,声音慵懒,他坐在了床沿,大手抚上她的头,指尖插.进了她的发丝里,指腹贴上她的头皮,轻轻地按摩。   她闭上双眼,乖巧地一动不动,“嗯……昨晚,我喝醉了……”   轻声的回答,算是对昨晚行为的一种解释。   韩遇城手上的动作顿住,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再跟我说,下不为例?”   他嘲讽道。   她闭着双眼,这次没上次那么懊悔,仍然有点难过,不想卷进困境里的,结果还是越陷越深。   “是!下不为例!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她笃定道,扯过被子,把头蒙住。   韩遇城咬牙,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她,他已经坚定地和何初微一刀两断了!   他扯开被子,压了上去,“你现在是清醒的是吧?”   “你要干嘛啊?!”   “当然是……弄死你!”韩遇城沉声道,动作蛮横。   她眉心紧皱,那一瞬,小.嘴大张开,清清楚楚,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在清醒的状态下!   “不要!外面有人会看到!”不同于晚上,大白天的,窗帘都没拉上,何初夏几乎崩溃,生怕被人撞到!   “怕什么?!这一层都被包下了,没人敢上来!”他沉声道,扣着她的小.脸。   “不过,如果杜墨言来,那也不错!”他故意拿杜墨言刺激她,让她认清楚现实,她和杜墨言,没可能了!   她现在是他的女人!   “你……变.态!”何初夏咬牙切齿。   “你越反抗,我越狠!”韩遇城沉声警告,愈加地疯狂。   都说,通往女人心里的是Yd。   所以,他非常卖命,企图,早点通往她的心里去,却不知,她的心,早就被他占据了!   何初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饥肠辘辘的。   她爬下床,感觉小腿都在打着哆嗦,有点合不拢,在心里又把那头禽兽里外地咒骂了一顿。   满身的痕迹,即使衬衫扣子全系上,也能看到脖子上的草莓印!   “禽兽!”   说禽兽,禽兽到,镜子里突然多了他的身影,不知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防备性地瞪着他。   “这就翻脸不认人了?你早上还——”   “你闭嘴!”她气愤地吼,伸手想打他。   “不逗你了,快点洗漱,跟我去吃饭。”   “又是那伙人?我不去!”她立即反驳,想到昨晚的事,心里还很不痛快。   第095章:不找我,找野男人算什么意思?4000   昨晚就是因为杜若淳的那句话,她才失控喝醉的,想着他那些朋友以前都把姐姐当嫂子,她心塞且无地自容。这究竟算什么?   “不是昨晚的那伙!”昨晚他也很想揍杜若淳那王八蛋的,是她拦着的。实际上,他们以前只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何初微,一直在追求她,但是,没有真正确立过男女朋友,暧昧不明的关系。   “那我也不去,太累了,在这晒晒太阳休息就好了。”她一脸的倔强,语气平静,她去了卫生间。   一股热液涌.出,她皱眉,昨晚又没做任何避.孕措施,这个月,她已经吃过一次紧急避.孕药了,再吃一次的话,就不起作用了,会不会……   仔细算算日子,现在应该是黄体期,理论上讲,是安全的。   她坐在马桶上,眉心轻皱,放纵的时候是快乐的,忘乎所以的,清醒的时候,一堆恼人的问题就来了……   前天他们高调秀恩爱的新闻,会不会被姐姐看到?她看到了,会怎样想?昨天在这度假的事,会不会传她耳里去?这么多认识她的人。   她会不会多想?会不会已经知道他和韩遇城发生关系了?   手机被他没收了,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打电话过来,肯定应该打过,她撇嘴。   那么韩遇城呢?   把她当什么了?一面心里惦记着姐姐,一面跟她欢.爱……还不让她问他们的事……   她蹲在马桶上很久很久,才起身,又冲了澡,体内还有很多他的火种,可见他昨晚的禽兽程度。   韩遇城等了近一个小时,何初夏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都说了,我不出去。”她冷淡道。   看得出,她很不开心。   “你不出去,不吃饭了?我不信,被我要了五六次,你还有体力!”韩遇城那铁臂一扯,就把她拽进了怀里,埋首在她的耳边,邪恶道。   这样耍流氓的他,着实可恶,何初夏很想踹他两脚,只可惜,她没那能力!   ——   吃饭的时候,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何初夏有点意外,也没多问,早就饥肠辘辘了,她只顾埋头吃,补充体力。   韩遇城一贯的从容,吃饭都优雅、绅士,时不时地给她夹菜,“多吃点,你就是太瘦。”   又来了!   何初夏不理他。   这小丫头,还在跟他赌气!   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儿,委实欠揍!   他手机响了,男人慢条斯理地拿毛巾擦了擦手,方才接。   “催什么?我老婆还在用餐!等着!”韩遇城霸气道,说完,挂了电话。   何初夏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他今天穿着短袖POLO衫,戴着球帽,左手腕上佩戴机械表,一副休闲打扮。   不知跟他打电话的人是谁,这男人,对谁都这么强势的么?   “偷看我什么?”他居然发现她偷瞄了他一眼,何初夏脸红,连忙端起水杯,装作很镇定的样儿,也不吱声。   “小妮子!”韩遇城宠溺道,心想,总有一天让她对他死心塌地。   吃过饭,有司机开着游览车,载着他们,她不知道是要去哪,韩遇城的右手搭在她的手上,要牵她的小手,被她立即躲开。   男人恼了,不客气地再次捉过她的手,牢牢紧扣着。   “晚上那么主动,这白天就翻脸不认人了?”他凑近她耳边,大手把.玩着她柔.软修长的手,暧昧道。   何初夏心里一颤,这里还有司机呢,他就这么说……!   她转过头,恶狠狠地丢了他一个白眼。   “这手不错,一看就是握手术刀的手。”不同于其她女人做了指甲,她的双手,白.皙、素净,指甲修剪得很短,但指甲是长圆形的,即使没留长指甲,也显得指甲修长。   她挣不开他的粗糙大手,只好任由他玩,由他说。   “如果华仁没有最好的外科团队,我早就把你弄去别家医院实习了!明天上班后,你跟杜墨言得保持距离,当学本事学本事,不该做的事……”说着说着,语气就透出了警告。   “三姐走的时候,心里有怨,一尸两命,他杜墨言就算再冷血、无情,也不会无动于衷。他的心里,肯定做不到对你全心全意,你喜欢他,是何苦?”他又道,抑制着心里的不悦,这么对她劝,纯粹是出于对她的好心劝告。   她很想笑,她跟杜墨言本来就没什么。   那么,她和他在一起,就是正确的?他心里不也还有一个何初微么?   一身绿毛说人妖怪!   她仍然不说话,游览车也停下了,她定睛,才发现,这里好像是马场。   不远处,草棚做成的马厩里,拴着一排骏马,有红色也有白色的。   他是要带她来骑马?   “怎么又愣了?”韩遇城说着,拉她的手。   “我不骑!”他以前肯定也带姐姐来过,何初夏心里不舒服,坚决道。   “你不骑就在一边看着!”说着,拉着她,进了马场。   一辆深红色的骏马,朝这边策马奔腾而来,“正骑马的,是我朋友!马场的老板!”   “啊!小心!”看着越来越近的骏马就要朝他们撞来,何初夏吓得连忙抱住了韩遇城,他反身,将她牢牢地护在怀里,不躲不闪,稳稳地站在原地。   只听骏马发出嗷叫声,骏马已经站了起来,韩遇城面不改色,瞪着马背上戴着牛仔帽的男人,何初夏缩在韩遇城怀里,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半死。   “弩!你再嘚瑟,回头我把这片地皮收回去!”韩遇城沉声喝,知道这家伙是故意吓唬他们的,瞧把他的小女人吓成什么样了。   “初夏,没事了!”他低头,一脸温柔,何初夏这才转过头,尘土飞扬,她捂住鼻子。   “刚刚好吓人!”他怎么也不躲啊?还是料定马不会撞他们?   “嗨……美女!”比她胸口还高的体格壮硕的骏马马背上,穿着马丁靴、牛仔裤,一副牛仔打扮的,外籍男子,操着有点口音的普通话,对她招呼道。   那是一张成熟英俊的欧洲人的面孔,瞳孔是蓝色的,他动作潇洒、利落地从马背上下来,身材健硕,和韩遇城外形相似。   “你、你好!”她还惊魂未定,勉强笑着礼貌回答。   韩遇城板着一张脸,嫌弃地瞪着他,“我老婆,叫嫂子!”   又让人叫她“嫂子”!   “韩,我比你还大一岁!”弩抗议,眯着蓝色的眸子,看向何初夏,“小.美女不要介意,我是不爽他,不是针对你!”   何初夏笑着点头,“弩大哥,你叫我初夏就好了!”   “初夏……”   “我老婆的名字,不是你能随便叫的!”最可气的是,死丫头还绑帮着他说话,韩遇城很不爽。   “我就叫了,怎么着?要不,比一比?我输了,就叫嫂子!”弩耸着肩,沉声道。   韩遇城轻易就被他激发了斗志,“我怕你?”他冷哼。   “你可是我手下败将!”弩得意道,已经翻身跨上了骏马。   在何初夏面前说他是他手下败将,韩遇城更加不爽,非得在小丫头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不可!   他拉着何初夏去了宾客休息区,给她点了饮料,让她在这等他,别乱走。   何初夏答应了声,心想,您该干嘛干嘛去吧!   韩遇城去了马厩,让马童拉出他的那匹马,不戴头盔,没换骑马装,直接上了骏马,追着弩而去。   不一会儿,马场上,两匹骏马飞驰,远远地,她看到他扬着马鞭,英勇威武的样儿。   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倾注在他的身上,她很快离开了休息区。   “韩!你今天有点反常啊,平时可没这么猛!”几次被韩遇城超了,再次追上他之后,弩扬声道。   韩遇城冷哼,“平时那是不屑跟你比!”   但今天不同,他必须赢了这家伙!   为了让他的女人看到,她的男人,无所不能!   只可惜,当他赢了弩,转头看向休息区的时候,哪还有何初夏的身影?!   “可惜,你妻子没看到!”弩幸灾乐祸道,这是韩遇城第一次带女人来他的马场,也是他曾想见,他一直不肯带来的他的妻子!   韩遇城那双黑眸逡巡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何初夏的身影。   这死丫头,又跑哪去了?!   他立即要去找,只听弩的声音从身后方传来:“一个月以前,你还不肯带她来见我呢!”   那时候的韩遇城,还不肯对朋友们承认,何初夏这个妻子……   ——   一身酒红色骑马装,及膝的黑色皮靴,年轻貌美的女孩,头上戴着黑色的盔帽,英姿飒爽。   “美女,对,就是这样,小心点,别怕摔下来,我在的,双脚都踩稳了。”年轻英俊的教练,耐心地给她讲解道。   “不,不行,它,它动了,我,我不敢!”双手一手拿一边的缰绳,刚坐上了马背,马向前走了几步,骑马不像坐车那样安稳,她一紧张,连忙拽缰绳,那马前肢抬起,何初夏重心不稳,身子后仰,尖叫着。   教练立即上前,伸手接她。   “美女!没事吧?”她稳稳地被大帅哥抱住,何初夏惊魂未定,摇着头。   “初夏!”这时,低沉冷酷的男声响起,是韩遇城。   她完全回神,从年轻教练怀里离开。   韩遇城从马背上下来,大步走了过来,占有欲十足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乱跑什么?”当着外人的面,他的语气还算温柔,“刚刚摔着没有?”   “没,没有啊!我无聊,想学骑马。”她连忙回答,当着外人的面,被他捧着脸,有点不自然。   “韩、韩总!”那教练认出了韩遇城,笑着喊。   韩遇城睨了他一眼,表情严肃,“老婆,想学骑马,找我啊!走,我教你去!”   他柔声道,“你,忙你的去吧!”转头看向那教练,沉声吩咐了句,对方撒腿就走了。   “我现在又不想学了!”何初夏转过身,走到刚刚的那匹白色骏马前,抚着它的肚子,以示安抚,边对韩遇城扬声道。   韩遇城这下更恼了,刚一直在压抑着情绪,在外人面前给足了她面子!   他不辞劳苦和弩赛马,表现给她看,她倒好,自个儿跑来学骑马,还和小鲜肉勾搭!   “你个花心的小东西,这么快就学会见异思迁了?!学骑马不找我,找野男人算什么意思?”看着穿着骑马装,一身帅气的小丫头,他更加愤怒,刚刚,她还被那男的抱了!   “什么野男人啊?人家那是专业教练!”   “专业教练?专业小白脸还差不多!你不知道这些马童、教练的,平时都被富婆包养的么?”韩遇城扣着她的下巴,酸溜溜地对她指责道。   “那也是人家帅气、年轻,有资本!”何初夏不怕死地反驳,牵着白马,往前走,不想理会这个强势独裁的臭男人!   韩遇城深深吸了口气,他被她,惹火了!   大步上前,在何初夏的惊呼声中,他拦腰将她抱起,丢上了马背,她重心不稳要摔下,下一秒,他已经骑上了马背,她安稳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第096章:我这么帅,还需要PS?   刚刚从马背上摔下,她心里还有阴影,这会儿又被他抱上了马,她又吓了一跳,还好,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腰被他单手圈着,她不至于怕摔下去,但,马背很高,她只能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以稳住重心。   “你干嘛啊?我说了不想学了!放我下去!”她倔强道,他是真霸道又可恶,她越躲着他,他越强势地控制着她!   “我教你你就不想学,小白脸教你,你就想学?”韩遇城转过她的头,瞪着她,讽刺道。   他是很气,气她目中无他!   但是看着头戴黑色盔帽,小.脸白.皙,一身英姿飒爽骑马装的她,心却忍不住地柔.软起来。   真是个小.美人,甜美、可爱,又倔强得很,活泼又不失多愁善感。   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令他着迷,双眼一直离不开她。   “当然了!”她赌气道,挣开他的手,转过头去。   “驾!”韩遇城突然抽.出皮鞭,抽了下白马,骏马叫了声,迈开四肢,在草地上飞奔起来,何初夏吓得抓紧了他的手臂,闭着双眼,不敢看前方。   “你慢点!”她尖叫着喊,睁开双眼时,骏马正飞跃小溪,“不要!”   感觉快要摔下去似的,除了他的手臂和胸膛,她没有可以抓取和依靠的。   “怕什么?我能把你丢下去不成?瞧你那小怂样!”放缓速度,他冲她嫌弃道,“刚刚不是很能的么?”   “不想理你!放我下去!”她气呼呼道。   “来,双手握着缰绳,骑马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怕!别怕,我会牢牢圈着你的小.腰的,有我在,你绝对不会受伤!”他哪肯听她的,将缰绳塞她的手里,铁臂圈着她的小蛮腰,贴在她的耳边,循循善诱道。   “我说了,不要你教!”她继续傲娇。   “一定要用前脚掌蹬着马蹬字,这样即使摔下去,也没事,但是,如果你的脚挂在马镫上了,摔下去就危险了,会被马……”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刚刚帅哥教练教过我了!”何初夏打断他,就是想让他吃瘪,挫挫他的锐气!   “帅哥教练!不就一小白脸!他肯定没教过你,要对马严厉点!”韩遇城不屑道。   “干嘛对人家严厉啊,多可爱的动物!”她处处跟他作对,反驳道。   韩遇城却笑了,“马可爱?那是它没发脾气!马是很骄傲的动物,你一新人上马,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不信你试试!”   “白龙,我们走吧。”何初夏晃了晃缰绳,温柔地对白马说道,那白马却在吃草,无动于衷。   韩遇城忍俊不禁,咧着嘴笑了。   “还白龙呢,你当这是演西游记?”他笑着道,何初夏转过头,对上他一脸笑容的样儿,虽然是嘲笑她的,但是,她还真是少见他开怀,露出牙齿的笑容。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他的俊脸上,显得他温暖迷人。   “我高兴!”她撅着嘴,又转过头,心里突然甜滋滋的。   “所谓骑马,就是骑的你与马之间的关系,你是它的主人,是骑士!而马要执行你的意志!刚开始,必须要对马严厉,你让它向前,就一定要向前,就让它停下,就必须停下,如果它不听你的,就用缰绳控制它,培养它的服从性,明白么?”   他接着认真道,帮它拉了下缰绳,马儿立即不再吃草,乖乖地迈开步子。   “原来驯马是这样啊……我听着怎么感觉你平时也是这么驯我的呢?”她撇着嘴,嘀咕道。   他平时可不就是希望她服从他,他让她向东她就向东的么?   “我在认真教你,你想哪去了?!”韩遇城捏了下她的腰,严厉道。   说得好像他把她当牲口驯了似的。   “你就是这样的!在我姐面前,你也是被她这么驯着的吧?”在这世上,能让她觉得唯一能驯服韩遇城的,就是何初微了。   韩遇城嗤笑,“你想多了!”   何初夏也意识到自己管多了,心口扯了下,自己拉着缰绳,开始专心地驯它。   有韩遇城这高级骑士辅导,她很快学会,渐渐地,能叫马散步、小跑、甚至冲水了!   骏马淌过小溪,溅起晶亮的水花,夕阳下,金光闪闪,何初夏激动地放声大笑。   韩遇城看着怀里,一脸爽朗笑容的人儿,也笑了,他圈紧了她的小蛮腰,扶着她的头,从她身后,吻住她的侧脸,重重地吸吮.了下,发出很大的声音。   她脸红,心跳也加快,“驾!”   连忙喊,继续驾驭着白马,在草地上飞奔,身后的韩遇城,一直牢牢地抱着她,随着骏马的脚步飞驰,两个人的心也飞扬着。   蓝天白云,阳光,草地,白色骏马,一对恋人……   “快两个小时了,累不累?”白马在散步,韩遇城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问。   “还好……”就是屁.股挺疼的,而且昨晚刚被他榨干过,明天上班不会腿疼吧?   “调头回马厩吧,不早了,今晚回城。”他沉声道,何初夏拉动缰绳,熟练地调整了方向,马肯听她的指挥了,她非常有成就感。   这时,韩遇城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照相机,而且是前置的。   “看镜头!”   “干嘛啊?”他这是要自拍吗?看着画面里,戴着黑色盔帽的自己,脑后贴着韩遇城的半张俊脸,他的手高高地举着。   “咔嚓”!   画面已经定格。   “你拍我们的合照干嘛啊?!”何初夏满脸不解,就见着韩遇城在编辑微信。   “你,你一大总裁还有朋友圈?”她诧异,没他的微信什么的,没想到他还用这个。   “难不成我这总裁还不用吃喝拉撒?”他幽幽道,按了发送!   “不要!你干嘛啊?!被人看到了!”他们的亲密自拍诶,被外人看到,最主要的是何初微,她会怎么想?   “就是要让人看到!看他们还说不说我被戴了绿帽!”韩遇城板着脸道,一脸的幼稚。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就发!”何初夏气愤。   “怎么着?你怕杜墨言看到?”大男人酸道,脸色沉了下来,生气的样子很吓人。   “不是啦……发自拍怎么可以不先P一下呢?!都没有磨皮!”她大声道。   韩遇城愣了,“什么?”   “笨!落伍了吧?有代沟了吧?居然不知道P图!”何初夏转过脸,嘲笑他道。   “谁不知道?我长这么帅,还需要PS么?”韩遇城打开刚刚的那张照片,一脸自恋加得意道。   何初夏撇嘴,吐舌做鬼脸。   “自恋!”   “你这是不承认我帅?”韩遇城掐着她的腰,不满道。   “看看这张照片,明显地老牛吃嫩草,猥琐大叔怀抱小萝莉!”何初夏故意气他道。   “24了,还好意思自称萝莉?说我猥琐,老子猥琐给你看!”韩遇城笑着道,说着,双手在她身上作怪,何初夏立即举手投降。   “说真的,这套骑马装真适合你,带回去吧,改天晚上穿给我看!”他放过她,贴在她耳边暧昧道。   “要不要把这皮鞭也带回去啊?把你当马驯!”何初夏没好气道,这邪恶的男人,满脑子都是黄水!   “这个,可以!”男人的脑子里想入非非的,爽快答应。   “你……!”何初夏嗔怒。   终于回到了马厩,下马时,她双.腿虚软,差点摔倒,被韩遇城牢牢抱着,她去换衣服了,正好韩遇城和弩有事要谈。   “警方没为难你吧?”两人抽着烟,韩遇城眯着眼问。   “你的二哥,有点烦人,我差点没骗过去。”弩耸着肩道。   “跟你交代过,那不是我二哥!那丫前阵子一直盯着我,一根筋!”韩遇城严肃道。   “韩,你还在暗中调查当年车祸的事?你是不是早就有线索了?”弩严肃起来,认真地问。   韩遇城睨了他一眼,“这事儿只有你知道,你就当不知道!在我面前也不要提!”他非常严肃道。   弩耸耸肩,他是个守口如瓶的人,“过去那么多年,你为什么还要追着不放?”   “弩,在我们东方,有条古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韩遇城说完,转了身,看到了不远处已经换好衣服的何初夏。   第097章:昵称,韩太太   看到何初夏,韩遇城那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他迈开步子朝她走去。   “骑马装呢?”走到她跟前,他打量了她一眼,看她两手空空,他认真问。   “还给人家了!”这老流氓,还真当真啊!看他不正经的样儿,她就想踢他!   “让你带回去的呢?也成,回头给你订做一套!”他一脸认真道。   “才不要!”她说着,扭头就走。   “你不要也得要!我已经把你的尺寸摸透了!”他继续逗她,说着暧昧的话。   摸透了……   何初夏羞恼,捂着耳朵。   韩遇城上前,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上了游览车,回酒店。   她冲凉的时候发现还有点他留下的火种,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连忙冲掉身上的泡沫,迅速出去,怕再晚点,他就闯进来了!   昨晚被折腾那么多次,下午骑了半天马,这双.腿都要弯了,可不能再被他占任何便宜。   刚出去,就见到赤.裸.着胸膛,穿着牛仔裤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半.裸男人,她垂着头,刚好看到了他小腹上的疤痕。   新的疤痕已经愈合了,留下了一条凸起的疤痕,和左边那一条,刚好对称。   肌肤古铜,腹肌人鱼线清晰,要命的性.感。   “又在躲我!初夏,你躲得了么?”他冷哼,进了门。   当然躲不了……   她惆怅地想,去了阳台,夕阳已经快落山了,黄昏的景色唯美,她坐下,喝着西瓜汁。   韩遇城出来的时候,在阳台找到她,发现她歪在沙发椅里睡着了,嘴角露出宠溺柔和的笑。   跟她在一起,有着前所未有的愉悦,那是身与心的欢愉。   ——   “嗯……”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发出慵懒的嘟囔声,太困了,她挪了挪身子,鼻息间尽是熟悉的男人味儿,在哪了?   “唔……”   “醒了?还没到家!”看着怀里慵懒如猫儿的人儿,他低声道,粗糙的手指指腹抚了抚她柔嫩细腻的脸颊。   原来是在车上,而她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她打了个懒洋洋地哈欠,爬了起来,“怎么不叫我?”   好在酒店的时候就睡着了。   “你睡得跟猪似的,把你吵醒,又得生我气了!”他沉声道。   天已经黑了,车厢里很暗,白了眼身侧的大男人,“把我手机还给我!”   “这么急着开手机,惦记着谁找你?”他严肃道,还是从皮包里,取出了她的手机,没及时丢给她,他先开机。   “你别动我手机!”她连忙喊。   韩遇城白了她一眼,“就动了,怎么着?”   “不许偷.窥我隐私!”她大声道。   “谁说我偷.窥了?我这是明窥!”   “……”她无语。   她的手机,密码都没设,里面的软件很少,第一眼,他就看到了两条未读短信。   “美女,在手术吗?怎么关机了?”   “何医生,怎么还不开机?看到请回电!”   发件人:吴昊。   “你把手机给我!”见他盯着屏幕看,感觉有人找她,就怕是患者,她气愤地站起,伸手要去抢。   韩遇城反应灵敏地躲开,瞪了她一眼,把这两条短信悄悄地给删了。   他差点忘了吴昊这小子了!   约她做什么?准没好事!   “你还给我啊!是不是有人找我?!”她激动地问,怎么会有这么霸道可恶的人!   “谁会找你?!当自个儿是万人迷呢?”韩遇城嘲讽她道,小丫头还真是万人迷。   他开始“检查”她的微信。   “你还给我!还在看什么?!”她欺身上前,已经跪在座椅上了,看向手机,刚伸手,就被他高举着。   “这头像,还用自个儿照片,勾引谁呢?”年轻貌美的女孩,穿着白大褂,照得很优雅,昵称叫:小何医生。   韩遇城酸道,他觉得,她用照片做头像,很容易招来烂桃花。   “关你什么事儿啊?!我爱用什么用什么!”她恼火,微信里都是些熟人,她还需要藏着掖着么?!再说了,又没穿什么见不得人的衣服,化多浓的妆,她喜欢自己穿白大褂的样子,喜欢别人叫她:小何医生。   很有成就感和自豪感,可以激励她更上进,变得更优秀。   “我说不许用,就是不许!”他说着,打开自己的手机,添加她为好友。   何初夏失神地看着这一幕,想到了跟他领证那天。   走形式地领了证,他带她上了车,“还没我的号码吧?存一个!”   他给了她一张名片,冷酷地说了句。   那时候的他,和此刻,判若两人。   她回神,韩遇城已经把她的头像改了,就用的下午骑马自拍的那张,他用他的号传给她手机里的。   “我不要换这头像!”想到姐姐,她激动道,一脸气愤,被她看到,她要怎么想,她自己的脸面何在?   “由不得你!”韩遇城强势道,索性把她的昵称也改了,改叫:韩太太。   “韩遇城!”她看到了,几乎咆哮。   “对了,还有通讯录。”他说着,打开通讯录,看到她给他备注的叫:韩大哥。   “什么大哥大哥的,听着跟乱.伦似的。”他幽幽道,直接编辑成:老公。   坐一旁,只有干生气份的何初夏快气爆炸了!   “你凭什么动我的隐私?!你怎么不把你的手机给我让我乱改啊?!”真是够霸道的!她气得面红耳赤。   “给你!你帮我改,改成:韩先生、老婆!”他大方地将自己的手机丢给她,沉声道。   何初夏接过他的手机,根本没跟他客气,扫了眼他的微信,昵称:韩遇城。头像,一匹看起来很淡定的雄狮。   他平时还很低调嘛,她暗忖,右下角朋友圈提醒,有红点,想到之前他发过的那条状态,肯定不少人点赞或是回复吧?   姐姐肯定是看到了!   看了眼身侧,正喝着水,一脸淡定的男人,她气不过,立即改了他的昵称。   很快把手机丢给他,“可以把我手机还给我了吧?”   韩遇城先拿过自己的手机,把她的手机丢给了她,何初夏一拿到自己的手机,连忙打开。   “不许换头像,换昵称!”韩遇城命令道,对她的小心思了若指掌,“你改,我两分钟之内,就能让你改回来!别忘了,我以前当过兵,会黑客!”   何初夏可不信,冲他吐了吐舌头,立即离开座位,去了后一排。   韩遇城打开自己的手机,想看看他的昵称时,脸都气绿了!   头像:猪。   昵称:我是猪!   “何初夏!”他气愤地吼,后一排的人儿,放声大笑起来。   “谁让你乱动我的手机!你说让我改的!这昵称非常适合你!头像也很可爱!”她调皮地说道。   “死丫头!我看你是欠收拾!”韩遇城没有立即去收拾她,而是快速地改掉了昵称:韩先生,换了头像,秀恩爱的骑马自拍照。   还发了条状态。   何初夏刷新一下,就看到了他发的状态:不好意思,韩太太很调皮,刚刚偷改了我的昵称。   明明很肉麻,肉麻得让人受不了,但不知为何,看到这句话,她的心窝一暖,感觉很有爱,就好像韩遇城真的爱她,真的这么宠她一样……   鼻头酸酸的,她愣着,没发现大男人已经来找她算账了。   “小东西!说谁是猪呢?!”他坐下,将她搂在怀里,扣着她的下巴,咬着牙道。   “你别碰我。”她从虚幻的美好里恢复,一脸冷漠。   那是他最受不了的,冷漠。   “怎么了?”他严肃地问,剑眉微挑。   “演戏、秀恩爱,都结束了。这两天,应该能把你之前损失的颜面补回来了吧?”他刚刚的那一系列行为,包括带她出去玩,根本目的,还是公关吧?   不然,他怎么不怕姐姐看到?肯定事先跟她通过气了……   而她,不过是枚棋子。   “你觉得,我这两天都是在跟你闹着玩?”他恼了,扣着她的下巴,愠怒地问。   “那不然呢?好了,以后我会和主任保持距离的,不会再给你惹麻烦的。”她冷漠道,一副很潇洒的样儿。   第098章:怎么还是夜班?!4000   她这样,他真想掐死她!   “我要的,不仅仅是你要跟他保持距离,还要把他从你的心里剔出去!”已经没了方才的温柔和宠溺,他严肃而冷酷,那命令声,低沉浑厚,像军官对士兵发号施令!   何初夏在心里冷哼,他这是凭什么?!   别说她心里没杜墨言了,就算有,他又凭什么这么要求她,命令她!   都说男人的占有欲很恐怖,这算是吧?即使不爱她,也不许她心里有别人,而他自己就可以有!   见她不吱声,他松开了她的下巴,起身,坐去了前排。   看着窗外的风景,何初夏满心感慨,自打爱上他之后,这十年来,从没像这两天这样开心过,尤其下午骑马的时候,被他拥着策马奔腾,享受灿烂的阳光,呼吸清新的空气。   那时候,她很想马儿一直跑,不停下,载着她和他,去往幸福欢乐的二人世界。   目光落在前排的他的后脑勺上,嘴角的笑意,凄楚、荒凉。   有时候,后悔十年前的初遇,后悔认识他。   但有时候又觉得,这辈子能和他遇见,就是一种幸运了。   他说不离婚,但没说爱她,没说和初微断绝关系,没给她一个承诺……   ——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正等着他们。   “方姨,爷爷吃过了吗?”见韩爷爷不在,何初夏问道。   “老爷子这两天胃口不好,只吃了碗白粥就咸菜,就回房休息了。”   “胃口不好……有没有吃胃药啊?我去看看!”她不放心老人,虽然老人有专业的看护照顾,每天都有医生过来。   她说着,就去老人房间找了,韩遇城则给医生打了电话,询问情况。   “这两天玩得开心吧?”韩爷爷靠坐在床头,看着她,慈眉善目,和蔼地问。   “嗯!很开心!”她诚恳地回答,看得出来,老人的精神不太好,没之前的精气神。   “你们都开心,我这老骨头就安心了!初夏……爷爷一直很内疚,当年,若不是我的私欲,你韩伯伯、老四的父亲,也不会娶崔氏……爷爷错了,害老四打小就成了孤儿……这么多孙子里,我最疼的就是老四!比疼曾孙还疼!”老人说着,有气无力,咳嗽起来。   韩遇城这时进来,“刚联系过张医生,怎么病了也不去住院?”   他像斥责小孩似地,对老人责备道,边去给他倒水。   “住什么医院?我不是说了,让我在最后这段时间里,该吃吃,该喝喝的,走得舒服点、自在点!”穿着丝缎中式睡衣的老人,坐在红木大床.上,看着小两口,声音暗哑道。   韩遇城正欲开口,韩爷爷伸手打断他。   “听说……小初夏要出国进修,最少也得一年吧,我这老骨头是撑不到看见你们抱孩子了!这没啥,小初夏的学业要紧!丫头,好好学,将来做个出色的大夫,治病救人!”捉着她的手,老人笑米米道,他知道,孝顺的韩遇城肯定得把他送去疗养院,今晚不说这些,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爷爷!您乱说什么呢?!我要你等我回来,看着我成为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我还要给您治病呢……”何初夏鼻头一酸,眼眶突然就红了,眼泪没有预警地大颗大颗地滚落。   韩遇城动容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何初夏像个小孩似地在老人面前嚎啕大哭,他很羡慕她。   即使重情重义,但,自打记事起,就没掉过一滴眼泪。   “别哭了!让爷爷休息吧!”他沉声道,把她从床边拉起,“老太爷,不许您任性,明天老实去疗养院呆着去!”   韩遇城沉声道,在老人面前,也像个大家长。   “都说我不去住院了,你小子,非得让我不好过!”老人任性道,不满地瞪着韩遇城。   “就是让你不好过!”韩遇城笑着道。   “小初夏,别哭了!快吃饭去,我和老四说几句。”   “嗯!”她擦了擦眼泪,答应道,很快出了房间。   “老太爷,您甭给我任性啊,你看着吧,只要你一闭眼,我就跟初夏离婚!”他冲老人威胁道,站在门口的何初夏,心口揪了下,迅速地跑了。   “你敢?!”老人来了精神,气愤地喝斥。   “那您敢给我归西试试?”韩遇城板着脸威胁他道,“喝水!吃药!医生说你总不按时吃药!”   “这药吃了我恶心!”老人反驳道,像个不听话的小孩。   “那也得吃!”韩遇城强势道,他也想过,不让老人再受罪了,该吃吃,该喝喝,但是,一想到老人走了,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也没了,他心慌。   他韩遇城也是一个害怕失去的人,因为曾经失去的太多!   “你小子就不让我好过!”老人抗议着,还是张口含.住了韩遇城递到嘴边的药,就着水咽下。   “老四,你要好好待小初夏,她值得你爱!等我去了,她就是你在这世上的依靠……”   “您别说这些,我觉得酸!”他打断,一脸严肃。   “还有你大哥、二哥,你们毕竟是亲兄弟,都是成年人,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儿,你们兄弟要团结,要相互扶持!”   “这话,我更不爱听!”韩遇城倔强道。   “你小子就嘴硬!什么都藏心里!迟早吃大亏!”   “得了!您歇着吧,我要去吃饭,没空跟您唠嗑!下次出院,一定把我酒窖里藏的两坛酒带给您尝尝!”他边说,边扶着老人躺下。   ——   回到餐厅时,何初夏已经上楼了,管家说她吃的不多。   他回到楼上时,她已经睡下了,她一直没睡着,韩遇城上.床后,把她圈进了怀里,她一动不动,假装睡着。   爷爷一走,他就跟她离婚。   不知这次是不是威胁老人的,她清楚地记得,结婚之前,他是这么对她说的,还说,将来会给她一笔钱做补偿。   “初夏,娶你,是我不得已的做法,你放心,等爷爷过世,我们就离婚。”   他曾经对她说的话,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   老人第二天一早就被送去了疗养院。   何初夏到了医院,感觉自己像个明星一样,备受瞩目。   因为,他和韩遇城恩爱出玩的照片,已经满天飞,那么多恩爱的细节,大家不信都不行了,而且,有护士在何初夏的脖子上发现了草莓印。   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某人也就表面风光吧,豪门阔太太可不是好当的。”见何初夏进来休息区,莫筱竹酸溜溜道。   何初夏跟没听见一样,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看书,杜墨言的英语辞典被韩遇城扔水里了,早上,韩遇城给了她一本崭新的,居然是和杜墨言的那一本印刷批号一样的。   看着看着,杜墨言进来了,一眼认出辞典不是他的那本。   他拿起,翻开扉页,龙飞凤舞的行书写:韩遇城赠   “主任!”   “何初夏!跟我去办公室!”杜墨言沉声道,表情严肃,“其他几个,到会议室等我!”   ——   “我借给你的辞典呢?”杜墨言坐在办公椅里,边翻看病历,边问。他向来这样,一副爱理不理她的样儿。   “主任,那本,被我不小心弄丢了。”还能说是被韩遇城扔游泳池里的么?她撒谎道。   杜墨言冷哼,“被韩遇城扔了吧?”   这个幼稚的男人!   何初夏诧异地看着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无故旷工两天,下周你就轮夜班急诊去吧!还别忘了学习,考试不通过,华仁你都别想呆下去!还有,你的签证材料,明天交过来!”   “主任,我的签证,韩大哥说帮我办好的。”韩遇城早上在车上跟她说的,让她别管这些琐碎,专心上班。   “他这么积极让你走?”杜墨言的问题脱口而出。   何初夏皱眉,“他开始是为难过我……后来同意了!”   主任这是话里有话吧?他肯定也见证过韩遇城和姐姐的过去……   她暗暗深吸口气,不愿细想。   ——   何初夏早上八点才回到家,很久没上大夜班,而且是急诊,有点洁癖的她,没洗漱,直接倒床就睡。   已经吃好饭,准备去上班的韩遇城,心疼地看着已经睡着的小丫头。   他昨天傍晚去接她下班,她说,要值夜班,接下来一星期都是。   杜墨言这混蛋,故意的吧?   故意让她值夜班,破坏他们晚上的好事!   “别闹……我困……”他在帮她脱衣服,迷迷糊糊昏睡着的何初夏,嘟囔道。   “把衣服脱了睡!”她早饭也没吃,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他皱眉。   何初夏不再抗议,任由他脱了衣服,看着熟睡的他,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   火舌舔.舐她的唇,试探性地谈了进去,她居然还回应了,他窃喜,吻了很长时间,才不舍地放开她。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几乎碰不着面,她下班时,他已经要上班了,几天没开荤,韩遇城身心都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星期,正好周日,他没起床,等着她下班。   何初夏在楼下喝了碗粥,就上楼了,快速地去刷了牙,冲了澡,迫不及待地想上.床补觉,只见韩遇城还坐在床.上,他裸.着一半的胸膛。   她没力气跟他说话,揭开被子就倒下。   韩遇城立即扑了上来,埋进她的脖子里,迫不及待地狼吻。   刚沐浴后的小女人,清香扑鼻,委实诱人。   “不要……痒……”   “韩太太,我已经憋了一个星期了,千军万马整装待发……”他低声耳语,舔.舐她的耳珠。   “什么啊……好累……”   “乖,你躺着不动,不用你出力。”他诱.惑道,大手开始作怪。   困得不行的何初夏,根本无动于衷,“别闹了……我晚上还要继续夜班……主任说了……这是为我好……”   晚上还要夜班?!   “你不是就轮一星期么?怎么还是夜班?!”韩遇城火了,这杜墨言不是故意的才怪!   “嗯……继续夜班……考验我……没有点实力,怎么去斯坦福?今晚又有车祸,送到我们医院,我做了六个环甲膜切开术,抢救了三个……好累……别压着我……”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   韩遇城体内的欲.火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怒火,他有揍杜墨言的冲动!   她呢?她不知道杜墨言是故意的么?还是她心甘情愿为了守身,躲着他去值夜班的?!   明摆着暗度陈仓!   ——   杜墨言接到电话,说家里失火了,他丢下手头的工作,迅速回了家。   这个家,不是他的公寓,而是,他以前和韩遇汐的家。   到了家门口,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因为,一脸黑沉的韩遇城,正堵在门口。   “杜医生还找着家门?”韩遇城嘲讽道,三姐过世后,他就搬出去住了,这栋小洋楼院子里长满了野草。   杜墨言显然是被激怒了,咬着牙,“你骗我来干什么?!”   有电话打来,说是消防大队的,没想到,是韩遇城骗他的!   第099章:才几天就不老实了?6000   夏天,正是野草疯长的季节,原本有着小花园的院子,早已面目全非,长期没住人的小洋楼,墙面斑驳,即使在大白天,窗户也黑漆漆的,显得阴森、可怖。   两个男人站在院子里,杜墨言不曾看房子一眼。   急急匆匆地赶来,白大褂都没脱。   韩遇城有点不信,不信他已经忘了三姐,重新爱上了别人!   “你说是为什么?!”他冷冷道,满眼的不屑。   “韩遇城!你丫欠揍!”一向温文儒雅的杜墨言,确实怒了,爆了粗口,抡着拳头就朝韩遇城砸来,一向身手敏捷的韩遇城只利落一闪,便躲开了他的拳头。   本来想揍他一顿的,现在看着杜墨言的失控,倒是有了点恻隐之心,但是,他那么控制何初夏,一直让她夜班,他不能忍!   一方面还是觉得杜墨言是故意的!   杜墨言的拳头继续挥来,韩遇城频频闪躲,愤怒的杜墨言,一不小心,一拳砸在了走廊柱子上,手背顿时皮开肉绽。   一股疼痛袭来,他这才有了点理智,首先想到的是明天的手术。   咬牙,更加怨恨不远处,一身黑色,如松般屹立着的混蛋!   他大步向前,冲到韩遇城跟前,这次他没躲,杜墨言那受伤的手,一把揪住了韩遇城的衣襟,他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们非TM让我一直活在愧疚里才开心是不是?!”一直沉默寡言的杜墨言,终于吼了出来,眸子猩红,眼眶泛红,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他把他骗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提醒他,他是个罪人,没资格再幸福!   韩家人都这么恨他也就罢了,他没想到的是,曾经如亲手足般的兄弟,也这么怨恨他!   韩遇城反手,一把揪住了他的白大褂,“没人让你活在愧疚里!我TM是想告诉你,你喜欢谁不好,非TM喜欢我的女人!”   他把他骗来这,一来是想试探试探杜墨言的心,本意不是揭他的伤疤。   “你的女人!你的女人不是何初微?!”杜墨言嘲讽地反驳,咬着牙。   “那我现在正式对你宣布,何初夏是我的女人!你TM少招惹她!更别想再觊觎她!”   “她是你的女人,你说是就是?她承认了么?你跟何初微彻底断了么?!你不爱她,就早点放她自由!”杜墨言一连嘲讽地反问。   他知道何初夏喜欢韩遇城,而且是深爱!   但他从小到大也见证过韩遇城深爱着何初微那么多年,他还不信,韩遇城已经爱上了何初夏,也许,仅仅是大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韩遇城的手有所松动,杜墨言一把松开了他,退后两步。   “收敛你的占有欲,多为她想想,她是非常优秀的外科苗子,她现在应该专心学好医术,不该卷进你和何初微的纠缠里!”杜墨言活动那只受伤的手,边对韩遇城沉声道。   “你和何初微,纠缠了那么多年,分分合合,我们这群人看在眼里,你TM要么狠心赶紧断了,要么就放过初夏!她该有自己的人生,不该被你这混蛋毁了!”他继续道,说的是事实。   听说,韩遇城和何初微小时候在孤儿院就认识了,曾经相依为命过,韩遇城一直记着她,后来两人分别被家人找回去,断了联系,再后来,韩遇城找到了何初微。   杜墨言的这番话,直接戳到了韩遇城的心里,让他置身于天平中间,天平的一端是何初微,另一端是何初夏。   “她跟我在一起就是毁了?跟你在一起就TM能幸福?杜墨言,我的人生还不用你这个LOSER对我指指点点!你只要记住,何初夏,我已经要了!你再招惹他,我对你不会再客气!”韩遇城回神,对杜墨言撂了狠话!   “恐怕,何初微对你撒个娇,你的心又偏向她了!”看着韩遇城的背影,杜墨言扬声嘲讽了句。   “你把两姐妹都招惹了!我看,初夏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杜墨言继续道。韩遇城突然转身,冲了过来,来到杜墨言身边,在他躲闪不及下,给了他胸口一拳!   就因他那句:初夏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   杜墨言单膝着地,胸口一阵如火烧,韩遇城什么也没说,走了。   世界安静下来,心口仍然一阵阵地灼痛,闻到了一股荒芜破败的味道,他看向那群杂草,隐约可见,有抹身影,挺着大肚子,在花园里散步。   他突然站起,握着拳头,又砸向了柱子,一下又一下,直到那只被誉为圣手的手,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你放心,很快我就不做医生了,回来陪你……”杜墨言垂着头,看着地面,手背上的鲜血不停地滴落,他喃喃道。   ——   “四哥,你今晚喝得有点高啊……”包厢内,只有他们两人,杜若淳见韩遇城在酗酒,不敢劝,小心翼翼道。   韩遇城不吱声,又倒了一杯。   “四哥,您这是为谁呢?初夏,还是初微啊……”杜若淳不禁胆肥起来,语带嘲讽。   韩遇城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侧耳听杜若淳的话。   “您不会真不要微姐了吧?我不信,你以前多执着……”杜若淳又小心翼翼道,他说的也是实话,无关乎初微好与不好,无关初夏好与不好,只觉得一直坚定不移的韩遇城,现在变心了,他很惊讶。   韩遇城今天一直很不痛快,因杜墨言的那番话,现在是被何初夏吸引着,是厌烦了何初微,但是,想到和何初微儿时相依为命的感情,多少还是有点不舍。   他也还不确定,对何初夏,究竟是爱情还是占有欲在作祟!   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有点茫然。   “杜子,你说,人这一辈子,能爱上几个人?”韩遇城感性地问,他这样,教杜若淳大跌眼镜,有点受宠若惊。   韩遇城是什么人啊?他从来不会跟人吐露心声的!   他这人跟闷,对你十分感情,能表现出来一分就不错了!   杜若淳连忙坐到了他对面。   “我跟你这花心风流鬼说什么?你丫连爱都不懂!”韩遇城嘲讽道,仰起头,一口喝尽。   “四哥,您别看我平时风流,我这心里可是很专一的!依我看,你现在对初夏,应该只是一时的新鲜吧?以前你追微姐的时候,不也玩过别的女人?”   “啪!”杜若淳的这句轻易惹怒了韩遇城,他震怒地摔碎了酒杯。   “你丫别拿那些女人和初夏相提并论!她是我老婆!”一把揪住杜若淳的衣襟,恶狠狠道。   简直伴君如伴虎!   杜若淳举起双手求饶,生怕挨揍!   “看来您,不打算跟嫂子,离、离婚了,那,那就凑合着过呗!不就是负了微姐了么,让她再找去!”杜若淳颤声回答。   “小丫头的心,不在我这。”韩遇城感伤地说道,缓缓松开了杜若淳的衣领。   “四哥,我看您还是先冷静冷静!”他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冷静了,杜若淳暗忖,难不成真爱上那小嫂子了?   ——   杜墨言的手受伤了,临时让何初夏在家休息一晚。第二天的手术,他让何初夏主刀,自己在一旁指导,何初夏接到任务后,立即进入了状态,当她看到杜墨言缠着纱布的手时,满心疑惑。   不会又和韩遇城打架了吧?   她也一整天没见到韩遇城了。   没有多想,迅速去冲澡、换手术衣、刷手。   她其实挺累的,连日的夜班,虽然睡了一天一夜,有精神了,但身体有点吃不消,做完手术,出了手术室,她直接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杜墨言走来,何初夏眯着眼,“主任您先别教训我,我的腰实在受不了。”   快累成狗了,她扁着嘴道,好在手术很顺利,完成得很完美,中途没有出现任何擦错。   看着她汗涔.涔的额头,杜墨言递给她手帕,“什么年代了,您还用手帕啊……”她笑着道,看着杜墨言,发现他也有温暖的一面。   “一台普通的胃切除手术,都能把你累成狗,我看是平时跑步跑少了!”杜墨言对她挑剔道,何初夏擦了额头后,摘掉手术帽,扇着风,脖子上还挂着口罩,依然坐在地上,一手捶着腰。   “主任!我连续上了一星期夜班了,还是急诊!”她不满地抗议道,总打击她,明明很优秀了!   其他实习生,有的还没割过阑尾呢!   “你这算什么?!你们这些小年轻,跟我们当年根本没法比!一个个的,都是温室里长的吧?!”杜墨言继续教训道,嘴角露出浅笑。   “主任,您在笑诶……”何初夏傻乎乎道,一双大眼盯着他的笑看。   看着一脸明媚的人儿,好像他的心也明亮了,陌生的情愫在滋生。   “这是嘲笑!”他严肃了,严厉地白眼她。   何初夏吐吐舌头,“您平时对我们就是太严厉了,其实您心里不是这样的,能不能别这么严肃,从神坛上走下来多好!”   “我看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今晚接着夜班好了!”   “不要!”她连忙抗议,杜墨言已经站了起来,她也扶着墙壁,吃力地爬起,腰窝又酸又麻。   “回家休息去吧!今晚不用夜班!”杜墨言说完,转了身。   “主任,您又跟谁打架了?是不是韩大哥?”何初夏很认真地问,他凭什么总干涉她的工作和生活?!   杜墨言转身,“何初夏,我希望你这段时间,专心学习、上班,不要因为私事,扰了情绪,更不能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你还在实习阶段,心理素质还需要加强!”   他上前两步,站在她的跟前,低着头,以师长对学生的姿态,劝告道。   他的意思,她明白,专心学习,不要因为感情而困扰。   “主任,您是不是知道我……我喜欢他?”想到韩遇城,她的心还是揪了下。   杜墨言表情微僵,随即点头。   何初夏僵硬地笑笑,挺不好意思的,觉得很丢脸,暗恋本该是自己未来姐夫的男人。   “请你帮我保密好吗?我其实一直想努力挣脱出去,还在努力!目前,我最想做的事就是,专心学习,顺利出国!把一切交给时间!”她看着杜墨言,诚恳地说着心里话。   没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除了爷爷,杜墨言是第二个知道她喜欢韩遇城的人,也是可靠的师长。   看着她落寞的脸,杜墨言很想鼓励她一句:别难过,那家伙应该也对你动心了!   但他终究没说出口,在韩遇城和何初微没有彻底了断之前,一切,对何初夏都是不公平的!   而将来的某一天,他也庆幸今天没有多嘴……   ——   她在医院休息了两三小时,观察了病人术后情况,才准备回家。刚出医院偏门,马路边,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委实拉风,有些炫目,从车上下来的人,她也觉得很熟悉。   身材高挑的帅哥,戴着墨镜,穿着机车服,好像朝她走来的,她迈开步子,走自己的路。   “何医生!”手臂被人从右后侧拉住,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转头,男人摘了墨镜。   “吴昊?!”何初夏认出了他。   “还记得我啊?”   “当然了!你可是我职业生涯第一个手术病患!”想到那台手术,她至今记得,手术前,自己的焦虑和不安,以及后来的信心满满。   吴昊扬唇,满意地笑了,“可是你连我的短信都不回!”   “短信?什么短信,我没收到过啊!你最近身体怎样?”她实诚地回答,对吴昊还是很关心的,主要是关心他的健康。   也掏出了手机,“什么时候发的呀?我真没收到。”   吴昊报了时间,何初夏想起是哪天了,真.相肯定是,被韩遇城删了!   不仅短信被他删了,她这两天的微信昵称经常被篡改,怀疑是他黑了她的手机,还没空找他理论。   “解释就是掩饰,你分明是不想搭理我这个病患!”吴昊不满道。   “哪里!真的手机出故障了!”   “既然这样,那赏个脸,跟我吃顿饭吧?”吴昊说道。   想到上次她和吴昊吃饭,惹怒了韩遇城,何初夏看了看时间,“好啊!我请你!”   谁让他动她隐私,删了她的短信的?!   ——   去的是养生私房菜馆,她给点了鸡汤粥犒劳自己。   “很巧,我今天做了第二台手术,很顺利!”   吴昊冲她竖大拇指,“果然,我的眼光够好!”   “关你眼光什么事啊?”何初夏白眼他道。   “小何医生,一个月前,你还是个没任何经验的实习生,我就敢给你实验了!”吴昊得意地笑着道。   “行行行!谢谢吴少爷对我这个小实习医的信任!对了,你之前找我,到底什么事啊?”她笑着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当然可以!我是还以为你术后有什么后遗症了!”其实她应该经常联系患者,关心其近况的,怕韩遇城不高兴,一直没联系吴昊。   吃过晚饭,吴昊要带她去兜风,何初夏是拒绝的,他要送她回家,她没拒绝,不过,上车后,吴昊就载着她去兜风了。   “又不会把你卖了!防着我.干嘛?”载着她来到了大桥上,桥上的风很大,何初夏趴在栏杆上,吹着风。   “没有防你,因为我很累,想早点回家休息!”她解释,其实怕被拍到,新闻乱写,惹怒韩遇城。   吴昊不再说话,陪着她站着,吹吹风,看看夜景,一直到九点,才送她回去。   大厅的灯是亮着的,“方姨!”   她刚进门便喊,脚步顿住,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抽烟的韩遇城。   他穿着一身西服,远远的,一身严肃。   他也在家啊……不会知道她和吴昊吃饭、兜风了吧?   “韩大哥!”叫了声,她走去楼梯口。   韩遇城没吱声,也没追上。   她到房间时,发现地上立着一只行李箱,是他的。   她的心揪了下,爷爷去疗养院了,没人盯着他们了,所以,他也要搬出去住了?   一股心酸突然涌上,她看着那张偌大的双人床,眼眶泛红,又要开始过独守空房的生活了,也好,一个人,清净点!   就像杜墨言说的那样,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学习和工作做好。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刚好看到韩遇城,一手拉着行李箱,已经要出房间了。   “韩大哥!”她喊了声。   韩遇城的心扯了下,他松开行李箱,转过身,刚洗完澡的她,身上穿着吊带睡裙,绸缎面料,光滑、垂坠,散发着柔和的珠光。   要人命的是,胸前凸起的两点……   清水芙蓉,远远望去,她给他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什么事?!”要有多大的忍耐力,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扑向她!   “也没什么事,你这是要搬去那套四合院住吗?”她向前走了两步,笑着问,笑得有点僵硬。   没来由的一股怨气,明明之前都是她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吃了亏的,却有一种被他玩完就甩掉的感觉。   搬四合院?   韩遇城挑眉,索性走上前,渐渐地靠近她,一股子清香窜鼻,他咽了咽嗓子,视线火热,胶着在她的曲线上。   这性.感的小妖精,他这马上要搭飞机,她还穿着这么性.感,在他面前招摇!   “搬过去也好,看得出你很喜欢那里!”不知他在想什么,她扯了句,算是跟他搭讪。   她刚好走到了那根银色的钢管边,韩遇城早已满脑子的邪念,迈开大步,冲了过去,何初夏吓得往后一靠,背部紧贴住了钢管。   “你干嘛?!”他的右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左大.腿,另一只手圈住了她的细.腰,像头雄狮,嗅闻她身上的甜美。   “你又跟那个吴昊去吃饭了?还坐着他的跑车兜风了?”他的唇压在她的唇边,声音粗噶地问。   她以为他不知道的,居然……   心,慌乱了起来,因为这危险而又迷人的暧昧!   “是啊,怎么了?你先放开我……啊……”她像个没事人似地回答,话音还没落,韩遇城便咬住了她的唇。   “才几天没碰你,就不老实了?嗯?”正好,她给了他一个惩罚她的好机会!韩遇城邪肆地说道,大手在作怪,他舍不得就这么丢下性.感惹火的她独守空房,安心地去赶飞机!   第100章:做你的老婆真累!   在没理清自己的心之前,明明是要克制的,然而,一看到她,一切就失控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无耻!   “你别碰我!吴昊曾经是我的病患,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捉住他的铁腕,气恼道,心慌慌的,闻着他身上夹杂着烟草味的气息,竟然有些想念。   “你也知道是曾经,他都病好了,你跟他联系什么?!”不仅跟那小子吃了饭,还坐着他的车兜风去了!想想,还真是嫉妒!   她跟他,除了之前的两天假期,一起在酒店餐厅吃过饭,还没兜过风呢,这死丫头,连他的副驾都不肯坐!   何初夏瞪着他,看着这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鼻头发酸,“但凡跟我有一丁点接触的异性,你都觉得我跟他们有一腿!”   她生气,一脸怨恨,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盛满了控诉。   “你还觉得委屈了?!那个小子,在京城也算是爱出风头的富二代,而你最近更是媒体的大红人,你们两个这么堂而皇之地约会,回头媒体又该乱写了!”韩遇城抚摸着她的脸,咬着牙道。   她不知道她有多招人喜欢么?只要她稍微对别的男人眉眼一笑,准能招来一堆烂桃花!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想,她也是努力跟吴昊保持距离了!   “做你的老婆还真累!我只是个普通平凡的小实习医,没见过大世面,没想过这么多!”她板着脸道,又恢复了冷漠。   韩遇城的心又扯了下,只因为那个“累”字。   “真的累?”多少女人巴着跟他沾上关系,她却嫌累!   “当然!你以为我在矫情吗?你该去哪去哪吧!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她继续冷漠道。   韩遇城已然没了兴致,“舍得我走?”   卸下骄傲,他轻声地问,为什么,他却舍不得?   如果她真舍得,就不会让自己活得这么累了!   对他,总是舍不得!   舍不得把他从心里剔除出去,舍不得放弃坚持了十年的暗恋……   “有什么舍不得的!韩遇城,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围着你转的吗?是有很多女人对你趋之若鹜,但我不是!”我要不起你……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只听男人的拳头发出清脆的骨骼摩擦声,他在隐忍,心口的那股没来由的钝痛。   也想起了杜墨言说的话,她不可能爱上你!   他退后一步,放过她。   男人紧.咬着牙齿,黑眸闪烁,“你休息吧!”   说完,他迅速转身,朝房门口走,何初夏深吸口气,暗暗握拳,看向了门口,双眼模糊了……   他提着商务行李箱出去了,出门的刹那,他还有那么一点点期盼,盼着她能冲出来挽留他,然而并没有!   他走了,留给她一室的空寂,何初夏深吸口气,抹掉眼泪,去找吹风机吹头发。   日子还是要过的,她希望接下来的个把月时间,能够专心踏实地工作、学习,然后远离这场三角纠缠!   她之前为情所困,有点迷茫,但,经过杜墨言的一番指点,醒悟了,明白自己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爱情是奢侈的,她现在要不起。   ——   之后的几天,韩遇城一直没出现,她不知道他在哪,朋友圈没他的动态。她也很忙,白天睡半天,下午学习英语,晚上值夜班。   这天,她正要出门,韩遇城的助理来了,递交给她一份文件,是去美国的签证。   他是跟她撇清关系了吧?不回这个家了,也不见她了。   助理没说什么就走了。   她把微信昵称又改了,这次,他没黑她的手机,他对她的态度,她已经了然……   不是该高兴么?   难过个什么劲?!   她觉得自己真矫情了!   ——   斯坦福大学,位于美国加州旧金山湾区南部,临近硅谷。早在几年前,韩氏在这就有了自己的品牌和软件技术产业。   学校附近的一幢独栋别墅,工人正在添置家具,韩遇城亲自在指挥。   他戴着墨镜,打扮休闲,而杜若淳一直站在遮阳伞下,不停喝汽水。   “小嫂子知道你给她选好了住处,收拾妥当了么?别到时候人不领情啊!您可就成一厢情愿了!”杜若淳说着,又含.住了吸管。   加州的阳光很充足,充足得有点毒辣。   “你丫不说话是不是会死?”又被杜若淳戳到了痛处,韩遇城愠怒。   她会不领情么?   他这是真正为她好吧?凭什么不领情?!   他进了屋里,家具已经添置齐全,布置得都挺温馨,最关键的是舒适,附近的大学生大多是寄宿,加州这边治安不如国内,住外面很不安全。   “先生,相框送到了,现在挂上吗?”几名工人搬着几幅相框进来,礼貌地问。   “先放着!”他吩咐道,工人将相框靠墙放着,韩遇城走了过去,蹲下,将外包装的油纸撕开。   他洗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那晚的红毯上,何初夏饱含深情地看着他的那张照片,还有一张是骑马的自拍照,打算挂客厅的。   照片印刷得不错,没有瑕疵。   韩遇城蹲在那,眉心深锁,若有所思,几分钟后,站了起来,去外面叫工人进来,将画框送去阁楼!   还是不挂了,她若不喜欢回头又生他的气!   ——   今晚的急诊大厅没那么忙,何初夏坐在值班室里,一直在专心翻那本英文辞典,翻到某一页时,居然夹着一张书签,之前一直没发现,因为辞典又厚又沉,不像一般书籍。   加油,也别太累!   是韩遇城的笔迹,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直戳她心窝。   “装什么好人啊!我这么累,还不是因为你!”她小声嘀咕,对面困得快打盹的同事被她的嘀咕声扰醒了。   “小何,你刚刚说什么?”   “啊?我没有啊!”她连忙说道,一脸笑容,眼里闪烁着泪光,佯装打了个哈欠。   电话响了,她立即训练有素地接起。   是120指挥中心打来的。   “好的!”说完,挂了电话,叫上护士,提着急救箱,就出了大厅,救护车已经在等她们了。   “怎么这么多事啊?累死我得了!”救护车上,对面的护士抱怨道。   “别抱怨了,谁叫我们干的就是这一行呢!”何初夏看着她,劝道,给她一枚提神醒脑的薄荷糖,自己也含了一颗。   “又苦又累,工资少得可怜,还经常不被病患理解!我当初脑子肯定进了水了!”   护士又抱怨道,何初夏笑笑,想起自己当初学医的理由,现在觉得非常幼稚,虽然她已经爱上这一行了!   到了现场,何初夏和护士有点懵,伤者竟然被人拷在了马路护栏上。   “X!”护士连忙道。   “警察呢?”何初夏疑惑,伤者大.腿上插了一把匕首,心想,X抓的人,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附近又不见警察,她们没法摘手铐!   “听说是路人打的120!我刚报了警!”救护车司机过来,沉声道。   “我们先在这给他止血吧!等警察来!小刘,你别怕!有手铐呢,他伤不着咱们!”看着有气无力的伤者,何初夏果断道。   她一向果断,确定没伤着大血管后,果断拔了匕首,暂时包扎伤口,止住了鲜血,做好这些,警察还没赶到。   就在她四处逡巡的时候,发现灌木丛里有道身影走出,“X?!”   长风衣,头上戴着风衣帽子,和那晚她看到的背影一样,本能地跑了过去。   对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好像受伤了!   “X!”她很快追上了,看到地上有鲜血,“你受伤了?!”   戴着和那晚一样的面具,何初夏有点激动,毕竟,X是很多人心中的无名英雄,她也不例外。   对方没回应,仍然要走,“你受伤了!我们的救护车就在那,跟我去医院吧!”   “小何姐!警察已经来了!”护士找了过来,喊道,一听说警察来了,那X又跑了起来。   他是怕身份被暴露吧?但是他的伤怎办?   她转身,刚要喊小刘过来,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拉上了刚停下的面包车!   第101章:我是连累了你!二更!   何初夏被人掳走了!   韩遇城刚在硅谷公司开会,收到这个消息,他拍着桌子站起,一脸阴沉,与会的公司高层、客户,不禁紧张起来,以为合约出了什么问题。   “各位,本人有点私事,先走一步,剩下的内容交与杜总主持。”他表情沉肃,沉声说了句,秘书帮他拉开座椅后,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出了会议室。   私事?   杜若淳还不知韩遇城遇到了什么私事,竟然丢下这么一大笔订单就走了!   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哪怕是何初微另结新欢,韩家老太爷生病,他依然能镇定从容地完成商业谈判,拿下订单。   杜若淳提起十二分精神,帮他圆场,在心里把韩遇城从头数落到尾。   韩遇城出了会议室,边走边拨号。   “Scheiβe!”电话刚接通,那头的弩操着德语,骂了句脏话。   这会儿,京城才凌晨两点,弩睡得正香。   “我老婆失踪,怀疑是被绑架,我的人正在盯着,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救了!”韩遇城命令道,表情严肃,没想到崔女士会变本加厉地动她!   看来,之前给崔家的颜色还不够!   “Scheiβe!你老婆失踪你怎么不去救?!”弩抗议,但是,已经爬了起来。   不过是嘴上说说,他可不敢真违抗韩遇城的命令!   “我只给你半小时的时间!”韩遇城抬腕,看了手表,沉声说完,迅速挂了电话。   “Hanson!专机已经为您准备好!”一身OL打扮,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女秘书过来,礼貌恭敬道。   韩遇城点头,进了专属电梯。   刚上商务车,他扯掉领带,拨着何初夏的手机。   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响,嘴上被缠着胶带的何初夏,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咽声,双手被人反绑着,没法拿手机。   到了这个时候,她算是明白了,这个X是冒牌的!   但是,他们绑她干什么?   她不敢妄动,最后一排的假X从裤子里掏出.血浆袋,丢在了她的面前,她吓了一跳,黑黢黢里,没有血腥味,应该是颜料勾兑的。   都怪她自己,看到X就像看到了偶像,激动地失去了冷静!   手机铃声还在不停地响,应该是同事打来的吧,他们肯定报警了吧?   打了第二遍,没人接听,韩遇城掏出小型笔记本电脑,很快,控制了何初夏的手机。   “初夏,能听到我声音吗?如果听到,给我个回应!”   属于韩遇城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几个绑匪吓了一跳,连忙四下逡巡,还以为车上猫着人了。   何初夏也愣了,“唔……唔唔……”愣了两秒后,她立即大声嘶吼,双.唇被胶带粘着,说不出话来,变成了呜咽。   韩遇城听到了她的声音,拳头握紧,手机还在她身上!   绑匪虚惊一场后,发现了何初夏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立即拿出来。   “正在拿手机的人给我听着,立即放了我太太,不然,我韩遇城让你们在三十分钟内,全军覆没!”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换来绑匪的哈哈大笑声。   韩遇城扬唇,“初夏,别怕!我的人马上去救你!”眸色一沉,他又道。   原本很坚强的何初夏,在听到韩遇城的这句话后,不知为何,眼泪扑簌地流了下来,她拼命地回应,但是,手机已经被绑匪丢出了车窗外。   他还是在乎她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她被绑架了……   突然间,什么都不怕了,也坚信,韩遇城很快就会救她于危难。   ——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绑我.干什么?”她被丢上了一张大红色的床.上,嘴上的胶布被撕开,唇上的皮都被扯破了,一阵灼痛,舌头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   她的身子连连后退,有人拿相机,对她不停拍照,闪光灯不停地亮,另一个男人上前,一脸淫.邪。   “你要干嘛?”何初夏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想猥亵她!   她不停地后退,已经退到了床头靠背,无路可退。   一脸横肉,络腮胡的男人,赤着上身,胸口是大.片的刺青,朝她逼来,她双.腿立即乱踢起来,却被猥琐男人捉住了一只脚,脚上的平底小白鞋被脱掉。   “不要!”只感觉好恶心,那男人含.住了她的脚趾,旁边的相机不停地拍。   “救命!韩大哥!救我!”深知如果没人来救她,她今夜肯定会被这群禽兽糟蹋了。   “刺啦!”   护士服被男人撕开,里面的白衬衫扣子崩落,何初夏几乎崩溃、绝望,他们这么凌虐她,比把她杀了还痛苦!   男人的双眼淫.邪放肆地打量着她的胸口……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男人的魔爪朝她的胸口袭去,突然间,淫.笑声,变为惨叫。   何初夏睁眼,男人的手腕被钢丝圈住,肥胖的身子被硬生生地拽下床,钢丝已经嵌入了皮肉里。   她侧过头,顺着钢丝的方向看过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穿着长风衣,戴着风衣帽,脸上罩着面具,如神般地降临。   真正的X?   韩大哥……?   是他吗?   只见X将所有的绑匪一一用手铐拷住,再后来,他往她身上丢了一条床单,走到她身后,将她的手解开。   “X!你,你是……?”何初夏喃喃地问。   “警察马上过来,你先在这等!”X的声音粗而低沉,机械地不像人的声音,像机器发出的,应该是用了变声器了。   何初夏裹着床单,看着他拿起了相机,“他们拍我的照片了!”   “你放心,这些照片绝对不会流传出去,我会把它交给……”X的话说到一半,打住,随即,闪身,越出了窗外。   不到半分钟,警察破门而入!   她被带上了警车,韩遇柏坐在了她的对面。   “二哥,这件事,请警方封锁消息,会影响到韩大哥的声誉。”她垂着头,明明还被吓得瑟瑟发抖,还在为韩遇城考虑。   刚刚的X是他吗?   “这个,你放心!跟我说说X吧?跟你上次看到的,外形是否一样?”韩遇柏沉声问。   何初夏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不该问绑匪的事吗?不该调查他们为什么绑我吗?我只是个小医生,他们为什么抓我?”   “很简单,他们是奔着韩遇城的。你要知道,你是老四的媳妇,弄你就等于弄他!”韩遇柏冷静道。   “他有得罪过很多人吗?为什么这么多人想整他?上次他还被人刺了一刀!”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韩遇柏连忙问。   何初夏已经被吓坏了,忘了韩遇城对她的交代,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这就乱了!老四现在在美国,这个X又是……”韩遇柏低喃。   “你说,韩大哥现在在美国?”何初夏连忙追问,只见韩遇柏点头,那么,X真不是他。   她苦笑,有一点点的失落。   去警局做了笔录,有韩遇柏,她相信这件事不会暴露出去,后来被韩遇城的保全队长接回了家里,到家后,她连忙泡进了浴缸里。   本就有洁癖,想起那猥琐的胖男人,她一阵阵地犯恶心,拼命地搓.着脚趾头,皮肤都被她搓破了。   身上的皮肤泡得发白,管家敲门,她才从浴缸里爬起。   “方姨……我有点怕,不敢睡……”她裹着浴袍,缩在沙发里,方姨劝她去睡一觉,她颤声回答。   “好在虚惊一场,别怕了,先生正在飞回来的途中,大概明天下午到。”方姨温柔地帮它擦着头发,边安慰她道。   “他是去美国出差的吗?我以为,他搬出去住了……”她喃喃道。   “他能搬哪去?初夏,先生已经对你很上心了。”   “嗯……”她扯了扯唇,下巴压了下去,抵在手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睡着,歪在沙发里,不肯上.床。   第二天一早,知道消息的杜墨言来了别墅。   “你在家休息,给你一天假调整,明天再去上班!”何初夏在外间,当着管家方姨的面,见了杜墨言。   “谢谢主任!我会调整好的!”她扯着微笑,淡淡地说道。   杜墨言点头,“我先走了。”   管家送他下了楼,何初夏没回卧室,出了房间,管家再上楼的时候,找不到她了,也不知她躲哪间房间去了。   ——   “弩!你竟然一个都没给我带回来!你指望警方能审出什么?!”刚下飞机,韩遇城上车后,拨了弩的电话。   “韩!你有点疯了,我可不想犯罪!还有,你让我做了几次替身了!警方这下铁定盯上我了!我可不想惹麻烦!”   “少废话!”韩遇城说完,挂断电话,接着,打给韩遇柏。   “韩警官,这次,我必须要知道,究竟是谁指使那群人绑了我老婆!如果你给不了我一个交代,我会跟你们死磕到底!另外,你最好别徇私枉法!”韩遇城嚣张的声音传来。   “徇私枉法是什么个意思?你怀疑谁绑了你媳妇?”韩遇柏听得出韩遇城话里有话,眯着双眼。   那群绑匪没有交代谁指使的,坦白是动了淫.念,又都是有案底的。   “饭桶!”韩遇城咬牙嘲讽了句,挂断。   韩遇柏握拳,立即起身,去了审讯室。   ——   韩遇城回到家里,手里拿着弩转交给他的相机,直奔二楼,在楼梯口遇到管家,管家说何初夏把自己反锁在他的书房了,她没去打扰。   “吃饭了么?”   “没,滴水未进。凌晨回来后,一直窝在卧室沙发里,不知为什么,不敢睡床。”   “我知道了,吩咐厨房炖点补品。”说完,他直奔书房方向。   被反锁的房门,他只用了根铁丝,轻易撬开。   窗帘全部拉开,光线刺眼,一排排书柜,散发出树木香气。   “初夏?”他走在书房里,沉声地喊,将相机丢在了书桌上,朝窗口的椅子边走去。   他看到了垂落下的睡袍裙摆。   温暖的光线里,裹着白色浴袍的女孩,窝在椅子里,垂着头,闭着双眼。   唇.瓣破了皮,露在外面的脚趾头也破了,阳光里,可见鲜嫩的红色嫩.肉。   那些照片,他都看过了!   “初夏?”他再次喊,蹲在椅子前,仰着俊脸,看着她那被阳光照耀得皮肤通透的脸,如天使般纯洁、无害。   长长的弯曲的睫毛,蠕动,她缓缓地睁开双眼。   一张俊脸映入眼帘,一下将她脑子里的胖男人,满脸络腮胡的丑陋面容给洗掉了,“韩大哥……”   她轻声喊。   韩遇城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隐隐颤抖,“没事儿了,别怕!”   她平静地看着他,喉咙哽着,“嗯!”   “韩大哥,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让韩遇城十分郁闷的是,她的小.嘴里,竟然缓缓吐出这么一句,陌生而又疏离的话!   男人的眉心纠结出“川”字印痕,“初夏,你这是什么话?!那些人针对的是我!是我韩遇城连累了你!”   这是他最不能忍的!他的女人,因为他,受了委屈!   第102章:请你吻我!三更!   她看起来很平静,表情的疏离,以为她会投入他的怀中,放声大哭一场,求他安慰的,结果……他的手不舍地从她的脸颊移开……   “你的仇家吗?”她淡淡地问,目光落在他的俊脸上,刀刻般立体、轮廓分明,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双.唇轻抿,下巴上有胡渣,穿着西装,没打领带,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   他蹲在她跟前,仰着脸,看着她。   她的内心不如外表这般平静,悸动而波涛汹涌。   “算是。”韩遇城淡淡地回答,“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掷地有声道。   “也是怪我傻,看到了打扮和X一样的人,就以为是他,同情心泛滥,他们才有机会掳走我。幸好,后来真正的X及时来了。”她淡笑着回答,昨晚,当X出现的时候,还以为是他呢。   韩遇城蹙眉,这傻丫头!   她以为昨晚救她的是真正的X?   真正的X是他!   “是不是觉得,我的人没及时出现救你,我吹牛了?”他淡笑着问。   何初夏连忙摇头,“你在国外……”   “管家说,你什么都没吃?瞧你的嘴唇干的,裂口子了!”有抱着她,吻着她,把她的唇一点点滋润透的冲动!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为什么不睡床?躲在这,心里是不是还害怕?”韩遇城起身,沉声道。   何初夏双臂环胸,“我对床有阴影……他们把我……”   “我都知道!那些照片在我这,一张没流出去!”韩遇城打断她,说着,去拿了那台相机,回到她跟前。   “怎么会在你这?”   “X给我的!”韩遇城说着,将相机的SD卡拔.出,“你想我怎么把它处理掉?”   “烧、烧掉!”她看着那黑色的SD卡插槽,像看到鬼魂似的,颤声说道。   韩遇城点头,起身走到书桌边,点燃一张纸,引燃火盆,将那张卡丢了进去。   “没事了!他们没把你怎样!”韩遇城走近她,沉声道,“起来吧,跟我下楼吃点东西!”   他没去抱她,因为她的疏离,也怕自己再惹她厌烦,给她添堵。   “韩大哥,X怎么会把相机给你?”她不禁疑惑,从椅子上下来,赤着双脚踩在地板上。   韩遇城挑眉,不过,总算她不傻,知道问他这个问题。   “我认识他!”说着,他从书房玄关的鞋柜里,拿了一双自己的拖鞋,回到她跟前,弯腰放下。   “把拖鞋穿上!”他沉声命令。   她垂着头,乖乖地穿上了拖鞋,还以为,他会抱着她下楼的……   感觉他有点变了,不会在她面前耍流氓了,也没了之前的亲昵,有点疏离了,也客套了。她莫名地心酸起来,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泪滴不自觉地一颗颗地滚落,有点落在了地板上。   韩遇城发现了她在哭,心口一扯,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还哭什么!不是没事了么?!”   她喉咙哽着,肿.胀的疼,不禁哽咽出声。   韩遇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小心翼翼,不敢妄动,“要不要我回避?让你一个人哭够?”   她还是不吱声,韩遇城只好当她是沉默,转了身。   何初夏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扁着嘴,像个孩子,“哇”的大哭起来,那是撒娇的哭声,希望他别走!   韩遇城转身,看着就在不远处,张大着嘴,鬼哭狼嚎的人儿,迈开长.腿,大步走了过去,“你再哭,我要亲你了!”   他严肃道,谁知,她居然迈开两步,扑进了他的怀里,那双手臂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腰身!   她用力地抱住他的一瞬,他的心仿佛被捶了一下,转瞬,一股暖流涌上。   “你别走……我害怕……”她哭着喊,眼泪不停地流,韩遇城一脸纠结,那双手迟疑地,缓缓地,然后迅速而有力地将她抱住!   他的大手紧贴着她的背,将她用力往自己怀里按,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停地抚摸,“别怕!不怕了,X是我叫去救你的!初夏,你要相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每天都有保安在暗地里盯着她,只要不发生意外,他们不会干涉她的自由。   昨晚,弩也是第一时间救了她。   但,还是让她受惊了!   “他们好恶心!我想起来就恶心!”她哭着道。   他也看过那些照片,“你放心,我会把那几个的眼珠子全都挖了!还有幕后的……!”   幕后的人,必定是崔女士无疑!   他甚至怀疑,三十年前父母的那场车祸也是她指使人干的,所以,伪装成X一直在暗中调查。   过去那么多年,别说证据难找,即使找到证据,也已经过了追诉期!   也就是说,就算知道是谁杀了他的父母,也没法让对方受到刑法处罚!   “不要……你别吓我了!”她反驳,那几个绑匪已经被抓了,自有法律严惩。   “不是吓唬你,我说到做到!”   “那也不行……”她哽咽道,还在他的怀里磨蹭,吸吮他身上的味道。   感受到他的手不停地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后背,慌乱不安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她缓缓地松开了他的腰,他也松开她,她缓缓后退两步,抬起头,露出浅浅的微笑,“我没事了,刚刚有点失控,因为太害怕了……”为刚刚主动抱住他的行为解释,怕他多想。   失控……   韩遇城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爽,他扬唇,“喝醉了,找我解决生理需求,难过了,找我的怀抱寻求安慰,小初夏,我都成了你的男宠了!”   他玩笑道,故意逗她,心里有那么一丁点不是滋味。   在她心里,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跟他欢.爱的时候,明明那么合拍,现在难过了,也会投入他的怀抱。   但转眼,又恢复了疏离、客套。   她的脸一红,红彤彤的兔子眼瞪着他,没吱声。   “走吧,下楼吃饭!”说罢,他转了身,何初夏立即小跑着,走到他的前面,这样,比较不害怕。穿着他的大拖鞋,走起路来,像三岁小孩穿着家长的鞋子,滑稽、可爱。   “小心点,别绊倒。你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洗澡的时候搓的。”想起它,又恶心起来,她小跑着,去了卧室,换衣服。   匆匆地套上长款T恤,匆匆地跑出卧室,看到韩遇城,她慌乱的心才安下。   她穿着白色的长T,到膝盖上方,光着腿,好像连胸衣都没穿,因为他看到了……   “我刚下飞机,先去洗漱,你先下楼吧。”   “哦。”她应了声,迅速跑出去了。   韩遇城接到了韩遇柏的电话,“韩警官,既然你没能力解决,我就亲自解决了!”   “老四,我说你怎么总话里有话,你丫有什么不满地给我说清楚!谁欠你丫的了?!”韩遇柏恼了,感觉韩遇城知道谁是幕后的指使。   “你回去问你.妈!”他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吼出来,挂断。   进了卫生间,捧着冷水洗脸,抬起头时,俊脸上爬满水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自小到大,都活在这些兄弟异样的目光里,他们都觉得他是韩家的私生子,觉得父亲是出轨在先,离婚在后,觉得他的生.母是第三者。   他也曾这么认为的,直到大了,才知道真.相。   这些年,若不是爷爷的疼爱,以崔女士对他的恨意,他早就被迫害了!   ——   吃过饭,何初夏一直不肯上楼,坐一楼客厅,打开电视机,在那看电视,也没正儿八经地看,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看的都是广告。   韩遇城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看广告,管家跟他耳语,说了她的异常。   “杜医生早上也来看过她,她答应杜医生调整好心态的,我看,她还是反常!”   韩遇城点头,“你们都休息去吧。”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何初夏怀里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不停地按着遥控器。   “初夏!”   “啊!”她吓了一跳,看到是他,松了口气。   “胆子怎么这么小?不就是……未遂么?你在医学院的时候,不是还半夜抬过尸体?”他关掉电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道。   “这不一样!”她反驳,“我宁愿他们杀了我,也别恶心地碰我。”   她说着,垂眸。   “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上楼睡觉去。你再想,我可瞧不起你!”韩遇城沉声道。   她下了沙发,很不情愿地上楼,走到楼梯口,见韩遇城还在一楼喝水。   “韩大哥,你今晚……睡客房啊?”吃饭的时候,管家吩咐保姆打扫了客房,说是韩遇城吩咐的。   “是!”他沉声回答,面无表情,心里却酸得难受,还不是怕她嫌弃他么。   何初夏心里空落落的,答应了声,上楼去了。   韩遇城上楼后,路过主卧,发现外间的门虚掩着,还亮着灯,他敲了敲门,进去。   何初夏正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毛毯。   “你怎么还不睡?”他挑眉。   “韩大哥,我,我心里有阴影……”她皱着眉,诚实道。   “什么阴影?”韩遇城走上前,在她身侧坐下。   “看到床,我就膈应……”她低声道,想到那个房间的那张大红色的床,还有那个恶心的男人,她看向他,仔细地认真地看着他这张俊脸洗眼睛,把那个猥琐的男人从脑子里清理掉。   韩遇城有点无语,“那要怎办?这辈子还能不睡床了?”   她盯着他的脸看,不说话。   “要我给你找杜墨言来?”韩遇城酸溜溜地问,心底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谁叫他现在拿她没办法?!   “找主任干嘛……”她嘀咕着问,挪动身子,朝他靠近,膝盖跪在沙发上。   “找他给你安慰!”韩遇城没好气道,随着她的凑近,那股清甜的香气袭来,撩着他的心弦。   她不说话,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还伸出粉.舌舔.舐那干燥的唇.瓣,她这样,在他看来,简直是赤.裸裸的引诱!   “初夏?”   “韩大哥……”她喃喃地喊,韩遇城挑眉。   “嗯?”她看起来,实在不对劲。   “我,我……请你吻我……!”她红着脸,硬着头皮,挤出这句话。   她想他吻她,抱她,抚摸她,用他的魅力和对她的影响力,把那道阴影驱散……   韩遇城显然一愣,她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如果,你嫌弃我,就算了!”   “唔……!”她话音刚落,韩遇城已经发狠地吻住了她的小.嘴,铁臂圈住她的腰,大手扣着她的身子,将她往怀里按!   属于他的气息,不是让人恶心的陌生味道,将她团团包围,尤其他的怀抱,将她圈在一个安全的港湾里。她闭着双眼,全身心放松下来……   第103章:我是你想泡就泡的?6000   华美的欧式水晶吊灯散发出暖色的光,乳白色浮雕欧式沙发上,上演着暧昧不失唯美的一幕。   女孩被男人抱.坐在腿上,一只大手一半捧着她的脸,一半插.进了耳侧的发丝里,两人唇齿忘我缠.绵。   安心地闭上双眼,闻着那让人踏实的,独属于他的气息,她不再生涩,自然而然地凭着本能回应他。感受到她的主动,韩遇城激动得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吻越来越深……   松开时,彼此都气喘吁吁,她双颊酡.红,唇.瓣干裂的伤口被他的吻滋润,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水光,呼吸粗重,双眼迷离。   他的双手捧着她的脸,手指插.进了耳侧的发丝里,拇指抚着她的脸颊。   没有迷.药,没有酒精,她在很清醒的状态下,请他吻她!   他怎么会嫌弃?恨不能马上把她吞了!   “刚刚的那个吻,满意么?”声音沙哑透着性.感的磁性,男人眯着眸子,锁着她,问道,拇指轻轻地抚上她的唇.瓣,抚摸那破皮之处。   微微的刺痛及丝丝瘙.痒感,那细微的感觉,却能撩.拨她的心弦。   眼眸深深地望着他,似要将这张俊脸刻进心里,虽然,早就刻骨了!   “嗯……”她低喃,在韩遇城再次惊讶之下,她反手,捧住了他的脸,跪在他腿上的女孩,那双柔嫩饱.满的红唇,碾压上了男人薄厚适中线条分明的唇……   ——   蜻蜓点水般的吻,轻轻地沾上之后,犹如星星之火,迅速窜起,以燎原之势,燃烧了彼此。   “韩大哥……我怕!不要去床.上!”看着自家的那张大床,她往他的怀里钻。   韩遇城也想到了那张大红的床,刚刚,他去了警局一趟,当着韩遇柏的面,把那几个绑匪打了,即使不合法律法规,也没人敢拦着他!   “不在床.上,你想在哪?”垂下头,严肃的俊脸立即被温柔取代,他宠溺地笑着问,“我不介意在洗手台上、马桶上,浴缸里,或者这根钢管上!”他玩味地逗着她,唇边绽放着无尽的温柔。   何初夏脸红,“你……邪……”刚要骂他,已经被他放了下来,后背抵在了钢管上。   “我觉得,我该继续出国那晚,没做成的事儿!”他边说着,边扯掉了碍事的西服外套,摘掉了手表,丢在一旁的椅子里。   他脱西服,摘手表的动作都是那么撩人,她的脸更红了,当然,也有点退缩,因为那恼人的理智又上来了。   “韩大哥,我,我……”他已经脱了衬衫,赤着上身上前,她连忙围着钢管躲。   韩遇城见她退缩了,这下有点恼了,铁臂把她和钢管一起圈住,两人之间,只有一根钢管之隔。   “疼!”心口被钢管压着,她皱眉,嗔道。   “火都被你点起来了,不负责灭么?”他愠怒道,绕了过去,她的背再次贴住,面对着他,他没给她反抗的机会,也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和客气,强势野蛮地跟她做亲密无间的事!   ——   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沾满了他的气息,偎在他怀里,她装死地闭着双眼,他的魅力和气息,已经将那些恶心的画面打碎,不再来烦扰她。   温柔细致,不似之前的禽兽,她喜欢这样的温柔缠.绵。   “睡着了?”才一次,哪够!但是,碍于她之前受了刺激,他不忍对她粗.鲁。   “嗯……好困了……”她眯着眼,装睡。   看着她慵懒的样儿,他的唇啄了下她的鼻头,“睡了我,就不负责到底了?!”低声抱怨了句,他下了床。   他刚离开,她睁眼。   何初夏!你又吃了一次禁果!   而且,又是她主动的,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   “何初夏,你真是疯了!”她低声咒骂自己,一定是疯了,一次又一次,明知道是错误的,还沉沦其中!   那么他呢?   心里是怎么想的,爷爷搬出去了,他对她的态度也疏离了,那么刚刚是纯粹的柔体上的放纵吧?他和姐姐怎样了?   最近没接到过她的任何电话和短信,朋友圈也不见她的动态,她心里一直不踏实,给家里打过电话,她还是请父母放心,她不会和韩遇城有什么的。她跟他恩爱,都是在作秀。   妈妈说,她们的事,她也管不了了,就希望她们两姐妹不要因为韩遇城反目成仇。   越想,心里越难过,感觉自己像个无耻的罪人。   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门口有了动静,她连忙闭上双眼。   韩遇城是个体贴入微的情人,不一会儿,温暖舒适的感觉传来,他在帮她擦拭那里……   何初微最近也没联系过韩遇城,他也没关注过她的任何动态,记忆中,最长的一次分手长达半年,各玩各的,相互赌气。   后来,她一个电话,他就不争气地跟她复合了。   韩遇城坐在床沿,看着床.上侧躺着的人儿,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有点苦涩,他的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发丝,指腹轻轻地抚触她的脸颊。   “我一直认为,这辈子,跟她是断不了的了……”韩遇城轻声呢喃,内心还在挣扎,“我知道我这样是不对,我也在克制……初夏……”   他的轻声呢喃,一字一句,犹如刀子,凌迟她的心。   他口中的那个“她”明显是姐姐!   他指的“不对”应该是跟她发生关系吧?   她想哭,但不敢,怕他发现,被子底下的手,紧握成了拳头。   他和姐姐,这辈子都断不了……   她本来就知道这点,是她不好,一次两次,三次地跟他发生不该发生的。   韩遇城倒完水回来,还是尚了床,从她背后,将她抱住,何初夏的眼泪无声地流下。   他闭着眼,拥紧怀里的,给他欢乐与惊喜,酸涩和心悸的女孩儿,如果,她爱的是他,他一定会下定决心跟何初微断个彻底,并且将她从心底拔除。   可惜……   原来,一切的挣扎与彷徨,只因怀里的人儿,爱的不是他。   ——   “唔……起床啦!”一觉醒来,她爬起,伸了个懒腰,大声说道。   韩遇城睁开惺忪的睡眼,她已揭开被子,准备下床,他铁臂一伸,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捞了回来。   “韩大哥早!”她笑着道,一脸明媚。   韩遇城抬眼看着她的脸,看不透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昨晚的事儿,你该给我个解释。”   真把他当泄.欲的工具了?   瞧她没心没肺的样儿!   何初夏笑得更开了,低下头,一手抚上他的俊脸,“说得好像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了似的!我承认,昨晚是因为,前晚被那几个绑匪恶心到了,而你,这么帅、这么MAN,我想借你洗洗眼睛,洗洗身子!现在,我已经没有一点心理阴影啦!总之,谢谢韩大哥!”   一口一声“韩大哥”,一脸没心没肺的笑,还借他洗眼睛、洗身子,合着真是在嫖他?!   本就骄傲的男人,哪允许她这么“玩弄”自己!   “啊!”一个翻身,他把她压在了身下,何初夏尖叫。   “你干嘛啊?!我要去上班了!”说话间,脸已经被他捧住了。   清晨的男人,俊脸上染着慵懒的性.感,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那么深远,像漩涡。   “小何医生……你这是把我韩遇城当你的炮.友了?”捧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他一脸的不悦,心里更是酸。   他对她,就算还没有爱上,起码是关心她,在乎她的,而她呢?   没心没肺!   “炮.友……好像是这样诶……”她吐吐舌头,调皮道。   韩遇城阴沉着一张脸,“好,那咱们就继续约炮吧!”说着,就要弄她。   “不要!”她大声抗议,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   “不是炮.友么?”韩遇城不想强迫她,但也不想放过她,黑着脸问。   “现在是白天,而且,我现在不想跟你……那个……”她连忙道。   所以,他也把她当炮.友了吧?   “当然了!快松开我,我真要去上班了,老请假,回头又有人说我闲话了!韩大哥,你是好人,放开我啊……求你了!”说着说着,她对他撒起娇来。   韩遇城哪受得了她撒娇卖萌的一套,翻身,放过了她。   她连忙爬起,飞快地下了床,跑去了衣柜边。   “你之前,一直在美国出差啊?”她站在衣柜边,背对着他,脱掉了身上的睡衣,韩遇城黑眸喷火,惹火的小妖精!   脱了衣服,何初夏才意识到,床.上还有头禽兽呢,不过,她身上哪一处没被他看过,再遮遮掩掩就是矫情,不如洒脱一点!   找了一套内衣裤,边穿,边等他的回答。   “是!美国,加州,旧金山,硅谷!”他一个词一顿,声音低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硅谷?不是离斯坦福很近嘛……”她心惊,转了身,身上只穿着一套内衣,浅紫色的。   床.上的韩遇城,刚坐了起来,见到她,身体某处也连带着起立了!   “你想说什么?”看着她那诱人的身段,他简直无法自持。   “不知道你在加州也有产业……”她嘀咕了句,以后,他会不会经常去那边。   “你放心,我不会去骚扰你!”韩遇城不满地大声道,一脸严肃。   何初夏扁着嘴,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落。   “哦!等我走了,你就可以经常去澳洲出差了!”她扬声说道,套上一条碎花连身裙,还没整理好裙子,韩遇城像饿狼,扑了过来,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他。   “啊!”被他从身后抱住,他双手抓.住了她的……   “初夏!我跟她早就分手了!已经断了!起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想着她!”韩遇城咬着牙,愠怒地为自己辩驳。   他在为她默默地打点着在加州的一切,她却让他去澳洲!   何初夏愣了,也只有一秒而已,很快恢复自然,推开了他,他昨晚还说,这辈子跟何初微是断不了的,以为她没听到呢。   “韩大哥,你别闹了,你跟她,怎么可能分手?分得了吗?那么多年了……”她笑着道,整理好了裙子。   “我跟她在一起……”很累!跟她说这些干什么?韩遇城转了身,直奔卫生间。   何初夏愣在原地,不知道他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他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想过姐姐。她笑笑,这样或许就够了,起码,还给了她一点尊严。   ——   韩遇柏带着一名女警出现在崔女士的宅邸,以公事化的口吻,询问她并做笔录时,崔女士差点没被气死,请走了女警,她把韩遇柏叫到了侧厅。   “老二!你想气死我?!”崔女士咬牙切齿。   “妈,您这么生气作什么?莫非真是你找人为难老四媳妇的?”韩遇柏挑着眉,沉声问。   他一直觉得是韩遇城小鸡肚肠,在外面得罪了别人,被报复了,回头赖上母亲!   一向养尊处优,宽容大量的母亲,怎么会做那种龌龊的事儿?!   此时此刻,看到这位养尊处优的老妇人,表情狰狞,作为一名资深刑警,他不免产生了怀疑!   崔女士一愣,转瞬一脸嘲讽,“那小子跟你挑拨了什么?让你跑来质问我这个亲妈?老二,你和你老大能不能为我争点气?!你们才是韩家的长孙,他算什么东西?居然抢走了韩家一大半的家产,你.爷爷,把什么都给他了,没给你们两兄弟留一点东西!你今天居然还向着他起来了!”   “那小子不是一般的坏啊!就前不久,刚把我崔家的公事逼上了困境!他一直怨着咱们呢!简直没天理了,小三生的,还能这么嚣张!”崔女士断了一句,接着又道。   “妈,您别一口一句小三生的,事实是,咱爸跟你离了婚,才又再婚的!”韩遇柏中肯道,小时候,没少听母亲的抱怨,他们兄妹是在她的幽怨里长大的,自然对韩遇城有所偏见。   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有婚姻,当年孰是孰非,谁能说得清?   但有一点,韩遇城不是私生子。   “我跟他没离婚的时候,她就跟那践人……”   “妈!死者为大!过去三十年了,您怎么还这么大的怨气?!老四媳妇的事,到底是不是您指使人做的?”韩遇柏打断了她的话,不想听她说的难听话。   “我指使?证据呢!你给我找证据啊!我也倒想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可惜,我不敢!我的两个儿子无能!我没靠山!”崔女士吼着吼着,声音哑了,唇色发紫。   韩遇柏暗暗吸了口气,“不是您最好!您歇着吧,别再想当年的事儿了!”   他说完,出去了。   崔女士坐了下去,拳头捶着胸口,见儿子的身影走远了,她才冷哼,脸上染着阴毒的笑意。   “早知道,我当年就该找人把那小贱种掐死!”崔女士握拳,咬着牙道。   侧厅外,墙边,藏着一道身影,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   又是一台大手术,何初夏当杜墨言的助手,他手上的伤已经痊愈了,恢复了自如,做起手术来,行云流水,教她赞叹又敬佩。   一台手术下来,她腰酸背痛,杜墨言看不出疲惫,只是去了露台吸烟区,背靠着墙壁抽着烟。   “主任,您怎么又抽烟啊!喝牛奶吧!”何初夏找到他,丢给他一罐牛奶,自己也有一罐,插了吸管,含.住。   杜墨言按掉烟头,丢进垃圾桶,也喝了牛奶。   “跟我挨近,不怕人说闲话?”他幽幽地问。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怕什么!”她笑着道,两人都是一身的消毒水味儿。   她站在护栏边,他靠在墙壁上,当何初夏侧过头,看着他的时候,那发型、那侧颜,越来越像……   许是太累了,杜墨言眨了眨酸涩的眼皮,拂去不该有的念想。   “我去病房看看。”他说着,走了。   还是个闷葫芦,不愿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话。何初夏看着杜墨言的背影,在心里评价,也是个悲情的男人,他心里一定很苦。   ——   一直加班到深夜,病人的术后情况才稳定,她客套地约杜墨言去吃宵夜,他居然答应了。   老字号的汤包店,在医学院附近,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来。   吹着夜风,就坐在路边,杜墨言有点挑剔,何初夏将凳子上喷了一遍消毒水,擦干净,又垫了报纸,请他坐。   桌上也垫上了报纸。   “这里其实很卫生的,你看周围,都是医学生!”她笑着道,坐在他对面,等吃的。   杜墨言的视线一直停在小区停车场,“您在看什么呢?”   “你家醋坛子,跟踪我们很久了!”杜墨言扬着下巴,指了指小区停车场。   “醋坛子……那不是韩大哥的车么?”她反应过来,连忙站起。   “何初夏!你干嘛?!”杜墨言扬声问。   “主任!您不许走!我去叫他过来!”她冲杜墨言说完,快速走去停车场。   车窗开了一半,还没到车门边,就闻到了一股烟味,韩遇城早就看到她来了,他一动不动,还在吞云吐雾。   她走到驾驶室门口,敲了敲车玻璃,“韩大哥!”   韩遇城嘴里叼着烟,将车窗拉下,面无表情。   “干嘛?吃好了?吃好了就跟我回家去!自己上车!”从医院门口就看到她坐着杜墨言的车出来了,一路跟踪,跟来了这,小丫头跟他在这偏僻的旮旯地吃宵夜来了。   何初夏手臂趴在窗户框边缘,下巴抵在手背上,“还没吃呢,你下来跟我们一起吃点吧!这家小吃很不错的!”   她大方地说道,一张美丽的脸蛋上,那双剔透的眸子锁着他。   “你让我跟那孙子一起吃宵夜?”他开口,语气里尽是嫌弃!更气愤的是这个小丫头片子,想叫他做电灯泡?故意羞辱他?   何初夏放下手臂,拉开了车门,“下来嘛!别这么小气!你上次肚子受伤,主任还那么关心你,给你特效药呢!”   她边撒娇地边劝道。   韩遇城想把她捞上来,打一顿屁.股!   “谁小气了?我怕他不成?”说着,他按掉烟头,动作利索地跳下了车,何初夏窃喜。   她知道他们以前是对好朋友,希望他们这对好朋友,能够化解怨恨。   第104章:你是我老婆!是一般人么?!   陈旧的房子,油污斑驳的小路,乱拉的电线,歪斜的路灯,破旧的街道因为一对璧人的出现,显得别样有味道……   男人身材高大,西装笔挺,女孩身材纤细,甜美知性,两人并排走着,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投以惊艳的目光。   杜墨言右手拿着小茶杯,淡淡地看着向着他这个方向走来的一对。   此时,韩遇城好像看到了他,立即牵住了何初夏的手。   幼稚!   杜墨言嘲讽地扬唇,喝茶。   彼时的何初夏,心口悸动了下,他不知牵过她的手多少次了,她居然还会有感觉。可能是这些天,彼此疏远了吧。   她还以为他不会再牵她手的,没松开,任由他牢牢地牵着。   他们之间,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每一次牵手,都是倒数吧,所以,要珍惜!   从没想过会和韩遇城发生这么多的交集,却已经有过这么多的回忆了……   也许在他心里,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小事,然而,她却牢牢地记着每一个细枝末节,甚至每一个有爱的瞬间。   “主任!”见杜墨言没有溜走,她欣喜,扬声喊,一脸笑容。   杜墨言朝她点点头,却无视她身旁的存在感十足的,回头率百分百的大男人。   韩遇城顿足,睨着坐那一动不动,大.爷似的杜墨言,心里很是不满。   他杜墨言凭什么跟他拽?!   “韩大哥,你坐这吧,凳子我都擦过了!”何初夏热情地张罗,将刚刚自己坐的位置让给他,让他们两个男人面对面地坐。   杜墨言右手端着茶杯,一脸冷漠,一言不发。韩遇城一脸的不屑,瞪了他一眼。   “韩大哥,给你毛巾!”何初夏递给他一次性消毒毛巾,一脸明朗的笑容。   韩遇城擦了手,何初夏又殷勤地递给他水杯,要帮他倒水,他自己拿过了茶壶,“你别张罗,快坐下,跟我还客气什么,老夫老妻了都!”   说话时,嘴角勾着得意,不管她和杜墨言之间有没有什么,他也得对杜墨言宣示所有权!就算小丫头不爱他,她也是他韩遇城名义上、合法的,有名有实的妻子!   老夫老妻……   她坐下了,看了眼右手边的大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依恋。转瞬收敛,韩遇城将倒好了水的茶杯给了她,拿过她面前的空杯子,给自己添上。   “谢谢韩大哥!”这小小的会照顾人的细节,教她如何不心动?   韩遇城却瞪了她一眼,“跟我客气什么!”   他很不喜欢她跟他客气的这一套!   她吐吐舌头。   “这顿夜宵我请!难得你们两尊神齐聚一桌!”她笑着道,笑容明媚,声音爽朗。   韩遇城侧过俊脸,看着她,“也是因为你第一次要请我吃饭,我才来的!”   言外之意,他是给她面子,才肯和杜墨言坐一桌的!   “她原先只请了我一个人!”杜墨言终于开腔,睨着对面的韩遇城,幽幽道,语带嘲讽,意思他是后来者。   韩遇城有点窝火,确实,他是跟踪他们,才来这里的,若不是她看到了他,他还坐车里抽烟、吃醋呢!   表面上,他不怒反笑,“是么,看你在我还真不想来的,我老婆央我来的。”   “是啊是啊,是我求韩大哥来的!主任,韩大哥,你们别唇枪舌战的了,我的小馄饨来了!”她说着说着,看到老板娘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馋吧吧地舔.着唇。   两个男人同时看着可爱甜美的她,韩遇城见杜墨言也看着她,非常不爽。   “很久没来这吃了!虽然是路边小吃,但是绝对不输餐厅的,老字号呢!”为了缓解气氛,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生怕两大男人当街打起来,她拿着勺子,搅着汤,散去热气。   韩遇城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小动作上,碎花无袖连身裙,衬得她皮肤雪白,V领设计,锁骨若隐若现,一头韩式风格的中分及肩短发,甜美不失知性。   脖子上若是戴他送的那根项链就完美了,也不知那链子是不是已经被她扔了。   “你们要不要吃?”她刚想开吃,意识到什么,礼貌地客套了下,杜墨言显然是摇头的。   “我吃!”韩遇城扬声道,张嘴凑向她。   本来她只是客气一下,他居然真要吃,而且还张嘴了,这男人!   当着主任的面,这样真的好吗?   她不敢让他没面子,尤其在杜墨言面前,不然回去之后,他跟她没完!她拿着勺子,将那只小馄饨朝他的嘴里送,韩遇城一口含.住,眉眼间尽是笑意!   当着杜墨言的面,让她喂吃的,一个字:爽!   何初夏有点脸红,很不好意思。   “嗯,味道不错!”一向对饮食很挑剔的韩遇城,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本来觉得自己是电灯泡,这下,杜墨言成了一盏白炽灯了,他好不得意!   殊不知,他的这一举动,在杜墨言看来,又是幼稚的行为。   汤包、豆汁都上来,两个男人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上豆汁,谁也没跟谁客气。   “主任,味道不错吧?”见杜墨言吃了不少,她关心地问。   看着平时他们这些菜鸟眼中的神,正在吃路边摊,而且吃得不少,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觉得杜墨言平时太压抑自己了,对别人严格,对自己更严格。   除了手术室就是实验室、公寓,三.点一线。   “挺好。”杜墨言淡淡道。   韩遇城冷哼,“一个平时只会吃清汤挂面的男人,也是可怜。”   “韩大哥,你怎么知道主任平时吃的是挂面啊……”何初夏连忙问。   “你瞧他那张死白的脸,一脸的营养不良。”韩遇城冷哼道,其实他对杜墨言的生活状态了若指掌。关于三姐的死,过去了四年,他也逐渐释怀了,就等着杜墨言像个男人似地,找他、或是爷爷,认个错,表个态,可他倒好,仍然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儿。   还跟他的老婆不清不楚起来了!   何初夏看向杜墨言的俊脸,比起韩遇城,他确实很白,“主任这是外科白!常年泡在医院,不是手术室就是实验室,闷的!将来我也会这样!”   她的话,在韩遇城听来,是为杜墨言辩白!   杜墨言难得地扬唇,看了眼何初夏,一副“你懂我”的样儿!   眉来眼去!   一副知己的模样!   “什么外科白,弱就是弱!跟我打架,每次必输!”韩遇城嘲讽道,一脸的不屑。   “韩大哥,说到打架,我得说你了,你上次把主任的手都打伤了,害得他不能做手术,还被医务处批评!”何初夏一副正义、公允的样儿,对韩遇城批评道。   “他跟你说是被我打伤的?”韩遇城脸色一沉,扬声道,没想到杜墨言会在何初夏面前诬陷他!   明明是他自己打他没打着拳头砸在了柱子上!   杜墨言淡定不语。   “不是!我猜的,不是你还能有谁!”何初夏白眼他道。   韩遇城更怒了,阴着脸,瞪着她,在她眼里,他就那么恶劣?   就算揍杜墨言,他都从来不打他的那只黄金圣手!   感受到杜墨言得意的目光,韩遇城阴着脸,不再解释,也不再说话,继续吃饭。   难道是她错了?   何初夏撇嘴,好在,两个大男人相安无事地吃完了这一顿。   她去结账,被韩遇城抢先,“说好我请的。”她嘀咕。   “你请客,我买单!”韩遇城扬声道,结了账,牵住了她的手,三个人,并排走向停车点。   何初夏被她拉上了车,“我坐后排!”   “不行!”韩遇城强硬道,非得让坐副驾,说着,单手拦腰,将她提了起来,将她塞进了车里。   “怎么着,我的副驾坐不得你?”韩遇城上了后,边系安全带,边嘲讽道,阴沉着一张脸。   “副驾的位置,意义很大,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何初夏淡淡地解释。   “何初夏!你是我老婆!是一般人么?!”他大声咆哮,吼完,发动了车子,明明路很窄,杜墨言的车子也正经过,他的庞然大物却强势地挤了过去,差点就擦到了杜墨言的车。   她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吓得紧抓着扶手,不敢吱声。   第105章:他又失恋了!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他了!   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老婆,但又说这辈子和姐姐断不掉……   他想怎样?左拥右抱吗?还是一对姐妹!   这么想想,她也气了!   三观不正的,渣男!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她自己下了车,韩遇城随后,她脚步有点快,进了主卧外间,立即要关门,他那高大身影却快速地闪了进来!   把她堵个正着,壁咚在门板上。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恶劣?杜墨言没说,你都能猜出他的手受伤是被我打的!我韩遇城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知道他的手能妙手回春,还故意打?”他扣着她的下巴,幽暗里,她看不到他那一脸控诉的表情,只听到了他语气里的愤怒和不满。   “我……”她语塞,不知怎么解释。   “是他自个儿打过来的,你猜是为什么?因为我提到了三姐!他能不顾自己的黄金右手打我,说明什么?他心里还惦记着三姐!他让剪头发你就剪,这发型可是三姐在世时留的!你给我醒醒!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三姐!”本不想说这些残忍的话刺激她的,但是,他看不下去了,不是成心离间她和杜墨言,而是事实!   就算杜墨言对她有好感,都不可能忘记三姐。   他的话,在何初夏听来,却是可笑,“你为什么这么爱管我的闲事?我不能爱他,难道能爱你啊?你心里不也永远驻着我姐?”她苦笑道,双眼里闪烁着泪光。   “只要你肯,我必定对你一心一意!”黑夜,隐没了男人的骄傲,这句话,他脱口而出!   何初夏的心,狠狠地一震,不知是被打动了,还是什么。   有想哭的冲动!   他说,会对她一心一意……   骗人!她不信!   “我不肯!你是我姐姐喜欢的男人!我要不起,也不能要!”良久,她大声反驳,眼泪哗哗地流。   想起了父母的话,不要因为韩遇城,姐妹反目。   她很为难,即使韩遇城松了口,给了她承诺,但是,她却只能选择退出!   他都放下骄傲和自尊,许她承诺了,她居然这么回应!到底是不爱啊!   没有愤怒,韩遇城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一点点地凉了,直至冰冷。   “成,何初夏,算你有种!”双唇颤抖,说完,他一把将她粗鲁拉开,拉开房门,迅速出去,将房门甩出巨大的声音,门板都要震碎了似的。   这死丫头跟她那个姐姐一个德行,吊着他,他都拉下脸了,她还不肯跟他好!   受伤的男人,箭步下楼,出了家门,上了刚熄火不久的SUV。   他韩遇城,貌似又一次感情失败了!   失败什么?只是被她吸引,又没非她不可!   他内心的骄傲在挣扎。   自他摔门而出后,何初夏一直愣在那,为什么,他都说会对她一心一意了,她还不信,还顾及着姐姐?   也就在此时,手机响了,将她拉回神,她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   “姐……”   “初夏,在干什么呢?我没打扰到你们吧?”何初微的声音传来,带有醉意。   “没,没有!姐,你怎么又在喝酒,你之前都胃穿孔了!”她恢复冷静,连忙劝。   “没事儿,习惯了!很久没联系你了,想跟你说,别顾忌我,你们都在一起了,我会祝福你们的。”何初微喃喃道,声音明明很痛苦。   “姐,对不起!之前那都是假的!我跟他不可能的!”如果,对方是别的女人,她或许会争取,可她是她的亲姐姐啊,怎么争?   原本,第三者就是她!   “初夏,你别瞒着我了,我年纪大了,吸引不了他了,男人都喜欢年轻的,新鲜的。你要好好抓住他的心,别步我的后尘!我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是,是对你诚心的忠告。你是我的亲妹妹,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会给你,何况是个男人……”何初微苦笑道。   她这么说,何初夏更觉得自己不是个人了!   “姐!我没有!我没想要他!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喜欢的人!”她辩驳,因为心里的负罪感。   虚伪!   她自己和电话那头的何初微,同时对她嘲讽。   何初微冷笑,早在那年,她发现她收藏了韩遇城那张当兵时拍的照片,她就知道她暗恋他了,现在,居然还不承认!   “初夏,你是他的合法妻子了,姐姐早就退出了,被因为我,让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还有,牢牢抓住他的身心吧!”何初微又道,一副很伟大的样子,让何初夏越发觉得自己卑鄙。   想说什么,何初微已经说了“再见”,电话就断了。   她跌坐在了地上,身心都是冰冷的。   ——   韩遇城去了四合院,搬了一箱啤酒,坐在后院,身边有退役军犬巴顿和鹦鹉作陪,晒着月光,独自喝闷酒。   被何初夏拒绝,比被何初微拒绝要难过N倍,不知好歹的死女人,为了她,他已经辜负了对何初微的诺言,她居然还不肯跟他好!   都跟他上了三次床了,竟然还不肯接受他!   他的心在颤抖,脑子嗡嗡作响,从没被这么打击过!   “巴顿,我TM又失恋了!还没开始就TM结束了!”韩遇城嘴唇颤抖,对身边的巴顿诉苦。   巴顿像听懂了他的话似的,蹭了蹭他的手臂,给他安慰,韩遇城伸手抚了抚它,“还是你最好!最毒妇人心呐……”   他说着,想起了那个恶毒的崔女士,想到了父母的惨死,喝得更猛了!   ——   例假推迟三天没来了,何初夏有点慌了,第一次吃了避孕药,第二次黄体期,以为安全,第三次刚发生不久,应该不会有问题。   最怕的是第二次,若真倒霉,意外怀孕了可怎办?   “何初夏!你又在发呆!”杜墨言过来,沉声喝斥,她立即回神,提起精神。   “怎么着,又因为那点儿女情长?”杜墨言不悦地问,作为一个医生,最忌讳的就是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里,他发现,这点是她的软肋!   “主任,没有!我不会开小差了,您有什么吩咐啊?”她振作道。   “跟我去查房!”   “是!”她积极道,不一会儿,忙了起来,没有再想这件事,但是,下班得去药房拿早孕试纸测测了。   ——   “韩总?四哥!四爷!我帮你拿下了那么一大笔订单,您在刚刚的会上,怎么不夸我两句?”杜若淳跟韩遇城嚷了好几声,他都视他为无物,他只好又抱怨道。   平时他业绩平平,韩遇城总打击他,这次,他从他手里接了烫手山芋,完成了漂亮的一单,他居然只字不提,杜若淳非常不满。   韩遇城一脸严肃,没抬头看他一眼,翻着文件,拿着签字钢笔,不停签字,“你是副总,拿公司股份,拿下订单,不是份内的事儿?”   “我,我……”杜若淳被他的话堵得哑口,“不对,谁又惹您了!”   “废话什么?给我继续对付崔氏去!趁胜追击,把他们逼死路上去!”韩遇城沉声吩咐道。   “四哥,崔家也没怎么得罪咱啊,您怎么这么狠啊?!”除了弩,没人知道他和崔女士有这么深的仇恨!   “让你去做就做!不能做就滚蛋走人!”韩遇城不客气道。   杜若淳灰溜溜地走了。   双开大门刚合适,韩遇城丢掉了钢笔,竟然满脑子都是何初夏的身影,还有她说的拒绝他的话!   心里委实不痛快,又不能把她怎样!   ——   外科很忙,一连忙了两天,她才得以喘息,去了药房,买了试纸,心里有所不安。   万一怀上了,怎办?   自那晚他摔门而出后,就没见到过他,晚上也没回来住。   饭局散去,一身酒气的韩遇城上了车,刚上车,保全队长报告何初夏的事,刚开口,就被韩遇城打断。   “不是跟你交代了,只要她没危险,任何事都不用向我报告!”他心里还堵着气,骄傲地不想再管她的“闲事”!   “老板,太太傍晚下班去了药房,买了验孕纸!”保全队长不顾韩遇城的喝斥,坚持自己的判断,斗着胆子禀告!老板那么在乎太太,若这件事真没报告给他,回头他知道了,铁定怪罪他!   第106章:怀上我的孩子,就这么可怕么?   车厢陷入了沉默里,许久,只听韩遇城开腔:“回别墅!”   转瞬又来了句:“保全队,下个月起,全体加薪!”   韩遇城那阴郁的心情,此刻高涨,给自个儿倒了杯酒庆祝!   他韩遇城可能要喜当爹了!   以前从没想过下一代的问题,当真正要面对的时候,竟然是喜悦的!   这种喜悦来自于多种原因。   最重要的一点因素:孩子是何初夏和他的结晶!   一时的激动过后,又觉得自个儿也许是空欢喜一场,第一次她避.孕了,后两次应该没有,怀.孕的可能性应该没那么大,不过,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一路上,大男人的内心变化十分多样化,直到车子到了别墅门口,他调整了心态之后,才下了车。   管家还没休息,说何初夏在卧室,看管家的反应,好像没什么大事发生。他脚步不疾不徐,上了二楼。   没有敲门,直接进入外间,卧室的门虚掩,站在门口,他敲了门。   何初夏已经洗漱好,准备休息了,听到敲门声,以为是管家,“方姨,什么事——”   竟然是他。   那晚,拒绝了他之后,他就没回来过,现在怎么回来了?   “韩大哥!”还是微笑着喊,拉开了房门,“有什么事吗?”   韩遇城双眼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的每一丝表情,她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客套、疏离,不像是有大事发生。   “没事就不能回来?这也是我的房间!”他迈开大步,从她身边经过,走到卧室中央,双手插在西裤裤袋里。   所以,他想怎样?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她皱眉,没吱声。   韩遇城侧过身,面对着她,“你没事要跟我说?”   “什么事啊?”她一脸疑惑地反问。   韩遇城剑眉微挑,直截了当:“我的人看到你去药房买验孕试纸了!”   浑厚的嗓音,高扬的语气,表情严肃,黑漆漆的眸子紧盯着她。   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她惊诧地望着他。   韩遇城再也抑制不住地大步走来,双手捏住了她的肩膀,俯首看着她,“是不是怀上了?”语气变得轻柔起来,心脏收紧,无法抑制的激动。   他希望她怀上么?   她仰视着他,在心里问,“傍晚回来就验过了,没有怀上。可能最近作息不规律,内分泌有点紊乱,例假才推迟的。”   语气很平静,她缓缓道。   韩遇城那颗高扬的心也一点点地沉下,“那个试纸准么?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查!”   好像还不死心,他沉声道,说完就牵她的手,冲动得像个毛头小伙。   何初夏挣开了他,“我都测了三遍了!结果都一样!就算去医院,也无非是试纸、血检,这个点,哪有查的?!”   “再说了,第二次是在安.全.期,第三次才过不久,没那么巧合的!韩大哥,你希望我怀上吗?”幸好没有怀上,刚知道结果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她现在不能怀.孕,很快就要出国进修了,若是怀上,一切计划就乱了。   她和韩遇城之间的牵扯也就更多了!   “当然!”他笃定地回答,转瞬意识到自己激动了,补充了句:“你若怀上,爷爷就能安心了,他一直希望我在他过世前,有个家,稳定下来!”   何初夏笑笑,“爷爷没给过我这方面的压力,再说了,也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能有孩子!”   她狠心的话,直戳韩遇城的心!   她等于是再一次无情地拒绝了他!   双手突然掐住了她尽是骨头的肩膀,很用力,她嫌疼,皱了眉头,“明天早上,我亲自带你去医院检查!”   他沉声道,说完松开了她的肩膀,疾步走去房门口,再一次摔门而出!   她的心一震一震的,抽着疼,这两天一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到他那晚说的那句话:   “只要你肯,我必定对你一心一意!”   暗恋一场,似乎有他的这句话就够了!   起码,她在他的心里,泛起了一点涟漪,但她还是要不起他,也不信他和姐姐能说断就断了,不信他会彻底忘了她。   韩遇城没出去,去了客房,心里的受伤和不平衡,化作唇上烟,一根又一根。   她曾讨厌他抽烟,他特意戒了一段时间,现在也没必要戒了!   ——   一早,她下楼,韩遇城已经在楼下了,餐桌上一堆丰富早餐,韩遇城不了解妇科检查,让她吃早餐,吃完早餐,他送她去医院,去华仁妇科。   “做血检不能吃早饭。”何初夏淡淡地回了句,如果说试纸偶尔会不准确,那么血检HCG检查就能准确确定了。   韩遇城微愣,转瞬让保姆打包一份早餐。   他自己其实也还没吃,陪着她挨饿。   到了医院,她要先去外科报到,韩遇城允了,在过道等她。   她出来时,过了九点,妇科那边也上班了,走到韩遇城跟前,两人没走几步,杜墨言从拐角过来。   “主任,我请假去下妇科。”她对杜墨言说道,却被韩遇城强势地拉住,拽着她,走了。   杜墨言看着他们的背影,作为一名医生,直觉告诉他,何初夏可能是去验孕的……   ——   刚验过血,结果还没出来,韩遇城拉着她,手里拎着打包的早餐,去往露台,让她吃早饭。   “韩大哥,你吃了吗?”她关心地问,韩遇城却不理她,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他心里还有一丝期盼。   作为一个男人,他现在还没何初夏这个小女人冷静。何初夏觉得,自己肯定没怀上。   “韩大哥,我吃好了,工作实在忙,要不你留在这等结果?”她起身,将垃圾丢进垃圾桶,到他跟前,问道。   她是多无所谓,居然都不肯跟他一起等结果!   他阴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她当他是默许,迈开步子就走了。   落下韩遇城一个人,他又从兜里掏出了烟盒,垂着头,兀自抽着。   她在的时候,他忍着没抽。   ——   “主任,我确定没……没出意外!我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出国进修!不会允许意外发生的!”不好意思直接对杜墨言说怀.孕的事,她用“意外”代替。   杜墨言若有所思,点点头,“下周考试,你给我好好考,我不会给你留后门!”   考了试,成绩在前两名的,才有资格出国进修,即使她签证都已经办好了。   她连忙点头,出了杜墨言的办公室。   上次被绑架后,韩遇城送了一部新手机给她,打开通讯录,里面他的名片还是“老公”,也是他设的。   她拨了过去。   “韩大哥,结果怎样?”   韩遇城已经上了车,手里拿着化验单,嘴角勾着浅笑:“恭喜你,怀上了。”   怀上了?   何初夏完全懵了,怎么可能?!   “韩遇城!你骗我的吧?!”她激动地问,声音很大,休息区其他几个同学都被惊动了,他们正紧张地复习着。   听得出她的愠怒,韩遇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信你来看看报告,我还在停车场。”   “怎么可能?!”她捂着话筒,低声道,走去了洗手间,“不可能的!一定是弄错了!”   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一定是被打击了。   “怀上我的孩子,就这么可怕么?”他嘲讽地问,心脏在撕扯,闭上双眼。   何初夏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煞白,她的心一直在抖,真被吓到了。   “我不想要孩子,没想过发生意外!我还要出国呢!”她没心思顾及他的感受,慌乱地说道。   “你铁了心地要出国,就是要把我甩了!这个孩子,难不成也要打掉?”他继续问,咬着牙。   “韩遇城,你实话告诉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她仍然不肯相信,真的怀上了,这对于她而言,犹如一个晴天霹雳!   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韩遇城冷笑,“你没怀上!刚刚,我只是在试探你,何初夏,算你有种!”   男人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某一点,说话时,牙齿都在发力,突然间,他有点恨起了她!   这个目中无他,心里没他,却把他玩得团团转的小东西!   第107章:请你放开我先生,圆润地滚!   他刚刚在骗她!   何初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虚惊一场,她松了口气,“你居然骗我!”   他太可恶了,明知道她不想怀.孕,他骗她,害她心慌不已。   韩遇城冷哼,什么也没说,冷酷绝然地挂断电话。   “真可恶!”看着手机屏幕,她气愤道,拍了拍心口。为了让爷爷开心,他居然想要孩子,有替她想过,考虑过她的意愿和现状吗?   明知道她将要出国深造,还希望她生孩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有点怔忪,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隐隐的失落,转瞬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和规划了。   她暗恋着他,却从没争取过,也不想争取。   当他是匆匆过客,在她的生命里停留过,但,终究会离开。   她一直相信,感情的事,都是上天注定好的。   有的人,注定永远不属于你!   ——   没有加班,难得准时下班,她哪也没去,准时回到家中,刚吃过晚饭,管家送来一盒用做工考究的木盒装着的药丸给她。   “先生特意让人给你送来的乌鸡白凤丸,初夏,你是不是妇科出问题了?”管家也注意到,她这个月的例假还没来,关心地问。   她有点腼腆,看着盒子里用黄色绸缎垫着的一颗颗大蜜丸,看包装就知道是特供级别的,“嗯,前一阵子夜班太多了,作息乱吧,晚了几天还没来,害怕怀上了,早上刚检查过,应该只是内分泌问题。”她如实回答。   “那应该是了,做医生这行很辛苦的,尤其夜班,很伤身体!”   她笑笑,“那也没办法,既然选了这一行,就得好好做啊。”   “初夏,现在像你这样不怕吃苦的女孩还真是不多了,何况,你还是韩家少奶奶呢!”   何初夏嘴角抽.搐,“什么少奶奶啊,迟早要离的。我得有自己事业,不依附他。”   管家是韩遇城的亲信,她知道他们的情况,难得有能说心里话的人,她边剥开大蜜丸,边说道。   “初夏,你和先生不是已经……”作为管家,她什么事都清楚,“圆房”二字没好说出来。   何初夏有点不好意思,“那又怎样,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吧。方姨,本来就是错误的。”   “初夏,我还是那句,先生是关心你,在乎你的!”方姨诚恳地劝。   何初夏看着那黑色的大蜜丸,鼻头微酸,关心又怎样,在乎又怎样,他还说会一心一意对她呢,可她接受不起!   哪有姐妹俩喜欢同一个男人,还都有牵扯的,就算姐姐退出了,她也不会接受他的。   “算我无福消受吧……”她笑着道,黄酒也温好了,就着温热的黄酒,分次吃下了一颗大蜜丸,很快上楼,去书房看书去了。   ——   韩遇城刚进包厢,在看到里头坐着的人时,他立刻转身,就要出去。   “四哥四哥,别走别走,权当给我个面儿呗!”杜若淳在外面,连忙将他拦住。   “杜若淳,你丫吃熊心豹子胆吧了吧?胳膊肘往哪拐呢?!”韩遇城瞪着他,声音高扬,这话是故意说给包厢里的人听的。   “四哥!大哥和二哥等你个把小时了!您就给点面儿呗!”杜若淳又劝道,一脸的哀求。   “那是你大哥二哥,要陪你陪去!”韩遇城说着,推开了杜若淳。   “老四!”低沉浑厚的嗓音自身后响起,韩遇城的脚步顿住,他转身,一脸不屑。   “哟,这不是韩家长孙韩大工程师么?久仰久仰!”他扬声道,满嘴不屑与嘲讽。   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沉稳、内敛,面带微笑,他便是韩家大少,韩遇铭!   火箭发动机制造工程师、专家,常年在外地工作。   “老四,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样!今晚,我和老二,特意请你过来,咱兄弟几个,好好叙叙旧!”韩遇铭诚恳道。   “韩大少,恕我不敢高攀——”   “老四!你媳妇被绑的事儿,你不想知道结果?”韩遇城正说着拒绝的话,韩遇柏从包厢里出来,打断他,沉声问。   韩遇城的表情这才缓和,顺着这个台阶,他不客气地先进了包厢,韩家老大和老二随后。   杜若淳进来,八面玲珑地缓和气氛,这三位爷,他谁也不敢得罪,尤其韩遇城,他今晚好不容易才把他骗来的,还冒着回头被韩遇城穿小鞋的风险!   “四哥,您抽烟!”杜若淳先给韩遇城递烟,被他推了过去,他自己个儿抽了根烟,点上,气定神闲地抽,看着杜若淳给那两个献殷勤。   “韩警官调查的案子,有眉目了?幕后指使人是谁?”韩遇城眯着眼,沉声问。   “查出来了,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你在生意场上得罪的小人!”韩遇柏沉声道。   韩遇城却嗤笑,仿佛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转而笑容收敛,他用力按掉烟头,“韩遇柏,就凭你这能力怎么还有脸在刑警大队混下去?还是你丫包庇祸心,助纣为虐?!”   韩遇城拍着桌子站起,冲对面的韩遇柏,冷声讽刺。   “老四,你丫别跟我来这一套!警察办事,讲究的是证据!”   “老二!你少说两句!老四,今天我们兄弟俩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好好理一理,毕竟咱都是一家人,有血缘关系的亲手足!”   韩遇城还是嗤笑,他依稀记得,刚到韩家的时候,这兄弟俩,对他的冷暴力,唯有三姐,对他这个弟弟疼爱有加。   哪怕他主动讨好他们,换来的也只是他们的嫌弃。   想到这一点,他至今还有些心寒。   “老四,过去我们兄弟年轻,不懂事,现在不同,你大哥我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对你早就觉得有愧了,一直没时间找你叙旧!包括上次,你把韩翊送去部队的事儿,我也是感激你的!那小子,被我母亲宠坏了,不管不成材。”作为家里的老大,韩遇铭有着长兄为父的风范,不卑不亢道。   韩遇城表面虽然还冷着,心里却是被触动的,送韩翊去部队,他的出发点是为他好。   崔女士不领情,好在,韩遇铭还算明理。   “您别自做多情,那小子犯了我的底线,我才——”   “老四!你就别嘴犟了!”韩遇铭打断他,“坐下,坐下一起吃顿饭!”   “四哥!您就坐吧!”杜若淳连忙将韩遇城按下,他坐了下去。   韩遇铭让服务员上酒,亲自给韩遇城满上。   “醉温之意不在酒,两位到底什么事儿,直说!”他看着酒,沉声道。   韩遇铭仍然说叙旧,先敬他一杯。   对待跟他但凡有点关系的人,韩遇城从来不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更何况,在他心底深处,渴望温情、亲情,韩遇铭如此敬他,他已经有点动容。   他也一饮而尽。   紧接着,韩遇柏也敬了他。   韩遇城眯着眼看着韩遇柏,他算个心胸坦荡的汉子!   听说公安局要把X的功劳算给他,他还拒绝了,不过,他也拒绝不了,没人知道X是谁,警方已经对外公布,X的真实身份是警察卧底,不是什么民间大侠。   一是为了安抚民心,二是为了警方的颜面。   酒过三巡,韩遇铭才提到了正事,关于韩氏要打击崔氏的事儿。   “就说,醉翁之意不在酒……”韩遇城已醉,三个人,三瓶白酒下去了,杜若淳机灵地滴酒未沾。   “老四!你跟我母亲有私人恩怨,不该连累到她的娘家人,崔氏可是跟她没多大关系!”韩遇铭沉声道,也已经微醉。   “那我怎办?直接找人,把她撞死?”韩遇城说着,目露凶狠目光,他这话是反讽!   当年,父母被撞死,就是崔女士找人做的!   “老四!”作为警察的韩遇柏,脸色黑沉,以警告的眼神看着他。   韩遇城站了起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搭在右肩上,“当年,崔家的人,都是帮凶!把我父母,从京城逼到了石城,还不甘心……”赶尽杀绝!   他意味深深道,没说明白,转了身,“你们兄弟俩继续,我撤,杜子,结账去,算我的!”   落下韩遇铭和韩遇柏面面相觑,拧着眉心。   ——   “哪来的胭脂俗粉味儿?”韩遇城被杜若淳送上了车,“我司机呢?”   “您司机不就在开车,四哥,我去结账!”见韩遇城单手扶额,很醉的样儿,杜若淳窃喜,冲驾驶位上的女人使了个眼神。   大红色的跑车扬长而去。   “你是哪个?莎莎还是姗姗?”韩遇城看向驾驶位,发现是个女人,他看不清她的样子。   “四哥,我是莎莎!淳哥帮您结账去了,吩咐我送您回去呢!”穿着大红色V领连身裙,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女人,笑盈盈道。   “这渣滓想干嘛?”韩遇城不悦道,脑子实在太昏,没再说话。   ——   何初夏已经快睡着了,就听着外间传来跌跌撞撞的声音,她连忙开灯,下了床。   “韩总,您小心点啊……哎呀……别呀……还没到卧室呢!”   外间,穿着红色超短连衣裙,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女人,扶着韩遇城,两人跌跌撞撞,就要跌沙发里了,姿势暧昧,女人的话更是露骨。   腾地,何初夏的怒火就冲了上来!   他竟然带外面的女人回家!   双拳紧握,气得双颊涨红,这时,他们转了身,女人弯着腰,韩遇城的手臂搭着女人的肩膀。   女人的胸.部丰满,V领,几乎呼之欲出。   她更加恼火!   “你是谁?大半夜地来我家干嘛?”一股浓郁的酒精味窜鼻,何初夏上前,板着脸,瞪着在她眼里是狐狸精的女人,咬着牙,大声质问。   韩遇城一脸迷醉,双眼迷离,淡淡地扫着她。   莎莎微愣,不是说这小丫头不甩四哥的么?   “你好,我叫莎莎,是四哥让我送她回来的,里面是卧室吧?还请你今晚让让咯,就睡外间吧?”莎莎一脸的得意。   哈!   这年头小三都是这么嚣张的吗?当着原配的面儿,还敢这样!   她看了眼韩遇城,他仍然无动于衷,她心口扯了下,他这几天在外面是不是一直在跟这些野女人勾搭?   见他们朝这边走来,何初夏立即将房门拉上,双臂环胸,堵在门口。   “这是我家!我是这里的女主人,请你放开我先生,赶紧圆润地滚!”最后一个“滚”字,说得异常用力,咬着牙,瞪着双眼。   连醉了的韩遇城都被震醒了,也被她的样子给震住了。   莎莎更加纳闷了,还以为何初夏会冷眼旁观的,“我是韩总的……”   她正要说话,何初夏走到了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拨了号,“喂,保全队,我房间进了狐狸精,你们马上过来处理!”   “好,好好!我,我走就是了!”莎莎说完,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何初夏的胸口在剧烈起伏,看了眼一身酒味,矗在那的男人,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了身,开了房门就进去,在房门关上的刹那,韩遇城挤了进去,身手依然敏捷,不像醉了的人。   “你放开我!”她的身子连连后退,被他抵在墙上,“滚开!滚!”   她快气疯了!   “你把我的甜点赶走了,是要亲自喂我么?”他扣着她的下巴,嚣张道,这小丫头,刚刚为什么那么……   第108章:没伤着你吧?6000   刚刚为什么那么霸气?!   她霸气地宣示所有权的时候,他可是被她震住了!   也让他惊喜!   不是不在乎他的么?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反应那么激动干嘛?   酒气混合着男人的灼热气息,将她包围,隐约有一丝让她怒不可遏的香水儿,听着他不要脸的话,何初夏更有种把他撕了的愤怒!   还甜点呢!   从没想过他是那种会把外面的女人堂而皇之带回家的那种渣男,他竟然真这么做了,还要抢她的卧室!   “你给我放开!你也给我滚!”愤怒燃烧了她的理智,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指甲用力掐他的皮肉。   韩遇城扬唇,七分醉意只剩下了两分,眼前的她,真像个吃醋了的,愤怒的原配夫人。   他喜欢她这样的霸道!那说明,她在乎他!   “夫人,这也是我的房间,我滚哪去?”不管她的掐挠,他仍然捏着她的下巴,一脸邪气,幽幽地问。   何初夏咬牙,恨恨地瞪着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穿着红色深V,烫着大.波浪,胸.部丰满的狐狸精,原来,他好这一口啊!   难怪她剪头发的时候,他那么愤怒!   “你去找波.霸狐狸精去啊!”她凶巴巴地反驳,抬脚踢他的小.腿。   韩遇城吃痛,还没松开她,任由她不停地踢。   “狐狸精被你撵走了……你凭什么撵走她?”他的手从她的腮边插.进了她的发里,拇指抚着她的脸颊。   凭什么?   何初夏心口一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刚刚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不是不要我的么?刚刚那么激动干什么?不希望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不是?”韩遇城追问,声音低哑,眸光紧锁着她的脸,悬着一颗心,等她的答案。   何初夏有点鼻酸,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不是不要他,是不能要!   “什么啊!我是你韩遇城名义上的太太,之前那么高调地曝光过,现在你带女人回家,要是传出去,我何初夏这脸往哪搁?!”她扯了个理由,扬声反驳。   韩遇城那颗心瞬间沉入谷底,脸色阴沉,“那现在,就请你韩太太喂饱我吧!毕竟,你有这个义务!”   他咬着牙道,松开她的脸,手指捏住了她吊带睡裙的细肩带,往窄肩下一拉!   “你……!”何初夏心惊,韩遇城已经弯了腰,滚烫的火唇咬住了她圆润的小香.肩!   “你别碰我!臭死了!脏死了!”他没回来的时候,每晚是不是都在外面风流?想到这些,她对他嫌弃起来,粉拳发了狠地砸他的胸膛!不停咒骂!   “唔……”韩遇城松开她的肩膀,双手霸道地捧住她的脸,低下头,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小.嘴!   这一吻,一旦沾上,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像头发.情的雄狮,那吻里蕴藏着对她的不满和控诉,吻得疯狂而野蛮,少了几分温柔。   “不要……疼!”双.唇都要被他啃破了,她转过头,推开他,气愤道。   男人的眼神有些吓人,死死地瞪着她,一半愤怒、一半情.欲。   何初夏有点畏怯,想也不想地从他和墙壁之间的缝隙溜走,韩遇城立即转身,朝着她追去。   她还想跑?!   何初夏见他追来,吓得拉开卫生间的门,立即躲了进去,还没锁上,他已经用蛮力拉开了拉门,“你干嘛啊?!”   她知道他喝醉了,样子看起来有点凶狠,是真的怕他没理智地对她怎样。   卫生间再大也没房间大,她躲躲闪闪,韩遇城面无表情,眼神可怕,“你躲什么?能躲哪去?!何初夏,我TM这辈子跟你没完!”   韩遇城冷声道,借着两分醉意,发泄对她的不满!   “你别过来!你醉了!”他一步步地朝着角落里的她逼近,她心慌地喊。   “连杜子都觉得你不在乎我……”所以,那混蛋才故意让莎莎送他回来气她的!   “你在说什么?!啊!”她刚吼完,韩遇城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男人高大威猛的身躯已经将她笼罩,她转身就想跑,虽然无路可逃!   正好,他从她身后将她给拦腰抱住了,双脚悬空,她蹬着双.腿。   “何初夏!你在我面前拽什么?你也想跟我玩欲擒故纵是吧?你们女人都爱这把戏!”他冷着脸,边走边说道,抱着她,到了洗手台。   他看着镜子里,还在拼命扭着身子的小女人,满脸不屑。   “谁跟你欲擒故纵了?!我就是不要跟你在一起!你放开我!”镜子里,她满脸倔强,双颊涨红,吼得歇斯底里。   韩遇城不说话,一脸阴沉,对面的镜子里,他抱着她,到了黑色的洗手台边,旋即,让她趴在台子上,何初夏瞪着双眼,看着他粗.鲁的行为,刚要反抗时,他已经——   卫生间里响起女孩吃痛的尖叫声。   ——   “我要让你知道,我韩遇城,不是你们姐妹俩想玩就玩得起的!”他的牙齿松开她的肌肤,看着那两排整齐的牙印,抬起头,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从镜子里看着自己,他冷声道。   他这是在报复吗?   因为她忤逆了他,拒绝了他!   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怎么会允许女人反抗他、拒绝他!   她闭着双眼,他这样羞辱她,让她既愤慨,又委屈。   “韩遇城,你这是在强迫我!”她闭着眼,冷冷道。   他冷笑,“一会儿,你还不是在我身底下彡良叫!”   毫不留情地对她羞辱道。   ——   他说得没错,很快,她就臣服在他的yin威之下,这也是让她感觉更屈辱,甚至瞧不起自己!   被他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他餍足,他才肯放过她!   她从昏厥中醒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忍着腿心的酸痛,她去了洗手间,洗手台上,散落着睡裙、底.裤,提醒着她,他之前的粗暴和对她的羞辱。   宠她的时候,温柔、细致,傍晚,还因为他给她准备了调.经的药,对他心存感激呢。   现在却——   她开了花洒,冲掉一身的汗渍及他在她身上、体内留下的火种,脑子放空,什么也没想。   ——   韩遇城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床畔是空的,他心慌了下,立即坐了起来,“初夏?!”   天才刚刚亮,房间里没有她的身影,韩遇城沉声喊,赤着身子,出了卧室,发现外间也没她,他折回。   他昨晚,对她……   野蛮、粗暴,不顾她的反抗和感受没有任何前.戏地强要了她!   想到这点,韩遇城有宰了自己的冲动!   生平第一次,他用着如此低劣和让他自己都不齿的暴行,对待一个女人!   不到五点,天还没亮,他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袍穿上,给门卫打了电话,门卫说没见何初夏出去。   书房里,沙发上,蜷缩着一道身影,韩遇城暗暗松了口气。   何初夏几乎一夜没睡,感觉到有人进来,她已经醒了,缺眠,头疼得难受,更难受的是心里的不安和酸涩。   她躲这来睡了!   韩遇城站在沙发前,看着只穿着睡袍,蜷缩在沙发里的人儿,他心疼得不是滋味!   “别碰我。”他弯腰,刚要抱她,她突然开口,睁开了双眼,语气冷淡。   “在这睡什么,别冻着了!回房去!”他沉声道,语气严肃,还拉不下脸跟她道歉。   “我明晚开始住医院宿舍!”何初夏冷冷道,自己爬了起来,双臂防备性地环着,护着胸口。   看来,他昨晚的行为是伤着她了。   韩遇城蹲了下去,“初夏,我昨晚喝高了,有点冲动……”   “你不用跟我解释!酒后吐真言不是么?”她瞪着他的俊脸,咬牙道,两人身上穿的是同款情侣睡袍,在她看来,有点讽刺。   “我吐什么真言了?!”韩遇城拍着脑门,看着她问。   “我不知道。我说搬出去,就是搬出去。”她冷冷道,冷漠的样子,教韩遇城心紧。   “你非要这么折磨我么?”他的语气淡淡的,夹杂着一丝伤感。   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她觉得他说的话很可笑!   “这么着,我搬出去,你留下!”他沉声道,舍不得让她住宿舍,家里的条件多好!   “不要!我就要搬出去!”她大声任性地吼,眼眶涨红,不怕他再教训她。   韩遇城一把将她抱起,感觉到她的身子冰冷,心口一沉,出了书房。   “你还想把我怎样?仗着你有权有势,没人能治得了你是么?”以为他还想强迫她的,以他禽兽的能力,绝对可能!她不挣扎,只冷冷地嘲讽。   韩遇城不理她,抱着她回到了主卧,将她放在床.上,拉起被子给她盖上,自己也尚了床,何初夏一动不动,身子被他搂进了怀里。   “还有个把月就出国了,搬什么搬?昨晚,没伤着你吧?”他轻声问。   怀里的她,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她的沉默,就是对他最大的冷漠,犹如像被她打了耳光,无地自容。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冷冷地说了句:“我巴不得马上就出国,离你远远的!”   韩遇城苦笑,将她的脸按进了怀里,“你出国,就能逃得了了?我不能去找你?”   何初夏气得没话说。   不过,后来的两年里,他没去找过她一次……   ——   韩遇城十点才到公司,以为自己做了件大好事的杜若淳,后脚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四哥,昨晚,是不是很性.福啊?莎莎都跟我说了,说小嫂子可霸道了,把她——”   杜若淳说着说着,一只镇纸朝着他迅猛砸来,他连忙闪身,那玉石镇纸和他的鼻尖擦肩而过,掉在了地板上。   他满脸疑惑地看向韩遇城,“四哥!你……我,我差点毁容!”   “我特么就该把你打死,让你回娘胎重造!”韩遇城黑着脸,声音冷得不能再冷。   杜若淳仍然一脸不解,“四哥,我昨晚是为你好!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何初夏,不是让你受伤了么,我故意让莎莎送你回去,好刺激刺激她,让她明白,她是多身在福中不……”   韩遇城已经到了他跟前,揪住了杜若淳的衣领,“何初夏这名字是你能叫的么?你还敢在我面前数落她?南非最近的矿石开采得怎样了?不如,你去给我看看!”   他翻脸不认人,只因杜若淳对何初夏不尊重。   南非?!   卧.槽!   杜若淳几乎崩溃,已经被韩遇城松开,“四哥,韩总!您,您别介!我错了,小的我大错特错,怎么能这么说您的心上人呢!我错了,真错了,您开开恩。”   表面求着,心里早不知把韩遇城给骂了多少遍了!   典型的重色轻友!   这也说明,他对何初夏是真动心了!   “没的求情!”韩遇城严厉道。   “四哥,您不要我整崔氏了?”杜若淳还想拿崔家的事儿求情,韩遇城冷冷地瞪着他,投以警告的眼神。   杜若淳哪还敢再吱声,认命地出了办公室,“重色轻友!我TM真是交友不慎!”   临出门前,杜若淳心有不甘地抱怨了句。   关于对付崔氏的事,因为两兄弟的求情,他心软,已经决定放缓计划,看崔家的表现,但是崔女士,他绝不会放过!   ——   何初夏申请住宿舍,医院没批,她知道,肯定是韩遇城捣的鬼。她回家住也没遇到他,他没回来住过。   准备考试中,杜墨言没给他们安排夜班,她在紧张地复习着。   虽然有的人觉得,医院已经内定好人选了,考试只是形式,内定的人里,其中之一就是何初夏。   “都内定好了的,你说我们成天这么积极干嘛呀?陪跑还这么认真,傻不拉几的。”莫筱竹伸了个懒腰,扬声嘲讽道,瞪着斜对面,还在埋头看书的何初夏。   “这内定好了一个,不还有一个名额么?”周天最近也是阴阳怪气的。   何初夏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周天,有些心寒,本来他是她的同学,两人关系很不错,连他都觉得,她是靠关系才能出国进修的?   “你们天天提内定不内定的,累不累啊?医生这个职业,能有走后门的吗?谁的能力好还是不好,手术台上见分晓!我想医院不可能会送一个没能力的草包出去丢人,再回来祸害人的吧?!”她站起,为自己辩驳,也是在教训这些成天不知钻研医术,总觉得她是靠关系进来华仁,勾搭主任得以出国的人。   “哟,口气不小,你在手术台上的能力,不还是主任给你开小灶开出来的么?我们这些人都还没进过他的时实验室呢!”莫筱竹幽幽地反驳。   何初夏笑了,“莫筱竹,平时主任让你加个夜班急诊的班,你都推三阻四的!让你去他实验室,一站就是三四个小时地做实验,你会愿意么?!”   她咄咄逼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莫筱竹,自己没能力还好高骛远,别人有本事,就是因为有关系!   说完这些,她抱着书本走了。   ——   以前,她都是害怕何初微打来电话,现在,她都希望她打电话来,因为,她的存在,可以提醒她,赶紧把韩遇城戒了!   “姐,我跟他没你想的那么好,真的,我不会跟他在一起。”她淡淡地说道,她可以霸气地轰走他带回家的女人,却不能从姐姐手里抢走他。   “初夏,你不要顾忌我,姐姐只希望你能幸福。不过,我又怕,怕韩遇城跟你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我。”何初微的声音传来,她的话,狠狠地扎了下她的心。   想起了韩遇城那晚对她的粗暴。   “姐……”   “初夏,姐姐以前是拒绝过他,为什么?因为他爷爷不让我跟他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跟他明明青梅竹马,从小相爱,老人却……韩遇城当然不知道我拒绝他是因为这个,他那么爱他爷爷,我哪舍得挑拨,他是恨我的吧……”   听这些话的时候,何初夏的心,一抽一抽的,她也一直相信,他们才是相爱的一对,所以,韩遇城对她说那样的话的时候,她是不信的。   “姐,我就快出国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不早了,你快睡吧,我明天也要考试……”她喃喃地说道,互道晚安后,挂了电话。   这下,她对韩遇城,更该死心了。   韩遇城半夜回到家,卧室的门是反锁着的,他扬唇,她显然是在防着他!   对于他来说,一张卡就能开的门,他没开,而是去了客房。   何初夏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了韩遇城,他正在吃早餐,她愣了下,没打招呼,在她对面坐下。   “初夏今天考试,先生是特意来送她去上班的吧?”管家过来,帮韩遇城说好话。   “你今天考试?”韩遇城故意装作不知道,淡淡地问,管家的表情讪讪的,心想,这对闷葫芦!   “嗯。”她喃喃道,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感觉肚子疼,不好的预感,立即起身,快步上楼。   韩遇城挑眉,看向管家,让她上楼看看去。   管家很快下来回复说,何初夏来例假了。   第一次手术来了例假,今天考试,偏偏又来了!何初夏简直气死,心里也不安了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每次来大姨妈,尤其第一天,都很倒霉!   今天的考试,不会考不好吧?   上午考手术,要在手术室操作,下午考理论。   这次推迟了好多天,肚子还很疼,她闷闷不乐地下了楼。   她没拒绝韩遇城送她,因为怕迟到。   一路上,她一直不说话,双手一直在做小动作,这微动作说明,她在紧张。   “紧张什么?怕考不好?”他沉声问,自那晚以来,他一直没回来过。   她不说话,看着窗外。   “别紧张!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当然,只要你愿意。”他沉声道,给她鼓励。   何初夏这才看了对面的他一眼,想到了昨晚姐姐在电话里说的话,心口一阵刺痛,“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她冷冷地说道,这话,轻易地刺痛了他的心!   韩遇城不再言语,送她到医院职工专属侧门门口,她下了车,他坐在车里,看着她在里面的小停车场遇到了杜墨言,两人并排进了楼道。   第109章:零分!5000   刚进了楼道,何初夏转过头,看了眼大门外,他的车还没走。   第一次做手术前,心里也是忐忑,是他给了她不小的安慰,这次,他还是鼓励了她一句,但她没领情。感觉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的心态已经很稳了,不需要他的安慰和鼓励。   她身旁的杜墨言发现,何初夏最近是越来越踏实了,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点,让他很欣慰,总算找到接班人了。   担心肚子疼影响考试,她吃了止疼药。手术室的考试其实很简单,主要考的是外科基本功。难的是下午的笔试。   这批实习生共十人,杜墨言手下四名,其他两位外科医生手下共六人,分五批进入实验室。   何初夏和莫筱竹正好一组,莫筱竹见到她,来了句:“真倒霉!”   “我还倒霉呢。”何初夏冷淡地说了句,确实倒霉,不然怎么会跟莫筱竹一起呢?   手术实验中,两人相安无事,各做各的。   何初夏自我感觉很好,平时已经进过实验室,做过两台手术了,都没有出现过差错,这实验还能有误?   第五组实习生考试结束,成绩也出来了。   杜墨言一脸严肃,手里拿着成绩单,进入会议室。   “莫筱竹,80分!”   “徐白,满分!”   “周天,满分!”   ……   一直到最后,才到何初夏。   “何初夏,零分!”   杜墨言的声音,犹如一根棍子,把何初夏给打懵了,耳朵嗡嗡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揉了揉。   满分的不少,她怎么是零分?!   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糊涂了,何初夏虽然长得美,又是名门阔太太,但是,他们虽然嫉妒她,但心底还是承认,她不是花瓶的。   更何况,两台成功的手术摆在那了!   “上午的考试情况就是这样,下午是理论,两点准时开始!散!”杜墨言看也没看她一眼,严肃地宣布完,率先出去了。   杜墨言刚走,会议室里像开了锅一样。   “何初夏,你哪做错了?怎么是零分?”周天上前,直白地问,是真的疑惑,没有损她的意思。   何初夏还出于懵懂的状态,感觉像在做梦,她怎么可能是零分?!   “初夏,到底怎么回事?你要不要找主任问问?”徐白是所有学生里,年纪最大的,沉稳内敛。   他的话才说话,何初夏已经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她一口气跑到了杜墨言的办公室,门都忘了敲,推了进去。   “主任!”   她气喘吁吁,杜墨言刚坐下,面无表情。   “主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犯一点错!”何初夏走进去,气喘吁吁的,双颊酡.红,刚在路上的时候,她边跑边捏着自己,以为在做噩梦。   最基本的外科无菌操作流程,做了无数遍,闭着眼都能做,怎么可能是零分?!   杜墨言从文件夹里拿出报告,站起来,甩在了桌上,“你自己看!”   她上前,双手颤抖地拿起成绩单,前面的流程都是满分,直到最后一项。   手术工具清点一项,打了个X。   一排红字写着:经清点,手术工具未归纳完成,该学生漏了一把手术镊。   外科手术清点严格执行“三人四次”清点制度,“三人”指手术医师第二助手、刷手护士、巡回护士,因为是实验考试,不似正规手术,没有刷手护士和巡回护士,手术清点由实习医师自己独立完成。   “怎么可能?!我都清点完成的!”何初夏觉得荒谬,这种低级错误,她怎么可能犯?!   每次做完手术,她都要亲自清点好几遍手术器具,再交给巡回护士清点的,这次没护士,她清点更仔细。每一把器材的位置,她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考核组有照片为证!”杜墨言严肃道。   “主任,您也以为我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她更懵了,这显然肯定是哪里有误会,他竟然没一点反应。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跟我解释没用,下午的理论更重要,有不少论述性问题,我只说这么多,祝你好运。”杜墨言仍然严肃道。   “手术考试都零分了,下午的,再考满分有什么用?!”她激动道,急的是,杜墨言居然没有帮她调查清楚。   “这就是你的事了!与我无关!”杜墨言冷漠道。   何初夏突然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难道,她的出国计划,要泡汤了?   她之前已经做了那么多准备,签证都办好了的……   没多说什么,她转身,木然地走出了杜墨言的办公室,经.血不停地从体内汩.汩流出,黏.腻得难受,她却像没感觉。   心口冰凉,走到外科办公司附近,感觉其他同事都在看她,在取笑她。   ——   韩遇城算好时间,中午让管家亲自来医院给她送饭,他想亲自来的,怕惹她烦,方姨到了医院,却找不着何初夏,打她手机也没人接听,只好又联系韩遇城。   “先生,大概就是这样,初夏可能心情不好,躲去哪了吧?”方姨打听了,何初夏上午没考好。   韩遇城十分不信何初夏会考不好,午饭也没吃,赶去了医院。   保全队长说,没发现她离开医院,所以,她还在医院里。   韩遇城找遍了外科,连女洗手间都让人找了,还是没找到她。   站在电梯口,他茫然四顾,看到安全出口几个字,信步走了过去。   “初夏!”   空荡沉寂的楼梯间,台阶上,穿着白大褂的何初夏,垂着头,抱膝而坐,身影看起来孤单落寞。韩遇城那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打破了空寂。   看到他,她心里更难受,很想哭,明明在他面前必须要伪装的。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韩遇城心疼,“一次考试没考好,你就这样了?躲起来,玩失踪,谁的电话都不接!”   他下了几个台阶,站在她的下方,看着她的脸。是斥责的语气,他刚刚找了二十多分钟,生怕她想不开,差点要去天台找了。   “什么一次考试?这次考试关乎我能否出国!你不知道我特别想出国吗?!”她激动地喊,眼泪已经流下,“我就想离开这,我想躲远远的,躲开你!躲开你们!”   她吼着吼着,眼泪直流,楼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她的声音落下,还有回音,那声音,在他心里回响。   即使她说的话,很伤他的心,但是,看着她的眼泪,他就心软了。   “你冷静点,跟我说清楚情况,我会帮你!”韩遇城沉声道,满脸泪水的她就在咫尺,他都没勇气去触碰。   “我上午的考试是零分,明明,明明很简单,我完成得很完美!闭着眼都能做,居然说我把手术镊漏掉了!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它放在哪个位置,怎么可能漏掉?!”她眼泪哗哗,哽咽道。   说完,她抹着眼泪,韩遇城递给她纸巾,“那么简单的手术实验,我怎么可能出错?主任居然也不帮我调查清楚,他说,他只相信他看到的……”   早上还说过,她的事不要他管的,这会儿就被打脸了,但是除了韩遇城,她能对谁说呢?   西装革履,高大沉稳的男人,表情严肃,眉心轻皱,她肯跟他说这么多,他心里多少已经有点安慰了。   “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有谁会故意害你?这次出国名额不是才两个,其他人会不会使坏?”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混了这么多年,韩遇城第一反应就是,她被人害了。   何初夏愣住,脑子里闪过莫筱竹的脸。   “不会吧……”她知道她对她有偏见,还没想过她会害自己。   看着她单纯的反应,韩遇城睨了她一眼,“你觉得这里是医院,医生、护士,都是仁心仁术,就不存在勾心斗角了是吧?”   何初夏立即点头,她是这么认为的。   “你还真是学习学傻了!快起来,下午你还要考试,给我好好考!我保证,等你出考完下午的试,就给你个公道!”他沉声道,笃定的语气,突然教她踏实、安心起来。   泪眸复杂地看着他,想起他之前的可恶,对比他现在的好,她有点懵了。   韩遇城,他到底是真关心她,还是故意对她好的?   “愣着干什么?还准医生呢,心理素质这么差,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就算这考试考砸了又如何?咱们自费去留学不行?你韩大哥培养得起你!”韩遇城沉声道,到底是年轻,没经历过人情世故的小女孩,遇到一点挫折,心理上就受不了了。   听着他的话,她又被打动了,眨着眼皮,又有眼泪滚落,“这不一样,他们都觉得我是靠关系才能出国的,我这次不考好,不是让他们瞧不起了?”   “我明白!你下午好好考,我马上帮你去查上午的事!”   何初夏又擦了擦眼泪,想爬起,双.腿麻痹,她又坐了下去,朝着韩遇城伸手。   男人迟疑地看着她冲自己伸来的手,微愣,转瞬伸出了自己的大手,将她的手牢牢握住,然后,将她拉起。   她腿麻,身子不稳,刚好落进了他的怀里,被他牢牢抱住。   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她鼻头更酸,“韩大哥……”   依赖的语气,哽咽着,她主动趴进了他的怀里,韩遇城的心扯了扯,每次她这样抱着自己的时候,叫着他“韩大哥”的时候,他总会有一种,她喜欢他的错觉!   让她更心酸的是,每次下定决心要戒掉他,却陷得越深,就如现在。   “别哭了!多大点事儿!初夏,你这毛病要好好改改,出国后的环境兴许比现在还要复杂,对人多留份心眼,别谁对你稍微好点,就对人掏心掏肺!”韩遇城轻拍着她的背,沉声道。   何初夏哽咽,在他怀里点着头。   “你考试的时候,手术室就你一个人?”   “我今天很倒霉,和莫筱竹一组,她平时就嫉妒我……”说着说着,她更怀疑是莫筱竹搞的鬼了!   “如果我没记错,你被碎尸案凶手追杀的时候,还帮她掩护让她逃了,自己被追杀的吧?”这个傻丫头!他不知该气她,还是心疼她的善良!   “嗯……”本以为,那件事后,莫筱竹对她的态度会好点的,谁知道……   不过,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何初夏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我跟警方都没说得这么详细,你怎么知道我救了她?”   傻.瓜,X就是我!   韩遇城垂眸看着她,在心里沉声道。   那几晚,他每天都医院附近蹲点,一是为了逮到真凶把杜墨言从警局捞出来,二是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因为那几天一直感冒美没好,在和凶手搏斗时,不小心,被他划了一刀。   “天底下,有我不知道的事么?”他霸气道,拇指擦掉她眼底的泪水。   何初夏撇撇嘴,“有!”她大声道。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什么事儿?”韩遇城认真地问,她已经转了身。   “不早了,我要去准备考试了!”说完,抬脚,上了台阶。   “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韩遇城追问,何初夏当然不可能告诉他。   回到外科,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在洗手间也看到了莫筱竹,她鄙夷地看了何初夏一眼。   “莫筱竹,你以为让我考不上,你就能考上了么?”何初夏幽幽道。   莫筱竹没答话,她考不上,她也别指望考上!   何初夏出来后,韩遇城霸道地拉着她去食堂吃饭,带着家里送来的饭菜。   “韩大哥,你吃了吗?”她刚吃一口,才想起来问他。   “没吃!”他沉声道,听说她失踪,他就赶来了,哪顾得上吃饭。   何初夏立即将筷子给他,自己拿了勺子,“你也将就着吃点吧!”   “你说杜墨言不相信你?”他问,她拿着勺子夹菜不方便,他不停地给她夹菜,自己吃的不多。   “嗯,他这人,一直铁面无私。”有点难过,因为杜墨言的不信任。   韩遇城有点不悦,她竟然还在夸他。   两人吃过饭,时间也差不多了,“肚子疼不疼?”   他的问题,教她脸红,“还好,我早上吃了止疼药,一会儿再吃点。”   “什么止疼药?都是镇定剂,伤神经!不许吃!”他斥责道。   她当然知道止疼药有副作用,“这不今天情况特殊嘛……”   ——   下午是笔试,有了韩遇城的一番安慰和鼓励,她逐渐恢复了状态,笔试很难,很多学术性的论题。   但是,她都会!   如果上午的考试没有人从中作梗的话,她这次肯定能考第一。   她答题的时候,听到不少叹气声,有的提前交卷了,考到最后,只剩下三两人,莫筱竹也早早交卷了。   他们刚交卷出来,得到通知去会议室。   莫筱竹站在台上,垂着头,说了让所有人震惊的话,“我承认,何初夏做完手术实验,我偷偷地拿走了她手术工具里的手术镊,我想把她的考试搞砸。”   水落石出,莫筱竹被杜墨言当场开除,以后连做医生的资格都没有!   “医者仁心,对待同事尚且如此,将来如何对待病患?不管大家将来是否能够留在华仁,我都希望大谨记四个字!”杜墨言说完,出了会议室。   韩遇城站在外面,等着何初夏。   两人没说一句话,何初夏不一会儿出来,看到韩遇城,她走到他跟前,“韩大哥,谢谢!”   韩遇城白了她一眼,不悦她的客气。   “下班没有?”他沉声问,她立即点头,“韩大哥,我请你……吃饭吧!”   第110章:我会宠你、疼你,为你遮风挡雨!5000   请他吃饭?   韩遇城微愣,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有点局促,有点腼腆,不自然地扬唇。   何初夏也是有点紧张,跟他结婚后,她从没主动约过他,见他不说话,她更紧张了,“你是不是,没时间啊?没时间的话,就……”   “谁说我没时间?”韩遇城立即打断了她,“这次又吃路边摊?”   说着,他牵住了她的手。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因为例假而发凉的素手,被他粗糙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她看了眼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被他拉着往前走,抬起头时,双眼里,盛满了依恋,看着他的后脑勺,她加快步子,与他并行。   “当然不是啊!不如,我亲自下厨吧!”虽然是夫妻,还从没跟他像真正的夫妻那样,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呢。   韩遇城侧过头,“你亲自下厨?你确定你做的菜能吃?”   “什么啊?!你打击我!”她抗议,撅着嘴,“不做了!请你去吃大排档好了!”   韩遇城没吱声,两人一直走到外科,她去换了衣服,很快出来,在同事们艳羡的目光里,她亲密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韩遇城则接过她手里的包,帮她拎包。   到了电梯里,她也没松开他的手臂,直到到了停车场。   “韩大哥,你是怎么查出是莫筱竹干的啊?她肯定不会傻到让监控拍到吧?”她好奇地问,要拉开后座的门,被韩遇城拉住。   “坐前面!”他严肃道,何初夏的心扯了下,转瞬,爽快地上了副驾。   就让她在最后的一个月里,好好地放纵一下吧!   韩遇城上了车,看了眼副驾的她,“这个莫筱竹,之前还偷拍过你和杜墨言,上次的照片也是她传出去的。我们调了走道上的所有监控,没放过莫筱竹的一举一动,她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调查这么仔细,翻了垃圾桶,找到了那把被她偷拿的手术镊。”   他这么说,何初夏更加动容,“为什么医院不帮我调查清楚……”她想到了杜墨言,平时对她挺好,今天为什么那么冷漠?   “你是想说的是杜墨言吧?”韩遇城不悦道,发动了车子,他从中午自己开车出来,一直到了现在。   “嗯……”她看向他,有那么一瞬,很想告诉他,她从没喜欢过主任。   但是,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结果都是一样的!   韩遇城没说什么,杜墨言对何初夏的心思,他也还没摸透,但他坚持认为,杜墨言的心里没完全放下三姐,所以,对何初夏才会若即若离。   两人没说什么,直到到了一家超市附近,“韩大哥,我想去超市买点东西。”   姨妈巾不够用了,她得囤点。   韩遇城点头,不一会到了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韩大哥,你在这等我十分钟,我买好就下来!”她边松开安全带,边说道。   “你让我在这等你?什么意思?我陪你进去,能给你丢脸?”他瞬间火大,阴着脸瞪着她。   “不是!你别生气!”她连忙反驳,很怕他生气的样子。   “成,你去吧,我在这等你!”他淡淡道,仍然生她的气,但是,不想勉强她。   何初夏下了车,刚走没几步,看到有情侣一起牵着手进超市,有的一家三口出来,她满心艳羡,转身看向那辆比其它车子都要大很多的加长揽胜,看不清驾驶室里的人。   韩遇城已经调好座椅,仰靠着休息了,车窗外传来她的声音,他心悸,但仍然一脸傲娇:“干嘛?”   “韩大哥,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她的小.脸透过被滑下的半个车窗,映了进来,一脸的撒娇。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撒娇的样儿。   没说什么,调直座椅,开了车门。   见他下来,她一脸笑意,亲密地抱住了他的左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儿,韩遇城的表情这才缓和了点,满意地扬唇。   “韩大哥,你平时从没来过超市吧?”她好奇地问着身边这位集团大总裁。   “来过,在这超市还没竣工的时候,视察过。”他幽幽道。   何初夏咋舌,“这边的楼盘也是你的啊?”   她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她只知道,身边的这位,身价是以亿计的。   韩遇城看了她一眼,“你说呢?”他一脸的骄傲。   何初夏吐吐舌头,“肯定是啦!”   在超市入口,他拉了辆手推车,她偎在一旁,走着走着,她就不见了。   超市人并不多,男人的黑眸在四下里逡巡很久,也没发现她的身影,他气得要喊了,才发现她的身影。   “何初夏!你乱跑什么?!”他来到她跟前,愠怒道,因为是在外面,声音压得很低。   就见着她怀里抱了一堆……   卫生巾?   何初夏的小.脸已经涨红了,从没跟一个大男人来买女性用品,当然不好意思,自己悄悄溜过来,想赶紧拿几包就走的。   “我……我买……”她说完,垂着头,跑向手推车边。   “不就买这个么,你脸红什么?!”回到她身边,他不悦道。   “你是男人……”她嘀咕,很小声。   韩遇城扬眉,嘴角上扬,“所以你刚刚不让我上来,就是因为不好意思?”   “是、是啊!快走啦!”她结结巴巴道,垂着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给你送过!”韩遇城对她斥责道。   “你别说了!”即使做过亲密的事,她也感觉自己跟他还有着一定的距离,不是那种亲密无间的情侣,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的。   韩遇城也感觉到了这种距离感。   家里的蔬菜、水果、肉类都是有机农场特供,比超市的健康,不需要他们买菜,但她还是拉着他从生鲜区逛了一圈。   跟韩遇城走在一起,回头率百分百,好像还有人认出了他们。   “至于么,都成明星了……”她小声嘀咕。   “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是我韩遇城的老婆,你还想躲!”韩遇城一脸骄傲,沉声道。   她无言以对,“快点去结账吧!”   排队结账的时候,韩遇城看到收银台边的货架上,摆着的安.全.套,信手拿了一盒,何初夏发现,起初还没认出来,等她认出来的时候,那一盒深蓝色包装的安.全.套已经被他放在了收银传送带上,然后,他还继续弯腰拿推车里的卫生巾!   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掏出钱包了!   何初夏被她拉着,回到停车场。   “你,你买那个干什么?”她紧张地问。   “哪个?”韩遇城故意逗她,明知故问。   “肯定不是给我用的。”她白眼他,想起了他在外面可能有女人,她酸溜溜道。   “当然不是给你用的!给你用,你能用么?”他的唇几乎要贴上了她的,说罢,离开,帮呆愣着的她系上了安全带。   何初夏反应过来,更加脸红,“你!我的意思是,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用的!”   “不是,留着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用的。”他幽幽地说了句,发动了车子。   她懵了,心口也扯了下,想起了上次他的粗暴,还是觉得他很可恶,“你做梦!”   韩遇城心口一沉,刚刚也只是随手拿的,试试她的反应的,显然,她是拒绝的。   ——   管家、厨师、保姆都被放假了,偌大厨房,只有他们两人,她要洗菜,被他拦着,不让她碰冷水。   他洗菜,她吃着糕点在一旁看着。   大男人,穿着围裙,衬衫衣袖挽到胳膊肘,站在水池边,认真、仔细,熟练地洗菜,不是第一次看他洗菜了,但是,他的样子还是那么温暖、动人。   她像个妻子看着丈夫那般,依恋地看着他。   韩遇城感受到灼热的目光,转身,刚好对上她的脸,“韩大哥!你要不要吃?”何初夏意识到被他发现她在偷看他,连忙上前,送他青团吃。   他弯腰,咬住了她送来的糕点,一口吞下,舌头擦过她的手指,带来一阵酥.麻。   “豆角洗好啦?本大厨要炒啦!”何初夏连忙从他手里抢过豆角,跑去灶台边。   韩遇城看着她有模有样地开了燃气灶,热锅、倒油,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像一个贤惠的小妻子。   她只会炒素菜,一盘干煸四季豆,一盘青椒炒蛋。   剩下的,全是韩遇城做的。   这是第二次,在家吃他做的菜,不同于上次忌口,这次,她吃了很多。   韩遇城承包了她炒的两盘,可以吃但是,味道不怎样的菜。   “我吃撑了!韩大哥的手艺比厨师的还好!”她嘴甜地对他夸道,韩遇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心里美滋滋的。   她现在对他的态度,终于不像对仇人似的了。   “你喜欢,以后每天都给你做!”他沉声道。   “我哪有那口福啊!我,我先上楼!”哪有以后,怎么可能有每天,她酸溜溜地想,不知该怎么面对他,餐厅太寂静了,她跑上楼去。   什么没有口福,不过是在拒绝他。   韩遇城看着她的身影,嘴角泛着淡淡的苦涩。   ——   月朗星稀,花园露台,她偎在沙发里发着呆,还在想今天的事,考试的最终结果还没出来,但她已经不在乎那结果了。   满脑子都是今天韩遇城帮她的事,当时,真感觉天塌下来了,然后,他出现了。   想着想着,鼻头就酸了,对他,又充满了不舍。   “干嘛对我这么好……”她小声地嘀咕,也突然想起了他的不好,他那晚不顾她的反抗的粗暴,想起了姐姐在电话里说的话。   他跟她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吗?   “在外面晒月亮不冷么?”属于韩遇城的声音响起,她连忙擦了擦眼泪。   “不冷啊!有毛毯!”她笑着道,男人递给她一杯红糖水,她连忙接过,捧在手里。   “谢谢韩大哥!”她笑着道,只见韩遇城走去了扶栏边,背对着她。   “初夏,那晚的事,你是不是还记我的仇?”她刚喝了口温暖的红糖水,他的声音传来,她心脏扯了扯。   虽然跟他有过几次欢.爱了,前几次,她虽然喝醉,却也没有被他强迫,上次不同,他没有任何温柔就……还说了她们两姐妹,让她觉得很屈辱,伤了自尊。   微风带来淡淡的栀子花香,她扬唇,“过去的,就不要提了吧……”   “刚刚你们蔡院长给我打过电话,说了考试结果,恭喜你,被选上了!”韩遇城扬声道。   何初夏的手一抖,分不清是激动还是什么,好像也没那么激动,因为之前就做足了准备要离开的。   只是看着他的身影,突然很不舍。   他那晚也说过,会去找她的。   “医院,不会是看着你的面子,才让我通过的吧?”她笑着扬声道,眼泪却不自觉地落下,她不停地仰着下巴,眨着眼皮,抑制眼泪,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怎么可能?!我说你怎么这么没自信?”韩遇城蓦地转身,对她指责道,却看到她在抹眼泪。   “你又哭什么?”他迈开步子,走到沙发边,她仰着头,看着他,还在流眼泪。   “还哭!不是巴不得赶紧出国,离我远远的么?该高兴啊!”他瞪着她,大声道,握着拳头。   何初夏随手丢掉手里的杯子,激动地上前,无声地扑进了他怀里!   杯子碎了,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哭出了声音,可以用嚎啕大哭来形容。   还坐在沙发里,双臂抱着他的腰,男人愣住了,低着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那种,她喜欢他的错觉又来了。   “何初夏!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他沉声问,心里带着控诉,有时对他如仇人,有时又这么依赖,他是一个有自尊,对她又动了心的男人,她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着实折磨他的心!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心中的那道白月光。   何初夏还是哽咽,只把他抱得更紧。   见她这样,韩遇城又气又心疼,没说话,手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摸。   她哭了很久,哭声才停止,松开了他的身子。   韩遇城蹲了下去,捧住她的脸,和她对视,“不管你把我当什么,你只要记住,在我心里,你是我韩遇城的女人、老婆!我会宠你、疼你,为你遮风挡雨!”   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那坚定的眼神,他的一字一句,敲打着她的心,好像每一个字,都凿上了她的心!   “我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也试过,冷着你,甚至恨你,但是,你这死丫头冲我滴一滴眼泪,我TM就心软了!所以,我决定,继续绑着你,让你迟早爱上我!”他又道,语气霸道,然而,说出的每个字,每句话,都让她觉得,是无比动人的情话。   就差“我爱你”那三个字了!   她摇着头,“我不信,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有什么好的!你还爱着我姐那么多年……”   “难道在你心里,一个男人以前爱过一个女人,就没资格再恋爱了么?!你是在嫌弃我么?我跟你姐,已经是过去式了!”韩遇城愠怒道。   他已经够放下自尊了,她还在纠结他的过去!   “我,我……我不知道……”她脑子很懵,嗡嗡的,不知该怎么答复他,答应他,跟他在一起,还是继续坚持原来的坚持?   韩遇城松开她,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把她扯进了怀里,动作很霸道,“你没得反抗!也没理由拒绝我这么个优秀的男人!”   他说完,没等她回答,封住了她的小.嘴!   她嘤咛一声,他的火舌席卷进来,铁臂紧紧圈着她的身子,她转瞬坠入了温情的海洋里……   第111章:是去出差还是通J?6000   花前月下,虫鸣鸟叫,一对恋人,拥抱着坐在沙发里,忘情热吻。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炽.热,如一团火,将她燃烧,忘了理智和矜持,粉.舌笨拙而又热情地回吻他,手臂牢牢地抱着他,一紧再紧。   她想要他,永远拥有,不想放手!   滚烫的掌心隔着布料在她的脊背搓.揉,这个吻越来越深,有擦枪走火之势,何初夏嘤咛一声,感觉一股灼热的经.血涌了出来。   脸烧得更红了……   “唔……”他松开她,吻离开了她的唇,沿着脖子下移,她的头后仰着,后背被他的大手捧住。   何初夏双眼迷离,看着夜空,栀子花香阵阵袭来,这熟悉的花香,教她想到了十年前,和他初遇的季节,也是栀子花开的初夏时节。   她的衬衫扣子已经被他咬开,眼前是惹。火的一幕,他更加疯狂……   ——   “该死!”想到她的例假刚来,韩遇城没好气地低咒一声,灼热的眸子锁着怀里同样一脸迷离的小人儿,“折磨我的心理也就罢了,身体上也折磨,小初夏,你生来就是来折磨我的,是不是?”   满眼宠溺,捏着她的小.脸,他咬着牙宠溺道。   何初夏更脸红,趴进他的炽.热胸膛里,因为刚刚的小激情,他衬衫扣子也都松开了,露出炽.热、温暖的胸膛,她的小.脸在他的胸膛上磨蹭。   韩遇城更加受不了,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   ——   “脏死了,快点弄干净啊,被阿姨看到多不好!”看着地上的一滩白.浊,她红着脸道,还好家里都没人,不然他们刚刚在露天那样,多丢脸!   “那有什么?谁敢说什么?!这是我家!”韩遇城一脸霸气,沉声道,抱着她,朝屋里走去。   “你真……”色!还禽兽!   “我真什么?”他追问,猜得出小丫头想说什么,“初夏,你是医生,你得理解一个禁欲多年,三十好几,还性功能强悍的男人!”   韩遇城毫不忌讳,还很得意道。   禁欲多年?   她脑子里晃过那个波.霸女人,当然,也闪过何初微的脸。   突然,她又玻璃心了。   “你撒谎,别以为我真傻。我不会要求你对我守身如玉什么的,但是,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跟别的女人……那个就好!”她最反感的就是男人的欺骗和花言巧语,他说禁欲多年,她不信。   韩遇城踢开.房门,她的不信任让他很是窝火,更生气的是,她居然说,不要求他对她守身如玉的话!他将她放在了床.上,蹲在床沿,仰着脸,俊脸上满是控诉和不满。   “初夏,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嗯?渣男是不是?”他酸溜溜地问。   她一脸茫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她没恋爱过,对男人不了解,对这样一个有权有势、有社会地位、有家庭背景的男人,就更不了解了。   即使,她暗恋他那么多年。   “你既然不在乎,我特么还跟你废话什么!”本想跟她好好说说自己的,瞧她那态度,他有点郁闷,说完,站起身,捧着她的脸,又堵住了她的小.嘴。   把她吻得晕头转向的,经.血一波一波地流,他才肯放过她。   她拿卫生巾的时候,看到了那盒TT,随手拿起,塞进了床头柜抽屉里,心里慌慌的。   韩遇城已经在冲澡了,刚刚在露台,他让她用她的小手帮他释放了下,舒畅多了,但,显然不够。   看着外面的她刚冲马桶,他冲了出去,将她一把抱起,“你,你干嘛啊?!衣服都湿.了!”   “一起洗澡!”他沉声道,声音粗噶,把她给抱进了拱形的玻璃淋浴间。   刚进去,她身上的衣服被他三两下剥掉,丢了出去,温热的水流从两人的头顶上方冲下,“你讨厌!”   头发都湿.了,一脸的水,她抹了抹,韩遇城将花洒调成手柄式的,“来,韩太太,我帮你洗澡!”   他拿着花洒,淋着她的曲线婀娜的身子,闹着闹着,又点燃了熊熊烈火……   ——   “禽兽,我来大姨妈,都不放过我……”何初夏趴在床.上,鼓着小.嘴,感觉腮帮子都被撑着了,想到浴.室里的火辣画面,她快羞死了,拳头捶着身旁一脸满足的禽兽。   韩遇城捉着她的小手,亲了亲她的掌心,这样还不够,低下头,又亲了她的小.嘴。   “谁让你这么甜?尤其这张小.嘴,完全不输那张!”韩遇城粗噶道,说着羞人的邪恶的话。   她捂耳朵,“你讨厌!你再说,就睡外面去!”   韩遇城将她捞怀里,不再逗她,“睡觉吧!”   不管她接不接受她,他是要定她了!   跨过了心里的那道坎,今晚的韩遇城,终于不再失眠,全身心舒畅,很快沉沉睡去。   何初夏也同样,她的鸵鸟心理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能拥有他的时候,她要好好珍惜。   ——   韩遇城亲自送她去上班,车子在医院的侧门口刚停下,她就松开了安全带,“谢谢韩大哥,我下去了!”   她拎着包和便当盒,说着,就要下去。   “等等!”韩遇城严肃地开腔。   “什么事啊?”何初夏疑惑地问,看着他的俊脸。   韩遇城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这是在向她索吻呢,何初夏当然明白,小.脸一红,“不要!”   哪好意思大白天地主动吻他!   说完,拎着包和便当盒就下车。   “何初夏!”索吻失败的大男人,一脸愠怒,她已经下车了,他立即松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去了。   何初夏还没发现他追着下车,走到一棵梧桐树下,突然被人拉住,双颊被捧住,男人的俊脸压了下来!   “唔——”   略显拥挤的单行马路边,人来人往,梧桐树下,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吻住了一手拎包一手提着便当盒的女孩,这一幕,回头率十足。   韩遇城这一吻,带着十足的惩罚性,谁叫她不乖,一个goodbyekiss都不肯赏给他!   何初夏懵了,第一反应就是,这里是大街上!   又是医院偏门,本来人就多,人来人往的,不少同事都走这个门。   足足吻了一分多钟,韩遇城这才松开她。   “你……你……”她气喘吁吁,小.脸涨红,瞪着他的俊脸,他嘴角还噙着得意的笑。   “韩太太,下次还敢不敢不甩我了?”他要让她记住这个教训,下次主动给他甜甜的goodbyekiss!   这霸道厚脸皮的臭男人!   感受到路人的目光,她的小.脸涨红,“我,我回家跟你算账!”   她很小声道,脸上还噙着假笑,“老公再见!”大声说了句,转了身,飞快往门口走。   韩遇城愣了下,转而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原本深沉内敛的大男人,此刻像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伙,居然当街笑了。   老婆再见。   他在心里呢喃,心情非常好地转了身,感受到路人的目光,立即收敛笑容,沉着地上了威武霸气的SUV。   刚上车,看到了刚拐进医院大门的大切诺基,杜墨言的车。   他更得意了,那混蛋刚刚是不是看到了?   那简直是太好了!   她喜欢杜墨言又怎样,他不也喜欢了何初微那么多年,现在终于释怀了么?他相信,何初夏的心,也会被自己一点点地,从杜墨言那给勾回来!   考试结果出来了,和韩遇城说的一样,她顺利通过,另一个通过的人是徐白。   这个结果也符合杜墨言心里的预期。   何初夏有外科天赋,而徐白,踏实稳重,也是可塑之才!   其他实习生,除了莫筱竹已经被开除外,还得继续在华仁实习,将来能否留下,还得看他们的实力。   何初夏和另一个女同学到了宿舍时,莫筱竹正在收拾行李,见到她,她一脸畏怯的样儿。   “初夏,我知道错了,求你行行好,不要让你老公以后再为难我好不好?我家人培养我学医这么多年,我,我……”莫筱竹真是怕了,差点被韩遇城送去警局。   她也终于识相了,知道何初夏是她嫉妒不起,跟得罪不起的人。   韩遇城威胁她了么?把她吓成这样。   “莫筱竹,我从来没想为难你,我老公也是,只要你今后离我们远远的,没人会为难你。大家同事一场,请你别再有坏心思,如果还有机会当医生,就专心学好专业知识吧!”她诚恳地劝。   莫筱竹点头,何初夏没再说什么,很快离开了女生宿舍。   在操场,遇到了杜墨言,他在跑步,她跑着追上。   “主任,你今天心情不好啊?是不是因为莫筱竹的事儿?”她边跑边问,杜墨言没吱声。   他手下的学生出现这种事,他这个做导师的,面子上也过不去吧。   杜墨言还是不理她,她停下,本来就是生理期,不能剧烈运动。   想到他昨天的不信任,她还有点沮丧,如果韩遇城也没帮她调查清楚,她不就真冤死了么?   她要离开操场时,杜墨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不是每次出问题都会有人出面给你担着的,有些问题,还得你自己解决!有些人的善恶,还得你自己发现,去面对、处理!”   “哦!”她愣了愣,才大声回答。   “你老家是石城的吧?”杜墨言扬声问。   “是啊!怎么了?”   “明天我去石城会诊,缺个助手,你跟我去!上午十点飞机!你一早跟我去机场!”杜墨言沉声道,何初夏正要回答,杜墨言已经跑走了。   ——   韩遇城准时接她下班,她却要加班,他等了个把小时,她才下班。   “韩大哥,你晚上都没应酬啊?”刚上车,她好奇地问,他以前不是很忙的么?   “怎么,你这是又在嫌弃我?”韩遇城又酸了,幽幽地问。应酬多没意思!   “不是!就是好奇!”她赶紧安抚他。   韩遇城的表情仍然不悦,发动了车子,何初夏见他的脸色还不好,想起早上的事,不知哪来的勇气,凑近他,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韩遇城心悸,心里瞬间乐开了花儿!   心情非常好地,载着她去了订好的西餐厅吃饭。   何初夏怎么也没想到,她也会收到这样的浪漫。   烛光晚餐,小提琴伴奏,末了,侍者还送来一捧粉.白色玫瑰,“韩太太,这是韩先生送您的玫瑰。”   生平第一次,收到韩遇城送她的玫瑰花,这种事,就连做梦的时候,都梦不到!   接过那捧花,她的心是颤抖的,差点激动地哭了,却不容自己哭泣,“干嘛这么破费啊……”   抬起头,看着餐桌对面,绅士优雅的大男人,她说着有伤风雅的话。   破费?!   韩遇城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别说这19朵玫瑰花,就是上万上亿朵,我都买得起!”   何初夏撇嘴,她是不会说话,是很感动的,但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表达。   “你不喜欢?不喜欢就扔了!我也不爱这套虚的,还是头一回送女人玫瑰花!”他没好气道,说完发现自己这么说挺没面子的。   第一次送女人玫瑰花?   何初夏有点难以置信,他就没送过给……她?   她,指的何初微。   “我,我很喜欢啊!”她连忙道,没敢问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是非常排斥提到姐姐的。   韩遇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点,也许,她并不喜欢这种浪漫吧?或者说是,浪漫的对象不对!   ——   回去的路上,他几乎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他给惹生气了的,回到家,他去书房了。   她抱着那捧玫瑰花,关起房门,仔细盯着看了个够,才不舍地找了只花瓶,灌上水,给它插上。   拿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才甘心。   她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韩遇城还没回来,想到明天要出差的事,连忙开始收拾行李箱,机票,医院已经帮买好了。   “这个主任,也不提前跟我说,都没时间买点东西给我爸妈。”她边叠衣服,边碎碎念。   上次在家,还是过年的时候,她和韩遇城年前领证的,没任何形式,也就父母知道他们领证了,过年的时候,她也是自己回去的。   收拾好行李箱,韩遇城还没回来,她只好去书房找他。   韩遇城刚关上电脑,敲门声响起,他应了声,何初夏转着门把手进来。   她穿着睡袍,头发刚吹干,双手插在睡袍口袋里,“韩大哥,你还在忙啊?”   “怎么,没我睡不着?”见她来找他,他心情舒畅多了,幽幽地问。   “才不是!”她站在桌子对面,扬声反驳。   他的旋转座椅往后退了下,霸气地男人坐在椅子里,冲她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过来。   “我在这就好!”   “你给我过来!”看着她那扭捏的样儿,韩遇城恼了,严肃地喊,左手拳头敲着桌子,吓了她一跳。   何初夏只好过去,刚绕过写字桌,就被他扯了过去,抱.坐在了腿上。   “说,是不是没我就睡不着?”捧着她的小.脸,他一脸蛮横。   “什么啊……我找你是……”   “不是?那我吻到你说是为止!”韩遇城霸道地说道,说完,堵住了她的小.嘴。   他的吻热烈而密实,教她喘不过气,一吻方毕,她气喘吁吁。   “说,是不是没我就睡不着?嗯?”韩遇城像个三岁小孩,得不到想要的,就闹着她,那手还在她的身上作怪。   “是!是行了吧?!”她快被他磨死,不知道她大姨妈还在吗?也不知怎么的,感觉比平时还要敏感。   “回答得这么勉强!”韩遇城仍然不满,又吻住了她,不停吃她的豆腐,直到她举手投降。   “韩大哥!我错了,我是没有你就睡不着!我来找你,是喊你回房间睡觉的!”   韩遇城这才满意,虽然,知道她是被他逼的。   “喊我回房睡觉,有什么奖励,嗯?”他抚着她红彤彤的小.脸,粗噶地问。   想起昨晚,她的小手和小.嘴,不禁又升起了邪念。   明白他的意思,她的小.脸更红了,埋进了他的怀里,“韩大哥,其实我找你,是想说,我,我明天要回石城出差!”   她趴在他的怀里大声道。   不会被他打吧?   书房里没了声音,韩遇城愣了好一会儿,“你说你明天要去出差?”   他扬着声音问。   “是啊!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主任要去石城会诊,如果会诊顺利,好像还留在那做手术,我做他全程的助手。”何初夏从他怀里探出头,连忙给他解释。   “你说你要跟杜墨言一起去出差?!”韩遇城更恼了,捏着她的下巴,大声反问。   她要去出差,他已经够失落了,没想到还是和杜墨言一起去,韩遇城当然恼火。   “是啊!公事啊!”何初夏大声道。   “就你们两个?”他又问,她连忙点头。   就见着他的脸色都绿了!   一副她和杜墨言要去外地通歼似的样儿!   “我不准!他带谁不能,非得带着你去?”韩遇城气愤道,将她从腿上抱下,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何初夏连忙拦着。   “你又要干涉我的工作吗?”她抢走他的手机,不满地问。   “我是去出差,又不是去通歼!主任带我去,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还是个小实习生,没见过大世面,将来出国多露怯啊!”她激动地反驳。   “再说了,我还想趁这个机会,回家看看呢,我都半年没回家了,很快还要出国……”她又道,瞪着他。   “你想回家,我带你去!带杜墨言去算什么?!就是不许去!”他霸道地说,一脸阴沉。   “带谁出去不好,偏偏带着你,没歼.情才怪!”他又道。   “你说不许就不许啊?我偏要去!不讲理,干涉我的工作!讨厌!”说完,她丢下他的手机,跑出去了。   “干涉你的工作?你就是想跟那混蛋出去!”吃醋的大男人,冲着门口消失的身影,恼火地喊。   随即,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这通电话到底是没打出去。   这么干涉她,只会让她更反感他吧?   “这个死丫头!”都要出国了,还不能让他每天跟她腻在一块儿!虽说她出国后,他可以经常飞去看她,但他到底是一个集团的首脑,哪能那么闲?!   他只好离开书房,回去卧室。   第112章:胆子够大,敢无视我!6000   何初夏已经睡下了,闷闷地正生着他的气,他太霸道了,不过,这种霸道,代表的是对她的在乎吧?这么一想,她偷偷地笑了,感觉门口有动静,立即蒙住了头。   韩遇城刚进门就看到了她那18寸的小行李箱,立在卧室墙边。   看了眼床.上蒙着头已经睡下的人儿,他也还生她的气,没上前说话,他找睡袍去了卫生间。   何初夏见他去了卫生间,探出头来,想着他的霸道和流氓,不禁扬唇。   从早晨到晚上,一整天仿佛都活在云端,飘飘然,连上班的时候想起他昨晚说的情话,都会忍不住笑得露出牙齿。   韩遇城出来时,看到床.上的小人儿正在傻笑,不禁挑眉。   他什么也没说,板着一张严肃的俊脸,披着睡袍,站在一旁擦头发,睡袍里只穿着一条黑色平角底.裤。何初夏立即收敛笑容,察觉出他还在生气,她撇嘴。   他生气,她还气呢。   那么霸道、专制,她做什么,他都要管。   她在偷笑什么?是不是和杜墨言出去,特别开心?他上次带她去郊外玩,她开始还不情不愿的。韩遇城在心里酸溜溜地想。   他很快擦干了头发,脱掉睡袍,走去关了灯,尚了床,躺下后,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刚沐浴后的男人,一身清爽的草木香,浑身直穿着一条平角底.裤,跟裸.睡没什么区别,可以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闻到那浓郁的男人味儿。   他居然真生她气了。   何初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上前,从他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韩遇城心中一暖,但是,骄傲的大男人,哪这么容易放下骄傲,“死开!”   他嫌弃道,故意的口吻。   “韩大哥,你别生气了嘛……”她只好软声软语地哄他,不想他真生她的气。   韩遇城听到她的话,心里的闷气瞬间消失,“死开!”   他傲娇道。   “韩大哥,你真的别气了,我是去出差的,又不是玩的!”她抱着他,又劝道,双.唇不禁吻了下他的大椎,轻轻地那么一啄!   蜻蜓点水的吻,却像细微的电流,透过皮肤,穿透神经,侵入骨髓。   男人低低地粗喘,握紧了拳头。   他还是不说话,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态度软了。   胆子大了起来,单手手肘撑着枕头,手掌拖着自己的头,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到幽暗里的,他的面部轮廓。   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手指大胆地描摹着他五官轮廓。   该死的小魔爪,轻轻地抚摸着他,每一下的触碰都带来淡淡的酥.麻的感觉,韩遇城的气息粗重起来,呼吸有些急促,腰眼处,蠢.蠢.欲.动。   “韩大哥……别生气啦……乖啦……”她的唇贴到了他的耳边,轻轻地若有似无地吻他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大男人被调戏得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身体某处早已昂首挺立了!   “啊!”   他突然翻身,直接将惹火的小丫头压在了身下,迅速直接地堵住了她的小.嘴,狂野地吻了起来!   不仅吻她,还吃她的豆腐,最后还捉住她的小手,非得她把自己伺候舒服了,他才甘心!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错了,为什么跟他道歉,结果,还是好心地帮他解决了生理需求!   欲.火得到了缓解,韩遇城的气也消了。   简直爱极了她刚刚哄自己的那一套!   帮她擦干净小手,收拾干净床铺后,终于又拥着她躺下,“看在你刚刚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置气了!”   他拽拽地说道,何初夏撇嘴。   “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个小丫头计较啦!”她顺着他,继续道,免得他一通电话打出去,不让她去石城出差。   “你不是还在生理期,这么出去奔波,不累?”他语气软下,关心地问。   “明天都是第三天了,那个,经量不多了,肚子也不疼,怕什么!”她好声好语地解释,趴在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男人味。   他的手抚着她耳边的发丝,动作温柔,“刚好这两天有外宾来总部考察,不然,我肯定跟你去!”   “韩大哥!我是去出差!”她再次强调,“哪有出差还拖家带口的?”又小声嘀咕了句。   拖家带口?这个词,他喜欢!   “出差我就不能陪了?你去的是石城,我这个女婿还一直没机会去拜访岳父岳母呢!”他沉声道,当初跟她领证的时候,他还处于逆反、排斥期,压根没把她父母帮岳父母。   “你还是不要去了,尴尬……”她嘀咕,越想越觉得尴尬,他以前可是姐姐的男朋友,这算什么事?!   “怎么就尴尬了?合着在你心里,还没承认我这个老公?”韩遇城受伤地说道,“我跟你姐原来又没……”   “韩大哥!你别说了!不早了,我想休息了,明早得早点去医院!”她不想提何初微,提到她,她就觉得自己很无耻,何况,现在正在韩遇城的怀里。   “你暂时先不去我家吧,我们,还没……算了,不说了,睡吧。”她想说,他们还没稳定,没必要去拜访父母,父母也知道他们的情况。   韩遇城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拥着她,他心中自有打算。   第二天一早,她要去医院,被韩遇城拦住了,“去什么医院,一会儿我直接送你去机场!”   “可是,我要和主任会合啊……”   “去机场直接碰头也一样!”韩遇城打断她,说着,拉她去吃早餐,直到她没时间去医院。   上了车,她给杜墨言打去了电话,说直接去机场,被杜墨言数落了一通,她正要解释,手机被韩遇城抢走了。   “杜医生,我要亲自送我老婆去机场,你有什么意见?”吃醋的男人,刻意加重“老婆”一词,向对方炫耀,韩遇城看不到他在说这话时,杜墨言嘴角那扬起的笑意。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韩遇城冷哼,嘴角噙着得意地笑,吩咐司机去机场,一路上,何初夏没少被他吃豆腐。   “自打那晚见你去酒吧跳舞,我就想把你抱大.腿上,狠狠亲一顿了!小妖精!”躺他的怀里,她衣襟都乱了,韩遇城捏着她的脸颊,毫不避讳地说道。   那时候,他们还不熟呢!   “流氓!”何初夏气呼呼道,心里却甜滋滋的,也酸溜溜的。她还记得那时候的他,很冷酷,对她一副爱理不睬的样儿。   “我就是流氓!”说完,他又流氓起来。   ——   医院给订的是经济舱,办托运的旅客非常多,一向要么是头等舱要么是专机出行的韩遇城,很少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戴着墨镜,耐心地帮她办托运。   何初夏一直在逡巡,寻找杜墨言的身影。   “找什么找,他还能丢了不成?”男人的大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严肃道。   拉着她走去安检口。   “一落地,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么?必须第一时间!你敢不打,回头我追去石城收拾你!”拉着她在人流量少点的角落,他睨着她,沉声交代。   “哦!”她连忙答应。   韩遇城摘掉墨镜,捧着她的脸又要亲,她连忙躲开,“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怎么了?”韩遇城愠怒,瞪着她,何初夏连忙跑开了,边跑边冲他挥手,进了安检口。   目送着她的倩影消失,他才转身,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是杜墨言。   韩遇城冷哼,直接走人,没看他一眼。   ——   飞机刚起飞,杜墨言就戴上眼罩休息了,没跟她说一句话。   他今天穿着立领的西装,打着领带,比乘务长还要帅气。空姐路过时,都要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空姐好心送来毛毯,杜墨言却冷冷地说了句:“不需要,谢谢。”   旁观的何初夏撇撇嘴,心想,他就打算这么单身下去么?平时对谁都冷酷,对女人更冷。   飞机起飞近一半的时候,乘务员广播传来教何初夏提起精神的话。   “各位乘客请注意,商务舱有位乘客突然患病昏迷失去意识,舱内如有医生,请立即与我们联系!”   “这边!”出于专业素养,何初夏立即举手,大声道,也边推着身旁的杜墨言。   帅气的乘务长立即过来,弯着腰,与她低语确认。   “这位是医生!”   杜墨言这才摘掉了眼罩,松开了安全带,“你跟我一块去。”他对何初夏淡淡道。   何初夏连忙点头,第一次在飞机上遇到这样突发事件,她得好好跟他学习。   “二位请跟我来。”乘务长礼貌道,领着他们去往商务舱。   刚到商务舱,就见着第一排的位置,一位年过五十的男性.病人没有意识,口腔里、衣服上都有呕吐物。   “你,上去看看!”杜墨言面无表情,对何初夏指挥道。   “我?主任,我没医生执照,这违规的!”她小声道。   “有我在!快去!”杜墨言严肃道。   何初夏知道杜墨言是在考验她,但是,这种紧急情况,让她这个实习生上,会不会……她深吸口气,快速上前。   “病人神志不清,没有意识,出不过来气。”何初夏蹲在病人跟前,边检查,边扬声道,这是在对杜墨言汇报,随即,她摸病人脉搏,认真地探了一会儿,“病人心率比较齐,排除是心脏问题!”   说着,她又仔细观察病人,“初步判断,是呼吸道梗阻!乘务员,我需要干净毛巾和氧气袋!”   她大声道,语气干脆、干练,话语简洁,一副训练有素的专业模样,乘务员立即给她递来干净毛巾。   只见她开始清理病人的口腔,将口腔里呕吐物一点点擦拭干净,打开呼吸道。   “现在可以吸氧了!”她说着,为病人插上氧气管,一直蹲在那,看着病人,约莫十分钟,病人病情慢慢好转,呼吸开始顺畅。   何初夏长长地呼了口气,看向身后的杜墨言,他仍然面无表情。   “乘务员,飞机还有多久降落?”何初夏看向乘务员,沉声问。   “还有五十分钟!”   飞行已经过半,返航是不可能的了,看病人的情况,应该能坚持到飞机降落,“请联系石城的地接,做好急救准备吧!我现在还不知道病人的病史,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她对乘务长严肃道,说完,继续观察病人情况。   “女士,我代表乘务组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请问贵姓?”帅气的乘务长礼貌地问。   “免贵姓何,我是京城华仁医院的实习生,这位是我们的大外科主任杜……”   “咳!”杜墨言打断她的话,她也没再继续说,继续观察病人情况。   “先生?您能听到我的声音吗?”病人的眼睛能动了,何初夏试着跟他说话,他哼唧了两声。   “请问您之前有什么病史吗?”她继续询问,但年过五十的老人,口齿不清,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的心率和血压也逐渐正常。   待降落的时候,病人的神志清醒过来,手脚也能自主地轻轻移动了。   乘务长过来,让她写病人病历,她写好,最后让杜墨言签了字。   看着病人被120急救车送走,何初夏才松了口气,看向身旁的杜墨言,“主任,刚刚我还是很紧张的,您怎么也不帮帮我,万一我做不好呢?”   杜墨言冷哼,“你刚刚要是表现不好,就可以不用去斯坦福了!”   何初夏吐吐舌头,“我知道,您肯定是对我非常有信心,才放心让我抢救病人的!”   杜墨言投给她一个“你还真有自信”的眼神。   出了机场,有人接机,先去酒店休息后,就去了石城解放军总院。   医院领导听到何初夏的口音和名字后,居然认出了她:“何老院长孙女!一定是!”   何初夏突然觉得很自豪,点头答应。   “我说小何,你这是瞧不起咱院啊,不来这实习,跑去京城去了!”   “院长,不是这样的!”想说也嫁京城去了,没好意思。   ——   下午的会诊确诊后,杜墨言要留下做手术,定在后天。傍晚,他们才回到酒店。   看到手机,何初夏才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忘了第一时间给韩遇城打电话了!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她拨了他的号。   韩遇城还没下班,看着办公桌上的手机在震动,来电显示:韩太太。   他冷哼,这死丫头,终于想起他了?   他可是从她下飞机一直等到现在,幸好知道她的航班准时降落了,不然,他得疯了!   他没接。   何初夏挑眉,难道在开会?   没再打,立即给家里去了电话,这边离家里还比较远,明天休息,可以回家,她跟父母说了。   洗漱好,杜墨言敲了门,喊她去吃饭。   到了石城,她就是东道主了,何初夏带他打的去了一家有名的饭店,点了本地特色菜,饭店傍水而建,落地窗外就是著名的秦淮河,河岸边是“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的徽派建筑。   饭店里还有穿着旗袍怀抱琵琶的歌女唱着小曲。   杜墨言话仍然很少,都是她在给他介绍每一道菜,介绍石城。   吃过饭,两人沿着河畔散步,夜风吹拂,可以闻到河水的味道,河两岸,垂柳依依,灯火璀璨,河面波光粼粼。   “主任,要不要坐船?我请你!”刚刚那顿大餐是他买单的,她笑着问。   话音刚落,杜墨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手机响了。   看到是韩遇城打来的,她连忙走去一旁。   “韩大哥!”   韩遇城不吱声,他刚应酬结束,坐进车里。没有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傍晚打过一遍,他没接,她就不打了!   真想把她逮过来,狠狠揍一顿!   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韩大哥?你说话啊!喂?”他一直没吱声,何初夏又道,看了眼还在河边等着自己的杜墨言。   “你不说话,我要挂断了啊!”   “你敢!”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愠怒,显然是生气了。   “何初夏,我早上在机场跟你交代过什么?!”他又愠怒地问。   她以为他已经忘记这件事的,还记着呢,小心眼!   “韩大哥,今天飞机上出现了点意外情况,有乘客突然病了,我给抢救的,下飞机时忘了给你打电话了。”她连忙解释。   韩遇城的怒意这才缓和了点,“救人就把我给忘了?”酸溜溜地反问。   “就算没能第一时间打来,怎么一下午也没见你打给我?你个小东西,胆子够大,敢无视我!”他继续对她责备道。   何初夏有点哭笑不得,他怎么这么黏着她?!   “我没有!就是太忙了!”   “忙,我还忙呢!”怎么还一直惦记着你?他没好气道,她心里就是没他!和杜墨言在一块,乐不思蜀了!   “你现在在干嘛?”   “我和主任刚吃过饭,现在正在秦淮河边散步赏夜景呢!”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话出口才意识到,会不会又把他给惹毛了?!   果然,他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有动静,“何初夏!你想气死我?!”   本来就很吃味她和杜墨言出去,她竟然还和杜墨言一起去吃饭赏夜景!   “怎么了啊?!我又不是跟他……”上.床!她没好气道!   “何初夏!你死定了!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我怕你啊!不说了,我带主任坐船去了!明天还要带他石城一日游呢!”她是故意的,说着刺激他的话,山高皇帝远,他又不能把她怎样!   说完,她就霸气地挂了电话。   韩遇城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气得肺都要炸了!   立即打电话给助理,订票!   ——   “主任,你平时很少出来旅游吧?”上午的阳光不算毒辣,音乐广场,乐曲舒缓,圆形的广场中央,白鸽飞舞,他们坐在露天看台上,有不怕人的白鸽落在前面的台阶上,她连忙给它喂食。   杜墨言仍然严肃,“是。”淡淡地说了句。   “您一直这么紧绷、忙碌,不担心时间长了,疲惫过度吗?”她关心地问。   杜墨言侧过俊脸,看向身侧的她,阳光明媚,她更明媚动人,何初夏侧过头时,刚好与他对视。   远远的,两人看起来,状似含情脉脉的情侣,韩遇城冷哼,握紧拳头,双眼喷火地看着似乎要亲一起的两个人!   第113章:老婆,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   昨晚,他们一起吃饭,还一起乘船夜游!   今天,真的一日游来了!一团妒火正疯狂地灼烧着他的心脏,烧得有些疼了!   这个死丫头,以前他来石城,她都没带他怎么游玩过,居然带着杜墨言,四处游玩!他如何不愤怒?如何不嫉妒?!   女孩明媚动人的脸,仿若一米阳光,在那一瞬间,照进了他阴暗、潮.湿的心里。   四年里,所有人把他当冷血无情,没心没肺的机器,从没有人这么真正地关心过他,他移开视线。何初夏蹙眉,刚刚,终于看到一个没那么严肃,脸上有她说不清楚的表情的杜墨言了。   “问这么多,你当你是心理医生?要不,干脆去进修心理学去!”恢复了毒舌的本性,他说着,站了起来。   这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身右后方走来的人影。   何初夏还没发现身后的人影,刚起身,许是晒久了,有点眩晕,腿也麻,身子不稳,又要跌坐下去。   感觉被人抱住,她惊呼一声,熟悉的怀抱,已经熟悉得深入骨髓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住。   怎么可能?!   何初夏转过头,正对上韩遇城那张爬满温柔笑意的俊脸!   她这是见鬼了么?!   他怎么来了?!   “这么热的天,头晒晕了吧?”韩遇城眯着眼,嘴角勾着温柔的浅笑,那语气更是温柔得不行。   “你,你怎么来了?”连忙要从他怀里挣开,他的铁臂却牢牢地圈着她的腰。   “妇唱夫随么!你来石城,我能不来陪你回娘家?”他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柔,可她却心虚得很,总感觉他当着杜墨言的面这么温柔对自己说话,有什么阴谋!   一旁的杜墨言,冷眼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冷哼,嘲笑韩遇城的,幼稚!   韩遇城终于肯放开了她,“小心点,这到处都是鸽子粪便。”   这洁癖的杜墨言,今天怎么不洁癖了?看着座位上偶有的鸽子粪便,韩遇城暗忖。   刚刚,他看何初夏的眼神,绝对有问题!   “你不是工作很忙吗?怎么还过来,千里迢迢的……”何初夏小声嘀咕道。   “老婆,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韩遇城仍然笑米米道。   惊喜?惊吓吧!   她在心里抗议,它黏她太紧,她真怕自己越陷越深!   “呵呵……我和主任今天休息,作为东道主,带他出来转转。”今天休息好了,才好准备明天的手术。   韩遇城也笑了,“这差事还真不错!玩得也差不多了吧?跟我去你家,拜访岳父母吧!”   她今天是要回家的,打算下午回去的,压根没想带韩遇城回去啊!   “韩大哥,我答应了主任一日游的,这还没半天呢,景点都还没逛完,套票都买了!”她皱着眉道,他这样出现,打乱她的计划,真不讲理!   这死丫头!   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韩遇城更火了,看着眼前穿着无袖雪纺衬衫,蓝色发白牛仔裤,曲线婀娜,皮肤白.皙诱人的小女人,恨不能当着杜墨言的面,将她掳走!   他看向杜墨言,察觉到了他嘴角噙着的得意的笑。   “初夏,你有私事就先去忙吧,剩下的景点,我自己游览。”让韩遇城意外的是,杜墨言竟然松了口,他说完,已经走了。   “主任!你记住按照门票上的路线走,这样节省时间!”何初夏心里很愧疚,冲着杜墨言的背影,大声地喊。   也感受到了身侧的臭男人,那双喷火的视线。   “你干嘛啊!”杜墨言刚远去,她转脸瞪着韩遇城,气呼呼道。   “跟我走!”他说完,牵着她的手,霸道地拉着她,朝拱形阶梯看台的边上走。   何初夏想挣扎的,但是附近有不少游客,在外面,她不想跟他吵,这是修养,韩遇城也同样,紧紧牵着她的手,朝着音乐广场的出口走去。   他的车子就在出口处的停车场,一辆石城牌照的七座商务车,有司机在。   刚上车,何初夏的脸色就变了,韩遇城也一样,他在她身旁坐下,她立即躲开,被他强势地扯进自己怀里!   “怎么着?我来,破坏了你和杜墨言的幽会了?”瞧她一脸气呼呼的样儿,韩遇城心里非常不爽,眯着眼,打量着她。   雪纺布料比一般布料通透、垂坠,一不经意间,就能看的她里面穿着的胸衣印痕。   “还穿得这么暴露,想勾引谁?”   “韩遇城!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啊?!我陪主任吃顿饭、游个河,逛逛公园怎么了?!”她恼了,拍着他的手背,气恼地吼,要从他的怀里挣开。   看来,看到他来,她是真一点不觉惊喜!   备受打击的大男人,蓦地松开了她,他沉默地站起,“停车!”   冲驾驶室的司机扬声喊。   车子很快靠边停下,“你这么想跟他玩,我就成全你,下去!”   骄傲的男人,脸色黑沉,他坐在她对面,沉声命令。   见他动了真格,何初夏瞬间就委屈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水性杨花吗?他是我的导师,是我的偶像!我跟他没你想得那么龌龊!看到他常年活在自责和愧疚里,我就是心疼、同情他,怎么了?!”   她涨红了脸,瞪着对面黑着脸的他,气愤地吼出实话!   “你曾经跟他还是好兄弟呢,三姐的死,难道他不难过、不愧疚吗?你怎么就一味地恨他、打击他?!”她接着又吼,韩遇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何初夏,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教训我?!”怒火中烧,她还在为杜墨言说话,他当然更恼火,口不遮掩地冲她斥责。   “我不就是你现在最宠的玩具吗?!我是没资格指责你!但你也没资格控制我!”她吼完,拿起包包和外套针织衫,拉开车门下去了。   韩遇城本能地想追,及时忍住了!   他苦笑,居然说他当她是还玩具?!   她简直没良心!   他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当然没下车立即追她!   ——   刚好周日,何家父母都在家。   当韩遇城带着礼物出现在家门口时,何家二老,震惊且有点准备不及。   在他们眼里,韩遇城是贵客。   “叔、婶儿,都是一家人,也都是熟人,别客气!”韩遇城察觉得出他们的拘谨,扬声笑着道。   “这夏夏,怎么也不跟我们提前吱一声说你也来!”何妈妈笑着道。   “这不怪她,怪我,冒冒失失地,没给二老一个消息就过来了!初夏是来出差的,我呢,觉着结婚这么久,一直没登门拜访过二位老人,实在过意不去,借着这个机会,来拜访二老,还请二老多多包涵!”韩遇城坐在会客沙发里,微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阿城,你和夏夏的情况,我们之前就清楚,所以,也就没见怪不见怪之说了!”何谨之客气道。虽然之前都看过他和女儿一起公开秀恩爱的新闻,但他们以为那是作秀,所以,才这么说的。   韩遇城摇头,“叔,不是这样,实话跟二老说吧,在和初夏结婚后的半年多里,我已经对她渐渐倾心,甚至爱上。她现在是我名副其实的爱人了!”   他直言不讳,只见何家二老的脸色变了,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你,你和初微,你们以前……”何妈妈缓和下来,愁眉不展地问。   韩遇城莞尔,“我和初微,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在孤儿院相依为命过,这些年,我一直记得她的恩情,也想跟她在一起,但是,二老也知道,外界因素太多,我现在很确定,我要的人是初夏,和初微不会再有感情纠葛!还有一点,二老请放心,我以前和初微,还没有发生过实质性地关系!”   他继续直言,说的这些话,在何初夏面前都没坦白过。   何家父母面面相觑,一脸的为难,因为何初微最近常常打电话过来哭诉。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很不明白,也持怀疑的态度,二老请恕我冒昧……”他礼貌地问,一脸诚恳。   “你说吧!”何谨之点头。   “初微,不是何家的亲生女儿吧?”韩遇城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第114章:你确定,你是他太太?   韩遇城此话一出,何家父母的脸色微变,即使变化得很不明显,也被韩遇城察觉到了。这种很熟练的掩饰,往往代表心虚。   “阿城,你这话是从哪来?!初微当然是何家的孩子!”何谨之严肃道。   韩遇城已经心里有数。   早在爷爷对他说,他“指腹为婚”的对象是何初夏时,他就有所怀疑了!   同是何家的孙女,老太爷明知道他喜欢的是初微还让他娶初夏!而且,初微小时候跟他一样,都在孤儿院呆过,要是何家亲生的,爷爷为什么嫌弃?   韩遇城点头,“那,是我冒昧了!”既然人家不想说出来,他也不好继续追问。   他这么说,夫妻二人松了口气,“阿城,你和初夏在一起了,初微那边……哎,你这是让她们两姐妹怎么……”   “爸爸!妈!我回来了!”何妈妈的话还没说话,从门外传来何初夏的甜美嗓音。   韩遇城连忙起身,何家父母也站了起来,“夏夏回来了!”   说着,何初夏已经进屋了,看到客厅里矗立着的高大身影,她立即翻了个白眼,被他撵下车后,她没回去找杜墨言,去乘地铁回来的。   没想到,他自己先来了!   “韩大哥也在啊……”她幽幽道,不想理他的,但是,这是她娘家,不给他面子也不好。   “我刚来一会儿!”看着她被晒得红扑扑的脸蛋,韩遇城淡笑道。   何初夏笑笑,看向父母,观察他们的表情,她真不想韩遇城过来,不知该怎么跟父母交代她和他的事!   “夏夏,你先陪阿城,爸爸去订家饭店!”何谨之说着,就朝门口走。   “爸爸!我难得回来,不想出去吃,咱们就在家吃吧,韩大哥也不是外人。”主要是不想出去招摇,她连忙拦着。   她的一句“不是外人”,教韩遇城十分满意,“是啊,叔叔、婶儿,一家人,不必客气!”   “那怎么行呢!家里粗茶淡饭的……”   “妈!什么粗茶淡饭,我都闻到猪头肉.香了,好像还有盐水鸭!”何初夏嘴馋道,就知道,父母知道她今天回来,肯定会备一些家常菜的。   虽然在家里,她没姐姐受宠。   “这馋嘴丫头!”何妈妈宠溺道,何初夏吐吐舌头,“就这么说定了,在家吃!”   “好好好,那我再去炒几个菜,老何,你帮我打下手去,让夏夏陪阿城!”何妈妈说道,何爸爸连忙点头。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何初夏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礼物,朝韩遇城白了一眼,她拎着包和外套,迅速走向楼梯口。   踩着木质的楼梯,“蹬蹬蹬”地上楼。   她还不理他!   韩遇城立即追去,他不紧不慢地上了楼,以前来过何家,还没上过这二楼来。   看着何初夏闪身进了一间房间,他立即上前,转动门把手,发现已经被她反锁了。   “开门!你不开门,是想我撬你家的锁么?!”大手拍了拍门板,他扬声警告。   隔着一扇门,她听到了他的话,知道他会撬锁,立即开了门,她退后,气呼呼地看着他。   “你来我家干嘛?我让你来了吗?你不是撵我下车的吗?!”   韩遇城上前,她连连退后,“你别过来!”   他面无表情,仍然步步紧逼,直到将她逼到了书桌边,她抵着书桌边缘,韩遇城的铁臂圈住了她的纤腰,“还生我气?该生气的是我吧?”   捏住了她的下巴,韩遇城睨着她,酸溜溜地说道。   “你以为我来石城,只是为了捉.歼?”唇快要擦到她的唇了,他又道。   “你又污蔑我!说得这么难听,你以为我像你吗?没有节操!”何初夏伶牙俐齿地反驳,虽然他说过,禁欲多年,但她并不信他这些年没玩过女人。   “唔……!”他没空跟她理论,堵住了她的小.嘴,发狠地吻着,她不停地扭着,却挣不开他的怀抱。   这是她家!   何初夏想着隔壁就是姐姐的房间,想着父母还不知道她和韩遇城已经有实质兴关系了,她内心是羞愧的,不停地捶他踢他,“不是说我没节操么?我就没节操给你看看!该死的小东西,居然嫌弃我!”   韩遇城松开她时,扣着她的后脑勺,愠怒道。   说完,又吻住了她,大手在她身上放肆作怪,边吻着她,边把她往床铺拖,很快,她就被他压在了她的单人小床.上。   床铺发出“吱呀”的声响。   “不要!我不要!”何初夏拼了命地挣扎,快哭了出来。   在她家,被他这样,她觉得很屈辱,他不知道,她以前都是在偷偷喜欢着他,带有负罪感地喜欢他,而让她有负罪感的根源,就在这个家里。   韩遇城见她快要哭了,连忙松开她,满脸不解,满心受伤。   “才分开一天,你就这么讨厌我?”他受伤地问。   “我本来就讨厌你!”她恨恨地瞪着他,压低声音道,“你出去!”   韩遇城立即起了身,整理了下西服,迅速走向门口,一句话没说。   他的身影刚消失,何初夏闭上双眼,皱着眉,看向隔壁的方向,她苦笑,“我心里的罪恶感,你懂么?!”   ——   即使自尊心受了伤,韩遇城也忍着没离开何家,留下吃了午饭,吃过饭后,他找了个理由先告辞,何初夏说想在家呆半天,没跟他走。   韩遇城刚走,何家父母的脸色就都变了,一脸愁容。   “夏夏,你考虑过你姐的感受么?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和阿城这样,她可怎办?”何妈妈叹气道。   何初夏的心扯了下,“妈妈,我跟韩大哥没怎样啊,我很快就出国了,韩爷爷的身体也越来越不行了,我们很快就能离婚的。”   她继续做缩头乌龟,继续做“好人”。   “夏夏!你还瞒着我们!阿城刚来的时候,已经都跟我们坦白了!”何妈妈扬声道。   何初夏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妈……爸爸,我也不想的……”除了韩爷爷,谁都不知道她暗恋韩遇城,尤其父母和姐姐,现在,她仍然不肯在他们面前承认。   “你们这些年轻人!这叫什么个事啊!”何妈妈气愤道。   “夏夏,既然阿城承认现在喜欢的是你,你们又领证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吧!至于你姐,只能怨她命不好,我们想办法开导她!不然,还能怎样?”何谨之开腔道,大女儿是心头肉,小女儿也是身上的肉,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承认?”   “阿城在我们面前,斩钉截铁说,他现在喜欢的是你!今天来,是拜访我们这两位岳父岳母的,你们这是假戏真做了呀!”何妈妈答道,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她想到了远在墨尔本的何初微,她最近打来电话时,没一次不哭的。   何初夏的心扯了扯,她看向父母,“爸爸,妈妈,我心里也很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伤害我姐,但是……”但是,她如果退出,更对不起的是自己!   “夏夏,韩遇城都说了,对你姐没感情了,现在爱的是你,我们能怎样?对你姐的伤害在你们结婚的时候,就已经造成了!现在只能盼着你姐早点走出来!”何谨之皱着眉,中肯道。   还能劝小女儿退出么?那样,连她也伤了!   听了爸爸的话,她心里总算好受了点,没那么愧疚了,韩遇城在父母面前,真这么坦诚的吗?   在她面前,还没说爱她呢……   不过,他在父母面前这么说,和姐姐划清界限,她已经很感动了。   “我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只能对不起我姐了,毕竟,他喜欢谁,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有了父母的话,她心里踏实多了,只要韩遇城对她是真心的,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何妈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叹初微命苦。   ——   何初夏打开自己书桌的抽屉,从最里面,取出一只透明的玻璃瓶,瓶子里有水,水里躺着一块漂亮的石头,放进包里,她就出去了。   打了韩遇城的手机,他没接。   给杜墨言打了电话,他还在外面自己游玩,她没去找,先回了下榻的宾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跟杜墨言请了假,晚上不回来。   一直给他打电话,他就是不接。   还在生她的气么?   已经天黑了,何初夏走在街头,翻着通讯录,给他的助理打了电话,问了韩遇城下榻的酒店。   她到了五星级酒店,询问前台,前台的客服说,韩遇城现在不在房间。   她坐在大厅等了个把小时,还不见韩遇城的身影,打他电话,还是不接。   “小姐,我是他的太太,可以去楼上等他吗?”她又去了前台,对描着精致妆容的客服问。   听到她的话,那客服才正眼看了何初夏一眼,转瞬,轻蔑地扬唇,不过,还是噙着优雅微笑,“小姐,您不可以上楼。你今天已经是第五个说是韩先生太太的认了!”   最后一句,客服幽幽道,满是嘲讽。   何初夏有点哭笑不得,真有那么多女人冒充韩太太?韩遇城在石城也这么吃香?   她没辩驳,继续坐大厅等他。   从七八点,一直等到夜里十点半,她还没等到韩遇城,再次去了服务台。   “这位小姐,韩先生已经回来了,不过,我们要先确认,你确定,你是他太太?”客服很想给她难堪,嘲讽地问。   “是!我是他太太,你们就说,何初夏找他。”她理所当然道。   韩遇城刚冲完澡出来,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他走了过去,是前台打来的。   “韩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前台有一位自称您太太的何小姐找您,我们打电话来,是想您确认一下。”客服说着,已经有保安把何初夏看着了,等着看她笑话。   她找来了!   韩遇城那颗傲娇着,生着她气心,瞬间不争气地就激动了起来。   何初夏心里也在打鼓,毕竟,他是真生气了,还一直不接她的电话,如果这时不见她,她很可能被酒店保安给轰出去!   韩遇城!你敢不见我你就死定了!   “让她上来!”韩遇城心里一挣扎,终究是松了口。   倒要看看小丫头找他干嘛!   客服有点傻眼,难道面前这位,脸蛋没理,气质优雅,穿着无袖连衣裙,左手手腕戴着猫眼石手链,脖子上戴着钻石链子的女孩,真是韩太太?   她以为她戴的首饰都是仿的,因为她的包并不名贵。   “我可以上去了吗?”何初夏没再礼貌,扬声问。   客服连忙点头:“韩太太请!”   酒店服务员亲自带着何初夏进了贵宾专用电梯,上了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门自动开了,何初夏踏进豪华的铺着波斯地毯的偌大的外间,没走两步,看到了穿着华贵的睡袍,坐在吧台边喝酒的韩遇城!   “你来干嘛?”韩遇城眯着眼,睨着不远处的可恶的小女人,不悦地问。   第115章:想跟你好好过日子!7000   奢华的房间,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下,坐在吧台,手里捏着高脚杯,正品着酒的男人,睡袍衣襟敞着,露出性.感撩人的古铜色胸肌,他仰起下颌喝酒时,露出长颈及那颗性.感的凸起的喉结。   尊贵、优雅,一身冷漠。   他还在生她的气!   真是傲娇的小气鬼!不想理她,干脆刚刚别让人带她上来啊!   “我来看看,我……先生有没有金屋藏娇!”她鼓足勇气,大声说道,说话时,双眼还在四处逡巡。   她称呼他为“我先生”,韩遇城那颗不争气的心又在隐隐悸动了,这死丫头又在耍什么小花样?!   他压根没奢望她会来找他!   韩遇城眯着眸,仍然一脸冷酷,他看到了她左手手腕上佩戴的那条手链,以及她脖子上戴着的钻石链子,手链不粗、钻石不大,却都精致优雅,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细细碎碎的光芒。   无袖OL款式连身裙,知性的短发,略施粉黛,一双细嫩白.皙的胳膊裸.着,右肩上挂着包的金属链子。   面带微笑,说话时,那双勾人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我韩遇城玩女人,还用藏?”他幽幽反驳,一脸骄傲。   “是啊,你都敢直接带回家!”他都没跟她解释过那晚的事儿,想起来,她心里还酸溜溜的,她说着,已经来到了吧台前。   他仍然一脸倨傲,一副对她爱理不睬的样儿。   “有事快说,没事走人!我没闲工夫跟你废话。”他说着,拿起了醒酒器,又倒了酒,旁边还有一只空酒杯。   要是在平时,他这么说她,她早就走了!   “你真的想我走吗?”她微笑着问,“那我真走咯?”   说完,立即转身。   韩遇城看着她的背影,贝齿紧.咬,下了高脚椅,大步冲了过去。   “啊!”她被他转过,他的铁臂圈住了她的腰,右手扣紧了她的下巴,很用力地捏着,“这道门,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她就知道,他在装!   想到他在父母面前说的话,她仍然感动,她还爱着他,只是以前觉得这份爱,太无耻,现在,得到了父母的肯定,有他的爱,那道枷锁正在一点点地卸下。   从未奢望过的事情,现在竟然实现了,一股鼻酸涌上,心狠狠地悸动着,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有种正做梦的感觉。   她突然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踮起双脚,那双粉润的唇急切地印上了他的唇。   这次,轮到他愣了,转瞬,心里窃喜,她粉.嫩的小.舌撬开了他的牙齿,探进去,勾缠住他的舌。   他差点就破了功,努力克制住了,没回吻她。   她当他是什么,她高兴了就来找他,不高兴了就轰他走?   想起她上午的反应,他还有气。   他仍然无动于衷,何初夏心慌,松开他的唇,抬眼看着他,“还生我的气啊?”   水汪汪的眸子里,氤氲着水光,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唇,指甲是透明而干净的,修剪得非常整齐,指尖轻轻地在他的唇.瓣摩挲,仿佛沾满了对他的依恋。   “你觉得,你有能耐让我生气?”他骄傲地说道。   “是啊,我没能耐。”何初夏心口扯了下,本来就很没信心,也没多大的勇气,他还说着打击她的话,她快坚持不住了,松开了他的脖子,垂下头,从包里拿出那只玻璃罐子。   她捉住他的大手,韩遇城没躲,掌心向上,她将玻璃罐放在了他的手心,他低头。   “这颗雨花石是我几年前捡到的,送给你。”她小声道,当初在捡到这块雨花石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要送的人就是他。   姐姐问她要,她都没舍得给。   韩遇城蹙眉,好端端的,送什么礼物给他?讨好他?   说完这些,她后退两步,从他怀里挣开,“我来找你,就是想送这块石头给你的。不早了,我明天还有工作,先回去了。”   她淡淡地说道,朝门口走。   明明已经和杜墨言说了,晚上不回去的,看到他这个态度,她退缩了。   韩遇城低头,抬起手臂,透过玻璃,观察里面的石头。   状似鹅卵形石头,沉浸在清澈的水里,上面的图案清晰绝伦。   通透莹润,玉色上,有艳红色的花朵图案,花朵上方,有一轮圆月。   “花好月圆……”   看着上面的图案,他脱口而出,图案清晰,一目了然,不是这个意思才怪!   她送给他寓意着爱情的石头,是什么意思?   答案,呼之欲出!   他转身,看向门口,她那纤细的身影已经走到门口,拉开了双开大门的一扇。   开门的瞬间,她的心扯了下,明明不想出去的,但是,他没挽留。   “你给我死回来!”她就要踏出去时,韩遇城突然大吼。   她的心一震,侧过头,看向水晶灯下,矗立着的,高大身影,眼眶突然就红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她明知故问,语气淡淡的。   “何初夏,识相的,你就给我过来!”他命令道,忍着冲上前,把她吃了的冲动。   他的俊脸黑沉,双.唇抿着,胸口正在大幅度地起伏。   她后退,松开了门把手,门“啪”的一声,合上,随即,丢掉手里的包,迈开步子,朝着他飞奔而去。   韩遇城莞尔,嘴角上扬,冲她张开了怀抱,何初夏那纤细的身影,快速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韩遇城!你讨厌!”她哭着控诉,脸埋在他炽.热的胸膛里,闻着他肌肤上的气息,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身子。   韩遇城的手缓缓地贴上了她的后背,“送我代表花好月圆的石头,是什么意思?嗯?”   “我不知道!”他还不明白她的意思么?还是在明知故问,她撒娇地喊。   韩遇城剑眉一挑,将玻璃罐子精准地丢去了一旁的沙发上,另一只手捧住她的TUN,往上一提,她立即默契地,双.腿主动地缠上了他的腰,像平时跳钢管舞一样。   “啊!”韩遇城的大手猛地拍了下她的屁.股,虽然不是很用力,但她还是感觉到了疼意。   “你打我?!”她气呼呼地抗议,低头看着他仰着的俊脸。   “我还想拿马鞭抽你!”他说着,又打了一下,“上午不是还嫌弃我的么?这大半夜地跑来酒店找我,还送我定情信物,算什么个意思?把我韩遇城当什么了?”   他板着脸,冲她沉声喝。   双.腿还牢牢地缠着他的腰,她捧着他的俊脸,撅着嘴,“我七点多就来了,一直坐在大厅等到了现在!楼下客服还瞧不起我呢,还说,我是第五个自称韩太太的女人!”   她故意避重就轻地回答他的问题。   “那客服是眼瞎!”听说她等了他这么久,他就心疼了。   “是你还带过别的韩太太来吧?所以人家不认得我……”她故意调皮道,韩遇城又打了她的屁.股一下。   “你再打我一下,我立即跑了!”她抗议,气呼呼地撅着小.嘴。   “你敢跑,我把你腿打断了!”韩遇城霸气道,“现在,给我严肃地回答,来找我,到底什么意思?!”   他霸气地问,边迈开步子,一直到墙壁边,她的背贴着墙壁。   “不知道!”她不怕死道,韩遇城深眸一黯,立即堵住了她的小.嘴,她嘤咛一声,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主动和他热吻。   不过,这个热吻太浓烈、太漫长,他像是故意的一般,等她喘不过气了,才松开她红肿的小.嘴。   “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说不说?”男人粗噶地问,邪恶地大手撩起了她的裙摆。   “你不说,信不信我闯红灯把你给办了?!”他邪恶地威胁道,咬着牙,真该死,她那个还在!   听着他流氓的话,何初夏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又“噗通噗通”地狂跳了,他的手在摩挲,酥.麻的感觉席卷上来。   她侧过头,趴在了他的侧颈,唇凑近他的耳边。   “听说,你现在爱的人是我……人家来找你,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打死她也不会告诉他,曾经暗恋他那么多年的事,那是她心底不能说的秘密。   觊觎了自己姐姐的男人那么多年,这种事,很不齿。   好好过日子……   韩遇城苦笑,他还以为,她会说,爱上他了!   “不想离婚了?”不过,她这么说,他已经很知足了,沉声问。   “只要你不离,我就不离!”她鼻酸道,深深吸气,吮着他身上的味道。   他满意地笑笑。   “不想跟你的偶像在一起了?”想到杜墨言,他的语气又酸了。   何初夏气得咬了下他的耳朵,很用力,“我是崇拜他!但是,他心里永远不会忘记三姐!”   故意说得模棱两可,继续气他,谁让他刚刚跟她拽,一副冷酷到底的样儿!   “这么说,你心里还有他!”韩遇城不悦道。   何初夏没回答他,直接捧住他的脸,堵住了他的嘴。   这惹火的小妖精!   韩遇城也没客气,反被动为主动,发狠地吻着她,从墙角到了餐桌边,她被他放在了桌上,何初夏仰着小.脸,双眼迷离地望着他。   男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在看到她的小手来到他腰间的睡袍系带上时,他那双眼简直喷出火来!   勾人的小妖精,粉.舌探出小.嘴,故意舔.了舔唇.瓣,那双柔.软无骨的小手,慢条斯理地将系带松开,上等的绸缎面料制成的睡袍,大张开,露出男人结实性.感的腹肌,以及上面那两道疤痕,在古铜色的肌肤的掩映下,那疤痕显得格外野性,男人味十足。   立在她面前的男人,惊艳着她,都说性.感女人是尤.物,眼前的他,用尤.物形容也不为过!   与他对视时,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仿佛有吸引力,能把她魂魄给勾走!   韩遇城的右手捧住了她红扑扑的脸颊,“韩太太,你这小妖精想折磨死我么?明知道我疼你,不会闯红灯,你还勾引我,故意折磨我的是不是?”   即使他再禽兽,他也真不能闯红灯,那样是伤害!   他怎么这么会说甜言蜜语呢?   心里一暖,手抚上了他的胸膛,学过钢管舞,撩人那一套,她自然会,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抚摸着,“是你说的,那个小.嘴不行,还有这个……”   她懒洋洋道,另一只小手已经下移。   妖精!   韩遇城听了她的话,血液逆流而上,冲上脑门,他猛地按住了她的小脑袋!   ——   “以后还嫌不嫌弃我了?嗯?”   “不了……韩大哥,你……”他是满足了,她还难过呢,何初夏躺在床.上,捉着他的手,难耐地嘟囔。   “什么韩大哥,以后只能叫老公!韩大哥韩大哥,听起来像我在跟一个小妹妹乱.伦似的!”韩遇城没好气道,捏了下她。   “老公……老公!”她连忙喊,含.住了他的手指。   看着她的媚样儿,他于心不忍,只好耐心地安抚她。   “以后还敢不敢跟别的男人私会了?”他又问,还酸溜溜的,在她没说爱上了他之前,他恐怕还得吃一段时间飞醋。   “什么私会啊……会……啊!不会,不会了,保证不会了!”她连忙道,韩遇城这才满意。   “敢再跟别的男人勾搭,我就把你关在家!”他霸气道。   ——   两人相拥而眠,韩遇城先醒来,看着怀里的可人儿,满心的知足,悄悄地下床,拿过那枚石头,欣赏着,嘴角尽是笑意。   好一会儿,才放下,看了时间,想起她今天还有工作,他去叫她。   “宝贝儿,起床了,快七点半了!”   “唔……困呢……”她慵懒地翻身,被子滑落,露出惹火的画面,暧昧的是她肌肤上,他烙下的一枚枚吻痕。   他十分满意!   “你今天不是有工作?迟到了可别赖我!”他又道,何初夏听到“工作”二字,立即睁开双眼,“几点了几点了?”   “七点二十。”   “呼!那还赶上,主任十点有手术,他也没说要我做助手,我估计不是我吧,那么大的手术,我能进去看看就不错了。”她像是自言自语,嘀咕道。   “我衣服呢?”她打了个哈欠,靠坐在欧式大床的软靠上,韩遇城已经下床了。   “喏,你的衣服。”他捡起地上的,她昨天穿的连衣裙,哪还是衣服,都成碎布了!   “都被你撕碎了!我穿什么啊?!讨厌!”她气愤地吼,“动不动就撕衣服,就你钱多啊?不知道节俭是美德啊!”   韩遇城却笑了,“谁让你衣服质量不好,我一扯就破!难怪那些势利眼的客服认不出你!咱家衣帽间里不都是名包么,没见你用过!”   “明明是你流氓!你赔我衣服!还有,我是一名普通的小实习医,穿名牌挎名包影响不好!”她气呼呼地反驳,裹着被子,瞪着他。   “我赔,马上赔!还要昨晚为难你的那个客服,亲自送上来!”韩遇城沉声道。   “那就免了吧……”   “不能免,谁让她有眼无珠,我韩太太都认不出来?!”韩遇城霸气道,说完,拿了手机,打了电话。   他抱着她去了卫生间,“那个还没结束?”   “没有呢,今天最后一天!”他肯定猴急了。   洗澡的时候,韩遇城又是一阵嬉闹才肯放过她,抱着裹着睡袍的她,出了卫生间,门铃声刚好也响了。   韩遇城拉着她要去一起开门,何初夏不争气地非说不要,还是被他拉了过去。   “韩先生……”穿着职业套装,描着精致妆容的女客服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画面时,她的话顿住。   穿着同款睡袍的一对情侣,男人英俊不凡,女孩甜美可人,被男人亲密地拥着。   “韩太太!”女客服识相地喊,想到她昨晚讽刺过这位韩太太,心想,对方会不会为难自己?不过,让她送东西上来,可不就是为难。   她双手捧着精致礼盒,一脸笑容,心里却忐忑不安着。   “你好!”何初夏大方地应道,韩遇城伸手,从客服手里接过了礼盒。   “听说,昨天有不少叫韩太太的女士来找过我?”韩遇城表情沉肃,语气淡淡的,客服顿时头皮发麻。   连忙低头,“韩先生,韩太太,对不起,我昨晚撒了谎。其实,只有韩太太来找过,我,我当时有眼无珠,才……才那么说的。”后来,她上网搜过照片,仔细一看,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真是名副其实的韩太太,因为之前的照片是妆后照,稍微有点出入。   就怪她太以貌取人!   “没关系!谁叫我长得太普通,而我们家韩先生又太优秀了呢。”何初夏大方道,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暗恋一个人,很容易自卑的。   “不不不,韩太太您一点都不……”客服又要说道,被韩遇城扬手打断,他直接关上了门。   “谁说我韩太太普通了?”刚合上厚重的门板,他捧着她的小.脸,满眼宠溺。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当回事了,我觉得吧,那客服肯定觉得,哇,这么老的男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嫩的娇妻?!”何初夏损他道。   “你又嫌我老?”他愠怒道,打她的屁.股。   她连忙跑开,“就嫌弃!”   其实,他哪里老?三十四而已,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成熟、稳重,魅力十足!   ——   行.事低调的韩遇城平时住酒店都直接到地下停车场上车,今天特意让司机在酒店门口等他,他牵着何初夏的手,一对郎才女貌偶读佳人从酒店大堂走过,引来瞩目。   “有人拍照!”何初夏小声道,皱着眉。   “这不正好?”韩遇城得意道,出了酒店大门,迎宾帅哥已经为他们开了车门,他护着何初夏上车,自己随后。   不出韩遇城所料,很快上了新闻。   他还被誉为“石城第一富豪女婿”!   何家二老看到他们上了新闻,不知该喜还是忧,就怕远在墨尔本的何初微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何初微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手机,泪眼朦胧,但身后,一个男人正在捏她的双肩。   “妈,我都知道了,我只能祝福夏夏了,她是我亲妹妹,从小到大,我一直宠着的妹妹,我还能跟她抢么?再说了,他们都结婚了,现在,我是第三者了……”何初微哑声道。   越这么大方,何妈妈越心疼她,“微微,你说你,早几年就该和阿城结了婚啊,拖这么久……”   都说,男女朋友,拖得越久,最后在一起的几率越小。   想着何初微已经34了,何妈妈更忧心了。   何初微嘴角上扬,“我也想跟他早点结婚啊,可是,那是我能够左右的吗?我就不明白了,韩爷爷为什么不喜欢我!妈,你说,我是不是不是何家亲生的,你们当年弄错了?”   “不是!傻丫头,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你是妈妈的心头肉!”何妈妈激动地反驳。   “那为什么……”何初微的声音快哭出来了。   “也许,韩爷爷觉得你和阿城不合适吧……微微啊,你这么优秀,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不要再念着阿城了,他已经移情给夏夏了,听妈妈的,早点走出这个阴影,重新再找一个!”何妈妈苦口婆心地劝。   “妈……那么多年了,我也想忘记他,可是我做不到……”何初微哑声道,“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我,我会听你的,努力忘记他的……”   转瞬,她又语无伦次道,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儿。   挂了电话,何妈妈长长地叹了口气。   ——   即使不是第一助手,她也被杜墨言安排进了手术室,观摩手术过程。   一台手术,三个全国顶尖的专家轮流操刀,手术过程复杂,手术结束时,三名专家都已汗流浃背。   看着杜墨言坐在手术室外间的地上休息,她过去,给他递水,拿着纸巾帮他擦拭额头的汗滴,杜墨言眯着眼,脸色苍白。   从早上十点到晚上九点,足足站了十一个小时,而且是神经紧绷的状态下,她这个观摩的,小.腿都站肿了。   好在手术很顺利。   师徒俩稍作休息后,可以回宾馆了,刚出医院大门,韩遇城从车上下来了。   “韩大哥,我快累死了!”看到他,她上前,撒娇道。   韩遇城莞尔,“快上车!”   说着,看了眼已经要离开的杜墨言,何初夏识相地没敢叫他一起上车,怕这老醋坛子又被打翻。   谁知,韩遇城却破天荒地开口了。   “老杜!一起吧?”他冲着杜墨言的背影,扬声喊。   这一声“老杜”,教杜墨言顿住了脚步,真是久违了的称呼。   韩遇城立在那,一动不动,心想,这混蛋要是不肯,那这辈子也别指望他再给他好脸色了!   当然,他也不确定没心没肺的杜墨言,真稀罕再跟他重修旧好!   韩大哥!好样的!   这样的韩遇城,教何初夏感动,其实,他是一个很重情重义的人吧?只要对他好的人,他都很珍惜!   “主任!这里离宾馆还有一段距离,我们都站了一天了,快上车吧!”她也怕杜墨言拒绝,上前两步,对他诚恳地劝道。   第116章:你怎么不姓秦呢?名字就叫秦兽好了!6000   杜墨言看着何初夏,迟疑地点点头,“正好,我还话要对你交代。”   “那我们上车说吧!”他终于松口了,何初夏也松了口气,连忙给杜墨言台阶下。   这混蛋!   还是没给他面子,而是给了何初夏的面子!韩遇城在心里咒骂,面无表情地上前,占有性地牵住了何初夏的手。   商务车车厢里的沙发椅面对面摆着,何初夏被韩遇城拥着坐在一排,对面是杜墨言,刚上车,他就靠坐着椅子,闭目养神的样儿。   韩遇城体贴地给何初夏倒了水,她却将水杯推向了杜墨言,“主任,喝点水吧!”   说罢,又看向韩遇城,他白了她一眼,又给她倒了杯水。   他就不能对杜墨言客气点么!倒个水都心不甘情不愿的!何初夏在心里嘀咕。   杜墨言睁眼,端了水杯,喝了一口后,看向何初夏,“今天的手术观摩得怎样?有什么心得?”   他一脸严肃,和平时考验她一样。   何初夏立即侃侃而谈,师徒二人讨论得很热烈,韩遇城坐一旁,完全插不上话,也不想和杜墨言说一句话!   她的行李还在这家宾馆,没跟韩遇城回五星酒店,三个人一起进了宾馆。   “主任,你好好休息,今天实在太累了!”出了电梯,走几步就是杜墨言的房间了,她的房间就在隔壁,她对杜墨言说道。   韩遇城很不爽她对杜墨言的关心,拉着她走去旁边的房间,何初夏找出门卡,刷了,被他推了进去。   “他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爷们,还用你殷切地叮嘱?”当着杜墨言的面,他可是给足她面子了,没有教训,刚关上门,韩遇城将她抵在墙上,没好气道。   “啊……好酸的味道,吃醋有助于摄取钙质,缓解疲劳,难怪你永远那么精力十足!原来是醋吃多了啊……”她深深吸口气,鼻尖都要擦到他的鼻头了,双手捧着他的脸,冲他调侃道。   韩遇城微愣了下,转瞬明白她在说什么,“我吃醋?你在说笑吧?”   他还不肯承认!   何初夏冲他吐舌头,做鬼脸,一把推开他,“我累死了,好饿啊,对了,我们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两顿没吃?!”一听说她没吃饭,韩遇城有点急了。   “是啊,我们从上午十点进手术室,九点手术才结束,还有两名中年专家,直接累倒了,边给病人手术,边吸氧!”何初夏坐在床边,揉着肚子说道。   韩遇城窝火,“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一行的就是这点,把医生当机器,病人的命是命,医生的就不是?最可恶的就是有些医生还把自个儿当圣人,自己家人的命不救,去救别人!”   他的声音很大,想到了隔壁的杜墨言,怒意也上来了。   “韩大哥!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了,病人还在抢救中,我们能吃得上饭么?还能半途而废么?”她反驳道。   韩遇城没理她,打电话让人送饭过来,只听他说了一串菜名。   “这什么破宾馆,条件这么简陋,外面走路声都能听到。”韩遇城挂了电话,打量着宾馆,挑剔道。   “我们是医生,又是公立医院,哪能有你这个集团总裁的待遇,出门都住五星的!不如你一会儿回酒店去吧,我是没力气跟你回去了,累死了。”何初夏站在衣柜边找衣服,边说道。   “你们医院要精简公费,他杜墨言不能自掏腰包?好歹是个堂堂的杜家少爷!再说了,还是个工作狂,一年下来,奖金也不少!”韩遇城话里带刺。   “奖金再多能有多少,上次恩恩手术捐款,他拿出了好几万呢。韩大哥,主任还是大少爷啊?跟你一样,出生名门?”何初夏连忙八卦地问,她对杜墨言的背景根本不了解。   “他是出生名门,我可不是。若不是看在老太爷的份上,让我姓韩我都不乐意!怎么,你也喜欢有背景的男人?”韩遇城幽幽道。   “哪有!”她反驳,白了他一眼,“我先去洗澡,你到底走不走啊?”   “当然不走!有你在,让我住茅房我都乐意,要不要我帮你擦背?”他又动了邪念,说着,欺身上前。   “不要!这的卫生间才多大点!”她白眼他道,想起昨晚在酒店卫生间里的一幕幕,小.脸涨红,连忙跑进了卫生间,将半透明的门给关上。   韩遇城莞尔,没再逗她。   何初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送到了,六菜一汤,四份米饭,在她看来真是浪费。   “韩大哥,主任也没吃饭,你给他送一份去,这一荤一素给他吧,还有汤!”不是她对杜墨言有什么别样情愫,今天就算是孙主任、李主任,她也会这么做的。   韩遇城睨着她,“我给他送饭?拉倒吧!”   “你确定你不去?你不去的话,我去咯?”点这么多菜,四份米饭,她怎么觉得,他已经默默地为杜墨言点了一份了呢?   “你更不许去!”看着她身上只穿着睡裙,他沉声道。   “那就你去!你快去!给他两份米饭!”何初夏冲他命令道。   “我给他送去,你给我什么好处?”   又来了!   “你爱送不送!不送我也不吃了!”她气呼呼道,起了身。   “好好好,我送!死丫头,越来越拿你没办法!”韩遇城连忙宠溺道,幸好她这么说,不然,他还真拉不下脸去给杜墨言送饭。   何初夏非常满意地看着韩遇城提着打包袋,出去了。   杜墨言打开门时,看到门口立着的韩遇城,十分意外,韩遇城抬手,“我老婆怕你饿死,没人指导她,让我给你送份饭菜来。”   里面的杜墨言,穿着衬衫,衬衫下摆已经从西裤里扯出来了,看起来很累很颓靡的样儿,他伸手,接过了韩遇城手里的打包袋。   韩遇城转身就要走。   “等等。”杜墨言开腔。   韩遇城转身,眯着眼,面无表情,等他开口。   “她临走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她,指的是韩遇汐。   她死的时候,只有韩遇城陪在身边,他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他赶到时,她已经去了。   这个该死的混蛋,他居然敢提!   韩遇城握拳,一股怒意“腾地”窜起,恨恨地瞪着他,“你想知道?哈!现在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儿,有用么?!”   他还是做不到对杜墨言释怀,打小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双双离开,四年前,连对他最好的三姐都在他面前,一点点地没了呼吸,还有那来不及出世就已经夭折的小外甥。   忍着揍杜墨言的冲动,他什么也没说,快步走开。   “韩大哥!”敲门声响,她连忙开门,看到进来的他,手上没打包袋,心想饭送到了。   “啊!”韩遇城突然张开双臂,将她牢牢抱住,紧紧地,十分用力,使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感觉到他的异样,她小心翼翼地问。   真的快喘不过气了,炽.热的怀抱,有力的铁臂,死死地紧紧地抱住她,好像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唔……”韩遇城稍稍松开她,低下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火舌侵入她的小.嘴里,她嘴里还有米饭,他都不管,放肆地搜刮,急切地吻着,铁臂圈紧她,一手在她的后背放肆地搓.揉。   这个让她招架不住的热吻持续了几分钟,他才肯松开她。   “韩大哥,你,你……”她气喘吁吁,头被他按在了怀里。   “何初夏,你给我记住,我不许你离开我、抛弃我!除非我不要你!”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心口,他霸道地说道,语气低沉。   她懵了,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还有,他最后一句说的真可恶!   “凭什么啊……”她嘀咕。   “凭本事!不信你就试试!”他沉声说完,松开她,快速闪进了卫生间,掏出烟盒,抽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镜子里的男人,眼眶有点涨红,他闭上双眼,烟雾从他的鼻孔里飘出。   “阿城,你,你别怪他……他也是出于一名做医生的责任……我理解……”奄奄一息的女人,鼻孔里还插着输氧管,话音刚落,眼泪汩.汩流下。   “姐,姐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把那个混蛋给你绑过来,你等着我!”他声音颤抖,边说着,边要离开,又怕那奄奄一息的姐姐突然闭上双眼。   “阿城,别去……别去打扰他……”韩遇汐抓着床单,用力地说道。   已经跑到门口的韩遇城,驻足,转身时,发现她已经闭上了双眼……   站在盥洗台前,闭着眼的男人,深深吸口气,缓缓睁开双眼,他叼着烟,狠狠吸了好几口。   快捷酒店到底不如星级酒店,坐在外间,她都闻到了从卫生间传来的烟味,他又抽烟了,为什么?   刚刚很反常,是不是又和主任发生冲突了?   不一会儿,卫生间又传来水流声。   韩遇城出来的时候,情绪已经平静了,沉默着,见她吃了一盒米饭,很满意。   她刚吃好,被他拉着去了卫生间,拿墙壁上挂着的小电吹风,帮她吹头发。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镜子里的一幕,暖风吹拂,渐渐地,靠在他怀里要睡着了,待他吹干.她头发时,她真的睡着了,被他抱了出去。   ——   何初夏是被一阵阵扰人的女人的叫喊声吵醒的,意识渐渐清晰,从胸口传来熟悉的感觉,她也忍不住低吟。   “不要……别闹……”睁开眼,看到罪魁祸首,她抓着他的头,抗议道。   耳边,女人的叫声更加清晰,尤其是头后面的墙壁,“咚咚咚”的。   “什么在叫啊?地震了吗?”她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问,窗帘拉着,也不知现在几点了。   韩遇城冷嗤,“地震的时候喊的是救命,哪有喊快点快点的!”   他邪恶道。   何初夏一脸懵懂,愣了很久,才明白隔壁到底在干嘛,小.脸刷地红了,这时,只听韩遇城笑着说。   “嘿!干净了!”卫生巾上,一点血丝都没有,他兴奋道。   “你……你禽兽!我不要!”知道他想干嘛,她连忙反抗道。   韩遇城的脸悬在了她的脸上方,“宝贝儿,一大早就被隔壁女人的叫声吵醒了,我可是深受折磨,你这会儿还不让我痛快?门都没有!”   他霸气道,挤开她的腿,她死死合着不肯松开,但,很快就被他得逞……   听着隔壁的声音,韩遇城像是要比赛,无比卖力,这可苦了何初夏,死死地捂着嘴,她可没隔壁女人那么open,羞得都哭了。   ——   才缓过神来,她就丢给他一个恶狠狠的嫌弃的眼神,“你怎么不姓秦呢?名字就叫秦兽好了!”   她爬起,扯过枕头,就朝站在床沿的,在她眼里比禽兽还禽兽的男人砸去,这么破的环境,隔音那么差,另一隔壁还住着杜墨言,他居然也兴奋得起来!   他觉得刺激,可她是个脸皮薄的小女人,哪好意思!   韩遇城咧着嘴,坏坏地笑着,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枕头,“又跟我来这一套,我真不禽兽的时候,你可是摇着你的小蛮腰——”   “韩遇城!你闭嘴!我想杀了你!”她爬了起来,气势汹汹地上前,一副要跟他拼了的气势,可她走着走着,就双.腿发软地摔倒在了床.上。   这一幕,在韩遇城看来无比滑稽,笑得更开了。   “你还笑!人家腿酸死了!又酸又疼!”昨天站了一天,刚刚又被他架在脖子上折腾,不疼才怪,说着,更怨他了。   “来来来,我帮你捏捏。”韩遇城坐下,捉住她白.皙的小.腿,沉声说道。   何初夏撅嘴,白眼他,看着他认真地捏了起来,她才满意。   “韩大哥,你昨晚是不是又想起三姐了,虽然,我不了解其中的原委,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她很小声道,韩遇城手上的动作微顿,又捏起来。   “是我的错,三姐都没怪他,我特么怨的哪门子?!”韩遇城嘲讽道,他只是,痛惜亲人的离去。   “你也没错,毕竟,那是你亲姐姐啊。”   “不算亲的,同父异母,我甚至恨她母亲,但是,谁教她对我好呢!初夏,我这人,一向重感情,以前,之所以对你姐念念不忘,就是因为,她对我有恩。”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正面提何初微,有了何初夏的出现,他才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偏执,什么是恩情。   何初夏的心狠狠地扯了下,像被什么扎到了,她现在对姐姐也是讳莫如深。   不敢提,不想提。   “那你,你跟她说清楚吧……你们那么多年了……她这不是白等一场了吗?心里肯定难过……”她垂着头,颤声说道。   韩遇城苦笑,是何初微等他,他没娶她的么?   事实上,在他退伍时,他就要娶她的,那时候爷爷不答应,他已经做好了带她私奔的准备,可她不答应,非要他先立业。   等他立业了,再要娶她时,她还是推三阻四。   他正要跟何初夏解释,手机响了,是杜若淳打来的。   韩遇城起身,当着何初夏的面,直接接了,而何初夏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见她在接电话,将空间让给她,韩遇城走去了卫生间,“什么事?!”   一大早的,杜若淳还在南非呢,韩遇城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四哥,微姐出事了!”杜若淳在电话里焦急道,韩遇城不悦地扬眉。   “她又闹什么?!”韩遇城没好气地问。   “酒驾,幸亏没撞着人,撞保险杠上了,人是没事,但警方把她扣了。”   “她作死,你找我.干什么?”韩遇城恼怒道,弄不好,何初微得坐牢,在澳洲,喝一瓶啤酒以上被查到,就得面临坐牢的风险。   “不是,四哥,这事不找你找谁去啊?微姐这么多年,不都是你在照料她的一切?”   “我TM跟她一刀两断了!”韩遇城低声喝斥完,挂了电话。   他出了卫生间,见何初夏愁眉不展的样儿,难道,她也知道何初微出事了?   “怎么了?刚刚谁打来的?”韩遇城沉声问,何初夏套上了一件T恤,扁着嘴,“我妈,说我姐出事了,她在澳洲,那么远,他们不知道该怎办。上次她胃穿孔,他们都没过去。”   她抬起头,盯着韩遇城的反应,他不着急么?   “我也刚知道。你希望我管,还是不管?”韩遇城坐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问。   如果是别的女人,她肯定斩钉截铁地说:“不许管!”   可……   那人是她亲姐。   “你呢?你想不想管?”她反问,即使是自己的亲姐,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为什么,韩遇城第一个遇到的人不是她?如果是她就好了……   “坦白说,我没法真不管,但是,你不让我管,我绝对不会管!”他一脸笃定道,诚恳地看着她。   何初夏心里一暖,他这样,代表很尊重她这个妻子。   “她是我姐,又不是别人,我当然希望你帮忙。我家,爷爷过世后,就家道中落了,我爸妈都是普通人,没什么社会关系,而且,她远在澳洲,爸妈更没法帮她了。”她小声道。   “我会派澳洲方面的律师出面保她。”韩遇城淡淡道,“一会儿我给你父母打电话。”   “谢谢!”她感激道,“你要不要过去亲自处理?”   她接着又问。   “我为什么要亲自过去?”韩遇城想也不想地反问,一脸愠怒,“你知道我最反感她哪一点么?就是不自爱!”   他的语气越来越气愤,“经常这样,让人可怜她!”   想到了何初微这些年来的作,他只觉心累,还好,终于醒悟了,终于把她从心头撵走,让这个阳光、充满朝气的小丫头占据心扉了!   “我知道,你心底还是放不下她的,想去的话,就去看看吧,我能理解。”她大方道。   她这话,着实把韩遇城给惹恼了,“你这什么意思?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他捧着她的脸,脸色黑沉,心里十分不满。   “我,我……”她当然不想,是觉得他们那么多年了,他心里放不下,怕他为难。   “你什么你?到底是不爱我,才能这么大方!好,我这就飞去猫本!”韩遇城酸溜溜道,说完,松开了她,他走去一旁,扯掉下.身的浴巾,站在窗口,背对着她,开始穿衣服。   第117章:还就霸定你了!6000   清晨的男人,下巴上染着一层青色胡渣,他双手扣着皮带,收紧,动作干脆利索,衬衫下摆已经收进了裤腰里,面无表情,眼眸里带有怨艾。   何初夏坐在床边,看着他的高大背影,心还因他的那句话而扯着。   不爱他?   她苦笑。   她之所以“大方”,还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她的亲姐么?而且,她自己是后来者啊……   要他,仍然底气不足!   一直没等到她表态,韩遇城真恼了,穿好衣服,没洗漱,直接走去门口,到了门口,她还没叫他,他只好摔门而出!   何初夏的心被门板的撞击声震了震,她叹了口气。   为什么还不踏实?   等到韩遇城和姐姐真的释怀了,没有了任何牵扯,成为陌路或是朋友了,她才会踏实吧……   见何初夏一个人从房间出来,杜墨言有点不解,何初夏的情绪也不太好,难不成,吵架了?   一大早还轰轰烈烈的来着!   见到他,想到早上她和韩遇城刚那个过,宾馆隔音效果那么差,主任不会……   又是羞窘又是气恼,她带他去了附近的早餐店,吃饭的时候,不停找话题。   杜墨言还是和平时一样,对她爱理不睬的,吃着吃着,他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接了电话,立即掏钱包结账,何初夏也连忙站起来,没得及找零,两人就出了早餐店,拦了出租车,直奔医院。   这阵势,快赶上警察出警了。   何初夏暗忖。   做医生就是这样,手机36小时oncall状态,病人一有情况,必须马上赶到医院。杜墨言的公寓离医院很近,目的就是这个。   到了医院,病人情况还没稳定,几次没了呼吸,杜墨言和专家一直在守着,到了上午十一点,才稳定。   何初夏去买了牛奶,送给在休息室的杜墨言。   “或许,这一行的苦,只有我们自己能理解吧!”她小心翼翼道。   “主任,你和他昨晚是不是又闹不愉快了?”她忍不住问,杜墨言双眼瞪着对面的何初夏。   “他跟你说什么了?”忍不住地问,杜墨言的表情仍然淡漠如水。   “他说,三姐都没怪你,他怨的哪门子。”何初夏如实道,“主任,三姐临终的时候,肯定是谅解你的工作的,你不要再自责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也会跟你一样,不会放着手术台上的病人不管的。”   她认真道,话音刚落,杜墨言的脸色阴沉下来。   “主任!你不要逃避了,别总压抑着不提这件事,你要走出来!”她诚心地劝,生怕杜墨言压抑自己,到最后精神崩溃,心理出毛病。   “先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再来操.我这份心!”杜墨言冷酷道,嘴角勾着嘲讽的笑。   她知道,这些都是他的保护色。   “他跟我父母坦白了,说现在喜欢的人是我,我也答应跟他好好过日子了……”她没理会杜墨言的嘲讽,说着自己的事。   杜墨言微愣,有点意外,又有点怀疑。   韩遇城真能这么快和何初微断个彻底?   这么快移情别恋,爱上了何初夏?   看得出杜墨言的诧异,她苦笑,“主任,你放心,不管怎样,我还是会如期去斯坦福进修的。我现在对感情,还不自信,也不踏实。”   她实话实说道,没什么可倾诉的人,杜墨言成了她说心里话的对象,因为他知道她暗恋韩遇城。   杜墨言没什么可建议她的话,因为他自己也是个感情失败者,一个不懂爱,不会爱,只会拼命工作,治病救人的工作狂。   “韩遇城他人呢?”杜墨言冷不丁地问。   “他,可能去猫本了,我姐酒驾……是我建议他去的。”她小声回答,心口一揪一揪的,女人在感情方面都是小心眼,哪能真大方。   杜墨言扬唇,用十分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你建议他去的?世上还有你这么蠢的女人!”   说着,他站了起来,“没空跟你瞎掰扯!”   看着杜墨言的背影,她苦涩地笑笑,感情真是比工作复杂多了!   ——   在石城呆了两天,确定归期后,她回了家里,听父母说,韩遇城的律师已经保了何初微,不会坐牢,交了一大笔罚款,她本人还有轻微脑震荡,在医院住院观察。   “哎,这丫头,一直独自在外的,每次让她回来,她都支支吾吾,就好像谁把她绑在外面,不让她回来似的。回来石城工作多好,不听!”何妈妈唉声叹气道。   她这话,让何初夏心虚。   姐姐说过,是韩爷爷阻止她回国来的……   “你也是!非得考京城去,石城的高校呆不下你?你要不去京城,不和韩家老太爷走得近,他能非让韩遇城娶你?!”何妈妈说着说着,将矛头转向了何初夏,她哪里知道小女儿一直暗恋着韩遇城。   她这么说,何初夏那颗本来就敏感的心,这下更难受了。   妈妈这话说的,好像是她勾引了韩遇城一样。   “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能怎样?我跟他离婚,退出,把他让给我姐吗?就算我肯离婚,他现在也不肯啊!”她红着眼眶,颤声道,“我夹在中间好受吗?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   说着说着,她打住,“不说这些了,我回宾馆去,出国前我就不回来了,手续都办齐全了。你们好好照顾身体,姐姐,估计也很快就能回来了,我会想办法帮助她的,别为她担心了!”   她擦掉眼泪,站起身,看了眼站一旁沉默不语的爸爸,又看着同样在抹眼泪的妈妈,扬声道。   已经离家好几年了,父母年纪也都大了,都要退休了,她出国后,离他们更远了,如果姐姐回来,能在他们身边,肯定会好点。   她回去,一定要再去求求韩爷爷。   何妈妈没动,何爸爸送她到了院子。   “爸爸,你别送了。”眼眶泛红,从小到大,父母对她管教都很严厉,她跟他们不会太亲昵。   “夏夏,你专心学习,别担心家里。”   “嗯!我走了!爸!”说完,快速地走出大门口,委屈的眼泪在出门的刹那,汩.汩流下。   同样是在外求学,小时候,每到周五,她都会看到父母开车送姐姐去寄宿学校,还带一堆好吃的给她,等到她寄宿时,都是自己坐车去学校。   她曾经抱怨过,妈妈说,“我们现在年纪大了,对你难免照顾不周。”   没坐车,她一个人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街道边,视线模糊,眼里的路灯都成了浮光掠影。   委屈的眼泪不停地流下。   幸好他们不知道她偷偷喜欢韩遇城多年,不然,一定觉得他们的小闺女是个有心机,抢大女儿男朋友的品质败坏的女孩!   喇叭声不断,她像没听到,没看到前面的红灯,继续往前走。   “啊——”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扯住,她惊呼,身子被人拽着,到了马路边上。   “何初夏!你眼瞎了吗?!找死吗?!”车水马龙的马路边,一身名贵西服的大男人,低着头,冲面前的女孩,气愤地吼。   何初夏抬起头,看到韩遇城那张俊脸时,一脸诧异。   他也看到了她那满脸的泪水。   “你哭什么?!”   “你怎么还在?”   两人同时开口。彼此相望,灯光下,他的脸色泛着古铜光泽。   “你以为我真去猫本了是不是?”韩遇城嘲讽地问,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儿,对她生的闷气,这会儿全没了。   他没去。   她心口一扯,五味陈杂。   “你哭什么?谁为难你了?你刚刚不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么?”他按着她的双肩,气愤地问。   “不要你管!”看着他,就想到了姐姐,也想起了刚刚妈妈的责备,都是因为他,害得她里外不是人!   她倔强地吼完,挣开他,迈开步子跑了,没过马路,在十字路口,右转,一直往前跑。   韩遇城咬牙,没迟疑,一身名贵穿着打扮的他,不顾形象地也奔跑起来,朝着那道纤细身影追去。   “你往哪跑?!”在一所搞笑的镂空围墙边,他追到了她,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别管我!都怪你!你讨厌!我讨厌你!”她激动地吼,还好这里是学校的后操场围墙外,没什么人,不远处就是马路,声音嘈杂,她的声音被掩盖。   “我怎么你了?!”看着她一脸愤恨的样儿,就差没对他拳打脚踢了,韩遇城咬着牙,低吼。   怎么又讨厌起他来了?!   “谁让你……谁让你缠着我!你原来是我姐姐的男人!现在,我里外不是人!我父母嘴上说让我跟你好好过日子,实际上,他们怨我呢,怨我抢了姐姐的男朋友!你讨厌!”其实是讨厌自己,为什么非要喜欢他?!为什么当初不能不顾一切地拒绝韩爷爷、拒绝他?!   为什么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跟他发生关系!   “我TM不是说了,我现在爱的是你!”他捧住了她的脸,俊脸狰狞,瞪着双眼,咬着牙低吼。   他的吼声,震了她的心。   亲耳听到的,还是和父母转告的,感觉不一样。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感动之余,她笑了,“我不要,我要不起,我宁愿你跟我没任何瓜葛!”   她这话,着实伤了他的心。   “何初夏!你TM是认真的?”韩遇城咬着牙问,旁边的路灯衬着他的脸,有点森白、吓人!   “是!”爱情重要,还是尊严重要?她选择后者。   一直是个理智的人,她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   韩遇城这下真受伤了,“行,你想离婚是吧,我TM成全你!”   他说完,松开她,转了身。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一抽一抽的,心慌难受,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能摔倒。   她没有追来。   韩遇城闭着眼,紧握拳头,压抑心口的那股灼痛,突然发现自己挺失败的,怎么做都入不了她的心!   十字路口,车来车往,路灯光怪陆离,他一身茫然。   就算她不爱他,说跟他好好过日子时,他都开心得像个表白被答应的毛头小伙……   ——   她一直傻愣在原地,魂魄像被抽走了,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眼角的余光里,她根本没听到脚步声,就已经被他拉住,往墙边拉去。   跨过冬青树绿化带,他被单只手臂抱着,到了围墙边,何初夏被他抵在了围墙的钢筋栏杆上。   “想离婚?你做梦!我会成全你?我韩遇城从来没那好心成全别人委屈自己!”韩遇城捧着她的脸,咬牙切齿道,说完,低头狠狠吻她的唇。   明明,她在他身下的时候,那么动情,让他以为,她对他是有感觉的。   在他和她姐之间,她却偏向了她姐!   韩遇城的吻,可以用粗暴来形容,她的头不停后仰,唇.瓣肿痛,她那刚收敛的眼泪,又被逼了出来。   尝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才清醒了点,理智地松开她,怕像上次那样,又伤了她。   男人的鼻尖紧紧贴着她的,怒气冲冲,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头上,“你把我当什么了?说要就要,说扔就扔?还伟大地要把我让给何初微?”   还是那句,因为她不爱他。   在她心里,她的家人比他更重要!   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她满眼是泪,垂着头,忍不住地要抱他,韩遇城退后一步,不让她碰。   “你少来这一套!”他冷声喝。   她还是垂着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一直是缩头乌龟,即使自己想要的,不属于自己的,都不会争取。”   韩遇城的拳头一直紧握着,“你父母对你说什么了?何初微对你说什么了?!”   “我姐一直没联系我,我妈对我也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偏向我姐的,因为你们之前谈了那么多年……我刚刚,也激动了,你别生气。”   说着说着,她抬起头,看着他的俊脸,“是我自己的问题,却把怨气撒在你头上了。”   韩遇城的情绪终于缓和了点,点点头,“你别解释了,我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现在,跟我回酒店!”他沉声说道,说完,自己先走。   何初夏转身时,他已经走在她前头很远了,她慢吞吞地跟着,看着他的背影。   韩遇城之前站在天平中央,最终,毅然地走向了何初夏。   现在,轮到何初夏站在天平中央了,一边是韩遇城,一边是何初微及父母。   她为难着,摇摆着。   在路边,韩遇城先上了车,没之前的绅士风雅,给她开门,帮她开门的是保镖。   刚上车,就见他在抽烟,吞云吐雾的,她坐在对面的椅子里,一脸怔忪。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酒店还是之前的那家,他一直没退房,刚进去,他就去了吧台,倒酒喝。   她进去洗了把脸,出来后,他还在酗酒,她不忍心地上前,“你别喝了……”   她要拿走酒瓶,被他抢先,男人脸色铁青,双眼瞪着她,一副要揍人的样子,她吓得瑟缩。   他表情缓和,继续倒酒,“我实话告诉你,我跟何初微,没尚过床!我是追求她那么多年,但哪次分手不是她提的?现在我TM不追她了,有错了吗?!我就是想要你,也要你了,有错吗?!是,有错,你心里有别人!”   “但我韩遇城就是霸道、蛮横!你骂我是土匪也行,我TM还就霸定你了!”他边说,还拍着吧台,双眼猩红,喝的是烈酒。   何初夏却愣着,因他那句,和何初微没尚过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感觉他是在撒谎,但是,韩遇城是那种会撒谎的人么?   “你们那么多年,怎么没有那个……”她小心翼翼地问,走了几步,拿起了酒瓶,拿了只酒杯,给自己倒酒。   韩遇城淡淡地扫了眼她,“她矜持……呵……”   他的笑意似带嘲讽。   那我呢?   结婚才半年多,就跟他发生了关系,她在心里问,仰头喝酒。   “你喝什么,给我滚开,我看你烦!”看着对面的小女人,他咬着牙说道。   何初夏吸了吸鼻子,呼了口气,走去酒柜边,拿了一瓶酒,走去了酒店的露台。   明天早上飞机,飞回京城,没什么事,她现在只想借酒浇愁。   她坐沙发里,喝着酒,任夜风吹拂。   和第一次跟他喝酒一样,他没醉,她却醉了,嘴里还哼着那首《白月光》。   韩遇城走过去,在沙发前蹲下,刚刚还恨着她,怨着她的,现在,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甜美的模样,心就软了。   何初夏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白月光……心中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她水汪汪的眸子里,蓄满了水,仿佛一吸气就能流下来。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了。   “我心里,也有一道白月光……”她看着他,醉醺醺地说道,“十年……我喜欢他,已经十年了……你猜,是谁?”   何初夏看着他,手指点着他的鼻头。   韩遇城冷哼,“我当然知道,什么情歌王子!”   “才……”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地反驳,“笨蛋……”   “那是谁?”韩遇城挑眉,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我手机响了,我手机在哪……”她大声嚷道,松开了他的脖子,就要从沙发上下来。   韩遇城起身,“你别动,我去找!”   “不要再缠着我,再黏着我,我不做第三者……”她点头,又唱了,附和着她的手机铃声。   韩遇城这会儿才注意这首歌的歌词,有那么一点愠怒,还“就当你是个过客”呢!   何初夏,你当着舍得离开我?   韩遇城在心里发问,已经有那么多次的亲密关系,还有他对她的爱护,难道,都不曾打动她一点?   看到是何初微的来电,韩遇城的表情严肃,迟疑了下,立即接了。   “夏夏……”   “我是韩遇城。”他冷冷道,语气严肃,“你找她什么事?”   他边说,边走去露台。   “我是她姐姐,我不能找她吗?”何初微的语气淡漠,没有哭也没有闹。   “你可以找她,但最好别在她面前说不该说的。”韩遇城冷声警告,一脸迷糊的何初夏,听到了他的声音,愣了下,他的表情好冷酷。   “老公,谁的电话啊?”她扬声问。   那声亲密的“老公”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何初微的耳里,她嘲讽地扬唇。   鸠占鹊巢!   在心里,对何初夏骂道。   第118章:这个错,由他埋单!6000   鸠占鹊巢,到底是谁占了谁的巢?!   即使知道真相,她也不在乎这点,刻意地将它忽略掉,假装不知道。   当年,看到妈妈怀.孕,她就恨上这个妹妹了!   凭什么跟她抢爸爸妈妈,抢他们的宠爱?!   现在,连她的男人,她都敢抢!   就算是她何初微不要的,她个小毛丫头也休想得到!最可恨的是,韩遇城竟然爱上她了,还把她当宝似地疼着!   韩遇城眯着眼,看着沙发里,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小人儿,拿着手机走了过去,蹲下,将手机给她,“你姐打来的,要接么?”   何初夏的眼神明显地迟疑了下,才接过了手机,“姐……你身体好点了吗?”   “夏夏,我今天出院了,没事了。你呢?喝酒啦?你可千万别学我……”何初微关心的声音传来,何初夏皱眉,脑子昏昏沉沉的。   “嗯……喝了一点,我没醉,也不会酒后驾驶的!不像你,胆子那么大,幸好没出大事!”何初夏对她教训道。   “不是胆子大,是有时候,有时候这脑子,因为一些事的刺激,就会短路。”何初微意有所指道。   即使喝醉了,何初夏也听得出,肯定是因为她和韩遇城在一起了,被刺激了,才酒驾的吧。   “姐,你要珍惜自己,看开点。”她喃喃地劝。   “我没不看开啊……夏夏,姐姐祝福你,真心的,你别有所顾忌,咱们是姐妹,我是你亲姐姐,我不疼你,疼谁啊?别说我爱的男人,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去!”何初微又道。   她这么说,就是想让何初夏愧疚,把心偏向她。   韩遇城一直站在一旁,何初微应该不会对她说些挑拨离间的话吧?   他眼里的何初微,一直很潇洒,他以前甚至觉得,她根本不爱他!所以,她没必要做拆散他们的事。   “姐,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保重!爸妈都老了,等我出国后,你就回国吧,在石城工作,陪着爸妈,他们一直最疼你了。”她喃喃地劝,声音很小,韩遇城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还真是个孝女!   “呵……夏夏,我也想回去陪他们,给他们养老,但是……嗨,不说这些了,不早了,你们该休息了。”何初微淡淡地说道,那欲言又止的态度,总会牵动着何初夏的心。   “姐,我会帮你的……”她淡淡道。   “宝贝儿,该去洗澡睡觉了。”韩遇城拿着毯子,披在她的肩膀上,边沉声道,有一种故意的味道,故意让何初微听到。   一方面,有报复的心理,另一方面,想让她彻底死心,即使她对他已经没了什么。   “姐,你也早点休息,别再折腾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她小声道,说了关心的话后,挂了电话。   ——   “这个臭丫头,居然说我老!”刚挂了电话,穿着浴袍的何初微,咬牙切齿道,她走去了镜子前,坐下。   不一会儿,镜子里多了一张英俊的年轻男人的脸。男人弯着腰,一张俊脸贴在她的脸颊边。   “弟弟,你说我老么?”   何初微的手,从男人的脖子后绕到他的侧脸,抚摸着,幽幽地问,一脸自负。   “我亲爱的姐姐怎么会老呢?”男人贴在她耳边道,唇.舌含.住了她的耳珠。   “可韩遇城嫌我老啊……一定是觉得初夏嫩,新鲜、刺激,我相信,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何初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自信道。   从小到大,无论在孤儿院,还是到何家,她都是个讨大人喜欢的孩子,尤其到了何家,父母视她为掌上明珠,宠着她,惯着她,当她是小公主。   她也自认为自己是个公主,所以,自信,甚至高傲。   “女人,你是不是太贪心了?!”年轻男人的表情由温柔,突然变得阴沉,邪恶之手塞进了她的睡袍衣襟。   何初微尖叫一声,很快迷失。   ——   “我没醉呢,还要喝酒,还没喝完呢……”她固执地看着酒瓶里剩下的酒,醉醺醺道。   “还剩大半,要是你把这瓶威士忌全喝了,我保证你会宿醉三天!”韩遇城宠溺道,对她简直又爱又气!   “醉死才好呢!赶紧投胎转世,重新来过……”何初夏嘟囔道,一副厌世的样儿。   “你是医学工作者,还这么迷信?哪有什么投胎转世!”韩遇城瞪着一脸消极的她,没好气道,捏着她的脸颊。   何初夏鼻酸,泪眸看着他,“自欺欺人呗,希望有来世,从一出生,就备受父母疼爱,长大后,遇见爱人,我爱他,他也刚好爱我,然后谈一场平平淡淡的恋爱,结婚、生孩子,要生一对儿女,最好是哥哥和妹妹,哥哥可以宠着妹妹……”   她双臂抱膝,垂着头,看着地面,幻想着美好的事,其实不是下辈子的幻想,是这一世的。   只可惜,这一世的开始,便错了。   听着她的话,韩遇城嫉妒了。   “就算有下辈子,你也是我的!”韩遇城抬起她的下巴,瞪着她,霸道地说。   她傻乎乎地笑了,眼角闪着泪光。   “不许想下一辈子了,这辈子,跟着我好好过,我已经比你多活十年了!你不能再耽误我的青春!”他说完,站起身,弯腰要抱她。   “不要抱,你背着我吧!”她任性道,也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如此放纵。   韩遇城皱眉,“何初夏,你这颗心怎么一阵一阵的?是精分了么?一会儿一个样的!”   在马路上时,那样怨他,好像他是个罪人,不要他,要跟他离婚,这会儿,又是十足地依赖他,一口一声“老公”,她这样,他的心仿佛像在坐过山车,忽上忽下。   还是,喝醉了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背我!”她哪里听进他的话了,嘟囔道。   韩遇城背对着她,弯了腰,她立即趴了上去,双.腿缠着他的腰,头趴在他宽广的脊背上,深深吸气,吮着他身上的酒味、烟味,浓浓的男人味儿。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一直最疼她,总叫我让着她,把最好吃的,最好看的,都给她……”喝醉的她,趴在他的后背,哑声道。   韩遇城没立即进屋,还是背着她,在露台上转,像是背着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听着她的倾诉。   是这样么?   何初微明明说,她父母最疼的是初夏。   “我一直让着她,不敢跟她争,不敢跟她抢,她也优秀,成绩好,人聪明,嘴甜,周围的人都喜欢她。就连周围的那些大哥哥们,都围绕着她转,有的男生为了她,能打得头破血流……我呢……就是最不起眼的,小时候,家里也不穷,可妈妈经常让我穿姐姐小时候穿的衣服……他们没时间帮我买漂亮的衣服……记忆中,爷爷最疼我,但是,我不到十岁的时候,爷爷就过世了……”   她碎碎念着,韩遇城脑子里能勾勒出她描绘的画面,“你这么可怜?”   心想,没关系,今后,我会给你无尽的宠爱,弥补。   他也一直怀疑,何初微不是何家亲生女儿的,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她是何家捡来的了。   不过,这不可能。   爷爷虽然年纪大,但不是老糊涂,他老人家甚至比他精明、有手段,肯定知道初夏是何家亲生的!也许,正因为初微不是亲生的,所以,何家父母更偏心于她吧。   “我不可怜,我从来不顾影自怜,她是我姐姐,我没嫉妒过她,就是觉得,我可能是捡来的。学医后,我还对了自己和爸爸妈妈的血型呢,首先,从血型上,我应该是他们亲生的……”她说着,自嘲地笑了。   “我一直很自责的,妈妈还怪我……是,怪我……让韩爷爷发现了……”   “爷爷发现了你什么?!说清楚!”韩遇城提起精神,沉声问。   “没什么……我没想考去京城,我第一志愿是石城的医科大,不知怎么的,被第二志愿,京城的医学院录取了……我不想去京城的,从来不想,也从来没奢望会嫁给你……妈妈怪我,她肯定以为是我抢了你……”她酸酸道,手按紧了他的肩膀。   他们如果知道她暗恋了韩遇城那么多年,肯定更觉得她对不起姐姐吧?   可是,她对他一见钟情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韩遇城和姐姐是一对啊……   酒店的最高层,拱形的大露台上,穿着衬衫、西裤的男人,背着女孩,轻轻地踱着步,夜风吹拂着,这样的静谧,这样的倾诉与倾听,要比激烈的缠.绵,更温馨、动人。   “初夏,是你多虑了吧?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觉得有负罪感么?你给我记住,不是你抢了我,是我霸占了你!他们要是怪你,你让他们找我理论!”韩遇城沉声道,即使她不爱他,他也得让她明白这个道理。   “也许,是我辜负了何初微,但不是你抢了她什么!”韩遇城又道。   他是承诺过,要娶她,护她一生,但是,他就是移情别恋了,渣男也好,不负责任也罢,他都认了!这个错,由他埋单,不是背后这个无辜的小女人!   韩遇城的声音,掷地有声,她深吸气,闭上双眼,没再胡言乱语。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坐在豪华的双人浴缸里了,旁边就是巨幅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空旷的夜空,也有远处的高楼大厦的美化灯光。   裸诚相见,她坐在他的怀里,眯着眼,她还在回忆。   “小时候玩的,都是她玩过的玩具,比如洋娃娃什么的,我开始很喜欢洋娃娃,看着是她玩过的,我就不想玩了。开始叛逆,她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比如,她是大家闺秀,永远不可能像野孩子那样玩,我就不,我会爬树,我会打溜溜球……成天跟假小子一样……”   所以,他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在爬树!   韩遇城莞尔,满眼宠溺。   “我越这样,我妈对我管得越严厉,越不疼我……”她又吐槽道,转过上身,仰起头,韩遇城低下头。   “韩大哥,在你眼里,我也是丑小鸭吧……”姐姐却是公认的白天鹅。   丑小鸭?   怀里的人儿,头发微微被打湿,仰着头,小.脸在灯光的打照下,皮肤更显光泽、通透,柔嫩得能掐出.水来,唯一有点瑕疵的就是额头上的那一点硬币大小的疤痕,那次医闹事件被撞的。   再往下,酥.胸半.裸在水面上,从他的视线看……   简直要流鼻血!   他呼吸粗重起来,“眼瞎了的人才会说你是丑小鸭吧?”   “哗啦……”她动了,转过身,浴缸里的水流在撞击,有的溅洒了出去。   “你眼瞎了么?”她和他面对面,仰着头,认真地问。   这折磨人的小妖精,她这是什么姿势?!   面对面,双.腿还缠着他的腰,几乎,紧紧相贴!   “我眼没瞎!你这张绝色的小.脸,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还有这惹火的身材,谁说是丑小鸭了?!”他沉声道,声音粗噶,还没在水里跟她……   他也从没经历过。   曾经是荒唐过,但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的女人,他没耐心跟她们玩游戏,怀里的她就不同了,一次又一次,他带她玩着新鲜和刺激的游戏,现在,看着她,已经想入非非了。   “那你觉得,我美咯?”她傻乎乎地问,双臂已经环住了他的脖子,因为身子往上,所以磨蹭到了他。   “嗷……”韩遇城粗噶地喘息,“别惹火,我今晚不想要你!”   他说着违心的话,不是看在她醉酒的份上,他还会不理她。   因为爱她,所以,强烈地希望自己是她心里最在乎的人!   可她竟然因为他和她姐纠缠过,就想把他推出去!   她的手指不老实地来到了他的俊脸上,轻轻地抚着,描绘着他的轮廓,他发现,她不止一次有这样的小动作了。   她喜欢这样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一点点地描绘他的五官轮廓,毕竟,曾经是那样遥不可及。   手指所经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韩遇城的眼眸变得愈发地深沉,“又在点火?”   “韩大哥,你真帅!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帅……”她诚恳道,满眼的爱恋。   被她赞美,他当然是激动的,嘴角上扬,“帅有什么用,不还没把你迷倒!你快老实呆着去,不然……”   “不然怎样?”   “啊……”挑衅的话音刚落,韩遇城就再也忍不住了,捧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住。   ——   “初夏,快说你爱我!”   “不……”不能说!她趴在浴缸边缘,摇着头,潜意识里,她知道不能说,所以,即使喝醉了,即使被他邪恶地逼.迫着,她也摇头。   “你到底说不说?!”他受伤了,很是窝火。   “不说!我不爱你!”偷偷地喜欢姐姐的男朋友,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所以,这十年,每一天她都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守口如瓶,死也不能说。   “啊!痛!”她这样,只会激发男人更原始粗暴的占有欲,疯狂地折腾她,浴缸里的水,因为他的动作,大.片大.片地往外洒,一缸的水,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活该!”他幽怨、气愤,只能狠狠折腾她,发泄心中的不快。   ——   早上八点,她的手机又响了,杜墨言打来的,何初夏还在睡,韩遇城做主接了。   “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动静?”刚敲了她的房门,没人应门,只好打她手机,开口就是斥责的语气。   就他这态度,小丫头怎么受得了?难道,现在的小女生就真的都喜欢这种冰山冷男?   “她还在睡,昨晚太累了。”   韩遇城幽幽的透着得意的声音传来,杜墨言先是一愣,他不是去猫本看何初微了么?怎么……   “她还赶不赶飞机了?”杜墨言不耐烦地问。   “你飞你的,她跟你没关系。”韩遇城自作主张道,说完,直接挂断。   何初夏这一觉,一直睡到十一点,全身酸疼,尤其小腹,涨涨的,稍微一动,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像来大姨妈一样。   她趴在床.上,想到了昨晚所发生的。   居然在浴缸里……!   只能暗骂他禽兽!   当然,也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痛哭过,醉酒过,纵.欲过,脑子昏沉,身体酸疼,想到了航班,她连忙爬起,看到床头柜上的男士手表,拿起。   “天!”   这会儿,航班都飞了一半了!   “你叫什么?!”韩遇城从外间出来,手里拿着手提袋,袋子上印着大牌的LOGO。   “你怎么不叫我起床!我要赶飞机!”何初夏大声抱怨道,抓着头,满脸懊恼。   “你睡得跟懒猫似的,我叫得醒?”他嘲讽道,将手提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都怪你!韩禽兽!”就怪他,不知节制!   “是你先勾引我的,活该!”韩遇城白眼她道。   何初夏不理他,误了航班,只好再订票了,手机很快被韩遇城夺走,“订什么票,晚上再跟我回去!”   ——   在酒店餐厅用过餐,韩遇城拽着她,要她陪他去一日游,准确地说,是半日游。   已经是夏季,石城最有名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一路阴凉。   韩遇城今天打扮休闲,即使休闲,也掩不住他那不凡的气质。何初夏则穿着他送的高领连衣裙,幸好是高领,不然她脖子上的吻痕遮不住。   明明很累,但是,跟他一起手牵手走在这片她钟爱的法国梧桐树下,心里还是有着喜悦的。   她还记得他昨晚说的话,辜负了姐姐的人是他,不是她。   哎……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她的负罪感,来自于,她对他的暗恋,爷爷知道她喜欢他,才执意拆散他和姐姐的。如果,他们知道了这点,她还能没错么?   没再多想,陪着他,参观了几幢民国建筑,韩遇城像个闹脾气的小孩,非得让她像陪着杜墨言那样,带他去游览他们游览过的景点。   到了晚上,还带着她去了秦淮河畔吃晚饭,乘游船,赏夜景。   之后,才带她去了机场。   刚上飞机,她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大半夜了,在家里的床.上,韩遇城正在穿衣服。   “这么晚……你要出去啊?”她迷迷糊糊地问,韩遇城看起来很严肃。   韩遇城穿衣的动作顿住,“是,你继续睡。”   “这么晚,什么事啊?”她关心地问,有点不安。   “公事!”说罢,走去床头柜边,拿了手表,“你继续睡。”语气放柔了些。   很快,他快速出了卧室。   “情况怎样?”刚上车,他对副驾驶上的属下平静地问,依旧沉着镇定。   “医护人员还在极力抢救!”   “车速再快点!”他沉声命令,放在膝盖上的大手指尖暗暗收紧。   第119章:别硬撑着!10000   凌晨三.点多,郊区一片寂静,空气清冷,一辆接着一辆的豪车往西山疗养院的大门驶去。   “老板……”副驾驶的属下转过头,看着后排的韩遇城,烟雾缭绕,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他上车后不久,就开始抽烟了,扶手上的车载烟灰缸,已经堆了一堆烟头了。   “说!”低沉的声音响起,属下阿海被震了下,还以为他刚刚没听到。   “老板,在我们前面有三辆车,都是崔家的人。”阿海小心翼翼地报告。   韩遇城右边嘴角上扬,冷哼,将烟头狠狠按灭在了烟灰桶里!   “崔女士也来了吧?”他幽幽地问。   “最前面的那辆车是她的车!”   “哼。”韩遇城冷哼,视线看向窗外,阿海也转过了头。   ——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他长媳!”病房门口,一身素色的崔女士,挡在医生面前,气愤地问。   “崔女士,韩老刚刚被抢救过来,还在昏睡休息,这个时候,不便打扰。”医生耐心地解释,一脸和善。   “那也要人照顾吧?!”   “就算要人照顾,也劳驾不到崔女士你!”浑厚的男声响起,过道里,真皮皮鞋鞋底踩踏地面,发出有质感的声音,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强势的气场席卷过来。   他身后还有两名随从。   崔女士暗暗咬牙,看着让她恨之入骨,却除不掉的韩遇城!   “韩总!”韩爷爷的主治医师,从崔女士跟前离开,迎向韩遇城,墙边,还立着几个崔家人。   “欧阳医生!”韩遇城点头。   “韩总,关于韩老的情况,请去我办公室详谈!”   “好!”韩遇城点头,说完,向前两步,“你们两人在病房门口看着,没有我的允许,除了医护人员,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去!”   “是!”两名随从异口同声!   崔女士气得脸色成了猪肝色,什么叫闲杂人等?!   韩遇城没看崔家人一眼,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交代完,转身便走,去了欧阳医生的办公室。   “韩总,恕我直言,请准备韩老的身后事吧!很抱歉,但我们已经尽力了!”欧阳医生一脸沉肃,看着韩遇城,遗憾地说道。   老人已经九十多岁,多个器官衰竭,回天乏术。   韩遇城面无表情,只点点头。   他出了办公室,没去病房,而是去了医院的露台,独自一个人,站在暗夜里,负手而立,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在病房门口的崔女士,已经给两个儿子打了电话,要他们马上赶来,而且拖家带口,必须全部回来。   不是出于孝顺,而是,惦记着老人的遗嘱!   没人知道老人是否立了遗嘱,祖宅早被他赠与韩遇城了,剩下韩氏的股份、他的个人财产都还没分配。   她是外人,没理由接近老人,只能让两个儿子早点过来,以及还在部队的孙子。   ——   何初夏一觉醒来,床畔还是空的,不知他有什么公事,大半夜地就出去了,不会是什么大事吧?她有点担心,早就听闻生意场的险恶,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倾家荡产。   她很快洗漱好下楼,今天是要去上班的。   “方姨,你知道韩大哥大半夜出去是什么事吗?”她刚坐下,问完,端起水杯。   管家方姨皱眉,“初夏,好像是西山那边,老太爷那……”   “啪”   何初夏手里的水杯掉落,杯子没摔碎,歪倒在桌上,里面的水全都洒了,她连忙站起,后退,水没流裤子上。   心慌地看向方姨,“爷爷……爷爷是不是……”   即使是个见惯了生死的实习医,在面对亲人要离去的时候,还是和普通人一样,慌乱无章。   “我也是听保安说的,说是先生的车是去往西山方向,现在还没得到消息,那肯定没事吧?你先别慌!”方姨劝道。   何初夏点头,摸过桌上的手机,跑了出去,在门口,他拨了韩遇城的号。   她几乎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看着来电显示,韩遇城按下接听键。   “爷爷怎样了?”她的声音有点抖,一直当老人是亲爷爷,在京城上学的这几年,没少得到他老人家的照顾,那时候,只要她有空,老人就约她吃饭。   除此之外,她还知道,老人是韩遇城心里唯一的亲人,他又那么孝顺,如果他走了,他会伤心。   “虽抢救过来,但已经开始准备身后事。”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伤感。   她的心稍稍安下,但听说准备身后事,不免苦涩。   “我今天请假,去看望他可以吗?”   “当然,你是他最疼的孙媳妇。”韩遇城平静道。   “我先去医院,到那就请假!”   “让家里司机送你过来,这边只有公交,不方便。”韩遇城又平静地叮嘱道。   “嗯!你,你也别难过,爷爷他是真老了……”她柔声安慰道。   韩遇城扬唇,“谁说我难过了?”他骄傲道,不肯在她面前泄露半分脆弱。   ——   病房里,朝阳刚刚从东窗户照射.进来,病床.上,风烛残年的老人,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头发花白,蜡黄的肌肤上,有不少老年斑。   骨瘦如柴的手背上,插着针管,贴着胶布。   深色的西服,衬托得他,更显深沉,没打领带,白衬衫领口松了三粒扣子,他矗立在病床床尾处,一双爬满红血丝的眼眸,紧盯着病床.上的老人。   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双手自然地垂于裤缝边上。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老人,有了点动静。   他还是一动不动,立在那。   老人缓缓睁开双眼,枕头垫得比较高,他能清楚地看到矗立在对面的,最疼爱的孙子。   “咳咳……”他咳嗽,他才完全回神,大步走了过去。   要按床头的警铃,被老人拦住。   “别……叫他们……我心里有数……”老人说话都很吃力了,气若悬丝,声音沙哑,好像喉咙口堵着一块痰。   韩遇城有点诧异,“渴不渴?”   老人摇头。   “你刚才盯着我看,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这个,老不死的?”老人有了点力气,浑浊的双眼,望着他。   最疼爱的孙子,也对他充满了愧疚。   韩遇城扬唇,“我说老头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   “我这不是,就要闭眼了……你说,我在地下遇着了你爸妈,我这张老脸……咳……往哪搁啊这是?!”老人的话,虽然有点俏皮,却藏着无尽的伤感。   “那你就做个老不死的,别下去呗。”他口无遮拦,与老人玩笑。   “那不成老妖怪了?不成,不成……”他又说道,韩遇城索性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曾经,是怨过他,但不至于恨。   外面,韩遇铭带着妻子已经赶来,韩遇柏的妻子带着女儿也匆匆赶来,韩遇柏还在执行公务,崔女士见二儿子还没到场,气得脸色涨红。   “你们看看里面那位多会做人,昨儿第一时间就来了,再看看你们!老大,韩翊呢?!他可是韩家的长孙!”崔女士气愤道,生怕老人的财产都被韩遇城抢去了似的。   “老太太,韩翊正在参加特种兵选拔训练,正是紧张时候……”   “特种兵?!你们是想把我孙子折腾死吗?!”崔女士已经气得失去了贵妇人该有的风雅,几乎跳脚。“   “老太太,韩家的男人哪个不是那样挺过来的,我们是这样,韩翊也该这样,他若真赶不回来,爷爷也会理解!”韩遇铭态度强硬,沉声喝。   他们兄弟俩从没觊觎韩家的财产,实际上,韩家的财产大部分是老四辛苦挣来的,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不是生意人,没有把利益看在眼里。   韩翊从小到大都是崔女士在“培养”,在她眼里,两个儿子为人太正直,不争气,斗不过韩遇城,她一心想让韩翊将来掰倒韩遇城的,现在,却被弄去当兵了……   崔女士咬牙,气得身子在颤抖,“妈,您消消气,这里是医院,有话咱们一会儿回家说吧。”韩遇铭的妻子江晓看不下去了,觉着老太太在医院就这么发脾气,实在丢脸,幸好周围都是自家人。   “你们一个个地……”崔女士拍着心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走去一旁椅子边坐下。   何初夏刚刚一直站在拐角处,将崔女士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过她一次,在不算婚宴的婚宴上,是一位傲慢的老太太,那天,她和韩遇城一起敬她酒,她都没喝。想必,她当韩遇城是眼中钉吧。   她还是走了过去,一一打招呼,两位嫂子对她很友好,都是高干子弟,都是大方的成熟.女人。二哥家的女儿都六七岁了,很可爱,是个小.美女。   她和崔女士打招呼的时候,崔女士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连起身都没有。   她走到玻璃窗边,看到了里面温馨的一幕。   病房里的爷孙俩,像一对忘年交,斗着嘴,但谁也没生气。   “我想好了,等我到地下,遇着你爸妈了,我就理直气壮地说,我给你们的儿子挑了个好儿媳,那小子正傻乐着呢!”   “我说老太爷,你怎么就知道我爱上她了?”   “你.爷爷我,会读心术!”   “瞎掰扯,一定是陈叔跟你嚼耳根子了!”韩遇城嫌弃道,想必他们最近在石城发生的事,老人都知道。   “我说,我会读心术,我就会……咳咳……你.爷爷我,料事如神!”老人又咳嗽道,一股血腥味涌上,连忙要爬起,手捂着嘴,韩遇城连忙抽了面纸伺候他。   洁白的面纸上,印着深红色的血印。   他的心,抽.搐了下,连忙将面纸丢进了垃圾桶,给他倒水漱口。   “刚刚……说到哪了?”阳光又照进来了许多,外面的银杏树,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树叶边缘被镀上一层金边。   如此大好时节,爷爷,您舍得离开?   “对了,到小初夏了……”提起何初夏,老人嘴角染着和蔼、愉悦的笑容。   也许已经心有灵犀了吧,眼角的余光瞥到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真的是她。   韩遇城起身,去了门口,开了们,喊她进去。   “老四,我有点饿了,咳……想吃烧鸡,你给我弄去!”何初夏进了病房,老人将韩遇城支走。   韩遇城很快出去了。   “爷爷!”她上前,将病历放下,老人的吊水要挂完了,她拔了针,用棉花球按着针眼处,在病床边坐下,手一直握着老人的手。   老人眉开眼笑,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小初夏,爷爷是不是料事如神?我说过,老四迟早会爱上你的,没错吧?”   她脸红,然后重重点头,“谢谢爷爷……”   “怎么,还没和老四表白啊?成心急他的是不是?”老人笑呵呵地问,何初夏不住地摇头。   “我开不了口,也不想说,难为情您能明白吗?在我的认知里,暗恋他,是错误的事。”她扁着嘴,苦涩地说道。   “什么错误不错误的!老四要是知道你爱他十年,还不得乐死?!真心诚意地爱一个人,怎么会是错误?咳咳……”老人又道。   何初夏苦笑,还是缓缓摇头,“先不告诉他吧,我总觉得一切发展得太快了,爷爷,我心里怎么还不踏实呢?好多烦恼,很复杂……”   说的每个字,都是用尽气力的,老人很累,眯上了双眼,“好好爱老四……我走之后,他只有你了,你是他的妻子,陪他到老的人……老四他很苦……”   “爷爷,我会的!我会努力的!”她连忙答应。   “他和你那个初微,呵……我不想说什么,总之,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你不要为难,老四现在爱的是你!她也根本不是……”老人又用尽力气地说道,说着说着,又剧烈咳嗽起来。   一直在外盯着的崔女士,这会儿不顾保镖的阻拦,冲了进来。   老人已经气若悬丝。   “老爷子,你大孙子两口子来了!老二还在抓坏人,老二媳妇和你小曾孙女也来了!”崔女士上前,声音很大,怕老人听不到似的。   “你大曾孙还在部队,选拔特种兵!你最骄傲的事儿!”崔女士又大声道。   老人闭着眼笑着,那笑,有点嘲讽。   “我二儿子一家呢,还没到吗?”韩爷爷这辈子就两个儿子,大儿子英年早逝,二儿子算老来得子,比大儿子小很多,在部队。   崔女士咬牙,有些嫉恨。   “谁知道呢,可能忙吧,咱家老大再忙都来了。”崔女士酸溜溜道。   “爷爷!”就在这时,一道倩影奔了进来,何初夏转头,一时半会儿没认出这个漂亮的小.美女。   “小烟儿来了……”   “爷爷!您还认得我啊……”韩遇烟,韩爷爷的小孙女,二儿子家的。   “这鬼丫头!你是我最疼的小孙女,我怎么不认得?”   “要不是四哥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呢!我从学校赶来的!我爸妈还在路上!”韩遇烟没哭,红着眼眶,大声道。   崔女士在心里气愤,又来了一家分财产的。   “除了韩家的孙媳妇,其他不是韩家的人,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小辈们交代。”韩爷爷的话刚出,大家面面相觑,这里,只有崔女士不是韩家的人。   老人是在撵她走。   崔女士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没说什么,给大儿子韩遇铭使了个眼色,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   “孙辈里,老二和老四不在,三丫头早走了,只有老大和小烟儿在……还有我三个孙媳妇……”老人仿佛是在说遗言,语重心长。   “爷爷!”大家齐声喊。   “太爷爷!”韩遇柏家的女儿,稚气地喊。   “诶!”老人应了一声,睁开双眼,“你们几个,不要怪我偏心老四,你们都是有文化、有修养的知识分子,咱老韩家的家业,都是老四这些年给拼来的!老大,你说是不是?”   “是!您老放心,我跟老二都对老四心服口服!谁都没惦记着什么,我们平时工作忙着了!”韩遇铭说的是真心话,唯一惦记着韩家财产的,是他母亲。   “对你们,我是放心的!不过,谁觉得不公平,现在就告诉我!”   何初夏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相信,这些哥嫂,都是好人。   “老四一点点大的时候,父母就双亡了,那时候我没本事,让他流落在外……我是疼他,我这心里,也愧疚!”   老人语重心长地说着,希望这些子孙后代能够团结,不要对韩遇城有所偏见。   交代完后,又把崔女士叫了进去。   “老爷子,都是你孙子,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啊!这遗嘱你到底是立了没有?!”崔女士直白道。   老人闭着眼,懒得睁开。   “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就是让韩家和崔家成为了亲家!”回首往事,老人痛心疾首,懊悔不已。   崔女士挑眉,冷笑,“利用完了我崔家,过河拆桥!哼!”   既然这老头不客气了,她也没必要再装了!   “咳咳……”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崔雪珍!有些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每说一个字,喉咙口都涌上一股血腥味,老人双拳紧握,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抬起上身,那双眼睛瞪着崔女士,她有点被骇住。   “你这老人,阴阳怪气地说什么?!”   “别以为你造的孽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崔女士冷冷地问,老人又倒了回去。   “当年的车祸……!”老人双手紧抓着床单,恨得咬牙切齿。   “哼!老爷子,真正害死你儿子的,可是你啊!”拿不到财产,崔女士索性破罐子破摔,故意刺激老人。   本来心里有愧的老人,这会儿心里更加痛苦,心口犹如火烧,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着。   “你别想刺激我,当年的车祸,是你策划的!碍于你是我两孙子的生.母,我一直装傻!你给我好自为之!”老人双眼圆睁,恶狠狠道。   崔女士脸色稍变,“老爷子,还有件事你不知道,当年,先出轨的是,是我,不是你儿子!”   她的话音刚落下,老人气得喘不过气,双手紧抓着床单。   崔女士见状,连忙故意大喊,“老爷子!老爷子你怎么了?!”   一直不放心的何初夏,就站在床边,见里面的情况不对,立即冲进去,首先按了呼叫铃,随即,她对老人开始抢救!   “夏……夏……”老人说话时,喉咙里好像有异物,喘不过气来,何初夏立即将他扶起,手拍着他的背。   这时,医生护士已经鱼贯而入,“老人喉咙可能有痰块!建议赶快做环甲膜切开!”何初夏大声道,手还在拍。   这是最基本的叩击排痰法!但是没什么效果,若有刀片,应该立即切开环甲膜让老人得以呼吸。   医生点头,已经取出刀片,何初夏将老人放倒,当刀片刚刺到皮肤时,心电图机已经发出了警报声。   “欧阳医生!病人心跳停止!呼吸停止!”   欧阳医生立即切开环甲膜,另一位医生立即爬上病床,按.压老人心脏。   “爷爷!爷爷你等等!韩大哥还没回来呢!爷爷!求您坚持住!”看着心电图已经是直线了,何初夏慌了,大声喊。   崔女士站在外围,拳头暗暗握紧,在心里诅咒老人不要被抢救过来。   彼时,韩遇城和韩遇柏已经赶来,韩遇城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提着纸袋,看到门口围着一家人,他有不好的预感,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的情形,已经上了除颤仪,老人身体被电击得弹起,又落下。   何初夏在一旁,捂着嘴,一脸痛苦。的   韩遇城挤开人群,冲了进去。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纷纷摇着头。   “啪!”   他答应给老人喝的陈年老酒落地,醇香四溢的佳酿,洒了一地,酒坛子四分五裂,包着烧鸡的纸袋也落地。   他老人家还没来得及喝上这坛陈年老酒,就已经……   男人的双眼,紧紧盯着病床.上的一幕,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将白布盖上了老人的脸,脑子里,模糊地画面,与此时此景重叠,不同的是,当年是两具尸体。   “爷爷!”韩遇烟冲了进来,大声喊,紧接着,韩遇铭和韩遇柏兄弟俩也踏了进去。   他们都走近了病床,唯有韩遇城,愣在原地,面无表情。   “诸位,请节哀!”   医生的话刚说完,崔女士哭了起来,“爸,你跟我说的话,还没交代完呢,怎么就……”   何初夏走到了韩遇城的身边,看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他,她缓缓地牵住了他的手,“韩大哥,节哀顺变……”   他没有哭,没有掉一滴眼泪,很平静地站在那,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她知道,他心里比谁都痛苦。   韩遇城回神,看了眼跟前的人儿,点点头,他转了身,吩咐属下去办事,不一会儿,老人的军装被拿来。   “都别哭了!”韩遇城站在那,扬声道。   哭声没有停止,因为崔女士还在哭。   韩遇城只好拔高了声音,“爷爷没女儿,二叔和二婶还在路上,这军装是爷爷生前指定要穿的寿衣,就由我和两位兄长帮他老人家穿上,其他人都先出去!”   没有悲伤,他沉着冷静,已经开始料理老人的身后事。   病房里不一会儿只剩下了他们三兄弟,“大哥,你来!”   韩遇城生平第二次喊他“大哥”,第一次是在他刚来韩家的时候,他喊他“大哥”,被韩遇铭喝斥,说不是他哥哥。   那之后,有骨气的他再也没喊过。   韩遇铭有所动容,点头,帮老人换衣服。   “爷爷最后,跟谁说话的?怎么突然又不行了?”韩遇城突然平静地问,他看着老人不太安详的脸。   “跟我家老太太,具体说了什么,不清楚。”韩遇铭如实道,他的话,教韩遇柏抬起头,若有所思,而韩遇城的脸色也暗沉了。   他什么也没说。   ——   韩爷爷生前德高望重,是军政界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他的死讯传出,社会各界都有人士前来悼念。在韩家老宅设了灵堂,老人的遗体已经送去了殡仪馆。   明天在殡仪馆开追悼会,韩遇城忙着接待宾客。   作为孙媳妇,穿着一身孝服的何初夏,和两位嫂子在一起,都是少奶奶,不需要她们操劳。何初夏默默地掉眼泪,偶尔悄悄地看着在人群中忙碌的,着一身纯黑西服的韩遇城。   他看起来,没一点难过,有点反常。   他越这样,她越心疼。   到了晚上,宾客少了,厨房做了一桌菜让家属吃饭。   大家都饿了一天了,韩遇铭招呼大家该休息吃饭,韩遇城不知哪去了。   何初夏只喝了点甜汤,人在悲伤之极的时候,是根本没胃口的,她离开坐席,去了厨房,要了份饭菜,找出了院子,在老宅门口停着的加长版的揽胜上,找到了韩遇城。   他坐车厢里,窗户也不开地抽着烟,车厢内黑漆漆的,见到她上来,他才开了灯。   “你来干嘛?吃饱了?”她已经坐在了副驾驶,车内闷热,她把车窗打开,皱着眉,很不喜欢他抽烟,不是因为烟味难闻,是抽烟伤身。   韩遇城淡淡地看着穿着一身黑色孝服,头发左边别着一朵白色菊.花的她,眼眶通红,眼皮有点肿。   “我吃饱了……这饭菜是给你拿的。”她平静地说道,双眼心疼地看着他。   “韩大哥……你难过的话,可以发泄一下,别硬撑着。”她哑声道,鼻头酸酸的。   韩遇城的心狠狠地扯了下,转瞬扬唇,按掉了烟头,手指捏住了她的脸颊,“你这是担心我?我没你想的脆弱!”   他说完,接了她手里的饭盒,拿起筷子便吃。   嘴硬!   这嘴硬心软的大男人!   不过,他是真的坚强的人,每一次的伤痛,都没能把他击垮,像座山一样,沉稳地屹立着。   心里,对他的爱恋,又深了几分。   晚上的时候,韩遇城特意让自己的司机送何初夏回别墅休息,老宅宾客嘈杂,不适合休息,而他,根本没空回去。   回到别墅,管家方姨给她准备了宵夜,她只吃了点,没什么胃口。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快十二点,给韩遇城发了条短信。   彼时,韩遇城正坐在老人的书房里,手机屏幕亮了,看到她的信息,他有点意外。   “韩大哥,爷爷虽然走了,但是,你还有两位哥哥,一个妹妹,还有侄子、侄女,他们都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爷爷早上把大哥他们都叫去病房了,他让他们不要觉得偏心于你,我想,他老人家也是希望你们兄弟姐妹能团结吧,所以,你不要太难过,你还有那么多亲人。”   看着她的短信,他嘴角抽.搐,记得,他曾对她说过,爷爷是他在这世界上所剩的唯一的亲人。   看着他的来电,何初夏心悸,立即接了:“喂……”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害怕?”属于他的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传来,她裹紧夏凉被。   “不害怕,在太平间实习过我都不怕,何况,是爷爷。有点睡不着,你呢?现在还在忙吗?这么晚,还有宾客吗?”她小声道,家里办丧事就是这样,他亲自出面,才能体现出诚意。   其实是在担心他,心疼他。   “不忙了,一个人静静。”他淡淡道,“你刚刚发的短信,有点幼稚!你以为,我还是少不经事的小毛孩?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天的准备,心里就坦然了。”他平静道。   “嗯,你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更忙呢……”很想告诉他,他还有她,但,说不出口。   “你呢?杜墨言准你几天假?”   “加上今天,共三天啊。他明天可能参加追悼会,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问我追悼会几点开始的……”   “他还有脸来?不怕被韩家人打死?!”韩遇城故意道。   “啊?不会吧……他也是爷爷的孙女婿啊……”何初夏担忧道,如果韩家人明天还对杜墨言不客气,那多难堪啊……   “你还向着他!”韩遇城吃味道。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吃醋!”她嘀咕,给他发短信,是安慰他的,谁知道,他在她面前,仍不肯放下骄傲。   “谁吃醋了?不早了,你快睡!”韩遇城严肃道,互道晚安后,挂了电话。   刚挂断,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陌生的号码,来自境外。   “刚听说了,节哀顺变。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从我们的生命里,来了又去,我们要习惯,我也已经习惯了。小蝴蝶。”   简短的一条短信,黑漆漆的书房里,韩遇城闭上双眼,满脑子都是当初刚到孤儿院时的情景,到孤儿院,认识的第一个小朋友就是小蝴蝶,也就是幼年的何初微。   他单手扶额,闭着双眼,脑子嗡嗡的,乱哄哄。   她也已经习惯了,代表,她能接受他的移情别恋了?   能够和何初微和平了断,总比让他充当负心汉的角色要好得多。   ——   第二天的追悼会,一身军装的老人,像睡着了一样,躺在水晶棺里,军装的左胸口,挂满了军功章。   来自社会各界的人士,有好几百人,场面壮观,让何初夏想起了爷爷过世的时候。   韩遇城派人去机场接了何家的人,包括何初夏的父母和大伯。   追悼会上,杜墨言也出现了,一身黑色西服,衬得他的皮肤更显苍白,他的出现,韩家兄弟并没为难他,只有崔女士要上前,被韩遇城的属下拦住。   杜墨言鞠了三躬后,走到韩家家属一排,“大哥、二哥,节哀顺变。”他诚恳道。   韩遇铭和韩遇柏点点头,杜墨言走到韩遇城的跟前,看了他一眼“节哀顺变。”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跟他主动说话,韩遇城只是淡漠地点点头。   一整天,何初夏只跟他说上了一句话,那就是在他招呼她父母和大伯的时候,追悼会结束后,老人的遗体被火化,骨灰送往老宅灵堂。   何初夏要给父母订宾馆,家里的司机过来,接他们回别墅,说是韩遇城的意思。   “大伯,爸爸妈妈,韩家亲朋实在太多了,韩大哥说,没来得及招呼到你们,你们别介意!”在车上,她帮韩遇城说话。   “夏夏,我们都是自家人,当然体谅他!我们懂的,这阿城对我们的招待,够到位了!”大伯韩谨立和蔼道。   在何初夏的记忆里,大伯对她也很好,他家只有个独子。   何谨之附和了句,何初夏发现,妈妈仍然一脸愁容。   家里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管家方姨热情地招待他们,吃过晚饭,何妈妈拉着何初夏去了没人的角落。   “夏夏,这何家爷爷去世了,你姐能回来了吧?”她是听大女儿在电话里意有所指地领悟出来的。   “妈,我本来还想跟韩爷爷说的,谁知道,刚回京,他老人家就不行了……我姐,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了,您放心好了!”   “她能回来就好,回来,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对了,你和阿城的什么婚约……阿城都那么说了,应该不作数了!”何妈妈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改口道。   婚约……   就是所谓的婚前协议,她父母及姐姐都知道。   当初说好的,无爱无性的婚姻,只要韩爷爷一过世,他们就离婚。   短短的大半年时间,这桩婚姻已经坐实,老人也已经过世,婚约也作废了吧?他说过,不离婚的。   “妈,难道,你希望我和他离婚,让他跟姐姐在一起吗?如果您是那样想的,那我呢?我怎么办?我的名誉,我的清白……”语气带着一丝怨气,看着偏心的妈妈,她喃喃地问。   第120章:你玩什么失踪啊?!5000   表面很平静,心里已经在滴血。   “初夏,你这是什么话?!我说让你和韩遇城离婚了吗?!”何妈妈板着脸反驳,“我是想你姐赶紧回来!她一个人在澳洲,喜欢十几年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妹妹结婚了,她嘴上说没什么,心里肯定不痛快吧?指不定在背后以泪洗面,借酒浇愁了!又是胃穿孔,又是酒驾的!我让她早点回来,跟我们老夫妻俩生活有错吗?你怎么一副我对不起你了似的?”   “话又说回来,我当初不给你户口本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不喜欢韩遇城,这婚姻形同虚设,什么隐婚,有名无实,将来离婚也好离!”何妈妈又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户口本给她,现在弄成了这个局面。   听着妈妈的话,从她的立场,何初夏知道,还是自己的错,是这个婚姻,一开始就是错的。   “妈,我错了。我对不起我姐,但是,我现在想和韩大哥过日子,不想离婚。错就错吧,感情的事,是最不能被控制的。你要劝我姐,早点走出去,有的人,错过就是错过了。”她又道,垂着双眼,看着某一点,失神着,难过着。   何妈妈叹了口气,“不怨你,就怨你姐命苦!这都成老姑娘了,哎……”   何初夏心思本来就敏感,听她这么说,还是觉得她在怨她,“我相信,爱情得靠缘分,也许他们是有缘无分吧……一定会有更适合我姐的男人,在等着她。”   “但愿吧!夏夏,你呢?你现在喜欢韩遇城了吧?豪门媳妇不好当,不过,你那两嫂子挺不错的,关键还是看韩遇城,他追你姐那么多年,都能放弃了,这将来……你还要出国,能看得牢么?长点心眼!别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何妈妈转头,这才认真地看着身侧的亲闺女。   她以前有妇科疾病,婚后一直不能生育,夫妻俩去孤儿院领养了孩子,一直当亲生的养,但何家爷爷不答应,本又是开医院的,非得让她治病,要个亲生的。   在何初微十岁的时候,才生了初夏。   有了小女儿,怕大女儿觉得父母偏心、怀疑,他们对大女儿更好,对亲生的小女儿,一直很严厉。   她的手,抚上小女儿的手背,正因她的话,失神着的何初夏,看到妈妈握住了自己的手,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本能地想缩回去。   “你总说不是我们亲生的!我们对你严厉点,有什么错?你现在,不是挺优秀吗?不需要我们操心,自食其力!”反而,现在觉得对大女儿的溺爱,可能是害了她。   没办法,她从小到大一直会讨人喜欢,又是领养来的,不对她好点,怕她胡思乱想做傻事。   “难得听您夸我两句!”她撅着嘴撒娇道,眼眶泛红,头歪进了她的肩膀里。   ——   韩遇城一早回到别墅,虽然今天是爷爷的葬礼,他也没忘赶回家送岳父母,这是为何初夏撑脸面!   何家父母和大伯要赶回石城,他和何初夏送他们出了大门,说了一堆客气话。夫妻俩要去参加葬礼,没时间送他们去机场。   “韩大哥,你是不是又一夜没睡啊?”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她关心地问,韩遇城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满眼宠溺。   “昨夜给爷爷守灵,是没睡。”他回答,“想我了没有?嗯?”   站在朝阳里,看着她,他低声问。   他看起来还是和平时一样,也许,她的担心真是多余的,“想!”   看着他,她坚定地回答,韩遇城心口一震,委实感动,感动之余,又有那么一点点怀疑,是不是看在爷爷过世的份上,小丫头才这么说,安慰他的?   “有多想,嗯?”在门口就把她给抱住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边亲着边问。   “就是很想……!”   “哪想我?嗯?是不是那里想我?”他恢复了流氓的本性,在她耳边说着暧昧的话。   “讨厌!这个时候还这样!”她气呼呼道,今天可是爷爷的葬礼!   她以为,他很难过的,谁知道,还是个大流氓!   她从他的怀里挣开,羞恼地跑进屋里了,看着她的背影,韩遇城莞尔,转瞬,笑容收敛。   ——   葬礼在烈士公墓举行,大都是韩家人,也大都是俊男美女,每个人都穿着黑西装,女眷头戴白花,今天的天气,出奇的晴朗。   “老板,吉时到了。”穿着黑西服的男子,走到戴着墨镜的韩遇城跟前,低声道。   韩遇城抬起左手腕,右手撩起衣袖,看表,“再等等,韩翊到哪了?”   “刚联系过陈爷,大概一刻钟!”   “继续等!”韩遇城沉声道。   安静的墓园里,只听见有一道女声在哭哭啼啼,让人反感,哭的人,正是崔女士。她穿着一身黑色,头戴白花,明明已经七十多岁了,保养的好,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岁。   何初夏想起爷爷快不行的时候,好像和崔女士说到什么不愉快的了,他老人家才那么激动的,现在,她哭个不停,装的吧?   韩遇城是给两位兄长和死去三姐的面子,才让崔女士来参加葬礼的。   ——   不一会儿,人群里有所骚.动,穿着军装,身材瘦高,剪着寸头,面容黝.黑的大男孩,快步走了过来。   “我大孙子!我大孙子来了!”见到韩翊,崔女士像见到了希望一般,激动地喊。   她想抓韩翊的手臂,韩翊从她身边匆匆而过,直奔韩爷爷次子韩伟梁跟前。   他的双手里,捧着老人的骨灰。   韩翊直接跪下,背脊笔直。   这是何初夏第三次见到他,若不是崔女士那么一喊,她根本认不出这位年轻的士兵是韩翊。   她又看向韩遇城,他戴着墨镜,一动不动。   韩翊给老人磕了四个响头后,看着骨灰“太爷爷,我刚训练结束!”   韩遇城的目光落在韩翊那,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子,总算有点变化了。   “韩翊!起来吧,你.爷爷不会怪你的!”穿着军装的韩伟梁沉声道。   韩翊立即站起,双眼看着小爷爷的军衔,随即,敬了个军礼。   “哟,韩翊这小子,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作为他小姑姑的韩遇烟,口无遮拦道,缓解了墓地沉肃的氛围。   却遭来大伯母崔女士的白眼。   当兵是挺锻炼人的,何初夏韩遇烟就站在她的左手边,想起了之前开酒吧的那个邪里邪气的纨绔子弟,她暗忖。   葬礼开始,很快,老人的骨灰下了地。   所有人,排着队给老人献花、鞠躬。   轮到韩遇城的时候,他站在墓碑前很久,什么也没说,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离开时,那双阴沉的眸子,看向了人群中的崔女士,目光阴狠!   葬礼结束,韩翊成了家人的焦点,“前不久才听说你小子做了逃兵,怎么这就选拔通过了?二叔,是不是您老在背地给他放水?”   韩遇柏的拳头砸着韩翊结实的胸肌,扬声打趣道。   “我要给他放水,你.爷爷还不得宰了我!别小瞧咱韩家男人的能力了!韩翊,好好干!我看好你!你身上,很有你四叔当年的潜质!”韩伟梁扬声道。   “他二叔,你怎么能拿我孙子跟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相提并论?!”崔女士扬声嘲讽道,挤了进来,握住了大孙子的手。   “哎哟我的宝贝,怎么掌心都是老茧,老天爷!还有血泡!”崔女士双手摊开韩翊的手,心疼道。   “奶奶,这不算什么!”韩翊缩回手,沉声道,眯着眼,看向在不远处送客的韩遇城。   韩翊父母也走了过来,他们工作忙,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奶奶带大的,现在,看着他有点人样了,很是欣慰。   一大家子的人,朝着墓园门口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没多少人还沉浸在老人离世的悲伤里。   何初夏也觉得,韩爷爷是生老病死,毕竟那么大年纪了,大家这样是正常的,积极的。   聊着聊着,还谈起了二胎,他们催老二韩遇柏家生二胎,也就他们年纪还合适。   “初夏,你和老四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老四都三十四了吧?”大嫂江晓笑着问。   “对啊!我早就想看我四哥做孩子奴的样了!”韩遇烟跑来,大声道。   何初夏脸红,“大嫂,烟烟,我很快要出国进修,暂时,我们还没打算要!”   崔女士听到何初夏的话,暗自窃喜,虽然还不知道遗嘱内容是什么。   数量豪车,载着韩家一大家子的人,浩浩荡荡地从墓园离开,回到了韩家老宅,韩爷爷生前的律师来了,当他宣布,老人要求在两年后才公布遗嘱的时候,崔女士的脸都紫了!   让她最气愤的是在她眼里不争气的两个儿子,他们没一个想和韩遇城争的,她气得立即离开。   一大家人吃饭的时候,不见了韩遇城的身影,何初夏打电话问了,他说忙。   吃过午饭,大家坐一起闲聊了一会后,开始陆续离开。   “四婶,不认得我了?”身后突然传来嘹亮的嗓音,何初夏吓了一跳,立即转身,他怎么和上次说了一样的话?!   不过这次,面色黝.黑的他正在笑,牙齿洁白,穿着军装,看起来阳光、正气十足。   “认得!”她笑着答,不知该跟他说什么,虽然是她侄子,只比她小三四岁。   “太爷爷去世了,你是不是要单身了?”韩翊低着头,小声道,面带笑意。   何初夏皱眉,正要开口,他抢先,“如果你离婚了,没人要你,随时找我!”   他不正经的话,教何初夏大惊,“韩翊!你在胡说什么?!我不会和你四叔离婚的!没大没小!”她连忙气愤道,那韩翊咧着嘴笑,迈开了步子,边走边戴上了军帽。   “我是认真的!”他走远了,还吼了一声。   韩遇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呀,我四哥这是遇到情敌了啊,还是自己的大侄子!”   “烟烟!哪有的事!我看韩翊那身邪气还没完全去掉,没大没小地跟我开玩笑!”何初夏说道,怎么韩翊也知道她和韩遇城的“无爱婚约”?   还有多少人知道,还有多少人等着他们离婚?   ——   韩遇城已经两天没出现了,而她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工作中,偶尔想起韩爷爷,还会有点难过,不知韩遇城去了哪。   接下来好几天,他也没出现,她忙着夜班,也没空顾及到他。   直到杜若淳找来了医院。   “他几天都没上班?怎么可能?也没交代吗?”站在医院露台,何初夏满脸诧异,掏出手机,连忙打他电话。   “别打了,他两台手机都关机了!四哥从没这样人间蒸发过!”   果然,手机里传来已关机的机械女声。   “他是不是,去猫本了?”她看向杜若淳,颤声问。   “我让人问过了,没有!还以为你知道的……”杜若淳说着,转了身。   那他去哪了?   之前,他没回家,她还以为,她真的被打入冷宫了,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韩遇城连公司都不管了!   不会是躲在哪里,伤心了吧?   她以为,他真不伤心的。   找杜墨言调了班,傍晚下班后,她没回别墅,凭着记忆,去了很远之外的,那座老四合院。在胡同里迷了路,找了很久才找到。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在这里。   四合院的朱红色大门是从外面锁着的,她心口一凉,他不在这……   打他手机,这次,居然开机了。   “喂!韩遇城!你在哪?!”听到他的声音,何初夏红了眼,也气愤,大声地质问。   “怎么了?”他平静地问。   “你到底在哪啊?!讨厌死了!去哪也不吱一声,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杜若淳说你连公司都没去,你不要公司了吗?”出了地铁站,她就一直走来的,一屁.股坐在了四合院门口的石头台阶上,夜幕早已降垂。   “如果公司没了我几天,就运作不下去了,那我的那些高管岂不都是饭桶?”韩遇城幽幽道。   “你到底在哪啊?还一直关机!”她急哭了要,抬起头,要把眼泪逼回去,谁知,眼前不远处,正矗立着一道高大的暗影。   一身黑色的男人,握着手机,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韩遇城!”她激动地大吼,仿佛刚刚还满世界地找他,这会儿,他就跟从天而降似的。   韩遇城放下手机,挂断。   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就听到门外她的声音了,很意外,她会找来这里,也很激动,从偏门出来,果然,小丫头就坐在门口台阶上。   他朝着她走去,何初夏已经站了起来,上前捶着他的胸口,“你玩什么失踪啊?!是不是爷爷去世了,你就开始冷落我了?在想办法跟我离婚,对不对?”   何初夏大声吼。   韩遇城的脸色一沉,“你个小丫头,胡说什么?!”   说完,掏出钥匙,开了大门,把她给拽了进去。   “你肯定躲在这想办法跟我离婚的!”她故意地问,韩遇城刚将大门反锁,气愤地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牢牢圈在怀里。   “女人,我要是想跟你离婚,还需要想办法?我韩遇城往民政局门口一站,绿色通道自动打开!”他咬着牙道。   “那现在就去啊!”她不怕死地反驳,“啊!”   屁.股被他打了一下,随即,他捧着她的脸,“才几天没亲你,这张小.嘴就不老实了?口无遮拦!”   说罢,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小.嘴,狼吻一般,她也忍不住,踮着脚,抱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他……   松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她双手捧着他的俊脸,“你瘦了!是不是几天都没吃饭啊?”   看着他瘦削的俊容,她心疼地问。   第121章:巷子里有自动售货机!6000   院子里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到远处嘈杂的人声、车辆声。   眼前的一张俊脸,在暗淡的光线里,更显深沉,双颊凹陷,看起来确实是瘦了,有股让人心疼的沧桑感。   她的小.脸上,尽是关心的表情。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即使再成熟、强大的男人,也需要心爱.女人的真切关心的。   何况,成熟不过是善于隐藏,沧桑不过是无泪有伤。   他笑了,“我为什么不吃饭?你把我当成你们这些矫情的女人了?!”   何初夏撅嘴,他就是瘦了,还嘴硬,她松开了他的脸,转脸不看他。   “嘴上说好听,把我当爱人、妻子,有事了都不跟我说,一连关机好几天,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她委屈道,知道他几天没上班,谁都找不到他的时候,她心里可慌了,生怕他出什么大事了。   他上前,她连忙转身想跑,被他从身后抱住,牢牢地圈住了她的腰。   “你这不是找来了?”低下头,埋进了她的侧颈,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低声道,“怎么想到我会在这里的,嗯?”   没想到她会找来这里,他心里仍然激动着,连杜若淳都不知道他在这。   “我问了杜若淳,他说你没去猫本,我想到你上次受伤,也一个人躲来了这里,就找来了!”   “猫本?我为什么要去那?”他有些愠怒地问。   何初夏的心,扯了扯,“你说呢?”声音不大,透着淡淡的伤感。   “啊!”她猛地被他转了过来,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她,韩遇城那大手又打上了她的屁.股!   “何初夏!在你眼里,我韩遇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么?你以为,爷爷一走,我就会迫不及待地去找找她?!”生气的男人,捧着她的脸颊,气愤地质问。   “我,我……”她还不够自信,也是不够踏实,也许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长吧,但绝对没把他当成一个渣男。   “你给我滚!”他松开她,说完就转了身,背对着她,手指着左手边方向的侧门,“门在那!”   他丢下这句话,那顷长的身影进了屋。   韩遇城才进屋,何初夏就跑着冲了进来,站在门口不远处,红着眼眶瞪着他,“韩遇城!你不是人!你凭什么叫我滚?!我要是真滚了,你别再来找我!”   “我找你了?是你来找我的!既然总以为我跟何初微还没了断,还来找我.干什么?!”他黑着脸问。   何初夏深吸气,逼回眼泪,“我,我觉得你是个深情、重感情的人,才那么想的。你凶我什么啊……我关心你,才来找你的!因为,爷爷过世后,我总觉得你的反应反常,其他人不难过也就罢了,毕竟爷爷真的年事已高了。可是在你心里,爷爷是你所剩的唯一的亲人,看着你表面越平静,我越觉得你心里很难过,只是在伪装……”   韩遇城冷哼,“我说了,别把我当矫情的女人!”   他还是不肯承认,越是在她面前,越不能暴露自己的软弱,但是,她说的这番话教他感动,他迈开步子,走了过来。   何初夏后退,“我该说的都说了,滚了。”   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地,低着头,后退着,说完要跑。   韩遇城一把想她逮着,抱起,去了红木沙发边,她被他抱.坐在腿上。   “你干嘛啊?!不是你让我滚的吗?!”她委屈地喊,对上他那张浓郁的眸子,他的表情很认真。   韩遇城深深地凝视着怀里的她,这张绝色小.脸上,那双眼里,盛满了对他的情谊。   明明,如此关心他!   “初夏,你教我糊涂了!”他没头没脑地说道,声音低哑,“刚刚那句,就当我骂我自个儿的,我混蛋!”   他又道,算是致歉。   何初夏更委屈了,低头趴进了他的怀里,“讨厌……!”   韩遇城莞尔,唇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不是夜班么?怎么找来了?”他轻声问,虽然“消失”了几天,但对她的情况仍然了若指掌。   “请假了……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吗?”她抱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问。   “是!”他沉声道,“正打算明天离开这的,谁知你找来了!我的韩太太,还挺聪明。”   何初夏抬起头,他低下头,两人对视着。   “我本来就聪明!”何初夏撅着嘴反驳,“你以后能不能别玩失踪啊!”   “我以为,我死了,你也不会找我的。”他的指尖点着她的鼻头,笑着道。   何初夏双眼圆瞪,“你胡说什么啊!”气得很想抽他,不过,她直起上身,在韩遇城的讶异之下,主动吻住了他。   他闷.哼,愣了下,转瞬捧住她的后脑勺,改被动为主动,两人谁也没保留,忘我地吻着、回应着彼此,直到双方都气喘吁吁,才不舍地松开彼此。   “我有点饿了……”不是有点,是很饿了,一下班就来了。   “我也是!”韩遇城沉声道,说完,捧着她脸,张口就要吃她的小.嘴,她连忙躲开。   “你又干嘛啊?饿了去做饭吃啊!”她恼道。   韩遇城一脸不满,“我只想吃你!”   她腾地脸红,这邪恶的男人!她立即从他的腿上下来,“我真的饿了!”   “好,给你做饭去,先把你喂饱了,才有精力伺候我。”他起身,幽幽道。   何初夏瞪着他,“还担心你在独自疗伤呢,看样子,是我多虑了!爷爷才……你就想……”   “爷爷巴不得我们天天恩爱!”韩遇城得意道,说完,转身去了厨房,她跟着。   到了厨房,她首先跑去打开了冰箱,看他这几天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你怎么和主任一样,冰箱里只有面!”何初夏气呼呼道,印象里,韩遇城是个懂得享受,对吃的很挑剔的人。   “啤酒倒是不少!韩遇城,你能不能少喝点酒,少抽烟啊?你34了,不是24,你这样就是在糟蹋身子,浪费生命!”她转身,冲他大声斥责。   “韩太太教训的是,我戒!”   “以后让我看到你抽一根烟,我就,我就……”她语塞,想不到好办法来约束他。   “不如我想抽烟了,你就让我……”韩遇城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贴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大手已经。   她立即拍他手背,“才不要!你爱抽不抽,反正你比我大十岁呢,到时候你先走了,我就找小白脸去,我要做个潇洒的老太太,挥霍着你的财产,带着小白脸环游世界去!”   “啊!”   他直接将她按在了冰箱上,“又在嫌我老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   “汪!”   话音还没落,外面传来了狗叫声,是巴顿。   “这家伙!”韩遇城咬牙,松开了她。   何初夏连忙跑去门口,就见着德国牧羊犬巴顿端坐在门口,他的跟前有一菜篮子,篮子里是新鲜的蔬菜和肉类。   “天啊!这是巴顿拎来的?”她四下里都看过了,除了巴顿,根本没人。   韩遇城上前,弯着腰,在巴顿头上抚了抚,“去吧,兄弟!”   说完,巴顿立即起身,走了。   “不是拎来的,是叼来的!”他说着,提起菜篮子,进了厨房。   对啊,狗怎么会拎呢,她脑子里幻想着巴顿嘴里叼着菜篮子的画面,“可是,这些菜是哪来的?总不能是巴顿上街帮你买的吧?”   “有人送到后门,巴顿每天去叼!”韩遇城回答她,已经开始准备做饭了。   这次,她要帮洗菜,韩遇城没阻拦。   当她忙完时,他已经开始炒菜了,她从他背后,抱住了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下厨时,就想做的事。   他心口一暖,嘴角上扬。   她深吸气,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韩大哥,你别难过了,爷爷那么疼你,他不希望你难过。”   韩遇城的心,颤了颤,因为被她戳到了柔.软之处。   他确实难过,即使表面平静。   那天,还没来得及跟他喝上最后一杯酒,还没听到他老人家的交代,他就去了,而且,最后时刻,很有可能被崔女士气到了!   他自己也还没来得及跟老人说上一句掏心掏肺的话,平时跟老人说话,不是拌嘴就是玩笑,很想告诉他老人家,早就不怨他了。   还没告诉他,他怀疑是崔女士害死了父母,还想听听他老人家的建议,他到底要怎么对付崔女士……   他就那么走了。   韩遇城失神,锅里的豆角差点糊了,连忙翻炒,随你,转过头,“你刚说什么?噪音太大,我没听见。”   “没什么!”她以为他真没听见的。   “去拿只盘子!”韩遇城吩咐道,她去了消毒碗柜边,取出一只青花白底的盘子,递给他。   盛好后,她端去了餐桌。   “喝酒吧?”饭菜都上桌了,韩遇城笑着问。   “不喝!我明早还要早班!你也不许喝!喝酒最伤肝了!”   韩遇城笑得邪恶,“没有酒精的刺激,我一会儿怎么吃你?”   她恶狠狠地白眼他,小心脏却“噗通噗通”的,红着脸,埋头扒着米饭。   他这几天饿了是煮面吃的,没心情做饭,也没胃口,但是,现在不同了,很快,一碗米饭下肚。   “韩大哥,我帮你盛!”她想像个贤惠的妻子,帮他盛饭。   韩遇城却站起身,自个儿去盛饭,舍不得使唤她。   当然,除了在床.上!   饱餐一顿,她很满足,要去刷碗,被韩遇城拦住,她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平时尊贵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在厨房里刷碗、刷锅。   韩遇城忙完,见她还站在门空,双眼盯着自己,他挑眉,“怎么,被我迷晕了?”   “嗯!会做家务的男人最帅了!”她毫不吝啬地对他赞美道。   韩遇城莞尔,“冰箱有樱桃,吃点?”   “不想吃,我们去院子里散散步吧!”她说着,主动牵住了他的大手,拉着他朝外面走,韩遇城边走边摘掉围裙。   院子里,空气清新,地上都是草坪,围墙边,种了不少花草,有藤本的月季、铁线莲,夜风吹拂,月季花香比玫瑰要浓郁得多。   “韩大哥,其实两位哥哥、嫂子嫂子们,还有二叔一家,对你都很好啊,你以后要和他们多走动走动……唯一对你有偏见的,就是伯母了吧……”   “什么伯母!以后,你见到她就喊崔女士!”韩遇城严肃道。   从他的话可以听得出,他和崔女士的矛盾很大。   “嗯!看得出她的心胸很狭隘,我知道,你父亲和她先离了婚,才和你的母亲结婚的,你根本不是韩家的私生子,她没资格瞧不起你。”说着,双臂抱住了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手臂上。   对他是满满的依赖。   “何止是心胸狭隘!不许说这些了!”韩遇城沉声道,语气有点严肃,他这些天一直在思忖,她最后到底和爷爷说什么了?   病房里没监控,也没录音,没法查清楚。   何初夏停下脚步,站到他的面前,“我还想说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什么事?”   “关于我姐……我妈希望她回石城,在他们两位老人身边,爷爷的人,之前是不是一直拦着她,不让她回来?”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韩遇城深吸口气,“是!”   “那她现在可以回来了吗?我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国外,而且,我也要出国了,让她回来,陪着爸妈也很好啊……”她小声道,已经不担心韩遇城会和她怎样了。   “爷爷虽然走了,陈叔还在!”韩遇城沉声道,他一点不希望何初微回来,最好这辈子不再见。   “那你跟陈叔说说吧,我也不希望我姐有事,不想父母为她操心。”   “回头再说吧!”他有点不悦道,但,何初微迟早是要回来的,他明白。   她点头,转了身,“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改变了很多……如果一切没改变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离婚了?”   她笑着感慨,话音刚落,身子被他从后面圈住,“你个小丫头,是不是又在乱想?还是你想跟我离婚?嗯?”   “我没有……啊……你……”灼热的男性气息,仿佛带有魔力的大手,撩起她的长裙下摆,从她的腿弯撩到了腿.根,她倒抽口气,心跳瞬间紊乱了。   “何初夏,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还想跟我离婚,我绝对饶不了你!”他沉声警告,爷爷走了,这世界上,怀里的小人儿,成了跟他关系最近的人!   他的话,虽然霸道,却十分动人。   何初夏感动,他吻着她的耳边时,她主动转过头,寻找他的唇。   两人温柔地吻着,渐渐地,她转了身,变成了拥.吻,没多久,她躺在了草地上,在他就要冲破最后一层时,被他打断。   “地上好脏的!很多细菌!尤其这种草地,还会有虫子,老公,我们去屋里,好不好?”她抱着他的脸,哀求道。   韩遇城恼火,但是,这草地上确实不干净,立即抱起她,快速走着,“到屋里我非得折腾死你不可!磨人精!”   终于奔到了卧室,韩遇城抱着她直奔卫生间,何初夏很诧异,被他抵在了卫生间墙壁上。   “知道么?我受伤的第二天早上,当时就想把你按在这墙壁上,把你给要了!”他捧着她的脸,粗噶道,何初夏诧异,那时候,他就想这样了?   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开始,是因为她那次喝醉,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你……唔……”他又吻住了她,捉着她的小手,按住自己的皮带。   “不行!我,我排.卵期又开始了!”皮带已经解开了,她想起什么,大声反抗道。   “你……!”正在兴头上的韩遇城,犹如被她突然泼了一盆冷水,气得很想把她掐死!   何初夏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人家不想再吃避.孕药了,会打乱内分泌的……”她撒娇道,可不想再像上个月那样,担心地还去妇科检查了。   “大晚上的,我去哪买T?!算了,不做了,迟早ED!”他说着,走向淋浴边,准备脱衣服冲冷水澡。   “不要!你不想……我还想呢……”她红着脸道,垂着头。   韩遇城的心情又飞涨起来,转身看着她,“你说,你想要我?”   “是啊!对了,我来的时候,看胡同的巷子里,墙壁上有……有安.全.套自动售货箱……”   她说完,羞得立即转身,跑出了卫生间。   丢死人了!   看着又是小欲.女又很娇羞的她,韩遇城简直热血沸腾,连忙冲出去,“你等着,我这就去!”   “你,你等等!要硬币的!”看着急匆匆就要跑出去的他,她连忙道。   “我身上从不带硬币!我撬锁去!”   “不要!要是被监控拍到,丢死人了!”她说着,去找了自己的包,从包里,取出几枚硬币。   “多少钱一个?买几个?”   “一块!一个就够了!家里还有呢!”她没好气道。   “一个怎么够?!”韩遇城嫌弃道,直接抢过了她的零钱包,出去了。   一个怎么够?你想一夜几次啊!   何初夏在心里没好气道,双颊还如火烧,她像个新婚夜,等着新郎官应酬完入洞房的新娘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正准备去洗澡,想起什么,转身,双眼看向屋里的柜子……   心,颤了下。   没看到她的照片,但是,相框好像还在,她走了过去,确定相框是在的,正面朝下,她扶起,何初微的脸,映入眼帘,她的手抖了抖。   他怎么还没把她的照片收起来?   心里酸酸的,有点吃味。   不一会儿,韩遇城捧着一大捧安.全.套回来,也不知多少个,她零钱包里的硬币都被他投了。   一大捧,被他撒向了大床,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看着坐在床边的小女人,他边脱衣服,“怎么没脱.光光等着我?还要我亲自撕么?”   他扯掉衬衫,欺身上前,何初夏身子后仰,他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给她来了个壁咚,那炽.热的胸膛散发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她别着头,没什么反应。   “不对,又怎么了?”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他皱眉,问道,将她的脸转过来,何初夏的视线,透过他的耳侧,看向那柜子。   韩遇城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第122章:庆幸,我还有你!6000   乍一眼,他没看到什么,又看向她,何初夏也看着他,表情讪讪的,心里一阵阵地发冷,哪还有什么情.欲!记得上次问过他,这里是不是他和她的爱巢,他说不是。   不然她今晚也不会留在这,心里难免会膈应,即使看到这张照片,她心里都很不舒服。一方面觉得他还没彻底忘掉她,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心里的那根刺。   “在看什么?”他一脸不解,目光紧锁着她那一脸迷惘的小.脸。   “没什么。”她淡淡道,“突然困了,还是睡觉吧。”   她要怎么说,难道命令他把那张照片丢了?她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没什么才怪!”韩遇城没好气道,瞧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儿,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她了!   赤.裸着上身的大男人直起身,再次看向那只复古风格的雕花木柜,这样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柜子上的一切,他也才注意到了那幅卡着的相框摆台。   若他没记错,那是何初微的照片。   他这下明白,她为什么不开心了!   瞪了她一眼,“就因为那张照片?”   何初夏抬起头,表情仍然讪讪的,嘴角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怎么,还留着她的照片啊?”   这栋宅子里,还有没有她留下的其它的物件,是不是充满了关于她的回忆?   对于这段爱情还不够有信心的女人,像个敏感的侦探,善于发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韩遇城扬唇,大步走到柜子边,拿起了那幅相框,正面都没看一眼,扬起手臂,用力朝地上猛地一摔。   那动作,吓着了她,上身往后缩。   玻璃碎裂,发出很大的声音,那相框卡在地上。   她诧异地看着他,满眼疑惑,“这相框可能被风刮倒了,一直卡着的,我没在意过,所以它一直在!”   他来到她跟前,双手扣着她的窄肩,一张俊脸坦然地面对着她的脸。   摔了照片、给了解释,她呆愣着,心里稍微舒畅了点,但是,还是有点惆怅。   “你还在介意什么?!”她的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韩遇城气恼,松开了她的肩膀,直起身。   “我跟你结婚之前,明明说好,无爱、无性的,甚至隐婚,等爷爷过世,我们就离婚的。对她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发生了这么多变化,我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到对她问心无愧,哪怕你们已经分手、没有了牵扯。还有你,你跟她那么多年,真的可以轻易地移情别恋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平静地问。   他对何初微都能绝情,将来,对她是不是也会变心?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里,他沉默着,她望着他,很久,他都没回答,她垂下头,“不说这些了,我先去洗澡。”   她小声道,起了身,如果,他对她余情未了,她也可以理解,毕竟,他重情重义。她不想听甜言蜜语的哄骗。   韩遇城没拦着她。   ——   她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发现他不在,地上的相框也不见了,她皱眉,他去哪了?   走去窗口,拉开窗帘朝院子里张望,看到了火光,也看到了他的身影。   正要出去,意识到自己身上只围着浴巾,她走去了衣柜边,这里的衣柜都是复古的款式,实木的,散发着纯纯的树木香气,还有樟脑的气息。   里面都是他的衣物,不多,几乎没西装,最里面,还有一件长风衣,连帽款式,怎么,有点眼熟?   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了,衬衫也没几件,大都是T恤,拿了件最长纯白的布料厚实的衬衫,在身上比划了下,足够挡住内.裤了。   阳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樟脑香,很干净的味道。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赤着上身的他,蹲在火盆前,里面的东西还在燃烧。   在烧什么?   她暗忖,双臂环胸,轻轻地走了过去。   即使她脚步很轻,曾经当过兵的韩遇城也灵敏地察觉到了她的靠近,随手又拿了一本相册,朝火盆里一丢,另一只手拿着火钳,翻着里面的纸屑。   “关于她的东西,都在这!”他突然开口,她心惊了下,顿住脚步。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她,夏天的晚上本来就有点热,那光热飘过来,有点灼热。   “你都烧了干嘛?”她颤声问,她收藏的他的一张照片,被他撕成两半了,她都舍不得丢。他却在烧和姐姐的这些,应该说是信物吧。   “那我留着干嘛?留着让你看到膈应?”他扬声反驳,“初夏,想必爷爷也跟你说过,你多少也了解点我和她的过去……”   “嗯!”她大声答应,“我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当然了,这些年,我也是看着你们……”   “你刚在屋里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之前也在思考过!经过犹豫、挣扎后,我才确定自己的心!”韩遇城笃定道,火盆里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着。   背风,闻不见刺鼻的味道。   “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才明白,以前一味地想跟她在一起,不过是想兑现年幼时的承诺,想拥有那份她带给我的,安全感……”男人背对着她,声音很大,掷地有声,十分笃定。   这些话,他本不想跟她说,尤其回忆过去,年幼时所经历的家破人亡、流落孤儿院的那些惨痛经历,也不想让身后的她,同情、可怜他。   但这些话,他必须跟她交代清楚。   想让她爱上他,首先,得清除她心里的阴影和芥蒂!   “那不叫爱情!是偏执!”韩遇城扬声道,说完,站了起身,迅速转身,在看到不远处,她的身影时,他愣住。   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她的身影。   不远处的女孩,裸.着一双雪白修长且笔直的玉.腿,上身穿着宽松、肥大的男士白衬衫……   模样楚楚动人,帅气中透着让人想入非非的性.感,使得心情低落的他,瞬间又心.痒难耐!喉结颤抖,咽了口水。   她还真会穿!   不是爱情,是偏执……   那她一直暗恋着他,算爱情,还是偏执?   她迷惘了,爱情,究竟是什么?   “阿嚏!”鼻头痒痒,她捂着嘴打了个喷嚏,韩遇城大步上前,来到了她的面前,“头发还没干就出来!”   她的头发长了一点,湿漉漉的,清纯的小.脸,洁白素净,双.唇分润,薄厚适中。   “还好,不冷,看到你在这烧东西就出来了。”她喃喃道,“你不也是光着上身就出来了……哦!”   话音刚落,腰已经被他牢牢地圈住了,男人目光热切地看着穿着自个儿衬衫的小女人,有股热血沸腾的冲动!   “谁让你穿我衬衫的?这勾人的一招从哪学来的?嗯?”他扣着她的下巴,声音粗噶地问。   “啊?”她还沉浸在刚刚的话题里呢,他的话锋突然就变了,她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穿着我的衬衫,故意想勾引我的是不是?你这小磨人精!”他几乎咬着牙说道,恨不能立即把她吃了。   她的脸立即红了下来,心脏在狂跳,“我,我总不能裹着浴巾就出来吧,我的衣服被我洗了,没衣服穿,只好穿你的衬衫了。”   她连忙解释,这邪恶的男人,又在想入非非了!   “你就是在勾引我,还想抵赖?!之前的半年,每到休息日晚上就去酒吧跳舞,是不是想吸引我注意?后来还在房间跳,被我撞到,也是故意的吧?嗯?”邪恶的大男人,故意逗弄她,明知道她的目的不可能是引诱他。   他眯着眼,鼻子凑近她的脸,深深地吸气,像一只雄狮正在嗅着猎物身上的味道。   “才、才不是!”她连忙反驳,后仰着脸,企图躲开他。   韩遇城哪肯,捧住了她的脸,张口就狠狠吻住!   她招架不住,只能被动地被他吻着,偶尔伸出粉.舌,回应两下,但是没买T之前的热情,韩遇城稍稍满足了之后,松开她,一只大手抚着她的半边脸颊,她垂着眼眸。   火光渐渐地暗下了,仅有的一点昏黄光芒映衬着她洁白的小.脸,粉唇已经被他啃吻成了瑰丽的艳红色,肿.胀得像饱.满的花瓣。   唯美中,不失妖冶的性.感。   “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成天像个小白兔似地在我面前蹦跶,无辜又清纯的,不就是想引我上钩么?”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粗噶地问。   原本已经被膈应得毫无心情的她,此刻,被他撩得已经心悸了……   “我才没有勾引你!”她大声抗议,推开他,向后退两步,转身就跑。   “你个死丫头!给我站住!”他气恼,看着穿着拖鞋,跑得跌跌撞撞的小人儿冲去屋里,她在奔跑的时候,衬衫下摆飞舞起来,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性.感的小内内……   这下,他更不想放过她了。   到屋里时,她的拖鞋都掉了,来不及穿上,惊慌地往卧室里跑,她忘了,自己这样的行为,简直是自投罗网。   那卧室就相当于发.情雄狮的巢穴!   “你不要追我!我才不要跟你……”见他追来了,她慌乱地喊,关上门板,用力推挤,韩遇城那健硕的身躯已经夹在了门缝间,何初夏还在拼命用力。   “死丫头,这么狠心,想把我夹死么?”韩遇城故意道,她这点力气,根本伤不着他。   何初夏却担心把他挤伤了,立即小了点。   谁知道,他立即就挤了进来,她吓得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   看着他一脸的邪笑,她颤声道,不停后退,而他,却解开了皮带,边朝她逼去。   她跌坐进大床.上,屁.股下坐着几个硬硬的东西,她伸手一摸,原来是他刚去买的TT!   全身只剩下一条黑色平角底.裤的韩遇城,已经欺身上前,“小丫头片子,我看你今晚往哪逃?!非得把这些T全用完不可!”   他霸气道,身上灼热的气息已经撩起了她的雌性荷尔蒙人。   大手一推,她上身已经仰躺在了铺了很多TT的大床.上,灼热的黑眸仔细锁着穿着自己衬衫的小女人,欣赏了足足两分钟,他才开始吃她……   ——   禽兽,她明天是早班!   何初夏嗓子都要喊哑了,也没能阻止他的兽行。   “这该死的便宜货,难用死了,尺寸这么小!你得补偿我几次才行!”韩遇城是这么反驳她的,抱怨戴T难受!   “关我什么事啊!有本事你去买好用的啊!”她没好气道,翻过身,就要爬着逃跑。   “还想跑?!”他扯住她的脚踝,将她给抓了回来,更变本加厉地折腾她……   ——   大半夜的,刚躺下休息的杜墨言,接到了一通几年都没显示过的来电显示“老韩”!   他迟疑了下,接起,他没先开口。   彼时,韩遇城正十分满足地靠坐在床头,他身侧的小人儿早已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了。   “我打电话给你,只为帮她请假,我老婆今晚又累着了,跟你说一声,她明天休假一天!”他幽幽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得意。   杜墨言扬唇,心想,幼稚!   “我手下的实习生,不是随随便便能请假的。”他平静地严肃道。   “杜墨言,你有时候就是太不通人情了!你是个和尚,你没生理需求,别人没有?这个假,请定了!”他嘲讽地说完,挂了电话。   这个杜墨言,这四年一直在做和尚吧?   ——   跟他欢.爱一次,比在手术室站一天还累!关键一觉醒来,她又迟到了,何止是迟到,已经要吃午饭了。   她的尖叫声,把后院的巴顿都招来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险情了,坐门口大声喊。   在厨房忙着做饭的韩遇城将巴顿喝走了,两只鹦鹉也跑来了,十分不怕人地跳上了他的肩头,他也没撵。   走去了卧室。   “韩遇城!你丫禽兽!”刚推开.房门,就传来何初夏那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她还学起了京腔。   “你丫禽兽!”   “你丫禽兽!”   坐在床.上,一脸愤恨的小女人,在看到他双肩上的两只鹦鹉,听到它们说话时,惊住了,它们真会说话!   “大禽兽!”她又吼,恶狠狠瞪着一脸得意的大男人。   “大禽兽!”   “大禽兽!”   “韩遇城是大禽兽!”她又吼,带动着两只鹦鹉骂他。   “四哥、大禽兽!”   “四哥、大禽兽!”谁知道鹦鹉居然没说韩遇城,直接说四哥。   何初夏这下给乐了,韩遇城却恼火,“都给我回去!”   他可是一直不喜欢别人叫他“四哥”的,不知这俩小东西从哪听来的。   两只鹦鹉立即离开了他的肩膀,飞出去了。   何初夏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还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今天早班!”   “我给你请假了,今天休息,乖,晚上也别去上班了。”他柔声道。   “你又帮我请假了?跟医务处吗?主任回头又要——”   “我就是跟他请的!”韩遇城大声反驳,“都要出国了,就不能多休息休息,陪陪我?”   他上前,在床沿坐下,看着她,十分认真地说道,一副很失落的样儿。   何初夏顿时就心软了,扁着嘴,“那也不行啊,谁叫我.干医生这一行的呢,注定我们以后得聚少离多……”实习这么久,她已经见惯了身边的这些医生,不是只有杜墨言才是工作狂,大部分医生都是,当然,有的工作狂是被逼出来的。   他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即使她出国,他也打算长期定居美国,旧金山那边的战略部署已经做好了,但他现在不会告诉她的,将来准备给她个惊喜!   韩遇城不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他所描绘出的幸福的蓝图,很快,就会被撕毁……   “我理解!说了支持你的工作的,今天是例外。起来吃饭吧,你的衣服我给你熨干了,先将就着穿,一会回家再换!”他沉声道,捏了下她的鼻头。   她的气这也消了,“不想起床,懒得动,都怪你……”她翻身,趴在床.上,头挪动到了床沿,刚好看到了纸篓边的卫生纸团,那纸篓边缘,还挂着一枚用过T……   “脏死了!”她嘀咕。   韩遇城冷哼,“你都吃过,还嫌脏?”   “韩遇城!你……!”她气得爬起,拳头朝着他挥去,他一把将她抱起,去往洗手间。   何初夏是被他伺候着刷了牙,洗了脸,穿上衣服的,抱去餐厅,她坐他腿上,被他喂着吃饭。   “吃饱了!”   “就吃这么点?”   “肚子都鼓起来了,撑死了!”她说着,要从他怀里下去,被他拦着,他竟然又拿出手机,自拍。   “不要!人家没化妆!”她连忙捂脸,还有,这个大直男,拍自拍还用手机自带相机拍!   “天生丽质,化什么妆!”韩遇城沉声道。   “那,那也得用M颜相机啊!”她可没他那自信,不P一下,不行。   “我说这样就这样!”韩遇城沉声道,举高了手机。   “45度!再高一点啊!”她又道,韩遇城低下头瞪着她,“韩氏夫妻,360度无死角!”   何初夏吐舌头,心想,他还真自负!   亲密地拍了张合影,她仔细看了照片,发现真挺完美的,她坐在他的怀里,他的脸亲密地贴在她的脸颊边,穿着白衬衫的他,表情温柔,下巴上还有未刮的胡渣,居家而温暖,而她则是一脸幸福的笑容,略带娇羞。   让她意外的是,他竟然又发了朋友圈。   “你发什么了呀?我看看!”她要他手机,他举高手,不肯给她。   “哼!我去找我的手机看!”她气呼呼道,从他怀里挣脱,去找自己的手机,找到了,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连忙找插座充电。   充了几分钟,才能开机。   十分好奇他会在说说里说什么,爷爷才去世,这样秀恩爱好么?不会被那些道德帝喷么?毕竟,他是企业家,算半个公众人物。   终于开了手机,立即打开微信。   第一条,就是他发的。   “斯人已逝,流水年长。庆幸,我还有你。”简简单单的话,配上一张唯美温馨的照片,何初夏顿时鼻酸,眼眶湿热。   他的意思是,爷爷走了,还剩下漫长的岁月,庆幸的是,他还有她。   她立即起身,跑出卧室,寻找他的身影,餐厅里没有,她找去厨房,看到了那道正在刷碗的身影,快速奔上前,从他背后,将他紧紧抱住……   第123章:她还有个私生女!7000   突然被她从身后紧紧抱住,韩遇城微愣,手上还沾着洗洁精,她很用力,身子紧贴着他的背脊,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好似温暖又安全的感觉。   那种温暖、安全感,是他这个大男人所排斥的,然而,却是他心底缺少的。   谁说成熟的男人,就不需要温暖、安全感?   其实,每个人都需要。   “韩大哥……”被他需要的感觉真好,他说,庆幸还有她。   韩遇城回神,嘴角上扬,继续刷碗,“怎么还叫我大哥!”他抱怨。   “老公!”何初夏心脏一悸,大声喊,头在他的背脊磨蹭,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老公……”她鼻酸地喊,声音沙哑,不知为什么,每次叫他“老公”的时候,都有种淡淡的心酸。   韩遇城心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颗孤寂已久的心,仿佛掉进了蜜罐里……   他不说话,有点激动、腼腆,继续刷碗。   “老公,我会努力的,努力爱你!”仍然不敢说出暗恋他十年的事,暗恋归暗恋,爱归爱。   在她看来,爱,是个动词,既然爱了,就要付诸行动,以前的暗恋,不算爱,只是单相思,没有实际行动。   韩遇城眼眶有点温热,“是么,那以后在床.上可得好好表现!”   骄傲的大男人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耍流氓道,她的粉拳捶了下他的肚子,“你讨厌!”   很浪漫的氛围,被他的流氓话给搅合了。   韩遇城冲了手,转了身,一脸邪魅,湿漉漉的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我这是大实话!想爱我,就在床.上好好表现!”   说着,一把圈住她的腰,单手捧着她的脸,又来了个热吻。   她也热情地回吻他,两人吻得气喘吁吁,快要惹火了,才松开。   ——   韩遇城发的动态,很快又上了新闻,对于之前传的,韩爷爷去世,他很可能婚变的新闻,不攻自破。   他发这条动态,一方面是想对何初夏示爱,另一方面,就是告诉那些盼着他离婚的人,他不会离婚,虽然,知道内幕的人不多。   两人回到别墅,简单洗漱后,韩遇城换上正装,是要去上班的意思。   他央着她给他系领带。   房间的宽幅穿衣镜里,映着小女人正在帮大男人打领带的画面,“我这可是第一次帮男人打领带呢!”她小声嘀咕,系好后,手轻轻地抚上衬衫衣领,将衣领整理了下,又将领带用领带夹固定在衬衫上。   韩遇城得意地扬唇,“也是你这辈子唯一给打领带的男人!”转瞬,他十分霸道地说道。   “是是是!霸道!”除了他,她还能帮谁打领带呢?这幼稚的大男人!   “走,跟我上班去!没法带你去玩了,下午得开个会,我再不出现,董事会得抗议了。晚上再带你去看电影、吃饭,OK?”他沉声道,一脸的认真。   “好啊!但是,我跟你去公司,合适吗?我又不是韩氏的员工……”她皱着眉问,怕影响他高大上的总裁形象。   “你可是总裁夫人,怎么不能去?”他反驳道,说罢,牵住了她的手。   “你等等!我得换身衣服!还有包!”她连忙道,作为他的夫人,得打扮得体面点啊。   “换什么换,我韩遇城就是你的标签!”他霸气又自信道,何初夏白眼他,虽然觉得他有点自负,但是,他有这个自负的实力!   拥有他,也是她的骄傲。   被他牵着,出了房间,下了楼,上了那辆尊贵的绝版Maybach。   韩氏集团大厦位于CBD商圈,远远的,鹤立鸡群。   何初夏看着那地标性的建筑,想着爷爷说的话,不禁佩服身边这个大男人,他接手韩氏的时候,它还只是个被崔氏压榨着的小公司,十年的时间,已经庞大到可以翻手云覆手雨,影响商界的龙头企业。   刻意让司机将车子停在公司大厦正门口。   车上的何初夏,不免有些紧张,他亲自为她拉开车门,她暗暗深吸口气,下了车。   他大喇喇地牵着她的手,进了大厅,大厅里的迎宾看到韩遇城,以及他身旁的人时,稍愣,随即立即打招呼。   “韩总下午好!”   “韩太太下午好!”   韩遇城微微颔首,何初夏回以他们温和、礼貌的笑容,随着韩遇城,进了电梯口。   他的专属电梯,需要他的指纹才能运行。   总裁秘书室里,美女如云,看到他们,纷纷礼貌打招呼,助理办公室,是两名养眼的大帅哥,还有间特助办公室,没人,应该就是她平时联系的,周逊。   宽敞明亮,西南两面都是玻璃墙的豪华办公室,视野极开阔,今天天气好,蓝天白云的,风景非常美。   “好大啊,奢侈!还有秘书室的六位大美女,各个都是戏剧学院招来的吧?比电影明星还要美呢……”她转了一圈,一副莅临视察的模样,幽幽道。   韩遇城莞尔,“韩太太,你老公在你眼里就这么肤浅?需要靠花瓶撑门面?她们各个可都是高材生!”   何初夏吐吐舌头,“那么优秀啊……还那么美……”   韩遇城笑了,“吃醋了?”   意识到这点,他非常得意,平时都是他吃她和杜墨言的醋!   “才没有呢!”她连忙反驳,这时,门铃声响起,她连忙去一旁坐好。   进来的是韩遇城的特助,是说开会的事。   “抱歉,韩太太,我得去开会了,大概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失陪了!”韩遇城走到她跟前,蹲着,握着她的小手道。   真是一刻都不想“冷落”她。   “你去吧!失踪那么多天,肯定堆了很多公事!快去!”她严肃道,生怕他不在的几天,韩氏群龙无首出问题。   韩遇城嘴角勾着浅笑,直起上身,捧着她的后脑勺,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随即直起身,大步离去。   他刚走没多久,有秘书敲门进来,送来果盘、点心,说是韩遇城吩咐的。   她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里,吃着水果、点心,翻看时尚杂志,难得的惬意!   ——   “关于我的个人问题,请各位董事放心,我与我爱人,感情稳定,不必理会外面的传闻!”会上,韩遇城再次强调,他不会离婚。   很快董事会议结束,他又召集公司高层,召开临时会议,询问这几天的情况。没让他失望,他突然失踪的几天,公司运作良好。   会议散去,只剩下杜若淳,“都带公司来了,你以前可是公私分明的。”   杜若淳坐在会议桌上,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   以前,他从不让何初微来公司找他,包括其他私人朋友。   “酸溜溜地想说什么?肚子,我跟你明说了吧,我以前对何初微未必就是爱,但我现在清楚,我爱的,是初夏!你以后千万别再在她面前说些口无遮拦的话,也别再给我提以前的事儿!我的过去,已经翻篇了!”韩遇城表情严肃,看着杜若淳,一字一句道。   “成!我哪敢管你的事儿!哥,今晚带着小嫂子出去聚聚吧!”杜若淳扬声道。   “没空!”他只想和她过二人世界!   “你这,太不给面儿了!”杜若淳抱怨道,韩遇城没理他,走了。   他回到办公室时,何初夏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立即将冷气温度调高,去休息室给她拿了条毛毯,给她盖上。   昨晚太累了,她在他办公室整整睡了一个下午,韩遇城则忙着签署积压下来的文件。   偶尔抬起头时,看到沙发上熟睡的人儿,总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忍不住走过去,给她盖盖毛毯,在她的脸颊边,温柔地轻吻,安静地注视着她的容颜……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大.片的晚霞照射.进来,偌大的办公室里,光线晕黄,她懒洋洋地伸懒腰,打哈欠,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了正坐在办工作前,认真办公的男人。   他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领带,晕黄的光芒洒落在他的身上,画面唯美。   她心悸。   韩遇城抬起头,刚好看到了已经醒了的人儿,签字笔笔帽戴上,放下,椅子后移,他站起。   “我睡了一下午啊……”她懒洋洋道,还没爬起,他走来,蹲在沙发边。   “是,瞧你这体力,才几次来着,就累成了这样!”他邪恶道,她白眼他。   “哪能跟你这种体力过剩的老爷们比!”她撅着嘴反驳,“唔……”   他的吻压了下来,她嘤咛,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刚睡醒本就还懒洋洋的,又被他热吻着,她快融化了。   看着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小.嘴,他才满意地松开她,她立即跑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他负手而立,站在宽幅落地窗前,她走了过去,又从他的背后,将他抱住。   “今晚的夕阳不错,出去看看!”他说着,反手够她,她立即伸手,被他握着,两人去了露台。   她被他从身后抱着,站在栏杆边,一起看夕阳、晚霞……   ——   吃过晚饭,他兑现承诺,带她去影院看电影,而且是包场,放的也不是正在热映的影片,而是经典的爱情电影《魂断蓝桥》,画面都是是黑白的,也是他点的。   何初夏第一次看,看得泪眼朦胧的,“讨厌,为什么带我看这种悲剧电影?!”   影片结束,她趴在他的怀里,撒娇道。   韩遇城莞尔,“别哭了,给你看看悲剧,打打预防针,万一哪天我们之间发生什么大事了,你也要给我信守承诺,不许离开我,懂吗?”   他拍着她的身子,沉声道。   “嗯……”她答应道,哪里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她不得不违背承诺,毅然离他而去。   ——   刚出影院,杜若淳又打来了电话,“你等等,我问问你嫂子的意思!”   何初夏听说杜若淳叫去,她答应了,那是他的朋友圈,有时候是需要应酬的。   很快,到了KTV包厢,何初夏被韩遇城拥着出现的,正在唱歌的女人关掉了麦克风,“四哥和嫂子来了啊……”   打扮依旧性.感妖.娆的莎莎款步上前,何初夏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晚那个跟韩遇城回别墅的女郎!   顿时恼火,暗暗地掐韩遇城的手背。   “嫂子,不认得我啦?我叫莎莎!那晚上,差点被你吓着!”谁知,这女人竟然还敢主动提那晚的事儿。   韩遇城一脸严肃,杜若淳终于上前,过来搂住了莎莎的腰,十分亲密,何初夏看傻眼了。   他们这群人这么乱的吗?   “小嫂子,那晚上四哥醉了,我故意让我们的莎莎美女送四哥回去气你的!哈……”杜若淳知道,他要是不把这事儿当着韩遇城的面,给何初夏解释清楚,他还会抓.住这个把柄,派遣他去环境恶劣的地方出差。   去南非一圈,杜若淳明显晒黑了一大圈。   何初夏的双眼瞪大着,她抬起头,不满地看向韩遇城,这个臭男人,原来他们是演戏的,那他怎么不跟她解释清楚,害她郁闷了很久!   “不过,小嫂子,你可要把四哥看牢了,多少女人巴着跟他发生点什么呢,好好珍惜吧您!”杜若淳还是向着韩遇城的,知道何初夏不喜欢他,所以,又刺激道。   “我当然珍惜他,也相信他了,不然,那天晚上我就连他一起赶出去了!”她压抑着怒火,一脸笑容地看着杜若淳和莎莎,柔声道。   韩遇城也扬唇,“杜若淳,你把我当种猪了,那些女人想跟我发生什么,我就肯的么?!下次干脆把你调阿富汗挖石油去!”   “别别别!哥我错了,我这一身的皮都掉了好几层了!”杜若淳连忙道,何初夏偷笑,低声问韩遇城详情,他说了,因为上次莎莎的事儿,他把他调去南非了。   何初夏心想,活该!   韩遇城和杜若淳在私聊着什么,她则和莎莎在唱歌,莎莎性格其实挺豪爽的,据她的猜测,应该是杜若淳的情人。   不一会儿,包厢里又进来一个女人。   施染。   见到她,何初夏有点不知所措,她看向韩遇城。   “哟,染姐来了!”杜若淳起身,扬声招呼道。   莎莎见她来,表情明显的不悦,坐到一旁,点了根女士香烟,何初夏则起身,走了过去,“染染姐!”   施染点头,“你们也在啊……”   “杜子,你找我来干嘛?”施染很不高兴的样儿,睨了眼坐沙发里的韩遇城。   “老婆,你过来!”韩遇城也没跟她招呼,冲何初夏喊,她立即走了过去。   施染的脸色更难看了,准确地说是,嫉妒。   “这不是喊你们这些老朋友聚聚么,各个平时都请不动。”杜墨言连忙道,角落里的莎莎冷哼。   “这有什么好聚的!我可不想跟一些说变心就变心的渣男在一块儿!”施染嘲讽道,声音很大,在讽刺韩遇城。   何初夏身子紧绷,明白施染的意思。   身边的韩遇城,眯着眼,“那你施大小姐就请便吧!”他扬声,十分不客气道。   施染转身就走,杜若淳连忙上前拦着,“染姐,大家都是朋友,你这样何必呢!四哥和小嫂子可是合法夫妻!”   “杜若淳你丫想约她出来单独约呗,何必拉上我跟四哥四嫂当灯泡?!”莎莎气愤地站起,吼完,拎起自己的包包,快速离开。   被戳中心事的杜若淳,委实恼火,这时,韩遇城拉着何初夏也已经起身了。   这混蛋,果然是被莎莎说中了!   “你们继续,失陪。”韩遇城牵着何初夏,拉开包厢的门,和莎莎一前一后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杜若淳和施染,“杜若淳,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施染说罢,转了身,杜若淳却笑了,“跟我不可能?我就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四哥!”   女人的身影一怔,没说什么,拉开包厢的门。   “他可是你好姐妹的男人!”杜若淳又道,施染松开门把手,冲上前,冷不丁地给了杜若淳一个耳光,走了!   ——   “又因为旁人的话,不痛快了?”见她不说话,他拥着她,柔声问。   何初夏趴进他怀里,“还好……”   “别理这些闲言碎语!”他沉声道,抚着她的头,她趴在他的腿上,捉着他的手,用力地吮着上面的味道,感受着他的气息,当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   “四少,老爷子生前说过,他死后,何初微可以回来。他也跟我说过,只要你已经跟她了断了,就不怕她回来!”陈叔背对着韩遇城,沉声道。   “陈叔,实话跟你说,让她回来不是我的意思,初夏、以及她父母的意思!我让人给她在石城安排好了工作,让她直接回石城吧!京城这个圈子,没她立足之地了。”   陈叔转身,嘴角噙着满意的微笑,“再借用老爷子的一句话,控制得住人身,控制不了人心!你的心意已经转移了,老爷子用心良苦,也有所回报了!”   韩遇城点头,“陈叔,还有件事,当年,我父母的车祸……”   “四少!过去的,还是不要再提了吧?”陈叔又转了身,“如果有隐情,老爷子为何不与你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不是我韩遇城想放弃对付就可以的,他们会主动来动我!”韩遇城扬声道,说完,转了身,上了自己的车。   老人家肯定知道父母死于非命,也肯定知道是崔女士所为,因为她是两个兄弟的生.母,所以没有追究。   一根烟还没抽完,他的一部未曾公开过的手机响了,这部手机只有一个联系人。   “有什么新进展?”   “X,崔女士在外面可能还有一个私生女,她在跟您父亲的婚姻期间,就出轨了,这个私生女就是她和这个情人,在她离婚后生的!”清亮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韩遇城拳头紧握。   这个恶毒的老妇人!   一直污蔑父亲婚内出轨,污蔑他的母亲是第三者,而她自己却早已婚内出轨了!   “这个私生女是谁?!”韩遇城咬着牙道,找到这个私生女,才能有证据揭穿崔女士的画皮之脸!   “崔女士自己也不知道,也在找,我偷听到的线索是,那女婴的左胸下方有颗黑痣!”女声又传来。   “继续给我监视着!”他沉声道。   “是!X!”对方说完,立即挂断。   车上的韩遇城,狠狠吸了几口香烟,脑子里又想起了爷爷,爷爷在临终的时候,崔女士刺激他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当初,连爷爷都觉得父亲抛妻弃子,在崔家人面前抬不起头,实力又不够,任他们宰割,驱逐父亲出京城,去了石城。   连两位兄弟,过世的三姐,曾经都怨恨过父亲。   越来越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生.母的真面目!   ——   何初夏的工作还很忙,院里已经把她和徐白当正式医生培养了,有时候大半夜医院打电话来,她都要赶去,这可苦了韩遇城。   她还有大半个月就走了,他们还不能好好地恩爱!   “谢谢老公!老公辛苦了!快回去补觉吧!”他半夜亲自送她来医院的,下车前,何初夏抱着他的脖子,亲着他的脸,说道。   韩遇城苦笑,“你一定给我跟杜墨言请假!不然我就去找你们医务处!都一星期没碰你了,C!”   她脸红,没理他,快速下车了。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很体贴她的,知道她加班很辛苦,急诊很累,她早上回到家的时候,即使他想跟她那个,也忍住了。   “主任!”杜墨言也刚下车,看到他,她热情地喊。   杜墨言转脸看了眼那辆嚣张的揽胜,表现不错,大半夜的,还亲自送她来医院。   “没空废话,连环车祸。”他严肃道,当何初夏换了衣服,赶到急诊大厅时,看到的就是乱成一团的画面,所有的困意立即消散,她像个战士,冲进了血腥、悲戚的战斗里!   韩遇城等她到早上,去买了早餐,去医院急诊大厅找她的时候,她还在忙。   “你怎么又来了啊?!我这里乱着呢!快走吧!”她边写着病历,边说道,忙得没空看他一眼。   什么又来了?   他根本没走,以为等到凌晨,她能回去休息的。   “再忙也给我吃早饭!”他说着,霸道地夺她手里的病历。   这病历被他一拽,撕坏了一张纸,何初夏急了,这才抬起脸,瞪着他,“你干嘛啊!我说不吃就不吃!忙着呢!这里是急诊大厅,你别给我添乱!”她说着,还推了他一把。   她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杜墨言,一股恼火涌上,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了身,走到垃圾桶边,将那份早餐丢进了垃圾箱!   “小何!快来这里!”没容她上前追她,已经又有人在叫她了。   “来了!”哪有空管他,她快速跑了,还得想办法粘好被撕坏的病历,他不知道病历对于一个医生的重要性。   韩遇城回到车上,心里仍然不痛快,感觉自己就像三姐当年的翻版,而她则是杜墨言的翻版!   第124章:真想跟他耳鬓厮磨一整天!一更   他到现在都还不确定,杜墨言究竟爱不爱三姐,以前三姐来医院给他送饭,他的反应和何初夏一样,嫌碍事。也许,是医生的通病,忙起来就六亲不认,眼里只有病人。   他没再等她,离开了医院。   何初夏稍微得以休息已经是下午了,刚顾得上吃饭,坐在休息室,边吃快餐边捶腰,正和徐白说着话,休息室里的氛围突然不对了,抬起头时,就见着穿着白大褂的杜墨言,端着快餐走来。   “主任!”何初夏微笑着喊。   徐白一脸惊奇,其他人也一样,杜墨言从来就没来休息室和他们实习生一起吃过饭,今天真是破天荒了!   杜墨言在徐白旁边坐下,徐白对面坐着何初夏,他坐下后,打开自带的筷子盒,便开始吃饭。   很多人已经陆续离开了,因为他,躲瘟神似地躲着他。   “主、主任,我吃好了,您慢慢吃……”徐白也想跑,何初夏白眼他。   “怎么,我比手术台还可怕?”杜墨言侧过头,看向徐白,幽幽地问,徐白连忙摇头。   “我真吃饱了!”   “师兄!你刚刚不是还说,有问题要请教主任的吗?”何初夏对徐白挤眉弄眼道。   杜墨言还在专注地吃着,徐白只好坐下,何初夏看了眼杜墨言,他吃饭速度很快,面无表情,一副当所有人都是空气,只有他自己一样。   她起身,跑去冰箱边,拿了一罐鲜牛奶给他:“主任,给你的!”   杜墨言抬起头,“你们两个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在我办公室。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你们不要分心,医院的工作该做好的还得做好!”   他仍然一脸严肃,也严厉道。   本来这些话,应该在办公室说的,但他实在不知该跟他们说些什么。   “主任,我还什么都没收拾……”徐白皱着眉,有点抱怨。   “有什么可收拾的?你别告诉我,你还要带被子、牙膏牙刷过去!”杜墨言嘲讽道,这些物品,到那边买就好。   “主任,师兄家在外地,出国前,得回老家看看吧。”何初夏了解徐白的心思,小声道。   “这些都是你们的私事,自己想办法解决!”杜墨言喝了口牛奶,严厉道。   何初夏扁嘴,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冲徐白投以安抚的眼神。   吃过饭,他们两个跟着杜墨言去了办公室,不同于国内大学的高调,斯坦福大学的通知书只是一页纸,她还是很兴奋,毕竟,这是对她能力的最好证明,是一份荣耀。   这些年的辛苦也算没白费。   “你们两个别得意得太早!沾沾自喜!这仅仅是开始,你们到了那边,要是学得不精,就别回来了!”杜墨言敲着桌子,严肃地看着正一脸开心的他们。   何初夏吐吐舌头,“主任,我们都习惯了你的施压了!您怎么打击我们,我们都无所谓!对吧,师兄!”   她调皮道。   徐白还不敢造次,讪讪地傻笑。   “没出息,主任又不是真的阎王!他就刀子嘴豆腐心!”当着杜墨言的面,她扬声道,说完,示意徐白跟她一起出去。   杜墨言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这世上,真正懂他的人,以前有韩遇城,现在,唯有她吧。   ——   她晚上九点才回到家,韩遇城不在家,她才想起早上的事。   立即给他打了电话。   “各位失陪,我夫人的电话。”正在应酬饭局的韩遇城,见到何初夏的来电,站起身,对酒桌上的客户说道,很快进了内包厢。   “老公,你在哪啊……”何初夏筋疲力竭,靠在沙发里,懒洋洋地问。   “有饭局,在应酬,你到家了?”他柔声问,已经不生她的气了。   “刚到家,那你继续应酬吧,少喝酒抽烟。太困了,我要洗洗睡觉了。”她慵懒道,打了个哈欠,恨不能马上趴床.上,赶紧补觉。   他刚要说话,她已经先挂断。   他到家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身上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裙,他睨了眼床.上的她,苦涩笑笑,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凉被已经被她踢开了,她熊抱着被子,一条玉.腿压着被子,丝缎睡裙下摆已经到了腰间,肩带也有一根滑到了手臂上,她趴在床.上,睡得慵懒而恣意。   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禁欲好几天的男人,难免就……   他尚了床,刚躺下,她像是有感应似的,磁铁似地吸了过来,不抱被子,改抱他了!   “老公……”抱就抱着吧,还哼哼唧唧的,这声音,酥.麻入骨,惹得他一阵口干舌燥。   他的大手抚着她光滑的背脊,带来她一阵悸动,嘴里的哼唧声更妖.媚了。   “你这小磨人精!到底想怎样?”他将她推开,咬牙道,忍耐着不对她做禽兽的事儿!   “老……公!”被他推开,睡梦中的何初夏抗议,这次直接爬上了他健硕的身躯,半边脸颊贴在她的胸口上,整个人黏在他的身上。   韩遇城浑身燥热,抬起头看着酥香.软玉在怀,那个激动!   若是再坐怀不乱,他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   她实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间,好像在做春。梦,那充实的感觉,教她心悸、澎湃。   “嗯……”得逞的大男人,发出满足的喟叹,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趴在他身上,正轻轻地磨蹭,每动一下,都教他颤抖连连……   那一点点的厮.磨,虽没平素的猛烈、刺激,却销.魂入骨……   ——   何初夏一觉醒来,正对上韩遇城那张惺忪的睡脸,他还在沉睡着。   想起昨晚的梦,她心口一热,太真实了,到底是梦还是真的?若是真的,怎么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   这是她第二次做这种梦了吧,第一次是梦见和他接吻,那时候,他们还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迷迷糊糊的,有点难以置信,可当她在看到胸口的红痕以及地上的卫生纸团时,再也不信那只是个梦了!   “韩遇城!”她没好气地吼,大男人慵懒地睁眼,一脸满足,“韩太太,早……”   清晨的男人,嗓音沙哑、性.感,嘴角勾着浅笑。   “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把我……”说着说着,脸红起来,看着慵懒而性.感的他,她根本发不起火来。   “把你怎么了?”他懒洋洋地问,大手捉住她的手,吻着她的手掌心,细细的电流从掌心荡漾开,她咽了咽口水,回忆起了睡梦时的感觉。   “你真禽兽,人家都累死了,还不放过……”她嘀咕,躺了下去,背对着他,韩遇城的长.腿立即压在了她的腿上。   “我昨晚可没吵醒你,而且,都是你磨我的。”贴在她耳边,他邪恶道。   “你,你胡说,禽兽就是禽兽!”她抗议,脸红得更厉害了。   韩遇城莞尔,吻住了她的肩膀,她闭着眼享受,真想今天不用上班,能跟他在床.上这么耳鬓厮.磨一整天。   “不要闹了,不早了,得起床了!”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铃很快就要响了。   韩遇城得空,就埋首在了她的胸前。   “你……!”她没好气道,同时也发出了愉悦的声音。   “不对,你,你快松开!”看到地上的卫生纸团,想到什么,连忙扣住了他的头。   大男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被她阻拦,他十分不满。   “韩太太,在你心里,我就没有你的工作重要?”他不满地抗议,这小丫头片子,为了她,他都把工作重心转移了,上次为了去石城找她,也是丢下了外宾。   “不是这个!你昨晚是不是,是不是S在里面了?”她激动地问。   “没有!”他不满地反驳,脸色阴沉了下来,即使他再禽兽,关键时刻,也没忘了做措施,放弃销.魂的快意,离开了她的身体。   他掀开了被子,赤着上身,走去了卫生间,什么也没说。   他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她安心下来,但是,很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他正在刮胡子,她进来,从他身后将他抱住,“还有十四天,不对,十二天,我就出发了……录取通知书已经到手了……”   抱紧他,脸在他的背脊磨蹭,韩遇城没理她,没有一点离别的难过,因为,他会亲自送她过去报到。   但她不知道。   “你不是很迫不及待要出去的么,现在装什么舍不得!”他酸溜溜道。   “谁装了!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她反驳,松开他,瞪着他的背影,已经对他满心不舍了。   “现在有什么不同么?在你眼里,还是工作最重要。”韩遇城擦着腮帮上的泡沫,边说道。   “我……!”她想说,他也重要,瞧他态度不善,忍不住了,转了身,“主任说了,剩下的这些天,我要照常上班,不能分心!”   “说得好像你分过心似的。”韩遇城幽幽道。   何初夏转身,走到他身后,踢了下他的小.腿,“我出国就找美国大帅哥,把你给踹了!”   她忿忿不平道。   韩遇城冷哼,睨着镜子里那抹纤细的身影,“你去找试试!”他扬声道,语气里透着威胁。   “你以为我不敢啊!”何初夏倔强地斗嘴道,重重地将拉门拉上。   即使小吵小闹,他也还是送她去上班了,看着面无表情,酷劲十足的大男人,她忍不住,还是亲了下他的脸颊。   “人家都要出国了,还摆着臭脸。”她嘀咕了句。   他像没听见,仍然不理她,她气呼呼地开了车门下去了,他真的舍得她走么?!   心里酸溜溜的,进了医院。   还没走到大楼底下,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夏夏啊,你姐中午到家,我和你爸刚买好菜回来,准备去机场接她呢。”何妈妈那满心欢喜的声音传来,何初夏愣了。   是开心,还是难过?   的心情很复杂,看向大门外,韩遇城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哦!她回来就好!妈,你们还是打的去接她吧,机场那么远,爸爸腰不好!”她连忙叮嘱道,两位老人终于可以安心了,她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好!”何妈妈答应道,“夏夏,你出国前,不回家一趟了?”   “不了,即使就要出国了,我也没什么假期,工作很忙!”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见到姐姐,也希望她不要来京城。   就算她自私吧!   “哎,那你自己安排吧,我们老了,帮不了你什么。”   “妈,没事,我还有韩大哥呢,他帮我都打点好了!”她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帮她打点,成心这么说的,让妈妈潜意识里知道,韩遇城是爱她的。   “也是,阿城神通广大的,有他就够了。”母女俩又闲聊了两句,挂了电话。   何初夏失神着,她回来了,他知道吗?   怎么没跟她提?   她心里有点忐忑,闷闷的。   石城机场,何初微刚出闸机,就有一群记者围堵了上来!   第125章:他确定爱的人是我!二更!   视频里,何初微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吊带长裙,被记者围堵住。   “何小姐,有传闻说你是韩氏总裁韩遇城先生的前女友,而现任韩太太是你亲妹妹,是这样吗?”有记者提问道。   何初微面带笑意,“感谢各位的关心,我以前与韩先生只是普通朋友,并没相恋过!”   “何小姐,真的是这样吗?传闻说,你们原来才是一对!”   “传闻的话,能信吗?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现在他是我的妹.夫,请大家不要妄自猜测了,以免影响到他们的夫妻感情!”何初微说完,推开了摄像头,画面停止。   办公室里,韩遇城冷冷地将这段视频看完,周逊立在一旁。   “这些记者哪来的?”他站起身,冲周逊问。   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故意给他韩遇城难堪!他第一反应就是崔女士,与上次何初夏和杜墨言被曝光,如法炮制。   但,上次后,那家媒体已经受到韩氏制裁了!   这次的媒体,后台比上次大很多,明显是对他的挑衅,好在何初微否认了!   “还在调查!肯定是有心人在背后指使!”上次已经跟这些媒体通过气了,不要再报道韩遇城的负面新闻!   “这些媒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韩遇城狠戾道,即使何初微那么说,他也不乐意私事被扒!   “老板,公关部已经在运作了!”   韩遇城面无表情,“再有媒体报道我的私事,那就律师函伺候!”   ——   “这些个记者,怎么这么八卦,要是刨根究底的,你们两姐妹可怎么办?!”何妈妈边帮何初微整理床铺,边说道,何初微坐在一旁,脸上噙着自然的微笑。   “还好你对记者那么说了,算是帮夏夏了一把,不然,多难堪呀!”何妈妈又道,感激地看向何初微。   “妈,这是我应该做的,夏夏是妹妹,我得帮她、让着她!我心甘情愿的!”何初微一脸爽快的样子,那双眼里流露着淡淡的伤感。   见她这样,何妈妈心里对她更愧疚了。   “哎……怪我和你爸,当初要是拦着夏夏嫁给韩遇城就好了,那韩家再有势力,能把我们怎样?上一辈的订下的亲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何妈妈自责道。   “妈,都过去了,您还提这事干嘛?我只希望韩遇城能一心一意地对夏夏,不要时间长了,又变心……”何初微又道。   这话戳到了何妈妈的心里,“我也是这么担心的,那韩遇城喜欢你那么多年都能变心,何况只是跟夏夏在一起几个月……哎……夏夏这马上就要出国了……”   “妈,您别担心,也许,人家真找到真命天女了呢。”何初微连忙道,在心里冷哼。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输给一个从小到大就活在自己阴影里的小毛丫头。   “但愿吧!微微啊,飞了那么久,你先休息吧。”何妈妈柔声道,说完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何初微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变得阴狠。   是谁在背后帮她?   她也不知道那些记者哪来的,甚至怀疑是韩遇城请来故意试探她的。   ——   传闻虽然是传闻,但无风不起浪,即使何初微在采访中那么说,也管不住网民和周围同事的八卦。何初夏再次感受到了舆论和八卦的压力,她没看那段视频,感受到了同事们异样的目光。   好像都在说,原来,韩遇城以前喜欢的是你姐姐啊。   庆幸,杜墨言叫她去手术室做助手,她才躲过了风言风语,专心投入到工作里,没有分心。   一直到深夜,才下了手术。   “主任,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盯着病人。”她一脸淡然,看向一旁靠着墙壁休息的杜墨言。   杜墨言不禁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他知道那新闻,故意临时调她去手术室,考验她的,没想到她心理素质还挺好,训练有素,没有任何失误。   就连现在也是一脸淡然。   “你确定你可以?”   “我确定!”她笃定道。   “我回实验室休息,有情况第一时间打我手机!”杜墨言沉声道,没安慰她一句。   她去换衣服的时候,拿了手机,看到了未接来电,立即给他回了短信,说要加班。   坐在值班室,她鼓足勇气看了那段视频,心里有点抑郁,姐姐那么回答媒体,让她更自责。而且,她早上就回来了,她还没给她打一个电话。   半夜,病人有情况,她第一时间叫了杜墨言,自己则和值班的医生,一起将患者给抢救了过来。   杜墨言赶来的时候,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何初夏蹲在墙角,晃着手臂,刚刚给病人按.压心脏,按到最后手臂都麻木了,还是要坚持。   好在,抢救过来了。   “心里不痛快,就赶紧发泄.了,别绷着!”杜墨言还是看出了她的不痛快,沉声道。   “还好啊,没有因为私事影响到工作啊!可能我还是心虚吧,所以对那些风言风语没有免疫。”她诚恳道。   “还没跟他表白?”杜墨言不免也八卦起来。   她连忙摇头,“不能说,说了,我不是成小偷了?”   她站了起来,深深地呼了口气,“天也快亮了,我先回家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   家里的司机接她回去的,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厨房给她准备了早餐,她吃饱后才上楼。   他还没醒,她去洗了澡,上.床后,轻轻地在一旁躺下,离他很远的距离。   但很快,就被他捞进了怀里。   “你醒啦……”她惊讶道。   “嗯……又被新闻刺激了?”韩遇城从她的耳后亲吻她,低声吻,声音粗噶。   “没有!不过,还好我姐帮我们说话了……”她淡笑着说道。   他对她就没一点愧疚吗?她暗忖。   “她那么说是聪明的,不然,她以后怎么嫁人?”韩遇城毫不领情的态度,沉声道。   “这些媒体也讨厌,怎么总盯着我们不放啊?”她抱怨道。   “因为,我们的新闻能博眼球!”他说着,将她转过,堵住了她的小.嘴。   她被他吻得晕乎乎,他才松开了她。   “睡吧,我早上要去公司。”韩遇城单手撑着床面,一手抚着她的脸,柔声道。   感受他的存在和宠爱,她的那颗阴郁的心,渐渐地安下了。   ——   电话还是要打的,不能她和韩遇城在一起了,就和亲姐姐成了仇人了吧。   何初微在电话里还是一贯的大度,都是在鼓励、祝福她。   “夏夏,我会把他忘记的,就算他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再理他的。”何初微话里有话道,何初夏不是没听出来。   “姐,你放心,他不会再招惹你的。他说了,你对他有恩,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对你不过是一种偏执。现在,他确定爱的人是我!”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她强调了这句,即使对方是自己的亲姐姐。   何初微的心扯了下,“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呀……是啊,他现在爱的是你,我算什么呀,不过是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帮了他。”她笑着说道,拳头紧紧握着。   挂了电话,何初夏发现自己的拳头也紧紧握住了。   打个电话,像经历了一场战斗。   为什么感觉姐姐的意思是,韩遇城在撒谎!要么就是,她是故意的!   她又乱了,对自己的姐姐都有所怀疑了。   ——   难得的周末,实习生们组织了聚餐,提前为何初夏和徐白践行。   何初夏邀请了杜墨言,他居然答应了。   “初夏,你怎么没把你老公叫来啊?”   提起韩遇城,他们这两天没什么交流,一般她回家的时候,他都要出门了,“我们同学聚会,带什么家属啊!”她笑着腼腆道,他们不再追问,有杜墨言在,氛围明显有点拘谨,杜墨言仍然一张冰山脸。   “我们大家集体敬主任一杯吧!主任平时虽然很毒舌,但是,他对我们很热心啊,比如……”何初夏站起来,倡议道,一连说了很多个例子。   在她看来,杜墨言暗地里已经帮他们这群菜鸟很多了,大家被她说的,也想起了杜墨言的好,集体敬他。   “你们这些菜鸟,别以为敬我酒,我对你们最后的考评就会……”   “主任!您就别傲娇了!喝吧!”何初夏笑着嚷道,这里被他们包场了,可以尽情地狂欢。   这丫头!   杜墨言瞪了她一眼,很爽快地一饮而尽。   被这么开了个头,大家不再拘谨,当着杜墨言的面,将平时对他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挨个敬他酒,直到把他灌醉。   末了,何初夏央着徐白一起和她送杜墨言回去。   两个徒弟带着杜墨言刚出餐厅,何初夏就看到了韩遇城的车。   第126章:提前跟他告别6000   还是那辆庞然大物,停在路边十分显眼!   这时,他也下车了,朝这边大步走来,徐白扶着杜墨言,叫好的出租车还没来,大家都喝了酒,没法开车回去。   微醉的何初夏下了两个台阶,朝着韩遇城走近,“老公……”   她笑着喊,几天没跟他交流了,都有点“生疏”了,韩遇城睨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视线落在杜墨言身上。   那家伙居然破天荒地喝醉了!   “出租车来了!师兄!麻烦你送主任回去吧!”何初夏见出租车过来,连忙喊。   徐白应了声,拖着杜墨言去往出租车边,然而,杜墨言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韩遇城的大手占有性握住了何初夏的小手。   杜墨言穿着深色西裤,白衬衫,领带松了,右手里拿着西服外套,身材挺拔、高大,走路时,稍微有点晃。   “主任,徐白送你回去。”   “韩遇城!”杜墨言径直来到韩遇城的跟前,右手食指戳着他的心口,直呼他的大名。   “主任,你……”   “让他说!”一直一言不发的韩遇城,这时开腔,脸色黑沉,声音冷酷。   “韩遇城,初夏是个好女孩,你要是敢辜负了她,我,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他虽然醉了,但是,说起话来,咬着牙,一脸的不客气。   何初夏被惊着了,而韩遇城嘴角却露出了嘲讽的淡笑。   他终于憋不住,当着他的面表露心声了!   “主任,出租车已经在等你了。”何初夏感觉很尴尬,他为什么这么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而她脑子有点晕。   “爷爷死了,何初微回来了,你别以为你可以胡作非为了!”杜墨言说着,将西服外套甩到了肩膀上,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转了身。   “我胡作非为,不是正好便宜你了!”韩遇城瞪着他的背影,幽幽嘲讽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杜墨言和何初夏耳里。   杜墨言的身影微顿,立即又迈开了步子,何初夏感觉自己的手快要被韩遇城握断了,疼得皱眉,这时,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改握住她的手腕,拽着她,朝车边而去。   车门“嘭”的一声,合上了。   上车后,他一言不发,专心开着车。   “老公,今晚我们是实习生聚会,把主任也请来了,大家玩得很开心……都灌主任酒,报仇呢……”副驾上的何初夏,微醉,笑着对他解释。   韩遇城不理她。   “主任就是外冷内热,看得出大家对他是又爱又恨,希望他们以后能理解他……”   她的这些话在韩遇城听来,简直是对杜墨言的赞美,他侧过头,瞪了她一眼,加快了车速。   一路上,她喋喋不休,讲的都是在医院里的事,有同事之间的,有杜墨言的,以及她快要出国的事。   车子终于在别墅的地下车库停下,韩遇城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何初夏自己正在解安全带,她扯了好几下也没扯开,喝醉的缘故。   还好,很快被他扯开了,她转身,张开双臂就抱住了他,正好被他抱住下了车。   “老公……几天没跟你说话了……”双脚着地,她全身的重量都偎在了他身上,韩遇城还是不理她,甩上车门,落锁,随即,将她打横抱起,进电梯。   “你怎么不说话啊?怎么了?有点变了……”即使工作再忙,也没忘记何初微回来的事实,她这几天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她来京城,来找韩遇城,他们旧情复燃。   韩遇城睨了眼怀里的她,到底是谁变了?   “初夏,是不是我几天没折腾你,你就把我忘了?满心满眼都是杜墨言!怎么,要出国了,舍不得他是不是?”他将她抵在电梯里,扣着她的下巴,咬着她的娇.嫩红唇,语气里满是怒意。   “你,你说什么啊……我没有!”她反驳,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没有?那你同事聚餐怎么不叫我?是觉得我拿不出手呢,还是不想要我这大灯泡?!”电梯已经在二楼停下了,他没有带她下去的意思。   “不是……都是同事……到了,快下去啊……”她软.绵绵道。   韩遇城伸出长臂,又按了四楼,这别墅总共四层楼高。   电梯门合上,又在运行。   “什么都是同事,我朋友聚会,可都带上你的!初夏,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韩遇城咬着牙,对她控诉道,说完,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本来还想反驳的她,很快被他的热吻感染了,韩遇城也开始禽兽起来,知道她明天休息!   她的反应很热情,这点,稍微抚.慰了他那颗不平衡的心,到了四楼,电梯又开了,他边吻她边按了一楼,又让电梯下去。   就这么,上上下下,两人一直在家里的电梯里缠.绵。   被他撩.拨得神魂颠倒的何初夏,被他命令着面对着电梯墙壁,在看到里面倒映着的身影时,才意识到,他们还在电梯里!   “不要!这是电梯!”她想转身,边说着,却被他按住,身上早已衣衫不整,她仰着头看向电梯顶部,“有,有监控!”   也就跟他回家的时候,才会用这电梯,她以为有监控的,心慌道。   韩遇城扬唇,“这是家里的电梯,装监控做什么?!”   何初夏还是心慌,“那,那也不好,快出去,我们出去,回房间里啊……不……!”   就在电梯门开的时候,她被他得逞,她捂着嘴,诧异地看着电梯里的画面。   他就是故意的!   一脸得意、满足的男人,嘴里发出喟叹,将她拥得更紧,电梯门开开合合,电梯上上下下地不断运行,他用力的时候,她能感受到晃动的感觉,生怕电梯坠落。   吓得全身颤抖,当然,也有刺激的快意!   “你疯了!”她没好气地抱怨,尤其电梯门开的时候,她生怕管家或者保姆在外面正好撞到,而这个时候,由于她的紧张,给他带来更加愉悦的享受,便会不自觉地变本加厉!   她只有骂他挠他的份!   ——   好不容易到了卧室,他还不肯放过她。   “初夏,你说,你爱谁?!”心理不平衡的大男人,捧着她的脸,哪怕知道这是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说出的话,言不由衷,还是要逼着她说出来。   “你……你啊!”她双眼迷离,捧着他的脸,泪水从眼角滚落。   韩遇城心悸,但是,仍然不满意,“我是谁?!”   “韩!遇!城!”她一个字一个字喊出他的名字,这个早已刻骨铭心的名字,她心底的明月光,曾经也是一道美丽的忧伤……   韩遇城这才满意了点,但是,她哭什么?很不情愿么?   虎腰又用力起来……   ——   还好第二天休息,何初夏醒来的时候,想到韩遇城昨晚的兽行,想到他居然胆大妄为地在电梯里……她抓紧床单,头埋在被子里,抓狂地喊。   用力时,一股热流沁出。   她懊恼地皱眉,昨晚,他忘避.孕了……   低声叹了口气,如果,她现在已经是个工作稳定的外科医生就好了,就可以要孩子了,她趴在床.上,不禁在脑子里幻想韩遇城抱孩子的画面。   一个奔四的,身材魁梧的大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很有爱,最好多生几个,怀里抱着,背后还背着两个。   想着想着,她笑出声了。   “傻!要孩子也得几年后了!谁叫你比他小那么多,工作还没起步呢!”她自言自语道,医生不同于其它行业,尤其她这样的女外科医生。   起床后发现韩遇城不在家,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管家,她都有点硬着头皮的意思,昨晚,他们知道他们在电梯里那个吧……   她记得,自己的衣服都落电梯里了。   但是,管家和所有的保姆都是训练有素的,不会打探主人的隐私,只是她觉得不好意思而已。   听说韩遇城一早就出去了。   她休息,想在家准备行李,想起了杜墨言的话,没必要准备多少行李,到那边再买。带着家里的两位保姆去了医院宿舍,将宿舍的生活用品搬回来。   这样忙活了大半天。   她主动给韩遇城打去了电话,他很快接了,“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啊?今天是周末,也在忙么?”   “怎么,想我了?”韩遇城语气淡淡地问。   她吐吐舌头,想起了他昨晚的可恶,“谁想你这禽兽啊……”   “不想我就别打我电话!”他傲娇道。   “想,想你行了吧?!我在宿舍收拾生活用品呢!”说走,就要走了,他之前怨她没陪他,她今天有空了,他不也没珍惜……   心里突然充满了不舍,有点鼻酸。   韩遇城笑了,他这几天一有点空就在调查崔女士的过去,那么多年过去了,很难查,想着在她出国前能有点进展的。   “哦,那你继续收拾,我继续忙。”他淡淡道,山上信号不好。   “你晚上不回来啊?”何初夏有点生气了,气他的不解风情,想跟他在家吃个晚饭,看看电视什么的,像正常夫妻那样。   “晚上要早着了,我这边信号不好,乖,先这样。”他说着说着,就没音了。   何初夏委屈地叹了口气,有种被他冷落的感觉!   韩遇城站在山林里,眯着眼,看着山顶的那座尼姑庵,有个女人敲门进去了。   当年,崔女士在离婚后,因为伤痛欲绝,出家了,就在这间尼姑庵,这尼姑庵不远处,还有间寺庙。   如果她当年在离婚后生了私生女,一个女人,从怀.孕到生子,能没人知道?爷爷能不知道?   若是躲起来生,那就不同了。   他调查过,崔女士当年也就在隐居山林的时候有机会生女。   快天黑的时候,女人才出来,走到半山腰,与他碰头。   “X,我旁敲侧击很久才知道一点点,当年崔女士是在这产女的,那女孩刚生下来不久,就被送人了,据说,不在京城。”   “不在京城,会是去哪了?被什么人抱走的?”韩遇城又问,“那是她和她情人的私生女,会把那孩子丢了连自己都不知在哪?不然,当初就该流掉!”   这也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   “尼姑庵的人也不知道,或许,是崔家人强行送走的?或者是别的仇人?”   韩遇城沉默,带头下山,女人跟在他身后。   ——   回到家中,已经是后半夜,见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着了,他摸黑去了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后也没上.床,而是穿着正装出去了。   他刚回来的时候,她就醒了,一直盼着他洗完澡上.床的,结果,他好像出去了!   何初夏开了灯,看了眼身上半透明的蕾丝睡衣,撅着嘴,还是下了床,裹着睡袍出去找他。   她是在书房找到他的。   刚进门,他还在跟人视讯会议,她连忙躲到了墙角,韩遇城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角落的沙发。   她听话地过去,乖巧地坐下,不敢出声,看着穿着西服,商务精英范的他,让她花痴的是,他那一口流利的英语!   无论是发音还是腔调,都那么标准,而他开会时,那威严、气场十足的样子,更是迷人。   她专心地听着,有些商务词汇她听不太明白,但知道,这些正跟他开会的都是美国分公司的下属。   十五分钟后,会议结束。   韩遇城看向角落的人儿,嘴角上扬,为了等她一起出国,他推迟了去分公司的计划,所以只能通过视讯会议和那边的高层沟通。   “老公……”何初夏心悸,花痴地看着他,颤声地喊。   韩遇城勾勾手指,她连忙站起,朝着他走去。   刚走到他身侧,被他一把扯过,抱.坐在了大.腿上,“不困么?还来书房找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何初夏撅着嘴,“那你呢,真这么忙么,回到家,不睡觉,还开会……”   “十几个小时时差,难道你让我大白天跟他们十几个人视讯?我可不是那种土皇帝老板!”韩遇城笑着回答。   “那你不能早点回来?!真不知道周末你忙什么去了!我都要走了,你还这样……”说着说着,委屈起来,粉拳捶着他的胸口。   韩遇城笑了,差点没忍住告诉她,他会陪她去加州,还会先在那边忙个把月。   他们有的是时间耳鬓厮.磨,国外的大学和国内不一样,她到时候还不像在华仁这样忙。   “觉得我冷落你了?”他邪肆道,心情因为她突然大好,也不觉得疲惫。   “没有!”她倔强道,白眼他,心里其实早就乱想了。   “老公……我走后,你要,洁身自好……不许你背着我乱来……”她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他说道。   看着她一副快哭了的样子,韩遇城突然就心疼了。   她怕他出轨!   “傻丫头!你不知道我已经对你上了瘾了么,别的女人,我是不想多看一眼!”他柔声道,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甜言蜜语!我不信!我还没走,你就这样了……我要是走了,你肯定……”眼泪从眼角落下,突然就舍不得走了,喉咙也哽咽了。   她激动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脸埋进了他的脖子里,“我害怕……怕你变心……怕你……”   怕你跟她旧情复燃……   听着她的哭声,韩遇城哭笑不得,更多的是心疼,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过,她这样,代表着她已经离不开他了吧?   “初夏,你这是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还是不相信我的为人?”他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沉声道。   “我不懂!我以前没有恋爱过!”她哽咽道,平时太忙,没机会跟他说这些。   现在,算是告别吧。别到真正离别的时候,忙得而来不及。   “我也没有!”跟她在一起,才像是在恋爱,每天都酸酸甜甜的,很美好的滋味。   “但我确定,不会背叛你!初夏,我不喜欢说甜言蜜语,会用行动证明的!”等她出国的那天,她就知道了!   “总之!你敢背叛我,趁我不在,去外面风流,我不会放过你的!”她抬起头,撅着嘴,瞪着他,气呼呼地说道,但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落下。   韩遇城看着满脸泪水的小人儿,内心柔.软似水,拇指抚着她的脸颊,擦拭泪水,“你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已经爱上我了。”   男人感性的嗓音略带沙哑,饱含情感。   何初夏却笑了,然后哭出了声儿来,什么已经爱上他,她早就爱上他了啊……   这个大笨蛋!   她从他的腿上下来,身子后退,韩遇城想捞她没捞住,诧异地看着她,就见着她正在宽衣解带。   那粉色的丝绸睡袍衣襟敞开……   黑色的,半透明蕾丝,包裹着她雪白似雪的肌肤,V领,极短,只及大.腿跟处。   平时见惯了她的清纯、甜美,鲜少见她这么性.感、妖冶,目光灼灼,坐在椅子里,还一身正装的大男人,已经握紧了拳头。   这小磨人精!   一股燥热涌上,他一把扯开领带,手指粗.鲁地将衬衫领口处几颗碍事的扣子给扯开,这样,他才能呼吸顺畅些!   睡袍从身上滑落,上好的丝绸面料,落在她的脚边,宛若一朵粉色莲花。   她垂着头,透过那不算衣服的衣服,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子,她突然羞涩起来,不过,有些话还是想跟他说清楚。   “韩大哥,我,我其实已经……”看着他,她哑声道。   “哗啦——”   旋转座椅突然冲了过来,轮子摩擦地板,发出很大的声音,韩遇城那铁臂迫不及待地捞住了她的纤腰,一手直接抓.住了她面前的……   “不要!你……!”她惊呼,这禽兽,她正要跟他表白呢!   “有你这小狐狸精勾着,我韩遇城是眼瞎了才会找别的女人!韩太太,你惹到我了,赶紧给我负责!灭火!”他粗喘,咬着牙道,鼻息边,尽是她身上诱人的香气。   她今晚还擦香水了!   “我,我有话跟你……啊……”话还没说完呢,他已经迫不得已地咬住了她,隔着一层蕾丝,皮肤比平时还要敏感,她很快也失去了理智……   第127章:你一定要飞去看我!6000   “乖,告诉我,这衣服哪来的?嗯?”看着她身上那根本算不得衣服的衣服,连睡裙都算不上,就是半透明的黑色蕾丝!   她平时的风格都是小清新里透着点性.感,哪这么大胆过!   “嗯……网上买的啊……”她羞涩道,心脏“噗通噗通”的,即使跟他已经肌肤相亲很多次,也还没像老夫老妻那样熟络。   这情趣睡衣是她悄悄地在网上买的,寄到单位的时候,还生怕被人看到,偷偷藏在包里带回来的。   韩遇城笑了,“下次我带你去买!”   说罢,他手指稍微用力一扯,那薄薄的蕾丝就破了!   ——   被他这狠狠一折腾,她哪还记得表白的事儿,躺在宽大的书桌上,脑子里亮起一片白光,那种飘飘欲仙的眩晕感觉,已然让她仿若飘在云端。   浑身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懒得一动不想动。   站在一旁的韩遇城,身上的西装还算完整,所谓衣冠禽兽,不过如此!他满意地看着桌上躺着的,身上挂着残破蕾丝布料的人儿,回想刚刚的销.魂经历,仍然意犹未尽。   从没想过,她会穿着那么性.感的情趣内衣,主动引诱他!   看来,跳钢管舞、让她穿骑马装,也指日可待了!   简单地收拾了下,他抱着她,回了主卧。   “老公……”他刚躺下,她似乎半醒,小声地喊。   “怎么了?又想要了?”他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问。   “不要……好累……你那天,会不会送我去机场……”她小声问,自小到大,还没出过国门,近12个小时的飞行……   这丫头,韩遇城莞尔,“送,当然送!机票都给你订好了!”   “哦……”她安心地应了一声,埋进他的胸膛里。   何止是订好机票了,她在那边的一切,他都给安排妥当了!   他反手将她拥住,也安心地合上双眼。   ——   何初夏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了,和昨天早上一样,他又不在,心里空落落的,对着他的枕头发呆。之前还迫不及待地想出国的,等到了真正要走的时候,却已心存不舍了。   最郁闷的是,昨晚都没来得及跟他表白。   她昨晚是想对他说,已经爱上他了,想一心一意地跟他在一起,让他也一心一意地等她……   不说出来,总怕会有遗憾。   这种莫名的情绪又来了!她有点懊恼,又不是以后就不会见到他的,他在旧金山有业务往来,肯定会常常过去那边的,以后多的是机会!   真是越来越矫情!   躺床.上好一会儿,想起什么,她爬起,从抽屉里找出上次吃的事后避.孕药,前晚和昨晚都没避.孕,还在72小时之内,吃这药还来得及。   昨天就该吃的,一直没吃,盘算着昨晚再跟他缠.绵一次,一起吃了。   她洗漱好后,就在外间把药吃了。   刚吃了药,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现在都怕接到家里人打来的电话,总怕听到关于姐姐的消息。   “妈……”   “夏夏,时间订好了没有?”何妈妈关心地问。   “嗯!周末飞,我再上两三天班!”她笑着答。   “哦,你姐说想去京城送送你,我觉得没必要,拦着她了,她又说什么京城有朋友过生日,邀她过去……哎……我这拦不住怎办?我不想让她往京城跑!”何妈妈叹气道,怕何初微去京城失控,回头闹起来,丢的是大家的脸。   何初夏心紧,也想笑,“我不需要她送,不过,她想来京城就让她来呗,这种事,拦也拦不住的。而且,她说和韩大哥断了的,来了也不会怎样的吧?我想,韩大哥也不会见她的。”   “哎……这叫什么个事儿!”何妈妈叹气道。   “妈,您别操心了,我也不会多想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看也看不住的。”她淡淡道,指的是韩遇城和何初微。   “我再劝劝她,她最好不要去京城,我已经在托你的那些阿姨给她安排相亲了,大姑娘了,难找啊……这丫头眼光还高!”   是啊,喜欢过韩遇城的女人,别的男人哪入得了眼!   她苦笑。   “嗯,妈妈,你也别多操心,和爸爸保重好身体。”她不舍道,即使他们偏心,到底还是她的父母,供她吃穿、读书,她还没回报过他们什么呢。   “夏夏,你也是,你从小到大独立惯了,没要我们操心什么,到了国外,自己要小心。”   “嗯!我知道,韩大哥都帮我安排好了呢。”她是故意在妈妈面前这么说的。   “这样我们就更放心了,好好学习吧,何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学医的了,你.爷爷要是在世,也欣慰了。”何妈妈又道。   母女俩又说了几句,才挂断。   想到何初微可能要来京城,何初夏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开了微信,给她发了信息,让她不要来送她。   何初微很久都没回。   ——   杜若淳进了韩遇城的办公室,他已经被韩遇城冷落几天了,因为那晚的事儿。   “什么事?!不是公事的话,准TM没好事!”韩遇城不客气道,头也没抬,继续签文件。   “哎哟我去!四哥,咱们什么时候成仇人了?”杜若淳没好气道,表情讪讪的。   韩遇城扬唇,“因为你丫就没做过一件好事!”   “冤枉!”杜若淳抗议,拉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四哥,您这些天忙什么呢?”   杜若淳根本不知道韩遇城的那些私事,也不知道他在暗中调查崔女士的事儿。   “忙着送老婆出国留学,你眼瞎么?”他嘲讽道,翻看着文件。   “对小嫂子真上心啊……正好,你们也快出国了,出国前,跟大家再聚聚呗,后天是施染生日,我想给她个惊喜。”杜若淳笑着道。   韩遇城猛地合上了文件,抬起头瞪着他,“给我们践行是假,给施染过生日才是真,杜若淳,你丫把我当什么了?给你撑脸的工具?还有,你那些烂聚会,以后别叫我!”   他黑着脸道,指了指办公室的门,示意他出去。   “四哥!你知道的,我喜欢施染,可她不甩我,只有你出面,她才肯出来!”杜若淳又道,“还有,微姐快到了……”   “什么?”韩遇城挑眉,脸色更暗了。   “我说微姐!你们分手了,但是我们跟她还是朋友啊,微姐难道就不能来京城了?她朋友都在这!跟施染又是好姐妹!”   韩遇城瞪着他,“她来,我更不会去!”   “得得得!您不去就不去吧,陪你的小媳妇去吧!不过,您别忘了,微姐也不是你仇人!做不成情人,朋友还是吧!”杜若淳没好气道,说完,走了。   杜若淳这最后一句话,戳到了韩遇城的心里。   他和何初微之间,算是和平分手,知道他和何初夏在一起后,她没来纠缠他……   ——   当她接到何初微的电话的时候,差点把病人的药打翻,何初夏镇定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跑去病房外,走到角落,才接了电话。   “姐!”   “夏夏,在忙吗?”何初微淡笑着问,声音自然。   “嗯,在查房呢!今天全天班!”是真忙,就算不忙,她也会说很忙,因为,怕她找来。   “没时间出来见见我吗?我来京城了。”何初微平静道。   何初夏的心,抖了下,“我听妈说了,可惜啊,我这请不开假,有个师兄请假回老家了,他的班我给顶着。”要怎么见她,以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姿态?   “夏夏,你这是在把我当仇人吗?”何初微苦笑道,“我来京城,不是来破坏你们的,这里曾经是我生活、学习过的地方,我的朋友圈都在这,我这次来是参加朋友的生日会。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而且,我们姐妹俩已经大半年没见过了。”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医院真的很忙,我们主任对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她反驳道,“这样吧,我先去请假试试,我,我也想见你的啊……”   何初微嘴角上扬,“我就在你们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名字叫遇见。”   “嗯,我稍后给你打电话。”她连忙说道,挂断,去了病房,看着病人吃了药,仔细给她做了常规检查后,才去杜墨言的办公室。   “主任,你说我该去吗?”她一脸疑惑,一个小时的假还是能请到的,她已经和杜墨言说了。   穿着白大褂的杜墨言,浓眉微挑,“怎么你的反应像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似的,你不是韩遇城的正牌妻子,怕什么?!”   杜墨言合上病人档案,丢在桌上,抬起头看着站在对面,穿着白大褂,垂着头的她。   “主任,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理是这个理,可我总觉得,那个第三者是我。”她诚恳道,嘴角染着苦笑。   “我不管你这感情上的事,何初夏你给我记住,如果将来你在手术台上也这么没自信的话,这医生,你还是不要做了!”杜墨言敲着桌子,瞪着她,严厉道。   她是没自信,在何初微面前。   “主任,我明白!那我先去了,一个小时后准时回来!”她说完就跑出去了。   ——   她和韩遇城领证前,何初微就去了墨尔本,前后,九个月的时间,她没见过她,也就是上次的视频看过。   刚被服务员领到二楼,一眼,她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穿着一身素色衣服的她。   黑色长发,拉得笔直,中分,脸色苍白,面颊削瘦。   看起来过得很不好,比以前憔悴很多。   “姐!”离她不远的距离,她笑着喊。   年轻貌美的女孩,穿着素雅的碎花连身裙,及肩的韩式中短发女,素净的脸蛋,明眸皓齿。第一眼,何初微被惊艳到了,第二眼,她嫉妒了。   脸上噙着不露声色的浅笑,“夏夏!”   拎着包包的何初夏,快步走了过来,“等很久了吧?我跟主任说了很久,他才肯答应。”她边说道,边在沙发里落座。   “那真影响到你的工作了……”何初微面露难色。   “不是,是我不对,你都来京城了,作为东道主,我都没时间陪你!”她连忙道。   东道主……   何初微在心里冷哼,她是以京城媳妇的身份自居的吧。   看着对面细皮嫩.肉,朝气蓬勃的女孩,她明白韩遇城是怎么变心的了,男人,都喜欢新鲜的,娇.嫩的。   再加上这小丫头早就喜欢他,耍点小心机勾引几下,韩遇城不上钩才怪。   “我们是亲姐妹,你这么说就生分了。”何初微说着,唤服务员。   何初夏自己点了两杯橙汁和甜点,看向何初微面前的咖啡,“姐你胃不好,不要喝这些刺激性的饮品!”她诚恳地劝。   说着,将一杯新鲜橙汁推到她面前,把咖啡端走。   “嗨,夏夏,我都无所谓这些,人生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还能再约束自己?”何初微消极道,她这样,何初夏难免地就想多了。   “什么叫人生已经没意思了?姐,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女强人,何必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呢?继续多姿多彩地活着不好吗?这世界上,除了……除了韩大哥,还有更好的男人在等着你啊!”   “夏夏,我指的不是这个……”   “就是的!我知道!”她笃定地反驳,吸了口橙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姐,对不起,但是,我还是想说,现在,他爱我,我也爱他,对你,我们只能说抱歉了。”   什么第三者,韩遇城爱的是她,她就不是第三者,更何况,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何初微笑了,点着头,“你又多想了,我还是那句,你是我亲妹妹,就算你要我命,我都会给你的。”   “姐你别这么说,如果他不爱我,我也不会答应跟他在一起。”她不卑不亢道,感情就是这样,相爱,才是王道。   看着对面的何初夏,何初微心里又恨不得掐死她的冲动,在她眼里,何初夏就是小人得志!   一口一句韩遇城爱她!   表面上,她也只能赔笑,说着祝福他们的话。   “我这才来京城是因为施染生日,你们去不去,到时候,一块去玩吧?就在明天晚上!”她大方地问。   何初夏轻轻摇头,“我可能没时间,要值夜班的。”   “不知阿城去不去,要是他去,我就不去了,免得你又多心。”   “这没什么的,我相信他,更相信你!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她抬起手腕,看了时间,连忙说道。   喊服务员买单。   何初微连忙拦着,跟她抢着买。   最后还是何初夏付了钱,两人出了咖啡厅,她叫了出租车,何初微说有朋友来接她,她看着她上了一辆京城牌照的吉普,不知车上的人是谁。   ——   大半夜,韩遇城才回来。   “老公……”   他还没开灯,就听床.上的她轻声喊。   “怎么醒了?”开了台灯,他在床沿坐下,看着床.上睁着双眼的人儿,柔声问,大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她的唇亲了亲他的掌心。   “我今天,见到她了,在咖啡厅,她来京城了。”她如实道,也不知怎么的,睡不着,见他回来,心里才踏实。   “我知道。”韩遇城淡淡道,“你是不是怕我去找她?”   她无声地看着他。   韩遇城瞪着她,“初夏,我对她,现在顶多算是朋友!你这样,是在徒增烦恼!”   就这么不信任他么?   他有点生气。   “我知道,你别生气啊,我相信你的。她也没跟我说什么,你快去洗澡吧。”她连忙安抚道,转了身,背对着他。   韩遇城起身,去了卫生间,回来后,她已经睡着了。   他从她背后,圈着她。   她醒来的时候,韩遇城已经在打领带了,她立即下床,冲到他身后,将他抱住。   “你今天很忙吗?这么早就起了。”   韩遇城莞尔,为了她,他这几天没少加班,“是,怎么,你今天休息?”   “不是,我晚上轮急诊,帮师兄顶班,他回老家还没回来……”她抱着他说道。   “我今晚也要加班!”韩遇城沉声道。   所以,他晚上不会去施染的生日会?   她的心安了下来,韩遇城也转了身,“唔……”他嘤咛一声,她居然强吻了他!   何初夏踮着脚,双臂缠着他的脖子,拉低他的头,那双娇.嫩双.唇狠狠地吻着他的唇,韩遇城反手扣住她的腰,也狠狠地吻住她。   吻着吻着,她的双.腿缠住了他的腰,他转身,将她抵在了衣柜上,“韩太太,一大早就这么勾人,真的好么?我这才打好领带!”   韩遇城扣着她的下巴,声音粗噶地问。   她气喘吁吁,“人家只是想亲.亲你,抱抱你……”她撒娇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心里有种冲动,就想黏着他,缠着他!   这话,他爱听!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有半小时时间,要不要速战速决?”他邪笑道。   “不要!”她抗议,又吻住了他的唇.瓣,吮着他身上的气息,“我今晚值班后,差不多就可以休息了,你答应我,明天开始陪我,一直到送我登机。”她撒娇道。   “我不答应你,一直到送你去登机,我的行程都是满的!”他淡笑道。   她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我都要走了,你还加班……”她不满,垂着头,红着眼眶,拳头有气无力地捶他的肩膀。   “我常飞去看你还不行?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韩遇城沉声道,吻了吻她的唇。   她看着他,重重点头,“你说的,会去看我的。你一定要飞去看我!一个月起码一次!”她霸道地命令。   岂止一次!他点头答应。   韩遇城暗忖,到时候,她要是敢嫌他烦,他非得弄死她不可!   两人又亲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韩遇城赶去上班了。   ——   “微微,你不能再喝了!”喧闹的酒吧,被包了场,施染看着已经喝了几杯洋酒的何初微,夺酒瓶劝。   “染染,我开心,你别管我!”   “你开什么心啊?你是心里不痛快才这样的!”施染大声道,何初微已经起了身,走去了舞池。   韩遇城和杜若淳出现在酒吧的时候,何初微已经不见了,施染到处都在找她,见到他们,一脸焦急。   “四哥,微微不见了,她喝了很多酒,会不会出事啊?”施染急切道。   第128章:一更!   韩遇城表情严肃,酒吧里很吵,他的声音很大,“你怎么不拦着?!”   愠怒的声音,对施染毫不客气。   “四哥,您别急,微姐不会怎样的!她在咱们眼皮底下,谁敢动她!咱们分头找吧!”杜若淳连忙劝道,施染被韩遇城这么一喝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我去找!”施染大声道,转身跑了,见她跑了,杜若淳连忙跟上,“四哥!你也分头找找吧!”   杜若淳回头喊了句。   韩遇城站在原地,双眼在酒吧里逡巡,无果,才迈开步子。   ——   “你,你要干嘛,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暗巷,传来女人的挣扎声,一个男人将女人抵在墙上动手动脚。   “你知道我是谁么?滚开!”何初微又吼,有气无力的样儿。   男人的手已经袭上她的胸前,这时,只听他尖叫一声,身子被人活活甩到了对面的墙壁上,摔得头晕目眩。   “阿城……”穿着黑色吊带长裙的何初微,发丝凌.乱,一侧的吊带已经滑落到了肩膀下,她靠着墙壁,眯着双眼,看到了韩遇城,她呢喃。   光线很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脱下西服外套,朝她一丢。   “不能喝酒就安分点!”他沉声道,看着何初微如此糟践自己,他很瞧不起,也还存有一丝怜悯。   何初微迈开了步子,抱着他的西服,脚步踉跄,“不用你管……我们没关系,你现在,是,是我妹.夫,我们要保持,保持距离!”   她嘟囔道,往前走,随时要摔倒的样儿,脚上还踩着高跟凉鞋。   看着她往巷子深处走,而不是酒吧方向,韩遇城跟了上去,很快,拽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她往马路边走。   “你带我去哪?放开我啊……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何初微一直嘟囔着,韩遇城一言不发,拽着她,到了自己的车边,拉开车门,让她上去。   何初微跑开,拽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爬了上去。   韩遇城微愣,才绕过车头,上了驾驶位。   庞然大物般的揽胜,扬长而去。   ——   今晚的急诊大厅,显得异常的平静,一点都不忙。何初夏坐在值班室,无聊地悄悄地看了看手机,没有短信,也没有消息。   他现在在干嘛呢?   加班么?   想到那个生日会,眉心微皱,他说不去的,那么,就不会和她见面了。可是今晚不见,不代表以后都不会见吧?   她暗忖,他们见到了,会怎样?   她发着呆,又在庸人自扰了。   “初夏,你又在想你老公了吧?”一旁的护士,八卦地问,大家都知道何初夏的老公是韩遇城,上市集团大总裁,京城鼎鼎大名的人物,典型的高富帅。   “哪有!上班呢!”她连忙反驳,脸红地笑笑,“已经凌晨了,今晚真平静,要是每天晚上都像这样就好了,没那么多伤患。”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腰身,边说道。   “这可不一定,咱们医院地段好,又是三级甲等,都往这送,说不定后半夜就有……”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被何初夏的眼神给打住,“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最后一晚值班,她希望没一个急诊病人!   她正这么响着,桌上的电话响了,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是120指挥中心的电话,意味着马上就有病人送到!   何初夏立即抓起桌上的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护士挂了电话,对她点点头,两人立即出去了,“车祸!伤者一男一女,救护车还有十分钟到!”   边走,护士边对她介绍道。   她们两人去拉了平车去了大厅,值班医生很快也过来了,大家等着接救护车!   听说伤者伤势很严重,医院的血库、手术室、放射科、B超、CT室已经做好应急准备。   不到十分钟,外面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每次听到这声音,何初夏都会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她和护士立即推着平车出去,两辆救护车,并排停在急诊大厅门口,急诊大厅已经让出了一条急诊通道。   救护车后舱门已经打开!   “大家小心点,伤者头部受了重伤!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怀疑戳到内脏了!”救护车上的医生叮嘱道,何初夏一一记在心里,做到心里有数。   车上的担架被抬了下来,放在了平车上,伤者身上盖着一件男士西服,何初夏第一眼只觉那西服熟悉,下意识地看向患者的脸……   她愣住了。   另一辆急救车上的患者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大楼。   “初夏!你怎么了?快帮忙呀!”平车已经被推开了,护士见何初夏傻愣在原地,大声喊。   她回神,心脏止不住地颤抖,“姐……”   即使伤患满脸是血,她也能认出来,正是她的姐姐,何初微!   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酒驾!   “姐!”她跑上前,大声地喊,边推着平车。   “初夏,你是说,她是你姐姐?”护士诧异地问,何初夏不住点头,眼眶已经红了,心脏颤抖,面对自己的亲人重伤,即使再训练有素,她还是做不到像对待其他病患那样。   “姐!你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初夏!”她大声地喊,她的鼻孔里插着氧气管,情况危急。   很快,到了抢救室,偌大的抢救室内,两辆平车分别停在一处。另一辆平车旁边围了很多人,她看到了杜墨言的身影,立即跑了过去!   “主任!我姐,我姐出车祸了!你快看看好不好?”何初夏激动地说道,双眼哀求地看着一脸平静却皱着眉头的杜墨言。   他看向了隔壁的那张平车,隔着有点远,看不到平车上的人。   何初微也出车祸了!   他垂头,看着眼前的何初夏。   “何初夏!不管伤者是谁,你都给我冷静!今晚,是对你最大的,考验!”杜墨言咬着牙道,有些动容,因为……   “伤者是韩氏集团总裁韩遇城,今年34岁,脑部有撞伤,腰部以下受伤严重,现在正在联系他家属!”有医务人员在登记伤情,他的声音传到何初夏耳畔。   韩遇城……   这个名字,犹如一道惊雷,在何初夏的脑子里炸开,她下意识地看向左手边,人很多,她看不到单车上的人。   心脏骤然冰冷,脑子一片空白。   那边的帘子已经被拉上。   “是他,我现在马上要抢救他,情况紧急,你别给我掉链子!明白吗?!”杜墨言双手扣住了她的双肩,看着她,沉声道,见她仍然一脸茫然,杜墨言用力地晃着她的双肩。   何初夏摇着头,毫无理智的她,冲了过去,“你们让开!我就是他的家属!”   她激动地喊,心乱如麻,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联想。   扒.开人群,她怔住,双眼瞪大着,已经有医生切开了他的气管……   确确实实是他,脸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额头上有伤口,鲜血从伤口流下,将他的脸分成了好几块……   他身上穿着白衬衫,领带不知所踪,衬衫上尽是血迹。   医护人员以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小何,你冷静点!”年纪大点的女医生对她安抚道,杜墨言也过来,把她拉开。   何初夏被隔离开,“你现在负责跟何初微的抢救!这是我对你出国前的,最后一次考核!快去!”   “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做医生!”杜墨言又道。   他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将何初夏打醒。   “我明白了,主任。”她轻声道,立即转了身,走了两步,又看向杜墨言,“主任,你会尽全力抢救他的吧?”   有杜墨言在,他不会有事吧?   杜墨言理都没理她,这种问题,还用问?   刚揭开帘子,她就看到护士将何初微身上的那件,韩遇城的西服揭开。   “啊……”有小护士惊呼,因为何初微的上身,几乎是半.裸的,裙子从领口处被撕破成两半……   “听交警说,疑似车震,这年头,不要命的人真多!你们都愣着干嘛,赶紧做事啊!”一名女医生扬声道,也是她去接的伤患。   有护士看向何初夏,只见她的脸色煞白。   何初夏挪动了步子,“让我来吧。”她平静道。   “初夏,你能行吗?”和她一起值班的护士又道,何初夏点头。   疑似车震……   她和韩遇城?   不可能。   她拿着剪刀,将何初微身上的裙子剪开,脱掉伤者身上的衣物,方便医生更好地观察患者伤情。   何初微身上的裙子被剪成两半,她的下.身,居然,一.丝.不.挂,并且……   旁边的护士捂嘴。   何初夏手里的剪刀掉落,刚好掉在何初微的肚子上,医生看到这一幕,板着脸,“何初夏!你现在马上出去!”   “孙医生,这个伤者是初夏的姐姐!”护士连忙帮她说话。   “孙医生,对不起。我能行!”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你是医生!”   她要冷静!   孙医生没管她,她一路跟着急救小组。   经过CT扫描,确定何初微脑部受了重伤,已经深度昏迷,情况紧急,要立即做开路手术、做引流、做脑部积血放干净。   她和护士护送她从CT室出来的时候,和推着韩遇城的平车擦身而过,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到了脑外科手术室,里面已经准备就绪,由何初夏这个妹妹签好了手术同意书。   “病人血型是……”   “O型!”   “B型!”   何初夏和护士分别说出了何初微你的血型,两个人说的完全不一样,何初夏看向护士,“你验错了吧,她是O型!”她激动道。   自己亲姐姐的血型,她能不记得么?   “怎么可能错呢,确实是B型啊!”护士连忙道,输血袋都准备好了。   “不可能,我妈是O型血,我爸是A型,我是O型,我姐怎么可能是B型血……”她呢喃,其他人没管她,已经准备开始手术了。   “通知杜主任,我这边人手不够,请他调一名助手过来!”大半夜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家里被叫来的,就算如此,人手也不够。   杜墨言让何初夏参加手术!   她很快去刷手,换衣服,穿上无菌服,进了手术无菌区。   无影灯亮起,手术台上的何初微,脸色煞白,她的胸口裸在外,上面是很多何初夏所熟悉的红色,吻痕……   手术室外,交警大队的人已经过来在调查的情况了。   ——   从手术室出来,何初夏直接跌坐到了地上,“何初夏,这是你老公的手术同意书,你赶紧签个字吧,他小.腿粉碎性骨折,需要手术!”   何初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护士手中接过手术同意书,握着笔,手止不住地颤抖……   “还有呢?他……”没死吧,不然就不会做手术了,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乏力。   “周队,初步断定,这是由于车震引起的交通事故!半挂车司机已经被控制!但伤者也有责任,车子停在路边,没有开任何尾灯,货车司机没看到,直接冲过去,揽胜被撞了出去!”   一名交警正在向上级汇报情况。   何初夏听到他们的话,嘴角上扬,笑得苍白而无力……   第129章:都欺骗了她!二更!   整个人毫无知觉,脑海里闪着各种混乱的画面,心口冰凉,她就坐在那,一动不动,也无人问津。   韩遇城,何初微,车震,半.裸,没穿底.裤,jing.液,吻痕,B型血……   所有的种种,不停地在她脑子里闪着,她只想摇头,不想接受这些事实!   杜墨言从手术室出来,看到了角落蹲着的何初夏,她身上还穿着手术衣,没有哭,脸色煞白,一言不发。他在她跟前,蹲下。   何初夏毫无反应,像没看到她一样。   “他的脑部受伤不是很严重,大脑出.血量28ml,小脑5ml,颅内压不高,目前采取保守治疗,左小.腿粉碎性骨折,腰椎神经轻度损伤。”杜墨言对她简单说明韩遇城的病情。   何初夏这才眨了眨眼皮,他的伤势比何初微的轻多了,不过,抢救都还没结束,也都还在危险期。   她抬起头,看向跟前单膝蹲着的杜墨言,“主任,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她淡笑着,喃喃地问,双眼里闪烁着泪光。   看着这样的她,杜墨言动容,攥着拳头,忍住不该有的情愫,“具体情况如何,交警应该会调查清楚!也许,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没把握,多半是为了安慰她,韩遇城和何初微不一定就是车震出的车祸。   “他早上还跟我说,不去见她的……怎么又在一起了……她昨天跟我说,和韩遇城已经断了,怎么现在……”说话时,声音不停地颤抖,有点语无伦次,“她,她是B型血,我确定我爸妈是O、A,突变种么?她根本不是我亲姐,可是她告诉我,她是O型血……”   突然之间,仿佛明白了,自己骗欺骗了!   韩遇城骗她,一直以为是亲姐姐的何初微,也在骗她!   他们都在骗她!   “他们都骗了我!”她突然大吼,声音很大,引来其他医护的侧目,只见她朝着手术室里走去,气势汹汹的。   杜墨言立刻上前,把她拉住,“何初夏!你给我冷静点!你想干嘛?!”   “他们骗我,我还救他们?他们背叛了我!”她吼,情绪已经失控,像个疯子,手术帽都掉了,头发凌.乱地散开。   “我没法冷静!”她嘶吼,被杜墨言拉着,进了一间医生休息室。   何初微的开腔手术还在进行,断裂的肋骨伤了内脏,还没度过危险期,时刻有死去的可能。   快天亮的时候,两人的手术才完全结束,何初夏一直蹲在休息室的角落,一言不发地发着呆。   全身插满各种引流管的何初微,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护士在帮她穿衣服。   “这女人,胸下方这么大一颗是黑痣呢,我还以为是血块。”   “哎,可怜了小何,摊上这么个事儿。听说,这是她亲姐!和她老公……”另一名护士大姐低声道。   “可不是,也是报应吧。”   “嘘,小点声,别说了。”不是她们八卦,实在是觉得这种事无耻,忍不住替何初夏打抱不平。   ——   杜若淳、施染以及周逊、陈叔早就在抢救中心的手术室外等着了,天完全亮了,两个人才分别被推出来。   “微微!”施染激动地喊。   杜若淳拉住了她,“家属都请让让,病人还没脱离危险,现在转到ICU!”   这时,韩遇柏姗姗来迟,他过来,看到了陈叔,两人走到一旁,低声细谈。   “肇事司机没跑,陈叔,我得去交警大队看看,总感觉老四不是那种轻浮之人,他和那个女人不会在车上就真的……”韩遇柏沉声道。   陈叔点头,“恐怕另有情况!你要调查清楚!”   “我先去找老四媳妇,听说就在这医院!”韩遇柏说罢就走了,他先是看到了杜墨言,在杜墨言的带领下,才找到了何初夏。   “初夏,你先别难过,我看老四不是那种人!”   何初夏抬起头,看着韩遇柏,“谢谢二哥……”她淡淡道。   “先回家去吧,好好休息一下,等老四醒了,你再质问他也不迟,不是?”韩遇柏又道。   何初夏没吱声,她现在没什么思考能力。   韩遇柏很快走了,杜墨言也出去了,出去之前,塞给她一杯白开水,她捧着白开水坐在那,那点温暖,暖不了她那颗冰冷的心。   ——   韩氏集团总裁出车祸的事,很快就上了新闻,无论是财经版还是社会新闻,都上了头条,还有人爆料了车祸内幕,他和何初微车震出车祸的事,掀起了轩然大.波,直接影响了韩氏的股票!   而韩遇城还在ICU,还没度过危险期。   韩氏内部人心惶惶,外面,劲敌正等着趁虚而入,可谓,内忧外患!   何家父母得到消息后,从石城赶来了京城,他们没见到何初夏,也没能见到何初微,坐在ICU外,忧心忡忡地等着。   杜若淳和公司其他高层忙着处理公司事务。   那天早上,何初夏回了别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滴水未进,足足一天一夜。   管家方姨再次敲响了房门,让她意外的是,何初夏这次开门了。   也梳洗整齐,穿着简单的蓝色泛白牛仔裤,纯白的T恤,才一天之间,整个人已经削瘦了一圈,面无表情,双.唇苍白。   “方姨……”   “初夏,吃点东西吧,我都端上来了。”方姨心疼道。   她点头,走了出去,到了外间的餐桌边,坐下,没喝燕窝粥,拿起勺子喝白粥。   “初夏,这种时候,你要冷静,先生还没度过危险期,他需要你!”方姨也看了新闻,她觉得不可能是真的,在豪门里工作不止一年两年,快半辈子了,其中的水深火热,她深谙。   他需要她?   他需要的是何初微吧……听说,他的揽胜停在马路边,大货车撞了上去,冲下很远,撞上环城高速护栏,车子前身尽毁,危急关头,何初微护住了他。   所以,他伤得没她重。   见她沉默,方姨心紧,“初夏,你要想想先生平时对你的好!”   她还是不说话,只吃了半碗白粥,随后去拿了包,说是去医院,“我爸妈还在那……我去看看。”   ——   ICU病房区,厚重的大门紧闭,走廊过道的椅子上,两位老人,垂着头坐着,何初夏一脸淡漠地看着他们,缓步走了过去。   刚在医院外,还被不少记者拦着问车祸的事。   “爸……妈……”她上前,淡淡地喊。   “初夏!”何谨之起身,沉声喊,旁边的何妈妈,拿着手帕捂着鼻子,抬起头,看到了她。   “爸、妈,跟我去食堂吃点饭吧。”他们昨天下午就来了,一直坐在这守着。   何妈妈摇头,“我吃不下。”   “她又不是您亲生女儿,您这么伤心干什么?”想到这一点,她恼了,双眼圆睁睁地看着一向偏心何初微的自己的亲妈妈。   何妈妈诧异地看着她,何初夏咬牙,“很简单,她的血型就跟我们不一样!她是谁啊,你们从哪捡来的?为什么对她比对我好!现在,受最大伤害的,不是我吗?!你们为她哭,怎么不来安慰我?!”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手里的包、手机全都掉了。   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捡来的,可结果……   “初夏!”何妈妈哑声地喊,哽咽着哭出了声音,冲过去,抱住了她。   何初夏笔直地站着,没有哭,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大红色的“重症监护室”几个大字,里面,躺着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和她一直对她有愧的以为的亲姐姐!   “初夏!妈妈对不起你!她是我们领养的,那时候,妈妈有病,生不出孩子……”何妈妈趴在她怀里,颤声地解释,她苦笑,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   “爸、妈,你们要是还认我这个女儿,现在就跟我去吃饭!我不许你们为了她,在这伤心难过!她不值得你们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她大声地喝。   何妈妈连忙点头。   就在一家三口转身之际,ICU的门打开了,杜墨言从里面走了出来。   “何初夏!”杜墨言来到她身边,她抬起头,“主任,什么事?”   第130章:韩遇城,我恨你!5000   脑出.血量少,如果停止出.血,并且机体开始自行吸收淤血,这种视为乐观现象,病人度过危险期,反之,则会出现脑血肿,脑血肿压迫周围脑组织,使其缺血、缺氧、水肿、颅内压升高,阻碍静脉回流,则更加重脑缺血与脑水肿、颅内压高压形成恶性循环,导致脑疝和继发脑干出.血而危及生命。   边进ICU大门,她的脑子里边在回忆专业知识,韩遇城,他是好转了,还是恶化了?   “他的病情稳定,但是,淤血既没自行吸收,也没增加,颅内压正常,就在刚刚,有了点意识!但仍然昏迷,我认为,你作为家属,应该进去,鼓励鼓励他!我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杜墨言边走边说道,走到了办公区。   办公区和ICU病房区有一道大玻璃阻隔,何初夏双眼始终看着前方,没看向玻璃内一眼,也没寻找他的、何初微的病床。   “我说的这些,你明白么?!”杜墨言见她失神,沉声强调,前晚是她出国前最后一次值班,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华仁的实习医,只是一个病患家属。   “你让我进去唤醒他?我能行么?他需要的是何初微!让我看看他的病历吧……我学习学习……”她终于看向杜墨言,淡淡地笑着,说道。   心是麻木的,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杜墨言看着她,也不知她是真不难过,还是故作冷酷。带着她,去了办公桌方向,开了灯,墙壁上的脑部CT图片都亮了。   何初夏走了过去,双臂环胸,一张张地看着。   不需要杜墨言讲解,她能看懂,而且熟悉地知道这些出.血位置,可能带来的后遗症。   淤血集中分布在海马体区域,也是记忆区,搞不好醒来后会失忆。“腰椎神经损伤严重么?不会下.半.身瘫痪吧?”   看完脑CT图片,她看向杜墨言,淡淡地问,像在问一个与她无关的人的情况,还没对普通病患的关心。   “一切皆有可能!”杜墨言沉声道。   “你到底进不进去看他?!”他又道,这时,ICU病房区的护士过来,说是韩遇城刚刚好像说话了,而且有听觉。   何初夏的心扯了下,“我去看他!”   杜墨言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让护士领着她去换无菌服,她只有15分钟的探视时间。   重症监护区,一张一张病床两旁,设备齐全,病人不多,一眼望去,她看到了何初微的病床,她的身上插满了仪器。   她的病情比韩遇城的要严重太多,最最保守的,醒来之后,一定会落下很多后遗症。   虚伪。   在知道她的血型后,细想她以前的种种行为,何初夏觉得,何初微就是虚伪。   如果父母有意隐瞒她,她的血型的话,她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也就罢了,可那次,她拿着献血证,口口声声对她说,她是O型血。   她去献血,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血型?还让她不要告诉父母她去献血了。   她肯定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何家的孩子了,还口口声声在她面前说,她是她的亲妹妹,她会对她怎样怎样……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韩遇城的病床前,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仪器、引流管,即使气场再强势的人,到了ICU成了病人,便羸弱得不堪一击。   随时都可能没命,只能靠这些仪器支撑着生命。   她的脑子里,突然浮现起前天早上,他将她抵在衣柜上时的柔情画面,那张刻骨铭心的俊脸……   而他现在的样子,她有点不忍直视,即使她见惯了重症病人的样子。   穿着一身白色无菌服,戴着口罩、无菌帽的她,来到了病床边,垂着头,看着头上包着纱布套着网帽,面颊瘦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的男人。   她坐了下去,淡淡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看着看着,想到他对她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眼眶突然就红了,突然就觉得,也许,是个误会。   她喜欢了十年的男人,崇拜的、依赖的韩大哥,怎么可能是无耻的渣男?   眼泪滴落,她的手,握住了他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和她,没有怎样,只是误会!”   哽咽着说道,心口一阵阵地绞痛着。   “韩遇城,我是何初夏,你快点醒过来,告诉我,你和何初微,没有发生关系!你们没有……没有……”她哑声道,喉咙口像是有东西堵着,硬.邦.邦的。   韩遇城还是一言不发,闭着双眼,毫无知觉的样儿。   “你是爱我的,你说过,我相信你不会撒谎,你告诉我!”她不甘心,也不肯相信前天早上还对她温柔深情的男人,在前天夜里,就背叛了她。   “初……”他的手指动了动,双.唇开启,她仔细地听,侧过耳朵。   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他的手,“我在……!”   “初……微!”从他嘴里发出的字节,刹那间,又把她打懵了。   他叫的是,初微!   “初……微微……别、离开……我……小、蝴蝶……”羸弱的韩遇城,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些话,原本一脸痛苦的何初夏,此刻,表情僵硬,整个人仿佛石化了。   她的手,缓缓松开了他的手,却被他的手指捏住,但是,他到底是没什么力气,她轻轻地就挣开了。   “初微……呵呵……原来,你没忘掉她啊……跟我在一起,是故意气她么?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上.床吧?”她笑了,如果说,刚刚对他还是有信任的,现在,在她听到他潜意识里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她才认清了现实。   不是她不信任他……   她深吸口气,眼泪却汩.汩流下,“你的心上人,就在不远处,她比你伤的严重,听说,她是为了救你,才受重伤的,是吧?”   她笑着说道,双眼死死地盯着床.上的男人,此刻,她恨他!   之前甜蜜的一切,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初……微……”他嘴里还在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她快听不下去了。   “韩遇城,我恨你!我会如期出国,你们,自求多福吧!”她哽咽着,哭着,说着狠话,却有把他摇醒的冲动!   让他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质问他,他到底爱的是谁!   她终究是没那么做,一个男人,在病危的时候,嘴里念叨的还是别的女人的名字……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站了起来,抹掉眼泪,恨恨地瞪着他,心脏再次麻木。   病床.上的韩遇城,手指在动,像是想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到。   他不知道,她此刻,正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   穿着一身无菌服的何初夏,像一具行尸走肉,离开了病房区,进入了换衣间,她根本没脱掉无菌服的意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护士提醒好几次,她才动手,动作僵硬,在护士的帮助下,才脱掉。   杜墨言看着双眼红肿的何初夏,明白,她刚刚哭过。   “再也别叫我进去看他了!也没那个机会了!我大后天如期离开!”她看向杜墨言,无比坚定地说道,面无表情。   “发生什么了?”杜墨言疑惑地问。   “没什么。”她淡淡地说完,走了。   何家父母看着她从那扇大铁门里出来,有些激动地迎上前,“夏夏,阿城他怎样了?”   毕竟,那是她的丈夫,如果韩遇城真没命了,他们的小女儿就成寡妇了。   “没事,他们怎样,也不关我的事。爸爸,妈妈,我就要出国了,你们上次来京城都没机会带你们出去玩玩,不如就今天吧,先跟我去吃饭!”她回神,像个正常人似的,笑着看着父母,扬声说道。   何家父母一脸的惊诧……   ——   她带着父母去吃了烤鸭,她自己也吃得很饱,只不过,吃饱后就跑卫生间吐了,因为想到了何初微和韩遇城车震的事。   不知韩氏的公关是怎么办事的,他们的新闻热点还没下去,可能因为韩遇城还没醒来吧。   吃过午饭,带着父母去了酒店,他们到京城后,还没休息过,行李都没带。   “你们在这好好睡一觉,熬了一夜了都。放心吧,韩遇城是不会不管她的,华仁医疗水平全国数一数二,她应该不会死。”进了房间,她扬声道。   “夏夏……”何妈妈皱着眉看着她。   “不过,她不死,也会有一堆后遗症。你们年纪都大了,她又不是你们亲生的,别管了,你们也没能力管,韩遇城会管的。”她淡淡地说道,仍然面无表情。   “夏夏,她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她五岁就来我们家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啊!”何妈妈抹着眼泪说道,“我们老两口,一直把她当亲生的对待,细心地照顾着,保护着,生怕她知道自己是捡来的……对她比对你还好,就是怕她猜忌……”   “你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吗?她早就知道了!”她气愤地吼,随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算了,你们想在京城呆着照顾她是吧,我走之前,会安顿好你们。”   “夏夏,你还要走?”何谨之沉声问。   何初夏点头,“我不能因为这些无耻的人,放弃了我的事业,断送了前途。我必须走,大后天,下午两点的航班!”   何谨之叹了口气,“孩子,你别难过,我们大家都对不起你!那韩遇城,也是混账!把你们姐妹俩害的……”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掺合进去!一开始就是错的!你们休息吧,我先走了,房卡在桌上,晚点来接你们!”她说道,出了房间。   出了酒店,大热天的,她戴了口罩和墨镜,因为,怕被人认出是她。   那些狗仔记者非常敬业,他们正想方设法地要拍她这个被背叛了的,豪门媳妇的落魄之色。   她忘了自己是要去哪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不听指挥,想了半天才记得是要去给父母买生活用品,跟着手机导航走,去了超市。   居然,是那家和韩遇城一起买过东西的超市。   人生真TM比戏剧还离奇!   她在心里暗骂,硬着头皮进去,推着手推车,因为她的走神,没少刮到人,一直跟人说对不起。   在超市服装区,给父母分别买了几身衣服,里里外外的都买了。   结账的时候,看到了收银台旁边的货架,旧场景,栩栩如生,韩遇城拿TT时,那邪气的眼神,她都还记得。   都是假的,都是在演戏。   她这么告诉自己。   纤细的身影,提着三只大购物袋,离开了超市,打了车,回了酒店。   她出酒店时,父母死活.塞给了她一张银行卡,“韩遇城现在这样了,我们知道,你性子倔,要强,肯定不会用他的钱的。这卡里的钱,也是你.爷爷当初留给你,给你做嫁妆的。我们给你带来了,你一个人在国外,没有点钱怎么行!快拿着!”   她接受了,因为她没要过韩遇城一分钱,也真的没什么积蓄。   ——   医院里的两个人,还在昏迷。   她回到了别墅,吃了晚饭就上楼了,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的物品重新整理了下,其中,韩遇城送她的手链和项链,被她拿了出来,放进了床头柜抽屉。   这房间里,充满了他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能闻见的,都是他的味道。   她蜷缩在床.上,打开手机,无聊地翻着他的朋友圈,骑马自拍照、四合院餐桌自拍照,都还在,那恩爱的画面,现在看来,都是讽刺。   恍恍惚惚中,她都分辨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杜若淳突然打来了电话,电话里,他要她明天早上出席韩氏的新闻发布会,向外界说明韩遇城和何初微并没有车震丑闻。   她拒绝了。   “抱歉,我不想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你们想其它办法吧。”她冷淡道。   “小嫂子!这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赌气?真.相是什么,等四哥醒来你再跟他理论也不迟啊!现在,当务之急是韩氏的公关危机!我不想四哥醒来的时候,韩氏已经风雨飘摇了!”杜若淳又气又急道。   “我没有赌气,我就是做不到。”   “嫂子,我求你了!四哥平时对你不差!那晚也怪我,非要拉着他去给施染庆祝!”杜若淳又焦急道,但是,他的话,对万念俱灰的何初夏,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她不是什么圣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涉世未深的女孩,她做不到什么都不在乎,还能大大方方地去帮他们澄清什么。   果断干脆地挂了电话。   ——   韩氏的股票已经跌停,一朝一夕之间,损失以亿计!   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她去了医院,不是去ICU的,去了大外科,收拾个人物品。   同事们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她回以微笑。   “初夏,你还出国么?”周天丢给她一瓶酸奶,问道。   “去啊!当然去!要是莫筱竹还在,这个时候,肯定非常得意吧……想想我也挺失败的。”她笑着道。   周天无言以对,徐白也过来了,问她机票订好没有,她打开手机值机簿,上面有她的航班信息。   这机票,还是韩遇城帮她订的,她没退,因为去旧金山的机票也六七千。   “对了,我得去换点美元!”这些,本该是韩遇城帮她处理好的事。   徐白提醒她要去中国银行,最多只能携带5000美金出境,周天不放心,跟着她去了。   爷爷留的卡里,金额:66万人民币。   看着卡里的钱,她笑着,想起了韩爷爷,唯一真正爱她、疼她的老人们,都去世了……突然眼泪不止……   她记得两位爷爷对她的期许,成为一名好医生,也更坚定了马上出国的决心。   第131章:她的航班已经起飞了!5000   再次回到大外科,遇见了杜墨言,他对韩遇城的病情只字未提,何初夏也没有问,不管韩遇城是死是活,是瘫痪还是半身不遂,她都不关心。   更衣间衣柜里还有她的私人物品,她拿着纸箱去收东西。   “哎,豪门媳妇不好当啊,你看之前两人多恩爱,八成都是演戏给外人看的!”   “就是,亏得我还羡慕死了呢!”   更衣间里,一排排衣柜阻挡了八卦的人,不用看,何初夏也知道都是谁,外科的那些爱八卦的护士,她们说的也没什么错。   她无声地走去了自己的柜子前,开了柜门。   “可怜了小何,被自己的老公和亲姐姐背叛!”   “你没听说吗?那个韩遇城,先前就爱她姐!你说这姐妹俩,和同一个男人……”   她们没看到她,还在聊着,何初夏仿佛在听和自己无关的故事,这个故事,有点各应人!更验证了那句“开始就是错的,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   一件件小物品被放进了纸箱里,全部清理完毕,她弯腰搬纸箱的时候,地上躺着一张有裂痕的照片。   身穿迷彩服,头戴黑色贝雷帽,酷帅迷人的军人相貌,映入眼帘。   一条长长的裂痕,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何初夏面无表情,嘴角扯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她端起纸箱起了身,迈开步子,一脚踩在了那张照片上,她又愣住,迟疑着……   终是捡起了照片,随手丢进了纸箱里。   ——   忙了一整天,天又黑了,她在楼下吃了晚饭,吃过晚饭去了后院,坐长椅里,独自发呆。   管家方姨再次给在医院守着的保镖打了电话,问韩遇城的情况,听说他还没有醒来,方姨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何初夏已经叫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半的出租车。   仍然不相信韩遇城会和何初微那样,但是,当局者迷啊,她劝不了何初夏。   夜深了,她还没回来,方姨拿了件披肩出去找她。   她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仰着头,看着根本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方姨给她披上了披肩,她才回神。   “谢谢。”   “初夏,夜深了,回屋休息吧。”方姨柔声道,对何初夏没有对韩遇城那份敬畏,因为她平易近人,平时当她是闺女一样照顾。   “都十点了啊,我这一坐就忘记了时间。”她僵硬地笑着道。   “是啊,赶紧好好睡一觉,飞旧金山得十几个小时吧……”   “近十二个小时吧。”她笑着答。   “那么远……先生还在昏迷……”就算韩遇城现在醒来,也没法阻止她离开吧,说不定还落下残疾呢。   何初夏立即站起身,她不想听方姨的一句劝告,“方姨,我回房间休息了。”   有点冷淡地说完,她就转身了。   “初夏!你等先生醒了再走也不迟啊,听听他的解释呢?”方姨诚恳地劝了句,何初夏脚步没停下。   方姨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一早,她下楼,到了韩爷爷的遗像前,给老人上了三炷香,磕了头。   站在遗像前,她不说话,双眼留恋地看着老人的遗像。   爷爷,我们都错了。   不过,还是感激您,谢谢您的疼爱。   是我自己命不好,遇到了他……   ——   上午十点,杜墨言再次去了ICU,里面的韩遇城仍然昏迷不醒,他脑子里的出.血量已经减少,自体在吸收。   “你还不醒?你再不醒,她就登机了!”杜墨言刺激道,说的也是实话。   韩遇城毫无反应。   “你就活该吧!不爱她,还招惹她!”他气愤地说了句,离开了病床前。   被他刺激的韩遇城,手指动了动,但还是没醒来。   何初夏准时上了出租车,方姨和保姆送她到门口,出租车已经驶出了别墅区大门,上了马路。   她拨了父亲的手机。   他们一早又去了医院,何初微还没醒来,“夏夏,你已经,在去机场路上了?”   “嗯!爸,你明年就退休了,退休后,就在家养养花什么的,好好休息,对妈妈好点!”她平静地说道,机场高速的风挺大,她关了出租车车窗。   “夏夏!你这么说,怎么像不打算回来似的!乖,过年的时候,肯定会放假吧,一定回石城过年,知道吗?!”何谨之红着眼眶道,这个小女儿从小到大就没要他们操心过,一直很自立,突然之间,孤身一人要飞洋过海,到另一个国度,他才意识到,距离有多远。   也毕竟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内心充满了不舍和牵挂。   “看情况吧,爸!”她哑声道,“妈妈还在哭吗?你让她别难过了,人各有命吧,顺其自然。”   说着,已经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夏夏,你真走了啊……”带有哭腔的声音传来,何初夏的心扯了下。   “嗯!妈,你保重,别跟爸爸吵架。”她笑着说道。   “夏夏,你这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无亲无故的……”何妈妈说着说着哽咽住了。   她一点不怕到了美国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她现在就想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妈,我没事,我可以的,你别为我.操心了,我快到机场了,就先这样吧。”不想再多说,她仓促地说了“再见”后,就挂断了。   紧接着,潇洒地将手机SIM卡取出,丢出了车窗外。   到了机场换了登机牌才发现,韩遇城给她订的是头等舱。   正要去过安检,手臂被人拉住,她转身,看到了杜墨言那张润白的俊脸。   “主任,你怎么来了?是来送师兄的吧?”徐白的航班比她早,他家家境不是很好,买了特价机票。   “徐白凌晨就飞了!”杜墨言沉声道,画外音是,他是来送她的!   她点点头,讪讪地笑笑,“谢谢主任来送我。”   今天的她,依然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简单的T恤,背着背包,素颜。   “我联系好了学校那边,把你航班信息告诉他们了,到时候你下飞机,会有人接机!你自己机灵点,看了对方的证件后再上车,懂吗?!”杜墨言对她沉声叮嘱道。   何初夏立即重重点头,“主任,我机灵着呢。”   大厅里,人来人往,他们站在一隅。   “你?”杜墨言嘲讽地笑了笑,“你在斯坦福的导师,我都认识,你给我专心地学,别给我丢人,懂么?!”   “主任,我都要走了,您还这么严厉!”她抬起头,看着他,扁着嘴道。   他从来没夸过她一句,没鼓励过她!一直是严厉的高压政策!   “你们这帮学生,不对你们严厉点,能上天了!”杜墨言仍然严肃道。   她扁扁嘴,抬起手腕看了手表,“我得过安检了,主任,再见了!”   说完,她就转了身。   “何初夏!”看着她的背影,杜墨言沉声喊,她立即转身,看向他。   “何初夏,你是我带过的最得意的学生,你很优秀,是外科好苗子!平时对你严厉、打击,是怕你骄傲!”杜墨言的脸上,噙着何初夏平时从没看到过的,淡淡的浅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听着他的话,一股感动的热流,涌上心头,她鼻酸。   被她崇拜的导师肯定,那种感觉,很鼓舞人心。   杜墨言立即转了身。   “主任!”何初夏冲着他的背影喊。   “嗯?”杜墨言转身,就见着她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跟前,张开了手臂,而后,拥抱住了他。   杜墨言诧异,但,那股温暖的感觉,填满了他那颗冰凉的心。   “主任!谢谢你的鼓励和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还有,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快点走出来吧!不要再用工作麻痹自己了!找一个爱你的人,照顾你!三姐一定想看到你快乐!”她抱着杜墨言,这个孑然一身,孤苦无依的男人,衷心地劝道。   杜墨言的手,迟疑地扣住了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她看不到他那泛红的眼眶。   “给你点阳光你就跟我灿烂,跟我说这些,我们熟么?!”他嘴硬道,“你放心吧,韩遇城他死不了,等他好了,我就让他去找你,给你个解释!”   “不要!我不需要他的任何解释!他死活都跟我没关系!”何初夏坚决地说道,满脸泪水的他,垂着头从杜墨言怀里退开,迅速转身,纤细的身影小跑着去了安检口。   眼里蓄着泪的杜墨言,看着那抹身影,无力地笑笑。   何初夏一口气跑到了安检口,才转了身,冲着远处一身西装的男人,不停地挥着手,双眼下意识地看向周围。   “你一定要送我去机场!”小女人霸道地命令,大男人重重地点头。   眼泪又汹涌而出,韩遇城,你这个大骗子!   “小姐,需要帮助吗?”看着她在哭,安检口的登记人员,对她关心地询问道,她连忙摇头,将包和随身的所有物品递给她。   工作人员递给了她面纸,幸好没有化妆,不然……   杜墨言没有在机场逗留,他的时间一向很紧。   刚回到医院,ICU有了消息,他立即赶过去。   “初夏……老婆……”病床.上的韩遇城,情绪看起来很激动,摇着头,仿佛在挣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杜墨言和脑科医生过来,他打开手电筒,撑开韩遇城的眼皮,观察瞳孔变化。   “初夏!别走……咳……”他又激动地说道,杜墨言起身,看着他那似乎要睁开的眼皮,他同时也看了看手表。   “初夏……”他已经睁开了双眼,画面在不停地旋转,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转动眼珠,寻找那抹纤细的身影。   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杜墨言的脸,在视线里放大。   “你怎么才醒,她的航班,刚刚起飞。”杜墨言看着他,不怕刺激到他,平静地说着对韩遇城而言,无情而又残酷的话。   头疼得像炸开了般,耳边嗡嗡作响,他又合上了双眼,那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她怎么走了?!   在他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   他又昏厥了过去!   ——   头等舱,豪华得不输韩遇城那辆豪车的内部配置,有舒服的真皮沙发,有电视机,还有时不时过来嘘寒问暖的空姐。   她一个人,享受几平米的大空间,还有一张沙发椅是空的。   “何小姐,韩先生没有登机吗?你们的票是一起的。”乘务长过来做登记,询问道,何初夏一脸不解,摇着头。   “我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   乘务长点头。他只知道韩遇城也买了机票,但是没来,也不知道韩遇城受伤的事。   何初夏更不知道,本来,韩遇城今天是要跟她一起去旧金山的……   ——   韩遇城彻底清醒,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彼时,何初夏已经到了美国西部的旧金山。   做了一系列的详细检查之后,确定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转去了VIP病房区。   病床.上,瘦了一圈的韩遇城,那双深邃的眸子,仔细逡巡了一周,还是没找到何初夏的身影。   唯一熟悉的,就是杜墨言,他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不想知道,你心上人,何初微的病情?”杜墨言边翻着病历,边幽幽地问,语气里透着嘲讽。   病情?   说明她还没死。   “她,她到了旧金山没有?”说话时,嗓子眼都是血腥味,韩遇城那双爬满红血丝的眸子,死死地瞪着杜墨言,用力地说着话,问。   杜墨言抬起手腕,看了时间,“到了,已经到学校了吧。”   “怎么,你这么关心她?”他低下头,瞪着他质问。   “她是我老婆!是不是,是不是,你丫的,你这个孙子,叫,叫她走的?!”韩遇城激动地吼,一口鲜血涌上,从嘴角溢出。   他的内脏也受伤了,加上这么一激动,气血攻心。   双手用力地抓紧着床单,不信何初夏是自己走的,一定是杜墨言给她压力,让她非走不可的!   内科的医生和护士连忙过来,韩遇城那双眼死死地瞪着杜墨言。   “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怨别人?!你和何初微在车上做苟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杜墨言为带着满心伤痕离开的何初夏打抱不平。   “杜医生!你冷静点!别再刺激病人了!”其他医生立即劝,觉得杜墨言今天非常反常。   那一瞬,韩遇城仿佛明白了什么,情绪更加激动,心跳骤然加快,鲜血不住地溢出嘴角,双眼死死地瞪着天花板。   何初夏!   他在心里呐喊,紧紧地咬着牙,还是没法接受,她狠心丢下生命垂危的自己,远走他乡的事实!   她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爱他?!   韩遇城又昏厥了过去,CT扫描显示,他大脑内的淤血已经只剩下5ml。   何初微还在昏迷中。   韩遇城苏醒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韩氏的股市有所回暖,一大早,医院停车场就停满了豪车,有来探视韩遇城的,有是来找他有事的,但都被拦在了楼底下。   探视时间在上午十点,一天接待不了几个客人。   杜若淳是打电话找杜墨言,才得以上楼。他需要听韩遇城的指挥,韩氏现在是群臣无首!   “韩遇城这个混账,还真是人贱命硬!居然让他给醒了!”崔女士对着手机,激动地说道,一脸气愤。   “您消消气,不过,我们这次也收获不小,韩氏元气大伤,没有个三五年,回血不了。韩遇城那小子,还不一定能痊愈呢!”   “最好让他落个半身瘫痪,或者终身残疾!”崔女士恶狠狠地说道,拍着桌子。   第132章:我要去宰了她!6000   杜若淳进病房的时候,就见着护工把病房里的鲜花、果篮什么的往外搬,说是韩遇城让扔掉的。他进了病房后,只见韩遇城一动不动地躺在那,脸上没一点表情,睁着眼,眼皮没眨一下。   病床.上的韩遇城,简直是变了一个人,杜若淳哪里见过这副模样的韩遇城。   虚弱、死气沉沉。   头上罩着白色网兜纱布,下巴被固定住,左小.腿打着石膏,那张脸瘦得脸颊和眼窝都凹陷了,嘴角边都是胡渣。   他像没看到他进来似的。   “四哥?”杜若淳上前,轻声地喊,韩遇城仿佛没听见,保持静止不动。   “四哥?”他喊着,手还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皮还是没眨一下。杜若淳这下急了,大步出去,刚出病房的门,遇见了杜墨言。   “我说哥,四哥这到底醒了没有?!我喊他,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杜若淳冲杜墨言激动地问。   “那是他不想理你吧?”杜墨言幽幽地说了句,没去病房,直接走了。   杜若淳只好再次折回病房,“四哥!你真不想理我?”   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杜若淳叹着气问,“是我不好!那晚就不该非让你去!可是,你,你和微姐,怎么在车上就……”   得知韩遇城出车祸时,而且是因为车震,杜若淳是傻眼了,原以为他真爱上了何初夏的,不会再跟何初微有不轨的纠缠。   韩遇城还是一动不动,当他是空气似的。   “四哥,你倒是说话啊!因为你车祸加丑闻的事,韩氏现在内忧外患啊!一群股东在楼下等着你的音信呢,你给我指点一二,好让我心里有个主啊!”杜若淳一副快哭了的样子,韩氏每天都在损失,那些商业劲敌正虎视眈眈着。   韩遇城还是像没听见似的,纹丝不动。   杜若淳不知该说什么好!   “四哥,你最恨的崔家,已经抢走我们不少大客户了!你不是讨厌崔女士么?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嚣张下去?”杜若淳突然心生一计,又说道,这也是实话。   韩遇城的眼皮终于眨了一下,但还是无动于衷。   “四哥,你倒是给我个话啊!”   韩遇城还是没理他,杜若淳完全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正想着些什么!   杜若淳刚走,韩遇柏和交警大队的人过来,调查车祸详情。   “老四,为了你的清白和名誉,你给交警队的张队长说清楚,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遇柏看着病床.上毫无反应的韩遇城,沉声道。   韩遇城仍然不说话,交警队长一脸疑惑,医生说了,韩遇城的神志清醒了,记忆和表达能力都恢复了正常,可以做笔录。   “老四!你吱个声!”韩遇柏沉声喝,他这是在帮他,他竟然一点不配合!   韩遇城仍然不理他们,韩遇柏请张队长先出去。   “韩遇城!你丫怎么回事?不想要清白、名誉了?你这样不说清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法.医的活体取证也做了,从何初微身上提取到的jing液呈阴性,没有精.子,根本没法提取DNA!”韩遇柏黑着一张粗犷的脸,气愤道。   韩遇城还是像没听到,本来对他就没完全熟络,有点别扭的韩遇柏被他气个半死,“你丫这样,我特么不帮你了!”   亏得他还觉得这是一起谋杀案,想为他伸冤来着,结果,他一点不配合!   韩遇柏怒气冲冲地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病床.上的韩遇城,才转动干涩的眼球,放在身体两侧的大手,用力攥紧。   ——   “听说你什么都不肯说?”一身白大褂的杜墨言刚进来,看着一动不动的韩遇城,他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扬声问。   “沉默,就等于默认了,是吧?”杜墨言又讽刺道。   韩遇城抬眸,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你丫不是我的主治医师,没资格出现在我的病房,滚出去!”   他终于开了腔,说话时,嗓子眼仍然一股血腥味。   杜墨言冷哼,“你现在动不了,还很有可能下.半.身瘫痪,能奈我何?!”   下.半.身瘫痪……   主治医师没对他说过这话,乍听到,韩遇城那颗如死灰般干枯的心,还是扯了一下!   何初夏,在他没度过危险期、在知道他会半身瘫痪的情况下,不顾他的死活,只因表面误会,就弃他而去了!   “咳……!”因为情绪激动,怒火攻心,他又咳嗽起来,五脏六腑犹如被火灼烧一般!   “她已经在斯坦福安顿下来了,休息两天正式开始学习。她的未来,一片大好前景,至于你……”杜墨言说着说着顿住,看到了韩遇城那似要杀人的表情。   “你自求多福吧!”他丢下这一句,走了。   杜墨言刚走,韩遇城就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齿缝间,是殷.红的鲜血!   爱到深处才发现,即使全世界把你否定了,只要那个爱人相信你,足矣。   可悲的是,那个你爱的、最需要的人,却是最不信任你,第一个弃你而去的!   韩遇城的笑容狰狞,像一头受伤的雄狮,以最后的力气,嘶吼着、悲哀地咆哮着,而后独自舔.舐伤口!   她弃他而去了,事业、健康,还有什么意义?!   之后的几天,无论谁来见他,他都沉默以对,谁都不理睬,对于治疗也一点都不配合,护士让他吃药,他都不肯。   “他连止疼药都不肯吃,怎么受得了啊?要是一般的人,疼都疼死了!”从他病房出去的护士,唏嘘道,小.腿上有刀口,骨头里打着钢筋,不吃止疼药,等于每时每刻都被人拿着刀在砍着!   “哎,就是,也不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护工要给他擦洗身子,他都不让,这样下去,很快就得长褥疮了!原本多霸气、帅气的男神啊……”   护士说着说着,遇到了一位老人,他们问韩遇城的病房,她们指了指。   是何初夏的父母。   何初微仍然昏迷不醒,何家父母没法再继续等下去,两人都还没退休,在这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打算先回石城的。   他们进了病房,韩遇城仍然像没看见,不理不睬。   何家二老面面相觑,本就恨他,这下更气了。   何妈妈直接上前,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人渣,把我俩闺女害得……一个生死不明,一个……你让夏夏将来怎么做人?!啊?!”何妈妈红着眼眶,咬着牙,颤声道。   毫无血色的脸,即使被打了一巴掌,也没一点痕迹,他仍然无动于衷。   他这个态度,在何家父母看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亏他们以前对他还很客气,他哪次去石城,他们不当贵客接待的?   “你个人渣,招惹了我大闺女,又招惹小闺女,现在,两个都被你害苦了!你怎么不死啊你?!”何妈妈激动得说出了最狠的话。   不仅是何初夏,这么一闹,他们回石城都没脸见人了,之前他们那么高调秀恩爱,谁都知道韩遇城是他们的女婿!   见韩遇城麻木不仁的样儿,他们也没法再骂他什么,何妈妈被何谨之拽着往外走。   当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韩遇城突然开口。   “何初微,根本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他语气平静,何妈妈诧异地转身,只见韩遇城还是一动不动,刚刚那话,好像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但,这次的语气,那么肯定。   何家父母什么也没说,心想,初夏都知道了,这事,也瞒不住人了。   ——   充足的阳光、宜人的气候,优美的环境,陌生的面孔,一切都是陌生而又新鲜的。何初夏感觉自己像是一滴水,到了广阔的海洋,有点茫然无措,但,她必须要在这呆下去,适应下去!   那天到了旧金山后,有杜墨言说的人来接机,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到了斯坦福大学所在的帕拉阿图市,很快住进了校内公寓。   因为她是来进修的,宿舍不同于其他学生,被安排到了一个单间,宿舍里有基本的家具,有厨房,炉灶、烤箱、冰箱等,一应俱全,可以自己做饭。当然,也可以购买校园膳食计划方案在校内餐厅用餐。   对于美国的饮食,她早有耳闻,所以打算以后自己做饭。   她所在的公寓是一座三层高的老楼,红色的外墙,是她喜欢的风格。前身是农场,占地8000多英亩,所以校园很大,她买了辆自行车当做交通工具,还可锻炼身体。   安顿下来后,她换了新手机,办了新的号码,第一时间,给父母去了电话报平安。   徐白虽然是跟她一起来进修的,除了上课时间,很少能遇到。   “初夏,你怎么连主任也不联系?”这天,结束了理论课后,徐白叫住她,问道。   “打电话么?有时差的,不方便,回头我给他发邮件吧!”不是不想联系杜墨言,是不想联系京城的所有人吧,不想知道那的一丁点情况。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韩遇城有没有醒过来,也根本不在乎。   “主任的手机本来就是36小时oncall,你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他都方便!你啊你!”徐白知道何初夏出国前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她表面看起来很平静,融入这里得很好,实际上,心里还没有释然。   “我知道啦!”她说完,飞快地走了。   她骑着自行车,边欣赏校园风景。   “Hi!Summer!”   “Hi!”一股热风袭来,穿着格子衬衫,骑着赛车的美国大男孩追上了她,笑着冲她招呼。何初夏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礼貌地回应。   在西方人眼里,何初夏这样长相的东方女孩,是非常受欢迎的。   美国男孩没有要先离开的意思,放慢车速,慢悠悠地跟她并肩骑着,边操着流利的英文,跟她交流。   出于礼貌,她热心地交流。   出了学校的后门,不远的一段距离,她又被附近的一座复式别墅吸引了。   别墅很漂亮,院落的篱笆上,爬满了蔷薇还是藤本月季的,乍一眼,好像京城的家。   “家”这个字眼,刺了下她的心,她立即别开视线。   告别这个她仍然想不起名字的大男孩,她骑车去附近的超市买菜。   回到公寓,简单收拾下,便开始做晚餐,一个人享受独处和悠闲的时光,这是在国内很少有的体验。   这边人很少吃米饭,而她是一天不吃米饭会觉得没吃饭,用中午剩下的米饭,煮了粥。炒了盘最家常的西红柿炒蛋和生菜,看着小桌上的中式风格的粥和菜,有种还在国内的感觉,唯一违和的就是胡萝卜面包。   刚吃过晚饭,太阳还没落山,算了时间,她拨了杜墨言的号码……   彼时,杜墨言就在韩遇城的病房外,每天去他病房“刺激”一下他,已经成每天的乐趣!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境外号码,杜墨言扬唇,立即接了。   “主任!是我!”何初夏拿着喷壶,边浇着阳台上的花草,边说道,声音悦耳,透着愉悦。   “你谁啊?”都到那边一星期了,她才打来,关于她的情况,他得透过徐白知道的,学习方面的情况,她的导师会联系他。   何初夏知道,他生气了,说好落地后就跟他联系的,结果,拖到了现在。   “我是你的得意门生,何初夏同学,英文名,summer!嘻嘻……”她乐观地笑着道,抬起头时,看着西天烧红的晚霞,微愣。   “骄傲、自满!我可没说你是我的得意门生!”他边说,边进了韩遇城的病房,他的声音很大。   病床.上的韩遇城,虽闭着双眼,但没睡着,病痛的折磨,他根本没法入眠。   听着杜墨言那反常的声音和语气,敏锐如他,睁开了双眼。   “你在机场的时候那么表达的!”何初夏反驳,“主任,打电话给你,就是报个平安,另外,我在这边一切都安顿下来了,过得很好!以后,如果在学术上有什么问题,我会发邮件请教您的,希望你不要嫌我烦!”   杜墨言扬唇,他看向韩遇城,正好对上他的双眼。   “没问题。”他爽快道,“我现在,正在韩遇城的病房。”   韩遇城……   这个名字,还是刺了下她的心,他的病房,意思是,从ICU出来了,度过危险期了。   她只是冷静地分析了下。   韩遇城双眼死死地盯着杜墨言手里的手机,他知道,杜墨言正在和她通电话!   “你的航班刚起飞,他就醒了,目前情况稳定……”   “杜墨言!”   “主任!”   病床.上的韩遇城和电话那头,与他们远隔一个太平洋的何初夏,同时开口。   透过听筒,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沙哑的,低沉的,愠怒的。   “滚出去!”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听得清清楚楚,嘴角上扬。   原来,他已经醒来好几天了。   杜墨言正想问韩遇城要不要跟何初夏说话来着,结果,他却是这个态度,丢给他一个“你别后悔”的眼神,他出去了。   “主任,我不关心他的情况,不要跟我提了。”她平静地说道。   “好,尊重你,以后都不会再提。”杜墨言平静道。   病房里的韩遇城,一动不动,他的枕边,就放着一部崭新的手机,他吩咐人给他送来的,号码没变。   恨着,也在等着,等她的电话,但是……   杜墨言挂了电话后,又进了韩遇城的病房。   韩遇城恶狠狠地瞪着他,“你TM再出现在我病房,我投诉你!”   杜墨言得意地笑着,“还不肯吃药?想陪着ICU里的心上人一起死?刚刚,我刚跟初夏提你的病情,就被她打断了,她说,不想知道你的死活。”   知道他会痛苦,他还刺激他道。   韩遇城忍着咳嗽的冲动,想伸手按呼叫铃,但,腰动不了。   “滚!”吐出一个字,又是满嘴鲜血。   “你不接受治疗也挺好,不如直接出院吧,我们医院病房紧张着了!对了,你死之前,还是和她把婚给离了,我还等着……娶她呢!”杜墨言幽幽地说道,刺激着病床.上这个,医生护士都拿他没办法的顽固病人!   韩遇城终于笑了,森白的牙齿、殷.红的血,他笑得狠戾、狰狞!   “你就做梦吧!就算我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他恶狠狠道,若何初夏此时在他面前,他肯定会把她活活掐死!   杜墨言出了病房,又遇到了杜若淳,这几天,韩氏的大股东挨个来过了,韩遇城全都没理,韩家的哥嫂也都来探望过了,他也同样的态度。   杜若淳进了病房,就见着韩遇城单手拿着手机,好像在翻看什么。   表情痛苦而绝望。   “韩氏总裁仍昏迷不醒,其妻出国,在机场与男子拥抱告别!”那是一条旧新闻,新闻配图,是何初夏和杜墨言拥抱的画面。   不是不信任,是根本就无爱!   或许,巴不得他早点死,死了好和杜墨言双宿双.飞!   “四、四哥!”   “啊!”   杜若淳刚开口,韩遇城手里的宽屏手机像砖头似地朝他砸来,他躲闪不及,鼻头挨个正着!   “我要去杀了她!”病床.上的他嘶吼,拼尽力气地要坐起,然而,那麻木的腰椎,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靠手臂的力气撑起上半身。   他看到了打着石膏的左腿,感受到到了下.半.身的毫无知觉,因为用力,脸部通红。   “四哥!你,你冷静点!”杜若淳心疼地看着病床.上受伤的男人,他仿佛明白了,车震,是个误会!   他爱的,是何初夏!   “我要去宰了她!给我,给我备、备专机!”韩遇城瞪着双眼,用尽气力地嘶吼,眼眶里噙着泪花。   一股鲜血涌上,随后,喷了出来,他的双臂也倒下,整个人昏厥了过去,直直地躺在床.上。   杜若淳愣了下,随即,大吼一声,“四哥!”   他按了呼叫铃,医生、护士很快鱼贯而入。   他没生命危险,但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耗死!医疗队伍迅速召开紧急回忆,讨论如何帮韩遇城治疗,连心理医生都叫来了。   让他们意外的是,韩遇城醒来后,竟主动肯吃药了!并且,肯接受治疗!   第133章:请你转告他,我会跟他离婚6000   他肯接受治疗,不代表肯配合交警调查,也不代表开始积极应对韩氏危机。关于他的传闻仍然没有停止,加上他没有澄清,变成了默认的事实。   有人说他和何初微是一对苦命鸳鸯,也有人骂他们是歼夫淫.妇。   男护工将几盆热水放在病床边上的长凳上后,又被他撵了出去。病床.上的韩遇城,以右手臂撑住床面,腰部没知觉,根本坐不起来,只能靠手臂的力量支撑着自己,整个身体往后挪,上身渐渐地靠上病床床头,一点点地,把自己调成90度的姿势,背靠着床头坐着。   随后,双手开始解扣子,脱掉上衣。   肌肉已经不再结实、壮硕,当兵留下的疤痕还在,小腹上,那道新疤痕也还在。为了杜墨言的清白,为了她的安危,本打算收手不做X的他,带着几天的低烧,在和变.态凶手搏斗的时候,不慎被刺伤。   他们倒好……   韩遇城微失神,回神后,从热水里捞起毛巾,拧干,擦拭身子。   骄傲如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这羸弱的爬满伤痕的身子,腿上的伤还在钻心的疼,每疼一下,何初夏的脸就在他的脑子里闪一下。   媒体前天报道过她的近况,标题为:“韩氏总裁夫人不受情伤所困,他国求学桃花不断。”   不是媒体偷拍的照片,是何初夏自己在社交软件推特上发的动态。   让韩遇城觉得讽刺的是,她拍的正是他为她准备好的别墅,蓝天白云下,一栋外形别致的别墅,院落,繁花似锦。   她说:“强大的内心,才是真正可以安身的,家。”   韩遇城对此冷嗤,她翅膀是硬了,以为出国了就自由了,前途一片光明了!连他醒来都等不及就跑了!   当然,更不在乎他的解释!   平时装得无辜、甜美,实际上,她有毒。   擦好了上身,擦洗下.半.身最困难,每次都得折腾两三个小时,把床铺弄.湿。   当他在病床.上挣扎,半身不能动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倒映在镜子里的时候,骄傲的男人,绝望地嘶吼一声,抓着自己的腿,狠狠地掐、捶打!   越如此,越痛恨那个狠心离开的,他已经把她当做唯一的死女人!   “狼心狗肺!”   他低吼,想起了在四合院的那一朝一夕的甜蜜,当她从他背后抱住他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有多爱他的!   呵呵……   男人靠着床头坐在,满身狼狈,湿.了眼眶,泪水无声地横流。   他在孤寂的夜里垂泪,她在阳光明媚的早晨里安然醒来,适应了两星期,终于适应了公寓里的这张床,能够踏实地一觉到天亮了。   房间里是自然的美式乡村装饰风格,附近最不缺的就是花花草草,她起床,简单的梳洗后,提着筐子去了公寓后的野花园里,剪掉枝头的,快要凋零的鲜花,这样打顶更促进新花.苞的绽放。   回到房间,她将鲜花插在透明简约的花瓶里,放在餐桌中央,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开始去做早餐。   适应了这种怡然自得的生活,不会患得患失,休息日的时候,还可以去附近的城市转转,孤独也是一件好事。   当煮挂面的三鲜汤烧开,正要下面的时候,她愣了下,耳边响起了韩遇城的声音。   “面和汤要分开煮!”   他的原话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这个意思。   看着沸腾的汤锅,她发着呆,右手里拿着一捆面,犹豫着,究竟是听他的,还是直接煮。   “啊!”   沸腾的汤汁已经撒出,她惊呼,关掉了燃气灶,手背也被烫着了,连忙打开水龙头,不停地冲。   冲了十来分钟,才关掉水龙头,没有灼痛,皮肤有点红,但不至于起水泡。   到底还是按照他的方法做了,一碗面条,被她吃了个精光,汤都喝了。   上次联系过杜墨言后,她只给他发过一封邮件,不知道韩遇城的情况,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她知道,即使他不知道她的号码,只要他想找她,肯定是找得到的。   不想而已。   没有任何解释,坐实了那件事。她嘲讽地笑笑,还等他解释什么,他在昏迷的时候,已经表露心声了。在他心底,何初微才是那道明月光。   除了徐白,没人知道她在中国已经结了婚,嫁了人了。   课间,正在看书的她,突然闻到了一股花香,那是一束洁白的玫瑰。   “Summer,我喜欢你,请做我的女朋友!”穿着T恤,深棕色头发,一双碧眼的大男孩,站在她的桌子前,当着班上同学的面,大声说道。   何初夏愣了,“Allen,抱歉……我……”   她耸着肩,本能地拒绝,其实,这是她到美国后,第三次被表白了。   西方人都是这么直接,喜欢就直接说出来,毫不含蓄,被拒绝后,也不会记仇,大家还是朋友。   “没关系。”大男孩腼腆地笑笑,大方道。   她也笑笑。   不一会儿,她就被一名院里权威的教授叫走了。   威尔教授,不到四十岁,可能长期科研的缘故,头发有些许花白。   他还没带过她的课,听说要到年后。   她不知他叫她来做什么,看着背对着她,穿着白大褂,还在实验台的教授,何初夏心里有点忐忑。   “Summer,你在国内有丈夫,为什么还要欺骗男同学的感情?”威尔转身,看了她一眼,严肃地问。   何初夏瞪大了双眼,冤枉地摇头,“我没有欺骗他们的感情,我拒绝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这是我的隐私!”   难道是杜墨言说的?   威尔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乖乖女,没想到……   “OK,我是善意的提醒你,希望你专心学习!”他表情和善起来,连忙解释。   “Wier,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国内有一段不愉快的婚姻,我也没有和追求我的男同学暧昧。当然,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学习的。”何初夏礼貌地说道。   很快,她离开了威尔的实验室。   “Hanson,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手机那头传来斯坦福大学威尔教授的愉悦嗓音,韩遇城躺在病床.上,蹙眉。   “什么好消息?”他淡淡地问,一脸的沉静。   威尔,是他在斯坦福为她找的,最好的导师,和他也是好朋友。   “恭喜你,隔三差五都要戴一顶绿色的帽子!你的小妻子,今天又被表白了,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威尔说话时,语气非常不正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病床.上的韩遇城,闭上了双眼,攥紧了拳头。   他在医院里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却在加州桃花朵朵开!   “Wier,谢谢你传来的好消息!”他平静道,幸灾乐祸的威尔诧异。   “不用客气,我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好消息的。”他继续损道。   韩遇城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笑意,他是让威尔好好培养她的,结果……   威尔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何初夏如何受学校男生欢迎的种种,韩遇城一阵剧烈的咳嗽,终于止住了威尔。   “可怜的家伙,听说你的病情还没好转,不如来我这,我保证你——”威尔的话还没说完,韩遇城已经挂断。   趴在病床.上,咳嗽了好一会儿。   ——   “什么?!”崔女士在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时,厉声地吼,声音很大,惊动了家里的佣人。   “你,你给我再说一遍!”崔女士跌坐进椅子里,双.唇在颤抖。   “您要找的人,就是何初微,我们查访了石城所有孤儿院,确定,她就是,左胸下方有一颗黑痣,今年34岁,五岁那年被石城的何姓人家收养……”   崔女士在听到这些话时,脑子已经轰然炸开,脸色煞白,双.唇乌紫,心脏在一瞬间是停止跳动的。   何初微,竟然就是她要找的,女儿!   从一出生就被抱走的,失散三十多年的,女儿……   如今,她正躺在重症监护室,生死不明,最最要她老命的是,她还是,还是,被她害的!   “不……不!”崔女士一脸受打击的样儿,捂着心口。   躲在窗口的女人,冷眼看着崔女士心脏.病发作,暗暗握拳,这老太婆要是直接病死就好了,那样X的仇也可以报了!   “夫人!”让她失望的是,还是有人发现了。   崔女士心脏.病发,很快被送去了医院,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X,她已经知道了。”韩遇城握着手机,嘴角露出狠戾的笑。   他正要挂电话,那端的女人又道:“X,你的身体……要不要出国治疗?”   女人的语气少了以往下属对上司的敬畏,多了几分情谊,“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他无情地说道,迅速挂断。   ——   三个月后,坐着轮椅的韩遇城,终于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里,他也终于出现在了公司。   穿着西服、打着领带,面容瘦削,却难掩帅气,只不过,完美的男人,坐着轮椅,残缺得教人遗憾。   公司的董事会,全员到齐,韩遇城坐在首席的位置。   杜若淳坐副总裁的位置,由助理周逊主持会议。   “韩总,关于你的一些丑闻,可否出面澄清一下,这样,对公司的声誉、损失也能挽回一些啊!”有大股东看着韩遇城那张阴沉的脸,抖着胆子说道。   “对于因为个人问题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我韩遇城在这,对大家致歉!不过,大家别看我瘫了,但我的脑子还没瘫,我韩遇城在这向各位股东保证,在未来的半年里,我会挽回韩氏的一切损失!相信我韩某人的,请继续跟着我,不相信的,我不会挽留!”他面无表情,气势十足,一字一句,透着十足的自信!   “韩总!不急,不急!您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那点损失,算什么!”   “是啊,韩总您还是先养病吧!”   股东们立即劝道,他的出现,他的话,瞬间就稳定了军心!   韩遇城被随从推着,到了办公室,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上放着的,那块寓意着“花好月圆”的石头,他转着轮椅上前,抓过那玻璃瓶子,随手朝垃圾桶一丢!   杜若淳刚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一幕,那块石头,他之前可是当宝贝似的,天天把.玩的。   “四哥,有你就是不一样!我看员工们的表情都变了,各个干劲十足的样儿!你说,您要是早点出面,韩氏的损失兴许能……”   杜若淳的话,被韩遇城的手势打断,坐着轮椅的他,已经到了落地窗边,背对着他,双眼盯着窗外。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肚子,这三个月,能留下的,都是不会背叛咱们的。”韩遇城平静地说道,声音低沉。   杜若淳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他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四哥,原来你这几个月,一直在考验他们啊!”过去的三个月,已经有三个大股东离开,数个公司高层离职,底下的员工就不计其数了。   “鼠目寸光之人,留着又何用!”他冷声道。   不相信他韩遇城的人,都得滚!他给了机会,让他们主动滚!   “但是哥,这些损失……”杜若淳叹息道。   韩遇城冷笑,“肚子,你要记住,人心,才是最值得珍惜的财富!”   钱没了,可以再挣,那并不可惜。   “四哥,我明白了!”杜若淳连忙道,“还有,旧金山的项目……我是这么想的,你现在病情稳定了,劳累点,去那边先指挥指挥?”   更何况,他的心上人在那。   “以后,那边的项目都你负责!你给我好好整,不然,去南非挖矿去吧!”韩遇城沉声命令道。   旧金山与斯坦福,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杜若淳心想,他是因为下.半.身还没好,所以不肯去吧。   “肚子,你若见到她,不许跟她提任何我的事!包括那栋房子和旧金山的项目!”就在杜若淳要出去的时候,韩遇城又扬声命令。   杜若淳满心不解,只能答应他。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转动轮椅,蓦然看到那张沙发,乍一眼,有个人影躺着,定睛,人影消散。   只是错觉。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带她来公司,刚进办公室的门,看到她在沙发上睡着的画面,心里那时候有种非常自豪的优越感。   坐拥商业帝国,同时又有美人在怀。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凄凉的冷笑。   他最爱的人,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第一个,离开了他!   ——   加州的秋天,美如画卷,每天都是蓝天白云,秋高气爽,不同于京城的雾霾天。   一转眼,来这都三个月了,早已习惯了这边的生活和一切,她本就是个适应力很强的人。   一星期和父母打一次电话,听说何初微还没有醒,一直在重症监护室住着,他们也没再去看过。   理论学习结束后,开始了实验教程,她现在一有空就泡在实验室里,朋友约她出去,她很少答应。这天,觉得再爽约,实在不好,她跟几个朋友去了旧金山。   广场大屏幕上,她蓦然看到了杜若淳的身影,那是在直播一场签约仪式。   她愣了愣,韩遇城,也来了?   那颗平静已久的心,突然扯了一下。   即使她不想知道他的消息,杜墨言也还会把他的病历发给她,她知道,他现在在康复训练期,还坐着轮椅。   腰椎神经受伤很不好说,能痊愈,全凭运气,运气不好的话,下半辈子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他们在旧金山玩了一天,有男有女,有说有笑。   在餐厅吃饭,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了杜若淳……   ——   她和杜若淳面对面,坐在餐厅的一隅,她喝着果汁,他一直不说话,盯着她看。   “有事吗?”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杜若淳,她知道,在他眼里,何初微和韩遇城才是真正的一对,她是后来者。   穿着西服,人模狗样的杜若淳,终于开口:“不想知道四哥有没有过来?”   她笑笑,“不想!”   “还真是绝情。你放心,他没来!”杜若淳幽幽道,“嗨,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不能让他解释清楚再走呢?!”   何初夏已经起身了,掏出钱包唤侍者。   杜若淳起身,连忙要拦着,何初夏已经结账走人了,他只好追了出去。   “杜总,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她平静地冷声问。   只见杜若淳掏出钱包,给了她一张银行卡,“本来四哥已经给你……嗨!”他想告诉她韩遇城给她安排好了的,及时打住。   “这卡你拿着,在外面上学不容易,是我的,不是他的!”他以为何初夏没钱的,也是出于好意。   “谢谢,我有钱。”她淡淡地拒绝,转了身。   “我说小嫂子,你能别这么倔么!我这是好意!我TM该死,那晚就不该劝四哥去!都是我的错,不是四哥的错!”杜若淳追着她说道。   “杜总,你别帮他说话了,他也不需要你这么帮他解释,就算你那晚没叫他去,也还会有下一晚的!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起码对我不需要这样!”她顿足,看着杜若淳,一字一句道。   在何初夏看来,那件事,只是导火索。   “我在这过得很好,请你转告他,我会跟他离婚,《离婚协议书》会发他的邮箱!”她说完,就迅速地跑了。   一个人,跑去了天桥上,也不知怎么的,那股矫情劲突然就上来了,还是有委屈、很不甘心!   韩遇城,他醒了,甚至能活动了,却一个解释都没有。   是把她当成玩完了,就可以扔的玩具了吧?   想到之前的那些恩爱画面,她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陌生的国度,人来人往的天桥上,背着背包的女孩,扶着栏杆,正旁若无人地哭着。   男人走近,递给她一张面纸,她没接,迅速地跑了,看也没看他一眼。   ——   杜若淳出差回来,有意无意地会提起和何初夏有关的事,都被韩遇城冷冷打断了。   他对她的情况,好像漠不关心。   深夜,复健室,坐在轮椅上的韩遇城,狼狈地摔了下来,坐在地上,看着前面的双杠,暗暗握拳,他爬着到了双杠边,扶着双杠身,咬着牙,面目狰狞,费尽气力,双臂腋窝才挂在了双杠上。   门外,杜墨言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这一幕,不免动容,拿着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他这人骄傲,白天从不来做复健,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才独自过来,也不要任何人的指导。   不知过了多久,累得满头大汗的男人,坐在地上,不远处的手机屏幕亮起,他上身前倾,够着了手机,有封邮件……   第134章:去年今日8000   这是他的商务邮箱,邮箱账号贴在公司网站主页上,他的名片上,私人邮箱不是这个账号。   睡衣后背已经完全湿透,其它地方也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他拿毛巾擦着汗,手机屏幕还亮着,离他挺远的距离,只见着屏幕上有新邮箱提示的字样。   看着暗下的屏幕,他蹙眉,这样的邮件,本不着急处理,也可能只是无关紧要的,每天都能收到几百条。但他此刻却有立即打开的冲动,说不出原因的。   “嘶……”稍微动一下,小.腿、腰部上方,疼得喘不过气来,冷汗涔.涔,上身几乎趴在了地板上,爬着,终于够着了手机。   屏幕已经暗下了,他盘坐在地板上,一手撑着地面,腰部还没什么力气,不这么撑着,随时可能倒下。   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封邮件,能够让他心悸!   一打开邮箱,便有数封邮件,一眼看去,当看到“何初夏”这个名字时,一股热血突然窜起,那一刹那,全身的血液循环都加快了速度,心跳加快,手不停地颤抖。   欣喜、激动!   就像一个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人,被心电除颤仪刺激后,恢复了心跳,起死回生的感觉!   忘记了痛苦和对她的恨意,此刻的韩遇城,激动得像个孩子,迫不及待又忐忑地打开那封邮件,内容是空洞的,只有一个附件。   主题是:何初夏。   邮箱账号是他所陌生的,以前跟她从没用邮件交流过,即便如此,他也确定,这封邮件是她发来的,因为,他是如此激动,心潮澎湃!   附件很小,只有50k,两三秒便下载完毕,自动打开——   “离婚协议书”   Word文档的眉头,赫然印着五个黑体二号字,这几个字,足以教韩遇城那沸腾的热血,在瞬间停止流淌,骤然冰冷下来!   木然地愣在那,仿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空寂的复健室,冷冰冰的仪器,一身睡衣的男人,坐在空旷的地板上,手机摔落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一动不动,像座雕塑,以落寞、悲哀的姿势,坐在那……   何初夏,是有多狠的心,在知道他爱她的情况下,在他下.半.身瘫痪,事业及人生都处于最低谷的时候,对他提出了离婚。   他突然笑了,笑声凄哀,面目狰狞,双眼里迸发着恨意的冷光,也更嘲笑自己的傻,居然还期待,这封邮件是她主动联系他的。   他忘了,这是商务邮箱,她知道他的手机号,知道他的一切联系方式,居然发给了他的商务邮箱,这表明,离婚,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件非常普通、公事化的事。   他狼狈地笑笑,没看“离婚协议”的全部内容,更没回复她!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对她,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当然,他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   何初夏一有空就会打开手机邮箱,五天过去,仍然没收到任何回复,明明显示对方已经阅读了。韩遇城,他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回复?   早点把离婚办了,不正好成全了他和何初微?!   他这是不肯离婚,还是没空不想理她?她嘲讽地笑笑,越来越觉得,他先前对她的好和宠爱,全都是演戏,就像何初微说的,他是为了报复何初微,才故意跟她在一起的吧?   回神后,一身白大褂的她又回到了实验室,继续专心她的学习。   韩遇城隔三差五就会去韩氏办公,积极处理公事,也积极复健,虽然,还不能站起来。   他给自己的期限只剩下了三个月。   何初微虽然还没醒来,但也能出ICU了,转在VIP病房,每天都有护士24小时照料。   韩遇城被属下推着,到了她的病房附近,无意中看到了崔女士和她的佣人,佣人扶着她,在她们走到何初微的病房门口时,崔女士明显地朝里面张望了下。   “夫人,听说这就是韩家四少情人的病房,好像成活死人了,真是活该啊……”佣人哪里知道何初微是崔女士的亲生女儿,义愤填膺道。   “啪!”   崔女士抬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那佣人被甩得踉跄了好几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夫人,对,对不起,我,我不该这么说四少……”   只见崔女士的脸色更铁青,但也没再爆发,迈开步子向前走,佣人连忙跟上,崔女士没走几步,脚步又顿住了,她看到了不远处,坐轮椅上的韩遇城。   她心里一咯噔,心想,刚刚那一幕被韩遇城看到,会不会怀疑她和何初微的关系?   脸上的表情立即缓和了些许,“死丫头,还不过来给四少道歉!”崔女士的脸色比翻书还要快,转身冲佣人喝斥道。   “四少,对不起!我刚刚出言不逊,我错了,夫人及时教训了我……”   二十多岁的小保姆,站在韩遇城的跟前,垂着头,连忙道歉道。   韩遇城一脸淡漠,抬眸看向崔女士,“老四,你瞧瞧你这伤得,你爸要是在世,老爷子要是在,得多心疼啊……哎……”   猫哭耗子假慈悲,崔女士的恶心嘴脸教韩遇城反胃。   “听说大妈之前心脏.病也犯了,莫非是疼我疼的?您老好好养病吧,我的身体,就不劳您惦记了。”韩遇城面露浅笑,扬声道。   他属下推着轮椅向前,和崔女士擦肩而过。   “我韩遇城,迟早会站起来的!大妈,您老可也要保重啊……”韩遇城幽幽地说了句,崔女士转身时,他已经进了何初微的病房了。   崔女士的拳头死死地攥着,心脏在滴血,明知道亲生女儿就在里面,自己却不得见她一面!   不过,这韩遇城对她是死心塌地的吧?   病床.上的何初微,早已没了一头笔直的秀发,脑袋光秃秃的,开颅手术留下的疤痕犹如一条大蜈蚣,盘在她的头上。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韩遇城一动不动,坐在那,面无表情,也没有只言片语。   ——   距离发邮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韩遇城仍然没有任何回复!   “韩氏总裁仍半身瘫痪,对植物人情人不弃不离。”她只是随便打开国内的媒体,搜韩遇城的名字,出来的都是类似的新闻。   不弃不离……   报道里说,韩遇城经常去病房看望何初微,一呆就是半天。   她扬唇,笑了笑,没有伤心,而是,又发了那份“离婚协议”过去。   同样,那封邮件像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秋去冬来,京城已经下了第一场雪。天气冷了,对于下.半.身不便的韩遇城而言,更是一种折磨与煎熬。   擦身体的时候,即使有暖气,也不免得被冻着,感冒、发烧成了常事!   “老板!”   “什么事?”刚放下钢笔,助理进来。   “医院那边说,何家二老来探望何小姐了,您是否过去接待?”   韩遇城蹙眉,随即点点头,“备车吧!”   ——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韩遇城,何妈妈啐了句:“活该!”   韩遇城像没听见,回以微笑,“叔、婶儿!”   “别这么叫我们,我们跟你可不熟!”以前,他们也觉得韩遇城和初微可能是误会,但是,韩遇城醒来后,没有一点解释和交代,这就坐实了那件龌龊的事!   韩遇城还是笑笑,“已经在附近的酒店给你们订了房间……”   “我们自己可以订!”何妈妈激动道,“还有,听说初夏跟你提离婚了是吧?姓韩的,我希望你不要耗着我们夏夏,她还年轻,有大好前途,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赶紧跟她把婚给离了!正好,圣诞节快到了,你要是答应,她兴许可以抽空回来把手续办了!”   她的意思是,他已经瘫痪了,而她的小女儿,正值青春年华,有大好前途,让他别耽误了她。   韩遇城在心里思忖,何初夏,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二老,请你们转告她,我是不会跟她离婚的。”他笑着说道,朝属下示意,让他推着他,离开了病房门口。   “韩遇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大女儿害成了这样,还占着我小女儿不放!”何妈妈激动地怒吼,气得浑身颤抖。   ——   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回别墅的家,他们的家。   到处都充满了甜得腻人,也甜得让人憎恨的回忆,坐在电梯里,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悲哀的笑。   他独自一个人,推开了卧室的门,屋里静悄悄的,属于她的物品都还在。   时间久没住人,房间里气息清冷、寂寥。   拉开床头柜抽屉,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两只首饰盒,盒子里分别静悄悄地躺着他送她的手链和项链。他笑着,从西服内口袋掏出一只宝蓝色大气的首饰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钻戒。   前几天刚送来,出自法国名家之手,精雕细凿的钻戒,在他出事前,就订下的。   她倒是潇洒、有骨气,他送给她的仅有的两件首饰,她都没带走。   空寂的房间,轮椅上,男人坐在那,一直失神着,直到敲门声响。   他才回神,将首饰盒丢进了抽屉里,那里还安静地躺着没来得及用的安.全.套,一切,都成了可笑的讽刺!   门口站的是方姨,她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盒子,“先生,这是初夏刚走那天收到的,里面好像是一身衣服。”   韩遇城看了眼盒子上的商标,知道了里面是什么,又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骑马装!   他伸手接过,放在了腿上。   “先生,你不去找初夏了吗?她一个人孤身在美国,肯定也不容易,您还是去看看她吧,有什么误会,跟她说清楚。”看着坐轮椅上的韩遇城,方姨心疼,原来的韩遇城,多完美。   现在……   骄傲的他,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轻生已经不错了,听说他每天都在积极复健!   “谁跟你们说有误会的?没有误会!”他冷声、严肃道。   方姨直觉,不可能!   他这是在赌气吧,因为何初夏的狠心离开!   那身骑马装被他随手丢在了床.上,很快,他到了一楼大厅,撵走所有保姆,一个人坐在韩爷爷的遗像前。   他笑着道:“爷爷,我现在挺怨你的,非得让我娶那个死女人干嘛?!”   想到她,内心的恨意就想一把尖刀,恨不得飞过去,把她杀了、碎尸万段!   但他不能以这样的狼狈出现在她面前,让她鄙夷、轻贱!   他要好起来!   ——   复健仍没起色,以前当兵时的战友、领导来看望他,见他的情况后,建议他去解放军总院治疗,因为,部队每年都有因为训练导致残疾或是瘫痪的伤员,有不少能康复的。   他早就知道那边的医疗水平,但是没去,曾经的自己,在部队多风光,现在……   听说韩遇城办了转院手续,杜墨言找来了复健室。   看到他,韩遇城的目光冰冷、无情,“以前都是我嘲笑你,这几个月,你可把仇给报了!”   想到之前还在杜墨言面前秀恩爱,韩遇城更觉是讽刺。   “我可不像你那样小鸡肚肠,落井下石!”杜墨言反驳,他劝过何初夏,抽空回来看看,当面和韩遇城说清楚,她说,没时间回来。   怕她钱不够,给她打过钱,被她退回来了,说了她爷爷留给她的嫁妆钱。   韩遇城没理他,继续走着。   “她在那边很争气,期末考试成绩下来,是全班最优秀的……”   “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未来女朋友?杜墨言,你趁早死了那份心,我说过,做鬼都不会放过她!”她想离婚、想改嫁?除非他死了!   他韩遇城就是小心眼!   杜墨言嘲讽地笑笑,“不管真假,是你背叛她在先,你现在反倒怨起她来了!你知道她那晚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吗?一方面面对着你跟何初微的车祸,一方面还要帮何初微做手术!”   韩遇城冷笑,那是她不信任他!   在她眼里,他始终是个渣男!   “你给我滚!”他冲杜墨言喝斥道。   杜墨言没理他,但还是走了。   第二天,韩遇城就去了军区总医院,开始了新的复健征程。   ——   农历新年到了,她出国刚好半年了,除夕夜,她和其他中国留学生一起在庆祝,包饺子、表演节目,一屋子的人,十分热闹。   大家都喝酒庆祝,何初夏也不例外,因为心里一直不痛快,所以,喝得也偏高。   徐白早早地和他的女朋友走了,吃过饭,一行人三三两两地回公寓。   “Lucy呢,她也到了吗?”打了个酒嗝,她迷糊地问,身旁只剩下一个男生,中文名叫刘洋。   “她也到公寓了,初夏,我送你回去。”刘洋说着,牵住了她的手,她本能地甩开。   “初夏,你喝多了,小心点!”   “我没醉!真的没醉!”她笑着说道,即使是冬天,加州的气温和京城的深秋气温差不多,这边很少下雪,据说上次下雪还是几年前的事。   她望着清冷的夜空,大声地喊。   走着走着,差点摔倒,被刘洋抱住,“唔……”   她一愣,陌生的男性气息,嘴里有异物感,是……   “不要……!”她反应过来是什么,立即挣扎,刘洋放开了她。   “初夏,你矜持什么,来美国这么久,大家不都这样?”刘洋皱眉,理所当然道,这是一个开放自由的国度,包括男女之事,一.夜.情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我不一样!你,你别碰我!”她气愤道,用仅有的理智告诫刘洋,随即,迈开步子离开。   刘洋不死心,追上前,何初夏见他追来,撒腿便跑,朝着前方,那幢门口挂着灯笼的别墅跑去,“何初夏!你矜持什么!”   “你别碰我!我,我有老公的!你再过来,我报警了!”她吼,跑到别墅门口,按了门铃。   “我有老公的!你别过来!我跟你们不一样!”她激动地吼,“老公”这个词,教她眼泪肆意地流下。   那刘洋觉得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再逼.迫她就成强.歼了,扭头走了。   何初夏蹲在别墅门口,背靠着镂空的大门,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有老公”   “小姐?”直到门里面传来中年妇人的声音,而且,说的是中文。   何初夏连忙爬起,转了身,门灯也亮了,门里面站着一位中年妇女,“对、对不起,我刚刚……”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别害怕,先进来再说吧。”中年妇人一眼就认出了门外的她,可不就是阁楼那两幅照片上的女人么,也就是她的女主人。   她迟疑着,想走,怕刘洋躲在哪袭击她,进去的话,若这别墅里也住着恶人……   虽然,这妇人看起来很面善。   不过,犹豫了很久,她还是进去了。   “我不是这里的主人,我家先生不在美国,是中国人,我在这是帮他看房子的。这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你请放心吧。”开了客厅大门,妇人柔声道。   乍一眼,看着客厅里的装修风格及家具,她还以为进了京城的别墅,连餐桌的位置都很相似。   她哽咽,可能是过年的缘故吧……   独自在外,逢年过节,总会不受控制地想家。   站在门空,她眼泪不止。   “小姐,你……”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有人想非礼我,我被吓到了,所以……情绪有点失控!”她连忙抹眼泪,哽咽着说道。   “请进来吧,你说有人非礼你,我帮你报警?”   “不,不用,也是认识的人……!”她连忙道,进屋了,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掏出手机,“我给我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   妇人点头,去给她倒水,悄悄地去了厨房,立即给韩遇城打了电话。   十多个小时的时差,国内已经是大年初一的下午,穿着长风衣的男人,矗立在院子里,左手撑着拐杖,跟前,端坐着德国黑背牧羊犬,右肩膀上立着一只鹦鹉,还有一只在地上。   他握着手机,平静地听着加州别墅那边,管家说的话。   除了每月定时发来的《离婚协议书》,这是他这两三个月来,第一次听到她的消息。   她此时此刻,就在那栋公寓里。   又是一个讽刺。   他面无表情,哪怕听管家说她在哭,他也无动于衷!   “不准告诉她我是谁!”他冷声命令。   “是,先生。先生,她好像没联系到她的朋友,还在打电话,一脸愁容。”管家又恭敬道。   韩遇城嘴角抽.搐,咬咬牙,“尽量留她过夜,若留不住,你亲自送她回去!”   他语气冰冷,但,出口的命令……   “是,先生!”管家连忙道,韩遇城已经挂了电话。   “巴顿,我这不是照顾她,我要她好好的,等着我收拾她!”他看着巴顿,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解释。   他的腿已经能够拄着拐杖行走了,但左小.腿粉碎性骨折,目前走路还有点瘸。   外界疯传,他瘸了。   何初夏没留在陌生的别墅过夜,管家亲自送她回了公寓,“阿姨,谢谢你,我叫何初夏,老家是石城的,改天我再去拜访您,您慢走。”   到了公寓楼下,她已经完全清醒了,对好心的管家诚恳感激。   对方轻轻地摇摇头,“没关系,应该的。”语气里,透着让何初夏有点不解的敬重。   回到房间,背靠着门板,想起被刘洋强吻,她不禁反胃,也想起了当时自己激动的样子。   “老公……”她呢喃,转而呵呵一笑。   她不知道自己将来跟他离婚了,会不会再婚,没有想过,但刘洋的吻,让她恶心了,好像,不是韩遇城的味道,她都是排斥的。   那个混蛋,都跟何初微车震了,她居然还惦念着他的味道!   她鄙视这样的自己。   听说他差不多康复了,新闻图片里,他是拄着单手拐杖的……   《离婚协议书》还是石沉大海,在他的眼里,她的一切行为对他而言,都是可以忽略的吧?   心里对他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   韩遇城对股东没有食言,韩氏已经转危为安,随着他身体的康复,部分业务已经扭亏为盈!在旧金山的项目开展得如火如荼,蒸蒸日上,已经成了韩氏的支柱产业之一,但是,他这位大总裁从没去旧金山视察过一次。   又是一年初夏时节,韩遇城抵美的消息不胫而走。   但他去的是美国的东部,何初夏在西部。   “四哥,公事都处理完了,我们去转转吧,加州那边……”杜若淳试探性地问,他不信,韩遇城这次来美国,不可能不去西部。   哪怕是悄悄地看看她啊……   而且,他现在是完全康复了,腿脚早就利索了。   他的话被韩遇城冷冽的眼神打断,杜若淳不敢再问,秘书进来,说有周刊想采访他,很意外地,韩遇城没有拒绝。   ——   他来美国了,但,去的是东部的纽约。   她在商学院朋友宿舍看到了周刊对他的采访,彼时,他还在纽约。   采访内容大多是关于他从车祸后,如何让韩氏扭亏为盈的,只有一个私人问题。   “听说你太太要跟你离婚?这是真的吗?你会离婚吗?”   韩遇城的回答是:“我不会离婚。”   看着他的照片,看着这几个字,仿佛是他当面在跟她说:“我不会离婚。”   凭什么?!   她气愤地想,他凭什么不跟她离婚?   路过那栋别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栀子花香……   “吴阿姨!”傍晚时分,管家在院子里,正在给花草浇水,她扬声喊,推门进去了。   一大从栀子花,正盛开着,在异国他乡看到这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旁边的篮子里有管家刚修剪下来的花朵,她全都要了。   “这花,是我们家先生让人种的,说,太太喜欢的。”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怕说漏嘴,惹韩遇城不高兴。   “这样啊,你们家先生真好。”她笑着道,“他们怎么一直没过来啊?”   “哎……可能忙吧……”管家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太太就在眼前,先生在纽约,眼前的太太却不知道,她口中的太太,指的就是她。   栀子花开,她的生日也到了,差点忘了,刚好休息,中午煮了一碗面。   时差的关系,父母昨天就打过电话了。   突然想起,去年的生日,那晚,她和韩遇城,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一转眼,整整一年过去了。   如果一年前的今天,她没有去喝酒,她和韩遇城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吧……   她笑笑,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   ——   “四哥,你别喝了,你不能喝酒!”这是韩遇城康复后,第一次喝酒,和杜若淳来了酒吧。   有过以前的教训,杜若淳滴酒未沾,一直盯着他。   车祸时,他的肝脏受过内伤,这么喝酒,肯定不行。   “该拦着我的时候不拦,不该拦的时候,又TM拦着!”韩遇城瞪着杜若淳数落道,“哥今天高兴,给我叫几个女人过来!”   他放纵地说道,看着台上有女郎在跳钢管舞,他满脑子都是何初夏的脸。   杜若淳哪敢依他,就怕女人给他叫了,他醒来后把他给毙了!   索性让他喝,直到他喝得烂醉,他扶着他出了酒吧。   只听韩遇城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去年今日……”   去年今日,她生日,她买醉,被人下.药,他趁机,将她吃干抹净,让她成了有名有实的韩太太!   “何初夏……”烂醉如泥的男人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你但凡……给我打个电话……我也不至于,这么恨你……”分别八个月,她和他唯一的联系就是,每月准时发来的,冷酷无情的《离婚协议书》。   韩遇城摸过手机,翻开电话本,看着“老婆”两个字,泪眼模糊,那大拇指,在“拨号”键旁徘徊着……   第135章:进修结束,她却没回来6000   也只有在喝醉、意识混沌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那发酵的思念想她,恨不得马上找到她,狠狠蹂.躏,把她揉进骨血里!   让她永远无法抛弃他!   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他:韩遇城,出息点!不许打给她!   然而,那拇指还是颤抖地按住了“拨号”,手机贴向耳侧,他屏住了呼吸,等待她的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you……”机械的冰冷的女声传来,屏息以待的韩遇城,霍地睁开双眼,再一次,满怀期待的,热血沸腾的他,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如同第一次收到她邮件时,一样的感觉,备受打击。   她换了号码,新的号码每星期都给杜墨言打电话,却从不曾给他打过一次,哪怕是要跟他离婚,也不肯在电话里沟通。   恍惚中,他不断地拨打这个已经是空号的号码,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婆”这两个字看,直到沉沉睡去……   她没有喝酒,一直呆在宿舍,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书。看着看着,就会分心地拿起手机,看有没有来电,有没有信息,推特有没有留言,邮箱有没有邮件……   什么都没有。   在期待什么呢?   她深吸口气,心口一阵闷闷的疼。他仍然没有只言片语,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外界,都没把那件事解释清楚。   一个交代都没有。   何初夏,你别傻了,他不在乎你,才会这样。   心脏一阵阵地绞痛,脑子里尽是他宠她,关心她的画面,仿佛是不真实的,虚幻的梦境,那么遥远,甜得发慌、飘渺。   说好的,会来加州看望她的,结果……   她捂着嘴,委屈地哭出了声音来,“骗子!大骗子!”她抽噎,放纵自己哭号着,控诉他的种种不是!   居然还骗她说“爱她”,都是假的,都是他说的谎!   “初微,别离开我……小蝴蝶……”他在ICU病床.上奄奄一息时说的话,犹在耳畔,如当头一棒,她猛地清醒。   她笑着,抹掉眼泪,她居然还在等他联系自己,很傻很天真!他根本不爱她,也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那么,韩遇城,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她木然地去洗了把脸,关掉手机,不再对他有任何期待!   豪华的酒店房间,Kingsize大床.上,男人和衣而睡一整夜,刚醒来,一脸惺忪,嘴里发出性.感的沉吟。   他好像做惷梦了,梦里,他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但转瞬就想起了昨晚的事,他爬起,去了卫生间,捧冷水洗脸。   昨晚真是喝醉了,他居然打电话给那狼心狗肺的女人,还好,对方已经是空号,不然……   韩遇城!你丫出息点吧!不过是个女人!   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果然,最毒妇人心!   崔女士是,何初微是,连她,也是!   韩遇城收敛笑容,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不再对那个伤他最深的女人,存一点恻隐之心!   ——   之后的半年,何初夏一如既往地,每月发一封“离婚”邮件到韩遇城的办公邮箱,也一如既往地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回信。   这半年,她钻心进修,跟着威尔教授,一步步地进步、向上,她自己的心性也成熟、沉淀了不少。   完全康复的韩遇城,重回商界,以他的能力、魄力,将受到重创的韩氏一步步地带出低谷。   又是一年圣诞,进修已经结束的徐白,在圣诞节前回到了京城,却不见何初夏归来。   “小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还在为情伤所困,不肯回来呀,徐医生!”一些护士围着徐白,八卦地问。   “你们别八卦,她成绩优秀,留在那边攻克项目了!”徐白严肃道。   一群护士讪讪地离开。   “我们院里辛辛苦苦花重金培养她出国进修,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肯回来是怎么回事?”蔡院长敲着办公桌,冲对面的杜墨言气愤道。   院方以为何初夏不会回来,留在美国了的。   “蔡院长,她一没签证,二没美国的医生执照,怎么可能不回来?她一个月前就跟我申请过了,斯坦福的威尔教授正在做一个大胆的实验项目,她想留下继续学习,相信,不会再超过半年!”杜墨言一字一句,认真道。   蔡院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她回来后,要是不来我们华仁,我为你是问!”   杜墨言没说什么,出去了。   他回办公室,刚推开门,就见着一道高大挺拔的深色背影,矗立在他的办公室中央,真是稀客!   “怎么,发现什么后遗症了?来医院找我治病?韩总,请先去挂号!”杜墨言一贯的毒舌,说着,走到了办公桌边,在椅子里坐下,抬起头,看着办公桌对面的韩遇城。   在他这个医生眼里,韩遇城可谓是病患里的“打不死的小强”,那么重的伤,他都挺过来了!当然,更关键的是心理素质!   韩遇城那张刀刻般的俊脸上,染着冷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哪有杜墨言坐着,他站着的道理!   翘着二郎腿,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上。   这混蛋,还敢抽烟,不怕伤肺?   “让你失望了,我TM恢复得不要太好!”他满脸的得意,笑着说道。   杜墨言也笑了,“我可听说了,你上周来看过男科!”所谓男科,是指前列腺、泌尿那一块,听护士八卦说,他看的是前列腺。   当然,只是听说,医院有对患者病情保密的责任!   韩遇城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该看男科的是你吧?做了五六年和尚了都!”   杜墨言的脸色微变,“你来找我,就是跟我讨论这些破事的?”   “孙子先提的!”韩遇城啐道,伸手拿过他桌上的烟灰缸,按掉烟头,又放了回去。   “今天来,是让你治好何初微!”他的表情严肃起来,看着杜墨言,笃定地说道。   不是普通病患那样对医生是请求的态度,他的话,更像是命令,杜墨言嗤笑!   同时,非常气愤!   “看来,你对何初微真不是一般的余情未了啊……”他嘲讽道,为何初夏打抱不平。   “甭管我对她怎样,作为医生,你没有治她的义务?”韩遇城反驳道,眯着犀利的眸子。   “何初微脑内淤血情况严重,人的大脑本来就是手术禁区,我们把她救成植物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再动雷区,马上死了都可能!”杜墨言如实道。   “你不是爱她么,成天对她说甜言蜜语么,继续说,兴许就有奇迹了!”杜墨言继续嘲讽道。   韩遇城起身,走去了门口。   “韩遇城,你丫脑子真被撞坏了么?!何初微已经是活死人了,你还恋着她干嘛?!”他再这样下去,即使何初夏回来,也不可能跟他再和好的!   杜墨言为他急,也气愤。   韩遇城冷哼,“在我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是何初微,帮我挡了。何初夏呢?我还昏迷着呢,她就跑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你丫也别指望我跟她离婚,让你有机可乘!”   他睨着杜墨言,扬声丢了这句,拉开门出去了!   ——   韩遇城在全国为何初微找名医医治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没人敢接何初微这个病人,病情太复杂,手术中,稍有不慎,就是脑死亡。   实验室里,一身白大褂的女人,放下报纸。   她端起水杯,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冷笑。不愧痴情,何初微都那样了,他还在寻找名医给她治病,而且,那么高调。   “Summer,我要的报告好了?”穿着白大褂的威尔进来,扬声问。   何初夏放下水杯,露出一个微笑,不紧不慢地拿起一旁桌上的报告,“OK了。”   “Oh,谢谢!”   何初夏笑笑,走去茶水间,为威尔冲了杯咖啡。   徐白已经回国了,她向杜墨言申请,留在这满两年再回去,一方面是想参与威尔的医学项目,另一方面,听说夫妻双方分居满两年,起诉离婚的时候更好办理。   她很不明白,韩遇城干嘛要跟她耗着。为什么不直接跟她离了,离了娶植物人何初微,多感人啊!说不定还能把她感动醒了!   给实验的猴子做完手术,已经快傍晚了,她去了更衣间。   摘掉手术帽,一头长卷发披散开来,镜子中的女人,一脸淡然,乍一眼,她有点陌生。   自上次生日,过去了半年多,这半年多,感觉自己明显变了,变得沉着、淡然,处变不惊,已经没什么事能触动她了。   很好,作为一名医生,这是该有的基本素质。   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被感动,容易哭、容易笑,对待一切事物,多了理性的认知、冷静的思考。   出了实验室,一辆深色轿车停在前面的路边,戴着墨镜,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朝着她走来。   她微笑,“哥!”   男人摘掉墨镜,露出一张深邃的混血俊脸,“上车吧,我订了一家很地道的中式餐馆!一起庆祝平安夜!”   “好啊!我请客!”她笑着道,上了车后座。   实验室里的威尔,拿着手机将监控拍摄到的画面给拍了下来,直接发送给韩遇城。   不一会儿,他又打电话过去。   正是上午,穿着一身纯手工订制西服,双肩披着长风衣的韩遇城,刚从六米多长的房车上下来,右手里握着手机,听着威尔损他的话,他面无表情,置若罔闻。   “尊敬的Wire教授,本人现在没时间跟你聊天,手机给我的助理,让他和你聊,OK?”韩遇城淡淡地说道,从车上下来,踏上了红毯。   前方便是国际会议中心大厦,大厦门口铺着数米长的红地毯,他将出席商业论坛峰会,这里,云集着世界各地的商界大佬。   威尔一脸诧异,他竟然满不在乎!   他无趣地挂了电话。   即使曾经深陷丑闻、潦倒残疾过,今夜的韩遇城,仍然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尤其那些被叫来点缀会场的公关、模特、女明星,五一不对韩遇城充满了好气与向往。   有故事的男人,更迷人。   听说他的妻子还在美国,两人正在协议离婚阶段。   看着那些女人饥渴的眼神,施染恨不得把她们的眼珠子都挖掉,端着酒杯的她,朝着韩遇城靠近,每走一步,她的心跳都在加速。   “四哥……”她走近他身边,轻声地喊。   韩遇城眯着眸,冲她颔首,“你也来了。”   “嗯,我随我父亲来的。”施染淡笑着说道,稳住自己的情绪,感受着那些女人投来的羡慕的目光。   “可惜,肚子今晚没来!”韩遇城淡笑道,只见施染的表情稍稍僵硬,他怎会不知道杜若淳喜欢她!   施染笑笑,“四哥你好像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韩遇城不置可否,喝了口酒,随即被别的商界人士请走了,落下施染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失神。   以前,因为他是好朋友的男朋友,她只有偷偷喜欢的份,现在,她对他还是无法企及!   刚回到他的公寓,韩遇城扯掉领带,走去吧台边,给自己倒了半杯水,边喝着,边拿出手机,翻看威尔发给他的照片。   他眯着眼,微微愣住,不同于往期那些很LOW的桃花,照片里的男人……   名车、名装,身材高大,虽看不清长相,但也可以肯定,这男人不丑。   嘴角嘲讽地上扬,男人的笑容阴狠,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   快么?   已经过去一年半了,也许,她早把他给忘了!   “啪!”水杯被他摔得粉碎,他的笑容更加阴狠。   她想甩了他?做梦吧!   ——   又是一年春节,何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这鬼丫头,会不会不回来了呀?!让你去给刘院长说说,你也不去!等初夏回来,就去她爷爷的医院上班,多好啊!”何妈妈边抹眼泪,边说道,外面,时不时地传来喜庆的鞭炮声。   “以前盼着大丫头回来,现在又盼着二丫头你,初夏是个不让人操心的丫头,她自有她自己的打算!”何谨之沉声道。   说着说着,外面传来轿车的引擎声,老两口以为是什么亲戚朋友来拜访的,连忙出去。   谁知道,看到的是他们最讨厌的人,韩遇城。   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门,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也都提着大包小包。   何家父母为了面子,没立即撵他走,但也没给好脸色。   “本来去年就该来给二老送礼的,我腿脚不方便,只好让助理代送,今年身体恢复了,亲自过来,希望二老别见怪!”他笑着谦和道,像个合格的闺女婿。   何妈妈眼眶涨红着,“韩遇城!你这是搞什么?!你是替我大闺女送的,还是小闺女?!你不觉得丢人,我们还觉得呢!”   外人大抵都知道他家的丑闻,何妈妈气得跺脚,根本不希望韩遇城出现!   “我是初夏的丈夫,当然是以你们闺女婿的身份送的!”韩遇城笃定道。   “你,你……”何妈妈气得不知该怎么说,“什么闺女婿,我们没有你这个人渣女婿!初夏说了,等她熬过两年分居期,她就回国跟你离婚!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赶紧跟她把婚离了!”   何妈妈气得双.唇颤抖,压低声音地冲他喝斥。   两年分居期……   原来,她迟迟不肯回国,是为了这个。   铁了心要跟他离婚的!   这时,何谨之的手机响了,他走去一旁接听,“夏夏啊!”   听到女儿的声音,何谨之有点激动道,看向不远处的韩遇城,他依然面带浅笑。   国内已经除夕了,加州还是除夕前的深夜,她刚洗过澡,在实验室站了一天,腿脚都肿了。   “爸爸,我妈呢?”她平静地问。   “就在旁边……”何谨之说着,手机已经被何妈妈拿去了,“夏夏啊,韩遇城又来送礼了,这次是他亲自来的!你说怎办吧?!”   韩遇城……   何初夏活动筋骨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去年就听说他让人送过礼,父母二人也不知往哪退,最后都丢了。   韩遇城的双眼看着何妈妈手里的手机,怔忪着,拳头暗暗收紧。   “他还在呢!真丢人!”何妈妈气愤道,何初夏回神,“妈,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她很平静地说道,出国这么久,她还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在电话里。   何妈妈板着脸看着韩遇城,“初夏要跟你说话!”她喝道。   韩遇城还是礼貌地笑笑,平静地上前,双手接过她手中的手机,走去门外。   “喂——”低沉的磁性嗓音传来,陌生而极遥远,分开那么久,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有点不习惯。   “韩先生,你没必要往我家送礼,请你不要去打扰我的父母,他们不想看到你。”她平静地冷然地说道,语气淡漠、疏离,也像雪花一样冰冷。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梁上,很快融化,那冰冷,针刺一般,疼意,很快消失。   “我是以你姐姐的名义送礼,与你何干?”或是骄傲、或是报复,他淡笑道,眯着双眼,目光比寒冬还冷冽。   即使她变得再冷静,她的心还是因他的话被震了一下,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不管你是以什么样的名义,但你的出现,确实打扰到了我的父母,希望你好自为之。”她淡然地回答,不在乎,不在他面前出丑,哪怕是在电话里。   韩遇城冷哼,“初夏,你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他的声音里透着寒意,何初夏背脊窜寒,突然有那么一点畏怯他。   “既然这样,那不打扰韩先生了,对了,那封邮件,麻烦您抽.出您宝贵的时间,处理下。”她平静地说道,韩遇城,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对何初微深情不变,却又不肯跟她离婚,是想拿她做挡箭牌么?   “对于你,我连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浪费!”他冷笑着说道,说完,先于她,挂断电话。   何初夏嘴角抽.搐着笑着,手里还握着手机,里面不停地传来“嘟嘟”的声音。   如果说,之前对他可能有误会,那么现在,听着他的话,她算是真正地相信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笑笑,没掉一滴眼泪。   雪花飞舞,穿着长风衣的男人,矗立在一颗歪脖子的梧桐树前。   物是人非,此景非彼景。   那年初夏,那个调皮的小女孩,从这棵树上摔下,刚好被经过的他给接住……   第136章:荣耀而归!求月票!   雪,越下越大。   雪花纷飞,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孤身一人走在张灯结彩的街头。   他的寂寥与街头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以为,他和她的交集并不多,然而,看着这些陌生又熟悉的街景,眼前好像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冲他甜甜地笑着,“韩大哥、韩大哥”地叫个不停。   居然能清楚地想起以前跟她走过的所有地方,这个小魔女,在不知不觉中,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蛊?!   他一路走着,他的司机和保镖一路跟着,雪越下越大,白了他的头,保镖给他送伞,被他拒绝,他一直走着,出了老城门,往东,到了河畔。   雪天,银装素裹,河对面的酒家,传来瑟瑟琵琶声……   拂去石凳上的积雪,他坐下,任雪花飘落,染白黑发。   两名保镖站在不远处,时刻守护着他,坐在河边的男人,渐渐地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没有她,他的人生,寂寞如雪。   这一通电话,教她有点失眠,可能是一年多来,第一次跟他通话,做不到波澜不惊吧。还有他的那句话,足以让她彻底死心了!   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跟他离婚,一定要离婚!   她在心里坚定地想。   ——   “Summer,你疯了,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该去吃饭了!”实验室里的助理见何初夏泡在手术台一天了,大声道。   戴着口罩的何初夏,轻轻摇头,双眼紧盯着手术台上的实验猴子,“Susan,我还需要两小时,你先下班吧,不要管我。”   Susan耸耸肩走了,她已经不止一天两天这样了,每天早早地来,到深夜才离开。实验室里,落下她一个人,边给猴子做手术,边拍照记录。   离开学校实验室,她骑车都没了力气,骑一段距离再推一段。   到了那栋别墅门口,看到温暖的门灯,她莞尔,门口有人影。   “何小姐!”   “阿姨,您还没休息啊!”她扬声问,已经到了门口,管家给她开了门。   “快进来吧,我给你留了馄饨,今晚挺冷的,吃碗馄饨再走!”管家热情道,何初夏推着车子进去了。   “阿姨,真不好意思,吃了您好多顿宵夜了!”她不好意思道,但是,饥肠辘辘,能够吃上一顿地道的家乡的宵夜,脸皮厚就厚点吧!   “这话说的,我一个人吃不完的,快进屋吧!”管家热情道。   她跟着进屋了,屋里暖气十足,管家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她捧着,坐在沙发上,管家去了厨房。   跟她认识一年多了,从来没见过这房子的主人。   阿姨姓毛,京城人,做的一手好菜,她经常被叫来吃饭,尤其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不忙的时候也会来帮她打理打理庭院,聊聊天什么的。   “初夏,你最近怎么下班越来越晚?这么熬夜,身体吃得消吗?看你削瘦了不少呢。”何初夏已经开吃了,热气腾腾的馄饨,撒着紫菜和虾米,旁边还有一小碟醋。   “阿姨,还好!我们学医的,哪有不苦的!我来美国这么久了,总得做出点成绩再回去吧,说实话,很想争口气!”想变得优秀一点,让那个人,刮目相看!   脑子里晃过韩遇城的脸,喉咙突然就梗塞了,她知道,不管自己多优秀,在他心里,她怎么也比不上何初微。但是,她想争气,也不仅仅是为了他。   “那也要照顾好身体呀……”管家关心道。   何初夏重重地点头,不再说话,吃着暖心的宵夜,感受着跟她非亲非故的陌生人给予的温暖。   ——   《我留美医学生挑战脑干“禁区”,成功切除“定时炸弹”》电脑屏幕上,偌大的标题下,是一张配图,照片上,拿着获奖证书,面带优雅微笑的女人,正是何初夏。   新闻底下是相关报道,关于何初夏的背景及八卦。   “四哥,当年的小丫头,华丽转身,蜕变成了优雅、知性的女外科医生了呀!”杜若淳站在一旁,扬声说道。   他这不是嘲讽,对何初夏,虽然有偏见,但也实在佩服。   韩遇城关掉了电脑显示器,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浅笑,没说话。   “我帮你打听了,小嫂子6号的航班,7号上午到!”杜若淳一副邀功的样儿,讨好他道。   韩遇城的脸色严肃,抬起头,“我让你打听了?”他幽幽地反问,泼了杜若淳一瓢冷水。   “不是,哥,这都两年过去了,她也要回来了,你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吧!”杜若淳连忙劝道,知道韩遇城对何初夏的心意,但是,他这两年,即使后来身体康复了,居然也没去看她一次,连硅谷都不去。   韩遇城投给他一个狠戾的眼神,杜若淳不敢再吱声,灰溜溜地走了。   她,要回来了!   可谓,荣耀而归!   韩遇城站在落地窗前,俯视骄阳似火下的京城,眯着眼。   许久,他冷哼着回神。   ——   从三万五千英尺的高空,俯瞰久违的祖国河山,不免有点动容。两年了,一切都久违了!   乘务室广播响起,和两年前一样,飞机上又出现身体不适的旅客,她想也没想地举手,虽然,她还没执照。救得了病人还好,如果救不好,可是要吃官司的。   但,在她的价值观里,治病救人,永远是第一位。   这位病人心脏.病发作,她很快为其抢救,庆幸的是,飞机已经在准备降落,这样,病人可以及时送医院治疗。   飞机准时到达国际机场,她取了行李后,从T3航站楼出口出来。   穿着米白色套装,戴着墨镜,束着卷发的女人,推着行李车,不急不缓地出来。高腰阔腿裤,收腰中袖西服,内搭黑色抹胸。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穿着牛仔T恤,背着背包,满脸泪水和无助的小丫头了。   杜墨言远远地就认出了她,嘴角微微上扬。   “初夏!”旁边的周天扬声喊,他的身侧还有医院的领导,他们亲自来接机,迎接这位炙手可热的准医生。   听说已经有不少家医院对她抛出了橄榄枝,蔡院长再三叮嘱杜墨言,一定要把她留下,就怕她回石城,去她爷爷创办的医院。   她听到了周天的声音,下一瞬,看到了人群中,气质不凡的男人,杜墨言。   眼眶有点湿热,幸好是戴着墨镜。   想起了两年前,离开的那天,只有他送她。   “真不一样了哈,成熟了!”周天上前,帮她推行李,看着眼前大气的女人,赞美道。   何初夏摘掉了墨镜,冲他微微一笑,“你也一样!”   听说周天也留院了,已经是在职医生了,她先走去了领导团跟前,一一与他们握手,说着客套的寒暄的话。   最后才来到杜墨言的跟前,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主任!”她扬声喊,人是成熟了,对杜墨言的称呼里,却还透着一丝晚辈对长辈的撒娇。   杜墨言笑笑,“欢迎回来!”   他伸手,沉声道,何初夏却张开双臂,拥住了他。   杜墨言微愣,与两年前的反应一样,随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何初夏,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也笑了,“是您以前教的好!”   说着松开了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大男人,对他,满心感激。   很快,一行人上了医院的中巴车。   何初夏回国的事,很快上了新闻,看着新闻图片上,何初夏和杜墨言拥抱的画面,杜若淳不禁为杜墨言捏了把汗。   可,韩遇城却像没事人似的,对何初夏,只字未提!   她心是想回石城工作的,和韩遇城离婚后,没必要再在京城呆下去,石城还有她的一双父母,有她爷爷创办的医院。   但是,是华仁培养了她,身不由己。   这两天一直住酒店,休息、倒时差,也在边找出租房子。   和杜墨言同一幢的公寓楼,有一室一厅要租,她过去看了,很合适,当天就搬了进去。   同一座城市,同一片天空下,回来一个星期,她没遇到过韩遇城一次,已经开始在华仁稳定上班,空闲之余,也在咨询离婚律师,收集材料,准备跟他离婚。   第137章:带着野.男人来我家!6000   手术室,无影灯亮起,这是何初夏回国后的第一台手术,她是主刀医生,手术难度不大,但,在她眼中,手术没有难易之分,再简单的一台手术,稍有不慎,也可能发生意外。   回顾在斯坦福那台手术的成功,她认为,不仅仅是平时积累的经验,最重要的是细心与专心,以及一颗沉稳、处变不惊的心。   也越来越能体会到,为何杜墨言在妻儿生命垂危时,仍然能淡定沉稳地手术了,那应该是外科医生所达到的最高境界!   徐白和周天是她的助手,由周天拿着手术刀,划开病人胸腔。   “怎么,你的得意门生第一次手术,不放心啊?”大外科正主任过来,在手术室外,看到杜墨言正在看手术室里的监控画面,笑着打趣道。   杜墨言嘴角上扬,“这么简单的手术,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主任不置可否,笑着走了,当然知道杜墨言是嘴硬,他心里铁定是紧张的!   手术进行到一半,何初夏转身面向护士,护士连忙为她擦掉她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浮起的细密的汗滴。   她转了身,伸出左手,从助手手中接过手术刀,又弯腰,透过显微镜,看病灶位置。   “啊!”   随着护士的一声惊呼,一股鲜血从病人大血管喷射而出,形成半人高的血柱,鲜血溅洒到了无影灯、何初夏的脸上!   “糟糕!大血管破裂!”徐白有点心慌道,“快去叫主任!”   “慢着!都慌什么!周天,按住破裂位置!助理护士备血!”何初夏一声令下,那双眼一眨未眨,周天愣了下,才去按住病人出.血口。   这种情况,不叫杜墨言能行么?   各个心里都没底。   只见何初夏,冷静地继续手术,洁白的口罩上,染着病人的鲜血,那双清澈的迸发着智慧的眸子,紧盯着手里的手术刀。   外面的杜墨言,正准备穿手术服进去,在看到里面的情况被何初夏稳住时,停止了动作,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   “呼!刚刚手术中,我可被吓坏了!”三名助理护士在刷手,边讨论道,“毕竟她年轻,26岁,咱院里,就连当年的杜主任,也不止26岁主刀这么大的手术的吧?”   “生怕她稳不住,病人性命不保!”这种意外大出.血的情况不是没遇见过,她们只是对何初夏这个经验不丰富的小医生没底。   “你们也太小瞧她了,斯坦福那个奖项,你们以为是镀金的啊,看来,小何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哎,明明跟我差不多年纪,她出国一趟怎么就变得那么老练呢?”年轻的护士叹气道。   何初夏刚走到门口,没立即进来,听着她们讨论自己。   “这你们就不懂了,小何是因为被亲姐姐和丈夫背叛,赌气出国的,我看这两年,她心里肯定憋着一股气,刻苦努力,才优秀起来的!”护士许宁说道。   “哎……女人当自强,也不知小何会不会和韩遇城离婚,听说她都没回韩家住,在外自己租房子呢。”话题聊着聊着就八卦起来了。   “那个韩遇城,听说在两年前车祸里,下.半.身受伤,那方面不行了!每月都来咱们医院看男科呢!”   “啊?真的啊?真是活该哦!让他车震偷情!”提起这件事,大家还是向着何初夏的。   门外的何初夏蹙眉,这传闻是真的么?也难说,腰椎神经受损,没多少完全痊愈的,下.半.身没瘫痪就是好事了!   她假装咳嗽,走了进来,护士们连忙闭嘴,“何医生!”   她点点头,表情淡然,许宁上前帮她解开手术服后面的扣子,“谢谢宁姐。”   “嗨,跟我客气什么。这台手术下来,累吧?”   “还行,不过四五个小时。”她淡淡地说道,脱了手术衣,去往水池边。   “何医生,你听说了没?好像咱杜主任提出辞职了!我也是听护士长说的……”许宁临走前,对何初夏问道,她一愣。   她根本没听说,但是,有传言,那说明就有这事儿!   好好的,他干嘛要辞职?   她去找杜墨言的时候,得知他在给新一批的实习生上课,没去打扰,而是去了VIP病房区,刚刚那位病人手术很顺利,已经转去了病房。   “何医生!”   走在过道里,迎面走来两名护士,冲她礼貌地喊,何初夏微笑点头,虽然大家年纪相仿,但她明显自带气场,一名沉着、从容的外科医生该有的气场。   不过,两名护士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她定睛看了眼她们过来的方向,是隔壁的病房,病房门口矗立着两名穿着黑西服的保镖模样的男子。   这阵势,看来里面的病人,非富即贵。   “何医生!”进了病房,病人家属对她热情地喊,她微笑点头,“我来看看赵先生情况。”   何初夏检查了病人情况后,刚要走,病人家属又塞了红包给她,她连忙拒绝,“阿姨,您放心吧,我们不收您的红包,也会保证尽全力医治您先生的,千万不要再这样,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何况,又不是不收你们医疗费用的。”   “小何医生,这是我们的心意,其他医生都收的。”   其他医生收不收,她不知道,但她是绝对不会收的,她出了病房。   在门口和家属寒暄完,刚转身,就见着隔壁病房门口,出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那身影,有点陌生,却又非常熟悉。   男人着一身名贵的手工西服,打着领带,刚好与她面对面,隔着十米远的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那一张,她久违的,成熟的俊脸。   曾经刻骨铭心的人,现在,用恨之入骨来形容也不过。   她明白了,隔壁的VIP病房里,住着的人是,何初微。   韩遇城眯着眼,睨着不近不远之外的,一身白大褂的纤细身影,一头长卷发往后扎着,头发盘在脑后,露出一张素净白.皙,粉黛未施的脸。   气质沉静,一身冷然,明显是不同了。   阔别两年,第一次,乍然遇见,各自心怀对对方的恨,各自停直脊背,谁也不愿在对方面前输了骄傲和自尊。   她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他就突然出现在了十米之外。   所谓的准备,当然不是指心理准备,而是离婚材料的准备,她面对他,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你们俩留下看着,除了她的主治医师和护士,不许其他任何医生和陌生人进去!”他已经转过了头,对门口的两名保镖沉声吩咐。   他说的话,一字一句传进了她的耳里,那是对何初微的守护,不得其他医生进去,指的是她么?   怕她拔了何初微的呼吸机,杀了她不成?   她嘴角嘲讽地上扬,转了身,他还不知道,里面躺着的何初微,根本不是她的亲姐姐吧?   她回来后,从没想过要去病房探视她。   对何初微,也有着强烈的恨意,哪怕她和韩遇城相爱,也不能不顾道德约束,与他婚内出轨吧?何况,他是她的妹.夫!   韩遇城吩咐完,看到的是一道白色的笔直的背影,从他的视线里,渐渐地,远去。   何初夏!   算你有种!   他咬着牙,暗暗握拳,一阵凉意袭了上来!   ——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她去了超市,刚上扶梯,见前面一位孕妇吃力地推着推车,她上前帮她将推车稳住,“谢谢你……”   孕妇说着,语气顿住,“是,是你啊……”   何初夏微愣,看着眼前这位即使怀.孕四五个月了,仍然打扮美艳的孕妇,皱眉,很久才认出她来,“莎莎?”   她淡然地问。   “我是不是发福了,你这么久才认出我?不过你也不一样了!”她刚刚也差点没认出何初夏,还好,她阅人无数。   她和杜若淳结婚了吗?   何初夏思忖,不过,她不喜八卦,和杜若淳也没什么交情,与莎莎,也是一面之交。   “孕妇最好不要一个人出来逛街,还有,你这高跟鞋也要少穿。”作为一名医生,这是她的善意提醒。   莎莎瞧出了何初夏的变化,不仅是外表,性子也变了,冷静、冷性,给人一种疏离感,不像以前那样平易近人。   到了二楼,进了卖场,很多人,何初夏没离开莎莎身边。   因为她的大肚子看起来实在危险。   外冷内热,莎莎暗忖,“你回来也很多天了吧?”   “十来天。”她淡淡地问,边看家用电器区,她今天需要买一台加湿器,京城很快就入秋了,天气干燥。   “和四哥和好了吧?”莎莎又问。   “我跟他在协议离婚。”她淡淡地回答后,就和导购说话了,莎莎也没走,看着她。   这个在她看来,挺狠心的小女人。   韩遇城之前所受的苦,他们这帮朋友是看在眼里,听说何初夏除了给他发“离婚协议”,就没联系过韩遇城,更别提关心了。   买了加湿器,又去生鲜区买了菜,莎莎却什么都没买,但一直跟着她。   “你要买什么?我帮你拿。”   “我是来买水果的,差点忘了。”莎莎撇嘴道,何初夏推着推车去水果卖场,去了进口区。   莎莎却去了普通区,何初夏挑眉,难道这孩子不是杜若淳的,不然,她怎么舍不得买好的?拿的还是普通的苹果。   “很奇怪啊?我可没嫁进豪门!”莎莎直白道。   只买了点苹果和葡萄,去打了秤。   她对他们的事,一点不好奇,结账的时候,莎莎提着她的水果,去了另一个柜台。   “初夏,有句公道话,我要替四哥说了。那晚上,都是杜若淳那个渣的错!那晚是施染的生日,他喜欢施染,但是,施染对四哥好像有爱慕,杜若淳为了讨好施染,才硬要四哥去的!”下楼的时候,莎莎说道。   “至于什么车震,警方都没检测到何初微身上的那个DNA,怎么证明跟她那个的,就是四哥呢?你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四哥能不伤心么?”莎莎又道。   何初夏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   两人各自上了出租车。   今天在医院,遇见他,被他无视了,也不找她离婚,难道要她亲自去找他么?   不过,她已经委托了律师,代表她去找他。   她做好了晚餐,打电话给杜墨言,他刚好下班,叫他来她公寓吃饭,杜墨言没有拒绝。   “要是让老韩看到我来你这,又得气半死了!”刚进门,杜墨言淡笑着说道,何初夏发现,她回国后,杜墨言对她的态度明显没以前严厉了,可能因为大家现在已经不是师生关系而是同事了吧。   “他气什么!”她幽幽道,“今天在VIP病房区看到他了,我们都没说话,我下午去了律师楼,委托律师帮我送《离婚协议书》过去,他要是再不肯,我就直接起诉。”   她边说着,将杜墨言的西服挂在了玄关处的衣架上。   杜墨言扫了眼她的单身公寓,布置得很有情调,阳台上摆满了花草,不像他那,死气沉沉。   两人坐下吃饭。   杜墨言不置可否,心想,看韩遇城能憋到什么时候!   “主任,听说你要辞职?到底是不是真的?”何初夏认真地问,见杜墨言的表情微变,随即,他点头。   “我老了,江山是你们这一代的。”   “什么老啊?您在医生这一行里,有资质、有经验,年纪不到四十,简直是黄金年代!”何初夏有点激动了,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看着他。   杜墨言笑笑,“我心意已决,谁都劝不了我,你别嚷嚷惹我烦。”   这是他对韩遇汐的“承诺”。   何初夏气得饭都吃不下,但是,她也明白,自己是劝不动他的。   最近,也只有晚上时间充裕,她想去别墅把以前的书搬回来,有些书还有用,跟杜墨言说了,他爽快地要陪她过去。   ——   那幢别墅沉静地矗立在夜色里,院子很大,门口有保安亭,保安还认识她,忙喊:“太太”   她笑笑,跟他们说明了情况,保安不让杜墨言的车进去,只让她一个人进去。   刚进院子不久,接到律师的电话,说是,韩遇城见他了,但,直接把《离婚协议书》丢进了碎纸机,什么也没说。   何初夏皱眉,朝着那栋黑漆漆的,只有门灯亮着的别墅走,曾经,这是她心里的家。   但是,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结婚八个月,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她独守空房。   管家方姨一脸热情地出来迎接,“初夏,回来啦!”   看到她,她有点动容,笑着点头,“方姨,我来拿以前的书。”有着疏离和防备。   “初夏,你怎么不搬回来住?家里条件多好,你看你,瘦的!”方姨跟着她上楼,边说道。   “方姨,这哪是我的家。”何初夏笑着道,语带嘲讽,去了书房,书房有她一个专属书架,放着的都是她的专业书籍,很多书现在都还有用。   看着何初夏进书房了,方姨再次拨打韩遇城的手机,刚刚打过好多遍了,他都没接。   何初夏从很快就从书房出来了,“初夏,主卧还有不少你的衣物,都还在呢,你要不要也带点走?”   方姨故意拖延时间。   “方姨,怎么都还没丢掉啊?你帮我都扔了吧,两年前的衣服了,没法穿了。”她笑着道,已经快要走到主卧门口了。   这里的一景一物,熟悉又有点陌生。   这里,了无生气,因为主人常年不在。   “先生哪舍得丢您的东西啊!我们谁都不敢动!”方姨连忙道,“初夏,你和先生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们根本没有真实的过去,怎么回去?您别再劝我了,那些衣物,都扔了吧!不扔我也不会再要的!”从主卧门口离开,她无情地说道。   那个房间里,曾经充满了他们欢.爱的气息……   方姨眼睁睁地看着搬着纸箱的何初夏下了楼,到了客厅,她转身,看向韩爷爷牌位,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放下纸箱上前,去给老人上了香,磕了头。   “爷爷,初夏回来了,也算学业有成吧!”她看着老人慈祥的面容,哽咽道。   很快起身,又搬了纸箱,绝然地出了大门。   刚到保安亭附近,就听到男人的殴打声,她想起什么,放下纸箱冲了出去,就见着杜墨言被韩家的保安控制住,而手里拿着电击棍的韩遇城,嚣张地站在杜墨言的跟前,他那电击棍在杜墨言的脸上摩挲。   “你要干嘛?!”她气愤地大吼,冲上前,推开棍子,伸开双臂,挡在了杜墨言的跟前。   夜风吹拂,带来一股浓郁的酒气,女人一脸倨傲地瞪着眼前一脸邪气的男人,今天,是他们第二次见面,近在咫尺的距离。   看着她护在杜墨言面前,保护欲十足的样子,韩遇城嘴角上扬,笑容嘲讽。   他手里的电击棍指向了她的鼻头,“韩遇城!你把棍子放下!”   杜墨言知道,把韩遇城惹怒的后果,生怕他开了电击棍打何初夏!   “你把他放开!”何初夏瞪着韩遇城,像面对仇人,冷冷地喝,“不放我就报警!”   韩遇城冷哼,那棍子在她的脸上摩挲,眯着眼,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死女人,他曾说过,要宰了她的!   “你报警试试……”他阴森森地说道,手指在电击棍的按钮上徘徊。   何初夏立即掏出手机。   “啊!”她的手机被他的棍子精准地打到,掉在了地上。   “带着野男人来我家,何初夏,你当真强大到敢老虎嘴边拔毛了么?”他语气森森道。   何初夏瞪着他,抬脚朝他的裆.部踢去,韩遇城本能地后退,“你们把他放开!”   杜墨言这时也挣开了两名保安,何初夏捡起地上的手机,瞪了眼不远处那可恶的渣男,牵住了杜墨言的手,拉着他,朝他的大切诺基走去。   韩遇城极力忍着上前宰了她的冲动,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杜墨言的副驾驶。   “无法无天的人渣!”她坐在车上,浑身颤抖,瞪着外面那道身影,咬牙切齿道。   曾经崇拜的、爱慕的、暗恋了十年的男人,心心念念的“韩大哥”,现在在她眼里,成了她所不屑的,憎恨的可恶的人渣……   第138章:让她做手术!求月票!   庆幸,这个混蛋不知道自己曾暗恋他十年。   感谢,这个混蛋让她学会了成长,变成一个自己欣赏的人。   而他,就和何初微不离不弃去厮守终身吧,别再来祸害她了!   坐在杜墨言的车里,她双臂环胸,失神着,满脑子是韩遇城那阴沉的陌生的脸,已经不再是她曾经为之着迷的样子。   “初夏,你别这么说他,他这人,不渣!”一直沉默的杜墨言,突然开口,沉声道,骂韩遇城混可以,骂他渣就过分了。   何况,那家伙只是太骄傲了。   “你们别安慰我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只想想办法跟他离婚,断个彻底,我不要再夹在他和何初微中间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亲耳从他那听到的。   他们走了,韩遇城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的电击棍被他甩得扔进了旁边的河里,那些保安不敢上前说一句话。   她护着杜墨言的画面,清晰、深刻地印在他脑子里,那一刻,他还是嫉妒了!   他承认,他嫉妒!   嫉妒杜墨言,一直被她崇拜着、爱慕着!   而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到了关键时刻,都不值一提。在他人生最低谷,她第一个弃他而去!哪怕他说过爱她,给过她承诺!   咬咬牙,笑了笑,他转了身,没走几步,看到了地上的纸箱,是她的书,他抬脚就要踢走它,脚还是落下了!   弯腰将纸箱抱起,进了院子。   管家方姨见韩遇城进门,怀里还抱着一纸箱的书,心想,肯定是撞着何初夏闹不愉快了。   她不敢说什么,看着韩遇城抱着那纸箱上楼了。   这两年,他几乎没回来住过,今晚也不知会不会留下,那房间很久没打扫了。   ——   她现在的工作比实习的时候要忙多了,每天有门诊,隔三差五还有手术,手术大小不一,难易程度不一。这样忙起来,根本没时间和韩遇城解决离婚的事情。   律师一次次地去,一次次地被撵回来,那个混蛋连一句话都没有。   不说离,也不说不离,没有表态!   他这是要她陪着他们一起耗下去么?   杜墨言申请的离职,院方还没批准,哪能这么轻易放走外科界的“金手指”!   两人经常一起上下班,久而久之,医院里的传闻也多了,传着传着,外界也知道了,都说她和韩遇城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韩遇城守着初恋,她和昔日导师恋情水落石出。   对于这些传言,内心强大的她,丝毫不care。   大外科会议上,大外科主任点她名,让她着手准备何初微的手术。   何初夏翻看了下何初微的病历及CT图片后,站了起来,“林主任,这台手术,我拒绝。一、脑干区的手术我虽然有过成功案例,但,每个病人的情况复杂,这台手术,要是做了,成功的概率几乎为0。二、我和患者何初微,有私人恩怨,我没法保证自己在手术时,会不会分心。三、我还只是一名新人,各位前辈不能做的手术,我有什么资格接?!”   她说完,在座的几名大外科的权威,面面相觑。   “小何,这台手术是韩总亲自点名让你做的,因为你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们其他医生都没碰过那块禁区呀!再说了,韩总说了,他要赌一把,万一手术失败,也不会有责任落在你身上!你回去仔细研究研究,毕竟,治病救人,是我们每个医生的天职啊!”为人处世圆滑的林主任,一脸和蔼,看着她,沉声道。   何初夏点点头,暂时保留拒绝的权利。   会议散去,她拿着何初微的病历,去了杜墨言的办公室,“主任,你说韩遇城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冒着危险,也要给何初微做手术?”   “我怎么觉得,他是在给我下什么套呢?我还是个新人,万一手术失败,对我来说,可能是一辈子的打击!”她冷静地说道,新人最怕的就是手术失败,自信心受挫,哪怕是一台成功率几乎为零的手术。   让她给他的心上人做手术……   何初夏觉得挺讽刺的。   “我看,他是纯粹地想治好何初微,他之前已经在四处求医了!”   “这我知道!他胆子还够大的,如果手术失败,他的心上人可能就一命呜呼了!”她笑着嘲讽道。   杜墨言蹙眉,如果是他,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韩遇汐,哪怕她一辈子都是植物人,他也不会冒那个险。   韩遇城这么做,究竟是真爱何初微,还是……   他也糊涂,猜不透韩遇城的心思。   若说爱的是何初夏,他完全可以弃何初微于不顾。不过,这混蛋居然让何初夏给她动手术!   有点欺人太甚了!   “主任,我先去研究研究何初微的病历。”见杜墨言沉默很久,她说了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出租车直接驶上韩氏大厦门口的台阶,在大门口停下,她从车上下来,进了大厦。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上一次,是和韩遇城一起出现的。   穿着高跟凉鞋,清爽的雪纺西服套装的她,披着一头长卷发,挎着大号的包包,到了一楼的前台。   “小姐你好,我和韩总有预约。”她面对着前台的美女客服,微笑道。   “韩太太,您好。”长得比空姐还标致的美女客服礼貌道,称呼她为“韩太太”,何初夏微愣。   “韩太太,您请上楼,总裁秘书已经在楼上迎接您了。”客服领着她朝电梯口走去。   “小姐,你先忙吧,我自己上去。”她客气道,受不了对方一口一声“韩太太”。   坐的是普通职工电梯,还不能直接按36楼,里面的保安呼叫了顶楼,才能按。接待她的是一位美女秘书,说是韩遇城还在忙,让她在外间的会客室稍等。   何初夏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她晚上还要去医院值班的。   “谭秘书,请你能不能再帮我问一次,韩先生他到底有没有空,我赶时间。”秘书第五次送水果茶来了,何初夏催促道。   他是故意的吧,故意让她等。   “好的,韩太太,请您稍等。”秘书还是公事化的礼貌的语气。   就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秘书却说,韩遇城忙完了,领着她,去了总裁办公室门口。   “韩太太,您请进。”秘书为她推开了双扇大门中的一扇,礼貌道。   她点头,很平静,没有一点紧张。   已经是黄昏时分,偌大的宽幅落地窗透射.进来的光线晕黄,逆着光,隐约可见落地窗前,立着一道身影。   是他。   韩遇城眯着眼,看着西边被晚霞烧红了的天空,看着外面的露台,回忆起两年前的某个傍晚,他和她,还一起拥着看夕阳!   “韩先生!”不同于他的心境,何初夏完全没回忆从前,哪怕觉得此时此景很熟悉。对于过去,她已经不再留恋。   黄粱一梦,没有留恋的价值!   她扬声喊,语气冷然。   今天约他,还是透过蔡院长找他的,他指名让她亲自过来!   韩遇城抬起右手,他手里一直夹着一根香烟,烟头灰烬很长,弹掉烟灰,叼.住烟蒂,深深吸了一口。   他置若罔闻的态度,教何初夏不悦,她没时间跟他耗!   “韩先生,你要是没时间,那我们改天再谈!”她冷声道,说完就转了身。   “慢着!”低沉浑厚的男声,犹如王者的命令,何初夏顿足。   这混蛋,还是像以前一样,高高在上,以为他真是皇帝了。但,她来这一趟不容易,什么也没谈就走,岂不浪费了半天时间。   她转了身,韩遇城已经走到了办公桌边,她也走了过去。   远远地,就见着桌上的一只玻璃瓶里,放着一颗熟悉的雨花石……   韩遇城也睨了眼那块石头,那天,被他丢进垃圾桶之后,还是不争气地捡了回来。   他仔细盯着何初夏的反应,死死地盯着,然而,她仍一身冷然,仿佛没看到那块,她送给他的,象征着“花好月圆”的石头。   彼时,只见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又是那五个让他极度生厌的黑色大字“离婚协议书”!   第139章:离婚了,我怎么合法睡你?!求月票!   偌大的办公室,寂静无声,像是正上演一台沉默的舞台剧。   那白纸黑字的A4纸静静地躺在光洁透亮的大理石桌面上,旁边就是那块通体透亮的雨花石。若,石头代表她的爱,那么,这《离婚协议书》就是代表着她对他的恨!   “想要我给你的心上人动手术,可以!但是,你得先把字签了!”说话间,她抬起头看了眼他的脸,语气冷然,一身从容。   她这几天仔细研究过何初微的病情,手术的成功概率可以提高到50%,是有一半的机会醒来,甚至康复。   男人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从她的脸上移开,蔑视地看了眼桌上的“离婚协议”,她的律师找他不止一次两次了,每一次,《离婚协议书》的下场都是被送进了碎纸机,他也不屑看里面的内容一眼!   呵,心上人!   他冷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教她感觉十分危险的笑,也挪动了身子。   何初夏防备地看着不动声色却朝她逼来的男人,身体本能地后退,表情仍然淡定、从容,“韩遇城,你到底想怎样?”   她冷冷地问,边后退,瞪着眼前仍然气场十足,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臭男人!   黄昏的光线,为整间办公室渲染上了唯美的昏黄色彩,偌大空间里的两个人,男人步步紧逼,女人步步退后,犹如一头雄狮正在捕捉猎物,而那猎物早已不再是一只小白兔,她更像一头满身防备的优雅白色母狮。   高跟皮鞋鞋跟拍打地面,垂坠感十足的米白色阔腿西裤,随着步子在舞动。   她看着韩遇城那张面无表情却十分危险的脸,不知是冷气打得太足了还是什么,有点发冷的感觉,紧接着,后背已经抵在了坚硬冰冷的墙壁上了!   她被他逼到了墙角!   “啊!”下巴猛地被他捏住,粗糙的触感,很大的力道,捏得骨头生疼,她抬眸,对上了他那张似笑非笑,阴沉的脸。   男人灼热的气息和女人身上甜美的气息教缠在一起,两年来,第一次如此零距离的对峙,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两人,他的身子几乎压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近在咫尺,他这两年里,怨着、恨着,欲罢而不能的女人,他全身的血液翻涌,恨不能掐死她,但,又有万分的不舍!   “初夏,你凭什么提出离婚?”他不悦道。脸色阴沉,目光灼热!   在他生死不明的时候,她狠心就走了,两年来,对他不闻不问,每月只有一封冷冰冰的邮件。   究竟是不信任他,还是根本就对他无所谓?   危险的距离,他的唇快擦到她的唇.瓣了,这危险又暧昧的气息,教她不屑,他以为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对他毫无抵抗力和免疫力的小女孩么?   企图再次蛊惑她,玩弄她?   “韩遇城,你觉得我们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么?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抽.出一点点的时间,把离婚协议办了,这样,对大家不是都好吗?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而我,也可以另找新欢!”她平静而冷漠地说道,说话时,那有毒的甜美的气息不断地撩着他。   心上人!   她还真是自以为是!   他曾口口声声对她表白过,她是失忆了么?!   当着她的面烧了和何初微有关的一切的东西,向她表明态度,这一切,她都不信,反而宁愿相信不明不白的事!   “这婚姻当然有意义,离婚了,我TM怎么合法睡你?!”他阴狠一笑,俊脸上闪过一丝邪气,随即,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俯下头,侧着脸,狠狠地吻住了她那双红艳的唇。   久违的,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魂牵梦绕的甜美气息,此刻,正被他切切实实地吸吮住,男人的火舌放肆地撬开她的贝齿,勾缠住她的粉.舌。   “唔……”反应过来的何初夏,立即躲闪,左手拳头捶着他的胸口,他却毫无反应,野蛮而粗.鲁地啃吻着她。   男人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分开了两年,好不容易将她勾来,哪有轻易放过她的道理。   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对他充满爱慕的小女孩,他的吻,只会让她想起他和何初微的做的丑事,以及他对她的轻贱!   她之于他,大概就是解决生理需求的玩具吧?!   贝齿咬住他的火舌,发狠的用力,韩遇城却像毫无感觉,大手往下,攫住了她的……   何初夏气急,只好从口袋里摸出手术刀。   胸口突然被锋利的东西抵着,韩遇城这才松开了她,他低头,诧异地看着她手里紧紧握着的,散发着冰冷的银色光芒的刀尖!   受伤的表情,浮上他的俊脸。   这比收到离婚协议,对他的打击还要她。   何初夏,来见他的时候,居然带着手术刀片防身,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啊!”男人的大手一把扣住了女人纤细修长的脖子,她惊呼,也本能地将手术刀片刺向他,刀尖抵在了他的白衬衫上,衬衫布料往里凹陷。   男人紧.咬牙齿,另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却没把她的手推开,那手术刀刀尖反而陷得更深。   她有点不好喘气,双眼瞪大着,他也同样。   “何初夏,你真以为我舍不得弄死你?!”他咬牙切齿地问,这问题其实是问他自己的。   舍不得!   哪怕她再可恶,看着她已经涨红的脸,那难以喘息的样子,他的大手缓缓松开。   “咳……呕……”得以顺畅的呼吸,她咳嗽两声,想伸回握着刀片的手,手腕却被他牢牢地,死死地扣住,白色衬衫上已经被染上了血。   她的脖子上已经印出了红痕,双眼因为刚刚的呼吸不畅染上了泪光。   “你放开我的手!”她气愤道,这个疯子!   他却非但没放开,反而更用力,她感觉她的手又向前被迫着用力了,那刀尖又刺入了一些,而她的拳头都被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根本松不开刀片。   “怎么,不敢杀我?!”他恶狠狠地吼,脸色阴沉,血色浸染开,白衬上的血越来越多,像一朵红玫瑰,绽放开来。   “你这个疯子!杀了你我还脏了自己的手了!”她压根没想过杀了他,只是不爱她,玩弄过她而已,可恶,但不至于死。   何况,杀了他,她也得偿命!   “到底是不一样了……”韩遇城喃喃道,嘴角尽是笑,手又用力,锋利的手术刀片又刺入了一点。   他还记得,他小腹受伤时,她对他的关切和照顾。   现在……   “韩遇城!你想死,但别拉着我垫背!松开!”看着他胸口已经一大.片血,她到底是心慌了,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韩遇城的手,缓缓松开,她的手还紧紧攥着手术刀片,手臂维持刺他的姿势,手臂不停地颤抖。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胸口染着一大块血迹,嘴角却扬着笑。   “只要我想动你,现在,一个电话,就能告你故意伤害!”他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她,幽幽地说道。   “啪嗒”   她手里的手术刀片落地,对于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她看着他,眉心纠结,心也在纠结,他会不会真报警,告她故意伤害,她心里没底。   “韩遇城,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吗?!我根本不想跟你闹到这种地步!”曾经有过短暂甜蜜的两个人,居然会闹到这种刀锋相见的地步,她不想的。   好聚好散,老死不相往来,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呵呵……好聚好散……”他笑着嘲讽地念叨,衬衫上的血迹扩散得越来越大。   她搞不懂他,眼神冷冷地瞪着眼前的这个混蛋,“玩我那么久,还没玩腻么?我可是早就把你玩腻了!还有,何初微的病,我研究过,成功概率可以提高到50%!你到底签不签字,签字了,我就给她做手术!”   她沉住气,握着拳头,再次冷静地说道。   韩遇城已经走到了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打开打火机,快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才拿起那一沓《离婚协议书》。   她心紧,不知他会不会被她说服,签了字,他没理由不签的,签了,可以给何初微带来康复的机会。   第140章:收到传票!求月票!   穿着西裤、白衬衫,打着领带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左手里握着那一沓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右手翻着其中的一份,一目十行地看。   这是他第一次看这协议,如他所料,这有骨气的死女人,没要他一分钱!   没要他一分财产,他一点都不高兴!   见他一直在看着,她悬着一颗心,感觉他也许会签了,毕竟,交换条件是何初微的健康。   赶紧签了吧!   断个彻底!   站在办公桌边的韩遇城,再次拿起了打火机,“啪嗒”打火机亮起,火苗烧着了协议书的右下角。   “你!”她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火苗将协议书烧着!   韩遇城转头,冲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将那烧着的纸丢进黑色的镂空垃圾桶里,“何初夏,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不想何初微好了吗?!她有机会活过来!”她上前,激动地问。   韩遇城捏着香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还没人敢这么威胁我,你是头一个!你以为,我不离婚,你就不用做这台手术了?”   他嘲讽道,按掉了烟头。   何初夏笑了,她还以为,他会不管何初微的死活,也不肯跟她离婚的呢。   她也太天真了,竟然威胁韩遇城,他是什么人啊,蔡院长都要弓着身子巴结他的,而她,不过是一小医生。   看来,她只好起诉了!   没说什么,她走去办公桌边,那有她的包。   《离婚协议书》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何医生,这就要走了?”韩遇城幽幽地问,睨着她的背影。   “你还想怎样?”她转身,被他胸前的一片血红震了下,怎么还在流血?伤口不至于很深啊……   “不会真的要报警抓我吧?是你自己用力的!”她瞪着他,对他一点不了解,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着什么!   韩遇城笑笑,“我怎么舍得让你蹲牢房,韩太太……”   他说完,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往休息室走去,踩着高跟鞋的她,踉跄着,差点没摔倒,这男人的力气,有时候真的让人恨之入骨,她总反抗不了他的蛮力!   韩遇城将她拖到了休息室,她被他甩在了床.上,她立即如惊弓之鸟,全身竖起防备,“你……”   他却从柜子里取出一只药箱,“不想我报警,就给我包扎!”   说完,他躺了下去。   她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床.上躺着的,眯着双眼,大.爷似的男人。   没犹豫,打开药箱,纱布、消毒药水、棉球、镊子都有,她弯着腰,要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一头碍事的卷发垂下,立即用手上戴着的发绳随手扎起。   才解他的衬衫扣子。   她一言不发,他同样,闭着双眼,任由她摆.弄自己,微微眯着眼时,看到了她的身影,像是她在照顾他。   这令他想起了瘫痪在床的时候,有时一觉醒来,就会有她在他身边温柔地照顾他的幻觉。   一睁眼,什么都没有,便恨起了她的狠心。   古铜色的胸膛露出,肌肉依旧丰满,老疤痕依然在,她无动于衷地看着这具曾经和她缠.绵过的身子,看着胸前的那点伤口,和看待普通的外伤没什么区别,血才止住。   她拿着镊子捏住棉球,蘸了酒精,擦拭伤口外围,皮肤上染着的血渍。   “嘶……”棉球来到了伤口处,他吃痛地倒抽口气。   不过,这点疼算什么?被蚊子叮了一下的感觉。   偶尔睁开眼,看到的是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有心疼,不似帮她缝合伤口的那次,到底是成熟了,也狠心了!   狠心,只是对于他而言。   她对杜墨言就够好,不仅是杜墨言,她对任何一个病患、陌生人,都比对他好。   “好了,买点消炎药吃,这几天忌酒忌抽烟,忌辛辣,不想伤口发炎,你就别再作。”她淡淡地说道,起了身。   韩遇城也坐了起来,将身上脏掉的衬衫脱下,赤着上身走去衣柜边。   “我作死了,不是正好趁了你的心意?”他背对着她,嘲讽道,拿了黑色的衬衫穿上。   除了车祸的误会,他韩遇城自认为待她不薄,而她对他,没有一丁点的疼惜、留恋。   她笑笑,什么也没说,拉开.房门,“离婚的事,我希望你好好地认真想想,离婚了,对大家都好!”   “何初夏!两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不会离婚!”他背对着她,扬声道。那是他对她的承诺,他不会再违背诺言,哪怕她不爱他,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你不离婚,那跟何初微纠缠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他就是,蛮不讲理!   拉开.房门,迅速出去了。   ——   晚饭都没吃,赶到了医院,她值急诊。   坐在急诊值班室,想到两年前的那一晚,她满心嘲讽,而且,周围的同事,哪个不知道当年那件狗血的丑事。   一个女医生值夜班,结果,抢救的车祸病人是她老公和姐姐,而且,两人是车震发生的车祸。   她何初夏不知被多少人在背后取笑过,他居然还不肯离婚。   半夜的时候,接到一通美国打来的电话,是威尔教授。   “Summer,没打扰到你和Hanson吧?”威尔在电话里暧昧道,何初夏蹙眉,他说的Hanson是韩遇城么?他的英文名是这个。   “Wire,我在医院值夜班。”他怎么会知道韩遇城?不过,威尔是知道她是韩遇城的妻子。   “啊,Hanson这个可怜的家伙!又独守空房了!”威尔操着流利的英语,玩笑道,那语气,好像他和韩遇城很熟似的。   “Wire,我和他正在办离婚。你打来,是不是我问你要的资料,你给我传过来了?”她严肃道,威尔这人一向很不正经,他是医学怪才,虽然是医学界的科学家,但没人敢找他做手术。   因为他太不靠谱!   “离婚?Hanson这家伙,原来都要成单身汉了,还在我面前得意!”威尔又道,“是,是资料传了。”   不着调的威尔说完就挂了电话,何初夏苦笑,也皱眉,他和韩遇城,很熟吗?   刚挂了电话,那边,急诊有病人,她连忙跑过去,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名孕妇被男人抱着。   杜若淳!   他怀里抱着的是莎莎,杜若淳的衬衫上染着鲜血,“快!”她帮着护士推平车,到了他们身边。   “初、初夏!她摔了、摔了一跤!你快给看看!我.干儿子不能有事儿!”杜若淳激动道,满头大汗,衬衫领口敞着。   何初夏点头,推着莎莎去急诊室,莎莎满手鲜血,喘着粗气。   “初夏,这孩子,能保住吧?”莎莎有气无力地问。   何初夏戴着口罩,皱着眉,“你没说话,我们会尽力的!”说罢,立即给莎莎做保胎抢救。   个把小时后,情况稳定下来,杜若淳还站在外面,“嫂子,她怎样了?”   “稳定了,可不能再摔着碰着了,先留院观察两天吧!”她边说边开单子,“去收费处缴费,办理住院手续吧。”   “嗯,好嘞!”杜若淳松了口气,拿着单子走了。   这家伙对莎莎还挺不错的。   ——   马场,韩遇城再次赢了弩,戴着墨镜的他,从马背上下来,少了往日的得意。   “韩,你要背黑锅背到多久?车祸的真.相什么时候澄清?外界现在都说你人品不好,作风有问题,对了,你那方面,究竟行不行?”坐在遮阳伞下,弩冲正喝水的韩遇城问。   “我那方面行不行?难道,要让你试试?”他眯着眼,睨着他,幽幽地问。   弩反胃,“你真恶心,我是直的!”他义正言辞。   “外人怎么看我,与我何干?”韩遇城一脸的无所谓,平静道。   “那你妻子呢?你也不在乎?听说你们在闹离婚,初夏亲自对媒体爆料的!”弩很认真道,他是在网络媒体上看到何初夏的采访的,说是在和韩遇城协议离婚阶段。   这件事是昨天发生的,何初夏被记者的电话打烦了,最后爆了出来,而且,她已经委托律师准备起诉离婚了。   韩遇城站起身,“我再去骑一圈!”   说完,吹了口哨,他的专属骏马立即跑来,他身手矫健地跳上了马背!   “这家伙,什么也不说!”弩摇摇头,自言自语,但是,他也绝不会帮他说,他知道,韩遇城自有他的计划,他不能破坏了他的计划。   独身一人骑着马,狂奔着。   既然她不爱他,也没必要对她澄清了,至于外界,他更不关心。   ——   韩遇城再次出现在了何初微的病房,第一时间,就有护士跟她说了,还说,他先去了男科后,才去的何初微的病房。   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准备和韩遇城打离婚官司了,所以,这些同事都很积极地支持她,为她搜集各种韩遇城的信息。   她找过男科医生,试图问过,韩遇城究竟是不是真丧失性功能了,但,男科医生对他的情况,只字不提。   真是活该!   那天在他的办公室,他还好意思说,不跟她离婚是要合法睡她呢!   她走在VIP病房区的走道理,路过何初微病房门口,特意驻足,当着两保镖的面,看向病房里面。   韩遇城坐在病床边,好像正跟她说着什么。   既然对何初微这么深情,他为什么招惹她?不是渣,是什么?口口声声说,和何初微以前没有发生过什么,但,何初微那晚,根本不像第一次。   可能她的男人不止韩遇城一个吧,他还把她当宝呢!   她迈开步子,去了隔壁的病房。   ——   夜里下班,她上了杜墨言的车,两人去吃宵夜。   “那家伙,又来了。”杜墨言边吃边看着停车场附近的一辆豪车,淡淡地说道。   自那次车祸后,韩遇城就没自己开过车,到哪都会带保镖。这是杜墨言观察到的。   “谁啊?”她问着,明白了是谁,表情淡漠。   她现在可不会再像两年前那样,去找他过来,三个人一起吃宵夜了。   “老板,他们已经走了。”副驾驶的保镖对韩遇城提醒到。   “我眼没瞎!跟着!”韩遇城冷声道,他刚刚可是一直盯着他们。   还在殷殷期待,那小女人会过来,像当年一样,拉着他去吃宵夜来着!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来,觉得,她和杜墨言,似乎还真挺合适的,如果当初他没把她占为己有,他们会不会早在一起了?   男人的嘴角扯起一个落寞的笑。   ——   “韩总,有您的一封同城快件!”秘书进来,双手奉上快件。   “放下。”他沉声道,头也没抬。   “可是,韩总……这快件……”韩遇城是日理万机的集团大总裁,每天收到的快件有无数,都得先让秘书过滤一遍,才送到他这。   “是什么?吞吞吐吐!”韩遇城边签署文件,边沉声道,语气严肃。   “韩总,这是法院寄来的传票!请您及时过目!”秘书硬着头皮,心慌道,说完,快速转身,溜之大吉!   第141章:原来是怕我给不了你幸福啊!6000   传票?   谁敢告他?   韩遇城挑眉,看着安静躺在桌面上的快件袋,韩氏有专门的法务部,有案件都直接由他们负责。现在,传票直接传到他这了,看来,不是公事。   眯着眼,他拿过那快件袋,封口已经被秘书拆开,快件袋子里是一封棕色的信封,信封上面印着“京城市西城区人民法院”字样,红色字体。   他仔细思忖了下,确定最近没得罪什么人,打开信封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对折的文件,打开——   《京城市西城区人民法院传票》   文件抬头就是这几个大字,“传票”两个字在第二排,两排字上赫然印着鲜红的法院印张,下面,是表格。   案号:XXX   案由:离婚   被传唤人:韩遇城   送达地址:本院   看着这张表格,韩遇城嘴角上扬,笑得有点复杂,他根本没想到她会起诉离婚,看来,真是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的了。   开庭时间,是三天后,上午九点!   难怪秘书刚刚有点吞吞吐吐,韩遇城的脸都气绿了,愤怒地扯松领带!   这死女人!到底是翅膀硬了,都知道去法院起诉他了!   他一个电话,打给了西城区法院院长。   “哟!老战友,好久没联系了啊!”对方热情道。   “老唐,你别跟我来这一套!知道我打给你是什么事儿吧?”韩遇城扬声道,他怎么净交一些损友,不信何初夏起诉他的事儿,这老唐不知道。   她起诉,法院不受理不就得了,居然直接送来了传票!   这什么老战友,一个招呼都不打,不讲究!   “老兄,我不明白……”   “呵!给我装糊涂!我刚收到你们法院的传票,我……老婆起诉离婚。你看着办吧!”韩遇城扬声道,点了根烟,后背靠进了椅背里。   彼时,老唐已经开了电脑,调出了何初夏的起诉状,看着“事实与理由”一项,他不禁笑了。   “老兄,你这是要跟我走后门啊,这,我可做不来!”   韩遇城叼着烟,眯着眼,吞云吐雾,听着老唐的话,不悦地挑眉,“老哥,你这就不厚道了,自古以来,夫妻那档子事,劝和不劝分,你说你们法院,拆散了多少家庭?”   他语气不急不缓,幽幽道,一副很不在乎的态度,心里早已恨不得把何初夏掳来,狠狠折磨一顿了!   “什么劝和不劝分,我们法院对于离婚案件,一向以先调解的原则!对于一些调解不行的案件,才会判决离婚!”老唐又道,看着何初夏写的两条理由,心想,老兄啊,我是真帮不了你了!   “少跟我说这些虚的,撤案还是不撤,一句话!”韩遇城沉声道,有点不耐烦了。   “不撤!”老唐当过兵,也是直脾气,果断道。   气得韩遇城咬牙,“那我必须要出庭?”   “老兄,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你还是敢于面对才是!躲什么,那是怂货才会做的事儿!”老唐这激将法,说得韩遇城不出庭就不是个男人似的。   他气得直接挂了电话,也狠狠地按了烟头。   “何初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离婚!”他眯着眼,看着那块石头,在心里发狠道。   ——   起诉状写了,法院受理了,听到韩遇城也收到传票了,开庭日期也定下了。她特意调了休,盼着开庭日,就怕韩遇城不出庭,到时候有的拖。   也怕他有权有势走后门,法院撤案。   “刘律师,我还是没能弄到韩遇城去男科看病的证据,你看,是不是可以向法院申请,调取他的病历呢?”刚下班出了电梯,她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边走出医院大门,她边打电话。   “这个我们正在沟通,何小姐你别急,到时候,当庭申请也不迟!”   “嗯,好的,麻烦你了。”她客气道,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拎着包走在医院侧门门口的单行道上,她一脸苦恼。   杜墨言都说,看到韩遇城去看过男科。   这个混蛋,那方面都不行了,还绑着她呢,真够渣的!   相信法院因为他不能人事这一点,肯定可以判决离婚的,加上,他们分居了两年……   “Summer!”   在京城,听到有人叫她的英文名,她愣住,转过身,居然看到了多日不见的……   “哥!你怎么来了?”她笑着问。   拥有一张混血面容,英气逼人的男人,朝着她走来,性.感的双.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远处,停着一辆进口的Jeep,深色的,京城牌照。   “你怎么来国内了?”她又问。   “来看你!”男人笑着道,笑容宠溺。   “我不信!”她笑着道。   “上车说吧!”   他叫乔世勋,美国一家上市公司CEO,他们相识于一年前。   “你说过,到了中国,要请我吃饭的。”刚上车,系好安全带,乔世勋操着带着英语口音的还算流利的中文,对何初夏笑着道。   “当然了!你想吃什么?”她笑着问。   “火锅?”   “哥,大热天的,吃什么火锅啊?”何初夏被他逗乐了,笑着道,亏得他之前还吹牛说自己是个中国通!   “我喜欢大汗淋漓的感觉,就吃火锅!”乔世勋一脸无害的笑,任性道。   “好吧,陪你!”她笑着道,看着这位只比她大一岁的,养眼的大帅哥,有时候不免多看一眼,人都喜欢赏心悦目的事物吧,她也不例外。   乔世勋说,他来国内有个大项目要做,在这呆一段时间。   “我不能喝酒,明天有很的重要的事!”乔世勋让她喝酒,她推脱,明天上午可是要开庭的。   “什么重要的事?手术?”他好奇地问,喝着黑啤,就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不是,私事!”她笑着道,看了眼落地窗外,如果离婚顺利,她和韩遇城就彻底没瓜葛了。他们离婚,没有财产纠葛,没有孩子牵绊,离了,就能断个彻底。   乔世勋蹙眉,“你还没离婚?”   “哪有那么容易!他一直不配合。”她轻描淡写道。   “要不要我帮你?我在国内还是有点资源和人脉的。”乔世勋说道,何初夏连忙摇头,她的私事,怎么好让他管,就连杜墨言,她都没透露多少。   不再提这事,她陪着乔世勋吃到饱。   出来时,已经快十点了,“一身火锅味儿!”她闻闻衣袖,笑着道。   “我身上有没有?”乔世勋问道,胳膊伸向她,何初夏垂头闻了闻,“你身上的味道比我的更重!”   这状似亲密的一幕,被马路对面的五星酒店门口的男人,看在眼里。   何初夏也看到了对面的一群衣冠楚楚的商界人士,其中就有韩遇城的身影,他显然是贵客,被送着上了车。   限量版的加长轿车离开,那群人还在挥手。   “那就是韩氏集团总裁?”乔世勋问。   “是啊!马上就要成为我前夫的男人!全国数一数二的商界大佬是我老公,我面子够大吧?”何初夏自我嘲讽道,“走吧,我送你,你喝酒不能开车!”   “是够有本事的!”乔世勋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何初夏疑惑道。   “没什么。”男人面无表情道,那表情,没了方才的愉悦。   她开着乔世勋的车,几年没开车了吧,生疏了很多,一直紧盯着路况,速度很慢,无比认真。   她考虑过买车,但,车好买,车牌照难弄啊,好在住处离医院不远,坐地铁比较方便,就是小夜班比较麻烦,凌晨下班,没地铁没公交,只能打车。   车上的韩遇城,一直眯着眼休息,副驾驶的保镖不停给他报告前面那辆Jeep的情况,直到到了一家酒店门口。   “老板,车子进地下停车场了!”   韩遇城掀开眼帘,看似很慵懒,嘴角微微扬起,她到底是钟情于杜墨言,还是移情于这个乔世勋了?   听说杜墨言要辞职了,最近他和三姐的家也在找人打理,有要进去住的嫌疑。   她是不是觉得和杜墨言没可能了,又勾搭上这个姓乔的了?!   “回公寓!”他沉声吩咐。   保镖正准备听韩遇城让他们去把何初夏抓回来的命令呢,结果却是……   “留下吧,我这是套房,多的是房间!”在地下停车场,乔世勋说道。   何初夏笑着摇头,“不方便,我可是有夫之妇,回头媒体又得乱写了!”说罢,她走向人行出口。   “我让人送你回去!”乔世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初夏背对着他挥手,“还有地铁!很近!”   ——   上午九点开庭,何初夏和律师八点半就到了法院,那些记者不知怎么知道的,他们拦着他们的车,要采访,刘律师给法警打了电话,才把他们轰走。   就怪韩遇城,树大招风,她回国后,没少被媒体打扰。   跟他有关的一切,都能成为焦点和新闻热度。   当然也不乏他的竞争对手在背后搞鬼!   开庭前,她和律师进了法庭,民事诉讼案件,旁听席很少,也没有双方家人,被告席的韩遇城还没来,也不见他的律师。   九点,审判长和陪审团准时出现,仍然不见韩遇城的身影。   他是真不来么?   何初夏有点懊恼,她调了一天休息,不想再浪费一天时间,最好今天当庭审判了。   九点五分,法庭的双扇大门被人推开,西装笔挺的男人,气场十足,双手推开大门,踏了进来。   他没带律师,只有他一个人,很配合地走到了被告席,潇洒落座。   “不好意思,路上塞车。”他看着年纪轻轻的女法官,淡淡道。   他的气场,强过在坐的任何人,甚至法庭的威严。   法官宣布庭审开始,首先由审判长向韩遇城了解情况,“被告,原告说,她从两年前开始就对你提出了离婚,情况是否属实?”   韩遇城点头,“是。”   他嘴角勾着淡笑,每月一封的离婚邮件,想必也能成为她离婚的证据。   这死女人,为了离婚,真是处心积虑!   “那么,你为什么迟迟不给原告回应,为什么不肯与她协议离婚?”法官对韩遇城质问道,被告席的他,仍然面带浅笑。   “我们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他理所当然道,看向了原告席的何初夏。   过得好好的?   他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何初夏握着拳头,刚好对上韩遇城那张面带浅笑的脸,他脸皮真够厚的!   她举了手。   “审判长,被告根本是在撒谎!两年前,他就和他的初恋婚内出轨出车祸了,我们怎么可能是过得好好的?”何初夏冷冷道。   “被告,关于这件事,你有何解释?”法官看向韩遇城,他和何初夏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法官当然也知道两年前的那起车祸。   “韩太太,你说我婚内出轨,有证据吗?”韩遇城幽幽地问。   他称呼她为“韩太太”,瞬间惹恼了何初夏,在法庭上装什么恩爱啊,就跟大家都是瞎子似的。   “两年前那晚,你和你的初恋,车……震,出了车祸,当天晚上,我还忙着抢救呢,被告你是失忆了么?!”她冷冷地说道,说到那事,她都难以启齿。   两年过去了,她仍然能记得那晚上,遭受打击的自己,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如坠冰窟的感觉”。   韩遇城扬唇,“我只是跟她一起出了车祸,警方都没认定我们在车震,韩太太凭什么一口咬定?”   他笑着反驳。   警方没认定,那是因为他有权有势吧!   他怎么就一点都不知羞耻呢?!   “好,既然没有证据证明,你那晚和你的初恋是在出轨,那么,以下的两个理由总可以了吧?”她说着,拿过草稿纸。   韩遇城眯着眼,倒要听听,她还有什么理由!   何初夏看向法官,法官点头。   “审判长,陪审团,我和韩先生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并无感情!并且,我们已经分居了两年,这方面的证据,我已经委托律师呈给了法庭!”她义正言辞道,也看向了韩遇城。   韩遇城咬牙,有点受伤,她在美国呆满两年回来,就是为了能跟他离婚!   他冷哼。   “原告的证据充分,可以说明你们已经分居了两年,这一点,可以纳为证据。”   法官严正道,接着又道,“既然你说和原告过得好好的,这两年,你为什么没去看过原告一次?”   听着法官的话,何初夏突然鼻头一酸,她握紧了拳头,她是骄傲的,从来没问过韩遇城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食言?不是一向信守承诺的吗?   没想到法官会帮她问了,不过不重要了,答案她也知道了,因为不爱!   韩遇城扬唇,双眼看向何初夏,死死地盯着她,“她一声不吭地走了,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我凭什么去找她?法官,赌气,您懂么?我们这两年一直在赌气,夫妻之间不都是这样?看来,法官阁下还没结婚。”   他幽幽地说道,语气漫不经心,那样子,教何初夏更加气愤。   “被告,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不要开法官的玩笑!”年纪轻轻的法官严肃道。   堂堂的韩氏大总裁,居然痞痞的。   韩遇城连忙点头,表情恢复了认真,“韩太太,对我,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么?我洗耳恭听!”   何初夏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法官,“审判长,韩先生刚刚的解释,并不真实,他是在藐视法庭,公然撒谎!我们根本不是在赌气!他没去找我,是因为,他心里有他的爱人,他要守着他的爱人!”   她笃定道。   法官点点头,“我们会去了解情况。”   韩遇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审判长,更重要的一点是,韩先生在两年前的车祸中,丧失了……性功能!”何初夏说话间,语气微顿,她看了眼韩遇城,只见他的脸色黑了下来。   看来,是真的了!   她不想拿这一点来作为离婚理由的,但,她实在没办法了,“所以,基于我个人的幸福而言,恳请法庭……”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着韩遇城利落地翻越过了被告席,朝着被告席的她大步走来!   法官连忙敲着锤子!   “被告!你要做什么?!请你回到被告席!”法官大声喝道。   “韩遇城,你,你……啊!”脸色铁青的男人,弯着腰,铁臂从她的腋下伸过,一个用力,硬生生地将她给提了起来。   原告席桌子上的文件被她的双脚扫落,力大如牛的男人,硬生生地将女人从座位上抱了出来,铁臂往上一提,何初夏趴在了他的肩头。   “你干嘛?!放我下来!”她哪会料到韩遇城会公然藐视法庭,在法庭上对她动粗!何初夏激动地说道,法官连忙示意法警。   被初夏被他扛在肩头,他的铁臂圈着她的腿,被法警拦在门口。   “都给我让开!我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们管!”韩遇城像个土匪,一脸阴沉,男性尊严受到质疑,对于骄傲的他而言,是最不能忍的!   天王老子拦着他都不行!   “你放开我!”何初夏对他拳打脚踢。   法警面面相觑,韩遇城趁他们不注意,强硬地从他们中间冲过去,拉开大门,出去了!   这个土匪!   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她从法庭掳走!   他的房车就停在法院院子里,在众目睽睽下,一个男人,扛着一个女人,嚣张地上了车!   “啊!”何初夏被他丢在了皮沙发上,韩遇城脱掉了西服外套,扯掉了领带,危险的样子,令她心惊。   他这样子,她再熟悉不过了!   男人抓过对讲机,下了命令,驾驶室瞬间被隔离,车窗上的窗帘缓缓拉下,原本敞亮的空间,阴暗了下来,车门被死死地关上,车内的冷气打开,车子已经行驶了。   “你想干嘛?!这是法院!”她板着脸,冷静而气愤地吼。   韩遇城嘴角扬起一个阴沉邪气的笑,他欺身上前,她根本躲不了,被他的胸膛和手臂禁锢在沙发的拐角处。   他的右手捧住了她的半边脸颊,“韩太太,迫不及待地跟我闹离婚,原来是怕我给不了你性.福啊……”   他邪笑着问,拇指指腹摩挲她的脸颊。   危险的气息,危险的距离,危险的话,即使她再冷静,也还是有点害怕,已经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这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跟你……唔……”她说着说着,双.唇已经被他堵住了,男人捉住她的手,朝那让她质疑的地方探去!   坚ying如铁!   她霎时瞪大了双眼,想摸.到了烫手山芋,连忙要躲开,然而,手腕被他牢牢按住!   民事诉讼案,   第142章:他还是个禽.兽!   他不是不行了吗?   为什么那么坚ying、滚烫?!   何初夏脑子有点懵,满心的难以置信!失神的时候,他的火舌已经放肆地在她嘴里作怪,搜刮、搅拌,任她的舌头怎么抵触,他都不松开,她的头被迫着后仰,抵在沙发椅背上,被逼.迫着承受他火热的,让她无法喘息的吻!   全身热血沸腾,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沾上她的唇,吸吮到她小.嘴里的甜蜜,他就会失控,无法自拔!分开两年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怨着、恨着她,也惦记着她!   也无时无刻不想将她像现在这样,压在身底下,狠狠折磨!   “唔……你……”终于松开了她那被吸吮得肿.胀娇艳欲滴的红唇,她得以喘息,像氧气不够浮出.水面呼吸的鱼儿,大口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别碰我!”女人的脸色涨红,一脸倨傲,手揪住套裙外套的衣襟,双眼瞪着他。   韩遇城眯着眼,嘴角邪魅上扬,动手扯开了皮带。   何初夏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伸手摸手机,奈何,她的手机根本不在身上,落在法庭上了,连同她的手提包!   “不碰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法给你性.福?不碰你,怎么证明我们还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何初夏,我看你这婚要怎么离?!”男人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狠意,嘴角噙着危险的暧昧的笑,说出的话,更是可恶!   “你……人渣!”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法庭、法警都拦不住他,光天化日之下,把她掳车上来了,她气得浑身颤抖,恶狠狠地咒骂。   韩遇城却不以为然,再次欺身上前。   “你别碰我!混蛋!”她激动地吼,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捶打,韩遇城索性扯下皮带,圈住了她的手腕。   “不让我碰,让谁碰?杜墨言,还是那个乔世勋?杜墨言你就别想了,他还在为三姐守身!那个乔世勋……呵,不过是个小毛孩!”他嘲讽道,皮带一圈圈地缠上她的双手腕,她的腿被他的腿压着!   看着眼前仍然不可一世,霸道又野蛮的臭男人,她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小毛孩,他比你年轻,比你身强力壮!你是什么?不过是一个36岁,曾经还半残的,快到中年的老男人!像你这种人渣,和活死人何初微才最配!你怎么不去找她啊,你把她弄来车上再震一震,兴许就能好了!”   反抗不行,只能逞口舌之快了,何初夏一脸冷然,嘲讽道。   她这话非但没打击到韩遇城,反而更刺激了他!   “嫌弃我老了?”他笑着反问,只听“刺啦”一声,她套裙的外套的扣子已经被他撕得崩开,雪纺布料往两边垂开,露出里面珍珠白色的丝绸抹胸以及黑色的肩带!   她双手已经被牢牢地扣住,皮带缠得很紧,她挣不开,双臂不停挥动,却打不到他。   “那我就得证明证明自己的实力了!”他一脸的自负,说完,压住了她!   ——   “韩遇城!你别碰我!”被他一番折腾后,坐在他怀里的她,一身凌.乱,一头如海藻的般的波浪卷发凌.乱地披散着,她背对着他,看着车里的情景,感觉车身在动,她想到了第一次,也想到了他和何初微的车祸。   怎么能够再次被他得逞?!对于她而言,那是莫大的屈辱!   “迟了!”他贴在她耳边,说完,狠狠地咬住她的耳珠,何初夏吃痛,下一瞬,那久违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已经填满了她!   那一瞬,她有杀了他的冲动!   “韩遇城!你,你不得好……啊……!”她的咒骂声,被他冲破……   ——   “久违了……”他紧紧抱着她,一动不动,享受着与她紧密相连的温暖,吻着她的耳廓,感性地说道。   声音沙哑透着性.感的磁性。   久违了……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尤其在他瘫痪不能的自如活动的日子里,简直度日如年!韩遇城闭着双眼,此刻,已经将她牢牢占有,牢牢拥住,为何还有一种相隔天涯的感觉?!   饱受屈辱,浑身颤抖的何初夏,闭着双眼,咬着牙,她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脸上的复杂表情,有屈辱,有对他的恨。   “韩遇城,你……”她刚气愤开口,他的火舌舔.舐住了她的耳珠。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男人粗噶的声音在她耳边撩着,他说恨她,她觉得可笑!   “你凭什么恨我?真是可笑!说得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样!”她嘲讽道,闭着双眼,明明饱受屈辱和伤害的人是她!   他狠狠用力,不再跟这个狠心无情的女人废话!   明明恨着,却沉沦于她,越来越无法自拔!   他的粗暴,像一场暴风雨,肆虐着她!   她一直紧紧.咬着牙,承受着如屈辱般的折磨,然而,那久违的快意却在折磨着她,这让她更觉屈辱!   保镖和司机都是他的心腹,没有他的命令,房车一直在环城高速上运行,上了下来,下来又上去,直到对讲机里传来“回别墅”的命令!   房车驶下高速,朝着别墅,他们的家方向驶去!   两年未经人事的何初夏,已经被他折磨得昏死过去,看着侧躺在沙发椅里的女人,他这才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皮带,大手撩.开她的秀发,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   “初夏,你招惹了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门都没有!”双眼死死盯着她的脸,他恶狠狠地说道,她已经醒来,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气得,握紧拳头。   他根本就没失去性功能!传言都是骗人的!   “韩太太,这下还说不说我性无能了?”他拂着她的秀发,幽幽地问,语气邪肆,透着得意。   她恨恨地瞪着他,“老天没长眼,居然让你治好了,你就该一直性无能!”   韩遇城冷嗤,“谁说我去男科是看病的?再说了,我要是真性无能,你不得哭死?”他不正经道。   “你……”她浑身无力,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   彼时,车子已经停下,韩遇城拿起西服,丢在她的身上,勉强遮盖住她那几乎赤.裸的身子,然后,将她抱起,下了车。   家里早已接到通知,所有人员屏退,穿着西裤,赤着上身的男人,抱着她,进了电梯。   “啊!”她尖叫一声,被他按在了电梯墙壁上,冰冷的感觉袭来。   “还记得么?在这里,你那次被我怎么折腾的?”他撩.开她的头发,让她看着电梯里的他们,阴沉着脸问。   “无耻!”他也知道他们曾经欢.爱无数次,还去找何初微!   “是你无心!”韩遇城控诉道,不再跟她客气,如法炮制,仿佛要让她记起他们曾经的每一次欢.爱,让她知道,她有多可恶!   在跟他那么多次的水乳.交融后,还能潇洒地抛下昏迷不醒的他!   ——   “禽兽……我还要告你!”她奄奄一息,趴在床.上,嘴里嘟囔着咒骂道,可以告他强J么?不过,她刚刚已经屈服了!准确地说,是被那情yu屈服的。   因为,她也是个正常的成熟的女人吧。   这个禽兽!根本没有失去性功能,反而比以前更禽兽!回想起他这两年来的状况,他完全康复,也就是近一年的事吧,难以想象,刚刚的那头禽兽,在一年前,还是个半身不遂的重伤病人。   韩遇城很满意地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女人,就想这么让她一辈子下不了这张床!   他得意地笑笑,朝着卫生间门口走去。   因为没穿鞋子,他走起路来,暴露了他的缺陷。   何初夏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仔细看着他高大健硕的背影,他走起路来,为什么还是,有点瘸?   也隐约看到了他左小.腿上的疤痕,刚刚被他折腾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是小腿粉碎性骨折落下的后遗症吧?   韩遇城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心口一扯,暗暗握拳,大步迈进了卫生间,不让自己的缺点暴露在她的面前!   小.腿粉碎性骨折,还打着钢板和支架,骨头还没长好,导致两条腿长度不一,不穿特制鞋子时,走起路来就会有点瘸。   第143章:韩总,您要离婚?二更!   他现在就是又老又瘸!   韩遇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悲凉感慨。   为何不放了她?   这么自私地霸占着成长了、蜕变了,甚至很优秀的她!韩遇城喉咙发堵,想着她骂他的那些难听话,心口一下一下地扯着,疼着!   身体是满足了,那颗心,仍然孤寂、落寞!   他做不到放手,只想自私地霸占着她,不让她被别的男人抢走!哪怕,她的心不在他这!   她躺在这张阔别两年的大床.上,双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鼻息间,除了那暧昧的膻腥味,还有她所熟悉的这个房间的味道。   记得,刚到斯坦福那段时间,每天一躺下,闻不到这里的味道,就睡得不好,因为认床。   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她一动不动,任由泪水无声流下。   仍然恨他,明明不爱她,明明还爱着何初微,他还这样羞辱她!他就这样,一点点地把她对他十年的爱恋消磨了!   韩遇城端着一盆水出来的时候,看着床.上躺着的她,一动不动的,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到了床边,刚直起身,就看到了她正在哭!   卷发凌.乱,脸颊潮.红,脸上爬满泪水的她,长长的睫毛上染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眼皮一眨,泪水就沿着她的内眼角滚落下来,无声无息,像是对他的控诉!   韩遇城瞬间窝火,双拳紧握,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猛地俯下.身,何初夏惊得双臂环胸,一脸气愤,“你还想干嘛?!”泪眸里充满了防备。   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漆黑的盛满怒意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   “你哭什么?刚刚还在我身下叫得欢着的!这下,又觉得委屈了?!”他话语粗鄙,满是对她的嘲弄,但,看着她的眼泪,她那怨恨、嫌弃他的目光,委实伤着了他!   是不是,真的应该放手?!   他紧紧.咬牙,内心在挣扎!   “韩遇城……我恨你!”她咬着牙说道,说完,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那拳头恶狠狠地砸向他的脸,不停地打,他毫无反应,像没被打到。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做错什么了?!是爷爷让他娶她的!不是她非要嫁的!他凭什么把怨气撒在她的头上?!   她想到的,他玩弄她的唯一原因,应该就是这个了!   “恨我这个老男人霸占着你的身子?”他冷笑着问,突然抬起她的腿,在她的错愕与气愤之下,再次占有了她!   那张完全看不出年纪的,成熟而黑沉的俊脸上,染着邪魅的笑,如深潭般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禽兽!”她恶狠狠道,他却笑着低下头,那双性.感的双.唇,轻柔地擦上了她的唇.瓣。   “韩太太,多谢夸奖。”他厚脸皮道,说他禽兽,说明,他性功能非常好,不是夸他是什么?!   “不要脸!”她瞪着他,手朝着他的俊脸挥去,被他一把捉住,他吻住了她的手心。   掌心传来酥.麻的像蚊虫叮咬的感觉,他那张俊脸上忽然浮现起蛊惑她的心的温柔,眸子里盛满了柔情。   陌生又熟悉。   就是这样的柔情,曾经让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宠她的。   可,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嘴里念叨着的,为什么是何初微?!   “别哭了,闭着眼,好好享受……刚刚对你太粗暴了,这次,我一定温柔点!”他声音粗噶、沙哑,嘴角勾着迷人的浅笑。   她差点就被他蛊惑了,理智地气愤地瞪着他,“你滚开!”   “我不滚!怎么舍得滚?!”他笑着道,一切源于“舍不得”三个字!   舍不得放她走!   而这舍不得,是源于爱吧?!虽说恨她,他又有什么理由恨她,她从来没说过爱他,也没给过他任何承诺。   两年前,要是不走,那就耽误了她的大好前途了,在前途和他之间,她怎么可能放弃前途选择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你这样,不觉得对不起何初微吗?!”她颤声道。   韩遇城扬唇,笑得苦涩,她还觉得,他爱的是何初微。   “何初夏,你是眼瞎,还是心瞎?!”他嘲讽道,忍住了对她解释的冲动,因为,这些都不重要!   她也不会在乎!   “唔……”他的吻,吞没了她的疑惑与不解,他细腻地温柔地吻着她,她强迫自己无动于衷,他却沉沦其中。   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吻着她,每个吻里都藏着对她的眷恋与不舍,动作也温柔缱绻,一点点地磨着她。   她的身体哪里经受得住他这般柔情引诱,渐渐地柔.软。   外面还是骄阳似火的白天,房间里,却在上演着春宵一刻的激情……   ——   她一动不动,浑身酸痛,好像已经天黑了,饥肠辘辘。   眼角的余光看向身侧,空的。   稍微动一下,便有一股热液涌.出,虽然,他后来已经抱着她去泡了澡。   那热液也提醒着她什么,突然就有了力气,爬了起来,开了床头灯,拉开床头柜抽屉,她还记得以前避.孕药是放这抽屉里的。   拉开才想起,都过去两年了,早过期了吧?   正要合上抽屉,无意中看到了熟悉的首饰盒。   去美国之前,她特意从行李箱里把它们拿出来的,看着那两只首饰盒,她嘴角嘲讽上扬,他随便送她点小玩意,她曾经还当宝一样。   旁边还有一只陌生的盒子,她蹙眉,以前没看过,随手拿了出来。   她趴在床头,左手托着首饰盒,右手轻轻地将宝蓝色绒布盒盒盖子打开。   灯光下,钻石戒指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钻石很大颗,却很精致,戒托优雅……   是钻戒……   她的心扯了下,连忙合了盖子,像丢烫手山芋似地,把盒子放了回去。   送谁的?   何初微么?   那干什么放在这?反正不可能是送给她自己的!她暗忖,鼻头一酸,为什么有种是送给她的错觉?   就算是,又如何?   戒指而已,根本不代表什么!   “初夏?”房门口传来敲门声和方姨的声音。   她愣了下,想到之前韩遇城和她的疯狂,真想当自己不存在,方姨和那些保姆都知道他们的事了吧?会怎么想?!   她觉得丢脸。   没有答应,假装睡着了。   “初夏,先生吩咐送了晚餐上来,就放在外面了,你要是饿了,就出来吃点!”方姨的声音传来,她闭着眼,仍然装睡。   门外没动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下床,去衣柜里找衣服穿,她以前的衣服居然全都在,件件用真空包装袋装着,干净整洁,没有一点霉味。   找了件白衬衫和黑色半身A字裙换上,因为胸口、脖子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半身裙到膝盖,勉强遮住她那因为跪趴姿势,被磨红的双膝。   衣柜左下方抽屉上方放着一只高档的她所陌生的盒子。   她又好奇地打开。   引入眼帘的,是一套酒红色的衣服,展开时,觉得很熟悉。   骑马装……!   眉心轻皱,想起了韩遇城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过,要给她订制一套的,结果真的……   她冷哼,穿上鞋子,快速出去,在外间看到了桌上的饭菜,吃饱后,下楼去了。   方姨留她住下,她没答应,执意要走,方姨只好叫司机送她。   ——   “四哥!”刚进韩遇城的办公室,杜若淳冲他竖起大拇指,边叫他。   “牛逼!在法院就把老婆给扛回家了!四哥,您这禁欲这么久,昨天一定很满足吧?”看着坐在那,又埋头办公的韩遇城,杜若淳挪揄道。   韩遇城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儿。   “您这不吱声,难不成,那方面不行了?听说小嫂子的起诉状里明白地写着您那方面不行了!”   韩遇城冷哼,抬腕看了时间,“没空搭理你,我约人了!”   他说着,起了身,挺拔的身子走到了衣架边,穿上西服外套。   “您,约的是小周律师?我刚在外面碰到他了!”他说道,跟着韩遇城出去了,就见着韩遇城去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烟雾缭绕,韩遇城吸了口烟,看着对面沙发里坐着的周律师。   周氏的律所是韩爷爷和韩遇城御用的律师事务所,这周律师是老周律师的儿子,今天只有他过来。   “今个儿请你来,是想把我名下的一点房产,可动产委托周律师你,转到我,太太的名下!”韩遇城沉声道。   周律师点头,打开文件,文件上列着的是韩遇城的私人财产。   韩遇城拿起列表,拿笔,一个个地打钩。   房子、存款、轿车以及韩氏的股份,都划了一些,“先就这么多吧,你尽快帮我办了!”他吩咐道。   “好!您请放心,一定尽快办妥!”周律师连忙道,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让他办这些!   不过,韩遇城接下来的话,回答了他的疑惑。   “另外,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协议里,关于财产分配一块,把刚刚我列的这些都写上!”韩遇城又沉声吩咐道。   周律师推了推眼镜,以为听错了。   “韩总,您要离婚?”周律师诧异地问。   韩遇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背对着周律师,“男方我,女方何初夏,不然是谁?”   双眼看着下着雨的外面,嘴角嘲讽地扬起。   他想清楚了,与其这么霸占着她,惹她嫌弃,让她瞧不起,不如潇洒放手!   何况,他还要对付崔女士、崔氏!   “好,我明白了!”周律师恭敬道。   “你去忙吧,协议起草好后,发我邮箱!”韩遇城沉声吩咐道,转了身。   周律师点头,“韩总,我来的时候,家父让我给您捎个话……”   “你说!”   “韩老先生生前立的遗嘱,公布日期快到了,他让我先提醒您!”周律师又道。   韩遇城点头,“我知道了。”   小周律师出去了,会客室只剩下他一个人,因为抽烟,曾经受过伤的肺部有点瘙.痒,他按掉了烟头,咳嗽了几声。   “您这老头,什么遗嘱,神神秘秘的,两年后才能公开……”他淡淡地自言自语道。   刚说完,手机又响了。   “什么事?”   “X,韩翊回来了,在崔女士这,说是犯了部队纪律,被开除了!崔女士正高兴着呢,忙说让他去崔氏工作!”低沉的女声传来。   韩遇城挑眉,“我知道了,继续盯着!你小心,谨防暴露!”   他听到对方回应后,立即挂断,挑着眉。   之前听说韩翊能力不错,怎么会突然被开了?部队都没跟他打过招呼!韩遇城若有所思。   这些事不停地在他脑子里转着,缠得他后脑勺刺疼。   ——   韩遇城都敢在法院那么嚣张,何初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离婚!   除非,他主动肯离吧?   但她根本威胁不了她!   站在何初微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面看去,这个她从小到大一直叫着的“姐姐”,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看着门口的保镖,她平静地问道。   第144章:坐下,跟韩大哥聊会儿天6000   除了何初微的主治医生团队,韩遇城平时不让其他医护和任何人进入何初微的病房,连她的一些朋友都不得入内。   何初夏站在门口,她询问了保镖后,他们联系了韩遇城,得到了韩遇城的应允,他们才让她进去。   病房里,依旧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她已经习以为常的味道,不过,病床.上的她,是讨厌的吧?   记得以前父母建议她考医学院的时候,她就一脸不情愿,说不喜欢医院,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父母宠她,都由着她。   病床.上的何初微,了无生气,因为开颅手术,头发被剃光,现在头发还很短,隐约可见开颅手术留下的疤痕。   虽然她见惯了各种可怖的疤痕,但是,想着何初微以前的美貌,那个从小到大,各方面优秀,是邻居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被周围小伙伴拥护着的公主,现在,竟变成了这样。   长期卧床,皮肤是不健康的苍白,苍白中透着蜡黄,没有了化妆品的保养,已经36岁的她,皮肤松弛,看起来还没妈妈年轻。   她淡漠地看着她,虽然不是亲生的姐妹,但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本该有着深厚感情的。   不过,想到她对自己的欺骗,表里不一……   她在那张韩遇城平时过来,会坐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病床.上只有一口气的活死人。   “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好像没什么想说的,但又想过来看看。可能,心有不甘吧,看看你到底哪值得他爱你。”她淡淡地说道,嘴角勾着自嘲的浅笑。   明明知道,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不管对方有多差劲,爱就是爱了,无所谓值得不值得。   “从小到大,我一直活在你的光环之下,有点自卑。”她笑着道,“还很傻,现在才知道,你以前对我有多可恶,也才知道,你多富有心机!妈妈后来流.产,是你的恶作剧吧?把我养的兔子,放在楼梯口,让妈妈踩到,摔下楼梯流.产。让他们认为是我的错……我的小兔子,一直圈养在笼子里,怎么会自己弄开锁跑出来呢?”   “还有很多很多小事,我现在算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总偏心你了。处处处心积虑地讨好他们,又陷害我,他们能不偏心你么?”何初夏又道。   “我是医生,总说医者仁心,对你和韩遇城,我却仁慈不起来。”她又道,深吸口气。   一个是她曾经认为的好姐姐,一个是她曾经深爱着的男人,想到他们做的龌龊苟且之事就反胃。   从何初微的病房出来,刚转角,遇着了杜墨言,两人一起走去外科,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到了大外科办公区,他们感觉到了明显的骚.动,透过一群花痴的护士,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来了?   “何医生!这位大帅哥找你!”有护士见到她,连忙殷勤道。   杜墨言看到了人群中的陌生男人,剑眉微挑,他转身就走了。   “乔大哥,你怎么来了?”他找来医院,何初夏有点不悦,回头这些女人又得议论、八卦了!   乔世勋上前,“接你下班!晚上跟我去吃饭吧?”   他怎么知道她是白班,何初夏暗忖,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好拒绝他,换了衣服后,很快和他走了。   “听说何医生都起诉韩遇城离婚了,这个乔大哥,是不是她在美国就认识的,下一任啊?”   “我看,八.九不离十!这个乔大哥,也很man呢!怎么帅哥都被何医生给遇到了呢?!”   “嘘!”   两人说着说着,看到了一道深色的高大身影,男人西装笔挺,打着领带,依旧那么英俊,比起刚刚那位,肤色更近古铜色,也成熟多了。   两护士看着眼前的熟男,不免花痴,但认出了他之后,好感下降。   “我找何初夏,她不在办公室。”韩遇城面无表情,沉声问。   “你找何医生啊,我们何医生刚下班,被她的男朋友接走了!”护士故意添油加醋刺激韩遇城道,大家都知道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事,都认为韩遇城是渣男,虽然,他还是个有外貌,有钱,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男朋友?   韩遇城挑眉,脸色变得阴沉,不悦地睨着两个小护士,另一个护士见韩遇城的脸色阴了下来,连忙识相道:“韩总,何医生是被一位叫乔大哥的帅哥接走的,刚走没多久!”   乔大哥!   韩遇城在心里冷哼,“谢谢。”淡淡地说完,走了。   刚进电梯,遇到了下班的杜墨言。   两人谁都没说话,直到出了电梯,韩遇城先开口,“老杜,去喝酒吧!”   杜墨言的脚步顿住了。   ——   老战友餐馆,迎来了六年多没一起来喝酒的一对老朋友了!   老板看见韩遇城和杜墨言一同出现,委实诧异!   “这餐馆十来年了吧,怎么还开着?环境还是那么差!”杜墨言挑剔道。   这时,老板刚好送酒进来,“二爷,承蒙四爷的照顾,这店才能开得下去!”   杜墨言微愣,看了眼对面的韩遇城,他嘴里叼着烟,一脸的冷漠。   老板走了,杜墨言拿过他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老韩,你知道你最可恶的一点是什么么?”   “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真当自己是活雷锋了!”杜墨言吸了口烟,拿过烟灰缸,瞪着对面烟雾缭绕里的韩遇城,嘲讽道。   韩遇城弹了弹烟灰冷哼着,陆续有菜送上,他给杜墨言倒了酒,给自己也满上。   “我做了什么好事了,被你杜大医生这么夸!”他沉声道,喝了口白酒。   “要我一一列出来?我可没那么酸!那个姓乔的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还能不能跟她在一起了?!”杜墨言沉声道,表情认真。   “这我倒要问你了!她已经不是你学生了,都要跟我离婚了,你怎么还让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得空了?”韩遇城平静地说道,语带嘲讽。   杜墨言笑了,也喝了口白酒,很久没喝这么烈的酒了,“她要离婚,你会舍得放手?”   “有病,可以医治。这无爱的婚姻,注定会土崩瓦解!老杜,我这岁数大了,越来越相信,有些事儿是注定好的了!”韩遇城笑着道。   “你真要跟她离婚?!”杜墨言放下酒杯,激动地问。   “我跟她离了,她爱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再管!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三姐走了那么多年了……”说着说着,他的心扯了下,怎么,还是不甘心?!   想到何初夏离婚后可能会和杜墨言在一起,他这心口如火烧,又倒了杯酒,一口喝尽!   辛辣的酒精沿着食道下滑,一路如火烧,疼得难受,他咬着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不是活该么?!活该孤独终老!”隐约察觉出韩遇城语气的不对劲,杜墨言气愤道。   韩遇城扬唇,“老杜,三姐临终的时候,让我不要怪你。她其实,不怨你,你别再自责了!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过吧,这人生,说短也短,咱们都活了一半岁数了。”   人生六十古来稀,两个男人,都是奔四的年龄了,余生,不长了。   说不自责,杜墨言如何做到?!   不痛快地倒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很快,杜墨言就喝醉了,韩遇城只是稍微有点醉,他送杜墨言回公寓。   在他们的公寓楼下,刚好撞到何初夏和乔世勋,他们也是刚吃过饭回来。   看到杜墨言和韩遇城在一起,何初夏满心诧异,他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杜墨言身上,一身酒气。   乔世勋要送她上楼,被她拒绝了,韩遇城扶着杜墨言进了公寓,到了电梯口。   “主任!”何初夏看着他打招呼,没理一旁的韩遇城。   “你也来了……”杜墨言看到她,醉醺醺道,嘴角染着轻柔的笑。   电梯门开,何初夏先进了电梯,按了两个楼层。杜墨言被韩遇城拉了进去,“主任,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你很少喝酒的。”   她当韩遇城是空气,对杜墨言说道。   “老韩,因为,她是你的女人,我才……我才克制!”杜墨言话里有话,笑容凄楚,他口中的女人,指的是何初夏。   何初夏愣了,隐约明白了杜墨言的意思,她看了眼韩遇城,他刚好也看着她,她迅速别开了视线。   如他所料,杜墨言喜欢她!   若是在以前,他早就揍他一顿了,现在,只是在心里悲凉一笑。   “主任,你喝醉了,回家好好休息吧,我到了。”她住杜墨言的楼下,淡淡地说完,逃也似地出了电梯。   杜墨言喜欢她?   怎么可能?!   不可能,那他说什么克制?!   电梯门合上,她深深吸了口气,去了自己公寓门口,掏出了钥匙。   “啊!”她刚开了门,被人从身后抱住,被推着往屋里走去,熟悉的男人味混合着酒味,有力的铁臂圈着她,背靠着坚硬炽.热的胸膛。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韩遇城!你又想干嘛?!”她气愤道,铁门被他踹上了,她吼完,他也松开了她。   她连忙跑着去了餐厅边,将灯打开,看到了面无表情的他。   “你干嘛?!出去!”她一脸的不客气。   韩遇城却像在自己家似地,边走边打量屋里的环境,布置得很温馨,干净整洁,有股让人心情愉悦的甜橙香味儿。   无论到哪,她一个人似乎都能过得很好,潇潇洒洒,无牵无挂,也没心没肺!   他走到餐桌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去给我倒杯水!”他沉声吩咐道。   何初夏挑眉,“我这没水给你喝!这里不欢迎你!”   餐厅的吊灯灯光照亮着他的俊脸,他脸上有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空间里,一片寂静。   “初夏,我们好歹夫妻一场,让你给我倒杯水都不行?快去,今晚喝了不少酒,口干。”他平静地说道。   夫妻一场……   她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那你答应我,喝完水赶紧走!”她满脸防备,不客气道。   “成!”韩遇城爽快道,何初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去给他倒水。   刚从厨房出来,看到他正在点烟,她大步走了过去,伸手夺走了他嘴里的香烟,丢进了垃圾桶,“在我这,不许抽烟!”   也不知道这混蛋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内脏曾经都受过伤,他还喝酒抽烟的,一大把岁数了,也不知珍惜生命、健康!   韩遇城扬唇,抬起头看着她,“你这是关心我呢,还是讨厌烟味?”   “当然是讨厌烟味!”她想也不想地回答,他微微失落、受伤。   “曾经,为了你,我还戒了一段时间的烟。”韩遇城幽幽地说道,端起水杯喝水。   就因为她嫌弃他抽烟,他这个老烟民,突发奇想地要戒烟。   她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你来我这,到底想干嘛?如果,还是想羞辱我的话,我会报警!”   韩遇城嗤笑,“什么叫羞辱你?合着,跟我欢.爱,你都觉得是羞辱?”   他嘲讽道,跟不爱的男人那个,当然是一种羞辱吧?他心酸地想。回忆过去,开始的几次,她都是不情愿的。   她被崔女士派人欺负后,那次,她才肯主动让他要她。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她冷淡道,心里还是怕的,怕韩遇城再来招惹她,纠缠不清。   “初夏,你坐下,我们心平气和地聊聊!像朋友一样!”他垂眸,沉声道,这是他的心里话。   “我讨厌你还来不及,还朋友!”她讽刺他道,为什么觉得今晚的韩遇城,不太一样?!   “你的意思是,跟我离婚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抬起头,看着她,平静地问。   他,什么意思?   肯离婚了?!   她激动地想,皱着眉。   “听话,坐下,跟韩大哥聊会儿天。”他说着,拉开一张椅子,又道。   何初夏拉过椅子,坐在了对面,离他很远的距离。   “你答应离婚了?”她淡淡地问,喉咙有点堵,不知他为什么又突然肯离婚,她该高兴的,该高兴的,终于能摆脱他了!   韩遇城点点头,单手握着透明的玻璃杯。   没有轻松,心口像被砸了一记闷锤,说不出的感受,只庆幸,她吃了避.孕药。   “你想通了就好,离婚协议什么的,再打一次吧,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说话时,声音有点颤抖,她看着他,生怕他是骗她的。   “这么着急?等几天会怎样?”他看着她,嘲讽地问。   “早点办了,大家断个彻底,对了,你肯跟我离婚,是因为何初微吧,还有她的手术。你放心,我是医生,只要我接了手术,就会尽最大的努力!”   “我说过,你威胁不了我!”韩遇城反驳,“何初夏,你能不能少自以为是?!”   “事实证明,我的自以为是,都是正确的!”她平静道。   韩遇城嗤笑,他喝了口水,“你跟乔世勋是什么关系?好像走得很近,那杜墨言呢?”   “我不想告诉你。”她冷淡道。   韩遇城苦涩地笑笑,“我出事前,那天早上,你抱着我,一个劲地让我答应你,去斯坦福看你。初夏,我想知道,你那时候说的话,是真心的,还是虚假的?”   她蓦地抬起头,看着他,握紧了双手,“还说这些干嘛?有什么意义?不早了,水也喝完了,你走吧!”   “我总觉得,你曾经是喜欢过我的!”他笑着问,火热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   她立即笑了,“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韩遇城笑笑,“但你为什么恨我?这么地讨厌、嫌弃我?是不是觉得,我和何初微真的车震了?初夏,在你眼里,我韩遇城,就这么不堪?”   别人怎么看他,想他,他都无所谓,唯一在乎的,就是她对他的看法!   何初夏愣住了,他的意思是,他和何初微那晚,真的没有……   “都要离婚了,你骗我还有意思吗?”她不信他的话,但是,心底……   “是没意义了!”韩遇城站了起身,还跟她扯这些干什么?   “《离婚协议书》已经让我的律师写了,回头拿给你签了!抽空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你就自由了!”他已经转了身,背对着她,一字一句,淡淡地说道。   她握着拳头,心口有说不出的难受,“既然肯跟我离婚,昨天为什么还那么羞辱我?!”   尤其后来的一次,他温柔细致,缱绻缠.绵……   她不知道,那时候的他,已经决定放了她了,当作是最后一次的告别。   韩遇城咬牙,“因为,我特别喜欢你的身子!这么多年,也就你能满足我!”他背对着她,邪笑着说着可恶的话!   “是么,我以前大概也是被你的床.上技巧迷得晕头转向了,才会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她骄傲地反击,心在颤抖。   他真的没和何初微车震?   她还真把他当炮.友了,韩遇城笑笑,没说什么,朝门口走去,在门口,停下脚步,“杜墨言刚在电梯里跟你告白了,你俩也挺合适的,又是同行,起码能相互体谅,他比那个乔世勋要靠谱。”   忍着刀割般的痛,他沉声说道,以前,提到杜墨言,他都会吃醋,现在也是,但,谁教她对他情有独钟!   “你不用顾虑那么多,三姐走的时候……”   “韩遇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这混蛋,还以为她喜欢杜墨言呢,她恼火,歇斯底里地吼,抓过桌上的水杯,朝着他砸去!   那玻璃杯精准地砸到了他的后脑勺,然后落地,韩遇城被砸得有点眩晕,身子不稳,他一手扶住了鞋柜,垂着头,闭着眼,脑子里闪着雪花。   盛怒之中的何初夏又要开口,见他有点不对劲,她又慌了起来。   他不会有事吧?   “你,你怎样?”她走了过去,看着垂着头的他,颤声问。   韩遇城伸手摸向后脑勺,那里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死不了,死了,也是死在你的手里,我也认了!”   他淡笑着说道,伸手抚住了她的脸颊,她一脸的惊慌。   “我刚刚说的,是真心话。杜墨言虽然老了点,但他……”他正说着,她挥开了他的手。   第145章:我想要的,你给不了!6000   她狠狠地用力地挥开了他那抚着她的脸颊的大手,一脸幽怨地瞪着他,眼眶已经涨红,看着他那张表情复杂的俊脸,体内有一股把他撕了的劲!   他居然一个劲地撮合她和杜墨言!   以前看到她和杜墨言在一起吃个饭,出个差,他都那么生气,现在,竟然……   她恨恨地瞪着眼前同样自以为是的男人,眼里有湿热的感觉,“你凭什么这么劝我?你有什么资格?昨天还那么霸道,今天就说放我自由,跟我离婚之前,还折腾我一顿,你把我当什么了?现在又在这装好人!”   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地滚落,那清澈冷静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瞪着他,里面盛满了控诉!   说不出是为什么,他这样,她更恨他!   把她当物品似的,他想要就要,不要就拱手让人!   “初夏,这是我在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我想过,绑着你,可能是害了你!我不想害你,是你要离婚的,我现在是在大大方方地成全你,潇洒地放手。死缠烂打,只会让你更嫌弃我!既然杜墨言爱你,你对他也有意,一个是我的好兄弟,一个是我……”他看着她,平静道,说到最后,顿住了。   眷恋地看了她一眼,他转身,“不说了,我说的不对的,你就当我没说。我离婚的心意已决,你别担心我会出尔反尔!”还跟她说这些做什么?!优柔寡断!   韩遇城在心里对自己鄙夷。   手握住了门把手。   “你告诉我!那晚上,你到底和她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正在,正在车震,出了车祸!你实话告诉我,不要欺骗我!”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韩遇城又愣住。   没有转身,表情沉肃。   “我以为你不在乎……”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问了,我明确地告诉你,我那晚没跟她车震!”   他背对着她,斩钉截铁道。   外人不相信他也就罢了,她是他的老婆啊,在他心里,这世上所剩的最亲的人!   他的话,敲打着她的心,她苦笑,眨着双眼。   “我知道了,我信你说的。”起码,他在这段婚姻里,身子是忠于她的!至于,他的心……   她还清楚地记得他在昏迷的时候,叫着何初微,说的那些话。   韩遇城已经推开了门。   “既然,她那晚不是跟你……说明她背叛了你,你为什么还对她好,为什么还……”爱她?!问着问着,她觉得自己又幼稚了,就算何初微再烂,也是他心底深处的那个人。   “初夏,这是我的事,我不想把你卷进来,你别问!何初微的手术,你想做就做,我不为难你!”他的语气严肃起来,说完,已经踏了出去。   不是他不把她当自己人,是她没把他当自己人,没义务与他患难与共,不告诉她真.相,就没人动她!   “砰”的一声,门合上了。   何初夏站在玄关处,身子晃了晃,后腰抵在了柜子边上,怔忪地看着门板,地板上,散着摔坏的玻璃杯。   她扬唇,苦笑,紧紧攥着拳头,知道他和何初微没有做那档子苟且之事,她心里不知该悲还是喜。   脑子嗡嗡的,没一点思考能力,她挪动步子,朝客厅走去。   电梯里的韩遇城,后脑勺还像被挖一般的疼,满脑子都是杜墨言对她变相告白的话,以及她的那张泪脸!   出了电梯,上了车。   “老板,发现乔世勋的车还没走,好像在盯着咱们!”他刚坐下,单手扶额,闭目休息,听保镖这么说,头更疼。   这个乔世勋,是来和崔氏合作的!   “送我回公寓!”他沉声吩咐,拇指和无名指揉着太阳穴。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曾经他看在两位兄长、过世三姐的份上,对崔家一再客气,却换来崔女士的恶毒报复,在他重伤的时候,他们趁机抢韩氏生意,现在,还联手乔世勋这个外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先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这是他韩遇城的做人、做事信条,现在,他对崔女士以及崔家已经到最后一步了!   爱情,已经失意,也强求不来。以后的他,只需全心全意孤军奋战了!   ——   何初夏几乎一夜没睡,知道他和何初微没发生那件事后,以为对他已经枯竭的心,居然又在蠢.蠢.欲.动。总感觉,他对她没那么无情……   但是,总会想起他昏迷时对何初微说的话,以及他对植物人何初微的照顾。   她上班出门时,刚进电梯,遇到了杜墨言,想起他昨晚喝醉时说的话,两人皆有点尴尬。   她怎么也没想到,杜墨言会喜欢她!   “杜医生,早!”她冷静地招呼,面带微笑,转了身,背对着他。   杜墨言有点局促,右手握着拳头,“昨晚……我喝高了!说了些醉话,别当真!”   他平静地说道,也是一夜未睡,可能他这辈子注定会孤独终老,后悔昨晚和韩遇城喝酒,说了让大家都难堪的话。   “嗯,我没当真。一个人的爱恋,不算爱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爱TA,TA也爱你,才算爱情,才是美好的。找一个爱你的人吧,这样会快乐点!”她背对着杜墨言,平静地说道。   杜墨言喜欢她,但她不可能喜欢他的,没有结果的。   但她一直很感激他!   电梯门开,她踏了出去,杜墨言跟着,当他开车找她时,见她已经跑去地铁站入口了。   以往,她经常搭他的顺风车,也会给他带份早餐。   杜墨言开着车,心口闷闷的,如同今天阴沉的天气,难受、压抑。也许,这就是上苍对他的惩罚吧,他根本不配拥有幸福、快乐!   但他的心底,还是渴望的!   ——   医生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应了一声“请进”!   “初夏姐姐!”   听到熟悉又遥远的稚.嫩声音,何初夏愣住,放下钢笔,抬起头。   “恩恩!”已经进来的小女孩,留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头发已经及肩长,还是那双乌黑圆亮的大眼,皮肤却已不再是病态的苍白,粉润有光泽。   看到健康的她,她感性地鼻头一酸,连忙站起,恩恩的妈妈也进来了,“何医生!”   “大姐!你们怎么……”她激动地有点说不出话来,自两年前恩恩康复出院后,就没见到过她们母女。   “两年不见,恩恩都长这么高了!”她弯着腰,看着漂亮的小女孩,激动道。   “今天带她来复查,刚查完,结果还没出来,听说你回来了,我们就找来了!”恩恩妈也激动地说道。   “初夏姐姐,你比以前更美了!”恩恩嘴甜道,说的是实话。   何初夏笑了,“两年不见,我们小恩恩的小.嘴还跟抹了蜜似地甜!恩恩也更是小.美女了呢,头发都这么长了,皮肤粉粉.嫩嫩的!”看着可爱的小人儿,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满脸发自内心的笑。   想起了以前实习的时候,没少为恩恩心疼、掉眼泪,就是看着这些病患,才坚定了她学医的信心,明白了这个职业的使命。   “是啊,丫头很健康。也多亏了你们啊!”   “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最重要的还是恩恩坚强,对不对?”她看着恩恩,宠溺道。   “初夏姐姐,帅叔叔呢?他很久没来看我了!”恩恩认真地问,大眼睛在办公室里逡巡。   “帅叔叔?你是说杜医生?”何初夏疑惑地问,恩恩摇头。   “她说的是你先生!韩总!我们恩恩这两年亏他的帮助,各种营养补着,吃的都是进口药,不然不会康复得这么好!”恩恩妈连忙道。   何初夏一脸惊诧。   韩遇城这两年还在资助恩恩……   “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们别放在心上!”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客气道。   “小何医生,你和韩总没闹矛盾吧?韩总是大好人,不会做那些报纸上说的乱七八糟的事的!肯定是谣言!”   何初夏笑笑,摇着头,满心复杂。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一个陌生的戴着墨镜的男子,拎着公文包出现在门空,恩恩妈带着恩恩连忙要出去,何初夏送她们到门口,要了恩恩妈的联系方式。   回到办公室,那名男子双手递上名片。   “何小姐,你好,我是韩总的委托律师,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小周。”周律师礼貌道,何初夏点头,接过了名片,心里已经有数了。   给他倒了杯水,还好,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都在忙,不然,多不好意思。   在这个社会,离婚虽然是家常便饭的事了,但,对于她个人而言,还是丑事。   “周律师,你直说吧,我十分钟后要去查房。”说话间,抬腕看了手表,她平静地说道。   周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了档案袋,不出何初夏所料,是《离婚协议书》,看到那几个大字,她的心还是扯了下。   “何小姐,韩总委托我拟了这份协议,请您过目,如没有异议,就请签字!”周律师长话短说,直截了当道。   穿着白大褂的何初夏,冷静地翻开《离婚协议书》,在看到“财产分配”一栏时,她顿住。   这根本不是她写的那份协议,这份协议上,财产分配不是空的,一共列出了四点!   “周律师,这财产是怎么回事?我没说过要他的财产!”房子、车子、股票、钱,都有,她看着律师,沉声问。   他这是在装好人,还是在打发她!   “何小姐,韩总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周律师解释道。   何初夏拿起笔,直接在那一项上打“X”,“我不要他的财产!”   周律师诧异,何初夏请他离开,把协议书也还给了他,她起身准备去查房,无声地送客!   律师出去了,她那颗慌乱的心还没安静下来,拳头捶着心口,不知道自己在倔什么!他都答应离婚了,给了她车子房子还有一大笔财产,万股股份,她接受,以后就是个富婆了,不愁吃不愁穿的,不是很好么?!   别的女人还打官司索要呢!   她去了洗手间,捧了把冷水洗脸,心口仍然有不痛快,但还是及时调整了情绪,冷静地去查房了。   傍晚的时候,乔世勋打来电话约她吃饭,被她拒绝了。   她挤在地铁上,一路神游,一直坐到了终点站,魂不守舍,补了票才出了地铁站。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她躲进了一家咖啡店,这个地方,从没来过,点了甜品和果汁。咖啡店人很少,放着音乐,落地窗上,被挂着水珠。   甜得腻人的芝士蛋糕,吃到嘴里,感觉却是苦涩的,歌里在唱“很想知道你近况,我听人说,还不如你对我讲……”   一下就戳中了她的心窝。   知道他醒来后,她一直在等他的电话,等他的解释,一直等,一直落空。后来,发了《离婚协议书》给他,不过是为了刺激他,引起他的注意,等他来找她,或是打个电话给她。   然而,他却无视了!   她心灰意冷,才这么坚决地要离婚的!   “我最亲爱的,你过的怎么样?没我的日子,你别来无恙。依然亲爱的,我没让你失望,让我亲一亲,像朋友一样……”   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在了蛋糕上,她连忙抽面纸,狼狈地擦掉脸上的眼泪。   这时,手机响了。   到国内,又换了新的号码,那一长串的数字,早已烂熟于心的11位数字。   是韩遇城的手机号,他一直没换号码。   她捂着嘴,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接他的电话。   外面的雨,还在下。   “喂……”   环境清幽的咖啡店里,晕黄的吊灯下,女人左手握着手机,手肘撑着复古的原木桌面,侧着头,看着窗外,以遮掩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男人站在落地窗口,雨水冲刷着玻璃,他皱着眉,“我听律师说,你不要财产。”   有时候真不喜欢她的那点清高和倔强!   “是!”她简洁地回答,拿开手机,捂着嘴,哽咽着,不让他听到。   “初夏,你能别这么倔么?!你没房没车,靠那点工资还不够在京城每月房租!”他愠怒道,单手揉着鼻梁。   “我挣得再少,也不稀罕你的钱!”她依旧倔强,声音里透着哭腔,“给钱给我,是打发我么?是补偿么?”她冷笑着问。   “是!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初夏,你听话,别再折磨我了!”本来就舍不得离婚,她还什么都不要,他如何放心得下?!虽然,她已经有了谋生的本事!   “韩遇城!究竟是谁在折磨谁?!”她大吼,声音很大,整个咖啡厅都听到了,店员诧异地看着她,她起了身,从包里掏出钱包,放了一张红钞,立即跑了出去。   “你现在在哪?!”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杂音,他沉声问。   “不知道!你听好,我不要你一分钱!我不要!我要的,你永远都给不起!你也不会给!混蛋!”雨中,她哭着大吼,雨水淋湿.了她的头发,泪水模糊了她的脸。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他的爱!   但是,他都给何初微了!   “你想要什么?!你说,我一定给!”韩遇城激动地问,听得出她已经哭了。   听着他的声音,她沉默,垂着头,握着手机的手,缓缓地放下,挂了电话。   他一定给!   她嘲讽地笑,仰着头,任由雨水冲刷自己的脸,手里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响,她像没听到。   陌生的街头,早已华灯初上,下着雨,人们打着伞,脚步匆匆。   只有她,提着手提包,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高跟鞋,阔腿裤裤脚早已被雨水打湿,湿哒哒地黏在脚踝处。   身上的套装外套已经湿透,她慢悠悠地走着,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好人,她曾经也这么认为,在他和何初微一起出车祸之后,她还不肯相信真是那么回事的,直到听到他说的梦话。   现在,她承认,他是好人。   但,他还没放下何初微……   韩遇城放心不下她,很快定位到了她的手机,不知她怎么跑去那么远的一个区的,立即叫司机,他要去找她!   “啊!”她摔了一跤,狼狈地跌坐在雨地里。   无所谓路人的眼光,她正要爬起,跟前出现了一道身影,雨也不下了。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对方的脸,手臂被握着,她被拉了起来!   “四婶,两年不见,你怎么还像个小女孩?”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何初夏抬起头,才认出了他。   韩翊。   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到他剪得很短的圆寸头,军人的发型。   “先上车吧!”韩翊沉声道,牵住了她冰冷彻骨的手,朝他的庞然大物般的悍马走去。   “韩翊……你怎么……”她冻得瑟瑟发抖,脑子都在抽.搐。   “先上车再说!”韩翊已经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他放下雨伞,半抱着,将她弄上了车,很快,上了驾驶位,开了暖气。   虽然,还是秋老虎的季节。   他丢给了她一条干毛巾,她擦脸、头发。   刚刚的自己,确实像个少不经事的小女孩,在咖啡厅里哭了,走在雨地里,摔了跤,狼狈至极。   她压抑了太久,需要发泄,不然,会崩溃的。   “韩翊,你,怎么回来了?”许久,她才想起问他,记得他在当兵的。   “本来11月份才复员的,这不,在部队犯了点纪律,提前回来了!”韩翊扬声道,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女人。   之所以说她是小女孩,是因为,她还在为爱情伤心。   以前也是!   “哦。你把我送到地铁站吧,我坐地铁回去。”她轻声道。   “你确定,你这样还好意思去乘地铁?”韩翊笑着道。   “……”她无言以对。   ——   “老板,根据手机定位,太太就在前面那间仓库改装的房子里!”车子停下,保镖对他报告。   “主人是谁?”韩遇城沉声问,没急于下车,不知是谁把她捡走的。   “是韩翊!”保镖又道。   韩翊!   韩遇城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保镖连忙下去为他撑伞,雨伞被他挥开,一身冷酷的男人,大步朝着那座亮着灯的仓库走去。   到了门口,他一把拉开灰色的铁门,一身霸气!   第146章:跟我回去!   “韩翊!你放开!”   “铧——”   女人气愤的声音和灰色的油漆斑驳的铁门发出的刺耳声同时响起!   偌大的仓库改造的开放式空间里,一眼就看到了屋子中央的男人和女人,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套装外套被男人扯下,滑落到了大臂上,露出黑色的肩带和抹胸。   韩遇城刚拉开门,看到的就是这让他更火冒三丈的一幕!   昨夜还跟她谈放手的,今晚,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纠缠,他就有杀人的冲动了!   她那裸.露出来的白.皙的香.肩,那黑色的肩带,委实刺眼!   门口的男人,脸色阴沉,没有表情,一双阴鸷的黑眸紧盯着韩翊!   看到他,何初夏的心扯了下,他怎么找来了?   他迈开步子,朝这边走来,气势威严,浑身透着寒气。但韩翊并不畏怯,他松开何初夏的手臂,挡在了她的前面。   韩翊这个动作,更激怒了韩遇城。   他边走着,边脱掉了西服外套,随手丢在一旁的地上,松开袖口袖扣,明显一副要打架的气势!都曾当过兵,韩翊立即做了防御姿势。   “不要!”看着韩遇城朝韩翊冲来,那要杀人的样子,吓到了她,连忙躲开,边喊。   韩遇城的进攻将“快准狠”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年轻力壮的韩翊躲闪不及,但他反应也敏捷,只被韩遇城的脚踢到了肩膀,很快稳住重心。   穿着军绿色背心的他,看了眼已经泛红的肩头,抬眼看向韩遇城,“我今晚倒要看看,你这两年在部队里学到了什么!”   韩遇城眯着眼,扬声道,一脸挑衅。   韩翊扬唇,“四叔,您悠着点,别闪着老腰了,接招吧!”   说完,韩翊大喝,朝着韩遇城迅猛进攻,他抬起长.腿,朝他的脸踢去,韩遇城反应敏捷地别开头,韩翊的脚尖和他的鼻头擦过,他伸手扣住韩翊的腿,韩翊立即用拳头攻击。   看着两个男人打了起来,何初夏双臂环胸,他们的出拳踢腿速度太快,看起来好狠。   “你们都别打了!”看着这一对叔侄,她喊。   那韩翊年轻力壮的,虽然韩遇城在外形上也不输于他,但是,他的小.腿……心里还是怕他吃亏的。   但,谁也不听她的,在何初夏面前,韩遇城好似要证明什么,若说以前和杜墨言只是小打小闹,那么,他和韩翊可是在真正地格斗,是高手之间的较量!   已经退伍十二年了,眼前的老男人,出手却不逊于他的中队长!   更何况,他的左小.腿还有伤!   昔日特种大队的尖刀,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长官们提起他,都称他为前辈!   就在韩翊失神之际,韩遇城又进攻而来。   “啊——”   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韩翊朝一旁倒去,鲜血从他嘴里喷出,见到这架势,何初夏心慌,“别打了!”   再打要出人命了!   韩翊迅速稳住了身子,不至于倒下,他吐掉嘴里的鲜血,看向韩遇城,握紧了拳头,“既然你这老头来狠的,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说罢,他飞快冲上前,拳头朝着他的脸砸去,韩遇城捉住他的手臂,就要将韩翊整个人举肩撂倒在地,但,当他费力的时候,那死死踩着地面的左小.腿掉链子了,本就因为阴雨天关节疼痛的腿,这时,骨头像劈成了两半,酸痛难忍,他咬牙。   韩翊趁机,挣开他,他蹲在地上,长.腿横扫,朝着韩遇城的腿踢去,在要踢到他的有伤的小.腿时,立即停顿,改踢他的另一条腿,韩遇城迅速躲开。   但,他还是吃了亏,心口挨了韩翊一拳。   韩遇城踉跄着退后,每走一步,左小.腿都在抽疼。   “别打了!”这时,何初夏冲了过来,挡在了韩遇城的面前。   “都打什么?!”她转身,瞪着韩遇城,气愤地吼,她吼完,朝着门口走去。   韩翊弯曲的食指刮着嘴角的血,韩遇城眯着眼睨着他,他不知他小.腿有伤?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一脚足以让他致残,他却……   韩遇城若有所思,没吱声,只是瞪了他一眼,追着何初夏的身影离去,捡起地上的西服,随手甩在肩上。   出了仓库,外面的雨还没停下,走到韩遇城的车子边,她没要停下的意思。   “上车!跟我回去!”他那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不听,倔强地上前,韩遇城不再客气,来到她的跟前,土匪似地就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扛起来,保镖拉开了车门,他将她丢了上去。   车门被他重重甩上,韩遇城很快绕到另一侧,上了车。   “暖气打开!”刚上车,他沉声命令。   七座商务车,后车厢装修得豪华不输于房车,何初夏坐在角落,垂着头,没看他一眼。   他丢来一条大毛巾,刚好落在她头上,她抓过,垂着头,擦着头发。   很快,他递来了一杯热水,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车厢内,一片寂静,他没说话,她也一言不发,头发被擦了半干,衣服湿漉漉的,很难受,捧起那杯热水,她大口大口喝下,害怕感冒发烧。   她今晚太任性了。   很久很久,没这么任性过了!   韩遇城刚要抽烟,意识到她在,打住,终于看向了斜对面的她,这个桃花泛滥的女人!   “你和韩翊怎么遇到的?为什么一身狼狈?”他尽量保持冷静,不去揣测她和韩翊有什么,也相信,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应该是韩翊先对她非礼的。   一身狼狈,还不是因为他!   “我在路上摔倒,遇到他的。”她淡淡地解释,“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跟他打架?你不是还撮合我和杜墨言的么?现在管我.干嘛?”   她幽怨地瞪着他,冷静地逼问。   韩遇城在心里苦笑,说放手,终究是做不到对她放任不管!   “他到底欺负了你没有?对你说了什么?!”他愠怒。   何初夏苦笑,他还是关心她的。   “我不想去他住处的,到了那想走,他拦着,争执了番,你就来了。至于他对我说了什么……其实,两年前,爷爷的葬礼上,他就跟我说过,如果将来你不要我了,他要我。现在,应验了,他……”   “没门!”何初夏的话还没说完,韩遇城怒吼!   这个小混账,居然真对她有意思!   看着他气愤的样子,何初夏心里突然很得意,因为,看到了他对她的,在乎。   “离了婚,你管我跟谁在一起。”她故意刺激他道,双眼平静地看着他,脑子里尽是他拉开铁门时那霸气如昨的样子,以及和才22岁年轻力壮的韩翊打架时的英勇善战的样儿。   “何初夏!他是我侄子!”韩遇城咬牙道。   “杜墨言还是你三姐夫呢!”她伶牙俐齿地反驳,语气尖锐。   吼完,她苦笑。   他无言以对,如果今晚换作是杜墨言对她那样拉扯,他肯定也会揍人!   车子进了他的公寓楼下停车场,韩遇城先下了车,她下车后,发现是个陌生的地方,“你要带我去哪?”   说话时,声音已经在颤抖。   “我的公寓!这里离你那还有一段距离,你再不换掉这身衣服,得生病了!”他平静道。   “我不去。”她转身就要走。   韩遇城不说话,还是土匪似地把她扛了起来,朝电梯走去。   她也不挣扎,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拳头砸了下他的背,掉了几颗眼泪。   他现在这么紧盯着她,像以前那样,她到哪,他都能找到。但,之前分开的两年,为什么不去斯坦福看她一次?!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无视她的“抗议”!   很快,到了他的公寓,刚进去就看到了落地窗口的健身器材,有跑步机、蝴蝶机,地上放着哑铃。这里,是他这一年多来的,独身世界。   他将她放下,“卫生间在那边,快去泡个热水澡!”   看着她裤子膝盖处的两团污渍,想象着她在雨中摔倒的画面,以及哭着对他说的话,他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她!   何初夏没说话,听话地朝着他指着的方向走去,她刚进卫生间,韩遇城终于支撑不住地坐进了沙发里,双手抱着左小.腿,紧紧.咬牙,那额头上早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第147章:我想再抱着你睡一晚7000   不过,这点柔体之痛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他站起,走到酒柜边,拿了一瓶58度的白酒,一只浅口圆盘,到了茶几边,再次坐在沙发上,抬起有伤的小.腿搭在茶几上,掀起裤脚,一直到膝盖之上。   一条伤痕累累的小.腿裸.露出来。   深褐色的疤痕像一头大蜈蚣趴在那,整条小.腿几乎没完好的地方,膝盖关节一抽一抽的,像有东西在里面跳着,一下下地抽疼。   韩遇城有点憎恨地看着这条腿,更憎恨的是这起车祸的制造者,崔女士。   半挂货车司机已经被判刑,算交通肇事事故处理,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崔女士这借刀杀人大.法还真是屡试不爽,她的卑鄙,教他佩服!   肇事司机一口咬定是自己没注意路边路况出的事故,警方根本无法立为“故意杀人”,他也不可能把崔女士供出来。   可悲的是,正义的我们却不能用同样违法卑劣的手段将恶人害死!   打开酒,往浅口圆盘里倒,一半的高度,他拿起打火机,点燃白酒。那一盘白酒迅速窜起蓝色的火焰,酒精香味蔓延开。   蓝色火焰很快熄灭,白酒冒着细微的热气,他的手迅速抓起温热的白酒,往受伤的小.腿上洒,速度很快,边撒边按摩。   温热的酒精稍微缓解了那一阵阵的抽痛。   他这人就是倔,这点小伤小痛从来不去医院,连药都不吃,疼得实在难受,就用酒精火疗法,为自己疗伤。   浴.室里,何初夏已经泡在了浴缸里,温热的水,渐渐地温暖了她的身子,她侧着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不见韩遇城的身影。   想着他很快找到她,揍韩翊的画面,他愤怒的样儿,她扬唇,心口泛起一丝丝的甜蜜。   在乎她,为什么答应离婚?   她一直泡着,等他进来,可是没有,手上的皮都泡得发白了,只好起身,洗了一头长卷发,用的都是男士专用的洗发水,护发素都没有。   仔细地打量了这偌大的浴.室,黑白色调,和外面的装饰色调一样。   一切简洁、大方。   没有任何女性用品,说明他一直独居。   他说过,跟她结婚后,就没染指过别的女人,这也更证实了,他真没与何初微发生过什么。韩遇城,绝不是那种随便对别的女人就精.虫上脑的男人,他只对她才会禽兽!   她笑笑,扁着嘴,该高兴的,却很心酸。因为之前对他的误解,及因为不自信而蒙蔽的心。   她围着浴巾出了卫生间,脚上穿着很大的男士拖鞋,客厅里,空无一人。   透过黑边玻璃拉门,看到了厨房里面的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好像正在做饭。   看着他的身影,突然就想起了两年前和他在四合院的时候……她喉咙哽塞了,突然很讨厌自己,之前那么怀疑他!   “阿嚏!”   厨房里的韩遇城听到她打喷嚏的声音,连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出去,每走一步,左膝盖还抽疼,但他像没事人似的,脚上还穿着皮鞋,即使衣裤都换过了。   看着站在客厅,披着一头湿漉漉,像海藻一般的长卷发,胸口一下围着浴巾,清水芙蓉的小女人,瞬间被她给引诱了,男人那凸起的性.感喉结颤了颤,上下滑动。   忘了,这个卫生间里没有浴袍,他放下汤碗,立即去了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天鹅绒浴袍,迅速出来。   “将就着裹上!”他丢给她,沉声道。   何初夏背过身子,当着他的面套上他的宽大丝滑却十分温暖的绒面浴袍,松开了浴巾,浴袍已经到了她的脚踝处,很宽松,系带扣快到她的后腰了。   韩遇城拿着毛巾,来到了她的身后,撩起她那头湿漉漉的长卷发,用毛巾全部包裹住。   “先把生姜汤喝了,再吹干。”他沉声道,没有命令的语气,还算轻柔。   何初夏转过了身,心里暖融融的,“我不喜欢生姜的味道。”她任性道。   韩遇城挑眉,“你都是医生了,还任性?平时遇到不肯吃药的病人,你怎么劝他们的?”   他淡笑道,目露宠溺,她不跟他争锋相对,不对他冷言嘲讽时,他就对她无法抗拒了。   她不情愿地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了勺子,“这姜汤最好大口喝下,更容易出汗!”他叮嘱了句,又去了厨房。   见他走了,她双手端起那碗明亮黄色的姜汤,屏息着,大口大口喝下,仿若一股热流,一直注入到了心田里,额头已经有点汗意了。   刚喝完姜汤,韩遇城端着托盘出来,他煮了两大碗牛肉面。   何初夏闻着那香味,突然觉得很饿了,在咖啡店根本没吃什么。   “饿么?将就着吃点!”又是将就,语气里明显透着客套。他说着,已经将一大碗面放在了她的面前,将筷子放在筷托上,何初夏不吱声,拿起筷子,已经默默地吃了起来。   他悄悄扬唇,自己在她斜对面坐下,拿起了筷子。   为什么没坐她对面?   何初夏有点不满,但她哪好意思明说,默默地吃着面。   他的厨艺没有退步,和以前一样,秘制的牛肉酱很香,突然想起了在斯坦福的时候,每次煮面,都会想起他教的方法,她也照做。   深吸口气,抑制喉咙的哽塞。   “不合胃口?”见她放下筷子在喝水,他淡淡地问。   “不是……”她淡淡地回答,又拿起了筷子,很大口地吃。   韩遇城不再说话,他很快吃完,起身离开了。   她吃好后,要去刷碗,他出现拦着,给她一吹风机,“去把头发吹干!”   为什么不是他帮她吹?   她皱眉,有点不满,以前只要跟他在一起,都是他帮她吹的,还记得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在医院的那次,那时跟他还没“熟”呢,他就主动帮她洗头发、吹头发了。   她又开始回忆了。   那些被她强制封存的甜蜜美好的回忆,原来,那么多了……   他去了厨房,很快刷了碗,出来时,去了卫生间,就见着她站在洗手池前,正在对付那一头凌.乱了的卷发。   他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从她手里抢过吹风机,关掉。   “你这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沉声道,镜子里的何初夏,冲他翻了个白眼。   谁让你不帮我吹?!   她在心里气呼呼地想,其实是故意的。   镜子里,大男人粗.鲁又不失轻柔地,将她那凌.乱的卷发一点点地理顺,模样十分认真、仔细,女人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细心地感受着他的爱意和温柔。   理顺后,他拿起电吹风,看了眼镜子里的她,感觉她好像一直盯着自己,他挑眉,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既然没拒绝,他就放心地帮她吹了。   当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头皮的时候,她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安静地享受着他的温柔,也想到了一个人在斯坦福时,那段孤独的岁月。   盼着他去找她,他却一直不去,一个电话都没有……   想着想着,又怨起他来。   如果他是真爱她的,她会更怨他的狠心!   吹到八成干,他关掉吹风机,大手抓了抓她的头发。   “以前,杜墨言让我剪短,说是戴手术帽碍事,后来发现,这么长,戴着手术帽都不碍事……”她突然冒出一句。   韩遇城冷哼,没说什么,没告诉她,杜墨言之所以让她剪成那个发型,是因为三姐以前是那样的发型。   但她这长发,为谁留?   他默默地出来卫生间,留下她一个人。   她用他这备用的牙刷牙膏刷了牙,也洗了脸,出来时,见韩遇城从一间房间里出来。   “客房我收拾好了,将就着住一晚!”他扬声道,面无表情。   客房……   她微愣,要是在以前,巴不得趁机占她便宜,离婚案开庭那天,他还那么禽兽的……   “我还不困。”她淡淡地说道,走去了窗边,在沙发里坐下,看着玻璃上的雨水发呆。   韩遇城走了过来,站在离她不远处的位置,“初夏,那些财产,你不要,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一定会满足你!”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后上方传来,十分认真的语气,何初夏扬唇。   “我要什么都可以么?”她淡淡地问。   “当然!”哪怕她让他给她这条命,他都认了!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总之,我不会要你的一分钱财产,不然,这婚就不离了!”她看也没看他一眼,说着让他诧异的话。   一直执意要离婚的,居然轻易说不离?就因为他给她财产了?   “何初夏!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不悦地问,没有多少开心,因为,他已经决心跟她离了!   她下午就动摇了,索性用这个作借口,不离了。   她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他说她瞎,他自己何尝不瞎,一直没发现她对他的爱!   “成!算你有骨气,你不要那些财产,还给我省了一大笔钱了!明天跟你去把离婚手续办了!”他沉声道,说着让她心寒的话。   他居然执意要离婚!   何初夏备受打击,心口慌了慌,转过头,见他去卫生间了。   她抬起脚,放在沙发上,抱膝而坐。   他为什么执意离婚?   不爱何初微,为什么还想治好她?   她也乱了,感觉他是在乎她,爱她的,但他的心思,她揣摩不透。   过了不知有多久,屋里有了动静,只见他提着她的一套衣服出来,挂在阳台上,内衣裤什么的,都被他洗了!   见到这一幕,她又心软了。   韩遇城看向她,“不早了,你还不睡?”   “想着明天就要跟你离婚了,我激动,睡不着。”她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提到离婚,韩遇城心口一堵,望着她,心里有着无限不舍。   “我还是和杜墨言在一块吧,他是鳏夫,我是离过婚的女人,也就能配上这样的了吧?你说呢?”她故意说道,头枕在膝盖上,侧着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臭男人。   她死死地盯着他的反应。   “离过婚的女人怎么了?你现在是优秀的外科医生,才26岁,年轻美貌,简直便宜杜墨言那老家伙了!如果他心里还惦记着三姐,你就把他踹了,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他装作很大方的样儿,说着令他心痛如刀割的话。   “是嘛,在你眼里,我这么好啊?”她笑着道,这个闷骚的臭男人,明明舍不得她,还说这些混账话!   “当然!我韩遇城的……”说着,他顿住。   何初夏知道他想说什么,“啊,你说,杜墨言是不是禁欲好几年了,他那方面行不行啊?如果不行的话,我的性.福可怎么办?”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弱点,继续刺激他。   韩遇城脑子里在幻想着她和杜墨言亲热的画面,拳头立即握紧,那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早了!你去睡觉!”他命令道,立即转了身。   听不下去了,她再说下去,他怕自己憋不住抱起她,狠狠折磨一顿!   她看着他那逃也似的背影,嘴角得意地上扬,眼里也闪烁着泪光,“韩遇城!我以后会抱着别的男人睡觉,跟别的男人做跟你在一起做的事!”   “何初夏!你对我说这些干嘛?!”够了!走到门口的韩遇城,转了身,脸色黑沉,双眼死死地瞪着她。   “你告诉我,跟我离婚后,是不是会兑现曾经许过的诺言娶何初微?!”她站起来,冲他大声质问。   韩遇城摇头,“我不会再娶任何人!”   听着他的这句话,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   因为韩遇城的老婆只有你一个!   韩遇城瞪了她一眼,“无可奉告!”还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都要离婚了!   他转了身,推开.房门进去。   他即使不说,她也知道答案了,这个混蛋!   为什么不主动、不霸道了?!   还能要她这个女人主动吗?!爱她还狠心两年不去看她,不去找她解释,她泪如雨下,哽咽着,就坐在那。   韩遇城已经洗完澡出来了,透过门缝发现外面客厅的灯还亮着,也看到了她的身影,看不清她在做什么。   他没出去,主卧里也没开灯,脱下了鞋子,他走路的样子不再如常。   这样残缺的自己,也不想出现在她面前。   他躺下,一直没睡着,外面的灯一直亮着,她难道真不困?   别又冻着了!   韩遇城气恼,忍着出去叫她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敏锐的他感觉有人进来,他假装熟睡,一动不动。   卧室的门被她开着,客厅的灯光照射.进来,可以看清房间里的一切,鼻息间,尽是属于他的气息。   她走到床边,看了眼床.上的他,揭开了薄被,爬了上去。   韩遇城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主动爬上他的床!   她脱掉了那件睡袍,全身光.裸,安安静静地在他身侧躺下了,拉开他的手臂,头枕在他的臂弯里,侧着身子,手臂抱住了他的身子。   只感觉他全身紧绷了起来,他,根本没睡着!   “初夏,你……”   “分开两年,我们还没在一起相拥而眠过……”她淡淡地说道,心里在控诉,那天,他禽兽之后就丢下她走了。   “明天就离婚了,我想再抱着你睡一晚……”她又道,头在他的腋下蹭了蹭,深深地吸了口气。   对她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大男人,全身紧绷,早已有了感觉,全身滚烫,呼吸变得粗重,而她说的话,又挠了他的心,这虐心的感觉,更刺激了他的情.欲。   “你为什么不会再娶?”她小声地问,唇轻轻地擦着他的皮肤,韩遇城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即使小.腿还疼着,也没能抵消他的情.欲。   “我说了,不想告诉你!你睡就睡,别乱动!”这磨人精,都要离婚了,最后一晚还来折磨他!   “我没乱动啊,为什么不想告诉我?”她追问。   “女人太麻烦了!”韩遇城终于回答,女人,确实麻烦,一个一个地都伤了他的心,伤他最深的,还是怀里的她!   她笑笑,“我和她比,谁更麻烦?”   “你怎么能拿你跟她比?!”韩遇城气愤道,知道她所说的是谁。   “嗯,我比不上她,她从小到大都那么讨人喜欢……”   “是她没法跟你比!”当然,比起何初微,她也没少让他伤心、心寒,但是,谁叫他爱她,心甘情愿被她伤害,而何初微,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肮脏有心计的女人!   “她不是我亲姐姐,你知道吗?”她又道,“你们车祸那晚,在血液科护士说她的血型时,我就知道了,原来,她不是何家亲生的,我父母也承认了。”   韩遇城愣了下,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但她还不知道,何初微是他仇人的私生女!   那晚,在被下.药了的何初微对他发.情的时候,她不注意扯开了裙子肩带,他看到了那颗痣,当时火冒三丈,停了车,受刺激地一把撕开了她的裙子,切切实实地看到了那颗痣!   当时,除了震惊之外,还觉得人生真是场狗血剧。   他从小到大一直当是自己恩人的何初微,居然是他的仇人私生女!   “我都知道!”他咬着牙回答她。   原来,他都知道。   “你都知道啊……”她酸酸地说道,“那跟她那晚发生关系的男人是谁?你怎么不吃醋啊?”   “我不爱她,吃什么醋?”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何初夏懵了,“那你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叫着她的名字,叫着她小蝴蝶,叫她不要离开你……”   那时候,遭受打击的她,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抱有一丝希望地认为是个误会,结果,他嘴里却喊着何初微。   这下,轮到韩遇城懵了。   “你在胡说什么?!”他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件事!翻身,看着臂弯里的她。   “我为什么要胡说?你爱的就是她,人的潜意识是没有错的!”她气愤道,但又觉得,他真爱的是自己。   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关键时刻喊的是何初微的名字。   “你冤枉我!我爱的明明是……”韩遇城气愤道,那个“你”字差点就说了出来。   “你爱的是谁?就是她是吧,你都叫她别离开你了!”她明知故问,激将法,手指抚着他的唇。   “你胡说!我爱谁都不可能爱她!”他沉声道,翻了身,背对着她。   何初夏从他背后抱住了他的身子,她信他说的话,也知道,他爱的是自己。   满足地闭上双眼,脸贴着他灼热的后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深深吸吮,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   韩遇城没质问她,为什么丢下重伤的他,狠心离开?   还是心酸地认为,她不爱他。   这样抱着他睡,不过是在告别。   何初夏在等,等他主动开口说不离婚,但是,他一言不发。   可恶!   她已经给他机会了,他还像块木头!   “韩大哥……我冷……”许久,她撒娇的声音传来,韩遇城连忙转身,“发烧了?”他紧张地问,大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不知道……韩大哥……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她轻声地问,韩遇城感觉她的体温不高,放心下来,又因她的话,心口扯了扯。   朋友……   “如果我以后结婚了,我的婚礼,你会不会来参加?我跟你,还没举行过婚礼呢……钻戒都没有……”她嘟囔着问,头埋在他的心口,想起了别墅的那枚戒指。   一定是,给她的!   突然很想哭!   她的话,字字诛他的心!   他没那么大方,看着她穿着婚纱和别的男人走向礼堂,“何初夏!你给我闭嘴!睡觉!”   沉声喝,将她给抱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骄傲地不肯求她留下,不要离婚,更不要改嫁!   她不再说话,反手抱着他。   两个人,两年来,第一次相拥而眠,她在他的怀里睡得踏实而安然,他也同样!   ——   有点感冒,她早早就醒了,悄悄地下床,想去喝水,床.上的他动了动,一条腿伸到了被子外,她正要给他盖被子,看到了他那条伤痕累累的小.腿。   她捂着嘴,眼眶霎时就红了,因为心疼他。   韩遇城以前受过专业的训练,即使熟睡,稍微听到一点动静就会惊醒,他是被女人的哽咽声扰醒的。   刚坐起,就看到了自己那条丑陋不堪的小.腿,立即缩回被子里,“一大早的,你干嘛?!”   骄傲的男人,在被窥视到残缺之后,有点无地自容,冲她大声喝。   何初夏抹了眼泪,“没什么!你醒啦?”她笑着问,心脏一下一下地抽.搐着,为他心疼。   韩遇城表情还是很不悦,“你出去!”   他冷硬道,那冷酷的样子,教她诧异。   他为什么这么不高兴?!也不问她为什么而哭。   “今天的离婚手续,我没时间去办,一天的班……”她站起身,淡淡地说道,这是很好的借口。   “那我就给民政局打个招呼,直接从电脑里把结婚档案改成离婚!”他又冷硬道,何初夏一脸受伤地看着他。   气得什么都没说,跑出去了。   在她出去后,韩遇城立即走去门口,将房门反锁,后脑勺扣着门板,重重地砸了几下,恨这条不利索的腿!   离吧,不然以后在她面前,都不能脱鞋子!   他能站起来之后,都从不去健身房健身,全部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窥见他的残缺……   第148章:不能离婚!7000   她穿上昨晚被他洗了已经干了的衣服后,简单地洗漱后,拿起包就要离开。她不懂,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善变!   她已经放下骄傲,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竟然执意要离婚,还对她这么冷酷。   韩遇城刚穿戴整齐出来,见她已经跑到门口了,连忙快步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等下,吃过饭我送你!”   他又恢复了细致温柔的一面,虽然语气还很低沉。   “不用!”她是气了,气他的反复无常,用力甩他的手臂。   “初夏,你别跟我倔!”男人眉心纠结,沉声道,一脸的无奈,拿她没办法。   “谁跟你倔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怎么还管我?不对,刚刚在你房间,你那冷酷劲呢?!我不要你送,我随便打个电话,就有来接我的男人!”她转过身,抬起头,一双美眸望着他那张俊脸,冷笑道。   韩遇城,你真舍得跟我离婚么?!   她心口堵着,哪怕就这么拖着,耗着,她也不会立即跟他离了的,就怕有权有势的他走后门,不去办手续,直接把他们的婚姻登记信息注销了。   他们的结婚证,她都没拿到手里过,都在他那。   她这话,堵得韩遇城哑口,一提到要离婚了,他就什么理由都没有了。   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就要不属于他了,他没资格要求她做任何事,就连宠她疼她,都没有了理由。   他颓然地转了身,不再挽留她。   何初夏看着他的背影,一股鼻酸涌上,这个可恶又让人心疼的臭男人!   “啊……嘶……”转瞬,她捂着肚子,装作肚子疼的样儿,倒抽凉气,韩遇城听到她的呻.吟,立即转身,就见着她弯着腰,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儿。   “怎么了?!”他上前,焦急地问,一脸关切。   “不知道,肚子疼!”她说完,朝着卫生间就跑。   肚子疼?   卫生间的门已经被她关上了。   何初夏坐在马桶上,裤子都没脱,气呼呼地看着门口方向。   韩遇城敲着门,“你拉肚子了?”   “不知道!”   这磨人精!什么叫不知道?!她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   “别跟我耍小性子!到底怎么了?!”韩遇城又气又急地问。   “肠胃不好,留学的时候落下的,经常这样!吃点热乎的就没事了!”她大声道,说话时,没忘抽几口凉气。   听着她的话,想起她一个人在斯坦福的日子,韩遇城委实心疼,记得那边别墅的管家经常在电话里说,她经常在实验室呆到深夜才回去,有时一天不吃饭。   那时候,他很想打电话给她,骂她一顿,或是飞到美国打她屁.股!   但,终究没那么做,装作不闻不问。   “我去给你煮粥,你平时吃什么药?我让人给你买去!”他沉声问。   “我不吃药的!”她大声道,外面没了动静。   肠胃是有点不好,偶尔疼,泡实验室时落下的,想到这些,她就很怨他,两年的不闻不问,还爱她呢,居然能那么狠心,还不如陌生人。   她想起了独在异乡,经常深夜路过那栋别墅,吃管家做的夜宵,那点弥足珍贵的温暖。   她很久才出去,韩遇城见她出来,立即送上一杯热水,粥还在熬。   “怎样?还疼不疼?”他轻声问。   “不疼了。”她淡淡地回答,捧着水杯,走去餐桌边。   “活该!谁让你一进实验室就忘了吃饭?!肠胃病都是养出来的!”他忍不住对她教训道,“学个医,把自个儿身子给学垮了?!”   他又冷哼,语带嘲讽,更主要的是气她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   “你怎么知道我一进实验室就忘了吃饭的?”何初夏冷静地看着他,平静反问。   是不是,他这两年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她?她的心在悸动了,也酸的难受,尤其第一次在斯坦福过生日那天。   知道他就在纽约,可他就是没去加州找她。   一直认为,他这两年对她从没关心过,一直是无视!   韩遇城微愣,显得有点局促,“粥要糊了!”他说完,快速地走了,骄傲地不回答她的问题,不让他知道他一直默默地听着、看着,关于她的一切。   她对他虽然是无情的,他对她却有想割舍却割舍不了的关心!   有时,他非常鄙视这样的自己!   热气腾腾的一砂锅白粥,一张张很薄的鸡蛋烙饼摆上桌,她拿起了勺子、筷子,不跟他客气。   韩遇城也坐下,还是坐在她斜对面,何初夏挪了个位置,主动坐到了他的对面。   韩遇城蹙眉,不明白她的小动作,他是怕惹她嫌,才没坐她对面。   没吃几口,他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立即起身,走去了阳台才接。   “什么事?”他表情严肃。   “X,你让查的何初微DNA的事,有眉目了!根据DNA图库的比对,还真发现了与何初微DNA图谱相似达98%的人,不是崔女士,一名男性,美籍华人。”   韩遇城眯着眼,一直没有崔女士害人的直接证据,也是好奇何初微的生父,索性让人拿着何初微的DNA去DNA数据库比对,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国内的数据库一直没比对上。   “这么说,对方是美国人?”韩遇城冷声问。   “是!而且,这个人,在十三年前,已经被你击毙了!1230特大军火走私案主犯,董继森!”   韩遇城的脑子在高速转动,十三年前,他还是一名特种兵,一名优秀的狙击手,死在他枪口的罪大恶极的罪犯无数,但,这个董继森,他是印象深刻的。   犹记得击毙他那天,他自己也中了枪,两人几乎同时开的枪,他一枪打中了董继森的额头,董继森打中了他的心口。   他命大,子弹和心脏只差了0.1毫米的距离。   何初微竟然是崔女士和董继森的私生女!   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心里已经在排山倒海,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真是应了那句,人生如戏!   “X?”对方没听到他的回应,轻声问。   韩遇城回神,表情严肃,这崔女士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当年,没有任何消息说她是董继森的女人!   也难怪,她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更深的原因,是杀了她的姘头!   “我在听!这件事,必须保密!你等我的计划和安排!”韩遇城沉声吩咐。   “是!你也要注意安全!”对方刚说完,韩遇城挂了电话,他揉了揉鼻梁,既然崔女士和十几年前的军火商有勾结,而且那么多年,她肯定有更多的犯罪证据!   当然,这老妇人也更可怕,指不定会如何报复他!   何初夏已经吃饱了,韩遇城还没打完电话似的,他应该很忙吧?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过来,“你吃好了?”   “嗯。”她淡淡地回答道。   “吃好先跟我去民政局,我们尽早把手续办了,拖着也没意思。”他沉声道,面无表情,走去了保险柜边。   何初夏已经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心里发着慌。   他那样子,绝对是很认真的。   韩遇城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一本户口本,在他们领证后,韩爷爷就让他把何初夏的户口迁来了。   他将结婚证和户口本放在桌上,拿手机给周律师打电话。   何初夏默默地拿过那两本崭新的结婚证,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人的合影。   那时候的自己,一头死板的齐刘海长发,穿着白衬衫,面带微笑,旁边的韩遇城,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领带,面容英俊,面无表情。   她还记得那天,他本是穿着西服的,拍照片的小伙说,现在流行穿白衬衫拍结婚证照片,建议韩遇城把西服外套脱了……   他可能怕麻烦,人家说什么,他就照做了。   接着,她拿过了户口本,只有三页纸,第一张是户主主页,接着是韩遇城的,底下是她的……   这是实实在在的,证明她和韩遇城是夫妻关系,是一家人的证据。如果离了婚,就不再是了,她的户口要从他的户口本上撕下……   一股悲凉感涌了上来。   彼时,韩遇城已经挂了电话,何初夏突然拿起户口本和结婚证,紧紧攥在手里。   “你拿着干嘛?今天这手续办不成,还有点事儿,先给我,我收着!”韩遇城看着她,平静道,刚在电话里,小周律师说,老周律师出差还没回来,让韩遇城等他回来再去办手续,而且是务必。   “我,我不给!我拿着有用!”她结巴地说着,傻.瓜似地紧攥着小红本和户口本,快速地起身,找到自己的包,塞了进去。   “你拿着有什么用?!”他不解她的行为,刚接完那通电话,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跟她离了,实施定好的计划。   “你管不着!我先走了!”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傻乎乎地以为,拿走了结婚证,这婚就离不了了!   “何初夏!”韩遇城追上前,她已经跑出去了,出门时,她已经进了电梯,跑了……   刚上出租车,她再次拿出那结婚证,仔细盯着看,手指抚着他们的合影,读着每一个字,“爷爷,他要跟我离婚,怎么办?我不想离……”抬起头,她看着窗外,红着眼,在心里低喃。   ——   这两天,她都不敢接电话,生怕是韩遇城打来,让她去办离婚手续的,心想,他若真打来,她就假装很忙。   好在,他也没打来过。   又是午饭时间,在医院的医护人员餐厅,看到了杜墨言,和他擦肩而过,谁也没说话,她打了菜之后,端着餐盘,去了骨科主任,程医生那桌。   这两天看过韩遇城的骨科病历,了解了他的小.腿病情。   “不是说不能治疗,韩先生自从转院后,只来过华仁一次,拍了片子就走了,后来根本没来检查过,我连他现在恢复的情况都不晓得!”操着外地口音的程医生,声音不大不小,对她说道。   何初夏点头,“我会劝他过来配合治疗的。”   不过,他肯听她的么?   她下午去VIP病房区查房的时候,在附近,遇到了崔女士,她一个人,神秘兮兮地透过过道口往里面张望,那是她的病人和何初微的病房方向。   “大妈!”她上前,礼貌地喊,虽然知道她和韩遇城严重不和。   崔女士回头,看到她,露出一个假笑,“你是老四媳妇吧?”认识她,却一副不确定的样儿,端着架子。   何初夏微笑,点头,“大妈,您怎么来医院了?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我孙子在帮我。对了,你和老四,听说在办离婚?”崔女士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淡淡地问。   她知道韩遇城爱的是自己的女儿,好像还叫这小丫头帮她做手术的,可能有机会康复!她要好好利用韩遇城!   “是……啊,还没办,大家最近都很忙。”她笑着答。   “奶奶!”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何初夏没回头,知道是韩翊。   崔女士见到大孙子,立即扬起一脸和蔼的笑,对于她而言,韩翊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大妈,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何初夏礼貌地说完,迈开步子就走。   “四婶!”韩翊睨着她,笑着喊,崔女士的表情微变,有些不高兴。   何初夏点点头,没理韩翊,快步走去了VIP病房区。   “什么四婶!韩翊啊,你叫她四婶,不就承认那杂种是你叔叔了?”崔女士小心眼道,提起韩遇城,那简直是恨之入骨。   韩翊一脸邪魅的笑,“不过,我对这何初夏,倒挺有兴趣的。”   “韩翊,你……”看着韩翊脸上那邪魅的表情,崔女士并没斥责他,反而觉得韩翊还是以前的那个她喜欢的大孙子,和韩遇城抢女人,有种!   ——   她一直怕的事,还是来了,韩遇城突然出现在医院办公室。   “我帮你请好假了,现在跟我走!”西装笔挺的他,站在她的办公桌前,沉声道。   何初夏抬起头,死死地瞪着他,他真的执意要离婚?   “谁让你帮我请假了?你凭什么帮我请假?”她冷声反问,恨恨地瞪着他,心里真恨死他了,无情起来,比她这个女人要决绝多了!   “别废话,赶紧跟我走!时间很紧!”韩遇城冷硬道,将她给拽了起来。   “我……我不……”不去吗?要是说出口,多丢脸,现在是他执意要离婚的,她不想离,说出来,他肯定会看低她。   去就去吧!   她甩开他的触碰,“韩遇城,你将来最好别后悔!”她幽怨地瞪着他,恨恨地说道,泪光闪烁。   韩遇城蹙眉,“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走啊!赶紧走!办完了我也自由了!以后,我想找什么样的男人,你都管不着了!”她骄傲地说道,心却在滴血。   韩遇城瞪着她的背影,嘴角上扬,没说什么,追随她的身影而去。   车上,她拿着手机在和乔世勋打电话,“乔大哥,今年圣诞节我们还回旧金山过吧?”   一旁的韩遇城,咬着牙,放在膝盖上的大手收紧,他知道,她和这个乔世勋的关系很近!   还乔大哥!   她以前都是“韩大哥韩大哥”地叫着他的,昨晚在床.上还叫过,他喜欢她这么叫他,让他觉得,她对他充满了依赖。   “好啊,我今晚有时间的,要不去你别墅,我给你做饭吃吧,我的厨艺你是知道的,顺便庆祝一下!”她又道,眼角的余光瞥着韩遇城,这臭男人,居然还一动不动!   她的心有点凉了……   还去那男人的住处,做饭给他吃?   韩遇城松了松领带,极力隐忍着爆发的冲动,他有什么资格爆发?说离婚就离婚了,不过,先看爷爷的遗嘱怎么说。   何初夏挂了电话,转过头,满面春风地看着他。   “韩大哥,这个乔世勋还不错吧?你帮我参谋参谋?”她问道,死死地盯着韩遇城那张面无表情酷帅的脸,但她知道,他心里肯定没外表这样平静!   韩遇城冷哼,心脏却在拉扯,“我不是说过了,他太嫩,小毛孩而已。”   “人家27岁了,怎么叫小毛孩,你是嫉妒人家吧!”她幽幽地说道,双臂亲密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我,嫉妒他?”韩遇城冷哼,一脸霸气,看着亲密地抱着自己手臂的美人儿,心口有万分的不舍。   初夏,是,我是嫉妒他!   嫉妒他的年龄,嫉妒他的健康!也嫉妒他陪你在加州度过的一些岁月,更嫉妒,你对他的倾心!   他别开了头。   “以前还想过,我们将来的孩子会长得像谁呢……韩遇城,你非要逼我么?”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深深吸吮他身上的味道,苦涩地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快到了,准备下车!”他的注意力在外面经过的那些豪车上,一眼认出了崔女士的车。   到了……   何初夏一动不动,“你知道,爷爷为什么非让你娶我吗?”到了最后一刻,她终于放下了骄傲,喃喃道。   声音太小,韩遇城根本没听见,车门被拉开,他已经站起。   何初夏松开他,看了眼窗外,愣了。   这是哪?   不是民政局门口的闹市区,更像是在环境清雅的园林中,“还愣着干嘛,下车!”   韩遇城已经为她开了车门,“这,这不是民政局?”她激动地问。   他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韩太太,暂时让你失望了!这是老宅!我们来听爷爷他老人家生前立下的遗嘱!快下来,一大家子的人都到了!”   他笑着道,说完,表情严肃起来,看到了不远处被韩翊扶着下车的崔女士。   何初夏终于下了车,“韩遇城!你,你怎么不早说?!”害得她刚刚在车上白伤感了一场!   他没理她,只是扣住了她的纤纤素手,牵着她,从韩翊崔女士面前走过,进了老宅主屋的门。   老周律师已经到了,在部队的二叔一家也都来了,大哥、二哥一家都在,韩家今天全员到齐。   韩遇城先领着何初夏去了韩爷爷的遗像前,上了香。   “哼,装什么孝顺!”崔女士进来,扬声嘲讽道。   韩遇城毕恭毕敬地磕了响头,站起身,“周律师,我爷爷的遗嘱,有说让崔女士参加么?”   “这……没有!”周律师沉声答。   韩遇城不客气地看向崔女士,“咱韩家的事,外人进来掺合什么?!把崔女士请出去!”他看向身侧的保镖,吩咐道。   崔女士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求助地看向两个儿子和大孙子,只有韩翊上前。   “让我奶奶出去,得先过了我这一关!”韩翊不客气道,上前拦着两保镖。   “韩翊!”韩遇铭站出来,瞪着韩翊喝斥,“妈,您能不添乱吗?”   “韩遇铭!你……”崔女士正喝着,韩遇柏已经上前,他走到崔女士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捉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外走。   “你们都……你们想气死我!”被亲儿子撵出去,崔女士面子上挂不住,气得浑身颤抖。   “老太太,您在这张扬什么,丢不丢人?!”韩遇柏低声道,那双犀利的双眼,盯着她看。   她的恶劣,他这个做儿子的都看不下去了,而且……   韩遇柏进了屋,崔女士站在院子里,恨得咬牙切齿,一切,都因为韩遇城!   ——   韩家一大家的儿孙,站在韩爷爷的遗像前,何初夏站在韩遇城的身边,她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满眼爱恋,又看向老人的遗像,满眼哀伤。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以韩遇城妻子的名义,站在他身边了。   “现在,我开始宣读韩老先生的遗嘱,请大家保持安静。”老周律师面容沉肃,沉声说道。   “本人现年92岁,在立遗嘱时精神正常、头脑清醒,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为防止发生意外,由周木西律师见证,现立遗嘱如下……”   “本人现有财产……”首先,老人将私人的遗产,分配给了除了韩遇城的所有儿孙。   最后才是他在韩氏所持的原始股份。   “全部股份,赠与韩遇城,身份证号……”这样一来,韩遇城在韩氏的股份份额已占到了35%,牢牢地掌握了韩氏所有权。   这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也是韩遇城意料之中的。   “另,韩遇城继承韩氏的前提条件是,不得与何初夏离婚,否则,本人所持股份皆赠与韩翊并撤回韩遇城所持韩氏的原始股!”这个附加条件刚出来,何初夏懵了,她转过头看向韩遇城,正好对上他的脸。   两个人,心里都如翻山蹈海般,不知该是喜悦还是苦笑。   老人家居然用遗嘱,又将他们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居然会想出用韩翊来制衡他!明知道韩翊背后的人是崔女士,他最仇恨的人!   现在,即使他想离婚都不能了,他不可能把韩氏拱手让给崔女士的!   那么,她呢?   会不会执意与他离婚,不管他的股份继承权?   第149章:做饭,等他回来!7000   韩遇城哪知道,何初夏心里早已激动得飞上天了!   她感动地看着老人黑白色的遗像,高兴之余,有点酸涩。想起了老人生前说过的话,想到自己对韩遇城的误解,她若不好好爱着韩遇城,如何对得起老人的一片苦心?   “以上,就是韩老先生的遗嘱!”老周律师沉声道,“各位,没有异议吧?”   “周律师,我们这些小辈都没异议!”作为老大的韩遇铭扬声道,他看向二叔韩伟梁,“二叔,您呢?”   穿着军装的韩伟梁笑了,“我?当然没异议!咱们家,除了老四,其他人都是有公职在身的,身外之物多了,只会招来麻烦!你们兄弟别觉得你.爷爷偏心,他这也是为了我们考虑!话又说回来,除了韩氏原始股,韩氏的哪一桶金不是老四挣来的?尤其这两年……”   “是!老四,辛苦了!”韩遇铭看向面无表情的韩遇城,沉声道。   韩遇城只会意地点头,不说话。   “老四,你身体现在好了吧?”大嫂看向韩遇城关心道,韩遇城还是沉默,点点头。何初夏明白,他和这些兄弟一直感情不和,连忙上前。   “大嫂,他恢复得很好,没大毛病了!”她帮韩遇城回答。   “那就好,老四这两年受了不少罪啊。初夏,你们要好好过日子,看爷爷多疼你们!”谁都知道这两年他们小夫妻俩的情况,之前闹离婚也是弄得人尽皆知。   何初夏连忙点头,二嫂也过来,妯娌三人聊了起来。   韩遇城看着何初夏的表现,知道她在外人面前一向以贤妻示人。   “四哥!你之前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照顾那个女人啊?!你这样,对不起四嫂!”韩遇烟上前,看着韩遇城,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儿。   韩遇烟的话,惹起了大家的注意,何初夏也竖起了耳朵,脸上还噙着淡淡的自然的微笑。   这时,崔女士被韩翊给请进来了。   “你这丫头懂什么!”韩遇城沉声道。   “是啊,老四!爷爷既然让你和初夏继续在一起,你就别三心二意!”韩遇铭沉声道。   韩遇城看了他一眼,“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他竟然对韩遇铭不客气道,何初夏诧异地看着他,记得爷爷过世的时候,他跟这兄弟俩相处得还算和睦的。   “杂种就是杂种,没素质!没大没小!”崔女士见韩遇城对自己大儿子不客气,她啐道!   “妈!您能少说两句吗?!”韩遇柏上前,气愤道。   何初夏听着韩遇城被骂杂种,心里很气愤,正要开口,韩遇城已经上前,他那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崔女士的面前。   “虽说我是个杂种,但是,我这杂种还就承蒙老人家厚爱,您纯种的儿子、孙子,怎就不招他待见呢?”韩遇城冷哼道,一脸邪气。   “老四!你说这话就过分了!”二叔韩伟梁过来,冲他沉声教训道,拍着他肩膀,让他随他出去。   “二叔,我没说错!事实就是我这杂种继承了整个韩氏!”韩遇城嚣张地扬声道,崔女士气得面红耳赤!   叔侄俩去了院子里,一棵有了很大树龄的银杏树下,韩遇城抽.出一根香烟,递给韩伟梁。   “二叔,跟我,您就别瞒着了,韩翊被开除,是不是有隐情?”韩遇城低声问,烟雾缭绕里,他表情严肃。   “你这是什么话?!韩翊那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他奶带大的,长歪了!在部队没少惹乱子!”韩伟梁反驳道。   韩遇城扬唇,“您这是在瞒我,万一哪天我伤到了无辜,我可不负责。”   “老四!你什么意思?听二叔的,别再跟她斗来斗去了!”韩伟梁拍着他的肩膀,沉声劝。   透过二叔的话,韩遇城嗅出了崔女士的不简单。   他什么也没说。   他早已不再是个军人,只是个商人,二叔是绝对不可能把机密的事,告诉给他的,他只能做到心中有数!   他回到主宅时,人差不多都走了,客厅里,只看到了何初夏,她站在爷爷的遗像前,一动不动。   看到她,韩遇城皱眉,在心里叹了口气,满心无奈。   “您老人家任性什么呢?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韩遇城站在何初夏身侧,看着老人的遗像,冷不丁地说道。   何初夏听了他的话,转过头,仰视他的脸。   “你这么说爷爷,他要生气了!她来之前就不想离婚了,感觉是爷爷听到她的心声了,在心里偷笑,不告诉他自己的心思。   “我还生气了!”韩遇城冷酷道,“现在的情况,你能明白吧?”   “何初夏,纵使我再有骨气,现在也没法跟你离婚。你要实在想离,就先等等。还是和刚开始订下婚约时一样,我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韩遇城上前,背对着她,平静地说道,心里犹如排山倒海般。   “是么……你真不会再干涉我的生活?”她淡淡地反问,笑着看着他的背影,她不信,他不会干涉!   因为,他爱她!   现在才明白,他以前那么霸道地管着她,不准她这个,那个,都是因为对她的爱。   有爱,才有占有欲!   “当然!”韩遇城转身,一脸冷漠,跟当初他们刚领证时,一样的态度。   “好啊!那这样跟离婚也没什么区别了!”她笑着道。   韩遇城!我看你能憋多久!   她在心里任性地对他说道,转身,出了主屋,韩遇城还站在老人的遗像前。   老人知道他爱上了她,才用这样的方法将他们绑在一起的吧!他感恩于老人的用心良苦,但……   何初夏在车上等了很久他才出来,他上了车,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老板,现在是去……?”司机问道。   韩遇城睁眼,看向身侧一脸愉悦,嘴里还哼着歌的何初夏,“你今晚是有约会的吧?送你去哪?”   他淡淡地问,一副非常不在乎的样儿。   何初夏恼火,“是啊,我要去乔大哥那!你们到大路边把我放下就好了!”   “再叫一辆车过来!”韩遇城扬声吩咐道。   “我不需要,他会来接我的!”她一脸气愤,心里怨韩遇城的退缩,她还是喜欢他霸道的样子。   车子上了大马路,何初夏执意要下车,韩遇城让司机靠边停车,她下去了,但是,他的车还没走。   “你还停在这干嘛?”她敲了车窗,韩遇城的俊脸露了出来,何初夏冲他气愤地问。   “等你被接走了我再走!”他沉声回答,不放心她。   何初夏差点破了功,“不需要你假好心!”   她根本没叫乔世勋过来!   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她连忙招手,上了出租车。   她怎么上了出租车?   韩遇城皱眉,真不明白这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记下了出租车车牌号,吩咐司机改道,他很忙。   何初夏给乔世勋打了电话,“下午那事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故意气他的。对了,我跟他离不了婚了!虚惊一场!”   一想到韩遇城没法跟她离婚,她就心情大好。   “Summer,你就这么爱他?”乔世勋淡淡地问。   “嗯!以前对他有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我会继续爱着他的,这一次,还要付出行动!以前,只是单相思而已,都不会爱!”她感性地说道,当乔世勋是知心的朋友。   “误会是什么?”乔世勋又问,难道,韩遇城不爱何初微?   “嗨,一言难尽!我要去医院加班了!下次有空再请你吃饭吧!实在太忙了!不好意思!”和乔世勋又说再见后,她挂了电话,很快回到了医院。   “何医生!你来得正好,杜主任有台手术进行得太久,他有点体力不支了,你过去帮忙吧!”   “那台手术还没结束?”何初夏连忙问。   “杜主任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不在状态,你快去看看!”   “好!”她说完,第一时间赶到手术室,冲澡洗手刷手,穿上无菌服,进了手术室。   刚进去,就见着护士在帮杜墨言擦汗,他看起来很累了。   是她做过的手术,对情况了如指掌,很快进入了状态,杜墨言站一旁旁观。   无影灯下,拿着手术刀的她,镇定自若,冷静果断。   “止血钳。”她伸出左手,手心朝上,接过助手递来的止血钳,夹住出.血点,紧接着又换了把手术刀。   她在做手术的时候,脑子是放空一切的,谁都不会想,也不管病人是谁,眼里、心里只有眼前的手术区。   “缝合吧!”不到半小时,她已经完成了杜墨言剩下的手术,冲助手吩咐道,她没离开,盯着助手顺利将病人伤口缝合好,她才离开。   “杜主任今天不在状态啊,是不是和要离职有关系?”   “不能吧?他一直那么认真……何医生!”见何初夏进来,护士不讨论了,何初夏摘掉口罩,冲他们笑笑。   ——   她在天台找到了杜墨言,他正在抽烟,已经是晚上了,幽暗里,只看到他的白色背影。   “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太累了?累了就请假休息啊!”她平静地问,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天台边,她看着前方。   杜墨言抽了口烟,吐出眼圈“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你怎么还想着离开?”何初夏无奈地问,他可是大外科的支柱,也是她这帮后辈们的精神支柱!   “没人能劝得了我!包括你!”杜墨言说完,转了身,这时,他双眼一瞪,随后,在何初夏的诧异之下,他迈开大步,飞奔起来。   何初夏转身,就见着另一侧的天台边缘上站着一个人影!   有人要跳楼!   她心惊了下,迈开步子连忙跑了过去。   “放开我!谁啊?!那么碍事?!放我下去!”她跑到那边时,见要跳楼的女病患已经被杜墨言抱住了,何初夏松了口气。   女孩的双脚还蹬在天台边缘,杜墨言铁臂用力,将她拽了下来。   刚松开你那女孩,她又朝天台边爬去,何初夏立即上前,拽住她的手臂,“小姐,你冷静点!啊……!”   何初夏正劝着,被对方用力一推,她摔倒,额头撞到了天台。   “初夏!”杜墨言心紧,大喊。   那要跳楼的女病患也停止了动作,看着被她推倒,撞到墙的何初夏,“医生,你,你没事吧……”   就见着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何初夏这一撞,有点头晕目眩,摇着头。   “我没事。”她淡淡地说道,额头火辣辣的疼,应该是擦破皮了,见那女病患没跳楼,她也松了口气,被杜墨言扶着起来。   “医生,我不是……”   “你闭嘴!你想自杀,别跑我们医院!别连累别人!”杜墨言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厉声喝道。   “主任,你别这样!”何初夏连忙说道,生怕他这一刺激,这女孩再跳下去,而且,她手腕上还缠着纱布,想必是因为割腕住院的。   “这位小姐,我没事。你不要再闹了,回病房吧。”脑子晕乎乎的,女孩的身影也在眼前转,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   “别管这种人!”杜墨言冷冷道,扶着她离开。   “那你刚刚还救我!多管闲事!”女孩大声说道。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有好几个人过来,一口一声“大小姐”地喊那女孩。   何初夏额头擦破了皮,凑巧的是,是两年前被医闹撞伤的那个位置,杜墨言亲自给她处理了伤口,“头晕不晕,去拍个片子!”   “哪那么娇气!”她反驳,趴在桌上,闭着眼休息。   “你不是请假了么,来医院干嘛?!”杜墨言口气不善,略带斥责,看着趴在那的她,想起了两年前,她被死者家属在太平间打了的事儿。   其实,那时候他就开始对她暗生情愫了,眼睁睁地看着韩遇城照顾着她,而他,只能扮黑脸。   “今天韩家,宣布了韩爷爷的遗嘱,我和韩遇城离不了婚了!爷爷不让离,还威胁着他呢!”提到这件事,她有点激动,笑着道。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登录两年没登的微信,打开朋友圈发自拍。   这样,韩遇城就会知道她受伤了!   杜墨言笑笑,从没盼着他们离婚过,他出了外伤急诊室。   何初夏发了朋友圈后,确定韩遇城没把自己拉黑,但是,他一直没打来电话,怎么回事?   没看到吗?   让她失望的是,直到下班,都没等到韩遇城的电话或短信。   ——   他好像真不管她了,一连一星期都没联系她,她额头上的伤都已经结痂又退了。好在她也很忙,几乎每天都有大小不一的手术,没空想他。   想起他时,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休息的时候,她回了别墅,他们的家,方姨还是热情地招待她,听说韩遇城一直没回来过。   傍晚的时候,她去了他的公寓,提着两只环保购物袋,在楼下被大厦保安拦住。   她只好打电话给韩遇城,接她电话的是他的助理。   “韩太太,韩总还在开会。”   “哦,我在他公寓楼下,被保安拦住了,我之前有东西落在他公寓了,想进去找一下,你帮我问问他吧。”她撒谎道。   “请稍等。”   听着助理的话,她屏息,不一会儿,手机里传来韩遇城那低沉的声音,一星期没见到他了,十分想念。   她撒了同样的谎,韩遇城告诉了她密码,让她把手机给保安。   他和保安说了话后,保安立即去给她按了电梯。   她顺利进入了他的公寓,换了鞋子,去了厨房。   她像个贤惠的妻子,在厨房里忙碌着,边看菜谱边炒菜,想给韩遇城一个大惊喜。   晚上七点,她才完成这顿爱心大餐,有鱼有肉,有荤有素,还有一锅骨头汤,每道菜她都尝了,味道都不错,虽然肯定比不上他做的!   将买来的几只香薰蜡烛点亮,摆在餐桌上,当做装饰。   她去梳洗打扮,换了条长裙,关掉屋里所有的灯,开始等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紧张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晚上也不回来么?   她皱眉,落寞地想。方姨说他不去别墅的,那么,他肯定回这里住吧,她就找来了,也确定,他就在京城,早上还看到他新闻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宁姐,什么事啊?”   “初夏,韩总又来看望何初微了,这次居然是晚上来的。”护士许宁在电话里说道,也是何初夏让她盯着的。   韩遇城去看何初微了……   她有点懵,呆愣着看着烛光,到底还是吃味了,虽然她觉得韩遇城爱的是自己!   “宁姐,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她笑着说道,很快挂了电话。   坐在椅子上,她仰着头,眼泪滴落,“韩遇城!你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你还管她干什么?!”   她自言自语,打开准备好的红酒,给自己倒上。   没有醒酒的红酒,喝起来青涩许多,到了她的嘴里,是苦涩的。   “你爱的是我!是我!”她气愤地说道,作为一个一直卑微地暗恋着他的她,能够这么自信地认为韩遇城爱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他还在做一些和爱她背道而驰的事儿!   他这样关心着何初微,一个星期不联系她,连她额头被碰伤都不知道,如何让她坚信,他爱的是她,更可气的是,两年来,对孤身一人在国外的她,不闻不问……   越想心里越难受,一杯接一杯地喝,也泪如雨下。   她很想知道,他守着何初微的时候,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会不会还是,让她别离开他的话?   韩遇城刚开了门,就看到了餐桌上的烛光,起初,他以为看花眼了,定睛,那长方形餐桌边缘,确实摆放着一只只很粗的蜡烛。   “啪”酒瓶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他这时才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初夏?”韩遇城扬声喊,虽然还没看清楚她的脸,但,感觉就是她!   他伸手打开玄关处的灯,这下,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   黑色的餐桌上,摆了丰盛的菜肴,桌子边缘摆着蜡烛,她坐在长方形餐桌的一端,脸上噙着笑意,看着他这个方向。   “你回来啦……”已经喝了大半瓶红酒的何初夏,笑着道。   韩遇城迈开大步,走了过去,满心的疑问,“初夏!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才回来?听说,你又去医院看她了?我很好奇,你看她的时候,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呢?你又不爱她……!”她仰着头,看着走近的他,一连串地问。   中分长卷发,垂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穿着黑色的深V长裙,皮肤白.皙,脸色潮.红,双.唇红.润泛着水光。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激动地问,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不像是饭店打包来的。   她傍晚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说是上次有东西落在他这了,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也没在意,当时谈判会议很紧张。   会不会是……她傍晚撒了谎,实际上是来……   “韩遇城!是我在问你问题!”何初夏突然从椅子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气势汹汹地问。   他连忙上前,抱住了她的身子,怕她摔倒。   “你别碰我!我恨死你了!”辛辛苦苦做顿饭,等他回来,他却跑医院看何初微去了,她气愤地吼,踢着双脚。   “你先下来!别摔着了!”他沉声喝,稍微用力,将她扛在了肩头。   “让你不找我!你就不是个男人!比我大十岁还不让着我一点!还要我主动吗?!”想到他一星期没找她,两年没找她,她趴在他的肩膀上,那拳头用力地砸着他的背,哭着地咆哮,眼泪不停地流下。   “说话不算话的混蛋!你放开我!”她一个劲地控诉,韩遇城根本是一头雾水,似懂非懂。   放下了她,他按住了她的双肩,“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初夏,告诉我,什么意思?!”   “你别碰我!”她嫌弃地看着他,“找你的何初微去!”   后退,踉跄了几下,她朝着门口奔去。   韩遇城想也没想地追上前,在门口从她背后圈住了她的纤腰,“别走!把话说清楚!”   她这样,会让他觉得,她很爱他的……   韩遇城一把转过她,何初夏的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右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踮起双脚,双.唇热切地堵住了他那双性.感的唇。   突然被她吻住,他有点懵。   她热切地撬开他的牙齿,粉.舌钻了进去,在他的口腔里放肆地调皮,勾缠他的舌,她不想说话,只想吻他,狠狠地吻!   也是两年来,第一次主动地跟他接吻……   浓郁的红酒果香味混合着独属于她的香甜气息,韩遇城闻着这味道已经被撩.得热.血沸腾,反手捧住了她的后脑勺,热切地回吻她,另一只手在她的雪背上摩挲,她身上的裙子还是露背的!   感受到他的回应,她用力地抱紧他,整个身子密不透风地紧。贴着他的身子,放肆地磨。蹭,她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无比热切!   第150章:你这是把我当备胎?7000   比起两年前,现在的她,已经是个性.感、知性的熟.女,不再青涩,似乎早就在他的调.教之下,成了调情能手,一切撩人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就做了出来。   一双修长的素手从西服衣襟探了进去,隔着衬衫,抚摸.他那坚硬的肌肉丰.满的胸膛。她这样的抚触,教他的肌肉崩得更紧,更加坚硬。   他放在她后背的大手,也已经急切下移。   “嗯……”她换气,仰着下颌,娇艳红唇半张开,喉咙深处发出诱人的娇.喘,双颊泛红,一脸迷离,酒香混合着她的甜美气息,喷洒在他的唇边,仿佛浓郁的雌性荷尔蒙正在引诱他体内的雄性荷尔蒙。   男人的大手撩.开她脸颊上的发丝,从她脸侧插.进发丝里,拇指在她那潮.红的脸颊上轻抚,“女人,你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喝醉了?”   声音已经暗哑得不行,被情.欲浸染,透着性.感的沙哑,他那更加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脸,认真地问,她这是喝醉了才热情的,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主动来他的公寓,做了一桌菜等他回来,还对他这么热情,刚刚还又哭又闹的,怨他没找她。即使他对她再没自信,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我没醉!我现在就想吃了你!”嘴上说没醉,其实早已经醉了,醉了才会把对他的控诉都吼出来!不过,就算醉了,她也没忘记他去看望何初微的事!   看着近在咫尺,这个让她爱过恨过怨过,她猜不透的男人,她就想把他占为己有,不许他心里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存在!   她的霸道,教韩遇城诧异,复杂地看着她,“唔……”她却再次热情、热切地堵住了他的嘴!   这妖精!   他哪里抗拒得了她这样,她的主动挑起了他的征服欲,顿时理智全无,脑子里只有一个讯号:吃了她!不吃就不是男人了!   将她压在门板上,狠狠地索吻,撩起长裙下摆……   很快,何初夏就被动了,“唔……讨厌!”   “讨厌么?讨厌还勾引我?嗯?老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口是心非是不是?”一手的湿.润,感受到她的热情,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粗噶地问。   “才不是!谁是你老婆啊……”她嘴硬道,说着,媚惑地咬了下他的唇。   “我的老婆,除了你,还会是谁?!”韩遇城激动道,只听她嘤咛一声,小.嘴被他的火舌填满了!   不同于上一次他对她的强迫,今晚的她,没有对他恶语相加,唯有热情的迎合与回应,这样的她,足以让他疯狂!   开始,两人几乎势均力敌,渐渐地她的体力下滑,但他没有放过她意思,才一两次,怎么够?!   从沙发上抱起她,直奔卧室!   ——   她从余韵中恢复意识,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韩遇城扬唇,目光宠溺,他将她身上凌.乱的被撕破的衣服完全剥掉,将她翻了过来,平躺在床.上。   她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的。   他去冲了澡,瘸着走出来,端着一盆温水。   当温热的毛巾碰上她的酸.软之处,她拧眉,“嗯……好累……禽兽……”   韩遇城莞尔,“谁让你勾引我!当真以为自己从小白兔变成母狮子了?就算是母狮子,在公狮面前,也得量力而行!呵……!”   他宠溺道,满脸自信,虽然她没对他说过那三个字,刚刚怎么逼问她她都不说,但是,她心里一定是有他的!   不然,她要是真的憎恨他,正好趁这个机会执意和他离婚,联合乔世勋,让他倾家荡产才是!   她还因为他去看望何初微吃醋呢!   这不是在乎,是什么?!   将她擦拭干净后,拉上薄被,他弯着腰,双.唇印上她的额头,“初夏,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不是不想见你,是怕被你嫌弃,当然,更不想连累你……”   不过现在,他改变注意了,既然她心里有他,那么,他的事也是她的事……   想到这些,韩遇城感觉自己仿佛多了一股力量,前路坎坷,但他有铠甲,她的爱,就是他的铠甲。   他端起那盆温水去卫生间。   “你别走……别走……”刚转身,床.上的她无助地喊,他连忙转身,“乖,我马上就过来!”   这丫头,之前那么狠心离开他,现在就让他寸步不离了!   “别走……主任……你不能走……”床.上的她,又呓语道。   “嘭——”   听着她的话,韩遇城手中的一盆水掉地,温热的水撒了出来,湿.了他的脚,有的溅洒在他的腿上、床单上……   刚刚还被她感动,满心欢喜的大男人,这时,犹如被当头浇了盆冷水,心口冰凉!   床.上没心没肺的女人,这时翻了个身,她伸出手臂,放在身侧的位置,“别走……”   早已石化的韩遇城,愣在那,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塑,不知过了有多久,他才回神,嘴角上扬,拳头紧握,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迈开步子,本就瘸着的腿,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他看到了自己那条伤痕累累的小.腿,嘴角的笑意扩大。   没五分钟,他已经穿上了衣服,去了客厅。   好像还不肯死心,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我想知道杜墨言最近的动态!”他站在外面的露台上,抽着烟,吹着夜风,声音冷硬。   很快,电话那头就有恭敬的声音传来:“杜墨言于昨天离职了,并且搬进了以前的家!”   难怪,她让他别走,真的是在对杜墨言说话,韩遇城的心已经冰得没任何感觉了,他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自作多情!   他又在心里嘲笑自己道。   她难过,是因为杜墨言辞职了,搬去了和三姐的家里,从她那栋公寓搬走了!   狠狠地按掉烟头,他回了屋里,看着黑色餐桌上还没熄灭的蜡烛,一桌丰盛的菜,此刻,在他眼里,都是笑话。   何初夏,你这是把我当备胎么?   杜墨言不可能要你了,你就过来讨好我?   他也傻,居然还以为她爱他,她若爱他,就不会丢下生死未卜的他走了!   给了点甜头给他,他就兴奋得上天了!   桌上的菜,他尝都没尝一口,全部倒进了垃圾桶,盘子丢在水池里,刷也没刷,拿了西服,很快就离开了这公寓。   ——   “老公……”对于很少沾酒的她而言,即使大半瓶红酒,都能让她宿醉,刚有点意识,想起了昨晚的甜蜜,她撒娇地喊,手臂伸向身侧的位置,却落了个空。   这种感觉教她很不舒服,想到了刚到斯坦福的时候,常常一觉醒来,伸出手臂抱旁边的韩遇城,落了空后才完全清醒。   他不在。   真的不在。   何初夏完全睁开双眼,看着空荡荡的身侧,“老公?”她喃喃地喊,爬了起来,本能地看向卫生间,里面没人。   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胸口上暧昧的红痕,昨晚,依旧很疯狂……   “韩遇城!”她霸气地大声喊,有点生气了。   没人回应。   她揭开被子,抓过睡袍裹上,从大床另一侧下了床,冲出卧室。   “韩遇城!以后不许你比我早起!”裹着被子的小女人,还没到厨房门口就大声地喊,到了厨房门口,定睛一看,里面哪有她以为的可能正在做早饭的韩遇城?!   人呢?!   她慌了神,闻到了各种菜香,赤着双脚,身上只裹着一件男士长睡袍的她,又找去另一个房间,空空的,剩下的房间都找了,确定,韩遇城不在!   餐桌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垃圾桶里躺着还没点完的香薰蜡烛。   “韩遇城!”她再次吼,又生气了,气他早早就走了。   当她洗漱后,穿上昨晚之前穿的脏衣服后,去厨房时,发现昨晚做的菜全都被他倒了,而且没有吃过的痕迹,鱼是整条地躺在垃圾桶里的……   “居然敢把我做的菜倒了!你什么意思?!”她气呼呼道,心里很是难过,感觉是自己的心意被他给糟蹋了。   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只好给韩遇城打电话。   居然还是他的助理接的,说韩遇城正在忙,不方便接电话,何初夏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他究竟是有多忙,连她的电话都没时间接,记得以前,她出点状况,他都是第一时间赶到的。   难道,他还不懂她的心么?   她昨晚都那么主动了,说的那么直白……   就在她落寞地失神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好的!我马上赶到!”   有台急诊手术,需要她到场。   杜墨言离职了,没了他这个工作狂,医院的人手一下就紧张了,尤其是她,因为优秀,经常被加塞一些中小型手术。   ——   “何医生,你辛苦了!自从杜医生离职后,他原来的工作量有一半被你分了啊……下个月开始,给你加薪!”医院人事科科长看到在办公室喝水的她,扬声道。   何初夏笑笑,“那先谢谢院方了!”   虽然她没什么钱,但也不缺钱,加不加工资无所谓吧,能多治一个病人,她尽力多治一个!   “何医生,你和杜医生是一栋楼吧,这里有份他的人事材料,回头麻烦你给他带去,他手机都关机了,我们联系不上他,正好你们熟络。”何初夏接过那份文件,点点头。   她下了班就去了杜墨言的楼层,才意识到,他根本不在,而且,公寓已经转租出去了,现在住的是一对小夫妻。   打电话给韩遇城,他竟然拒接了!   为什么?   真那么忙?   她发邮件给杜墨言,他也没回复,想到杜墨言之前手术中经常不在状态,她很担心,怕他生什么病了。那天晚上,她还梦见他了,梦见他脱掉白大褂辞职走了。   ——   傍晚,二层小洋楼矗立在油墨般的黄昏里,隔着篱笆,她看到了院子里的一道熟悉身影。   以前,他除了白大褂就是西装,此刻,他穿着休闲裤,白色T恤,拿着花洒正在给围墙边上的花草浇水,原本很冷酷的一个人,此刻,看起来很温和,像个合格的居家男人。   还是韩遇烟告诉她这的地址的,说是杜墨言和三姐以前的家。   “主任!”看着那道孤寂的背影,她扬声喊,突然挺心疼他的,其实她一直很心疼这个男人。   听到属于何初夏的声音,杜墨言愣了,不一会儿,关掉了花洒,转了身。   “你怎么来了?”他看到了门口矗立着的身影,黄昏的光晕中,她美丽动人。   但他的态度不客气。   何初夏手里拿着文件袋,“怎么您一辞职就跟隐居了似的,医院人事科找你都找不到,他们让我转交给你的,我找到你公寓,才知道你搬走了!”   她扬声责备道,透过围栏的缝隙,将棕色的档案袋塞给他。   杜墨言拿到文件袋,立即转了身,“以后别来这找我!”   他冷酷道。   何初夏深吸口气,“主任,你要好好的!我知道你心里还没忘掉三姐,对于我,只是一种念想吧!但是,你不要继续沉浸在对三姐的愧疚中,如果三姐是爱你的,她肯定不希望你痛苦!”   她看着杜墨言的背影,诚恳地劝道,当他是师长,也是知己般的朋友。   “还有,我确定韩遇城是爱我的了!以前,我太在乎自己的那点尊严了,一味地害怕被伤害,却没好好用心去爱,现在,我想通了!也自信了!”她接着说道。   杜墨言笑笑,“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他迈开大步走了,没有让她进门,这里,只属于韩遇汐,别的女人都不能进来!   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人生剩下的时间,就在这隐居,带着对韩遇汐和儿子的愧疚,孤独终老。他甚至不再出门,在院子里种了蔬菜,缺少生活用品就网购。   何初夏叹了口气,她转了身,天色已经暗下了。   “连你都不能进去啊……”她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幽幽的女声,她吓了一跳!   转过身,就看到一个披着长发,脸色苍白的女孩站在她身后,“这位小姐,你刚刚吓了我一跳!”   “我认识你,外科的何医生,他的得意门生!”女孩扬声道,何初夏仔细盯着她的脸,才认出了她,不就是那天要跳楼的那个病患么!   她怎么会在杜墨言这?!   “是,怎么了?”这个女孩,身材单薄,穿着打扮却不简单,裙子鞋子都是顶尖大牌的。   “我要进去,他不让,他也没让你进去,我心理平衡了!这个古怪的老男人,他怎么还辞职了?真是可惜了!”女孩直白道,说完转了身,走到围栏边,很随性地抱着了白色的围栏,朝院子里看去。   杜墨言已经进屋了。   “一个孤独的鳏夫,一个厌世的女孩……”她自言自语。   她还知道杜墨言是鳏夫!   “天黑了,你早点回家吧,别让家人担心。”她劝了句。   “你不要管我,我就住在隔壁!”女孩扬声道,何初夏没多少闲工夫管她,走了。   乔世勋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位置,她报了之后没多久,他就找来了。   “很多天没联系你了,最近太忙了,找你一起吃个饭。”乔世勋坐在她的身侧,微笑着说道。   “我也挺忙的,医院的事很多,恨不得把我当两个人用。不过也挺充实的,越来越觉得花那么多年的时间和精力学医是值得的!”   “在中国,做医生又苦又累,还值得?”乔世勋不以为然。   “当然值得了!我享受治病救人的成就感!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她自豪道。   “可能我比较自私,没你这么高尚的觉悟,我向来,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乔世勋坦率道。   何初夏摇头,“你这样是很危险的,尤其你们这些商人,一味地追求自己的利益,很容易做一些违背道德或是违法的事!”   她对他教训道。   两人一路上讨论了很多。   刚进餐厅,何初夏一眼就看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是韩遇城,他正在和一个女人吃西餐,对面的女人,她认识,两年不见的施染。   她穿着高级定制款的套裙,长发挽起,正优雅地拿着刀叉切牛排。   她愣了,突然想起了莎莎对她说过的话,她说施染对韩遇城好像有爱慕。   乔世勋也看到了韩遇城,以及他对面坐着的,和泰集团千金。   何初夏立即回神,装作没看见,坐下了,乔世勋也坐下,“你丈夫,不过去打招呼?”   “他可能在谈公事吧,不过去了。”她淡淡地说道,心里在悄悄吃味,他不知道施染爱慕他么?   “公事?韩氏要和泰合作?”乔世勋漫不经心地问。   “我不知道啊!我从来不问商界的事的,不感兴趣。”她笑着道,翻开了菜谱。   施染早就看到了何初夏,心里咯噔了下,悄悄地看了眼对面的韩遇城,他好像没发现何初夏,“四哥,那是,嫂子吧?”   韩遇城抬起头,看了过去,其实他早就看到她了。   讽刺的是,他回国后,没跟他吃过一顿饭,和这个乔世勋倒经常一起吃饭。   “过去打个招呼吧?”施染又问,韩遇城摇头,“不管她。”   何初夏一直吃得心不在焉,只有休息的时候才会想到韩遇城,比如此刻,满脑子都是他那天的不告而别。   从她回国到现在,两人发生过两次关系,每次事后,他都直接离开,这让她很受伤,他也从没主动打电话找她,她主动打给他,居然都是他助理接的。   这和对待他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此时,他和施染已经结账离开了。   他们的身影消失,她放下了刀叉,表情也垮下,“乔大哥,你说,爱情究竟是什么?”   乔世勋挑眉,缓缓摇头。   “我也不懂了,我想跟他好好过日子,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偶尔一起做饭,做家务……这么简单,却很奢侈。我们之间,像是隔着一层雾,朦朦胧胧的,明知道他爱我,我却总抓不到!”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乔世勋的心口暗流涌动,没说话。   两人出了餐厅,下了台阶,到了乔世勋的车边,乔世勋刚为她拉开车门。   “太太,先生请你上车!”韩遇城的保镖走了过来,对何初夏说道,而韩遇城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   何初夏那颗失落的心,突然就雀跃了,“乔大哥,我先走啦!”   乔世勋看着她的身影走远,他上了车,立即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韩遇城爱的是何初夏。”   “不可能!”妇人的声音传来。   ——   何初夏刚上车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草味,立即拉下车窗,她弯腰,上身前倾霸道地将烟头从对面的他嘴里抢过,按进烟灰缸!   她瞪着一言不发,一张脸隐藏在幽暗里的大男人。   “还抽烟!你忘了你的肺之前都震裂了?!”她气愤地冲他教训道,“一大把年纪了,还受过很重的伤,还不知道保护身体!”   她又气呼呼地说道。   韩遇城还是一言不发,眯着眼,那样子,何初夏很熟悉,以前他们还没有交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高高在上的!   她恼火。   “你怎么不说话?最近在忙什么呢?每次打电话给你,都是你助理接的。”她接着问,语气里透着不满。   韩遇城咳嗽两声,“你找我,什么事?”   找他,什么事?   何初夏在心里发笑,老婆打电话给老公,还需要什么事吗?!   单位的那些刚结过婚的护士,哪个不是一有空就打电话给老公,悄悄煲电话粥?   她却跟没老公一样!   “找你,约.炮啊!我们不是炮.友么?”她嘲讽地说道,每次他把她榨干后就走了,不是炮.友是什么?!   “哦,是么?”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过来。   “今晚不约!对了,你找我有事么?”她瞪着他,双拳紧握,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下傍晚还去找了杜墨言!   骄傲的他,当然不会说出口,哪怕她把他当备胎,真想跟他在一起,他也放不下那点自尊心!   “关于何初微的手术!我要她康复!”韩遇城沉声道,面无表情。   何初夏的心扯了下,他找她,竟然是为了何初微的病,刚刚她还欢欣鼓舞地上车的呢。   她笑笑,“为什么一定要她康复?她之前都背叛你了。”   “她那晚被人下药了!”韩遇城反驳道,“你到底做不做?”   “所以,就算你不爱她,她在你的心里,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是吧?”她淡笑着问,已经够吃味了,又想起了他昏迷时说过的话。   韩遇城暗暗握拳,盯着对面可恶的女人,“她虽然早就跟别的男人有染,但是,小时候对我有恩,那天车祸时,也奋不顾身地挡在我跟前!”   他故意说道,让她明白,就连何初微在生死关头都能救她,而她……他的枕边爱人,却绝然离去!   她笑了,“原来她真的救了你一命……”心里酸溜溜的,明白了何初微在他心里的位置。   第151章:爱,是铠甲也是软肋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静默里,韩遇城没回答她的话,只是盯着她的反应,她看起来很平静。   如果她不接这手术,他也不会真正勉强,刚刚那一番话都是气话。他知道手术难度大,万一手术失败,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医生,肯定会受到打击,影响她的职业生涯。   “我接这台手术!”许久,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他,笃定道。   韩遇城蹙眉,复杂地看着她,“怎么肯接了?”   “本来我就想给她手术的,毕竟是何家的养女,我父母都还惦记着她,我对她,也叫了这么多年姐姐了……更何况,我是医生,没有能救却不救的道理。”她一脸的冷静,说完,扭头看向窗外。   心里还是有点堵,爱一个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但是,她信,他爱的是她!对何初微,是出于恩情吧!   韩遇城以别样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她,心中,对她起了几分敬意,抛开别的不说,她是有医生的职业道德和修养的。   他点头,“还得麻烦你父母来京城一趟,手术需要他们签字。”   “我会通知他们的!”她淡淡地说道,沉默了。   韩遇城的车子在她的公寓楼下停下,看到外面熟悉的环境,她看向对面正闭目养神的他。   她一动不动,幽怨地看着他。   韩遇城见她迟迟不下去,睁眼,“怎么还不下去?改变主意要跟我约.炮了?”   他嘲讽道。   何初夏鼻酸,没好气地瞪着他,“爷爷让我们不离婚,你就这么敷衍他老人家的吗?我想,他老人家不想我们这样吧?!”她忍不住了,对他质问。   韩遇城挑眉,明白她的意思,她现在把爷爷都搬出来了,明明心里还惦记着杜墨言,却要跟他在一起!真把他当成绿巨人了么?!   “那你想怎样?”他冷酷地问。   “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正常点,像普通的夫妻那样,而不是,一个星期才见一次面,或者,每次见面就做,做完你就走……想联系你的时候,还被你助理拦着。”她平静地说道,满心酸水。   不喜欢被他冷落,不喜欢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她嫉妒!   韩遇城冷嗤,她说的,其实是他心里的奢望,跟她过着平淡温馨的小日子!   “可我现在不想跟你过日子了!”他骄傲道,她想怎样就怎样?再说了,他现在也没法跟她过日子!   他的话,打击了她,“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知道了,是看上施染了吧?正好啊,听说她也一直爱慕着你呢,她家还有大公司吧?”   她酸溜溜地问,心口一下一下地抽疼着。   “也是,你喜欢何初微那么多年都能变心,何况是我呢?!”没容他回答,她又道,说完,拿起自己的包,推开车门下去了。   见她红着眼,好像是哭了,他心口一扯,就是不争气,轻易就会心软。   他立即下车,追了出去。   何初夏跑得也快,到了公寓一楼,开了电梯就进去,刷卡按了24层,电梯门合上,韩遇城追到时,电梯已经向上运行了!   他去了另一部电梯,按了24,结果没反应,才想起他们这的电梯需要刷卡才行。   他找了保安,保安也说除非何初夏帮他开电梯,不然他上不去。   24层……   他果断去了楼梯口,还有事要对她交代!   何初夏刚进屋,眼泪决堤般涌.出,她怕,好不容易确定了韩遇城对自己的心,现在看他的表现,又觉得他已经变了心,毕竟,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尤其是人心。   也许,忠贞不渝的爱情,只有书里才有吧?   门铃声响,她回神,转了身,透过猫眼,看到了他的脸,他怎么追上来了?   韩遇城一口气爬上了二十四楼,面不改色,大气都没喘,他敲着门。   “何初夏!你给我开门!”他沉声喝。   何初夏抹了抹眼泪,开了门,“你还有什么事?”她淡淡地问,眼眶通红,脸上有泪痕,表情却是平静的。   韩遇城走了进来,忍着抱她的冲动,放眼屋里,她住的地方。   爬了24楼,他的左小.腿有点吃不消,钻心的疼,拉开椅子,快速坐下。   “你和乔世勋,最好保持距离,他是我的竞争对手,实际上,我最近在和崔家竞争,他是崔女士的合伙人!”韩遇城沉声道。   爱,是铠甲,也是软肋!   他不能让崔女士知道他的软肋,所以表面才去看望何初微,让崔女士相信,他爱的是何初微,不爱何初夏。   一直伤着心的何初夏愣了,有点懵,她只知道乔世勋是来国内投资的。   “你们商业竞争就竞争,怎么会牵连到我?你怕我泄露商业机密给他?”她走到他跟前,有点激动地问。   韩遇城却笑了,“就你这猪脑子,能知道什么是机密?”   他是怕她被连累!   何初夏白眼他,“你对我这么坏,我没准就泄露了!你才是猪!”   他就是猪!   “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咳……咳咳……”肺部有点难受,他说着,垂下头,捂着嘴咳嗽。   “让你抽烟!咳嗽了吧?!”她没好气道,给他倒水。   “老子一口气从一楼爬上来,没喘就不错了!”韩遇城反驳。   他是爬上来的?   何初夏诧异,他看起来明明不像,不过,他的体力一向很好!好得跟禽兽没区别!   抢过她手里的水杯,他大口喝了起来。   “你追上来,跟我说的就是这些?我和乔世勋交情不浅,他只是个商人,你们竞争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多大关系吧?”她认真地问。   “交情不浅?很深?有多深?”他酸溜溜地问。   “这你管不着!”她骄傲道。   “我不管你跟他交情多深,这关乎到你自身的安危!我不是吓唬你,我和崔女士不仅仅是商业竞争那么简单!”他沉声道,表情严肃。   何初夏见他不是在玩笑,也紧张了起来,“那你们有什么仇?我只知道,她很讨厌你!”   “我和崔女士的仇,说起来可就多了。你没必要知道,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也不要去质问乔世勋,跟他保持距离就是!”他说着,站了起来,小.腿已经不疼了。   他这人命就是贱,人生中已经两次死里逃生了,不怕和崔女士斗,唯一怕的是,连累到无辜的她。   “你们为什么非要斗来斗去?!”她替他担心,也许他这段时间是真的忙吧,忙着对付崔女士。   “不是我想跟她斗,是她不肯放过我!记住我交代的话,安心做你的医生,什么事都别掺合。”幸亏她那晚在梦里叫了杜墨言,不然,他还真以为她爱他,把所有的事告诉她,让她做他精神支柱的。   这下也好,他可以无牵无挂地去孤军战斗了!   “所以,你和施染在一起,是要联手吗?是不是,如果没爷爷的遗嘱,你已经跟我离婚,跟她在一起了?”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酸地问。   重逢后,他还没跟她一起出去吃过西餐呢!   “你问这么多,你在乎么?!”他蓦地转身,瞪着她。他从没想过娶别的女人,也不会利用任何女人!   “我当然在乎!你是我的丈夫!为什么我放下自尊,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却不能?我们这样,算什么夫妻?!”她说着,捂着嘴,还是控制不住那决堤的眼泪。   韩遇城咬牙,她总是一掉眼泪,他就心软了,哪怕心里对她有怨!   他上前,“我现在,没法跟你过好好过日子!你如果实在想,一年后吧,一年后再说!”   就算她不爱他,但是,只要她想跟他在一起过日子,他都是心甘情愿的,谁叫他卑微地爱着她呢?   何初夏望着他,下一瞬,她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他那颗一直受伤、失意的心,稍微得到了一点抚.慰,反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都给各自一点时间和空间吧,你把你的心清一清,我把我的这些破事处理掉,到时候再看!”他沉声道,现在真没法跟她过日子,崔女士一直认为他爱的是何初微。   他得让崔女士继续误会!   把她的心,清一清……   他还以为她心里有别人?何初夏苦笑,没有反驳,还抱着他,脸埋在他的心口,先让他一心一意地对付恶人去吧!   “我等你……不就一年嘛……”她哑声道,十年都熬过了,两年也熬了,还在乎这一年半载么?起码,现在跟他在同一座城市,没有远隔一个太平洋。   韩遇城苦笑,就怕她等不了那么久,就和杜墨言在一起了!   “随你!”他沉声道,将她推开。   “以后,都不见了吗?我要像以前那样,做你有名无实的妻子吗?”她仰着头,看着他,无奈地问。   “最好是这样!”他看着她,沉声道。   说完,已经转了身。   “韩遇城,你还爱我吗?”她看着他的背影,认真地问。   两年前,他就对她告白过了,这两年来,对他一直有误会,她还想听听他对她说的情话,不是怀疑他的爱。   “你废话什么!”他背对着她,冷酷地低喝。   “我知道你爱我!只是想想听听那三个字……让我坚定一下!”她冲他的背影扬声道。   韩遇城转了身,“何初夏,你真可恶!”   他说着,快步上前,一把捧住了她的脸,低下头,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小.嘴!   她嘤咛一声,承受她的吻。   这个吻由霸道逐渐地变得绵长,她也认真地回吻他,直到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了她。   “这样够了么?算回答么?”他捏着她的下巴,睨着她,又爱又气道。   “不够!”她脸红心跳,“啊!”   他一把将她抱起,她双.腿自然地缠上他的腰,他往前,将她抵在了墙壁上。   “不许你这样!韩遇城!我更想跟你说会儿话!”她气愤道。   “说什么?”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   “你先放我下来!”   他听话地松开他的手,她牵着他的手,拿着包,去往阳台,她让他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   从包里掏出手机、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将一只耳塞塞进了他的左耳,另一只塞在了自己的右耳,她也坐下。   头歪在他的肩膀上,耳机里,音乐声响起……   刚听到女声,韩遇城冷嗤着扬唇,“这么俗的歌,你也听?”   “怎么俗了?!你懂不懂女生的心思?!笨蛋!”明明都是诉说她心声的歌,他个笨蛋却听不出来!   不过,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阳台,清风吹进来,双人沙发上,女人依偎着男人的肩膀,正听着通俗的情歌。   “这歌,怎么听,怎么觉得应该是你和杜墨言坐这一起听!”韩遇城想起那晚上她的呓语,煞风景地,酸溜溜道,歌词里唱的是《我最亲爱的》,什么别来无恙,什么像朋友一样,什么亲.亲抱抱。   他满脑子都是她出国前在机场时和杜墨言的拥抱,回国那天也是,后来还同住一栋楼!   第152章;我喜欢的人是你!   她正跟他享受着非常难得的二人世界呢,他竟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她气得摘掉耳机,侧过头瞪着他,“韩遇城!你在胡说什么?!又提杜墨言干嘛?!你不会还以为我喜欢他吧?!”   韩遇城被她吼得一愣,转瞬冷哼,“你不喜欢他?鬼才信。”   他说着,站了起身,一副要走的架势。   他真的还以为她喜欢杜墨言?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一头猪!”   这个笨蛋!   她大吼。   “是,杜墨言就是头猪,三姐都走那么多年了,他还作茧自缚!”他边走边说道,压根没怀疑她口中的猪是自己!   何初夏更气了,他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韩遇城!你真的是猪吗?!”她瞪着他的背影,大声吼,眼眶湿热。   韩遇城顿足,他刚转身,手机响了,看到来电,表情严肃,他走向卫生间,“我去接个电话!”   “你……!”她想让他等等,她有话跟他说,他却已经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   何初夏深吸口气,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喜欢杜墨言,她站在那,等他出来。   约莫五分钟,他才出来,表情仍然严肃,“我有事要忙!”   “你等等,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她连忙道。   “我现在没时间!”他蹙眉,严肃道,说完朝门口走。   只见他已经走到了门口,“韩遇城!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喜欢杜墨言!”看着他的背影,她大声地吼,眼眶涨红。   韩遇城愣住了,心脏震了震,他转身看着她。   她以为,他会冲过来抱住她的,然而,他只一动不动地愣在那,良久,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说完,在她的诧异之下,转了身。   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平静!   “你就这个反应?!”她大声问。   “何初夏!我真忙!没空跟你讨论这些!你准备何初微的手术吧,哪天确定时间了,再联系我!”他扬声道,喜欢又怎样?喜欢不是爱!   他忘不了从鬼门关逃出来,醒来后,她已经走了的事。   忘不了自己痛苦复健时,收到她发来离婚协议的打击。   她现在说喜欢他……他为什么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好像她在撒谎!因为她嘴上这么说喜欢他,实际上一直做着伤他心的事!   “你混蛋!”看着他已经拉开了门,她跺着脚吼,韩遇城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   他走了,徒留一室空寂,忍了那么久,说出口的告白,他却没当回事,一个反应都没有。   她笑笑,可能,他真有急事吧!   那首歌还在单曲循环,她戴上耳机,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不厌其烦地听。   ——   同在一座城市,法律上,他们是夫妻关系,却各过各的,仿佛又回到了刚结婚那段时间,有名无实。外界都说,他们是因为韩爷爷的遗嘱才不能离婚的,这段婚姻实际上名存实亡。   和名存实亡差不多,何初夏这么想。   父母从石城来了京城,何初微的手术日期已经定下,由她主刀,即将第二次做这台危险性非常大的手术,第二次在大脑禁区排雷!   她回到公寓,闻到饭菜香,欣喜地上前,“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啊?”   何妈妈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都是你爱吃的!”   她连忙去洗手,很快跑出来,没拿筷子,伸手就抓了一块鸡翅,“嗯,好吃!好久没吃鸡了!我爸炒的吧?”   “是,怎样,爸爸厨艺是不是又进步了?我自打退休后,每天在家研究做菜!”何爸爸一脸和蔼道。   何初夏重重点头,父母来三天了,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回到公寓,一进门就见到他们,还有她记忆中的饭菜的味道。   一家三口吃着饭,吃着吃着,何妈妈眼眶就红了,“哎,我们一家四口,以前……”   “妈,好好地,别提她行吗?你放心,这台手术我会做好的!她有一半的机会康复呢。”虽然早已厌恶何初微,但是,她没想过在父母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   “夏夏,人老了,就容易回忆过去。你们姐妹俩命都苦,都韩遇城害的!”何妈妈提起韩遇城,咬牙切齿,“你说,那韩家老爷子也真过分,非要把你们绑在一起不可!你也心软,你就一意孤行跟他离了会怎样?他那种人,就该倾家荡产!”   “妈!你别这么说!我的事,你们不要操心了。”她没敢告诉他们真.相,怕坏了韩遇城的事。   “你这丫头,我们不关心你的时候,你怪我们,我们现在关心你,你又……这韩家也太欺负人了!”何妈妈气愤道。   何初夏没再说什么。   ——   韩遇城一直没联系她,直到,手术这天,她才看到了他。   一大早,他出现在了何初微的病房,她正好和周天、徐白来查房。   看着韩遇城坐在何初微的病床边,一手握着她那骨瘦如柴的手,她面无表情,旁边的周天冷哼,为何初夏打抱不平。   韩遇城抬起头,看到了她,站了起来。   “韩先生,请回避,我们要给何小姐检查。”何初夏淡淡地说道。   韩遇城点点头,“辛苦了!”他看着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头发盘起来,一脸沉静的人儿,沉声道。   何初夏看着他,点点头,“应该的。”   韩遇城刚出病房,见到了何家二老,老人们没给他好脸色,因为这里是医院,女儿工作的地方,碍于她的面子,他们没骂韩遇城。   但也没理睬他。   何初微的各项指标正常,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今天主刀的是她,助手是两名脑外科主任,都是专家级别的。   “未来还是你们这帮年轻人的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外科医生也得有大胆冲劲和尝试,我们到底是年纪大了!”脑外科主任站一旁,扬声道。   “张主任,年轻医生有年轻的优势,但也缺少你们前辈的沉稳和淡定啊。今天有你们二位在,我这手术更有信心了!”她谦虚地说道。   上午十点,手术准时开始!   无影灯亮起,手术台上的何初微,闭着双眼,脸色惨白,身上用绿色的布盖着,露出双肩以上的部位。头上的毛发已经被剃光,第一次开颅手术留下的疤痕十分丑露。   她的头部安着神经外科要用的光学显微镜系统,做好无菌台的准备工作,何初夏走到了无菌区,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周天左右手都拿着镊子,镊子上夹着纱布,正在给何初微的头部消毒、脱碘。   她静静地看着何初微的脸,脑子里突然全是她和韩遇城在一起的画面。   她甩甩头,怎么可以分心?!她现在是她的手术对象!   “何医生!”徐白叫了她一声,她才回神,收敛不该有的思绪,她走了过去,接过手术刀,周天和徐白两人拿着白色纱布,按在手术入路区,中间留出一条缝隙,何初夏拿着手术刀,开始切片,切片一刀到底,干净利落,何初微的上头皮被切开,裂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何初夏接过皮夹,卡在皮瓣边缘以止血,翻开皮瓣,何初微那白森森的颅骨露了出来。   “上电钻!打孔!”她沉声道,眼皮眨也不眨地看着早已习以为常的血腥画面。   恐怖的开颅手术这才刚刚开始。   韩遇城和何家父母都守在了手术室外。   拐角处,何女士悄悄地看向手术室门口,她握着拳头,那何初夏,能行么?会不会怀恨在心,故意杀了她女儿?   “奶奶!”   “啊!”听到有人叫她,心虚的何女士吓了一跳,她看到了韩翊。   “奶奶,您怎么又乱跑?”韩翊疑惑地问。   崔女士拍着自己的脑袋,“我,你刚刚去取药,我找不到你,谁知道,就找到这来了,这是哪啊?”   她装作一副老年痴.呆的样儿,问道。   “这都到手术室了!”韩翊回答,拉着她走了。   ——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何初夏突然放下手术刀,走到了一旁。   “小何!怎么了?!”   “我累了,先休息一下。”她平静道,闭着双眼,她这是怎么了?看着何初微的颅内情况,居然动了邪念,想到了她的可恶,想到了韩遇城爱了她那么多年,她这个时候,居然在嫉妒!   这是不应该的!   何初夏!你是医生!不是刽子手!   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   周天过来,没碰她,大家都是无菌状态,不能有肢体接触,“给情敌做手术,难为你了。既然接了,就坚持吧!”   “她不是我情敌!”何初夏坚定地说道,想到了韩遇城说过的话。他又不爱何初微,她怎么可能是她情敌?!   她回神,立即回到手术台。   接下来的手术,不再有杂念了。   始终谨记杜墨言说过的话,“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心理素质最重要,哪怕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亲爹亲妈,你最爱的人,都必须沉着应对!你的眼里,看到的不是你的父母,你的爱人,而是你要对付的病灶!”   这台手术比她预想中的要困难,手术过程中,何初微几次失去呼吸,但都抢救过来了。   下午六点,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   何初微被推了出来,送去了ICU,她会不会醒过来还不好说,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角落,累得一屁.股坐在手术室外的何初夏,无力地靠着墙壁,全身虚脱了般,双手还在颤抖。   “初夏!快喝点牛奶,补充点体力!”周天找到她,在她身边蹲下,将插着吸管的牛奶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含.住吸管。   闭着眼睛,吸了好几口。   累得不想说话,这台手术比在美国的那台要难得多了,想到自己开始时的杂念,在清除脑干区血块的时候的淡定,她现在有点后怕,稍有不慎,何初微就可能彻底死了。   “起来吧,去休息室休息!这样坐着着凉了!”周天关心道,说着要将她扶起,这时,韩遇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强势将何初夏从周天那抢过,搂着她的腰,看着周天,周天没说什么,识相地走了。   “你,怎么来了?”看着他,她无力地问。   “很累吧?我带你去吃饭!”他心疼地看着她,沉声道。   何初夏摇摇头,趴进了他的怀里,“她还不一定能醒过来……她要是真死了,你会怨我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韩遇城气愤道,打了下她的屁.股,她浑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她笑笑,深深吸气,吮着他身上的味道,直起身,“你忙你的吧,我还要忙。”   她淡淡地说道,一副对他冷淡的态度。   “何医生!不好了!”这时,一名护士找来,大声喊。   “怎么了?”难道何初微……   “是,是,杜主任,不对,杜墨言!他在急救室被抢救!”护士大声道,何初夏听到她的话,手里的牛奶落地。   下一瞬,她迈开大步就跑,已然没了刚才的疲惫。   想到了最近老梦见杜墨言,她更担心。   韩遇城眼睁睁地看着她急匆匆地跑走了,心里有点受伤,但是,想到杜墨言在抢救,他也紧张起来。   第153章:他受不了!   韩遇城最近忙于为接下来的恶战做准备,根本没时间关心何初夏,只不过每天了解点她的情况,也就更没时间关心杜墨言了。只知道他现在过着几乎隐居的生活,每天都在那栋小洋楼里,种种菜,养养花。   他到了抢救中心,只见何初夏站在外面,旁边站着一名披着长发的女孩,还有三名保镖模样的男子。   “他到底怎么回事?”何初夏对这个跳楼女孩焦急地问,心里有点慌,难道最近梦见杜墨言和他的病有关系?   “他一天没去院子里,我翻围墙进去,发现他晕倒在客厅。”女孩淡淡地说道,表情淡定。   他怎么会晕倒?   从来不知道杜墨言有什么病史,她心里更忐忑了。   韩遇城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看着还穿着手术衣的她那一脸焦急的样儿,他到底是吃味了。   “汪医生!”抢救室的门打开,何初夏见到医生,大声喊,走了上前。   “小何!”   “汪医生,杜主任怎么回事?”她冷静地问,知道杜墨言肯定是抢救过来了,就是还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晕倒。   “人已经没大碍了,初步怀疑是冠状动脉硬化!”医生沉声道。   冠状动脉硬化……   “不会吧?他平时看起来好好的,又没有高血压、高血脂……”何初夏难以置信。   “这个病不都是老头才得的吗?”一旁的女孩淡定地问。   何初夏没有说话,这时,杜墨言已经被推出来,平车上的他,脸色煞白,唇都是苍白的,没一点血色。   “主任!”她上前,沉声喊,满眼心疼。   回想起杜墨言离职前那几台手术的表现,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可能早就生病了,只是没说出来。动脉硬化,病情严重的话,会出现头晕、心悸、头痛、胸痛、胸闷等症状。   这人,有病怎么不说呢?   杜墨言被推走了,那女孩也跟着去病房了,剩下何初夏和汪医生,以及不远处的韩遇城,她还没注意到他。   “汪医生,他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得病了。”   “是啊,他是医生,不可能不知道,这家伙!等他醒了,尽快安排做心脏造影检查吧!”   “嗯!”   “小何,你刚下手术吧?瞧你急的,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大碍,赶紧去休息吧!你今天这台手术可不简单啊,咱大外科回头就得召开全员学习大会了。”汪医生对她关心赞许道。   何初夏笑笑,抬起头时,刚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韩遇城,他面无表情。   看到他,她心口发酸,很多天没联系了,上次通知他何初微手术时间,跟他打过电话,通话时长没五分钟吧。   他很忙。   她也很忙。   汪医生走了,她朝着他缓步走去,还没到他身边,她双膝虚软,扶住了墙壁,韩遇城这才走到她跟前,她明明早就累了,知道杜墨言出事了,就不一样了。   “他没大碍吧?”他平静地问,扶着她。   “不知道,怀疑是冠状动脉硬化,严重的话,会心肌梗塞……还得做进一步检查。他之前什么都没说,我们都不知道他得病了。他是医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她哑声道,心疼这个孤独的男人。   韩遇城抿着双.唇,看着她,心想,他出车祸,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有没有这么难过?   好像她那晚还给何初微做手术了。   “放心吧,那家伙命硬着了,死不了!”韩遇城沉声道,坚信杜墨言不会死,对他,还是有恻隐之心的。   “嗯。”她淡淡地答。   “你去换衣服吧,一起去吃个饭?”他平静地问。   “我现在不能出医院,随便吃点外卖吧。”她淡淡地说道。韩遇城松开了她,她不知道他要去哪,自己一个人往前走,边走边扶墙。   最近没时间跑步锻炼,体力有点下降了。   看着她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韩遇城立即上前,扶住她,牵着她的手,朝外科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她刚换好衣服,回到办公室,就见着自己的办公桌上摆满了打包的饭菜。   是他买来的吗?   何初夏连忙出了办公室,站门口,望着幽长的走廊,没发现他的身影。   还没怎么跟他说几句话呢,她苦涩地想,走了过去,都是她爱吃的港式小吃,有馄饨、肠粉、蒸饺,还有一份滋补的乌鸡汤。   是一家高档茶餐厅的,肯定是他送来的。   她坐下,打开汤盒,先喝汤,体力透支,嘴里干苦,这个时候,能喝上一口热汤,感觉很满足。   尤其,这汤是韩遇城为她准备的。   他还是关心她的。   ——   父母都回她的公寓了,她去了ICU病房区,在大门外,看到了守在那的韩遇城……   “你今晚不走吗?”她平静地问,站在他的跟前。   他点点头,看着穿着白大褂,成熟知性的人儿。   “回去休息吧,你看起来很憔悴。”她平静地说道,他很累吧,她都看到他头发茬里的白头发了。   “不,我得守着她。”他淡淡道。   她深吸口气,他这样,就不怕她吃醋么?   什么也没说,进了ICU病房区,她检查了何初微的情况后,就去医生休息区,再也撑不住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听说杜墨言醒了,她立即出了ICU。   在门口,遇到了韩遇城,“你去哪?”   “杜墨言醒了,我去看看。何初微还没醒。”她快速地说完,大步离去,落下手里提着两份早餐的韩遇城,孤零零地站在那。   他苦涩地笑笑。   若说她不喜欢杜墨言才怪!   ——   “把她撵走,我根本不认识她!”何初夏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了杜墨言那凶狠的声音。   “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不认识我?要不是我,你早死了!”女孩尖锐地反驳。   “谁让你救我了?!”杜墨言凶狠道。   病床.上坐着的男人,一脸的凶狠,瞪着床边站着的女孩。   杜墨言看到何初夏,表情才缓和了些,“这位小姐,现在是医生查房时间,不方便探病,你先出去等等好不好?”   何初夏上前,对女孩微笑着劝道。   女孩不情愿地撇嘴,“我一会儿还进来!”   “你敢?!”杜墨言大声喝。   “行了!你别这么激动行吗?!”何初夏瞪着杜墨言,沉声喝斥。   从没见他这么激动过,跟一个小女孩在病房就吵起来了。   女孩走了,病房的门被关上,值班实习医例行给杜墨言检查,检查完了后,何初夏看了检查报告,他的血压是正常的。   医生护士离开后,杜墨言让她把病房的门反锁上,她照做了,在病床边坐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是冠状动脉硬化么?别告诉我你之前不知道!”她笃定道,杜墨言垂着眼眸。   “是!”杜墨言果断回答,他揭开被子,就下了床。   “你干什么?”见他走去了衣柜,她蹙眉。   “出院,我现在闻医院里的味道就想吐。”杜墨言边找自己的衣服,边道。   “你出院?你今天得做造影检查,确定病情!”她激动到,冲到杜墨言身后。   “谁跟你说我要做造影了?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还想胡来了!”他倔道,拿了自己的衣服,“你出去,我换衣服出院。”   何初夏气了,“你有病还不治?你想干嘛?亏得你以前还是个医生呢!”   “我有病,我也有选择不治疗的权利!”他坚定地反驳。   何初夏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杜墨言拿着衣服去了VIP病房的卫生间,不一会儿,他出来。   “你不想活了是吗?难道,是想……轻生吗?”   “跟你没关系!何初夏!你不是爱他么,怎么还管我的事?!不怕他又胡思乱想?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他冷硬道,他是不想活了,早点死,兴许也是解脱。   他也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还没法真正在一起,一直过着分居的生活。   “主任!我们当你是朋友才这么关心你的,我相信,他也很关心你!我们谁都不希望你有事!”她急忙地劝,杜墨言打开.房门,大步出去。   “你怎么出来了?”女爱看到他,好奇地问。   杜墨言看都没看她一眼,走了,何初夏立即追上前,“杜墨言!你能不能别那么倔?三姐都走那么多年了!能不能走出来,积极地生活,能不能啊?!”   她冲到他的面前,激动地劝。   看着杜墨言那蜡黄的气色,满心担忧,最担心的是他那厌世的心态,随时都会了结自己的生命似的。   “让开!”杜墨言说着,一把将她推开,何初夏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被过来的韩遇城及时稳住。   韩遇城松开何初夏,一个大步上前,揪住杜墨言的衣襟,一个拳头朝着他的俊脸上砸去!   “不要!”何初夏大惊。   杜墨言切切实实地被韩遇城打到了,一阵头晕目眩,“你不想住院?好,我打到你住院为止!”   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她那么关心他,他还对她动粗!   韩遇城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既担心杜墨言的病,又TM嫉妒他有何初夏的关心,更气他对何初夏凶!   “韩遇城!你干嘛?!”何初夏气愤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我是死是活,都没……”杜墨言说着,韩遇城拽着他,朝着病房门口拖去,杜墨言还羸弱着,根本反抗不了他,就那么被韩遇城拖回了病房。   “你TM装什么情圣?我TM早就告诉你了,三姐她走的时候,说过不怪你,你还矫情什么?一边对何初夏表白,一遍又为三姐守寡!现在还TM寻死觅活的,真TM让人瞧不起!”杜墨言被他甩在病床.上,他瞪着他,气愤地爆粗口。   “你TM就不能走出来,重新开始?!”他接着又道,“还有,你给我对她客气点,我都舍不得对她动一下粗,你有什么资格?!别仗着她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意挥霍了!”   “今天你敢走出这病房一步,我TM立即把你亲爹亲妈从加拿大叫回来,我看你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爷们怎么有脸见两位老人!你寻死觅活的,想过他们吗?!”他对他又教训道。   说完这些,他转了身,大步出去。   出病房没走几步,见到了何初夏,他霸道而强势地拽住她的手臂,往前走,看到有一间门开着的VIP病房,拽着她进去,一脚踹上门板。   在何初夏的错愕之下,身形高大,一脸黑沉的大男人,将她按在墙壁上,扣着她的下巴,迅速而强势地封住了她唇。   “嗯……”她嘤咛一声,他火舌趁机从她的齿缝间探进去,占有性地填满她的小.嘴。   他受不了了!   见不得她当着他的面那么关心杜墨言,况且,杜墨言还不把她当回事!   她那晚说喜欢他,他常常会想起,先是窃喜一下,然后,便是一系列的怀疑。他的怀疑不无道理,从跟她在一起之后,她曾经在他面前承认喜欢杜墨言,崇拜他,再后来的种种,都证明,她爱的是杜墨言。   面对感情,在感情上吃过亏,被她伤过的大男人,有着不自信,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他之前冷淡的样子,教她以为他已经不要她了呢……心酸闭着双眼,承受着他火辣辣的热吻,也毫无保留地回应他……   第154章:你有这么关心过我么?!   吻,一发不可收拾。   “别……这是病房……”穿着白大褂的何初夏,气喘吁吁,面颊潮.红,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她抗拒不了他的热情、气息,他的一切!   他一言不发,一双火热的眸子紧锁着她的脸,双手已经迅速地解开了皮带扣,她大惊。   他的动作迅猛而直接,霸道、凶悍,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将她就地正法!   她被他按在胸口,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深深吸吮她的味道,喉咙深处发出舒畅的声音,一股滚烫的热流在两人的身上蔓延开,彼此的心脏紧紧贴在一起,“咚咚咚”地跳着。   干净整洁的VIP病房,窗明几净,所有的窗户都开着,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房门被反锁,他们站在门后的拐角处,她背抵着墙壁,双臂牢牢地抱紧他的背。   “你疯了……”她粗。喘。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韩遇城低声道,侧过头,埋首进她的耳侧。   ——   “奇怪,我没走错啊,这病房门怎么打不开了?谁给反锁了?”来铺床的护工推着毛巾车,站在病房门口,见房门反锁,她以为自己走错了,走到窗口,看着病房里空无一人,确定自己没走错,她站在门口,大声道,手晃动着门把,病房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角落里,何初夏紧紧.咬着韩遇城的肩膀,手紧紧抓着他的西服,闭着双眼,因为羞恼和紧张,身子紧缩着,男人发出舒畅的喟叹,她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冲他死命的摇头。   这禽兽!   简直了……   这是医院,是病房,她是医生!   太没道德了!   他却像个调皮、任性的孩子,什么也不管,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荡漾起酥.麻的感觉……   她死死地瞪着他,对他的疯狂简直又爱又恨!   ——   像是打了一场游击战,外面的大姐走了,她跟别的护工说,房门应该是被风吹着反锁了,得去找后勤开锁的。   “你个禽兽,我这样怎么见人啊?!”白大褂起了褶皱,最难堪的是……怎么清理啊?!   韩遇城一把抱住她,“去卫生间!”   “不要不要!那有窗户,会被路人看到的!”这是医院,外面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护工的,还有病人家属,被看到怎办?!   韩遇城扬唇,已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在何初夏的诧异下,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卫生间门口,他们的身影只是闪了下,外面的人根本没注意到!   到了卫生间,何初夏终于松了口气,快速地去了马桶边。   刚刚真是太刺激了。   韩遇城一言不发地站在那,清理身子,画面让她脸红心跳。   心跳还很快,浑身沁出一层薄汗,“赶紧出去吧,一会儿被人撞到了,影响不好。”她恢复理智,平静地说道。   韩遇城已经系上了皮带。   他还是一言不发,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没话跟我说吗?”她委屈,双眼泛着泪光地看着不远处的酷男,他刚刚虽然非常热情,但是,却一句话不说,让她有种距离感,揣摩不透。   很怕,这种渐行渐远的感觉。   “有!我不许你再管杜墨言那混蛋!既然喜欢我,就让我看到你的喜欢,而不是让我一味地吃醋!一味地做着让我寒心的事!”他沉声道,说完,迅速地转了身。   “他是我恩师!我怎么能不管他呢?你放心,我对他只是一种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她看着他的背影,诚恳地解释。   “关心?我出车祸的时候,你有这么关心过我么?!”韩遇城撂下这句话,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没等她回答,他就迅速地出去了。   她愣了,他为什么这么说?   很快,她明白了什么,他还在怨她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出国的事吧?   那时候,是误会他了,才会那么狠心的!   突然间感觉很惭愧,觉得自己当初是挺狠心的,到了斯坦福之后,从来没真正关心过他的病情,杜墨言对她说,她都不肯听……   “小何医生?”护工进来,看到何初夏站在卫生间,一脸惊讶。   何初夏有点慌了,“阿,阿姨!我,我刚刚突然闹肚子,赶不及,就来了这的卫生间,没给你添麻烦吧?”   她连忙镇定道,说着弯腰将垃圾桶上的黑色塑料袋给拿起,袋子口扎上,“这垃圾我给带出去!”   “那你不碍事吧?刚刚房门反锁来着,我记错了么……最近天气转凉了……这垃圾给我,我来倒!”护工嘀咕道。   “您是记错了吧,我没锁门啊。昨晚在ICU值班,着凉了,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哈。”那阿姨应该不会打开塑料袋看吧,她心虚地想,连忙跑了出去。   回到ICU病房区,韩遇城还坐在那,如同一个痴情、深情的情人,正守着他心爱的女人。   她没找他,虽然一肚子话想对他说。径直去了病房区,护士递给她早餐,说刚刚有人送给她的。   除了韩遇城还会是谁?   刚吃两口,何初微那边有情况了,她立即放下早餐 ,快速过去。   “醒了!”护士看着病床.上已经微微睁开眼的何初微,沉声道。   何初夏拨开她的眼皮,查看她的瞳孔。   “再继续观察几小时,体征平稳的话,就可以出去了。”她平静道,复杂地看着何初微,两年多快三年了,她们终于要“见面”了。   下午的时候,何初微出了ICU,转去了VIP病房,何家父母来了,何妈妈在病床边唤了她很久,她都没醒。   “初夏,你姐是转危为安了吗?怎么还不醒呢?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何妈妈哑声说道。   何初夏扬唇,“手术很成功,她上午的时候确实醒了,有意识,现在还在睡吧,您放心吧!”   她看了眼病房外,韩遇城还在守着。   “先让她休息吧,她昏迷两年,很虚弱的。”她说着,拉着父母出去了。   “韩遇城,你这么守着初微,把初夏当什么了?!”何妈妈看到他,忍不住气愤地指责道,这叫什么事啊?!   在外人眼里,她们还是亲姐妹,妹妹的丈夫天天守着姐姐,姐妹俩跟一个男人有染……   韩遇城一言不发。   “初夏,你赶紧跟他离了,咱们回石城去,你有这么好的医术,到哪都站得住脚!”何妈妈又道。   韩遇城这才看了眼何初夏,他心里苦涩,岳父母对他的意见也很大啊,但他们都不知道他的苦衷。   “失陪了,我进去看看。”韩遇城淡淡地说完,进了何初微的病房,何初夏送走了父母后,也折回病房。   “阿城……不要……你别这样……不可以……你是我妹.夫……”   “阿城,你,你小心!”   她刚进去,就听到了何初微那虚弱的声音,最后,她是喊出来的。而她呓语说的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乱想。   最后叫的是发生车祸的时候吧,她救他的时候。   何初夏愣在那。   “初微?”韩遇城看着已经睁开双眼的何初微,轻声喊,他转头,就见着何初夏愣在那。   “你还愣着干嘛?快给她看看!”他突然大吼,她更愣了,对上韩遇城那一脸不客气的表情。   她很快回神,走了过去。   “阿城……这是哪?怎么不是孤儿院?”何初微伸手抓韩遇城的手,一脸无辜的样儿。   “初微,这是医院,你已经昏迷两年了。”韩遇城看着她,柔声解释。   “我不要呆医院,我讨厌医院!”何初微激动道。   “你别乱动!”何初夏稳住她在挂点滴的手,沉声道。   “阿城,她,她好凶,她是谁啊?”何初微惶恐地看着何初夏,一副看坏人的样子。   何初夏也愣了,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何初微。   “姐姐,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初夏啊,你最疼的妹妹啊!”奇怪了,手术根本没动到她的脑部海马体,她怎么一副失忆的样子?   她面带微笑,看着病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何初微,柔声道。   韩遇城眯着眼,仔细盯着何初微的反应,她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第155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如胶似漆6000   头上包着白色纱布,骨瘦如柴的何初微,蜡黄的脸上,满是的茫然的表情,渐渐地,她的表情变得痛苦,“好痛……头好疼,我怎么会有妹妹呢?”   她看起来像个走入完全陌生世界里的孩子,但,何初夏对她这个样子没半点的怜惜和同情。   他呢?   心里早就心疼了吧?   “姐,你刚刚还叫着他妹.夫的呢,怎么现在就忘了?我是你的妹妹,他是我老公!”她没客气,直白地说道,对她宣示对韩遇城的所有权。   何初微听了何初夏的话,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摇着头,她那双快要从眼眶里凸出来的眼,更加无助地看着韩遇城,用尽力气地紧紧握着他的手。   “阿城……”她颤声喊。   韩遇城侧过头,看向病床另一侧的何初夏,“你出去!”他冲她喝斥道。   何初夏懵了,看着韩遇城,他那双黑漆漆的双眼,紧盯着自己。   他这是什么意思?   “韩先生,该出去的是你,病人才刚醒,我们需要给她做详细、全面的检查!”他既然在何初微面前对她不客气,那她也不会客气。   “不要……阿城……你别走,别离开我……”何初微慌了,看着他,无助地喊。   看着她这么对自己的男人撒娇,何初夏在心里冷哼,肉麻的场景教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初微,你别怕,我不走!乖……!”韩遇城一脸柔和,出口的话更教何初夏反胃,这个混蛋,一大早还跟她在病房里那个的……   何初微那慌张无助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还是紧抓着韩遇城的手不放。   “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一下。”他要拿开何初微的手,她却不肯松开,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儿,何初夏实在受不了这一幕,她什么也没说,出了病房。   “阿城……她是我妹妹吗?为什么说你是我妹.夫?我不懂,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何初微喃喃地说道,何初夏出去了,她好像不怕了。   韩遇城莞尔,“她是我妻子,也是你妹妹,你以前知道的。”   何初微的脸色瞬间变得透明如纸,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过,我是迫不得已才娶她的。”他又道,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何初微摇着头,“为什么会这样……阿城……我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你就成了我妹.夫了?”   韩遇城连忙安抚她,外面的何初夏,冷眼看着这一幕,她迅速回了办公室,打开何初微的脑部CT扫描图片。   从图片上看,何初微的记忆区一点阴影都没有。   她很快联系了脑外科专家,大家集体讨论这种情况。   “各位前辈,你们说,这位患者可能真失忆了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向各位前辈学习、请教。”何初夏虚心地问。   “小何,从CT上看,患者的颅内现在是没任何损伤的,但也不排除脑神经受损,当然了,失忆还分很多种,头部受重创是一个原因,也可能是心理上的强迫失忆!”   何初夏点头,这些她当然清楚,她只是在想,何初微会没会根本没失忆,只是装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心理阴暗了,还是对她存有偏见……   “我明白了!我会再继续观察这位患者的情况!”她诚恳道,会议散去,她一个人坐在会议室,单手扶额,心里烦闷得很。   满脑子都是韩遇城对何初微温柔的画面,还有他对她的不客气,就好像他们仍然是一对生死恋人,而她只是个第三者。   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她抬起头,穿白大褂的周天进来。   “初夏,你傻了是不是?你老公和那白莲花在病房里那么亲热,你怎么不管管?”周天进来,冲她扬声道。   何初夏蹙眉,“什么白莲花,那是我姐。她失忆了,不记得我了,只记得韩遇城,再说了,我和韩遇城现在是分居状态,我管得着么?”   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在外人面前都这么说的,大家都知道她和韩遇城现的婚姻,只剩下了结婚证。   “哈!我还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事儿!你就不介意其他同事怎么传你?”周天嘲笑道。   “我不是早就被传成绿巨人了么?介意个什么劲儿?”她说着,开始收拾资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儿。   可以想象,何初微现在和韩遇城在干嘛,她没去病房。   下午的时候,让人推何初微又去做了全身CT扫描,接下来,她就等着康复后的复健了。   每次去查房,都能遇到韩遇城。   他好像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都好几天了,公司不要了么?不忙了?   何初夏在心里嘲讽地想。   父母来看过何初微,听说何初微抱着妈妈哭了很久,唯独提到她的时候,全部想不起来了。   他们确定何初微不再有生命危险后,就离开了京城,回石城老家去了,临走前,何妈妈还劝何初夏离婚的,因为,她以为韩遇城不爱她。   ——   “阿城,我,我想去……卫生间……”何初微红着脸道,一脸羞涩的样儿。   何初夏刚好到病房,何初微看到他,连忙抱住了韩遇城,很怕她似的。   韩遇城也看到了她,她面无表情,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身淡然,处变不惊。   “初、初夏……”   何初微颤声喊。   “怎么了?看见我像看到老虎似的,怕什么呢?”何初夏扬声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韩遇城瞪了她一眼,“初微,我抱你去卫生间。”   他说着,将何初微打横抱起,去往卫生间。   怎么,他还要伺候她大小.便么?   何初夏暗暗握拳,她闭着双眼,平复心口的怒意,这几天,何初微一直黏着韩遇城,他们都没机会单独相处,她也不想理他。   为什么不告诉何初微,他现在爱的是她,哪怕何初微真失忆了!   难不成是怕何初微伤心?   他怕伤了何初微,就不怕伤了她么?!   想着想着,忍不了,她大步去往卫生间,“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来照顾我姐吧!”   卫生间里,何初微站在那,身子却几乎全依偎着韩遇城的高大身躯,看着这一幕,何初夏心酸难忍,恨不得马上冲韩遇城发飙!   为什么非要亲自照顾何初微?医院那么多专业护工!   何初微没有松开韩遇城的意思,何初夏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跟前,“姐,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是,爸爸妈妈都跟你说过了吧,而且我也确实就是你妹妹啊,他是你的妹.夫。你失忆了,难道三观、道德也失了吗?非要这么黏着他?”   何初夏不客气地嘲讽道。   何初微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怯怯地看着她,又抬起头看着韩遇城,她松开了他的身子,但,她那弱不经风的样儿,很快就要摔倒,被韩遇城一把稳住,他扣住了她的腰。   “何初夏,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会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韩遇城瞪着她,对她羞辱道。   “名存实亡?韩先生,你确定吗?!”何初夏哪受得了这个气,扬声反驳,声音尖锐。   韩遇城松开何初微,让她坐在马桶上,他抓.住何初夏的胳膊,粗.鲁地拽着她,将她往卫生间外拉。   “你给我放开!”她冷硬道,一脸气愤。   到了外面,就听到卫生间里的何初微“哇”的一声哭了。   “何初夏!你给我对她客气点!她才是先来者,你是什么?”韩遇城扬着声音,冲何初夏羞辱道。   卫生间里的何初微稍愣,立即又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心里却暗暗得意着。   庆幸,当初在车祸的瞬间,为他挡了一下,不然,他怎么会感动,怎么会知道她的“好”?!只是倒霉,那车祸把她害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   她没想到车祸会那么严重,不然,不可能为他挡那一下的。   外面,韩遇城脸上的狠戾表情已经变得温柔,何初夏正要反驳,他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住了她的小.嘴,她气得对他拳打脚踢。   “傻.瓜,够了!嘘……小点声,你真以为我跟你一样蠢么?”韩遇城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何初夏一脸不解,还是挣扎,韩遇城一把按住了她的双肩,“以后,除了给她看病,你给我离她远点!”   韩遇城又不客气地吼,他这一下凶狠一下温柔的样儿,让何初夏一头雾水,她被他拽着,出了病房,在病房门口,他被她推了出去,被路过的护士撞个正着。   病房的门已经被韩遇城重重地关上了。   “何医生,你没事吧?”护士扶着何初夏,关心地问。   她轻轻摇头,“没事。”   “这人怎么这么渣啊?!真是白长那么帅了!”护士打抱不平道,大家都知道何初夏的苦。   她笑笑,没说什么,走了。   韩遇城到底是什么意思?   感觉像在对何初微演戏,目的是什么?   虽然,他可能有什么苦衷,但是,她还是很气愤,没法想象,更见不得他对何初微好。   她去了杜墨言的病房。   杜墨言做了造影检查,已经被确诊为冠状动脉硬化,病情很严重,得及时做心血管手术。   刚到他病房门口,就见着他动作粗.鲁地将那个女孩从病房里推了出来,“你给我滚!别再缠着我了!”   杜墨言失了风度,几乎咬牙切齿道。   “你忘恩负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我,你早死了!”女孩气不过,大声吼。   “晓晓,你就别再气他了,他可是个病人,你想把他气死啊?”前天刚知道这女孩的底细,叫林晓,出身名门,24岁,详细情况,她不得而知。   “他巴不得我把她气死呢!”林晓气呼呼道,杜墨言已经将病房的门反锁了,何初夏上前,连忙敲门。   他不肯开门。   杜墨言站在门后,闭着眼,因为刚刚的激动,有点头晕、心慌。   不一会儿,林晓被家里人找回去了,何初夏又敲了门,杜墨言还是不开。   “主任,还是早点把手术做了吧,别再倔了!”她说了句,走了。   杜墨言一动不动,他一点活下去的意愿都没有,他的人生,一直是冰冷灰暗的。   ——   刚下班,乔世勋出现在了医院侧门口,约她去吃饭。   自从那次韩遇城对她说了那话后,她能不见他就不见,推掉好几次约会了,想着韩遇城还在病房守着何初微,也怕乔世勋怀疑什么,她答应与他吃饭。   “今天怎么满大街的玫瑰花……”何初夏看着外面的街景,好奇地问。   乔世勋莞尔,“Summer小姐,你成天泡在医院,泡傻掉了吧?今天是你们中国人的情人节!”   他冲她挪揄道。   何初夏这才想起,拍了拍额头,“是快忙疯了,哪记得这些,难怪今天护士站好多玫瑰花。因为很忙,之前没时间出来和你吃饭,哥,你没生气吧?”   “怎么会?!”乔世勋笑着道。   他们去了一家西餐厅,有红酒、西餐,中途,侍者还送了一束红色玫瑰,说是乔世勋送给她的。   这个场景,让她突然想起两年前的某一晚,韩遇城也是这样。   她当时还很傲娇地装作不感动呢,暗地,高兴得快上天了。   “在想什么?不喜欢?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今天应该收到玫瑰。”乔世勋锁着她,微笑道,一脸温和。   她笑了,“谢谢,我当然喜欢!”   “你的老公,听说他最近很过分,你也傻,为什么还救他心上人?”乔世勋切着牛排,淡淡地问。   何初夏喝了口红酒,“她也是我亲人啊……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天职,怎么能不救?”   “你又来了!”乔世勋说道。   “乔大哥,他不爱我,我现在才知道,呵……”她苦笑道,说了一堆韩遇城和何初微这几天如胶似漆的事。她说这些,是想让乔世勋相信,韩遇城爱的是何初微,不是她,这样,他和崔女士应该不会想着对付她吧?   ——   乔世勋送她到楼下,要上来,她完颜拒绝了,推说明天有手术。   抱着乔世勋送她的玫瑰,她进了电梯,想着韩遇城和何初微现在可能在病房你侬我侬,她心里还是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委屈和失落感。   那个混蛋,七夕,也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和他还没一起过情人节过呢,无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   即使再成熟,在感情上,还是个小女人。   会吃醋、会嫉妒,会失落,也会委屈,更会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父母走了,每天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一室空寂,现在的生活和在国外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不过,以前看不见韩遇城,现在看见,每天都能看见,看见他伴在别的女人身边,还天天如胶似漆。   进了黑漆漆的房子里,她伸手开了玄关灯,低头就要换拖鞋,谁知——   玄关处的地板上,竟然摆满了红玫瑰!   一朵一朵,娇艳欲滴。   她懵了,怀里还捧着乔世勋送给她的玫瑰。   哪来这么一大.片红玫瑰?   这时,屋里有了动静,只开着一盏灯,客厅还是昏暗的,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昏暗里走动,她定睛,属于韩遇城的那张俊脸,越来越清晰。   她愣着不动,男人已经大步走来,面无表情。   他走到她的身边,大手抓.住她怀里的那捧玫瑰花,关掉玄关的灯,一室黑暗,他从兜里掏出检测监听器的设备,在那捧花上扫描了下,确定,没有装监听器,才开了灯。   “你,你怎么进来的?!”何初夏终于回了神,气愤地问。   这问题出口,她意识到自己傻了,他以前就会开锁,她一时没想起来,就见着韩遇城拿着那捧花,走到垃圾桶边,将捧花头朝下,按了进去,毫不怜香惜玉。   “你干嘛?!”她气愤道,这个霸道的混蛋,“怎么,今晚七夕,没陪你心上人过啊?”   想到何初微,她气急,嘲讽道。   “陪了,这不正在陪么?”韩遇城转身,睨着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谁是你的心上人?!病房里的小蝴蝶才是吧!”她酸溜溜地气愤地吼,抬脚想把那一地的玫瑰花给踹了,但是,脚抬起来却舍不得落下。   “你走!把这些都弄走!我不稀罕!恶心巴拉的!”她说道,放下包,走去餐桌边。   “你说谁恶心?”韩遇城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沉声问。   “你!还有何初微!恶心死了!”想着何初微在他面前那撒娇的样儿,她就反胃。   韩遇城真不知该高兴还是气恼,她起码是吃醋了,在乎他的,该高兴的,但是,又怕她真误会他。   “你呢?还和乔世勋一起吃饭,居然还接受他的花!”韩遇城酸溜溜道。   “我就吃了,怎么了?唔……”话没说完,就被他给吻住了,何初夏扭头挣扎,韩遇城却不肯松开。   她被他按着躺在了餐桌上,他弯着腰,放肆地吻着她。   每天都能看到她,却要装着对她冷漠,偶尔还要冲她发脾气,他心里也不好受,生怕把她一点点推远了。   一吻方毕,何初夏的手打在了他的脸上,没有用力,并不算一巴掌,“韩遇城!你什么意思?!”   她疯了似地吼,双眼涨红。   “你到底是在对我演戏,还是在对何初微演戏?!看着你跟她那么如胶似漆的,我都觉得自己是被你们耍了!何初微失忆,是装出来的吧?你们一起欺负我呢!”她控诉道,虽然,在心底是相信他的。   “何初夏!你胡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怀疑我?!”他没好气道,将她扶了起来。   “你为什么对她好?就因为她失忆了?她每天都在说你们俩小时候的事,你心疼了是不是?回忆起你们以前的感情了是不是?!你告诉我,如果是,我何初夏绝对不会对你死缠烂打!”她恶狠狠道。   她坐在桌子边缘,头发微乱,一脸气愤,双颊通红,大眼干瞪着他!这几天,忍着没在何初微面前拆穿他,她已经够信任他的了!当然,信任的同时,看着他对何初微那么好,她也有着不确定,因为对这段感情一直就缺乏安全感。   “不是!”韩遇城双手扣住了她的双肩,大声反驳,一脸笃定的神情。   她的心踏实了点,沉默以对,等他的解释。   第156章:我不许你去陪她!6000   每天与何初微在一起,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一种煎熬!她居然还以为他对何初微旧情复燃了!   韩遇城站在桌边,弯着腰,双手扣着她的双肩,“我对她,那都是在演戏!你看了恶心是吧?我比你还恶心!”   他一脸的气愤与无奈。   她诧异,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他的表情不假,那样坚定,眼神赤诚。   “为什么?”她呢喃着问。   韩遇城有点迟疑,担心告诉她后,她会在何初微面前露陷,不告诉的话,她又很难相信他。   “叮——叮叮——”   他身上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韩遇城立即松开她,表情变得很严肃,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上红灯闪烁。   随即,他将黑色盒子靠近耳边。   医院,VIP病房,如死一般的沉寂。   房间里没开灯,何初微躺在病床.上,并没睡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帽子的人走了进来。   朝着病床走近——   “谁?!”病床.上的何初微冷声质问,已然没了白天在韩遇城面前的娇弱。   来者惊了下,何初微摸着开关就要开灯,“别开灯!”   出口的是低沉的上了年纪的女声,何初微错愕,“你是谁?!”   “孩子……我是你的亲生.母亲!”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正是崔女士!   她走上前,弯着腰,激动地说道,借着外面过道的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的亲生女儿!   头上包着纱布,面黄肌瘦,皮肤还没她好,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竟然是她的亲生女儿!   崔女士想到她变成这副模样,还是被自己害的,心里翻.搅,心脏绞痛。   她以前根本不知道何初微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她也当然不知道,这个消息还是韩遇城放出去的!故意让她知道,何初微是她的女儿,设了这个套,让她钻进去!   何初微愣了,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何家的孩子,也试图找过亲生父母,但如大海捞针……   “你是谁?!”她防备性地问。   “孩子,妈妈现在没法跟你相认,我真是你的母亲,当年不得已才把你送走的!”崔女士又道,语气里夹着哭腔,“都怪韩遇城,把你害成了这样!”   韩遇城矗立在餐桌边,一动不动,从小黑盒子里传来的声音,也被何初夏听到了。   何初微的亲生.母亲?   是谁?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孩子,你放心,妈妈一直在找你,你要相信妈妈!我来这找你不容易,韩遇城的人天天看着你……”   “崔女士!”何初夏分辨出声音后,激动地说道,怕崔女士也听到,她吓得连忙捂嘴。   韩遇城看向她,面带浅笑。   可以听得出,崔女士已经走了,他将那小黑盒子又塞回了口袋。   “崔女士……何初微真是崔女士的女儿?!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初夏看着韩遇城,激动地问。   韩遇城莞尔,走到墙边,将客厅的灯都打开。   “我曾说过,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是……我怕你难过。”他看着她,认真道。   她从桌子上下来,走到他的跟前,“你要是把我当妻子,心里有我,就告诉我全部!”   韩遇城苦笑,“何初微是崔女士的女儿,两年前的车祸是崔女士设计,企图杀了我!现在,她还在对付我、对付韩氏,我要利用何初微,对付她!”   他看着她,沉声道,说得简明扼要。   “两年前的车祸,不是交通意外?”她诧异地问,太可怕了,一辆半挂车,大半夜,朝着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撞过去——   韩遇城笑了,“意外,哪那么多意外!当年,她也是让人这么撞死我父母的!”   何初夏惊恐了,这根本就是谋杀!   “既然是真的,崔女士为什么能一直逍遥法外?!”她仍然难以置信,在她的认知里,凡是做了坏事、犯了法的人,必定要接受惩罚才是。   韩遇城嘴角的笑意更深,“初夏,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爷爷都可能知道我父母是崔女士害死的,三十年了,他都没动崔女士,可想而知,崔女士的背景、势力,是有多深!再说了,被她唆使的司机都死了,哪找证据去?两年前的车祸也一样,司机全都顶包了,打死不承认受人指使,能有什么办法?”   听着他说着这些黑暗的话,何初夏心慌,仍然难以置信。   “怕了?初夏,我不想把你卷进来!”他又沉声道。   “我这人也复杂。首先,我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承认,我很没用,这么多年还没把她解决!其次,我还是一个集团总裁,商界竞争对手无数!再者,我受过重伤,现在一条小.腿还是残的,大脑将来可能还有后遗症。”他又道,语气平静,不是自怜,是在告诉她,她将来有可能面对的是什么!   “你仔细想想,要不要继续跟我这个复杂、危险的男人在一起!”他说完,朝着门口走去。   何初夏愣在原地,仍然一动不动。   她是被吓着了吧?   他早有所准备。   “今天七夕,这些花,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是我的心意,嫌碍事就丢了!”他背对着她,沉声道,已经走到了玄关。   何初夏回神后,看到要走的他,连忙激动地喊:“你回来!”   韩遇城顿足,何初夏跑了过去,“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怕,但我何初夏不会畏惧到退缩!”   “只要你把我当妻子呵护,我必然会把你当丈夫守候!”她看着他,眼眸里闪烁着泪光,激动地说道。   韩遇城大步朝她走去,在她跟前,一把将她按进自己怀里,“相信我,在何初微面前,都是在演戏!她肯定也是在演戏,假装失忆的吧,我早就看透她了!她还想缠着我、赖着我!如果不假装失忆,她就没理由这样了!她之前可是装作很大度,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好姐姐的!”   他的话,一字一句敲着她的心扉。   她的心在颤抖,他居然也在怀疑何初微是假装失忆!   激动地反手,将他抱紧,“韩大哥……”   脑子里尽是他当兵时,头戴贝雷、身着迷彩服,看起来霸气又睿智的样子,此时此刻,他那高大威武英雄般的形象,又在她的心里活了……   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一场车祸,他失去了双亲,成了孤儿,在孤儿院遇到了善良的小蝴蝶,后来,他被家人找回。在家里,其他兄弟眼中,他是小三的儿子,是私生子,从小到大没少遭受歧视……   他当兵时英勇善战,经商后,有胆有识,将韩氏从一家中型企业壮大成行业龙头。   一声“韩大哥”,宽慰了韩遇城那颗孤寂无奈的心,他右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她的头趴在他的心口处,心里的空洞一点点被填满,一股热流在心口涌动。   被全世界误解成渣男的时候,他只在乎,在她心里,他是怎样的。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还以为你让我给她做手术,是出于对她的感恩!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看到你跟她你侬我侬,寸步不离地照顾她,我……”想起来还很不舒服,即使他是在演戏,她也没法忍受。   因为爱他,见不得他和别的女人有任何亲密!   “我吃醋!我恶心!”她没好气道,从他的怀里挣开,抬起头,望着他。   韩遇城莞尔,“你吃这点醋就不舒服了?你以前让我吃了多少醋?!”说着,捏了捏她的鼻头。   “那,那是因为你蠢!”她反驳,手臂牢牢地圈着他的腰,扁着嘴。   “我哪蠢了?你以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杜墨言的!还有今晚,为什么收姓乔的玫瑰?”他气愤地说道,一副要揍人的样儿!   “你都跟何初微那样了,我还不能和别的男人吃饭,不收玫瑰花了?我又不知道你来了,还弄了这么多花!”她扁着嘴说道,松开他,走去花丛边。   一大.片,仔细看还是心形的。   “这么多,不会是999朵吧?老土……”看着那些韩遇城送给她的红玫瑰,她的心都要融化了,看着一脸严肃,不懂浪漫和情调的他,故意损道。   “老土?何初夏,你还有良心么?老子从一楼把玫瑰花一箱一箱搬着爬上来的,还TM不能叫别人搬!”韩遇城大步上前,气得想掐死她!   他一个不怎么懂女人心思,不解风情的大老爷们,能够想出送999朵玫瑰花,已经够诚意了,她还嫌弃!   “啊?你又爬上来的啊……下次,我给你张电梯卡吧!”何初夏心疼道,走上前,双臂抱着他的腰。   韩遇城板着脸,气呼呼的,一副生气了的样儿。   “不土呢……你别生气啊……我非常喜欢,感觉你把欠我十二年的玫瑰花,在今晚都补了!”何初夏诚恳道。   他的心情这才好点,不过……   “什么十二年?什么意思?”他怎么就欠了她十二年的玫瑰?   “没意思!说错了,是两年!”她连忙道,不想让他现在知道,她曾经暗恋他十年。   “嗯,这辈子的玫瑰花都在这了!你好好珍惜吧!”他还一副生气的样儿,说完,转身就要走!   “这辈子的才999朵?小气鬼!你回来!我不许你走!”她上前,将他拦住,一脸霸道。   韩遇城抬起手腕,看了时间,“她离我睡不着。”   “嗷!”   男人的话才说完,何初夏伸手掐住了他的手臂,掐着他的皮肉,他刚吃痛,她就松开了,“她没有你睡不着?你还故意恶心我的是吧?我就是不许你走!”   他喜欢她的霸道!   “不让我走?你想怎样?嗯?”他邪笑着问。   “今晚七夕,我不许你去陪她!”她倔强地说道,松开他,垂着头,朝屋里走。   “虽然你对她是演戏的,但是,我之前不知道,你对她那么照顾,已经深深伤害到我了!所有的同事,都以为我是被戴绿帽了,我妈还再三叮嘱我,跟你离婚呢……”   她小声抱怨道,说完又怕这些话把他刺激跑了。   只不过想留下他,陪她过一晚,分开那么久,都没有真正地团聚过……   韩遇城看着她落寞纤细的身影,满心愧疚,走了上前,“好!我不走!”   他说完,脱掉了西服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来到她身后,从她后面,将她拥住。   何初夏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闭着眼,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的气息。   ——   “你现在就忍不住去医院看她?被韩遇城怀疑怎么办?!”崔女士握着手机,手机那头传来男人气愤的指责声。   “那孽种今晚不在那!我很小心了!那可是你的亲姐,你不认没关系,可她是我亲生的!你爸当年都没能看上一眼!”崔女士坐在车里,气愤道,车子已经停在别墅门口了,韩翊从别墅大门口出来,迎接她。   “我到家了,先这样。”说完,她迅速挂断。   “奶奶,您这么晚,去哪了?我这聚会都搞结束了!”韩翊扶着崔女士下来。   “我这老糊涂,走的时候忘跟你说了,打麻将去了,今晚手气背,气死了……!”崔女士连忙道。   “打麻将就是图一乐呵,输了权当花钱买乐呵了,您老气啥!”韩翊劝道。   “乖孙子,全家上下,也就你最心疼奶奶了!”崔女士由衷道。   韩翊笑笑,走进院子时,他转头,看了眼那辆崔女士刚坐过的轿车。   ——   她找了睡裙、毛衣,从卧室出来,看着坐沙发里,仰着头,闭着眼,在休息的韩遇城,大步上前,拉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大手,“老公,去洗澡了!”   她红着脸,有点害羞,毕竟,很少主动,又分开了两年,有点生分了。   韩遇城睁眼,虽然有点激动,但,很快就冷静了。   “你先洗!”他沉声道。   他又不解风情了!   何初夏有点郁闷,“一起洗……”她嘟囔道,够厚脸皮的了。   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不是他不解风情,是他实在不想将残缺的自己暴露在她面前。   “我还有个电话要打,你先去!”只好找借口推脱,他已经站起,去了阳台。   笨蛋!   木头!   何初夏失落地去了卫生间,在以前,他都是主动抱她去洗澡的。   韩遇城真打了电话,给周逊的,这几天一直呆在医院,崔氏趁机又动作了,但他不管,要让崔女士知道,他非常在乎何初微,在乎到公司都不管的地步。   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韩遇城实在心.痒……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小女人的尖叫声,“啊!停电了吗?”   正洗着澡,浴.室的灯突然熄灭了,黑漆漆的,赤着身子的她,吓得放声尖叫,“老公?韩大哥?你在吗?!”   “啊!”   正喊着,身子突然被人猛地抱住,她被吓得再次尖叫,扭着身子。   “别怕!是我!胆小鬼!”韩遇城紧紧抱着她,宠溺道。   是他!   “你,你吓死我了!灯怎么灭了?!”何初夏气愤道,小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可能保险丝断了吧?”韩遇城沉声道,灯是他关掉的!   “这黑漆漆的,怎么洗啊……你怎么不去修修看啊?!”她缩在他怀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这么洗!”他说完,大手滑上了她那打着泡沫的娇.躯。   “啊……”她被刺激得娇.喘,黑黢黢里,男人放肆地帮她“洗澡”!   ——   她就知道不能惹火,却还每次不长教训,洗了澡,直接在浴.室开战了,什么都看不见,彼此的感官更专注,感觉比平时更加明显。   “灯,灯还没好吗?”被他从浴.室抱到卧室,她伸手摸台灯,边说道。   “呀……”韩遇城没给她开灯的机会,已经牢牢地侵占了她!   窗帘没拉上,依稀可见彼此面容,两人身上全都湿漉漉的,但水分很快蒸发干,她单薄的双人床,发出脆弱的声音。   比起上次在病房里的速战速决,这一次,两人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厮守……   一切都在黑黢黢里进行,女人根本没意识到,灯是男人故意关掉的,根本还不知道他的自卑,虽然,他在床.上那样的自信、野蛮、禽兽!   她累及了,趴在他的心口,一动不动,懒洋洋地听着他那灼灼有力的心跳声……   “何初微肯定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在偷情吧?”意识回笼,她的手指调皮地在他的心口画圈圈,边嘲讽道。   韩遇城莞尔,“这情偷的,刺激吧?”   “什么刺激啊,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知道真.相后,那吃翔的表情了!而且,她还是被她亲妈害成那样的……”对于何初微,她没一点同情,因为她太能装了!   以前在父母面前装,后来在韩遇城和她面前装,现在都那样了,还在玩心计地装!   “不过……要很久吧?”她失落地问,韩遇城之前跟她说过,让她等一年的。   “最晚一年!”他沉声道,能告诉的,都告诉她了,他只怕她会因为知道这些惹上麻烦,关于崔女士的另一个背景,他选择了隐瞒。   那之于何初夏这个常人来说,太复杂,而且,那是机密的事。   ——   她一早醒来,韩遇城又不在身边,想起上次的失落,她气得快哭了,知道他肯定走了,她眨巴着泛红的双眼,想着未来的坎坷,有点心慌。   她还像个小女孩,默默地流眼泪。   “怎么了?”穿着西裤、白衬衫的韩遇城,看着她裹着被子在哭,紧张地问。   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她愣住,一脸又哭又笑的表情,“你,你没走!我还以为你又把我吃干抹净就走了!”   他笑了。   “为什么又比我先起来?!你知道我一觉醒来,习惯性地抱身侧却扑空的滋味吗?!”她冲他斥责道。   韩遇城心里苦,他不想么?   他很想,跟她一起入睡,一起起床,但是……   “我去给你做早饭了!又哭!你刚回国那会儿,那股子狠心、成熟的劲儿呢?现在又一副离不开我的小女孩模样了……”他坐下,手抚摸上她光滑白.皙的脸颊,拇指拭去她眼底的泪珠,宠溺且疼惜道。   “那都是自尊心作祟,装出来的!我以为你不爱我,以前骗了我,所以,在你面前,一定要高傲!谁让我先爱上你的呢……”最后一句,她脱口而出,说出来就后悔了。   而韩遇城已经愣了。   第157章:藏了十二年的感情!6000   她先爱上他?   开什么玩笑?!   他回神,第一反应就觉得她是在开玩笑,转瞬,咧嘴笑了,“小东西,又在为你之前的狠心找借口是不是?”   他居然又不相信!   何初夏抬眼,满心气愤,好不容易不小心说漏嘴,他居然还不信!   “你就是头猪!我怎么狠心了?到底谁狠心?两年都不去美国看我!到了纽约都不去加州!硅谷还有你的分公司,你从来不去那!”她爬了起来,跪在床.上,双手捧住了他的俊脸。   “你还有脸说!谁在我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时候跑了的?”韩遇城也心酸地反驳。   “你昏迷的时候都喊着何初微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她不甘示弱,“我开始是不相信你会跟她车震的,但是,我去ICU看你的时候,你嘴里却不停叫着她,你让我情何以堪?我不是不爱你,是爱得越深,越敏感……”   说着说着,她放下双手,垂下头。   她的话,一字一句,揪着他的心。   想到那段身心俱伤的岁月,一把将她按进了怀里,狠狠地抱着,“何初夏!我醒来的时候,听说你走了,那一刻,我心都化成灰了!”他咬牙切齿道,将她按得更紧。   “对不起……我那时候太没自信了,从小到大,看着你和她相爱,看着你经常从京城追着她到石城……在我心里,坚定地认为,你非常爱她!就连后来你对我表白,我都不敢相信,更何况,你在最痛苦的时候,还叫着她……”   “你知道吗?十二年前,在石城,第一次遇到你,我就……对你,产生爱恋了……”她闭着眼,感受他的怀抱,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说出了对他暗恋。   有些感情,即使想方设法地去掩藏,却会在不经意间泄露,今天,这个不能说的秘密,现在,她终于说了出来。   听着她的告白,韩遇城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我才知道,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我只能把对你的恋慕,藏在心里……”   韩遇城突然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双手扣着她的双肩,“该死的!你说什么?!”   他黑着脸问,脸色吓人,她心口一颤,他这是什么反应?!   她说,十二年前,第一次遇见,她就喜欢上他了?!大男人的心脏颤抖,满心的难以置信,然而,她那盛满情愫的双眼骗不了人!   何初夏扁嘴,看着眼前的他,十二年过去,他从二十四岁的英俊青年,变成了三十六岁的熟男,从原来的遥不可及,变为了真正拥有。   这一路走来,她承受着暗恋的苦,各种煎熬……   “我说,从我十四岁,第一次见到你,你在梧桐树下,救了我,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些年,一直活在对你的暗恋里!”何初夏一字一句,坚定道。   一直没有勇气,没有信心说出来,生怕一说出来,就输了。   韩遇城怔忪着看着她,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啊!”突然间,她的身体被他抱起,头朝下趴在他的大.腿上。   “啪啪啪”!   男人的大手隔着睡裙落在女人的屁.股上,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啊!痛!韩遇城!你打我!”她尖叫着吼,屁.股火辣辣的疼,是真疼,他也是真打!   “你个小东西!我打死你!小混蛋!磨人精!暗恋我十二年,你居然,不告诉我!”他恶狠狠地说道,心里在苦笑,因为她之前一点蛛丝马迹都没露出来!   “啪!”   “我,我,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跟何初微好着呢!”她哭着吼。   “后来呢?!我爱上你之后,你也没说!你个小混蛋!混蛋!”韩遇城气愤地吼,磨人精!她知道他因为以为她不爱他,受过多少心理折磨么?!   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因为她的告白而狂喜,眼眶湿热,36岁的大男人,激动得快哭了出来。   “早知道我就不说了,你还打我……谁知道你会不会和她旧情复燃啊,我本来都想告诉你了,你们出车祸了,呜……”她哭着吼道,屁.股疼死了,而且这么大人了,还被他大屁.股,羞不羞?!   “啊!”   她刚说完,又被韩遇城打了一下,“我韩遇城从来说一不二!你个小混蛋!我真想打死你!”   他恶狠狠地说道,说完,一个用力,将她翻了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勺,他低头,看着眼眶通红,一脸委屈的她,张开堵住了她的小.嘴。   他吻得野蛮且凶狠,仿佛要把她给吃了!   想着她这些年居然一直在偷偷喜欢着自己,他心里有无法言喻的感动,还有一点遗憾的苦涩。   一直以为她不爱自己的。   结果……   感觉他快把自己吃了,她闭着眼,被动地承受着。   他终于松开了她,她红唇肿.胀,双眼迷离,“你打我,是家暴,我要去告你!”   他一只大手捏着她的双颊,笑着看着她,“快,对我说那三个字,不然,我把你屁.股打开花!”   “不说!打死我也不说!”她反驳,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韩遇城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能憋?!之前暗恋我十年!”   何初夏白眼他,韩遇城仔细回忆之前的十年,和她的每一次交集。   “我记得,每次去你家,遇到你,你只下楼跟我打个招呼,又跑上楼了……从来没想过,那个在我面前有点内向、腼腆的小丫头,在心里正悄悄地喜欢着我!”   “韩遇城!你别说了!”她羞窘得无地自容,从他怀里挣开,双.腿虚软,屁.股很疼,差点没摔倒。   “嘿嘿……”他乐得傻笑,伸手将她抓了回来,她跌坐进了他的怀里。   “你个可恶的小东西,你说你以前爱着我,居然还和杜墨言搞暧昧,对我说喜欢他!”想到这些,他没法不气她,害得他成天泡在醋缸里!   “不然呢?我要跟我以为的亲姐姐抢男人吗?!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你和她之间的第三者呢!”她鼻酸地反驳,眼眶泛红。   韩遇城扣着她的下巴,看着她,有点无语,“我真想掐死你!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你总说我在昏迷的时候叫着何初微,你不也在睡着的时候,叫着杜墨言?”想到这个,他酸溜溜道,反正他是一点不记得昏迷的时候叫过谁了。   “什么时候?!”她从他怀里出来,气愤道,“你也冤枉我!”   “就你给我做饭那晚!”   何初夏蹙眉,“我那晚好像是梦见他了,那几晚都是,后来他就晕倒住院了。”   她实话实说,只见韩遇城的脸色铁青下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成天惦记着他,才会梦见他!”   他又吃醋了!   虽然她深爱的人是自己,但是,对别的男人,她关心也不许!   还好几晚都是!   何初夏看着他那铁青的脸色,心里既生气又得意,“对啊,谁叫他是我的恩师呢!”   “何初夏!你——!”   “噗……”看着他掉醋坛里的样儿,她笑了,“你之前不还撮合我跟他的吗?”   “啊!”韩遇城突然将她推倒,沉重的身子压了上去,“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提那事!更不许你对他有多余的关心!”   他霸道地吼。   “你还天天和她在我面前秀恩爱呢!”她反驳,扁着嘴,从他怀里挣开,气呼呼地走了出去,去卫生间了。   韩遇城没追她,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傻笑着,这幸福,好像才刚刚降临,虽然,彼此早已深爱对方了。   笑着笑着,后脑勺抽疼了下,他的表情扭曲,晃了晃头,起了身。   ——   布置温馨的小餐厅里,穿着白衬衫、西裤的男人,将早餐摆上桌,刚穿好衣服出来的她愣在那看着,这样的情景太少了,多希望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情景,可惜,吃过早饭,他又要去医院与何初微秀恩爱了……   “过来吃饭吧!”韩遇城沉声道。   她走了过去,坐下了,从他手里接过筷子,韩遇城在她对面坐下。   她好像有点不高兴,一直低头,默默地吃饭。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你接下来怎么对付他们啊?”   韩遇城放下勺子,抽了面纸擦嘴,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她,“还在放线,这些事,你不要问,在医院,配合我演戏。”   “知道了。”她说着,站起来,绕过餐桌,走到他的身侧。   她主动在他的腿上坐下,捉过他宽厚,掌心爬满老茧的大手,凑近鼻尖,深深一吸,闻着他手上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男人的成熟气息……   “你还在抽烟!”她抬起头,气愤地瞪着他,他的指甲都是泛黄的,老烟民都这样。   一直分开着,都没机会好好关心他一下,闻到他手上的烟味,她很是气愤。   “韩遇城,你以为你年轻吗?你36了,还抽烟喝酒的!你想和杜墨言一样吗?长期抽烟也会动脉硬化!”她冲他教训道。真的很心疼他,也很怕他身体再出状况!   “你怎么拿我跟他那个文弱书生比!我身体怎样,你会不知道?”他邪笑道,指的是在床.上的时候。   “你给我正经点!”她严厉道。   “好,好,我正经,老婆大人教训的是!”他连忙道,态度不诚恳,在她看来是敷衍。   “你两年前才死里逃生过一次,你再这么继续不珍惜自己,一年后,我能跟一个健康的你在一起吗?!”她又道,心里又气又心疼,也很无奈,他都36了,如果他能顺利把崔女士那伙人对付了,那他就37岁了。   近四十的男人,本来身体就受过重创,她真怕到时候……   “还有你的小.腿,骨外科的主任说,你都不来治疗……”   “行了!别说了!我的身子我清楚!”提到他的腿,他就像被踩到了痛处,急于逃避,掩饰自己的丑陋与缺陷!表情立即就严厉了起来!   “你清楚什么?你知道你的小.腿要是再不治疗,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法恢复了吗?!”她气恼道。   “我已经是个瘸子了!”他说完,将她推开,自己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哀伤,转瞬即逝,“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这条腿!”   “为什么要讳疾忌医?明明还可以治,长短而已,又不是真瘸了!”她更气了,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这么恶劣,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他不吱声,抬起手腕看手表,“我还要回公寓换衣服,你自个儿去医院,我没法送你,崔女士肯定设眼线了!”   男人严肃道,拿了西服,随手搭在肩膀上,朝门口走去。   “韩遇城!你以为你的身体是你一个人的吗?它也是我的!你这样,分明是对我不负责,我是你老婆!还有,我已经三次没避.孕了!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怀上宝宝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地吼,韩遇城顿住了身子。   他的心扯了扯,以前曾经自私过,想她怀上,现在,他只气自己每次忘记做措施,万一她怀上了……   很危险!   他朝着她走来,何初夏又红了眼,捶打了下他的胸口,立即扑进了他的怀里,“韩遇城!你要是真爱我,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让我担心!”   “你要是怀上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即使他倾尽所有,也得保护好她和孩子!   “嗯!那你呢?”   “我戒烟!戒酒!”韩遇城送开她,按着她的双肩,诚恳道,“但现在没时间做小.腿手术!”   “没时间!不能拖的,你知道吗?!”她刚说完,他的手机响了,医院打来的,韩遇城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他背过身子接电话。   医院打来的,说何初微不肯打针吃药,一直在哭。   韩遇城挂了电话,转身看向她,餐桌已经被她收拾干净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事,你走吧,我自己坐地铁去医院。”她淡淡地说道。   韩遇城走过去,抱住她,狠狠地吻了吻她,才不舍地离开。   ——   韩遇城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何初微的哭声,那嘤嘤的抽泣声,好像受尽委屈了似的。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告诉他,昨晚有自称是她亲生.母亲的人来找她的!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进去,柔声问。   “阿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离开了这么久?刚刚,那些护士都说我丑,说我配不上你……”何初微嘤嘤抽泣道,脸上爬满了眼泪。   “谁敢这么说你?我让她们都丢了饭碗!”韩遇城沉声道,一副宠她宠得无法无天的样儿。   何初微摇着头,一副不敢说的样儿。   ——   何初夏到医院的时候,知道两名说何初微闲话的小护士被开除了,她委实气愤,去找院方理论。   “小何医生,你还不知道你丈夫的权势?是他亲自打电话给蔡院长的,一句话的事儿!我也调查过了,那两护士根本没说什么!”人事部的主任无奈道。   一定是何初微,在韩遇城面前装可怜,说护士骂她,韩遇城为了表现出宠她,让院方开除了那两护士。   但是,即便是要演戏,也不用动真格吧?!   为了他的利益,牺牲了别人,这算什么事?!   给何初微查房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坐在那吃葡萄,葡萄皮都被剥掉了。   “夏夏,你来啦?要不要吃葡萄?阿城都帮我剥好了!”何初微看着她,一脸温和的笑。   她在心里冷哼,嘲讽着,何初微啊何初微,她还把她当成十几岁的小毛丫头吗?   在她的印象里,何初微没少在她面前炫耀过韩遇城,她现在,即使装作失忆了,但知道韩遇城是她丈夫,她还这么炫耀。   “姐,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葡萄。”她淡淡地说道,一身冷然。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夏夏,是有这句谚语的吧?”何初微满心得意,看着何初夏,她仍然相信,韩遇城爱的是她!   这个心机X!   她真当他们是傻X了吗?!   “对啊,你记得没错,是这么说的。对了,我给你研究过了,你的记忆还是能恢复的,慢慢来。”她仍然一副好脾气的样儿。   “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何初微幽幽道。   何初夏转了身,刚好看到就要进门的韩遇城,而背后病床.上的何初微,放声哭了起来,“夏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的……”   她诧异地转身,看向病床.上已经满脸眼泪的何初微。   “怎么了?!”韩遇城黑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阿城,你出去,你别再来看我了!我这么做,对不起我妹妹……”何初微哭着说道,何初夏算是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她握拳,咬着牙。   “是不是她跟你说什么了?!”韩遇城扬声问,黑着脸看向何初夏。   “没有,不是……是我不好,你是夏夏的老公……”何初微哽咽道。   何初夏朝着门口走。   “你给我站住!”韩遇城厉声道,何初夏转身,“何初微,我们何家养了你三十年,我跟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姐妹,你能不能少恶心我?!装什么无辜呢?!”   她不客气道,看着病床.上一脸无辜、柔弱,又心机深重的何初微,实在觉得恶心!   “何初夏!你给我闭嘴!”韩遇城瞪着她,一脸冷酷。   “韩先生,我跟我姐姐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何初夏嘲讽道,他叫她站住干什么?这戏还要怎么演?   何初微看着他们夫妻俩反目成仇的样儿,心里得意得很,“阿城,夏夏说得对,是我不好,我就是第三者!”   “初微!我爱的是你!若说第三者,她才是!”韩遇城大声道,走到何初夏的身边,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襟。   “你要干嘛?!打医生吗?!”她气愤地瞪着他,是真气了,居然真对她动粗。   “你给我滚出去!”韩遇城凶狠地说完,一把将何初夏丢出了病房。   这一幕,被其他遇到的医生护士看在眼里,周天看到这一幕,冲了过来,抡起拳头就朝韩遇城揍去,却被韩遇城轻易地躲开,一时间,这边乱成一团。   ——   “你说韩遇城爱何初夏,我不信!他爱的是我女儿!”会议室,只剩下崔女士和乔世勋,崔女士得意道。   乔世勋冷哼,“韩遇城的城府有多深,崔女士您会不知道?说不定,他正在演戏!”   第158章:母女联手!6000   崔女士的表情是不屑的,她向来瞧不起韩遇城,也从不肯承认韩遇城的实力和能力,在她眼里,韩遇城靠的还是韩家!   “他爱的是初微,还是那小丫头,试探试探不就清楚了?!”崔女士冷哼道,表情阴狠。   乔世勋扬眉,“你要怎么做?”   怎么个试探法?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负责给我拉拢资金!”崔女士高傲道,看着乔世勋的眼神,同样充满了不屑。   “崔女士,还有一个疑点,就是您的孙子,韩翊!我并不觉得,让他一个刚退伍,对商业一窍不通的年轻人参与进来!我怀疑,他是中国军方派来调查我们的卧底!”乔世勋又抛出了一枚炸弹。   “啪!”崔女士听罢,猛地拍了下桌子,瞪着对面的乔世勋。   “乔世勋!你居的什么心?我大孙子你也要怀疑?韩翊从小到大都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他是什么性情,我最清楚!你居然怀疑我大孙子是来查我的!”崔女士气愤地低喝,脸色铁青。   乔世勋那性.感的双.唇上扬,“防人之心不可无,韩翊离开你身边有两年了吧?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何况是中国最顶尖的特种部队!他恐怕早被洗脑了!”   他说到这,崔女士的表情变了,变得不那么淡定,有着迟疑,“不可能!才两年!他在我身边呆了二十年!他是我一手培养起来,为我争气的大孙子!我的继承人!我那么疼他,他不可能吃里扒外!”   乔世勋冷哼,“这世界上从来不存在绝对的不可能,崔女士,也许是您年纪大了,太感情用事,这是大忌!”   他说着,站了起来,冲崔女士礼貌地点了头,他无声无息地出了会议室。   “韩翊……我的大孙子,怎么可能背叛我?”崔女士嘴里念叨着,被乔世勋那么一说,她也迟疑了。   自己亲生的大儿子、二儿子,以及过世的闺女,以前都很少向着她,尤其成年后,她以为从小养到大的孙子会向着她的,现在……   迟疑了很久,她的表情阴狠起来……!似乎又有了恶毒的主意。   ——   “嘶……初夏,你能轻点么?”周天坐在椅子上,何初夏正拿着棉签帮他嘴角的淤青上药。看着何初夏那张冷淡若水的脸,周天龇牙。   “一点淤青而已,疼什么?”她淡淡地反问,丢掉棉签,直起身。   周天挑眉,“初夏,你还有没有良心,刚刚我可是帮你打渣男出头的!”周天没好气道,看着她瘦削高挑的背影。   “你打他,吃亏的不还是你?周天,我感谢你为我出头,但是,下次别管我这闲事了,你根本打不过他。”何初夏转身,冷静地说道。   韩遇城今天演的戏,逼真得很,都对她动粗了,何初微现在正得意着了吧?   虽然知道他是在演戏,但她心里非常难受,一方面,气愤何初微的得意,另一方面,被韩遇城那么对待,她心里不舒服!   最可气的是,每天只能眼睁睁看着韩遇城给何初微做牛做马。   周天面红耳赤,“我还就不信,这渣男能只手遮天了,在医院打人还没人敢动他!我这就去告他!”   作为一个男人,被韩遇城一拳搞定,周天十分不痛快,尤其在何初夏面前,他说完就走。   “周天!你站住!”她冲他背影喝,“你还嫌事儿不够大吗?对于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我都认命了!你管什么?再闹起来,最吃亏的还是咱医院,韩遇城虽然不能只手遮天,但是,他上下都有人!咱们惹不起!”   她上前,拦在周天的面前,对他劝道。   她知道,周天也算个有点家世背景的,不是怕他去惹事,只想息事宁人,不给韩遇城惹麻烦。   “初夏,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还不跟这渣男离婚?!”周天叹了口气,气愤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但是,我们有协议!”何初夏苦笑道,“反正现在和离婚也没什么区别,就这么过呗。”   “区别大了!你离婚了,别的爱慕你的男人,才有机会上.位!”周天大声道。   门外的韩遇城,听得清清楚楚,眯着眼,冷哼。   “你别逗了,我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些。”何初夏说着,将手里的听诊器搭在了脖子上,一副要出去的样儿,也没把周天的话放心上。   “初夏!我是说真的!”周天红着脸道。   “得了,我要去病房了,你也赶紧收敛心思,专心上班吧。自打主任辞职后,你们一个个的都懒了!”何初夏说着,没事人似地出去了。   刚出门,就撞到了韩遇城,两人四目相接,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往右走了,韩遇城往左走。   韩遇城握着拳头,压抑心里的情绪,对她充满了愧疚!   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恨自己的无能,都没法跟她好好在一起!   更怕,爱她,最后成了对她的伤害。   “四哥!”刚转角,看见了神色匆匆的杜若淳。   韩遇城点点头,叫他跟他去了病房区的露台。   杜若淳抽了根香烟给他,他没接,“戒了!”   “又戒啦?”杜若淳好奇地问,记得韩遇城两年前也戒了一次,后来车祸后,又开始抽了。   这人,真复杂,杜若淳现在都还揣摩不透他!   “找我什么事儿?”韩遇城淡淡地问,负手而立,双眼看着远处的天际线。   杜若淳抽了口烟,叹了口气,“您说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公司的事儿!我说,您能去公司看看么?成天泡在微姐的病房里,像什么话?!”   连杜若淳都看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韩遇城究竟爱的哪一个!   “红颜祸水啊!哥!以前没见你对微姐这么上心过!”杜若淳见他还没反应,气愤道。   “甭跟我废话,只要你微姐能康复,我什么都无所谓!”他转身,沉声道。   “嘿!”杜若淳恼火,“四哥,你丫当初真跟她车震了啊?!”   即使他自己也是个没节操的男人,但是,脚踏两只船这种事,他还没做过,更何况,韩遇城是个已婚人士!   他以前不信他们真车震的。   “肚子,你丫是不是管多了?我跟初微在一起,不是正遂了你的心意?”韩遇城挑眉,嘲讽道。   杜若淳丢掉烟头,狠狠一踩,“你丫放屁!以前我向着微姐,是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后来,你说你不爱她了,我也就释怀了,现在,你丫到底几个意思?你丫到底爱的是谁?!你跟微姐这样,小嫂子怎办?!”   韩遇城第一次见到杜若淳这么正义,一副要教训渣男的阵势。   “别跟我提她,那个死女人,伤我还不够深么?是她不爱我!”韩遇城阴着一张脸道。   杜若淳被堵得没话说,“您就折腾吧!但是,您可别把公司丢了,崔氏现在正步步紧逼着咱们,还有那个姓乔的,依我看,绝对不简单!这丫脑子比崔氏的任何人都活套,不容小觑!”   韩遇城蹙眉,杜若淳说的是实话,乔世勋确实是一个比崔女士厉害的角色。   有些话,在杜若淳跟前,他也不能说,只让他好好管着公司,这两年,杜若淳和周逊已经成了他的左右手。   ——   一个多星期过去,何初微终于等到那个自称是她亲妈的人的再次出现。   “你到底什么目的?”看着DNA检验报告,何初微板着脸问,“这份报告,我怎么知道它的真实性?”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崔女士,摘掉了口罩,月光刚好照在她的脸上。   何初微只觉她的面容眼熟,想了很久,才知道她是谁!   韩遇城的大妈,韩遇城生父的前任妻子!   她愣了,“我是你的女儿,那,那,我和韩遇城,我们……”   不就是亲兄妹了吗?!   “放心,你们不是亲兄妹!你和韩遇城不是一个父亲!”崔女士淡定地说道。   何初微暗暗松了口气,“那我是私生的?”   “你的生父本事可比韩遇城他爸本事大着了,可惜,他十三年前就过世了,不然,我怎么会这么久才找到你……”崔女士叹了口气,说着,在床边坐下,捉住了她的手。   何初微连忙收了回去,对崔女士还心存怀疑,“除了这份报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女儿?”   “你左胸下方,有一颗大黑痣!你当年是我在尼姑庵生下的,我好不容易跟踪三十多年前的线索,查到是你……”崔女士叹气道。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何初微还是不肯相信崔女士。   崔女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翡翠镯子,她拿了出来,递给她,“这是妈妈给你的见面礼,还有,这张支票也是给你的。”   何初微看着镯子和支票,有点激动,五百万的支票,可谓大手笔!   若是无缘无故的陌生人,怎么会给她这么多钱?   而且,这崔女士的财富,不比韩遇城少,她更动心了。   自己都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了,她没信心韩遇城会爱她到天荒地老,有这么一个有财有势的妈,似乎更不错。   “你真的是我妈妈?”何初微双眼闪烁着泪光,看着她,哑声问。   崔女士一个激动,将她按进了怀里,“孩子!真的是!我怎么会认错呢?”   何初微没有反抗,心里窃喜,“妈妈……”   崔女士听她这么叫,更激动了,“乖女儿,妈妈不会不管你的,只要你听妈妈的话,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也别灰心,你现在康复了,也还年轻,将来肯定不会差!”   听着崔女士的话,何初微想象着将来的自己,坐拥亿万财富,只要身体健康,要什么有什么,她心里更得意了。   “嗯!”她激动地答应。   “孩子,你告诉妈妈,韩遇城对当年的车祸,怎么跟你解释的?他有没有说不是意外?”崔女士很快切入了正题,在她这种心肠歹毒的人眼里,对何初微的利用,大于母女情。   “没有啊,不是交通意外吗?”何初微想也没想到,韩遇城说过,是交通意外。   崔女士松了口气,心想,韩遇城肯定是不知道那车祸是谋杀的,“那他对你,是真心的吧?”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何初微疑惑地问。   崔女士对何初微说了他和韩遇城的恩怨,并且让她帮助她。   何初微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女儿了,不过,仔细看她的五官,和她还是有相似的,尤其一双丹凤眼。   “他当然爱我,我小时候在孤儿院,觉得他比其他小男孩帅气,处处护着他,他就觉得我对他好呢,这些年,一直缠着我……”何初微得意地说道。   殊不知,她和崔女士的这些话,被韩遇城听得一清二楚!   彼时,韩遇城坐在车里,听着何初微这句话,嘴角嘲讽地上扬,嘲讽自己曾经的痴傻和那可恶的“执着”!   只因为,年幼的孩子,在失去双亲沦落成孤儿后,没人搭理,只有那个小女孩肯跟他好,别人欺负他的时候,她护着他。   她对他的好,被他一厢情愿地放大了,牢牢地记着她的这点好,成了一份执念。   只因,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太缺少爱意和安全感。   结果,她对他那样,也是有目的的。   因为他长得比其他孩子帅气。   韩遇城冷哼,继续听着这对母女的对话,崔女士让何初微成她的眼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许将来,还会让她成为商业间谍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再有能耐,也终将会被收拾。   他没有回医院,让司机送他到了公寓。   刚进门,敏锐的他感觉到屋里有人!   他迅速开了灯,在看到沙发上抱膝坐着的人时,那冷酷的表情,立即舒缓下来。   黑白色调的沙发上,穿着墨绿色针织开衫的小女人,双臂抱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进来,她也毫无反应。   韩遇城快步走了过去,见到她,他心脏颤抖,“你怎么来了?!”   走了过去,见她有些不对劲,他在她跟前蹲下,她的下巴还抵在膝盖上,看向他,“我来,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是爬楼梯上来的,爬了很久。”   “你……!”她居然是爬上来的,老男人已经满心心疼。   “你个傻丫头!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他心疼道,在一旁坐下,把她捞进怀里。   “怕露馅啊,坏了你的计划。”她说道,闭着眼,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走楼梯,那是监控死角,万一遇到坏人怎办?!”韩遇城后怕道,将她圈紧,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越没监控越好啊,让人看到我来找你,坏人们怎么相信我们决裂了?我想见你,才来的。”她平静地说道。   韩遇城汲取她身上的气息,将她拥得更紧。   她现在已经不负责何初微了,很少去VIP病房区,自上次被他动粗后,她几乎没看到过他。   “那天的事,怪我么?”他看向她的脸,沉声问。   “你说呢?你对我动粗也就罢了,还真开除了那俩护士!人家本来好不容易进了华仁,一辈子的铁饭碗不愁了,你倒好!”她自己如何,不那么在乎,但是连累到了别人,她很气愤。   韩遇城却笑了。   “你都没这么无法无天地宠过我呢!”何初夏酸道,虽然,她不需要,也不屑这样的无法无天的做法。   也只有何初微那种势力的女人才会稀罕。   “那两个小护士,没有丢饭碗,我给她们安排进别家医院了,待遇绝对比在华仁的好!放心吧你!”他笑着说道。   她微愣,没想到他这个大人物,对俩小人物会这么补偿。   到底是心善的人。   “那天,委屈你了!”韩遇城看着她的脸,诚恳道。   “没事,我心理强大着呢!无所谓,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她连忙道,不想他心里对她有愧,因为她分了心。   “这么善良、识大体的好老婆,怎么就被我韩遇城遇上了?!”他捏着她的鼻子,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将她放开,抱在一旁,“虽然韩太太不怪我,但我韩某也得自罚三杯才是!”   他说着,走到了一道白墙边。   “什么自罚三杯啊?我不许你喝酒!”她霸气地命令道,谁知,韩遇城脱掉了西服外套丢在了一旁,扯了领带。   他双手掌心着地,整个人轻易地倒立起来,像表演杂技似地,倒立着“走”到墙根,双脚靠在了墙壁上。   “就罚个倒立三十分钟吧!”韩遇城扬声道。   她连忙跑了过去,“不行!你快停下!谁要你倒立了!奔四的老男人了,还当自己是二十岁吗?!”   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她大声道。   韩遇城却笑了,倒立着看着她,还能看到她裙底的惷光,若隐若现。   “韩太太,你怎么总怀疑我的能力?一会儿,我再给你证明一下?”这可爱的丫头,这么心疼他!   “你!又不正经!我不管你!对了,你吃饭了吗?”   “没呢,韩太太下面给我吃?”他又不正经道。   “什么下面?臭流氓!”她没好气道,跺着脚,“韩遇城,我算是明白了,你两年前跟我还没那个的时候,就想着调戏我了!”   韩遇城得意地笑了,一脸不正经,何初夏气呼呼地走去了厨房。   “初夏,我这几天,一想到你曾经一直暗恋着我,我就不自觉地偷笑!”看着她的背影,他直白道。   何初夏心悸,没好意思转头,去了厨房,真的煮了面。   韩遇城一直倒立着,看着厨房的方向,透过玻璃门,可见他的小妻子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蹉跎了那么多年,才遇到了真正的,值得他付出的女人,有时候还怨她没早告白,最好在十二年前,或者六年前,那样,他们或许能更早地幸福。   有时候又在想,若他们没有相爱也好,起码,她不会被他连累,她这么优秀的女孩,多的是追求者!   “上次做了一桌菜,都被你倒了……”她端着一碗面出来,在看到倒在地上的韩遇城时,手里的托盘坠落,一碗汤面全卡了下来。   “韩遇城!你,你怎么了?!”她冲了过去,他倒在地上,鼻孔在流血,面前的衬衫上染上了好几块血渍!   第159章:我没事!   韩遇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闭着双眼,像是晕厥过去了。   “韩遇城?你怎么了?怎么了?!”何初夏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刻,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名医生,因为晕倒的人是他,她失去了该有的冷静!   韩遇城一动不动,面色苍白,两道殷.红的鲜血挂在鼻孔下,连双.唇都是苍白的。   “韩大哥,你别吓我!醒醒啊!”她晃着他的身子,激动地说道,然后,像想到了什么,连忙站起去找手机,她要打121!   不过,在她刚站起的时候,她愣了,才想起自己就是个医生。   立即转身,来到韩遇城身边,看到晕倒、脆弱的他,她心口揪着疼,也在心里逼.迫自己冷静,把他当普通的病患,他只是昏倒,不会有事的。   伸手拽过一旁沙发上的抱枕,将他脚上的皮鞋脱掉,袜子也脱掉,将他的双脚抬起,放在抱枕上,调整为头低脚高的姿势。   随即,迅速解开他的皮带,衬衫衣领扣子解开到胸口。   她迅速来到他的头边,拇指指尖用力掐住了他上唇中央上方的人中,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腕,以指尖刺他手腕上的内关穴。   意识丧失的韩遇城,在被何初夏这么急救了两分钟之后,终于有了意识,双眼眯着,闪烁着亮光。   “韩大哥,你听到我说话吗?”她激动地问,心还很慌。   韩遇城看着她模糊的脸,脑子很晕,眼也花,全身无力,心口发慌,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但是,想到自己可能是什么病,看到她慌张的样子,他扬唇,“我没事儿。”   说着,就要爬起。   “你别乱动!先躺着休息一会儿!你刚刚昏倒了!别乱动!”何初夏说着,右手中间三根手指按住了韩遇城的脉搏。   韩遇城闭着双眼,脑子还很晕,他刚刚倒立到一半,十五分钟左右,头突然就疼得厉害,有鼻血流出,后来就撑不住,倒下了。   他的心跳还算平稳,何初夏松了口气,韩遇城这时已经坐了起来,看到自己的皮带是解开的,鞋子袜子都被她脱了,委实有些狼狈。   他讨厌自己以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想必,在她的心里,他的形象也一直是光辉、伟岸的,因为救她,她对他一见钟情,在她心里,他算是那个“盖世英雄”吧。   “你紧张什么,我没事儿!估摸着是刚刚倒立的时候,看到你裙底的惷光了,一时刹不住,流鼻血了,血流多了,就晕过去了!”他莞尔,虽然还头晕,但在她面前,可不能脆弱。   可以看得出,她此刻是不淡定的。   “你没骗我吧?怎么可能是因为这样流鼻血的?!不行,我怀疑你身体有毛病,现在跟我去医院查查,我现在就帮你联系!”她严肃道,心还慌慌的,生怕他的身体因为两年前的车祸有什么后遗症!   当年的车祸,真的很严重,他的那辆加长版揽胜几乎全毁了,引擎盖都挤扁了,他和何初微受到重创,他的颅内有淤血,后来自己吸收掉了,但不代表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内脏也受损过,他的没去复查,谁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身体才有毛病!”韩遇城瞪着她,反驳道,“不信我是激动得流鼻血的?跟你说,两年前,就你被医闹打的那次住院,我看到你领口里的惷光,就被刺激得流过鼻血,躲卫生间洗了,你是没看到。”   他为自己辩解,固执地不让她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何初夏半信半疑,皱着眉,昏厥是过性脑缺血、缺氧引起的短时间意识丧失现象。   他刚刚倒立,又流了鼻血,很有可能出现这种状况,但是,他要是正常地流鼻血,按照他的身体素质,不至于昏厥啊。   “我不信你的鬼话!总之,你明天就去给我做个全面的详细检查!我必须看到你的体检报告!看不到,我不放心,你知道吗?!”她激动地说道,眼眶泛红,看着眼前的大男人,看到他鼻孔下还有血,她跪着转身,够到了茶几上的抽纸,拿在手里,抽了面纸帮他擦掉血迹。   穿着白衬衫,衬衫衣襟上染着血渍,坐在地板上的他,面容憔悴,何初夏边帮他擦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韩大哥,你听话,去做检查吧,刚刚看到你晕倒在那,我都吓死了,一时间都忘记自己是医生了,差点就打了121……”她红着眼眶,难过地说道。   眼前的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一直如山一般的沉稳、高大,他若倒下了,她的世界也会随之崩塌吧。   听着她的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人都是有直觉的,他直觉这次脑子是出毛病了,但不想去查,一方面出于畏惧,另一方面,怕自己真病了,给崔女士可乘之机!   “你这小傻.瓜!我的身体素质,你还不清楚?”他又不正经了,暧昧地笑着道。   何初夏没理他,沉浸在担忧和心慌里,她很怕失去他。   以前恨他的时候,对他是漠不关心,其实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心态,现在不同,误会都解除了,彼此终于相爱了,她害怕再失去他。   “韩太太?”见她毫无反应,韩遇城有点怕她了,小心翼翼地喊。   何初夏这才看向他,“我不是跟你玩笑,韩遇城,你要是爱我,就老老实实地去做个全面检查,尤其头部和内脏!”   她严肃、严厉道,以不容他拒绝的语气!   “好好好,我去检查,老老实实地检查!”韩遇城连忙道。   “你别想敷衍我!就去华仁检查!我要盯着你!”怕他是敷衍,她又道。   韩遇城苦笑,“你这小题大做的小女人,我这不是好好的?”   他跳了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儿,完全不似刚晕倒的人。   赤着的双脚踩着地面,韩遇城心里一咯噔,连忙要踩进皮鞋里,何初夏迅速去给他拿了一双拖鞋,“你好像都不换鞋的,脏不脏?”   她冲他教训,这才意识到,韩遇城进门好像都不换鞋的,他以前不是这样。   “我……”韩遇城迟疑,愣了下,穿上了拖鞋。   “韩太太,你给我做的宵夜呢?”韩遇城摸着腹部,语带撒娇。   何初夏看向不远处的地上,“还有一碗,不过可能早僵了!”   刚刚见到他晕倒,一碗面卡地,她拖鞋都脏了。   “没事儿!快去端来!饿死了!”韩遇城连忙道,她立即去了厨房,见她离开后,他立即朝着餐桌走去,瘸着的姿势,几个大步就到了桌边。   快速坐下。   何初夏不一会儿出来,“这面真僵了,不好吃了!”   韩遇城转身,从她手里抢过那碗面,“只要是你做的,再难吃,我也得吃下去!”   她微笑,“先把这杯糖水喝了,会舒服点,头还晕吗?”   “你真当我是病秧子?你这就是职业病!”韩遇城嗤笑道,乖乖地喝下那杯糖水后,拿起筷子就吃已经僵了的面。   当她给他倒了水回来时,狼吞虎咽的他已经吃下了大半碗。   “你慢点吃,这么难吃,吃得还这么欢……”作为他的妻子,她很想在他面前表现表现的,上次,兴冲冲做了一桌菜,结果……这次,煮了很好的面,又僵了。   她苦笑,什么时候才能做一顿像样的饭菜,看着他美滋滋地吃?   “谁说难吃的?僵了都这么好吃,韩太太的厨艺可见一斑!”韩遇城毫不吝啬地夸道,吃下的每一口都是幸福,不过,这幸福里,夹着酸涩的味道。   说不出的伤感。   也不知他韩遇城后半辈子有没有机会天天吃到她做的饭,不过,如果上苍给他那个机会,他一定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都是他给她做饭。   被他夸奖,她十分有成就感。   韩遇城很快吃光,她已经在打扫卫生了,“你别弄,让我扫!”   说着,他站起,忘了脚下穿的是拖鞋,已经向前走了,何初夏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儿,愣了,而他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停下……   他怔忪着看向她,两人四目相接,此刻,被她看到自己丑处的韩遇城,多想自己立刻从她面前消失!自卑的感觉,正折磨着原本骄傲的他!   第160章:你刚刚不是还凶我的吗?!二更!   韩遇城根本不知道,何初夏早就发现他左小.腿的缺陷了,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走路跛了,那么一个完美的男人,一条小.腿有了缺陷,这点遗憾,让人心疼。   何初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表情复杂,目光由对视下移,看着他那条小.腿。   见她是这个反应,韩遇城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不想被她关注到他的缺陷!   “你愣着干嘛?放下,让我打扫!”脾气暴躁起来,黑着一张俊脸,他冲她喝!   她还没察觉出他的变脸,“你的腿也要去治,别拖着!”   “何初夏!你能不能少废话?!”韩遇城说完,跛着脚,大步上前,走到她跟前,从她手里抢过了她的扫帚,动作很粗.鲁,她的手心被扫帚柄磨得生疼。   就见着他拿着扫帚,很大劲地将碎掉的碗,散落的筷子和面条扫进了簸箕里!   “你怎么又发火?我说错什么了?你为什么总讳疾忌医?是担心崔女士他们趁机报复是吧,就算是这样,你把韩氏给他们又怎样?!咱们想开点,不要那些身外之物,不要想着那些深仇大恨,都给他们不就好了!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健康重要,不是吗?!”   深色原木地板上的残渣已经扫干净了,他还在那扫,何初夏看着很不对劲、固执、脾气很差的大男人,苦口婆心地劝,说的是真心话。   她不要他腰缠万贯,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你在说什么笑话?!韩氏是我一个人的?所有股东、股民的!你知道什么,就知道在这胡扯?!”他阴沉着一张脸,语带嘲讽,鄙视地看着她,言行都伤着了她。   “韩遇城!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就是出于好意劝你,你怎么这样?!”她受伤地看着他,气愤地质问。   “我TM就是这样,你今天才知道?!”他冲她咆哮,一把甩掉了手里的扫帚。   “啊!”见扫帚砸了出去,她被吓着了,心惊地喊。   气势汹汹的男人,跛着脚,朝着卧室大步走去,房门被他推开,然后重重地甩上,声音巨大,震颤着她的心。   何初夏被他这莫名的发飙已经吓傻了,呆若木鸡地站在那。   她怎么惹他了?   刚刚还好好的,他为什么突然冲她发火?而且是真发火!   从结婚到现在,即使之前有过误会,他也很少对她发这么大火,关键现在,两人已经心意互通了。   他在何初微面前都能装得那么温柔,在她面前怎么能这样?!一股委屈涌上,喉咙梗塞了,本来就聚少离多,同在一座城市,明明是夫妻,却要装作是陌路。   好不容易见一次,还被他骂、被他吼。   她气不过,冲到了房门口,转动门把手,他反锁了!   “韩遇城!你什么意思?!对我吼什么?!在你心里,公司就那么重要吗?我不重要是吧?!”她大声质问,手心用力拍着门板,一下下地,掌心都疼得麻痹了。   自虐似地,不停地拍,眼泪也涌了出来。   “我心里平时够委屈了!天天看不到你,就算看到也是你在对何初微好,好不容易找来,撞见你,你还对我这样!你想怎样?!是在撵我走吗?!我这人心思很敏感,要不是知道你爱我,就冲你刚刚的态度,我早跑了!”她大声吼,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她又连拍了几下门板,“你听到我说话吗?!我究竟怎么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啊!你不出来,我今晚就在门口坐一夜!”   要是在以前,早骄傲地跑了,现在不同,她爱他,也坚信,他也爱着她。   但是,韩遇城还是没任何反应。   她的身子依靠着门板,缓缓地蹲下去。   “还记得以前,我对你唱过那首《白月光》吗?那其实是唱给你听的。那时候,你心里的白月光还是何初微……呵……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心里的某一个地方,我不敢告诉任何人!那时候,每天看着你,你离我那么近,却那么遥远,我们一直都很遥远,现在,终于近了,却不能在一起!我很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每次抱着你,都得用力地吸吮你身上的味道,想你的时候,想想你身上的味道,就不那么难受了……我不知道刚刚怎么惹你生气了,我只是从我的立场、角度,希望你健康,我想,即使爷爷在世,他也不希望你为了和崔女士斗,耽误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吧……”   说着说着,她又哽咽了。   “我爱你,只爱你这个人,不要你的那些身外之物!我只想跟你好好地在一起!”她哭着说道,抹着眼泪,“认识你都十二年了,真正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才三四个月吧,太短了!”她哽咽道。   房间里的韩遇城,就站在门板后,一道门的隔阂,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后脑勺靠着门板,他脸上的眼泪被暗夜掩藏。   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湿.润,从父母去世到现在,太久没落过泪了,干涩的眼球,被眼泪泡得有点疼。   句句诛心,字字感人,跟她在一起的短暂的酸甜的回忆,在他的脑子里闪现着,想着她是如何暗恋自己的,他心疼,想着自己现在的局面,又有太多的无奈!   听着她的哭声,他一咬牙,转了身,打开了房门。   何初夏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知道房门开了,她还不懂,抹着眼泪,哭得很伤心。   “起来!”他沉声道,看着她这么伤心,而且是被他骂的,他心疼不已。   弯腰将她给抱了起来,“你别碰我!你刚刚不是还凶我的吗?!一点都不懂珍惜我!”   她倔强道,被他拽进了卧室,按在了门板上。   “我错了……”   男人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夹在着哭腔,房间里没开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他的额头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边,因为他的话,她那颗委屈的心,这下才温暖了许多。   “你刚刚那么凶我!唔……”她抗议,吼完,男人薄凉的唇碾压住了她的唇.瓣,他捧着她的双颊,发狠地吻住了她。   彼此脸上的眼泪交融,她根本不知道他因为她,流下了珍贵的眼泪。   她没有抗拒他的吻,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吻得热烈而难过,略带对他的怨艾。   男人的吻里藏着伤感、无奈以及太多的爱意,贪婪地吸吮她身上的味道。   ——   “你凭什么凶我?我是为你好!韩遇城,你到底爱不爱我?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根本不是跟你平起平坐的妻子?!”松开时,她边喘着粗气,边控诉。   腰身被他圈紧,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的怀抱把她裹得快喘不过气了。   “初夏,我是自卑!我瘸了!这条小.腿是我的痛点,你一提到它,我就控制不住自个儿,以发火掩饰自卑!”他低吼,说出了实情。   她微愣后,苦笑着,拳头打他的背,“你怎么这么傻?!韩遇城!你真是个自大狂!”   她又气又心疼道。   韩遇城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将她抱得更紧。   “你穿鞋子的时候,走路一点都看不出来,和正常人一模一样,你有什么好自卑的?!只有在你自己和我面前,才会跛吧?我是你的妻子,你还怕被我看到!你还说没把我当外人?你这就是把我当外人!”她轻轻地捶着他的背,又指责道。   “我是男人!我想在你面前的形象永远是伟岸的!不想你看到我的狼狈!”他沉声道。   何初夏苦笑,“你就是大男子主义!霸道、强势,却忘了,婚姻里,女人也是半边天!”   “看你这样,我只会心疼你,不可能嫌弃你!你自卑什么?”她苦笑道,理解他的心理,不过,换作是她瘸了,估计她也会跟他一样的心态。   韩遇城无言,只紧紧地抱着她,他的内心深处,需要她的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何初夏从他怀里挣开,她开了灯。   他身上的白衬衫还染着血渍,领口敞开着,古铜色瘦削的俊脸上,表情落拓,眼眶泛红,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拉住了他的手,拽着他往床边走。   “你坐下,我看看你的腿!”她柔声道。   韩遇城在大床床边坐下,何初夏蹲下,当她卷起他的裤脚时,他还有点抗拒的。   他的小.腿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坑坑洼洼,疤痕狰狞,肌肉都没什么弹.性,比右腿瘦好多。   “平时有关节炎吧?”她抬起头,满心疼惜地看着他。   韩遇城扬唇,“有,小意思!”   他还一副骄傲的样儿。   “什么小意思,关节炎疼起来,跟牙疼一样,也会要人命的。”她淡淡地说道,他在她面前脆弱一点会怎样?   韩遇城不以为然,“你忘了,我以前当兵,什么皮肉苦没吃过?我能承受!”   在他看来,最难以忍受的疼痛,是心痛。   曾经,他没少因为她心痛过。   “你就喜欢逞能!平时有空就用毛巾热敷,最好赶紧去治疗,看里面的支架能不能拆掉。”她沉声道,像个大女人,教训着他,也劝着。   为了不让她担心,韩遇城点头附和她。   两人去洗了澡,他还想对她动手动脚,被她拒绝。   他才晕厥过!   两人抱着一起睡了,“明天早上,如果我一觉醒来你不在,你以后就别想开荤了!”   她对他打了预防针,韩遇城笑笑,答应她了。   ——   “奶奶,这么晚您又出去打麻将?”崔女士刚进门,迎面遇到了韩翊。   崔女士点头,早已善于演戏,在韩翊面前,表演自如,“你奶奶也就这么点乐趣了!宝贝孙子,你这次出差,表现可嘉,奶奶这下不愁对付不了韩遇城那孽种了!”   韩翊一脸不满,“您怎么又拿我这个韩家长重孙跟那个杂种比?”   “对、对!韩遇城那杂种怎么能跟我这大孙子比?!”崔女士连忙打,笑意盈盈的,拉着韩翊的手,走向里屋。   “小翊啊,你老实告诉奶奶,是不是喜欢何初夏?”崔女士低声问。   韩翊嘴角勾起玩味儿的笑,“谈不上喜欢吧,就是,很感兴趣!”   “你对她感兴趣,那……把她弄来给你玩玩?”崔女士盯着韩翊的脸,试探性地问,她一直记着乔世勋说过的话。   一直想找个机会考验考验韩翊,但他去外地出差了个把星期,才刚回来。   “奶奶,您这没开玩笑吧?”韩翊激动地说道,一脸邪笑。   “乖孙子,奶奶一向疼你,当然要想尽办法投你所好!”崔女士笑着道,心是阴狠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可以试探韩翊和韩遇城,一举两得!   韩翊出了崔女士的房间后,走到过道拐角处,看到了一道身影从楼梯口拐角处下去,他眯着眼……   第161章:用这样的方式叫醒你 三更!   迷迷糊糊中,那熟悉的折磨人的感觉袭来,一波空虚的感觉在身体深处叫嚣,很快,因为一双大手得以抚.慰……   睡得正香甜,耳边犹如蚂蚁在爬,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清晰,张开眼,对上的是一张迷人而慵懒的俊脸。   男人的俊脸上尽是柔和的表情,带有棱角的下巴上,爬满细小的青色胡渣,性.感得教她心悸。一双黑漆漆的饱含柔情的眸子,紧紧锁着自己。   鼻息间,是他身上的成熟味道,和一股温热的气息。   “醒了?”声音沙哑,磁性十足,说完,他的虎腰动了动。   “啊?”她心头一热,瞪大了双眼,“你,你居然已经……”   这禽兽!   一大清早地趁她在睡梦里,他就胡来,并且得逞了!   男人得意地笑了,低下头,换来她的惊呼。   “韩太太,用这样的方式叫醒你,还满意么?嗯?”她昨晚睡着前,对他命令过,不许他比她早起的。他早就醒了,一直盯着她的睡颜看,由最开始的纯情地注目,渐渐地,受晨间的影响,就动起了色心。   “你,你……韩遇城!叫你禽兽真是一点没错!韩禽兽!”她又气又羞,说话时,鼻孔外张开,呼出热气。   全身都已经融化了,闭着双眼,感觉那么清晰,心口痒着,挠着。   “不满意?”他邪笑着问。   “满意!”她连忙道,生怕他走开,抬起头,主动吻住他……   ——   短暂地恩爱一番后,韩遇城去做了早餐,上午不用上班的何初夏,穿上了他的白衬衫,和他共度温馨的早餐时光。   “崔女士和她相认了吗?”她狼吞虎咽地吃着葱花饼,边问道,两腮塞得鼓鼓的。   韩遇城点头,“昨晚,崔女士又去了,何初微和她相认了,崔女士的目的是,利用何初微对付我!”   他冷哼道。   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领带的他,看起来睿智、迷人。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她们说的每句话,你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怎么会想到这一招?”何初夏扬声道,觉得他这么做很妙。   韩遇城并不觉得这一招有什么好的,“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我现在,很想立刻跟何初微翻脸!”   提到何初微,他的表情没那么温柔了,脸上闪过一丝狠意!   “不行!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功亏一篑,这样多好啊,她们母女想算计什么,你都能知道!”何初夏连忙道。   “我是心疼你!明明是我韩遇城名正言顺的老婆,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跟我在一起!”他沉声道。   “现在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团聚嘛!我没事的,十二年都能熬过来……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时间,最担心的是你,何初微病房的监听器,你要保护好啊……”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用的都是军方最新的间谍仪器。”说着,他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要保密。   她只觉得好神秘,没有细问,也不知道他的这些东西都哪来的。   她吃饱后,刚走到他身边,韩遇城听到了手机铃声,立即起身,响的不是餐桌上放着的这部手机,另外一部。   她才知道他有两部手机。   很神秘似的,他去了卫生间才接电话。   “X,崔女士要对,何初夏,下手!”机械化般的女声传来。   韩遇城站在洗手台前,放在台面上的左手,手指按紧了台面,指节泛白,表情阴沉。这老妖婆是不是怀疑他与何初夏是在演戏了?不然,对她下什么黑手?!   他怀疑崔女士是想试探他!   “我知道了。”他沉声道。   对方没有多余的话,迅速挂断。   “你跟谁打电话呢?神神秘秘的!”见他出来,她撅着嘴问。   “肯定不是小三!”他玩笑道,“你最近都是夜班?”   她摇头,“是小夜班,和大夜班是有区别的,下午上班,晚上九点下班。除了两台手术是白天,其它都是小夜班。怎么了?”   “夜里下班你就别往公寓跑了,医院没有宿舍?搬过去住!”她若出事,他怎能不救,最好是,她不要出事,但是,他的人又不能大张旗鼓地保护她,崔女士会起疑心。   “医院哪有医生的宿舍,不过,如果太晚的话,我一般会借住实习生的宿舍!你不放心我啊?我们演戏演得这么逼真,他们不会怀疑的吧?”   韩遇城点头,不想给她带来恐慌!   他是被她赶着去医院的,一再叮嘱他要去做检查,韩遇城答应她,会去检查,但不是华仁,他得悄悄地做,以免崔女士知道。   ——   何初微正在把.玩那只镯子,见韩遇城进来,立即塞进了枕头底下。   他看见也装作没看见,喊何初微吃早餐,早餐都是外面最差的小摊上买的,他都骗她说是他亲自做的,何初微明明觉得难吃,还得装作很好吃,讨好他。   看着上碱过多的黄色的包子,她皱眉。   “怎么了?这包子是我手工做的,没有用任何增白剂,纯碱发酵,没卖相,但很健康。”韩遇城说着,拿着包子往她嘴里塞。   何初微张口含.住,好难吃啊!   刚吃一口,感觉食盐搅拌不匀,她吃到了一小块盐,皱着眉,咸死了,就如同吃米饭突然吃到了沙子,膈应得难受。   以前没吃过韩遇城做的饭,当然不知他的厨艺。   “不好吃?”韩遇城柔声问。   “唔……唔……”何初微连忙摇头,嘴里塞得满满的,忍着吃完,一副不好吃也要吃完,很爱他的样儿。   心里却没忘记,答应亲生.母亲要对付韩遇城的。   何初微复健的时候,韩遇城故意松开她,她没少摔跤,她双脚明明能走路了,还装作不能走,让他抱。   ——   韩遇城抽空去朋友的私人医院,做了核磁共振检查。   何初夏很快收到了韩遇城匿名寄给她的检查报告单,看着核磁共振图片,和医生的诊断说明,确定他并没有大碍,小.腿的骨骼还在生长中。   她松了口气,韩遇城应该不会做假吧?   小.腿的照片和他在华仁拍的片子大体上一致,脑部的也相似,但颅内没有任何阴影区,内脏检查也没什么问题。   她不放心,拿了片子去找杜墨言了。   杜墨言一直相信,她和韩遇城没有真正决裂,看到她还在关心他,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从片子上看,没任何问题。当年他颅内出.血没有5毫升。”杜墨言沉声道,坐在病房沙发里,正在看医学杂志。   他的手术时间已经定下了,指名让何初夏给他做,不然,他不肯做。   “也许是我多虑了!你当初执意要离职,是不是早就发现自己有这病了?”穿着白大褂的她,站在一旁,看着仍然外表冷酷的杜墨言,淡淡地问。   不知他怎么把林晓给骂走的,听说她两天没来了。   “无可奉告。”杜墨言酷酷地说道,何初夏撇嘴,耸耸肩,默默地出去了。   刚到外科办公室,宣传部的主任在,给每个人的办公桌上发了宣传单。   “许主任,这什么呀?”她疑惑地问。   “小何啊,这没你的事儿!我这走的是形式,咱院里捧你还来不及,是舍不得把你送去支援西部开发的!”许主任扬声道,走到她身侧,小声道:“这都是内定好的,八成让徐白或是周天去。”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徐白和周天进来的时候,她没多嘴。   晚上九点下班,周天今天没缠着她,她一个人从医院的正门出来,最近小心谨慎,从不走侧门,也从不走小路,连出租车都不打,都是乘地铁或是公交。   不想给韩遇城添任何麻烦,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吧?   “四婶!”韩翊,站在明亮的路灯下,穿着西服,内搭白衬衫,没打领带,一脸邪痞的他,右手食指转着车钥匙,左手插在裤袋里。   何初夏见到他,没给他好脸色,韩翊给她的感觉是,既不是好人,也绝不像坏人。   但是,他现在是向着崔女士的,能不知道她和韩遇城的恩怨?能不帮助崔女士?   对他,只能绕道走。   “我不是你的四婶!医院病房里的那位才是!”何初夏嘲讽道,说着,绕开他。   韩翊连忙追上!   第162章:我的女人被掳了!6000   虽然她比韩翊也大不了几岁,但是,韩翊在她眼里,是个不成熟的纨绔子弟,更是她的晚辈!对韩翊也没什么印象,总共才见过三次面。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以前在酒吧跳过半年舞,韩翊那时候是不是经常在暗地里窥视着她?细思极恐。   身高185以上,体型比以前健壮,面容比以前刚毅,头发比以前短的韩翊,又拦在了她的面前。   若不是因为他是崔女士的孙子,眼前这个酷似青年时的韩遇城的韩翊,真会给她几分好感的。   “你到底想干嘛?”看着韩翊那坏坏的表情,何初夏冷声问,他怎么能跟韩遇城比?韩遇城22岁的时候,正在部队服役,而且,是一名优秀的特战队员,眼前的韩翊,却是个因为违反部队纪律,被开除的差等兵!   他两年前还当过逃兵呢!   “你说你不是我四婶,那敢情更好!更拉近距离了不是?”韩翊得意道,嘴角勾起,坏笑的弧度。   “韩翊,我对你们韩家人都没什么好印象,你再这么拦着我,我要喊人了。”她一脸疏离,满身防备,语气冰冷。   医院大门口附近,人来人往,一对俊男靓女僵持着站在路边,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何初夏说完,就绕开了韩翊,走去人流量很多的地方,就不信韩翊能在马路上把她怎么着了。   让她郁闷的是,韩翊一直跟着她,她都进地铁站了,他还跟着。   地铁里,仍然是黑压压的一车厢的人,她戴着耳机,右手拽着拉环,左手手臂夹紧跨在肩膀上的提包,渐渐地,感觉身后有温热的胸膛正贴着自己。   回头,刚好对上韩翊那张麦色的刚毅俊脸,以及坏坏的笑。   她连忙要走开,奈何周围人太密集,挤不开,而且,韩翊的一只手臂已经环住了她的腰。   他将她左耳里塞的白色耳机扯下,何初夏瞪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白眼球睁得很大、很白。   “韩遇城哪算是韩家的男人,你可别以为我跟他一样渣。”韩翊笑着说道,“紧张什么,我又没把你怎样!不过,我这乌鸦嘴还挺灵验的,还记得两年前在太爷爷的葬礼上,我对你说过什么吧?”   看着韩翊的笑脸,何初夏在心里冷哼,她别开了头,他说过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   “我说过,如果韩遇城跟你离婚,你没人要了,随时可以找我。”韩翊贴在她耳边,笑着道,何初夏使劲地往旁边别头。   真是自大、轻狂!   何初夏冷哼,见旁边是个女孩,周围都是女孩,只有韩翊一个男人。   正好要到站点了,她松开拉手,拿开韩翊的手,自己的手摸向身侧女孩的臀.部。   被吃了豆腐的女孩连忙转身,“谁摸.我?!”她气愤地说道,这时,已经到了站点,何初夏随着其他乘客朝门口走去。   这狡猾的女人!   韩翊没好气地想,那被吃了豆腐的女孩,面红耳赤,见到韩翊那完美无匹的俊脸,立即感觉像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   “误会!”韩翊丢下两个字,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追去,地铁车门已经正在关了,他却敏捷地以秒速冲了出去,地铁上的乘客目瞪口呆。   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更没见过身手这么敏捷的!   何初夏下了地铁后,迅速出了闸机,打算出去打的离开,谁知,才出地铁站,已经被韩翊抓.住,他那粗糙的手,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   “你给我放开!”她很大声地吼,看向路人,却没人问津。   “叫什么叫,他们只会以为是一对情侣在吵架,哪有坏人长得像我长这么帅的!”韩翊自大道。   “救命!这个流氓非礼我!”何初夏大声道,只吸引了几个女孩的目光,她们没来管闲事,有几个热心的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过来。   “看什么看?没看过男女朋友吵架?”韩翊扬声道,抡起了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样儿。   “他不是我男朋友!”何初夏大声道,但是,那几个男生已经走了。   “四婶,不,夏夏,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非一副对坏人的姿态面对我?你不是恨韩遇城么?跟我在一起,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韩翊低声问。   何初夏还在挣扎,她反应这么激烈,韩翊会不会觉得,她和韩遇城是在演戏?   不再甩手臂,被韩翊这么握着,她想甩也甩不掉。   “他爱的不是我,我跟谁在一起,他都不care!韩翊,我没你这么幼稚,你也不是我的菜,能不能别缠着我?”   何初夏心平气和,以成熟的姿态,对韩翊说道。   韩翊松开了她,她快速走去马路边,伸手拦出租车,虽然出租车没那么安全,但是,韩翊总不能跟她上出租吧。   谁知,她刚要上出租车,韩翊已经打开了车门,见到后面还有一辆出租车,她作势,弯腰要上去,韩翊已经坐上了车。   何初夏立即甩上车门,跑到了后面那辆出租车旁,拉开副驾驶就上去,“师傅快走!”   她急切道,韩翊已经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了。   她的这辆出租车已经驶入了车流里,何初夏拍拍心口,也算松了口气。   韩翊懊恼地站在马路边。   ——   “韩翊!你今晚怎么回事?怎么轻易地就放过了那个小丫头?!”崔女士见韩翊回来,气愤道。   不免又怀疑起了韩翊。   韩翊却一脸笑意,非常自然,“奶奶,玩女人哪有一下就到手的?太容易到手,就不好玩了。我都不急,您急什么?”   倒了杯酒,韩翊坐在沙发上,翘着大长.腿,晃着酒杯,一副邪魅狂狷的样儿。   “两年前,她在我酒吧跳舞的时候,我可是钓了她半年来着,若不是半路杀出个韩遇城,被他弄去当兵,我早得逞了!”韩翊喝了酒,慢条斯理道。   他这么说,崔女士打消了点疑虑,仔细盯着韩翊的样儿,除了外貌变化了,他那神情还和以前一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韩翊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能不了解他?指不定是乔世勋那小子在挑拨离间!   “韩翊,奶奶担心韩遇城那小子给我玩什么阴招啊,你不对何初夏动手试试,怎么知道他到底爱的是谁?”对何初夏下手,一方面可以试探韩翊的忠心,也能试探韩遇城到底爱不爱何初夏。   “奶奶,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再找机会吧!”韩翊笑着道,“我比您更想早点得逞,那毕竟是韩遇城名义上的妻子,刺激!”   韩翊邪恶地说完,一饮而尽。   崔女士走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恶毒的诡计!   ——   回到家,洗了个澡,何初夏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没把韩翊的事放在心上,看了会儿资料,准备杜墨言明天的手术。   刚看没多久,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是林晓,我想知道,杜墨言明天的手术风险。”没有多余的话,直白而简洁,何初夏一愣。   “对不起,只有病人家属才有权利知道病人的情况,我是医生,我有职业操守。”她也简洁地回答,脸上噙着淡淡的笑。   其实很喜欢林晓的直爽性格。   “你能别跟我废话吗?我就想知道他会不会死!”林晓激动地问。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敢百分百地回答肯定或是否定,这个结果,我难以预料。”何初夏又道。   “阿西吧!”林晓不耐烦了,“你这女人怎么这样?难道你真喜欢杜墨言?我正在上网查资料,冠状动脉硬化是吧,都不需要外科手术,做个微创搭桥术就好了,我外婆就是这样,你们怎么还给他安排了外科手术?!”   这丫头,还挺精的。   “林晓,实话告诉你,我们在对他会诊的时候发现,他不仅有冠状动脉硬化这个病,还有颈动脉狭窄。”何初夏严肃道。   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这两个种病在身,杜墨言很有可能随时猝死。   那边的林晓,立即上网搜索。   “阿西吧!严重吗?!”林晓气愤道。   “挺严重的,需要做CEA手术。”何初夏如实回答,“这个手术在国内很少有做的,他还指名让我这个新手做,万一我明天发挥不稳,他可能就……”   “他会怎样?!”林晓激动道。   “死了、瘫痪、口眼歪斜,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的。”何初夏故意吓唬她道,虽然,这些情况真的有可能发生,她还没做过这个手术。   感觉杜墨言把他自己当成活体标本,让她实验了。   是有多厌世,不想活下去啊……   “这个老男人!阿西吧!他真是个天下第一到倒霉蛋!死了老婆,没了儿子,还年轻就得了老年人的病!”林晓抓狂的声音又传来。   何初夏苦笑,也心疼、同情杜墨言起来,“他心里苦着呢,一直背着这道枷锁,再走不出来,即使手术成功也还会抑郁得病。”   长期的抑郁,他没得癌症已经是庆幸了。   也佩服他,抑郁六年了,这期间,没有一台失败的手术案例。   “何医生,只要你明天的手术成功,那老男人死不了,瘫痪不了,口眼歪斜也无所谓,我会对你有求必应的!”   何初夏笑了,心想这丫头是不是真爱上杜墨言了?这么在乎他!   “这我不好保证的,只会尽全力!”   “那老男人是不是喜欢你?”林晓又问,这是她打听到的事。   何初夏被问住了,皱眉,“他爱的是他妻子。”   林晓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何初夏长长呼了口气,看着手机发呆,犹豫了很久,拨了他的号码,回应的是“无法接通”。   一直打,一直是这样。   上次寄报告给她,他也没联系她,此时此刻,他又在何初微的病房吗?   ——   “阿城,我肚子又疼了!”何初微刚站起,又蹲下,坐在了马桶上,已经拉肚子拉得快虚脱了。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吃过止泻药了?”韩遇城扬声问,眯着眼,握着拳,恨不得何初微马上直接拉肚子拉死!   如此恨她,不是因为以前有多爱她,而是崔女士。   他单手扶着后脑勺,咬着牙,满脑子都是那个毒妇的脸!   也许,老天爷让他活到现在,就是要他和崔女士同归于尽!   “可是还好疼啊……呜……”何初微难过地喊,没什么比拉肚子更痛苦的事了。   “我去叫医生!”韩遇城敷衍她一句,走了。   他根本没去找医生,而是去了杜墨言的病房。   ——   深夜,病房里环境幽暗,杜墨言没睡着,韩遇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腿,点了根烟,杜墨言坐了起来,伸手问他要烟。   韩遇城丢给他一根,把打火机也丢给他。   病房的门被反锁着,护士进不来。   两个大男人,在明令禁止吸烟的病房里,不道德地抽起烟来。   “你不是戒了么?怎么又抽?”杜墨言幽幽地问,盘腿坐在病床.上。   两个人静坐在月光里,烟雾缭绕,杜墨言也不似以前的洁癖,粗犷、落拓了许多,他轻轻咳嗽。   “想抽就抽,哪那么多约束!”韩遇城理所当然地回答,弹了弹烟灰,“你的病好治,治好了,就好好过日子,别再矫情!”   “你们非逼着我.干嘛?死,也是一种解脱。”杜墨言很平静地说道。   “你解脱了,你爸、你.妈呢?”韩遇城嘲讽道,失去了妻子和儿子,但他还有父母。他韩遇城早就失去了双亲,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只剩下了何初夏。   “他们老两口在加拿大过得好着呢,能别道德绑架我么?老韩,以前你不是一见到我就像仇人么?提醒我记着她的死!”   韩遇城看向杜墨言,扬唇,“那时候你要不是成天盯着初夏,我也不会跟你提三姐的死!”   说着,他站起身,“杜墨言,你听好咯,明天的手术成功了,你丫给我找个好姑娘,谈谈恋爱,欢欢喜喜地结婚生子去,你丫再没有性.生.活,就连男人都不是了!好意思么你!再过几年,连孩子都没法要了!”   杜墨言扬唇,“说我,你呢?我要是你,干脆辞职,带着何初夏移民,去个清净地儿,过清闲日子去!”   他看着韩遇城的背影,嘲讽道。   韩遇城回应他的是嘲讽而又无奈的笑声,笑声里仿佛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   CEA,颈动脉内膜剥脱术,何初夏主刀,杜墨言已经全身麻醉,人还清醒着。   “杜墨言,你也有今天?哈!让你当年变.态地折磨我们,今天,你的命都在我们几个手上了!”周天得意地看着杜墨言,嚣张地玩笑道。   杜墨言翻了个白眼,闭上双眼。   何初夏笑笑,“主任,你的命在我手里,绝对不会丢的!”   她十分自信地说道。   “那是!咱们何医生现在是女赛阎王了!”周天又道,何初夏过来,让他们别再玩笑了。   ——   杜墨言的父母没来,韩遇城没来,手术室外只有林晓和她讨厌的保镖,手术快结束的时候,杜若淳才赶来。   他认出了林晓,林氏的千金大小姐,他刚刚还和她父亲谈合作来着,不是很顺利。   走上前搭讪,林晓根本不理他。   手术并不复杂,却是一个细心活,要将杜墨言颈内动脉内膜上沉积的粥样硬化等阻塞物质加以清除。   “主任平时没少抽烟!听说还经常去开安眠药吃,哎……”看着杜墨言颈动脉内的阻塞程度,徐白叹气道。   “外加饮食不正常,睡眠不正常!”周天道,“你们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你?拉倒吧!你能有主任这样变.态地敬业?”徐白冲周天打击道,他们两人的调侃,缓解了何初夏的压力,弯着已经僵硬的腰,继续手术。   ——   她实在没精力再去挤地铁,晚上八点,被周天送上了事先叫好的出租车,只想回公寓,好好睡一觉。   杜墨言的手术是顺利的,目前还在观察中。   “师傅,往说了,去云庭公寓,12号楼。”她差点睡着了,行驶很长一段距离,才对司机吩咐。   司机应了声,她继续闭目养神。   ——   何初夏离开后半小时,杜墨言有了情况,周天连忙联系她,可她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杜墨言情况稳定后,周天再打给她,还是一样的结果。   “老徐,夏夏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怎么回事?”周天说着,抢过徐白的手机,拨何初夏的号码。   结果还是一样!   “她太累,睡着了吧?”徐白说道。   “我怎么感觉她就是出事了呢?!不行,我去她公寓找找!”周天说道,提着打包小吃的韩遇城刚好路过,他像没听见他们的话。   周天气得很想揍他。   ——   韩翊刚进陌生别墅的门,崔女士一脸兴冲冲地迎上前。   “小翊啊,人,我给你弄来了,就在楼上房间!”韩翊瞬间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奶奶,您老人家是不是觉得我没女人玩?”韩翊邪笑道,猴急似地朝楼梯口走去。   崔女士一脸得意,她是等不及了,要确定孙子的忠心,也要确定韩遇城对何初微的忠心!   韩翊到了楼梯拐角处,眉心微蹙,拳头紧握。   房间门口,矗立着两个保镖,“少爷,人就在床上!”   “知道了!离房间门口远点!”韩翊沉声命令。   “少爷,老夫人说,我们必须在这守着。”保镖恭敬道。   韩翊在心里冷哼,握住了门把手,转开……   房间里,光线明亮,刚进门,韩翊就发现了两台隐形监控,一张铺着金色床单的大床.上,被绑着的女人,蜷缩着。   她背对着他,从身材看,是何初夏没错。   ——   何初微再次拉肚子了,刚吃完韩遇城给她买的点心,就跑去了洗手间。   韩遇城出去后,让保镖看着门口,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医院过道里,避开所有监控区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   “弩,我的女人被掳了,需要你的帮助!”刚上车,他打了电话。   两年来,第一次亲自开车,此刻,已然没了车祸的阴影。   他从椅子底下的暗格里,取出两年多没穿的长风衣,戴上了帽子和面罩。   打开车载电脑,那栋别墅内的详情,所有监控布局,一目了然!   第163章:为什么昨晚的人不是韩遇城6000   别墅离他的位置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崔女士是想试探他,才故意选这么近的位置。这点,韩遇城明白。   他戴上无线蓝牙耳机,很快,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事,说!”瞥了眼来电显示,韩遇城眯着眼,沉声道,很不客气。   对方可是某特种大队大队长!   “X!停止你现在的行动!”浑厚有力的命令声传来,韩遇城冷哼,双手打着方向盘,一路抄没有监控的小路走。   韩遇城微愣,好家伙,他是X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少特么废话!我只知道,我的女人现在有危险!”他更加不客气道。   “听我的指挥,我保证她毫发无损!”对方又沉声命令道,这头野狼,越来越不像话了,目无尊长!代号为狼眼的大队长在心里没好气道。   韩遇城眯着眼,已然明白了一切。   ——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强行踹开,正看着楼上监控的崔女士心惊,看向门口,本以为出现在门空的人会是韩遇城的……   门口,穿着深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一脸阴沉,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陈数!你想干什么?!”崔女士瞪视着韩家老太爷的生前大红人陈数,被晚辈们尊重的陈叔,厉声喝道。   “大夫人,我来要人!”陈叔直截了当道,态度强硬,“大夫人,何初夏是老爷子生前最疼的孙媳妇,你今晚让人把她掳来,还有没有把过世的老爷子放在眼里?!”   陈叔冲她指责道。   “哈……陈数,我没耳背吧?就算老爷子没死,你不过是韩家的一条看门狗,何况老爷子已经早死了,你这条丧家犬还敢来跟我吠吠?”崔女士满脸嘲讽,瞥了眼桌上的监控画面,韩翊已经脱了上衣。   床.上的何初夏似乎也醒了,看来,药效已经起作用了!   她给她注射的可是最强劲的性,药,这药,女人用了,男人看见都会受不了的,为了试探孙子,她只能下猛料了。   陈叔没理他,对身后的保镖示意去楼上抢人,他们立即朝楼梯口冲去。   “都给我拦着!”崔女士大声吼道,一脸狠戾地瞪着陈叔,“我看看今天谁有那能耐把那丫头从我这带走!”   陈叔没客气,示意保镖动手,他自己也朝崔女士冲去,很快有保镖先于他冲到了崔女士面前。   已经年过四十的陈叔,也是位练家子,身手了得,一人打三个,崔女士那头很快处于弱势,她又看了监控,韩翊已经到了床边了。   立即叫楼上的保镖下来支援,很快,别墅里乱作一团。   ——   在知道崔女士抓了何初夏之后,乔世勋右手紧紧捏着手里的酒杯,那水晶高脚杯被他的手活活地捏碎,薄而透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心,红酒刺激着伤口,掌心一片生疼。   他紧紧.咬牙,忍着去阻止的冲动,脑子里闪过第一次见到何初夏的画面。   想象着她被韩翊糟蹋的画面,锥心刺骨!   但,如果韩翊是军方派来的卧底,他若去阻止,就让他们得逞了!   “韩遇城现在在哪?!”他站起,冲属下冷硬地问。   “他,还在医院!”属下颤声回答,医院的各个出口都埋伏着他们的人,没发现韩遇城出来。   “你们确定?给我去何初微的病房看看!他到底在不在里面!”乔世勋仍然不信,韩遇城不会没去救她,虽然以前从何初夏的口中知道过韩遇城与何初微的种种。   他的属下领了命令后便出去了,乔世勋拿起红酒瓶,头朝下,从自己的发顶淋下来。   如果韩翊真不是军方派来的,那他今晚不是捡了大便宜了?想到何初夏,他心口仍然一恫!   转念,想起了生父曾经的叮嘱。   成大事者,儿女情长都是牵绊,女人,男人走向成功的垫脚石!   ——   她的脑子是混沌的,除了感觉全身如蚂蚁在爬的瘙.痒难耐的痛苦外,就剩下了热。如置身蒸笼里,喘不过气。   床.上的女人,被红色的绳子绑着,鞋子早已不见了,那双白.嫩的玉.足,在丝缎床单上,用力地蹬着,皮肤被磨红,她痛苦地叫着,“老公……韩大哥……我难受……”   燥红的脸上,沁出了一层香汗。   她仿佛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男人,那赤着的健硕的胸膛,教她吞咽口水,他的脸在她的双眼里是模糊的,朝着他挪去。   “四婶,这么迫不及待?别急,我这就来!”韩翊脸上勾着邪魅的笑,邪恶地盯着何初夏,弯腰大手在她的脸颊上轻佻地拍了拍,闻着她身上所散发的特殊的香味,他已经感觉到全身肌肉在紧绷。   说着,动手解开了腰间的皮带,快速拉下牛仔裤。   “老公……”何初夏嘴里呢喃,用力地眨眼,看向韩翊的脸,已经分不清是不是韩遇城了,理智全无,意识涣散。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连监控摄像机此时也受到了干扰!   韩翊猛地看向窗口,从窗帘外闪进一道高大的背影。   “谁?!”他低声问。   那黑影上前,抬起右手臂,朝着韩翊的后颈用力劈去!   ——   楼下,因为停电已经乱作一团。   崔女士吓得坐在沙发上,抓着一个保镖的手,“怎、怎么回事?!”   难道,韩遇城真来了?   她到现在还不肯相信,韩遇城爱的是何初夏。   “老夫人,外面没发现任何动静!可能是这个陈数在捣鬼!”保镖过来汇报。   别墅里亮起了手电的亮光,监控画面是黑了,但是,女人的媚叫声传来,“陈数!你还多管什么闲事?那小丫头现在已经在我大孙子身底下婉转承欢了!”   “崔氏!你还有人性和伦理道德?!老四再不济,也是韩家的儿子,在血缘上是韩翊的四叔!你现在让他和老四媳妇……你,老爷子泉下有知,一定不放过你!”陈叔被崔女士的人控制住,黑暗里,他气愤道。   崔女士又得意地笑了,“也只有老爷子把那孽种当宝!我现在要上楼看看去!”   她说完,拿着手电筒照着,在保镖的搀扶下,上了楼梯,去了二楼。   二楼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崔女士来到房间门口,转了门把手,没打开,被反锁了。   她只好侧着耳朵,隔着门板听着里面男人和女人的粗喘声……   崔女士得意地扬唇,“韩翊,果然没让奶奶失望!”   随即,她打了电话给乔世勋,“你还不信我大孙子?要不要我让人把视频发过去给你看看?”   乔世勋听着崔女士那得意的声音,一把摔了手机,心脏在剧烈撕扯,他想得到却没得到的女人,居然正在被一个小子糟蹋!   韩遇城,真的没去管!   ——   “乖……别怕,我在,别怕,是我!”   昏昏沉沉之中,耳边一直回旋着这句话,属于韩遇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疼痛、疲惫的感觉席卷了她,口干舌燥,嗓子像着了火。   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累?   “啊!”   突然,一盆冷水泼上了她的脸,冰凉的刺痛感袭来,何初夏完全清醒,大声尖叫,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凶狠的老妇人的脸。   她试图爬起来,发现被子底下的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零碎地挂在身上。   双.腿之间,很不舒服却十分熟悉的感觉,教她瞪大了双眼。   “我,我这是在哪?”完全陌生的房间,记忆之停留在下了出租车,被人强制拉上另一辆车的画面,她懵了。   崔女士这时将手里的DV屏幕转过,对着她,大床.上,一对男女正睡着,看着男人和女人的脸,何初夏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女人是她自己,男人是,是……韩翊!   她石化了!   耳边是嗡嗡作响的声音,一张脸惨白如纸。   过了许久,看着眼前的视频,她本能地伸手去够,崔女士连忙躲开,脸上噙着阴森的笑,“昨晚的事,你可别想着报警什么的,毕竟,女人的名声比桢洁还要重要!”   崔女士背过了身子,床.上的何初夏,爬了起来,低下头,撩.开衬衫衣襟,看到胸口密密麻.麻的痕迹,感受到腿.间的黏.腻,还有那熟悉的膻腥味,那一刻,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她真的和,和韩翊发生关系了!   为什么耳边响着的是韩遇城的声音?!   “听说你很爱韩遇城,你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如果我手上的这些视频资料流传出去,韩遇城可就是被戴了大绿帽了啊,这顶绿帽还是他侄子给他戴的。”崔女士继续说道,她转身时,就见着何初夏还在发呆。   看起来受了巨大的打击。   “你还觉得委屈?我大孙子哪点不如韩遇城那个杂种?!”崔女士上前,一把捏住了何初夏的下巴,咬牙切齿道。   “呸”!   何初夏瞪着她,张口朝她的脸上吐了一口吐沫。   “你……!”崔女士气得松开她,连忙擦脸,就见着何初夏从床.上冲下来,朝着敞开的窗户就冲去,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她要爬窗台跳楼!   崔女士大步过去,将她给拦住,何初夏摔倒在了地上。   “要死去别处死!”崔女士说完,叫人进来,把何初夏给拖走。   “你敢声张出去,就是对你自个儿的羞辱!”   被送出别墅前,崔女士又用视频威胁了她。   彼时,天还没亮,她身上裹着一件保镖丢给她的大衣,怀里抱着自己的包,里面的手机不停地响,她不敢看手机,不敢接,行尸走肉般,开了门,进了公寓。   刚进去,直奔卫生间,开了花洒。   如置冰窟的感觉,再一次袭来,第一次是在得知韩遇城和何初微车震车祸的时候,冷水冲着她的身子,她毫无反应似的。   蜷缩在地上,双臂抱膝。   没有哭,只是冲着冷水澡,满脑子都是她和韩翊躺在一起的画面,她不是傻.子,早就是个成熟的女人了,虽然记不清发生过什么,但,事实就是,她昨晚被人掳走,送上了韩翊的床,她还被注射了迷.药。   后来的事就记不得了。   过了不知有多久,她终于感觉到了冰冷,调了热水,开始脱身上残破不堪的衣服。   密密麻.麻的红痕,黏.腻的感觉……   “不!”她突然大吼,扒着头,放声痛哭起来,脑门朝着墙壁上撞去。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疯了似地吼,为什么昨晚的人不是韩遇城,却是韩翊?!她吼完,冲出浴.室,她要告诉韩遇城,她要让他去把韩翊、把崔女士杀了!   刚跑出浴.室,摔了一跤。   膝盖处传来刺痛,这刺痛,提醒着她,崔女士对她的警告。   她赤着身子,坐在浴.室门口,一直坐到天亮,才又回神……   手机上,有数个周天和徐白打来的未接来电,新闻推.送消息显示,韩遇城在今日凌晨出国了。   所以,昨晚的人,真的不可能是他。   耳边听到的,不过是她的幻觉,她笑了,笑得凄楚而哀伤……   ——   她刚开门出去,在门口遇到了周天,他一脸急匆匆的。   “何初夏!你昨晚死哪去了?!我来找过你,你一直没开门!”周天看到她,激动地咆哮,找了大半夜都没找到她,还以为她失踪了。   他双手按着她瘦削的肩膀,黑着脸问。   “我一直在家啊,回来就睡下了,昨天的手术太累人了。”她淡淡地说道,一脸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在心里对自己作心理建设。   “对了,主任的情况怎样了?”她淡淡地问。   “他还没醒,神经外科专家在看着。”周天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回答。   何初夏点头,“不早了,去上班吧。”   “初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周天看着她,还是觉得她不对劲。   何初夏像没听见,已经走去了电梯口,周天只好跟着。   ——   刚到医院,杜墨言醒了,经过详细检查,确定他的情况稳定。   “怎么就让你给救活了?”杜墨言看着一旁,奇怪地戴着口罩的何初夏,玩笑道,他几乎从不开玩笑的。   何初夏像没听见,看起来很冷酷,拿着笔,在纸上“沙沙沙”地写。   “夏夏,主任在跟你说话呢!”旁边的周天小声道,何初夏还是像没听见似的,转身叫了护士。   “好好休息,有不舒服的,立即按铃联系我。”何初夏以对待平常病人的态度,对杜墨言公式化地说道,说完,让护士给他挂水后,她出去了。   “周天,她怎么了?”杜墨言只觉何初夏不对劲,虚弱地问。   “可能最近太累了?她刚刚还去医务处请假了,说什么想回石城老家一趟,也是,她从回国到现在,就没怎么休息过。”周天如实道。   这时,林晓又冲进来了,拎了大包小包的,有吃的,有水果。   杜墨言见到她,连忙别开头,闭着双眼,懒得看她一眼。   周天拉着护士出去了。   “你也出去!”杜墨言没睁眼,冷冷道。   林晓厚脸皮地就是不出去,“你看看你,活得够失败的,病房里一束鲜花、一篮子水果都没有!没朋友的怪人,不过,我喜欢!”   她说着,将一束鲜花插.进了花瓶里。   杜墨言还是没睁开眼,只幽幽地说道:“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你放心,我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跟你好的!我要是喜欢你,除非火星撞地球了!”   再难听的话都对她说过了,这个神经病还是缠着他!   “我没让你喜欢我啊,本大小姐喜欢你就得了!”林晓扬声得意道。   听着林晓这么霸道的话,杜墨言更加厌烦她,“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你再不走,我报警!”   “我知道,何初夏是吧?”林晓幽幽道。   杜墨言抓起床头柜子上的碗,看也没看,朝着一旁的地上砸去,林晓被吓得尖叫一声,跑出了病房,那碗刚刚差点砸到她的脸了。   “杜墨言!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林晓站在杜墨言的病房门口,放声嘶吼,那声音,整个VIP病房区都能听到了!   全外科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杜墨言正在被一个富家千金追着,而且对方比他小十好几岁!   ——   加州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上次来,还是两年前。   “先生,您终于来了!”管家见韩遇城进门,激动地迎接,他戴着墨镜,一身沉肃。   韩遇城进了别墅里,第一眼,看向餐厅的餐桌,他知道,曾经很多个夜晚,她路过这的时候,会被管家叫进来,吃份夜宵。   他什么也没说,上了楼。   主卧,刚进门,就看到了一根银色吸顶钢管,他笑笑,躺上了大床。   头实在很疼。   这么一睡,就到了傍晚,想起阁楼的两幅照片,他拿了下去,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湿毛巾擦拭放大的照片。   晚宴上,穿着晚礼服的小女人,双眼里充满爱意地看着身侧的男人。   再次看到这幅画面,韩遇城后知后觉地明白。   感情这东西,你捂着嘴,它就会从你的眼睛里跑出来。   他仔细看着她那盛满爱意的双眼,嘴角苦涩地扬起。   管家端来一碗热汤,看着穿着西装,坐在沙发里,上身前倾,拿着抹布小心仔细擦着照片的男人,不禁扬唇,“先生怎么这次没把太太带来呀?”   放下汤,管家多嘴道,韩遇城的样子看起来很严肃。   “找人把这两幅照片挂起来吧,这幅挂主卧床头,那幅就挂那面墙上。”指着客厅墙壁上的空白处,他说道,又多看了眼那幅骑马拍的自拍。   管家连忙点头。   韩遇城站了起来,一股眩晕感袭上,他那健硕的身躯晃了晃,管家心惊,“先生,你怎么了?”   一个看起来体格健硕的大男人,怎么一副虚弱要晕倒的样子?   “没事!”他沉声说完,出去了。     第164章:不许告诉她!7000   办公室,放眼是白色,内间就是威尔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威尔,皮肤很白,蓝色的眼睛,黄棕色圆寸发型,他倚靠着办公桌,垂着眼,看着坐在白色转椅上,正吞云吐雾的韩遇城。   尼古丁有一定的麻痹作用,能缓解他的疼痛。   威尔抚了抚鼻梁,看着淡定沉稳,像个没事人似的韩遇城,有那么点窝火。   “Hanson,我不信你还不知道你的病情!”威尔恼道。   “这么说,结果和在国内查到的一样?”他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淡淡地问。   “Yse!”威尔拿起他的脑部CT图片,指着一块黑色阴影,“你这淡定的家伙,这血块已经开始压迫你的脑部神经了!你很快就会变成痴.呆!”   韩遇城挑眉,“还好,我以为很快会死了的。”   “OK,我,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这样乐观的病人的……”威尔结巴道,“也许你变成个大傻.子,会更可爱点!对,这样好极了!”   他又道。   心里却如兵荒马乱一般,威尔一时难以想像如此完美的男人,将来变成痴.呆的样儿。   见威尔这样,更说明了他病情的严重性,他笑笑,“手术呢?能不能弄掉?”   办公桌上连烟灰缸都没有,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湿巾,将烟头按灭,淡定自若,丢进了垃圾桶。   “运气好的话,能康复,运气不好,手术后高位瘫痪,甚至可能死了!”威尔扬声道,不是吓唬他。   韩遇城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他一言不发。   无论是痴.呆,还是瘫痪,都不是他能接受的,还不如直接死掉。   命运,真T.M.D能捉弄人!   他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   “也许,让Summer给你动手术,可能会有一定的希望!我不行,你知道的,我只会大胆地研究!”威尔激动地说道,他虽然是医学界的天才,但实际操作能力很差。   韩遇城突然很严肃地看向威尔,“Wire,这个玩笑很不好笑!你也别告诉她我得了这个病!”   他瞪着威尔,严肃道。   “Why?!”威尔摊开双手,耸着肩,满脸不解地看着他,“我听Summer说,你们现在感情很好!”   感情很好……   是很好,他爱她,她也爱着他。   他的心狠狠地撕扯了下,她爱他时,他还不知道,等到他爱她时,分开了两年,终于相爱了,奈何,没了天时与地利。   现在,连命都要没了!   “Wire你给我听好,这是我的事,我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你要尊重我的隐私,谁也不许告诉!”韩遇城再次严肃地说道。   他大步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威尔。   ——   别墅大厅,灯火通明,华贵的水晶吊灯下,乳白色欧式餐桌上,摆着美味佳肴,穿着华服打扮贵气的崔女士坐在主人位置。   乔世勋坐在主客位置,他对面坐着韩翊。   两个男人皆西装革履,手拿刀叉,同桌的还有崔家的两个兄弟。   崔女士端起高脚杯敬酒,“在座的,都是我崔玉芬最信任、最亲的人,我今天很开心,因为我的宝贝大孙子,终于不负我的期望,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了!”   韩翊莞尔,看向右手边,主人位置的崔女士,“奶奶,您这么说,我得骄傲了。”   他一脸自负,满面春风,邪里邪气,吊儿郎当的样儿。   对面的乔世勋,不以为然,自顾自地端起酒杯,毫不给面子地,一口喝下。   崔女士很不满地看着乔世勋,韩翊放下酒杯,“乔总今晚不开心啊?怎么着,我们家对你招待不周?”   他幽幽地问。   乔世勋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儿。   韩翊恼了,猛地站了起来,“姓乔的,你丫什么意思?别TM给脸不要脸!跟TM我们求着你似的,你一个洋鬼子装什么大.爷?投了点钱给崔氏,跟TM施舍给我们了似的!”   乔世勋这才放下了刀叉,抬起头,睨了眼冲他咆哮的韩翊,他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随即,将餐巾丢向韩翊的脸,“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乔世勋冷冷地说道,站了起身。   “MD!”韩翊更加火大,气势汹汹,推开椅子,脱掉西服外套,撸起衣袖就要去揍人。   韩翊堵在了乔世勋的跟前,乔世勋冷眼看着他,纹丝不动。   见孙子为自己出头,崔女士当然是欢喜的,她也早就看不惯乔世勋了,但,谁教他手里有王牌来着?!   “小翊!”她站起来,冲韩翊喝。   “奶奶!我就是看不惯这丫眼里没你!”韩翊气愤道。   崔女士投给韩翊眼神,韩翊很不服气地让开,乔世勋鄙夷地睨了他一眼,走了。   “什么东西!”韩翊瞪着他的背影,没好气道,随即气愤地走到餐桌前,端起酒杯,大口喝酒。   “就是!大姐,你怎么这么让着这个姓乔的?!别说韩翊,我都咽不下这口气!”崔女士的弟弟气愤道。   “你们都懂什么!”崔女士不耐烦道,“他要是没利用价值,我能让他爬我头上?”   利用价值……   肯定不是投资的事儿,韩翊在心里冷哼,“奶奶,我没心情吃了,出去兜兜风。”   “小翊,你这火爆脾气要改改,反而要向乔世勋多学学!去玩吧,别惹事啊,最近风头怪紧的。”崔女士和蔼道。   这时,穿着黑色长裙,打扮优雅的两个女人,端着托盘过来。   像高档西餐厅的服务员,训练有素地上菜。   本要出去的韩翊,睨了眼披着一头长直发的女人,他走了过去。   像个流氓,一把搂住了女孩的腰,“奶奶,这丫头长得不错啊,以前怎么没发现?”   女孩不说话,只是怯怯地看着他。   “一个哑巴、聋子,有什么好的!你想玩就玩去吧,青舞,陪陪少爷去!”崔女士说道。   “谢奶奶!对了,奶奶,韩遇城去美国,是治腿去了!”韩翊搂着青舞的纤腰,冲崔女士说完,走了,青舞还有点挣扎,毕竟,她平时在崔女士身边扮演的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小丫鬟的角色。   崔女士则当自己是太皇太后。   “他治腿也要不少时间的,这个杂种这下正好给了我们机会了!”崔女士得意道。   “最好趁这段时间,把韩氏那些老家伙的股权都弄来!”韩翊扬声道,强迫地拖着青舞出了别墅大门。   “多大了?”刚上车,他看向身侧的青舞,幽幽地问。   青舞用手语回答他,“26。”   比他大四岁!韩翊扬唇,看着演技非常好的女人,韩遇城这是从电影学院找的她吧?不过,应该不是,这样的女人,一定受过专业的特工训练。   他猛地踩了下油门,动力十足的法拉利跑车,箭一般飞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教副驾上的青舞本能地捉住了扶手,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儿。   实则,内心淡定自若。   只是隐隐地在为X担忧。   对身边的韩翊,真想一刀捅了他,竟然糟蹋了何初夏!   韩翊载着青舞,去了夜总会,看着她装作胆怯的样子,韩翊没少趁机耍流氓,占她便宜。   被他灌了几瓶啤酒,她去了卫生间,其实并没醉,在卫生间里,她撩起长裙,拿下绑在大.腿内侧的手机。   正躺在病床.上的韩遇城,左小.腿被吊着,看到来电显示,他眯眼。   青舞将崔女士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你想办法脱身,没你的任务了。”韩遇城冷淡道。   “为什么?”青舞第一次对他提出疑问,而不是机械地回答:“是!”   韩遇城挑眉,很是不悦。   青舞知道,自己不该多问,“X,要不要我帮你杀了韩翊?!”   门外,韩翊听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韩遇城的语气威严起来,像长官对下属的气势。   “我可以为了你,杀任何人!我也不怕做任何违法的事!我的命是你给的!”青舞斩钉截铁道。   这女人,喜欢韩遇城!   韩翊暗忖。   韩遇城冷嗤,“我不需要你这么做!赶紧撤,别破坏了我的计划!”   他下了命令后,迅速挂断。   青舞知道,她今后连他的冰冷的命令都不再会听到,将那部很小的手机丢进了马桶,按了按钮,冲走。   ——   每次路过何初微的病房,都不见韩遇城的身影,他在美国治腿,她知道,新闻里说的。   本该找个机会,打个电话给他的,但是,她几次都没勇气拨他的号码。   其实心里,逃避他还来不及。   他也没打电话过来,难道,知道那晚的事了?他向来神通广大……   知道她脏了,所以嫌弃她了?   “何初夏!”杜墨言再次看到何初夏失神,他像个严厉的导师,冲她喝,她回神,波澜不惊的样子,完全不似实习时的慌张。   “有什么不适吗?”她淡淡地问。   “你有心事!”杜墨言笃定道。   “明天回石城了,有点激动,两年没回去了。”她平静道。   “撒谎!到底怎么回事?”杜墨言关心地问道。   何初夏笑笑,“医患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杜先生,你管的有点多了。”   她这个态度,更加反常,当然,杜墨言也有点受伤。   “有心思的话,多关心关心外面那位吧,她天天来。”看着外面坐着的林晓,何初夏扭头看了眼病床.上的杜墨言,诚恳道。   杜墨言哭笑不得,“就算我会再婚什么的,外面那个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何况,我没打算再婚!”   他斩钉截铁道,外面的林晓听个正着。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坐着,玩手机游戏,何初夏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路过何初微的病房门口,刚好撞见了复健回来的她,被两名护工扶着。   “夏夏,来姐姐病房坐坐吧?”何初微看到她,在外人面前,还一副好姐姐的样儿,说道。   看见她,何初夏就想起了崔女士,她进了病房,“我明天回石城,你有没有话带给爸妈?”   她双插在白大褂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初微。   知道何初微已经忘了石城老家那对可怜的,每天惦记着她的父母了,她故意这么问的。   “我好想他们,好想回石城看他们,可惜,还要复健呢……夏夏,你告诉他们,我很好,阿城对我非常好,他只要在,每天都亲自给我做早餐的,我被他照顾得很好,很快就能康复回家看他们二老了!”何初微继续演戏道。   何初夏笑笑,点头。   “夏夏,你什么时候跟阿城离婚啊?”何初微幽幽地问,一脸无害的样儿,何初夏真想撕烂她那张虚伪的脸!   “姐,你难道不知道韩爷爷的遗嘱吗?我要是跟他离婚了,他可就什么都没了,他一穷二白,你还会要他吗?”她嘲讽地说道。   当然不会要!   何初微在心里回答,她现在对韩遇城一点心思都没有,只想赶紧摆脱他,做她的大小姐去。   “夏夏,就算他一穷二白,我都不会嫌弃。就像我,成了植物人,他都对我不离不弃一样。”何初夏听了她的话,简直反胃,她出去了。   ——   秋天,是石城最美的季节。   道路两旁,年代久远的梧桐树,披上了金色的高贵装束,枝干交错,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金色的隧道,而这些树,像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   有连理枝的韵味。   出租车在家门口停下,她拉着行李箱,走到两年没进的家门,突然就热泪盈眶了。   何家二老看到她,情绪激动,也很复杂。   她吃了饭,要去厨房刷碗,被何妈妈拦住了,她只好上楼休息。   从抽屉里找出以前的日记本、笔记本,坐在床.上,随意翻看,几乎每页纸上,都会出现“韩遇城”这个名字。   日记里,盛满了一个少女对一个男人的无尽爱恋。   看着看着,眼泪流下,滴落在了纸页上,她捂着嘴,抑制不住内心的憋屈,哭了出来,满脑子都是她和韩翊同床共枕的画面,以及一个被玷污的自己。   “为什么不来救我?”她痛苦地呢喃,这些天,仿佛活在炼狱里,还有崔女士的威胁,对她而言,如同噩梦,生怕哪天翻开手机一看,就是她的艳照新闻。   想过报警,怕毁了韩遇城的计划,当然,也怕毁了自己的名声。   想过自杀,作为一个尊重生命的医生,她做不到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假装自己还是干净的,自欺欺人地,苟且地活着。   彼时的加州,正是深夜,韩遇城了无睡意,像具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想象着他将来和何初夏在一起的画面。   一个什么都不会,还不如三岁小孩的大男人,每天要人喂饭、要人穿衣服,拖累着一位优秀外科医生的她。   他们那时候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她一定不会放弃他,每天下班回来,就照顾他,可能要帮他处理失禁的大小.便,处理他打破的杯碗……   想着想着,他就握紧了拳头,再深的感情,都经不起这些摧残,他无法想象!   也不想拖累了她的未来!   如果手术,没死的话,高位瘫痪,岂不是更拖累了她?   她才26,年轻有为的女外科医生……   什么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当真正面临的时候,他这个大男人,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想拖累她!   手机突然响了,只一声,他看了眼屏幕,区号是石城的,心脏悸动起来。   知道她回石城休假了。   还是忍不住地回了过去,直接打她的手机,那晚后,两人没再联系过。   何初夏刚回到房间,见手机屏幕亮了,是韩遇城打来的,她的心慌了下,刚刚用家里的电话机打过去,刚响一声,她就挂了。   还是没那勇气。   “喂!”她接通后,笑着开口,“你还没睡啊?我刚打过去,想起加州是半夜,立即挂了。”   “嗯,腿疼,有点睡不着。”他淡淡地说道,重新换了支架,这一次,会改善长短腿的毛病,伤口愈合就能自由走动。   之前觉得腿瘸了就是很悲催的事了,现在想到将来可能痴.呆,才意识到,之前的自己,简直矫情。   “你怎么突然去做手术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他离开的那晚,她正被韩翊糟蹋着……   心里的苦,就在嘴边,却没勇气对他坦白。   韩遇城根本不知道她误会了,与她激烈缠.绵的时候,一直对她说着真.相,免得她醒来误会。   “初夏,我们以后还是不见的好,跟崔女士的斗争已经快到白热化的地步了,我怕露陷。”他淡淡地说道。   “嗯,我明白。”她回答,就算能见,她也没脸见他。   要是在以前,早就问他,会不会想她了,现在,哪问得出口。   “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吧?”他寒暄似地问。   “他们很好。”她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我有点困了。”他淡淡地说道。   “那你早点休息。”她也淡淡地说道,两人隐约察觉出了对方的疏离,他很想关心地问一句,怎么了?想起自己的病,欲言又止。   何初夏则怀疑他知道她被韩翊糟蹋的事了。   挂了电话后,她全身冰冷地坐在那,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不是心疼她?他那么爱她……   也许,是她多想了。   即使她告诉他,她被糟蹋了的事,他都不会嫌弃她的吧,只会去杀了韩翊和崔女士的!   她坚信这一点。   但她不需要他为她去杀人,在这关键时期,扰乱了计划,所以,她不会坦白的。   ——   何妈妈每天都会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回石城工作,和韩遇城能离婚就早点离了,她还年轻,又有才能,多的是男人追求。   “将来就找个普通点的,平凡点的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何妈妈又唠叨了,她正在勾小毛线鞋。   织给堂.哥家孩子的。   她拿起一只鹅黄色的可爱的小鞋子,眨巴着双眼,以前总会幻想,她和韩遇城的孩子,等到韩遇城将崔女士等人一网打尽之后,他们就要孩子,她甚至想象过孩子们的面容。   自打那件丑事发生后,她就什么都不幻想了。   心像一口干枯的井。   “夏夏,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我跟你说,你就是心软!你就该跟那人渣离婚,让他一无所有!”何妈妈又道,周遭的邻居,现在见到她,目光都是鄙夷的。   两个女儿共侍一夫,这叫什么事儿?!   何初夏还是毫无反应,她就拿着小鞋子发呆,“夏夏,难道,你怀.孕了?!”   “啊?什么啊,我哪有怀.孕!”她终于回神,连忙道。   何妈妈松了口气,“也是,你和韩遇城都那样了,也不可能怀上,这样最好。哎,你这堂.哥家的孩子,也是领养的,你堂.哥竟然是无精症,你.爷爷要是在世,得难过死了!”   何初夏像没听到,什么都不关心,“妈,这双小鞋子挺可爱的,给我玩吧。”   她说着,拿了一双小鞋子走了。   何妈妈只觉她很不对劲,来家几天都魂不守舍的。   ——   这几天,她把和韩遇城走过的街头,都走了一遍,在这座初遇的城市,曾经还对他说,要跟他在秋天来一次石城的,现在,又是他一个人。   她不知道,去年深秋,韩遇城曾一个人来过石城,也和她一样。   走过他们一起走过的街头、景点,到过山上,看着铺满金色梧桐树叶的山坡……   人生如此艰难。   普通人为买房买车还贷款奔波劳碌,他们这些富人,过得却还不如普通人!   几天的假期很快结束,她带着母亲让她转交给何初微的点心、零食,回到了京城,当时,她觉得很讽刺,很想告诉妈妈,何初微是谁的女儿。   很想告诉她,他们何家是怎么对待何初微的,而何初微的生.母是怎么对待何家的女儿的!   她忍着没说。   回到京城后,她像已经忘了那件丑事似地,继续用工作麻痹自己。   她正在和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讨论患者的病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就见着戴着毛线帽,披着大衣的何初微站在病房门口。   “夏夏!你对我有意见,找阿城去啊,为什么使阴招欺负我?!”何初微捂着肚子,激动地说道。   何初夏上前,皱着眉,“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你了?”   “你在妈妈给我做的卤凤爪里放了苍蝇,我吃了拉肚子了!”何初微激动道。   何初夏笑了,雕虫小技,她居然还在用!   以前也经常这么陷害她,“姐,你这大脑是不是还没恢复啊?这个季节,我去哪找苍蝇丢鸡爪里喂你啊?你是不是成天幻想着别人会害你?要不,我带你去做拍个片子吧?”   她不客气地对她又嘲又讽道。   何初微还一脸委屈的样儿,“阿城不在,你就欺负我……”   “我来了,什么事?”说曹操曹操到,披着长风衣的大男人,单手撑着黑色拐杖,出现在了门空。   看到他,何初夏立即心虚地别开视线,已经麻木的心脏,突然就疼了,像被人划了一刀!   第165章:关心怎能说断就断6000   多日不见,依旧挺拔、沉稳的男人,宽厚的双肩披着黑色的长风衣,虽然拄着拐杖,却一点不狼狈,倒像一位英俊的绅士,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贵气。   她在他心中的形象越是完美,她越自惭形秽。   悄悄地移开了视线,不能再多看他一眼,那悸动的,疼痛的心脏也渐渐地平静,麻木。   何初微当着几个医生的面,亲密地抱住了韩遇城的手臂,她就像一只苍蝇,叮在他的身上,破坏了他的完美。   “阿城,你终于回来啦?”撒娇的语气,令人作呕。明明三十好几的女人了,非得在他面前装作小姑娘。   何初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现在面对何初微,更加讨厌她,乃至恨她,一见到她,就会想起她那恶毒的生.母。   韩遇城冲何初微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何初微面露难色,畏怯地看向何初夏,又无辜地看着韩遇城,“可能,可能……只是个误会……”   在韩遇城面前,她立即就装白莲花了,见她那虚伪的样儿,何初夏实在反胃,“周医生,我们去查房吧!”   她转过头,看向周天,说罢,将手里拿着的听诊器搭在了脖子上。   周天愣了下,立即走过来,“好好的办公室就被一只苍蝇跟一只臭鸡蛋污染了!”他嘲讽道,骂何初微是苍蝇,韩遇城是臭鸡蛋。   何初微气得咬牙,表面只能装作无辜,抱得韩遇城更紧。   何初夏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位置,韩遇城堵在那,她过不去。   “请让让。”她冷淡道,鼻息间,是他身上浓烈的气息。   韩遇城低头,看着穿白大褂,内搭黑色高领毛衣的她,心脏抽.搐,“欺负了我的女人,必须得有个说法!”   他冷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何初夏知道,他在演戏,“我没欺负她,如果有,你们可以去医务科投诉我。”   冷淡地说完,她那纤细的身影硬从他和门框之间,挤了出去,太压抑了,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逃出他的视野。   “阿城,算了吧……夏夏肯定不是故意的……”何初微一脸委屈,却说着大度的话。   周天冷哼,挑衅地瞪了眼韩遇城,也冲了出去,其他医生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不敢得罪韩遇城。   去病房的路上,韩遇城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冷意,他走起路来,并没有跛脚的痕迹,路过的护士频频因他的外貌回头,但他身边依偎着的何初微,简直就是一大败笔。   “阿城,你的腿去做手术了?”刚进病房,何初微打量着他问。   韩遇城抿唇,面无表情,他将病房的门关上,发出很大的动静。   何初微的心震了下,看着韩遇城那冷冷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有点害怕。   就见着韩遇城的右手插.进风衣外套的衣襟里,很快,他从风衣内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走上前,甩在了白色的病床.上。   何初微惊讶地看向床.上的照片。   一张张照片上,女人穿着情趣内衣,妖.娆地躺在床.上,姿势豪放,一脸媚.态。   那张脸,正属于她自己!   刹那间,何初微全身血液停滞,呆愣着看着那些照片,脑子里蹦出一个问题:韩遇城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她连忙转身,惊恐无辜地看向韩遇城,“阿城,这,这些是什么?我,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我……”   她的脑子反应得够快的,立即就装失忆了,韩遇城在心里冷哼。   “我刚下飞机,就收到了助理送来的快件,不知谁寄给我的,说是……我不给他们一笔巨款,他们就把底片发网上去!”韩遇城面无表情地说道,目光紧锁着她的脸。   何初微懵了,摇着头,“阿城,你要相信我,我不知道这些照片是哪来的,完全不记得了,我,我是爱你的啊!”   她激动地抓.住韩遇城的双臂,仰着头,泪如雨下地吼。   却不知道,这些照片都是韩遇城从她的情人那弄来的,何初微以前的情人,不止一个两个!   跟她那个妈一样!   “初微,你以前在外面和那些男人的绯闻,我都知道。我们以前都是各玩各的,我也有过不少女人,我不在乎这些。现在,就怕这些照片流网上去……”韩遇城轻声道。   何初微诧异地看着他,“阿城,我,我以前……不,这些照片肯定是我被逼.迫着拍下的,真的,我怎么可能做真正背叛你的事呢?”   都到这份上了,她还在装!   “初微,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他柔声道,那“白莲花”在何初微听来,怎么听怎么像在骂她。   但,他不能骂她的,只是她心虚而已。   “阿城,我配不上你,我现在,这么丑,这么老……还脏了……”何初微自卑地说道。   “你胡思乱想什么!我现在要去摆平这些敲诈勒索我的渣滓,你好好休息!”他说完,拿起了床.上的照片,拄着拐杖要走。   “阿城,你不给他们钱吗?如果不给,他们会不会来硬的?”何初微惊慌地问。   韩遇城背对着她,“初微,这世界上,还没人敢威胁我韩遇城!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撂下这句话,他出去了。   ——   “何初夏!天这么冷,你站在这吹什么风?回头冻着了!你明天还有手术呢!”周天找到何初夏,看着站在天台边上,吹着冷风的何初夏,气愤道。   京城的11月底,已经逼近寒冬了,第一场雪说下就可能下,天气阴沉沉的,天色是灰色的。   “周天,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何初夏冷淡地说道。   她最近真的很不对劲!   周天暗忖。   “还有半小时,你真得去查房了,算了,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医院里有暖气,何初夏只穿着一件毛衣外面套着单薄的白大褂。   周天一大老爷们都觉得很冷,别提她了。   何初夏像没反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整个人是呈一种放空的状态。   天空的颜色就是她内心的颜色,一片灰暗。   空寂的大天台,自上次林晓的跳楼事件后,这里只有医生能上来,天气冷了,更没人肯上来。   韩遇城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那道纤细的,立在寒风里的身影。   心脏一点点地撕扯着,与她在一起以来,还没一起度过一个寒冬,未来,她可能就这么形单影只了……   他咬牙,握紧拳头,以不快却稳健的步子,走了过去,放下拐杖,脱下长风衣,下一瞬,披在了她纤细单薄的身子上。   熟悉的浓郁的温热气息,突然将她包裹,她回神,全身紧绷,侧过头,对上他的俊脸。   “大冷天的,上天台找虐?瞧你的双颊,冻得通红!”他劈头盖脸地就对她斥责道,却捉住了她的一只冰冷的手,双手握着她的一只手,搓.揉着。   温热的感觉传来,何初夏突然就鼻酸地想哭,她猛地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她激动道。   韩遇城诧异,她挪开了几个步子,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冷然地看着他,“韩遇城,我熬不住了,这日子太难熬了!”   不是太难熬,是太苦了,她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也看不到希望了!   告诉韩遇城的话,他应该能接受她,但是,她自己接受不了!这对于她这个思想保守、洁癖的女人而言,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一个污点。   韩遇城愣了,复杂地看着她,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我坚持不了到一年后了,不想顶着被外人嘲讽的目光过日子,也不想看到你每天对何初微温柔体贴,我们这样,算什么夫妻?我累了,不想再熬了。”她摇着头,满眼迷茫。   韩遇城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下,他还没提出分手,她已经主动提了。   但是,她说的“坚持不住、熬不住”,这样的话,还是轻易地伤到了他的心。   有一种惆怅感。   作为一个男人,他很失败,没给过她多少宠爱,一直让她活在心酸与不安里,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你是认真的?”他平静地问,没有何初夏想象中的怒意、咆哮。   她想也不想地点头,“我想过平静的日子,不想提心吊胆了,做你的妻子,太累人了。”   她的话,一字一句,正凌迟着他的心脏,以为她说的是真心话,更觉自己不是个男人,没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还连累了她。   穿着深灰色羊绒背心,衬着西服,打着领带,矗立在那,一动不动的男人,没有一点反应,像尊雕塑,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刺到了他的心坎里。   何初夏心里也在滴血,这些话,都是违心的。   爱情就是,明明觉得痛苦,却还止不住心的悸动,飞蛾扑火。   但她现在没有了资格。   他终于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局促而慌乱。   她要分手,他没资格挽留。   “是,是我拖累了你,我一直在拖累你……”他语无伦次,紫红色的唇在颤抖,嘴角还勾着僵硬的浅笑。   看见他这样,她的心更疼。   为什么不骂她,不霸道一点?   “谈不上拖累,以前的你,在我心里像神话,童话故事,你明白吗?你就是童话里的王子,我就是童话外的一个小女孩,渴望靠近你,渴望跟你在一起。当真正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憧憬的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跟你在一起,都没享受过什么幸福甜蜜的生活,反而是各种误会、各种算计!”她颤声道,双.唇也在颤抖。   这时,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韩遇城不住地点头,全身冰凉,这样就够拖累她了,将来……   “我到底还是个俗人,爱你爱得不够深,本来以为,一定可以熬到一年后,熬到你除掉崔女士他们,现在觉得……”她摇着头,“想起这些,我就累,我平时的工作已经够累的了……”   韩遇城丝毫不怀疑她说的这些,因为都是事实。   他没给过她什么,曾经想给过,但都没实现,他对她,还不如杜墨言对她,杜墨言起码还教会了她很多专业知识,他教了她什么?给了她什么?   只有一份没什么实际用处的爱!   人都是现实、实际的,不能指望对方能爱你多久,如果让对方感觉到累了,爱情很快就会被现实击垮,现在的她就是。   他理解她,非常理解,反而也松了口气。   正愁怎么跟她分手呢,还怕她知道他的病情后,不肯离开他的。   “我理解!我现在也没法为了你,放弃原定的计划!”他平静地说道,“你要的,我这辈子可能都给不了你!”   他沉声道,喉咙口堵得难受。   何初夏向上翻着眼球,阻止眼泪的落下。   “那以后,不要再联系了,私下都不要联系了,我只想专心工作,不想再跟你玩提心吊胆的偷情的游戏。”她平静地说道,他们现在还没法离婚吧,只能不再联系,能躲着他就躲着他。   她年后还想离开京城,去支援西部医疗事业的,写了申请,不知会不会批下来。   如果批不下来,那就准备调去石城工作,以过世爷爷在医疗界的声誉和她的实力,调动个工作应该不难。   “咳……好!”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清了清喉咙,才发出了声音!   何初夏有那么点疑惑和诧异地看着他,他弯着腰,捡起了黑色拐杖,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小.腿上。   “伤口已经愈合了?”忍不住地关心地问。   韩遇城冲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现在,两条腿一样长了!不过,又换了钢板和支架!骨头还没长好!”   她忍着崩溃的冲动,点点头,“多休息,少走动,钢板支架松了又麻烦了!”   说完,脱掉身上的他的沉甸甸的温暖的大衣,不经意间,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是照片,她蹲下。   何初微浪荡的样子,映入眼帘……   韩遇城一动不动,“我搞到的,她的这些令人作呕的证据,今后应该能威胁到她。”   令人作呕……   何初夏悲哀地笑了,如果让他看到崔女士拍的,她和韩翊在一起的照片,他会不会也觉得恶心?自己与何初微又有什么区别呢?   何初微是主动的,她自己是被迫的,但,结果都一样,都脏了。   她捡了起来,将风衣和照片都还给了他,“韩大哥,你保重吧!现在想想,当初,爷爷要是不知道我暗恋你就好了,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所以,她后悔嫁给他了,他这个无能的男人,让一个爱了他十二年的女人,累了!   “我想,他老人家现在一定很后悔,也许何爷爷正在骂他说:你这老东西,怎么就把我小孙女嫁给那个混账东西了!一天好日子都过上!”   韩遇城笑着玩笑道,心却在滴血。   听着他的话,何初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的!   “哭什么哭?舍不得我这没用的男人?”他上前,大手捧住了她冰凉,冻得通红的脸,正要帮她擦眼泪,何初夏激动地挣开他,不想被他碰一下似的。   “我得去上班了,先走了!”说完,将手里的衣服丢给他,她仓皇地转身,飞奔而去。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他有种眩晕感,拄着拐杖才没晕倒。   如果,他的头没病的话,他刚刚早就把她按在墙上,狠狠吻一通,然后打她屁.股,狠狠惩罚一顿了,再霸道地命令她:不许放弃!不许说分手!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现在,有什么资格?   天台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站在那,孤寂地抽着烟,雪花越来越多,渐渐地,水泥地面上已经染上一层白霜……   她说累了,他信了,因为他确实没给过她什么幸福和快乐。   ——   人生对于她而言,只剩下了,治病救人。   她终于明白,以前的杜墨言为什么那么能拼了,因为心里不痛快,所以,只能靠工作麻痹自己,外人以为他们很敬业,实际不然。   何初微即将出院,她身体没什么大的毛病了,但小毛病很多,经常拉肚子拉出了肠胃炎。   她仍然自以为是地以为韩遇城爱的是她。   “这何医生,和当年的杜医生,简直一模一样!可人杜医生是男人,她是女人啊,她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她加塞手术也就罢了,我们几个也得跟着加班!”护士站,几个护士抱怨道。   “小何心里苦吧,不靠工作麻痹自己,怎么办?”许宁分析道,这时,她看到了提着保温饭盒的韩遇城,白了他一眼。   韩遇城清楚地听到了她们的话,虽然不再联系,但每次来医院都会听听这些八卦,以前觉得这些护士嘴碎,现在,反而感激她们的八卦。   能从她们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事。   这丫头为什么那么拼?!   何初夏敲了敲僵硬的腰,回到办公室,远远地,看到了办公桌上的饭盒,她愣了下,走了过去。   浓浓的鸡汤,看起来干净可口的饭菜,有荤有素,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   一眼认出,是他做的饭菜。   一滴眼泪掉进了汤里,她捂着嘴,在办公椅里坐下。   干嘛还送吃的给她?   而且是他亲自下厨做的!   她边吃,边红着眼,周天拎着盒饭进来,看到的就是何初夏在吃着佳肴的画面。   “哟,你有饭吃啊?”   “嗯,林晓让她家保姆送来的。”她撒谎道。   而此刻,何初微正在病房里,吃着韩遇城亲自给她做的难以下咽的“佳肴”。   韩遇城站在窗口的位置,不知她现在吃没吃,他能为她做的,太少……!   “呕——”太难吃了,何初微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捂着嘴,冲向卫生间。   韩遇城嘴边勾着得意的笑,“怎么了?不符合胃口吗?”他扬声问。   这时,走到饭桌边,拿起何初微的平板电脑,打开新闻。   何初微出来后,“阿城,我最近胃不舒服,吃东西就容易反胃,你做的菜好吃是好吃,但是我不想吃……对不起啊……”   她无辜地说道,韩遇城点点头,何初微拿了平板电脑就要上.床休息。   刚点亮平板屏幕,她尖叫一声,屏幕上,是她的艳照,还有视频!   “初微,你怎么了?”韩遇城上前,关心地问,何初微像疯了似地,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第166章:她晕倒6000   实际上,这些照片、视频并不是他让人放网上去的,昨天半夜就出来了,是某一情.色视频网站首发的,这种非法网站,服务器一般放在境外,怀疑这些照片、视频是何初微那些情人散布出去的。   在他看来,即使他再厌恶何初微,也不会做这种事。   不过,看到何初微现在脸色惨白的样儿,还是挺解气的,不知崔女士看到这些,有何感想?   “阿城……我,我……”何初微语无伦次的,即使她再风流、不知廉耻,遇到这种事,也会不淡定,想着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放下平板,朝着窗口就冲去,“阿城,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韩遇城冲上前,将她拉了回来,“你冷静点!到底什么事?!”何初微被他甩在了床.上,他拿起了平板电脑,何初微已经趴在了被子里,痛哭起来。   “这些个混账!我已经摆平过一批了,怎么还有?!”韩遇城气愤道。   何初微爬了起来,满脸眼泪,“阿城,我,我……”   摆平过一批,意味着还有不少,她以前跟多少男人好过,她心里清楚,只是没想到那些混蛋会这样,韩遇城已经拿手机在拨号。   他打完电话,网页就打不开了,“你放心,网监不会放任这些视频传播,已经被删了。”   即使删了又怎样,有的网民早就下载好了,还可以通过各种网络云盘存储、传播,何初微知道这些,她现在只担心,将来没法翻身。   “阿城,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爱我?”何初微喃喃道,一副悲伤的样儿。   “傻.瓜,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理由!行了,你休息吧,别多想,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沉声说完,出了病房。   ——   别墅里,崔女士看了网页后,气愤地将平板电脑给摔了,她的胸口在剧烈起伏。   “奶奶,谁又惹您不高兴了?”韩翊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安抚,在崔女士眼里,这大孙子就是贴心的暖男,看到他,她的脸色好了点。   关于何初微,她还没好意思对韩翊说,难以启齿,韩家子孙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一侍二夫过,更没人知道她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女。   韩翊就要捡起地板上的平板,被她叫住。   “小翊啊,奶奶就是有点头疼。还不是因为那个杂种,虽说咱们现在占了上风,就怕那阴险东西跟咱们玩阴的,狠的!”崔女士气愤道。   韩翊听说她头疼,连忙走到沙发后,帮她按.揉太阳穴。   “奶奶,您未免太妄自菲薄,也太把他当回事了吧?他再阴、再狠,能比得上咱们?”韩翊得意道,满脸自负。   崔女士就喜欢韩翊的这股自信、霸气!   “说的也是!咱们还有乔世勋,那杂种有谁?听说最近和施家走得挺近,不过,小小的施家,能有什么能耐?韩遇城是病急乱投医了吧……哈……”崔女士得意道。   韩翊附和着她,连连损着韩遇城,青舞躲在暗地,听着他们的话,眯着眼,对他们更加鄙夷。   崔女士当晚去了何初微的病房,给了何初微一个号码,让她以后跟他联系。   “我不想呆在韩遇城身边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到你身边?”她迫不及待地想当大小姐了,在韩遇城身边,她只能是小三的身份。   她也根本不稀罕韩遇城的爱,从来不信爱情可以天长地久,也从不相信韩遇城会爱她一辈子!   崔女士挑眉,她还没考虑过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对外公布何初微是她的女儿,“等我把韩遇城打垮了,才能与你相认!”   “你能把他打垮?开什么玩笑?”何初微嘲讽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想跟我相认吧?”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妈妈不想跟你相认吗?这三十多年,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崔女士说着说着,快哭了出来。   何初微不吃这一套,但,她假装很孝顺地也哭了,还安慰了崔女士。   “孩子啊,你下一步,最好能让韩遇城跟何初夏离婚了,这样,他爷爷的股权就是我大孙子的了!到时候,韩氏都是咱们的了!”崔女士激动道。   何初微知道这件事,外面也传得沸沸扬扬的,不然韩遇城肯定早跟那小丫头离婚了。   “他怎么可能为了我,放弃韩氏!”   “怎么不可能?韩遇城不是很爱你的么?你逼他试试!”崔女士连忙道,“只要你成功了,将来,大半个韩氏都是你的了!”   韩遇城坐车里,听着这母女的话,好像在听十分幼稚的笑话。   就她们这智商,要是没有乔世勋做军师,别说对付他了,随便就能被整死。   不过,她们离死也不远了。   他韩遇城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崔女士陪葬,父母的死、他自己的后遗症,全都要崔女士血债血偿!   车子在他许久没回来的家门口停下。   除了门灯亮着,别墅里没亮一盏灯,管家和佣人们都不知道他这男主人今晚会过来,大家早早就睡下了。   韩遇城拄着拐杖,上了楼,去了主卧。   主卧外间的灯,刚打开,就像打开了记忆的盒子,看着外间的吧台、落地窗前的一对沙发,旧时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上演。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次,他叫她陪他喝酒,就坐在那对沙发上,她喝着喝着就醉了,唱起了那首《白月光》,她说,她喜欢一个人,十年了。   他当时问她是谁,她说是什么情歌王子。   他扬唇,笑得苦涩,这闷骚的小东西,对着他唱情歌,却不敢、不能告诉他,她的爱人就是他,害得他误会了那么久。   也记得他们在吧台喝过酒,他调戏过她,当然,也一起在那吃过宵夜。   还有外间的餐桌上、沙发上,他们曾经到处欢.爱过。   推开内间卧室的门,记忆更加放肆,仿佛还记得她穿着黑色吊带,妖.娆地盘踞着那根银色钢管的画面……   每每思念她时,她在他的心里,脑子里,都是一个生动、阳光,精灵一般的存在。   越想,心口越酸,一股无力、无奈的感觉,此刻正侵蚀着他这个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王者的心!   在生命面前,他现在只是一个无能的正等死的蝼蚁。   她那天在天台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他的心里。   抽屉里,安静地躺着那枚还没能给她的钻戒,那是他为了弥补,为她定制的结婚钻戒!   衣柜旁边,有两只纸箱,一只箱子里是她的一些医学书籍,那次她来搬的,被他拦下的,那时候,他只是想她能回别墅住,而不是和杜墨言一栋楼,住他楼下。   他蹲下,翻了翻那些书,看到了笔记本,打开,里面都是她的字迹,有听课笔记、实验小结等等。   他随手翻看,这些都是她曾经用过的物品,书墨香里,仿佛还留有她的气息。   韩遇城韩遇城韩遇城   满满的一页纸上,写的都是他的大名,那一瞬,他愣了。   白色纸页,黑色娟秀的笔记,一笔一划写的“韩遇城”,密密麻.麻,满满一页。   看着看着,三十六岁的大男人,视线模糊了……   这是她两年以前的笔记本,应该是她在发呆、单相思他的时候,写上的,他坐在了地板上,苦笑着,拇指不停地抚触自己的名字。   “傻.瓜……”他低喃,泪眼朦胧。   她曾对他一往情深,他却一无所知,当他知道这一切,已经没了那爱她的资格。   无奈与惆怅的感觉,侵蚀着他。   他一件件地翻着她的物品,在另一只纸箱里,无意中,翻出一张照片。   一张,曾经被撕成两半,又被人从背面用透明胶布粘起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他熟悉而又觉得很遥远、陌生的自己!   他很快记起了这张照片,在医院更衣间,她曾贴在储物柜柜门后……   那时候,他问她,她说是爷爷给他的。   他现在才想起,爷爷那根本没这张照片,这照片好像是他曾经寄给何初微的,那个年代,都流行送对方照片。   “何初夏!”这个傻.瓜!   那时候为什么不说?!他在心里呐喊,抓狂,拳头砸着自己的心口,那满心的无奈和痛苦,已经折磨得他想一死了之!   她曾对他如此一往情深,他却负了她的情,没有给她想要的,导致她现在累了。   他一点都不怨她,只怪自己无能!   一点都不怨她。   彼时,同样陷入思念和痛苦里的何初夏,躺在床.上,了无困意,被窝里冰冷。   又是一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天,身边却没人陪伴。   她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抱抱他,想对他说,她心里的苦……   可是,已经分手了,和平分手。   这辈子,他们已经完全错过了……   “我不想……分开……为什么你又不霸道了?”她哭着自言自语,想到韩遇城那天的反应很平静,她更难过,就是这么矛盾,明知道自己脏了,没资格了,却还希望,他霸道点,把她禁锢在身边。   或者知道真.相后,坚定地告诉她,他不嫌弃她。   虽然,她心里仍然恶心自己。   白天在网上看到何初微的那些照片时,想着将来的某天,她被崔女士拍的照片也可能这么流传出去,她更加绝望,恨不得这世界上从来没存在过一个叫何初夏的女人。   “韩遇城,我还爱着你,即使那么难,仍然爱……可我又要像以前那样,把你放在心底了……你要好好的,把姓崔的,把韩翊他们,都,都解决了!”她哭着颤声地说道,拳头不停地捶打床面。   就像困在了深渊里,想挣脱出去,却无能为力!   ——   韩遇城后来晕倒了,在地板上昏睡到天亮才醒过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他态度不客气,板着脸。   “您这什么态度?让你考虑的事,考虑得怎样了?”属于韩翊的声音传来,他幽幽地说道。   韩遇城扬唇,“跟你这小崽子说话,还需要态度?”他不客气道。   叔侄俩向来不和,即使现在是志同道合的同盟者,谁都不肯向对方服软,表面都傲着,心里却是关心着对方的。   韩遇城要是真讨厌这个大侄子,两年前就不会把纨绔叛逆的韩翊用手铐拷着送去部队了!   韩翊曾经轻贱这个小叔,从不承认他是韩家人,也曾恨他将他送去魔窟般的部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思想的成熟以及对韩遇城的认识,他现在特别感激他两年前送他去部队锻炼。   “谁是小崽子?四叔,您可别忘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韩翊那幽幽的声音传来。   “我稀罕?”   “……”韩翊无语,“说正经的!”他没好气道,开始说正经事。   韩遇城听完,迅速挂断。   “这老男人!”韩翊看着“通话结束”几个字,嗔道。   赤着上身的他从角落回到床畔,浴.室的半透明拉门倒映着女人正洗澡的画面,想到什么,他拿起墙壁上的电话,打电话给厨房。   很快,被他指名叫的青舞端着他要的点心,上了楼。   开门的是一位大美女,“韩少,是你要的点心吗?”   这时,韩翊走来,当着青舞的面,搂住了女人的腰,青舞无动于衷。   韩翊拿了一块酥饼,往女人嘴里送。   青舞有点不耐烦,虽然表面上,她还是个哑巴、聋子。   “好吃么?嗯?”   “韩少喂的,当然好吃。”   “有我的棒棒糖好吃么?”韩翊又暧昧地问,女人脸色涨红,“讨厌,这还有外人呢……”   “怕什么,她是聋子!”韩翊说着,拖着女人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青舞冷哼,谁是聋子?   就他这种换女人如换衣服,每晚都带不同女人回来,不拖到下午不去上班的风流少爷,一辈子都比不上韩遇城!   ——   手术室里,正在进行一台复杂的肾脏移植手术,主刀医生,何初夏。   她聚精会神,认真冷静,已经割掉了病人衰竭的肾脏,正准备移植手术,镊子夹着纱布,正在清理血渍。   闻着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突然有点不适,她蹙眉。   有点头晕,但手术才进行到了一半。   “小刘,给我准备一杯葡萄糖,我要休息两分钟,周天,你来。”她平静地说着,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将镊子给了周天。   她去了休息台,摘掉手套,拿了氧气袋,将氧气管插.进鼻孔,深吸几口。   “何医生,你没事吧?”护士见她在吸氧,有点担心。   她轻轻摇头,一手端起葡萄糖,大口大口喝下,“最近手术安排太紧,有点累了。”   “您还知道累啊?我们这群人早就苦不堪言了!医院又不是缺外科医生,怎么大大小小的手术都给你排啊?”护士小刘抱怨道。   何初夏笑笑,“我还是个新手,好的外科医生,不都靠一台台手术积累成的?”   她平静道,感觉好多了,又去做了无菌准备,全身消了毒后,回到无菌区,继续手术。   听说何初夏又在手术,韩遇城心里很不是滋味,悄悄地放了饭菜在她办公桌上,留给她下手术吃。   很想劝她,让她别那么拼。   但没机会见到她,她太忙。   ——   “通了,通了,手术成功了!”周天激动地说着,看向何初夏。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口罩遮掩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神情。   “咚”!   突然间,手术室的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周天眼睁睁地看着何初夏在他眼皮底下倒了下去,其他医护傻了眼。   护士愣了下才惊叫:“何医生!”   “夏夏!”周天吼着,跑了过去。   “把病人推ICU去!”外科副主任沉声吩咐,也倒了何初夏身边,掐住了她的人中。   何初夏很快有了意识,“我太累了……”   她喃喃道,又安静地闭上双眼。   很快,她被推出了手术室。   何初夏因手术太累晕倒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还有媒体来采访她这个敬业的年轻女医生,不过,她在休息,没有接受采访。   醒来后,她已经上了新闻。   彼时,韩遇城看着关于何初夏的新闻,拳头紧握,很是气愤。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拼!   周天开车送她回了公寓,他要留下给她煮粥,被她拒绝了,也被她劝走了,送走周天,她去了厨房,淘米准备煮粥。   “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低沉的男声,突兀地响起,她手上的淘米筐掉地,她愣在那。   韩遇城提着大包小包进来厨房。   “你还来干什么?”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淡淡地问。   他的心撕扯了下,“给你煲了汤。”   她的鼻头一下就酸了,“不需要!”   他能给她煲汤、做饭的机会越来越少,没理她,将大包小包放在了流理台上,盛出一碗热汤,端了出去。   很快,他进来,牵住了她的手,“出去吃点!瞧你的脸色,还真是,把病人救活了,把自个儿累垮了!”   他沉声教训。   何初夏被他牵着手,朝厨房外走,按坐下,他将勺子递给她。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这么做。”她淡淡道,没看他一眼。   话是这么说,但,关心怎么能说断就断?   “快趁热喝!”他不回答她的话,沉声命令,“你这样下去,迟早是第二个杜墨言!”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了。”她平静地说着,终于舀了浓白的汤。   “是不需要我管,但我这是为你好!初夏,你就不能让我放点心么?”他站在餐桌对面,看着坐在那喝汤的小女人,颤着一颗心,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她这样,他如何放心?   她知道,他爱着自己,听着他的话,差点就破功了。   “我挺好的,以后会注意的。你走吧,不是还得演戏的吗?来我这,不怕被人发现么?”   她平静地说道。   韩遇城转了身,他没拄拐杖,行动自如,没有出门,反而去了卫生间。   她卫生间的脏衣篮里堆了一堆衣服,他脱了外套,很快忙碌起来,毛衣一类,丢进了洗衣桶,内衣一类的,泡进了盆里。   当她好奇地走到卫生间门口,看到的就是他蹲在那,帮她洗衣服的画面。   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这便是幸福,对于韩遇城而言,更是一种奢侈,也许,这些都是最后的为她做事的机会……   第167章:出现两条红线!6000   能为她做的事,做一件少一件。   如果他韩遇城没有得病,如果能够跟她平平顺顺过日子,一定经常给她做饭、为她洗衣服,做牛做马地照顾她。   可惜,没有如果。   他只能在脑子还清醒的时候,想尽办法地为她做点事!   她贪婪地望着卫生间里正在认真洗衣服的温暖男人,这样的机会,很少很少……   一个堂堂的集团大总裁,正在做着最普通,也最贴心的事。她平时非常忙,外套还能送干洗店,这些毛衣、衬衣、内衣裤只能自己洗,大冬天的,内衣裤还得手洗,堆到休息日才有空洗。   眼角的余光隐约瞥见了站在门口的身影,韩遇城侧过头,满手泡沫,冲她微笑。   “吃好就去休息,我帮你洗完衣服就走!对了,你该请个保姆,要不从家里调一个过来?”他扬声道。   何初夏轻轻摇头,“不需要你洗,放着吧!说好分手,就不要再有交集了,我未来的路,还得自己走下去,你帮不了我一辈子。”   她红着眼眶,淡淡地说道,嘴唇在颤抖,温热的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是,他帮不了她一辈子!   韩遇城的心,狠狠一扯,低下头,继续搓.揉。   “我在这,不会碍着你什么!”他沉声道,也怕自己对她太好,她到时候不肯放手。   会么?   不会。   因为他对她没那么好,一直让她很累。   她没再反驳,连忙去了卧室,刚进门,眼泪落下,后脑勺靠着门板,手捂着心口。   那里,很疼!   疼得快要得心脏.病了!   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这比暗恋他时更痛苦。   韩遇城洗好衣服后,全部甩干,晾在她的阳台,悄悄地去了卧室,她睡下了。   暗夜里,何初夏并没睡着,感觉被子被掀开,她屏住呼吸,冰凉的脚被一只温热大手握住,她全身紧绷,那股鼻酸又涌了上来。   韩遇城因她的脚凉皱紧眉头,暖气明明很足,她还这么冷。   从衣柜最上方又抱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他的气息就在鼻息边,当他的手拍着肩膀上的被子时,一股温热的暖流涌上心头。   可以想象他正在为她盖被子,掖被角的细心体贴的样子。   不一会儿,他出去了,她的心又凉了。   不想他走,哪怕就坐在旁边,看着她,她的心里就会踏实。   脚头传来温暖的感觉,这一次,她睁开了双眼,光线昏暗,但她还能看清他的身影,就站在床尾。   “你怎么还没走?!”她沉声问,声音嘶哑,不知他放了什么在她的脚头,很温暖。   “没找到热水袋,你冰箱里有矿泉水,我出了水,用瓶子装了热水,给你当热水袋用。我这就走。初夏,你能不能少安排点手术?你再这样,我不保证会出面干预!”他沉声道,很是气愤,如果他身体是健康的,早就把她教训一顿了!   她的眼泪已经流下了,因为他霸道的关心的话语,双脚在裹着毛巾的矿泉水瓶上磨蹭,“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特别想做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你知道的,那都是靠一台台手术积累的。”   “你想十年后也像杜墨言那样?!”韩遇城激动地说道,他是气了,走到她的床头,瞪着床.上的暗影。   “都分手了,你还管什么?”她冷淡地说道。   只听韩遇城的双手发出清脆的骨骼声,他生气了,非常生气。   “我答应跟你分手,是因为,我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不能给你爱和照顾,是为你好!但是,你这样,我做不到不管!”他咬着牙道,真想打她屁.股!   她闭着眼,泪水已经到了唇边,泪水咸涩。   韩遇城的心,绞着疼,他忍不住蹲了下去,“夏夏,答应我,别再这么折腾自己,让我安心地走,成吗?”   男人的声音近乎乞求,他的手探进了被子里,找到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让他安心地走?   “你要去哪?”她疑惑了,哑声问。   韩遇城微愣,“让我安心地去对付崔女士、乔世勋他们!”   他撒谎道,松开了她的手,“夏夏,算韩大哥求你,好好照顾自个儿!”   他很少宠溺地喊着她的小名,他这样,她迷惑了,总感觉他有什么行动,所以才轻易地答应她的。   “我会的,我这人,一向很自爱。”她淡淡地说道,不再流泪。   韩遇城莞尔,他微微站起,又帮她拍了拍被子,唇,凑近她的脸颊,轻轻地印上一吻,“我走了,晚安。”   她苦笑,忍着叫住他的冲动,忽然想起那一晚,就如石化了般,什么反应都不再有,任由他悄无声息地离开。   ——   何初夏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梦里,她一觉醒来,身边躺着的人竟是韩翊,他还冲她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   她坐起,头还很晕,最近手术安排是很紧,但身体也不至于累垮晕倒吧……   好像很久没体检了。   当她上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底.裤上的一点殷.红时,愣住了。   仔细算算,这月的例假已经推迟很久了,作息不正常,经常夜班,难免的,她换了底.裤,垫了卫生棉,奇怪的是,只有那一滴,及一点红血丝,直觉不是例假。   联想起昨天的晕倒,她慌了神。   不会是……   她懵了,脑子嗡嗡地响。   更可怕的是,如果怀.孕,她都不知道这孩子是韩翊的,还是韩遇城的!因为,那晚的前一晚,她还和韩遇城在一起的……   也怪她自己,那件事后,像丢了魂,避.孕药都想不起吃。   千万别怀上,千万不要……   她在心里祈祷,如果是真的,她得崩溃了!   ——   怕被任何人知道她的丑事,她连药店都不敢去,在网上药房买了验孕棒,寄到单位,拿到验孕棒后也没敢在单位用。   “哟,今天终于不加班了?终于觉悟了!”周天见何初夏收拾办公桌准备下班,他过来,冲她打趣道。   “嗯,是觉悟了,疲劳过度还继续上班,也是对病患不负责任。我先走了啊,6号房交给你了,你盯着点。”她面带浅笑,心却是麻木的。   对任何人,几乎都是麻木的,除非是可爱的小病患。   “可惜啊可惜,难得你准时下班,我还不能请你吃饭。”周天又道。   她笑笑,“给你省钱不好么,我走了,拜拜……”   刚出医院大门,没走多远,遇到了乔世勋。   自从知道他和崔女士是一伙的之后,她就躲着他了,此时此刻,看着矗立在她跟前不远处的乔世勋,她心里有撕了他的冲动。   他知道崔女士绑了她,送上韩翊的床的事么?   她不信他不知道!   亏得她在加州时,还当他是大哥一般,逢年过节,都跟他一起过。   “怎么了?许多天不见,不认识我了?”乔世勋走到她跟前,微笑着说道,伸手撩.开她脸颊边的发丝,寒风凛冽,说话时,口吐白气。   “当然认识了。”她淡淡地说道。   “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天气又这么冷,一起去吃火锅?”乔世勋笑着道,一脸温和,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何初夏蹙眉,还记得乔世勋来国内,他们吃的第一顿饭就是火锅,那时候还是大热天。   “走吧。”不让他起疑,她答应,虽然很想回去,赶紧验尿。   ——   要了鸳鸯锅,她只吃清汤的,边吃边闲聊,都是敷衍的态度。   很想问乔世勋,知不知道崔女士的可恶,没问出口。   乔世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每每想到韩翊糟蹋了她,就有种和他们决裂的冲动……   “你和韩遇城,会一直耗着?”乔世勋突兀地问。   何初夏在心里嘲讽地笑了,“不然怎样,我又斗不过他,他不离婚,我能怎样?去法院起诉过,结果……”   “也许,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肯的话。”乔世勋试探性地问,韩遇城虽然不同意离婚,但是,只要何初夏的后台够硬,他们之间无儿无女,长期分居,法院不判离婚才怪。   他乔世勋现在有足够的权势,帮助她离婚,就看她乐意不乐意了。   他这是帮她么?   当她是傻.子了吧?   她要是和韩遇城离婚,韩遇城的韩氏股权就是韩翊的了,这样,他们这伙人等于不战而胜!   “乔大哥,你知道的,我以前是爱韩遇城的,就算现在,我也没到恨他入骨的份。何况,韩爷爷对我有恩,他不让我们离婚,是希望我跟他在一起。他老人家偏爱韩遇城,一定不希望看到他一无所有。”她淡淡地说道。   “我不想跟他斗,现在也没遇到让我动心的男人,先拖着吧,你别替我.操心了,我也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打算。”她又道,表情平静。   她这么说,能堵着乔世勋的嘴吧?   他肯定不知道,她之前和韩遇城在演戏,也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和崔女士是一伙的吧?   乔世勋眯着眼,他笑笑,“是我多管了。对了,最近可好?”   他仔细盯着她看,被韩翊糟蹋后,她似乎很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据他了解,她是一个保守且传统的女人。   “很好,很忙。”她装傻,淡淡地附和。   吃过饭,乔世勋送她回了公寓,一直到她住处门口,“乔大哥,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乔世勋的手突然按在了门板上,将她困在他的胸膛和门板之间,“Summer,你有困难,一定要对我说,我一直把你当作很亲、很近的人。”   这话听起来很感人,可惜,她不领情,甚至怀疑乔世勋曾经接近她,是为了对付韩遇城。   在她心里,韩遇城永远胜过任何人,哪怕是父母。   “我明白,不过,我一个小小医生,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能有什么困难?乔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冷静地问。   距离很近,乔世勋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上方。   “Summer……我……”乔世勋欲言又止,突然收回手臂,转了身,“你进去,我走了。”   何初夏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也许,乔世勋和崔女士在一起,只是为了纯粹的商业合作,对付韩遇城,是正当的商业竞争。但是,就算是竞争对手,她也不会再把他当作掏心掏肺的朋友。   公寓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来打扫过,厨房的燃气灶上,柠檬黄色的珐琅锅里,是半锅的鸡汤。   韩遇城,他来过……   她苦笑,仔细找了整间屋子,确定,他不在。   不一会儿,她已经坐在了卫生间的马桶上了,手里拿着验孕棒的盒子,说明上写最好是用晨尿检验。   她笑笑,作为一名医生,已经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了,哪怕真怀上,又如何?   该来的,迟早要来的,那晚所发生的事,也许迟早会人尽皆知……   ——   韩遇城再次回到了别墅,这几晚,他都回来住,以至于管家、佣人们都不再早睡,方姨再次问他要不要吃宵夜,他严肃地摇头。   刚到卧室,手机响了。   “听说你要金蝉脱壳,把烂摊子丢给我?”韩翊的声音传来,彼时,他正在喧闹的夜总会里,声音很杂,很刺耳。   韩遇城非常不悦,他头本来就很疼,“找个安静的地儿,再跟我说话!”   他霸气地挂断电话。   韩翊不满地看着手机屏幕,“这老家伙!”   不一会儿,他又打了给他。   韩遇城已经靠坐在了床.上,腿上放着何初夏的笔记本,笔记本是打开的,满页“韩遇城”这个名字。   “你凭什么把烂摊子给我?”韩翊不满的声音传来。   听说韩遇城要与何初夏离婚,把老太爷的股权给他,由他继承韩氏。韩翊百思不得其解,他把韩氏给他了,他还有什么资本对付老太婆和乔世勋?   又为什么执意要离婚?   “你这小崽子说话注意点,这烂摊子是你要执行的任务!你没有质疑的资格!”他沉声道。   “您就不怕我把韩氏玩垮?”   “垮了,等你太爷爷上来,把你拽下去!”韩遇城冷声道,揉着鼻梁。   “不对,你有事!您那舍得跟她离婚呐……”韩翊狐疑地问,直觉韩遇城出什么事了!   韩遇城不耐烦了,“你平时在部队也这么多为什么?让你怎么做就去执行,哪这么多废话!要不是你小子身份特殊,老子不想跟你废话半句!”   韩翊扬唇,笑得有点调皮,“四叔,我知道您爱我,别装了。”   听臭小子这么说,韩遇城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   说罢,冷酷地挂断。   “臭小子!”他却扬起唇角,因着这点亲情而愉悦。   他其实在乎韩家的每一个人,即使表面上,跟他们没多少来往。还曾幻想过,一大家子人今年过年的时候,好好聚一聚的……   ——   两条清晰的红线出现,世界瞬间静止不动了。   她全身僵硬,坐在马桶上,清晨的卫生间,如冰窟,而她就坐在冰窟里,呆愣愣地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   好巧不巧,怀上了。   怀上了……   她肚子里有孩子了,可悲的是,孩子可能是韩翊的,也可能是韩遇城的……   直到手机响了,她才回神。   是医院打来的,肾脏移植手术的病患出现了不好的情况,她丢掉验孕棒,立即起身,快速洗漱。   没吃早饭,匆匆赶到医院。   很快加入了抢救队伍,当病人转危为安,肾脏排斥现象好转后,她已累得满头大汗,也饥肠辘辘,坐在椅子里。   安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孕妇了。   但,她对这个孩子一点好感都没有,仿佛是个污点存在着,提醒她,那件丑事的发生。   “脸色不好,怎么了?”徐白过来,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温热牛奶。   “主任今天出院!”徐白提醒她道。   她差点忘了这事,很快去了杜墨言的病房,他已经换掉了病服。   “有心事?”杜墨言看着她那失神的样儿,沉声问。   何初夏轻轻摇头,她此刻是无助的,甚至绝望的。   杜墨言无奈地笑着,去关上了病房的门,“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你和他最近又怎么了?你们好像彻底断了!”   “主任,我累了,我不想坚持下去了,跟他分手了,他也答应了。”她说着,在椅子上坐下,垂着头,看着地面。   “坚持不下去?才怪!他答应了?更才怪!说吧,你遇到什么事了?!”杜墨言激动地问,他希望她和韩遇城能够幸福,不要有遗憾!   何初夏吸着鼻子,双手捧着脸,“你别问那么多了……出院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自暴自弃了。”   “何初夏!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跟我都不能说?!”杜墨言蹲下,抬起下巴看着她,激动地问。   “不能!谁都不能说!你别逼我了!我快被逼疯了!”她咆哮道,激动地站了起来,杜墨言也站起。   “主任,我,我求你别问了……!”何初夏背对着杜墨言,颤声说完,走去了门口,刚开门,遇到了林晓。   她是来接杜墨言出院的,虽然是一厢情愿,杜墨言不可能坐她的车。   何初夏越是这样,杜墨言越不会不管、不问。他不知道这些天,他们两个又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自己去查。   ——   她没敢去妇科做血检确定,不过,几天后开始孕吐,她确定,自己真怀上了。   究竟是谁的孩子,还没法确定,除非到五六个月的时候,进行羊.水穿刺,检验DNA。   但是,她好像熬不到那个时候。   这几天,手术安排还像以前那样紧,她有时候甚至希望这个孩子意外流掉,那样,她就不用纠结了。   她是医生,只会治病救人,不想做刽子手,哪怕只是个胚胎。   没人知道她怀上了,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如果不流掉,肚子大了,瞒不了任何人的……   “何医生!有急诊!是孕妇!”她正失神,护士喊道,她连忙跑了出去。   “莎莎?!”这是她第二次在半夜急诊的时候遇到莎莎了,按照日子,她都要临盆了,此刻,下.身出.血,她躺在平车上,大口大口呼吸。   “初夏,初夏,救救我的孩子……他不能有事,帮帮我!”莎莎满手鲜血,紧紧抓着她的手,苦苦哀求道,眼角挂着泪水。   第168章:我的孩子呢?!6000   “莎莎你放心,我们这就救你和孩子!你别怕!”   听着何初夏这坚定有力的声音,莎莎那颗慌乱无章的心,稍稍踏实,已经到医院了,她的宝宝不会没了的。   肚子一阵一阵地抽痛,她面部表情纠结、扭曲。   “何医生!病人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羊.水已经破了!”   还没进急救室,护士急切地说道,何初夏看了过去,平车上已经染上明黄色的液体。   “马上推去产房!”她果断地吩咐,帮护士一起,推着莎莎去产房。   “好痛!我快疼死了……!”莎莎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脸色煞白,双手胡乱地抓着平车边缘。   “莎莎,别怕!保持深呼吸,你现在可能是在宫缩,别紧张,放松!”何初夏边跑边说道,眼前,躺在平车上,满脸汗水,表情痛苦扭曲的女人,不再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位妖冶妩媚的大美女。   “初夏,我,我的宝宝还没,没足月……”她说话时,快喘不上气了,“一定要救、救他!”   “莎莎!我知道了!你先别说话!保持深呼吸!”她大声道,“小刘,我们乘医护专属电梯!快!”   病患电梯还在20楼,何初夏连忙道,莎莎必须马上产房,再晚一点,她连呼吸都困难了。   到了产房的第一时间,她给莎莎戴上了氧气罩。   “袁医生,这位病人是我的好朋友!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没什么外伤,动了胎气,羊.水已经破了!胎儿不足月,情况很危险,今晚就麻烦您了!”何初夏看着大步走来的妇科男医生,沉声道。   对方点头,走去了莎莎那。   “袁医生!病人说她没家属!”护士说道。   何初夏听到护士的话,连忙过去,“我去缴费!”   “准备手术!”男医生检查了莎莎的情况,沉声道,何初夏接过了缴费单,立即去缴费窗口,看时间,她也差不多要下班了。   她身上没现金也没带卡,费用先欠着,由她签了字。   想起莎莎原来是杜若淳的女朋友,她准备联系他,不过,他们之间顶多算情人,难听点的叫,炮.友吧。   上次莎莎发生意外,杜若淳挺关心她的。   杜若淳的手机关机了,她蹙眉,回到了妇产科。   莎莎的剖.腹产手术已经开始了,手术前是她自己签的手术同意书。她坐在那,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眉心纠结。   每每想起,心口像有块石头堵着,又闷又沉重。   尤其想到这孩子可能不是韩遇城的时候,心里纠结得不行,乃至绝望。   个把小时之后,莎莎的不足月的,被放在保温箱里的孩子被推了出来,她才站起。   “大人怎样了?”她看着保温箱里,全身通红,小小的拳头紧紧攥着的小宝宝,平静地问,心里却波澜四起。   “大人平安,正在缝合,宝宝也挺健康的!是个男孩!”护士回答。   她点点头,心也安下,坐下后,打了个哈欠。   不一会儿,莎莎也被推了出来,她已经睡着了,何初夏去给她办了住院手续,天差不多也亮了。   她回了公寓,睡了一觉。   煮了粥和鸡蛋,没吃几口就吐了,孕吐提醒她,孩子的存在,麻烦和折磨的存在。   医学在发展,人流手术越来越简单,做完手术就可以走人,继续工作。但是,她怕被人知道,尤其韩遇城,估计她还没手术,他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她一手提着带给莎莎的粥,一手提着垃圾袋下楼,丢了垃圾后,打了车去了医院。   还没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了杜若淳。   “小嫂子!”   他看到她,热情地喊,何初夏点点头,“你怎么才来?莎莎手术前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飞机上。刚下飞机,就知道她生了!”杜若淳沉声道,“这死女人,让她小心点,注意点,就是不听,大半夜地,下什么楼!挺着大肚子还不安生!”   杜若淳想到莎莎和孩子夜里差点没命,有那么点后知后觉的担心,很生莎莎的气!   两人说着,进了病房,莎莎已经醒了,袁医生正在给她检查。   “啊!”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双手突然按住了莎莎的肚子,只听莎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丫在干嘛?!”杜若淳见到这一幕,大步上前,铁青着脸就要揍人,已经揪住袁医生白大褂衣领了。   “杜若淳!你冷静点!袁医生是在给莎莎排恶.露!”何初夏上前,冲杜若淳沉声劝道,并解释。   “嘶……痛死了……医生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莎莎苦着脸说道,麻药早就过了,肚子上的伤口疼着,他按的正好是伤口位置,被那么重重一按,那一下,像是活活被刀子划了一刀!   但确实有股液体从体内涌.出,幸好下.身早就垫上卫生棉了。   袁医生看着她,抱以歉意,“跟你打招呼,你恐怕会更紧张、更疼!”   “什么排恶.露?!你们这些医生,就是冷血!下手没轻没重!”杜若淳仍然不服气,看着莎莎那惨白的脸,真怀疑她当初脑子是进水了,非要留下那混蛋的孩子。   莎莎这才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位是,家属?”袁医生沉声问。   “是!”   “不是!”   杜若淳和莎莎异口同声,他肯定,莎莎否定。   “我是她儿子的干爹,怎么不是家属?!”杜若淳没好气道,瞪了眼莎莎,心想,一会儿跟她算账!   “既然是家属,先去缴费吧!”袁医生沉声道,他撩起莎莎的病服,要检查泌.乳情况。   杜若淳看到这一幕,又恼火了,“你这流氓又想干嘛?!”   “杜若淳!是你又想干什么?!”何初夏气恼道,不是孩子的干爹么?他急什么?   “你们医院妇产科都是男医生?给我换女医生过来!”杜若淳霸气道,一脸不客气,一个男医生当着他的面,掀莎莎的衣服,他很是不舒服。   “杜若淳!你多管什么闲事?”莎莎终于开口,气愤道。   袁医生什么都没说,已经出了病房。   “我管闲事?孟璐!你丫还有没有良心?你不是说傍上大款了么?生了他的儿子,就能嫁入豪门了么?人呢?那混蛋呢?!”杜若淳气愤道,孟璐是莎莎的本名,莎莎只是她当初刚“出道”时的艺名。   莎莎不吱声,侧过头,不想理他,“初夏,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我儿子?”   提起儿子,莎莎目露喜悦,一脸的慈爱。   何初夏看在眼里。   “宝宝不足月,还在保温箱观察,不过小家伙很健康,我估计没几天就能抱来你这了,你别着急,刚刚袁医生准备给你检查泌.乳来着。如果泌.乳顺畅,你就可以挤奶.水,让护士送去喂他了。”她柔声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终于踏实了!”莎莎激动道,即使刀口还很疼,她也像没感觉,很想赶紧去看看儿子。   昨晚,摔下楼梯那一幕,还历历在目着,她有点后怕。   杜若淳已经悄悄地出去了,他是莎莎的第一个男人,后来成了朋友,不谈感情的炮.友,这段关系保持了好几年,后来莎莎要分手,他答应了,分手后,他们还像朋友一样。   他让人给莎莎补缴手术费、住院费,又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请了护工。   几天后,莎莎的儿子就出了保温箱,看着莎莎抱着孩子喂奶的画面,看着她对孩子的母爱泛滥的样子,何初夏有点打消了做人流的念头。   她本就是一个尊重、敬畏生命的医生,何况,如果这孩子是韩遇城的,那岂不是太冤了?   “初夏,你现在和四哥到底什么情况?你那白莲花姐姐怎么就那么不要脸?!”莎莎正在活动筋骨,看着抱着她宝贝儿子坐在一旁沙发里的何初夏,好奇地问。   “我跟他早就分手了!”她笑着道,语气坚定。   莎莎叹了口气,这时,有杜若淳叫的保姆进来,给莎莎送来了鱼汤。   “杜若淳对你真不错,你们怎么没在一起啊?”保姆走了,她好奇地问。   “他对我哪不错了?一般朋友吧!再说了,他喜欢的人是施染,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怎么在一起?!”莎莎直白道,拿了勺子,喝鱼汤。   宝宝睡着了,她将孩子轻轻地放在床.上,睡梦中的小婴儿,打了个哈欠,粉润的小.嘴张得圆圆的,浑身奶香味,很是可爱。   脑子里突然在幻想着她和韩遇城一起带孩子的温馨画面……   “长大了一定是个迷人的小帅哥。莎莎,他的爸爸,是杜若淳吧?”   莎莎一愣,“不是!怎么可能是他的?!这鱼汤不错,你也喝点吧?看你气色很不好!”   何初夏闻着那鱼汤味儿,有点反胃,连忙摇头,快速出去了。   她最近都没吃什么正儿八经的饭菜,吃了就想吐,只吃了水果和酸奶。   ——   “小何,院方一致不批你去支援西部!你也傻,一个小女生,去环境那么恶劣的地方折腾什么?!你安安心心在华仁呆上个三两年,以你的能力和斯坦福进修的资质,评上主治医师职称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蔡院长敲着桌子,冲对面的她苦心劝道。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觉得,那里更需要我。”   “收起你心中的大义!杜墨言刚走不久,我们把你当做是他的接班人,你倒好,也要走!”蔡院长站了起来,手扁在身后,一脸愁容。   她心中哪有什么大义,还不是想逃。   她在心里嘲讽自己。   “蔡院长,我……”   “小何!你给我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继续呆在华仁!华仁送你去斯坦福进修,让你翅膀硬了,不是让你飞的!你要是再想走,我可不客气!”蔡院长说了狠话。   她现在没韩遇城撑腰了,该对她严厉的,绝不会客气。   她无奈地出了办公室,知道如果院方不让她走,她肯定走不了,除非辞职。   辞职处理不好的话,像她这样初出茅庐的年轻医生,很可能被其它医院视作没有责任心,搞不好连医生都做不成。   如果走关系调去石城,她和韩遇城还是会常见到……   她要是不走,时间长了,肚子大起来怎办?   自那晚后,已经半个月不见韩遇城了,他好像不在国内,何初微也早就出院了,渐渐地,与他不再有交集,虽然,他们的结婚证、户口本还在她这。   ——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摆着药盒,是她从网上买的,药流的药。   作为一名医生,她知道,不该随便吃网上买的药,如果药有假,伤的不止是胎儿,还有她自己。但她实在走投无路了,肚子迟早会大起来的。   如果是韩翊的种,崔女士知道了会怎么做?全世界的人都可能会知道她给韩遇城戴了绿帽,还怀了野种。   如果孩子是韩遇城的,崔女士、何初微、乔世勋、韩翊他们知道了,会不会害她?   她到底该怎办?!   这时,敲门声响,她连忙将药盒塞进了茶几抽屉里,去了门口,是杜墨言。   “你身体好啦?”看到他,她笑着问。   杜墨言双眼紧盯着她的脸,何初夏感觉到他那犀利的目光,别开视线,“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啊?”   “一个月前,有天晚上,你是不是被绑架了?”杜墨言沉声问,这是他调查到的消息。   何初夏全身紧绷,“你怎么这么说?哪有的事!”   “你别骗我了!”杜墨言按住了她的双肩,大声喝。   何初夏懵了,她甩开他,跑开几步,背对着他,“主任!你别提那件事!我求你了!”   杜墨言握拳,“是不是姓崔的干的?!我去找她算账!”   崔女士,是他前岳母。   “主任!你别掺合了!”她转身,大声吼,也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她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   “我,我怀.孕了,我都不知道孩子是韩遇城的还是……”这件事,压在心里太苦了,她哭着说道,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杜墨言冲了过去。   那晚,她究竟遭受了什么。   他刚蹲下,何初夏就趴进了他的怀里,将那晚的事,哭诉了出来。   杜墨言有杀人的冲动,也很纳闷,韩遇城怎么会不知道那晚的事,怎么没去救她?!   “主任,我该怎办?我不想要野种!就算我是医生,我也做不到那么伟大!我又怕,它是他的孩子,被我误杀……!”她无助地哭着说道,泪眼朦胧。   心理再强大,也还只是个26岁,刚正式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女孩,但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事,绝对不是同龄女孩能够承受的。   杜墨言闭着眼,“初夏,你不能冲动,先告诉他,他还不知道你跟他分手是因为这件事!你先告诉他,既然相爱,这点污点算什么?!”   他睁眼,理智地说道。   只见何初夏不停地摇头,“你不明白,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只知道,韩遇城他不可能嫌弃你!”杜墨言说罢,掏出手机,要给韩遇城打电话。   “主任!我求你了!别打给他!”何初夏跺着脚吼,情绪十分激动,脸色涨红,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样子,她不停地摇头,满脸哀求。   杜墨言只好放下了手机,“我不打,你冷静点!何初夏!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儿,天没塌下来!”   她跌坐进沙发里,双臂环胸,浑身颤抖,“这孩子也顽强,我天天手术,没吃主食,它都还不掉……主任,我快疯了……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算了!”   杜墨言去给她倒了杯水,在她跟前蹲下,“何初夏,你脑子是上锈了么?!”   “怎么这么傻?!死脑筋!”他被她气到了。   她不吱声,双手捧着水杯,杜墨言一直给她做心理疏导,希望她能看开点。   ——   韩遇城第三次在会议上说错了数据,他绅士地道歉,以感冒为由,让助理周逊代他发言,好在会议顺利结束。   “老板,如果太累,就请多休息,不必撑着。”周逊小心翼翼地劝,其实他最近也没怎么忙啊,怎么总把数据记错?   韩遇城正闭目养神,看起来很平静,没有说话。   已经连五位数的数字都记不清了,他在心里嘲讽自己,这样下去,脑子会越来越糊涂。   就在这时,周逊的手机响了,“我找你们的老板,韩遇城!”   陌生的女声传来,周逊挑眉,每天都要接到无数个这样的电话,“抱歉,你打错了。”   刚挂断,电话又打来了,“你快让韩遇城接电话,不然,他会后悔的!他老婆正在做人流手术!”   急切的声音传来,周逊微怔,看向对面的韩遇城。   “什么事?”韩遇城早就睁开了双眼。   “一个陌生女人,说,说,韩太正在做人流手术。”周逊如实道,只见韩遇城的脸色瞬间变了,表情凝固住。   周逊了解他,连忙问了医院,并且让对方阻止。   ——   何初夏怎么也没想到,悄悄来郊区这家很隐秘的,很多女明星会来做人流手术的私立贵族医院,还会遇到“熟人”。   莫筱竹,曾经被华仁开除了的实习生,她现在是这里的医生。   通知韩遇城的电话,也是莫筱竹打的,看到何初夏来做人流手术,她很奇怪,孩子是谁的?   她是以看好戏的心态,联系韩遇城的。   何初夏木然地走出手术室,面无表情。   长长的过道里,传来男士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声音急促而沉闷,逆着光,她看到了属于韩遇城的那高大身影。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莫筱竹……   她思忖,心脏已经慌乱起来。   他看到了她,脚步更加匆忙,大步来到她的跟前,扬起手臂,就要打她!   但,看着她瘦削苍白的脸色,终究是没忍打下去。大手停顿在半空中,男人的脸色黑沉,双.唇在颤抖,“我的孩子呢?!”   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声在安静的过道里响起,右手边就是人流手术室。   何初夏摇着头,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他的痛苦,韩遇城的双手握住了她的双肩,晃着她的身子,“何初夏!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孩子?!你TM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的韩遇城,忘记了自己的疾病,只是一个刚得知自己妻子瞒着自己来做人流手术而气愤、悲痛的男人!   第169章:我差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一更!   私立贵族医院,不比普通公立医院,干净整洁的走道里,除了他们两人,只有匆匆追来的周逊以及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护士。   护士被韩遇城那凶神恶煞,似乎要杀人的样子吓到了。   何初夏的双肩也快被他掐碎了,但她感觉不到任何疼意,最痛的是心!   她还是摇着头,脸色惨白如纸。   见她这样,韩遇城有掐死她的冲动!她竟然会是那种一声不吭把孩子打掉的女人!   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疼,一股眩晕感正侵袭着他!   “啊!”   他突然松开她双肩,大手抓.住她的手臂,拽着她就走,动作十分粗.鲁。   她没有反抗,任他拖拽着自己,朝走道尽头走。   他肯定以为,她打掉了他的孩子,他肯定不知道,那晚上,她被崔女士绑了,被韩翊糟蹋了……   外面寒风凛冽,何初夏被他推着上了黑色的商务车,她几乎是被他摔在皮椅里的,“何初夏!你,你是觉得我韩遇城,太宠你了是吧?!肆无忌惮,你在肆无忌惮地挑战我!”   咆哮、疯狂的男人,双手扒着头,暴躁地吼,他头很疼,像一头有伤在身,伤口上又被撒了盐的狂狮,因为他的震怒,车身都在震动!   她还是摇着头,表情苦涩。   “你之前口口声声说爱我,一个月前,跑来跟我说,累了,好,我放手,正好我无能,没法给你安逸无忧的生活!”他弯着腰站在那,看着坐在黑色皮椅里的女人,激动地说道。   “何初夏!就算,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也TM该告诉我一声,听听我的意见吧?啊?”他努力克制自己,蹲了下去,仰着下巴,一双蓄满眼泪的深眸,紧紧盯着她的脸,他的拳头不停地砸着他的心口。   突然之间,想到了自己的病,他更加绝望,有什么资格责怪她?   这孩子来到这世界上,只会受罪。   男人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瘦削的古铜色俊脸上,那似是痛苦似是笑的无奈表情,教她心疼了,他痛苦地张着嘴,想说什么,仿佛发不出声音来。   “你,你狠……”他颤声控诉,那不停流下的眼泪,痛了她的心。   她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摇着头,“可能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满脸泪水的小女人,泣不成声,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地痛苦地说道。   这一刻,韩遇城懵了,“什么,什么意思?”   何初夏低着头,闭着双眼,肩膀在颤抖,“孩子,孩子可能是,是韩翊的,那晚,我,我被他……”   她说着想起了那晚的遭遇,抬起头,看着他那愣住的,满脸泪水的脸,愈加痛苦,“对不起……我没有保住自己的清白……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药……我,我,什么不记得!”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呜……”她扁着嘴,看着他近在咫尺,满脸泪水的脸,想抱住他,却没有勇气,就好像自己是一块垃圾,不想把他污染了。   韩遇城闭着眼,忍着钻心的头疼,理解她所说的话。   “我很矛盾,这个孩子可能就是那一晚怀上的,也可能是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怀上的……我不确定……万一是韩翊那个渣滓的,怎办?!”她垂下头,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将心里的苦水都吐了出来。   “我不想伤害你的……这不一定是你的孩子,我才要人流的……”包括和他分手,都是因为这件事。   韩遇城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了,那晚,她居然不记得是他救了她!他明明一直在跟她说,是他……!转瞬,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眼圆瞪。   “孩子呢?孩子还在不在?!”他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晃着她的肩膀,激动地大声地吼。   如果孩子真的已经没了,那她,岂不是……   韩遇城屏住呼吸,悬着一颗心等她的答案!   何初夏流着泪,摇着头,“我做不到!我怕,万一是你的孩子……我,我躺在手术台上,一直在犹豫,冥冥之中,就是没那个狠心打掉它!呜呜……”   她哭着,激动地说道,泪水肆意地流下。   没有打掉……   韩遇城的心狠狠地撕扯了下,随即,一把将她的身子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搂着。   此时此刻,他们不再是两个人,而是,一家三口……   “你这个笨蛋!蠢女人!这是我的孩子!只有我!那晚只有我!那晚跟你上.床的人是我,不是韩翊!是我的孩子!你个笨蛋,你差点把它害死!”他紧紧抱着她,哭着说道。   这下,轮到何初夏懵了……   那晚的人是他?   怎么,怎么可能?   “你,你骗我!你别碰我,我,我已经被糟蹋了,你别,别安慰我……”她哭着说道,明明还贪恋他的怀抱。   韩遇城一把将她推开,她坐在椅子里,他蹲在她跟前,两人皆是满脸泪水。   “我没骗你!你被绑架,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很快就去救你了!”他斩钉截铁道。   何初夏一脸的难以置信,她还摇着头,以为他这是在安慰她。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腹部,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羽绒服,衣襟敞开着,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腹部,看不出任何不同。   他的大手,颤抖地抚上她的腹部,“我的孩子……呵……”   这一刻,他内心里,已经分不清是开心还是悲痛了,这是老天爷可怜他,让他后继有人了么?可,这对她,太不公平。   “啪!”她突然打了他的手背,“那晚,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们为所欲为?!”他诚恳道。   何初夏听罢,疯了似地打他,“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不把我带走?!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和韩翊躺在一起的床照!你,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我最近都快崩溃了!”泪水已经滚进脖子里了,她哭着问。   韩遇城苦笑,“那是假象,要骗取崔老太婆的信任!韩翊,他是军方派来的卧底,查他奶奶的!”   他在椅子里坐下,将她圈进怀里,双.唇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她激动地吼。   “别多问,笨蛋,你怎么不问我?以为被韩翊糟蹋了,就忍气吞声?还跟我分手!你这……蠢丫头!”韩遇城激动道,这么说来,她跟他分手,也是因为这件事。   “啊!啊!”何初夏放声尖叫两声,声音震耳欲聋,吼完,她的手朝着韩遇城的脸扇去,却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没被糟蹋,是她误会了!不是真的!真的不是真的!   “何初夏!你别激动!”韩遇城大声喝,她有孕在身,这么激动,好吗?!   “你个混蛋!我差点,我差点就杀了我们的孩子!韩遇城!我,我恨你!你,你利用我!你们在利用我!”这下,她完全信了,但是,想到这些天来自己所受的精神折磨,她气得咬牙切齿。   韩遇城将激动的她抱进怀里,不停拍着她的背,“谁让你不问?我哪知道你不记得?那晚你特别热情,我也不停地在跟你说是我,你也不停地喊着我!我根本没怀疑!更不是利用你,将计就计而已!崔女士当时是想试探韩翊,同时试探我!”   他斩钉截铁道,何初夏浑身颤抖,紧紧抱住他,“你们都是混蛋!你们都瞒着我!你们就是利用我!我这段时间,每天一闲下来,都有自杀的念头!”   说起来,更气愤,拳头捶他的后背,捶着捶着,又哭了起来。   韩遇城苦笑,“就算是真的,你真打算一直瞒着我?你以为我会嫌弃你?”   不过,他能理解她的心,正如,他现在重病在身,也不敢告诉她一样……   只是因为太在乎对方!   “不是真的!就算你能接受我,我也没法接受自己!我恶心!”她激动地说道,趴在他的肩头,闭着眼,深深地吸气。   韩遇城苦笑,“是,不是真的,别难过了。”   她怀孕了,崔女士和乔世勋还没被解决,接下来,他是不是又多了一根软肋……   第170章:你将来要做孩子奴、妻奴二更!   何初夏怀.孕去医院流.产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崔女士的耳里。   韩翊睡到日上三竿,刚下楼。   “我让人查了,何初夏的孩子,目前还没打掉,被韩遇城阻止了!韩遇城那蠢货,肯定以为孩子是他的吧?!”崔女士看着韩翊,激动地说道。   “奶奶,这么说来,我是要做爸爸了?”韩翊唇角上扬,一脸兴奋。   崔女士眯着眼,有点气愤,“小翊,你这高兴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娶了那女人?”   她严厉地问,韩翊心紧,瞧不出她有做曾祖母的喜悦。   韩翊一脸无辜和不解地看着她,“奶奶,我要有后了,您不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韩翊,你将来可是要娶名门淑媛的,怎么能有私生子?!不如,咱们就借韩遇城的手,把这个孩子流了!”崔女士咬着牙说道。   韩翊有点愣了,准确地说是震惊,没想到,她如此恶毒!   即使误会那是他的孩子,这老太婆仍然要把孩子弄掉!   见韩翊皱着眉,崔女士更不高兴了,“韩翊!你太让奶奶失望了,不过是个孩子,你居然还舍不得?一个男人,要想成大事,没有点狠劲怎么行?!”   崔女士冲他沉声喝。   “奶奶,您教训的是,是我一时糊涂了。谁让我对何初夏,有点感情呢……要是别的女人,我早就拉她们去流.产了!”韩翊连忙道。   这时,青舞端着早餐过来。   崔女士上前,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青舞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托盘里的早餐全洒了,她一脸无辜地看着崔女士。   “该死的蠢丫头!谁让你随随便便就送来的?!”崔女士瞪着地上的她,愤怒低喝,说着还踢了她一脚。   “奶奶,你这的丫头不都是聋子哑巴的,她们听不到!”韩翊连忙上前说道。   “听不到,她们看得懂口形!”崔女士气愤道,“赶紧给我滚!找管家结账走人!”   “奶奶!医生让您别总发脾气,你怎么又不听话?何必跟一个小丫头置气?”韩翊像哄小孩似地,对她哄道。   崔女士捂着心口,“还不快滚?!”   她吼完,青舞看着她的口形后,连忙爬起,跌跌撞撞地跑了。   “韩遇城这下肯定会知道孩子是你的吧?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就不信他受得了!你最好拿视频去威胁他,我看他是会选择身败名裂,还是要韩氏!”崔女士阴笑着说道。   韩翊挑眉,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难怪韩遇城这么多年,都没能揪出她的把柄!   “奶奶,我明白怎么做了!这下,只要逼着他和何初夏离婚,韩氏就是我的了!”韩翊得意道,见他这样,崔女士才满意。   “韩翊,你要记住,做人不能心慈手软!何初夏的这个孩子,一定要让韩遇城亲自让她打掉!”崔女士狠戾道。   “奶奶,我会的!手表忘楼上了,我去拿。”韩翊说着,又去了楼梯口。   “对了,刚刚那个小哑巴,您不要了的话,给我玩?我公寓那边缺个保姆!”他刚要上楼,转身看向崔女士,邪笑道。   崔女士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究竟像谁呢,风流成性!你不嫌弃就带走吧!”   韩翊邪肆一笑,上楼去了。   ——   房车还在马路上行驶,漫无目的,车厢里,满脸泪痕的小女人坐在男人的怀里,伤感尚未完全离去,她的手紧抓着他的手,十指紧扣。   她庆幸这只是一场误会,不然,心情抑郁,这个孩子迟早会被折腾没了。   “我要跟你分手,也是因为,这个误会。韩遇城,我没有觉得很累,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她红着眼眶,看着他瘦削的俊脸,坚定地说道。   庆幸,他刚才哭了。   看着他以为自己打掉他的孩子后,那痛苦得撕心裂肺的样儿,她才激动地说出了实情,不想他那么伤心。   好好在一起……   他的心狠狠一绞,此刻,他有点后悔说出真.相了。   病情越来越严重,智力一天天地在退化,恐怕,他们的孩子还没出世,他就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了 !   这时,手机响了,他严肃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吱声。   将她放在一旁,他起身去了后座,才接起。   电话里,韩翊一五一十地将崔女士所说的话,都告诉了他,让他有心理准备。   “我这个弟弟,或是小妹妹,来的不是时候啊……”幽幽的看好戏的语气,韩翊心里却为韩遇城捏了把汗。   虽然他已经二十有二,但何初夏肚子里的孩子,确确实实是他的弟弟或妹妹。   想到这一点,他觉得很有趣。   “我说,您能不能行啊?一大把年纪了才有孩子,我爸36的时候,我都12了!”他不忘损他道。   韩遇城眯着眼,没理会他,这孩子,确实来的不是时候,也确实不该来。   可它偏偏就来了。   “我晚点给你答复!”他沉声道,单手揉着鼻梁。   何初夏转头,看向坐在后座里,正严肃着一张脸打电话的韩遇城,她心里有点忐忑。   她现在怀.孕,如果崔女士知道是韩遇城的孩子,会不会下毒手?   这么一想,她鼻酸,垂着头,一手抚上肚子,她真对不起这个孩子,自从知道怀.孕以来,都没去妇科正规地查过,没吃过一顿好的,还成天没日没夜地工作。   这个坚强的小家伙,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她的肚子里。   韩遇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座位,吩咐司机开去他的公寓。   “为什么不是回家?我想回家……”她轻喃,想回他们的家,那幢别墅。   韩遇城拧眉,“何初微在那。”   何初微住进他们家了?!   “你让她住我们家?”她先是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她冷静地问,表情非常不悦。   怎么能让何初微住进家里?!哪怕是他的公寓,她都能接受!   虽然何初微不是真正的小三,但是,她真搬进去了,在外人眼里,就是登堂入室的小三!   “她要去的,我现在只能顺着她。”韩遇城沉声道,握住了她的手。   何初夏心口郁结,“真是够了!到底,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在一起?!才能不用演戏?!”   “就连我被姓崔的绑架,你都不能明着救我,害我误会……你说,你们到现在,怎么还没查清楚?韩翊都调查了,肯定知道崔女士违法,直接把她端了不就好了?!”不想再受这窝囊气了,她有些激动。   “我只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多的,我没法透露给你。不管怎么说,跟我在一起,你受苦了!”韩遇城认真道,垂着头。   她的头靠向了他的肩膀,“没事,现在我们有孩子了,更应该勇敢面对这一切,我相信你们肯定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未来还长着呢,等这一切过去,你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听着她的话,韩遇城的心更加地惆怅。   补偿……   他拿什么补偿她?   没等到他的回答,何初夏连忙看向他的脸,“怎么了?你将来不想补偿我啊?”   他连忙点头,露出微笑,“想!当然想!”   “光想还不行!你说吧,将来怎么补偿我?!”她撅着嘴,冲他霸道地问。   韩遇城满心都是自己的病,哪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我暂时想不起来……你先让我想想……”   “还用想吗?!首先,我要跟你求婚!然后,我们补个婚纱照,婚礼的话,可以免了,不是不是,找个浪漫的安静美丽的地方,举行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了!”她抱着他的手臂,满脸神往,边想边说道。   韩遇城的脑子里幻想着她所说的这些画面,画面越甜蜜感人,他的心就越酸苦难受。   “然后,我们度个小蜜月,蜜月过后,我就开始上班,做一个敬业的好医生!你呢,你就在家,做奶爸,做孩子奴、妻奴!”她撅着嘴,大声说道。   想象着韩遇城带孩子的画面,就觉得十分有爱。   她没看到,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她所描绘的蓝图,太美、太诱人,如果可以,他韩遇城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宁愿什么工作都不做,只在家照顾孩子和她。   “你怎么又不说话?不答应啊?”她气呼呼地说道。   “答应!答应!”他连忙道,回答得有点敷衍,他知道,他会食言。   ——   外面又下起了雪,天寒地冻,玻璃上布满一层水雾,韩遇城在厨房给她做饭,她站在落地窗边,手指在玻璃上画画。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西红柿炖牛腩、白米饭出来,抬眼就看到了落地窗上的画。   一家三口,男人怀里抱着孩子,女人偎在他的臂弯里,旁边还画着很多爱心图案。   她转过头,一脸笑容地看向韩遇城,“我画的怎样?我们以后就要这样,到哪都是你这个男人抱着孩子!”   她一脸幸福,大声说道。   韩遇城点头,“快来吃饭!”   他不敢看她的脸,那满是憧憬的样子,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折磨,一种无奈。   何初夏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可能是在顾忌那些坏人吧。   她坐下,闻着香喷喷的肉.香味道,竟不觉反胃,砂锅里,满满的色泽诱人的肉块和煮的很烂的土豆块,西红柿已经融入到汤里,完全看不见了,只有喝汤的时候,才有西红柿那酸酸的口感。   “好吃!酸酸的,很开胃!”她大声道,拿着勺子,“你怎么不吃?陪我一起吃点!”   韩遇城去盛了米饭,很快回来,坐在她对面。   “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吃饭!”何初夏笑着道,她笑的时候,眯着眼,卧蚕很清晰,眼睛弯成月牙形状。   他夹了一块没有一点油的牛腩放进她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哪像个孕妇?!”   “嗯!之前以为不是你的孩子,我纠结着,很少吃饭,以后不会啦!一定会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的!”她笑着说道,也夹了一块肉给他。   “你也是,看你瘦的!”她心疼道,“还有,我要分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居然顺着我……”   韩遇城莞尔,俊脸上,表情很平静。   “你说的那么认真,我以为你当真的,不想勉强你。”他沉声道。   何初夏笑了,“我跟你在一起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离开你?你记住,如果哪天我真的离开你了,那肯定是有苦衷的!”   她无比认真地说道。   韩遇城也认真地点头,没说多余的话。   外面还飘着雪,公寓里,两人吃了一顿温暖而温馨的午饭。   “好饱!好像现在除了你做的饭,其它的饭菜再美味,我都吃不多了,只想吃你做的饭,你说怎么办?”她撒娇道,“罚你将来,每天都给我做饭!”   他的心一扯,很想告诉她,“没有将来!”   他不想欺骗她,不想给她一些空洞的,根本无法实现的承诺。   第171章:打死我也不离婚!三更!   她拉着韩遇城去主卧,让他靠坐在床头,她头枕着他的大.腿,闭着双眼,“老公……我想靠在你怀里,踏实地睡一觉,你别走。”   她懒洋洋地撒娇道,话音落下,就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见她睡着了,他扯过被子,帮她盖好,没有走开,老男人的眼眶一红,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喜交织的感觉,垂着头,无声抽泣。   “初夏,对不起……”   “孩子,对不起……”   他在心里痛苦道。   他已经做好离开她的打算了,结果,她怀上了。韩翊问他该怎么办的时候,他一时无言以对。   无论如何,他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再被崔女士祸害,平平安安的。   他不想连累她。   ——   何初夏一觉醒来,不见韩遇城,她又生气了,很失落,揭开被子就冲了下床,跑出了主卧。   “韩遇城!”   她气愤地大声喊,刚好看到坐在沙发里,他用酒精燃烧的火焰烤着膝盖的画面!   韩遇城看到她的身影,有点局促,连忙放下膝盖,“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笑着问,没事人似的,她已经朝这边走来了。   他的左小.腿,当初粉碎性骨折,前不久又做了手术,这阴雨下雪天的,肯定有关节炎吧?   她无声无息地走过来,在他身侧蹲下,撩起西裤,盯着他那伤痕累累的小.腿看。   现在腿不瘸了,他也有面对她的勇气了,虽然这腿怪丑陋的,“很疼吗?火疗管用吗?”   她心疼地问道,这个大男人,究竟受了多少皮肉之苦?!   “这点小疼小痛,不算什么的,别给我哭哭啼啼的,矫情!”他沉声道,把她拉起。   这点伤,她就心疼了,那她要是知道他脑子里的病,不得哭死?   何初夏趴进了他的怀里,吸吮他身上的男人味,“人家心疼你!为什么你的命这么苦?”   她哭着说道,心疼这个大男人。   韩遇城也不懂,为什么这么苦,他从小到大也没做什么坏事,他死去的父母也没造过什么孽,明明都是恶人在造孽,他却遭受了这么多。   “我怎么命苦了?我要是真命苦,还会遇到这么爱我的你?”他笑着说道。   也许,何初夏就是他这辈子花光了所有运气,才能遇到的人吧。   突然觉得,并不苦,因为,有她的爱。   他的话,感动到了她,哭得更凶,“会好的!肯定会好的!你们赶紧把他们弄死,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以后再也不说离开你的话了,我们谁都不会再离开谁!”   她哽咽着说道,泪水沿着她的嘴角流下。   抬起头时,她激动地吻上了他性.感的均匀的双.唇,韩遇城一愣,忘记了回应,她的粉.舌在他的嘴里放肆地搜刮,他这才有了回应。   如今,亲吻,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松开时,她气喘吁吁,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那天晚上,你们没被崔女士发现吗?好像屋里都有监控的。”她好奇地问。   韩遇城莞尔,“韩太太,你忘了你老公是什么出身了?”   他自豪地问,何初夏思考了下才答:“特种兵!”   韩翊现在也是呢,她还以为他真是因为犯了纪律被部队开除的,“那也很危险啊,你就一个人,万一崔女士发现,我们的计划就完了。”   韩遇城不想跟她详细说明,那晚,陈叔也是帮他们的,陈叔故意带人去闹事,分散崔女士的注意力,弩帮他搞定硬件设施,比如拉别墅电闸,帮他攀上二楼窗口,干扰监控设备等等。   韩遇城将她放下,他起了身,去了书房,很快又出来,手上拿着文件。   “初夏,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他在茶几对面的沙发里坐下,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她。   何初夏点头。   “上午在车里的时候,韩翊打电话说,崔女士误会这孩子是韩翊的,但是,那老妖婆心肠狠毒,就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韩翊的,她也不会要!”   “你的意思是,她真想害我们的孩子?!”何初夏激动地说道,刚刚她还想,那老太婆会不会因为误会这孩子是韩翊的,而放过孩子呢。   韩遇城点头,“我已经有了计划,为了保护这孩子……”   他对她说出了她的计划,然后,在何初夏的诧异之下,将《离婚协议书》推到她的面前。   她诧异地看向他。   “什么意思?”她激动地问。   “现在,我要把韩氏给韩翊,所以,我们必须先办了离婚手续。”韩遇城平静地说道。   就见着她不停地摇头,“不,我不离婚,就算是做戏都不行!你不能跟他们摊牌吗?我还想看到何初微知道被我们欺骗后的嘴脸呢!我不要离婚!我不要!”   她倔强地说道,不停摇着头。   “夏夏!你听我说,我们不离婚说不过去!这是个好机会!”他沉声道。   他之前就有这打算,一直没理由和她离婚,现在,在崔女士眼里,他已经被何初夏戴了绿帽子了,她还怀了野种,他肯定会一怒之下离婚的。   “我不听!我不要离婚!”她仍然倔强,就好像和他离婚后,他就会跑了一样,而她,就失去了他……   “何初夏!你还想不想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出世了?!”韩遇城气愤地说道。   她还是摇着头,“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我们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我就不信,我天天足不出户,他们还能来害我!”   韩遇城握拳,如果他身体是健康的,他肯定会像个斗士一样,迎面直击,可他妈,他现在的智力已经开始退化,怎么跟他们斗?!   他起了身,来到她的跟前,缓缓蹲下,抓.住了她的手,“我又不是真不要你了,等风.波过去,我们就复婚,到时候,韩氏也还是我的,你假装打掉了孩子,我把你送去北欧去,你在那安心养胎,等不到孩子出生,我们就可以团圆了。”   他撒着谎,他会让她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但到时候,他不一定还活着,就算活着,也傻了。   “我不!太多变数了,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呢,但是,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的是,我们仍然心连心的夫妻,我不要离婚,不想不做韩太太,哪怕是一天!”在他的面前,她倔强、任性、撒娇,像个小女孩。   这倔丫头!   “你真不听我的?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我跟韩翊的计划落空?让崔女士、乔世勋识破?让这些恶魔逍遥法外?”他扬声问,表情严肃。   她还是摇着头,“我当然不想,但是,你们就没其它的办法了吗?!如果宝宝出生的时候,我们还没复婚,那它岂不是私生子了?!我不要!”   “你个笨蛋,你是想让它活命,还是在乎这些?这个办法是最快捷的!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把那批……”   他说着说着,差点说出了机密!   早知她这样,他上午就不该那么急切地说出真.相!   “很多机密,没法跟你一个普通百姓说。”他起身,无奈道。   “我不管,我就是任性,就是不离婚!打死我都不离婚,我现在就去找崔女士,我告诉她一切,气死她算了!”她站了起来,任性地说完就要走,韩遇城一把将她拉住。   “何初夏!你好歹是个冷静理智的外科医生,现在能不能成熟点?!”韩遇城恼火了,按着她的双肩,黑着脸,大声问。   他声音很大,满脸无奈,她怔忪着。   她愣了很久,苦笑着开口:“我只是个普通的,渴望安宁的女人,我就是自私。我害怕离婚期间,我们之间出现变故……我们就大大方方地在一起,大不了谁都不去上班,你把韩氏让给他们,我把工作辞了,我们一家三口天天躲在家里,我看谁还能投炸弹过来,把我们炸死不成?至于韩翊调查的事,你现在又不是编\制内的军、人,有什么义务帮他们?让他们自己调查好了!”   听着她的话,韩遇城苦笑,松开了她的双肩,他转了身。   “你想得太天真!你不知道乔世勋的背景,不知道崔女士有多恶毒,如果让她发现韩翊是卧底,韩翊必死无疑!你或许不在乎他的生死,但我在乎,他是我韩遇城的亲侄子!我不会让韩家每个人出事!”他背对着她,沉声道。   第172章:猝不及防地就爱上了!6000   他很是气愤地说完,转过身,面对着坐在沙发里的思想单纯,不懂他的世界的小女人!   他的表情愤慨、严肃,眼神决绝,说的每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乔世勋是什么背景,她也许了解得不够深彻,但她确定,在加州的时候,乔世勋对她的那些照顾不假。   以前不觉得他和韩家人的关系有多好,只记得他是不认他们的,让她叫他韩大哥,而不是四哥。   现在,他这么在乎、关心韩翊,足以说明,以前对韩翊也是关心的。   “我只是不想用离婚的方式自保!我们可以像一对齐心协力的夫妻那样,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而不是装作陌路!”她仍然不肯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就算面对重重困难,她也希望自己在外人眼中是爱他的,对他不弃不离的好妻子!   韩遇城嘴角抽.搐,似笑非笑,“何初夏,你以为你是武侠小说里的女侠?你,和我们的孩子,就是我韩遇城最大的软肋,是他们对付我的把柄,我的死穴!跟我一起面对,你有什么能力?!我不求你跟我一起面对,我TM现在只想把你们保护得好好的,不想让你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激动地说道,他现在连韩氏都可以放弃了,自己的命也可以放弃,只要她和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他的意思是,她是没能力,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是《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有什么资格和他并肩作战?   韩遇城的话,打击到了她。   她沉默了,呆愣地坐在那,有种连累了他的感觉。深深吸气,逼回眼眶里的泪水,但还是不想跟他离婚,不想再离开他。   只想就这么安静地窝在这温暖的公寓里,体会初为人母的喜悦,享受与他同在的安宁。   韩遇城看着她,满心无奈,她的手抚在肚子上,垂着头,他苦笑。   也许,有了孩子,将来即使他不在,她也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初夏,你已经为人母了,不要孩子气。要成熟、沉稳点,要懂得忍耐、坚持!”他对她沉声劝道,也是对她的教导。   “你仔细想想,我去书房。”他又说了句,高大的身影离开了客厅。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闭着眼,泪水无声流下,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上,有撕了它的冲动!   不想离婚,生怕离了,就再也没机会复合……   书房里的韩遇城,单手扶额,头疼欲裂,更疼的还是那颗被折磨得快麻木的心脏,他抬起头,戴上眼镜,打开电脑屏幕,继续忙碌。   他所剩的时间,越来越少,在脑子还灵光、清醒之前,要将韩氏的未来发展方案做好。   韩氏,是世界五百强,上市企业,国内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若是在他韩遇城手里垮下,那他就是个罪人。   是对股东、股民、员工、客户的不负责任!   她就傻坐着,个把小时后才回神,去了书房门口,敲了门,得到他的应允,推开沉沉的黑色木门,就见着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坐在书桌后,电脑屏幕的亮光照亮了他的俊脸,他那双修长的手,正飞速地敲打键盘。   “你在忙啊?”她扬声问。   他正想抽烟提神,碍于她在,“是,还得忙一会儿。可否去帮我冲杯咖啡?”   看向站在门口的她,他扬声问,表情温和。   “好!”她连忙答应,出去了。   吧台有咖啡豆、研磨机、咖啡机,都是成套的煮咖啡设备,她认真地刷了咖啡壶、杯子,磨了咖啡豆,认认真真地为他煮了半壶咖啡,端去书房。   韩遇城还在打字,很忙的样子,书房里,弥漫着咖啡的浓郁香气。   “要加糖吗?”她柔声问。   “我喝咖啡从来不加糖。”他淡淡地说道。   “我从来不喝咖啡,你也要少喝,刺激神经的。”她淡淡地说道,将咖啡杯子碟子,轻轻地放在他的右手边。   “谢谢,韩太太。”他抬起头,看着她温润恬静的样子,情不自禁地说道。   韩太太……   两人的心都像被蚊虫蜇了下,何初夏苦涩地笑笑,“都要离婚了,还什么韩太太……”   韩遇城喝了口咖啡,听着她的话,剑眉高挑,“你,同意了?”   说完,咽下咖啡,性.感喉结上下滑动。   何初夏看着他,郑重地点头,“你先忙,我去外面等你。”   她说完,就迅速地出去了,她刚出去,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像是要沉入谷底。   她傻乎乎地以为,离婚只是权宜之计,却不知道,这是他对她最后的放手!   ——   外面已经快天黑了,穿着灰色背心,衬着白衬衫的韩遇城从书房里出来,何初夏怀里抱着抱枕,坐在沙发里。   那一沓《离婚协议书》就摆在黑白色调的茶几桌面上。   两人的心里,分别如刀割般的疼。   “以前,刚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天天盼着离婚,常跟爷爷提这事儿,劝他老人家不要干涉你的婚姻……”她垂着眼眸,一脸失神道。   “第一次跟你闹离婚的时候,你说,不想气爷爷……”   韩遇城笑了,他那都是假话,那时候,已经不想放过她了!因为傲娇,才总拿爷爷作借口,他在心里取笑自己。   但,没有告诉她这些,怕她知道了,她更舍不得离婚。   “回国后,我又闹了一次,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再后来,你主动要离婚……现在……正好,我两次,你两次,也算扯平了。”她轻声笑着道。   韩遇城已经在对面坐下。   “我已经签好字了。我真的不想离婚,很不想,韩遇城,你务必答应我,等崔女士他们被绳之以法后,第一时间跟我复婚!这期间,我不许你在外面胡来,不许跟何初微有什么,演戏都不可以!”她激动地说道。   一脸霸气,双眼却红红的。   韩遇城重重点头,“因为演戏要逼真,所以这协议上没有任何财产给你,不过,我的私人所有财产,在未来的几个月里,就会划入你的名下。”   他有点愧疚地说道。   “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有点见外了?”她生气道。   韩遇城莞尔,他能给她的,也就剩下那些财产了,“先放你那!”他说着,拿过协议,翻开,每一份的最后一页,右下角都有她的签名。   看着他拿起笔,她突然起身,抢过协议,“不行,我还是不想……我总感觉,离了,我们就彻底分开了,没了关系了!”   她痛苦地吼,潜意识里,有一股莫名的感觉,正阻止着她。   韩遇城眉心紧锁,心脏在悸动,她的感觉不错,他们是要彻底分开,彻底没关系了!   他绕过茶几,来到了她的身侧,“初夏,这是假离婚,幌子而已!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我们的心在一起,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怎么叫没关系?”   左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右手抚着她的脸颊,柔声哄道。   她摇着头,“我是对命运没信心了!我们明明相爱,却总要被分开!分开两年了,我回国后,我们在一起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屈指可数!这叫什么爱情啊?现在我都有孩子了,还是要分开!爱你,就这么难吗?!难道,你真的是我何初夏要不起、爱不起的那种大人物吗?”   她撇着嘴,哭着道。   “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是我无能!”他不过也是一个渴望爱情的普通男人!说着,将她紧紧抱住。   “初夏,我爱你!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就爱上了!”他抱紧她,像是最后一次对她告白,知道她需要,想听这话。   何初夏哭得更汹涌,暗恋他那么多年,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等到他爱她。   其实,一切的一切,有他的这句话就够了。   “爱我,就努力跟我在一起!我答应你,一切都听你的,你怎么安排都好,你只要答应我平平安安的,早点去接我们回家。”她边说边抽噎,眼泪汩.汩流下。   听着她的话,韩遇城心如刀绞,“嗯!”   他还是撒了谎,敷衍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许食言!”她大声道,韩遇城紧紧抱着她,又沉声答应:“嗯!”   两人抱在一起很久,才分开彼此,他粗糙的拇指轻柔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你是医生,孕妇应该保持怎样的心情,不用我多说吧?如果爱这个孩子,你就好好地照顾它,更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明白?”   “嗯!我知道!但是,我更想我怀.孕的时候,你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尤其,在我分娩的时候!”她大声道,那时候,他应该已经摆平这一切了吧?   她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安心地等待。   韩遇城笑着答应她,每一个答应,都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她看着他大笔一挥,签上了名字。   “不需要去民政局,都打过招呼了,韩遇城离婚,得低调。”他看着她,平静道。   “老公,戒指呢?”她想起这个,冲他摊开手心。   韩遇城挑眉,“什么戒指?”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家,我们的卧室,抽屉里,躺着一枚钻戒,你别告诉我,那不是给我的。”她撅着嘴,大声道。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   他的双颊上,不自觉地泛起两抹红潮。   “你别脸红,一大把年纪了,还害羞……”她打趣他道。   “谁、谁害羞了?!”他板着脸道,瞪了她一眼,“那戒指,不是给你的!”   “韩遇城!你再说一遍?!”她恼了,绕到他面前,气愤地说道。   “是,是给你的。那是你出国前的一个多月,我找法国名家订做的结婚钻戒。”见她生气了,他连忙从实招来,36岁的老男人,说这话时,有些腼腆。   听着他这么说,她心口一片温暖,“大闷骚!你怎么不早说?戒指呢?”   “还在那抽屉里。”他轻声回答。   何初夏表情垮下,“那我明天跟你回家去拿!”   ——   “何小姐!你不能进去,这是先生和太太的房间,不是客房!”何初微不知从哪找到的主卧的钥匙,开门进去,管家方姨气愤地上前阻止,她刻意强调“客房”二字,让何初微明白,她只是个客人。   何初微已经站在了主卧里,眯着眼看着那根银色钢管。   这小狐狸精,以前就是这么勾引韩遇城的?   “管家,你说我是客人?本来,这里的女主人应该是我!”何初微大声吼道,嚣张跋扈的样儿,她已经把这里的每一个保姆都得罪了。   一向好脾气、大气、有修养的方姨,第一眼见到她,就很讨厌她,也许在外人眼里,韩遇城是个渣男,他爱的是何初微,但是,她清楚地明白,韩遇城爱的是何初夏。   “是吗?这是你和先生的事,我只是个做事的,不清楚。但是,先生交代过,这间卧室,除了他,任何人不得进来,请你赶紧出来。”方姨不客气道。   “你也知道你是个做事的?还敢在我面前嚣张!我今天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样?!还有,这根钢管我看着不舒服,给我弄走!”   何初微完全不把方姨放在眼里,她大声说完,开始在卧室里翻箱倒柜,“怎么还有这么多女人的衣服?统统给我丢了!”   那都是何初夏的衣服,两年来,原封不动地挂在衣柜里。   看着她把那些衣服都拿了出来,丢在了地上,方姨委实被气到了,连忙去了外间,下了楼,给韩遇城打电话。   韩遇城刚伺候何初夏洗完澡,帮她擦干了头发,接到了别墅打来的电话。   他让管家别管,他没空回去,也叮嘱管家,不让何初微跑出去。   今晚,他只想抱着她,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何初夏也一样。   外面天寒地冻,她埋首在韩遇城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踏实地睡着。   ——   何初微翻箱倒柜,在主卧的抽屉里,看到了几只首饰盒,猫眼石手链,应该是他去墨尔本找她的时候买的。   “这小狐狸精!小践人!”就算她再蠢,也明白这手链是韩遇城送给何初夏的。   接着,还有一条钻石项链,抽屉里还有一盒安.全.套!   当她看到另一只盒子里躺着的钻戒时,有点懵,“肯定是阿城要对我求婚的钻戒!”她自欺欺人地说道,拿着那枚戒指,往自己无名指上套,可惜,她最近一直在吃激素药,手浮肿,根本套不进去!   仔细盯着那戒指,依稀可见,指环内侧,还用镭射刻了字。   城、夏。   看清楚字眼,何初微有摔了戒指的冲动。   “他爱她,韩遇城爱的是何初夏!不是我,不是我……他骗我,他骗我!”何初微抱着头,痛苦地说道,有一种被韩遇城耍了的感觉。   ——   看着何初夏和韩遇城同时回来,何初微眯着眼,她已经知道何初夏怀.孕的事了,他们现在一起回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孩子真是韩遇城的?!   戒指已经说明了一切,韩遇城爱她,就算她怀的不是他的种,他也不会伤害她!   “阿城,你回来啦?你最近去哪了?”何初微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亲密地说道。   “太太!你回来了!”方姨看到何初夏,扬声喊,热情地上前招呼。   “方姨……”何初夏微笑着喊,“不要叫我太太,我今天过来,拿点东西。”   “阿城,你和夏夏,你们……”   “我们今天去办离婚!她过来拿点东西。”韩遇城淡淡地说道。   何初夏已经自己上楼了。   没一会儿,何初微进了主卧,看着她在抽屉里翻找什么,她得意地扬起手上的戒指盒。   “夏夏,你看阿城送我的钻戒漂亮吧?”何初夏蓦地抬起头,看向她,她手里的绒布盒十分眼熟。   韩遇城送给她的?   不对,那是他送给她的那只,肯定是!   “我们离婚了,你们就会结婚的吧?恭喜你啊,姐姐。这戒指是挺漂亮的,不过,看起来很挑人的。”她站起身,笑着说道。   “阿城他说会娶我的。”何初微得意道,什么叫戒指很挑人,意思是,她配不上这戒指?   何初夏笑笑,手里拿的是韩遇城送给她的手链和项链盒子,从她身边经过,就要出去。   “夏夏,你来我家拿什么走?”   “你家?这什么时候已经是你家了?”她嘲讽地反驳,用力将何初微推开,不想跟她这种疯狗争论什么。   虽然很不甘心她拿着本该属于自己的钻戒!   “你还敢推我!你这个小狐狸精!小践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何初微怒了,仗着有亲妈崔女士给她撑腰,她现在根本不怕韩遇城。   她嚣张地说着,用力推着何初夏,她脚下一不留神,脚步不稳,朝着墙边的柜子上撞去。   何初夏本能地伸手,护住了肚子。   但人已经撞到了柜子。   “你在干嘛?!”韩遇城刚进门,就见着何初夏被何初微推撞到了柜子,第一反应就是,她肚子里有孩子!   他咬牙切齿,那一刻,什么都没想,大步上前,一个耳光打在了何初微的脸上,并且将她一脚踹开,何初微简直被他踹得飞了出去,撞到了那根钢管上!   韩遇城快速到了何初夏面前,想也不想地一把将她抱起,“我,我好像流血了,快,快去医院!”   何初微只听何初夏大声地喊,她捂着脸,头晕眼花,狼狈地坐在地上,这一刻,已然明白,韩遇城爱的是何初夏!   他之前那么对她,都是装出来的!都是装的!   “老婆,乖老婆,夏夏,你怎样了?别吓我,肚子疼不疼?你别怕,我们这就去医院!”韩遇城抱着她坐在车上,伸手去摸她的裤子,并没有她所谓的鲜血。   何初夏看着他那紧张的,脸色发白的俊脸,皱着眉,“疼……刚刚何初微突然推我,我都要吓死了,连忙护住了肚子。”   她淡淡地说道。   “这个践人!我要杀了她!”韩遇城咬牙切齿道,并没察觉出何初夏的异样,“开快点!去最近的医院!”   “她还拿了我的戒指,真不要脸!老公,我没拿到戒指,怎么办?!”她撒娇道。   “我,我再给你买,乖,你坚持住,都给我坚持住,我,我……”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大男人,颤声说道,生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流掉,哪怕,他可能没法看到它出世!   第173章:我们,没有牵扯了7000   矛盾的心理将他推进了一个无底深渊。   外面阴郁寒冷的天气,他抱着她和孩子,害怕失去的恐慌感,正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一切反应,她看在眼里,感动的泪水汩.汩流下。   “是不是很疼?再坚持一会儿,乖,我求你了!”见她流眼泪,韩遇城更慌了,大手颤抖地抚上她的腹部,也许,他们的孩子,此刻正在一点点地流逝。   他的脑海里,浮现着曾经幻想过的画面。   他们的孩子,帅气的儿子,可爱的女儿,男孩长得像他的缩小版,女孩像她的翻版,一对孩子,在阳光,蓝天白云下,欢快地玩耍,他拥着她,幸福地看着他们。   而现在,一切,变得虚无缥缈,都成了幻境。   很快,到了最近的妇产科医院,大白天的,就见着一个男人抱着女人,疯了似地冲进了急诊大厅……   何初夏被送进了急救室,他被拦在了外面。   他一动不动,背靠着墙壁,双眼紧盯着急救室的门。   “爸爸、妈妈!我要爸爸!我要妈妈!”凌.乱而遥远的记忆里,一个小男孩,站在冷冰冰的医院过道里,无助地哭号着,他跑到急救室的门口,小小的拳头不停地捶打门板。   他的父母,正在里面抢救。   爸爸在开车,突然有大货车迎面撞来,妈妈大喊一声,转身将他护在怀里。   他以为早已忘记的事,却在这一刻,清清楚楚地记了起来,三十来年过去,场景重现,悲伤却如出一辙。   五岁那年,面对的是他的父母在急救。   现在,他的妻子、孩子,正在急救……   男人闭上了双眼,没有落泪,拳头一再地握紧,心也紧紧地揪成了一团!   须臾,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出去:“把别墅的所有移动信号屏蔽掉!”   刚刚太急,已经在何初微面前暴露,防止她联系崔女士。   急救室的门一直没打开,韩遇城的心越来越沉重,说明,里面的问题很大。   ——   “韩遇城那么着急,难道还不知道孩子是你的?”崔女士刚得到消息,冲韩翊激动地说道。   韩翊点头,“有可能。这杂碎还不知道自个儿被他侄子戴了绿帽子了吧?”   崔女士得意地笑了,“没想到韩遇城也是个妇人之仁的男人,知道何初夏怀.孕了,对她的态度也变了!韩家的男人,都这副德行!”   她说着,看向韩翊。   “奶奶,我跟他们不一样吧?”韩翊不满地问。   “你当然不一样,你是我一手带大的,能跟他们一样么?”崔女士连忙安抚大孙子。韩翊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知何初夏的孩子有没有保住,如果没保住,韩遇城不得疯了?   如果他疯了,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他在心里,暗暗地为这对夫妻叹了口气。   ——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出来,表情凝重,“韩先生,很遗憾,孩子没有保住,大人平安,刚做过清宫手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观察两小时,如果没大碍,无需住院,就可以回去。”   “你说什么?!”听着医生的话,韩遇城的脑子懵了,随即,他恶狠狠地揪住了医生的衣襟,咬着牙大声地吼,男人的俊脸黑沉、冰寒,似要杀人!   “很遗憾,我们尽力了。”医生抱歉地说道,满脸诚恳。   韩遇城的司机过来,“老板,您冷静点。”   这时,何初夏被推了出来,韩遇城才松开了医生的衣襟,躺在平车上的小女人,披着一头卷发,一脸虚弱的样子,惹人心怜。   “夏夏……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韩遇城看着她,哑声说道,这是自我安慰的话,也是安慰她的话,只要她安好,足矣。   “是我不好……对不起……没了也好,孩子没了,婚也离了,我们,没有牵扯了。”她很平静地说道,说完,无力地合上双眼,她的话,教韩遇城愣住了。   她是什么意思?   这时,护士端着托盘从急诊室出来,托盘里是血肉模糊的胚胎。   韩遇城看到那血粼粼的画面,有种眩晕感,高大的身影晃了晃,差点摔倒。   何初夏刚被推走,他的手机响了,是韩翊打来的。   “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无论发生了什么,四叔,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和理智!这是考验你的时候!老太婆正盯着呢!”韩翊的声音传来,听着他的话,韩遇城更觉自己窝囊。   “我TM——”正要爆吼,他忍住了。   “我TM,我的孩子没了!”他低声喝,拳头捶打墙壁。   韩翊沉默。   他的小地弟或小妹妹没了……   “节哀,冷静吧!”他此刻能对他说的,只有这句话,关键时刻,不能暴露了。   “何初微,已经知道我不爱她了。”韩遇城低声说完,迅速挂断。   韩遇城在病房里找到何初夏,没想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周天。   周天正体贴地帮她盖被子。   他将病房的门关上,走了过去,就要拉开周天,“你怎么还没走?”   何初夏看向他,冷淡地问。   韩遇城挑眉,“我……”   “你走!这里有周天在,不需要你。再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没必要再见面,求你放过我吧,别再连累我了!”她看着他,决绝地说道。   韩遇城如遭盾击,愣在那,复杂地看着她。   她是在演戏么?   周天一言不发,他根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半个多小时之前,何初夏打电话给他,让他来医院,他就来了,来了才知道,她小产了。   韩遇城点着头,什么也没说,转了身。   很想留下来,照顾刚刚小产的她,但是,他不能。   门被他拉开,他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夏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天激动地问。   何初夏苦笑,“一个月前,就是主任手术那天,晚上我不是失踪了么,被人绑架了,然后……”她喃喃地说道,“我怀.孕了,孽种……韩遇城跟我离婚了,我早上跟何初微争执,小产了……”   周天惊呆了,诧异地看着她。   “因为,你怀的不是他的孩子,那个渣滓就跟你离婚了?!”周天大声地问。   何初夏苦笑,“本来,我们早就分居了……现在正好……也罢,我本来还想做人流的,又觉得作为一个医生,应该敬畏生命,现在,这孩子意外没了,我也没什么负罪感了。”   她喃喃地说道。   周天心疼地看着她,“你这个傻.子,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们?!那晚我找你找了很久!”   “这种丑事有什么好说的。”她轻声呢喃,“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以后还是好好地专心工作吧!”   她笑着说道,双眼里闪烁着令人怜惜的泪光。   ——   “你们放我出去!”   韩遇城刚到别墅大门口,就见着何初微闹着要出去,几个保安拦在大门外,大门紧锁。   他从车上下来,走到门口。   “韩遇城!你骗我!你这个骗子!”何初微激动地吼,韩遇城冲保安使了眼色,大门里面的保安将何初微拉住,大门打开,韩遇城进去。   随即,拖着何初微就往别墅里走。   “你这个骗子!你们合伙演戏骗我!嘴上说爱我,暗中和她勾搭!那个小践人,小狐狸精,她肚子里的野种死了吧?!”何初微没了往日装出来的柔弱和善良,不再伪装的她,什么话都骂,咬牙切齿地咒骂。   听她骂孩子,韩遇城咬牙,迈开大步,到了别墅,他一把将何初微推进了门里。   何初微惨叫一声,韩遇城将双开乳白色大门关上,管家见状,有不好的预感,难道……   孩子真没了?   “韩遇城!你想干嘛?你知道我亲妈是谁吗?!”此刻的韩遇城,黑着一张俊脸,犹如随时能要了她的命的撒旦,她怕了,一个冲动吼了出来。   韩遇城冷笑,伸手摘掉了她头上的帽子,已经生出了头发,但仍然可见她脑袋上盘踞的伤疤,丑陋不堪。   “啊,我的帽子,我的帽子!”何初微知道自己的丑陋,帽子掉了,爱美的她慌了,激动地喊。   韩遇城的大手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地将她拽起,何初微感觉肩膀的骨头快被他掐碎了,一脸痛苦。   方姨从没见过一向绅士、严肃的韩遇城,像暴君一般,对一个女人动手。   何初微被他拽着去了地下室。   “啊!”何初微再次头晕目眩,吃痛地趴在了地上。   之前被他打过一巴掌,半边脸还没消肿,地下室冰冷潮.湿,她全身生疼。   “韩遇城!你想对我怎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脚踏两只船的渣男!”何初微不怕死地咒骂道,此刻的她,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以前在韩遇城面前,她一直是女王的形象。   韩遇城冷哼,他拿了一面镜子过来,蹲在何初微跟前,镜子里,倒映出一张丑陋不堪的脸。   尤其是那爬满疤痕的头。   “滚开!我不要看!”她尖叫道。   “我忘恩负义?脚踏两只船?”韩遇城冷笑着问,“何初微,你TM真当我是傻.逼?你有什么恩情值得我回报的?儿时不过是见我长得俊,才帮了我,这么多年来,在我面前,一副欲擒故纵的嘴脸,真TM以为我非你不可了?你哪来的优越感?还有,我明确地告诉你,我TM从来没踩过你这条船!我爱的女人,只有何初夏!”   何初微听了他的话,气得脸色涨红。   “你把我放了!我的亲妈是……”   “崔玉芬!”韩遇城大声打断她的话,说出了令何初微震惊的名字。   他,他怎么知道的?   韩遇城那张刀刻般的俊脸上,染着邪气的冷笑,略带得意,“我怎么知道的?”   他站了起来。   “我在两年前,车祸那晚就知道了!你以为我扯你的衣服,是想跟你车震?我是要看你胸下面的那颗痣!愚蠢肮脏的践人!骂你,我都嫌脏了自己的嘴,但TM我恨不得把你凌迟处死!”韩遇城冷笑道,他说着,蓦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瞪着趴在地上的女人。   “初夏把你从植物人救活,你TM醒了之后,还装失忆,装白莲花,何初微,你恶心不恶心?”他憋了太久,此刻,说出这些,只觉痛快!   以后再也不用在这个践人面前装爱她了!   他都知道……   “你,你们,韩遇城,那晚还是我挡在你面前的,不然,你伤得肯定比我重!”何初微气愤地吼。   “那是你活该!你也没想到会伤得这么重吧?你知道是谁害你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的么?”韩遇城上前,在她跟前蹲下,拍着她的脸颊,幽幽地问。   何初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忍多看一眼。   “就是你亲妈!崔玉芬!她指使人撞我的车的,她哪里知道,车里还有她的亲生女儿!初微,你说,这就叫现世报吧?”韩遇城嘲讽道,只见何初微呆愣着,一动不动。   “崔女士找到你,居然一点愧疚感没有,还想利用你来对付我,呵呵……在她心里,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他又道。   “不是!你骗我!韩遇城你就是在骗我!你快把我放了!我还要去做大小姐!我妈比你有钱!”她激动地大吼道,从地上爬起。   韩遇城此时打开手机,将里面的录音打开。   “韩翊,你放心,奶奶将来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崔女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何初微听着,摇着头。   “你放心,我手里还有张牌,韩遇城爱的可是初微,有她在韩遇城身边,我们什么都知道!”   “你就不怕她向着韩遇城,反将我们一军?!”陌生的男声传来。   “你这就多虑了,我试探过了,那丫头也是个贪财的主儿,开始不认我,我支票、镯子一拿出来,她就两眼冒光了!做了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儿,我会真认她?”崔女士的声音再次传来。   何初微的脸色更加煞白,还摇着头,念念有词。   “何初微,你是什么性格的人,你自个儿心里清楚。你的亲妈是怎样的人,难道你猜不出来?”他嘲讽道。   他该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么?   不过,同是崔女士的女儿,三姐却是善良的。   其他两个兄长也一样!   “她不过是在利用你!你也就这个命了!”他冷声道,走向门口。   “韩遇城!你把我放出去!我不会听你这些话的!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怕坐牢么?!”何初微激动地吼,爬了起来,想要逃出去。   韩遇城冷笑,“坐牢?我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怕坐牢?何初微,我实话告诉你,我的脑子也受了重伤,很快,我就要完了,不过,我完蛋之前,一定拉着你和你那个亲妈,同归于尽!”   他恶狠狠地说道,那视死如归的样子,吓着了她。   “不,我不想死!我才不想死!韩遇城!你这个疯子!”她激动地说道,韩遇城已经出去了,徒留何初微一个人,呆在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韩遇城回到卧室,从地上捡起手链、项链以及那枚钻戒。   想到已经失去的孩子,他苦笑,如果真能杀了何初微,他一定把她杀了!   何初微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一个境外号码,那是崔女士的号码,他拒接,随即,发了条短信过去:不方便。   ——   在医院观察两小时,她被周天送回了公寓。   “周天,我今晚值班,你帮我请个假吧,我这样子,也没法去上班了。”她捧着热水,轻声道。   “夏夏,你的脑子总算灵光了点!”周天笑着道,“今晚我帮你顶班!”   “谢谢啦,老同学!”她感动地说道,“你去忙吧,我能照顾自己,小产而已,大家都是医生,明白的。”   周天点头,没多久就走了。   他刚走后不久,门铃响了。   来者是,乔世勋。   “你怎么上来的?”她淡淡地问,乔世勋拎着一堆补品,有点气喘吁吁。   “爬楼。”他淡淡地回答。   “给你打包了汤、粥,吃点?”乔世勋淡淡地问,何初夏顺从地点点头。   他们肯定第一时间知道她流.产的事了吧?   她坐下,乔世勋去厨房给她拿了碗筷、勺子,何初夏淡淡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起了在加州的日子。   “哥,你知道吗?这个孩子不是韩遇城的……”她淡淡地说道,垂着头。   这话,戳到了乔世勋的心。   他当然知道。   那晚,也知道她被韩翊糟蹋了,若不是他多嘴,崔女士不会怀疑韩翊,更不会一箭双雕地试探韩翊和韩遇城。   “那是……”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儿,疑惑地看着她。   何初夏将那晚的事,说了出来,“崔女士以为,韩遇城会去救我的吧?呵……那晚,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去的。”   她难过地说道,“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突然很怀念一个人在加州的日子,突然更恨韩遇城,不是他,我怎么可能被连累……”   乔世勋的脑子里浮现起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孩,站在旧金山闹市区的天桥上,孤单无助地流泪,他忍不住上前,递给了她一张面纸,她却慌慌张张地落荒而逃。   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她是韩遇城的妻子。   他杀父仇人的妻子!   “你是不是还爱他?!”乔世勋激动地问。   何初夏缓缓摇头,“你觉得呢?”她淡笑着反问,拿起了勺子,吃甜得腻人的红豆羹。   “你要是再爱他,你就是全世界最傻的女人!Summer,跟着我吧!”乔世勋激动地说道,尤其后一句话。   他想要她!   摆平了韩遇城,就带她走,回到他的世界,让她做他的女人!   何初夏不傻,听得出乔世勋的意思,她本以为,乔世勋只是为了利用她对付韩遇城的,“哥,你什么意思啊?”   她装傻地问。   “Summer,跟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爱你!”乔世勋那双泛着淡蓝的光的混血眸子,锁着她,认真地说道。   何初夏缓缓摇头,“你别这样,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哥哥。”   她不会傻到跟乔世勋这样复杂的人纠缠在一起,她只是一个思想简单的弱女子,斗不过他的。   乔世勋无言,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着粥。   许久,他又开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做医生啊,明天就去上班。”她淡淡地说道,一脸乐观的笑。   乔世勋看着她这副看起来云淡风轻,却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儿,想到罪魁祸首是他自己,突然有种莫名的愧疚。   不是,罪魁祸首是韩遇城!   一切,皆由他起!   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Summer,以后有事,别瞒着我,随时可以找我。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我就……”乔世勋说着说着,顿住了,“总之,我会给你讨一个公道!”   何初夏听了他的话,心口一紧,“哥,我不需要什么公道,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尤其是崔女士他们,不要再来折磨我了……我真的,和韩遇城没关系了……”   “他爱的是何初微……他们找我算什么?”她哑声道。   “你放心!他们不会再动你了!我保证!”乔世勋激动道,一脸笃定。   她木然地点头,乔世勋起了身,刚走两步,说要去卫生间。   何初夏指了指卫生间的门。   他进去了,开了灯,第一眼,就看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染着血的卫生巾,乔世勋眯着眼,走过去,按了马桶冲水按钮。   乔世勋走后,她将门反锁,苦涩地呼了口气。   只感觉很累,不知以后,她会不会过得太平点。   刚躺下后不久,韩遇城打来电话,被她拒接了,不一会儿,他又打来,她还是拒接,把那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这个男人,立即用其它的号码,打过来,非要她接不可。   “韩遇城,你要是真为我好,以后就别再联系我了,行吗?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了,他们都以为我们决裂了,你再联系我,让他们怀疑,回头又连累我了……”刚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开口道。   不似昨天对他百般黏着的态度,韩遇城心绞,他只是怕她伤心,放心不下,怕她因为失去孩子做傻事。   “夏夏……答应我,坚强地活下去!”他颤声道。   “我会的,一定会的!我还会等着你!”她坚定地说道,“不要联系了,你保重。”   她果断地挂了电话,毫不拖泥带水。   不联系她,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第二天,韩遇城与何初夏秘密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传言说,何初夏怀了别人的孩子,惹怒了韩遇城,盛怒之下,他宁愿冒着失去韩氏大权的危险,也要跟她离婚!   韩氏正在召开股东大会,会议到一半,崔女士和韩翊,推开双扇大门,得意地进来。   “四叔,这个位置,麻烦你让让,这是我的位置!”韩翊一脸嚣张,扬声说道。   崔女士一脸得意,“各位韩氏的老股东,将来,韩氏的掌权人就是我大孙子了,还得请你们多多关照啊。”   一直没说话的韩遇城,嘴角上扬,“我刚离婚,你们就过来,老太爷的股权一天没落在韩翊名下,我韩遇城就还是韩氏的总裁!保安呢,都给我轰出去!”   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双眼喷火地瞪着崔女士。   第174章:就是,想你了6000   会议室里,上演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在座的股东们,第一次见喜怒不形于色的韩遇城发这么大火。他们也很不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冒着丢掉韩氏的风险与何初夏离婚。   就算那女人怀的不是他的孩子,身为一个成大事者,也该忍着,以大局为重。这不像是韩遇城平素的风格。   他这次表现得太反常!   保安已经进来,随时要轰他们出去。这时,韩翊甩了一份文件在办公桌上,“就算没有太爷爷的股权,我们也是韩氏的大股东,谁敢撵我们出去?!”   韩翊此话一出,惊起千层浪。   杜若淳很不信他的鬼话,站起身,走到韩翊跟前,拿起那份文件,打开一看,又看向韩遇城,韩翊名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10%的韩氏股权了!   “四哥……”他走到韩遇城跟前,低声道,满心错愕。   崔女士见韩遇城的脸色变了,这下更得意了,他也有今天!   “我们韩翊现在已经有韩氏10%的股权了,到时候,再加上老太爷的股权,那就是韩氏最大的股东了!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我们不敬!”   小人得志,异常得意,尤其看着韩遇城那黑沉的脸色,她有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感觉。   在她眼里,以前的韩遇城还算精明,最近可能是被何初微缠着,一门心思帮她治病、复健,疏忽了韩氏,他们才有机会从两个股东手里买了10%股权。   “那个,崔女士,您请坐!”杜若淳只好圆滑地招呼道,也亲自为她拉开了椅子。   韩翊要在韩遇城的位置坐下,被他一把拉开,自个儿坐下。   “接着开会!”韩遇城沉声道,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各怀心事,尤其各位股东,韩氏很可能就要易主,他们这些股东该何去何从?   ——   “四哥!这TM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翊那小子什么时候弄到了十个点的股份?!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刚进办公室,杜若淳看着韩遇城的背影,大声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韩遇城冷冷地反问,一副很无所谓的态度,他走到办公桌边,拿起那枚石头。   满脑子都是何初夏。   “您不着急?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跟小嫂子离婚?!这下好了,韩老太爷的股权一交接,韩翊那小子就上天了!”杜若淳没好气道,看着韩遇城淡定自若的样儿,总觉得他有什么大事瞒着他。   他放下了那枚石头,晶莹剔透图案清晰的雨花石,浸.润在水中,花好月圆的美好寓意,终究成了一场梦!   “肚子,既来之则安之,哪怕我不在韩氏了,你也得随遇而安,把韩氏管理好。”他走到酒柜边,拿了瓶威士忌,边倒酒,边说着让杜若淳觉得很深沉、很酸的话。   杜若淳这下更不解了。   “四哥,您心里有事瞒着我吧?”他扬声问,眯着眼,仔细盯着气定神闲的男人。   韩遇城在心里欣慰地笑笑,这小子变得细心了不少,“我能有什么事儿?何初夏给我戴了绿帽子,怀了野种,难道我TM要憋着、忍着?肚子,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他说着,将左手里的酒杯给了杜若淳。   “何初夏不是爱你么?怎么会出轨?误会吧?查清楚没有?四哥,您可不是糊涂人啊……”杜若淳不信何初夏会出轨,虽然,他们这对夫妻已经分居两年多了。   韩遇城扬唇,“不是老太爷的遗嘱绑着,我跟她早就离了!”   他说着,碰了杯子,烈酒穿肠,想起已经失去的孩子,心口一阵阵地钝痛。他韩遇城这一生,还剩下什么?   “这女人!不过,四哥,你丫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成天跟何初微在一块,也难怪小嫂……何初夏找别的男人!”杜若淳气愤道。   “何初微呢?你要娶她?我劝你还是别了,她们可是亲姐妹,你要是跟何初微结婚,外界怎么评价你?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想想怎么保住韩氏吧,我帮你联系其他股东,看他们能不能把股权卖给咱们!”杜若淳几乎在自言自语,说完,他喝干了杯子里的烈酒。   “我暂时不会跟他结婚。”他淡淡地说道,走去了窗口,“谈股权的事,你去办吧。”   “嘿!您这什么态度?火都烧到眉毛了!”杜若淳没好气道,韩遇城背对着他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杜若淳刚走,他的手拍着头,里面像是正在被刀子挖着的疼。   他握着手机,给何初夏打电话,还是打不通,换另一个号打,被她拒接了。她说,不要再联系,就真的不再联系了。   是不是很恨他?   一切,都因他而起。   理智上,不该再联系她的,但是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那个不听话的小女人,这几天居然一直在上班,没有休息。   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招惹她,为了她的安危,不准再联系!   ——   听说何初夏刚小产,离了婚,医院、同事对她都挺照顾的,暂时没给她安排夜班。   “小何,你多喝点热汤,一定要注意保暖啊。”吃饭的时候,护士许宁坐她对面,对她叮嘱道。   “嗯,谢谢宁姐。”   “跟我客气什么!我可是看着你从一实习生,成为咱大外科骨干医生的。”许宁爽快道。   “什么骨干呀!”她嗤笑,不过医院对她确实很器重,她再次提出支援西部做志愿者,不知这次会不会批准,若批准的话,年后她就可以走了。   “别跟我谦虚,我还不知道你?对了,小何,你这恢复单身了,咱们科室的一些单身汉,可都蠢.蠢.欲.动了哈……你看,有没有你看上的,我帮你牵线,他们可都找我跟你说的呢。”许宁小声地笑着道。   何初夏瞬间无语。   不过也正常。   外科男医生虽然收入不低,福利待遇也不错,但是,普遍单身,有的三十好几了还单着。   所有医生里,最忙的当属外科,时不时地轮急诊班,加班是家常便饭,还得经常加塞紧急手术,除了同行,有多少女孩能接受这样的老公?   还有,外科男医生大多很无趣。   以至于,她这个离异的,都成香饽饽了。   “小何,你别难为情,咱都是认真的。你也别觉得你离异了,不好意思。你年轻貌美,有才能有见识,没人在乎你的过去的。”许宁又道,真有不少男医生找她说媒。   “宁姐,我现在哪有心思谈这些?我确实还年轻,三十岁再找也不迟。”她果断地拒绝。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和周天好上了!”许宁又八卦道,何初夏没理她,吃饱后,她去给周天打了份盒饭,带给还在手术的他。   她怎么可能会和周天好,哪怕周天真对她有意思,他的家人也不会答应的,前天周天还被家里安排相亲来着。   午饭后,她趴在办公室办公桌上休息了一会儿,周天才下手术。   热了饭菜,坐她旁边吃着,他吃饭的时候,她不停地吃蔓越莓干。   “你前天相亲怎样啊?”她好奇地问,从放维生素片的盒子里,拿出不少药片,准备服下。   “不怎样,丫的嫌弃我工作忙,我还嫌弃她娇生惯养呢。”周天气愤道,何初夏笑了,“我们这行本来就忙,难怪人家嫌弃,不是一群护士成天跟在你身后吗?怎么不想找同行?”   她笑着道。   “同行……要是你,我就考虑。”周天看着她,笑着道。   何初夏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你的闺蜜!不跟你扯了,我查房去了。”   周天笑笑,没说什么,他这人很现实,玩笑终归是玩笑。   ——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寂静的巷子里,隐约可见两道暗影。   “一切顺利,除了何初微,你打算怎么对付她?”韩翊低声问。   “东西!”韩遇城冷酷道,不回答他的问题,吝啬地吐出两个字。   韩翊掏出他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韩翊好奇地问,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里面像是什么液体。上头的人让他转交给他的,即使他离开部队十几年,上头的人仍然把他当作部队的一份子。   韩遇城接到他要的东西后,没理他,迈开大步走了。   “韩老四,等这一切结束,我非得跟你切磋一回不可!”韩翊看着他的身影,没大没小道。   韩遇城嘴角嘲讽地上扬,倒不是不屑韩翊,而是,他没那机会了!   连韩翊都不知道他的病。   ——   何初微被冻得瑟瑟发抖,见韩遇城进来,她像条摇尾乞怜的狗,爬到了他的脚边,“阿城,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放我出去吧,这里好冷啊……”   她颤声哀求道,韩遇城可不信她的鬼话。   “阿城,你要相信我,其实我就是看中那老太婆的钱了,我,我根本不想认她做妈!”何初微又道,只见韩遇城手里拿着针筒,针尖插.进了一只药瓶里。   何初微以为他是要给她打针的,她虽然出院一段时间了,但每天还得打针吃药的。   “你不说我也清楚。但是,初微,我现在放你出去,你肯定拆穿我。”他幽幽地说道,脸上噙着让何初微害怕的笑意。   “来,打针,你再不打针,头又得疼了。”韩遇城轻声道,捉住了她的胳膊。   “阿城,我不会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她激动地解释,眼睁睁地看着针尖刺入了皮肤里……   韩遇城缓缓地将药水注入进了她的静脉里,“初微,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说,我该怎么让你偿命?把你关在这到死,还是痛快点,把你杀了?!”   “啊!不要!”男人突来的凶狠,吓着了她,她惊恐地喊,朝墙角缩。   此时此刻的韩遇城,在何初微的眼里,化身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魔鬼,她脸色苍白地蜷缩在墙角。   “过来!”他沉声喝,冲她勾勾手指。   何初微迟疑,但很快,又像条狗似地,朝着他爬来,韩遇城很满意她现在的样子。   “初微,以后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肯听?”韩遇城睨着她,幽幽地问,何初微想也不想地,连忙点头。   “很好……”药,果然起作用了,他眯着眼,若有所思。   ——   韩遇城不再联系她。   每天,她有空的话,就会看看关于他的新闻。韩氏易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大事,期间,有韩遇城和韩翊的博弈,连续一个月,都有报道。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眼见着就要过年了。   同在一座城市,却没任何交集,仿佛回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摆平何初微的,她看起来很温顺,常常伴随他左右。   莎莎儿子的满月酒,邀请她过去,她正好休息,答应了,很想去看看那个可爱的孩子,听莎莎念叨些育儿经也好。   一桌人,都是莎莎的姐妹,各个打扮都很时尚,唯独她,穿着羽绒服,在暖气十足的包厢里,都没脱下,她说嫌冷。   酒席到了一半,杜若淳来了,意外的是,韩遇城也来了,身边还伴着何初微。   何初微戴着假发,黑色直发,中分,跟以前的发型一样,看起来不像个病人,见到她,也没出言嘲讽,一口一个“夏夏”地叫。   仿佛她们还是一对好姐妹。   韩遇城,仍然那副气场十足,霸气的样儿,他这一来,莎莎的姐妹们纷纷心花怒放,一个接一个地要敬他酒,结果都被何初微代了。   杜若淳怀里抱着他的干儿子,一脸喜悦。   韩遇城有意无意地就会看向斜对面的她,每一次,他们的眼神都没有他期待中的交汇,她没看他一眼。   或许,孩子的离去,已经在他们之间开辟了一道鸿沟,虽然,她说会等他。   他的记忆能力、智力,越来越差,11位手机号码都记不住了,头一天比一天昏沉,真怕坚持不到那批军火出现时间。   何初夏能够感受度他的火热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她没看他一眼,食欲很好,继续埋头吃菜。   直到酒席散去,她也没跟他们说上一句话,和莎莎告别后,她就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   这时,黑色的悍马房车停在她的跟前,她蹙眉,门开,只见何初微从车上下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干嘛?!”她本能地大吼,以为何初微要伤害她。   “夏夏,外面那么冷,赶紧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去!”何初微十分热情地说道。   “谁要你们送了?!滚开!”她激动地喝,觉得何初微没怀好意。   但是,她看起来那么反常,韩遇城在车上,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吧?她抬脚,上了车。   小客厅般的豪华房车里,韩遇城坐在角落,一身冷肃。   “夏夏,你快坐,阿城等你很久了!”何初微热情道,何初夏诧异地看着她,她怎么了?!   韩遇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韩遇城!你想怎样?!我们已经毫无瓜葛了!”她尖锐地反驳,碍于何初微在。   毫无瓜葛……   这四个字,刺痛了男人的心,他又想起了那个才一个月大就流掉的孩子。   “没想怎样,就是,想你了。”他双眸诚恳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浅笑,声音有点颤抖。   何初夏有点懵了,他疯了吗?怎么在何初微面前也敢说这个?难道何初微被他控制了?她看向背后一排的何初微,她正看着窗外。   她一脸冷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遇城倾身上前,大手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错,她的手还挺暖和。   柔.软、纤细,他紧紧握着,仿佛一松开,下次就再也握不到了。   “别怕,现在,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要顾忌。你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做的?尽管说!”他平静地说道,周围,尽是他身上的气息,她已经很久没闻到的气息。   她缓缓地摇头,“没有。”   韩遇城蹙眉,迟疑地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你是不是,还在难过?”   他这些天一直很难过,还经常做梦,梦见他们的孩子,不知性别,不停地喊他“爸爸”,喊着喊着就消失了。   “没有啊,我难过什么?现在每天过得很轻松,不用提心吊胆,无所顾忌,我觉得很好。”她笑着回答,一脸的风轻云淡。   韩遇城点头,欲言又止,想上前抱抱她,也克制了,紧紧攥着拳头。   同处一个车厢,她近在眼前,他闭着双眼,享受片刻的内心的宁静。   快要到她公寓小区的时候,她缓缓开口,“你能不能别找我?你现在找我,就是害我,你不明白吗?”   韩遇城睁开双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等到你把那些坏人都摆平了,再来找我!”她看着他,冷静、理智地说道。在她眼里,韩遇城已经成了一个危险品,她靠近他,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而他,一次又一次地做着失去理智的事。   等坏人都摆平了……   韩遇城的心,被刺了下。   傻.瓜,你知不知道,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   他在心里苦涩地问,而后,重重地点头。   何初夏笑笑,想象着等他找到她的时候,看到她……   想着那美好画面,她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摆平他们,立即来找我!”车子停下了,她对他命令道,韩遇城莞尔,点着头。   她隐忍着上前抱他的冲动,站了起身。   何初微僵硬地坐在那,像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也没送她,她自己下了车,外面,寒风凛冽。   “初夏!”她刚要拉开车门,他大声喊。   何初夏顿住,侧过头,看向那张半藏在幽暗里的俊脸。   “好好照顾自个儿,别让我担心!”男人沉声叮嘱了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抓着裤子。   “我会的!”她大声说道,一脸乐观和平静。   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闭上双眼,长长的黑色睫毛上,染上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   没几天,韩遇城就从一位叱咤商界的大人物,成了侄子韩翊的手下败将,让出韩氏大权。但,目前仍是韩氏的股东之一。   “蔡院长,我觉得,您还是选第一条吧,让我去支援一年,等我回来后,我保证和华仁签终身合同,不再离开!您要是不答应,那我只能调去石城了!”她铁了心地要走,简直让蔡院长头疼。   第175章:她走了6000   华仁培养她去斯坦福进修,她回来才三四个月,又申请去支援西部,何初夏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是过分,但她不得不走,因为……   看着蔡院长生气的样子,她有点忐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外科医生,有什么资格对院方提要求?   “蔡院长……”   “简直被你气死!小何,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图的什么?刚离婚,去疗伤?疗伤你挑个条件好的地儿啊!你这么好的苗子去西北,是大材小用!”蔡院长右手敲着桌子,抬着下颌,瞪着她,气愤道。   “院长,命不分贵贱,救人治病哪有‘大’和‘小’之分?医生也都是一样的。”她反驳道。   “小何!我这是为你好!那边是什么样的医疗环境?华仁是什么环境?在华仁一年你能进步多少,去西北,你只有退步的份!”   院长的话不假,她现在正处于事业发展初期,也是关键时期。   “院长,您就答应我吧,一年后,如果我的医术退步了,华仁就把我开除呗!”她是铁了心地要走的。   “哎!”蔡院长气愤地叹了口气,抽.出她的那份申请表,签字。   何初夏终于松了口气,嘴角露出淡淡的浅笑,笑里也藏着丝丝的苦涩。   “杜墨言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吧?”刚签好字,蔡院长扬声问。   她微愣,自杜墨言出院后,她没联系过他,好像是去加拿大他父母那边静养了,“按情况,应该是恢复了。”   “他早辞职了,你这个接班人也要走,小何,这思想工作你去做,劝他回来!”蔡院长沉声道。   何初夏皱眉,“院长,您又给我出难题了,我哪劝得了他啊!”   见蔡院长皱眉,她学机灵了,连忙道:“我会尽力劝他的!”   ——   请院方先保密的,所以韩遇城不会很快知道她要去支援西部的事。年根将至,她以工作忙为由,没回老家石城,父母也都表示谅解。   她知道,他们兴许也不希望她回老家,他们已经知道她和韩遇城离婚了,小女儿和韩遇城离婚了,大女儿接着和韩遇城在一起,他们两位老人肯定承受了不少闲言碎语。   最近关于韩遇城的新闻很少,韩翊成了财经、娱乐新闻的常客,也爆出不少他的花边新闻。   “韩遇城才36,他大侄子都22了呀?看起来像亲兄弟差不多。”护士站休息室永远热闹,见何初夏过来,她们连忙噤声。   她笑笑,拿着水杯倒水。   “何医生,你最近好像很怕冷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穿这么多!”看着何初夏穿得很臃肿,一护士关心道。   她点头,“可能小产落下的毛病吧,最近挺怕冷的,我这里面穿了两件毛衣!”   “那可得注意了,你之前都没好好休息,我那有藏红花,听说调理这个很管用,要不带点给你试试?”护士热心道。   “先谢了!不过,这些中药材哪能乱吃?宫寒就是妇科炎症,改天我去挂妇科看看,咱可是西医!”她笑着说完,拿着水杯走了。   刚到办公室,拿起空文件夹扇风,感觉很热,脸蛋也红扑扑的,趁办公室没人,立即拿出混在维生素片里的叶酸,偷偷摸.摸地吃掉。   又一年,除夕。   下午轮到一台手术,手术结束刚好能下班。不过,除夕夜肯定还是一个人过,她苦涩地笑笑,不过,想到就在不远处的未来,就不觉有多辛酸了。   到了手术准备室,她一个人进了冲澡间,随时将门反锁,冲澡出来,已经穿上了手术衣。   “病人肠梗阻,保守治疗一段时间回家后,今晚旧疾复发,盲部附近有巨大肿块,何医生,你说这肿块到底是什么?”实习医生疑惑地问。   正在进行无菌消毒的何初夏,屏住呼吸,不想回答,拉下口罩才说话。   “是什么,切开了才知道,我经验少,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严肃道,走去了无菌区。   无影灯亮起,何初夏手里的手术刀仔细认真地划开了病人的下腹,切口整齐、完美。很快,看到了病人大肠和小肠交接处有一块肿块。   “啊!”   “呕——”   刚切开那团肿块,麻醉医师和护士都惊呆了。   “我的天!”助手惊叹道,“这也太酸爽了吧!这么多蛔虫!还在动呢!”   “小吴!你别说了!”洗手护士偏过头,不看病人的腹腔。   只有何初夏,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   “大团的蛔虫堵住了回盲部和末端小肠”,她沉声道。   通俗地说,是蛔虫堵在了大肠和小肠交界的地方。   “拿镊子!”她又吩咐道,只有把这些蛔虫全部掏出去才行。手术的过程,就是往肠子外面掏蛔虫的过程。   “何医生,你,你不恶心啊……”麻醉医师说完,捂着嘴就跑了,他去吐了。   助手帮她拿着肠子,把头偏到一边,不看蛔虫。何初夏当然恶心,但是,即使恶心,即使想吐,也只能憋着,不然,谁做这手术?!   一条条蛔虫还在动,但很快,接触氧气后就死了,一条条,白花花的,用助理的话说像拉面。何初夏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吃拉面了!   掏了整整一盆的蛔虫后,掏干净了蛔虫,巡回护士才进来,飞快地把蛔虫搬到外面去,手术才继续进行。   “何医生,你真受得了!”麻醉医师吐槽道。   何初夏没抬眼,“今天也算长见识了。”   前天刚做过一台手术,病人是个大胖子,刚开了肚子,那厚厚的油花花的脂肪往外翻,她当时也忍住没吐。   刚过下午五点,手术终于结束,无影灯刚灭,在大家的诧异下,何初夏飞快地跑了出去,而后,大家听到了她的干呕声。   她早就想吐了,一直忍着,满脑子都是恶心的画面。   她刚回到外科,就见着乔世勋在办公室门口,正等着她。   “你脸色不好,刚刚听你同事说,你吐了?”乔世勋认真地问,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他眯着眼。   看到他时,她心里已经竖起了防备。   “不仅是我吐了,其他人都吐了。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你要是不怕恶心的话。”她笑着道。   “到底怎么回事?”乔世勋追问,不会是孕吐吧?他一直怀疑,她上次是否真流.产了,去医院查过,确实是流.产。   何初夏没办法,只好掏出手机,让他看刚刚手术拍下的小视频,乔世勋捂着嘴,差点就吐了。   见他这样,何初夏偷偷地冷笑。   乔世勋来是找她吃年夜饭的,还订了位置,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为了不让他引起怀疑,答应去了。   “听说你要去西北部支援?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何初夏反问,十分不高兴,但,纸包不住火,只要乔世勋想知道,肯定能知道。   “Summer,我关心你,你不高兴?”乔世勋直白地问,擦了擦嘴,两人都没什么胃口,“那个地方,我听说,夏天四五十度,像火焰山,冬天零下三四十度……”   何初夏一脸淡然,“我是去做志愿者,我想做点好事,难道不行?做好事,哪有不吃苦的?”   乔世勋摇头,“Summer,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人要自私点,你这样表现得像个圣母,最后,吃亏、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你就当我是自虐吧!我刚离过婚,我的亲姐姐现在跟我的前夫在一起,我要真是圣母,就不会走了,每天看他们在我的眼前恩爱了!”她沉声反驳,喝了口柠檬水,“我实在没胃口。”   她放下了筷子,看向落地窗外。   外面看起来很热闹,除夕夜,韩遇城在干什么?   想到他,她便憎恶起对面的乔世勋来,都是这些恶人,害得他们一家不能一起过年!   “你想去放逐自己?那也不用去坏境恶劣的地方,Summer,跟我去美国吧,你到那——”   “乔大哥,我是中国人,我的父母在国内,我不可能再出国定居。你不要为我担心了,忙你自己的事就好。”她果断拒绝,心想,躲他还来不及呢。   看来,她这次真不能去西北了,乔世勋肯定派人盯着她的。   被乔世勋送到了公寓楼下,她自己上楼,走到楼道的时候,脚步顿住,下意识地四处逡巡,以为韩遇城会猫在黑暗的角落里,过来给她送水饺、压岁钱的。   然而,没有。   他没来,很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露馅,那个乔世勋,肯定还在楼下猫着,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呢。   她开门进屋,屋里,同样没有惊喜。   他上次送给她的玫瑰花,被她全部做成了干花,插在花瓶里,收在盒子里。   没有电话、短信、邮件,什么都没有,网上也没有他的新闻,她有点不安,每天习惯看他的新闻了,突然看不见,有点失落。   他还不知道她年初十就要离开了吧?   她给杜墨言发了邮件,劝他回来上班,暂时还没得到回复。   ——   韩家的年夜饭,吃着吃着,就闹起了矛盾。   “你个混账东西!好好的兵不当,回来兴风作浪,你太爷爷要是在世,早把你活活打死了!”韩遇铭冲儿子气愤地骂道,对面的韩遇柏不停地喝着酒。   崔女士这时拍了桌子,“老大,你这是对我有不满吗?”   “妈,他这是在教训韩翊呢,怎么可能是在说你!”韩翊的妈妈连忙劝道。   “奶奶,我看我还是出去吧,免得扰了你们的兴致……”韩翊吊儿郎当道,崔女士哪舍得他出去,连忙教训起大儿子来。   她说到一半,韩遇柏就领着妻子和女儿走了。   韩遇铭很快也带着妻子离开,只剩下崔女士和韩翊这对祖孙俩。   “这俩饭桶!还有你死去的三姑,也都是饭桶!没一个向着我的!”崔女士咬牙切齿道,拳头捶着桌面。   “奶奶,您不是还有我吗?”韩翊嘴甜道,走到崔女士身后,帮她揉着肩膀。   “韩翊,奶奶可就指望你了,你放心,奶奶会让你出人头地的,让你爸你二叔,让那些对你不屑的人,刮目相看!”崔女士激动道。      ——   “汪!”牧羊犬巴顿,看着倒在地上的韩遇城,不停地咬他衣服,舔.他的脸。   韩遇城终于醒来,才发现刚刚的自个儿晕过去了。   “巴顿,老家伙,我记得你!我还记得你!”他笑着道,大手摸着巴顿的头。   他站了起来,一股眩晕感袭来,高大的身形晃了晃,没再倒下,吃力地回到四合院主屋。   “何初夏……初夏……夏夏……老四媳妇……韩老四……”他躺在床.上,不停地念叨着这些。他怕他那越来越退化的记忆能力,会把她也给忘了。   根本不记得今天是除夕,也想不起打电话给她,只记得她对他交代过,不再联系。   他牢牢地记着这点。   ——   韩遇城一直没联系她,她觉得,他肯定不知道她要走,不然,他肯定会控制不住地来找她的。   看到他的新闻,她才安心,那是韩遇城出席商业活动的新闻,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显得身材更顷长。   当杜墨言出现在门口时,她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喊:“主任,你回来啦!”   杜墨言一脸严肃,走了进来。   她立即去给他倒水,“别忙活,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你和韩遇城是怎么回事?!”   杜墨言十分生气,他瞪着她质问。   “就是,我跟他离婚了,现在要去支援西部做志愿者,而且,援疆一年回来,我就能升医师额。”她连忙道。   杜墨言眯着眼,“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何初夏,你到底说不说?!我要实话!”   他只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什么都变了,他们两个居然真离婚了,韩遇城连韩氏大权都丢了,何初夏要去支援西北一年!   “实话就是我说的那样啊,主任,我想出去散散心,你能明白吗?放逐……”她撒谎道。   杜墨言咬着牙,点点头,“你不告诉我,好,我就不问!我特么瞎操心什么?!”   他说罢,去了门口,推门出去。   何初夏笑笑,他看起来恢复得很好,还有点胖了,如果他能回华仁继续工作就好了……   她回到卧室,继续收拾行李箱,收拾到末尾,想起什么,从衣柜里找出一双鹅黄色的妈妈织的小毛线鞋,塞进了行李箱的夹层里。   让杜墨言懊恼的是,他居然没找到韩遇城。   打了五个电话,他才接。   “老韩,你死哪去了?!”杜墨言气愤地吼,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苦衷,可以放任何初夏去环境恶劣的西北受苦。   “你是……杜墨言吧?”韩遇城那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还没睡醒?”杜墨言愠怒,不然,他怎么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什么事儿,赶紧说!”韩遇城不耐烦道,“是不是三姐又烦你了?”   他的后一句,教杜墨言一头雾水,“你个混蛋喝多了吧?!别跟我说,你还不知道何初夏要去西北!”   “我没喝多!”他沉声反驳。   “那你丫给我听好了,何初夏,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飞乌市!”杜墨言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他气急,希望韩遇城跟他说实话。   “我知道了。”他只平静地说道,挂了他的电话。   他还一堆问题没问他,杜墨言恼火,又把何初夏的航班信息给他发了过去。   ——   载着华仁医院二十名援疆医护的大巴,驶向了机场,何初夏是其中一员,穿着白大褂,胸前还别着红花,怀里也捧着鲜花。   到了机场,还合影留念。   乔世勋坐在停车场的车里,亲眼看着这一幕,“韩遇城现在在哪?”   他不放心地问。   “他还在公寓睡觉。”   “他最近非常反常,仔细盯着!”乔世勋谨慎道,何初夏和那批医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韩遇城被手机闹钟吵醒,但他怎么也想不起,为什么设这个闹钟,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备注里什么都没写。   究竟是什么事?他一时想不起来,头疼欲裂。   刚去刷牙,手机响了。   是杜墨言打来的。   “你丫去没去机场?她的航班还有一个小时起飞!你现在去还来得及!”杜墨言激动地咆哮,他私以为,韩遇城肯定在做戏,但即使再做戏,也不会让何初夏离开的。   “她,去哪?”韩遇城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一扯,闭着眼,眉心紧皱。   她又走了……   “乌市!我昨天已经跟你说了!”杜墨言气愤道,“她要去一年!”   他手里的牙刷掉了,嘴里的泡沫在说话时,喷洒在两腮、胸口,此刻的他,是清醒的,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她为什么要走?!他们不是已经断了?为什么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我……”   “你别废话了!想追她就赶紧去!”杜墨言气愤道,虽然何初夏肯定早过安检了,但是,韩遇城要是赶过去,以他的能耐,肯定能拦住。   韩遇城二话没说,迈开步子就跑,他冲出了卫生间,冲到了门口,正要推门出去,又僵硬住……   不能追!   他默默地挂了杜墨言的来电,转身,后背抵着门板。   “傻.瓜……”他搞不清楚她为什么非要去,也许是为了心中的大义,但是,她不知道,她去那么远、那么艰苦的地方,他会放心不下么?   第176章:双胞胎!6000   古铜色的上身,肌肉削瘦了不少,胸口、下腹的疤痕依旧在,粗犷、沧桑,满身落寞与寂寥,他走到了落地窗边,无声无息地看向机场方向。   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上次离开的事,仿佛就发生在前天,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温存,这下,又分开了。   有关于她的所有记忆,清晰而刻骨,他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任由这些美好的、酸涩的,夹杂着痛苦的回忆在脑海里不停地像电影画面一样播放。   没跟他商量,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他苦笑,之前已经为她安排好,让她去北欧生活一段时间的……   哪怕他就要死了,也会为她安排好一切,而不是放任她吃苦受累。可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机场,相隔甚远,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任何。   “你个臭丫头,在自虐么?分明是在虐我,你懂么?!”他握拳,自言自语,喉咙梗塞,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想起什么,他离开窗口,找到手机,给蔡院长打去了电话,要求他照顾点何初夏,最好让她留在乌市市区工作,那样,不会太辛苦。   “韩总,这我恐怕安排不了,小何到乌市后,有当地卫生局的同志安排她的工作。”蔡院长沉吟道,这韩遇城是怎么回事?不是离婚了么?现在怎么又管起何初夏来了?!   韩遇城没废话,迅速挂断,刚挂断后,他就想不起该给谁打电话了。   常常这样,前一秒想做什么事,后一秒就忘了,有时候能想起来,有时候怎么也想不起。仿佛老年痴.呆症提前来到了!   半小时后,杜墨言找来了,刚见到韩遇城,他抡起拳头,差点就砸上了他的俊脸。   杜墨言瞪了他一眼,冲去主卧,确定里面没女人,“我还以为你真移情别恋了!”   他找了一圈,折回韩遇城的跟前,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们真离婚了?你真不管何初夏了?”   “老杜,你怎么胖了?又白又胖。”韩遇城看着眼前的杜墨言,冷不丁地问。   这混蛋,唱的是哪一出?!   “她的航班已经起飞了!”杜墨言气愤道,揪住了他的衬衫衣领,韩遇城不悦地皱眉。   “我们的事,你别管。”他不悦道,用力挥开了杜墨言的手。   杜墨言更加恼火,他死死地盯着面容瘦削,眼神涣散的韩遇城,隐约觉得他有问题,“韩遇城,你丫是不是有病?!”   以他的经验,眼前的韩遇城看起来很不得劲。   “你才有病!你确实有病!”他冷声道,“以后别跟我提何初夏,我们两个多月前就离婚了!”   他这样,看起来又没病。   “你们夫妻俩合伙唱双簧?但是,你们演戏也别演这么狠啊,你让刚流.产两月的她去那么冷的地方,你丫真舍得?”杜墨言无奈道,叹了口气。   韩遇城不吱声,这才想起要给乌市卫生局的领导打电话的。   他打给了周逊,让他安排何初夏的工作。   “你们之前真没商量好?”杜墨言惊讶地问道。   “我不知道她要走,她没跟我提过,我也没关心过。老杜,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你自个儿呢?找到新欢了没有?赶紧加把劲,你比我还大的。”韩遇城沉声道,目光有些呆滞。   杜墨言没说什么,很快走了。   他觉得,韩遇城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没明着关心何初夏,但愿何初夏知道一切吧,但愿她是在配合韩遇城演戏。   ——   这批援疆医护刚下飞机,就有大巴在接他们了。   “咦?小何呢?”大家准备合影留恋的,排好队后,发现何初夏不见了。   “是啊,小何哪去了?”   “她确实上飞机了啊,怎么不见了呢?”其他医生担忧道,四五个人已经分头找了,找了很久,都没发现何初夏的踪影。   很快,何初夏失踪的消息就传到了京城。   “她人呢?!”韩遇城听到周逊在电话里说的话,心脏一沉,顷长的身躯晃了晃。   “我查过,航空公司说,她在经停站的时候下机了!具体去哪了,我还没查到,没有以她名字买机票、火车票的任何信息!”周逊一五一十道,韩遇城此刻头疼欲裂,他不停地拍着脑门。   她想干什么?!   究竟去哪了?!   身子摇晃,他跌坐进了沙发里,一股眩晕感袭来,他又一次晕倒在了公寓。   没人知道何初夏究竟去哪了,连蔡院长都不清楚,给她安排的确实是去的乌市,她却在经停站下车了。   打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一直关注着何初夏动态的乔世勋,在知道她没去乌市后,也一头雾水。   她是什么意思?   不想让韩遇城知道她的下落?经过多方查找,乔世勋也没能查到何初夏的去处,韩遇城对她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也许,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独自疗伤、放逐去了。   ——   辗转三天,坐了两天两夜的汽车,她终于到了她支援的真正目的地,一个位于西南Y省的少数民族自治州的一所卫生院。   卫生院坐落于一条环山公路旁,大山脚下,这所自治县的卫生院看起来还不如城镇的卫生院,只有两层楼房,一个前院一个后院。   “小何医生,我们等你等很久啦!”穿着白大褂的院长,皮肤黝.黑,说话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满脸热情。   何初夏微笑着与他握手,“本来昨天就能到的,这不,路上遇到塌方,耽搁了!”   已经是傍晚,在路上她就发现了,这边昼夜温差特别大,白天中午的时候车里热得蒸人,早晚冷得大哆嗦,她在路上就感冒发热了,一直没吃药。   “正常,正常,小何医生一路辛苦了!快点去宿舍休息吧!”不比华仁的蔡院长的威严,这位院长平易近人,朴实、和善。   他帮她提着行李箱,和一个年轻的护士一起,送她到了宿舍。   “我们这平时就一个外科大夫,而且苗医生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腰也不好,一星期做不了几台手术!这下,来了你这样的专家,我们这的病人就有福咯!”护士激动地说道。   何初夏笑笑,心里有点愧意。   “小桑,我哪里是什么专家啊,初出茅庐的小医生而已!”她连忙道。   此时,已经到了她的宿舍,和小桑一个房间,很小的一间宿舍,上下床,下铺是小桑,她要睡上铺。院长放下行李后就去忙了,剩下她和小桑。   她打开行李箱,连忙拿出羽绒服给自己裹上,又拿出绵羊油抹了脸和手,天气太干燥,皮肤干得快蜕皮了。   “何医生,你皮肤真好,我们这的人普遍都很黑,紫外线太强了,防晒都没用。”小桑羡慕道。   何初夏笑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黑了!”   说着,送了一瓶没开封的面霜和护手霜以及防晒霜给小桑,小桑朴实,不好意思收下,红着脸拒绝。   “小桑,我不瞒你,其实我怀.孕了,三个月左右,这些护肤品都不能用的,你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她诚心道,就见着小桑瞪大了双眼,诧异地看向她的腹部。   “何医生……你怀.孕了,还来这里?”外形上看,她根本不像一个怀.孕三个月的人,小桑难以置信地问。   何初夏一脸恬淡的笑容,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的面色白.皙红.润,几天没洗的长发盘在脑后,有发丝垂落,有点风尘仆仆的感觉,却淡然不惊。   “一言难尽,不过,过不了几个月,我丈夫就会来找我,接我回去的,会有其他医生替我的岗位。”她笑着说道,她相信,韩遇城在摆平了崔女士、乔世勋他们后,会来接她的。   虽然她没告诉他,她来了这里。   但她相信,以他的能耐,她就算去了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她。   小桑仍然一头雾水,只傻乎乎地点点头,心想,城里人是怎么想的?   “何医生,你怀.孕了,睡上铺不方便,我跟你换,你睡下铺!”小桑体贴地说道,连忙将自己的被子从下铺的床.上抱下放在椅子上,她卷铺盖的动作利索、麻利。   何初夏感激不已,也感受到了这姑娘的热忱和朴实。   忙了好一会儿,收拾妥当后,小桑要带她去食堂吃饭,她好言拒绝了,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的手抚摸上自己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因为本身很瘦,小腹凸起得很明显。   这段时间,瞒住了所有人,没有做任何检查,不敢孕吐,没一个人怀疑她的孩子还在,好不容易熬了过来,现在,她终于不用再隐瞒了。   “韩遇城,我们的孩子还在,它很乖,很懂事,也很坚强!等你解决掉崔女士他们,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不许再让我和小小韩受苦!”她抚摸着肚子,一个人自言自语道,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她叫肚子里的宝宝叫小小韩,它真的很顽强。   有几次夜班急诊的时候,她真怕自己的身体熬不住,让它受罪,它居然挺住了。   那天被何初微推撞,根本没撞到腹部,想起韩遇城说要假装带她去流.产,她就想了这个主意,刚好那天急救她的医生是她大学时选修课的一位教授,她拜托他对韩遇城撒了谎。   之所以瞒着韩遇城,是觉得他太在乎她和孩子了,有孩子在,他会顾虑太多,连累到他。   她现在十分期待,当他找到她的时候,看着她挺着大肚子,目瞪口呆,然后喜极而泣的样子。   想着想着,她就幸福地笑了。   “小小韩,你要继续乖乖的,等爸爸来接我们回去哦。”每到一个人的时候,在公寓里躺下了,她才敢抚摸着肚子,跟孩子说话。   小桑很快回来,从食堂带了粥和水煮蛋给她,还给她的热水瓶灌了开水。   她非常感激这个热情善良的姑娘。   喝了两大杯白开水,些许冒汗了,一碗白粥下肚,已经满头大汗。   这一晚,睡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她踏实地酣然入梦。   只有卫生部的一位高官知道她被调来了这里,那位高官的父亲和她的爷爷是老战友,她年初二的时候,悄悄去拜访过,托他调她来这边。   她知道,如果去的是乌市,乔世勋一定会找她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到时候,她肚子大了,那就麻烦了。   她是被秘密调来这边的,暂时应该不会有人查到她的下落。   一觉醒来,感冒已经好了,烧也退了,天空才露出鱼肚白,勤劳的小桑就下床了。   昨晚睡觉前,听她讲,卫生院只有五个护士,医生更少,科室也少,来看病的都是大山里的村民,一般的大病他们根本治不了。   她也跟着起床,小桑劝她再睡会儿,她摇头,“别把我当孕妇对待,我在京城的时候,都是正常上班的!”   她是来帮忙的,可不能拖了他们后腿。   “何医生,你看起来很养尊处优的,不比我们乡下人,怎么也这么拼啊?”在小桑的眼里,城里人都比较娇气,不像乡下的妇女,怀.孕了还正常干农活。   何初夏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她是应该享福的,像皇后一样被韩遇城伺候着,但是,他们一家命不好。   不过,她坚信,眼前的苦都是一时的,很快,就可以扬眉吐气,一家团聚了。   “一言难尽。”她回答,对院长和其他医生也都这么回答,好在这里条件落后,山里信号也不好,即使大家的手机都有上网功能,也很难联网看新闻。   没人知道她的丈夫是谁,但大家都知道她怀.孕了。   卫生院的条件比她想象得还要简陋,只有一间手术室,手术室的配置相当于九十年代的设施,根本没法做大手术。   医院里连彩超都没有,只有一台B超机。   上班第一天,她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查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怀.孕满12周了,本应该开始正式产检了,她却连一次孕检都没做过。   只上次差点小产的时候,在医院做过血检,确定是怀.孕了。   一位女医生帮她做的B超检查。   “小何,不对呀……”女中年医生看着B超画面,皱着眉头。   何初夏躺在床.上,听着医生的话,心跳漏了一拍,“赛医生,怎么了?”她激动地问,生怕孩有问题。   她转过脸,看向桌子上的B超屏幕。   “小何,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两个?”赛医生说道,仔细盯着屏幕,推了推镜框,将屏幕转过,让她看。   不是很清晰的屏幕上,可以模糊地看到两团阴影,那是胚胎,而且是两个!   “是,是两个!”她激动地说道,声音有点颤抖。   “哎呀,恭喜你啊,怀了双胞胎!”赛医生欣喜地笑着道,何初夏还处于震惊之中,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兴奋地坐了起来。   “两个!居然是两个!我,我,我从来没想过是两个!”她欣喜道,眼里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看着她一脸喜悦的样子,赛医生不停地恭喜她,看来,这孩子真不是私生的,不然她咋这么开心?   “胎心、胎囊都很稳定,心跳也正常,小何,你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两个孩子却这么坚强。”赛医生说道,何初夏之前可是坐了两天的车子,山路十八弯,绕到了这里。   要是别的城里女人,恐怕早就……   也许,冥冥之中,有神明的保佑吧,少数民族一般都信奉这些,赛医生也不例外。   何初夏一直处于喜悦中,找出自己的手机,还开了机,激动得差点就给韩遇城打了电话,遗憾的是,根本没信号,她也恢复了冷静,关掉了手机。   都瞒到现在了,要是告诉他,那霸道的大男人肯定得第一时间把她接走。韩家好像没有双胞胎遗传史,他们何家也没有,她怀疑怀上两个,可能与当时崔女士给她打的药有关。   “何医生!有急诊!”她正站在阳光下发呆,听到小桑的话,连忙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进了医院。   这里虽然是偏远地区,但,沿着环山公路再行驶一百公里,就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泸沽湖景区,有不少年轻人自驾游来这,翻山越岭,目睹她的容颜。   山路陡峭,平均每100米就是一个急转弯,所以,交通事故频发。   躺在急救室的年轻男人,还在痛苦呻.吟,已经确定他小.腿骨折了,额头破了,颅内损伤不清楚,这里没有可做脑部CT的设备,何初夏只能通过问诊,以判断他的颅内有没有损伤。   “有点晕,没想吐,嘶……我快疼死了,你们这没有止疼针吗?!”伤患咬着牙说道。   听口音是京城的,随着他脸上的血渍被擦掉,何初夏越看他越觉得面熟。   吴昊?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但她怎么会忘记自己的第一个手术病患,看了下他的资料,确实是他!   她压低了声音,好在戴着口罩,他一时半会儿认不出她。   “初步判断,颅内没问题。”她对一旁的医生说道,“联系省里的医院,保险起见,还得转那边去。联系他的家人吧!”   她冷静地说道。   “不许联系我家人!”吴昊听到了她的话,大声说道。   何初夏皱眉,缓缓摇头,让小桑跟他解释,她给吴昊的小.腿上夹板,处理好后,她立即走开,避免被吴昊认出来。   “何医生,那个吴昊还是不肯说家里电话!”小桑跑到办公室,对她抱怨道。   何初夏蹙眉,打开了办公室里唯一的一台电脑,这电脑平时供医生们上网查资料用的,网速极慢。   很快,她就找到了吴昊家公司的网站,根据网站的号码,打电话给吴氏的前台,辗转很久,才联系上吴昊的父亲。   两天后,吴昊的父母找来医院,“小桑,你们到底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多亏了何医生上网才查到你家的电话!”小桑忘了何初夏的交代,实心眼说道。   “何医生?哪个何医生?就那个女医生?”吴昊好奇地问。   “何医生就是……”小桑刚要回答,这时吴昊的父母进来,“混账小子!已经给你转院了!赶紧跟我们回京城去!”   吴昊父亲气愤道,吴昊妈红着眼眶,生怕她儿子脑子也被撞到了,在这小地方耽误了两三天了,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吴昊一副不情愿的样儿,“去,把你们的何医生叫来!看过她我再走!”   她对小桑指使道。   第177章:崔女士,你被捕了!7000求月票!   小桑刚走到病房门口又回来,“何医生今天不在,下乡义诊去了!”   这是实话,她差点忘了这茬。吴昊皱着眉,心想也不会那么巧,天底下姓何的医生多了去了。   “吴昊!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吴昊父亲急了,气得想揍人,面红耳赤。   这小兔崽子,在美国学了两年管理回来,还是不务正业,一个人开着越野车出来自驾游,差点丧命!   这里医疗条件太差,还不知道他颅内有没有损伤,吴家父母快急死了,外面从城里调来的救护车早就在等着了。   吴昊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追问小桑什么,不情不愿地被抬上了担架,离开了这家卫生院。   ——   “小何,你千万要小心,注意脚下!”阳光强烈,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只有她和院长两个人,他们穿着白大褂。   何初夏头上裹着纱巾,戴着口罩、手套,脚上穿着从京城带来的运动鞋,右手里拄着一根竹竿,后背背着一只背包。后面跟着的赵院长,双肩各挎着一只急救箱,他帮她背着一只。   一路上,他不停地提醒她注意脚下。   早已经满头大汗了,裹着纱巾有点闷热,怕晒黑,不敢摘下,即使不是怕晒黑,也怕晒出皮肤病来。   “赵院长,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儿吧!”她停下,摘掉了口罩,嗓子痒,咳嗽了一会儿,空气太干燥,喉咙有点发炎,不敢吃药,开水喝个不停,等适应这边环境了,应该会好些。   仰着下颌,深深吸气,虽然炎热,但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的野花,犹如世外桃源。   赵院长也停下,何初夏从背包里取出两人的水杯,她坐在石头上,喝水。   “不知道吴昊走了没有。”她淡淡地说道,小桑那实心眼的傻姑娘不会把她的事都告诉吴昊了吧,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但小桑以及每个医生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他家人都来了,那还不走?小何,你认识他是不?”   何初夏点点头,“很巧,他是我从医来,第一个手术病患,仅此而已。不过我不想让他知道是我,院长,你要帮我保密啊。”   她一脸愁容。   “小何,你放心,我不是爱闲言碎语的人,你不想说的,我不会问!”赵院长一脸憨厚。   何初夏感激地笑笑,又戴上了口罩,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心想可不能晒黑了,到时候被韩遇城嫌弃了,虽然他不敢,也不会嫌弃她!   来到这后,她从没下意识地了解他的近况,有机会上网都没搜索跟他有关的新闻,也没有多想念他,在这很忙,而且,肚子里有两个小小韩,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孩子和工作上了,根本没心思再思念他。   她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等他和韩翊把崔女士、乔世勋解决了,来接她回去。   他们短暂地休息一会儿后,接着翻山越岭,去大山后的村寨,给村民义诊。   她今天出来,一方面是想了解这边村民的医疗现状,另一方面也是想躲开吴昊,他小.腿骨折,跌打损伤一百天,起码三个多月不会再来这,瞒过今天就好了。   徒步走了三个小时,才到了村寨,刚到村口就看到了一群赤着双脚,衣服破烂,灰头土脸的孩子们,他们那一双双乌黑圆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大的有十来岁,小的只有两三岁,大的小女孩后背还背着筐子,筐子里坐着小地弟。   “都是些留守儿童,他们的父母大多出去打工了,跟着爷爷奶奶过。”赵院长对她介绍道。   看着赤着脚丫,双眼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她有点难过,想起什么,连忙从包里取出在县城里买的糖果,她上前,想要分给他们,他们却吓跑了。   “这些孩子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生人,怕生!”   “村里有学校吗?”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想到城里的孩子,真的没法比。   赵院长缓缓摇头,何初夏心口一凉,无奈地摇摇头。他们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见到有外人,他们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进去。   “上头扶贫,挨家挨户送来了太阳能,村民总算有热水用了。”赵院长又道。   “那他们平时都靠烧水用吗?”   “哪里,这里居住的大多是藏.民,有些老人还信奉着宗教信仰,一辈子只洗三次澡,出生一次,结婚一次,死了一次。经过思想工作的开展,很多藏.民思想开化了,热水来了,还能不洗?”赵院长又道。   她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没想到真有这事,相信这些藏.民的思想会越来越开明的吧,有条件了,当然勤洗澡才卫生。   很快,村长召集了身体不舒服的村民,在村头让他们看诊。   忙到一半,就有老人送来手抓羊肉、酥油茶等食物招待他们,她吃了点,有点嫌油腻,老人们都不会说普通话,赵院长对她们说了什么,就有老人从家里找来很多瓶瓶罐罐的给她。   “这罐子里是酸奶干,这里是枇杷膏,听说你怀.孕了,还咳嗽,都是送你的!她们的心意!”赵院长笑着道。   何初夏诧异,反应过来后,连忙将东西还给她们,老人连忙转身,嘴里念叨着她听不懂的藏语。   “小何,你就收下吧!她们的心意!”赵院长说道,何初夏一脸的难为情,“怎么好意思,我们是来义务给她们看病的……”   喉咙有些堵,虽然是个看起来很冷静的外科医生,但她比常人还要容易感动,独在异乡,在这个贫穷落后的村寨里,她们还能拿着最好的东西送给她……   “那些孩子都没得吃的……”她感慨道。   “你不收,她们心里会难过!先收着,安心干活吧!”赵院长又道,她点点头,继续工作。   有位老人,双眼失明很多年,经她检查,只是白内障,劝她去卫生院做手术,老人不肯,她耐心地说服了很久,老人才答应做手术。   傍晚的时候,那些孩子才跟她热络起来,看着他们甜滋滋地吃着糖果,她动容。   天色漆黑,他们才回到卫生院,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很乖,没有闹腾,她也没任何不适,只是走了太久,双.腿酸疼。   吴昊走了,小桑对她一五一十地讲了。   “你这傻丫头,差点就给我惹事了!”何初夏对小桑笑着宠溺道,知道她单纯,爱说实话。   “为什么不能说啊?”小桑红着脸问。   “我现在不想让家里人找到我,你要是我的好朋友,就帮我瞒着,别说我是京城来的,知道吗?”她又叮嘱了一次,小桑重重地点头。   半个月后,她已经能适应这边的环境了,没怎么晒黑,平时都在医院里,很少下乡,同事们很照顾她,不让她再出去。   做了不少手术,都是小手术。一有医生下乡义诊,她就会让他们带些她在街上买的衣服、鞋子、糖果给村里的孩子。   如果说,去美国,在华仁是培养她的专业技术的,那么,来这里,就是塑造她的医德的。   在这个朴实的,接近原始的地方,住着一群善良淳朴的人,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不知道韩遇城现在怎样了,有没有找她,是否知道她来了这里。和崔女士、乔世勋他们斗得怎样了?   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   韩遇城没有找何初夏,对于她的失踪,他不闻不问,好像真不在乎了似的,表面上还跟何初微在一起,油走在商界大佬之间,谈合作,有要卷土重来之势。   乔世勋找过何初夏,但,以他的势力、关系,竟然没一点线索,她仿佛是人间蒸发了。   杜墨言一直在找她,甚至去报了警,警方调查了半个多月,也没发现何初夏的踪迹。让杜墨言愤怒的是韩遇城那满不在乎的态度,他根本没让人找她!   他再次找到他的时候,是在别墅。   韩遇城最近一有空就回别墅休息,进屋后,看到在打扫卫生的何初微,杜墨言十分意外。   她怎么成保姆了?!   看到杜墨言,何初微露出僵硬的笑容,“姐夫来了!”   她以前就喊杜墨言姐夫的。   杜墨言没给她好脸色看,以为何初微在韩遇城面前故意表现得这么勤快的,“韩遇城呢?”   “阿城在后院晒太阳!”何初微连忙回答,说完双手又伸进了冰凉的冷水里,洗抹布。   京城不同于南方,虽早就入春了,却仍然寒冷,韩遇城坐在后院有阳光的位置,他双.腿交叠,双手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手里竟然拿着一只正方体的三阶魔方。   旁边的篮子来,还有很多个不同的魔方,四阶、五阶、六阶、七阶等,还有球形的,粽子形的,金字塔形的。他手里的三阶魔方算是很简单的了,每一面只有九格。   “初夏下落不明,你倒好,在这晒太阳,玩魔方!”杜墨言酸溜溜地嘲讽道,他很担心何初夏是发生什么意外了,每天都在和警方保持联系。   韩遇城像没听见,修长的手指把扭着魔方,速度缓慢,他皱着眉,像是在认真思考。   杜墨言有点愣了,他记得韩遇城以前玩魔方的时候,都是盲拧,根本不需要看,就能复原。   他随手拿起一只没有复原的,看了很久,试着拧,没五分钟就复原了,韩遇城看向他,他头很疼,也有点气愤、心急,杜墨言一个文科白.痴居然也比他拧得快了!   随手将魔方丢进了旁边的篮子里。   “老韩,你怎么了?”杜墨言感觉出了韩遇城的不对劲,很细心地问。   “没怎么!我现在跟她没任何瓜葛,谁想找她谁去找,别TM来烦我!”他站起,冷着一张黑脸,怒气冲冲道。   他看起来就像一头犟驴。   “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杜墨言挡在了他的面前,压低声音地问。   “我不知道!你丫再逼.逼,老子宰了你!”韩遇城气愤道,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他粗.鲁地将杜墨言推开,冲进了屋里。   刚到屋里就冲在任劳任怨的何初微发火,一桶的水被他踢洒了,何初微正拿着毛巾跪在地上擦地板。   见到这一幕,杜墨言又傻眼了。   他之前对何初微还是非常好的,怎么现在把她当奴隶一样使唤?   韩遇城的心,就如海底针,他捉摸不清,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一次,失望离去。   他刚到二楼卧室,就去翻抽屉,却怎么也找不到止疼药,一时间又忘记放哪了,找了很久,发现药在口袋里,看到药,又忘记要吃了。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何初夏的肚子也一天天地大了起来,因为是双胞胎,比普通孕妇肚子大很多。卫生院没有好的设备,很多检查都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祈祷两个孩子是健康的。   “小何,你真幸运,只看到了一个小.J.J,另一个看不到,八成是龙凤胎!恭喜恭喜啊!”赛医生看着B超屏幕,激动地说道。   何初夏也乐了,“真的吗?那样就太好了!”   不过B超也有不准的时候,也可能另一个小家伙也是男孩,小.J.J被挡住了,才看不到的。要是两个儿子的话……也不错!   以后,她会有两个儿子为她撑腰呢,看那个霸道的老男人还敢不敢欺负她了!   她幻想着将来有三个韩遇城的画面,到时候,一定要把儿子培养成小暖男,不像他们的老爸似的闷骚、装X!三十好几才讨到老婆!   “小何,胎心有点不稳,你可要注意了,别太累着!”看着何初夏躺在那傻笑,赛医生严肃地来了句,不是她吓唬她,确实有点这毛病。   何初夏止住笑脸,手抚摸着肚子,“赛医生,我会注意的。”   心里到底还是有点不安和忐忑的,附近没有大医院,不然早去做详细检查了,她也不可能去大医院,会被人认出来的。   最近上网的时候,搜索了下新闻,崔女士都成了韩氏董事会主.席了,上一届主.席是韩爷爷。报道里把韩遇城写得很潦倒,持有韩氏的股份越来越少,随时可能被踢出董事会,那样,韩氏就彻底沦为崔女士祖孙之手了。   但她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韩遇城和韩翊等待的那个时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   正值崔女士生日,她没叫两个儿子过来,只宴请韩氏股东,乔世勋已经成了韩氏第一大股东。宴会上,崔女士好不得意,把韩遇城贬得一文不值。   韩翊也很嚣张,没少跟着损韩遇城,到了中途的时候,青舞居然找来了。   “韩总,这位美女是你女朋友?”看着气质不俗,打扮优雅得体的青舞,有股东关心地问。   韩翊嗤笑,“陈总,你说笑了,她不过是我家的保姆!”   他说这句话时,青舞微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韩翊看也没看她一眼。   “陈总,你是说笑了,咱们韩翊怎么会跟这种没地位没背景的女人在一起?我们韩翊可不会像韩遇城那样,将来,做我们韩翊妻子的,必定是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崔女士连忙说道,以安抚股东们的心。   “就是!”韩翊扬声附和,眼角的余光瞥向青舞,转身,瞪着她,就要把她拉走。   这时,乔世勋突然站起。   “我倒是觉得这保姆不错,韩总不介意的话,我带她去玩玩?”乔世勋淡淡地说道。   “大家都是兄弟,介意什么,乔兄客气什么?!”韩翊爽快地说道,他知道乔世勋一直还怀疑他,他的话音刚落,青舞就被乔世勋搂着,走向门口。   很快,出了宴会大厅。   青舞不哭不闹,任凭乔世勋搂着,上了他的房车……   ——   “小翊,奶奶跟你说话呢,怎么又走神?!”车上,崔女士冲韩翊训斥道,“怎么,一个小保姆你都舍不得让给乔世勋?”   “奶奶!您知道的,我一直很不喜欢乔世勋!哼!真不明白,您到底怕他什么?!”韩翊满脸桀骜,很不服气。   崔女士笑笑,他这反应是正常的。   “小翊,奶奶不是怕他,奶奶的那批货可都在他的手上,不顺着他点,他哪会信任咱们?”崔女士笑着道,“快了,年轻人就是要沉住气,奶奶都熬了十几年了……哎……我这总算是要熬出头了,那批货到了,生意成了,奶奶就能扬眉吐气了!到时候,谁也左右不了咱们!”   扬眉吐气!   以前,她是想除掉韩遇城,现在韩遇城被除掉了,她又想除掉乔世勋,或许,恶人的欲望就是如此,永远不知满足!   韩翊在心里嘲讽。   韩遇城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他跟他说过,剩下的事都交给他办,他已经退出了。   崔女士的手机响了,见是何初微打来的,她当着韩翊的面就接了。   听了何初微在电话里的报告,崔女士冷嗤,她现在已经不关心韩遇城的动态了,事成之后,找个机会把他办了就是。   “韩遇城这下是真爬不起来了,哼,他也有今天!你太爷爷要是在世,非得被他气吐血!那老家伙,活该!嫡长孙不偏,非得偏袒一个野种!”崔女士嘲讽道。   韩翊眯着眼,“奶奶,我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帮助!”   “小翊啊,你知道这点,奶奶心里头也就暖和了。你啊,是奶奶的骄傲!”崔女士感慨万千地说道,韩翊在心里觉得可笑。   她连亲生女儿都算计,对他这个大孙子能是真心的?说到底,在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虚荣心,为了报复!无论他还是何初微,都是她的棋子。   ——   乔世勋是个狡猾的主儿,几次改变运货时间,确定是安全的,才开始正式交易。   “这次确定了,再过几天,就都解决了,韩氏会回到你手里。对了,我四婶,你找到了没有?”韩翊的声音传来。   “没找。韩氏的一切事务,将来由杜若淳打理。”韩遇城平静地说道,此刻,他是清醒的。   “我知道了,你是要去千里寻妻,追前妻吧?”韩翊没大没小地玩笑道。   韩遇城冷哼,“韩翊,老子很嫌弃跟你说话,就这样。”   “等等!”韩翊连忙道,韩遇城不耐烦。   “青舞找你了没有?”   “青舞?哪个青舞?”韩遇城挑眉,一时间记不得她了。   “就是你放在崔老妖婆身边的卧底。”韩翊低声道。   “她啊……”他想起来了,“没看到她。”   他说完就挂断了。   他起身,出了房间,去了地下室,何初微最近晚上都睡地下室,这幢别墅的保姆都被辞退了,只剩下忠心的管家。   “何初微,打了这一针,你就清醒了!我从来不指望你这种人会改过自新,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投奔你那个妈……”   男人的手里拿着针筒,针尖朝上,沾着水珠。   何初微怯怯地看着他,不停地点头,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只会听命。但韩遇城手里拿的是解药,打了这一针,她就会恢复,也不会记得他给她打过药。   何初微虽然可恶,但她没犯过罪,就算犯罪,他韩遇城,一个守法公民也没资格对她动用私刑。   “我韩遇城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到了你。”他捉住何初微的手臂,将针尖刺进去,边注射,边平静地说道。   何初微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针打完,她还蜷缩在角落,韩遇城知道,她很快就会清醒,他出了地下室,将门从外面套上铁链,走了。   不一会儿,从地下室里传来何初微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韩遇城!你这个骗子!放我出去!”   韩遇城不予理会,他去了主卧,拿了一只箱子,将何初夏的笔记本、她收藏的他的那张照片,以及她的几件衣服,都整齐地放进了箱子里。   不一会儿,他提着箱子,出了房间,只身一人,开车离开了别墅。   ——   又半个月过去,韩氏的集装箱码头,韩翊亲自负责卸货,在确定箱子里的物品之后,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崔女士正坐在别墅客厅灯消息,这时,外面有人大喊。   不一会儿,蓬头垢面的何初微进来,“韩、韩遇城是,是骗子!”   她的话音刚落,一群人冲进来,“警察!全都不许动!所有人,双手都举起来!”   “老二?!”正被何初微说得一头雾水的崔女士,见到韩遇柏,满脸诧异,装傻地看着他。   韩遇柏大步上前,别墅里除了崔女士,所有人都被特警治服,“崔女士,你被捕了!”   他拿着手铐,到了崔女士面前,捉住了她的手。   “韩遇柏!你在搞什么?!”崔女士黑着脸吼。   “你现在最好保持沉默,不然,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成为呈堂证供。”韩遇柏沉声道,看着已经戴上手铐的老妇人,他满心嘲讽。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亲自将这个丧尽天良,罪大恶极的亲生.母亲拷了!   “韩遇柏!你在说什么鬼话?!”崔女士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仍然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样儿。   韩遇柏没理她,“带走!”他沉声命令,崔女士、何初微,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被带走。韩遇柏带人搜查别墅。   第178章:我要等他来接我!6000求月票!   凌晨,审讯室,崔女士坐在铁质的固定在地面的椅子上,椅子两个扶手间有个锁起来的挡板,任由她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   对面的一扇铁门打开,进来穿着便衣的韩遇柏和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见到韩遇柏,崔女士板起脸,恶狠狠地瞪着他!   “姓名?”负责审讯的警员公事化地问。   崔女士更加窝火,“你们凭什么抓我?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   韩遇柏双臂环胸,平静地看着坐在铁椅上的,他的生.母。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同情、心疼她这位女性的,两年之前,他还是向着她的,认为欺人太甚的人是韩遇城。   这两年多里,他从怀疑到着手调查,到后来的发现惊天秘密……   一言不发的他迈开了步子,皮鞋踩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因为你是我的生.母,原则上,这案子我不该参与。作为你的儿子,我只想奉劝你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一次,人赃俱获,我看你怎么抵赖!”他狠戾道。   “韩遇柏!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虽然知道已经败露了,但是,只要她把一切的责任推到韩翊头上,警方没证据控告她!   韩遇柏料到她会这样,刚要开口说她的大孙子已经将她所有犯罪证据搜全了,他的手机响了。   “韩队,乔世勋跑了!”手机里传来下属的声音,韩遇柏皱眉,咬牙,交代了句,迅速出了审讯室。   “韩遇城现在在哪?!”他边朝警车走去,边对旁边的下属大声问。   乔世勋会不会是去害韩遇城了?   很有这个可能!   “韩遇城于两天前就没音信了,暂时没法确定他在哪!”   “给我查!马上确定!乔世勋去哪了?!”韩遇柏又问。   “正在跟踪!”   “跟紧了!”韩遇柏沉声命令。   没想到乔世勋如此狡猾,看起来温文尔雅,斯文无害。   ——   寂静的初夏夜,夜风吹拂,暗香浮动,清幽的栀子花香,饶是沁人心脾。四合院里,黑漆漆的一片,仿若无人。   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只有一盏复古款式的台灯,发出淡淡光芒。   笔记本摊开,泛黄的纸页上,写满了“韩遇城”这个名字。   “韩、遇、城!”男人垂着头,一字一顿地念着上面的字,“我叫韩遇城,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韩遇铭、韩遇柏、韩遇汐、韩遇烟……金、木、水、火……我是土……”   看似深沉的男人,说起话来,像一个刚会认字的孩子,嘴里不停地喃喃地念叨。   他合上笔记本,头很疼,用拳头捶了捶,然后将笔记本塞进旁边的黑色箱子里,刚拉上拉链,感觉后脑勺有东西抵着头皮。   然后便是他永生不会忘记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斜对面的玻璃反射.出此刻的画面。   一个男人站在他的身后,拿着枪抵着他的后脑勺。   “韩遇城!你的死期到了!不过,在你临死之前,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想被我一枪毙了,还是活生生地被烧死?你的这个院子,里里外外,都被我洒上汽油了,后面那条狗也被我打晕了!”乔世勋左手里拿着一只打火机,幽幽地说道。   韩遇城一言不发。   “任何人,都想死的痛快一点,这样吧,只要你告诉我,你们安插在我们身边的歼细是谁,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一些!”乔世勋又道,他看向玻璃里反射.出的韩遇城。   他看起来很狼狈,胡子没刮,眼神呆滞。   “说话!歼细是谁?!别再跟我演戏!我现在杀了你,再去杀了何初夏!”乔世勋咬牙切齿地吼,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韩遇城与何初夏之前都是在演戏。   他故意撒手韩氏,引他们入瓮,来个一网打尽,而且,他一直在和军方合作!   “你杀我!我让你杀!别去杀何初夏!”韩遇城终于有了反应,激动地说道。   “歼细是谁?!”乔世勋狰狞着一张脸,气愤地吼。   “歼细是……是……何初微!”他若有所思地回答。   乔世勋显然恼火了,他没时间跟他废话,“十三年前,你杀了我的亲生父亲,今天,我要你偿命!实话告诉你,我来京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宰了你,报仇雪恨!那批军火算什么?”   他说完,抠动扳手。   “汪!”   “啊——!”   巴顿突然冲进来,那健壮的身子飞快地撞向乔世勋,张开血红大口,一口咬上了乔世勋的半边脸颊,只听乔世勋发出凄厉的惨叫,手里的枪已经走火。   “腾”的一下,屋子里窜起烈火。   韩遇城还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巴顿看着乔世勋又要开枪,果断张口咬他的手背,乔世勋发出哀嚎,松开了手里的枪,巴顿含.住枪,丢出了门外。   它跑到韩遇城身边,咬住了他的衣服,扭着头将他往外拉,韩遇城像毫无反应。   “汪汪!汪!”   巴顿急得不停地叫,叫完后,又咬他的衣服,韩遇城还是一动不动。虽然,火已经快烧到他的脚边了,浓烟呛人。   满脸是血的乔世勋爬了起来,抄起旁边的椅子,就要朝韩遇城砸去。   这时,一道纤细的身轻如燕的女人身影冲了进来,她抬起长.腿,踹向乔世勋的腹部,乔世勋往后退,身子不稳,倒进了火光里。   “啊!”他发出痛苦的哀嚎。   女人将坐在椅子上的韩遇城拉起,“X!快走!”   “我的箱子!”韩遇城看向桌上的箱子,伸手抓.住,那是他的宝贝,去哪都会随身携带。   女人扶着男人,带着一条狗,冲出了火海。   不一会儿,消防车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消防车太大,过不来窄巷,当水管通到这边时,四合院已经倒塌……   火光冲天!   “老四!”韩遇柏赶来,激动地吼,心脏撕扯。   他失去理智地要冲进去,被两名下属拉住,“你们到底确定不确定,他在里面?!”   硬汉发出嘶吼,警员沉默,因为确定。   韩遇柏紧紧握拳,“老四!你丫最好给我没事!”   他放声咆哮。   对韩遇城的关心和担忧溢于言表,即使平时见面就没好脸色。   ——   天亮后,大火已经被完全扑灭,四合院成了灰烬,消防队员和警察都在废墟里搜罗,这么大的火,找到尸体就不错了,别指望有活人。   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具尸体。   韩遇城的没有,乔世勋的也没有,法.医和痕迹检验部门的人在还原现场,初步推断是乔世勋点了火,并且在现场发现了一枚子弹和手枪。   “乔世勋昨晚逃走后,去四合院找韩遇城寻仇,他先在四合院里外撒上了汽油,然后.进了书房,拿枪指着韩遇城的头,后来两人发生了争执,手枪走火,汽油点燃……”   “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第三个人的足迹,为女人,推断是这女人救走了韩遇城,现场还发现了乔世勋的血……”   专案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法.医正在还原现场。   韩遇城被一个女人救走了,但是,下落不明,没有任何监控拍到他们的画面。   此外,乔世勋也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乔世勋肯定是逃了!立即发布A级通缉令!”韩遇柏拍着桌子站起,沉声道,“另外,他的脸颊、手部,可能有伤!”   “另外,也要全力搜寻韩遇城的下落!调查可能带走他的女人!此外,四合院后院的退役军犬不见了,很可能跟他们一起跑了!这些都是线索!”韩遇柏又道。   不懂韩遇城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根本不知道韩遇城生病了,除了远在加州的威尔,没人知道他的病。   警方全城地毯式地搜寻了三天,也没找到韩遇城,更没找到乔世勋。   “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让乔世勋逃了?!”韩翊还坐在审讯室的铁椅上,乔世勋没被抓到,他的卧底身份还不能被曝光,他这几天一直被关在这。   “四叔呢?他受伤没有?!”   “着火的时候,被一个女人带走了,你知不知道会是谁把他带走了?”韩遇柏抽着烟,看着他,严肃地问。   韩翊的脑子里闪过青舞的脸。   “是她?!”韩翊剑眉微挑,沉声道,肯定又有疑问的语气。   青舞是韩遇城以前的手下,她在关键时刻救他很正常。   但是,她把他带哪去了?为什么要带走?这点,他有疑惑。   “谁?!”韩遇柏沉声问。   韩翊告诉了他青舞的资料,他对青舞了解并不多,连她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她对他也没一句真话,在他面前还装哑巴、装聋子。   ——   韩遇城和乔世勋皆不知所踪,警方、军方都在找他们,半个月过去,仍然不知所踪。   “他一个大活人,能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我猜,他是不是去找初夏了?”杜墨言每天都在关注他们的情况,也在找何初夏。   “问过了,老四的助理说了,韩遇城之前有交代,让他找到何初夏,把他的个人财产全部转到她的名下,这摆明了是交代身后事!”韩遇柏板着一张脸道,他对杜墨言仍然有偏见。   杜墨言皱着眉,满心不解,之前就察觉到了韩遇城的不对劲,“他不是那种随便就赌上自己命的人!除非有苦衷!”   他怎么可能会让乔世勋对自己下黑手而交代了身后事!   韩遇柏蹙眉,他也认为韩遇城没那个必要,对付乔世勋是警方和军方的事。   这时,杜若淳找上了韩氏天台。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你们说说,四哥这唱的是哪一出?!他让我做韩氏的代理总裁!”   他手里的文件被杜墨言抢走,文件最后一页,还有韩遇城亲笔写的字。   “肚子,关于韩氏未来发展计划,我已经发了你邮箱,按照我交代的走,韩氏不会出现大问题!切忌:心浮气躁、好高骛远!”   “这个王八蛋!”杜墨言没好气道,他皱着眉,仔细思索韩遇城之前的状况。   “这家伙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他激动地说道,将文件塞给杜若淳后,走了。   ——   又是一年初夏,虽然已经是夏天,南方气温仍然不高,四季如春。   何初夏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有点吃力地走在医院过道里,走了几步,有点气喘吁吁,终于到了吊水房,有几名病人还在挂水,他们边看着《新闻联播》。   “由国家安全局、公安部联手破获的一起特大军火走私案,近日开庭,主犯崔玉芬……”当听到熟悉的名字时,何初夏双手颤抖,手里的吊水袋差点落地。   她看向带着雪花的挂在半空中的24寸彩电,屏幕上,正是崔女士那张爬满皱纹的脸,然后,镜头扫过韩翊的俊脸……   案子破了……   军火走私?   她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崔女士被抓了,乔世勋还被通缉。   只知道,韩遇城很快就会找来了!   突然间,浑身轻松,双.腿也没那么肿.胀了。   她心情愉悦地给病人换了吊水,慢吞吞地回到办公室,打开了那台台式电脑,耐心地等待龟速的网页打开,了解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   但是,搜索不到与韩遇城有关的任何新的新闻。   崔女士被抓了,乔世勋下落不明,韩翊不知什么原因,也成了阶下囚,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也总算可以安宁了吧?   韩遇城肯定很快就会找到她的,他曾答应过她。   “小韩韩,小小韩,爸爸很快就会来接我们咯!”她坐在宿舍床边,双手抚摸着大肚皮,激动地说道。   随即拿起一旁的镜子,臭美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之前因为洗头发太累人,而且一头卷发很难打理,让小桑带她去街里的理发店,把头发剪了,齐肩的长度。   强烈的紫外线,即使再防晒,很少出门,也将她的皮肤晒成了麦色。   怀.孕六个月,双胞胎,肚子比普通孕妇大很多,小.腿浮肿,她撅着嘴,“他看到妈妈挺着大肚子的时候,肯定又惊又喜的吧?他还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呢!”   他都37岁了,原以为他们的孩子没了,这下,看到她怀着一对双胞胎,肯定又得激动得哭了!   “不过,妈妈现在很丑怎办?他会不会嫌弃?”何初夏又自言自语道,撅着嘴,一脸惆怅。   “他敢?!他敢嫌弃我,我就带你们两个跑了!”处于极度兴奋中的小女人,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脸色的表情十分丰富。   也满心感慨。   终于熬过去了!   满脑子都在幻想韩遇城见到她时,那一脸震惊的样子,或者喜极而泣,抱着她狂吻的画面……   也想,他会不会怪她瞒着他,打她屁.股?   不管怎么说,肯定是很幸福的画面,他肯定非常、非常感动。   只是,让她失落的是,等了一个星期,也没见韩遇城找来。   是不是她躲得太隐秘,很难找?   她不信,只要他肯找,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   ——   “何医生!外面有一个非常非常帅的,男人,找你!”小桑兴冲冲地跑到病房,何初夏刚给病人量过血压,听到小桑的话,她愣了,心脏顿时悬了起来,心跳也加快了。   “他、他在哪?”她看着脸色羞红的小桑,颤声问。   “二楼,二楼楼梯口!”小桑激动道,“我扶你过去!”   “他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跟电视里的人一样!”小桑边走,边给她描述,何初夏像没听见,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明显地感觉到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在踢着肚皮,她伸手安抚。   走过拐角,就是二楼的楼梯口了,她屏息地抬起头——   “韩……”刚开口,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张着的嘴僵硬住。   对方看到她时,也愣了。   不远处,挺着大肚子,穿着白色大褂,梳着及肩短发的女医生,他差点没认出来,她的肚子非常大,宽松的白大褂扣子都要挣开了。   杜墨言就那么震惊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儿。   何初夏也同样震惊了,震惊之余,夹杂着一股子失落。   不是韩遇城,谁来找她,她都不会多开心,她只想被他第一时间找到……   “主任,你是怎么找来的?”她终于开口,笑着问。   杜墨言吸了口气,穿着西服,风度翩翩的他走了过来,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肚子上。   “障眼法?双胞胎吧?”他淡笑着问,韩遇城那混蛋,真有福气!   “嗯!怕崔女士会害我,我撒了谎,躲到了这,是双胞胎,还不清楚性别,只知道有一个是男孩。”她笑着解释,心里还满是失落。   韩遇城呢?   他怎么没来找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带着杜墨言去了宿舍,“主任,他呢?他怎么没来找我?”   杜墨言蹙眉,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何初夏慌了,“什么意思?”   杜墨言只好将前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他不会是受伤了吧?不会,受伤不可能不去医院!他一个大活人,玩什么失踪?不对,他肯定是在全国各地地找我!”她完全没有往坏的方面想,韩遇城对她的承诺,犹在耳边……   杜墨言没敢告诉她,他怀疑的事,她是孕妇,不能受刺激。   “初夏,先跟我回京城吧,你到了孕晚期了,不能再劳累!”杜墨言沉声道,刚刚扫视过这里的环境,想着她怀着身孕,在这环境简陋的小卫生院辛勤工作了三个多月,他很是佩服。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熬过来的?   何初夏却摇头,“我要等他来接我!我才回去!”   她倔强地说道。   没两天的时间,韩遇城以前的助理和律师都找到了她。   “他发什么神经?干嘛把财产都给我?他人呢?!为什么躲起来不出现?!”她恼火,也隐隐地不安了起来。   韩遇城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又没死,给她财产干什么?!   “我们也不清楚他去了哪,也都在找他,现在韩氏由杜总做代理总裁。”周逊平静地说道,表情严肃。   何初夏深深吸气、呼气,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答应过我,会来接我的!你们都走吧,我会在这继续等,直到他来了为止!”难道他去抓乔世勋了?不可能!他没那必要!   何初夏看着他们,赌气且坚定地说道,气韩遇城不第一时间来找她!   第179章:那些她不知道的事!6000   她死活不肯离开这里,甚至见到杜墨言一次就撵他一次,挺着大肚子还在工作,故意似的。杜墨言从没见过她这么倔强的一面,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个没脾气的,温顺的女孩。   “你怎么还没走?”刚从病房出来,看到提着水果在等她的杜墨言,她不客气道。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客气、崇拜,也不想他再对她抱有幻想。   这要是在以前,她哪敢对他这样说话,而以前的杜墨言也不会如此厚脸皮。   “我还是那句,跟我回京!你怀的是双胞胎,想到万一发生意外的后果么?!就凭这的医疗水平,到时候——”说着说着,他顿住,不忍再回忆那段痛苦的过去。   她当然知道他的好意,但是她心里还憋着一股对韩遇城的怨气。   何初夏失神地看着某一点,他没来找她,她很不甘心,她一直幻想着、期待着的一天,不能就这么泡汤了!   无论韩遇城有什么苦衷,他都不该食言。   “不,我还是要等他来接我!我们说好了的!”她回神,看着杜墨言,笃定地说道。   杜墨言嘲讽地笑了,“何初夏!你这是在任性!你在拿你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拿你自己的命在赌气!他要是一直不来,你还打算一直在这鬼地方呆下去?!”   “是!我就要一直呆在这!”她转身,激动地吼,多想韩遇城能听到她的话,在最快的时间内来找她!   她吼完,又转了身。   “何医生!不好了,二娃的爸爸头被砸了!”小桑一脸着急地喊。   二娃?   就是那个孩子?   何初夏立即迈开大步,一手扶着腰,走向医院大厅。   医院前院,满头是血,皮肤黝.黑,口吐污秽.物的男人被村民们用两轮子的驴车拉来,两名男医生将他抬上了担架!   “大家小心点!”她叮嘱道,这种情况很可能造成二次伤害,乡下路不好走,一路上颠簸。   很快,大腹便便的她跟着进了手术室。   条件落后的卫生院,没有CT,更没有核磁共振,护士清理了二娃爸口里的污秽.物后,他又吐了,生命体征薄弱,随时有丧命的可能。   “颅内压肯定很高!”何初夏判断道,但是,她压根无从下手,手术室外传来二娃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有点慌了。   “小朋友,嘘,小点声,你这样哭闹,里面的医生是没法专心给病人治病的。”杜墨言蹲下,对皮肤黝.黑,满脸泪水,穿着破洞鞋子,衣服脏兮兮的小男孩,耐心地哄道。   “爸爸……我爸爸在里面……呜呜……”小男孩哭着说道,“他的头被砸到了……他会不会死掉?呜呜……”   杜墨言不忍看到小男孩伤心的样子,心疼地帮他擦着眼泪,想着这医院条件简陋,孩子的爸爸头部受伤,情况很不乐观。   他想也没想地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正在何初夏有点无措的时候,杜墨言进来了,他那仿佛自带X光波的犀利双眼,紧盯着二娃爸的头部,转而看向心电图。   “颅内压起码200!还不降压?!”他看着何初夏,严肃道。   “高渗糖,20%的甘露醇,50%的盐水甘油静脉输液!”何初夏回神,对护士冷静地说道,护士立即配药。   “颅内出血量大,已经脑水肿,必须立即开颅!”杜墨言站在不远处,冲她又道,即使没有CT设备,凭借多年的大外科经验,他仿佛能洞察患者脑内的一切情况。   “条件简陋,怎么开?”何初夏蹙眉。   杜墨言这时走了过来,“这的条件,相当于九十年代的医院条件,开颅手术什么时候有的?前人能做,我们怎么不能做?!无菌服在哪?刷手护士帮我消毒!”   他像是一个横空出世的救世主,要亲自救手术台上的一位普通的父亲。   何初夏以为自己听错了,回神后,皱眉,“主任,你已经辞职了!”   “我离职还不满两年,执照还在!废话什么,救命要紧还是其它要紧?!”杜墨言沉声道,“让病人家属签字!”   此刻的杜墨言,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沉着冷静,常与阎王爷过招的冷面外科大神。   何初夏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外面,隐约传来二娃的哭声。   她的脑海里浮现起二娃平时骑在他爸爸肩头的画面。   这台手术,只能成功,万一失败了,不是在职医生的杜墨言,很可能吃官司。   师徒俩,阔别一年,再一次同台手术,在这个条件、设施简陋的手术室,这也是这家卫生院历史以来,第一次开颅手术,院里所有医生都聚集在了外面,等着消息。   “累了吧?歇着去!”杜墨言看着满额头是汗的何初夏,沉声道。   她的腰早就麻痹了,让小桑帮她擦额头。   杜墨言在仔细地清理二娃爸颅内的血液,直到吸干净为止。   手术结束后,杜墨言一直守在病房,密切观察二娃爸的情况。   何初夏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坐着的杜墨言,心存感激与敬意。她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去。   “谢谢。”杜墨言淡淡地说道。   “韩遇城不是给了我那么多财产吗?我刚刚联系律师和周特助了,扩建这家卫生院,招医生,买设备,还要在附近建一所希望小学!”她平静地说道,这是她之前就很想做的事。   “不错,老韩知道,也会支持的。他每年都会给华仁捐器材、实验室。”杜墨言平静道,喝了口热水。   来这一星期,他被晒黑了不少,看起来倒也健康、硬朗。   她早就知道韩遇城是一个有良心、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只是,他在哪呢?   总感觉他是有意躲起来的,不然给她财产做什么?看着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的二娃爸,她忽然想到了韩遇城车祸后的样子。   “主任……他不会是病了吧?不对啊,他之前给我看过检查报告,是健康的。”她喃喃地问,又回答。   想到一块去了!   杜墨言暗忖,“不管他怎么了,你得先跟我回京城!说不定他就躲在京城的某个角落!”   他沉声喝。   何初夏没像之前那样倔强、任性反驳,她木然地走去门口,去了医院的后院,站在花丛边,仰着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   “韩遇城,你为什么总一次次地食言?一次次地让我心中美好的愿景化为泡影?!”她红着眼眶,难过地问,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知道,他真的食言了,他要是来找她,早就来了。   他根本就没想来找她,只给她安排好了她不想要的物质和未来!   “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到你,非骂死你不可!”她哭着说道,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怕他已经出事了。   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因为她情绪的波动,踢着她的肚皮。   她抚摸着肚子,轻轻地安抚他们。   二娃爸转危为安,大家都松了口气。何初夏联系了卫生部的那位高官,很快,就调了两名资质很高的医生过来,接替她的工作。同时,也买了一批医疗设备,让卫生院先用着。   同时,医院已经开始动工,虽然在这偏远地区兴建医院成本巨大,但,为了这些朴实善良的村民,无论花多少钱,她都愿意。   又半个月过去,韩遇城还是没有来。   她终于死心,不再等他来找她,答应杜墨言回京,周逊叫了豪华的房车过来,亲自接她去两百里山路外的机场。   医院的医生、病患,以及从村寨里赶来的村民,纷纷来送行,她不舍地看着他们,只希望医院、学校赶紧建好。   车子已经上了马路了,那些孩子还跟在后面跑,车里的她忍不住哭了。   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喜欢上了这的一切。   山路陡峭,她看着窗外,对面山谷蜿蜒缠绕的环山公路,路边连护栏都没有,一路上,已经看到三起侧翻的交通事故了。   房车行驶得很缓慢,车上什么都有,卫生间都有。   “周逊,他之前没有一些异常反应吗?在你看来,很不对劲的现象。”她转过头,看向沉默寡言的周逊。   周逊蹙眉,若有所思,经过何初夏的提醒,他是想起了什么。   “韩太太,韩总很早之前就出现了一些反常现象。比如,以前开会的时候,他从来不看文案。但之前好几次,开会边看文案,还会说错数据!”这些对于韩遇城来说,十分不应该。   询问过他,他都说睡眠不好,注意力不集中导致。   “我也发现了一点,他以前玩魔方玩得很溜!之前去找他,他连三阶魔方都复原不了。”杜墨言插话道。   何初夏愣住,回神后,她摇头,“不会的,他不会是生病,我宁愿是相信他把我抛弃了!他不会生病的,不会……”   宁愿韩遇城是不要她了,她也不愿他是生病了!那样的话,对于他们一家来说,太残忍……   但是,这是自欺欺人,她明白。   杜墨言也有很不好的预感。   三个多小时,才抵达机场,专机飞京城,一路上,何初夏一直在休息。   气候的变化,她刚落地,就感觉感冒了,而且咳嗽。   “请送我,回家吧。”她哑声说道,喉咙干燥瘙.痒,她口中所谓的家,指的是那栋别墅。   杜墨言已经回自己家去了,周逊护送她回别墅。   远远地,管家方姨出来迎接,在看到不远处大腹便便的何初夏时,她愣了下,转而激动地泪目,不用问也是韩遇城的孩子!   作为旁观者,她比两位当事人还要信任对方。   “方姨……”   “初夏!你,你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一向大方得体的方姨,握着何初夏的手,红着眼眶,哑声问,她垂眸,看着何初夏那偌大的肚子。   “为了孩子,我躲起来了。方姨,是韩大哥的孩子,而且,是双胞胎,六个多月了。”她轻声地说道,说完嗓子有点痒,不禁又咳嗽。   周逊和司机将她的行李拎进了屋里,有不少是村民送的土特产。   “辛苦你了,初夏!快,快进屋休息吧,这一路上,跋山涉水,一定累坏了!”方姨攥着她的手,扶着她,激动道。   “终于回家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方姨连连说道。   阔别太久的别墅,他们的家,刚进主卧,一股心酸就涌了上来,过去的那些甜美的回忆,仿佛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感觉很遥远。   他们夫妻俩,快三年没在这张床.上同床共枕了……   她靠坐在床头,几乎躺下了,大肚子很突兀,侧过头,看向左侧他的枕头。   深深地吸气,上面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   ——   没有立即去找韩遇城,先是去了华仁妇产科,做了一套详细的检查。   “何医生,恭喜啊,双胞胎!都是男孩!”妇产科的医生说道,最后一句很小声。   何初夏侧过头,看着3D彩超屏幕上的画面,两个孩子,蜷缩在两个胎盘里,它们的形状、器官,甚至五官、脉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卫生院的B超比不上的。   “真的都是男孩啊……”她哑声问,眼眶泛红。   不知韩遇城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是啊,真羡慕你,一下多了两个小情人!你先生以后可要天天泡在醋缸里咯!”   想象着一向爱吃醋的韩遇城,天天和两个小家伙吃醋,何初夏忍俊不禁,心情也舒畅多了,在知道两个孩子一切发育健全后,她更是松了口气。   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她每天工作,两个孩子却健健康康地的,这也算是福分了。   ——   韩遇城仍然杳无音讯,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威尔的一通电话打来……   她是怀.孕近七个月的孕妇,杜墨言不让她再飞来飞去,万一在飞机上有个闪失。何初夏不听,执意要飞去加州,当面听威尔讲述韩遇城的病情!   “去年冬天,他来找我,就是治腿的那次,让我帮他检查了头。”威尔看着坐在椅子里的何初夏、杜墨言,扬声道。   “那家伙真是个倒霉蛋!我在他的大脑里发现了血块,血块破坏了海马体,两边不平衡,左边正常,右边的开始萎.缩!哦!这倒霉的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彻底痴.呆了吧?毕竟,脑退化症可不是好玩的!”   威尔仍一副不正经的样儿,语气轻松。   何初夏虽然早就听说他是这个病,但,看着威尔,听着他亲口说,还是被揪住了心。   她看起来十分平静。   “威尔,你看起来跟他很熟,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突然意识到这点,好奇地问,一脸平静。   威尔耸耸肩,一脸惊讶状,“你还不知道,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早十几年?”   何初夏抬眼,震惊地看着他。   “你知道的,我不收学生,但是,那家伙三年前就找到我了,逼着我收他的小妻子做学生,看在他开的条件丰厚,我才答应的,你知道的,一台最先进的实验设备对于我这种天才来说——”   “闭嘴!你是说,你做我的导师,是他安排的?!”她讨厌威尔的喋喋不休,粗.鲁打断。满腹疑惑,难道不是杜墨言安排的吗?她看向身侧的杜墨言。   杜墨言耸耸肩,“我没本事,请到这尊大神给你做导师!”   何初夏懵了,她嘲讽地笑了,更加埋怨他,什么都不说!后来也没听他说过,威尔跟他是旧识!   她深吸气,苦涩地笑着,眼眶里蓄满了眼泪,但,憋着不落下。   “有血块,开颅,清除就好,瞒着我.干嘛?!”她气愤地吼,恨他的隐瞒。   “她在说什么?”威尔听不懂中文,看着杜墨言,疑惑地问。   何初夏看向他,操着流利的英语:“你怎么不劝他做手术?为什么帮他瞒着我?!”   “Summer,你开什么玩笑?!你看看这几条重要神经,都被压迫了!手术成活率只有两成,这两成里,还可能是高位瘫痪!”威尔不怕打击她,说着残酷的事实!   “他跪着求我,不许我告诉你。”威尔撒谎道,韩遇城是命令他不许告诉任何人!而他其实是出于保护个人隐私,最近实在担心韩遇城的病情,才打了电话给她。   她茫茫然地走出威尔的实验室,杜墨言没有跟着,他在和威尔讨论韩遇城的病,也许能想出更好的治疗方案。   威尔说,他选择了保守治疗,拿了他开的药,不知道韩遇城有没有听话地每天做训练,比如,记日记,背诵单词等,以训练他的脑力。   加州的阳光永远那么充足,她走在熟悉又陌生的斯坦福校园里,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说好的坦诚,他却瞒着她,他的病情!   此刻的他,是傻了,还是……   挺着大肚子,走得十分缓慢,当她走到后门,那栋别墅附近时,已经气喘吁吁了,扶着路灯,垂着头在深呼吸。   “初、初夏?”管家走近她,才敢认,眼前的,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真的就是她。   “陈阿姨……”她一眼就认出了她,这栋别墅的管家。   陈阿姨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快,快进屋休息吧!太太!”   何初夏热得有点头昏,压根没注意她的称呼,在她的搀扶下,进了院子,“陈阿姨,这家家主还没回来过啊?”   她寒暄着问。   “有啊!去年冬天的时候,先生来过!在这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韩遇城做了腿部手术后,就在这静养的。   “你们家太太没来过啊?”她问了句,已经进屋了。   刚进门,何初夏隐约觉得别墅里客厅的变化,转头看向左侧墙壁上的照片,那一瞬,她傻了眼……   巨幅画框上,穿着深红色骑马装的女孩,坐在男人的怀里,两人亲密地拥着,男人一脸温柔的笑容,女孩一脸的幸福……   让她身形晃着差点摔倒的是,女人居然就是她,男人则是韩遇城。   “太太,这是先生上次回来,让我找人挂上的,卧室还有一幅!老早之前就放在阁楼的,一直没挂上!”管家激动地说道。   太太……   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何初夏,双手突然捧住自己的脸,捂住了鼻子和嘴,而后,泪如雨下。   她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原来,陈阿姨口中的先生和太太,一直指的就是他们,原来这里,是他给她安排的,在斯坦福进修的住处……   “太太……初夏……你怎么……”看着她哭得很伤心,管家也慌了神,扶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伤心。   第180章:找不到回家的路4000求月票!   管家喊她一次“太太”,她哭得就越伤心几分。满脑子满心都是她一个人在这边学习、生活的情景,第一次路过这栋别墅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尤其初夏时节,院子里的那从栀子花……   她来美国之前,他就安排好了这里,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掌心尽是泪水,眼泪还在不停地流,不停地哽咽,不顾肚子里两个儿子的踢动。环顾四周,看着空荡的屋里。   “陈阿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直都不知道,这里是他……是他安排的……!”她哭着问,以为,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这边的时候,韩遇城是对她不管不问的,以为他不爱她的。   管家叹了口气,“先生,先生不让我说啊,我也不好多嘴。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你,想着你们夫妻俩应该是闹什么矛盾了,他表面不关心里,暗地里,还是非常在乎你的。那次,你喝醉了被男同学非礼,他知道了,叮嘱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宿舍。还有,知道你常常在实验室加班,吩咐我每天晚上等你下班,叫你进来吃宵夜。他说,你就喜欢汤汤水水的,馄饨啊,米线啊什么的。”   她平静地听完,又痛哭起来,心脏狠狠地撕扯着,此时此刻,多想他能从楼上下来,然后,她冲过去,把他紧紧抱住!   然而,他并不在这!   这时,门口有人进来,她转身——   不是他,是杜若淳。   “嫂子,我在这边出差,听说你来了,过来看看。”杜若淳平静道,看着她的大肚子,满脸眼泪的样儿,有点心疼。   “怎么哭了?”   “杜先生,太太刚刚知道她是这里的女主人……”管家插嘴道。   杜若淳看向她,“你才知道?我以为四哥早就告诉你了!”   何初夏苦笑,喉咙还哽着,很久没这么痛哭一场过了,在大山脚下再苦再累的时候,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当时,他刚知道你要来这边进修的时候,就让人布置了这栋房子,我跟他来过。还有,为了能经常来看你,那家伙把韩氏那两年的发展重心都移到旧金山了!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了那茬子事儿!”杜若淳感慨道,只怪命运太捉弄人吧。   这时,他的脑子里唱起:“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地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何初夏那张仍然瘦削的脸上,这时,又爬满了眼泪。   “他都不告诉我……你们都不告诉我!”她哑声哭喊着,满心的感动里,夹杂着惆怅,让人有点绝望。   “四哥那大闷骚,净想着给你个惊喜呢,哪会让我泄密!他那时,订了两张头等舱机票,要亲自送你过来的,顺道在这边小住。”杜墨言不怕她更伤心、感动,继续说着,他以为这些事,韩遇城早告诉她,没想到,她还一直蒙在鼓里。   “呵呵……哈哈……”何初夏又哭又笑,像个疯子,“我那时候还让他送我去机场的,他还答应了……呵呵……这个混蛋,他是要亲自送我来的!”她边哭边笑道。   如果他现在在她面前,她一定对他拳打脚踢一顿!   “你丢下昏迷不醒的他来这边的时候,他很伤心啊,一直生你的气,你又不主动联系他。那两年,他从不来旧金山这边出差,从不来西部。那次,你生日吧,他在纽约,那晚喝得酩酊大醉,嚷着要找女人,结果嘴里不停念叨你的名字!”杜若淳又道,他说的每句话,都刺激着何初夏的泪腺。   有一种深情叫:看似无情。   韩遇城就是这种人,他不喜表达,却在默默地做着为她好的事。   “杜先生,你少说两句吧,太太是孕妇,不能太伤心!”看着大腹便便,哭得伤心欲绝的何初夏,管家有点担心,要上前扶着她在沙发里坐下,被她拒绝。   “我不是伤心,我是感动,也很气愤。杜大哥、陈阿姨,我上楼看看……”她仍然鼻酸,稍微眨一下眼皮,泪珠就从眼里落下。   步履蹒跚着,一步一步,走到楼梯口,右手扶着了扶栏,一脚踩一下台阶,不急不缓地上楼。   主卧的门板,“吱呀”地打开,强烈的光线刺眼,对面的欧式拱形窗户,透着强烈的光线,屋里白茫茫的一片,往前挪一步,房间中央的那根吸顶银色钢管,甚是显眼。   她笑了,却也流着眼泪,“你这头色.狼,想得真美!”   他曾经肯定是想,她在这边学习,他就在旧金山上班,每天回来住,晚上的时候,她还能给他表演钢管舞,然后……   这个臭男人,曾经描绘了一幅多美好的蓝图,结果,因为那起车祸,全都打乱了!   他没想到,他们的未来会是这样。   他也只是个渴望幸福,渴望安定生活的平常男人。   墙上,果真挂着一幅放大的照片,是她第一次穿着晚礼服与他出席商业活动的那张照片,照片上,面容绝美的女人,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望着身侧的俊帅卓绝的男人。   她又笑了,咧着嘴哭,想起他说的那句“这张照片拍得非常不错,看得出来,你爱我!”   她当时心虚得差点呛着,矢口否认。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那时候,一定会坚定地告诉他:“笨蛋,我就是爱你啊!”   可惜,没有如果。   得了重病的他,已经不知所踪,她大概能明白他的心思,怕自己傻了,痴.呆了,成了她的拖累。   她苦笑,并不怨他,只是心疼他!   他还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没掉,他心里当时一定很苦、很矛盾。   “韩遇城,你在哪?你在哪?”她在床边坐下,背靠着床头,抓起一只枕头,喃喃地问。   不管他的病有多重,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她只想找到他,看到他,守着他,让他守着他们母子三人。   她抱紧枕头,像抱紧了他,哽咽着,心疼他的一切,也感动他对自己的爱护。   ——   确定韩遇城不在加州,他们来之前就知道,他不在这,还在国内,没有出境记录,也不会偷渡来,唯一的线索就是青舞,警方一直在找她。   韩遇城不在,关于他的病情是否恶化,他们不得而知,杜墨言和威尔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很快,又飞回了国内。   崔女士虽然将走私军火的事都推到了韩翊头上,但控方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她和乔世勋才是主犯。崔女士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亲孙子出卖了的。   为了保护韩翊,对外,只能让他“坐牢”。   她见到韩翊是在韩家的老宅,二叔韩伟梁也在。   “初夏,既然老四生了那么重的病,你们的婚姻档案……我看,还是不改了吧,就离婚状态!”韩伟梁犹豫道。   “二叔!不行!你们赶紧帮我改成已婚状态!”何初夏大声反驳,当时用了特殊手段,将民政系统里,她和韩遇城的婚姻状态改了。   结婚证什么的,都还在她这呢。   她不想再去领第二次!   韩伟梁和蔼地笑了,“好好好,我这就打电话去。你们聊!”   客厅里,只剩下她和韩翊两人。   韩翊的头发再次剃得很短,劳改犯的发型,他穿着短皮靴、牛仔裤、黑色T,面无表情,不似之前的风流样儿。   被何初夏严肃地盯着,他倒有些不自在,“四婶,你是在怪我么?”   “你说呢?”何初夏一脸严厉,像个家长,虽然她只比他大四岁。   “是,怪我!怪我没那么心细,没发现他的病!也怪我没管好自己的女人……四婶,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人给找到的!”韩翊笃定道。   “这个青舞,究竟是什么人?她带着一个大男人,一条猎犬,能去哪?怎么你们这些号称无所不能的特种兵都找不到她?”她觉得,一定是韩遇城大脑不清醒了,才会被青舞牵着鼻子走的。   韩翊笑了,“这还得感激我那无所不能的四叔啊,青舞是他的手下,他一手培养的特工!常年跟在催老太婆身边,给他做间谍!”   何初夏傻眼。   “还有一点,四婶,青舞……她喜欢四叔!”韩翊略带伤感地说道,他早就知道,青舞喜欢韩遇城,即使韩遇城交给她的任务结束后,她还不肯撤退,跟在他身边,继续监视他,后来,又被乔世勋弄去了……   青舞喜欢韩遇城?!   何初夏突然就吃味了,一个喜欢他的女人,把他带走了,他的大脑还不清醒,会不会……   她没有继续想下去,回神,深吸口气,“不管怎样,你最好早点找到他!我现在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但是,如果你有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韩翊看着她,点点头,腼腆地问了句:“四婶,你还讨厌我吧?其实,那晚我对你,什么都没做啊!还有,四叔下手也忒狠了,我到天亮都没醒过来!”   他边说边活动脖子,抱怨道。   韩遇城都很疼爱这个大侄子,她怎么会讨厌?   “反正看你不顺眼,不过,谁教你四叔疼你呢!你小子最好别辜负他对你的期望,他很器重你!”她严肃道。   韩家的男人,都很闷骚!   韩翊调皮地笑笑,“你别太担心,安心养好我的俩小兄弟哈!”   他一个二十三的大小伙,将来要喊俩小婴儿“弟弟”,想想就挺好笑的。   何初夏也笑了,“我不担心,我甚至相信,他会好好的,等我们找到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我就知足了!”   她说着心里话。   大家虽然表面很乐观,但心底深处,还夹着伤感。   韩翊在其他人到来之前,悄悄地走了,他的父母都还不知道他是卧底身份。没有到齐的一家人,吃了顿很伤感的午饭。   ——   她去马场找过弩,弩不在马场,说是回瑞典老家了,在马场遇到了小姑子韩遇烟,她说在这打工的。   一个大小姐,来马场打什么工?何初夏只觉蹊跷,没有多问。   她没回去上班,孕晚期,不能再折腾。对于她而言,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她不让自己沉迷于思念里,专心研究起神经外科,研究和韩遇城一样的病例。   深夜,又下雨了。   她被雷声扰醒,肚子里的俩儿子也被惊动了,“宝贝们,别怕,只是打雷了……”   看向床畔,依然空荡,她鼻酸,叹了口气。   此时,位于山区的一栋农家院里,一个男人突然从屋里跑了出来,他站在院子里,淋着雨。   “夏夏……打雷了,不要乱跑!乖,别怕,韩大哥在!”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低声说道。   “汪!”   打着伞的女人从屋里出来,走到他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臂,却被他用力甩开,女人差点摔倒。   “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她!”雨水冲刷着他的脸,他大声咆哮。   他想回家,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第181章:他就在马路对面!5000求月票!   大雨冲刷着他们,各自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巴顿也浑身湿透,毛发在滴水。   青舞一言不发,平静地看着他。   他每天都嚷着要回家,去找夏夏,但,有时候又不停地说:“躲起来,不见她,不能见她。”   有几次,他被巴顿带着跑下山到了山路上了,又突然往回走。   她知道他得了重病,神志不清了,像老年痴.呆症,但他仍然记得何初夏,也记得所有人!   “X!”她喊,心疼地看着这个她曾经崇拜、仰慕、暗恋的霸气男人。   “夏夏有危险,我要去救她!”听到青舞喊他“X”,韩遇城的脑子里浮现起以前何初夏实习的时候,宿舍出现凶杀案的画面,他吼完就要跑出院子。   院子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了,青舞以为他不会跑出去,谁知,身手仍然矫健敏捷的男人,三两下就爬上了大门顶端,眼见着他已经要翻了出去。   速度之快,是她比不上的!   “X!你快下来!”青舞大吼,韩遇城根本不听她的,翻身跳下了大门,他在大雨里奔跑。   青舞开了门,带着巴顿立刻去追。   像以往那样,追到马路上,韩遇城便后悔了,茫然地站在路边,心里在想:不能回去,不能拖累她!   “X,你还要去找她吗?”她轻声问。   对于他的矛盾,她感同身受。   韩遇城失神地摇摇头,他主动转身,雷电闪现,穿着黑色背心、牛仔裤的男人,赤着双脚,茫然地走在马路上。   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有家不能回的人……   青舞眷恋地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若不自私,早就带他回去了。她自私地希望,可以暂时地“拥有”他一会儿。   当然也记得,韩遇城在清醒的时候,冷静地交代过她的话。   不要让何初夏找到他,如果他变得痴傻、胡作非为,必要时,她可以把他关起来,或是杀了!   ——   又一个多月过去,已是盛夏时节,知了不停地叫,挺着大肚子的她,躺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乘凉、午休,吹着自然的清风。   方姨端来了鲜榨的西瓜汁,她睁开了双眼,“谢谢方姨,他真有眼光,请您做管家,斯坦福后的别墅管家,人也非常好!”   “他眼光差劲的是,爱上了我这个女人,还有何初微那个前女友。”她笑着损道。   “初夏,你这是什么话?你哪不好了?漂亮、善良,还有本事!”方姨连忙道,说的是实话,像她这样有本事的女孩子少了。   何初夏苦笑,“有什么本事啊!这些,都是他成就我的,我呢?却没给他什么,都没好好地爱他一回!”   说着,喝了口西瓜汁,吸了吸鼻子,“我要找到他,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我都会好好地爱他,弥补以前跟他错过的时光。”   就是不知道,命运会不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其实错的不是他们,他们都是受害者啊……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别想太多,初夏,你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好,再过个把月,孩子就能出世了。我想,有过世老太爷的眷顾,咱家韩先生是不会有事的,他肯定还藏在哪呢!”方姨对她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先生是好人,不会有事的!”   何初夏点头,他是好人,非常非常好的人,除了嫉恶如仇,对所有他在乎的人都非常好,也是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会有好报的,一定会的。   ——   韩氏的董事会,邀她出席,因为她手上有韩遇城转让给她的股权。   挺着大肚子,穿着白色宽松长裙,平底白鞋,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小西服的她,刚出现,便引来了记者的瞩目,镁光灯闪烁,她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化着大气淡妆,中分及肩短发的她,面带淡然的浅笑。   民政局的婚姻登记档案里,她和韩遇城还是夫妻。   “何小姐,方便说几句吗?”有记者大声问。   何初夏大方点头,她走到了一名女记者身侧,她的保镖立即上前,为她挡住其他人。   “首先,请各位朋友叫我韩太太,我和韩遇城先生并没有真正离婚。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韩先生的,我们很相爱,一直都爱着对方,没有第三者!之前的种种,都是假象!”她面对镜头,大胆地说出了实情,也不怕潜逃的乔世勋会来报复。   记者们讶异。   “韩太太,请问韩先生现在人在何处?他很久没出现在公众视野了!”   何初夏微笑,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今天,想请媒体朋友帮我个忙。我想借助媒体,登个寻夫启事!”   大家纷纷点头。   何初夏的身子后退两步,让镜头拍摄到她全身的画面,她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   “韩遇城,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请你第一时间回来!我和我们的两个儿子,都在等你回来!再过一个月,我就要生产了!我希望,孩子们出世的时候,你这个做爸爸的能在场!如果你爱我,无论你有什么苦衷,都应该回到我们身边!你要知道,我在等你!我和孩子们需要你!”她看着镜头,微笑着说道。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看到这段视频。   很快,何初夏高调寻夫的事,就上了新闻,那段寻夫的视频在各大媒体上发布,甚至传到了外媒上。   接到了不少诈骗电话,用假的韩遇城冒充他。   不过,她没被骗到过,每次看到骗子发来的照片,总是能第一眼判断出是假的,他们不知道韩遇城这个人,早已被刻上了她的骨头,雕凿进她的心里了吗?   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让她没想到的是,很久不见的何初微也找上门了。崔女士被抓后,她也被关了一段时间,但是因为没有确凿的犯罪证据,她也确实没犯罪,后来被放了。   她过得很不好,企图以韩遇城爱人的名义混进名媛圈,结果被人当作不自量力的丑小鸭。   “我知道他在哪,你得先给我一笔钱!”穿着质量很差的服装批发市场买来的裙子的何初微,开门见山道,她头发长了点,短发,长密实了,倒也看不见伤疤。   何初夏像在听笑话,“你想要钱,直接开口,或许我还能给你一点。”   看着已经显了老态的何初微,她没有半点同情,只是很郁闷,她和崔女士,到底图的什么?   “你会那么好心?”何初微语气尖酸。   何初夏不想再理她。   “你才不会那么好心!你们都一样,我和韩遇城好的时候,各个都来巴结我,我落魄了,没人肯理我。施染那个践人,以前是我最好的姐妹,觊觎着韩遇城,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我问她借点钱,她理都不理我!”何初微冲着她的背影,大声道。   “还有你,何初夏!以前偷偷喜欢着韩遇城,我一直都知道!扔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看着你悄悄地从垃圾桶里拿起来,当宝贝似地收着!”何初微又吼道。   “你知道又怎样?我不觉得自己丢人,反而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很懦弱!早就该从你手里把他抢过来,因为你压根就没爱过他!”她激动地说道,斩钉截铁。   何初微表情微僵,她气愤地转身。   “你也老大不小了,想要后半身过得敞亮点,就别再做这些龌龊的事了!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不怕何初微再害她,她身边都是保镖。   父母早就看清了何初微的真面目,也不再放心不下她了。   ——   “青舞!我们送X回家去!”院子里,站着两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一个是IT高手,一个是散打高手,他们平时在各自的单位上班,只有韩遇城找的时候,他们才会现身。   而他们的本领也都是韩遇城教的。   彼时,韩遇城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笔,正在写“日记”,他看起来仍然严肃、冷酷。   “他根本不想回去!”青舞看向他,又看向同伴,冷淡道。   扎着马尾,穿着灰色背心,外面套着白衬衫的她,站了起来,小腹的凸起,教两个同伴傻了眼。   “青舞!你怀.孕了?!”IT男激动地问。   青舞像没听到,面无表情,“我的事,你们别管。X只有在糊涂的时候才会嚷着回家,他清醒的时候,根本不让我送他回去。他现在都这样了,不想见到她……”   巴顿从屋里跑了出来,嘴里叼着超薄的平板电脑,那是IT男带来的。   在三人的诧异下,巴顿将平板放在了韩遇城面前的桌子上。   “巴顿,你走开,被碍事!”韩遇城烦躁地说着,抓起平板,就要丢掉。   “韩遇城,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请你第一时间回来!”属于何初夏的声音响起,他顿住,双手抓.住了平板电脑,画面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她的脸,她还在说话。   “夏夏!”韩遇城笑了,激动地喊,“夏夏!我找到你了!夏夏,你头发怎么又剪了?!是不是杜墨言那个王八蛋让你剪掉的?!夏夏,你,你肚子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他站着,双手捧着平板电脑,对着屏幕上正在讲话的何初夏,一连串地问。   他们三个人看着曾经威武霸气的X,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满心酸涩。   “青舞!带我去找夏夏!她在等我!这是命令!”韩遇城看向青舞,霸气地命令道。   旁边的肌肉男已经掏出了手机,青舞伸手,一把夺走,“他是闹着玩的!”   “青舞!你不是趁虚而入,跟X在一起了吧?你这分明是想霸占他!他要是清醒了,会把你杀了的!”IT男黑着脸道。   青舞不回答,只冷声命令:“你们少管闲事!都走吧!不许让人知道他在这!”   她上前要夺走韩遇城手里的平板,韩遇城死活不给,抱在怀里,好像平板就是何初夏。   ——   当韩翊带人找到青舞的藏身点时,他们已经走了。   “青舞!千万别让我找到你!”韩翊咬牙,愤恨地说道,他以为,青舞就是想霸占韩遇城!   他没敢告诉何初夏这件事,怕她多想、多虑。   八月的石城,酷暑未消,何妈妈病了,何初夏千里迢迢,坐高铁回了老家。这次回来,邻居们对她的眼光也变了,不再说闲言碎语。   “夏夏,你快回京城吧,万一阿城回去呢?”   “妈,没事儿,他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她等得快绝望了,心也平静了,但没有真的放弃。   还经常幻想着,她和韩遇城再次重逢的画面,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手!   “可是,夏夏,你快足月了,赶紧回去待产。等你生产后,我跟你爸再去京城看你!”何妈妈语重心长道。   知道韩遇城的苦衷后,不再埋怨他,但还是心疼小女儿。   石城,他们初遇的城市。   挺着大肚子的她,让司机送她到了老城门附近,她进了古城,坐在那家甜品店门口,点了份香芋红豆,坐在走廊里。   多希望抬起头时,就能看到韩遇城的俊脸。   可惜,并没有。   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不停地踢着肚皮,她放下勺子,连忙抚上肚皮,“儿子们,怎么啦?嫌热吗?还好啊,别吵好不好?这里,是妈妈第一次请爸爸吃东西的地方哦!”   她红着眼眶,柔声解释,视线有些模糊了,抬起头,十多年前的事,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汪!汪汪!”从不远处的路上传来狗叫声,只见一头黑背牧羊犬站在那,张着嘴,伸出红色舌头,它粗喘着。   “巴顿!”像巴顿,都是德国牧羊犬。   她连忙起身,吃力地走过去,“巴顿!”大声喊了句,它仿佛听到了,看了过来,随后,训练有素的退役军犬朝她奔来!   旁边的游客看到没有拴狗链的大狼狗,吓得纷纷躲开,以为这狗是要伤害对面走来的孕妇的,谁知,到了她的跟前,它停下了,在孕妇身边转了一圈,嗅闻她身上的味道。   是巴顿!   “巴顿!真的是你?”她不确定地喊,巴顿看起来很瘦。   巴顿不像其它宠物狗,会冲你摇头摆尾,它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紧盯着她,然后转身,迈开步子跑了。   “巴顿!”   是巴顿,它在,会不会代表,韩遇城也在附近?!   刹那间,她激动得有点懵了,本能地迈开步子,跟随巴顿的身影快步追去。   韩遇城,会不会真的在石城?   他们初遇的地方……   越想越激动,大腹便便的她,因为内心充满了期待,忘了自己是孕妇,走得很快,差点没跑起来。   “巴顿!你去哪了?!”看到巴顿跑来,男人皱着眉,严肃地瞪着它,蹲下.身子,将狗链套在它的脖子上。   刚刚,巴顿像发了疯似地,挣脱掉项圈跑了。   巴顿嘴里哼唧着,咬着他的裤腿,“夏夏不在这,我们去别的地方找!”   韩遇城牵着狗绳,喃喃地说道。   “韩遇城!”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刚出古城的北门,就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就在马路对面,他身边跟着巴顿。   何初夏使劲全身力气,放声地喊。   可能是她声音太小,他听不见,他竟然牵着巴顿转了身。   “韩遇城!韩大哥!你别走!”何初夏再次歇斯底里地喊,迈开步子,奈何是红灯,车来车往。   “巴顿!你别闹!再不听命,扣你这月的伙食!”他要往北,巴顿偏偏要往南,韩遇城像是在部队时训斥巴顿的口吻,冲它教训道,根本没看到马路对面,就站着他日思夜想,要找到的人。   第182章:他还是那么霸道、禽兽!6000   车来车往,那道刻骨铭心的身影就在车辆的来往间闪现,她就站在马路的这边,跺着脚,用尽全身气力地喊他,然而汽车的噪音、喇叭声,将她这个孕妇的呼喊声掩盖,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背对着自己,拉着巴顿离开。   “韩遇城!韩大哥!”   她再次声嘶力竭地呼喊,脸蛋燥红,满头大汗,身子前倾。   一辆公交车从她面前经过,将韩遇城的身影彻底挡住,看不见他,她像丢了魂一样,迈开步子就要跑,这时,旁边好心的路人抓.住了她的手臂。   “小姐!红灯呢!”   “不,我老公,我老公在对面!你们帮帮我!帮我叫住他!”何初夏激动地反抓.住路人的手臂,颤声说道,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儿。   公交车离开了,视野开阔了,马路对面却没了男人和狼狗的身影。   刚看到绿灯,她松开路人的手,迈开步子就往前,小跑着奔去马路对面。   “韩遇城!你别走!你在哪啊?!”她边跑边喊,那种眼睁睁地看着他又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的感觉,几乎让人绝望,魂都没了!   “小姐!你小心!”路人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在马路上小跑着,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她这稍微磕碰到,就是不得了的事了!   何初夏像是没听见,不停地往前跑,顾不上其它。   当她跑到马路对面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韩遇城!你在哪?!”她跺着脚,歇斯底里地吼,还以为自己刚刚眼花了。   ——   韩遇城坐在车上,巴顿还扒在车窗上。   “巴顿!”青舞不悦地喝,巴顿像没听见。   韩遇城这时不悦地看向她,“巴顿的名字,不是你能随便叫的!”   即使他脑子不好,变得迟钝,在他眼里,青舞仍然是他的手下,而巴顿是他的战友、兄弟,青舞没资格喝斥巴顿!   在他眼里,她还不如一条狗。   “是!”她垂头,沉声答应。   “X,你们刚刚看到什么了吗?”青舞轻声问,巴顿还扒在车窗上,头就要伸出车窗了。   “巴顿!”韩遇城沉声命令,巴顿立即转身,端坐着面对他。   “你越来越不听我的命令了!”他严厉道,瞪着巴顿。   巴顿嘴里哼唧着,它是聪明、嗅觉敏锐的退役军犬,当然,服从韩遇城的命令,也是它的天职!即使老了,也比一般的狗聪明、敏锐,刚刚要不是被带上车,它肯定又跑了。   “你还不服气?”韩遇城板着脸反问,SUV在十字路口停下。   “汪汪!汪!”巴顿再次违抗命令,转身趴上车门,它的叫声很大,韩遇城被吵得头疼。   他刚要拉过它,注意力被外面大屏幕上的画面吸引。   “夏夏!”大喊一声,推开车门就下去。   巴顿跟着他跑了下去。   韩遇城像疯了似地跑到了大屏幕下方,仰着头,看着屏幕里的何初夏,“夏夏!你快下来!我在这!”   他大声喊,附近的路人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但是,即使是神经病,这男人也帅得离谱!   巴顿再次咬住了他的裤脚,用力撕扯。   韩遇城一动不动,看着大屏幕里的何初夏说着寻找他的话,直到屏幕上又出现了别的画面,他才失望地转身。   何初夏没有放弃,茫茫然地在街头寻找他的身影,走过了两个街口,仍然没找到他的身影。   就在她累得喘不过气,崩溃得想坐下休息的时候,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巴顿!”   是巴顿!她放声地喊。   “汪!”   “巴顿!”   韩遇城一闪神,巴顿就挣开了绳子,它叫了一声,朝着反方向跑,韩遇城追了上前。   属于他的高大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她模糊的视线里,“老公……”   她颤声地喊,停下了步子,站在马路中央,看着那道刻骨的身影,刹那间,泪如雨下。   韩遇城仍然没看到她,但,巴顿朝着她的方向奔去,他追了几十米,才看到马路上矗立着的一道身影。   一个女人,肚子很大,隔得有点远,看不清她的脸。   “巴顿!你给我站住!”他气愤地喝斥巴顿,巴顿听到命令,立即站住。   “坐下!”韩遇城冲它命令,巴顿立即端端正正地面对他坐好,它深长舌头,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韩遇城弯腰,捡起了绳子,又转了身。   已经欣喜地笑了的何初夏,在看到他又转身后,再次地慌了,“韩遇城!”   她绝望地吼,迈开双脚,朝着那道身影快步奔去,“韩大哥!韩遇城!我是何初夏!你给我站住!你听到没有!你给我站住……!”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初夏”这个名字,“韩大哥”这个称呼,在那瞬间,莫名地揪住了他的心!   韩遇城蓦然转身——   那穿着白色长裙,白色平底鞋,朝着自己跑来的身影,突然倒下。   “啊!”   脚下被绊了,何初夏尖叫,本能地护着大肚皮,突然更加地绝望,生怕摔倒,伤着孩子。   路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想上前扶住她,而那可怜的孕妇已经就要倒下了。   那个牵着狼狗的男人,突然狂奔起来,速度极快,“夏夏!”   绝望之中,她听到了他的声音,肩膀传来刺骨的灼痛,转瞬,胸口贴上了一堵炽.热的胸膛,久违的,铭心的味道传来……   她嘴角上扬,笑了……   她太沉,他右脚后退一步,才稳住自己,“你是夏夏吗?怎么变得这么胖?”   令她有些陌生的,幼稚的疑问,教惊魂未定的何初夏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眼泪不由自主地汹涌流出……   “我是!我是何初夏!你的老婆!”她哽咽道,双眼、鼻头都通红,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一只手,非常用力,死死攥着,仿佛一撒手,他又会跑了似的。   她知道,他的脑子不正常才会这么问的。   但是,他好像还记得她。   韩遇城看着她的脸,仔细地打量,迟疑着。   “夏夏!真的是你?!”他大声问,双手抓着她的大臂,仔细看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唇。   何初夏鼻酸,拼命地点头,“是我!”   就见着韩遇城的脸色突然黑了下来,“何初夏!你死哪去了?!你头发怎么又剪了?又是杜墨言让你剪的?!”   没有久别重逢后的感人肺腑的话语,男人黑着脸,瞪着她,大声喝斥。   何初夏苦笑,摇着头,想说什么,她说不出来,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俊脸。   宽广饱.满的额头,黑色浓密如同精细修整出来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薄厚适中的唇,带有棱角的下巴,麦色的皮肤……   韩遇城,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寻找的人,她的丈夫,她的男人,真的就在他的眼前!   她不顾身体的不适,踮着双脚,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街头,她的素手捧住了他的俊脸。   他垂眸,满脸疑惑。   像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他体会不到离别已久的痛苦滋味,只知道一味地找她,感觉是模糊、混乱的。   “老公……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她哭着说道,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的眉眼。   在韩遇城的疑惑之下,她突然吻住了他!   韩遇城一动不动,僵硬地站着,甚至放开双手,呈投降姿势。   她捧着他的脸,粉.舌放肆地探进他的嘴里,用力地吸吮,狠狠地吻着他,不肯松开一丝一毫!   人来人往的街头,一名孕妇,强吻住了一个大男人,他们旁边,蹲坐着一条猎犬。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青舞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在她带走韩遇城的那晚时,就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的!   韩遇城呆若木鸡,忘记了回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直到她松开了他。   刚松开他的脸,她就立即牵住了他的手,“现在,我看你还怎么跑掉?!”   她气呼呼地说道。   再一次,眼泪不自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的身后,就是石城的地标性建筑,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她来石城前,压根没想过他可能来了这里。   十多年前,他们在这座城市初遇,今天,他们也终于在这座城市重逢了……   只是,他傻了。   “夏夏,你哭什么?刚刚摔着了吗?疼不疼?”韩遇城傻乎乎地问。   她连忙摇头,刚刚差点是面朝下摔着,但是,幸好,他及时出现了,幸好……   感动的是,他还是会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   “爱哭鬼!”韩遇城沉声说,粗糙的拇指擦上了她的脸颊,拭去她的眼泪,动作有点粗.鲁,粗糙的指腹磨疼了她的皮肤。   这时,一道高挑的身影,正朝着他们走来,何初夏看了过去。   一个扎着马尾,皮肤白.皙,穿着白衬衫,里面衬着黑色背心的年轻女孩,朝这边走来,随着她的走近,她腹部的隆.起,越来越明显……   作为过来人,她脑子里冒出一个讯号:她怀.孕了!   她也应该就是青舞了!   何初夏一动不动,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去多想。   青舞刚走到他们身边,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在路边停下了,是她的保镖,他们找来了。   “你是青舞吧,有话我们先上车说!”她镇定道,手还紧紧地抓.住韩遇城的手。   青舞摇摇头,“既然你找到他了,就没我什么事了。”   她冷酷地说道,转身走了。   “你别走!我有话要问你!”她大声喊。听韩翊说,青舞喜欢韩遇城,他现在神志不清,那么她……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青舞冷冷地说了句,走了。   何初夏怔忪,“夏夏!我们回家!”韩遇城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她抬起头,对上他的俊脸,他一脸的认真。   她红着眼,点头。   刚上车,她就主动坐进了他的腿上,亲密地抱着他。   “夏夏,你很重!怎么这么胖?!”糊涂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大肚子是怀.孕了,还傻乎乎地以为她发胖了。   何初夏捉住了他的手,让他的掌心隔着布料,贴着自己的腹部,里面的两个小家伙正在动。   “傻.瓜,我怀.孕了,怀.孕是什么,你都忘了吗?”她耐心地问,满眼温柔地看着他。   “怀.孕是……生孩子!”韩遇城思索地回答,“谁的孩子?!你帮谁生孩子?!”   人是糊涂了,性情好像一点没变,还是那么霸道,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吓人。   “当然是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而且是两个儿子!你喜欢儿子的,对不对?”她柔声地问,说话时,双眼一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他瘦多了,胸膛都没结实的肌肉。   “不!我什么都不喜欢,我就喜欢你!”韩遇城大声说道,一脸笃定。   何初夏感动地笑了,“我发现,你比以前可爱多了!”   说罢,小女人拉下他的脸,又吻住了他的性.感双.唇,这次,粉.舌故意在他的嘴里作怪,勾缠、引诱他的火舌……   熟悉的感觉袭来,凭着本能,男人的大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何初夏心慌的是,他的火舌强势地反攻,侵入了自己的嘴里!   她嘤咛一声,心脏在悸动,全身热血沸腾。   从发现怀.孕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被勾起了火热的情.欲,身子渐渐地软化,瘫在他的怀里,闭着眼,享受与他激吻的美好感觉。   这对于韩遇城这个生理方面一点毛病都没有的大男人而言,无疑是天雷勾动了地火,手也不老实起来。   “别……”这是车上!巴顿就在旁边,而且,这保姆车不像他的那些经过改装的车。   司机和保镖都能看得到。   韩遇城很不满地看着她,一脸气恼,像个生气的孩子。   何初夏捉着他的手腕,想将他的咸猪手从自己胸前拿开,可他不肯。   “老公,别这样,还有别人呢!”她很小声地说道,小.脸酡.红。   “让他们都下去!”韩遇城霸道且任性地说道,一脸气呼呼的。那爱不释手的手.感,教他有吃了她的冲动!   何初夏哭笑不得,只觉他很可爱,像个霸道的大孩子,“马上到酒店了,听话!”   韩遇城根本不听,她只好伸手够了一条毛毯,盖住自己,也盖住了他的手。   “夏夏,你不仅肚子大了,咪.咪也大了。”韩遇城旁若无人地大声说道。   何初夏燥红了脸,伸手捂他的嘴,司机和保镖肯定都听到了,太丢脸了!   但是,她喜欢他的爱.抚。   ——   下了车,韩遇城几乎寸步不离地黏着她,巴顿被保镖牵走了,两人进了电梯,刚进电梯他就不老实了。   “老实点,这是酒店,不是家里的电梯!”她小声说道,幸好没人,但是头顶上方有监控的。   韩遇城一脸不满,“夏夏,你骗我,你说带我回家的!我要回家!我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一脸无辜。   何初夏皱眉,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没有骗你,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她从包里掏出门卡,开了门,刚进去,就被他抵在了墙壁上,“你的大肚子真碍事!”   面对面地站着,他都碰不到她,韩遇城懊恼道。   她刚要说话,他把她转了过去,背对着自己,歪着头,埋首在了她的脖子里,一阵狼吻。   “服了你了!啊……”她还是哭笑不得,有淡淡的心酸,如果他的头没问题,久别重逢的他们,此刻肯定是在促膝长谈,上演着感人的一幕吧。   这不改邪恶、禽兽本性的大男人,那双魔爪在不老实。   她闭着眼,深深地吸气,吮着他身上的气息,这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爱得无法自拔的人,正抱着自己,亲吻着、爱.抚着……   “老公……你不该躲起来的,是不是青舞不让你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轻声地问。   “夏夏,我,我好难受……”韩遇城仿佛没听到她的话,难过地说道。   见他这样,何初夏心里更不安了,青舞喜欢他,他脑子又是糊涂的,在她的引诱下,万一没有把持住呢?   她转身,将他推开。   “韩遇城,我问你,你跟青舞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她严厉地问。   男人俊帅的脸上,尽是抗议的表情,“哪样啊?!”   “我……”何初夏气恼,没好气地瞪着他,“你最好没有!”   韩遇城又黏了上来,何初夏将他推开,“我肚子里有宝宝,不能跟你,那个!”   “宝宝是什么?夏夏,你不要我了!”韩遇城恼火,气愤地问,一脸不满。   何初夏简直哭笑不得,她上前,捧住了他的俊脸,“韩大哥,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可爱,我都不想给你治病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很心疼他。那么优秀、成熟的大男人,现在,成了半个傻.子。   但他这样,比以前那个深沉、闷骚的他,可爱多了,有什么不满,就会说出来。   “宝宝就是我跟你的孩子啊!他们很快就会从我肚子里出来了,是两个儿子呢,都是我的小情人。”她柔声说道。   “我不准!你是我的!你有情人,我打你!”韩遇城气呼呼地说道。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那边,青舞刚进宾馆的房间,训练有素的她,察觉到了什么,竖起了防备,“谁?!”   突然,有人从她身后攫住了她的脖子,“你说是谁?!”   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她从对面的长镜里,看到了他的脸。   “啊——”韩翊一把将青舞朝旁边的床.上甩去,青舞立即翻身,面朝上,防备地瞪着他。   “你不是坐牢了吗?!”一直在他面前扮哑巴的她,不再伪装,冷声问。   韩翊冷笑,“你没资格问我问题!”说着,他俯下.身,右手揪住了她的衬衫衣领,几乎将青舞从床.上拉起。   “说!你为什么带走韩遇城?!”他咬着牙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今天他一直跟踪着她,因为身份特殊,没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她去了医院妇产科,她是去做检查的。   青舞面无表情,沉默着。   第183章:还是醋坛子!7000   韩翊一直知道青舞暗恋韩遇城,但让他没想到,也气愤的是,她居然自私地把他藏起来!现在还怀.孕了,他甚至怀疑,这孩子是韩遇城的!   虽然他知道韩遇城不是那种男人,但是,不排除他在非清醒的状况下,被青舞……   这么一想,他更加憎恨身下的这个女人!   “趁着他神志不清,趁虚而入!青舞,你真让人恶心!”他满眼鄙夷,对她冷声嘲讽。   冷酷的一脸淡漠的青舞,目光微微闪烁,她咬牙,一个用力,反手扣住韩翊的手腕,咬着牙,企图将韩翊从自己身上甩开,但是她哪是他的对手。   “放开我!”她嘶吼,脖子上的动脉暴起,明亮的双眼狠狠瞪着他。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些什么,他应该是卧底,他和韩遇城才是一伙的!他不坏,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乔世勋带走!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算是利用吧?   “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是不是我的?”韩翊悬着一颗心,抱有一丝期冀地问。   青舞冷笑,眼神轻蔑,“你的?开什么玩笑!我又不喜欢你,会怀你的孩子?怀上了也会打掉!滚开!”   他曾对她的那点关心,实际上,是在利用她罢了。   青舞的话,像根刺,委实扎到了韩翊的心上,那么莫名地刺疼了下,就在他闪神之际,青舞轻易挣开,顺势将他压在了身下。   她膝盖抵着他的下腹,右手从后腰拔.出一把防身匕首,抹向韩翊的脖子。   银色的匕首刀锋抵着他的脖子,比刀锋更冰寒的是女人那双冰冷的眼眸。   韩翊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么说来,真是韩遇城的孩子!青舞,你还真无耻!”   是她亲口说的,这要是他的孩子,早打了,因为是韩遇城的,她喜欢的人,才留下的!   “我是无耻,但,跟你没关系!”青舞冷冷地说完,松开了匕首,“滚出去!你要是不滚,我把你的底细,全都捅出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韩翊站起,脖子被她的匕首划伤,留下一条血痕。   他眯着眼,笑得阴狠。   青舞以前从没怀疑过韩翊的真实身份,因为他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风流、痞气,就连现在,都无法将他和特工联系在一起。   “是!还有你勾引我上.床的事儿,如果让你的组织、领导知道了,你会受到处分吧?”青舞手里拿着匕首,横亘在胸口,瞪着他,不客气道。   韩翊哪是会被人威胁的主儿。   他大步逼近她,青舞见状,扎稳马步,做防御姿势,韩翊抬脚,毫不客气地就冲她踢来。   “啊!”   一脚踹在了她的心口,青舞吃痛,匕首朝着他挥去,韩翊又是一个踢腿,她手上的匕首被踢得飞了出去!   青舞懊恼,胸口再次传来火辣辣的灼痛,他的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她的胸口处,她背抵着墙壁,若是别的女人,早就被打吐血了。   她仍然面无改色,一脸倨傲。   哪怕她身手再好,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怎打得过一名特种兵,而且韩翊对她毫不怜香惜玉!   “你下一步想怎样?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四婶?青舞,你要是这么想,我TM第一个不放过你!别以为我韩翊在乎那些功名利禄,把我惹毛了,我能让你死!”他每说一句,脚都用力一下,直到看到青舞嘴角渗出殷.红的血丝!   倨傲的女人,仍然面不改色。   她早就在崔女士身边做卧底了,韩翊对何初夏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   “你也太小看我对X的爱慕了,我知道他不爱我,所以,我不会再打扰他!这个孩子,只是个纪念品!”青舞说完,从牛仔裤后兜里掏出一瓶辣椒水,趁韩翊不注意,朝他的脸上喷去。   “该死!”   他咒骂一声,捂着脸,被青舞一脚踹开。   青舞立即跑开,拿走自己的包,快速出了宾馆。   当韩翊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了!   他紧紧握拳,咬着牙,心中充满了不痛快!   青舞躲在女厕隔间里,胸口处一片火辣辣的疼,心中也充满了对韩翊的恨。她冷哼,似乎谁都可以把她当作一根草。   肆意践踏!   韩翊也不例外……   ——   酒店客房里正上演着温馨的一幕,挺着大肚子的何初夏正躺在床.上,男人坐在床边,正在帮她水肿的小.腿按摩。   找他的时候,走了很久,早已累得不行。   她很困,却没阖眼,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大男人很认真地轻轻地捶着她的小.腿,神情专注而认真,因为夏夏说,帮她按摩完了,就可以摸她咪.咪了。   “老公,以后不许乱跑了,知道吗?”她柔声道,感觉像是在做梦,难以相信已经找到他了。   韩遇城重重地点头,“夏夏,我可以摸你了吗?”   “……”看着他的俊脸,明明是个成熟有魅力的老男人,这出口的话,怎么……她无语。   吃力地爬起来,靠坐在床头,让他朝她身边靠近,坐在她大肚子的附近。   韩遇城有点排斥她的大肚子,皱着眉头,他还记得她性.感的小蛮腰,平坦的有马甲线的小腹。   “趴下来!耳朵贴在我的肚皮上!”她沉声命令,知道他有些不情愿,她也知道,他们分开的时候,她的身材几乎还没走样,现在,他乍然见到她大肚子的样儿,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当然了,如果是那个正常的韩遇城,早已经喜极而泣了。   韩遇城听话地趴下,左耳贴着她的肚皮,面朝着她。   这是她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幻想的画面,幻想着韩遇城贴着她的肚皮,听胎动的温馨画面……   “夏夏!你病了!我们去医院!”她肚子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韩遇城抬起头,严肃地看着她,激动地说道。   何初夏再次无语,不过,他紧张她的样子,让她很感动。   “没有没有,我没有生病!是我们的儿子,在我的肚子里玩耍呢!”她抓.住了他的手,耐心地解释,语气温柔。   韩遇城皱眉,对所谓的儿子的印象更不好了。   “你们不许闹!再闹我打你们!”他看着她的肚子,严厉地喝斥。   何初夏哭笑不得,“老公,你怎么这样啊?不许你凶他们,他们可都是你的孩子!”   她又让他趴下,何初夏教他说:“小家伙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爸爸!”   她拿着手机,将这一幕拍下,鼻头酸酸的,人找到就好,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他就是他。   门铃声响了,她拍拍他的手,他站了起来。   “夏夏,可以摸……”他的话,被她严厉的眼神打断。   “来客人了!不许胡闹,知道吗?”她冲他沉声教训,下了床,牵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出了卧室。   门开,韩翊出现在了门口。   他第一眼朝着韩遇城看去,韩遇城也看到了他,见到韩翊,他明显很激动,一把将何初夏往身后拉,护着。   “你这个小兔崽子来干嘛?!”韩遇城很不客气道,压根不记得他和韩翊现在是一伙的了。   韩翊蹙眉,怕声张被人发现,他走了进来。   “你还赶进来?!我送你去当兵去!”韩遇城黑着脸道。   “韩遇城!你别说了,你去卧室等我!”何初夏拉住他,仰着头,瞪着他,命令道。   “夏夏!你不知道,这臭小子喜欢你!他想欺负你!”韩遇城急了,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看着他对自己这么在乎,她既感动又心酸,“你别乱说话,韩翊现在已经变好了,你忘了?先进卧室去,乖,听话!”说着,她踮起双脚,凑近他耳边说道。   那韩翊已经自顾自地去给自己倒酒喝了。   “哼!夏夏,你不喜欢我了!你喜欢他!”韩遇城气愤地跺着脚,像个小孩子似地,说完,跑进卧室了,还赌气地将房门摔出很大的声音。   何初夏忍俊不禁,真好,他即使脑子病了,对她还是这么在乎呢!   “他怎么看起来像个弱智?”韩翊坐在吧台处,独自喝着酒,扬声问,仍一副痞痞的样儿。   听他这么说,她有点生气。   “韩翊!你怎么这么说你四叔?!”她严厉道,“对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早知道他来了石城了?”   韩翊失神,将杯子里的洋酒喝完,才看向她,“你见过青舞了?”   听韩翊这么问,何初夏心紧,想到了青舞的肚子,平静地点头,“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吧!”   早已经不再是一个没有社会阅历的傻姑娘,现在的她,内心已经在所经历的这些事后,逐渐地强大起来,就算青舞肚子里的孩子是韩遇城的,她也不会多难受,甚至去做一些没有理智的事!   “我知道什么?我没知道什么!”韩翊沉声道,表情明显地不快。   何初夏的心沉了沉,“青舞肚子里的孩子……我想过最坏的结果,能接受,因为你四叔现在和正常人不同,痴.呆症,有时候是没什么理智的。”   “你不气青舞吗?!”韩翊咬牙道,“我本来想带她去打胎的,结果让她跑了!我不想她成了你们之间的隔阂,更没想到她会这么无耻!”   本来他还想瞒着何初夏的,谁知,她猜出来了,而且这么大度。   他却没那么大度,真有杀了青舞的心!   她有点吃味,不知道韩遇城和青舞是怎么认识的,青舞好像对他挺死心塌地的。   “韩翊,你没资格这么做,还拉着她去打胎呢……你这是变相的故意伤害懂么?你别忘了,你还是名军人!怎么可以这样?!”她连忙对他教育道。   “什么军人,把我惹急了,我照样……”   “行了!别说这些幼稚的话了,我会找青舞谈的。”她打断他,宽容大方的样子,教韩翊诧异。   韩翊又倒了杯酒,“他的病,有得治吗?”   话出口,见何初夏皱眉,韩翊感觉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   “还不清楚,他上次检查,还是八个月之前的事,过去这么久,血块是什么状况,不得而知。回京城后,要带他做个详细检查,确诊。”   韩翊放下了酒杯,“你别多想啊,他要是没傻,都不会多看青舞一眼!”   何初夏点头,“我知道,我有那个自信,也对他有那个信任。”   韩翊没说什么,走了。   何初夏独自一个人站在外间,长长地呼了口气,吐出心口堆积的不快。她不了解青舞,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如果,她真是爱韩遇城的,应该不会像何初微那样,做坏事吧。   她回了卧室。   韩遇城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垂着头,一言不发。   那样子,看起来跟他以前生气时,一模一样,连气场都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那个正常的韩遇城回来了。   “怎么了?”她走近他,柔声问。   韩遇城“哼”了一声,转过了身,明显生气了撒娇的样儿。她怎么他了?   可爱的模样,像个赌气的小女孩,她乐得已经忘记了青舞的事,“你到底怎么啦?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他终于抬起头,俊脸上满是控诉的表情,“夏夏你不爱我了!你喜欢上韩翊那小子了!因为他比我嫩!”   看着他吃醋的样儿,何初夏乐了。   “是啊,谁让你乱跑的?你下次还跑不跑了?”她故作严厉道,这么说也是在教训他,警戒他别再离开她,而且,患有痴.呆症的人很容易乱跑、走丢。   韩遇城急了,他站了起来,绕到她身后,一把将她紧紧圈住。   “我不跑了!你别喜欢他,他是我大侄子!不许你喜欢他!”男人紧紧拥着她,害怕失去她似地,将她拥紧得快喘不过气来,边大声说道。   “好了好了,我不喜欢他,只喜欢你还不行吗?只要你答应我,别再乱跑!一步都不许离开我,知道吗?”她连忙哄,满心的甜蜜。   韩遇城这才满意,“我要抓他去当兵!那混账小子,你是他婶子!”   何初夏笑了,“好好好,你去抓他。先松开我,我想去卫生间。”   韩遇城迟疑地松开她,她刚迈开步子,他立即跟上,她好奇,停下脚步,他也停下了,她又往前走,一直走到卫生间门口,他还跟着。   “你跟着我.干嘛?”她皱眉,疑惑地问。   大男人满脸诚恳,“你说的,寸步不离。”   “……”她又被他堵得哑口,“是是是,我说的,但是,我上卫生间的时候,你不用跟着我的。”   她耐心地解释。   如果他哪天正常了,想起自己的这副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她从卫生间出来,韩遇城就像是一个忠诚的卫士,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怕他乱跑,晚饭叫了餐,就在套房外间吃。   她有意训练他,让他点的餐,居然都是她爱吃的菜。   “鱼,西红柿,牛肉。”何初夏冷不丁地冒出几句,“你瘦了很多,要多吃点肉!”   说着,给他夹了牛肉。   “老公,刚刚我说了哪三种食物?还记得吗?”看着对面,吃饭仍然优雅的男人,她轻声地问。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谁知,韩遇城冷不丁地对她教育道。   “……”何初夏有点泄气,他肯定是记不得的。   ——   两人分别这么久,第一次一起洗澡。   “让你别闹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好好帮我擦背!”这禽兽,帮她擦两下,他就要动手动脚,她实在有些受不了,转过头,瞪着他,沉声命令。   韩遇城见她不高兴了,有点害怕,拿着毛巾,认认真真地帮她擦背。   “韩大哥,你知道吗?我之前一个人躲到了很远的地方,那里很穷,很落后,都没有像样的洗澡的地方,尤其我还怀着孩子……都是用开水瓶打两瓶热水,在很小的卧室里自己擦身子的。”她闭着眼,回忆起那段艰苦岁月,有点感伤。   不知他听不听得懂,但是,这些苦涩,她想对他倾诉。   “那时候真想你就在身边,陪着我,照顾我……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她哑声道。   “啊……你,你干嘛?!”陌生的遥远的,却那样熟悉的感觉传来,刚刚还沉浸在伤感里的她,突然被他的动作撩.拨得着了火,颤声喊。   这禽兽,他的手指已经……   清清凉凉的感觉,是沐浴露。   “夏夏,我在帮你洗澡啊,我绝对不放过任何地方,把你洗得干干净净的!”韩遇城天真无邪地说道,然而,他却在做着最邪恶的事!   何初夏脸红心跳,除了产检,那里已经太久没被他碰过了。   她粗喘,眯着眼,“说也奇怪,这血块怎么没压着你性神经?”   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炽.热,依然和以前一样,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遇到过车祸导致大脑受伤,病人失去性功能的病例,多少是会受到影响的,他倒好……!   女人的呼吸越来越粗喘,身子摇晃,她抓紧了旁边的毛巾架,明显感觉到大脑皮层已经被刺激得发麻了,那久违的花火就要绽放,她心里已经在呐喊了,“快一点!”   “夏夏,好了!洗干净了!”谁知道,在她快要到最高点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将她摔到了地面!   “韩遇城!你……!”她羞窘,气不打一处来!有这么吊人胃口的吗?!   “夏夏,你又生气了?”韩遇城一脸无辜,怯怯地问。   看着他那受气包的样儿,她心里乐了,“没有!我没生气!”   看着他麦色的胸膛,虽然不再健硕,但仍然结实没有一点赘肉的身材,以及那些性.感、粗犷的伤疤,她咽了咽口水。   连忙别开视线,拿着花洒,让他帮她冲掉泡沫。   到底还是害羞的,不好意思让他帮自己解决那方面的需求,但是,的的确确,心.痒难耐……   在他的伺候下,吹干了头发,韩遇城迫不及待地尚了床,“夏夏!快来睡觉!”   他拍着大床另一侧,满脸激动。   何初夏对于他的那点心思,了然于胸。   她尚了床,靠着床头坐下,拿了胎心仪,贴上自己的肚子,“夏夏,你在做什么?”   “嘘!我在跟儿子讲话啊。”她柔声道,已经戴上了耳机。   胎心仪可以清楚地传来胎儿的心跳声,“砰、砰、砰……”   一下一下,非常有力。   “小宝贝们,妈妈今天终于找到你们的爸爸了,他现在就坐在妈妈的身边,跟妈妈一起看着你们呢。妈妈今天非常非常开心……”她满脸温柔,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肚皮,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半截款工字背心,大肚皮都露了出来。   韩遇城一脸雾水,看着她的手在抚摸着肚皮,他抓过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一副求安抚的样儿。   何初夏认真地抚摸着他的俊脸,“爸爸瘦了很多,但是他依旧很酷、很帅,你们将来长大了,一定跟他一样帅气!”   她边抚摸着韩遇城的俊脸,边对俩儿子说道。   韩遇城这下不依了,“我是最帅的!”   “……”何初夏无语,两个孩子都被他的大叫声惊动了,不停地踢着。   “是是是,爸爸是最帅的!”她连忙道。   韩遇城还是很酸,“夏夏,你该睡觉了!”   他霸道地摘掉她的耳机,将贴在她肚子上的白色的圆圆的仪器拿掉,随手朝地上丢去。   “快点睡觉!”他很认真地说道,将她扶躺下。   “好好好,睡觉!都依着你,行了吧?!”她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委实觉得可爱,还气呼呼的呢。   他刚躺下,大手就罩上了她的……   “不是说睡觉的吗?你又干嘛?”她没好气地问,他不吱声,手非但没拿开,还在玩。   玩着玩着,她又轻易地被他撩热了,而他已经爬了起来。   “老公,你刚刚说睡觉的呢?现在怎么……唔……”韩遇城啊韩遇城,即使傻了,还是和以前一样腹黑,说是该睡觉了,就是不想让她跟孩子们说话的,霸道地将她占为己有,儿子的醋都吃!   边被他吻着,她边想,也不由得捧住了他的头,吻得越来越深……   虽然她很享受,但是,孕后期是万万不能那个的,她很坚持这一点,只能像以前来例假时那样,帮他解决。   看着身旁躺着的,性.感尤.物般的男人,她鼻孔向外张开,心脏在剧烈起伏,空气里浮动着男人的气味,她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   她还在矜持什么?   他现在傻乎乎的,又不是以前,还怕被他取笑不成?   她贴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韩遇城听话地点头,然后,按照她所说的,帮她泻火……   “怎么感觉我像是在调.戏未成年小孩呢……”何初夏从那迷醉的感觉里醒来,喃喃地说道。   刚刚的他,在她的指挥下,那么地,卖力……   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老公,帮我拿下手机。”   韩遇城下了床,拿到她的手机,直接挂断,“吵什么吵?!”   他刚上.床,手机又响了。   “谁啊?老公,你给我啊!”何初夏嘟囔道。   “杜、墨、言!”韩遇城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念完,更想把她的手机扔了!   第184章:他又不见了!6000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杜墨言找到他了,不知他是不是得到找到他的消息了。何初夏暗忖。这段时间,杜墨言也在不遗余力地寻找他。   “喂——”韩遇城的声音将她拉回神,她手肘撑着床面,正吃力地要爬起来,见韩遇城已经接了电话!   久违的低沉的男声传来,杜墨言扬唇,表情激动,是韩遇城的声音!   “老韩?是我!杜墨言!”他激动地说道,这段时间,他没少担心他,生怕自尊心强的他,找个没人的地方自行了断。   现在,这个老朋友还活着,杜墨言心里委实激动。   韩遇城嗤之以鼻,“我知道是你,你又来勾搭我老婆!我要告诉三姐!”   谁知,再次传来的声音、话语,教杜墨言懵了,愣了下,想起他现在有痴.呆症。不过,他痴.呆了,对他的态度还这样,杜墨言很是受伤。   “韩大哥!”何初夏终于吃力地下了床,企图夺他手里的手机,韩遇城黑着脸,不肯给她。   “不许你打电话给她!不然我揍你!”俊脸上,表情凶恶,说完,他果断挂了电话,然后,将她的手机朝垃圾桶里一丢。   听着他刚刚说的话,他还记得三姐,但不记得三姐早已经过世了,那么跟杜墨言说话,他得多难过啊……   “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杜墨言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忘记啦?”她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耐心地问。   “他是我好朋友,他还喜欢你!”韩遇城气呼呼地说道,“夏夏,你也喜欢他!”   何初夏无语,她正想看看他海马脑上的血块究竟怎么分布的,让他的记忆力这么混乱,好的事都不记得,净记着一些他误会的。   “谁说我喜欢他了?我爱的一直是你!你再不相信我,我要生气了啊,你再不听我的话,我再跑掉,让你找不到我!”她故作严肃地对他威胁道。   只见韩遇城的表情立即就变了,满脸的惊慌,他突然将她按进了怀里。   “夏夏,你别走,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气你!我会很听话!”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不停地说道,很慌张的样子。   他还记得她没去乌市,半路失踪的事,他当即就让人暗中找她的下落,却一直杳无音讯,那时候,生怕她遇害、被拐走,那种担忧、惶恐的滋味,他现在还有体会!   她反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深深吸气,贪婪地吸吮他身上的气息,“嗯!韩大哥,我之前走掉,是为了我们好,不是因为生你的气,你别怕,我再也不走了!”   她哑声地说道,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韩遇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拉着他,两人尚了床,她的头歪着,靠着他的肩头,手一直紧紧地扣着他的手,一再叮嘱他,不要比她早起,结果,他真的很听话地等着她这个嗜睡的孕妇醒来。   “韩先生真乖,比以前乖多了!”她眨巴着惺忪的睡眼,对他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夏夏,我可以起床了吗?”韩遇城一脸愁容地问。   “Goodmorningkiss!”她指着自己的左脸颊,对他说道。   韩遇城那张刀刻般的俊脸凑近她,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何初夏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也奇怪,他还听得懂英文,兴许是因为简单吧,或者,他的语言能力还很好。   “早安,韩先生!起床吧!”她一脸明媚柔和的笑,刚说完,韩遇城像得到了命令似地,冲下床,直奔卫生间!   何初夏恍然大悟。   这傻.瓜,因为记得她不让他先起床,合着一直憋着晨尿啊!   真听话!   比以前又可爱又听话!   ——   “老公,你刚刚不是刷过牙了吗?怎么又来刷牙?”她还没收拾妥当,韩遇城又进来了卫生间,拿起牙膏牙刷,机械地挤上牙膏。   “我刷过了吗?”他糊里糊涂地问,一脸懵懂。   何初夏踮起双脚,捧着他的脸,让他张嘴,她深深吸气,“满口薄荷香,很清爽,真的刷过了!”   她笑着说道,也暗暗有点酸涩,这证明了他的记忆神经有问题。   两人下楼去吃早餐,一路上,韩遇城一直紧握她的手,寸步紧跟,她牵着他,去往餐厅。   五星酒店用餐大厅随着他们的到来,增添了一道夺目的风景线。女人即使挺着大肚子,容颜仍旧清秀绝美,她身边陪伴着的英俊冷酷的男人,才是她最让人艳羡的。   他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看起来成熟、冷毅的气质,惊艳了大多数正在用餐的单身女性。似乎有人认出他们了,有人拿手机悄悄拍照,何初夏没有让保镖制止,她吩咐保镖们也去用餐。   韩遇城紧随着她,去到取餐区,让他拿了只托盘,她盛了两碗鸡丝粥,拿了些包子、小菜,领着他回到座位,他一直很听话,也不说话,乖乖地吃了早餐。   她刚拿起一只水煮蛋,被他抢过,“夏夏,我帮你剥!”   他拿着鸡蛋,认认真真地在盘子里敲碎壳,滚了滚,然后剥壳。她很感动地看着对面化身大暖男的男人,嘴角欣慰地上扬。   “谢谢老公!”她激动地说道。   两人回到房间的时候,一道黑色的纤细身影,映入眼帘,何初夏蹙眉。   穿着蓝色泛白牛仔裤,黑色衬衫的青舞,手里提着一只黑色手提箱,矗立在那,她面无表情,在看到韩遇城的时候,却恭敬地低下头。   “青舞,我找到夏夏了,你的任务完成了!”韩遇城仍然像个霸气的上司在和下属说话,他命令道。   她正想找青舞的,没想到她先找来了,她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系上,很显瘦,也几乎看不见她腹部的隆.起。   青舞没说话,走上前,将黑色的手提箱递给韩遇城,“X,你的箱子。”   X?   何初夏微愣,虽然过去两年多了,她仍然没忘记曾经那个被大家津津乐道的无名英雄。   或者,只是一个雷同的代号。   韩遇城见到那箱子,立即宝贝似地抢过,护在怀里,紧紧抱住,动作很傻气。   青舞迈开步子便走。   “青舞!请等等!”何初夏连忙叫住她,青舞顿住脚步。   何初夏打开了套房的门,让韩遇城先进去,他皱着眉一脸不情愿,她哄了一会儿,他才进去。   “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赶时间!”青舞抬起手腕,看了手表,冷酷地说道。   “青舞,我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先生的照顾。”何初夏诚恳地说道,“我很感激你那晚救了他!”   要不是青舞,韩遇城可能已经死在乔世勋的枪下了!   青舞听罢,已经转了身,对于她来说,救韩遇城是她的职责!   “青舞,你看起来不像那种有心机的女孩,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如……”   “你是不是也以为这个孩子是X的?我跟你说,不是!”青舞转身,板着脸说道,“我是暗恋他,但,在我心里,他是我只可仰慕,不可侵犯的男神!我也警告你,最好对他好点,别因为他傻了你就嫌弃他!不要再惹他伤心,他一直很爱你,爱得让我嫉妒!”女孩激动地说道,眼眶泛红。   同样是暗恋那么多年,她的暗恋,只能化为一团遗憾的青烟,被如风岁月吹散。而何初夏,她是那么幸运……   青舞说完这些,立刻转了身,呆愣着的何初夏刚回神,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青舞!”她大声喊,朝着拐角追去,酒店狭长的过道里,空无一人。   她已经走了。   青舞说,孩子不是X的,X就是韩遇城啊……   青舞那红着眼眶,说着那番话时的激动样子,一直存在于她的眼前。   她是真喜欢韩遇城的。   不知他是否知道。   刚开门,就看到了他,“X,你是X?”   会是同一个人吗?她以前也怀疑过,但第二次救她的X,确定不是他啊。   “嘘!这是秘密!”韩遇城连忙竖起手指,认真地对她说道。   何初夏白眼他,这下确定无疑了,那个X就是他!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气呼呼地问,眼眶已经红了,想起他那次小腹被那变.态凶手刺伤,他叫她去缝合的事。   “你还瞒着我!为什么瞒着我?救了我还不告诉我,当自己是活雷锋吗?还有,在斯坦福后的别墅,你让威尔做我导师的事,你都瞒着我!”她忘了他现在是呆傻了,将心里憋着的抱怨,全都吼了出来。   韩遇城被她吼得愣住了,有点害怕。   “夏夏,你又生我气了?”他怯怯地问。   “是!我是生你的气!我气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这次生病了也是的,给我看假报告,自己偷偷去美国检查,不告诉我实情!”她双肩颤抖,眼眶里含.着泪,大声吼。   韩遇城一脸的不知所措,他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她生气了,因为他生气的。   “夏夏,你别生气,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他一副想靠近她,又不敢的样子,皱着眉,满脸诚恳。   何初夏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现状,但是,眼泪还是流下了,“你就这么一直傻下去也好,起码我以后不会再担心你哪天有事瞒着我,又跑了!起码,不会深不可测!”   但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好的,也是真心爱她的。   “夏夏你别哭,看到你哭,我,我这里疼!”韩遇城捶着自己的心口,大声道。   看到她哭,他心疼。   看着他这样,她哭得更凶了,泪水如泉.涌,鼻头通红,哭着哭着又无奈地笑着,走到他的跟前,张开手臂,垂着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只大肚子的距离。   “夏夏不哭,夏夏不哭,夏夏乖……”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认真地哄。   她哽咽着,哭了好一会儿,心里才痛快,“你以后,要听我的,不许再乱跑,知道吗?!”   “嗯!我知道!”韩遇城诚恳地答应。   很久,她才松开他,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黑色手提箱,她走了过去,刚摸.到箱子,韩遇城立即抢过,抱在怀里,不给她看。   “怎么了?里面有什么?我都不能看?”她看着他宝贝似地抱着那只箱子,柔声问。   韩遇城不说话,还紧紧抱着。   “老公,你不给我看啊?那,我又要哭了啊……”她故意威胁他道。   韩遇城一脸为难,她已经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儿了,“好好好,我给你,夏夏你别哭!”   这一招果然有用!   韩遇城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箱子放在桌上,何初夏上前,不知他非常宝贝的,都有些什么。   箱子的盖子刚刚开启,一股书墨香气传来,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笔记本、三只首饰盒、雨花石……笔记本,是她有点熟悉的。   封面上是用栀子花瓣做成的造型干花,外面封了一层塑料膜,造型优雅。   这不是她以前实习的笔记本吗?怎么会在他这?   她轻轻地拿起,缓缓打开,一张被撕成两半,又粘起来的照片,像书签似地,躺在里面,那一页纸上,写满了“韩遇城”这个名字……   她愣了愣。   回忆排山倒海般地涌来。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图书馆里上自习,看完书,很无聊的时候,拿着笔,不知不觉就在本子上写上了他的名字,不停地写,仅仅是看到“韩遇城”这个名字,她的心都在悸动、颤抖。   这照片,就更不用提了,即使那次被他撕坏丢进垃圾桶,她也还舍不得地捡起,就连出国前,误会他背叛了她,她都没狠心把它扔了。   他发现了……   在清醒的时候就发现了吧,所以一直当宝贝似地留着。   还有她送他的唯一的寒碜的礼物:雨花石。   旁边还有一本笔记本,棕色的真皮套,大方、深沉。她打开皮套扣子,翻开。   扉页上,写着这么一段:   记忆力越来越差,谨以此日记,防止将来忘记最重要的人!   那是他记忆力还正常的时候,写下的话。   何初夏心颤,手也跟着颤抖,翻开日记,映入眼帘的,是他那苍劲有力的好看字体。   11月28号,阴转雪   她今天跟我提分手了,我欣然答应!本来,我还想着怎么跟她提分手,她那么爱我,肯定不会答应,结果却是这样。   很好,真的挺好!   “夏夏!你在看什么?”看她认真地翻着本子,忽略了他,韩遇城上前,想夺走日记本。   何初夏连忙往后翻,写的内容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了她的名字!   何初夏、初夏、夏夏……   她的脑子里浮现起一个往了很多事,脑子不清楚的大男人,拿着笔,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名字的画面。   他怕忘记最重要的她,才写的日记,也每天抱着看吧?   手中的日记本已经被他抢去了,韩遇城看着上面的字,才记起是什么,当着她的面,认真地看起来,念念有词。   她鼻酸地吸了吸气,满是心疼地看着他。   箱子里还有他的身份证、护照、驾驶证等证件。她拿了身份证,不一会儿,让人订了回京城的,最近航班的机票,也悄悄地给杜墨言打了电话。   ——   两人下午三.点到了机场,起飞时间在三.点四十,从下车后,何初夏的手就一直没松开过韩遇城。   怕一松手,他就会走丢。   他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个孩子,她要随时盯着他,她才安心。   订的是头等舱,两名保镖也是,到了安检口,其中一个保镖先去过安检,第二个是韩遇城,她排第三,另一名最后,这样一头一尾地保护他们。   乔世勋下落不明,上午也没来得及问青舞他的下落,就怕他还潜伏在国内,随时出来伤害他们一家。   “老公,轮到你了,听工作人员话,知道吗?”她柔声地对他哄道,怕他不配合安检。   “我知道!”韩遇城大声答应,拿着自己的身份证,过去安检。   “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证、登机牌!”穿着制服的女工作人员微笑着说道,韩遇城将身份证和登机牌给她。   何初夏松了口气,据她的观察,他除了记性差,记忆有点混乱外,没有其它大毛病,不像老年痴.呆症患者,连屎尿都不分。   他在生活上是趋于正常的,认知能力也正常。   “这是监视器,你们放监视器干什么?”当工作人员让他对着摄像头拍照时,矛盾出现了。   何初夏连忙上前,“不好意思小姐,我先生大脑有点问题!”   原来是傻.子啊,人长得这么帅……后面的旅客在心里嘀咕。   “老公,来,脸对准摄像头,这不是监视器,他们没有监视你。”她哄着他,耐心地说道。   韩遇城没再抵触,双眼看着摄像头,让其拍下他的俊容。登记好后,走去安检口,安检人员让他脱下西服外套,他也听话地脱了,看见他顺利过了安检,她才松了口气。   “小姐,你慢点,里面走。”工作人员对孕妇挺照顾的,帮她拿了包和手机。   “好的,谢谢。”她微笑道,抬起头,看向韩遇城。   哪还有他的身影?!   看不见他,她瞬间像丢了魂,脑子都懵了,也不见保镖的身影。   “韩遇城!”她失神地喊,心脏紧缩。   “韩太,怎么了?!”第二名保镖刚过完安检来到她身边,连忙问。   “他不见了!他又不见了!快,快找!快去找啊!”何初夏疯了似地,脸色涨红,快要说不出话的样。   “您别着急啊,阿海应该跟他在一块了!”保镖很冷静道,同伴也不在,他认为韩遇城和同伴在一起。   “你快去找!”何初夏已经几乎没了理智,哪听得进去,她满脑子是那些痴.呆的老人走失的新闻,怕韩遇城也跟他们一样走失,怕再次失去他!   她已经被“离别”吓怕了!   说着,她自己迈开了步子,在人头窜动的候机大厅里,疯了似地呼喊韩遇城的名字。   保镖一直紧跟着他,何初夏跑了一大圈,也没看见韩遇城的身影。   这时,保镖的手机响了。   “太太,找到先生了!”   “他在哪?!”她已经满头大汗,脸色涨红,此时,眼前不远处,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一只纸袋,朝着她走来。   是他!   何初夏呼吸急促,胸口在剧烈起伏,“夏夏!我去给你买糕团了!”   满脸天真笑容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提起手提袋,大声说道。   “啪!”   何初夏扬手一挥,朝着他的脸上,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   第185章:他很委屈!6000   人头攒动的候机大厅内,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突然甩了英俊高大的男人一巴掌,引来旅客目光。   原本一脸欣喜跑来讨好她的韩遇城,突然挨了她一巴掌,俊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凝固,他虽然傻,但别人的喜怒哀乐,他不会不明白。   好心好意,讨好她去给她买她家乡特产,他印象里她爱吃的糕团,她却打他!   一股委屈翻涌而上,冰凉的感觉袭上心头……众目睽睽下,韩遇城既觉得受伤又觉得没面子,他疑惑地看着一脸怒意的她。   气喘吁吁的何初夏,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掌心又麻又疼,她刚刚几乎是用尽全身气力的,仰着脸,看着一脸呆滞的他。   刚刚那种丢了魂的感觉还在,心慌仍然在!   她找了他一大圈,以为他走丢了,或者被坏人掳走了,他却笑嘻嘻地跑来,她是气,是急了,一个巴掌,想也没想地甩了过去。   韩遇城手里还紧紧捏着那盒糕团,他一动不动,跟随着他的保镖已经到了他身侧。   “你刚刚跑哪去了?!乱跑什么?!不知道自己傻了吗?!走丢了怎么办?!啊?!”她激动而气愤地吼,眼眶涨红,泪光已经在打转。   她看起来凶神恶煞,骂他傻,他脸都红了,左边的脸颊上,泛着白色的五指印,渐渐地发红,发烫。路人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有点无地自容。   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委屈得想哭,但他不会哭!   哭,更丢脸!   “太太,您误会了,韩先生没乱跑,他是要去买您爱吃的糕团的,我陪着他去的。”保镖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机场虽然很大,但他们去特产专卖店来回也没十分钟。   韩遇城听到保镖在解释,表情动容,期望地看着何初夏。   “谁让你带他乱走的?!我有没有叮嘱过,寸步不离?!”何初夏还在气头上,忘记了场合,大声呵斥道。   她还是很生气,他的表情又垮下。   “韩太,您消消气。”何初夏身边的保镖低声劝,她抬起头,看向一脸委屈的韩遇城。   韩遇城没说话,沉默地转了身,带着满心的委屈,朝着头等舱候机室走去。   她立即迈开步子,迅速跟上,“他还敢跟我赌气!一个道歉都没有!”   “太太,您消消气,先生虽然记性不好,但是他到底不是个三岁小孩啊,您刚刚那么打他、骂他,他也有自尊心!”保镖低声劝,在他们看来,韩遇城根本不傻,也只有在何初夏面前才像个小孩,在他们这些保镖、路人面前,该有的气场、气势,都没削弱。   何初夏仍然心慌意乱,刚刚被吓得头晕目眩,现在稍微冷静了点。   见韩遇城走进了头等舱候车室,她的脚步才缓下,闭着眼,深深地呼气、吸气,以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对你们交代过,不要让他离开我的视线!无论他去做什么!”她斥责道。   “韩太,您是太紧张了,这里是机场,已经过了安检区,能有什么意外?何况阿海还跟着他呢!”   何初夏闭着眼,又呼了口气,她这下才算完全冷静下来。   是她太急了,也太害怕失去他了,把傻了的他,当成了三岁小孩,怕他走丢,也怕他被乔世勋的爪牙抓去。   阿海已经进了候机室,她和另一名保镖站在外面,继续平复心情。   过了四五分钟,才去候机室,刚进门,发现韩遇城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的位置,桌上还放着糕团手提袋。   手提袋很熟悉,恍然想起,曾经有次,别墅卧室外间也放过这么一盒糕点。   那次,她在房间跳钢管舞,被他撞个正着,她摔下被他及时抱住,当时,她被他压倒在床.上,还被他亲了一口,她质问他为什么。   他说把她当成何初微了,那时候,她又气又受伤。第二天,就在外间看到了这个牌子的糕团。   石城特产,京城有分店,她很爱吃的……   心脏突然狠狠地扯了下,眼眶湿热了,她心疼地看着坐在角落,垂着头的大男人。   一股心疼和自责涌了上来。   曾经,她都不确定那盒糕团是他买的,现在,她明白了。   那是他在对她致歉,但她没有领。   今天,得了痴.呆症的他,仍然记得她的喜好,兴冲冲地,傻乎乎地跑去买,想要讨好她,却挨了她一巴掌!   他现在,肯定很难过吧?   她吃力地迈开步子,朝着他的位置走去。   韩遇城一动不动,垂着头,满脑子是何初夏冲他发火的样子,还骂他傻,他真的傻吗?   心里很难过,很委屈,很没面子。   “老公……”她已经站在了桌子对面,轻声地喊。   韩遇城像没听到,仍然垂着头,左边脸颊还火辣辣的。   她看着桌上的糕团手提袋,怔忪着,“老公,我刚刚太心急了,怕你走丢了,才那么生气的,你别在意,是我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跟他道歉,韩遇城仍然一动不动,没任何反应。   他生气了。   正如保镖所说,他只是记性差了,智力下降,并不等于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他也有自尊心。   她素白的手,轻轻地覆上他的古铜色大手,握住,“生我气啦?你别气啦,我知道,你是给我买糕团去了,我现在,非常感动,也很气自己刚刚打了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柔声地说道,轻轻地晃着他的手,眼眶湿热,蓄满了眼泪。   对面的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让人心疼。   要是在以前,他哪受得了她这个气,早就暴走了。   可他只是沉默地乖乖地来到了候机室,一言不发,乖乖不动。   韩遇城根本听不进去,也难以理解那一巴掌,只知道他的夏夏打他了,还骂他傻。他可能真的是傻.子吧……   “韩大哥,你说话啊,要不,你也打我一巴掌?”她晃着他的手,柔声问,将他的手抓起来,往自己的脸上拍,韩遇城终于有了动静,用力地收回手,看了她一眼,他站起,走去隔壁的位置了,大男人赌气地趴在了桌上,不肯理她。   飞机因为洛城台风延误了20分钟。   一直到登机,他都没跟她说一句话,在保镖的陪同下,登了机。   到了头等舱,他坐进沙发里,系上安全带,便闭上了双眼。   “韩太,你看先生,他生起气来,跟正常人一样。”何初夏从卫生间出来,保镖低声说道。   韩遇城坐在窗口的位置,歪着头,被她打的那半边脸背了过去,只露出右脸,他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闭着双眼,和以前的那个霸气的韩遇城没什么区别。   她苦笑,“比正常人还要有架势。”   “是我太担心他了,太心急了。”她淡淡地说道,走去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位置在他隔壁,也是一只乳白色的独立沙发,因为是孕后期的孕妇,空乘乘务长亲自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女士,飞行过程中,如果您有任何不适,可以第一时间叫我们。”磁性的男性嗓音响起,韩遇城眯着眼,看到了右方蹲在何初夏跟前的,穿着黑色西裤、白衬衫,打着领带的“小白脸”。   “好的,谢谢你。我就是医生,我会注意的。”她礼貌回答,来的时候,安全起见,坐的是高铁。   乘务长起了身,又去了其他特殊旅客跟前。   “老公!”何初夏喊着旁边的韩遇城,原本微眯着双眼的他,立即紧闭双眼,不理她。   何初夏皱眉,他生气时的样子,还是没变,一点不可爱!   “你还生我的气啊?我都道过谦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啊!”她伸长脖子,对他说道。韩遇城像没听见,继续装深沉。   他心里还委屈着呢。   十分钟后,飞机起飞,他放下一条腿,端正地坐好,偷偷地看了眼右手边隔着一条过道的何初夏,她也正好看着他,冲他投以温柔的笑容,韩遇城连忙别过头,假装不理她。   这大闷骚!   明明还是关心她的。   飞机飞行平稳后,空乘送来饮料,韩遇城什么都没要。   “小姐,麻烦你帮我拿下行李架上的糕点。”何初夏扬声说道。   空姐将韩遇城买给她的糕点拿给她,不一会儿,她就吃了起来。   “老公,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你以前也给我买过!”她边吃,边问。   韩遇城一言不发,酷酷的,心里还闹着小情绪。   凌.乱的记忆,忘了是怎么知道的了,只记得她的一切喜好!   “老公,你也吃点吧?这个核桃酥不错,又香又酥!”她递上去,韩遇城伸手挥开,闷闷的,堵着气。   “韩遇城!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小气鬼!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嗔道。   什么叫跟以前一样?   韩遇城糊里糊涂的,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傻了。   他是个傻.子。   飞行到一半,韩遇城没跟她说上一句话。   孕妇容易尿频,飞行途中,她已经去过三次卫生间了,这是第四次,想叫韩遇城,见他似乎睡着了,戴着眼罩,她没打扰他。   也没叫保镖,卫生间那么近。   她刚顺利坐在马桶上,感觉飞机在颠簸,连忙起身,紧急广播响了。   他们刚飞到洛城上空,这边正在刮台风,飞机突然遇上了强烈的气流,广播通知旅客立即系上安全带。   韩遇城听到广播,脑子里只有一个讯号:危险。   夏夏还在卫生间!   他想也不想地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飞机在颠簸。   “先生!请你马上坐好!”空乘连忙拦着,他们刚要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夏夏还在卫生间!”韩遇城大声吼道,朝着卫生间跑,何初夏刚好出来,飞机往一侧倾斜,她那大腹便便的身子不稳。   “夏夏!”韩遇城不顾飞机的颠簸、机身晃动,大步冲了过去,将她拉进怀里,从她背后紧紧搂着她!   而他的身子因为气流的冲击,后腰撞到了硬.物,他疼得咬牙。   “坐下!”他沉声吼,让何初夏坐在一位女乘客腿上,“你抱紧她!”韩遇城对那女乘客大声地吼,女乘客从惊吓中回神,立即从她背后,圈住她的胸下部位,韩遇城的肉.身堵在前后排位置中间,护着她们,他双手紧抓前后两只椅子。   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那股气流冲击出去,紧紧.咬着牙。   这种危急情况下,没人能起来帮助他们,因为非但帮不了,其他人还会受伤。   何初夏想腾出手去抓他,被他大声喝斥,不准她双手松开前排椅背。   那一刻,她的心脏扯着,生怕他被撞飞出去。   两分钟后,机身终于平稳,颠簸消失,大家都松了口气,韩遇城松开双手,他满头大汗,因为后腰生疼,以前腰椎受过伤,旧伤被撞到……   但表面像没事人似的,将何初夏从女乘客身上扶起,空乘和保镖快速赶来。   大腹便便的何初夏,被扶着回到座位,刚刚受到了惊吓,她有点喘不上气,空姐送来氧气,让她吸氧,不停询问她有没有异样。   “我没大碍。”她轻声说道,转过头,看向隔壁座位的韩遇城,他刚坐下。   这个大傻.瓜,关键时刻,还是连命都不要地冲过去救她。   当时,第一时间,空乘和保镖都没有去救她,只有他!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即使不要命也要救她了……   她顿时泪如雨下,因为感动。   韩遇城刚转头,见着吸着氧气,泪如雨下的她,突然慌了神,“夏夏,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离开了座位,蹲在了她的跟前。   她连忙摇头,“没有,我很好,你快回座位坐好,把安全带系上!”   “那你又哭!”他傻乎乎地问。   见他关心她的样儿,她哭得更凶,一手拔掉氧气管,倾身上前,抱住了他的头。   按照常理,得了痴.呆症的他,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应该会吓得更傻的,他却想也不想地起来去救她……   “韩遇城!你这个大傻.瓜!”她哽咽着,心疼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有一点一点没变:他爱她,不要命地爱她!   她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头等舱,大家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刚刚危急时刻,这个丈夫冲过去救了怀.孕的妻子!   “夏夏,我真的傻吗?”韩遇城糊涂地问,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傻!太傻了!”她大声道,将他抱得更紧,不停亲吻他的发顶。   韩遇城心里很落寞,他知道“傻”是不好的形容词,不明白她是在感动、心疼他。   何初夏抱着她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韩遇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很快,进入降落阶段。   韩遇城后腰一直很疼,他为了不给她添乱,一直忍着,额头上不停在冒冷汗。   对于何初夏来说,这一下午,简直是在惊心动魄中度过的,她坐在保姆车上,仍然心有余悸。   “老公,你怎么又不理我了?”看着坐在旁边,闭着双眼,沉默着的韩遇城,她柔声问。   见他额头上有汗珠,她抽.出面纸,帮他擦汗。   韩遇城不说话,一副真不理她的样儿。   她侧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圈着他的手臂,与他十指紧扣。   “有你,真好……下次不要再乱走了,我不能没有你。还有,遇到危险的时候,先保护好你自己,别傻乎乎地,什么也不顾就冲上前……”   她轻声道,这后一句是废话,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你救她,他也会奋不顾身的。   回到别墅,看着韩遇城回来了,方姨激动地流泪,不说话的韩遇城,似乎和以前一样,冷酷、深沉,他径自往楼上走去,没跟方姨说什么。   方姨抹着眼泪,“初夏,你是怎么找到先生的?先生看起来好好的!这下,这下终于好了!”   她点头,也苦笑,“在石城,偶遇的,缘分吧!不过,他的记忆力很差,混乱了,很多事都忘了,很多事也没忘。”   她小声说道,很快就找上楼了,好奇韩遇城还记不记得他们的卧室。   他显然是记得的,刚推开卧室的门,就见他趴在大床.上,一动不动。   “疼……”床.上的他,哼唧道。   “老公?你怎么了?哪里疼?”何初夏听了,连忙上前。   韩遇城伸出拳头,砸向自己的后腰。   “腰疼?怎么回事?是不是,在飞机上的时候撞到了?!”当时大家好像只顾及她这个孕妇了,根本没注意到他这个大男人。   她立即从他皮带下扯出掖在裤腰里的白衬衫,掀开。   他的后腰处,青紫了一大.片!   她试着按了下,他疼得几乎要跳起来,何初夏心疼得鼻酸,“傻.瓜!你怎么不早说?!一直忍着的吗?!”   这个臭男人!   还是跟以前一样死性子!   “夏夏,我不傻!不要说我傻……”韩遇城趴在枕头里,失落地说道。   “你就傻!一直是个大笨蛋!”她心疼地反驳,“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得去医院!”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韩遇城激动地说道,爬起来,抢她手机。   “你……”她气愤,他却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胸口。   “我不能去医院,不能去……他们会检查我的头……不能让夏夏知道!”韩遇城喃喃地说道,深深吸气。   她听明白了,苦笑着,闭着眼,被他依赖性地抱着。   “好,我们不去医院,我叫骨科的医生过来,给你上点药,好不好?”她柔声地问,摸着他的头,哄着,他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不少。   韩遇城答应了声。   她请来华仁骨科老专家过来,给他看了腰,虽然没有拍片,以专家的经验,他的腰椎没大碍,热敷化瘀。   他一直趴在床.上,何初夏端来骨头汤,“你别动,我喂你!”   她对他宠溺道。   韩遇城却摇头,“我自己吃!”   他已经爬了起来,端着汤,去外间的餐桌。   “让我喂你,怎么了?”她皱眉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韩遇城很认真地说道。   “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子!”她满眼宠溺地看着他,说道。   他却不高兴了,觉得说他傻,说他是小孩子,就是在骂他。   外面敲门声响,是方姨,何初夏出去。   “初夏,那个何初微又来了!你不在的几天,她经常来,说你欠她钱,有时候还带来记者!你说这女人,还要不要脸?!”方姨气愤道。   “她早就不要脸了!”她鄙夷道,“让保安轰走!”   第186章:何初夏!7000   方姨面露难色,叹了口气。   “她哪次来,保安没有轰走?轰走了还来,有次我都报警了,她也被带走了,被派出所民警批评教育了一顿后,第二天照常来!”方姨气愤道,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女人!   何初夏皱眉,在她的记忆中,何初微一直可是以优雅、高贵的白天鹅形象示人的,高傲着呢,而她现在,竟沦落到恬不知耻的地步了。   “那就让她在门口呆着吧,不开门就是了,或者等她强闯进来,咱们才有理由告她!”她对何初微已经不剩下半点同情。   所谓,人至贱则无敌。她一时想不到解决她的办法!   回到卧室,韩遇城已经吃好了,他默默地进了卧室,去了卫生间。   他很久没出来,她好奇地进去,他好像已经洗过澡了,上身赤.裸着,下.身围着一条浴巾,头发也湿漉漉的,他正在刷牙,“腰还疼吗?”   韩遇城不说话,摇摇头,漱口,拿了毛巾,擦掉嘴边的牙膏泡沫。   正在何初夏欣慰他生活可以自理时,已经洗过澡的他,又去了淋浴间……   她一动不动,仔细观察,等他洗完,出来时,只见他又拿起了牙膏牙刷。   “老公,你刚刚刷过牙了。”她柔声道,他的病,还是得治的。   韩遇城皱眉,看向镜子里的她,“我刷过了吗?”   他疑惑地问,为什么记不得?是不是傻了?   她微笑,“你已经刷过牙、洗过澡了,去床.上趴着吧,不要乱动。”   他听话地去了卧室,趴在床.上,她为他敷上毛巾。   “我去洗澡,你不要乱跑,知道吗?”她柔声道,韩遇城听话地答应,当她匆匆洗了澡出来时,见到他趴在那睡着了,她松了口气。   ——   何初微在大门口呆了一夜,他们刚下楼就听到了她的叫喊声。   “什么东西在叫?”韩遇城傻乎乎地问。   何初夏笑了,“何初微,你还记得吗?”她很自信,他不会记得那个女人,即使记得,也是不好的印象。   他若有所思,思考了好一会儿,点点头:“我记得。夏夏,我已经不喜欢她了,你别生气!”   他很认真地说道。   她也算松了口气,刚刚还有点担心他还记得与何初微的过去的,“嗯,我没生气,我相信你!”   吃过饭,巴顿被送来了,它是被空运回来的,韩遇城带着它在前院里跑步。   “阿城!”站在大门外的何初微,看到韩遇城的身影,激动地大声喊。   听说他得了痴.呆症,那起车祸的后遗症,她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叫他,万一他还记得她呢,他以前那么在乎她!   韩遇城根本没听见,像在部队时一样,带着巴顿跑步,嘴里还喊着口令。   “阿城!我是小蝴蝶!你听到没有!我是小蝴蝶!圣心孤儿院的小蝴蝶!”何初微不死心,在韩遇城跑到靠近大门的一侧时,放声地喊。   正跑步的韩遇城,顿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大门口。   穿着深灰色运动裤,上身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朝这边看过来,何初微像是看到了可以翻身的机会。   “阿城!我是小蝴蝶!”她歇斯底里地吼,保安已经被她这样吼习惯了,坐在保安亭没出来。   韩遇城走了过去。   “汪汪!”巴顿像匹狼,跑到门口,站了起来,前肢扒着大门,冲外面的何初微大叫。   她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巴顿!”   韩遇城扬声喝,巴顿端坐在了他的身侧,韩遇城隔着镂空的黑色雕花大门,看着外面的女人。   “阿城!我是小蝴蝶啊!你还记得我吗?你曾经说过,一定会找到我的!”何初微激动地说道,双手抓着大门镂空的缝隙。   韩遇城的脑海里,闪过那个小女孩的面容。   “你是小蝴蝶?小蝴蝶很可爱,你又老又丑!”他不客气地说着实话。在他眼里,对面的女人,皮肤松弛,肤色不均,头发凌.乱,衣服脏兮兮的,真的很丑。   他是真傻了吧?   何初微有点傻眼,“阿城,我是小蝴蝶,也是何初微,你最爱的女人!”   韩遇城皱眉,复杂地看着她,“我爱的是初夏!眼瞎了才会爱你这样的脏女人!”   这哪是个傻.子会说出的话?   何初微诧异,也很泄气。   “阿城!我没有骗你!你曾经最爱的人确实是我!你说过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你都忘了!你是因为大脑受伤了,失忆了,傻了,才会这么说我的!”何初微怕他走了,连忙激动地喊。   正要转身的韩遇城,又折回,“什么大脑受伤了,谁傻了?!”   这是他昨天就在思考的问题,夏夏说他傻了,何初微也这么说。   “阿城,你不要难过,你确实是傻了,才会这样对我,如果是以前,你早就心疼死我了!我在这等你好几天了,我想你,阿城!”何初微哭着说道,手伸到大门里面,抓.住了他的背心。   他傻了……   韩遇城晕乎乎的。   “阿城,你是傻了,才会忘记我的,我们以前才是一对!”何初微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边说边试探他。   韩遇城怔忪着,他真的傻了……   何初夏从屋里出来,看到韩遇城站在大门口,门外还有何初微,他们在说什么?!   她心里窝火,快速地走了过去,挺着大肚子,走到大门口时,她早已满头大汗。   “老公,你在干什么啊?”即使生着气,也不敢在他面前发作,怕他再伤心。   韩遇城看向她,眼神复杂,摇摇头,转了身。   “阿城!”何初微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何初微!你够了!”她厉声喝,韩遇城头也不回地往别墅走去。   何初微看着她,轻蔑地笑,“初夏,他还记得我!他还记得他爱的是我!你只是个后来者!插足者!你才是真正的小三!当初你就是故意让韩家老太爷逼着阿城娶你的!”   她挑拨道,并且道德绑架何初夏。   “何初微,你还当我是当初那个十几岁自卑的小丫头么?你的那点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好继续作,作狠了,犯法了,我才有机会让你绳之于法!我现在是拿你没办法,谁叫你贱呢!”她一点不信何初微说的鬼话,韩遇城对她的爱,那是不用任何怀疑的。   她恶狠狠地说着那个“贱”字,她向来不喜欢用这个字眼骂人,但被何初微气得哪还顾得上修养!   “你才贱!喜欢姐姐的男朋友,挖姐姐的墙角!小小年纪,惦记着姐姐的男人,长大了更是耍心机抢走!”何初微冲着何初夏的背影,故意骂道。   她知道她脸皮薄,也在乎这些。   “保安呢?!把她轰走!”何初夏蓦地转身,大声嘶吼。   虽然这是带院子的别墅区,何初微吼这么大声,还是能有邻居听到,门口马路上也有不少车辆经过,兴许还藏着狗仔。   保安从保安亭出来,第N次将何初微从大门口拉开,何初夏想到什么,唤来巴顿。   “巴顿,交给你一个任务好吗?帮我看着它,不让她靠近大门半步!”她对巴顿说道,巴顿听完就跑出去了,坐在保安亭附近,很快何初微又回来了,巴顿上前,何初微吓得撒腿就跑。   她以前就讨厌巴顿,巴顿也不喜欢她,有次还唆使韩遇城把巴顿弄走,韩遇城顿时就不高兴了,再也不带她去四合院。   ——   阳光房里,光线充足,开着空调,韩遇城坐在椅子里,脖子上围着床单,何初夏拿着电动剃头刀正在帮他剃头。   他们外科的,经常帮病人剃头。   韩遇城像个孩子,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她推掉他略长的黑发。   “老公,你在想什么呢?”从机场挨她一巴掌后,他就没之前活跃了,经常沉默。   不会还在生她的气吧?   她拿着海绵,擦掉发茬,看了眼对面穿衣镜里的他,弯了腰,趴在他的肩膀上。   “说话啊……怎么了?”凑近他的耳边,呼吸间,是他身上阳刚的男人味,镜子里,是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夏夏,我是傻.子吗?”韩遇城眨着眼皮,喃喃地问。   何初夏愣了下,皱着眉,恍然明白了什么,“不,你不是傻.子!我的老公怎么会是傻.子呢?!”她连忙反驳,他的样子,让人心疼。   “你说我傻,她也说我傻……我怎么了?”韩遇城茫然道,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脑子里一片混沌。   她吸了吸鼻子,“韩大哥,因为你大脑里有血块,导致记忆不好,并不是傻了,我昨天那么说你是无心的,真的!”   即使他变成了这样,也还有自尊,他很介意别人说他傻。   他似懂非懂。   “老公,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及时跟我说,好不好?不要什么都不说,我会担心的。”她绕到他的跟前,吃力地蹲下,仰着头看着他的俊脸,喃喃地说道。   “哦。”韩遇城轻声答应,点着头。   他的手抚上她的头,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   听话地跟着她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她一直牵着他的手。   华仁的神经外科专家都到场了,他们也代表了全国神经外科的权威。   韩遇城被送去做检查,门要关上时,他连忙跑出来,“夏夏,你别走!我不喜欢他们!”   他紧抓着她的手,满脸难过,因为之前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头有问题,一直记着不去医院,所以对医院很排斥。   “老公,我也想进去陪你,但是,检查的机器辐射很大,会伤到我肚子里的宝宝的,你别怕,很快就会出来的,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她握着他的手,柔声地哄。   韩遇城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去,带着畏怯、无助与不安。   杜墨言赶来,他隔着检查室的玻璃,看着里面的韩遇城,他曾经的挚友。   “他算不上痴.呆,记忆有点乱,经常洗过一遍澡忘记了,又去洗一遍,刷牙也一样。这几个月,好像也没按时吃药,我看他的行李里还有威尔开给他的药。”她也看着里面,边对杜墨言说。   “还有,他自尊心仍然很强,你看到他的时候,千万别说他傻了之类的话,他很敏感。”她又叮嘱道。   杜墨言点头,“血块在他的海马脑里,应该是呈现不规则的分布,这样的话,又加大了手术的难度……”   他担忧地说道。   何初夏的心凉了半截。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何初夏叮嘱韩遇城在诊室外等她,让保镖看着他。   “小何,你是医生,我们就,直白地说吧!韩先生这个情况呢,你也是知道的……”华仁神经外科最资深的专家主任,看着她,沉声说道。   何初夏点头,耐心地听着。   以前都是病人家属这样找她看病,现在,她也成了病人家属,心里到底还是紧张、忐忑的。   “这几条重要神经,稍微有任何一点损伤,可就造成残疾了!”谈到了第一个方案:手术!和威尔的结论一样,血块所在的位置,正是几条重要的神经,万一在手术过程中,伤到这几条神经,韩遇城将面临高位截瘫。   就是全身瘫痪。   何初夏点头,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华仁这样的病人也不是没有。有患者铤而走险,手术后,全身瘫痪,成天卧床,到后来,肌肉萎.缩、坏死,然后截肢……   很多病人在忍受不了这些苦痛后,选择拔掉了呼吸机。   “第二种方案还是,保守治疗,不过,他的记忆力、智力可能会越来越差,到最后,生活不能自理,但能保住一条命,就是呢,家属要承受很大的精神压力。”   “不做手术!我选第二种方案,他现在这样挺好的,比以前好,我们不做手术。”她笑着,很平静地说道,眼眶早已湿热了。   她没那么贪心,只要他活着就好。   “夏夏!”看见她出来,韩遇城激动地上前,霸道地抱住她,因为,杜墨言就在旁边。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傻!   当然,跟以前一样幼稚!杜墨言在心里暗忖,差距出何初夏的脸色不对,他也不免担忧起来。   “老公,你的身体很健康!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看着他,她笑着说道。   “那我不傻?”韩遇城很认真地问。   何初夏重重地点头,“你是韩遇城!你怎么可能傻呢?!”   他半信半疑,检查的时候,医生还让他算算数了,他只会做两题……   她支开他,和杜墨言去了露台,背对着他,手里还拿着医院的手提袋,想着韩遇城会永远这样下去,将来还会严重,她捂着嘴,哭了出来。   她穿着碎花长裙,白色开衫,双肩在颤抖,“主任……我还是,还是有点贪心!虽然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好,比以前暖心多了,可是……我还是想要那个健康的、霸道的韩遇城!”   她转了身,已经满脸泪水,“可是,我更不想他瘫痪!瘫痪到最后,也是死路一条,主任,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哭着问,沿着露台的墙壁,蹲了下去,狼狈地坐在地上。   脑子里,有两个韩遇城。   一个是病情恶化后,成为痴.呆,什么都不分的韩遇城;一个是手术后,高位截瘫,躺在床.上,除了能说话,能吃东西,全身都不能动的韩遇城。   杜墨言心疼地看着狼狈的大着肚子,无助地哭着的何初夏,更加心疼的是韩遇城。   那样完美、无所不能的男人,现在变成了这样……   “初夏!控制你的情绪!别忘了,你还是个孕妇!”他上前,弯腰要拉起她,边沉声劝。   “主任,你让我哭一会儿,在他面前,我不能哭,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心里心疼他!”她哽咽道,“如果他已经七老八十的也就罢了,他才37,正是壮年时期,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人生还长着呢,想到他将来,一直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下去,我都替他觉得憋屈!那么优秀完美的一个男人……”   泪水从她的腮帮流下,到了下巴,滴落,在她的裙子上消失不见。   发丝凌.乱,眼眶通红,睫毛上染着泪珠,杜墨言抽.出面纸,帮她擦鼻子。   “你先别着急!先前何初微的那台手术,不也很危险,结果呢?我觉得,你能完成何初微的手术,就能做老韩的!”他这些天一直在研究这些,脑外科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他没动过这么危险的手术,但何初夏不同,她在斯坦福进修的时候,跟在威尔身边研究的都是这些,何况有成功病例。   虽然何初微的情况和韩遇城的不同。   “主任,你别安慰我了!让我帮他做手术?那是不可能的!我今天帮他剃头发的时候,我都舍不得贴着头皮剃,怕弄伤他!”她激动地说道,觉得杜墨言就是在安慰她。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韩遇城躲在角落,听到了她哭声和说的话,也看到了她哭时的样子,他没有上前,默默地转身,带着保镖走了。   他生病了……他会死,夏夏很难过……   “韩先生,您是要去哪?”韩遇城进了电梯,保镖好奇地问。   他不说话。   医院电梯,来来往往的人,每到奇数楼层都会停下,有人出去,有人进来,很拥挤。   电梯在五楼再次停下,要出去的人都出去后,外面的人才进来,就在这时,韩遇城突然冲了出去,差点把别人撞倒。   这人怎么回事啊?!   保镖见韩遇城出去了,连忙要挤出去,但人太多了……   韩遇城刚出电梯就跑去了楼梯口,扶着扶手,飞快下楼,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什么,潜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走!   不走的话,他会死,夏夏会难过。   何初夏和杜墨言刚回到医院过道,看到一名气喘吁吁跑来的保镖,她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老公呢?!”她激动地问。   “他,他趁我们不注意,跑了!”保镖气喘吁吁地说道,他是走楼梯爬上来的,边爬边找,怕韩遇城走楼梯上来了,另一名则走楼梯下去了。   何初夏原本因为哭泣而通红的脸色,一瞬间,煞白如纸。   “他跑什么?!他又跑什么?!”她跺着脚,崩溃地吼!   “初夏!你能不能淡定点!他不傻!他懂得东南西北,不是三岁小孩!”如果是其他孕妇这么激动,早就动了胎气了。   杜墨言更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们不懂!你们不是我!你们都是旁观者!没有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就是我的魂!”她歇斯底里地吼,像个疯子,来往的路人纷纷诧异。   她吼完,快速地往前走,很快挤进了电梯,杜墨言紧跟着她。   “韩遇城!”刚出这栋大楼,骄阳下,她放声地吼。   杜墨言走去一旁,拿着手机给医院广播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广播寻找韩遇城的信息。   “何初夏!你别乱跑!小心孩子!能不能镇定点?!”杜墨言气愤道,她以前多淡定、从容,现在,就像一个疯子!   像那种小孩被拐走了的父母,在路上,拉到人就问,“有没有看到我老公?!他叫韩遇城!”   疯了!   这样下去,先傻了的人肯定是她!   “快看!那边有人要跳楼!”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喊。   杜墨言抬起头,就看到三楼的栏杆上,坐着一个男人,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那身影……   “韩遇城!”何初夏大吼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坐在栏杆上的男人,正是韩遇城。   他听到了何初夏的声音,也看到了她,楼层并不高。   摔下去也不会死,最多残废。   “韩遇城!你在干什么?!”何初夏吼着,杜墨言已经冷静地跑去楼道里了,也边打了119。   何初夏已经头晕眼花,口干舌苦,“你想逼死我吗?”   关于他的病,已经够打击她的了,现在,他又有自杀倾向。   “夏夏……我不想你因为我难过……”韩遇城自言自语,心里很难受,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脑子像被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窗户纸,混混沌沌。   “流血了!这孕妇流血了!”   炽.热的水泥地上,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大.片鲜血,有人尖叫。   韩遇城坐在三楼栏杆上,只看见地上隐约有红色。   “别碰我!韩遇城!要死,我们一家四口都死了好了!”何初夏像毫不在乎,大声吼道。   “夏夏!”韩遇城身子前倾地喊,差点摔下去,被杜墨言从身后一把抱住,活活拽了回去,两人倒地。   “夏夏!夏夏流血了!”他激动地喊。   杜墨言爬起,拽着他,“跟我下楼,快去救她!”   韩遇城顿时跑得比他还快。   烈日下,大腹便便,下身出血的孕妇就坐在炽热的水泥地上,她坐着的地方渗透出一滩鲜血,空气中仿佛浮动着血腥味。   医生护士已经赶来,担架就在她旁边,她却不让任何人碰。   一身黑色的男人,箭一般地冲了过去,在她的跟前蹲下,“何初夏!你在干嘛?!”   那一瞬,他好像恢复了正常,冲她咬着牙质问,霸道地喊着她的大名。她怎么傻乎乎地坐着,不让人救?!   第187章:真正的韩遇城6000   何初夏!   久违了的霸道的对她直呼大名的喊声,在那一刹那,震了她的心,也将她那颗丢了的魂给吼了回来。   她怔然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那双火热的睿智的盛满了愤怒与担心的黑眸,那黑沉的俊脸,紧张、愤怒参半的表情……   “韩大哥……”她颤声地喊,嘴角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韩大哥,你回来了……”   这才是她所熟悉的久违了的真正的韩遇城,她心心念念十几年的韩大哥,她依赖、依恋着的大男人!   韩遇城只是微微愣了下,他没回答她,只看到了满地的鲜血!   “韩大哥,我知道是你!你说话啊!跟我说说话!”她根本没心思顾及自己的危险情况,只知道眼前的韩遇城是真正的他,她想跟他说说话,跟他叙叙旧……   韩遇城仍然没说话,他站起,弯着腰,右手扶住她的背,另只手扣住她的小.腿腿弯,一个用力,将大腹便便正在出.血的她抱了起来,因为用力,后腰的旧伤扯了下。   “快!快放上平车!”有医生大声喊,洁白的平车就在他身侧,韩遇城立即将怀里沉甸甸的人儿放了上去,何初夏的手立即死死地紧抓.住他的手!   她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两只手握着他的右手,脸上噙着笑,光线太刺眼,她眯着眼看着他那严肃、紧绷的俊脸。   嘴里不停地念叨:“韩大哥”。   “快推去16号楼!路人请让让!”医生大声喊,大家一起推车平车往前,韩遇城也跟着跑起来!   杜墨言一直站在不远处,他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当然,他还不知道韩遇城此刻的异样。   “医生!病人羊.水破了!”随着鲜血的流出,护士也发现了白色床单上染着的明黄色的液体,以及一股腥味。   韩遇城蹙眉,她要生了!心脏狠狠地扯了一下!   她还有一个月才足月,现在算是早产,还流了这么多血……   平车上的小女人,嘴角仍然染着笑意,那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仿佛看不够似的。   “通知产房,立即准备手术!”医生扬声道,他们已经进了16号楼的电梯。   “韩大哥……你跟我说句话啊……求求你了……快点啊!”看着他严肃的俊脸,她红着眼眶,晃着他的手臂,喃喃地哀求道。   “何初夏!你给我听好,你最好给我没事!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韩遇城内心早已五味陈杂,他瞪视着平车上躺着的怀着一对双胞胎儿子的小女人,红着眼眶,咬着牙,沉声道。   “嗯!哈……”她笑着答应,咧着嘴笑着,甚至笑出了声音!   “你是韩遇城!这才是你!不过,你知道吗?之前的你,比现在可爱多了!”她笑着地说道,现在不说的话,怕他一会又糊涂了。   腹部的一阵阵阵痛,她咬着牙,眉头紧蹙。   “何初夏!你给我闭嘴!省点力气!”他冲她凶道,眼里却闪烁着泪光,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说这些!他满眼满心都是她,那股害怕她出事的恐慌感,填满了他的胸腔。   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几年前三姐出事的画面,哪怕已经在医院了,遇到那个病,全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都没能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一尸两命!   现在,她肚子里还是两个。   “快点!都TM给我快点!”电梯门刚打开,韩遇城疯了似地爆吼,表情狰狞,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真的怕她和韩遇汐一样,怕他再次面对眼睁睁地看着至亲离开的画面,而她在他心里是最最重要的人,她今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韩遇城也没得活!   产房的大门已经打开,韩遇城被拦在外面,很快,护士送来《手术同意书》让他这个家属签字。   韩遇城看着《手术同意书》中“医生对可能发生的问题特别交待”一项中的每一项,他都心绞。   麻醉意外、羊.水栓塞DIC、术中损伤、大出.血、必要时切除子.宫等等。   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任何一项,都是他不愿承受的!   “韩先生,何小姐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请您务必马上签字,方便我们尽快手术!”见韩遇城在迟疑,护士催促道。   杜墨言已经找来,他就要从韩遇城手里抢过同意书,以为他还是傻的,什么都不懂。   韩遇城没让他得逞,拿着黑色中性笔,在“代理人签字”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与患者关系”:夫妻。   “你们给我记住,我不允许任何一种意外发生!”他瞪着护士,激动地吼,同意书上出现的任何一项可能发生的意外,他都不要发生!   杜墨言这时傻了眼,诧异地看着眼前双手沾满鲜血,和之前不同的韩遇城,他所熟悉的,真正的韩遇城!   “我们会尽力的!您先别着急,麻烦先去把费用交了。”护士怯怯地说道,进了手术室。   “老韩?”杜墨言上前,试探性地开口。   韩遇城看向他,眯着眼,“有烟吗?给我根烟!”   他沉声开口,命令的语气,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捂着脸,拭去脸上的泪痕,手上的鲜血却沾上了脸颊。   腿长手臂长,穿着深色西服的大男人,新剪的圆寸很短,双手手肘搭在膝盖上,上身前倾,抬着瘦削的俊脸,他仰视着手术室大门上方的“LED”屏幕,红色的字体,滚动着“手术中”的字样。   “这里都是产房,抽烟不好!老韩,你现在是清醒的吧?别担心,她不会有危险,抢救这么及时!”杜墨言对他安抚道,不明白韩遇城为什么突然又清醒了,他颅内血块分布很复杂,导致实际情况也很复杂。   “不会有危险?你忘记三姐当时的情况了吗?也是意外!”韩遇城咬牙冲他斥责道。   他此刻是清醒了,杜墨言苦笑,不管他是犯傻还是清醒,都会戳他的伤疤。他背靠着墙壁,闭上双眼,满脑子都是那天的画面。   早上去上班时,她还好好的,挺着大肚子,站在玄关口目送他出门,当他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得知她发生意外,在紧急剖.腹产的消息。   后来,便是可怕的羊.水栓塞……   杜墨言的心狠狠地颤了下,望着手术室的门,嘴角上扬,两行清泪从眼角默默地流下。   这眼泪,为曾经的妻儿而流……   “老韩……你们都以为我铁石心肠!那是我的妻子、儿子,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我没有遗憾?我TM比谁都痛苦!现在,就算我想重新开始,我也没那份心!我就想作茧自缚,我虐.待自己、折磨自己,一直在惩罚自己!”杜墨言苦笑道,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有护士路过,他立即背过身,悄悄地擦掉眼泪。   韩遇城机械地侧过头,看向杜墨言。   “我刚刚是太着急初夏,没有怪你的意思!那件事,早就翻篇了,我劝过你!”他没工夫安抚杜墨言,但,见他流泪了,他为之动容。   杜墨言抹干了不轻易撒下的热泪,扬唇,又转了过来。   “你怎么又清醒了?她怀的是双胞胎,你有福气,两个儿子。她之前躲去Y省了,在宁蒗彝族自治县的一家县卫生院工作,条件非常艰苦、落后,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大腹便便了!”杜墨言迫不及待地跟他介绍何初夏的情况。   韩遇城嘴角抽.搐。   这时有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说是何初夏还有意识,想见韩遇城,让他陪同生产。   韩遇城微愣,很快,跟着护士进去,穿上无菌服戴上帽子,消毒后,进入手术区。   “韩大哥……”打了麻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感,但可以感受到两个孩子在肚子里的挤压感。   手术台上的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含.着泪,嘴角含.着笑地看着他,冲他伸手,对他呼喊。   穿着淡蓝色无菌服,头上戴着帽子,脸上蒙着口罩的他,一步一步地向前。   久违了……   分开几个月了,她离开的时候,腹部完全看不出怀.孕,再见,她挺着大肚子,坐在血泊上。   他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只是走近,走到她肩膀位置的时候,摘掉口罩,弯腰,吻上了她的唇。   顿时,两人泪如雨下……   “唔……”四片唇胶着在一起,男人的火舌霸道地席卷进她的嘴里,她也迫不及待地回吻着他,医护看了他们一眼,正在记录手术的助理,还将DV镜头转向他们,拍下这温馨的画面。   “何初夏,我现在很想打你屁.股!你瞒着我,怀着孩子乱跑,你不听我的话!”他的唇微微离开她的唇.瓣,依旧那霸道的语气,但也透着浓浓的宠溺。   “那你呢?瞒着我,你的病。我在大山里,肚子大了,崔女士被宣判了,我天天盼着你来接我,你却迟迟不来,你答应我的,全都食言了,只留给我一大笔财产……没有你,你觉得我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她反驳,却伸出一只手,抚摸上他瘦削的俊脸。   韩遇城苦笑,“初夏,我不想拖累你!现在也不想,今天的检查结果我还记得,你记住,如果我有天变得什么都不懂,请你,成全我,让我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尊严?!韩遇城!我告诉你,就算你将来痴.呆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我也要把你再一点点地教会一切!”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感觉不到任何伤口的疼痛,然而,心脏却犹如拉扯般的疼!   “韩遇城!我要的,就是你的陪伴!跟你相守到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这个人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想到他差点跳楼了,她后怕,怕哪天真的失去他!   韩遇城闭眼,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手术室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两个人皆愣住了……   第一个小宝宝全身通红,身子瘦小,已经从胎衣里取出,肚脐上连着长长的血红的脐带,韩遇城看了过去,看着医生双手里托着的,他的儿子。   心脏扯了扯,一股为人父的荣耀感涌上心头。   “既然爸爸在,这脐带就让宝爸剪吧!”中年女医生看着韩遇城,笑着说道。   韩遇城还愣着,何初夏听到了医生的声音,她早已泪流满面。   “老公,你别傻愣着,快去看看我们的孩子!两个儿子呢,如果爷爷在世,他老人家肯定非常开心!”她哭着说道,感觉很累,随时都可能睡着,但是,仍然使劲抬起下巴,想看看他们父子,第一次“见面”的感人画面。   他刚走到孩子身边,另一个儿子也出来了,同样,全身红彤彤,小.脸皱巴巴,头上有一撮湿漉漉的胎毛,没有眉毛,眼皮肿肿的,那么小,没他两只手大。   医生将剪刀递给他。   他迟疑地接过,手在颤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   不管他是否清醒,在他的心里,最最重要的,仍然是何初夏,此刻也是。   但,那到底是他的儿子,他的骨血。   剪刀咔嚓,脐带剪断,医生拉着纱布,按住了宝宝的肚脐。   “都是男孩,恭喜恭喜!”医生说道,将小家伙递给了护士,放进了保温箱。   他又剪了小儿子的脐带,看着他们,目露慈爱、温柔的笑意,那笑,很短暂,他想起了自己的病,想到她以后既要照顾两个儿子,又要照顾他……   韩遇城,你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为何今生过得如此艰难?   “老公……”听到她无力的声音,他连忙转身,走到她身侧,握住了她的手。   “我在!要是太累,就先安心地睡,我在这,我不走,我陪你!”他难得的温柔,吻着她的额头,边劝。   “我不想睡,我怕你又说话不算数,怕你逃走,怕你想不开……”她紧抓着他的手,吃力地说道。   她被他吓怕了,即使很累、很虚弱,也还强迫自己不要睡,怕睡着了,他就溜走了。   “我不会!乖,安心地休息吧,两个小家伙很健康!我保证,你醒来的时候,我还在。”男人轻柔的声音,像最温柔的催眠曲,何初夏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   ——   安静的病房里,一身黑色的男人,沉默地坐着,看着她干燥的双.唇,时不时拿着棉签沾上,湿.润她的唇。   有人敲门,杜若淳在外面,他出去。   “四哥,听说你……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啊,没变呀!”从他被找到回京后,杜若淳还没见过他。   “肚子,第一期的合作并购案,进展怎样了?”韩遇城这一开口,杜若淳就知道,这时的韩遇城,是韩遇城!   “四哥!一切顺利啊!韩氏正在按照您的规划,步入正轨!”杜若淳激动道,一脸的骄傲,他就喜欢在韩遇城面前邀功,渴望被他夸奖、赞美!   但,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肚子,辛苦了!回头董事会上,任命你为新任总裁。”韩遇城居然破天荒地对杜若淳说了这种话,杜若淳简直受宠若惊!   “不不不,四哥,您知道的,我这人心性不定,韩氏大权还得由您掌着啊!”   “我是没那能耐了!”韩遇城沉声道,杜若淳似懂非懂,只知道韩遇城是不想再管理公司了。   “肚子,将来你嫂子有任何困难,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希望,你这个做兄弟的,能帮帮。她是我今生唯一最爱的女人,帮她,就是帮我!拜托了!”韩遇城拍了下杜若淳的肩膀,沉声说道,态度诚恳,谦逊。   “四哥!您这是说的哪的话?!”杜若淳激动道,韩遇城的事就是他的事,有必要说这么客套的话么?   他已经进了病房了。   ——   何初夏睡了个踏实而又冗长的觉,在刀口的疼痛中,悠悠转醒的时候,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他。   之前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她心脏悸动,晃了晃手,“韩大哥!”   想把他叫醒,他们还有太多的话没说。   她和他一样,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儿子,而是对方。   “韩大哥!”他还趴在床沿,她的手用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他这才有了动静。   “夏夏!”韩遇城抬起头,一脸惺忪,双眼朦胧。   医生、护士这时都来了,韩遇城起了身。   何初夏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他看起来,神情又有些呆滞了,难道……之前是她在做梦吗?   霸道强势的韩遇城,在她出事的时候,回来了。   在产房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还记得。   “感觉怎样?通气了没有?”妇产科男医生看着她,轻声问。   她回神,轻轻摇头,“我刚醒,还没有通气,刀口很疼。罗医生,我的两个宝宝还好吧?”   罗医生点头,“宝宝们很健康!”   他揭开薄被,准备给她检查,何初夏侧过头,看着矗立在一旁的韩遇城。   韩遇城见那医生正在解何初夏的衣扣,他大步冲了过来,将男医生给拉开,“不许碰夏夏!”   是霸道的,充满怒气、吃味的话,透着一点幼稚。   她知道,他又糊涂了。   罗医生皱着眉,看向何初夏。   “罗医生,不好意思啊,我先生乱吃飞醋了,今天没有其他值班的医生吗?”她笑着说道。   这人看起来一副都市精英范儿,怎么连男妇科医生都不接受?罗医生很是郁闷,严肃地走了。   不一会儿,换了年轻的女医生过来,当她给何初夏排恶.露的时候,听着她那痛苦的尖叫声,韩遇城差点没揍人!   “都出去!”他一脸气愤,将病房的门从里面关上,走到何初夏的身边。   “夏夏,你是不是很疼?”他满脸关心地问。   她轻轻摇头,看着他,满心苦涩,有点失落。   她只是睡了一觉,他又变得不正常了……   柔体的疼痛折磨得她不想说话,方姨过来,带了汤粥、饭菜,她还没通气,什么也不能吃。   “先生,你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还是?”方姨见韩遇城不肯动筷子,轻声问。   他其实早就饿了。   “夏夏还不能吃,她一定很饿,我陪着她!”韩遇城满脸真挚,斩钉截铁道,脑子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她好像说过,要他陪着她,不许走。   听着他说的感人的话,看着他那真挚的表情,何初夏突然感觉一股鼻酸,让他过去坐下,她趴进了他的怀里。   第188章:小子们,我是韩遇城,你们的爹!7000   命运好比是导演,他们就是演员,只能按照导演的安排、指示活着,不能与其抗争。抱着又不正常的韩遇城,何初夏仿佛也只能认命。   导演没安排他死去,已经很仁慈了!   “老公,听话,你先吃饭!你要是不吃饭,我会心疼、难过,你忍心看到我难过吗?”抹了抹眼泪,抬起头,看着他,她撅着嘴,一副快要生气的样子。   “我不饿!真的不饿!”他大声说道,一脸笃定。   “不饿也得吃,你比以前瘦多了,听话,不然我真生气了,我要哭了啊。”她假装很难过的样子,说道。   韩遇城只好站起身,去了餐桌边,乖乖吃饭。   剖.腹产,因为麻药的关系,胃肠蠕动迟钝,只有通气了,证明胃肠蠕动了,产妇才可进食。大半天过去,还没通气,她有点心急,不进食怎么能产奶?   不产奶,保温室里的两个小宝贝该怎办?   从他们出生到现在,她还没能看到他们。   “夏夏!医生说你不能下床!”见她要下床,韩遇城连忙走来,一脸的认真,大声道。   她笑笑,“我就稍微活动活动,不然不能吃东西。”解释给他听,他肯定不会明白,刚落地,双脚稍稍用力,就感觉腹部的刀口像被撕开了般,钻心的疼,而且还有点瘙.痒感。   韩遇城一脸迷惑,扶着她,“夏夏,你的肚子怎么又小了?”   “……”她无语,难道,他忘记了孩子们出生的那一刻了吗?   “因为孩子们出来了啊,他们还在保温箱里,过几天才能出来。”她柔声说道,“那是我们的孩子!”   韩遇城皱着眉,似懂非懂。   不一会儿,悄悄回家煮了萝卜汤的方姨又回来了,听说她还没通气,连忙让她喝萝卜汤,不让她乱动。   何初夏刚喝过汤一会儿,病房里响起“噗”的一声。   她瞬间脸红,只见韩遇城诧异地看着她,“夏夏,你……”   “嘘!”何初夏连忙喝斥他,怕他傻乎乎地说出来!   韩遇城撇着嘴,并没有说出来,也不嫌弃她,对于她来说,何初夏放的P都是香的!   她让他喂她喝汤,韩遇城很听话,照顾起她来,还和以前一样认真,潜意识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他:“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担心,不能让她照顾他,好好爱她!”   所以,他努力着,认真地做。   “四哥现在,沦为妻奴、孩子奴了哈!”抱着干儿子的杜若淳进了病房,看着正体贴照顾着何初夏的韩遇城,扬声道。   妻奴、孩子奴……   何初夏突然想起他们分开前时,他刚知道她怀.孕的时候,她对他说的那些霸道的话。   韩遇城转过头,他还是认识杜若淳的。   “肚子,你抱的,是你儿子?”小家伙戴着小鸭舌帽,皮肤又白又嫩,大眼睛黑溜溜的,穿着背带裤,白色小T恤。   这时,莎莎推着婴儿车进来了。   “四哥,您这又是在涮我呢!”杜若淳嚷道,“这莎莎的儿子,我.干儿子!”   杜若淳的话传到莎莎耳里,她在心里冷哼,“四哥,好久不见了!您比以前更帅了!”   她看着韩遇城,发自肺腑地夸赞道。   “小耳朵,来,让夏夏阿姨抱抱!”病床.上的何初夏,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扬声道,杜若淳抱着小耳朵走了过去。   “您可别嫌沉啊,这小崽子忒能长了!”杜若淳笑着道。   小耳朵这个乳名还是他给起的,说他的外号叫“肚子”,这干儿子干脆就叫“小耳朵”!   “肚子,你儿子叫小耳朵?还小鼻子小眼睛呢!”韩遇城被逗乐了,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一脸嘲笑。   “四哥,您可别再开玩笑了啊,咱们莎莎都有新男票了,而我呢,也终于要和施染……嗨,我们在一起了!昨个儿下午没来得及跟您说!”杜若淳还以为韩遇城是在开玩笑,扬声说道。   何初夏只见莎莎的脸色有点白,不过,转瞬消失,“就是!四哥,小耳朵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就他这风流性子,我可不想我儿子将来也去祸害那么多女孩!”   莎莎满脸嫌弃。   “杜大哥,莎莎,你们……”她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说韩遇城傻了,怀里的小家伙,那白.嫩嫩的小手摸上了她的胸.部,韩遇城看到这一幕,立即就不高兴了。   “肚子,把你的色儿子抱走!别占我夏夏的便宜!”韩遇城黑着脸,霸道地说。   杜若淳这才察觉出他的不正常,“四哥,您是认真的?怎么这么说小孩子?”   “你小子,小时候就色,二年级就给女生递小纸条!你儿子将来肯定也是!”韩遇城一本正经地说道,样子根本不像开玩笑,而且,这话挺幼稚的,他看起来也没昨天那股深沉劲儿。   “真的吗?那我儿子可不能常跟他接触了!”莎莎从何初夏怀里抱回小耳朵,幽幽道,话里透着对杜若淳的鄙夷。   杜若淳并没真的生气,他无暇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只认真地打量着韩遇城,他看起来和昨天,判若两人。   人格分裂了这是?   也想到了他的病。   当韩遇城被何初夏使唤去卫生间端水的时候,从何初夏那,杜若淳得知了韩遇城的真实情况,他的脸色阴了下来。   杜若淳心疼地看着端着热水过来的韩遇城,难怪他昨天那么跟他说。   是怕他将来病情恶化……   ——   何初夏是被胸.部的胀痛刺激醒的,韩遇城还老老实实地守在床畔,“老公,帮我按下呼叫铃。”   他立即执行她的“命令”!   “小何,你这乳.腺有点堵啊,这样,你先用吸奶器试着吸吸,会很疼,忍着点。”她躺着,露出比以前大了一个罩杯的丰盈。   女医生按了按,说道。   旁边的护士,正在将吸奶器放在开水里烫着,消毒。   “没事,再疼还能疼得过生产?”她笑着道,从护士手里接过吸奶器。   感觉两只R房里,像被填满了石块,又沉又胀痛,吸奶器这粗.鲁地吸了下,没有通不说,疼得像有仙人球在里面刺着。   她咬着牙忍着,还是掉下了两滴眼泪。   “你先吸着试试,一般这活儿都是男人做的!”女中年医生说话时,看向旁边不远处的韩遇城。   何初夏脸红,“我先用吸奶器试试,金医生,您有事先忙。”   金医生和护士很快走了,一直傻着眼看着何初夏的韩遇城,这时咽了咽口水,满脑子都是她那两团雪白凝脂。   “夏夏,你在干嘛?刚刚还让别人摸你!”虽然是女人,女人也不能随便摸她吧,韩遇城抗议道。   何初夏笑了,这个时候,他还知道吃醋呢。   “那是医生,她在帮我治病。”她耐心道,“嘶……好痛!”   靠坐在床头,睡衣衣襟被撩到胸口,露出两只肿.胀的女人,额头上爬满细密的汗珠,发丝有点凌.乱,面颊泛红,她红唇张开,贝齿咬着粉润下唇,细眉紧锁,一脸痛苦的样子。   惹火的是,她正拿着一只吸奶器在……   这一切,在韩遇城眼里,成了撩人的媚.态,他再一次咽了咽口水,性.感凸起的喉结,上下颤动。   “夏夏,你在干嘛?那是我的!谁都不许碰!你也不能!”韩遇城上前,气呼呼地霸道地说。   何初夏看着他,再次被萌到了。   “我在吸啊,要把里面的奶.水吸出来才好……”她柔声道,“怎么还不出来,疼死了……”   她皱着眉头,难过道。   “啊!”谁知,他突然趴向了她的胸前,张口……   “老公,轻点,疼的!轻点!”她吃痛道。   怀里,大男人趴在她面前,他闭着眼,睫毛又黑又硬,根根分明。   俊脸迷人,惹她心悸,所有疼痛和不耐烦,此刻消失不见,她很想低下头,亲他一口,却够不着。   “啊……通了,好像通了!”通畅后,感觉一股畅快的热流涌.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她推开他的头,韩遇城松开她,满嘴的甘甜,像牛奶,又不是牛奶的味道。   何初夏拿过一只碗递到他的面前,“快吐了!”   “咕噜”一声,他没吐,将满嘴的乳汁全都咽下去了。   何初夏傻了眼,反应过来后,脸色涨红,“你,你怎么可以吃?那是儿子的……”   她垂着头,脸色涨红。   “什么儿子的,都是我的!”他霸道地说道,又含.住另一只……   何初夏最后好不容易才挤了一瓶奶.水,她租了轮椅,让韩遇城扶着她坐上去,手里握着用毛巾包着的还温热的奶瓶,让他推着,去儿科保温室。   ——   到了儿科,他们换了无菌服,戴上口罩,洗干净双手,消毒后,才能进保温室。这里住着很多小婴儿,一个一个地单独地住着保温箱。   “韩先生,韩太太,这是你们的两个儿子。”戴着口罩的护士,领着他们到了两个孩子的保温箱前,仍然隔着一块玻璃。   皮肤还红红的两个小宝宝,很瘦小,穿着纸尿裤,仰躺着,他们左手上都戴着手环,连着一根蓝色的线缆,线缆连接心电仪。   看着闭着眼睛,握着小拳头在睡觉的小宝宝,何初夏心头一热,鼻头一酸,便感性地哭了出来。   “夏夏,你怎么又哭了?”   她摇着头,“老公,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这个是大儿子,这个是小儿子,很可爱吧?”   “哪里可爱?”他泼她冷水。   何初夏气恼,“他们就是可爱!双胞胎呢,你看,哥哥动了,他,他在打哈欠!好像要醒了!”   玻璃里面的小宝贝,这时候张着圆圆的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蹬着两只小.腿,幽幽地醒了过来。   “真的醒了!宝宝,快看这里,我是妈妈!”母爱泛滥的何初夏,激动得像个大小孩,扒着玻璃。   小宝宝像听到妈妈的话了,转过脸,圆圆的大眼,好奇地看着他们。   “好乖……老公你看到了吗?他好乖!我好想抱抱他!”何初夏又激动地说道,看着可爱的小宝贝,心都要融化了。   小宝贝张开粉.嫩的小.嘴,乖乖地看着他们,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这时,护士拿着奶瓶进去了,从保温箱另一侧圆形的孔塞进奶瓶,小宝宝立即含.住奶嘴,边看着他们,边喝着妈妈的乳汁。   “老公你快看!他在喝奶奶!你快看啊!”何初夏指着小宝宝,又激动地说道,“他还在看我们呢!”   “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我好看!”看着她激动的样子,韩遇城吃味了,气呼呼地说道。   何初夏正想说什么,隔壁的小儿子也醒了,小儿子刚醒来就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何初夏仿佛感同身受,心脏缩成了一团,“小宝贝不哭,小小韩不哭,妈妈在,不哭不哭……”   她隔着玻璃安抚小儿子,儿子哭泣的样子,简直揪住了她的心。   还好,当护士给他喝奶时,他就不哭了。   她的一颗心也安下。   没多久,他们就被请出了保温室,而且,三天才能看望他们一次。   吸好的奶.水都是由护士送去儿科的。   她在医院住了五天,可以出院了,两个孩子还不能出院,要体重达4斤以上,各项检查都没问题才可以出院。   空荡荡的一个大房间里里,穿着背心的韩遇城,拿着螺丝刀,正在干活。   这是何初夏给他安排的活儿,装婴儿床!   一开始,她以为他不会的,惊喜的是,他居然能看着图纸装上。   她端着一杯水,“老公,辛苦啦!喝点水吧!”   韩遇城接过水杯,没有说话,仰着头,大口喝下。   “好了!”他轻轻松松,将倒立着的婴儿床给正过来。   他动作的时候,大臂上的肌肉硬气,看起来性.感撩人。才锻炼了三四天,他的身材就健硕多了。   打她出院后,她每天都会监督他健身的,早上跑步,下傍晚练臂力,晚上睡觉前做俯卧撑……   忍不住从他背后,将他抱住,以前大着肚子,还不能好好抱着他,现在不同,她的胸口可以紧贴住他坚硬的背脊了,闭上眼,鼻息间是他身上阳刚的男人味。   突然被她从身后抱住,他心头一热,头也疼了下,一闪而逝,眼前冒了下金花。   鼻息间,是她身上那淡淡的奶香味,也许外人闻起来会觉得腥,但他不觉得。   偌大的空荡的房间中央,穿着低腰牛仔裤,黑色紧身背心,大臂上的肱二头肌隆.起,肩膀上的三角肌圆润饱.满,穿着白色长针织衫的小女人,从他身后,将他抱住,侧着脸,脸颊贴着他的背脊。   双臂牢牢地圈着他的腰。   韩遇城看着自己刚刚装好的婴儿床,这些天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快速地闪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她只静静地抱着他,一言不发。   她是不是,又在担心他的病?在挂念还在住院的两个小家伙?   他转过身,将她圈进怀里,腾出一只手,抚摸她的后脑勺,“夏夏,辛苦你了,辛苦了,老婆!”   这个本该柔弱,依偎在他怀里,享受他的宠爱与呵护的小女人,这几个月来,活得却是那么艰苦、坚强!他心疼她,也愧对她!   趴在他怀里,正汲取他身上那不变的男性气息,寻求安慰的何初夏,突然听到他深沉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张表情深沉的俊脸。   韩遇城看着她,性.感双.唇抿着,表情沉肃。   “你……”她哑声开口,他是不是又正常了?   “唔……!”他突然低下头,张口含.住她的唇,深深地吸吮,抬起大手,按住了她的脊背。   他又正常了!   她心悸,很想哭,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虎腰,伸出粉.舌,用力地回吻他!   所有的言语,都无以表达他的内心,只有深深地吻着她,将一切倾注在这个吻里……   她用力推开他,仰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俊脸看,“我不辛苦!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韩遇城!你听好,别跟我说连累不连累的话!我只要你活着!你懂吗?!”   她哭着说道。   “别哭,你在坐月子,伤眼!”他语气低沉,黑眸紧锁她的脸,粗糙大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她苦笑,“怎么又,又正常了?”   兴奋地有点语无伦次。   “我也不懂,刚刚后脑勺疼了下,里面一跳一跳的。”他沉声道,说完,又将她抱紧。   “初夏,你别太依赖我,如果,哪天我死了,你要像之前的几个月一样,坚强勇敢地活着!”他沉声道,这是他最想对她说的话。   “不要!我不许你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是寡妇了,两个儿子怎么办?!”何初夏激动地说道,头在他的怀里蹭。   “你不会死,顶多就是傻了,没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她激动地说道,这也是她最想对他说的话!   韩遇城苦笑,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那样!   但为了能让她安心,他没有反驳,只抱着她,一再地将她往胸口按。   不一会儿,她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连忙将他拉着出去,带他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华仁拍片。   她想知道他此刻在正常的状态下,大脑里的情况。   结果表明,他海马脑上的血块比起上次,有所变化。   看着韩遇城那双灵活的双手,正玩着魔方,几秒内,一个二阶魔方就被他复原了,比正常人快了N倍,有的正常人甚至十几天也复原不了一个魔方。   “何初夏!你又不听话了,你还在坐月子就拉着我出来!”从神经外科出来,韩遇城十分严肃地说道。   何初夏冲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满脸的撒娇,“走,跟我再去下儿科,让你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看咱们的两个宝贝儿子!”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在产房,帮两个孩子剪脐带的画面,那时候,他们还是皱巴巴的很丑的小东西,而现在……   皮肤白白.嫩嫩,透着粉润,双眼圆亮,嘴里含.着奶嘴,两个孩子长得并不一样,不是同卵。   看着他们,他一言不发。   但,慈爱的目光,缓缓地从他的双眼里,流淌出来。   “可爱吧?他们一直很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也是,从来不给我添麻烦!”她感慨地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怕出来后挨我这个爹揍!敢欺负他们老子的女人?!”韩遇城霸气地开口,一脸的自负。   何初夏没好气地瞪着他,“你怎么清醒的时候对宝贝们也这样?!糊涂的时候,还跟他们争风吃醋!真嫌弃!”   韩遇城没理她,“嘿!小子们,我是韩遇城,你们的爹,我身旁的这位,是你们的妈,你们两个臭小子,最好给我乖乖的,健健康康的,茁壮成长!你们敢不听话,敢气你们的妈,看我不抽你们?!”   他双手搭在玻璃上,一脸的严厉,对两个小宝贝沉声道,然而,泪花却在他深沉的眸子里打转。   不是他跟俩孩子争风吃醋,是觉得,她从怀他们到生他们,遭了那么多罪,他这个男人还不在身边陪着,他宁愿不要孩子,也见不得她吃苦、受累!   更难过的是,也许将来,他变得连两个孩子都不如,那时候,她得同时照顾三个孩子,而他,连尽一个爸爸的责任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话,在何初夏听来,是对她满满的宠爱!   她侧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满心温暖。   两人又是被护士“撵”出去的,他们去换了衣服,她先从女更衣间出来,刚出门,手臂被人用力一拉,“谁?!”   她惊呼,被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医生”朝安全出口拽去。   “韩翊?!”刚进了楼梯间,男人摘掉口罩,她呼了口气,“你干嘛?我刚刚还以为是乔世勋呢!吓了一跳!”   “乔世勋目前应该在境外,你们现在很安全!”韩翊沉声道。   “这就好!你四叔还在更衣间,我怕他找不到我……”何初夏想到韩遇城,说完就转身。   “四婶,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青舞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四叔的?”韩翊沉声问。   “当然不是!”何初夏转身,仰着头看着他,大声反驳。   “你怎么知道的?”韩翊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激动地问。   “青舞是个好女孩,在石城的时候,她主动找我说明白的!”她说着,将青舞对她说的都告诉了韩翊,“我也不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总之,不可能是你四叔的。她是爱你四叔的,没有趁他糊涂的时候,占有他……”   她哪知道青舞和韩翊之间的事,只是以她的判断,实话实说。   韩翊并没多开心,反而更难受,他信,青舞爱韩遇城。   铁门突然被人推开,韩遇城强势上前,将韩翊推开,把何初夏挡在自己身后。   “韩翊!你是不是和青舞好上了?!你不知道她——”韩遇城黑着俊脸,冲他严肃地质问,后句话,说到了一半。   第189章:装傻才能吃到豆腐!6000   眼前的韩遇城,一脸严肃,脸色黑沉,眼神是长辈对晚辈的严厉,哪还是在石城时那幼稚得像个三岁小孩的模样,韩翊又一次迷惑了!   “韩遇城,你究竟在玩什么鬼?怎么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傻的?”韩翊严肃地问,以为他又在玩阴谋。   敢直呼他的大名!   韩遇城的眼神更加严厉,“我就算是傻了,你小子也别想爬我头上去!”   “还有,别以为你有任务在身便可以胡作非为!没一点纪律性!”他冲韩翊又斥责道,胡作非为,指的是韩翊在做卧底期间,染指别的女人,还可能真的染指了青舞,不然,青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韩翊一脸的不服气,叔侄俩以前斗惯了,不可能表现得有多亲密,谁也不给谁好脸色,哪怕心里非常关心着对方!   “你刚刚说青舞什么?!四叔,我想要听你的实话!”想到青舞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韩遇城的,韩翊心里好受多了,他对青舞几乎一无所知,查不到她的任何资料。   当然,也不了解她。   而她怀的,八成是他的孩子。   韩遇城眯着眼,“你真跟她怎样了?!”他咬着牙问。   他身后一直不说话的何初夏,听得出他的语气很气愤,那样子好像真的很在乎青舞似的,她立即就吃味了,何况,青舞一直暗恋他呢……   他和青舞以前有没有过些什么?怎么认识的?怎么成为上下属关系的?让青舞在崔女士身边做卧底,那么,青舞一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玩玩而已!都是成年人……”韩翊轻佻地说道。   韩遇城的脸色更加黑沉,一副想揍人的样儿,“青舞可不是你能随便玩的女孩!”   他这话一出,何初夏更觉他对青舞非比寻常了,撇着嘴,有点小酸,但这只是小性子使然,不会真生气。   “她还不随便?”韩翊想到什么,话里有话,“您不说拉倒,我自个儿找她问去!”   他说完,转了身,朝楼下走。   韩遇城什么也没说,他也转了身,对上何初夏垮着的小.脸。   “回家!以后不许你再随便出来!”他捏了捏她仍然有点水肿的脸颊,沉声道。   她吐吐舌头,“伤口已经不疼了,再说了,也不一定就非得遵守古礼,什么一个月,四十天不出门,不洗澡的,大热天的,哪受得了。”   “还是讲究点好!”他又道,牵住了她的小手,开了门,让她先出去,他帮她挡门。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她看着他的背影,小声抗议。   父母早就想来京城看望她和他们的两个宝贝外孙了,因为两孩子还在住院,他们等孩子们出院再来。   何妈妈经常在电话里叮嘱她这个,那个的,都是老一套的规矩,听得她都不耐烦了。   ——   刚上车,她就靠进了他的怀里,“你和青舞,你们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好像很多秘密呢,能告诉我吗?”   她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仰着脸,看着他的俊脸。   “什么发生过什么?你在乱想什么?!”他严肃地问,有点不高兴。   “青舞跟我说了,她暗恋你很多年!”她直截了当道,他不会不知道吧?   韩遇城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提,“暗恋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想表达什么?”   她听了,立即从他怀里爬起,坐在一旁,“你还是糊涂时可爱,不用我问,你都主动坦白!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从不反抗!”   他这一清醒过来,又大男子主义、闷骚、霸道了!   可爱?   他可嫌弃自己可爱了!那分明是用来形容小屁孩、小女人的词!   “青舞的生父和乔世勋的生父一样,也是被我一枪击毙的犯罪分子!”他到底是对她说了出来,怕她胡思乱想。   何初夏诧异地看向他,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句话里,包含了两层含义。   乔世勋的生父居然是被他击毙的,她一直以为乔世勋跟他没仇,只是在和崔女士联手对付韩遇城,夺取韩氏。   另外一层,青舞的生父,是犯罪分子。   “你说的是,你当兵的时候发生的事吧?”她认真地问,看向他那粗糙的手,这双手,真的杀过人!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随便杀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笨!”韩遇城瞪着她,嫌弃的样儿,却是满心宠溺。   “乔世勋的生父,真是崔女士的姘头,那晚,崔女士被抓,乔世勋逃了,他找来四合院,那时候我已经傻了,他的枪眼堵在了我的脑门上,子弹已经上膛,巴顿救了我。”韩遇城如实说道。   “后来,着了火,青舞救了我,带着我和巴顿避开重重关卡,去了深山里。乔世勋下落不明,他应该是逃走了,他生父是军火商,并不姓乔,他这些年隐姓埋名,就为给他生父报仇,不可能这么容易落网!”韩遇城沉声道。   何初夏听了他说的这些,内心早已掀起波澜,觉得后怕,曾经,她和乔世勋处得跟亲兄妹似的,尤其在加州的时候。   他在旧金山上班,她在斯坦福学习,乔世勋经常来找她。   “那个,韩大哥,青舞,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她担心道。   韩遇城闭着眼,想起当年的画面,他击毙青舞的生父后,十岁大的青舞,从窗帘后跑出来,亲眼看到她生父的死,她没有哭,呆呆的表情,那之后,也成了孤儿。   “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曾遭受她生父的虐.待,她甚至感激我杀了他。”韩遇城淡淡道,知道身旁的她在担心什么。   “那,那就好!我也觉得她不错,挺.实诚的,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对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韩翊的?那样的话,也很好啊!”她笑着道,又偎进了他的怀里。   韩遇城对青舞,应该只是一名热血、善良的军人,对一个小女孩的同情!她安心地想。   “就是不知道,那小子正义感有了,风流的本性有没有变!”他沉声道,青舞可不是那些他随便玩弄的女人。   所以,他对青舞交代任务的时候,从来都以上级对下级的姿态,从不给她任何误会的机会,那样的女孩,一旦招惹上,她就会跟你认真到底。   说白了就是,死心眼,一根筋。   ——   在京城,找一个人对韩翊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那青舞也真的在京城,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从医院的偏门出来,一家私立的妇产科医院。她穿着运动鞋,宽松的休闲裤,一件宽松的卫衣。   见到他,她立即转身,折回医院,走医院正门出去,因为那里人多,韩翊暂时还不能曝光。   她以为甩了他,安全回到住处了,结果,刚进屋,就见着韩翊翘着腿,坐在椅子里,正喝水。   “什么事?!”她冷冷地问。   韩翊看向她的腹部,衣服宽松,看不出来肚子。   “韩遇城说,这孩子不是他的。”韩翊放下茶杯,放下长.腿,站了起来,朝她走近,边走边说道,双眼一直紧盯着青舞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她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特工,却训练有素,比男人还铁石心肠,喜怒不形于色!   “那又怎样?”青舞冷声地问。   韩翊大步上前,将她逼到了墙边,青舞抬手就要劈他,被他轻易攫住手腕,今天的她,身体不舒服。   “孩子是我的,是吧?”韩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满心期冀地问。   “不是。”简洁的两个字,干脆利索,如同她对他的无心,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   “你在撒谎!”韩翊咬牙,“不是我的会是谁的?!”   虽然,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落红,但他自己也不是个处.男,如何要求她?!   “实话告诉你,乔世勋的。那晚我被他带走,他就带我上.床了。为了能帮X抓他,我没得选择!”青舞冷冷地说道,面无表情,仿佛她真是一个无情无心之人。   韩翊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下,他以为,那晚,训练有素的青舞会自己想办法脱身,乔世勋或许也不会碰她……   他双手握拳,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么说来,那晚,你很乐意跟他走的?后来,很情愿地跟他上.床了?!”   “是!为了X,我心甘情愿牺牲自己的柔体,跟你在一起也一样。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军方特情。”青舞接着冷冷地说道。   韩翊扬唇,“你还真是爱他啊……可惜,你这辈子都休想跟他在一起!因为,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冲她羞辱、讽刺道。   青舞无动于衷,不过,她在谁的眼里,是过什么呢?   无所谓。   “你,你这种女人,活着还T.M.D有什么意思?!没心没肺,像具行尸走肉!”韩翊又对她讽刺道,他曾想改变她什么,原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能为他做点事,就是我活着的唯一的意义!留下乔世勋的孩子,我希望将来,能对乔世勋有点牵制,如果没有,就把它扔福利院去。”青舞冷淡道,她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韩翊,走去客厅,将手中的药袋悄悄地放下,用杂志盖上。   这女人,比何初夏还要爱韩遇城,爱得已经没有尊严、失去自我了!   真TM讽刺!   “像你这种女人,活该被人玩弄!”韩翊咬牙切齿地骂道,韩遇城还说,她不是那种玩得起的,他是被她迷惑了吧?!   她一声不吭,用沉默回应着她。   韩翊没再说一句话,他只要再说一句话,都感觉是在践踏自己的尊严,摔门而出。   落下青舞一个人,去将门反锁,嘴角微微抽.搐,伸手抚摸下自己的腹部。   ——   韩遇城亲自下厨,给她煲了月子汤,做饭的时候,她一直盯着他,生怕他在下个瞬间,又不正常。虽然,他傻起来的时候,确实可爱、暖心。   但她早已对这个霸道、低沉的大男人中毒了,也享受着被他照顾的感觉。   一顿饭好了,他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正好遇上她。   她像盯着犯人似地,盯着他的脸看,神经兮兮的。   “干什么?!”他严肃地问。   她吐吐舌头,“我怕你大脑里的血块又移动了啊……”   怕血块又压到他的认知、智力神经,他又变傻。   韩遇城白了她一眼,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变傻!   她一个女人,因为他,已经够苦了!   “嗯!还是韩先生煲的汤,做的菜最合我的口味!”像牛奶般浓白的鲫鱼汤,没有一点鱼腥味,也不油腻,口味清淡,既下奶,又营养。   韩遇城莞尔,“以后,你的伙食,我包了!”   “嗯!说话算话啊,你再说话不算话,我……”说着,她顿住,想到了他的病。   韩遇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是他想食言,是,命运太会作弄人。   “我就,让你后半辈子都禁欲!”她还是玩笑地说道,不想气氛变得压抑。   韩遇城扬唇,“到底谁禁欲?女人可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别以为我不记得你趁我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占我便宜的事儿!”   说着说着,餐厅里的氛围似乎就暧昧、邪恶起来了。   何初夏刷的脸红,想起在石城以及这几天的事,“我,我什么时候占你的便宜了?!是你,傻乎乎的时候,比以前更色!”她连忙反驳,低下头,埋头吃饭。   她低头的时候,胸前的丰盈简直……   “咳……”他轻轻咳嗽,抑制那股子窜起来的燥热。   ——   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一脸愁苦,孩子们还在医院,她又每天大补的,奶.水充足,充足得需要每天让他帮自己解决掉!   但是,今晚不一样,韩遇城现在是正常的,她很少在他面前主动做些暧昧的事的,所以,很不好意思让他帮她。   只好去了外间,从消毒柜里取出吸奶器、储奶袋。   他的脑子里嗡嗡的,感觉神经在跳,“突突突”的,关上花洒,他靠着墙壁站立。   男人肌肉丰.满的身躯上,沾染着泪珠,他摇着头,水珠从他那剪得很短的发丝上飞了出去。   隆.起的胸肌上,水珠飞洒。   大手拍着脑门,不想自己再变傻。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没那么晕乎,他才抓起毛巾,随意将下.半.身围起来。   回到卧室,却发现她不在。   这臭丫头,乱跑什么?!   刚推开卧室的拉门,正要喊,就听到属于她的,媚人的吟哦声……   复古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暖黄的灯光,欧式风格的沙发椅上,穿着深红色丝缎睡袍的女人,一条玉.腿落地,另一条支着踩在椅子里,由于睡袍衣襟敞开,两条洁白玉.腿皆裸.露在外。   往上,是让人血脉偾张的一幕。   她微微仰着下颌,朱.唇轻启,两只销.魂的香.肩落在外,再往下,是更加销.魂的一对……   她右手拿着吸奶器,左手托着左X,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媚人的声音。   那是在吸奶?   分明是在诱.惑他!   吸个奶,都如此香.艳,深红色的睡袍,衬着她雪白丰腴的肌肤,那是最直接、最强烈的视觉刺激!   吸奶器满了,她拿开,刚要拿过储奶袋,就见着韩遇城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卧室门口!   她心惊了下,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你,你洗好啦?”她红着脸道,不好意思直视他,很难为情,瞥了眼,看到的是浓浓的男性荷尔蒙。   在她的监督下,天天锻炼身体的他,恢复了以前的健硕身材,那肌肉,那完美的倒三角身材,简直荷尔蒙爆棚。   韩遇城早已欲.火焚身,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不停地咽着口水,性.感凸起的喉结,上上下下地颤动,目光喷火地看着那两团……   虽然记得之前帮她吸吮过,但不记得什么味道了,此刻的他,很想冲过去,狠狠咬住。   但,他可是那个正常的,在她面前经常假正经的韩遇城,也有点不好意思对她禽兽。   分开那么久,再次见面,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点膈膜的,他也多了一点点矜持。   但是,他实在隐忍不起来。   见她将挤出的奶挤进了储奶袋,接着又开始,他忍不住迈开了步子。   鼻息间,尽是那暧昧的,甜腻的味道。   何初夏见他走来,狠狠地心悸着,顿时,全身如火烧,“我,我平时是要挤出来的,存着给两个孩子,不过奶.水实在太多了……”   她以为他记不得的,红着脸解释,脸色涨红,快滴出.血来了。   韩遇城还是一言不发,朝着她走去,很快,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那诱人的味道更浓烈,香.艳的画面更惹火……   刚生产后的她,还没退去浮肿,身材比以前丰腴多了,而在男人眼里,丰腴的女人比骨瘦如柴的女人,更有吸引力!   他怎么不说话?   她心悸,抬起头,一双大眼无辜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她轻声地问。   韩遇城回神,“夏夏,你平时不是都让我帮你吸的吗?今天怎么不是?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谁知,他开口的话,教她愣了。   洗个澡而已,他又不正常了,心里很是沮丧。   “没有啊,来吧!”她松开吸奶器,放下那条腿,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韩遇城顿时犹如饿狼扑食……!   ——   总感觉他和平时很不一样,要不是腹部戴着束腰,她的刀口还没完全愈合,他恐怕真把她吃了,比以往要瑟情多了!   她大汗淋漓,躺在床.上,他主动去端来了一盆热水,调了卧室里的温度,帮她擦身。   他一言不发,认认真真地擦拭她每一寸肌肤。   “啊……痒痒!别碰那!”   “你别乱动!”看着她蹬着两条玉.腿,他沉声喝。   这一喝,他觉得自己露陷了……   “你,你别擦我大.腿了,那里一碰到就很痒……不对啊……你……”她说着说着,察觉出不对劲,狐疑地看着他。   “老公?韩大哥?你,你怎么又正常了,刚刚不是还……”他的神情不假,那种不说话时,看起来就很冷酷的样儿,是真正的韩遇城。   为了吃她豆腐,他刚刚就是故意装傻,不然,他一个大老爷们哪好意思吃俩儿子的伙食!   “我,我刚刚又犯傻了?我怎么不记得?”他若无其事地反问,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   第190章:整成她的模样4000 一更!   何初夏仍然盯着他,仔细盯着他的神情,心里打着鼓,他的变化也太快了,这不科学啊……   被她盯着,以为她怀疑了,韩遇城有点局促,什么也没说,继续帮她擦身子。   “你刚刚是又不正常了,不过,变化得也太快了吧,你老实说,刚刚,是不是……装的?!”她看着他,故意诈他,韩遇城应该没那么色吧?   怎么可能装傻跟儿子抢口粮呢?!他那么成熟稳重的一个老男人……   他立即抬起头,严肃地瞪着她,“何初夏,你胡说什么?!什么装不装的?!”   “没,没什么!你又凶什么?总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凶!”她连忙道,撇着嘴。   “谁让你净想些乱七八糟的?我韩遇城至于装傻骗你?”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以维护自己高尚、伟岸的形象!   心里却在回味刚刚的香.艳,不装傻,他还真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您是正人君子好了吧?以前的那个韩禽兽,现在只会在傻的时候出现了……”她白眼他,嘀咕道,说完,侧过头,脸趴进了枕头里。   韩遇城偷笑,俊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他已经太久没有笑过了。   细致、温柔地擦拭她的每一片肌肤,他很珍惜清醒的时刻,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知道自己的病,说不定,头里的那颗定时炸弹就爆发了。   他去倒了水,回到床.上,沉默着躺下,她立即偎了过来,一条玉.腿压在他的腿上。   素手抚上他坚硬健硕的胸膛,轻轻地摩挲,房间里静悄悄的,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乃至心跳声。   “从Y省回到京城,找不到你,威尔打来电话,我才知道你的病,挺着大肚子和杜墨言一起去了斯坦福。”她轻声说道,鼻头发酸。   “威尔?威尔是谁?”他装傻地问。   “韩遇城!你能不能别装了?!别以为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威尔是你的朋友,你原来去美国学习的时候,你们就认识了!他是斯坦福最权威的专家,我去斯坦福之前,你就安排好了,让我做我导师的事!你个混蛋还在斯坦福后门准备了一幢别墅,你还把那两年的韩氏发展重心转向了旧金山,为的就是能够经常跟我在一起!”她一口气,说出了所有,所有他曾经瞒着她的事。   再次回想起来,还是鼻酸,想哭,“当我看到别墅墙上挂着的,我们的照片的时候,我就懵了,然后,恍然大悟……你,你说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这些?!非要我对你猜来猜去,害我在跟你分开的两年里,过得像个怨妇,以为你不爱我,经常去别墅吃宵夜,却不知道管家口中的女主人就是我自己!”   她越说越心酸,对他抱怨之余,仍有感动。   她都知道了……   韩遇城苦笑,“你出国前,我在背地里安排,想着能给你个惊喜,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吧!”他韩遇城曾经是一个霸气、自信的男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逐渐地,开始认命了。   “后来,你都走了,我也怨着你,也就不想告诉你实情了。心想,这死丫头不理我,我凭什么理她?!初夏,我承认,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愣头青。”男人的声音,低沉而诚恳,黑夜掩去了他的一切骄傲。   他曾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却在爱情面前,和一般的刚陷入爱情里的男人一样。   有了他的解释,她心里一片温暖,脸往他的身上蹭。   “初夏,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他低声道,说这话时,心脏在撕扯。仍然看不清未来,他是一个说傻就傻,说瘫痪就会瘫痪的人。   “你又说这让我气愤的话了!我们是夫妻,夫妻是什么啊?!”她哭着吼,气得背过了身子。   韩遇城连忙转身,粗糙大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别哭,也别生我气,作为一个男人,我这么想,是很正常的。我也只是在心疼你,也为你的成长、坚强,感到欣慰和佩服!”   “初夏,答应我,将来,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要带着两个儿子,坚强地继续过下去!”他沉声道。   将来,他变成彻头彻尾的白.痴,或是因为手术,全身瘫痪,又或者,颅内脑水肿严重,直接丧命?   她的心,一揪一揪的,即使作为一名见惯了生死的医生,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仍然感受到了那种无奈及无力感。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要答应我,不要主动放弃!”她怕他承受不了打击,自己寻死。   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韩遇城闭着眼,暗暗地深呼吸,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   让何初夏意外的是,这次,他的清醒时间很长,已经三天了,除了帮她“吸奶”的时候,他变得傻乎乎的,平时都是正常的。   他还被杜若淳请去公司了。   这是杜若淳第三次接到何初夏的电话,又是因为不放心韩遇城打来的。她还在坐月子,立秋,天气转凉,她不能再出来,不然,她早就跟来了。   “嫂子,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一定看好他!”杜若淳再次对她坚定地说道。   “杜大哥,我们家老韩要是出半点岔子,我对你真不会客气!”以前觉得杜若淳很不靠谱,现在还有点担心,但听说他现在把韩氏管理得挺好。   应该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吧?   会议室,韩氏的老股东们,看到韩遇城的到来,有人激动得泪目,有人像看到了韩氏广阔的未来。   这两三年里,韩氏可谓经历了风风雨雨。   大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便是,韩遇城什么时候回归韩氏?   西装革履的他,走向主.席位置,边走边绅士地系上衣扣,整个人看起来,仍是那样卓尔不凡。   作为韩氏新股东的施染,坐在会议桌边,看着长圆形会议桌对面的那个英俊沉酷的男人,不免地,心又悸动了。   认识韩遇城以来的种种,都在她的脑海里回放着,看着正在讲话的她,她已经热血沸腾。   “承蒙各位对我韩某的厚爱,不过,我现在拥有的韩氏股份,早已转在了我太太的名下,严格说来,我早已不是韩氏股东!我本人,这两三年来,发生了不少变故,还需要时间去修整,调节。我相信,在杜总的管理和决策下,韩氏会向着更好的、更宽阔的未来迈进!”韩遇城沉声道,说完,看向杜若淳。   他已经翻越过韩氏这大半年来的业绩,杜若淳做得不错。这些股东也对杜若淳敏锐的商业嗅觉和判断,表示佩服,也很意外他进步神速,但他们不知道,杜若淳有韩遇城的指导。   杜若淳刚想说这件事,已经被韩遇城的眼神阻止,不能让杜若淳在股东们面前失去了威望。   ——   他原来的总裁办公室还为他留着,进去后,他去了窗口,想点根烟,身上没有烟,家里的老婆大人也不让他吸。   现在的大脑,不再会每天为了韩氏运营,360度地高速运转。   因为这个病,他提前退休,难得清闲。   站了不知有多久,天色已晚,杜若淳进来,邀他去参加一个趴。   “不会又是施染的意思吧?”他挑着眉,严肃道。   “当然不是!四哥,施染的心里,现在只有我!”杜若淳十分自信地反驳。   是么?   韩遇城在心里冷哼,怕杜若淳吃施染的亏。不是他多管闲事,他只是出于对兄弟的关心,让人查过莎莎孩子的生父,发现莎莎说的那位,根本没跟她好过。   “好,是很久没见见那些小朋友了,去玩玩。”他爽快道。   杜若淳微愣,“不是,还没请示嫂子呢,回头她生气了,我可倒霉!”   “她问起来,就说陪股东了!”韩遇城扬声道,先带头出了办公室。   ——   听说他和股东吃饭去了,何初夏有点生气,怕那些股东灌他喝酒,或者乌烟瘴气的环境对他身体不好。   韩遇城接过杜若淳的手机,“我不会有事,你安心吧,早点休息。”   “你都不是韩氏股东、总裁了,还应酬他们干嘛?赶紧给我回来!你已经出去大半天了,药还没吃呢!”何初夏紧张兮兮道。   听着她的话,韩遇城有那么点不是滋味,真是苦了她了,天天既要担心还在住院的两个儿子,更要操心他这个老爷们。   “初夏,韩氏,是爷爷一手创建的,任何时候,我都不能不管,何况只是应酬几个老股东。放心吧,很快就回去!”他解释了句,将手机给了杜若淳。   ——   别墅大厅,灯火通明,映入眼帘的,净是些年轻的面孔,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女人各个一张锥子脸。   “四爷!”   “四爷来了!好久不见四爷了!”   一帮小年轻看到他,激动地喊。   韩遇城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刚走两步,从乳白色螺旋楼梯上,下来一个女人。   她一头如海藻般的自然披散开的长卷发,眉目清秀,乍一眼,他还以为见到了何初夏。   “这是施染?”韩遇城看向身侧的杜若淳,沉声问。下午开会的时候,并没多注意她。   “是啊!头发长了!”杜若淳扬声道。   “整容了?眼睛、鼻子、嘴巴,怎么变样了?”韩遇城沉声问,她看起来也年轻了许多,按理说,她这个年纪的,已经显年纪了才是。   杜若淳皱眉,凑他的耳边,低声道:“是做过微整。”   韩遇城冷哼,“这你都能接受?肚子,你是真觉得自个儿年纪大了,实在找不到媳妇了?”   杜若淳被他说得脸色讪讪的。   施染的脸上,越看越有何初夏的影子,韩遇城眯着眼,心里大概有了所以然!   “四哥,你来啦……”施染看着他,微笑着招呼,穿着优雅长裙。   笑起来的时候,表情很僵硬,想必是美容针打多了,很不自然。   他点点头,“许久不见,施施倒是越来越年轻貌美了!”他毫不吝啬地对她夸奖道。   施染心里乐开了花儿,表面保持大家闺秀的矜持,腼腆一笑。   别墅里一直很热闹,听从何初夏的叮嘱,他只喝新鲜果汁,滴酒未沾。   端着托盘的施染找到他的时候,是在二楼的露台,露台上只有他一人。   “四哥,听说你身体不好,晚饭也没吃,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炒了俩小菜,一份粥,您趁热吃点?”施染体贴道。   站在露台背对着她的韩遇城,转了身,两人面对面。   “夏夏!”韩遇城突然喊,朝着她,冲了过来,双手捉住了她的手臂。   施染愣了下,转而窃喜,早就听说韩遇城傻了,最近有点反复,他现在应该又犯病了吧?加上她现在的样子,他不认错人不可能。   “四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夏夏……”她试探性地说道。   感觉手臂都要被他抓脱臼了,她吃痛,韩遇城却一个劲地说:“你就是夏夏!”   第191章:你再装?!再装我就走!6000二更!   韩遇城之于施染,可是多年的梦中情人,可望而不可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追着何初微。现在,她距离他更远,眼睁睁地看着他与何初夏上演着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   此时此刻,这个帅气如昨,正常时,一出现就是被众人追捧的主角,正紧紧抓着她,那双如星子般迷人的黑眸里,只有她一个人。   施染内心早已澎湃,周身的血液在沸腾,就连每寸皮肤都变得滚烫,她的心正止不住地颤抖着,疯狂地为他跳动着,大脑晕乎乎,只想立即投入他那伟岸的怀抱。   “韩、韩大哥,是我,我,我是你的夏夏。”她颤声道,说得并不是那么顺口,好在说出来了。她施染也还有一点点羞耻之心吧。   “夏夏,你头发长了,我还是喜欢你的长卷发!”韩遇城说着,腾出一只手,那粗糙大手撩.开了她的发丝,目光贪恋……   接触到韩遇城如此直接的眼神,施染已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管他嘴里叫的是谁,只要他正在跟她说话,正在看着她,这样就够了!   施染双颊涨红,娇羞地垂下头,“你喜欢的话,我以后一直留着!”   “韩大哥!你,你跟我来!我们去别的房间!”施染此刻犹如一个终于轮到帝王宠幸的妃子,满心激动,早已忘了备胎杜若淳,她拉住韩遇城的大手,拉着他,离开这小露台,去往另一个安静无人的她的套房。   她推开.房门,将他拉进屋,开了灯。   浑身激动得在微微颤抖的女人,连忙走去老式的复古留声机边,找到自己珍藏的黑胶唱片,开了留声机。   古典悠扬的乐曲缓缓传来,她腼腆地看着不远处的韩遇城,她相信,自己这么多年为了攀上他,而培养出来的品位,他一定喜欢。   “韩大哥,我,我们一起跳个舞吧?”一个名门闺秀,在别的男人面前高傲自大的施染,此刻在韩遇城面前,却畏畏缩缩,卑微得像个乞怜的丫鬟。   “好啊!”韩遇城傻乎乎道,笨拙地张开双臂,而不是以往跳交际舞时的绅士邀请。   即便如此,他在施染眼里仍然是完美的,她主动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圈住了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与韩遇城十指紧扣。   韩遇城笨拙地舞着,时不时地踩她一脚,施染虽然有点懊恼,但,闻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被他踩几下又如何?   “四哥,我,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   “夏夏,我当然知道。你怎么突然叫我四哥?我喜欢听你叫我韩大哥!”韩遇城撅着嘴,一脸抗议。   施染连忙改口,这时,韩遇城往后退,绊倒了什么,健硕的身子朝身后大床倒去,施染刚要惊呼,想到什么,顺势就趴了上去。   “啊——”她假装惊呼,身子紧贴着韩遇城的身躯,“韩大哥……你……”   男人的大手按在了她的背上,她红着脸道。   “夏夏,你今晚好美……”韩遇城喃喃道,眼角的余光瞥向门口。   “你也很帅!你一来,就成男主角了,今晚,我是女主角,是不是?”施染的胆子大了起来,手指在他的胸前画圈。   “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主角,夏夏!”韩遇城又道。   虽然他喊的是何初夏,但施染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心理已经扭曲了,她知道韩遇城深爱何初夏,她便有意无意地将自己整得像她,打扮得像她。   只要韩遇城肯跟她在一起,她宁愿做一个替身!   “韩遇城,我爱你!我爱的永远只有你!”施染大声地喊,放声喊出埋在心中多年的告白。   她这一喊,外面正在找着他们的杜若淳,听到了动静,敲了敲房门,没人应门。   “夏夏,你刚刚说什么,我,我没听清楚!”施染刚要吻他,他捧住了她的脸,大声问。   “我说,我爱你!韩遇城,我只爱你!别的男人,都入不了我的眼!”施染大声吼。   她没看到,房门已经开了,怒气冲冲,头上冒绿烟的杜若淳。   “我爱的是你!永远都是你!”施染又喊。   “那我呢?!”杜若淳大步走来,咬着牙,黑着脸问。   施染听到他的声音,如遭雷击,猛然清醒。   “啊!”长发突然被杜若淳扯住,她被他活活从韩遇城的身上拉开,韩遇城这时缓缓坐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我在露台的,怎么到这儿了?施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是不是又糊涂了?”   他眯着眼,淡淡地说道。   “杜若淳!你放开我!刚刚是,是四哥,发了疯似地把我拖进来!他,他刚刚是犯病了,应该!”被杜若淳抓个正着,韩遇城也清醒了,施染只能找台阶给自己下。   “啊!”杜若淳用力一扯,施染疼得尖叫,感觉头发都要被他拽一撮下来了。   “你TM当我是傻.子?!刚刚你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把我当备胎是吧?你丫个践人!”杜若淳咬牙切齿地吼,将她甩了出去,施染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韩遇城不动声色,一身冷酷。   “施染,我告诉你,别TM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你这杯绿茶,我TM不买账了!你给我记住,是我,我杜若淳,把你甩了的!MD!还整成初夏的样子来勾引我兄弟,你个践人!”杜若淳忿忿地吼着,就差踹地上的女人一脚了。   韩遇城嘴角勾着狡黠的笑,碍于施家还是韩氏的股东,他象征性地拉住了杜若淳。   “肚子,你也别怪她,我刚刚犯病了。”他淡淡地说道,拽着杜若淳往门口走。   杜若淳在韩遇城面前,简直颜面尽毁,他来的时候,还自信满满地说,施染现在爱的是他来着!   两个男人一起下楼,小辈们喊着他们,有的想和杜若淳搭讪,他怒气冲冲地吼:“滚!”   没人敢再搭讪,两人出了灯火通明的别墅,杜若淳让韩遇城上了他的车,他答应了何初夏,要把他完整地带出来,完整地送回去。   见杜若淳不吱声,韩遇城也没说话,他上车就开始喝酒。   “四哥,我也真没你想的那么贱,我保证,以后再也不T.M.D犯贱了!我要是再喜欢施染那践人,我杜二爷的名字就倒着写!”半瓶酒下肚,杜若淳已然醉了,酒气冲天。   韩遇城扬唇,他的心情,他其实很能理解,他也曾这么犯贱过,不是?   “行了!别喝了!为那么个女人,不值得!”他沉声劝,“肚子,莎莎的儿子,小耳朵,你就没怀疑过那是你的儿子?”   他在医院第一眼见到那八.九个月大的小家伙时,就觉得神似杜若淳,当时傻乎乎地就说出来了。   “怎、怎么可能?!莎莎可没那么傻,她精着了,知道我不可能娶她,她不会怀我孩子。小耳朵的生父,是海外巨商!”杜若淳连忙反驳。   韩遇城眯着眼,他也只是怀疑,万一孩子是他的,岂不便宜这家伙了?   他没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总相信,一男一女,如果有缘,总能在一起,哪怕中途错过了,最终也能走到一起。   杜若淳的房车在他家别墅门口停下,韩遇城下了车,何初夏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从客厅沙发下去,跑到了门口。   杜若淳非要下车,他已经醉了,看到何初夏,他大步上前。   “嫂、嫂子,我,我说话算话吧?你看,我把四哥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了,一块肉都没少!”杜若淳满身酒气,脸上堆着笑,他仰着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何初夏。   “出来也不批件衣服!”韩遇城上了台阶,将西服外套披上了她的肩膀。   “我不冷,没那么多讲究。”她说着,闻到了一股女人香,来自他的西服。   “杜大哥,以后晚上可别带他出去!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她都担心大半天了,从他中午出去到现在,午睡都没怎么睡,提心吊胆着。   既怕他犯病了,走失了,又怕乔世勋突然出现,报复他。   “我,我走了。”杜若淳说着,转了身,身子摇摇晃晃的。   何初夏凑近了韩遇城的身侧,抓起他的手臂,凑近自己鼻下,深吸气闻了闻,确定,他没喝酒。   “幸好你没喝酒,不然……”她沉声道。   杜若淳的车子已经离开,韩遇城拽着她,去了屋里。   他想上楼,被她拉去了餐厅。   “在外面吃饭了没有?”她轻声问,韩遇城轻轻摇头。   她立即去厨房,他立即跟上,两人一起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   他的饮食以清淡为主,她的则是汤汤水水。   “你们今晚到底去哪了?”西服上只有香水味,没有烟味、酒味,这点,不像是应酬饭局。   “去了个一帮小年轻的趴。”他淡淡地说道。   何初夏顿时恼火,“你亲口跟我说,是去陪股东吃饭的!”   “我要不那么说,你能让我去?”他淡淡地反问。   “啪!”她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你骗我!你脑子一清醒就气我、欺骗我!还来本事!”   她气得胸疼,很久没对他发火了,抓起椅背上他的西服,“看我这黄脸婆、肥婆看腻了是吧?去那种美女如云的趴找新鲜是吧?!”   韩遇城不吱声,多大的事,至于劈头盖脸地就冲他发火么?!   “我在家担心得要死,你倒好,出去疯去了!混蛋!”他又是那副不解释的样儿,她气急,丢掉他的西服,朝着楼梯口,迅速冲去。   以为他会追上来的,结果,他还在那优雅地进餐。   “混蛋混蛋混蛋!”甩上门,她大声吼,冲去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看着身材丰腴,脸颊水肿,小腹还凸起的自己,她就觉得,是她身材走样了,他才想去外面找新鲜感的!   越想心里越气,“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现实的主儿!”   她等了很久,也没见韩遇城进来,气得在床.上辗转反侧。   韩遇城刚起身,后脑勺传来一股昏沉的疼意,眼前发黑,他又坐了下去。   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想到她还在耍小性子,他莞尔,该怎么哄她呢?   这个任性起来,仍是个小女生的可爱.女人!   ——   卧室里,静悄悄的,他开了灯,看到床.上有人,她背对着他侧躺着。   “把灯关了!很刺眼!还有,你今晚睡外间沙发去!”她故作生气地吼,这老男人,他要是不跟她道歉,不哄她,她非揍他不可!   “夏夏!夏夏,你,你原来在这里!我,我还以为你跑了!”韩遇城朝着大床跑去,跑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她,大声道。   何初夏懵了。   他,他又犯病了?!   连忙转身,就见着一脸欲哭无泪的他,坐了下来,“夏夏,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又来了!   她简直无语!   “是啊!谁让你今天不听我话,晚上还跑去什么趴!你西服上还有女人的香水味!”她爬了起来,刚靠着墙头坐下,韩遇城立即趴进了她的怀里,铁臂紧紧圈着她。   “我,我和肚子去了施染的别墅。施染打扮成你的样子骗我,勾引我,被肚子发现了,肚子差点打了施染,他和施染分手了!”韩遇城看着她,认真道。   何初夏有点懵了,“施染,勾引你?你上当了吗?!她有没有把你怎样?!”   她难以置信,但想到施染觊觎他很久了,她很不放心,生怕韩遇城被她占了便宜!他是她何初夏的男人,别的女人休想染指他一下。   他摇头,“她正要亲我的时候,肚子来了,肚子很生气。”   “她活该!早知道施染喜欢你,他作为你的好兄弟,还好意思跟施染好,他怎么不嫌弃啊?”她忿忿道,现在好了,被他当场抓到,杜若淳这下该彻底死心了吧?   韩遇城重重地点头,“夏夏,你还生我的气吗?”   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她撅着嘴,“你差点被她迷惑了!老公,要是下次她再迷惑你,怎办?而且,这施染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啊……”   她一脸愁苦,又看向眼前的老男人。   “到底是你长太帅了,还是太优秀了,怎么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啊……”她忧伤地感慨,青舞那样的好女人也就罢了,像何初微、施染这样的,都是会算计他们的。   “当然都有!”韩遇城沉声道,一脸霸气,这下,又露了馅。   她复杂地看着他,“韩遇城?”   “夏夏,怎么了?”   “韩遇城!你别给我装!你刚刚就是装的!”她突然大吼,他的一丝一毫的变化,她现在都能察觉出来。   韩遇城心想:不好!   “我,我什么装的啊,我……”他的俊脸已经被他捧住,他心虚得语无伦次。   “我就说嘛,哪有变得那么快的,血块难道是在跑啊?!你这个腹黑的臭男人,你还跟我装傻!”她双眼精明地瞪着他,气得咬牙。   帮她吸奶的时候,他就傻乎乎的,吸干净了之后,又恢复正常了,这几天都是!   “什、什么啊……”   “你再装?!再装我就走!”她严厉道,指着门口。   韩遇城委实觉得不好意思,嘿嘿地笑了,“这不,不装傻,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他终于承认了!   “那,那吸奶的时候呢?!”她继续追问,凶巴巴地瞪着他。   “不装,怎么抢到两个臭小子的伙食!”他说完,立即低头,粗.鲁、野性地掀起她的睡衣下摆,头埋了进去!   这个老流氓!   何初夏在心里咒骂,她打了下他的后背,“韩遇城,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老流氓!简直了,老禽兽!你为了,为了,啊……你……!”   已经被他推倒了。   ——   边对她耍流氓的时候,他边讲了今晚的事,原来,他在施染面前也是装傻的,为的就是引她上钩,好让杜若淳撞个正着,让他彻底清醒!   她还听说,施染整得已经六分像她了。   “她比何初微还要变.态啊,韩大哥,怎么办啊?她以后会不会再害我们?她还是韩氏股东呢……”她趴在他的怀里,无助地问。   韩遇城抚摸她的后脑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儿子们有事的!”   他斩钉截铁道。   ——   接下来的一星期,韩遇城都没有再犯傻过,耍流氓的时候也不必装了。   眼见着两个儿子可以出院了,何爸何妈也从石城赶来了京城,何初夏和韩遇城商量过,让父母在这住一段时间,韩遇城欣然答应。   何初夏要去医院接儿子,韩遇城不让,何妈妈也拦着,她只好呆在家,不放心韩遇城,她让父母也跟着,还有保镖。   韩遇城带着两身一模一样的小衣服,到了儿科,将衣服给了护士,护士给两个小家伙穿上后,将他们抱了出来。   “哎呀,我的宝贝孙子!”看到被推出来的两个小宝贝,何妈妈柔声道,满脸慈爱。   “哪个是小小韩,哪个是小韩韩啊?瞧你们不靠谱的妈,给起的不着调的小名!”何妈妈柔声细语道,弯着腰,看着推床里的俩孩子。   韩遇城站在一旁,心也早已融化了,“妈,左边这个,暂时还是单眼皮的,叫小小韩,右边的双眼皮的叫小韩韩。小韩韩是哥哥,小小韩是弟弟。”他低声道。   何爸站一旁,咧着嘴,笑呵呵的。   “阿城,被你这么一说,我这,我这又糊涂了!”何妈妈乐得满眼泪花道,“不管小小韩还是小韩韩,都是小宝贝就是了,对不对呀?来,外婆先抱抱!”   她弯腰,抱起了暂时还是单眼皮的弟弟。两个小家伙一点不闹人,乖乖的。   “爸、妈,初夏叮嘱过,让我给儿科的医生送糖和鸡蛋去,你们先在这,阿海陪着你们,别乱走啊,我马上就回来!”   韩遇城沉声吩咐道,亲自去感激几名医护,身后跟着另一名保镖。   “这两个小宝贝,真是俊!你说咱们初夏,真有福气是吧,一下就两个,还都是儿子!想起我当年……到底是命苦啊!”何妈妈坐在儿科过道旁的椅子上,感慨道。   “生俩儿子就是命好?阿城的病不是还没好?我夏夏这两三年来,受了多少苦!”何爸爸低声道,怀里抱着另一个小子。   这时,一道身影朝这边走来,何妈妈刚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   “初微……”她喃喃地喊。   阿海见到何初微走近,连忙转身,伸开手臂,拦住她。   第192章:不想缺席他们的未来6000   何初微穿着廉价的批发市场买来的衣服,头发干枯无光泽,面黄肌瘦,皮肤松弛,一脸的衰样,像个疯子。   眼袋很重,双眼无神,盯着两位老人怀里,穿着一模一样,皮肤白.嫩的一对漂亮可爱的小男孩看。   何妈妈翘首透过阿海的腋下,看着几乎面目全非的何初微。   谁能把眼前的落拓、颓废,美貌不再,容颜苍老的女人和曾经那个一直是父母眼中骄傲,旁人眼里“别人家的孩子”,年幼时是小公主,长大后是女神的女人联系在一起,看成是同一个人?   何妈妈心里五味陈杂,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从她五六岁到了何家,她跟他们一起生活了二三十年,也一直当亲生的对待,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是断绝关系了,但心里的牵挂还是有的。   何妈妈也知道,不能再与她来往,已经认清她是个怎样的人了,她随时能害小女儿一家!   “初微!你来干什么?!”何爸爸压低着声音,严厉地喝斥道,怕声音大吓着孩子,他也怕何初微再害人。   “爸、妈,你们来京城,都不找我。你们现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让我过着乞丐一般的生活。”何初微看向他们,平静地,抱怨道。   “这怪谁啊?!你说怪谁?!”何妈妈抱着孩子站了起来,走到阿海身后,隔着他的手臂,瞪着大女儿,低声喝斥道。   她涨红着一张脸,又怨她,又有些不舍。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妈妈对她还心怀不忍。但,何初微,根本没有心。   “怪我,妈,我知道错了,妈,我现在已经遭到报应了,你看我现在这鬼样,妈,我快死了……”何初微并没上前,看着保镖身后的何妈妈,她欲哭无泪道。   听何初微这么说,何妈妈就心疼了。   “老婆子,你还跟她废话什么?!她就是个白眼狼!你给我回来坐好!”虽然何爸爸也于心不忍,但是,这丫头太会装可怜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演苦情戏呢?   “初微,你快走吧!一会儿被阿城看到你,他会不客气的!不管你有没有真心对过我们,但我们曾经是把你当亲生养的,怕亏待你,怕你多想,一直偏心你!对你,我们问心无愧!”何妈妈说完,老实回到了座位。   她怀里的小孙子正在哼唧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小乖乖,跟外婆说什么呢?”   看到可爱的小宝贝,何妈妈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变得温柔、慈祥。   何初微双眼仔细盯着孩子看,想象着何初夏、韩遇城和这对双胞胎在一起的幸福画面,她嫉妒!   这一切,本都该属于她!   她默默地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何妈妈擦了擦眼泪,“哎,活该!”她一声叹息,咬着牙说道。   “是活该!”何爸爸气愤道。   韩遇城很快回来,两个孩子被放到了小车里,他自己推着,两名保镖一前一后地跟着,何家父母也陪在两侧,乘坐医护专用电梯,到了停车场,安全上车。   他知道何初微刚刚出现过,在两位老人面前没多言,一路上,一直看着推车里的两个小家伙。   他们睡着的时候,表情还很丰富,一会儿打哈欠,一会儿笑,一会儿蹬着小.腿儿,双手一直紧握成肉呼呼的拳头。   住院这期间,他们的体重各都超过了四斤,一切指标正常,各器官发育也正常。   只要他的两个儿子是健康的,他的老婆也是健康平安的,哪怕受尽病痛折磨,他也心甘情愿。   “停、停车!”前排的何妈妈突然大喊,他抬起头。   “妈,怎么了?先靠边停车!”他温和地问,又扬声对司机吩咐。   “阿城,我看到初微了,蛋糕店门口!你,你让我下去看看!”何妈妈激动道,好像是何初微从面包房偷东西了,被店员追着跑出来,正好被她看到了。   面包房门口不远处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韩遇城挑眉,“那您小心点,我们在这等您。”   他没有拒绝,老人的心,他能明白。   何妈妈连忙下车去了,没忘拎包。   人群里,何初微被面包房里的店员拉着,她嘴里还塞着面包,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三四十岁,不痴不残的女人,好意思偷东西?还不止一次两次了,今天非把你弄派出所去不可!”男店员气愤道。   何初微毫不知羞耻,还吃着面包,看到何妈妈,她两眼放光。   “她偷了你们多少东西?我帮她赔了,你看,这些钱够不够?”大街上,何妈妈觉得挺丢人的,硬着头皮说道,手里拿着两百块钱。   何初微见到钱,连忙抢去,只丢了五十块给店员。   她还一脸趾高气昂,“我吃你家的蛋糕,是你们蛋糕房的荣幸,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初微!你闭嘴!”何妈妈气愤道,早听何初夏说了,何初微经常打着是韩遇城情人的旗号,向媒体爆料她和韩遇城的“情史”,以挣取爆料费。   她在最近的爆料中还扬言要出书,把韩遇城以前追她的,以及他们的三角恋情详细写出来。   后来韩氏公关以韩遇城的名义发了声明,说何初微说的都是一厢情愿的话。   何妈妈拽着何初微走到闹市的一条窄巷口,“得亏你不是我亲生的,我怎么可能生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来?!你就跟你那坐牢的亲妈一样!丢人现眼!”   何妈妈气愤道,咬牙切齿地数落她。   “我连我那亲妈的面儿都没见过几次!哼,我现在落魄了,你们想怎么说怎么说我!也不想想,是谁的错!你当年要是没生初夏,会是今天这样吗?口口声声跟我说,这辈子只宠我,把我当掌上明珠,结果生个小女儿,分了我应该得到的全部宠爱,抢我应该得到的一切!她把我的韩遇城都抢走了!要不是她,今天生双胞胎的就是我,做幸福的韩太太的,拥有韩遇城股份的就是我!是我!”何初微大声反驳,脖子涨红。   “你现在后悔了?当初阿城追你的时候,你怎么冷落人家?初微,这都是你自己作的!你还怪夏夏了?!我对夏夏,一直严厉,一直偏心你,你还怨起我来了?!”何妈妈气得胸闷,辛辛苦苦养大她,没得到她的一点感恩,还怨起她来了。   何初微依然怨恨地瞪着她,“你偏心我?拉倒吧,那可是你亲生的,你要是把我当亲生的,怎么会生她?”   她吼完,一把抢过何妈妈手里的包,掏出皮夹子,将老人皮夹里的钱全都拿走,丢掉包和皮夹就跑了。   “你——!”何妈妈气得跺脚。   她心慌着,拎着包,抹着眼泪,回去车边,上了车,也没对他们说些什么。   ——   看到两个小家伙平安到家,何初夏恨不得自己有四只手,可以同时抱两个孩子。   “小小韩,记得妈妈吗?记得的是吧?”看着正在吃奶单眼皮小儿子,她嘴上没闲着,一直跟儿子说话,眼里、心里,此刻只有儿子。   大儿子小韩韩现在在摇篮里了,含.着奶嘴,自己在玩。   喂完小小韩后,她将小家伙放进了摇篮里,趴在摇篮边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看。   “小宝贝们,我是谁啊?我是妈妈!”她母爱泛滥,不停道。   “初夏!吃饭了!”   “妈!我不饿!你们先吃吧,他们还没睡着呢!”她哪舍得离开儿子半分钟,注意力都在儿子这,恨不得上卫生间的时候,都把他们抱着。   “这丫头!我叫不动你是吧?我让阿城来叫你!”何妈妈说着,出去了。   韩遇城刚做好午饭,能亲自下厨,他绝不让厨师做饭,想趁着自己还健康的时候,多为一家老小做点事。   听说何初夏不肯来吃饭,他没生气,端着一份饭菜上楼去了。   “我们的小小韩,将来长得一定像爸爸,内双的大帅哥。哥哥肯定像妈妈,双眼皮帅哥!妈妈真幸福是不是?将来有三个大帅哥宠我!”何初夏的声音从门缝传来。   韩遇城站在门口,抿唇微笑。   而何初夏的脑海里,已经幻想着将来两个儿子长大成.人了,成一对大帅哥的样子,那时候,她的身边,伴着一个老帅哥,两个大帅哥。   想想都很幸福。   “不,将来,妈妈还要给你们生个小妹妹!妹妹也很幸福啊,有两个大帅哥哥哥保护!”她继续想象着未来幸福的画面。   妹妹……   韩遇城苦笑,他都成这样了,可能有机会再生妹妹?   她想象得越是美好,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只怕自己会缺席他们的未来。   他推门,明亮的房间里,一脸柔美的少妇,趴在摇篮边,目光慈爱地望着里面的两个小宝贝。   他一动不动,脑子里在回放着各个时期的她,从认识她到现在,她从一个假小子一样调皮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甜美的娇妻,而现在,她已升级为人母。   这三两年的时光,教她成长、蜕变、沉淀,成为了一个更美好的人……   拥有她,是他韩遇城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她终于发现了门空矗立着的,端着托盘的大男人,韩遇城也回神。   “怎么,看我这么疼儿子,吃醋啦?”她自信地说道。   韩遇城扬唇,“韩太太,我有那么幼稚么?”   他反驳,是真的没吃醋,他巴不得她全身心都被儿子们吸引去,那样,哪怕有天他不在了,她也不会太难过,有活下去的动力!   “韩先生的幼稚,还用疑问?那是肯定的!”她自信道。   “宝贝儿子们,粑粑来咯!”何初夏看着儿子们,指着韩遇城,柔声细语道。   “什么粑粑?我可不想我儿子把我叫成大便!”韩遇城沉声道,一脸严肃,放下托盘。   “你这老男人怎么这么不懂潮流啊?粑粑就是爸爸!人家都这么叫,奶奶的TW腔多可爱!”她打着蹲在摇篮边上的他的手臂,反驳道。   “可爱?我儿子不需要可爱,要男子气概!”韩遇城严肃道。   “才不要!我可不要儿子们将来像你一样闷骚!三十好几了,才讨到老婆!他们一定要嘴甜,会哄女孩开心!”   韩遇城撇着嘴,“肚子不也嘴甜?”   “呸呸呸!他那是渣男!我儿子可不渣!”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地顶嘴,她嘴上嫌弃他,心里还是爱他爱得不要不要的。   “当然,你们也要遗传粑粑的责任感、正义感、男人的气概!”   “行了!甭变相地跟我告白了,赶紧吃饭,我来哄!”他起身,将她拉起。   “谁、谁跟你告白了?!自恋狂魔!”她反驳他道。   吃饭的时候,看着韩遇城蹲在那,也不说话,就微笑着看着俩儿子,她满心温暖。他还是不善于表达,但,那为人父慈祥的眼神,代表了他的内心。   小家伙们渐渐地睡着了,看着他们,他总会想到自己小时候。   五岁的孩子,记忆没那么清晰,父母是什么样的,他都几乎记不清了,也记不清父母给予他的感觉。但他的内心,从小到大,一直在渴望着父爱、母爱。   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不会,也在缺失父爱中度过吧?   ——   她以为韩遇城会吃俩儿子的醋的,结果,并没有。哪怕她二十四小时跟儿子黏在一起,他也没有一点怨言。   白天的时候,他常常带着保镖出去,不知去的哪,晚上的时候,常把自己关在书房,不知在忙什么。   “阿海,先生最近白天都去了哪?你知道的,他有点不正常,行为上可能也不正常,你要如实告诉我。”   韩遇城带着另一名保镖又出去了,何初夏终于有机会问阿海。   “韩太,先生不让说。”   “我不是说了吗?万一他做的是不正常的事,因为他脑子不正常!”她低声道,有点气愤。   “先生也没去哪!他就是逛逛商场,婴幼儿商品区!”阿海连忙道。   何初夏挑眉,她这些天很少出主卧,俩孩子晚上睡主卧外间。   “他买什么了?怎么没见他买东西?”她疑惑地问。   “都搁婴儿房了吧!”阿海话音刚落,何初夏就跑上了楼,直奔婴儿房,打开衣柜——   原本空荡荡的属于两个儿子的衣柜,现在,几乎满了。   一排排整齐放着的小鞋子,从小到大,从左到右,依次摆放好。   一身身小衣服,也是这样的顺序,挂在衣架上。   柜子最上排,是一只只毛绒玩具,毛绒玩具很少,更多的是轿车、跑车、SUV模型,飞机模型,大炮模型,还有小手枪、步枪,等等!   很有特色的男孩风格的玩具!   两个儿子的柜子是分开的,另一扇柜子里,摆放着和小韩韩柜子里一模一样的鞋子、衣服、玩具。   他这是在干什么?   也不能这么爱孩子吧,有的衣服、鞋子,起码到他们五岁的时候才能穿!   五岁……   何初夏的心狠狠地扯了下,他这么做,该不会怕自己将来没法做这些事吧?   她的身子晃了晃,抓.住了柜子门把手,才没倒下。   一股对他的心疼及无奈的感觉,涌上心头……   ——   都说逛婴幼儿超市的男人最帅,此刻,一家婴幼儿进口产品超市里,穿着休闲毛衣,衬着衬衫,看起来就很温暖的大男人,正在奶粉区,他拿起一罐奶粉,仔细看着背后的说明,印着的是德文,下面贴着中文说明。   他将奶粉放进推车里,又去拿别的。   每一件物品都是他根据查来的资料,仔细挑选的。   出了超市,又去了玩具店,拿了之前订好的变形金刚、奥特曼等的模型。   他像往常那样,偷偷摸.摸地,从电梯上楼,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婴儿房,以为何初夏不在的,谁知,刚开门就看到了她。   男人因为腼腆,脸颊不自觉地就红了。   “你又出去啦,都买了什么啊?”她微笑着问,心脏却在颤抖,鼻子还酸涩,心疼他。   “我去挑奶粉了,屯着!你迟早得去上班的,不可能一直吃母乳,以后肯定得吃奶粉。”   她打开购物袋,从里面拿了一罐进口奶粉。   “适龄,12月到18月的幼龄儿童……”她看着背后的说明,蹙着眉。   “有什么问题吗?我查过这家店了,确实都是原装进口,听说这个牌子最好,小孩吃了不上火。”韩遇城认真道。   “老公,我们儿子才刚一个月大,你这买的是一岁到一岁半的,等到那时候,这奶粉都过期了啊!”何初夏看着他,苦笑道。   他这功课做得过头了,傻了。   经她这么一说,韩遇城恍然大悟,他怎么没想到这点?他怎么这么蠢?!   不禁怀疑自己的逻辑思维了。   “我只顾着买了……!要不,送给小耳朵吃去!”他的脸已经红了,因为自己的蠢,也担心他的脑子又在退化了。   看着这样的他,她心疼,喉咙梗着,又不敢表现出来,那样,他会更难过。   他心里肯定已经很难过了……   ——   “看,这是什么?飞机!”韩遇城手里拿着模型,正在做飞行的动作,对俩儿子说道,俩小宝贝像听得懂一样,聚精会神地听着。   此刻的韩遇城,像个大孩子,一件一件地给他们介绍。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渴望的却没有的玩具,他都给儿子们买了,希望他们能够喜欢。   他相信,他的儿子,一定喜欢这些。   何初夏透过门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口闷堵着,不一会儿,捂着嘴,跑了。   她跑去后院,吹着冷风,以宣泄心中的沉闷,打了电话给杜墨言。   哭着,告诉杜墨言韩遇城给俩儿子买东西的事,“他这是觉得自己缺席俩孩子的未来了,所以买了这么多东西!主任,我不要他缺席,你是专家,你帮我想想办法,帮帮他好吗?!他心里太苦了……”   她哽咽着道。   杜墨言还在华仁的实验室,这里还属于他的私人实验室,虽然平时都好心地借给医学生用了。   墙上挂着韩遇城的大脑CT图片。   “唯一的办法,手术!赌一把的办法!不然,根据他现在的情况,再不久,他的情况会越来越糟。”杜墨言沉声道。   他真希望得这病的是自己!   第193章:没有下辈子!6000   他杜墨言是个没有爱人,没有孩子,生无可恋的孤家寡人,而韩遇城有爱妻,有一双可爱的双胞胎儿子,他爱人、儿子都需要他,他怎么能得病?!   想到手术可能带来的各种后遗症,听着何初夏的哭声,杜墨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不想他瘫痪!他自己肯定也接受不了!我只想要一个像以前那样,健康的、健壮的,甚至无所不能的韩遇城!”她任性地抽泣道,若说韩遇城是她感情、生活上的靠山、精神支柱,那杜墨言就是她专业上的领路人。   “何初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名医生?哭哭啼啼的,也配称作外科医生?!”杜墨言狠下心来,对她毒舌、挖苦道。   “医生怎么了?!医生没有感情的吗?我们外科医生看似冷漠,心里比谁都担心手术台上的病人!更何况,韩遇城是谁啊?我男人!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在我心里,他比我父母都重要,比俩儿子都重要!”她激动地反驳道,眼泪不停地流下。   想到韩遇城这些天,悄悄出去给俩儿子买衣服、买玩具,做好将来没法陪伴他们的准备,她这心便疼得喘不过气来。   “是!所以,何初夏,你男人,你最爱、最亲的人现在病了,作为一名优秀的,获过大奖的外科医生的你,这时不该正好出手相救吗?!”杜墨言大声反驳,韩遇城的手术,他是没法做的,对神经外科没深入的研究,若是割个普通的脑部囊肿,那是没什么问题。   他上次在医院就对她提过了,当时她只觉他是说笑,华仁那么多优秀的,享誉全国,在国际医学界都能排的上名的神经外科专家,能比不上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医生?   再说了,为自己最爱的人动刀子,她做不到!   “主任,你能帮我再找别的外科医生吗?我是说真的,我做不到,我根本不可能做到亲自动手切开他的颅骨,拿着手术刀在他的大脑里动来动去!我稍微心疼一下,慌一下,那就是一条命,那是我爱人!”何初夏激动地说道。   台灯打在杜墨言那张冷若寒冰的俊脸上,他的表情微微有点愠怒。   “何初夏!你实习的第一天,我对你们讲过什么?!想成为一名专业的外科医生,你们必须学会战胜一切的脆弱心理,哪怕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你们的亲人,都得冷静去治、去救!你现在,却在哭哭啼啼,明明你是救他的,可能的唯一希望,你还推脱!”杜墨言像回到了以前,以严师的姿态冲电话那端的何初夏教训道。   道理,她懂,这些话,她也都还记得。也许,换作是父母,她都能心无旁骛地做手术,但是,韩遇城,她的软肋,她怎么能做到心无旁骛,做那么大风险的手术?   她做不到。   “何初夏,你真让我失望!你唯一的弱点,或许就是软弱!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这是一个外科医生该有的样子?!实话告诉你,我知道自己对韩遇汐有愧,但我从没后悔那天放下手术台的病人!我也不认为我那么做有错!那个时候,在眼里,病人的命,高于一切!”杜墨言斩钉截铁道,说完,没等何初夏回答,他立刻挂断。   “啊!”他丢掉手机,咆哮一声,推掉了书桌上的文件,扒着头。   曾经的无奈和痛苦,仿佛发生在昨天,每次想起,都让人抓狂,让他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他没有多劝何初夏什么,只希望她能自己领悟!   初秋的夜晚,已经渗着一丝寒意,草坪上已经有了露水,长椅上,女人双臂环胸,独自一个人坐着。   他本以为她是去她父母房间,找他们聊天的,结果并没有,方姨说她来了后院。   他带了条毛毯,不疾不徐地朝着她走去。   听到窸窣的脚步声,何初夏恍然看到那道高大的暗影,连忙抹掉眼泪,喉咙仍然梗着。越是看到他,越是会心疼。   “一个人跑来这干什么?初夏,秋意渐浓,夜风渐寒,不懂吗?!”他沉声道,略带责备的语气,他站在她的跟前,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随即,一股温暖的暖流,将她包围。   他蹲了下去,双手各拿着毛毯的一角,将她裹着,仰着下颌,一双黑眸紧锁着她的脸。   她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右手压在手机上,手机放在椅子上,屏幕是亮着的,方才应该是跟谁打电话了。   “小家伙们睡着了吗?我出来看看星星,天气凉了点,晚上雾霾不重了。”她淡淡地解释,韩遇城在她身侧坐下了。   她侧过头,靠着他的肩头。   “睡了,睡得跟小猪似的。”他笑着道,难得的,眉宇间都是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   “哪有星星,在城里,没雾霾也见不到什么星星,我都多少年没见过繁星点点的星空了!”他仰起头,仔细盯着黑漆漆的天空看,顶多看到三两颗星星。   “回头还把自己冻着了。”他淡淡地指责道,他怎会不知道,她是背着他出来伤心难过来了,一定是因为他的病。   “都满月了,怕什么?!老古板!”她笑着反驳,虽然满月了,她那讲究的母上大人还让她再坐个十来天。   “我在Y省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能看的星空!那时候还幻想,你要是在身边,陪我一起看呢。”她微微闭上双眼,闻着他身上的男人味,笑着道。   “我暗恋你的时候,十几岁的时候,常常幻想各种跟你在一起的事,偷偷的,做贼似的,生怕被任何人发现……跟你一起看星星,手牵手散步,一起逛庙会……等等。”她又道,满脑子都是些美好的画面。   她说这些时,他在心里苦笑,“我们这不就是在看星星?散步也做过,庙会么,人山人海,去数人头的?”   “这算什么星空?!我想让你带我去最天然的,看像小时候那样的星空!比如,喀纳斯?”   她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双臂环住了他的胳膊,冲他撒娇道。   “喀纳斯……”韩遇城喃喃道,“那不是新疆的么,那么远……”   “有机会你就带我去啊!我们都没有一起度假过!”她红着眼眶道,还有机会吗?有吗?!   她没把握,杜墨言说的,太理想化了,她是人,不是机器,而他更不是实验品。   “你说话啊,答应我,要带我去!”他沉默,她心紧,他心里一定也跟她的一样。   “好,带,带你去!”他迟疑着回答。   何初夏激动地看向他,“你说的,你答应的,这次,必须说话算话!”   他嘴角上扬,“初夏,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惹你不高兴。”他看着她,无奈地笑着道。   意思是,哄她,才这么说的。   “你,你不骗我,又能哄我开心不就好了!”她激动地说道。   “初夏,你是医生,医生讲究现实、客观,而你现在,很天真。初夏,我认命了,你不要不高兴,我这不是自暴自弃的话,我比谁都想健健康康地活着,如果有人跟我说,我的病可以好,但必须让我少活二十年,我都愿意!”他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笃定道。   她的心,沉了沉,心慌地摇头。   “我没多少奢求,不需要长命百岁,我只希望,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身边,跟你一起把两个儿子带大!”他又道,摇着头。   “你别说这样的话,我,我的心,更疼了,你知道吗?!别这么说,也许,真有奇迹呢……”   鬼个奇迹!   她从来不相信奇迹。   “初夏,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他说着,捉住了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   松了松,又紧紧握住。   “初夏,我们其实已经做过很多事了,没什么遗憾,就算现在我死了,你也该看开的,不是?”他这是在劝她。   “没什么遗憾?你好意思?!你正儿八经地追求过我吗?你跟我求过婚吗?跟我举行过婚礼吗?跟我真真切切在一起的时间有半年吗?!儿子才一个月大,你就说这种话!”何初夏站了起来,她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冲坐在椅子上的他,大声数落道。   他垂着头,无言以对。   心在滴血,他从来都明白,自己欠她的,不少,而且很多!   她深吸气,抬起头看着夜空,心口闷堵,她知道,自己对一个几乎得了绝症的人说这些,十分残忍,因为,他也想做到这些。   “初夏,那下辈子吧!下辈子,我第一个遇到的唯一的爱人,是你,我下辈子好好……”   “狗屁!没有下辈子!人只有一辈子!”   “那你要我怎样?!我无能,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们!我无能!”他吼着,一把抱住了他,头埋在她的胯间,男人发出痛苦的悲鸣。   见他这样,她的心狠狠地颤了下。   韩遇城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他此刻需要那份她给予他的踏实感。   她也落着泪,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   她没有告诉韩遇城手术的事,仍然没觉得自己会可以亲自给韩遇城手术。剩下的,坐月子的十来天,每天都在查资料,不停地联系远在加州的威尔。   威尔在电话里说:“你不就是手术的最佳医生?脑干区的手术都做过,海马脑算什么?”   她觉得威尔和杜墨言一样不靠谱。   联系了全国各大医院的专家,给他们发去了韩遇城的病历,得到的回复都是后遗症问题。   韩遇城头疼、昏迷的次数明显增多,有一次,他在商场突然晕倒,还上了新闻,被媒体扒出他得了重病的事。   劝不动何初夏,杜墨言只好找韩遇城,对他说了他的建议。   韩遇城没说什么。   “啪!”   又一只水杯落地,这是他一天之中第四次打破水杯,右手经常突然失去知觉。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跟他们母子三人去石城,何初夏因此没少生他的气。哪有回娘家,他这个女婿不陪着的道理。   刚失神着,手机响了。   他用力甩甩手,右手才恢复知觉,是她打来的。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哪有!你又多想!”韩遇城若无其事道。   “邻居们都问你呢,好烦,要不,你明天来石城吧,接我们回去啊……”趁他现在还好好的时候,来何家一趟,堵堵那些人的嘴也好的。   韩遇城皱眉,“我去干什么?只会给你添乱!”   “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给我添乱了?又不像之前!你赶紧来,不来的话,我生气了啊。”她说完,快速挂断。   ——   “妈,小小韩呢?”刚下楼,见小儿子不在,何初夏连忙问。   “被你爸抱后头你大伯家了,你堂.哥也在家,听说啊,病治好了,你堂.嫂刚怀上!”何妈妈说道,摇篮里只有哥哥小韩韩。   何初夏安了心,大伯家就在她家后一排,没几步地的距离,他家也有小小孩。   “堂.哥能生了,那他家之前领养的孩子呢?”她认真地问,堂.哥得的是无精症。   “在家呀,你大伯两口子不会亏待那孩子的!”   就在母女俩唠嗑时,小韩韩突然哭喊起来了。   何初夏立即跑到摇篮边,将儿子从里面抱出来,“我的小乖乖,怎么了?怎么哭了?饿了吗?”   她心疼地看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儿子,说着已经走到了沙发边,撩起衣襟,准备喂奶。   两个宝贝儿子很少哭闹一直很乖。   小韩韩根本不肯吃奶,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何妈妈见状,四下逡巡,“吓着了吗?没见什么野猫进来呀,怎么了这是?!”   “妈!你快把我爸叫回来,小韩韩可能是因为弟弟不在才哭的,双胞胎都这样。”何初夏想起什么,连忙道。   双胞胎一般都是心有灵犀的,按照习俗,小时候还不能分开。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我这就去叫!”何妈妈说完,解开围裙就走了。   “乖宝宝不哭,弟弟马上就回来了,爸爸明天也会来的,乖啊,想粑粑了对不对啊?”她边走着,轻轻地晃着儿子,边哄道,怀里的小家伙哭得仍然很凶。   嗓子都要喊哑了,而何妈妈迟迟没有回来。   她不放心,抱着正在哭喊的大儿子出了门,迅速找去后一排。   刚到屋后,就见着后面的小路上,站了很多人,好像是发生什么事了。   “妈!”看到母亲的身影,她大声喊。   “妈!我爸呢?!小小韩呢?!你说话啊!妈!”看着她红着眼眶,何初夏急了,心也慌了起来,该不会是爸爸和儿子出事了吧?   “夏夏,你爸去找孩子去了,你哥,把小小韩抱走了,不知道抱哪去了,你爸和你大伯都去找了!”   “我,我哥把孩子抱哪去了?!”她一头雾水,急得脸色通红,脖子也涨红。   “是,是何初微!他抱给她去了!”   何初夏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没倒下,被何妈妈稳住,“何初微,何初微抱我儿子干嘛?!她要我儿子干嘛?!”   他们根本不知道何初微什么时候也来了石城,之前拿了何妈妈的钱后,他们就没见过她的人影。   “夏夏,你冷静——”何妈妈的话还没说完,何初夏将怀里的孩子给了她,她跑了。   ——   很快就报了警,但是,警方通过各个路口的监控,没有发现何初夏堂.哥何初唐的身影,丢了儿子的何初夏,如没了魂。   “老公!韩大哥!你快来,你快来啊!小小韩,小小韩被何初微那个践人抱走了!你快来啊!”电话刚接通,何初夏哭着,语无伦次道。   此时此刻,就感觉自己身上的心被人挖走了,空洞着,疼着,也像一条腿被人砍了,整个人都不完整了。满脑子都是小小韩那可爱的小.脸。   彼时,轿车上,韩遇城单手握着手机,面若寒霜,他早就在第一时间知道儿子被掳走的消息了。听着她的哭声,明白她的心急和难过,他目光阴鸷地看着某一点。   “初夏,你别哭,先带好小韩韩,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包机赶去石城,大概三个小时后到。你放心,我已经找了石城两个道上的人,在底朝天地找儿子。我向你保证,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事!”男人低沉浑厚,让人安心的声音传来。   即使如此,她仍然心慌,何初微那种人现在应该走投无路了,她怕她把小小韩……   她不敢想象。   挂了电话,她拽过儿子的婴儿床,看着里面孤单的,刚刚睡着的小韩韩,“小韩韩,你和弟弟心连心,你现在不哭不闹了,说明弟弟现在也没有哭闹,是吧?弟弟现在也像你这样安然地睡着了,是不是?”   ——   “阿唐,你想去哪?!”见何初唐抱着孩子要出门,何初微冷冷道。   “姐!刚刚的新闻你没看到吗?全城都在搜我们!赶紧把这孩子抱回去,不然我是要坐牢的,我又要做爸爸了,我不想坐牢!”何初唐激动地低声道,他怀里的小小韩被吵醒,小.脸泫然欲泣的样子,惹人怜爱。   这里是山上景区的一座夜晚无人看守的庙宇,他们躲在这很久了。   何初微穿着白色的毛线衣,听着何初唐的话,脸色涨红。   “你又要做爸爸了……你倒是好了,前途一片光明了是吧?当年要不是我帮你,你能开得起现在的公司?自从我车祸后,你就消失了,我在京城落魄这么久,你都没去找我!”何初微咬着牙,看着面容英俊,比她小了九岁的何初唐。   他们曾经是一对地下情人,当初,何初唐还不知道何初微跟他没血缘关系,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她好上了。   “我找你有什么用?你不是还有韩遇城么?他帮你治病,你们和好如初,我找你干嘛?”何初唐反驳道,好不容易甩了她,没想到……   她又找来了,还拿他们以前的亲热照威胁他,不帮她抱来孩子,就让他身败名裂!   “借口!都是借口!你就是不爱我了!”何初微激动道,说着,拿出了平板电脑,这电脑还是她偷来的,“你不把孩子给我,我就把照片发给你老婆,发给你爸妈,发给所有人看!幸好,我还记得以前空间的账号和密码,不然,还找不到这些照片呢……”   “疯子!践人!”何初唐气愤,怀里的,他的小外甥,正眨巴着双眼,看着自己,他也是个做爸爸,而且很快有自己亲生孩子问世的男人,舍不得把这个可爱的孩子送上何初微的魔爪,但是,他已经把他抱来了不是?   何初唐的内心矛盾着,挣扎着……   第194章:救我!6000   万籁俱寂之中,野猫发出瘆人的声音,庙里供桌上的长烛燃烧出笔直的火焰。   门口处,怀抱小婴儿的男人,一脚已经踏在了门槛之外,穿着白色毛衣的女人,像具幽灵,朝着他们一步步走近,她手上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亮着,发出淡蓝的光。另一只手藏在了背后。   男人怀里不谙世事、一个多月大的小婴儿,一双黑黝黝的透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   “阿唐,你把这孩子给我,我就把照片全都给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你,我还是有点感情的,你可别逼我把这些照片传出去。”何初微双眼紧盯着他怀里的孩子,语气平静,没有方才的怒意。   “姐,你要这孩子干嘛?你觉得这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韩遇城会放过你吗?他会让你陪葬的!”何初唐此刻也慌了,拿到何初微手里的照片又如何?孩子是他抱出来的,如果这孩子被何初微害了,他也逃不了干系!   这么想着,另一只脚也踏出了门槛。   “哼,你以为我不对它怎样,韩遇城就会放过我?阿唐,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但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不能这么白白死了,起码要拉个垫背的!”何初微冷笑道。   何初唐听她这么说,更加心慌,她是走投无路了,他的未来可是一片光明的!   “那照片我不要了,我可不想成杀人犯的帮凶!”   何初微看着何初唐的背影,眯着眼,那丹凤眼里突然迸发出两道狠戾的光,她冲上前,藏在背后的砖头朝着何初唐的后背砸去。   何初唐吃痛,立即转身,“啊!”   何初微手里的红砖落在了何初唐的头上,他双眼上翻,身子摇晃,他怀里的孩子被这一幕吓得,撇着小.嘴,泫然欲泣。   何初唐脑子被打懵了,双臂无力,他怀里的孩子就要掉下,何初微丢掉砖头和平板,立即从他怀里抢过孩子。   “哇哇——哇——”她刚抱到小小韩,小宝宝被吓得立即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死孩子,别哭!再哭我,我掐死你!”何初微气愤地吼,怀里的孩子对于她而言,犹如烫手山芋,丢不得,又不会抱。   “你还哭?!再哭捂死你!”何初微气愤道,一直就很讨厌小孩子,这哭声,扰得她更心烦。   何初唐晕倒在地上了,头部在流血,何初微看了他一眼,眯着眼,“背叛我的人,都该死!”   ——   韩遇城再次看了手表,他后脑勺贴着椅背,看似沉着淡定的男人,内心早已在翻.搅。刚看完何初唐的一切资料,无精症让他想起了男科医生的话。   “要么是体外S精,留在女人内.裤上的只是男人的体.液。要么,这个男人,患有无精症,只有在没有精.子的情况下,法.医才验不出DNA。”   他一直好奇的,跟何初微有歼.情的,患有无精症的男人,居然是,何初唐!   记忆中,何初微何初唐的关系是不错,之前何初微被撵去墨尔本,何初唐也去了,他从来没怀疑过他们堂姐弟有歼.情,那时候也不知何初微不是何家女儿。   男人的嘴角讥讽地扬起,浑身透着寒气。   此刻的何家,无人入眠,何初夏大伯父、大伯母都亲自出去找了,挺着大肚子的何初唐的老婆杨雨带着领养的四岁大的儿子,不停地哭泣,她几次要给何初夏跪下。   她真不明白何初唐为什么要把人家的孩子抱走,他为什么那么肯听何初微的话?   何初夏像丢了魂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从怀.孕的第一天起到生产,到现在,她心里就没一天太平过的。   提心吊胆、提心吊胆……   “夏夏,你喝口水吧,孩子,妈求你了。”何妈妈哑声道。   “啪!”何初夏挥手,激动地摔掉了她手里的水杯,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的她,瞪着她母亲,“都是因为你!你宠她、惯她,把她捧上天了,从小到大,我才像那个抱来的!就是你把她宠坏了,她才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何妈妈不停点头,“是,夏夏,我的错,是妈妈的错!”   她说完,背过脸,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那白眼狼怨我生了你,你又怨我把她宠坏了……我小小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何妈妈哭着道。   “行了!都别哭了!”何谨之沉声喝道,他也满心自责,不过是抱着小外孙去后头窜窜门,他大侄子要抱抱小外孙,那是孩子的舅舅,他能不给么?   毫无防备,转眼的工夫,何初唐就抱着孩子出家门了。   他现在也还不明白,那小子为什么肯听何初微的话!   何初夏对于母亲的哭声,置若罔闻,她满心都是绝望的念头,何初微那个烂人,一旦抱到孩子,肯定不会对他……   “哇……哇哇……”小韩韩哭了,她回神,立即抱起孩子,护在怀里。   “哥哥不哭,哥哥乖,哥哥赶紧告诉弟弟,让他不要害怕,爸爸很快来了,爸爸来了就可以救他了……”她不停地说道,没有哭,心是慌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慌乱。   那只是个不到五十天大的,弱小婴儿,到了坏人手里……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   韩遇城的小公子在石城被人绑架了,对于石城的警方来说,是大事,连市委书记都打了电话给了公安局长,务必全城搜罗,保证孩子被平安找到!   午夜十二点,警方在山上发现了何初唐,他满脸是血,正往山下走。   “孩子呢?!”   “被、被何初微……抱走了……”何初唐说完又晕过去了。   ——   何初微抱着孩子,躲在了没有人烟的深山里,好在怀里的孩子因为喝了牛奶不哭了,也睡着了。   “孩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成了韩遇城、何初夏的儿子!”终于得以喘息,她借着地灯的光,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孩子,咬着牙道。   温热的小身子,十分柔.软,奶香奶气。   她第一次发现,小孩子是挺可爱的!但,他再可爱,也改变不了他的苦命!   “你.妈,何初夏,她就一丑小鸭,她凭什么跟我争、跟我抢?她凭什么幸福?她和韩遇城,是没有好下场的!”何初微咬着牙,冷哼着说道。   她怀里的小小韩,被她吵醒。   小宝贝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何初微咬牙,凶巴巴道。   不谙世事,最纯洁天真的小婴儿,非但没有哭闹,反而冲她露出一个柔柔的,纯真的笑。   那是何初微很久很久没发现的,美好的东西,此刻,她愣了。   “咿……哦……”孩子小.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口水都流出来了,脸上还噙着笑,粉润的小.嘴露出粉.嫩的牙床。   “你笑什么笑?我对你太好了是吧?你个小兔崽子!”何初微气呼呼道,扬手就要打他,孩子好像感觉到了,小.脸立即趴进了她的胸口,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   何初微的手,到底是没打上去。   “我是没希望了……”她喃喃道,“我这辈子,没跟亲生父母在一起一天过,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我才三十多岁,就要死了……”   “我不可能有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了……”何初微喃喃道,嘴角竟露出一个凄楚的笑来……   “我现在好羡慕你,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她又说道。   ——   见到韩遇城,何初夏屋里地趴在了他的怀里,“我很累……太累了……”   她喃喃道,韩遇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别担心,小小韩,不会有事!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你觉得何初微会放过他?韩遇城,为什么?这一切都T.M.D是为什么?!难道,我爱你,真的是个错误吗?!现在来了这么多报应!”她抬起头,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撕心裂肺地吼。   爱得太曲折,太困难,不免让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场孽缘。   韩遇城沉默,他轻轻推开她,直起身,“我去找孩子,你留在这,不要乱跑,别乱想,小韩韩还需要你。”   如果儿子有什么闪失,他韩遇城也不配活着了!   ——   “我们怀疑,何初微抱着孩子,就躲在这片山里,但是,韩总,您也清楚,如此深山,大夜天的,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警方的人对韩遇城说道,他此刻正看着110指挥中心的大屏,屏幕上是整座山的俯视图。   “把所有人力都调到这片山里!继续搜寻!你们行动缓一秒,我儿子的生命就多一份威胁!”不用怀疑,何初微肯定带着孩子在这座山里的某个角落。   “没问题!”说完,指挥中心立即让所有正在找人的警员去深山里找。   “我儿子在她手上,你们最好保证他的安全!何初微现在是亡命之徒,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韩遇城大声道,说完,牵着从京城特意带来的巴顿,走了。   巴顿虽然不比警犬年轻,身手敏捷,但他是军犬,嗅觉比普通的警犬灵敏数倍。   他带着巴顿进了山,让巴顿闻了儿子衣服上的味道,很快,他独自一人带着巴顿在山里找。   ——   何初夏一夜没阖眼,刚喂了小韩韩,听到厨房传来母亲的声音。   “初微!你在哪?!”见母亲在讲电话,何初夏立即冲过去,趁她不注意,抢了她的手机。   “何初微!我儿子在哪?!我只要你把儿子还给我,我,任你宰割行不行?!”她激动道。   “任我宰割?好啊,你现在来啊,看我不把你千刀万剐!”何初微激动地说道。   “我去!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她毫不犹豫地问。   “石城,最高的地方,我在这,等你们。我知道,你们肯定已经报警了,但是,何初夏,你儿子在我手上,这小不点,现在我想把他怎样就怎样,我不怕你们!”   何初微说完,通话已经结束,她再打过去时,她已经关机了。   何初夏跑出了家门,何妈妈立即追上,跟着她上了车。   石城最高的地方,那不就是山顶?   石城人都知道,他们一家四口曾经常去那游玩,在山顶合影留念。   何初夏坐在车上,不知为何,脑子里总浮现着小时候的画面,她左手被何妈妈紧紧握着。   妈妈的手很温暖,掌心柔.软。   “夏夏,妈妈对不起你,初微太会装了,妈妈以为,对她再好,再宠她,她都会识宠的,她表面上也是那么回事……”   何初夏没说话,只嘲讽地看了她一眼。   她这时候,仍然没有理智可言,何初微做的错事,都被她怨在了母亲头上。却忘了,大家都是受害者。   “夏夏,你别怕,两个小宝贝看起来就是有福相的孩子,都不会出事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还说算命的!我儿子今天要是没了,我会让你那宝贝大闺女粉身碎骨的!”她咬牙切齿,老子里尽是何初微在父母面前乖巧、懂事,讨他们欢心的画面,而她,总是那个被喝斥的被拿来比较的一个!   何妈妈除了愧疚,不知该怎么说,望着窗外,悄悄抹眼泪。   韩遇城也接到了何初微的电话,而他们早就确定何初微的位置了,就在山顶。   “阿城,想见你儿子,就来山顶吧,小雨淅沥沥,雨点都落在了你儿子的脸上,小家伙快冻死咯。还别说,这孩子真漂亮。”何初微仿佛什么都不怕似的,笑呵呵地说道。   “你等着,我十五分钟后到!”韩遇城沉声道。   “阿城,你说,我当初要是答应你的追求,我们现在,是不是也早就生儿育女了?”何初微又道。   韩遇城眯着眼,“不是!你还没明白?你这种人,骨子里就是坏的,哪怕你当初跟我在一起了,哪天也会被我发现你跟何初唐乱.伦的恶心事!”   从何初唐身上找到了平板电脑,电脑里都是何初微跟他在一起的亲密画面,他从部队回来的时候,他们早就勾搭上了!   “你知道啦?阿城,我是真不喜欢你的,我只喜欢那些对我俯首称臣的男人,你,太强势了!”何初微冷哼道。   “是么,我也从没真正爱过你!”他冷哼,加快了步子,这时,巴顿突然要往右边跑。   “巴顿!”他沉声喝,巴顿不听他的,挣开绳子,一溜烟地跑了。   而何初微确实是在山顶。   “一会儿,只许你们上来,不许一个警察上来,否则,我杀了你儿子!”坐在山顶城楼上的何初微,激动地吼完,挂了电话,将手机丢下了山崖,一点声音都没有。   巴顿跑了,韩遇城没去追,当务之急是找儿子,下着小雨,四十多天大的儿子经不起一丁点的折腾。   ——   韩遇城一个人上了城楼,刚上去,就看到何初微坐在城墙上,怀里抱着小婴儿,看不见孩子的脸,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襁褓是小小韩的。   “他睡着了,睡得很香甜。”何初微抬起头,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没有一个警察上来,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   何初微坐的位置比他要高很多,韩遇城仰着头,无法确定孩子还是不是……活着。   “何初微!”何初夏和何妈妈是坐缆车上来的,看到她,何初夏大声喊。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把你的孩子扔下去!”何初微双臂托着襁褓,已经悬空了。   何初夏连忙停下。   “初微!你冷静点!你,你想怎样,跟我们说,阿城和夏夏会满足你的!”何妈妈连忙道,她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   “今天正好,你也来了!”何初微说着,将襁褓放在一旁,她跳了下来,孩子就在城墙上,只要他醒了,稍微动动,就可能自己摔下去。   韩遇城、何初夏、何妈妈的心,全都悬在了悬崖边。   “微微,妈妈求你,妈妈求你,不要做傻事了好不好?你曾经是我们的骄傲啊!”何妈妈上前两步,苦口婆心地劝。   “那是曾经!都怪你,生她这个小践人出来!夺走了我的一切!”何初微激动道,她愤恨地瞪着何初夏。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我妈以前对你是什么样,对我是什么样的?!他们把最好的都给了你,给我什么了?!”何初夏也上前一步,何妈妈这时已经悄悄地上前两三步了,而韩遇城也在计算自己距离孩子的步数。   “你让我摸良心,你,你这个小践人——啊!”何初微上前,又说道,何妈妈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阿城!快!”   “你这个老太婆!”何初微奋力挣开她,此刻,韩遇城已经冲了过去。   立即将襁褓抱下,然而——   “你这个白眼狼,你是我要领养回去的,你今天这么恩将仇报,我要替天行道!留着你,你会再害夏夏和阿城的!”何妈妈又抓.住了何初微。   何初微使劲往墙边跑。   “啊!我的小小韩,我儿子,我儿子呢?!”冲到韩遇城身边的何初夏,见襁褓里只有一块石头,根本没有孩子,她像是疯了,大声吼。   朝着她们冲了过去。   何初微见何初夏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她往台阶上按,何初夏后背靠在墙壁上,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何初微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韩遇城见到这一幕,迈开大步冲过去,却被何妈妈抢先,她死死地抱住了何初微的腰,将她拉过,韩遇城上前,立即将何初夏从她的魔爪下救了。   “啊!”   只听何妈妈突然尖叫一声,她被何初微推了下去,何初微被摔得跌坐在地上,何妈妈的身子已经离开了台阶,翻了出去!   韩遇城的身影快如闪电,他的右手一把抓.住了老人的手,只听清脆的骨骼声响。   悬在空中,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也要被拉得掉下去,另一只手扣住了台阶外沿。   “妈!你坚持住!初夏,快叫人!快去!”何妈妈的身子整个都是悬在外的,只有一只手臂被他拉着。   韩遇城涨红了脸,手臂有点麻木了。   “阿城!救我!”何妈妈哀求地看着他,在死亡面前,她和普通人一样,极度恐惧死亡。   何初夏刚跑下楼梯,看到警察来了,她连忙跑回去,冲到韩遇城身边,他那只原本紧握着妈妈的大手,此刻,竟在松开……   “妈!”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响起,她眼睁睁地看着老人的身子,犹如一块石头,重重掉下了无底深渊,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栖息在树林里的鸟雀,突然全部飞了起来……   第195章:为什么放手?!6000   灰蒙蒙的天,雾霭沉沉,小雨淅沥,眼下是绵延无际的青黄相间的树叶,惊起的飞鸟逐渐消失在灰色雾霭里……   城楼上的画面定格。   一身深色的男人,仍呈俯腰姿势,左手紧扣台阶外沿,腰靠在护栏上,右手还呈伸出去的姿势,手臂无力地垂着。   一旁的女人,双手扒着护栏,俯视着万丈深渊,嘴大张开,双眼圆瞪,脑子里尽是母亲坠下时的画面,她那绝望、惊恐的表情,刻在她的脑子里。   韩遇城一动不动,心神、灵魂,在此刻间,仿佛也跟随着岳母坠了下去,在关键时刻,他的右手竟然又麻痹了,一条生命,他的岳母,他的亲人,就这么,没了……   他难以置信,仿佛在做梦。   何初夏同样难以置信,呆愣愣的,忘记了作任何反应。   赶来的警察纷纷朝下俯视,他们刚刚只差两三步,看着妇人坠了下去。   何初微还坐在地上,脸上染着复杂的笑意,“她掉下去了……她死了,哈……她活该!”   她的声音,将何初夏拉回神。   “妈!”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彻石城的上空,她跺着脚,双手晃着栏杆,抬起右腿就要爬上去,头朝下,这样很危险。   韩遇城回神,立即将她拉住,右手还不听使唤,只有左臂紧紧圈着她的腰,将她从台阶上拽下来,“妈!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妈掉下去了!我妈掉下去了!”   她歇斯底里地吼,没有眼泪,唯有绝望,费尽气力地转身,“你,你为什么放手?!为什么松手?!啊?!”   她眼睁睁地看着韩遇城松开了右手,她没脑容量思考为什么,唯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她只知道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可怜的渴望被救的老人,眼睁睁地从她的眼皮底下,因为他的放手,掉下去了。   韩遇城无言以对,他的大脑仍然空白一片,仍然处于难以置信之中,此刻,只想时间倒回去,回到刚刚那一幕,让他拉住岳母,不要让她坠下去!   “你说话!说话啊!你还我妈!还我妈妈!”她捶着他的胸膛,踢着他的腿,仰着头,愤恨地瞪着他,声音嘶哑,表情扭曲。   何初微冷笑着看着这一幕,她突然朝着边上跑去,刚要爬上台阶,被警察抓.住。   “与其坐牢被你们折磨,我还不如自己死了,放开我!”她咬牙,一脸决绝。   “说!孩子在哪?!”一名警察冲她吼。   这吼声,将韩遇城、何初夏拉回神,何初夏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她松开韩遇城,冲向何初微那,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你不说我掐死你!我儿子呢?!”她脸色涨红,双眼通红,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双手使劲用力。   何初微感觉到了窒息,喘不过气。   警察怕何初微真被她掐死,连忙拉开何初夏,此刻的韩遇城,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即转身离去。   “咳咳……你,你儿子,死了,被我掐死的!何初夏,你活该!你.妈也活该!你就是多余的!你抢了我的一切,现在报应来了!我诅咒你,没好下场!韩遇城的病是不会好的,让你喜欢他,你要是没跟他在一起,就没这些事!都怪你!我得不到的,哪怕是我不要的,你都休想得到!”何初微双手已经被警察拷在了背后,肩膀被按着,她弯着腰,瞪着跌坐在地上的何初夏,咬牙切齿,字字句句诛着何初夏的心!   她听着她的话,猛地站起,想要把何初微撕了,被警察,拉住。   由于情绪太激动,她失声了,说不出话来,只愤恨地瞪着何初微。   “你还不信?你和韩遇城就是孽缘!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报应,都是报应!活该你!你活该没好下场!”何初微继续得意地吼,就是嫉妒她!   嫉妒她是真的何家的女儿,而她是领养来的。   何初微的脑子里,浮现起当年知道自己是领养的,而不是何家亲生女儿时的画面……   “素馨,你今天吼夏夏狠了,她才一岁多点,你这亲妈怎么回事?!”房间里,何谨之对妻子指责道。   宋素馨皱着眉,叹了口气,“我怕微微因为夏夏吃醋,这孩子心思太敏感了,又是领养来的,她在咱们家受了委屈,我们怎么向福利院交代?我对夏夏,也就是表面凶,好让微微知道,我们没有偏心妹妹。”   站在房门口,十二岁的女孩,听到“领养”这个词时,愣住了。   她是领养的,不是亲生的。   他们在孤儿院接她回去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是她的亲生父母的,何初微摇着头,并没有冲进去质问他们,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内心,深受打击。   她一直以为妹妹的到来,抢走了父母一半的爱,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根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那个小丫头才是他们亲生的,唯一的女儿,她不过是领养的……   十二岁的女孩,双拳紧握,她后来并未因为自己是领养来的而自卑,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养父母,让那个他们亲生的小丫头过得不如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可,心底深处,还是嫉妒她,深深地嫉妒,即使她再优秀,也不是何家亲生的。   何初微回神,她被警察按着往前走,此刻,她恨生了她没有养的人,突然想起了何妈妈对她的好,她突然看向她坠落地方。   “你活该!你活该!你食言!你说不再生的,你说最宠我的!”她跺着脚,放声地喊,从孤儿院到何家,以为到了天堂,享尽父母宠爱,他们却在几年后,生了个妹妹出来。   她从那时起,就恨上了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之后,更恨!   “快走!”警察冲她喝斥道,已经打电话叫了搜救队过来。   何初夏早已崩溃,说不出话来,耳边嗡嗡的,都是何初微对她说的诅咒的话。想到儿子被何初微掐死了,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韩遇城凭着记忆,回到那条岔路口,路上遇到几名搜寻的警察,他们跟着他,寻找巴顿。   他的衣衫早已被草丛上的雨水打湿,面无表情,沿着这条小路向前走,满脑子都是岳母坠下去时,那绝望的表情。   “救我!阿城救我!”她似乎对他这么喊。   以及何初夏对他拳打脚踢的样子,那愤恨的眼神,“为什么松手?你还我妈!还我妈妈!”   他也愤恨自己,关键时刻,松了手……   那是他的岳母、他一双儿子的外婆、他老婆的妈妈!   那天,他第一次改口叫她“妈”的时候,他这个37岁的大男人,喉咙竟然感性地哽咽了。从五岁到现在,没有再叫一次“妈”。   叫岳母为妈,是发自内心的,把她,把岳父,都当成了亲人。   眼眶湿.润,加快了步子,如果,小儿子真没了,他会立即毙了自己!   因为他不配做爸爸、不配做丈夫、不配做闺女婿、不配做男人!   从远处传来巴顿的叫声,他突然奔跑起来。   心也高高地悬着,如果,看到的是儿子的尸体……   此时此刻,儿子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何初夏面前,他说:“别怕!我保证儿子不会有事!”   他说这句话时,心里却比她还怕儿子出事……如果儿子真没了,她会更恨死他的。   灰蒙蒙潮.湿的天空,犹如他的心,灰色的、潮.湿的,警察都跑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步子越来越慢,心里越来越怕……   “哇……哇哇……”婴儿明亮的啼哭声,突然响起。   韩遇城愣住了。   “是婴儿的哭声!就在附近!”警察们仿佛听到了希望的号角,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快速跑去。   是儿子的哭声,小小韩的哭声,他哭,说明还活着!   男人突然奔跑起来,没有路的草丛被他的身躯冲出一条缝隙……   一块空旷的草地上,身上穿着单薄衣服的小婴儿,正躺在一条猎犬的怀里,他小.脸通红,脸上挂着泪痕。   “哇……”他刚哭一声,巴顿低头,舔.了下他的脸,仿佛在安抚他,然后伸长脖子,冲天空嗷叫,呼唤韩遇城。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和气息,巴顿朝树丛里望去,喉咙里哼唧着。   浑身湿漉漉的韩遇城,从竹林里出来,他看到了孩子,一条鲜活的小生命,终于,那股绝望散去了不少……   他笑了,眼泪也流了下来,一步一步,朝着孩子走去,在走到巴顿和儿子的跟前时,双膝发软,他跪了下去。   上身俯下,双手撑着草地。   一路上,树枝刮破了他的俊脸,渗出红痕,幽深的黑眸里,掉下两滴泪。   “咿……”双.唇被冻得发紫的孩子,看到爸爸,没有哭,咧着小.嘴,发出“咿呀”声。   巴顿看着韩遇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   “谢谢你,兄弟。谢谢。你比我有用,我没用。”他回神,感激地看了眼巴顿,低声说道,立即脱下短风衣薄外套,平铺在草地上,又脱下.身上的薄针织背心,铺在上面,将儿子抱起。   他低下头,在小宝贝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下,“儿子,对不起。”   “找到了!孩子没事!”警察赶来,拿着对讲机,对其他人报告。   他们看到韩遇城将小婴儿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包在他的针织背心里,仔细裹上,外面包着真皮风衣。   他站起,将儿子竖着抱在自己怀里,领着巴顿,什么也没说,沉默离开。   回到山下,看到了救护车,听说何初夏在救护车上,正在吸氧,他抱着儿子上了车。   看到活着的儿子,何初夏那如死灰的双眼,终于亮起了一丝光彩,她抱住儿子,闭着眼,一言不发,眼泪肆意地流。   韩遇城什么也没说,也没解释,下了救护车,奔去山谷,搜寻岳母。   ——   “韩先生,找到了!”他刚赶到,警察上前,沉声道。   韩遇城继续往前走。   “韩先生,画面很惨,你不要过去了。”警察善意地提醒,从海拔一千多米的崖顶坠下,荆棘、碎石,重力的冲击,何妈妈的死状极惨。   韩遇城像没听见,继续向前,直到看到了裹尸袋……   他跪了下去,动手拉开裹尸袋上的拉链。   “韩先生!”警察企图阻止,韩遇城还是拉开了拉链。   他仿佛是在自虐,因为痛恨自己,在关键时刻,松了手,他要看清楚岳母死后的惨状,看到自己的无能!   警察都别过了头,韩遇城双眼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面目全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挂在眼眶外的,何妈妈……   她一定死不瞑目,一定怨恨他松了手,明明,他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可以将身材纤瘦,百十来斤的妇人拉住的……   自责、愧疚,以及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蚕食着他的灵魂。   赶来的法.医上前,将裹尸袋拉链拉上,让人抬走尸体。   韩遇城一直跪在那,一动不动,没人劝得了他,也没人敢上前拉他。   ——   何谨之听说小外孙平安,激动得喜上眉梢,下一瞬,得知妻子摔下山崖死了,突发心梗,被送去了医院,还好抢救及时。   何妈妈的尸体被送去了殡仪馆冰库里。   母亲摔死、父亲住院、小儿子被冻感冒发烧,何初夏坐在医院里,于她而言,人生再一次坠入了低谷,其实,她觉得自己一直活在低谷里,这一次,坠得更深了一点。   母亲再偏心,也还是她的妈妈,想到昨晚、早上,她对她的喝斥,想到她救了自己,被何初微推下去,她更加自责,满心遗憾和懊悔……   悲伤欲绝,整个人,了无生气。   韩遇城站在病房外,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身影。   时间倒不回去,遗憾无法弥补,她恨死他了,他也恨死了自己。无力解释,不想解释。   ——   她不吃不喝,没了奶.水,大儿子被京城带来的保姆照顾着,喂了奶粉。   小儿子退烧了,感冒还没好。何爸爸也醒了,想到老伴的死,他痛苦地捶着床面。   “爸……我没妈妈了……我亲眼,亲眼看到她掉下去的……爸,对不起……”她趴在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最痛苦的是,韩遇城的松手。   她不敢告诉父亲,警察来问,她也没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松手,他平时力气那么大……她也没力气思考这些,悲伤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神。   “不怪你,是何初微那条白眼狼!”何谨之咬牙切齿。   何初夏哭号着,哭着哭着,嗓子又哑了。   父母在世的时候,于我们而言,也许有争吵、有代沟,但,当他们真正离开时,我们才会意识到他们的重要性。   于何初夏而言,母亲早上还好好的,她在车上还责备过她,转瞬之间,她从她眼前,坠崖了……   “我没妈妈了……我没妈妈了……爸……”   韩遇城站在门空,听着她的哭泣声,失去父母的滋味,他比谁都深有体会,此刻,他更恨自己!甚至认为岳母是被他害死的!   他默默地离开了病房门口。   ——   何初唐交代了事情经过后,警方鉴于他当时有悔过,并且抱着孩子要回来的决心,加上韩遇城没有追究,他被释放。   但他的妻子知道他和何初微以前的歼.情后,无法接受,狠心之下,引产做掉了五个多月大的胎儿,并向他提出了离婚。   整个何家上下,已乱作一团,何初唐拿着菜刀冲出家门,扬言要杀掉何初微,被父母拦下。   三天过去,何谨之已经从悲痛里缓了过来,何初夏并没有,由于不吃不喝,奶.水断了,两个孩子一直吃奶粉,她都没心思管儿子。   俩孩子都是韩遇城在照顾,他学会了冲奶粉。   几天来,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丧事还是要办的,作为闺女婿,韩遇城亲自帮着安排,灵堂就设在何家老宅。   何初夏一直跪着烧纸,披麻戴孝,垂着头,没有哭声,几天的时间,身体从产后的虚胖直接瘦成了怀.孕前的瘦削。   何家的亲戚第一次看到韩遇城这个何家闺女婿,他细心认真地招呼每个人。   杜墨言、杜若淳、陆逊以及他的一些至交、朋友皆赶来石城悼慰,大多是重量级人物,花圈排下了十几里路。   何妈妈下葬前一晚,何初夏突然发了疯似地打了韩遇城,她哑着声,小声地质问,“为什么松手?!”   他只回答:“对不起!”   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为自己辩解。   对不起有什么用?于她而言,她失去了母亲,母亲惨死,生前都被她责备,她心里有遗憾有愧疚。   如果,她是病死的,她兴许没这么难过。   她的闺女婿,在关键时刻,松开了那只手……   烧纸的时候,她一直在胡思乱想,一直在怀疑,在否定和韩遇城的感情。甚至觉得,何初微说的是对的,这就是孽缘。   不然,哪来那么多挫折与报应。   “妈,我错了,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话,死也不领证,妈我错了,你快回来吧……”她跪在那,喃喃道,每字每句,诛着韩遇城的心。   她在后悔嫁给他……   他转身,走去院子外,问杜若淳要了根烟,狠狠地抽起来,杜墨言看到这一幕,企图抢他的烟,被他那吓人的眼神制止。   “你还抽烟?!”不知道他与何初夏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看起来很痛苦,杜墨言懊恼地斥责他。   韩遇城不说话,一根接一根地抽,背靠着那棵梧桐树,抽着抽着,右手又失去了只觉,手里的香烟掉地……   他低头,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   葬礼结束,何家恢复了平静,她仍没从悲伤里恢复,在父母的房间里,整理母亲的遗物。   无意中,看到一家四口多年前的合影,看着一脸看似纯真笑容的何初微,她拿着剪刀,将她的影像剪掉,恨得咬牙切齿。   跟父亲一起,去野地把母亲的遗物都烧了。   “夏夏,别难过了,跟阿城回京城去,好好过日子,阿城的病,能治好的吧?你.妈妈会保佑你们的。”何谨之轻声道。   何初夏在心里嗤笑。   “爸,我不回去,我留在家,陪你。”她喃喃地说道。   回到家里,韩遇城正在给儿子喂奶,她走了过去,“你先回京城去,儿子都留下。”   第196章:我对不起你!7000   老房子,空荡、冷清,多年未装修,墙壁略显斑驳了,死寂沉沉里,唯有两个小婴儿,是仅有的一丝希望。   韩遇城像没听到她的话,继续给大儿子小韩韩喂掉奶瓶里剩下的奶,直到孩子吃饱,主动不吃。   白白.嫩嫩的胖小子,咧着小.嘴,哼哼唧唧的,看着爸爸。   韩遇城扬唇,手指轻轻地点了下儿子的小鼻头,“跟弟弟一块睡觉去。”   他轻声说道,站了起来,将儿子放回摇篮里。   何初夏则去给自己倒了水,站在饮水机旁边,背着他们喝水。她这些天,几乎不吃不喝,嘴里干涩发苦,头疼,全身无力,心上像被挖了一个洞,如何都填不满。   韩遇城的脸,终于转过,目光落在那道纤瘦单薄的背影上。   隔着不是很远的距离,却像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也是隔着一条人命,她亲生.母亲的性命。   “好!让保姆、保镖留在这。”他清了清喉咙,才发出低沉的,浑厚的声音。   何初夏单手握着一次性纸杯,没有转身,她现在都不想看到他,“我知道,你松手,定是有什么苦衷,也许那一刻你犯傻了吧。我冷静下来后,没觉得你是故意的。何初微那天被抓后,对我说了一堆话,她说我们是孽缘,我们在一起会有报应,现在,报应已经一一应验。”   她背对着他,平静说道。   最让她觉得痛苦的就是这些坎坷,这些痛苦,现在,还搭上了母亲的一条命。   “我曾经以为,爱情,只要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现在发现,我错了,这段爱情,带来了这么多波澜,要了我妈的命,也差点要了儿子的命!代价太大了!”她又道,爱情在生命面前,显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韩遇城很平静地听着她说这些,她的意思,他明白。她没怪他松手。   她就是觉得,这段爱情,是错误的,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了他。   他早就劝她放弃自己了,是她执意对他不弃不离的,不过,当真正的灾难来临,她吸取了教训后,终于明白了。   他该高兴?   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更觉自己无能!带给她的,尽是伤害。   “初夏,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安排下,把你调来石城工作,你看如何?你的专业,无论如何不能丢。”他平静地问,没什么可难过的,她要离开他,他该高兴。   从他知道自己的病的那天起,就已经不想拖累她了!   “不用!我暂时只想带好两孩子,工作的事,以后再说!”她扬声道。   她足以独立到不需要他安排的份上了,“那你好好休息,节哀顺变!”他说完,朝门口迈着大步。   想告诉她,岳母的死,他心里的痛苦不比她少!   他韩遇城不论是以前做人民子弟兵,还是做个侠义之士,惩恶扬善的时候,都没有失手过。唯独这次,眼睁睁地看着岳母、亲人,从他手里坠落,粉身碎骨!   “你的病,应该早点住院!保守治疗还是手术,你自己决定。”她没忘记他的病,想到这个,心更累!   韩遇城停下脚步,“我的病最近很稳定,威尔的药是有点作用的,你专心带孩子,别担心我。”   他特别不想要她的关心,怕她心累。   “我是没心情担心你了,也没力气爱你了,暂时先分开吧。”她力不从心道。   他点点头,“初夏,我对不起你!”   这句“对不起”,包含了一个男人的无奈、自责与愧疚!对她能说的,也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在院子外,遇到了站在池塘边悄悄抹眼泪的岳父。   “爸,请节哀!”他沉声道。   “阿城……我还好,最痛苦的是初夏,哎!”何谨之叹气道,“还有你的病,赶紧积极治疗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夏夏带俩孩子,怎么活?!”   韩遇城点头,他现在要是死了,于她而言,应该也算是种解脱吧!   “爸,我回京了,她带俩儿子暂时先在您这,她想多陪陪您。”他知道,她是想跟他分手,不想回去。   这么对岳父说,是怕他老人家操心。   “陪我.干什么?!这丫头!”何谨之皱着眉,沉声道。   “应该的!按照习俗,她是该留下给咱妈守丧的。”他又道,安慰了何谨之几句,走了。   ——   看守所。   穿着橘黄色马甲囚服的何初微,被锁在铁质的椅子上,她面容平静,不知是谁来看她。   终于,斜对面的那扇铁门打开了,“韩先生,请!”   是他。   他坐下,翘.起二郎腿,打开一包刚买的香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韩遇城,你还来干什么?”前后被关了十来天了,不知是被关老实了,还是什么原因,何初微的性情仿佛变了。   “来看看,你生不如死的样子。”他懒得看她一眼,这种内心丑陋得令人恶心的女人。   “让你失望了,我在这里面住的还挺习惯的。”她懒洋洋道,后背贴上了椅背,“有吃有喝,按时睡觉,按时起床,不用每天去偷去抢……韩遇城,我仍然恨你,诅咒你!我每天都在诅咒你早点死!”   韩遇城淡然一笑,“快了吧,不死,也是瘫痪。”   “哈哈……报应!让你对我食言,让你移情别恋,还有何初夏,抢了我男人,这都是报应。那小丫头,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可你那时候还在追着我呢,活该!”何初微激动道,眼眶却泛红。   “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自个儿?我就来看看,故意杀人,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徒刑,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对何初微,突然也没了恨意,仿佛一切都看开了。   或许,更因为,这女人根本不值得他恨、怨,没必要为她浪费任何感情,恨、怨,也是感情。   “阿城!”当韩遇城转身时,何初微大声喊,几乎哭了出来。   韩遇城眯着眼,转身看向何初微,她也正看着他。   “我没错!都是你们的错,他们的错!你们都对我承诺过,最后都食言了!”韩遇城承诺爱护她一辈子,养父母承诺过,不会给她生弟弟或妹妹……   “别再为你的自欺欺人狡辩。”越是狡辩越是在掩饰她的心虚。   “是!我是自欺欺人!韩遇城,你应该感激我!我完全可以掐死你儿子的,但是,我没下手!”还记得纯真无邪的小婴儿,冲她露出的那个天使般的笑容。   韩遇城微愣,这也是他搞不明白的,何初微居然好心地没对孩子下手。   何初微笑了,笑得纯粹、自然,“看着那孩子的笑,我好羡慕,我们都是脏的,只有小婴儿才是纯洁无暇的,我好想变成婴儿,重新开始……”   她神情恍惚,喃喃道。   韩遇城头也不回地走了,儿子的一个笑容,拉回了何初微的一点点良.知,他才幸免于难。   ——   奶.水一直没回来,这让一直支持母乳喂养的何初夏,很是焦虑,心情更加抑郁,两个孩子多半是保姆照顾的。   何谨之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坐院子里发呆,一坐就是半天。   “夏夏,你赶紧回京城去,爸爸这的条件,不如你家,别委屈了俩孩子!还有韩遇城,他的病……”   “爸,你能不能别提这些,我现在够压抑的了。”她打断,她现在懒得想那些。   就像一只缩头乌龟,曾经像缩头乌龟一样爱着韩遇城,后来勇敢地伸出头来,现在又被打了回去。   当初不爱他,没有跟他结婚,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了。   何谨之叹了口气走了,劝不了她,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何初唐终于鼓足勇气踏进了二叔家的大门,刚进去就看到了何初夏,她看到了他,像没看到。   印象里,这个哥哥对她没何初微好,他是何初微的跟屁虫,何初微待他也比待她这个妹妹好,谁知道,在何初唐十几岁的时候,就被何初微诱拐上.床了。   想想,她还觉得恶心。   “夏夏……”何初唐低声喊,她不理他。   “我离婚了,亲生的孩子也没了,这辈子也完了!我不明白,那是过去的事了,我早跟她划清界限了……我根本不爱她,我爱的是小雅……!”何初唐颤声道,嘴边的胡子很长了。   他颓靡、落拓,也一无所有,几家连锁便利店都转让了,钱都给了前妻小雅,小雅因为打胎,子.宫受伤,这辈子很难再怀上。   “跟她在一起,你不觉得恶心吗?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跟她没血缘关系。”她冷冷地说道,“你不觉得恶心,我们觉得,小雅是你妻子,你瞒着她这些龌龊的过去,她知道了,当然恶心。这事,幸好没传出去,要是外人知道了,咱们何家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光了,爷爷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   对何初唐,她没有任何同情。   “恶心,是恶心。”何初唐说着,去了屋里,不一会儿,她只听见“噗通”的跪地声。   何初唐给何谨之下跪了,说是对不起他们。   再后来,何初唐只身一人去了外地,领养来的孩子,被别人家领走了。   ——   转眼,一个月没回京城了,中秋节将至。   何谨之再次劝她带着孩子都回京城去,何初夏不肯,要留下陪他过节。   “你在这,阿城怎办?你们一家四口的第一次团圆节!”何谨之没好气道,老伴走了个把月了,他已经缓过来了,本就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迟早都会死,那罪魁祸首何初微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爸,我怕见到他,我想跟他分开……如果当初,我听妈妈的话,执意不嫁给他……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她这些天一直陷在这死胡同里,一直活在懊悔中,恨上了该死的爱情!   “你——”何谨之刚要指责她,外面大门口传来门铃声,他立即出去。   “你是——杜医生吧?!你好你好,快请进!”他认识杜墨言,见过几次,客气道。   杜墨言拎着礼物进门,面带微笑。   很快,看到了出门迎接他的何初夏。   “主任……”她微笑着喊,“来就来吧,带什么礼物。”   他来找她,肯定和韩遇城有关。她暗忖。还不知韩遇城的病怎样了,是否住院,是否接受手术,一直没联系过。   杜墨言与何谨之一番客套后,去看了看俩孩子,“伯父,按理说,我还是这俩小子的三姑夫。”   他笑着道。   “哦,是吗?只知道你是夏夏的导师,阿城的朋友,还不知你们还是亲戚!”何谨之沉声道,他正要问什么,何初夏过来,叫走了杜墨言。   ——   “他出事了吗?”她很平静地问,不像之前对韩遇城担心得几乎崩溃的样儿。   “初夏!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石城怎么不回去了?!韩遇城也是,一个人住在公寓里,从不出来,谁都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或者已经死了!”杜墨言气愤道。   何初夏闭着眼,胸口又闷了,“他不会死。”   “你到底回不回去了?你赶紧回去,劝他做手术!还有,这手术得你来做!”杜墨言激动道。   她刚遭遇母亲离世的悲痛,但过去这么久,该缓过来了吧,她也口口声声地说过,韩遇城比她父母还重要!   怎么现在就一副漠不关心的样了?!   “好,我回去。”她淡淡地说道。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杜墨言仍然关心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苦了,觉得,我跟他不应该在一起,再继续在一起,会有更多的磨难,我妈都已经死了,小小韩算死里逃生,乔世勋还没死,指不定哪天卷土重来,呵……以前我觉得没什么可害怕的,现在,我怕了。”   “韩遇城这种男人,我终究是要不起。”她苦笑道。   这下,轮到杜墨言“呵呵”了。   “你在他面前也这么说了?!那个混蛋,本来就够痛苦了,他那么骄傲、自大,你这么对他说?”杜墨言心疼的是韩遇城,这就是知己,深深了解彼此的内心、痛点!   “我说了!我还说,要跟他分开!狠心吧?”她自嘲地笑着道。   “我猜他现在特别想把自己毙了!奈何,他是一个有骨气有气节的男人,是不会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何初夏!你口口声声的爱呢?!”   “杜墨言!我不是圣母!死的是我亲妈!我小儿子也差点没了!何初微说,这是报应,我也觉得是,所以,我怕了!我怕了还不行吗?!跟他在一起后,我就一直提心吊胆着,我知道他爱我,我也爱他,但是,人心是肉做的,经不起那么多的折磨!你们不是我,体会不了我心里的痛苦和无奈!我当知道,他也很痛苦!我现在,没精力为他着想了!”   她就站在院子里,冲杜墨言吼,声音很大,邻居都能听见。   杜墨言冲她做着安抚性的手势,何初夏无奈地仰起头,泪如雨下。   “错的,我上了一辆错的班车,永远到不了正确的终点站!我很累,我想结束,以后,好好上班,好好养儿子,不想参与进韩遇城的所有事情里了,不行吗?”   她哭着道,蹲了下去。   “你们是夫妻,有些痛苦的经历,你不愿承受,也有责任、义务为对方分担吧。其实,老韩他打一开始就怕你会有这么一天,他怕连累你,不想你受苦,他一再要放手,是你抓着不放。好了,你现在终于吃到苦头了,但你不能怪老韩。你对他说后悔的话,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杜墨言也红了眼眶,心疼这两人。   大家都没错,错的,是那些可恶的坏人!   何初夏的眼泪,掉在了院子的水泥地上,她蹲着,心像陷进了沼泽里。   “先回去吧,你的工作还在华仁,你别这么消沉了,回去工作,你才能走出来。不想爱就不爱呗,老韩现在也不想你爱他,他巴不得你移情别恋。就他那鬼样子,不死也残。”抑制住眼泪,杜墨言毒舌道。   何初夏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我回去!他的手术,回去看情况再说吧。”   “陪我爸过完团圆节,我再回去。”她淡淡地说道,从她去京城念书起,就没陪父母过团圆节过。   杜墨言点点头,“我先回去。”   ——   外面传来放烟火的声音,窗户特意开着,似乎能闻到空气中的硫磺味。   韩遇城从厨房出来,左手端着一只盘子,他在餐桌边坐下,左手拿勺子,吃着炒饭,边看着外面的烟火。   偌大的空旷客厅,只有他一个人,中秋佳节,好像经常一个人过。   以前爷爷在世,会去找他喝酒,爷孙二人,倒是欢乐。   还从没跟她一起过过,还有,今年是儿子们来到人世间的第一个中秋节。   烟火是模糊不清的,他眯着眼都看不清,视力越来越差,右手、手臂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外面传来门铃声,他像没听见,继续吃着炒饭。   这次没选择离开,他已经从她的心里离开,去哪都是一样。   杜墨言刚下飞机就赶来公寓,再次吃了闭门羹,输了很多次密码,总猜不对。   懊恼而归。   听楼下保安说,每天都有人来给他送菜,那证明韩遇城还没死,他暂时也死不了。   ——   农历八月十六,她带着两个儿子,上了保姆车,车上四名保镖,两名保姆,一个司机。她不喜欢这样的排场,只是为了安全。   也是悲哀,出个门,上个街,都得随时带着他们。   那些明星都没像他们这样。   包了头等舱,这些都是韩遇城以前的助理帮她安排的。   顺利抵达京城,平安回到家,方姨早已在迎接他们母子三人。   “初夏,节哀顺变啊。”方姨诚恳道。   “嗯!”她微笑,看了眼四周。   “先生没回来过。”方姨知道韩遇城去了哪,也不知他们夫妻俩闹什么矛盾了。   她上楼,换了身衣服后,很快下来,孩子们由保姆看着,交代给了方姨。   杜墨言所说的公寓,她知道。   密码正确,但,门从里面反锁了。   她只好按门铃,打他手机,关机。   他不开门。   高端小区,门都是德国进口,密不透风,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她打电话给杜墨言。   “要不,你明天早上再过去?每天准时八点,有人给他送食材,他只有那个点才会开门。”   “好,我明天早上再过来。”她淡淡地说道,平静地离开。   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见到他,心如止水,没有波澜。   韩遇城也从没希望、盼望她找来,一个人,平平静静,足不出户,看看球赛,看看书,享受多年没有的轻松、平静生活。   夜里下起了雨,他起床关窗户,刚要站起,双.腿无力倒下……   ——   早上八点,门铃准时响起。   不过,今天过了十分钟,也没人来开门。   他难道知道她过来?   何初夏暗忖,旁边送菜的大叔,一脸和善。   又按了门铃,还是没开门,何初夏蹙眉,掏出手机就要打119,120,怕韩遇城病发才没开门的。   电话刚接通,厚重的门开了——   她微愣,还没看见他,送菜的大叔进去了,她才回神,大步冲过去。   坐在轮椅上的韩遇城,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空的她。   没想到她会来,他扬唇。   轮椅上的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面带微笑,上身穿着浅色针织衫,下.身穿着灰色长裤。   她踏了进来。   “韩先生,您这是……我昨天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老五诧异。   韩遇城没回答,老五不敢多言,立即去了厨房,将食材放进冰箱,将厨房垃圾桶收拾干净,带着垃圾走了。   她平静地关上了门。   “怎么回来了?”韩遇城一脸微笑,看着着一身干练利索套装的她,她放下了包,走了过来。   “我工作在这,户口在这,当然得回来,准备回去上班。”她平静道,“眼睛也坏了?”   “看东西很模糊,戴眼镜好多了。昨天腿还是好的,昨夜突然的,幸好之前备了轮椅!”他一脸乐观,脾气温和,笑着道,没抬头,没看她。   “这下下去,你的情况比做完手术更糟糕,还不如动刀子,你说呢?”她很平静地问,面对他,像在面对一个普通病患。   她背过身,走到窗口,将窗户一闪闪地打开,屋里的味道有点闷人。   韩遇城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我听杜墨言提过!要不,你帮我做开颅手术吧,这是医学难题,我这横竖都是瘫痪,权当给你做实验室的猴子了!”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玩笑的语气,无畏、无所谓的态度。   何初夏没转身,她扬唇,“你不怕,我一失手,要了你的命吗?”   “不怕!那样更好!”他笑着道,单手转动轮椅的轮子,去了桌边,他口渴。   第197章:我的命一直在你手里8000   屋里干净整洁,看得出每天都打扫过,黑色的长餐桌上,放着一只银色的金属水壶,茶盘里,透明玻璃杯头朝下摆放,桌上没任何装饰。   行动缓慢的轮椅在餐桌旁边停下,他左手拿了玻璃杯,又用左手拿了水壶,单手倒水,那只右手始终一动不动……   他的右手果然出问题了,她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坐轮椅上,左手握着玻璃杯,正喝水。   “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那天问你为什么放手,你为什么不解释?”虽然,她并不在乎这个解释。   在乎的只是他的态度。   “我要解释什么?”他笑着反问,放下了杯子,“那就是我的错!没什么可解释的,是我的无能,害死了岳母……”   就算她不怪他,他也怪自己啊。   何初夏无言,深吸口气。   “我是一个生死未卜,正常人都不是的残废,我能有什么打算?这几天,一个人过得很平静,心也安宁,听天由命吧!”她说累了,他感觉也解脱了。   从不曾畏惧过死亡,如果没有她,他可能早和崔女士、乔世勋同归于尽了。   对她的爱和责任,支撑着他到现在,哪怕傻了、残了,变成了自己都嫌弃的样子,他都还苟且地活着!   听天由命……   何初夏在心里喃喃地念叨这几个字。   两人皆沉默着,过了很久,她才开口:“你先去住院吧,这样一个人是不行的。”   她不怪他,怪自己,暗恋他,嫁给他,招惹了他!   韩遇城听话地点头,“初夏,你还年轻,不比我,你仍然有大好前途,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也不要觉得跟我分开是对不起我,你这时候离开我,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解脱!你累,我更累!”   他侧过头,俊脸上染着笑,一双幽深的黑眸紧锁她的眉眼,说话时,古铜色的脖子上,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   明明笑着,说这句话时,喉咙深处却梗着、硬硬地疼着。   她木然地听着他的话,她没有真正要离开他,他还是她的丈夫,两个儿子的爸爸。   “手术后再说这些吧!”她沉声道,“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用那么费事,让司机送我过去。”他沉声道,仍然骄傲,骄傲地不肯坐救护车。   她只好叫了家里的司机,安排了一辆保姆车过来,她帮他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换洗睡衣。   住进医院,就是一系列的检查。   一查就是个把星期,何初夏在这一星期里,复职了。   刚复职,便做了两个小手术,一台肾脏移植的大手术。   手术都是顺利的,她的手.感并没有几个月的休息而消失,反而比以前更镇定。   韩遇城住院后,颅内的血块已经得到了药物的控制,状况稳定,就等着开颅手术了。   “小何,你家里还有两嗷嗷待哺的儿子,能不加班就别加班!”正走在医院过道里,前方就是医院最豪华、服务最周到的高干病房区。   她和神经外科专家正要去韩遇城的病房,恢复工作后,医院考虑到她有才两个月大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很少安排她晚班、夜班。   她感激地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见护工从韩遇城的病房出来,嘴里念叨着什么。   “病人现在洗漱好了没有?”何初夏上前,沉声问,韩遇城要是没洗完澡,他们进去不合适。   “他自己正给自己擦洗,医生们,你们别去举报我啊,是他非得逞能要自个儿来的!”男性护工说道。   韩遇城和三年前车祸后瘫痪一样,不让医院护工照顾。   “秦主任,要不您先回科室吧,我先进去看看。”她微笑着道,那秦主任连忙点头,本来他就没要来查房,是她要来的。   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门,门也没锁,她推门而入。   “谁让你又进——”韩遇城见有人进来,不悦地斥责,声音很大,见到是她,立即噤声。   他坐在病床.上,赤着上身,左手里拿着毛巾。   他就一只手和上半身能动,怎么给自己清洁的?何初夏皱着眉,一脸不悦。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放不下他那骄傲的自尊心!   “你怎么来了?”他沉声道,丢掉手里的毛巾,拉了拉被子。   “我将是你的主刀医生,你说我怎么来了?!”她不悦地反驳,“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你逞能不配合,自己清洁不干净,生了褥疮,感染炎症,到时更麻烦!”   穿着白大褂的她,像个严厉的医生,正在批评一个不听话的病患。   “谁说我自个儿清洁不干净了?”他反驳,表情严肃,略带不悦。   何初夏没理他,走到他跟前,公事化地询问情况,边问边记录。   韩遇城就是医院里最难伺候的那一类病人之一,高傲、自大!问他很多问题,他都不配合。   面对她,他也一样。   “平时不都是别的医生来么?你就负责给我开刀就是了,管这么多!”他不悦地问。   “韩遇城,我再问你一次,大便是否正常?!是否有恶臭?!”她恼火,大声地问。   韩遇城被她吼得一怔,“很正常,不臭。”   这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她睨了他一眼,口袋里手机响了,是杜墨言打来的,“主任,我就在医院,嗯,一会儿西门见。”   说完,她挂断。   “你最好让护工帮忙,擦洗干净早点休息,这几天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她淡淡地说道,潇洒转身。   韩遇城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他现在真一点也不想见到她!   ——   包厢环境温馨,外面下着雨,落地窗上尽是雨滴,和杜墨言面对面吃着晚饭。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杜墨言轻声问,他吃好了,拿餐巾擦了擦嘴。   “没有,就是不像以前那样反复无常了,其实挺平静的。”她右手拿着勺子,看向杜墨言,平静道。   “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波澜不惊,是好事。但,这要和麻木不仁区分开来,医生不该麻木不仁!”他沉声道。   何初夏眉心纠结,“我这不算麻木不仁吧?我仍然担心韩遇城的手术中会发生意外,怕他死在我手上!”   她这么说,杜墨言就放心了。   “别担心!说不好听的,他的情况,你现在就死马当活马医!”杜墨言沉声道。   她笑笑,“我也这么想的!不过这头倔驴,真是可恶,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护工帮他擦洗。”   语带对韩遇城的斥责。   杜墨言扬唇,“他那次车祸后也是这样!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他韩遇城就是见了棺材,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他说道,将手机打开,给她看一段视频,当初韩遇城复健时,他偷偷拍下的。   她看着他痛苦地站起又跌倒,咬着牙,忍受痛苦的样子,眼眶有点湿热,立即关掉了,“这种男人,就不该被同情,他也不需要我同情他!”   “但他心里还是脆弱、孤独的。”杜墨言淡淡道。   何初夏嗤笑,“主任,我倒觉得,你跟他挺合适的!无可救药的老男人!”   杜墨言无语,看得出何初夏的情绪很平静。   ——   回到家,俩儿子都还没睡,已经洗过澡,喝过奶了。   “小小韩,小宝贝在看什么呢?妈咪在这呢!”小儿子那双乌黑的双眼,一直四处打量,像是在寻找什么。   “在找……粑粑么?他在医院呢……”她把儿子放回去,喃喃道,看着俩孩子天真无邪的小.脸,不谙世事的单纯,她羡慕。   之前在石城的时候常常在想,如果这辈子没遇到韩遇城,她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的?   将儿子哄睡着,儿子的房间里有两名保姆看着,24小时,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们。   她还睡主卧,洗完澡,倒床.上,累得很快就睡去。   不知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半夜,她做了个噩梦,梦见韩遇城正在手术,她拿着手术刀,将他的大脑切得零零碎碎,脑浆洒得四处都是!韩遇城当场死亡!   想着那个梦,她连早餐的豆浆都没喝,吃得很少。   ——   不像其他高干病房每天都有花篮、果篮无数,韩遇城几乎不让人来探视,杜若淳要来,他都不见。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坐窗口看书,一看就是半天,一日三餐是家里的保姆送来的。   “给太太送了吗?”韩遇城准备吃午饭,他表情严肃,扬声问。   “听您吩咐,先送给她了,不过太太现在还在手术室忙,我交代给她同事了!”保姆连忙道。   以后她也会是个大忙人!   韩遇城暗忖,“两孩子还好吧?”又轻描淡写地问了句。   “都挺好的!一天看着一天长似的,白白胖胖的,先生,您安心养病,别惦着家里,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对了,手机给您!”保姆说着,走上前将韩遇城之前给她的手机,给了他。   韩遇城打开手机,翻开相册,里面是一张张儿子们的照片。   他的嘴角泛起连日来,发自内心的微笑。   俩小子看起来就很健康,能吃能睡,很容易长个,比他上次看到时,长了不少。   他立即将手机里的照片导入一旁的电脑里,将手机还给保姆。   保姆每天都会帮他拍很多双胞胎儿子的照片,现在也只能看看他们的照片!   ——   “怎么也没见何医生去她老公病房啊?之前不是说误会吗?现在看起来像分开了似的!”刚下手术的护士在洗手,边小声讨论,何初夏正在内间冲澡,刚关掉花洒就听到了她们的话。   “谁知道呢,分分合合的,应该没真分吧,分了两儿子怎办?也说不定,那韩遇城的手术,还不一定怎样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哎……”   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像没听到她们的话,但两个护士吓得跟她打了招呼就走了。   她笑笑,刚出去,在走道遇到了周天。   当初医院是要安排周天去援疆的,周天那时候不情愿,是她主动顶了周天的。现在的周天,已经是已婚男士了。   “刚下手术啊?”周天扬声问。   “是啊。”今天的女患者,乳癌,割了右.乳,还没结婚,挺可怜的。   “我给你带了一份饭菜在你办公桌上!”周天说道。   “谢谢啊,周天!不过,我家里应该有人送饭来,你下次别帮我带了。”她感激道,周天也是出于对她的感激吧。   “对哦,我都忘了,咱们何初夏同学现在可是身家以亿计的女富豪,怎么会吃食堂呢?!”周天扬声玩笑道。   “你又来了!我去吃饭了,回见!”她的身家都是韩遇城给的,他的所有私人财产都到她名下了,她现在确实是女富豪,之前捐的学校、医院,还在建设中,再不久就落成了。   她最近又捐了两所希望小学,只想多做点好事,行善积德。   刚吃好饭,回办公室,一声“四嫂”将她拉回神。   “小烟儿啊!你怎么来了?!”距离上次,已经三四个月没见到她了。   “我们来看四哥啊!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爸我妈,都在四哥的病房了,他们让我来叫你!”韩遇烟扬声道。   何初夏看了眼手表,她两点有个会要开,还有四十分钟时间。   “初夏来了!”大嫂看到她,热情地迎上前。   “大嫂!”她礼貌地喊,“二叔!二婶!你们也来了,我都不知道你们来!”她愧疚道,表示自己怠慢他们了。   韩伟梁穿着军装,旁边的妻子打扮端庄,都是高干,面带亲切微笑,“我们今天这叫突袭!前几天听说老四住院了就打算来的,让警卫员联系老四,这小子,不让我们来!”   病床.上的韩遇城,脸色很不好看!很嫌弃他们来似的。   “你们工作繁忙,他也是怕麻烦你们。”她为韩遇城解释,又看向大哥、二哥、二嫂,一一打招呼。   “确实忙啊,前段时间还忙着演习,以至于,你母亲过世,我和你二婶都没有去吊慰,初夏,实在对不住!”韩伟梁沉声道,表情严肃。   她连忙摇头,“二叔,二婶,我能理解,我跟我父亲也解释过了。”   一阵寒暄后,话题回到了韩遇城的手术上。   “行了!都别讨论了!生死有命,没什么可担心的!你们别给她压力!死马当活马医就是了!”看着二嫂、小妹在抹眼泪,韩遇城打断他们。   除了韩翊,在上学的侄女,家里的两个儿子,韩家人这算全员到齐了。   “二叔二婶你们是长辈,大哥大嫂二哥大嫂,你们都比我们大很多,在我眼里,你们也算长辈级别的。如果我这次,挺不过去,将来,我的两个儿子,需要你们帮衬的,就拜托你们了!”在家人面前,他从没像今天这样谦和过,一脸诚恳,说着让人揪心的话。   他是从没想过手术后,会变成一个正常人,说这些,算是交代后事。   “老四!你丫什么时候这么消极了?当初那股子霸王劲哪去了?!”最不淡定的就是和韩遇城曾经积怨最深的韩遇柏,他冲他大声怒斥!   曾经的韩遇城,在家里算是个小霸王,也是最受老太爷宠爱的,他们这两兄弟虽然跟他不和,但也没人真的敢欺负他。   韩遇城扬唇,“二哥,咱要相信科学!”   他病得都这么严重了,怎么积极?怎么霸王?!扯淡呢!   “什么狗屁科学,三年前你丫下.半.身瘫痪,这华仁都没得治的时候,你去解放军总院复健,不也好了?!”韩遇柏又吼。   “我明确告诉你,你的两个儿子,只有你这个当爹的有义务养大,我们不会帮衬!”韩遇柏又吼了句,面红耳赤,他转身就出去了。   病房里,一片静默。   “这老二,跟个娘们似的,口是心非!”韩遇城冷哼,打破沉默。   “老四,老二说的也没错,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初夏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得有信心!”韩伟梁开腔,声音低沉、浑厚。   何初夏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哪是什么专家!   他们越这么说,她压力越大。   “得了,我午休时间到了,你们各位。请便吧!”他恢复了冷漠脸,撵他们走。   “我们别打扰老四休息了,等老四康复了,再来看他吧。”大嫂连忙道,不一会儿,一大家的人,鱼贯而出……   “初夏啊,这手术你别有压力!坚强点!”   “二叔,我明白,已经准备很多天了,正好,一会儿有个会议,全院的神经外科专家开会,定下手术方案。我会尽全力的!”她平静道。   “初夏啊,真是为难你了,你才27岁,经历了这么多。爱他们韩家男人就是这样,累吧,还没法撒手,我们都心疼你。”二婶握着她的手说道,旁边的大嫂二嫂也跟着点头。   “女人嘛,也是半边天,不能总依靠着男人,男人也不是全能的,我们自己要学会坚强!”二婶又道。   她不住地点头,没说话。   送他们到了电梯口,没回韩遇城的病房,直接去了会议室。   会议内容全面,对手术风险,手术过程中的突发状况,手术后可能产生的后遗症,都做了详细的评估。   “小何,你的把握怎样?”看着一直很平静的何初夏,大外科主任沉声问。   她抬起头,“我有一半的把握!”   “不要有压力,把他当成是其他的普通病患!”   她是已经把他当普通病患了,就是不知真正手术的时候,会不会这么平静,没有杂念。   ——   手术前一天,她休息,在家陪儿子,傍晚的时候,做好了清淡的饭菜,带着两儿子去了医院。   “你把他们带来干什么?医院病菌多!”看到俩儿子,他忍着心里的悸动,对她指责道。病房里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何初夏将两个儿子抱在大床一侧,没有理他。   两小家伙盯着爸爸看,咧着小.嘴笑。她沉默不语。   他板着脸,想笑,又不好意思,见她出了病房,他才露出喜悦的笑容。   “两个小混蛋,还认识我么?”他看着躺在身侧的儿子们,笑着问,手指轻轻地抚上小小韩的脸颊。   “傻小子,净知道傻笑!”他又道,这时,他们的小.嘴里终于发出咿呀的声音,口水都流出来了。   “呵呵……”韩遇城笑了,忍不住低头,啄住了儿子的小.嘴,又将下巴蹭上儿子的小.脸。   爸爸的胡子扎到了小婴儿粉.嫩的肌肤,不疼,很痒痒,小小韩“咯咯”地笑出了声音。   “害痒痒?不错,将来是个疼媳妇的主儿!”他沉声打趣道,又去刺大儿子,大儿子就不笑了,挠他咯吱窝,他也不笑。   “你这臭小子,不疼媳妇,你想上天?不学你爹的好!”他冲儿子教训道,满脸发自内心的笑。   “来,这是你爹专门让人给你们研制的,都戴上。”他从盒子里取出两只小手镯,手镯里镶嵌了芯片,这其实他让韩氏的旧金山分公司科研人员研制出的儿童定位手环,防丢的,一般市面上的定位手环辐射太大,不适合婴幼儿,这手环所用的科技不同。   他单手,给他们分别戴上,是他这个做爸爸的一份心意。   何初夏回来的时候,发现了儿子们手腕上的小手镯,也看到了韩遇城脸上那难得一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两孩子被她抱回了手推车里,双胞胎款式的手推婴儿车,两个筐子,还有安全带。   “这是《手术同意书》,你看看吧。”她将刚从医务处拿来的《手术同意书》给他,他左手接过,她升起了床.上的小饭桌,将带来的饭菜一一摆上。   “看什么,直接签了。”他拿过笔,左手握着钢笔,在签名处,签上自己大名和日期。   她拿过同意书,放一旁茶几上,在椅子上坐下,韩遇城左手拿着勺子,在喝粥。   不是家里厨师的手艺,尝出是她做的了。   她沉默,看着婴儿车里的孩子们,渐渐地睡着了。   “压力大吧?你别有什么压力!”突然想起她人生中第一次上手术台的那天,她跟他哭鼻子,说压力大,还倒霉地来了大姨妈。   “我最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你在手术中被我害死了。”她淡淡地说道,看向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仍然心疼他,也仍爱着他,就是没以前对他上心了。   韩遇城笑了,“你还相信梦?迷信!”   他放下了勺子,“天天不活动,也就不觉得饿,没什么胃口。初夏,你现在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了,医生的基本素质该有,把我当一般病人对待就是!”   “外科医生有一种不成文的约定,就是不给我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做手术。但,我们进华仁的第一天,冷血的杜墨言就告诉我们,外科医生必须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哪怕手术台上躺着的是我们最亲的人,都要冷静、从容,完成手术。”她淡淡地说道。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给何初微做手术的时候,过程中,曾有过杀了她的念头,我知道只要稍微动动她的哪根神经、血管,她就会死,而且,我都不用承担责任,因为那在手术意外之内。那次考验的是我的医德,这次,真要考验我的心理素质了。”言外之意,他是她最亲的人。   韩遇城假装没听懂,不去感动。   “希望我是那个让你成为真正外科医生的人!不早了,带俩小子回家去,别想太多!”若是能成就她,是他的荣幸!   她站起,拿起《手术同意书》,推着俩孩子出去了。   ——   何初夏跪在韩爷爷的遗像前,手里握着三炷香。   “爷爷,我只求您保佑,明天的手术,我能按照正常的水平,没有压力地完成,希望手术结果是最好的结果!爷爷,我们已经够累了。如果,他明天的手术顺利,我还会跟他好好过日子!”   老人依然一脸慈爱的笑,她磕了头,上了香。   没有失眠,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的是他的枕头。   ——   杜墨言、杜若淳知道韩遇城今天手术,都来了,还有周逊。   彼时,韩遇城已经躺在了平车上,裸.露的双肩露在外面,已经穿上一身淡绿色手术服的何初夏,走了过来。   其他人都让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她的头发都包在了手术帽里,身上穿着手术服,口罩半边挂在耳朵上,露出精致的小.脸。   “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何初夏看着她,平静地问道。   “想说,你穿手术服的样子,帅气!”他一脸轻松,满眼笑意。   “我想说,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了!”她沉声道,心里紧绷着一根弦,不让自己松动。   “我的这条命早就在你手里了,不是?”他笑着道。从爱上她的那天起,他的命就在她手里了。她喉咙一哽。   “初夏,就算手术失败,手术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我真死了,你也别有心理阴影,那不是你的责任。”   “如果这台手术失败了,我也不会再当医生了!你看着办吧!”她咬着牙,握着拳说道,并没有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这时候,不适合煽情,没必要煽情,这台手术,一定要成功。但他的心态,一点不积极。   他莞尔,没有回答她,但心里很担心,如果真手术失败,她的事业就结束了,可惜一个人才了。   他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去刷手、消毒,再见面,已经是在手术台上。   全身麻醉的他,闭着双眼,头发已经被剃光,助手正在用电锯切开他的头颅,戴着口罩,双手抬起放在胸下位置的她,失神地看着他的那张沉睡的脸。   过往的一幕幕在她脑子里回放,曾经的那个在她眼里如神一般的男人,此刻,已经面目全非。   “何医生,该你了!”助手的话,将她拉回神,鼻息间浮动着颅骨被切割时摩擦产生的如头发烧焦的味道。   韩遇城的头颅已经被打开,皮瓣外翻,鲜血淋漓……   第198章:狐狸精6000   她一动不动,穿着无菌服,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眸,黑色睫毛根根分明,眼皮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那的韩遇城。   手术室里的所有人正等着她开始,结果她却迟迟不动手。   “何医生?”同来参加手术的神经外科主任,轻声喊?   何初夏再次回神,立即接过助手手里的止血夹,一一夹在外翻的皮瓣上,拿纱布清理鲜血。   韩遇城的头骨被切出了一个马蹄形的血窟窿,一只只白色的止血夹夹在手术切口边缘皮瓣上,皮瓣外翻开,看起来就像一只张开的血喷大口。   清晰可见里面呈深红色的血肿块,就是这块淤血,压迫着韩遇城的海马脑上的神经,只要将这块血块清除掉,他就健康了。   此刻,在何初夏眼里,这血块就是她的敌人,她要战胜它。   但是,还不能贸然行动,这个敌人手上有好几个人质,人质就是那几条重要的大神经,她要来一场和血块的博弈,从它的手里解救出这几条大神经。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韩遇城安静地躺着,俊脸苍白,双肩裸在外,胸口上贴着心电仪贴片。   何初夏一次次从助手手里接过手术工具,一点点地将血块清理出来,时刻关注他的生命体征。   其他几名专家,见何初夏已经开始进入状态,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刚刚见她发呆可是捏了把汗。他们这些医师主任,都不曾给家里人动过刀子。   手术室外,杜墨言和杜若淳一直在守着,手术进行个把小时后,韩遇柏来了,跟杜墨言也算客气地打了招呼,他把杜墨言叫去了医院的吸烟区。   “听说是你建议老四媳妇给他动刀子的?”韩遇柏抽着烟,沉声问,语带指责,杜墨言也抽着烟。   “二哥,你要相信初夏的能力!我相信她的能力!”杜墨言斩钉截铁道。   韩遇柏蹙眉,他之前担心过,既然杜墨言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韩遇城那匹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   没再讨论,一起抽着烟,释放心里的压力和担忧。   两人回到手术室门口,见杜若淳忧心忡忡的,“肚子,怎么了?!”   “刚,刚护士出来说,四哥大出.血,正在抢救……哥,我,我怎么觉得,四哥是要凶多吉少了!”杜若淳慌张道。   “胡说什么!二哥,你别激动!”见韩遇柏就要进手术室,杜墨言连忙将他拉回,“都担心什么?!手术过程中.出现大出.血,都是可能发生的情况!”   他沉声道。   韩遇柏转过身,走到墙角边,无奈地踢了几下墙壁。   已经四十出头的硬汉,脸色涨红,满眼无奈,此刻,韩遇柏恨起了在服刑的生.母,恨她把韩遇城整成了这样。   韩遇城自幼成了孤儿,他们兄妹几个自幼没了爸爸,都是她害的!   杜墨言看着情绪激动的韩遇柏,为韩遇城感到一丝欣慰,那个表面骄傲自大,对两位兄长从不客气的韩遇城,心里其实都惦记着他们,把他们当手足。   “二哥,老大哥也来了。”杜若淳看到了远道而来的韩遇铭,低声道。   韩遇柏悄悄地抹了抹湿.润的眼眶,抑制住悲伤。   手术室里,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何初夏满手鲜血,额头上也溅洒上了韩遇城的鲜血,温热的,还有温度。   出.血点刚被止住,他正在输血。   “何医生,来擦擦。”护士用镊子捏着纱布,擦掉她额头上的鲜血。   她深吸口气,“继续手术吧!”   看着一动不动躺着的韩遇城,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活他!   这场恶战的下个回合,已经开始。   ——   “两个乖孩子,你们今天怎么不睡觉啊?”看着婴儿床里有点不安的俩孩子,方姨有点心慌,“在担心你们的爸爸吗?”   “他不会有事,你们妈妈会救活他的,乖啊。”方姨又道。   这时,门口多了道暗色身影,是陈叔。   “陈叔,你怎么来了?”方姨看着一身黑色的陈叔问,“是不是医院有什么消息?”   “手术还在继续,我来给老爷子烧柱香,也看看俩孩子。”陈叔说道。   方姨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韩遇城的手术发生意外了。   “初夏医术高明,一定不会有事的,老天保佑!”方姨双手合十,走到窗口,虔诚道。   ——   京城,郊区,第二监狱。   “韩翊?!”穿着囚服,老态龙钟的崔女士,看到韩翊,以为老眼昏花了,仔细定睛一瞧,透过晕黄的灯光,才看清楚,是他。   他穿着短靴、长裤,机车外套,英姿飒爽,脸上不是她所熟悉的邪气神情,而非常正派,那双黑眸,嫉恶如仇地瞪着自己。   他不是跟她一起,被判刑了吗?   “韩翊!这,这怎么回事?你,你是来救奶奶的?”头发全白,被剪成齐耳短发,脸上皱纹横陈,身材臃肿的崔女士,激动地看着他,问道。   “哼……哈!您,刚刚在说什么?”韩翊突然放声笑了,迈开大长.腿,朝着她走近。   崔女士的脸色骤变,复杂地看着他。   “奶奶,您是老年痴.呆了吧?这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救你?我恨不得一枪毙了你!无期徒刑,简直便宜你了!”韩翊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今天,此时此刻,韩遇城还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将来的康复情况未卜!   “你,你,你真是卧底?!”崔女士瞪着双眼,激动道,一口气喘不上来气,她两眼上翻。   出事的时候,把责任都推到了韩翊和乔世勋头上,但,检方不知哪来的,他们的犯罪证据,她再推卸,也改变不了她是走私军火商之一!   韩翊抬手,在她的后背猛的一拍,崔女士那口气提了上来,她拼命地深呼吸,才恢复正常,“你,你……”   “我什么?我是卧底,很奇怪么?你以为我真那么蠢吗?被你拿来当枪使!没错,我以前是站在你这头的,到了部队后,当了逃兵又被带回去后,我才发现,我之前的认知观、人生观,都被你颠覆了!”韩翊大声喝,瞪着一双大眼。   “首先,改变我思想和观念的人是,韩遇城!”韩翊扬声道,脑子里浮现起韩遇城在部队时的那些英勇画面,他的种种功绩。   他曾瞧不起他的,渐渐地,他成了他的偶像,是那些跟他一样的新兵的偶像、榜样!   他现在的射击成绩还没能打破韩遇城十几年前在部队创下的“神枪手”记录!   “韩翊!你在说什么?!你竟然帮那个杂种!”   “什么杂种?!崔女士,你把我当傻.子了是不?谁不知道爷爷是跟你离了婚才再婚的?!谁不知道,你在外面有情人,还有私生女何初微!我爸、二叔,他们现在都知道了,因为你这罪大恶极的走私贩,我爸、我二叔的工作,差点都受到了影响!”韩翊揪住了崔女士的衣襟,憎恨道。   “你罪大恶极的事是,谋杀了爷爷,策划了三年前的车祸,今天,我四叔,他现在正在手术!都是你,你这个老巫婆!”韩翊吼着,掏出手枪,冲动地抵在了崔女士的脑门上。   “韩翊!”这时,狱警冲出来制止他。   韩翊双眼猩红,子弹已经上了膛,他胸口正剧烈地起伏。   崔女士被吓得发抖,小.便失禁,居然尿了裤子。   “你最好保佑韩遇城今天手术顺利,不然,我让你在这里面,生不如死!”韩翊咬牙切齿道,到了部队,他才明白,真正为他好的人是谁。   他的亲生父母都很少管他,若不是韩遇城将他拷去了部队,今天的他,很可能就是这看押的犯人一枚!   崔女士双.唇颤抖,一动不敢动,韩翊手枪枪口离开了她的额头,她的裤子,正滴着尿.液,她看起来,让人恶心至极。   “你那个宝贝女儿,她也快坐牢了,你这余生,就在这跟你那宝贝女儿过吧!”韩翊嘲讽道。   “不孝……你们都不孝……”   “你可拉倒吧,我爸、二叔他们都不想看你一眼!”韩翊说完,转身大步出去了。   崔女士被带回了房间,刚进屋,因为她尿裤子,被其她女囚犯嘲笑、侮辱了一番,其实在这,还不如被韩翊一枪毙了来的痛快。   ——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五个小时,还没结束,杜墨言打听过,才进行一半。   他担心何初夏体力不支,她生过孩子后,还没做过这么长的手术,没有锻炼,体力没恢复。   “何医生,累了吗?去补充下.体力吧?”   “不需要,我能坚持。”她喃喃道,又弯下了腰,腰已经麻痹了,感觉不到任何不适,透过手术显微镜,看到了盘踞在海马脑上的神经,海马脑上还有淤血没有清除掉。   “最困难的到了。”几名专家看着屏幕,低语道,有人手指着屏幕上的几条神经。   “希望小何能坚持住啊!不容易啊!”   何初夏听不到他们的话,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还没有清除的血块上,甚至忘了手术病患是谁了。   她额头上的密汗被擦了一次又一次,运用了各种清除血块的方法,每动一下,都像是在拆炸弹,一不小心,那几条神经很可能被她碰坏,造成永久的,不可逆转的伤害。   “何医生,病人性.腺轴这一块,也有阴影!”助手沉声道。   何初夏仔细看了下,确实如此,要了工具。   做完了这一块,她终于有点体力不支了,去休息。   吸氧、喝葡萄糖,听专家意见。   “手术比我想象的要顺利许多,不过,还没完。”她淡淡地说道,看向无菌的手术台区,韩遇城还躺在那,头上那只血窟窿还敞着。   她休息了短暂的几分钟,继续开始手术。   直到手术结束,亲自将他的伤口缝合好,尤其缝合线,扯得很整齐,方便以后的美观。   “我该做的,都做好了,你的命,现在回到你手中了,想不想儿子们没爸爸,你看着办吧……”视线落在他的俊脸上,她红着眼眶,淡淡地说道。   韩遇城一动不动,头上包着纱布。   很快,被推了出去,他要被送去ICU。   看着韩遇城被推出来,杜若淳和韩遇柏迎上前去问情况,护士只说要送ICU去,让他们让让。   何初夏不一会儿出来,看到他们,无力地笑笑。   “别问我成功与否,现在不好说,我只能说,挺顺利,脑血块清除了,但任何开颅手术都不排除有后遗症的可能,他究竟情况如何,要等他醒来才能得知。”何初夏扬声道,像一个外科主刀医生正在对病人家属说明手术情况,而她自己,才是韩遇城的最亲的家属。   “初夏!你辛苦了!快去休息吧!”韩遇铭点头,说道。   “这么说,老四那丫是不会死的吧?”硬汉韩遇柏此刻激动得像个未成年小孩,笑着问。   对于他而言,韩遇城不死就行了。   “也不好说,24小时内,如果不醒来,会很麻烦,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她又平静道,进去冲澡去了。   “这老四媳妇,淡定得好像我才是老四的媳妇!”韩遇柏不满道,因为何初夏的极度淡定。   杜墨言却笑了,“二哥,她要是不淡定,能做好这台手术么?!”   “二哥,我看您跟四哥也是真爱,还虐.恋情深来着!平时见面就斗气!”杜若淳不正经道,一票大男人,老帅哥、大帅哥,朝着过道拐角走去。   韩遇柏伸手打了下杜若淳的头,“胡说什么?!恶心!”   “不是,二哥,我认真的,您以前特别不喜欢四哥的,后来什么时候对他改观了?”杜若淳好奇地问。   韩遇柏若有所思,笑笑,“谁对那混蛋改观了?要我说,老四还是个目中无人的混球!”   其实,当他查清楚韩遇城是X后,对他的了解、改观就深了许多。   杜墨言悄悄地离开了,当何初夏洗漱好,换了衣服后,回到独立的办公室,看到了杜墨言,办公桌上有他为她准备的饭菜。   “谢谢。”她坐下,喃喃道,后背靠在椅子里,拳头捶着腰,“生完孩子,体力到底是不如以前了!”   她一点都不饿,满脑子还是那个血窟窿,显微镜下的脑部画面。   “得锻炼!你这还没开始锻炼,以后会恢复的!”杜墨言沉声道。   她拿了勺子,喝汤,根本不想吃一口米饭,“主任,您真不打算复职了?”   杜墨言扬唇,摇摇头。   两人没多说什么,杜墨言也不问她手术详情,她该好好休息的,但吃过饭就去ICU那边了。   ——   韩遇城头上包着纱布,身上被.插满了各种管道,她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他。   他现在的情况稳定,麻药还没过。   家里打来电话,问她回不回去,她说不回去,今晚肯定是要留在这看着的。   一整夜,韩遇城也没醒来的迹象,也没发生任何意外情况。   “何医生,你先去吃早饭吧,这里交给我,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叫你。”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她,被护士叫醒。   “嗯,好。”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向右侧,韩遇城的病床方向,没什么情况。   活动活动麻痹的双.腿,她出了ICU,回去外科。   刚进办公室,周天跟着进来了,给她买了早餐。   “这么早?你昨晚也加班的吧?”她好奇地问。   “是啊,轮急诊,累死我了。”他说着,在何初夏的椅子里坐下。   “那还不回家休息?!”   周天冷哼,仰着头,“就我家那河东狮,我懒得回去!”   “又吵架啊,你们这些新婚小夫妻也挺闲的。”她幽幽道,插了吸管喝牛奶。   “谁闲了?!是那女人不可理喻——”   周天话还没说完,何初夏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拎着价格不菲的包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三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医闹?   何初夏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没想到她女人抬起手就朝着周天的脸上打去。   原来,她就是周天的老婆,何初夏还没见过她。   “你TM神经病吧?!”周天突然被打了一巴掌,气得“腾”的站起,扬手想打回去。   “天天加班,原来医院里是有狐狸精啊!”唐霏气愤地吼,她身后跟着两名身强力壮的男人,她走到何初夏的面前,周天被那两男人拦住。   “唐霏你要干嘛?!别在这丢人了行么?!”周天意识到这里是医院,还是何初夏的办公室,影响很不好。   而且,这是家务事,这死女人居然闹来了医院!   “周太太,你误会了吧,我和周天只是同事。”何初夏淡定地说道。   “啪!”   一个耳光扎扎实实地打在她的脸上,打人的不是唐霏,而是她身后的男人,这一耳光下去,把她给打懵了,巴掌落在左脸颊上,却感觉右耳透风了。   脸颊麻木的疼。   “误会?他天天加班不回家,还天天给你买饭,你以为我不知道?!”女人放声地吼,何初夏耳朵嗡嗡的,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唐霏你TM疯了是吧?!这里是我的单位!你TM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滚开!”周天见何初夏被打了,他气得想杀人,用力推开拦着他的男人。   “打她你急了是吧?!”唐霏气愤道。   “你们在干什么?!”杜墨言过来,看到何初夏办公室里好几个人,来者不善的样儿,他扬声喝,手上拎着带给她的早餐。   何初夏终于回神,她摸起桌上的手机,就打医院保安处的短号,杜墨言冲进来,挡在了她的跟前。   很快,保安赶来,把唐霏和三个男人都轰了出去,这事很快就在大外科传开了。   “周天这娶的是什么老婆?这么没素质!”杜墨言看着何初夏红肿的半边脸颊,气愤道。   伤在左脸,右脸却比左脸还要疼,耳朵还嗡嗡的。   她什么也没说,正要去找冰块,ICU那边有了情况。   立即什么都不管,丢下杜墨言,在同事、病人诧异的目光下,她冲进电梯,赶去ICU病房区。   “何医生!你的脸怎么了?!”到了ICU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听说韩遇城刚刚醒了,其他值班的医生正在里面。   护士见她脸颊上的红痕,关心地问,她没说回答这个问题,“赶快给我消毒!”   第199章:没有失忆没有瘫痪,唯独失去了6000   他能醒过来,说明手术已经成功了一半,如果醒不来,情况就不好说了,很可能成植物人。具体其它的情况,她还不清楚。   口罩遮掩了她脸上的五指红痕,但左脸颊仍然麻痛,右脸颊火辣辣的,右耳也嗡嗡的,吸气呼气间,耳朵仿佛也透气了,这叫耳鸣。   进了玻璃门,病床区域,都是无菌区,医疗设备齐全完善。   “现在,请回答我,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颅内手术,尤其海马脑区域的手术,很容易带来失忆等后遗症。   何初夏刚进来,就听神经外科的医师对他问,她停下,平静地看着躺在那,睁着双眼,戴着氧气罩的韩遇城。   他的双眼在逡巡,问他问题的,怎么不是她?   医师以为他听不到,又重复地问,韩遇城还是没有回答,何初夏终于上前。   “谭医生,我来吧。”她沉声道。   只有那双清澈的眸子裸在外,她弯下腰,纤细手指伸了过来,他本能地摇头要躲。   她正想观察他双眼的,见他这样,说明他双眼是有神的,意识是清醒的。   “叫什么名字,记得吗?”她沉声问,摘掉氧气罩,他没任何不适。   “别问这些废话……”他虚弱道,当然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她是谁,手指也能动,脚趾好像也能动,有过一次经验,这次,他都学会自检了。   她身后的两名医生听到韩遇城这么说,面面相觑。   “这是几?”何初夏竖起一根手指,对他问。   “我儿子都知道,这是1!”韩遇城不耐烦道,闭上双眼,他口干舌燥,喉咙口像着了火,难受得紧,头更疼。   他还是老样子,最不配合医生工作的患者!   何初夏摘下口罩,看着他,“我是谁?!”   一张鹅蛋脸型露出来,白.皙的脸颊显得她左脸上的五指红痕十分显眼,韩遇城那原本无精打采的脸上,表情瞬间严肃、认真起来。   “你被谁打了?!”他激动地问,旁边的心电图上,反应着他此刻快速的心跳。   何初夏一怔,心脏狠狠地扯了下,连忙抑制住情绪,她站直了腰。   “他记忆力没损伤,认知能力也正常!”她转身,看着两名资质都比她高的医师,他们也点头,虽然韩遇城没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   “何初夏!咳咳——咳——”她不理他,他激动地又吼,毕竟是个重病患,没那么多力气和精力,喊她一声,又喘又咳嗽。   “你激动什么?!”她转身,严厉道,看来,这手术已经成功八成了!   护士又给他戴上了氧气罩,他双眼紧盯着她的脸,抬起手,手指指着她。   “你别管我,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老老实实的,医生、护士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配合!”她沉声道,边记录他的情况。   韩遇城气恼,他太累,刚刚那一激动,仿佛耗尽了他的元气,已经说不出话来。   “再观察半天,体征指标正常的话,就可以安排去病房了。”她走到护士身边,小声交代。   她交代完就出去了。   “她,谁打她了?”过了好一会儿,护士给他换药水,他吃力地问。   “啊?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呆在ICU,没有出去,所以不了解。”护士如实道,她也很好奇,谁打了何初夏,“不过,兴许是医闹吧……”   韩遇城闭着眼,握着拳头,到底是心疼他的,他现在恨不能马上下床去给她讨个公道、为她出头!   杜墨言见何初夏从ICU出来,连忙上前,她还戴着口罩。   “怎样了?!”杜墨言激动地问。   何初夏认真地看着他那激动不淡定的样儿,她故作镇定,“原来您也会不淡定啊?”   杜墨言意识到了什么,瞪了她一眼,“看来老韩那家伙,又命大地挺过了一次!”   “我不淡定?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幽幽道。   “那您还这么激动!他没失忆、没痴.呆,手还能动,腰腿什么的,还不清楚,再观察观察。”她恢复正经道。   杜墨言也算松了口气,“我这给大哥、二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他们来一趟也不容易。不是,这电话,应该由你来打!”   他说着,认真地看着她。   何初夏轻轻摇头,“我这忙着呢,还是你打吧,你是他的好兄弟,是他们的妹.夫。”   说着,她已经走了。   她刚回到外科,看到同事们看着她的异样眼神,毫无反应,还没回办公室,医务处就叫她过去了,询问情况。   “这周天家属,太不讲究了,跑来医院闹什么?真不会做人!现在这么一闹,你和周天的绯闻就在院里传开了!小何,医院是相信你的为人的,叫你来不是责备你,是要你平心静气,好好工作,别理那些闲言碎语,明白吗?”医务处主任对她说道。   她一脸平静,毫不在乎的样儿,面带微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会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也感激医院相信我。不过,这一巴掌,我还得要周天妻子,给我当众道歉。主任,这是我的诉求,希望你们能处理!”   平白无故的一巴掌不能白挨了,哪怕那是周天的老婆。   “好好好,我们已经报警处理了,一定要给你讨个公道!”   她点头道谢,出了医务处,回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找了冰袋敷脸,吃了杜墨言带来的那份早餐后,给家里去了电话。   听说韩遇城情况良好,方姨喜不自禁,她给在石城的父亲也去了电话。   “夏夏,你也是个成熟的人了,等阿城康复了,一定跟他好好过日子!”何谨之在电话里叮嘱。   她随口答应,算是应付。   在办公室睡了一觉后,脸上的红痕已经消去了,右脸的神经还疼,右耳还耳鸣,嗡嗡的,很难受。   再次见到韩遇城,他清醒着,体征正常,度过了危险期,可以送病房去了。   两人一句话没说,对他问诊的也是神经外科的医师。   下午时分,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全身还插着管子,这些管子负责他进食、排便。   挂着水,一瓶药水要结束了,护士过来,帮他换水。   “你们何医生,被谁打的?”他不死心地问,身边什么通讯工具都没有,人还太虚弱,没法下床去找人问。   护士知道韩遇城和何初夏的关系,皱眉,“我,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他说着,要拔针头。   “喂!韩先生!你要干嘛?”刚上岗三个月的小护士,激动地问。   “你说不说实话?不说的话,我投诉你失职!”韩遇城暴露了流氓本性,对才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为难道。   小护士快哭了,“何医生是,是被周医生的老婆带人来打的!”   周医生?   周天?   他在思考的时候,隐隐头疼,应该是周天没错了!   “为什么?!”他又问,脸色铁青。   “周医生的老婆说,说何医生是狐狸精勾引周医生……不过,医院刚刚辟谣了,说是误会,子虚乌有!”小护士一五一十道。   “咳咳——咳——”韩遇城听了,气得差点没吐血。   她和周天?   “那你觉得,周天和何初夏究竟有没有什么?”韩遇城又问。   “我只知道,他们关系非常好,周医生经常帮何医生带饭什么的,挺照顾她的。好像,他们以前还是大学同学,所以关系不一般吧……”   韩遇城听了,眯着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护士胆战心惊地给他换了药水。   ——   “初夏,是我不好,那个疯婆子、暴发户!我马上就跟她离婚!”周天面对她,气愤道。   “那是你们的事,我要的是你老婆对我的致歉,而且要当着咱大外科的领导、医护的面。”她平静道,没对周天客气。   提起这个,周天更生气,“我是叫了,她不肯来!初夏,你是知道的,她家财大气粗,就这无法无天的德行!当初要不是我父母非要我跟她好,我是不可能选她的,咱医院随便一小护士都比她好!”   “你的意思是她不肯?那好,我要找警方了。”她平静道,要用法律维护自己的权益。   “找吧!我支持你!韩家不是有公安局的人吗?你赶紧找!”周天激动道,只觉很对不起何初夏,他的名声没所谓。   话音刚落,敞着的办公室门口,多了一道身影,是医务处的主任,让他们去会议室。   周天没想到,唐霏会主动过来,当着大外科医护的面,跟何初夏郑重道歉。   “昨天是我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了何初夏医生和我老公周天的关系。”唐霏站在台上,手里拿着稿子,带有感情地读着。   何初夏坐在台下,双臂环胸,周天刚刚还说唐霏不肯的,现在怎么就当众道歉了?   “我要对何初夏医生说句抱歉,请你谅解!”唐霏看向她,大声道。   何初夏这时站起,“周太太,你若还不信周医生这些天是在加班,可以调医院的排班表,还有这么多同事,不是只有我天天和周医生在一起的吧?”   唐霏正想辩驳,但是,被台下父亲的眼神制止。   “何医生,是,是我没脑子,一时气愤就找来了,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唐霏又道。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很快,会议散去,唐霏的父亲找到她,不停地对她道歉。   这下,她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韩遇城为难唐家了!   ——   韩遇城的手术是成功了,没有瘫痪、偏瘫等任何后遗症,只有那条曾经受伤的小.腿还麻痹。这台手术的成功,直接将何初夏这主刀医生捧上了外科界的神坛。   “小小年纪,妙手回春,而且手术对象是你的爱人,小何,你可真是神了!已经超越你师父了!”蔡院长拍着她的肩膀,夸赞道。   “老蔡,你也不想想,小何是谁的孙女?!”   何初夏实在不喜欢这样的饭局,对于卫生部官员的话,她微微一笑。   晚上十点,饭局才结束,她十一点才回到家里,孩子们早就睡了。   韩遇城现在已经在恢复期了,不归她负责,她也很少去高干病房区看他。家里每天都有保姆给他送饭,有护工照顾他。   深夜,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刚擦洗过身子,天气不热,舒爽得很,头上的刀口还疼,包着纱布。   他到现在都还不相信自己是完全好了,虽然左小.腿还没知觉,但这比瘫痪了要强多了!手术前,他还做好了死的准备来着。   ——   因为韩遇城的手术成功,何初夏名声大噪,找她做手术的病患慕名而来,以至于她现在是越来越忙。   韩家哥嫂再次来了医院,这次,一大家子的人,喜气洋洋,除了韩翊缺席,连俩双胞胎都被带来了病房。   “初夏还在手术,没法过来。”杜墨言上前,帮她解释。   “听说初夏现在是名医了,连我们领导都抱怨找她做手术很难安排得上呢!”大嫂怀里抱着小韩韩,扬声道,满脸自豪。   何初夏这么有出息,他们都觉得脸上有光。   韩遇城坐床.上,一直不说话,怀里抱着可爱的小儿子。   “老四,不好意思说话了是吧?瞧你之前消极、消沉的!我说什么来着?”韩遇柏冲他打趣道,“一老爷们,好意思的你!”   “二哥!”杜墨言连忙拉扯韩遇柏,他们还不知道何初夏跟韩遇城闹矛盾的事,只有他知道。   “杜墨言,咱家老三走那么多年了,我说你还掺合韩家的事儿干嘛?赶紧滚去找媳妇去,38岁的人了,再不找,生育能力都没了!”韩遇柏对他打趣道。   “说真的,墨言,你怎么还不再婚?是不是性子冷,周围没姑娘啊?这事儿,包在二嫂身上!”   “二嫂,不麻烦您费心了,我单身,挺好!你们现在,该多关心关心那位……!”杜墨言指着病床.上的韩遇城,说道。   韩遇城回神,“行了,我现在就等着出院了,各位哥嫂甭担心了。”   “老四,你这好起来后,一定要好好地带孩子,好好疼初夏!”   “知道了!等我能出院了,完全康复了,再去一一拜访各位。”他扬声道,这话说得像在撵人。   所有人很快走了,他把两儿子留下了。   “方姨,小东西尿了,有尿片吗?”小韩韩皱眉,泫然欲泣,被老爹的眼神瞪住,他摸了下,是尿了。   “有啊!”方姨连忙送来,“我来吧,先生。”   “我亲自来!”韩遇城沉声道。   方姨将垃圾桶递到床沿,他动作熟练地将大儿子换了尿片。   刚换完不久,何初夏匆匆赶来,“方姨,大哥二哥他们都走了?”   “是啊,早走了!”方姨连忙道,“正好,晚饭还没吃吧,我给你热饭去。”   她将空间让给他们一家四口。   “这几天恢复得怎样?”她平静地问,他头上还包着纱布,看起来气色不错。   “这小.腿不能动,其他正常吧。”他淡淡道。   “需要复健,应该没大问题。”她也淡淡道,走过去,抱起了小小韩。   韩遇城悄悄地打量着她,她看起来还很冷淡,没说什么。   方姨热好带给她的饭菜,她匆匆地吃饱,表示还要去ICU看病人,很快走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他脸上,韩遇城从睡梦中醒来,他躺床.上,摸过手机,打开,浏览网页,手机屏幕上,穿着性.感、撩人的女人,酥.胸半.裸,他仔细盯着看,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某个地方,仍然软.绵绵。   他蹙眉,大手伸进了被子里,让他气馁的是,如何弄它,它都没有反应。   韩遇城的心,一下就凉了。   这TM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因为没有瘫痪而觉得人生又充满了希望的他,这下因为性功能不正常,又灰了心!   待挂完水,吃了药后,他悄悄下了床,自己坐轮椅去了男科!   以前去男科,因为这里有个医生是他朋友,他咨询何初微内.裤上精.液的事,被一些爱八卦的护士传开,说他有隐疾。   韩遇城坐轮椅上,一动不动,他在等答案。   “老韩,这八成是手术后遗症,比如手术过程中,动到你的性.腺轴了!”男科专家,他的老朋友沈华说道。   韩遇城脑子里突然蹦出何初夏的身影。   她怎么没告诉他?!   “沈华,我这有希望恢复吗?!”韩遇城严肃地问,脸色黑沉。   “老韩啊,我也不好说,咱们先等报告出来了,再讨论?你也别灰心,那么困难的手术,你都成功了,还怕——”   说着说着,韩遇城已经自己转着轮椅走了。   路上,有护士要帮忙推轮椅,都被他那铁青的脸色吓得没敢帮。   韩遇城坐轮椅到了顶楼,但,天台被封锁了,只有一个露台,露台三周都有钢化玻璃防护,他闭着眼,淋着小雨,头上的纱布渐渐地被雨水打湿。   良久,他扬唇,冷笑起来。   感觉又被命运给摆了一道!   ——   “何医生,你看到韩先生了吗?他有没有来找你?”负责韩遇城病房的护士找到了大外科,何初夏刚从手术室出来。   “你没看到吗?何医生刚下手术!”旁边的护士帮她回答。   “韩遇城怎么了?”她看着护士,沉声问。   护士说,他已经失踪两个小时了,何初夏立即去找,联系保安室,很快发现了他的身影。   “韩遇城!”刚跑到露台,就见着穿着睡衣,头上纱布都淋湿.了的韩遇城,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你跑来淋雨干嘛?!”她上前,走到了他的跟前,垂着头。   韩遇城缓缓抬头,面无表情,“我打算去国外复健。”   他淡淡地说道。   “你又怎么了?!好好的,还没能出院,谈什么复健?急什么?!”她生气地吼。   “呵!好好的……手术前,你怎么没告诉我会有阳.痿的后遗症?!”韩遇城大声反问,脸色铁青,没一个男人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她愣住,想起了什么,“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以为他只有小.腿有问题,没想到这一块也出了毛病。   “我TM都硬不起来我能不知道么?!刚去男科查了!”韩遇城暴躁地吼。   她吸了口气,“你别激动,这都是正常的,手术前我给你同意书了,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手术过程中,是发现性.腺轴有血块……”   第200章:为了儿子战斗!7000   秋雨淅沥沥地下,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手术内衬衣,手术帽已经淋上了一层雨珠,清晰双眉眉心纠结,清秀的面容染上一层淡淡忧愁。   以为他只有左小.腿暂时没恢复的,没有想到还落下了这么大的毛病。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比残废打击还要大吧,也难怪他跑来这里淋雨。   他的心口一片冰凉,微仰着下颌,一双深眸里饱含.着怒意、无奈、挣扎!   胸口也在剧烈起伏着。   “这是不可避免的后遗症,我知道,对你来说,打击很大,但是,比起全身高位瘫痪,比起失忆、痴.呆、半身不遂,保住一条命,已经很好了不是?”见他不说话,她沉声劝。   无论是作为他的妻子还是一名外科医生,她都觉得,这比其它结果强多了。   韩遇城冷哼,嘴角浮着冷笑,“这TM还不如让我死了!”   他吼!   她不是男人,不会体会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的重要性!尤其像他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   那是男人最后的尊严!底线!   阳痿,跟太监有什么区别?!   她呼了口气,“你冷静点!我不觉得这比生命还重要!本来你没瘫痪没痴.呆已经够幸运了!”   “何初夏!是,对你来说是不重要,你都不想跟我好了,你当然无所谓!”他恨恨地瞪着她,咬着牙嘲讽道。   心脏像被人狠狠地撕裂开,连日来,她的冷淡、疏离,这一切的矛盾,全都像把刀子,捅着他的心!   她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此时此刻,简直有跳楼的冲动,也恨上了眼前这个对他已经无心无情的女人!   突然发现,刚刚的那番话,简直是在她面前的屈从与摇尾乞怜,轮椅往后转,发出艰难的声音。   “韩遇城,你是一个快奔不惑之年的成熟男人,这档口,能冷静些,放下点你那骄傲的男性尊严么?别动不动就说‘死’字!你要是真死了,你的两个儿子就像小时候的你一样,成孤儿了!”她冷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沉声劝。   怕他想不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被又被他作掉了!   “俩儿子不是还有你这个坚强、独立的妈吗?!”他嘲讽地说道,好像,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剩下了两个儿子!   他自己转动轮椅,回到了医院过道,找他的护士怯怯地上前,帮他推轮椅,他默许了她的行为。   何初夏站在原地,淋着雨,心口闷堵着,眉心一直纠结,没有舒展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以为韩遇城没有瘫痪,通过复健就可以完全康复了,他们的生活也许会平静些了,没有想到……   摘掉头上的帽子,她转了身,回去了大外科,冲了澡,换上衣服,很快去了男科。   刚好,结果也出来了。   性功能障碍勃.起。   “沈医生,你知道的,他这人很骄傲,他的这个后遗症,还请您帮忙保密了,最好也别告诉其他医生。”拿着手上的报告,她微笑着说道。   “当然!不过,小何,你是他妻子,是关键角色,你得开导他,给他信心,多鼓励他。虽然,你我都是医生,知道这样的后遗症,很难恢复,但,也不是绝对的,是吧?”沈华对她说道。   必要的话,善意地欺骗他都行。   何初夏点头,“我明白。”   她很快去了他的病房,护士说,韩遇城因为淋雨,感冒了,还发烧,39度多。   他躺床.上,正在挂水。   “手术后遗症不可避免,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恢复的,你要有信心,我刚从沈医生那过来,这是报告。”她说着,将报告放在他的床头。   韩遇城拿过,只看了一眼,便激动地将它撕毁,他手背上还插着吊针针头,因为他的剧烈动作,针头都鼓了。   她要捉住他的手,被她一把挥开,“滚!都给我滚!”   他暴躁地吼,脸色铁青。   “好,我滚。”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承受这个打击是很正常的,她能理解。   她刚出去,小护士一脸愁容地看着她,“何医生,韩先生太难照顾了,我每次都不敢看他的脸,好吓人……”   何初夏看了眼她的胸牌,“他就这个脾气,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不会真对你们发脾气的,把他当普通病人就好。”   “他之前还威胁我呢,我不告诉他你的事,他说要投诉我……”叫小千的护士,撅着嘴说道。   这韩遇城!   “他问你我的什么事了?”   “你被周医生老婆打的事,我,我真的是被他逼的,我是个刚转正的小护士,哪敢得罪他啊。”小千连忙道,生怕何初夏生她气的样子。   果真,她猜得没错,周天老婆肯道歉,也是他搞的鬼。   那件事后,医院的医生护士也没多少传她和周天的绯闻了,周天嘴上说离婚,但没那么容易离得成。   “难为你了,他这人就是头腹黑的大灰狼,但不会真为难你的,本性很善良。别怕他了,安心做好份内的事就好了。这边你先看着,有什么问题,立即打我电话,辛苦了。”她笑着道,一脸温和。   “嗯!我明白啦!”小千重重地点头,何初夏笑笑,走了。   除了她和男科医生,以及韩遇城本人,没人知道他性功能勃.起障碍。   韩遇城冷静下来后,抱有一点点希望地以为,会慢慢地恢复的,但,每天早上醒来,都没有一丁点性冲动。   正常男人在早上的时候会晨勃,但,他现在完全是无动于衷。   他不再发脾气,每天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   通知医院住院部,除了家里送饭的保姆,他不许任何人来探视。   连何初夏都被保镖拒之门外。   杜墨言第三次,被他的保镖拒之门外,气愤之下,只好去找何初夏。   “老韩那神经病又发什么疯?!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现在不让我探视了?!是不是出现什么不好的后遗症了?!”杜墨言气愤道,何初夏坐办公椅里,一脸镇定。   她是不会告诉杜墨言,韩遇城得了阳痿的。   不然那家伙得气死!   “没有,他恢复得很好!谁知道是不是你得罪他了?”她装傻道。   “我得罪他?!”杜墨言好笑地问,“对你呢?他也不让你进去看她?初夏,你们两口子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应该是他们夫妻俩还冷着,韩遇城才这样的吧?   “没有。什么过日子,他还没出院,我每天都很忙,等他出院就好多了。”她淡淡地说道,现在非常忙,还经常被其他医院邀请去讲座,她还准备考研,为将来升医师做准备。   现在的状态对于她来说很好,就是,韩遇城仍然活在病痛中,她希望他能康复、振作,也忙起来。   没有心思想着感情的事,也没有时间去想。   “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杜墨言笃定道,很快出了她的办公室。   剩下她一个人,皱着眉,刚要想她的事,手机响了,她的病人有情况,她抓起桌上的听诊器,迅速跑出了办公室。   就是这么忙,忙到没空想他,他也不让她接近他。   ——   “初夏,你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不管她回来多晚,方姨每天都会等她。   何初夏累得有气无力,“最近病人很多,照顾不过来。”   她没来得及吃宵夜,匆匆上楼,看着熟睡的两个儿子,疲惫感一扫而空。   “宝贝们,妈妈现在很忙,都没有时间照顾你们,不怪妈妈吧?”她笑着道,扁着嘴,“妈妈是要治病救人,所以很忙,你们要理解哦……”   她愧疚道。   说着说着,沉重的眼皮合上,她跪在婴儿床跟前,趴在床边,竟然睡着了。   方姨和保姆扶着她回了卧室,她倒床又很快睡着了。   ——   上次的感冒发烧,导致头上的刀口发炎,以致晚出院一周。   韩遇城终于肯见她了,就在出院这天。   他坐在轮椅上,已经换好了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绅士风的礼貌,打着领带,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她还穿着白大褂,头发也长了,扎了个小辫,中分,没刘海。   “我准备去国外复健,明天就走,走之前,把我们之间的事先解决了。”他平静道,没了那天的失控和暴躁。   何初夏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非要去国外?华仁、解放军总院,都有很好的全国数一数二的复健理疗科室,也不比国外差!”她觉得,他又是在逃避。   韩遇城扬唇,“这是我的选择,跟你没关系!还有,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   何初夏握拳,“我不答应!”   韩遇城笑了,“有意思么?就我们这样,跟离婚有什么区别?”   “我从没想过要跟你离婚!”她坚定地说道,“你好好复健,争取能行动自如,我工作很忙,两儿子还需要你这个做爸爸的照顾,这个家,我想要好好地维持下去,不想两个儿子活在单亲家庭里!”   “你是因为儿子,死活不想离婚?”他眯着眼,沉声道。   她眼眶突然就红了,看在坐轮椅上的男人,眼睛使劲往上看,“我妈刚死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爱你付出了太多了,我累了。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工作很充实,不用像以前那样,成天因为你,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下,提心吊胆。”   “韩遇城,我希望你赶紧康复了,不要因为那点毛病,自暴自弃,你也赶紧忙起来,韩氏还需要你,儿子们还需要你。不要再逃避!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她沉声道。   意思是,她不需要他了,懒得爱他了。   韩遇城在心里苦笑,“我不是逃避!你说的,跟我相爱一场,付出太多,还怕有更多的报应,我也信了,离婚了,不爱了,不就没报应了?”   他嘲讽道。   她摇着头,一脸茫然,“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要离婚!”   “如果你还爱我,就别离婚!”她又道,悄悄地抹了抹眼泪,心口刺痛着。   韩遇城暗暗握拳,紧紧.咬牙。   她不想离婚,他还爱她,所以,会成全她,不会再提离婚。   “好,不离,我先去威尔那做复健,总可以吧?”他沉声道,“等我腿好了,就回来带孩子。”   “留在国内复健,怎么了?非要去国外!”   “乔世勋还没死,在境外,他的目标是我,离你们远点,或许也是为你们的安全做点事。”他淡淡地说道。   提起乔世勋,她突然背脊窜寒,想到了崔女士、何初微,想到了妈妈的死,想到了两个儿子的安危。   皱着眉,复杂地看着他。   “不把他解决了,我们的日子,都没法清净。”他淡淡地说道,“你也别怕,我们周围,每天都有像韩翊那样的特种兵盯着,乔世勋刚被沉沉打击了一顿,元气还没恢复,一时半会儿进不来国内!”   他这算扯了个离开的借口,也许,乔世勋也不会再自不量力地报复了呢?   她松了口气,真是怕了!   “你去国外,不也更危险?!”她沉声反问,“韩遇城,我没恨你,也没不爱你,我不想你再出岔子!”   她斩钉截铁道。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有的是保护网!别劝我了,等我腿好了之后,自然会回来。”他又道。   他要走,她根本拦不住。   ——   他坐着轮椅,乘电梯上了二楼,直奔俩儿子的房间,让保姆都出去,只有他和两儿子。   “也不知道,这腿会不会好,兴许,再见到你俩的时候,你们已经会走路了!”他笑着道,抱着小小韩,小家伙因为上次被何初微抱走过,所以在他的心里,他更惹他怜爱和疼惜。   小小的双脚上,穿着外婆在世时给他们织的毛线鞋,他站在爸爸的大.腿上,腋下被爸爸的大手握着,托着。   “长高了不少!”他宠溺道。   “儿子,爸爸以后会为了你们战斗的!我也只剩下你们了!”何初夏嘴上说还爱着他,但,心里到底是没他了,他能感觉得出来。   再说了,他那方面都不行了,还有什么资格谈感情?!   他们的爱情,已经死了。   唯一联系着他们的,仿佛就剩下了这俩儿子。   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他将来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他们。   在小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放下他,又抱起了哥哥。   很快,他去了书房,方姨也不知他在书房里忙了什么,从中午到晚上都没出来,也不敢打扰。   直到杜墨言来找他。   杜墨言没客气,一直敲着书房的门,吵得韩遇城不得不开门。   “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子了!”他嫌弃地看着他,气愤道。   “老韩,你还当我是兄弟么?”杜墨言没好气道。   “哈!谁当你是兄弟了?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他嘲讽道。   “你……!”杜墨言没好气道。   韩遇城笑笑,“走,下楼喝酒去。”   杜墨言的脸色这才缓和,走电梯到了一楼,厨房早就准备了饭菜。   看着他们两兄弟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方姨不敢劝,打电话给还在医院加班的何初夏。   她让方姨把手机给杜墨言,韩遇城,她肯定是劝不动的,只能劝杜墨言。   “喂,初夏啊?我正在你家和老韩喝酒呢!”杜墨言已经有醉意了,笑着道。   “主任,他不理智,你怎么也胡来?喝什么酒!忘了你的病了?忘了他刚出院了?”何初夏气愤地指责道。   “没事儿!喝点酒,死不了!”杜墨言嚷道,对面的韩遇城,还喝着酒。   “别理她!要是我兄弟,你就甭搭理她!”他大声嚷道。   “好,不理,女人就爱唠叨!”杜墨言说着,挂断。   “是,女人最TM麻烦了!爱你的时候,把你当天,当神,不爱的时候,把你当空气!”韩遇城抱怨道。   杜墨言笑笑,“还是我好,孤家寡人,一身轻松!”   “你好个蛋!”韩遇城话锋一转,开始批斗起他来。   杜墨言有点无语,他们都劝他赶紧再娶一个,但他不想再祸害任何一个女人,宁愿孤独地一个人过下去。   何初夏赶回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喝趴下了,吩咐司机送杜墨言回他家去,叫来两保安,把他抬上了楼。   一进主卧,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她皱眉。   韩遇城光着头,后脑勺上愈合的疤痕被压着,看不到,嘴里嘟哝着什么。   他说明天去动身去美国的,今晚还拉着杜墨言喝了那么多酒。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她刚坐下,要帮他脱衣服,他嘟囔道,眯着眼。   “你以后别喝酒,喝酒容易高血压,你的头刚动过手术,很危险的,知道吗?!”她教训道。   “我高兴!不需要你管!”他嘟囔道,挥开她的手。   她起身就要走,他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冷不丁地倒在了大床床畔,韩遇城立即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男人如一头饿狼在她身上啃了起来,她一动不动,许久,才试着爱.抚他。   教他挫败的是,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泄气地松开她,又躺了回去。   “命!都是命!到头了……!”他闭着眼,沉声道,拳头无奈地捶着床面。   他们的爱情,到头了……   看着他这样,她也很无奈,不知怎么帮他、劝他,只希望他不要颓废,积极点,乐观点。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她帮他脱了衣服,端了温水,帮他擦了身子。   听说他住院期间,都自己擦身,这个要强的男人……!   ——   韩遇城一觉醒来,怀里偎着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突然一股鼻酸涌上,心口十分不是滋味。   无奈地笑笑,他轻轻地抽回手臂,坐了起来。   何初夏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自己穿好衣服了,矗立在衣柜前,好像一点残疾没有,其实,他是用一条腿站立的。衣柜旁放着一副拐杖。   平衡能力非常好,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刚做过开颅手术的病人。   透过镜子,看到了床.上爬起的她。   “时间还早,多睡会儿,我赶飞机。”他平静道。   “我送你去机场!”她说着,就要下床。   “不用!”他沉声反驳,背对着她,“看你黑眼圈挺重,以后能不加班就别加班,别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救了别人,累坏了自个儿,得不偿失!”   韩遇城扬声道。   她点点头,“我知道,心里有数。你以后别酗酒,你真不能喝那么多酒!”   “放心吧!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昨晚跟杜墨言是一时有兴致!”他扬声道,说的是实话,他韩遇城没那么轻易被打倒,不就是没了爱情了么?   他也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有两个儿子要保护!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复健。   “那就好!威尔也是个不着调的,就怕他瞎折腾你。”她还是下了床,走到了他的身后。   “复健很辛苦,你……”   “我以前下.半.身瘫痪,都能复健好了,难道还怕这半条小.腿,没必要跟我说这些虚的!”他扬声道,语带嘲讽。   “我是怕你……想不开……”   韩遇城笑了,“我保证,下次回来,是走回来的!”   他拿过拐杖,腋下架在拐杖下,转了身,站在她跟前,他的身材依旧伟岸、挺拔。   “嗯!我相信,韩遇城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她笑着道,眼眶里闪烁着无奈的泪花。   “早点康复!过年的时候回来,我们还没一起过过年……”她说着说着,垂下头,心里在翻山蹈海。   正要抱他,韩遇城挪开身子,“我的腿一旦好了,就会回来看儿子的!”   他加重“看儿子”这三个字。   没给她一个拥抱,拄着拐杖的他,极力地挺直背脊,朝门口走去。   何初夏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捂着嘴,流下无奈又揪心的眼泪,还是觉得很苦。   韩遇城拉开.房门,咬着牙,嘴唇在颤抖,“保重!”   丢给她沉重的两个字,他快速出去。   ——   他走了,她打电话给威尔,知道他到那边了,开始魔鬼式地复健。   她信,只要他肯坚持,他的腿就能完全康复,没有韩遇城做不到的事。   他从不联系她,她也没他号码,他也没号码。   没人知道韩遇城为什么非要去美国做复健,最郁闷的是杜墨言,不知道他们夫妻俩还在闹什么别扭。   时间一天一天,一月一月地过去,转眼,秋天就过去了,又到了漫长的冬天。   “Oh!Hanson,你竟然在看黄啬徒片!”威尔进来,韩遇城还没来得及关掉电脑,被他撞个正着。   “很奇怪么?你觉得我会没有生理需求?”他幽幽道,装作性功能正常的样儿。   “我要告诉Summer!你这是对她的不忠!”威尔一脸的正义。   韩遇城放下双.腿,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左小.腿已经能站立,只有脚还有点毛病。   “随你,我得去健身中心了。”他说着,拄着一根拐杖,走了。   “你就是去健身中心看美女的!色鬼!”威尔大声道。   韩遇城冷哼,要是让威尔这混蛋知道他现在性无能,肯定笑话死他!   第201章:爸爸回来了7000   健身中心,蓝色的游泳池边,男人只穿一条泳裤。剪得很短的寸头,古铜色的肌肤,肌肉线条分明,古铜色的肌肤上,沁着一层汗珠,他刚刚训练完其他项目。   游泳池边,美女如云,有白种人、黑种人,也有黄种亚洲人。   看韩遇城游泳,已经成了她们生活中的一大乐事。   这个后脑勺有伤疤,胸口、下腹都有枪伤、疤痕,充满男人味与野性的男人,魅力十足。   “噗通”一声,他矫健的身姿像一头鲨鱼跃入泳池里,惹来岸边女郎的欢呼。   他以最快的速度,游到了对岸,他的私人教练正等着他,手里拿着秒表,当他知道时间后,满意的扬唇,这是他以前的游泳速度。   “Hanson!”看着倚靠在池边休息的韩遇城,有穿着性.感泳衣的女郎已经游了过来。   韩遇城扬唇,微笑,即使他毫不克制,看到她们,也毫无反应,没任何性冲动。   跟她们打了个招呼,他又潜入了水里,那些刚要接近到他的美女,失望地撅嘴,只能看着他不知疲惫地训练。   ——   “Hanson,咖啡厅有你的朋友在等你。”他换好衣服,刚下楼,店员对他说道。   戴着墨镜的他,点点头,走去咖啡厅,不知是谁来找他。   虽然拄着拐杖,但他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戴着英伦风的礼貌,穿着长风衣,模样看起来倒像欧式贵族。   杜若淳已经喝了第三杯咖啡了,才等到他。   眯着双眼,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他坐在那,一动不动,竖起了大拇指。   “牛逼,不愧是我的偶像!谁能看得出四个月前,您还是ICU的重病患?”他扬声道,韩遇城摘掉了墨镜,坐了下去,俊脸上噙着淡笑。   杜若淳弹指一响,叫来了服务员。   “一杯柠檬水,谢谢。”韩遇城淡淡道。   杜若淳仔细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四哥,什么时候回国啊?您这复健得也差不多了吧?我看着好好的!”   他当初也弄不明白韩遇城为什么非要来这边复健,不过,他现在差不多好了,该回去了吧?   “好个蛋!这不还拄着拐杖么?你眼瞎啊?”他幽幽道,对杜若淳还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客气话。   “您的意思,还不回去?马上过年了都!不想嫂子和儿子啊?”杜若淳问道,真不知韩遇城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好了,还一人跑美西来!   过年……   他的心脏终于扯了下,也没什么想不想的,看开了吧。   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查到乔世勋的下落,帮韩翊完成任务。   “废话叨叨什么?你工作做好了,我看了看韩氏下半年的报表,狗啃似的,你最近在忙什么?”韩遇城转口对他指责道。   “我……我还不想干了呢!您病好了,逍遥自在了,还把这大山压我头上,自打接手韩氏后,您知道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头发一撮撮地掉吗?快秃顶了都!”杜若淳苦不堪言道。   韩遇城冷哼,“我这病,没好呢……!”   他说着,戴上了墨镜,拿了拐杖。   “四哥,你丫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嫂子天天忙看病救人,两小家伙都保姆带,你丫天天呆国外!”杜若淳气愤道,他来的时候,杜墨言对他有交代,让他劝韩遇城回去。   他像没听见,走了。   ——   年关将至,医院依旧忙,不过早就请好假,今年过年不值班,也不安排手术,她让人把独自一个人在石城的父亲接来了。   老人天天问韩遇城怎么还不回来,她都以他还没痊愈为由。   “我不信,阿城的腿应该早就好了吧?新闻里不是报道过?!”何谨之气愤道。   “不还拄着拐杖嘛?爸,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完美主义,除非完全好了,不需要拐杖了,他才会好意思回来的!”她再次对老人哄道。   “这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我不信,夏夏,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去,我怀疑你们还在闹矛盾,你.妈都过世半年了,你们俩还闹腾什么?!”何谨之气愤道。   打电话……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号码,威尔说他不用手机,也没有住那栋别墅,不然她还能联系陈阿姨。   “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因为我妈的事!现在美国是夜里呢,打什么啊?”   “夏夏,你少忽悠我!你和阿城压根就没联系过,别以为骗得了我!你们这些小年青,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何谨之拍着桌子教训道。   何初夏一脸为难,“爸,我们挺好的——”   “你还给我撒谎!初夏,你跟阿城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作什么作?还说什么累了,当初是你死活要嫁给他,说喜欢他的,现在又不珍惜!我看,就是你的错!阿城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何谨之红着脸,冲她痛骂。   被父亲这么吼,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说,是不是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阿城的事了?前天我去医院给你送饭,听扫地的清洁员说,你和单位里的男同事经常传绯闻?”何谨之实在想不明白,韩遇城为什么要出国,不得不怀疑这点了。   何初夏睁大了双眼,“爸!你居然怀疑我人品?!”   “那不然呢?!”何谨之大喝。   “你问他啊!是他要出国的,我赶他走的吗?!不给我电话,我根本联系不上他!”她大吼,觉得很可笑,心中一横,跑了出去。   每每过年期间,京城都像座空城,她一个人开着车,在空荡的马路上悠游,心里很堵,一闲下来就这样,就得忙得像只陀螺,才不用想那些烦心事。   爱情,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必需品。   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过了热恋期后,就只剩下了工作和生活。   她想和韩遇城像正常的普通夫妻那样,即使他在国外,也该维持联系,但,他显然是不想让她联系他。   难道要她飞去美西找他?   不可能,她平时连休息日都很少!   车里放着那些在她现在听来很肉麻的情歌,心里堵着一口气,她开车上了高速。   家里,何谨之见她迟迟没回来,连忙打电话给她,发现她手机都没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管家,你赶紧想办法联系韩遇城,我怕夏夏出事,这大冬天的,她一个人开车出去!”方姨也心急,她也没有韩遇城的联系方式。   只能吩咐保镖去找何初夏。   下午时分,韩遇城正在跟人打高尔夫,两名华人找来。   “韩先生,您夫人于两个小时前,开车出去了,您家里人很着急!”两名戴着墨镜,穿着西服的男子,对他说道。   韩遇城眯着眼,没有焦急,“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在这?”   问题一出,对方亮了“证件”,他瞬间了然,这两人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了。   她身边有保镖盯着呢,大晚上的,开哪去都没危险,大费周章地告诉他干什么?!韩遇城在心里冷哼。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完,转了身。   “韩先生,狼头交代,让您务必给家里去电话,这是他让我们转交给你的手机。”对方走到他跟前,双手奉上一部手机。   多管什么闲事!   他到底是接过了那部手机,很快,手机震动了。   他走到一旁无人的地方接起,“大晚上的,您瞎操心什么?”   “我瞎操心?老四,你还算个男人?大晚上的,让你岳父为你们小两口的事儿操心!”韩伟梁的声音传来,斥责的语气。   “是!我的错!我这就打电话回去!”不想啰嗦,他爽快“承认错误”。   韩伟梁又要说什么,他已经挂断了。   手机里有家里的座机号,他立即打了回去,让岳父接电话。   “阿城啊,夏夏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夫妻俩有什么问题,你多担待着她点。刚刚,我痛骂了她一顿,她这一赌气就跑出去了,这丫头还小孩子脾气!”作为娘家人,小夫妻吵架,何谨之只能向着韩遇城。   “爸,您骂她什么了?好好的,骂她干什么?”大男人,握着拳头,沉声道。   “我觉得你们俩之间有问题,担心她年纪小,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才出国去的!阿城,凡事想想两个孩子,别做些极端的事!你这身体刚康复,你们俩一路走来,容易吗?!”何谨之沉声道。   “她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韩遇城斩钉截铁地反驳,“爸,我来这就是复健,您想多了!我现在让人赶紧把她找回来,您别担心。”   他又安抚道,到底还是心疼她的,不知她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挂上电话后,联系了保安队队长,说是正跟踪着她的车,开往近郊方向,正在高速上。   也是从保安队长这得知,她三个月前就买了车,因为有时候半夜会被医院叫去参加抢救或是病人遇到特殊情况,她怕麻烦司机,索性自己开车。   下了高速,她还没停下,直到附近有加油站,才去了加油站,也没要加油,停在边上。   有人敲窗户,她像没看到,趴在方向盘上休息。   “韩先生,太太不肯开车门,她现在正趴在方向盘上。”韩遇城听着保镖的话,揉着鼻梁。   “你们先别打扰她。”他沉声吩咐。   她趴在方向盘上,心口仍然堵得发慌,说不清是为什么。   外面很冷,车子熄火后,车内空调的温度渐渐没了,直到全身冰冷,她才抬起头,发动引擎,开空调。   冰冷的感觉,清醒了她的大脑,今晚任性了,爸爸现在肯定急了。   又有人敲车窗,是家里保镖,她拉下车窗,“我没事,这就回去。”   “太太,先生的电话。”保镖将手机塞进来,何初夏微愣,看着亮着的屏幕。   她平静地接过,“喂——”   “是我。”   “我知道。”她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在跟我赌气?为什么不跟我联系?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没有跟你冷战、赌气,你为什么不联系我?哪怕隔三差五地打个电话来,说一下近况!韩遇城,我们还是夫妻吧?你在怨我什么?!”   韩遇城眯着眼,阳光还很强烈,他双眼看向远处的天际线。   “我没怨你。我在试着像你一样,放下一些东西。”他平静道。   “放下了吗?不管放下没有,这个家还在,大家各自的角色、分工都在,你能不能别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不理我,不联系我!”她气愤道。   韩遇城挑眉,“等我脚完全康复了,年后吧,抽空会回去看看。以后,我注意。”   他沉声道。   她深吸口气,“好,这是你常用的手机号?”   “算是吧。”这是韩伟梁让人给他的手机,一定很安全。   “你现在身体怎样了?”她平静地问。   韩遇城扬唇,“除了那方面还不行,其它都正常,左脚还有点小问题。”   那方面,是他最大的痛处。   不过无所谓,就算他正常,他们还能有性.生.活?   有爱才有性,没爱,也就没性。   “你每天都在做什么?有乔世勋下落吗?”她又问。   “每天复健,健身,暂时还没空查他!”就算有乔世勋的下落,他也不会立即告诉她,告诉她没用。   她呼了口气,“明白了,早点回来吧。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他已经成了她心里的支柱和靠山,爱情淡去后,亲情早已存在,这辈子,她是不可能再跟他没了牵扯的,也从没想过。   韩遇城的心扯了下,那股悸动,被他克制住。   “早点回家去,以后别乱跑了,咱们也就剩下咱爸一个长辈了,别气他。”他沉声道,语气平静。   “他还以为,我真在外面有人了,你才离家出走的。”想到这个,心里就有点憋屈,不过无所谓,她又没真的做过。   “这老头,我会跟他解释。你别开车了,坐保镖的车,听话!”他沉声道,脑子里仔细勾勒着她的模样,却是模糊的,好像没那么清晰了。   “我知道。你给儿子们起的名字,我看到了,韩?,韩竧。寓意很好,就是念起来不怎么好听。”她是在他走后,在书房发现他用毛笔、红纸,写下的两儿子的名字。   和韩翊的名字相似,都是“立”字旁,如果说,韩翊的名字可以理解为,立起来的羽翼,两儿子的便是,立足,立身。   要像男人一样,顶天立地。   “c惑,jìng,不好听?”韩遇城扬声反问,男孩的名字,要好听做什么?!   “不好听,还都是生僻字。”她反驳。   “那你给起!”   “我不。他们的户口已经上了,改不了了。”她淡淡地说道,存心找茬的而已。   韩遇城无语,何初夏已经下了车,上了保镖的车,车里暖气打得很足。   “过年真不回来?”她认真地问,希望他能回来过年。   “不了,等两个小崽子会说话,好玩了,我再回去。”他扬声道,不然回去有什么意思?   等他们会说话,差不多要一岁的时候,“不勉强你。”她淡淡地说道。   “Hanson!你怎么这么久?!”他的朋友扬声喊。   “我这还有事,先这样。”他说完,毫不留念地挂断。   ——   以为他会突然回来,给大家一个惊喜,结果,他真没回来。   除夕夜,很冷清,她给两儿子包了红包,连韩遇城的那份一起。   “小韩韩,小小韩,这是爸爸的红包,这是妈妈的,压岁钱,知道吗?”看着六个月大的儿子,她柔声道。   虽然是早产儿,他们却比同龄的孩子个头高很多,遗传了韩遇城大高个的基因吧。   单眼皮的小小韩,逐渐长成了内双,跟他爸的一样。   楼下传来父亲激动的声音,她到外面仔细一听,是韩遇城给他老人家拜年的电话。   “初夏!你的手机响了!”方姨将她落在楼下的手机送上来,何初夏接过,是医院打来的。   听完电话后,匆匆下楼,“爸,我有急诊!”   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了韩遇城耳里,这大过年的,她还去急诊。   “这丫头!说了请假了!”何谨之沉声道。   “做医生的,都这样。”韩遇城沉声道。   “可不是,当初我们都反对她学医,她不听!阿城啊,你之前不是辞职了吗?现在怎么又上班了?”韩遇城在电话里说,他现在是美国分公司的总裁,公事忙,没时间回来。   韩遇城给他解释了一番后,挂断。   ——   作为一个新妈妈,何初夏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小病患,手术台上,正躺着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除夕夜,一家三口因为爸爸酒驾出了车祸。   大人没什么危险,小孩脾脏破裂,需要立即摘除。   “这家长怎么还没签字?!”她拿着《手术同意书》出去,冲走道里坐着的,额头上有伤的孩子妈气愤道。   “医生,能不摘除吗?”   “不摘除你想你儿子大出.血死掉吗?!”她失控地冲妇人吼,“作为一个妈妈,你早干嘛去了?!纵容丈夫醉驾,把自己儿子都坑了!”   “你,你这医生怎么说话的,我们家长都……”   “何医生!”护士长连忙喝。   何初夏这下冷静了点,她暗暗吸了口气,背过身。   护士长苦口婆心劝那家长赶紧签字,不然小孩生命有危险。   “我要投诉她!”女家长气愤道,何初夏冷哼,即使一肚子气愤,也得忍着。   手术做完,她真被叫去了医务处,那家长还真投诉了她。   “这些人有病吧?!把自己儿子害成那样还不自知,我数落两句,就投诉我?!”她拍着桌子,气愤道。   “小何,你冷静点,大过年的……”   “就是大过年的,那神经病夫妻不顾自己自己小孩死活酒驾,他们好好的,小孩脾脏撞破裂了!”她气愤道,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医务处主任没继续说她,但她还继续吼着,发泄心里的火气。   只有让她发泄完,她才会好受些。   “他们投诉就投诉吧,我去忙了。”她淡淡地说道,出了医务处。   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刚到病房门口,就被赶来的,孩子的爷爷,打了一巴掌,揪着她的衣领说,“赔他孙子的脾!”   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生平第一次,她有种不想做医生的冲动!   很快,警察过来,把那闹事的爷爷也抓走了。   她回到家,没来得及看儿子,直奔卧室。   休息好后,还得继续回去上班,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份职业,这是她曾经的选择。   韩遇城知道她又被人打了,这次是患者家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除了让打人者受到一定的处罚,对她赔礼道歉,也没法帮她。   ——   她很忙,韩遇城也很忙,腿已经完全恢复,他现在非常健康,性功能除外。   乔世勋没任何下落,韩遇城怀疑,是他们多虑了,也许那家伙不会再东山再起,不会再自不量力地报复他们。   渐渐地,他又以一个集团大总裁的耀眼夺目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当记者采访他,聊到私生活的时候,他闭口不谈,加上夫妻俩常年分居,不禁有了很多的传闻,还有传闻说,何初夏的两个儿子不是韩遇城的。   又一年初夏,她的生日到了,她忙得都忘记了,只有父亲记得。   韩遇城发来短信的时候,国内已经过了一天,简单的祝福:生日快乐!   两个儿子一天天地大起来,在保姆的搀扶下,小韩韩都能走好几步了,嘴里也能哼唧着“妈”的发音了。   ——   书房的视讯屏幕亮了,韩遇城的面容出现在了屏幕里,何初夏将两个孩子放在书桌上,他们坐在书桌上,面对着摄像头。   “嘿!臭小子们!”他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领带,面对镜头,笑着道。   小家伙们双眼雪亮地看着大屏幕,满脸疑惑,“韩韩,那是爸爸,你早上不是会喊粑粑了吗?现在喊一声,给爸爸听听,好不好?”   她贴在儿子的耳边,柔声哄道。   小韩韩拍着小手,根本听不懂妈妈的话,小小韩抓过摄像头和话筒,“咿咿呀呀”地唱起了小歌曲来!   “这俩小家伙,敢情是不认识我了!我这月国内20号就回去,有个合约要签!”他笑着道。   摄像头被调皮的小小韩抱着,他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儿子咿咿呀呀地哼着歌。   20号……很快了!   “好!我到时候请假!”她笑着有点激动道,“小乖乖,爸爸要回来咯,开心吧?”   他再不回来看看,以后两儿子的潜意识里就没“爸爸”这个概念了。   她本来打算20号去接机的,结果,她负责的病人有情况,还赶去医院加班了,忙完后,韩遇城早就到家了。   “再叫一声,我是谁?”   “爸!爸!”   她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大儿子那清脆爽朗的声音,当然,也听到了韩遇城那染着笑意的声音。   小韩韩还没这么利索地叫过“妈妈”呢,她激动地进了别墅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里放着的好多好多的他带回来的玩具!   第202章:她很憔悴,他仍然威武霸气!7000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他。   西装革履,蹲在那,一双大手扶着小韩韩的腰,小家伙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一脸喜悦的笑容,小儿子则坐在一辆很大的轿车模型里。   他的侧颜,轮廓清晰,线条硬朗,肤色古铜。   走之前,还是个腿脚不利索没有完全康复的病人,这回来之后……   “ma——”坐在轿车里的小小韩,看到了妈妈,咧着小.嘴,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米牙,嘴里发出“妈”的发音。   韩遇城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她的身影,抱起儿子,站了起来,转身——   挺拔、高大的男人,瞬间占据了她的视线。   头发明显比以前长了点,依然是寸头,面容英俊,那颜值,与曾经他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时一样帅气,看不出一丝老态和颓废,意气风发。   第一眼,她就觉得,他过得很好,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健康的状态。   不像她——   乍一眼,韩遇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穿着白衬衫,高腰阔腿裤,衬衫下摆掖在了裤腰里,一双白色尖头小皮鞋,挎着单肩包,打扮得体,身材纤细。   但,那张清汤寡水的脸上,黑眼圈非常明显,肤色不均,皮肤白里透着黄,她在笑,眼角有淡淡的细纹。   头发发丝也有点毛躁,看起来长时间没有做过护理,整个人看起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回来啦!”她露出喜悦的笑容,冲他扬声喊。   韩遇城点头,“刚到不久!”   “本来早上要去接机的,前天手术的病人突发状况!对了,刚刚,小韩韩喊你爸爸了?”她放下包,边说道,有点激动。   “是!来,宝贝儿子,再叫爸爸!”他在沙发里坐下,皮肤白.皙,头发乌黑,唇红齿白的漂亮小萌娃,坐在他的腿上。   “他们都还没能清楚地叫我妈妈呢,刚刚我听得很清楚!”她说道,走到了小小韩的身边,在小宝贝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小韩韩面露娇羞,“爸!爸!”他很大声,很用力地喊。   听到可爱的小家伙喊自己“爸爸”,韩遇城咧着嘴,眉开眼笑,忍不住在儿子那粉.嫩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我的乖儿子!”   方姨走过来,送上果盘,给何初夏送上水果,“先生,这还是初夏教的好,平时她教俩孩子叫‘爸爸’比叫‘妈妈’的次数要多得多!”   “我也是怕他们长期见不到爸爸,没有爸爸这个概念!”她笑着道,坐去了沙发。   “我韩遇城的儿子怎么敢心里没爸爸!”他扬声,得意道,一脸的自信,“来,我们学走路!今天必须要会走路!”   他把大儿子放在地上,让小家伙先站着,他脱掉了西服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动作时,可见衬衫映衬出他那健硕的肌肉线条。   走路的时候,也没任何不自然。   是真康复了,而且,跟以前健康的时候一样。   她喝着果汁,满心愉悦,仿佛很久没这么开心激动过了,尤其看着他喜欢两个家伙,满脸兴奋以及发自内心的愉悦的样子,她更开心。   韩遇城蹲在小韩韩的不远处,“韩?,来,走到爸爸身边来!”   他沉声叫着儿子的大名。   小韩韩站在原地,表情有点怯怯的,一双大眼睛看向妈妈,又看向爸爸,因为经常走摔跤,有点不敢走。   何初夏走了过去,她蹲在儿子的身旁,“韩韩,别怕,走到爸爸身边,爸爸不会让你摔倒的,爸爸会保护你!”   她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去啊,那是爸爸,会‘砰砰砰’的爸爸!”她又说道。   “砰砰砰!”小韩韩大声喊,小手做成小手枪的样子,胡乱地扫射,然后朝着爸爸迈开了小.腿。   走到韩遇城身边的时候,他差点摔倒,被爸爸的大手扶住,没有再摔倒。   “我韩遇城的儿子就是棒!”他亲了他一口,弯着腰,牵着儿子的小手,朝那一堆礼物边走去,不一会儿,拿出了一把小手枪的模型。   “这是什么?”   “砰砰砰!”   “呵……谁教的?”他笑着道,何初夏也笑了,“你之前买给他们的玩具,他们可嫌弃那些毛绒玩具了,就喜欢这些枪啊、汽车啊什么的!”她解释道。   “那是!我韩遇城的儿子,当然得喜欢这些!跟我小时候一样!”他骄傲道。   何初夏不以为然,“也不能总教他们打打杀杀的吧!小孩子,还得可爱温和点好!”   韩遇城这下就不置可否了,教大儿子玩起了手枪,很快,抱出小儿子,教他喊“爸爸”,教他走路。   她悄悄地去了厨房,穿上了围裙,要亲自下厨炒两菜,“初夏,你就歇着吧,大热天的,往厨房跑!”   “方姨,你就别管我了。”她就是想下厨,像其他女人一样。   “好,我不管你。初夏,我看先生恢复得非常不错,这状态、精气神儿,和以前健康的时候一样,也一点没见老!倒是你,把自己累得……”   “方姨,我是不是老了?”何初夏想到什么,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问。   她这种忙起来就黑白颠倒的外科医生,经常熬夜、加班,饮食、作息不规律,平时又没时间休息,她都两三个月没敷一张面膜,半年没去一次理发店了,更别提去美容院了。   “你气色很不好!得注意了!可不能再那么忙了!”方姨诚恳道,不是她打击她,这是真心为她好。   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年纪稍微大点就……何况,她还生过孩子。   生个孩子,能衰老好几年。   听方姨这么说,她心口一凉,倒有点自卑了。   她端菜上桌,看到已经在客厅里不停欢快地走着的儿子们,除了喜悦外,不禁有点感慨,到底是爸爸,跟妈妈的作用就是不一样。   妈妈养育了孩子,爸爸教他们成长,她一直明白,父亲,对孩子的重要性。   所以,每天都会在他们面前提他,给他们看爸爸的照片,甚至制作成影集,在电视上播放。   “韩大哥,去洗手吃饭吧!”她扬声喊道。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有时差,他应该是累了。   韩遇城微愣,点头,“小家伙们,洗手吃饭去!”   大男人双臂各自夹着一个儿子,去往洗手间。   “先生这一回来,小家伙们就会走路,会说话了,真神奇!”方姨一脸喜悦道。   “是啊,他们对他也一点不陌生呢!平时杜墨言、杜若淳他们来,小家伙们没见跟他们多亲!血浓于水吧,血缘就是这么奇妙!”她一脸开心道。   方姨在收拾客厅里散落在地上的玩具,韩遇城也是宠儿子,竟带了这么多玩具回来,不知,给何初夏带了礼物没有。   洗手间里,俩儿子都坐在台子上,韩遇城洗了脸和手,视线一直落在穿着同样衣服,留着同样发型的儿子们身上。   “来,你们也洗手。”他拿着毛巾,帮他们擦小手。   “吧……爸!”小小韩咧着小.嘴,仰着头看着他,韩遇城看着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件事,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小乖乖,爸爸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受伤害了。”他低声道,在心中暗暗发誓。   一定要把乔世勋斩草除根!   他又一只手臂夹着一个孩子,回到餐厅,她不禁佩服他的体力,她现在抱着一个儿子都觉得累,别提两个了。   “先生,这两道小炒,是太太亲自下厨做的。”方姨扬声道,怕他们夫妻俩长期没见面生分、腼腆。   韩遇城淡淡地扫了眼,“我尝尝你的手艺!”   何初夏有点紧张,炒菜只是出于一份心意,她平时几乎不下厨的,偶尔休息的时候,会看菜谱学做宝宝餐给儿子们。   “这家常豆腐做的……豆腐都没入味!”他很不客气地挑剔道。   何初夏愣了,旁边的方姨也愣住,什么情况这是?!   “可能烧得时辰不够,方姨,都端下去吧。”她笑着道,已经了然韩遇城对他的态度了。   方姨只好让保姆将她炒的两盘菜都撤了。   一家四口,他坐主人位置,两小家伙都坐在儿童专用椅里,坐在她对面,他们平时有保姆喂饭,能吃点简单易消化的辅食。   她剥了两只虾给他们。   “他们会吃么?”他淡淡地问。   “会啊,都一岁了。”她笑着道,“小孩子长得就是快,时间过得也很快,一转眼的工夫,他们就会说话会走路了。”   她感慨道。   韩遇城没回应,见她也不吃饭,不停给儿子送吃的。   “你在减肥?都瘦成竹竿了!”他睨了她一眼,沉声道。   “没有啊,不是很饿。”她笑着回答,就是胃坏了,吃点东西就容易胃胀、反酸。   “工作很忙么,看你的样子,憔悴了不少!女人不能太瘦,瘦狠了就显老!”他实话道,骨瘦如柴不说,皮肤也差,黑眼圈严重。   她点头,“是非常忙,我之前跟你说过,在准备考研。”   她真老了么?   心里有点不舒服,平时也没在乎。   吃过午饭,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后,小家伙们睡着了,夫妻俩一人抱一个,上了楼。   儿童房间里收拾得很整齐,何初夏说,他们醒了不久,又会乱了,韩遇城带回来的那些礼物,大多被保姆送了进来。   两人从儿童房里出来,何初夏打了个哈欠,“你飞了十几个小时,也睡会儿去吧!”她体贴道。   “我不累,有会要开,先去书房。”他淡淡道,走了。   看着韩遇城的挺拔背影,他的精气神儿,她终于安心,以前经常看威尔发来的报告,虽然报告上一切正常,但她心里还是担心的。   现在见他这么健壮,她才相信,他真的康复了。   心血来.潮地找了面膜,敷了一张,拿着书本去了阳光房,阳光房里打着空调,窗帘都拉上,看了会儿书,她就困得睡着了。   韩遇城开完会儿,无意中看到阳光房里,已经睡着的她。   她脸上还贴着已经被空调吹干的面膜,他揭下。   “这气色,是贴这玩意就能好的么?”他轻声道。   “啊!什么?!”谁知,何初夏已经被他细如蚊蚋的声音给惊醒了,她坐了起来。   医生的职业病吧,浅眠,有一丁点动静就会跳起,第一时间看手机,以为有紧急情况。   韩遇城皱着眉,平静地看着她。   “没人找我啊?”她看着手机,疑惑道。   “没有。我见你睡着了,脸上还贴着面膜,帮你揭了,你就惊醒了。”他沉声道,“这么容易惊醒?”   她松了口气,“职业病。经常睡得正香就被医院叫回去了,现在都条件反射了!”   韩遇城单手插在裤袋里,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露出下午时分的蓝天白云。   她坐在沙发里,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染着浅笑,“你恢复得真好,我之后做过两例跟你情况差不多的手术,一个现在瘫痪了,昨天刚截肢,一个还在深度昏迷中!”   她笑着道。   韩遇城转身,“是,这或许是老天爷对我最好的眷顾,我这段时间也想开了!”   从最初刚知道失去性功能后的自卑,到现在的淡然,他这段时间里,一直在调整自个儿的心态,渐渐地学会了放下。   什么男性自尊,都比不上命重要!   有这条命,健康的身体,才能保护他的两个宝贝儿子,保护身边的亲人、朋友!   她站了起来,朝着他走近,“看到你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真好!看起来还是那个威武霸气的韩大哥!”   韩遇城扬唇,“你倒是憔悴了不少,工作再忙,也得注意休息、注意身体!”   眼前的何初夏,她的容貌,已经让他觉得很陌生,也只有这一声“韩大哥”还能打动他的心。   “道理我都懂,但是,那都是人命啊,病人需要的时候,我没法放着不管。唯一气恼的是,当初入了这一行!”但既然在这岗位上,就得认真地做好,医生不同于其他职业,经过她手的,都是一条条人命,但凡不负责点,可能就是害死了一条命。   她是挺有责任心的,是个好医生。   “你做着开心就好,别累垮了。”他沉声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   从京城市区到郊区军区,已经近傍晚,但正值夏季,太阳仍高高挂着。   韩遇城坐着军用越野车到了打靶场,枪声不断,他从车上跳下,戴着墨镜的他朝着打靶场走去。   韩翊远远地就看到了那道身影。   嘴角上扬,穿着迷彩服的他,大步走来,距离他几十米远的距离,突然攻击。   臭小子!   韩遇城在心里咒骂,迅速脱掉西服扯掉领带,迎接韩翊的迅猛进攻。   韩翊说过,等到他痊愈后,一定找他“切磋”的。   韩遇城今天很有雅兴,陪着他玩,虽然一大把年纪,之前还得过重病,但他没让韩翊占到什么便宜,在格斗上,两人没分胜负。   转眼又去了靶场,韩翊最终,还是被韩遇城击败了。   “心浮气躁!韩翊,你就输在了这点!”韩遇城看着韩翊打的靶,手指着,对他批评道。   韩翊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悠闲自在!没心没肺!抛妻弃子!”   他这是在指责他!   “你心里有不痛快的,别拿我撒气,症结是什么,对症下.药。”八成离不开青舞,他揣测。   韩翊没理他,捡起了地上的迷彩服,走了!   ——   韩遇城回城后,请杜墨言、杜若淳两兄弟吃饭。   “怎么没把嫂子带来啊?不像话!”杜若淳嚷道。   “咱兄弟三个喝酒,叫女人干嘛?”他反驳道。   杜若淳只觉韩遇城有鬼,“四哥,您真移情别恋了?要不怎么这么说小嫂子?以前那爱妻心切的样儿呢?”   “您移情别恋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哥们可警告你一句:别作!”杜若淳想到了他曾经和何初微的纠缠,嘲讽道。   韩遇城也不生气,看了眼杜墨言。   他也没给他好脸色,“早点撤,你赶紧回家哄老婆儿子去!老韩,我只跟你说一句:初夏她很不容易!”   韩遇城眯着眼笑笑,点着头,“我重色轻友的时候,你们怨我重色,现在好不容易跟你俩一块吃顿饭,怎么还指责我?”   “你丫去美国快一年了,期间一次没回来,你说你怎么做人老公,怎么做爹的?”杜墨言气愤道,总感觉韩遇城有事,他也数落过何初夏,她什么也不说。   韩遇城失去性功能的事,至今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是啊,四哥,且行且珍惜啊!”杜若淳搭腔道,韩遇城不说话,喝着酒。   ——   听到楼下有轿车引擎声,她连忙下了楼,身上带着酒气的韩遇城,看到她,“儿子们呢?”   “都睡着了!”她说着,上前扶住他,“你怎么又喝酒了?是不是这些天又开始抽烟喝酒了?”   “跟老杜、肚子喝了点,平时喝得少,烟也少抽,你别扶我,我能走。”他很清醒地说道。   她没松开他,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到了二楼,他去儿子房间了。   跟两个小家伙“聊”了一会儿,才出去。   “我今晚睡客房!一个人睡习惯了!”在门外遇到她,他沉声道,后一句算是解释。   她微愣,“我去收拾!”   她抱了干净的被褥及换洗衣物进了客房,韩遇城抢过,“我自个儿来,你歇着去吧!”   “睡衣、内.裤都是新买的,都洗过了,干净的。”她那天抽空去商场亲自买的,没好意思说。   “不用,我带了。”他沉声道。   她蹙眉,感觉到了他的冷淡。   “对了,你的那个病,我查过,如果长时间没恢复,可以试试中医的针灸,我……”她硬着头皮说道,怕提起这件事,伤他自尊。   说着说着,被他的手势打断。   “清心寡欲,挺不错,再说了,爱都没了,谈什么性。哪天再遇着个让我动心的女人,兴许那档子事,也就能做了!”他睨着她,沉声道。   意思,他不爱她了,对她也没性.趣!   “是不是,你想了?嗯?”他突然扣住她的腰,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睨着她,沉声问。   何初夏瞬间脸红,“你,你胡说什么!”   “看你也不像那种欲求不满的女人!休息去吧!”他松开了她,转了身。   她不想休息,只想跟他说说话,聊聊天,但他好像并不想理她。   “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吧!乔世勋这么久都没动静,我看他是不会再出来了。”她沉声道。   韩遇城挑眉,铺床的动作微顿,“我美国还有生意,不走不行。”   “哦,我是想,儿子们渐渐大了,会越来越懂事,你还是常常在国内的好。”她平静地问。   “我会尽量多抽空回来,现在腿脚利索了,也好意思回来了!”他沉声道。   “就算你瘸了,谁又会真嫌弃你?不说了,我,回房间休息了。晚安!”她淡淡地说道,转了身,韩遇城没留她,看着她跑出去了,他苦笑,若是在以前,他早就放下自尊回来哄她了,但现在,能不关心她就不关心,也不想对她上心,到底是自卑的。   ——   何初夏凌晨五点就被叫去医院了,韩遇城起床后,她不在家。   “先生,你也劝劝她,这样下去,迟早累垮的,咱也不缺那点工资啊。”方姨说道,韩遇城点头应和,但他劝不了,若是世界上所有的医生都像她这样敬业、负责,那就好了!   “她胃也不好,睡得也不好,这样下去,得累垮了!”   韩遇城跟两儿子玩着,没再说什么,吃过早饭,方姨让他给何初夏送饭去。   他的出现,惹来认识他们的医护唏嘘。   但,韩遇城只将带给她的早餐放在了护士站就走了,何初夏还在手术中。   “这两口子,到底怎么了?若即若离的!”   “哎,谁知道呢?不过,韩先生还是那么帅啊,恢复得真好,倒是何医生,一天一天地憔悴,女人啊,尤其我们这一行的,都容易老啊……”   “可不是嘛,何医生还不好好抓紧了韩先生,到时候,人老珠黄了,小心成为下堂妻啊……”   见护士长过来,两护士连忙闭嘴。   她这一忙,又到了夜里才到家,实在累了,请了假,但回到家发现,韩遇城和儿子都不在家。   “先生带两个小家伙上午就出去了,说是带他们出去玩,不知去哪了,保姆也没带。”   听了方姨的话,她的心有点慌,连忙打电话给他。   “你把他们带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她激动地问。   韩遇城刚洗完澡,看到熟睡中的两个儿子,他莞尔,“我带他们回韩家老宅住两天,约了大哥、二哥,明天一大家子人来这聚餐。放心吧,我能照顾好他们!”   她松了口气,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这么晚没回来。   第203章:放纵!6000   对于她来说,提心吊胆的日子一直没过去。自从之前带两儿子回石城发生过那起意外后,韩遇城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从不敢带小家伙们出门,除了前花园、后院,两孩子还没出过这栋别墅。   就连他们偶尔有个感冒发烧,都不曾去医院过。   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他们房间,切切实实地看到他们在家,她心里才踏实。   他们家院子周围,每天都有保安巡逻,两个儿子有保姆24小时盯着。   那颗慌乱的心,许久才安定下来。   “带他们出去玩玩也挺好,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没敢带他们出去过。”她平静道,嘴角噙着笑。   穿着黑色背心的韩遇城,站在老宅二楼的阳台上,也是很平静地听着她的话,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   “你刚回去?”他沉声问。   “嗯,刚到家,明天可以休息!”边说边走去主卧,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仍然用尽气力,表现得精神点。   “那你好好休息!孩子在我这不会有事!”他沉声道。   “嗯!先这样了,他们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他没有叫她明天去老宅……她也没好意思提,先于他挂了电话。   韩遇城对她的态度,她能感受得到,淡漠的、疏离的,大家都一样,各自因为一些事都退了回去,不再像当初那样,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撕心裂肺……   这一觉,睡得很沉,杂梦也多,又梦见了小时候,一家四口一起出玩的画面,还梦见了何初微,她掐着她的脖子,不停地说:“报应、报应!”   她从快要窒息的梦靥中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全身无力,头昏脑涨,比没睡的时候更累。   口干舌燥,下床去倒水喝,楼上的水瓶里还没水,只好下楼。   “太太,您怎么起这么早?”天还没完全亮呢,保姆也刚起。   “我下来喝水。”她说道,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完了。   没上楼,在客厅沙发上躺下,有人在,她才能睡得安心、踏实。   直到九点多,才被方姨叫醒。   她匆匆吃了早饭,匆匆出门去了,方姨还以为她又去医院了。   ——   她上次来这家美发店,还是半年前,专属发型师看着她干枯毛躁的头发,表示很无奈,修剪一番后,做了护理,在她的要求下,烫成微卷,上了颜色。   烫发的时候,一直催促发型师,她怕韩遇城在中途打电话来叫她去老宅。   而实际上,他根本没打过一通电话。   去了美容院,做了护理,化了淡妆,买了一身当季某大牌连身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焕然一新。   女人还是得靠打扮的。   只是她平时没空化妆,更没空出来逛商场。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那个人不在,打扮给谁看?   丑一点,还能防身,避免烂桃花,她可不想总被传闻,说什么韩遇城不在,她和别的男医生如何如何。   镜子中的女人,穿着大气的无袖连身裙,披着不长不短的棕栗色微卷发,化着干净的淡妆,她冲自己微微一笑,去收银台结了账。   刚从店里出来,手机响了,她嘴角愉悦地上扬,以为是韩遇城打来的,结果,显示的是:大嫂。   韩遇城不在的日子里,大嫂经常打电话来问候,像亲切的长辈。   “初夏啊,听老四说你还在医院忙,我是想,华仁离老宅也不远,让司机去接你,回来吃个饭,一大家子人,今天就差你了!”大嫂那亲切和蔼的声音传来,何初夏那双雾状的平眉轻皱,韩遇城对大嫂说,她今天上班?   明白了大嫂的意思,她连忙回答:“大嫂,我是在忙,真的走不开呢,你们大家在家好好聚聚,就不要等我了,下次吧!”   纤细的皓腕上,秀气的手表,指针还没到12点。   也就是,快到午饭时间了。   “半个钟头都挤不出来吗?初夏啊,我看你真的要忙疯了,虽然说,病人很重要,但你的身体也很重要啊!”大嫂关切的声音又传来。   都说妯娌间关系很难处得好,韩家就不是这样,大嫂对她,像和蔼可亲的长辈,实际上,她也就比她妈妈小十来岁,二嫂对她像热心大姐,也常常关照她。   “大嫂,实在抱歉,我真的抽不开身!”韩遇城没让她去的意思,她去了不好。   假装很忙,冲话筒喊了声,说病人找她,她就挂断了。   去了商场四楼,找了一家粥馆,她独自一人点了餐。   刚打开手机微信,韩家的微信群里,二哥家的女儿,发了好多照片。   一桌丰盛的佳肴,儿童座椅里,她的两个宝贝儿子,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只小勺子。   “四婶呢?”   “四婶,你今天怎么没有来啊?”   小羽毛发来语音。   她笑笑,按着话筒回复:“四婶在医院呢,快忙死啦。小羽毛今天要好好看着俩弟弟哦,不要给他们吃冰淇淋。”   她小声道,餐厅里很安静,她说这话感觉有点心虚。   小羽毛点开何初夏发来的语音,属于何初夏的声音传来,韩遇城听得很清楚。   “这初夏,就不能请半天假吗?这繁忙程度,快赶上我家那口子了,小羽快给你爸打电话,催催!”二嫂扬声道。   “初夏现在是名医了,事业上升期,忙点正常,就是不要累垮咯,老四,你就别再出国了,在家照顾老婆孩子,多惬意?!”韩遇铭沉声道。   韩遇城笑笑,“暂时还不行,大哥你知道的。”他意有所指。   韩翊还不能出现在这样的家庭聚会里,除了韩遇铭夫妇、韩遇柏,其他家庭成员还不知道他没坐牢呢。   韩家的老宅,太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还有两个可爱的韩家小从孙,韩遇城不经意间,看向韩爷爷的遗像,满心感慨。   带儿子们来这,就是认家门的,这里有祠堂,供着韩家祖宗的牌位。   独自一个人吃着清粥,就着汤包、凉菜的何初夏,时不时地会看到小侄女拍来的照片,也有韩遇城和大哥一起喝酒的画面。   “小羽毛,提醒你四叔,少喝酒!”他们喝的还是白酒,她不放心,忍不住地劝。   “四叔!四婶不让你喝酒!”小羽毛跑过去,霸道地夺走了韩遇城面前的酒杯。   “这丫头!”韩遇城沉声喝。   “四婶说的!不信你听!”   韩遇城发笑,“她让我少喝,没让我不喝,酒杯拿来!你四叔今个儿高兴!”   “不给!就是不给!”   “老四,你是该少喝点,初夏说,你头里很多血管都动过,就怕高血压!”二嫂劝道。   韩遇城皱眉,一脸不满。   “得了,大家都别喝了!今天也不许抽烟!”韩遇铭沉声道。   大嫂端着小碗,给小韩韩和小小韩喂饭,“老四,虽然你跟初夏经历了那么多挫折,但现在好歹是圆满了,你痊愈了,还有两个这么讨人喜欢的儿子!多幸福!”   韩遇城看了眼两个小家伙,嘴角噙着笑,心里却一片狼藉。   那些挫折和病痛,早已把他们折磨得累了!   他笑笑,什么也没说。   她吃过饭,又去了商场,没什么想给自己买的东西,现在就喜欢逛儿童商品区,但家里的小衣服,儿童玩具等等,堆得一屋子都是,不需要给他们买什么。   她就在商场里,像一只无头苍蝇瞎转悠,茫然不知所从。   电影院放映厅,左手边右手边都是年轻的情侣,大学生模样吧,男孩子帮女孩子拿着饮料,看着包,女孩只负责吃爆米花,看电影,渴了的时候,说一声“渴”,男孩立即将吸管送到女孩嘴边。   真好!   她感慨,原来生活是这样的,恋爱是这样的。   他们也曾一起看过电影,包厢,包场,没这么热闹。   看着帅哥、美女如云的青春片,发生在大学里爱情故事,勾起了她不少的回忆。   她大学的时候,别人在忙着恋爱的时候,她正忙着学习、学习,闲暇之余,偷偷幻想一下韩遇城,然后,继续学习。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执迷不悟”,如果那天,韩爷爷没有发现她的秘密,她像其他同学那样,和普通的男孩,平凡地恋爱、结婚,现如今,她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不会经历那么多次的分分合合,也不会成天活在提心吊胆里……   旁边的女孩哭了,男孩搂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哄着她,“乖,不哭啦,电影而已,都是假的,小傻.瓜!”   她却忽然鼻头一酸,捂着嘴,感性地恸哭。   明明是个理性得不能再理性的外科女医生。   前不久,被邀请回母校演讲,有医学生就问她:“为什么可以淡定地给最亲的最爱的人做手术?看到心爱的人,头上破了个大窟窿,正常人早就吓晕过去了,怎么还能那么镇定地手术?”   所有人都说她很冷血,对自己的丈夫都能动刀子,还比做其他的病人更成功。   却没人能明白,她那颗原本带有棱角的,感性的心,要经历过多少磨难与曲折的打磨,才削去了棱角,变得坚毅、冷静、理性。   别的外科大夫的心理素质是练出来的,她何初夏的心理素质,都是现实生活里的遭遇给磨砺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哭,很久没哭过了,只是突然感觉很伤心。   以为早就炼就了的铁石心肠的心,其实只是因为千疮百孔而麻木了。   老宅里,只剩下他们爷三儿,他一觉醒来,两儿子趴在他身上玩着,忽然感觉一阵温热,小小韩在他身上尿尿了!   “臭小子!”虽然有点气恼,看着儿子那可爱的模样,他嘴边尽是宠溺的表情。   “两个小祖宗,等你们再大点就送部队去!”他故意说道,不过是有这个打算,假如乔世勋出现,两孩子必然得送走,保护起来。   “妈!麻.麻!”小小韩流着口水,在床.上爬,边喊。   韩遇城微愣,“你.妈还在忙呢!”   中午打电话给方姨问过,方姨说她匆匆出门了,应该是去医院了。   换了衣服,给俩儿子喂了奶,带他们离开了老宅。   回到别墅已经是傍晚时分,何初夏还没回来,两小家伙在屋子里不停地找妈妈。   ——   韩遇城从书房忙完出来,刚要去帮两小家伙洗澡,手机响了。   “先生,太太在KTV包厢里呆了两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什么?KTV?”他以为自个儿听错了,扬声问。   “是!铂爵KTV豪华双人包厢,她一个人进去的,服务员不停送酒水。”保安队长沉声道,“她今天很反常啊,一个人去逛街了……”   所以,她根本没去医院加班?!   “进去把她带回来!”他沉声吩咐,不知哪来的无名之火。   “是!”保安队长说完,立即派人进了包厢。   “你们都给我出去!这是命令!我不要你们跟着我,讨厌死了!弄得我一点自由都没有!我想做个普通人,这么难吗?!滚出去!都滚!”   包厢里,何初夏拿着话筒,左手里拎着酒瓶,她对着话筒说完,将那酒瓶朝门口扔去。   保镖躲开了她的酒瓶,听话地出了包厢。   她喝了不少啤酒,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孩子也不用她操心,索性放纵个彻底,看完电影还想去游乐场坐过山车的,但是太晚了,索性来唱歌。   很多歌只是听过,不会唱,她就胡乱地吼。   韩遇城再次接到队长电话,说何初夏把保镖撵出去了,不让打扰她。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迅速下楼,把两孩子交代给佣人,他出去了。   ——   她一直本本分分,从不做出格的事,这是他对她这近一年来的了解,甚至感觉,她已经成了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机器,只知道工作。   很难想象,她会来这种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   这家KTV很上档次,来玩的人,非富即贵,她还挺会挑地方的。   他迅速去了包厢,保镖还守在门口,包厢隔音效果非常好,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动静。   “先生,我们怎么劝她,她都不听……”保镖解释,怕被韩遇城责备。   韩遇城没吱声,大手握住了金色的门把手,用力一转,门开了,包厢里黑漆漆的,只有屏幕亮着光,里面的人也很安静,立体的环绕声,让每一个音符、旋律充满了每个角落。   “我们都累了,却没办法往回走,两颗心都迷惑……”   她坐在沙发里,拿着话筒,看着屏幕,认真地唱着歌,还没发现他进来。   “是谁记得是谁先说,永远地爱我……”这一句,一开口,她的心又疼了,右手用力地捶着心口,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和压抑。   一直矗立不动的韩遇城,回神后,去开了灯。   灯光亮起,她侧过头,看到了他的身影,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容颜。   他走了过来,她嘴角泛起笑容,脸上还挂着泪,“你怎么来了?”   韩遇城面无表情,配音还在响着,她站了起来,穿着高跟鞋,身子有点摇晃。   眼前的她,和昨天简直变了个人。   头发烫了、染了,脸上化着妆,身上穿着大气的某大牌当季的无袖连身裙,手臂纤细,没有一点赘肉。   底子在,稍微打扮一下,便香.艳动人。   浑身酒气,面色潮.红,双.唇肿.胀。   “你在伤心?为什么?”他认真地问,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   她摇着头,“就是太累了,出来放松放松,很久没这样放纵了!”   她喃喃道,身子不稳,跌坐了回去。   即使喝醉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发酒疯,还有几分理智。   他以为,她伤心难过,是因为他。   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嘲的笑,“解压的方法多了去了,非得喝酒?方姨说你胃不好!”   他站着一动不动,机械道。   “嗯,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喝了酒,浑身更难受!”她垂着头,看着他的皮鞋,哑声说道。   “回去吧!”他沉声说完,转了身。   何初夏双手撑着沙发,用力站起,身子摇摇晃晃,脚下还散落着酒瓶,没走两步就摔回了沙发里。   韩遇城转身,二话没说,捞起沙发里浑身发软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多久,没有被他抱在怀里了?   她一动不敢动,趴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双眼,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久违的气息、久违的炽.热……   他抱着她,大喇喇地进了电梯,不顾旁人的目光。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怀里横抱着穿着长裙的女人,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出了旋转门,路过的女孩,无一不羡慕他怀里的女人。   可她们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在一年前,还病成了一个傻.子。   到了车上,他将她放在一旁的椅子里,她缓缓睁眼,看到了坐在对面的他。   “我手机呢?有没有人找我?”她想起了什么,连忙翻自己的包。   韩遇城沉默,淡淡地看着她拿了手机,好像有未接电话,立即回拨回去。   “对、对不起,我刚刚没接到你的电话,哦,没事啊?那就好!”她对病人赔笑,连连抱歉。   一连回了五个电话,都是在道歉,也幸好,这几个病人没大碍。   她的手机,24小时都为这些病人开着。   懊恼地拍着脑门,“还好,他们都没事!”   她在他的面前,显得局促而不安,脸上堆着笑,怕自己在他面前出丑似的。   韩遇城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她。   “我,我,是不是妆花了?”她慌乱地问,找包里的镜子。   “没花!”他沉声道,她的动作顿住,意识到了自己的局促和慌乱。   和他的镇定、淡漠相比,她就像个小丑。   “哦!”她傻笑,看向窗外,“他们两个没调皮吧?听说刚会走路的孩子最难带了!”   她说话时,声音还有点嘶哑。   “除了会在我身上尿尿,没调什么皮!”他淡淡地回答。   “哈!活该!”她想象着儿子在他身上尿尿的样子,冲他嘲笑道,笑得有点夸张,好像,两人之间除了儿子,也找不到话题了。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她也不再无趣地问他问题。   一路上,车厢内一直是沉默着的。   很快到家,她似乎睡着了,他叫了她一声,她没反应。   小心翼翼地将满身酒气的她,抱了起来,下了车,一直到了主卧的大床,他坐下,将已经睡着的她,搂在怀里。   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面容,眸色渐渐地黑沉,唇渐渐地凑近她的唇瓣……   第204章:请他吃饭6000   男人的心正狠狠地颤抖着、悸动着,那双炽热的唇,朝着她那双被酒精刺激得肿胀、红润的唇上凑去,那是来自于内心的冲动与本能,渴望与她亲吻。   “唔……”他的双唇封住了她,从咽喉深处,发出嘤咛声。   陌生而又无比熟悉的味道,引诱着她,原本已经半昏睡、半醉的女人,掀开眼帘,只见他的俊脸,在她的眼前,他闭着眼,一脸投入。   是韩遇城,他在吻她。   一股心悸,从心底深处汹涌而来,她闭上双眼,反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主动张开了双唇……   他带着心悸与心痛,狠狠地吻着她,无关晴欲。   本以为,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悸动,故意不想她,故意将她遗忘,可一见到她,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早已刻骨,除非他粉身碎骨,这个小女人才会真的,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其实,他对她的爱,一直都在,不增不减。   掩藏了,不等于消失了。   他的气息、温度,一下打开了她身体的某个开关,在酒精的催化与他的蛊惑下,她也从那沉沉的躯壳里,探出了脑袋,伸长脖子地与他亲吻,缱绻,一只素手甚至在他的胸口抚摸起来。   像是在做梦,久违的幸福感,温暖感,将她包裹。   两人抱得越来越紧,那是发自本能的,对彼此的需索……   一吻方毕,气喘吁吁,四目相接,彼此的眼眸里都闪烁着泪光。   她迷迷糊糊,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的俊脸,左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脸颊,“你嫌弃我了……我早上去做了头发、做了脸,我以为你会叫我去老宅吃饭的……结果没有……”   “今天太闲了,想了很多事,还是觉得很苦、很累,很迷茫……”她边说,边流着眼泪,哽咽着,像是在对他撒娇。   “在我心里,你还是我老公、我的男人,可是,你好像已经不把我当妻子了……”她哽咽道,心脏狠狠地颤抖着,那颗早已经麻木的心,此刻,正活着,感受到了痛。   韩遇城一直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她,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见他不说话,她心里更酸涩,想要从他怀里离开,却忍不住地猛地捧住了他的脸,爬着坐起,主动吻住了他的唇,他被她压倒在了床上,她趴在他的身上,热情地吻着他,抚着他……   他很被动,并没因为她的主动而产生晴欲,只是回吻着她,彼此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渐渐地,她吻够了,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韩遇城苦笑,微微抬起下颌,大手轻轻地插进了她的发丝里,“我以为,你不需要我这个没用的男人了!”   在她已经睡着后,他终于开口,一句话出口,热泪也盈满了眼眶。   这个“没用”,指的是,他曾经没有好好保护好她和儿子,他们的家人,曾经痴傻过,大病过,让她一直活在担惊受怕里,还失去了她的亲生母亲,差点失去小儿子。   他一直因为这些事在自责、愧疚,觉得自己很没用。   这个“没用”,还指的是,他现在真的,连男人那方面的基本功能都没了。   一直因为这件事自卑着,当初即使她不让他出国,他也执意要走,在她面前,已经不想失去更多的尊严了。   既然她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辛苦、很累,而他连基本的生理功能都没了,还在一起干嘛?他故意不联系她,不想她,回来后也是故意挑刺,冷漠对她,心想,也许她会主动离婚。   没想到……   她若是能跟他离婚,他也算真解脱了。   他就是自私,把自尊心看得很重,他承认。   至今还没第四个人知道他失去了性功能,绝口不提。   他企图将她从身上推开,但她像一只树袋熊似地,双腿双手扒着他的健硕身躯,睡得很沉,很香。   “初夏,你就是死心眼!你要是狠心点,我也真解脱了,你越是这样,我越受折磨,你懂吗?!”他苦笑道,她的内心里,居然还需要他,还在乎他,还把他当丈夫,当男人!   她就是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哪怕做缩头乌龟,也会像一块磐石一样,不会转移、变心。   所以,她后悔,让她遇到了他,一爱便一发不可收拾,受尽磨难也无法自拔。   她沉沉睡去,他一直没睡着,她趴在他身上,那沉沉的分量感,仿佛将他心口的一块窟窿都填上了,很久没这么充实了。   半夜的时候,她才翻了个身,他趁机抽身,将她盖上了薄被。   下床时发现,她脚上还穿着高跟凉鞋。   男人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握着她的脚踝,在看到她那被磨破了皮的脚踝时,浓眉深锁。   破了皮,还有干涸的鲜血,那高跟凉鞋起码八厘米高,印象中,她很少穿这么高的跟。   她精心打扮一番,只是为了他。   一股心疼涌上,他喉咙闷堵,涨疼着。   男人动作轻柔地脱掉了她脚上的高跟凉鞋,用温水、毛巾擦掉了脚踝上的血渍,又去找了家用急救箱,仔细认真地给那破了皮的伤口上消毒药水。   “嘶……疼……”她趴在床上,皱着眉,嘟囔道。   她即使邋遢成黄脸婆,只要他爱她,在他心里,仍然是最美的。   这一夜,他一直坐在她的床头,直到天明,才悄悄地离开主卧。   ——   她昏昏沉沉地醒来,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脑子乱哄哄的,渐渐地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吻,好像是她失控,主动吻他的,好像还在他的面前,哭了,问他是不是不把她当妻子了。   他却什么都没说。   她爬起,深吸口气,拍了拍胀痛的头,嘴角嘲讽地上扬。   他这次回来,对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无意中,脚踝上的紫药水,刺到了她的心,他还是关心她的吧?   不然也不会去KTV找她,抱她出来、上车,抱她下车,回家……   这一点点温暖,还是那么诱人。   她认认真真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心情很好地出了主卧的门,刚出门,只见韩遇城从斜对面的客房出来,她微愣。   没有离开,面带腼腆的微笑,等着他走过来。   今天的她,竟然穿着一条白色丝缎碎花旗袍,无袖,露出她婀娜窈窕的曲线,昨天刚烫的卷发,扎成了发髻,露出纤长白希的脖颈。   和其他外科医生一样,她也是“外科白”,全身皮肤都很白,脸上略施粉黛,看起来十分精神。   “早!”他离她几步远的距离,她扬声喊。   他依旧很冷酷,面无表情,那副欠揍的样儿!   “昨天晚上,我没发酒疯吧?”她扬声问,双眼大胆地盯着他的脸。   韩遇城挑眉,看了她一眼,“发了!”   “那你当作,被狗咬了好了……”她翻了翻白眼,嘀咕了句,小跑着走了,去往儿子们的房间。   她恐怕忘记,是他主动吻她的了!   “太太,早!”她刚进儿童房,保姆见到她,先是一愣,很久没见到这么精神、漂亮的何初夏了。   “早啊,王姐!”她一脸热情地回应,“我们家两个小帅哥也醒啦?”   两个小家伙,一起趴在婴儿床的边缘,两张帅气的小脸上,乌黑的大眼珠紧盯着进来的妈妈看,好像认不出她了。   何初夏苦笑,“妈妈稍微打扮打扮,就不认得啦?”   她上前,柔声问。   “麻麻!”小韩韩突然激动地喊,她听了,感性地鼻酸起来,眼里噙着泪花。   “乖!韩韩终于会叫麻麻了……”她弯腰,有点吃力地将他抱起,在儿子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好几口。   “爸爸!”小小韩看到爸爸,也站了起来,张开了小手。   韩遇城一把将他从小床里拎了起来,大手掐在儿子的腋下,来了个360度的转圈,逗得儿子“咯咯”直笑。   “我……我……把爸!”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韩韩看到弟弟被爸爸那么抱着,他也想那样,大声喊。   好像男人更会带男孩子,何初夏苦笑,她之前看到洋娃娃漂亮,还特意网购了两只芭比娃娃,送给儿子,结果,小家伙们看都不看一眼。   韩遇城放下弟弟,从她怀里抱起哥哥,也抱着他转圈。   “他们这么喜欢你,你干脆别走了,就在家带他们好了!”她大声道,是真不想他常年不在家,幸好俩孩子不是那种孤僻的小孩,不然,真怕他们得自闭症。   韩遇城没理她,玩了一会儿,两小家伙皮得跟猴子似的。   他一手抱一个,抱着他们,跟她一起下楼。   方姨看着他们一家四口一起从楼上下来,十分惊喜,惊喜之余,满心欣慰,以为他们夫妻终于和好了。   其实,外人也不知他们夫妻俩究竟有什么矛盾,只知道,这近一年来,韩遇城一直在国外。   “初夏今天,真精神!这身旗袍什么时候买的?没见你穿过!”方姨笑呵呵地问。   “还是前年回石城的时候,跟我妈……逛街的时候买的!当时还穿不上呢!”她笑着道,提起母亲的时候,心中还梗了下。   “是嘛,好看!真好看!”   韩遇城已经将儿子们放在儿童座椅里了。   “我今天早班!得赶紧吃饭上班去了!”   “你啊,就不能请假休息休息?大年三十都在加班!”方姨沉声道。   她昨天都休息过了,哪能那么任性总请假啊,虽然,挺想在家的。   吃过早饭,韩遇城送她到了门口,她的白色轿车就停在门口,第一次看她自己开车去上班。   “我走啦,他们就交代给你了!虽然天气热,也别给他们吃凉的!”她对他交代道,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脸。   韩遇城点头,“路上慢点开!”   忍不住叮嘱了句。   “就京城这便秘一样的交通,能快得起来么?!”她嘴角上扬,反驳道。   要不是常常加班到深夜,地铁夜里停运,她才不会开车去上班。   韩遇城没说什么,抿唇笑笑,她上了车。   方姨和保姆抱着小韩韩和小小韩出来你送妈妈,小家伙们早就学会了“拜拜”的手势。   她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个儿子,看着他,嘴角一直扬着。   ——   韩遇城带俩小家伙去度假山庄了,两儿子各自用儿童专用游泳圈,在泳池里欢快地玩,他也泡在水里。   不一会儿,弩来了。   “韩,我觉得,你很适合做个奶爸。”他蹲在池子边,看着泳池里的父子三,打趣道。   心想,韩遇城痊愈了,回来后是要做全职奶爸的吧?   “论全职奶爸,哪比得上你?”他扬声反驳。   “我让你查的事,怎样了?”韩遇城从水里上去,捡起一条毛巾,披着。   弩挑眉,耸着肩,“我哪有空帮你查那么困难的事?!”   韩遇城瞪了他一眼,脸色阴沉了下来。   弩随即从身后掏出一份文件,甩在了他的面前,“哥们,你的麻烦还真没有解决!”   他严肃地说了句,撤了。   韩遇城打开那份文件,浓密的剑眉微微皱起,渐渐地,皱得越来越紧。   “把、爸!”直到小韩韩的叫声,将他拉回神。   看到小小韩头栽进了水里,那一刻,韩遇城的心瞬间蹦到了嗓子眼,随即,他果断跳进了池子里,一把将头埋进了水里的小小韩给提了起来。   小家伙早就被吓傻了,小脸涨红,好像呛了水了,他立即将儿子平放在水池上,大手按住儿子的心口,小家伙吐出一口水,呼吸才顺畅,他愣了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韩遇城一把将他抱起,按在怀里。   “乖儿子!别怕!你吓死爸爸了!”幸好,他没事,不然——   他闭着眼,轻轻拍着儿子的背,想到了那个秋天,那一场劫难。   想到了何妈妈惨死在他面前的画面……   弩给他的资料上显示,乔世勋还活着,最近已经有了他的活动迹象,但,没确切的线索。   儿子的哭声渐渐停止,他一颗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抱着他们,坐在躺椅上,抓着儿子的小手,抚着自己的脸颊。   “韩?,韩竧,爸爸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保护你们了!”这个“你们”,还包括何初夏,何爸爸。   “爸爸很没用,很对不起你们的妈妈,总让她受苦、受累,还连累了她……”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之处,就是让一个女人觉得,后悔爱上他吧。   一岁大的孩子,疑惑地看着爸爸,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   看着何初夏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来上班,同事们只觉她和韩遇城和好了。   “何妈妈,你今天真漂亮!”她的小病患,刚做过肿瘤切除手术,看到她进来,对她赞美道。   她莞尔,“这么说来,何妈妈以前都很丑咯?”   “不是!”小女孩连忙反驳,“是你今天,更漂亮!何妈妈是白衣天使!”   “这小嘴甜的,来,把护士姐姐拿的药都吃了,别以为嘴甜就可以不吃药了!”看着面容苍白,双唇苍白的小小年纪就饱受疾病的孩子,她既宠溺又心疼。   “何妈妈,可以不吃吗?吃过这个药,我就想吐,好难受……”   “佳佳可以不吃,但如果你少吃一顿,就可以晚一天出院了,你是想一直住院呢,还是想出院,自由地玩耍?”她耐心地劝道。   小女孩泄气,“好吧,我吃吧。”   她宠溺地扬唇,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枚糖果,送给她。   从病房出来,已经傍晚,看了手机短信,她订的那家餐厅发来的,表示已经为她预留了餐位。   她回更衣间,拿了包,从包的内口袋里,掏出戒指盒,将那枚钻戒小心翼翼地套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以前,他痴傻的时候,她就把它收藏在身边了,一直等着他病好,等他亲自给她戴上的,结果……   大小刚刚好。一直没戴手上,因为钻石太大,有点招摇,还怕被抢劫。但一直放在包的隐形口袋里。   她拿起手机,鼓足勇气,给他打电话。   “喂——”严肃的男声传来。   “是我,我今晚在餐厅订了位置,晚上一起单独吃个饭吧?”她微笑着说道,还没机会对他说抱歉呢。   在母亲死后,在她人生最痛苦无奈的时候,她对他说了很多伤他心的话。   过去这么久,该平复的已经平复了。   是后悔爱上他,但,经历了那么多,她该明白,爱上韩遇城,就是命运的安排,这一切都是命!   她该认命。   韩遇城蹙眉,迟疑着。   “你一定要来啊,就是鼎泰大厦顶楼,那间有名的空中餐厅!我等你!”怕他拒绝,她抢先说完,迅速挂了电话。   ——   她早早地到了餐厅,还是黄昏,餐厅几乎没客人,只有服务员在忙碌,她站在扶栏边,隔着干净透明的落地窗看晚霞。   也在等待。   手上的价格不菲的钻戒,一直散发着灿烂耀眼的光芒。   渐渐地,太阳落山了。   华灯初上,醉人的夜景,尽收眼底,餐厅渐渐地有情侣入座,来这吃饭的,大多是情侣。   韩遇城却一直没来,她回到位置上,继续喝水,等他。   如果他来了,不用说,他肯定原谅她了。   如果他没来,就表明,他还在怨她什么。   餐厅的客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人来人往,就是不见韩遇城的身影。   期间,还有男朋友向女朋友求婚,餐厅里顿时浪漫极了,她让服务员上菜,自己边吃边看,看着别人的幸福和甜蜜,她感动得泪目。   韩遇城终究是没来,一直到餐厅客人寥寥,成双成对地离开。   她是最后走的客人,乘电梯到了一楼,拎着包,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   韩遇城坐在车后座,看到她从餐厅出来,他眯着双眼,看着她一个人在马路上游荡。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真正错在了哪。   只记得那段时间,累得快要崩溃了,儿子失踪,母亲因为他们惨死,韩遇城病重,那时候,心里一团糟,哪还顾得上他的感受。   顶着巨大的压力,终于平心静气地给他做了手术……   现在想想,仍然觉得很累。   她穿过马路,在广场边上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摘下无名指上的钻戒,嘲讽地笑着。   “你这样,我更累,一直都让我主动……”她扶着额头,喃喃道。   她刚抬起头,面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手上的钻戒硬生生地被人抢走了,她愣了下,看着那人快速跑了。   她立即站起,追了起来,“抢劫!有人抢我的戒指!拦住他!”   从路边的轿车上下来两个男人,立即朝那抢劫的追过去,正奔跑的她,被人拦住,一双铁臂抱住了她的腰身。   “我的戒指!他们把我的戒指抢走了!”她大吼,抬起头,正对上韩遇城那严肃的俊脸。   “他们已经追去了!”他沉声喝。   第205章:   躁动之夏,多事之夜。   那些跳广场舞的老年人、锻炼身体的市民,在听到她喊抢劫后,人群有所骚.动,但没人看到劫匪往哪方向跑了。   但巡逻的民警已经开着警车去追了,韩遇城的保镖和司机也很快追上那名劫匪和他的同伙。   看到他,她愣住了,不知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你怎么会在这?!”她气愤地质问,她等了他一晚上,从傍晚等到餐厅打烊,他都没来。   “遇到歹徒,你追什么追?有什么比你安全还重要的?!”幸好他及时下车拦住了她,不然她真追上那些歹徒,非得被他们伤着!   没有回答她的愚蠢问题,大男人一脸斥责,冲她反问,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我的戒指!我的戒指被抢了!”她激动地回答他,吼得声音嘶哑。   “什么鬼戒指?!你跟我来!”他气愤道,捉住她的皓腕,拉着她去往旁边的轿车。   “什么鬼戒指!是——”她气愤地吼着,吼着吼着打住了。   要是他知道是那枚钻戒,估计会笑话她吧?   后座的车门被他拉开,他示意她先上车。   何初夏转身,看向劫匪消失的方向,不知他们会不会被抓到,把她的戒指找回来……   “上车!”他沉声喝。   “不上!”她倔强反驳,因为他没有赴约的事,心里怨着他,很受伤。   韩遇城二话没说,上前,左臂一把圈住了她的纤腰,用力往上一提,她双脚便腾了空,硬生生被他抱上了车。   “韩遇城!你放开我!”他多久没这么霸道了?她又是多久没对他发脾气了?车身因为他们而震动,她被他放下,跌坐进了真皮座椅里,轿车里还开着冷气。   她还想骂他,及时忍住了,一言不发地坐着,双臂环胸,一脸气愤。   韩遇城没说话,在一旁坐下。   不一会儿,保镖就回来了,还带着一辆警车。   “先生,太太的戒指被追到了。请太太过目,是否是同一枚,警方的同志也在!”轿车的车窗拉下,车上的大人物并没下车,保镖恭敬地递上警方收集证据用的塑料袋,里面是一枚钻戒。   韩遇城从保镖手里接过那塑料袋,一眼就认出了那枚戒指。   “给我!”何初夏激动地从他手中抢过。   她打开塑料袋,取出戒指,仔细看清楚,戒指内.壁确实有字母,她的心才安下。   旁边的韩遇城,一动不动,外表看似平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民警站外面,请他们去派出所做个笔录,被他拒绝,交代给保镖去办。   轿车缓缓行驶起来,她一动不动,钻戒已经被她宝贝似地放回了首饰盒里,放在了手提包内的隐形口袋里了。   他今晚没去赴约,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现在,被他发现她这么宝贝他送她的戒指,挺丢脸的。   她忍住,没有质问他。   身侧的他,一言不发,车厢内很安静,仿佛他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下,突然很气自己,就跟他这样客客气气地过下去呗,道什么歉,求什么和啊!   他的态度就是:对她无所谓了。   这么久不见,他带了一堆礼物给两儿子,什么都没带给她,她下厨炒两个菜,被他嫌弃难吃,昨天老宅一家人聚餐,他撒谎说她在医院忙,不让她去……   死一般的沉默,教人压抑。   终于到家,车子刚停下,她就推开车门,迅速下车,小跑着进了屋,直奔二楼主卧。   刚进门,没开灯,踢掉脚上的平底皮鞋,感觉有人进来。   “你进来主卧干嘛?你的房间在客房!”她背对着他,气愤地吼。   韩遇城却大步上前,她的身子突然被他从身后圈进了他的怀抱里,周身瞬间被他紧紧包围。   “你放开我!”她大吼,声音已经哑了,久违的怀抱,一沾上,她就想哭。   韩遇城没有松开,铁臂圈得更紧,身高的差距,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隐约听到了他的抽泣声,感觉到他身子在颤抖。   两人的眼泪,同时流下……   “呜……”她哭出了声音,他的铁臂又一次收紧,房间里黑漆漆的,黑暗,刚好能将他们此刻的狼狈掩藏,让他们尽情地放纵,宣泄心里的悲苦!   “老婆……我,我……对不起!”男人哽咽的抽泣的声音响起,他的眼泪顺着内眼角流下,暗夜里,他的声音悲怆而哀戚。   “你又跟我说对不起!你什么意思?!”这一声“老婆”,已经将她内心筑起的高墙全部摧毁,她哭着吼,心里的委屈在此刻倾闸而出。   他没有回答,悲鸣的声音,令她心疼。   手不禁抚上了他的手背,他反手,跟她的手紧紧握住。   “我对不起你……初夏……我没脸见你,所以,不敢回来……”他嘶哑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传来,她的心狠狠地扯了扯,闭着眼,泪水不停地流下。   “我以为,你不需要我,我没用,没给你依靠,尽让你痛苦,我以为,你不爱我了……”他又颤声道。   她苦笑,真是难得,听韩遇城哭着说这么感性的话!   “我今晚约你,就是想跟你道歉,因为我妈死之后,对你的冷漠!我一直等你出现,你没有来!韩遇城,我跟你说过,我不是圣母,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我遭受不了那么多的打击和折磨,我会累!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里的伤口,也会慢慢地愈合,逐渐地从伤痛里走出来,不再极端,趋于平静。”她哑声解释,仍然无法再回忆那段过去。   他用力地将她一再抱紧,“是我不好,作为一个男人,没能保护好你和家人!”   “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认命了,你还在自责什么?!你因为你的骄傲和自尊心,跑国外去了,放任我和儿子们不管!说到底,你在乎的,还是那一点尊严!”她大声反驳,明白他的想法。   当初也是知道,他因为自尊心太强,才没有强留他。   “是!我不好,我自私!因为,身体没恢复还失去了性功能,我更没脸留下……”他苦笑,不再抽噎,说出了不好意思说出的话。   “骄傲!自大!你永远都这样!不行了又怎样?!我会介意吗?!”她气愤道,企图从他怀里挣开,但他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你不会介意,我会自卑!”他沉声道,男人心中的苦,没多少人能了解。   “所以,你回来后,对我冷漠,对我爱理不睬,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她委屈地问。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知道对不起我,为什么不对我好点?不做点让我感动的事,温暖我这颗疲惫心?!”没容他回答,她接着又道。   他知不知道,让她最累的就是,他的逃避!   他无言以对。   她奋力推开他,转身,借着幽暗的亮光,看着暗夜里的他。   “退缩!永远都是在退缩!生病的时候瞒着我,傻掉的时候,让我挺着大肚子,全世界地找你!还有,一次次地食言!你知道我曾经最在乎的是什么!”她抱怨、数落道。   “韩遇城,真正的男人,不该是说他的性功能有多强悍!”她又吼道。   长长地呼了口气,抑制住眼泪,“我知道,在我妈刚死的时候,对你说过很多狠话,那时候,我确实累啊,你是我男人,我对你发泄一顿,是应该的吧?但,那时候我也忽略了你还是个病人,你的心理很脆弱。”   她边说着,边朝着他走近,一直到了他的跟前。   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仰着脸,“对不起……因为那时候,心里太苦了,何初微指着我的鼻子说,都是报应!骂我是第三者!加上我妈在世的时候,一开始也不同意我嫁给你,我就很自责,恨自己死心眼,为什么非你不可?!忽略了你的感受!”   她哭着道,仰着脸,看着他那悲伤的脸。   韩遇城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你现在还后悔吧?”   “是!尤其今晚,你没赴约,我心里恼怒,更觉得后悔了。但是,韩遇城,你能不能振作点,证明给我看,让我不觉得后悔爱上你?!为什么总让我失望?!让我没有安全感?!”她痛苦道。   韩遇城垂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错了,你别哭……初夏,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你要是跟我我离婚,我都不会怪你……”   “我就是死心眼!跟你相爱觉得累,离婚觉得不甘心!韩遇城,我不甘心!我们是相爱的,到底有什么错?!凭什么遭受那么多报应?!”她哭着道,忍不住抱紧了他。   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错的,应该是那些坏人,对不对?!”她抱紧他,大声反问。   “是!”他沉声回答,反手抱住她。   相爱有什么错?   那些所谓的报应,不过是何初微为自己罪行辩驳的借口,归根结底,是她对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觉得理亏,缺乏安全感,才认为是错的!   两人不再说完,只沉默地紧抱着彼此,久违的拥抱,那一点点暖流,渗透进彼此干涸的疲惫的心里,一点点地滋润着两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   “今晚,为什么没有赴约?”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开口。   韩遇城苦笑,“今天,刚发现有乔世勋的踪迹,说实话,我又想瞒着你,还想冷落你,逼你离婚。故意不赴约,其实,一直在大厦底下,守着你。”   他诚实地回答,她的拳头因他的话,捶打了下他的背。   “昨天,为什么骗大嫂他们,说我在上班?在你心里,不把我当妻子了,是吧?”她心酸地问。   “不是!我想叫你去的,没直接打你电话,问了管家,她说你上午匆匆去医院了。”他解释。   何初夏扁嘴,一股鼻酸涌上。   粉拳捶打上了他的胸口,“我昨天,委屈得一个人去逛街、一个人去看电影,全场都是情侣,就我一个电灯泡!后来没处发泄,才去了KTV!”   抱怨完,她趴在了他的胸口,手臂圈紧了他的腰身,用力地吸气,吮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   “分开又快一年,你根本没想过我,挂念过我,是吧?我热情地迎接你回来,你对我不理不睬,嫌弃我做饭难吃,不穿我给你买的睡衣、内.裤!”她又抱怨道。   韩遇城苦笑,“不是不想,是不想让自己想你!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故意挑刺你了!”   他诚恳道。   她的心里,这下才好受了些,闭着眼,听着他灼灼有力的心跳声。   “如果你下次从国外回来,不给我带礼物,那你就不算男人!”她又道,往日那个冷静、从容的女外科医生,此刻,在他怀里,俨然像个撒娇哭鼻子的小女孩。   他喜欢这样的她。   “好!下次一定带!”他沉声道,满心愧疚,回国前夕,给儿子挑礼物的时候,就犹豫不决,逛过不少奢侈品店、礼物店,最终也没给她挑件礼物。   怕送她礼物,面对的还是她的冷漠。   但今晚,他算是见识到了,自己对于她的重要性,那枚钻戒,他以为她早就给扔了……   她的心情终于舒畅了,“不对,你还要出国?不许你走!还有,乔世勋在哪活动的?”   她一直在担心的事,难道终于要发生了么?   “在国外!我在美国还有生意,不得不走。”他轻声道。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她担心地问,头在他的心口蹭了蹭。   他莞尔,他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只要她和儿子们平安。   “对付他的,又不止我一个人,只是说,发现了他的踪迹,没有证据表明,他要卷土重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你要小心,你不能再出事了!”她沉声道,满心无奈与惆怅,不过,他这次总算是健康的,不像之前那样被动。   “我会的。”他沉声道。   她从他怀里离开,“你的病……如果你想治,我建议中医的针灸,要找正规的中医。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讳疾忌医。虽然,对我而言,这根本不重要!我给你手术的时候,唯一的信念就是,让你活下来!”   韩遇城心里虽然还有点刺痛,但,还是答应了她。   对她来说是不重要,对他这个大男人而言,无比重要。   “不早了,你明天要上班的吧?”   她走去,开了灯,“是啊,明天下午还有台手术呢。”   灯光亮起,彼此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对方的视野里,两人的双眼都泛红着,他有点局促,冲她扬唇,她也笑了。   “你睡觉去吧!”她沉声道。   韩遇城点点头,朝着门口走,何初夏顿时窝火,他怎么还不开窍啊?!   她也没好意思上前挽留。   韩遇城出了主卧,她悻悻地转身,拿起包,从包里找出那枚钻戒,在灯光下仔细观赏了一遍,确定它是完好无损的,才安心。   仍然有点后怕,如果这戒指没有找回来,她得伤心难过死吧。   不敢再带出去了,将戒指放回抽屉里,他送她的手链、项链也都还在,他送她的礼物,很少、很珍贵。   韩遇城说的那些话,也犹在耳畔。   有点心酸,但,清楚地知道,这颗心又在疼了,疼,比累得麻木要好。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门口有了动静,她连忙合上抽屉,就见着韩遇城端着脸盆,脸盆里有牙膏牙刷及他的洗漱用品,后面还拎着一只行李箱。   她愣住了,他的意思是……   他局促,腼腆地站在那,“韩太太,你给我买的睡衣和内.裤呢?我去洗澡!”   大男人说话时,有点局促地摸着后脑勺。   何初夏连忙站起,“我,我给你去拿!”   他要回主卧睡了!   她当然得给他个台阶下!   小女人朝着衣柜边跑去,拉开他的衣柜柜门,里面有不少新衣服,都是她逛商场的时候给他买的,却几乎不给自己买,穿的都是旧衣服。   他拉着行李箱到了衣柜边,她给他一条叠得整齐的睡衣和内.裤。   “大小是按照你以前的尺寸买的,应该合适!”她笑着道。   “谢谢。”他淡淡地说道,从她手里接过后,立即朝卫生间走去。   终于开窍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满心地想。   淋浴间里,大男人全身赤.裸,花洒的水流从他的头顶冲下,淋遍了他性.感的全身。   全身只穿着内衣裤的她,面前遮着一条浴巾,走到淋浴间附近,脸红地看着里面惹火的一幕,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没好意思进去,而是去了浴缸边,打开水阀放水。   韩遇城站在淋浴间里,隔着雾蒙蒙的玻璃,看着她的倩影,一时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她背对着他,放下了发髻,如海藻般的卷发垂落下来,大男人悄悄地擦了擦玻璃上的水雾,如此,可以更清楚地看着她的身影。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注视着她,但,隐约能感觉到他那双灼热的视线,也许是心理作用。   背对着他,脱掉了墨绿色的内衣裤,慢条斯理地踏入了浴缸。   韩遇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若是在以前,体内的那股洪荒之力早就在躁动了,然而,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里是有那股冲动,但,身体不争气!   她泡进了浴缸里,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的一次享受。   平时哪有闲工夫泡澡。   她眯着眼,依稀可见淋浴间里那赤.裸的身影,原本那些模糊的记忆,现在清晰如昨。   刚结婚半年的时候,爷爷刚回来,他也曾有意无意地撩她,他还好意思说,是她先招惹他的呢,明明是他……   闭着眼,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   韩遇城先从淋浴间出来,全身只穿着一条她给他买的平角底.裤。   “怎样,大小合适吧?”泡在浴缸里的她,扬声问。   一双透亮的眸子,盯着他看。   “很合适!”他沉声回答,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细碎短发。   “哦!韩大哥,你身材恢复得真好!每天都锻炼吧?”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她花痴地看着,咽了咽口水。   韩遇城扬唇,“是每天都锻炼!你以后也该多健身,你的体质看起来很差,身材也很差!”   隔着很远的距离,他扬声道。   “我身材差?!”她一个激动,坐了起来,上身,刚好浮出水面。   第206章:韩太太,请多指教!6000   他故意这么说,其实是想激励她加强锻炼身体的,深知做外科医生的苦,别回头像杜墨言那样,因为长期的疲劳、压力,犯了疾病。   她突然从浴缸里坐起,水流落下,迷人的曲线乍现!   比起怀.孕、生产后,明显缩水了,但,仍然紧实、挺立。   男人的目光直接而火热,顿时,全身的血液似循环了起来,热血沸腾,呼吸不畅,气息紊乱。   意识到他的火热目光,她娇羞地连忙垂首,纤细的双臂遮住了胸口,“我,我比刚生产后,足足瘦了二十斤,身材哪不好了……”   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面对他的目光,她害羞、心颤,双颊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韩遇城回神,清了清浑浊的喉咙,咽了咽口水,才假装自然地开腔:“瘦,就代表身材好?瞧你现在皮包骨头的样儿!”   忍着过去逗她的冲动,他傲娇地对她斥责道。   也是希望她不要有一顿没一顿的,三餐能够正常,别虐.待了自己。   有么?   她垂着头,认真地打量自己的身子,暗忖,然而,韩遇城已经出去了,她沮丧地倒了回去。   是她身材真不行了,他连冲过来的冲动都没有,怎么可能对她有性冲动?更别提他的性.腺因为手术受了损伤。   即使热血沸腾,那该蠢.蠢.欲.动的地方,仍然毫无反应。   回到卧室,韩遇城十分沮丧,满眼无奈地看着某处!   骄傲如他,自打手术后,一直讳疾忌医,压根没脸去找医生治疗,自暴自弃。   何初夏从浴.室出来时,发现他不在,连忙去儿子的房间找,果然,他在,保姆都在门口等着。   穿着睡袍的他,正在帮儿子们盖毯子,动作很是轻柔,他对小儿子尤为照顾。   她也一样。   因为那次,他差点被何初微害死。   夫妻俩沉默地看着熟睡的儿子,目露温和的笑意,韩遇城没敢告诉她,今天小小韩被呛着的事儿。   一起悄悄地离开了儿子的房间,回到主卧,她走去酒柜边,取了一瓶桃红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桃红色的红酒,特别适合女性饮用。   韩遇城则在喝水。   “虽然,有些往事,提起来还很伤人,但是,我不得不说的是……”穿着丝缎睡袍,坐在吧台椅上,头发还湿漉漉的她,打量着杯中的红酒,喃喃开口。   韩遇城看向她。   “韩大哥,关于我妈的死,你不要自责了,我也早就想通了……我妈是被何初微推下去的,她其实是死于对何初微那头白眼狼的溺爱!”她失神地看着鲜红的酒液,喃喃地感性地说道。   韩遇城闭上双眼,暗暗咬牙,还能回忆起,奋力抓着何妈妈时,右手突然失去知觉的那股绝望感觉。   那种眼睁睁地看着你想要拯救的人,因为你的失手而丧命的感觉,实在让人痛心。   “你不要自责,我妈会理解的,她现在,在九泉之下,肯定怨着何初微呢,而不是我们!”她说完,喝了口酒,看向一动不动矗立在那如尊雕塑的韩遇城。   “你说话啊,我知道,你这人就骄傲,大男人主义,觉得自己应该像个神一样无所不能!但是,你这样不觉得很累吗?没人是神,我们都是普通人,会生老病死,有缺点,不可预知未来的艰难险阻。你要做的,不是活在自责和愧疚里!我也一样,这阵子,一直像个缩头乌龟,以为,不爱了,不付出了,就轻松了……”   她喃喃地说完,贝齿咬着下唇,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那样,反而更累,像失去了魂一样,活得像机器。可能,以前的,那么多的遭遇和苦难,只是对我们的考验吧?应该积极地去面对,而不是逃避,是吧?就像,医院里的那些得了癌症的病人,我们医生,即使知道有的病没得救,但仍然会鼓励他们,积极乐观地去面对,而不是消极地等死!”她笑着道,不自觉地又流下了透明的眼泪。   韩遇城看向她,因为她的话而动容。   她坐在吧台的橘色灯光下,右手手指轻轻地点着酒杯,说着知性而让人温暖人心的话,他忍着过去抱她的冲动。   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这辈子,遇到一个有血有肉、敢爱敢恨的她。   跟她相比,他确实只是一个自以为是,骄傲且霸道专制的大男人!   她笑着看向沉默着的他,他的表情复杂,眼眶里却涌动着柔和似水的光彩。   “是不是被我说的这鸡汤雷到了?”她笑出了声来,打趣道,从椅子上下来,朝着他大方走来。   此刻的她,不再冷漠,不再坚硬,化身为柔动流水,来到如山一般沉稳的他身边,踮着双脚,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你就是那种,外强中干的老男人,看起来很霸道刚毅,心理,比谁都脆弱!我稍微对你冷淡点,你就退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讨厌鬼!我生气、对你发脾气,耍小性子的时候,你就没柔声细语地哄过我!”她抱怨道。   她的话,字字戳着他的心。   “谁脆弱了?老子当初当兵的时候,被敌人抓去,差点斩首的时候,都没脆弱过!”他仍然骄傲地说道。   她气得松开他,就要转身,他一把将她拉回来,按在了怀里。   “是!我脆弱!我承认!这种脆弱,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才有!”他诚恳道,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韩太太,虽然,我是个奔四十的男人,但是,我这谈情说爱的本事,真不如一个毛头小伙!请你多多包涵,也请你,多多指教!”   他终于卸下了那点可怜的骄傲,在她面前服软,诚恳道。   她偷笑,反手抚摸着他的背脊,“指教,谈不上,因为我也没什么经验,我只要求你,将来不管再遇到什么事情,不要自以为是地逃避,自以为是地为我好,瞒着我什么。一起面对吧,不要觉得自己是对方的累赘。大家,都共勉吧!”   都不会爱,但都还爱着。   谁都有错,只希望以后不要再犯错。   她抬起头,看向他的性.感双.唇,忍不住地啄了一下,小心脏狠狠地颤了下,连忙要转身,韩遇城强势地扣住她的纤腰,再捧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她嘤咛一声,闭上双眼,专心地迎接、回应他的热吻。   吻,是爱人之间,最好的表达方式,两个人拥.吻着,像在房间里舞蹈,她的背抵在了墙壁上,他的手探进了她睡袍的衣襟里……   “缩水了……不过,仍然醉人……”男人的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喷洒着灼热呼吸,粗噶道,她的手,来到了他的腰眼处,作为一名医生,熟悉人体的每一处构造,也早就摸透了他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   撩着他……   “有感觉么?”她喃喃地问。   “有……”他粗噶道,又狠狠地攫住她的唇。   只不过,再有感觉,那团火也发泄不出来,最终,回到了卧室大床.上,她以太累为由,抱着他,要睡觉。   哪怕被这老男人撩得欲.火焚身也得忍着装清纯玉女,怕伤到他自尊。   这么多天来,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她一直偎在他怀里,抱着他,不曾松开丝毫。   一夜无梦,自然苏醒。   韩遇城也同样。   她要求他送她去上班,他答应了,一直送她到外科。   在她的独立办公室,看着她换上了白大褂,化身为知性成熟的女医生。   他粗糙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我都没舍得打过你,可你,因为那些病人,不止一次两次被打了!”   他气愤道,满眼疼惜。   “你都知道啊?没事儿!每天见的病人太多了,总会遇到些极品的。大部分病患都很明理!”她笑着回答,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她以为,他之前真不在乎她了,实际上,都悄悄关注着。   韩遇城沉默,为她感到不值,“下次注意着点,实在不行就躲!懂得保护自个儿!”   “我知道!医院现在也加强保安措施了,做这一行的,常常都是吃力不讨好,不被人理解,但既然入了这一行,就得接受现实吧。其实,做医生挺让我有成就感的!”她微笑着说道。   “懒得说你!你忙吧,我今天要去韩氏,董事会邀我去开会。”他沉声道。   她送他到了电梯口,回到科室,其他同事见她满面春风的,已经了然,她和韩遇城肯定又恩爱如初了。   ——   韩氏的董事会上,韩遇城的出现,再次稳定了军心,很多股东请求他回韩氏上班,被他婉言谢绝。目前,韩氏发展良好,不需要他打理。   他也没打算再做总裁的位置,将来只希望能多陪妻儿。   董事会散去,韩遇城先于股东们出了会议室,没走几步,楼层出现了骚.动。   “韩遇城!”沙哑的女声传来,他转身,就见着不远处,戴着口罩的女人被保安拉住。   他蹙眉,侧过头看向身侧的杜若淳,“谁?”   杜若淳嘲讽地扬唇,“施染。”   他冷淡道,转了身,不看那女人一眼。   这时,从会议室出来的,施染的父亲,连忙冲了过去,韩遇城冷漠地转身。   “韩遇城!你回头看看我!你看我,我现在和,和她长得一样!”施染的声音传来,卑微的、无耻的话,令人作呕。   施染摘掉了口罩,露出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哪里跟何初夏相像?   分明整残了。   韩遇城没看一眼,只听杜若淳低声地说:“她得了失心疯似的,嘴边天天叨唠着你,施家人带她看过心理医生都没用,她房间里都是你的照片。”   “肚子,是不是觉得当初眼瞎了?”他笑着打趣身边的杜若淳。   杜若淳的脸色瞬间黑了,“是,我眼瞎!什么千金大小姐,还不如洗脚城出淤泥不染的姑娘!”   “你说的是莎莎?”韩遇城又问。   “谁说是她了?!”杜若淳一副很气愤的样儿。   “肚子,我懒得管你和莎莎的事儿,但是,幸福是你自个儿的,你可得自己把握住了,别作。”韩遇城严肃道。   一行人进了电梯。   ——   她手术的时候,从不会把手机带手术室,虽然可以带。   刚下手术,换好衣服,才看到手机上的几个未接电话,还有未读短信。   电话是韩遇城打来的,短信也是他发的。   “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分公司出了点问题,我赶回去了,会安好,勿念。”   看着这条短信,一股失落的感觉涌上,他又走了……   连忙打过去,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想必早飞了。   想到乔世勋还没被捕归案,她这心里多少还有点怯弱,只求韩遇城一个人在外能平平安安的。   ——   韩遇城这一走,几乎没有归期。   两人平时靠电话联系,她偶尔休息的时候,就带儿子跟他视讯。两人之间,很少有甜言蜜语,每次电话都匆匆的。   她现在仍然很忙,比以前更忙。   没忘记他说过的话,他走后,她就开始锻炼身体,作为外科医生,肯定是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健身房的,只能抽空就像以前实习的时候那样,去医院操场跑步锻炼。   也尽量地一日三餐正常吃。   每月都会轮到一星期的大夜班,她还在读研究生,经常去上课。   早就习惯了没韩遇城在身边的日子,但是,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她的心里,不觉得分开有什么不好。   因为他说,乔世勋在国外,他的目标是他,他怕把他带国内去,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这样的长期分居,在外人眼里,又以为他们出现感情危机了。   大冬天,她跑出了一身汗,周天追上,与她搭讪。   周天早就治服了他那河东狮吼的老婆了,夫妻感情稳定了,但何初夏仍然跟他保持着距离,实际上,她跟任何男医生都保持距离,就怕那些长舌妇再传她绯闻。   老公长期不在身边的少妇,就会招人口舌。   “初夏,韩遇城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我还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的绯闻了?”周天也是出于关心,在他眼里,何初夏很义气。   她缓缓停下,活动筋骨,“什么绯闻?我怎么不知道?周天,你是不是成天扎护士堆里,被她们传染上了?小心让唐霏知道,又闹你个鸡犬不宁!”   “我可没嚼舌根,你自个儿看新闻去!看你们夫妻俩,若即若离的,一分居就是半年、半年的,没人怀疑才怪!”周天没好气道,说完就跑了。   寒风吹拂着她因为跑步而发热的脸颊,热胀冷缩,她的双颊红得像苹果,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韩遇城的新闻。   果然,如周天所说,真有韩遇城的“绯闻”。   《38岁前韩氏总裁恋上18岁萝莉?》   一家网络媒体发了如此一则跟韩遇城有关的新闻,何初夏站在寒风里,从头到尾地读了这篇新闻。   新闻里说,韩遇城这一两年和她的婚姻,一直扑朔迷离,若即若离的状态,这一年多更甚,韩遇城只于今年夏天的时候,回来看过一次儿子,又匆匆出国。   新闻甚至扒出,韩遇城跟她有不得已的原因才没有离婚,这不得已的原因可能与财产有关。   照片上,韩遇城跟这个所谓的萝莉,一起走在纽约的街头,一起去吃饭,一起上车,一起回住处。   作为一个女人,即使她再冷静成熟,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年轻的女孩在一起,还是会在意,会吃醋。   一阵冷风吹过,清醒了她的头脑。   韩遇城怎么可能恋上一个小丫头?一,他不会背叛她;二,他性功能还没恢复!   新闻一定是在乱写!   照片上,有女孩的照片。   是清秀可人的东方面孔,肤白貌美,给人的感觉并不恬静,倒有种活泼的、朝气蓬勃的感觉。   上次跟他联系,还是五天前,他可没提过这女孩。   也许就是这两天认识的吧。   不想像个怨妇一样,胡思乱想,乱吃飞醋,她没立即打电话去质问他什么,而是回了科室,换上白大褂,继续工作。   有同事问她韩遇城的事,她只笑笑敷衍,不回应。   ——   “叔,吃午饭了!”干净整洁,偌大的客厅里,年轻女孩将餐盘摆上桌,她冲楼上喊。   不一会儿,男人从楼梯上下来,他面无表情,依旧冷酷。   女孩穿着白色毛衣,披着黑色中分长直发,皮肤白.皙,瞳孔乌黑,看着他,露出俏皮的笑容。   她叫孤影,前不久,韩遇城在酒吧街救下的,现年18岁,据她自己介绍,她从懂事起,就在纽约了,被人拐来的,这些年一直在东躲西臧地打工。   他坐下,孤影给他倒了杯水,她右手虎口处,文着一朵墨色的玫瑰。   她之前在酒吧唱歌,艺名:夜玫瑰。   他端起水杯,轻轻抿了口柠檬水润嗓子,“吃饭吧。”   孤影立即乖巧坐下,“叔,你是不是爱吃中餐,明天开始,我给你做中餐!”   女孩一脸阳光耀眼的微笑,一脸无害地看着他。   “孤影,明天开始,你别跟着我了,我今天回西部。”韩遇城淡淡地说道,满身冷酷。   “哦。好吧。”孤影失落道,垂下头,韩遇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吃过饭,孤影就收拾自己的背包离开了他的公寓,不过,在他去机场路上的时候,又遇到了她,她被一群混混追赶,他让她上了车。   就这样,孤影又跟着他去了加州。   ——   “Hanson,恭喜你,你让我化验的柠檬水里,验出了一种叫亚硝酸钠的化学物质,通俗地讲,叫亚硝酸盐,你们中国人常用这玩意制作咸菜,放一点进去,可以防腐!”威尔出来,冲等待他已久的韩遇城,打趣道。   “说人话,吃这玩意会怎样?”他冷酷地问。   “你在骂我不是人?!”威尔气愤道。   “少特么扯犊子!”韩遇城板着脸道,他还赶着去针灸,可没空跟威尔扯淡。   亚硝酸钠,少量食用,对人体无害……他暗忖。   “长期性压抑的男人,果然像更年期的妇女!”威尔到底是不敢惹毛他,嘀咕了句后,立即摆出博士该有的专业姿态。   “亚硝酸钠,简称硝,少量食用对人体无害,如果长期食用,会形成慢性中毒,可致死!”威尔严肃道。   第207章:他垂下头,紧盯着西裤9000   也就是说,长期食用,可以杀人于无形。   韩遇城像没听见似的,一脸平静,沉默不语。   “Hanson,你被吓傻了?有人想谋杀你?哇,真是太好了!”威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做着夸张的手势,耸着窄瘦的肩膀,扬声道。   他终于回了神,立即站起,“老规矩,保密!”   “外面那个,清纯无辜的女孩儿,别告诉我,她是你的新欢!”威尔激动道,“可怜的Summer,亏她常常打电话给我问你的情况!Hanson,你太花心了!”   韩遇城当他在放P,不理他,走了。   孤影见到他从研究所里出来,大步上前,露出爽朗笑容,“叔,这是哪啊?你来这里干嘛?”   “取药。”他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叔,你生病啦?”孤影又问,跟在他的右后方,朝轿车边走去。   韩遇城没理她。   上车后,他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孤影坐在前排,一直跟他搭讪,但他的态度很冷漠。   轿车在一家老字号的中医馆门口停下,韩遇城下了车,孤影被留下,他不让任何人跟他进去。   “韩先生,最近感觉如何,已经三个疗程了!”穿着白大褂,留有白色胡须的老者,虽然头发花白,但中气十足,他把完脉,对韩遇城问。   “感觉,并没什么变化。”他严肃道。听取何初夏的建议,找到的这家老字号中医馆,眼前的这位老者,祖上是宫廷御医,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就举家来了美国,一直在这边为华人看病。   “从脉象上看,韩先生肾气足,血脉通畅,已然痊愈。”老先生笑着道。   意思是,在病理上,韩遇城现在是健康的。   “那为何……”他蹙眉,感觉自己跟以前一样,针灸、喝中药,各种温补,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那个死东西,仍然软.绵绵。   “韩先生必定是长期不近女色,一时断了欲念!”说直白点就是,缺少女人勾引,他没发现自己能行!   韩遇城明白地点点头,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痊愈了,问医生是否要继续喝药,对方缓缓摇头。   痊愈了,就不需要再针灸、喝药了。   只是,他不觉自己真痊愈了,这中医本来就是遭受非议的,是否有用,还不一定。   “叔,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一会儿看西医,一会儿看中医。”孤影壮着胆子地问。   闭目养神,西装革履的近四十岁的男人,浑身透着一股迷人的气息,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帅,真的man。   “阳.痿。”韩遇城突然睁眼,看着她,直白道。   孤影瞪大了双眼,愣住了,“什么?”   韩遇城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小孩子哪来这么多话?!”   “谁、谁是小孩啊?!阳.痿嘛,我当然懂啊!”孤影扬声反驳,撇着嘴,仔细盯着他看,看起来这么健壮,身材不比老外差的霸气酷男,真的会阳.痿?   她有点难以置信。   韩遇城又闭上了双眼。   “叔,你和你老婆,常年分居,就是因为,这个?”孤影又问,趴在椅背上。   韩遇城掀开眼帘,白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   深夜,手机响了,何初夏几乎一秒就接了,等不到他的电话,难以入眠。   “这么晚,还没睡?”他柔声问,在电话里要比在她面前温柔许多。   那磁性的男性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很温柔,就像他正在她身边,抱着她。但是,他们现在,正隔着整个太平洋呢。   “在等你电话啊,不过,韩先生好像忘了我这个糟糠之妻了,迟迟不来电话。”看过那条新闻后,她故意没主动打电话给他,等着他主动打来,与她解释。   彼时,韩遇城正坐在公司办公室。嘴角愉悦地扬起,单手转着签字钢笔。   “我要是把你忘了,你会怎样?”他轻声问。   怎么会忘?   以前脑子海马体有血块,也没忘记她,何况现在脑子清醒!   他是故意逗她的。   “你敢把我忘了,那下辈子别想再跟我在一起了。”她酸溜溜地说道。   “你敢?!”他连忙反驳,不管这辈子还是下辈子,生生世世,他都得赖着她,还希望下辈子,先遇到她。   “那你怎么敢把我忘了?”   “没有忘!我不敢!不敢!”他笑着诚恳道,“最近,好么?”   “很好啊,两个小家伙会说的话更多了呢……他们一天一天地大了,也一天天地懂事了,每次看到你的影集,他们都激动得拍手跳脚,最爱听我讲关于你的故事了!”她侧躺在床.上,喃喃地说道。   肚子很疼,今天例假第二天,被窝也很冷,所以,比平时更想他,需要他。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喃喃地问,裹紧了被子,都不敢问他过年回不回来了,因为每年过年,他们都没在一起,想想就觉得心酸。   没有期望,才没有失望。   他不回来,肯定是因为那毛病还没好,自尊心作祟,但是,他不懂,她需要的是什么吗?   他轻笑,看了眼办公桌上的日历。   “这个问题,我不想再问了,你就当我没问!”没等到答案,她抢先说道。   “还有没有问题了?”他又问。   她闭着双眼,听着他磁性的嗓音,像小女生似地鼻酸,“没有啊,还能有什么问题,我要休息了,大姨妈在。”   他就不知道她看过他的绯闻报道吗?   “疼吗?”大男人的心柔.软了几分,柔声问。   “疼!很疼!”她大声道,扁着嘴。   “你肯定没注意保暖!明天请假在家休息,大冬天的,别出门了,我帮你请假!”他沉声道,此时此刻,若他能在她身边,那该多好?   “不用!哪个月没那几天啊,矫情什么,这点苦,我能吃。”她拒绝道。   “初夏,你现在是一个知性、成熟的女人了,我想,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会自爱,照顾好自个儿。”他严肃道。   “当然啦,我现在每天都坚持锻炼身体,尽量一日三餐正常,韩遇城,我其实真的很好,你不要为我费心了。你一个人在国外,尤其坏人在暗处的时候,更要保重自己,别为我分心了。我相信你!真的!”没有再撒娇,也没问那个女孩的事儿,她还能怕他出轨不成?他根本就没有性功能了现在。   她真的成熟了,他欣慰又心疼。   “媒体那些关于我的报道,你别信。”   他终于提了,她微笑,“你觉得我会信么?难道,我何初夏真的憔悴到连一个十八岁小女孩都不如的地步了?我才不呢!我好歹是一个每天都会收到病人锦旗的名医!那个小女孩,除了年轻,还有什么?”   她自信道。   韩遇城也咧着嘴笑了,“没错!韩太太永远是正房太太,是我韩遇城后宫唯一的一位佳丽!”   这骄傲自大的臭男人,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可是某人上次回来的时候还说,兴许会遇到一个让他激起性.欲的女人的……”她幽幽嘲讽道。   办公室的韩遇城,突然丢掉了手中的钢笔,“哪个王八蛋说过这么混账的话?!”   他愠怒地沉声喝。   她微愣了下,转瞬“噗嗤”笑出声来。   他这分明就是在骂他自己啊!   “反正就是有人这么混账地说过,而且是在我憔悴的时候,还嫌弃我老了!”她反驳。   “嫌韩太太老?那王八蛋眼睛瞎脑后窝了吧?!”韩遇城继续怒骂自己,他是这么说过她,故意的,刺激她而已。   “那谁知道呢……”她幽幽道,这么一笑,感觉生理上没那么难受了。   “是他压根就没长眼,他瞎!韩太太,我韩遇城的老婆,不说倾国倾城了,那也是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色的!”他扬声道。   在电话里这么自信、霸道?难道,他那个好了?   她没敢主动问,深知他的脆弱,怕他又自卑。   两人这么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那女孩的事,她没多问,她相信他!   ——   一年一度的年终晚宴,在旧金山最奢侈豪华的酒店顶楼举行。   韩遇城盛装出席,他的出现,不仅吸引了全场女宾客的目光,就连男宾客,也想与他套近乎,从他那讨教一些经验教训。   都说,有故事的男人最迷人。   韩遇城这几年,大灾小难不断,在商界浮浮沉沉,曾差点丢了性命,然而,一年多的时间,他又恢复了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与霸气。   他只身赴宴,应接不暇,尤其那些不同肤色的女人,对他投以倾慕甚至垂涎的目光。   舞会开始的时候,就有不少女人过来,主动邀请他跳舞。   韩遇城坐在沙发上,左手臂展开,搭在沙发椅背上,右手长指捏着水晶高脚杯,当女人过来,邀请他时,他绅士微笑,摇头拒绝。   仿佛是一尊不容人亲近、亵渎的神。   实际上,这些女人都不合他的眼,终于,不远处来了张东方面孔,女人身着性.感的晚礼服,酥.胸半.裸,身材性.感火辣,可以称作是尤.物。   她只冲他抛了个媚惑眼神,他便放下水晶高脚杯,站了起来,绅士地系上西服排扣,很快,拥着这女人,滑进了舞池。   “韩总,不记得我了吗?”女人冲他妩媚一笑,嗲声问。   韩遇城莞尔,“有点面熟。”   好像,在什么广告牌上看过吧,从她的打扮来看,应该是个女明星。   果然,对方嘟着嘴介绍:“韩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呢……也是,我这个三流小明星,怎能入得了您的眼呢?”   三流,是自谦的说法,能被邀请来参加这的年终晚宴的,必然是知名的,国际女明星。   “哪里,小姐谦虚了。”他笑着道。   看着传闻中不近女色的韩遇城对自己这般绅士,还微笑,女星沈嘉妮简直心花怒放。听闻,韩遇城和他妻子何初夏,常年分居,这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跟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没名没分,她都心甘情愿,就算来个一.夜.情,都是对她的一种恩惠了。   两人跳着跳着,沈嘉妮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韩总,这里人太多,太吵,我们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韩遇城第一次见女人在他面前这么直接的,也是,他一向洁身自好,若不是想试试自个儿的性功能,哪容许这样的女人靠近自己!   “那再好不过。”他爽快答应,沈嘉妮心花怒放,两人舞动到舞池外缘,很快,悄然离场。   ——   第二天,韩遇城和知名国际女星沈嘉妮开.房的新闻就传遍了互联网。   何初夏刚从手术室出来,就觉得刷手护士的脸色不对劲,出去后,遇到她的同事,脸色都不对。   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韩遇城跟女星开.房?!   开什么玩笑!   他性功能恢复了么?   “初夏,我就不明白了,你和韩遇城都没爱了,还不离婚,耗着干什么?!”周天站在为她好的立场上,对她苦口婆心地问。   “我跟他离婚,两儿子怎办?”何初夏淡淡地反驳,一副没事人的架势。   现在美国是夜里,不然,她该打电话给韩遇城问问的。   “为了你儿子,你甘愿死守着一座坟墓?初夏,你才28岁,前途无量,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周天没好气道。   “周天,你管多了!从现在开始,除了工作上的事,别跟我多说一句废话,不然,我一个电话打给唐霏,你信不信?”她生气道。   韩遇城这个混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过,令她大跌眼镜的是,由于网上网民三观太正,纷纷指责沈嘉妮插足别人家庭,骂她是小三,沈嘉妮抵不住舆论的压力以及树立的正派的形象,立即出面公关解释。   让何初夏最最哭笑不得,也觉得她是在作死的是,沈嘉妮居然说,那晚和韩遇城去开.房是为了公事,实际上,他在之前的手术中就丧失了性功能!   这下,曾经那次车祸后的传闻,变成真的新闻了。   关于韩遇城不举的新闻,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全世界的人都以为韩遇城不举了!   哭笑不得之余,她最担心的是他,一直打他电话,他却一直关机。   ——   以前是有过传闻,说他失去了性功能,但那毕竟是假的,他根本不care。但这次不同,是真不行了,虽然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他性无能,都以为沈嘉妮是在借他炒作。   几天来,那些狐朋狗友电话不断,他们都不相信他性无能,所以对他说的嘲弄的话,教他这个本就很骄傲的男人十分受伤,索性关了手机。   正好在放圣诞假,所以,这几天一直将自个儿关在住处,一日三餐由孤影送到门口。   孤影再次敲了韩遇城的房门,他开门,几天没刮胡子,他看起来很颓废,双眼里爬满红血丝。   看来,他真的得了阳.痿。   “叔,你该吃饭了。我今天做了中餐,以前在中餐馆厨房刷过碗,偷学的!”孤影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扬声道。   韩遇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可惜了,一个阳光的女孩。   不过,谁又能想到,如此看起来阳光可人的女孩,这副皮囊之下,是否隐藏着一具阴暗凶险的灵魂呢?   他接过,一身冷漠。   “叔,你几天没出门了,房间里肯定很乱吧,我进去帮你收拾收拾吧?”孤影大胆地问。   韩遇城眯着眼,目光阴鸷,让孤影胆寒。   “真是个怪大叔!”她连忙转身,丢下一句,立即跑了。   韩遇城冷哼,睨了眼孤影做的饭菜,这里头,又放了多少亚硝酸钠?   他回到房间,无心情吃饭,开了手机,刚开机,她的电话就打来了。   大男人皱着眉头。   “你没因为那些报道,难过吧?”她关心的声音传来,很温柔,小心翼翼的样子,教他温暖又很不是滋味的。   自尊心作祟,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那些报道是事实,我难过什么!”他装作很大气的样儿,沉声道。   他嘴上这么说,但听得出语气很不对劲。   “你为什么跟那沈嘉妮去开.房啊?”她故作很生气的语气,问道。   “喝了半年的中药和针灸治疗,我总得找个女人试试,到底行不行吧?”他自暴自弃,也实话实说,语带嘲讽。   心里五味陈杂,不知他太把性当回事,而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太TM窝囊,被人耻笑!   他这是什么话?!   她顿时恼火,他居然敢找别的女人试?!那肯定是被那女人看光了,摸遍了,才知道没反应的咯?   “韩遇城,你——”   “初夏!”他沉声打断她,表情凝重、复杂。   “你说!你居然找别的女人试验,真的是去开.房,你——”   “初夏!我这辈子算完了,肯定没希望了,你还年轻,不能因为我……”他点了根烟,忍着心脏的抽痛,说着消极的话,怕她生气,所以,有点语无伦次。   她才28岁,年轻着呢,未来,真要她守活寡?那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什么柏拉图式的爱情,都是扯淡。   性.生.活不和谐,严重影响夫妻感情,时间长了,裂痕会更多,这是非常现实的一个问题!   她的心,因为他的话,狠狠地一扯,以为上次,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没想到,他还因为这个事别扭着,说着要分开的混账话!   她站在医院的露台上,眼眶顿时就红了,到底是爱得不够深,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为什么,他总轻言放弃?   “韩遇城,你给我收回刚刚的话!你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这是第一次警告,我不想再警告你第二次!”寒风吹着她娇.嫩的脸颊,她鼻头,双眼通红,咬着牙,坚定道。   “初夏!我——”   “你闭嘴!韩遇城,你就是不爱我了!你肯定还因为之前的事在怨我,我知道!我告诉你,我何初夏这辈子,就是跟定你了!哪怕你觉得卑微,觉得我不要脸,我都会恬不知耻地赖着你的!”她吼,脖子上的经络都暴起了。   吼完后,立即挂断。   房间里的他,摔掉手机,双手扒着头,跌坐在了地上。   她刚刚在电话里说的每句话,都凿进了他的心坎里,越是感动,越是无奈。   过了很久,他才恢复平静,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我错了,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   但,经过这次后,两人之间还是有了点膈膜,她不知道韩遇城看的中医是否正规,但是他是大人物,难道找不到全世界最好的中医?   也许是,真的没法恢复吧。   她一有空就会查这方面的资料,请杜墨言出面,拜访过很多业内资深男科专家,但是,韩遇城不在,也无济于事。   “这老韩,活该,以前可没少损我!”杜墨言对她抱怨道。   “你可别在他面前这么说啊,他是真的有缺陷,怕被人说。”她无奈,苦笑道,眼见着,又是一年除夕了。   他没说回来,她也没问。   一直不冷不热的,还好,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把他放在心里。   “我没那么缺德!我说你们怎么一直分开,敢情就为这破事!老韩那混蛋,我真想飞过去揍他一顿,在他心里,自尊心永远排第一位!”   何初夏苦笑,是呢,是这样的。   但她已经不会再去跟他斤斤计较了。   ——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你……”   屏幕上,一对可爱的小男孩,穿着大红色唐装,双手作揖,对爸爸唱道。   画面里,不见她的身影。   “小子们,我是谁?”他沉声问。   “你是,霸道城!”小韩韩大声道。   霸道城?他失笑,“混账小子,谁教你的?你.妈呢?”   “夏夏,去约会了!”小韩韩又大声道。   不可能!   韩遇城立即在心里否定,两个臭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鬼马精灵,一看将来就是腹黑的主儿!   何初夏刚好进来,“韩?!你又胡说八道了!”   她严厉道,瞪着越来越调皮的小家伙。   小韩韩的小.脸瞬间垮下,撅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儿,心想,妈妈我在帮你,你还骂我!   “这俩小家伙,越来越能说了!”韩遇城扬唇,沉声道,看到了她的身影。   何初夏抱着小儿子,在镜头前坐下,“是啊,很调皮!我都快管不住了!”   她说话时,没看他的脸,眼神闪烁,心里堆着对他的怨气,每次过年,他都不在!   “新年快乐!送给你们的礼物,都收到了吧?这边临时出了点事,本来是打算回去过年的。”他笑着道。   “收到了,他们都很开心。”但她一点都不开心,收到再精贵的礼物有什么用?   她又不是没钱买。   重要的是,要他回来,陪她,陪孩子,一家四口,团团圆圆的。   他想问,你呢?   显然,她是不高兴的。   “我抽空,会回去看看,你别生气。”一贯不会哄人,他柔声道。   “叔!你在哪呢?该下楼吃饭了!”这时,女孩的声音传来。   叔?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18岁的萝莉,呵呵……   还叫他“叔”呢!   怎么那么刺耳啊?   “你忙你的吧。”她冷淡道,就要关掉视频。   这时,孤影刚好冲了进来,韩遇城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液晶屏幕上,还显示着何初夏的身影。   不过,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孤影愣在那。   韩遇城一言不发,脸色黑沉得似乌云压顶。   “叔,你在跟你妻子,视讯啊,不好意思,我……打扰了!”她以为,他们夫妻真的不再联系的。   孤影说完,就要转身。   韩遇城猛然起身,大步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她的长发,孤影突然反手,她伸手敏捷而狠戾,但,韩遇城也不是吃素的,向来是格斗高手,何况对方是一介女流!   “啊!”孤影很快就被他治服,按在了墙壁上,半边脸颊抵着墙壁,双手被他一只大手扣住,她吃痛。   “说吧,谁指使你的?!”他狠戾地问。   孤影大口喘气,“你早就揭穿我了!”   “咔嚓!”   “啊!”   韩遇城铁臂用力一扯,硬生生地将孤影的双手手腕拽脱臼了,女孩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狰狞,他松开了她,她也跪在了地上。   “是你太嫩,还是把我当傻.子了?”韩遇城拉开椅子,坐下,手里拿着一只匕首,在手里把.玩。   孤影吃痛着,双眼里噙着泪花,“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啊!”匕首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连扎来,像飞刀,迅猛快捷,她惊呼,幸好及时扭头,飞刀从她的脸颊擦过,锋利的刀锋割破了她的皮肉,血珠洒向白墙。   “你只有回答我问题的义务,没有质问我的权利!”韩遇城狠戾道。   双手脱臼,脸颊皮开肉绽,面临毁容风险的孤影,摇着头,“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我确实叫孤影,是被人拐卖来的,我练过武,认识你之前,有人给我钱,让我接近你……”   “叔……对不起!”孤影跪在地上,朝他爬来,边说道,那样子不像在撒谎。   “孤影,你唯一的,救你自己的机会就是,给我反查清指使你的人,背后的老大是谁,不然,我有上百种让你在这个国度消失的方法,你想试试哪一种?”   她畏怯地摇着头,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像救她时那样无害、温暖,她以为,他对她是真有怜惜的,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叔……我,他们会杀了我的……”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韩遇城捏住了她的下巴,狠戾道。   “死在你的手里,会比较幸福。”孤影大胆直接地看着他,说着直白的话。   “不过,我会帮你查的!”她转瞬又道。   韩遇城狐疑地看着她,并不会轻易相信她,“别、跟、我、玩、花、样!你玩不起!”   他说完,将她提起,丢了出去。   不用怀疑,孤影的背后,最大的黑手肯定与乔世勋有关,现在,全世界都在通缉他,他不会轻易露面的。   派一个小丫头来害他!   简直自不量力!   他现在真想跟乔世勋来一场正面对决,而不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   为了逼韩遇城回来,每次他们父子三人视讯的时候,她都故意不出现。   久而久之,韩遇城越来越渴望见到她,尤其在一次惷梦后,梦里,都是跟她曾经恩爱缠.绵的惹火画面,醒来后,他竟像个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年,梦.遗了!   “韩竧!”   “报告!”韩遇城一声令下,小小韩立即笔直站好,冲屏幕里的爸爸敬礼,一副小兵见到首长的架势。   其实谁都没教他们敬礼的手势,都是他们平时看爸爸的影集幻灯片自学的。   “乖儿子,爸爸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去把妈妈叫来!快去!”他沉声道。   “是!”小小韩立即就跑了,还有两三个月就满两周岁的小家伙,早已会满地跑了。   “妈妈,爸爸要你去书房!”小小韩气喘吁吁地跑来,刚洗完澡,换上吊带睡裙的何初夏,听了儿子的话,心脏扯了下。   “不去!”她冷淡道,“去把哥哥也叫回来,今晚妈妈带你们睡觉!”   “哦!”小小韩立即跑了,去书房喊哥哥回来。   韩遇城见状,急得很想从摄像头里穿越过去,“行!都去吧!一对小白眼狼,以后甭指望老子给你们送飞机坦.克!”   小韩韩听爸爸这么说,连忙跑了出去,“妈妈,妈妈,不好了,爸爸,爸爸他——!”   刚跑到外面,看到了找来的妈妈,小家伙气喘吁吁,指着门口。   他怎么了?!   何初夏立即冲进了书房,心脏悬了起来,到了书房,见屏幕里的韩遇城好好的,这边的摄像头被小儿子弄掉地上了,她弯腰捡起。   原本满心空落落的韩遇城,突然看到大屏幕上在晃动着少儿不宜的香.艳画面,身体的某处,已经……   他垂下头,紧盯着西装裤……   “我们这边不早了,你没事了吧?我要带儿子们睡觉去了。”她没在意他的异常,冷淡地说道。   “哦!今晚又可以摸妈咪.咪.咪睡觉咯!”小韩韩听妈妈这么说,高兴地跳了起来,他们可喜欢跟妈妈一起睡觉了,那表明妈妈明天又休息,晚上还可以听她讲故事。   第208章:惊喜!6000   小韩韩淘气的话,透过话筒传到了正在看着自己胯部惊讶的爸爸耳里,“咪.咪”这个词,足以让他更血脉偾张了!   什么?!   韩遇城抬起头,就见着何初夏过来,她穿着乳白色丝缎吊带睡裙,睡裙右下摆手工绣着淡雅雏菊,垂坠质感十足的布料,清晰可见那凸起的两点。   男人的呼吸逐渐地粗重起来,双手暗暗握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全身紧绷。   何初夏终于看了眼摄像头,“不早了,我们去睡觉了。”   她淡淡地说了句,然后毫不犹豫地关掉了视频。   “喂!”她突然消失在视野里,屏幕也黑了,他气恼地喊。   一股热流沉在丹田之下,那热得快要爆炸的感觉,正折磨着他,但,心里却无比窃喜着……   他是不是,真可以了?!   偌大的男性化十足的办公室里,衣冠楚楚的商务精英,却是一脸懵懂,他并未因为西装裤支起的帐篷而觉得尴尬,反而有一种终于逃出炼狱的喜悦!   “T.M.D!”激动之余,他竟然突然爆粗口,站起来,抓起桌上的文件抛向空中。   T.M.D!他终于能硬了!   对于他这个骄傲自大的男人而言,这是他这近两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喜悦,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拳头猛地砸了下桌面,他快步去了卫生间。   彼时,偌大的双人床.上,何初夏正幸福地被两个儿子抱着,她平躺在床.上,两个小家伙,分别趴在她的左右臂弯里。   小家伙们侧着睡着,小.腿翘在妈妈的身上,两人一人一个,分享妈妈的咪.咪。   她闭着双眼,享受被儿子们左.拥.右.抱的幸福感觉。   韩遇城不在的日子里,多亏有他们,给予了她无数的欢乐和温暖,让她不觉得孤独、寂寞,加上工作繁忙,没那么多精力纠结韩遇城想不想她,爱不爱她这种幼稚的问题。   但,空下的时候,如何不抱怨?   “夏夏,城城真的会像,像,电视里的那样,砰砰砰吗?!”会流利说很多话的小家伙们,一缠着她便喋喋不休,十万个为什么?!   他们非常崇拜爸爸,也总爱问关于他的问题,有时她还挺吃味的。   比如,问他们长大了要不要像妈妈一样,做一个白衣天使,治病救人?   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不要!”   “我们要像爸爸那样,砰砰砰打坏人!”   她哭笑不得,还不是因为韩遇城常年不在家,他们问起来的时候,她就说爸爸去打坏人了,加上他们每天都会看韩遇城的影集,就脑补了像军旅题材电视剧里的画面了。   “爸爸是英雄!他当然会!”即使自己对韩遇城心存怨念和不满,在儿子们面前,她还得维护他作为一个父亲的高大上的形象。   “夏夏,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他?明天去,好不好?”小小韩天真地问。   她苦笑,“夏夏就休息一天,我们一天飞不到爸爸那啊!”   两个小家伙失落地一言不发,她双手轻轻拍着他们的后背,说着安慰他们的话。又要一年了,他这期间,没回来过一次,绯闻倒是不少,还好两个孩子还不会上网,不然看到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简直是破坏了他在他们心中的伟岸形象。   他要是那个病没治好,还真不打算回来了?   或者,乔世勋一天没被抓,他就真不回来?不知那些绯闻是不是幌子,潜意识里当然明白,他不会出轨。   但是,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她也是介意的,到底谁是韩太太?   ——   即使再忙,她都会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不像之前的一年,甚至可以用邋遢来形容。   她今天来学校是来参加硕士研究生毕业典礼的,又是一年初夏,穿着旗袍的她领了硕士服,很快去换上,而后,去了礼堂。   同一批在职研究生里,她的结业成绩仍然是第一。   “小何,恭喜啊!”她的研究生导师,将毕业证发给她,与她握手,祝贺道。   “谢谢鲁教授这两年来的指导!”她爽朗道。   “有你这样的高徒,是我的骄傲!”   “不不不,名师才能出高徒!”她嘴甜地回应,逗得老教授爽朗地笑着。   大部分同学都是带家属来参加毕业典礼的,有的老公、小孩都带来了,唯独她,只身一人,跟大家合影后,就想离开。   被几名女同学叫了过去,有人帮她拍了单独的相片,传到了手机上。   她发了朋友圈。   穿着硕士服,手里拿着毕业证书,站在草地上,背后就是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她面带微笑,优雅、知性,硕士学位也象征着她的才华与能力。   匆匆告别同学,她赶回了医院。   忙完后,她去了医院食堂,点了自己爱吃的几样菜,刚吃不久,人事部主任端着餐盘过来,在她这一桌坐下了。   新上任不到一年的人事部主任,年近四十,听说是走蔡院长的关系,才挤掉原来的人事主任上.位的。   骨子里天生透着一股清高的劲儿,尤其作为一个靠自己本事吃饭的医生来说,这种清高是需要的。   所以,她很不喜欢眼前这个高主任。   甚至听说他私下还约过刚进入华仁工作的年轻护士。   “小何啊,你这硕士学位也到手了,下一步就是申请咱医院的医师职称了,这次,名额比较紧张啊……”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后,这高主任终于开始进入主题了。   她清高但并不单纯天真,一下就听出了这高主任的言外之意。   想让她潜规则?   她现在相信,关于他的那些传闻,确实是真的了。   “是嘛,这次如果我评不上,说明我资质还不够呗,等下一批再努力好了,无所谓的,有医师职称不就高那两三千工资嘛,没什么的。”她做医生又不是为了那点工资,当然,考硕士也不是为了评医师职称,充电学习而已。   她这话出口,高主任表情讪讪的,传闻里应该是真的,说何初夏是富婆,韩遇城在两三年前的时候,把名下的私人财产全都转到她名下了。   “小何,你这就很没上进心了啊,其他跟你同级的小医生,可都挤破了头,在争取医师职称呢!有了医师职称,病人来看病,人肯定先选有资质的医师啊,谁稀罕让一小医生看病,你说,是吧?!”高主任又道,双眼有意无意地猥亵她的胸口。   身材婀娜,肤白貌美的白富美,谁不稀罕?   何初夏轻笑,“高主任,被您这么一说,我倒不想报名了,您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吗?手术都排到半个月以后了,要是当上了医师,那我找我看病的病人,不得排到半年后?”   她自信地堵了回去,也没翻脸,一脸圆滑的笑容。   “也是,早就听说我们小何不简单,哪稀罕什么职称!”   何初夏笑笑,“啊,天气热了,胃口就不好了,高主任,我饱了,失陪了。”   “何医生,我跟你说啊,这高色鬼可坏了,很多小护士被他骗了,还不敢告他!”她去刷碗,遇到餐厅的保洁阿姨,站在水池边,对她小声道。   她点点头,微笑感谢。   欺负年轻的单身护士也就罢了,这头猪还想垂涎她?不知道她是谁的妻子么?   不过,外界的人都以为她是不幸的,摊上了一个不知是不是不举,但也绯闻不断的老公,常年分居,这些人肯定觉得她过得不幸福。   男人不在身边,女人就是容易被人欺负。   她还是递交了申请医师职称的材料,连蔡院长都捧着她的,那人事部的主任纯属目中无人,把她当好欺负的软柿子了!   ——   无论哪里,表象繁华的城市,底下往往流淌着肮脏的黑色血液。   锁被人开枪打坏,厚重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右手拿枪,左手抓着女孩走了进来。   “叔!就是,就是他们!”孤影朝韩遇城的身后躲,大声喊。   一群穿着黑色背心,赤着手臂,文有纹身脖子上挂着粗大链条的黑人硬汉,纷纷站了起来,韩遇城抬起右手,枪头瞄准最前面的一名硬汉脑门。   “Shit!这个婊.子!”有人爆粗口。   “砰!”韩遇城一枪打在他的脚边,对方连忙抱头蹲下,“都给我出去,你,留下!我跟你有事要谈!”   韩遇城眯着眼,冷酷道。   为首的硬汉转身,冲手下几个示意。   那几个听话地离开,这地下室只剩下了三个人,孤影被他放开,他拉过一把椅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落座。   对方也坐下,他的手枪被他放在了桌上,孤影胆怯地站在他身后。   地下室里,阴暗潮.湿,散发着腐败的气息。环境幽暗,只有一盏晕黄的吊灯散发出颓废的光亮。这个组织,这几个月来,已经被韩遇城在暗中打压,逼.迫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置对方于死地,才有谈判的资本!   韩遇城掏出一盒雪茄,丢了一根给对方,自己含了一根,点上,吞云吐雾着:“你该知道我是谁——”   他开腔,沉声道。   孤影一动不敢动,但,双眼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刚刚,他带着她,一人打倒了二三十个小喽啰,冲到了这里。   对方当然知道他是谁,没想到孤影这么快就暴露了!   不到半小时,他起身离开,挟持这里的老大,安全地出了地下室。   “叔!带我走!他们会毁了我的!”孤影跑过来,大声喊。   她办事不利,这群男人会弄死她的,她不想死,更不想被毁了。   韩遇城没回头,孤影在被那些男人抓到之前,冲到了韩遇城的身后,跟着他,离开了这鬼地方。   他刚回到房车里,副驾上的助理告诉他,专机已经安排好了。   “去机场。”他淡淡道。   “叔,你要回中国?”孤影怯怯地问,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疤痕。   韩遇城没理她,孤影不敢再问,到了机场,见他上了飞机,而她,被他的保镖看着。   他留她,肯定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不会因为其它。   孤影很有自知之明。   ——   又逢她的生日,同事要请她出去吃饭,被她好言拒绝了,答应了回家陪儿子过的。   韩遇城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这令她对他这个丈夫更失望,一肚子的怨言,骄傲地不打电话给他,骄傲地不抱怨。   刚下车,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栀子花香。   她走到院子前,那一丛直径两三米大,被剪成棒棒糖造型的花丛前,摘了一朵快凋零的,别在面前的衣襟上,抬起头,看着坐落在晚霞里的别墅。   上次真正过生日,还是韩爷爷叫韩遇城帮她过的。   这一晃啊,过去好几年了。   这几年,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两个儿子都快要满两周岁了。   韩遇城现在,还一个人在国外,失去了性功能……   他的自尊心一直在作祟,这病一天不好,他们之间,都会有膈膜。她现在联系他的时候,从来不问这病了,也不会劝他再另找名医。   他也闭口不谈。   “夏夏!你怎么不进来?快点啊!”小韩韩和小小韩早就听到妈妈的轿车引擎声了,但她好久都没进屋,他们跑到门口,对她大声喊。   看到穿着同样款式的超人衣服,身后还披着大红色披风的两个儿子,她心情顿时大好。   快步走去门口。   “妈咪!”   “诶!小乖乖!”她弯腰答应乖巧的小儿子,在儿子白.皙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好几口,又亲了一口大儿子的脸颊。   小小韩已经激动地跑进客厅了,何初夏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客厅里放着的,一只偌大的礼物盒。   正方形,有1.5立方米吧!   礼物盒上,缠着欧根纱带子,在顶部形成一只偌大的蝴蝶结。   屋里除了她和两个儿子,一个保姆都没有,也不见方姨的身影。   两个儿子一人站在一边,小儿子满脸的激动和喜悦,小手不停地指着礼物盒,一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她回神,不知那大盒子里是什么,“宝贝,这是什么?”   “妈咪,快,快打开!是,我们,礼物!”小韩韩跳着小身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又跑过来,拽着她的手,将她往那边拉。   “你们是说,这,这是你们送给妈妈的礼物?不可能吧,这么大……”她一脸懵懂,难道是方姨躲在里面,要给她什么惊喜?   这很有可能。   盒子的高度快到她的腰部了,她踮着脚尖,才够到那偌大的蝴蝶结。   “你们在搞什么呢?方姨,肯定是你吧?要不要这么大的惊喜啊!不停地催我回来!”她边拆,边碎语道。   蝴蝶结打开了,盒子没有封口,她开始打开,两个小宝贝不停地跳着,他们比妈妈要激动多了。   还有一个捂着嘴,怕说出什么大秘密来似的。   礼物盒被打开,她连忙后退,怕被方姨整蛊了。   “方姨!我知道,肯定是你!赶紧出来吧!”她大声地喊,刚刚瞄了眼里面,只看到里面好像还有一层盒子。   “咯咯……”小家伙们捂着嘴笑了,好像在笑话妈妈。   “砰!”   突然,从礼盒里炸开一片片透亮的水晶一般的亮片,像在下雨,两个小家伙高兴地跳脚,张着小手,迎接亮片,“下雪了!下雪了!”   何初夏也笑了,“俗套!”   她走向礼物盒边,“方姨,你的心意我——”   男人的俊脸,一点点地升高,越来越高,高大健硕的身子也露了出来,他怀里捧着一束淡雅的白玫瑰,面带微笑,一双黑亮如星子的深眸紧锁着她的脸。   她愣着,呆呆地看着像是突然降临的他。   难以置信,他就在眼前……   他抬脚,轻轻一碰,那礼物盒摊开,形成一张很大的纸壳,这样,一个完整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胸前口袋塞着口袋巾的绅士,暴露在她的眼前,他迈开长.腿,朝着她走近。   “韩太太,HappyBirthday!”他沉声道,送上怀里的白玫瑰。   她还呆愣着,一双大眼仔细地盯着他的俊脸,他上次回来,还是去年盛夏……   “夏夏……”见妈妈愣着不动,小韩韩走到她身侧,摇了摇她的胳膊。   她的眼眶这会儿突然红了,恶狠狠地瞪了眼眼前的大男人,“你,你,你没说要回来!”   她激动道,到底是惊喜的。   他莞尔,“告诉你,还叫什么惊喜?”   说着,伸手将她头发上的亮片拣掉,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还化着淡妆,打扮也优雅,不像上次回来时那样憔悴。   她撅着嘴,投给他一个“等会跟你算账”的眼神,在儿子们面前,不好责备他。   接过了那束白玫瑰。   韩遇城长臂一捞,当着儿子们的面,将她抱进怀里,然后,低下头,狠狠地亲了她的唇。   小家伙们都惊呆了!   “讨厌……”她红着脸,低着头,娇羞不已。   这时,方姨领着保姆,端着丰盛的饭菜上桌,方毅说,韩遇城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就到家了,好几道菜都是他亲自为她做的。   餐桌上,摆上了一只精致的生日蛋糕,蛋糕上镶着粉色玫瑰雕花,上面写着:老婆,生日快乐!   韩遇城带着儿子一起,将一根根生日蜡烛插上了蛋糕上,他拿着打火机,一一点亮,刚好天色已经晚了,关了灯,屋里烛火摇曳,去换了一条美美长裙的何初夏,款步下楼来。   看着大帅哥带着两个小帅哥,在帮自己过生日,之前对他的一些怨艾,在这一刻,暂时都消去了。   最开心的还是两个小家伙,他们不停地盯着爸爸的脸看呢。   一家四口,唱过《生日快乐歌》,她许了愿,吹了蜡烛,不一会儿,小家伙们的脸都成了花猫脸。   “先生,这汤是特意为你熬的,多喝点。”保姆端上一砂锅汤,方姨说道。   何初夏瞄了一眼,鳖汤……!   突然就想到了让人伤心的事,她刚刚的生日愿望还是,希望他赶紧好起来呢。   韩遇城看到这汤,会很伤心吧,连忙扯了个理由,让端走。   “端走干什么?我很喜欢鳖汤。”他沉声打断,拿勺子舀汤,也当然知道这玩意有壮阳功效,保险起见,必须得喝。   他一定不知道这汤是壮阳的,她暗忖,方姨真是煞费苦心,肯定看新闻以为韩遇城不举,才这么做的。   四口人吃过饭,韩遇城亲自帮小家伙们洗澡,他们刚洗完澡就跑进主卧了。   “我们今晚跟夏夏睡!”她刚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两个穿着小睡衣的小宝贝,分别抱着她的长.腿,霸道地看着追着他们进来的爸爸。   第209章:韩太太,你说谁不行呢?!7000   她刚沐浴过,头上包着吸水毛巾,睡袍系带还没系好,两个小家伙各自抱着她的玉.腿,那睡袍衣襟敞开了不少,她连忙将带子扣上。   刚抬起头,接触到韩遇城那炽.热的目光。   他这时回了神,注意力落在两个霸道的占有欲十足的小家伙身上。   他们刚刚说什么?   今晚跟妈妈睡?   那他这个爹呢?!韩遇城顿时恼火,心里酸溜溜的,突然意识到,现在多了两个小家伙跟他分享不远处这个香.艳的美少妇,他的娇妻了!   这个认知,还真让人窝火!   年近四十的老男人,突然跟俩小儿子吃起醋来。   他蹲了下去,“韩?,韩竧!你们该回自己房间了,过来,我抱你们回去!”   他勉强微笑着说道,两个小家伙却同时摇头,连摇头的频率都一样,“我们今晚跟夏夏睡!”   平时只在电视里看到爸爸,他对于两个尚未懂事的孩童而言,只是一个形象,虽然也非常喜欢跟他玩耍,但,短短的几个小时的相处,他们根本还没跟这人高马大的爸爸热络起来。   甚至,看到他跟他们的妈妈亲密,还有点不舒服,小家伙们的占有欲也是很强烈的。   何初夏笑了,她早上答应过他们,早点下班,今晚带他们睡觉的,他们都记住了。   “韩先生,要不,你去睡客房吧!我答应他们,今晚带他们睡觉的。”她自然地笑着说道。反正他的病还没好,而且,她对于之前的事还耿耿于怀呢,没必要跟他同睡一张床吧。   听着她的话,韩遇城更恼火了!   表情不悦,不满地看着她。   “不行!你是我老婆!这两个小混蛋有什么资格跟你睡?!被惯上天了我看!”以前刚手术后要去美国休养的臭男人,还说为了儿子去战斗的,这下,他眼里哪有两儿子,都快要跟他们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了!   何初夏很是讶异他的言行,他已经起身,走过来了。   “把妈妈放开,跟我回房间!这是我跟你们妈妈的房间,懂么?!”他不客气道,跟她的距离近在咫尺,她身上那诱人的幽香不停地撩着他。   撩着他的心,撩着他的身子!   “不是!”双胞胎小子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被两个儿子在他面前这么霸道地抱着,何初夏心里正在偷乐,十分感激两儿子。   他们的存在,是对韩遇城最大的证明,没有他,她照样有两个小帅哥疼爱!   “嘿!你两个小混蛋!敢不听老子话了?!我是你们的长官,忘了吗?!”他没好气道,耐心地没强制把他们拉开。   他也知道,孩子小,还不懂事。   他们听了爸爸的话,撇着小.嘴,想了想,还是摇头,“你是长官,但,夏夏是我们的,你快出去!”作为大哥的小韩韩比小小韩能说会道点,挑着浓眉,仰着小脑袋,对爸爸认真地说道。   她是他们的?   这两混账小子,居然敢跟他抢女人!   “给我都出去!她是我老婆!”他板着脸,冲小家伙们严肃道,脸色有点吓人。   小家伙们纷纷往妈妈身后躲,一直旁观的何初夏,得意地看着韩遇城,心想:“你也有今天!让你平时不回来!不在乎我!”   “都别闹了!你也是,跟不到两岁大的孩子理论什么?不早了,去客房休息吧,我答应他们要带他们睡觉的,不能食言。”她仰着下颌,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她居然也向着两小混蛋!   他窝火,受伤地看着她,“你是认真的?”   “当然了。你今天刚飞回来吧?飞了那么久,赶紧去洗漱休息吧。乖儿子们,走吧,我们上.床睡觉咯!”她说着,伸手牵住俩儿子的小手,“爸爸刚刚跟你们开玩笑的,别生他气哦!”   母子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走向那张偌大的欧式大床,两个小家伙居然还同时回头,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对他炫耀!   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   必须得给这两小子立规矩!   “夏夏快躺下!”小韩韩和小小韩迅速爬上大床,他们像平时那样,已经占据了大床的两侧,两人的小手同时拍着大床中央的位置,叫她躺下。   何初夏站在床沿,将头上的毛巾摘掉,“你们等等,夏夏先把头发擦干。”   这时,只见他的高大身影从自己身边快速闪过,再不一会儿,就听到小家伙们的大叫声。   韩遇城一手捞起一个儿子,夹在臂弯,两个小宝贝像宠物一样,被他夹在了腋下,“不管管你们,你们还无法无天了!夏夏是你们的?哼,她是我的!她是我老婆,懂么?!”   大男人霸道地说着,走向门口。   何初夏傻眼,他怎么跟俩孩子较劲?!   “妈妈!夏夏!呜呜……”小韩韩哭着喊,蹬着小.腿,小小韩也哭了,大声喊妈妈,小家伙们的野性子上来可不简单,小.腿十分用力,但这对于韩遇城而言,不痛不痒。   “韩遇城!你干嘛?!”儿子们都哭了,她追了出去,边气愤地吼,气他对儿子野蛮、粗.鲁!   这是亲爹吗?!   快一年看不到他们,非但不客气,还跟他们争风吃醋,他们都哭了,他还无动于衷!   韩遇城抱着俩哭闹着的小家伙,到了外间门口,他大声喊保姆,两个保姆连忙跑来。   “把他们带房间去,不许他们出来胡闹!”他对保姆们沉声命令,一手放下一个儿子。真是两个调皮的小混蛋!   “不要!夏夏!爸爸是坏人!我要夏夏!”小韩韩哭红了小.脸,大声吼道。   小小韩可怜兮兮地看着妈妈,也要过来。   见两儿子都哭了,何初夏心疼不已,迈开步子要出门,韩遇城的铁臂拦在了她的面前,“不许管他们!”   “你干嘛啊?他们都哭了!”她气愤道。   “哭怎么了?就不能惯着他们!他们都被你惯坏了!”他板着脸道,转身扣住了她的腰,不顾两个嚎啕大哭的臭小子,一把将外间的门甩上。   “你放开我!”何初夏气愤地甩开他的铁臂,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她退开好几步。   韩遇城疑惑地看着她,察觉出了她的不高兴。   “我说得没错吧?你看那俩小子眼中还有我这老子吗?!完全不把我放眼里!你也是,在他们面前还撵我去睡客房!”他黑着脸,瞪着双臂环胸,披散着湿漉漉长卷发的香.艳女人。   下腹的火热就要到极致了,像一团火在那里疯狂地灼烧着。   仅仅是看着她,反应就这么敏感、强烈了!   何初夏嘲讽地扬唇,“你还好意思说?距离你上次回来,差两个多月就一年了,韩遇城,你俩儿子还能叫你爸爸,还认得你,就已经算你走运了!你还指望他们对你有多亲,有多喜欢你?凭什么?!”   要不是她把韩爷爷留下的关于他的所有照片扫描成图片,制作成幻灯片影集天天播放给儿子们看,告诉他们,那是爸爸,经常给他们讲爸爸的故事,两小家伙怎么可能还有“爸爸”这个概念?!   他居然还好意思这么责备她和儿子!   她就是怨他,常年不回来,哪怕一两个月回来一次都好的,他呢,频率都要一年了!   过年不回来,中秋节不回,两儿子的生日也不回!   韩遇城被她的话堵得有点哑口,“你在怨我没回来?初夏,我,我不是有苦衷么?!”   “苦衷?!不就是因为你不能人道么?!那也叫苦衷?!你当我何初夏是什么了?母禽兽吗?跟你以前一样饥渴吗?!你连我的心都不懂!连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都不懂!永远都不懂!让我一个人戴着两个儿子,是,你把财产都给我了,但是,那些物质的有什么用?!还在外面闹各种绯闻!”   她气愤地反驳,一股脑地吼出这些天来,心中压抑的不满和愤慨!   她以为他是因为失去性功能一直不回来的?   韩遇城暗忖,上前两大步,“你别过来!不是还没好么?还回来干嘛?继续呆在美国啊,继续跟什么萝莉,什么国际女星闹绯闻啊?!还有,你不让我儿子跟我睡,凭什么?你不是不行么,之前回来不是主动睡客房的么?现在是闹哪样?!”   她还没怀疑他的性功能已经恢复了,也被他气着了,不怕伤他自尊地责备他道,说完,自己朝卧室门口走去。   韩遇城连忙跟上,她进门,他也跟着进去了。   “啊!”她一下就被他按在了门板上,一只手托住了她的TUN。   “韩太太,你说谁不行呢?嗯?”他抵着她,另一只手抬着她的下颌,声音粗噶,沙哑地问,一双喷火的黑眸,似乎要将她给吞了。   她简直傻了眼!   什么、什么意思?他怎么那么、那么……   韩遇城的儿子,遗传了他的火爆脾气和野性,保姆哪哄得了发野的他们,两小家伙挣开了保姆,拉开了儿童房的房门,飞快地跑到了主卧,他们机灵地开了外间的门,跑到了卧室门口。   就听着妈妈在大声地哭着,爸爸也大声地吼着,明显是在打骂妈妈,房门被撞得不停地响动。   “哇——呜呜——”听到妈妈的哭叫声,脸上泪水还没干涸的小小韩,放声大哭起来,“哥哥……妈妈被坏蛋打了……呜……我要救妈妈!”   小小韩哭着吼,小韩韩已经跑到门口了,“我去拿枪!你等着!”   哥哥像个英勇的小战士,霸气地说道,转瞬跑出去了。   小小韩则不停地拍着门板,手脚并用,“妈妈!妈妈!”   门内,被压在门板上的何初夏,听到儿子的哭声、叫声,她快被逼疯了,一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瞪着眼前如马达一样不停工作的臭男人!   憋了两年之久,好不容易痊愈,大男人哪顾得上其它,此刻,他什么都不管,只介意自己的能力是否还像以前那样!   持久!   “小小韩,乖,我们回房间去!”保姆的声音传来,何初夏更要疯了,孩子们不懂事也就罢了,保姆们可都是中年人,怎么会不知道……   丢死人了!   “不要!我妈妈被打了,快救妈妈!坏爸爸打我妈妈!”小小韩哭着道,剁着小脚,眼泪汪汪的,天真得让人心疼,那边,去拿武器的哥哥已经跑了进来,拿着水枪朝着门板扫射。   “我的小祖宗啊!”保姆们急得直跺脚,生怕两小家伙打扰了他们父母的好事,方姨闻讯也赶来了,让保姆硬生生地将小家伙们抱着出来。   “方奶奶!你们不救妈妈!”   方姨无语,“傻孩子,你爸爸那么爱你爸爸,哪舍得打她,他们不是在打架,在给你们生妹妹呢!”   看来,她的鳖汤真有用了!   方姨欣慰地想。   “我不听!妈妈都哭了!”小韩韩说完,又要跑出儿童房,保姆连忙将房门反锁,任由他们哭着闹着,直到没力气。   ——   “你,你是什么时候,好的?!”她无力地趴着,刚刚醒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说话都有气无力,但,她实在气愤!   虽然,心底是窃喜的。   韩遇城不回答,温柔地亲吻她的耳边,满脸得意的笑容,“韩太太,比起以前,感觉如何?”   他粗喘地问。   她抓着床单,“韩遇城!你给我出去!我算明白了,你之前跟那个沈嘉妮闹绯闻,根本就是真的!你早就好了,是吧?!你个混蛋!我恨你!”   能不气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韩遇城和国际女明星去旧金山最奢华的五星酒店开.房了,她韩太太的头上顶着一颗参天的绿色大树呢!   “啪!”霸道的大男人,一巴掌拍上了小女人的屁.股,她吃痛。   “何初夏!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我韩遇城会稀罕染指外面的野女人?!”他咬着牙沉声道,只听她粗喘一声。   “你,你在撒谎!你给我滚开!别碰我!脏死了!别骂脏.病传染给我!”她没好气地吼,奈何,根本抗拒不了他的气力……   ——   她真希望他永远失去性功能!   已经累瘫的她,趴在浴缸边缘,无比气愤地想,已经是下半夜了吧?   这个不知餍足的禽兽!   比以前更禽兽!   她这么骂他,他刚刚却得意得哈哈大笑,骄傲、霸道的男人,根本不以此为耻,她越骂他禽兽,他就越觉得,她是在夸他!   韩遇城手里端着红酒杯,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一脸的满足,也是这三年来,第一次觉得,人生还是美好的!   全身心的舒畅,幸福的感觉,将他团团包围。   若不是她真累了,他还会再好好爱她一遍的……   ——   清晨,疲惫的夫妻俩还在香甜的睡梦中,两个小家伙却早早醒了,他们试着推开了主卧外间的门,没有锁,又跑去卧室门口,踮着双脚,小韩韩轻而易举地转开了卧室的门。   两小家伙悄悄地跑了进去。   偌大的双人床.上,爸爸怀里搂着他们的妈妈,正在睡着。   看到这一幕,小家伙们不高兴地撅着嘴,恨不得上前,立即把那大坏蛋给撵走!   他们还记得他昨晚打了夏夏的事。   一向鬼点子比较多的小韩韩,快速跑到妈妈的梳妆台边,从抽屉里取出什么,立即跑了回来,他爬尚了床。   在两个小家伙刚进来的时候,韩遇城就已经察觉到了,但他想到这是在家里,且实在疲惫,懒得睁眼轰他们出去,继续安然睡着。   半醒半睡间,就感觉脸上不停地有清凉的感觉,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没管。   就像是一头雄狮正在酣然入眠,而两头幼小的小狮子,正在他身上爬着,玩着一样,根本没有一点攻击力。   两个小家伙,分工行动,睡得很死的何初夏,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怎么还不醒啊?”过了好久,两个托着腮,趴在床沿的小家伙,百无聊赖地问。   “夏夏!夏夏!你上班要迟到了!”小韩韩绕到大床另一侧,摇晃着妈妈的手臂,大声喊道。   睡得正香甜的何初夏,在听到儿子的话时,活活被吓醒了,“啊!几点了?!我早班!”   她坐了起来,慌里慌张地问。   韩遇城听到她的声音,也醒了,刚想翻身抱她,发现手脚不能动,脸上好像也有东西。   “夏夏,你快起来,坏爸爸已经被我们,被我们,绑起来了!快,我们快走!”他们之前叫过她,她没有醒,说很困,让他们不要吵。   小家伙们就乖乖不动了,反正爸爸也不会欺负妈妈。   何初夏愣着,全身酸痛,提醒她昨夜的疯狂,她甚至懒得转头看向身边的韩遇城。   “这两个小王八蛋!”身侧的他,突然气愤地怒骂。   她才吃力地爬起。   看着他,正想骂他这个大王八蛋呢,看到他的脸时,她愣了。   身侧仰躺在大床.上,身上盖着薄被,露出双臂、双.腿的大男人,那原本俊帅的脸上,现在像鬼画符似的,被画上口红。   双眼外围各画着大红圈圈,鼻头也是,嘴也是,脸颊上则被画出了一个个红点点,最搞笑的是,他的双.唇被口红涂得又红又厚!   “噗……哈……”她忍俊不禁,而他的双手双脚,居然也被绑着,虽然结都没有打上。   韩遇城动了动手臂,轻松地就把领带挣开了。   他坐了起来,露出健硕的胸肌,胡乱地抹了下脸,结果,满手心的口红。   他侧过头看向身侧的韩太太,只见她笑得更大声。   “坑爹!哈哈……我知道什么叫坑爹了!”这是儿子的杰作啊!拿她的口红,在他的脸上鬼画符,还把他的双手双脚绑起来了!   现在的韩遇城,满脸口红,双.唇又红又厚的,丑上天了!   “这两个小兔崽子!”看着她笑得那欢乐的样儿,他就知道自个儿被整得有多惨!   大男人双.腿稍微用力一抬,脚踝上的领带也松开了,这俩小崽子连绳结都还不会打,居然知道绑人,从哪学的?!   他掀开被子就下床,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平角底.裤,两个小家伙连忙跑向妈妈的身侧,“夏夏!”   “快跑啊——”   “跑什么啊,他又不敢打妈妈!”她得意道,抚摸儿子的脑袋,韩遇城并没有追来,而是去了卫生间,在看到镜子里的自个儿时,他有将两个坑爹货丢了的冲动!   “这俩小王八蛋!当初要是怀两个女儿多好!”他没好气道,感觉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不保!   “他哪有打妈妈啊……”   “昨、昨天晚上,你还哭了,他吼你!”听着儿子绘声绘色的描述,何初夏有种钻床底的冲动,真是羞死了!   最可气的是韩遇城,不顾俩小乖乖的哭喊,一个劲地就知道折磨她!   从怀上儿子到现在,他们俩人彼此快禁欲三年了,哪怕之前在他傻的时候,有过些激情,那也不是真枪实弹。   “你们两个小东西还敢呆在这?!”洗干净脸,从卫生间冲回来的韩遇城,怒气冲冲道。   看着已经爬上.床,睡在她身侧,霸占着她的两小混蛋,老男人更想把他们丢了!   “夏夏……”小小韩怯怯地喊,还是很怕他的。   “你对他们凶什么凶?!你再凶,给我滚回美利坚去!”她护着小犊子,冲他凶道,心里还窝火呢,他昨晚都没解释清楚那件事。   两小家伙不懂事坑爹也就罢了,她也不向着他!   吃味的老男人大步上前,“夏夏,夏夏……”小家伙们泫然欲泣,好怕被打。   “臭小子!敢跟老子造反!一会儿把你们送部队去!”他说着,掀开了被子,身上胡乱套着一件睡裙的她,被俩儿子亲密地抱着,韩遇城双眼喷火。   一手一个,轻易地把穿着小T恤的小犊子提了起来,“韩遇城!你把他们放下!”   “等会儿再收拾你!”韩遇城粗.鲁道,提着俩小家伙像提娃娃似的,毫不费力气,很快,他们被丢了出去。   何初夏根本不怕他,已经下了床,她都快迟到了。   韩遇城进来时,在卫生间找到了她,她刚弯腰洗脸,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你干嘛!我要迟到了!”   “什么迟到,我帮你请假了,昨天下午就请了。”韩遇城扬声道,何初夏抬起头,从镜子里瞪着身后的那张俊脸。   “韩太太,刚刚你让我滚的?”他记仇道,“看来,是我对你太温柔了……”   他那邪魅的声音,在她听来背脊窜寒,“你,你……”   双.唇又被他堵住了,她气得不停地咬他舌头,气得也红了眼,“韩遇城!你就一点都没变!就知道欺负我!不尊重我!”她已经坐在了梳洗台上,捶着他的背,哭喊道,心酸地抱怨。   见她真哭了,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捧住她的脸,“我哪欺负你,不尊重你了?”   男人的声音,十分轻柔,边说边哄着轻吻她的唇边。   “你还装傻!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我?!”她不吃这一套,愤慨地质问他。   第210章:真嫌我老了?7000   身体上,两人正以最亲密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她坐在洗手台上,他站在她面前。但,女人的表情明显是不满、愤慨的,她双手正掐着男人坚硬的古铜色双肩,愤怒的脸上,眉宇间却压抑着蚀骨的欢愉。   正欲继续狠狠索要一番,欲求不满的大男人,听着她的话,从她唇.瓣不舍离开,抬眼,剑眉不悦地挑起。   “背叛?”他好笑地反问,“初夏,你这是在跟我故意找茬么?”   他的粗糙大手插.进了她的发丝里,粗粝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细腻脸颊,本来就已经被撩得燥热的她,感觉更热,而他让人气恼的话,教她用力别开头。   他的另一只手却捧住了她另一边脸颊,固定住她的脸,迫着她面对自个儿。   “我故意找茬?难道,你没当着全世界的面,跟人开.房吗?!”她愤慨地反问。   “啊!”他狠狠用力,她尖叫,指尖都掐进了他的肉里。   愤怒和肉.欲的交织,带来别样的刺激感受……   “那又如何?!还怀疑我背叛,你这是在怀疑我人品!在电话里跟我说,信任我,合着,成天在怀疑我!哼!你这叫庸人自扰!”他非但不好好解释,还一副他有理的态度,蛮横地折磨她!   她被撞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是,你,你没跟我解释清楚,当我是什么了?!”   她气喘吁吁地反驳。   他要是主动,好声好气地跟她解释清楚,她也不至于觉得不被他尊重,常年分居,看着他传闻四起,她在乎他,才会胡思乱想,若是不在乎,他怎样,她都无所谓。   “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他沉声反驳。   她不说话,死死地瞪着他,却不由自主地粗喘,双眼里噙着委屈的泪花,强势的大男人,表情这才缓和。   “瞧你这委屈的样儿!”他不动了,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是这么回事,那会儿,我刚看完了中医,吃了三疗程的中药,那老医生给我把脉说,我生理上的毛病已经痊愈了。”   他缓缓说道,弯腰,唇贴在她的耳畔,两人的姿势十分亲密。   他身上的气息将她包围着,“可我不信啊,感觉压根就没好,刚好那天有年终晚宴,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想试试,到底有没有反应。”   她不说话,认真仔细地听着。   “是去了酒店,到了房间里,那女人热情地缠了上来,但我,无动于衷,就把她推开了!”他沉声道,舌尖轻轻刮着她的耳珠。   “哼!缠了上来,怎么个缠法?摸你了,亲你了吧?”她扭头,气愤地问,他顺势埋进了她的雪白侧颈。   “没有!我连衣服都没脱!”   “你胡说!不然她怎么知道你不举?!”那女人没摸.他那里才怪,她又不是弱智,但即使是摸了,她也愤慨,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玩弄,这口气咽不下!   她对他,一向占有欲十足!   韩遇城哑口。   “你走开!隔着西装裤也不行!你的行为也是错的!让我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要是我和别的男人开.房,你不得把我杀了?!”   “我不在外面表现得风流点,谁信我们感情危机?乔世勋还在找人盯着我呢,那个孤影就是!何初夏!你怎么还小家子气?!知性、大方,哪去了?无理取闹简直!”他冲她教训道,还没离开她的身子。   被他这么一责备,她被伤着了,尤其说她“小家子气”“无理取闹”!   她默不作声,垂着头,有点理亏,他所指的“孤影”应该就是那个萝莉。   所以,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理的,是她无理取闹,小家子气。   “好了,不气了,我现在算明白了,我这病是早就好了,但是,看别的女人是不起作用的,也只有你,能勾起我的兽.欲了!”他吻着她,柔声哄,说着实话。   “是,是我无理取闹,我小家子气,我是猪一样的队友,给您惹麻烦了!”她沉声道,语带嘲讽,很想对他说,如果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能那么理智地看待,都能那么大方,那,她对他,也就真没什么感情了。   不在乎,才会那么大度!   他不吱声,又像个劲头十足的马达,动了起来……   ——   一上午,她都没下床,两个小家伙见妈妈没出来,可把他们给担心坏了。   韩遇城刚端了饭菜进了主卧外间,两个伏击好的小家伙,突然从沙发后跑出来,拿着水枪,朝他们眼中的“坏爸爸”“欺负妈妈的坏人”扫射。   “我……!”他刚换上的白衬衫,已经被打湿,还有脸上,都是水。   “韩?!韩竧!你俩小兔崽子,再闹,我要打人了!”看着这俩小家伙这么护着她,韩遇城委实恼火,他的老婆,只能被他疼,儿子都不行!   “坏爸爸!你再打妈妈,我们报警抓你!”小韩韩爬上了椅子,站得高高的,还没到爸爸的腰,小手插着腰,一副小英雄的模样。   还报警抓他?   韩遇城放下餐盘,卷起袖口,朝着他走去,小韩韩拿起水枪,继续冲他扫射,小小韩则在爸爸的背后袭击他。   “你这臭小子!敢欺负老子,再不打你,骑老子头上来了!”捞起站在椅子上的小坏蛋,男人的大手不客气地打上了小家伙的屁.股,下手并不重,但,小孩子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住他的打。   小韩韩疼得皱眉,“妈妈!”   他朝房门口大喊。   趴在床.上,懒得动弹一下的何初夏,听到儿子的呼唤,有点担心,也听到了韩遇城的喝斥声。   她有点小得意地扬唇,心想,她算没白疼俩小家伙。   韩遇城上次回来,还只给他们带礼物,冷落她的呢,现在倒好,俩儿子都不向着他。   正在她小小得意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大男人进来了,白衬衫几乎湿透了,他把餐盘放在了桌上,双手拉着衬衫领口,迫不及待地将湿哒哒的衬衫从头上给脱下。   “这两小兔崽子!连亲爹都不亲了!”他抱怨道,把长裤也脱了。   “我说了,他们能认得你就不错了。”她淡淡地回了句,“你可别对他们动粗啊,现在不兴打孩子的教育方式了,尤其爸爸!”   她躺在床.上,全身心放松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谁说的?这男孩子,就得打!要是小闺女,我才舍不得打!”韩遇城没好气道,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系衬衫扣子。   “你真打他们了?!”她急了,气得爬了起来,“韩遇城!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居然打孩子!”   这年头,他还信奉“不打不成材”的教育理念么?!   这是个大问题!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我就打他们两下,你就心疼了?都是被你惯的!以后不许惯他们!”韩遇城转了身,冲坐床.上的,被他已经折腾了无数次的小女人,教训道。   她气得简直不想跟他理论,“你这老男人,果然是老了,现在是21世纪了,科学育儿懂不懂?!你把他们打怕了,回头他们更不跟你亲,还有心理阴影!我可不想我的儿子像你那样,从小到大缺爱!”   她这一句,倒是戳到了他的痛点,从小到大缺爱……   她说得也没错,事实如此。   没有在意,只是噙着狡黠的笑,朝她走近。   “太太,你说我老了?真的么?”大男人弯腰,鼻尖凑到了她的鼻尖,看着她,幽幽地问。   “真不真,年龄摆在那了不是?韩遇城,你现在是39岁的中年男人了,跟我不是一个年代的人,更别提孩子了,别用你那老一套的思想教育我们,现在不兴你那一套了。”她实话实说,很客观。   确实,他的思想、观念有很多让人不可理喻的地方。   “你真嫌我老?!”他较真了起来,因为,事实真是,他不得不承认自个儿已经“人到中年”,正因为如此,这两年来,几乎天天在健身,刻苦锻炼、保养身体,不像其他中年男人,发福的发福,秃顶的秃顶。   “我没嫌弃啊,事实是,你真年纪大了啊!”她理所当然道。   “体力呢?比起五年前,老么?在床.上让你失望了?”他逼近她,继续追问。   她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这邪恶的男人,还跟以前一样!   “走开,我饿了!”早就被他榨干了,又睡了一觉才恢复点精气神,现在只感觉饿。   “原来,是我真没喂饱你!”韩遇城说着,又要吻她。   “我说的是,肚子饿了!你没老,行了吧?还跟以前一样,禽兽!不对,比以前更禽兽!”她推着他的胸膛,不得已吼出来,不然他肯定没完没了地折腾她!   比以前更禽兽……   这话,他爱听!   心情愉悦地将她抱了起来,走向桌边,“还没刷牙洗脸呢!你把我放下!”   “好,咱们去洗脸刷牙,今天一定让你双脚沾不到地面!”他扬声道,抱着她去卫生间,看着洗手台,她有点阴影,大男人单手扣着她的腰,让她双脚站在自己脚面上,拿着牙刷,帮她刷牙,当她是三岁小孩似地照顾着。   “初夏,是,我是39了,是比你大了整整十岁,但我这体力上,不输给29的小伙儿吧?上次回来,在部队,韩翊都没打过我,你居然嫌我老!”他还纠结这个。   “唔唔唔……”她满口泡沫,没法回答他。   “放心吧,我会继续加强锻炼,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又道。   她瞪着他,一脸不满。   他连她蹲马桶,都要黏着,吃饭的时候,也抱着她喂着,她要出去看儿子,他也不想让她去。   到底谁小家子气?谁无理取闹?   分明是他!   “跟儿子争风吃醋,你好意思么?”她被他打横抱在怀里,两人刚出了主卧,她数落道。   韩遇城拿起她的胳膊,缠在自己的脖子上,“韩太太,你给我亲密点,要让俩小子知道,你爱我,我没打你!”   为了挽回在儿子们心中的形象,他想了个办法,关键还在于她。   小韩韩和小小韩正在楼下玩小火车,看到爸爸,他们立即站起来,小家伙们白.嫩的俊脸上,满是防备的表情,还有一丝幽怨!   屁.股还疼着呢。   何初夏当着俩儿子的面,在韩遇城的脸颊上亲密地亲了一口,虽然气他打了他们,但是,她真心希望,儿子们能亲近爸爸,感受到爸爸的爱和重要。   不希望他们像韩遇城小时候那样,活在不安和不幸中。   “小韩韩,小小韩,你们怎么了?看见爸爸怎么不叫?”她开腔,想要从他怀里下来,他不让。   “夏夏……他,他是坏爸爸!”小家伙怯怯地说道,看都不看爸爸一眼。   何初夏抬起头,看向韩遇城,“你就不能对他们笑笑啊?总板着一张冷脸!”   “嘿!我怎么坏了?!”他不听她的,没好气地跟他们理论。   “你抢妈妈,把她关在屋子里,打她!”小韩韩既勇敢,又怯怯道。   “谁跟你说我打她了?”他说着,看向怀里的女人。   何初夏再次觉得很丢人,幸好孩子们还小,不懂事,也不记事,万一他们记事,一直记到长大,知道父母昨晚是在干什么后,她的老脸往哪搁?!   “韩韩!爸爸昨晚没有打妈妈!爸爸那是在爱妈妈呢!”她红着脸,大声道。   “夏夏,你昨晚明明都哭了!”小小韩帮腔道,妈妈好可怜哦,被爸爸打了还不敢说出来。   她羞窘得赶紧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粉拳捶着他的胸口:“都怪你!老禽兽!”   “得了,别跟这俩臭小子理论!两个小呆货!我韩遇城的儿子,居然这么笨!”   “他们小嘛!而且,多护着我啊!”她骄傲地说道,从他怀里挣着下来,走向儿子们身边,耐心地跟他们解释。   韩遇城则随手捡起掉地上的一只魔方,在沙发上坐下,长指灵活地转着魔方。   两个小家伙虽然怕他,但注意力都在他那,看到爸爸很快将魔方弄得每一面的颜色都一样,他们惊呆了!   虽然还不会玩,但天天看智力开发的教学视频,知道只要魔方的每一面都颜色一样,就叫赢了。   妈妈都不会玩的!   感觉到小家伙们惊讶的目光,韩遇城很是得意。   “看,爸爸牛不牛?妈妈都不会玩呢!”何初夏在一旁还帮他说话。   小家伙们心里是服气的,嘴上却不愿承认,傲娇着呢。   “我们会拼图,他不会!”地上摆着最最简单,最最初级的哆啦A梦形象的拼图,小韩韩骄傲地说道。   韩遇城见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何初夏看向他,悄悄地指了指一旁的一幅很简单,但他们还不会的拼图。   韩遇城只好走了过去,蹲在那,很快,将凌.乱的拼图,快速复原,图像是孙悟空。   “这个,夏夏也会……”小韩韩仍然不服气,撇着小.嘴道。   “懒得跟你们玩!”他白了臭小子一眼,站了起来,想起了他的好兄弟,巴顿。   他出去了。   “韩韩,小韩,你们在爸爸面前很没有礼貌,知道吗?怎么可以拿水枪打爸爸?那是爸爸诶,你们平时那么崇拜他!而且,爸爸根本没有打妈妈啊,爸爸那么爱妈妈,怎么舍得打?”她对儿子们教育道,小家伙们在她面前就乖巧了,垂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还接受妈妈打手心。   不一会儿,他们也跑出去了,韩遇城之于他们,是陌生的,却也是想亲近的大人。   “巴顿!来!”前院,他拿起一块新鲜的肉,抛向空中,巴顿腾空而跃,叼.住了那块肉,大快朵颐。   远远地,两个小家伙见到爸爸正在跟巴顿玩,他们十分羡慕,投以崇拜的目光。   在他们眼里,巴顿是高傲的,不喜欢理他们,他们给他东西吃,它都不吃。   巴顿是军犬,不是一般的宠物狗,能够让它肯摇尾巴的讨好的人,只有韩遇城。   连何初夏,它都不怎么爱理,当然,它会忠诚地守护他们。   韩遇城见两个小人儿渐渐走来,他们还在相互讨论,大概是,爸爸好厉害,巴顿都听他的话。   看着他让巴顿坐着、跳起来、握手,两个小家伙更崇拜他了。   韩遇城冲他们招招手,他们怯怯地走了过去,“巴顿,跟他们一一握手!”   他在巴顿耳边命令,又走到俩儿子身侧,“别怕,巴顿是爸爸的战友,它不会咬你们,看,它要跟你们握手了。”   他对他们耐心地说道。   小家伙们,满脸的难以置信,小韩韩已经怯怯地伸出了白.嫩的小手,巴顿的爪子放到了孩子的手心。   小韩韩笑了,孩童的笑容,纯洁而天真,像个小天使般,渴望和人类的朋友亲近、玩耍。   背着单反相机出来的何初夏,看到父子三人在跟巴顿玩,她不停地拍照,记录下这和谐美好的时刻。   巴顿和小小韩也握了手,小家伙激动得都跳了起来。   “爸爸,我的糖果,都给巴顿!”   “我这也有!”两个小家伙将藏在口袋里的棒棒糖都掏出来了,无私地想送给巴顿这个新朋友吃,韩遇城的手心里躺着四五根棒棒糖。   他终于露出无比温柔的和蔼的笑容,“巴顿说,谢谢你们。但是,巴顿不吃糖果,它只吃肉,生肉!”   韩遇城沉声道。   “好啊,你们两个小家伙,偷吃糖果!”她走来,看到他们私藏的糖果,没好气道。   他们又垂下头,撅着小.嘴。   “哥哥给我的!”   “弟弟给我的!”   两个小屁孩相互出卖对方。   “不说实话,又想被打手心了吗?!”她严厉起来,气愤道。   “不要!我们一起拿的,弟弟看着,我,我拿的。”小韩韩连忙道。   韩遇城看着这一幕,一脸宠溺的笑,他蹲了下来,张开自己的大嘴,指着自己上排最后的一颗牙齿,小家伙们凑着小脑袋去看。   只见爸爸洁白的牙齿上,最后一颗牙上面,有一颗大洞。   “看到了吗?爸爸小时候也经常偷糖吃,才被虫子啃了一颗大窟窿出来。”小家伙们似懂非懂地听着,“你们再偷吃糖,虫子就会爬你们嘴里,咬掉你们的牙齿!”   小家伙们被吓得满脸纠结的表情,以后再也不敢偷吃糖了。   “没想到,你还有蛀牙!哈哈!你不是不爱吃甜食的么?”两个小家伙在跟巴顿玩,他们夫妻俩走远了一点,她冲他打趣道,以前都不知道他有蛀牙。   韩遇城俊脸上泛起一丝腼腆的笑。   “这蛀牙小时候就长了,大了总牙疼,就不吃了呗,笨!”他严肃道。   “原来你不吃甜食是怕牙疼啊,还以为你多高冷呢!”她继续挪揄她道,第一次请他吃东西,就是吃的甜品,他说不吃甜食,拒绝了。   “过来。”看着离他三四步远的她,他沉声道。   “干嘛?我就挪揄你两句,你还生气了啊?”她以为他是要报复她的。   “让你过来就过来!”他严肃道,正是夕阳落山的黄昏时刻,看着穿着灰色背心,外面套着宽松的白衬衫,束着长发,自然随意的她,他沉声道。   “我不要!准没好事!”说着,她转身,又要拿起胸前的单反,此刻,夕阳很红。   大男人突然跑过来,从她身后将他圈住,她的相机也落了下来,“你干嘛啊!这是院子里!”   韩遇城突然捉住了她的左手,她垂首,就见着他正将一枚指环往自己的无名指上套。   她有点傻眼。   那是一枚简洁大方的铂金指环,指环上镶着小小的钻石,大小刚刚好。   她的心,突然狠狠地悸动了下,周围尽是他身上的迷人气息。   “那颗钻戒,你戴着不方便,于是去订了对戒,简单点,低调点,这样,你每天都可以戴上了。”他沉声道,没有什么动听的甜言蜜语,然而,这细心的举动,却打动着他的心。   “我也有!好看吧?”他这时伸出他自己的左手,变魔术似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跟她同款的指环。   没有钻石,只是一枚单调的厚实的指环。   “过年是想回来的,真有事儿耽误了。”他愧疚道,左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她终于回了神,眼眶早已泛红,因为他的小小举动而窝心,看着他戴着戒指的手,此时此刻,才真正地感觉到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也终于正常点了。   她反手捉住了他的粗糙大手,虽然肤色接近古铜,但,手指修长笔直,戴着大小合适的厚实指环,很是好看。   “人家都是女人帮男人戴上的,你倒是自己给自己戴上了!”她扁着嘴,傲娇道。   却吻上了他的手背,深吸气,闻着他手上的味道,成熟的男性气息,淡淡的烟草味……   “你那么久没回来,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不爱我了……”实际上,他依然爱着她,做着一些,让她轻易就感动得想哭的事儿……   第211章:要不,我们今晚就造一个?6000求月票!   感动太少,甜蜜太少。   所以,一点点的事都能打动她,她垂着头,看着无名指上的对戒,笑中带泪,夹杂着三分苦涩。   不敢太激动,生怕这一点点甜,换来的是更多更无情的苦难。   他眯着眼,是给她的关心、安全感太少了,她才会觉得他不爱她,他还记得她在石城时说过的每句话。   这么想来,他的那种自信感大受打击,但,将她的腰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我承认,这两年跟你联系很少,话也不多,尤其甜言蜜语,我也是怕了,我怕对你说再多的甜言蜜语,到头来,都是些空话,不敢给你什么承诺了。”他诚恳道,加上之前的病,这两年,他们一直是若即若离的状态。   她心酸地呼了口气,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不怪他,是她那时候对他说了狠话。   “是我不好,还很幼稚,不成熟,像个怨妇……”她说着,笑着,露出洁白贝齿,“我会学着成熟,学着冷静、理性!你这两年,肯定是在调查乔世勋吧,我没坏了你的计划吧?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她其实很克制了,他不联系她,她便很少打扰他,就怕耽误他正事。   “她只是乔世勋众多棋子中的一枚,现在已经被我控制了!”他沉声道,“你别太担心,继续你的工作、生活,乔世勋主要目标在于我,我尽量呆在国外,不把他引回境内!”   他虽然轻描淡写几句,但是,她隐约有点不安,就好比一颗炸弹在那,随时会爆炸一样。   “万一他要对付你,你一个人对付?你也别再出国了,对付乔世勋,不是还有二叔、韩翊他们吗?!”她担忧地问,双手覆盖上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大手手背,满脸愁容地看着晚霞。   “初夏,我要对付乔世勋,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不是为了二叔也不是为了韩翊,我只为你跟两儿子!”经过那次,他韩遇城最想做的事就是,不再让她和孩子,及他们的亲人受一点点伤害!   “那你自己呢?你觉得,你自己的安危可以置之度外了是吧?你是想找到乔世勋那枚炸弹,抱有跟他同归于尽的决心是吧?!”她转身,愤慨地看着他的俊脸,她怕,怕他为了他们母子三人做无畏的牺牲!   “你在怨我……你还在怨我当初对你说的那些狠心的话!”她激动道。   “初夏!我没那么想!我当然会保护自个儿!我韩遇城大难不死,好不容易痊愈,得以苟且地活着,你以为我还会再轻贱、糟蹋这条性命?要是像你所说的,我昨晚就不会碰你了!笨蛋!”他上前,双手扣着她的双肩,沉声反驳。   “你听好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带着俩儿子,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比你还想过幸福快乐的日子!我不会傻乎乎地再为了对付乔世勋,赔上自个儿的性命!”他斩钉截铁道,一脸笃定。   她那颗不安的心,因为他说的这些话,终于踏实了点,头埋进了他的胸口,“老公……你要是爱我,就好好的,不要冒任何危险,不要再发生意外,不要生病!韩大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黄昏下,两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女人,拥抱着彼此,男人的大手轻柔抚摸她的后脑勺,“好!”   他沉声回答。   她吸吮着他身上的浓烈气息,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   晚上,韩遇城亲自下厨,给老婆、儿子做.爱心晚餐,何初夏执意要在厨房里帮忙。   韩遇城一向只做美食,哪会做儿童餐,在何初夏的指导下,给儿子们做了松茸虾仁炖蛋、清蒸鳕鱼。   “你怎么做得这么漂亮呢?这炖蛋,细腻幼滑,像布丁。”戴着防烫手套的她,揭开果绿色的炖盅盖子,看着里面没有一点气泡的炖蛋,赞许道。   “方子里不是说了,蛋液要过筛,静置20分钟。”韩遇城扬声回答,他打开汤锅盖子,尝了尝味道,满意后才关了火。   “哦,我每次都等不及,觉得不影响,下锅就炖了……”她吐吐舌头。   端着两只果绿色和柠檬黄色的漂亮的炖盅出了厨房,两个小家伙各自怀抱奶瓶,正在喝奶。   “夏夏,你又做饭啦……”跑到餐桌边,看到妈妈在忙,小小韩认真地问。   “是啊,小小韩最爱妈妈做的饭了,对不对?”她笑着道,只见小家伙们的表情立即垮了下来,他们摇头,接着又重重地点头。   “妈咪,我们好饱,可不可以不吃晚饭?”小韩韩走到妈妈身边,一脸认真地问。   妈妈做的饭,好难吃哦……   “不可以!你们是不是偷吃零食了?”她严厉地问,平时对这方面管得很严,水果可以吃,零食不可以乱吃,家里也没多少零食,糖果类更不能吃多,影响牙齿发育,更影响视力!   “没有!”   “没有!”   小家伙们异口同声,韩遇城端着汤锅出来,“你们两个站在原地别乱动啊,汤锅很烫!”   他提醒他们到,这些何初夏平时都有叮嘱,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非常懂事。   饭菜都上桌了,他们被抱着坐进了儿童椅里,小家伙们很不情愿地拿起了自己的勺子,面前摆放着他们的小碗、炖盅,还有蒸鱼的菜碟。   “看起来好好吃……”小小韩转过头,凑近哥哥的耳边,小声道。   平时很嫌弃妈妈做饭的小韩韩,拿起了勺子,打算试试。   “韩韩,小心炖蛋烫啊!”何初夏提醒道,韩遇城已经走到了儿子的身侧,拿勺子将炖蛋搅散了,让热气散开。   接着又帮弟弟弄。   这老男人,还是很会照顾人的,他很细心,而且有耐心,就是不会说甜言蜜语。何初夏暗忖,静静地看着他在照顾孩子们。   “好好吃哦!”小韩韩尝了口炖蛋后,大声说道,一脸的认真表情。   小小韩听到了,连忙也吃了一口,瞪大了双眼。   “夏夏,真是你做的吗?”小韩韩怀疑地问。   “怎么,我平时做饭很难吃吗?”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没好气地反问。   两个双胞胎小子,同时摇头,又点头,不敢说实话。   “你们俩不许撒谎,要说实话!告诉夏夏,今天的炖蛋好吃,还是以前的好吃?”她看着表情变化很丰富的俩儿子,语气放柔。   一直不说话的韩遇城,终于忍不住笑了,“韩太太,不止我一个人嫌你做饭难吃了吧?”   他还记得上次她做的家常豆腐呢,一点没入味,豆腐本身的腥味还在!   何初夏这下伤自尊了,他们爷三儿都嫌她做饭难吃呢!   “夏夏,这个好好吃!”小韩韩指着面前的炖盅,夸赞道,这无疑是又补了何初夏一刀!   因为今晚的宝宝餐都是韩遇城做的!   “乖,这不是妈妈做的哦,是爸爸做的,以后,每天都让爸爸给你们做饭,好不好?”她忍着没生气,看着对面的俩儿子,笑着说道。   爸爸还会做饭?   手里同时拿着虾仁的小韩韩、小小韩,同时看向爸爸。   爸爸怎么什么都会啊……他们在心里嘀咕。   上午还跟他打架的,下午因为魔方、拼图、巴顿,渐渐地被这个“爸爸”吸粉了,但是,小家伙们还不好意思立即和爸爸热络……   “好吧……”小韩韩很勉强似地说道。   “这小子!老子还……”韩遇城看着小家伙那傲娇的表情,没好气道,不过,被何初夏及时拉住了,她冲他白眼。   就不能好声好气地哄哄儿子么,非要“老子老子”的口气!   一家四口,吃了顿其乐融融的晚餐。   吃过饭后半个小时,他们带着儿子在后院草坪上玩了一会儿,回到了屋里,韩遇城换了身衣服,那架势,像是要出门。   “你去哪啊?”他穿着大头皮鞋,牛仔裤,一件黑色衬衫,打扮很休闲。   “有点事儿,你先睡。”他说着,亲了下她的唇,“舍不得我出去?我要是不出去转转,又想折腾得你死去活来了!”   邪恶的话,在耳边响起,她气得捶了下他的胸口。   “不正经!”   “我会早点回来的,春宵一刻岂止千金!”他咬着她的耳珠,暧昧道。   “你……!”她正要反驳,他已经闪到了门口,拉开.房门快速出去了。   ——   拳击台上,穿着运动背心、短裤的女人,一拳打在对手的脸颊上,对方被迫后退,被拳击台周围的绳索护栏拦住。   “嘿!你这个女人想死啊?!敢打老子!”男人恼火,朝着女人冲过去,大声嚷道。   扎着马尾,一脸严肃的女人,眉心微皱,“先生,我刚刚那一拳出手并不重,也是在教你怎么趁势进攻!”   “TM鬼扯!教我?我来训练的时候,你们可是说了,这儿的拳击教练就是让我们这些训练的当沙袋打的!你丫还敢还手?!”身上赘肉不少的男人,趾高气昂地吼,完全不把她当人看。   青舞握拳,眯着眼,一股怒意上来,她朝着对方就要打去——   她到底是没有冲动,及时忍住了。   “怎么,你还想打我?!”   “没有!先生,刚刚不好意思,我错了。我们接着训练吧!”她扬声道,虽然跟对方道着歉,但,一脸木然。   若是以前的青舞,连口头上都不会对别人妥协的。   又有多少人愿意对别人低眉顺眼?若不是生计所迫,谁会如此?   下一轮,那男人一下一下地打着青舞,青舞却不还手,任由对方当沙袋一样打着。   “住手!”   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响起,台上的男人,终于停手,“你谁啊?!多管什么闲事?!”   青舞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连头都没回,只觉很丢脸!   韩遇城眯着眼,冲台上的男人勾勾手指,“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下来说!”   “我TM管你是谁!来!接着打!”   青舞愣着不动,在韩遇城面前,为了钱,被人当沙袋打,她做不到!   韩遇城抬手打了个响指,很快,他的保镖进来,他冲他们吩咐了句,台上那人就被拉了下来。   “这位先生,谁跟你说,拳击教练是沙袋的?”他睨着对方,幽幽地问。   “你,你谁啊?”   “听说这儿一季度的学习费用是一万,我给你两万,让我俩保镖把你当沙袋打,成不成?”他睨着满脸是汗的男人,嘲讽道。   看着眼前带有俩保镖,看起来很面熟,很快又想起是谁的男人,肥肉男有点腿软,“韩、韩总……!我,我,我……刚刚跟她开玩笑的!”对方连忙道。   韩遇城懒得看他一眼,冲保镖示意,把他给拖出去了。   “还愣在那干嘛?给你十分钟,我在外面车上等你!”韩遇城冲擂台上的青舞扬声喝了句,转身走了。   青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回神,下了擂台,去了更衣间,五分钟冲澡,三分钟穿衣服,动作麻利快速。   “我长大了,只想练武,那样谁都不敢打我了!”那是她以前对韩遇城说过的话。   这几分钟的时间,她的脑子里却回忆起很多个画面,都是和韩遇城有关。   她那个畜生父亲是被他一枪击毙的,她亲眼所见,不恨他,却感激他,觉得他是个英雄!   很快,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她,拿了背包,出了拳击馆。   低调却奢华的加长房车,在灯光反射下,车身锃亮,看了眼车牌,就知道是他的车。她有点迟疑,她一个卑微如蝼蚁的平凡小人物,怎么能上他的车?   但,司机已经为她拉开了车门。   “X,有什么吩咐吗?”刚上车,她在他对面的皮椅上坐下,对面,成熟稳重的男人,一言不发,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俊脸。   他终于抬起头,拿起茶几上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丢向她,青舞动作自然地接过,开了瓶盖。   “青舞,我记得,大概三年前,我已经对你交代了,你的任务结束了!”他严肃道。   青舞有些心虚,是,她的任务早就结束了,是她蠢,以为韩翊是真坏,故意留在他身边,帮韩遇城对付他们。   “对不起!”她垂头,沉声道。   韩遇城一定怪她当初把傻掉的他藏起来……   他眯着双眼,严肃而低沉,没再说话,直到房车在一座老式的环境很差的小区里停下,青舞下车,韩遇城竟也跟着下来了。   “去你的住处看看!”他扬声道,带头走向那黑漆漆的楼道,青舞诧异,她知道,韩遇城肯定早知道她住几楼几室了,拦也拦不住。   房门打开,一道小小的身影,迅速朝这边跑来。   “妈妈!”   是个小女孩,头发乌黑,眼睛很大,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怀里抱着一只很旧的洋娃娃。   “笑笑,饿了吧?等等啊,妈妈给你去冲奶粉!”   韩遇城第一次见到青舞也有温柔的一面,她蹲在小女孩面前,面带慈爱的笑容,说道。   笑笑仰着头,一双大眼看向韩遇城,小女孩文文静静的,怯生生地看着他。   已经身为人父的韩遇城,现在对任何的孩子,都有一副柔.软心肠,何况,眼前的小女孩,说不定就是他的……   小侄孙女。   “笑笑,叫……”青舞说着,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让女儿叫韩遇城什么好。   韩遇城仔细地盯着青舞的反应,她到底是站了起来,他则走到客厅的老旧沙发边,大方落座。   她虽然看起来清贫,但,给孩子喂的都是进口奶粉,他眯着眼,暗暗打量。   “笑笑,去卧室玩好不好,妈妈跟这位伯伯有话说,乖……”她对女儿耐心道。   小女孩就是听话,不像他家那两个调皮的小混蛋,她抱着奶瓶,乖巧地进屋去了。   “你确定,这孩子该喊我伯伯?”韩遇城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盯着青舞的脸。   伯伯和爷爷,差一个辈分!   青舞蹙眉,不解地看着他,“不然,叫什么?X,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之前是不是对韩翊说过,这孩子是乔世勋的?”他沉声问。   青舞平静地点头。   “我要听实话!青舞,你该知道乔世勋是什么人!你会蠢到生他的孩子?”韩遇城严肃地问,压低声音,顾及到卧室里的小女孩。   “就是他的!我想帮你,生他的孩子,容易引他出来。”   韩遇城冷哼,他不信她这解释。   “青舞!我要你说实话!”他不悦地站了起来。   “实话就是,这孩子不是韩翊的,我不想跟他再有瓜葛,也不想遇到乔世勋,如果不是户口在这边,我早带笑笑走了。”青舞沉声道。   “你要一个人带大孩子?!”不是韩翊的才怪!   她点头,“因为我没有一个亲人,我才生下她的。”青舞淡淡地说道。   韩遇城了然,明白青舞是怎么想的,“我暂时不会告诉韩翊你的下落,你的工作,趁早辞了!你的工作和住处,我让人帮你安排,申明一点,我做这些,是为了韩翊!”   他严肃地说完,走向门口。   “X!我跟韩翊没关系!你不用帮我!”青舞倔强道,即使生活所迫,她的骨气仍在。   ——   怕打扰她休息,进了主卧后,他只开了盏壁灯,灯光柔和,不刺眼。   宽大的双人床.上,盖着空调背,穿着吊带顺群的女人,左右臂弯里,各抱着一个儿子,两个小家伙面朝着她侧躺着,一人一只小手地覆在她的胸口……   见到这一幕,他愣住了。   自己的女人,正被俩小子霸占着,他们还霸着他的“食物”!   他忍着冲上前把两个小家伙拎着丢出去的冲动,缓步走上前,弯腰,吻上她的唇。   何初夏正睡得香甜,被人扰醒,不满地抗议,刚睁眼,就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你……回来了……”她懒洋洋道,困得不行,也累得不行。   “是……”他说着,轻轻地捧起大儿子的小身子,抱他起来,出了主卧,很快回来,又抱走了小小韩,同样,将他送去了儿童房。   困得不行的她,在他回来后,已经快睡着了,又被他那如蚊子般叮咬的热吻扰醒。   “嗯……你干嘛啊……快去洗澡睡觉昂……好困……”她慵懒道。   他已经扯下了她的真丝睡裙肩带,粗糙的大手,覆上她细腻的肌肤,烫得她立即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韩太太,我发现儿子不如闺女好玩,特羡慕别人家的小闺女,又乖巧又黏着爸爸,要不,我们今晚就造一个?”嘴上这么说着,双手也没闲着,开始行动了!   第212章:敢调.戏我的女人!7000求月票!   卧室,绯色撩人……   正酣然入梦的女人,被男人用无比热情的方式唤醒,她懊恼、挣扎,却抗拒不了……   “你,说什么小闺女……”终于从那激狂的浪潮中平静下来,她双手抚着他的头,坚硬的发茬里,盘根着弧形的疤痕,本想对他的榨干式的索欢发火的,但,指尖摩挲到这些疤痕时,疼惜之情消融了一切。   他还埋首在她的胸口,感受她的柔情抚触,她的柔.软与温暖。   “我说,造一个肯亲近我,黏着我的小闺女,不像儿子,总爱黏着妈!”他脑子里还盘旋着笑笑的身影,韩翊那小子,真够有福的。   他的手往下摩挲,路过她肚脐下的疤痕时,想起了什么,眉头皱紧,“初夏,前一胎剖.腹产,得好几年才能再生吧?”   他紧张了起来,孕育的知识,他没少学习过。   她看向他那张染着惊慌的俊脸,“是啊,子.宫上也挨了一刀,伤口如果没有完全恢复,子.宫膜厚度不达标的话,怀二胎很危险的。”   她客观地说道,并不是说几年才可以要二胎,而是要看子.宫的恢复情况。   “那还是算了!”女儿梦突然落了空,老男人心里微微有些许的失落,不过,与她的健康相比,这点失落不算什么!   “不要生了!明天起,我戴套!”他沉声道。   她偷笑也欣慰,“真的啊?戴套很难受诶……”   韩遇城身子下滑,下巴移动到她的小腹,一双幽深黑眸盯着她平坦的小腹,“一胞双胎,那点子.宫被撑得多大?你生完俩小子后,也没过什么好日子,肯定还没恢复!为了你的安全、健康着想,那点难受算什么?”   他诚恳道,实际上,她从怀.孕到生子,都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她眯着眼,嘴角上扬着,“好啦,先睡觉了,你再折腾我,我明天就起不来了!”   韩遇城本来还想再折腾她的,这下,因为心疼她,也不再禽兽,“我去端水帮你擦擦,你睡吧!”   她很快迷糊地睡去,半醒半睡间,他仿佛在她耳边说:“初夏,跟着我,辛苦你了!余生,我只想好好爱你,补偿你!”   “韩先生,昨晚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跟我说什么了?”轿车已经在医院的侧门门口停下,她从他手中接过饭盒,想起昨夜似梦非梦的事儿,她认真地问。   她听见了?   他有点腼腆,“我说什么了?造闺女的事儿?”   男人的声音很大,司机和副驾上的保镖都听到了,这下,轮到她害羞了,“胡说什么啊!当我没问!”   她连忙下了车。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他嘴角扬得越来越高。   ——   “杜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杜墨言,走到办公室门口,路过的护士,冲他打招呼道,他点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刚进门,看到自己办公桌后,坐着的人时,他微愣。   转瞬,扬唇,将门关上。   韩遇城人模人样地霸占了他的办公椅,坐在那,左手手指点着桌面,无名指上,那银色的指环,十分显眼。   杜墨言冷哼,“老韩,作为朋友,你丫够渣的!”   他故意秀他手上的戒指呢,他岂会不知?!   “对了,听说你性功能不行了,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一句!”他又道,嘲讽他。   韩遇城这下更得意了,“谁说我性功能不行了?”他幽幽道,站了起身,像老干部似地,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白墙边,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红色锦旗。   “你丫别装了!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我说你怎么呆在美帝一年都不回来一次,原来丫是太监了!活该!这就叫,现世报!”他以前可是经常拿这破事儿开涮他的,杜墨言不觉这么损他有违道德,瞧他那嚣张的样儿,也不像太监了!   “你一大老爷们,说我是太监?难不成让我证明给你看?可别,老子可是直男!倒是你,禁欲这么多年,不会已经弯了吧?”他自信十足地损他道。   杜墨言再次吃瘪,一脸愠怒,“我这是上班时间,不接客,哪凉快哪呆着去!”   他说着,拉开办公椅坐下,拿钥匙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文件,一副很忙的样儿,不理他。   “还傲娇起来了,你丫就算弯了,估摸也是个受!”他刺激他道,在杜墨言对面坐下。   杜墨言丢了他一记白眼。   “到底是又回归老本行了,治病救人,挺好!比你前两三年过得体面多了!就是,你这尊大佛,在这小医院,屈尊了吧?”   这家医院也就二级甲等,在京城都排不上名,哪像华仁,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医院。   “看的都是病,小庙大庙有什么区别。”他没看他一眼,淡淡道。   “是没区别!老杜,除了爱情,我特么还是挺羡慕你的,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无欲无求。”韩遇城认真道,他这辈子,坎坎坷坷的,杜墨言却平顺地多,当然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失去了妻儿。   那之于一个男人来说,算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羡慕他?他还羡慕他呢!   “那个对你有意思的林晓,最近怎么没影?”他明知故问,对关于杜墨言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什么对我有意思?我跟她,没交集!”杜墨言反驳道,是有两年没见着她了吧,两年前,他对纠缠着他不放的林晓放过狠话的,那之后,她没再缠过他。   韩遇城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遇着一个不在乎你过去的姑娘,你特么就这么给错过了!”   杜墨言扬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共勉,共勉。”他幽幽说了句,指向门口,请他离开。   韩遇城没再劝他什么,也许,对杜墨言而言,一个人继续打光棍要比找一个女人重新开始,没负担、没压力吧。   ——   何初夏刚查房回来,接到人事部电话,让她过去。   “小何啊,你之前不是说,无所谓评不评职称的,这下,怎么又申请了?”高主任敲着桌上她递交的那份申请,幽幽地问。   他站了起来,拿了只一次性杯子,“坐!坐啊!”   看着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的何初夏,他笑呵呵道。   “高主任,我是说过,评不评得上我无所谓,但不代表我会放弃这个机会!你找我来,就为问这个?”看着一脸淫.笑的男人,她有点反胃,一刻不愿在他办公室呆下去,不想多看他一眼。   人生中,第一次遇到潜规则。   她以为,做医生只要凭本事就好,但,实际上,在医院也需要交际,无论对病人还是同事、领导!   以前杜墨言就是因为不善交际,医术高明的他,一直都是副主任。   她转身便走,刚到门口,那高主任突然从她身后熊抱而来,一只手臂圈着她的腰,一只按着她的前胸,那陌生的男人身上的气息将她围困着,她懵了。   男人顺势就亲向了她的耳边,“小何,你就别口是心非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主任明白。听说你爱人那方面不行,主任……啊!嗷!”   姓高的话还没说完,胯部突然被她掐住,他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何初夏咬着牙,越来越用力,有把这色.魔整成太监的冲动!   “疼疼疼!小何,你,你……”   最后的一丝理智教她松开了手,转身,抬脚揣上姓高的胯部,他见状,连忙往后退,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眯着眼,嫌恶地瞪着他,“这次是警告,再有下次,我不保证不会对你动用手术刀!”   “你,你敢,敢……我,我在蔡院长面前,我……”姓高的颤声道,一副不甘心的样儿。   她没理他,快速出去了。   ——   关于如何在儿子们心中树立起“高大上”的形象,韩遇城找到了个好办法。   下午时分,后院阴凉地儿。   穿着迷彩T恤的大男人,带着两个穿着同款式的迷彩T恤的小家伙,站在离围墙五米的距离。   忠诚的退役军犬巴顿,就坐在他身旁,父子三人,手里各拿着同款式的水枪,墙壁上挂着一款黑色的长黑板,黑板上画了一环一环的靶子,共三个。   “一会儿,谁能打到最中间的那红点,就算牛!都清楚了么?”   小韩韩点头,小小韩也点头,他们知道这个规则,知道打到中心,就算赢了。   “好!我们从小到大,韩竧!你先打!”他很少叫儿子们的乳名,在他看来,男孩子,就该从小就开始培养他们的男子气概,这很重要。   小小韩双手抱着水枪,姿势很不标准,瞄准黑板上的靶心打去。   可惜,水枪里的水,只打到了黑板!   “弟弟笨死了!”小韩韩看着弟弟,批评道。   小小韩撅着嘴。   “你说弟弟笨,那你来!”韩遇城沉声道,也是神奇,明明是剖.腹产,这大儿子被医生先取出来几分钟吧,在性格上就比弟弟强很多了,很有做哥哥的样子,个头也比弟弟稍微高了一点。   “哼!看我的!”小韩韩大声道,双手拿枪,姿势比弟弟规范多了,朝着黑板瞄去。   韩遇城很是期待地看着大儿子的表现,结果……   小韩韩的水平和小小韩的也差不多!   两个小家伙不服气地看着他,“你也打不到!”他们默契道。   韩遇城差点没笑出来,他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   韩遇城单手拿着水枪,往后退了很多步,然后才开枪。   那么远的距离,他居然打到了靶心!   “哇——”   看着儿子们那难以置信的表情,韩遇城更加地得意!   两个小小的身影,跑到了黑板底下,确定他是不是打准了。   “怎么,爸爸牛不牛?”他扬声道,虽然,跟两个小家伙比试打靶有点胜之不武,但,为了他这个当爹的威信,他不得不这么做。   小家伙们相互看了看彼此,然后撅着嘴看着他,还不愿意服软。   这性子倒是很像他!   “巴顿!在,去洗澡!”他酷酷地说了句,巴顿立即跟着他走,他不理小家伙们。   “哥哥,爸爸真的很牛……”小小韩小声道。   小韩韩不说话,迈开小.腿,小小韩连忙跟上,远远地,看到爸爸正拿着水管,在帮巴顿洗澡。   他们越走越近,隔着几米远,羡慕地看着。   他们看着看着,越走越近,好想亲自帮巴顿洗澡呢……   韩遇城酷酷的,不看他们,直到小家伙们走到了他们身边,小韩韩拿起水瓢,舀了水,但不敢往巴顿身上倒。   “巴顿……我可不可以帮你洗澡?”小家伙礼貌地问,天真无邪的样子,惹人怜爱。   韩遇城看在眼里。   巴顿好像听得懂,很不给面子地躲开,小韩韩的小.脸顿时垮了,他仰着头,无助地看着爸爸。   “巴顿!”韩遇城冲巴顿喝,巴顿才走到小韩韩的面前。   小家伙感激地看着爸爸。   “爸爸好酷!巴顿将军只听你的话!”小小韩终于忍不住,拍了爸爸的马屁!   韩遇城顿时心情大好,“是么?老子真的很酷?韩?!你说爸爸酷不酷?”   他看着大儿子,沉声问。   傲娇的小韩韩看着他,终于服软地重重点头,韩遇城这下心花怒放。   “你们帮巴顿洗,爸爸去接夏夏下班!”他说着,将水管给了小小韩。   “巴顿!你要听小韩韩和小小韩的话!”韩遇城抚了抚巴顿的头,沉声交代。   听爸爸这么说,小家伙们开心极了。   他让保姆们盯着俩孩子,去别墅换了身衣服后,出了家门。   ——   她明明已经下班了,却还在抢救病人,韩遇城只好去她办公室等她下班。   “那高主任胡说的吧?何医生怎么会看上他?!何医生老公多帅!”   “帅有什么用啊?何医生不还得守活寡!没准,真的是真的,那姓高的虽然色,对女人可是有两下子的,还有啊,他是人事部的头头,蔡院长的侄女婿,哪个小医生、小护士的敢不听他的话?”   “何医生今天是被那高主任叫去办公室了,被他叫去办公室的女医生……哎……不提了!”   两名清洁工在洗手间外的盥洗池边,一个拖地一个刷池子,边讨论,韩遇城从男士卫生间出来,她们刚刚所谓的“何医生”肯定是指她。   他回到她的办公室,何初夏刚好下班,已经晚上七点了。   两人很快到了停车场,刚上车,她就被他抱.坐在了怀里,“你干嘛?”   还被姓高的熊抱恶心着,这时,韩遇城这么亲密地抱着她,要吻她,她有点排斥,今天一直因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她这人很洁癖。   想去找蔡院长告发姓高的,又怕传开了丢脸。   “怎么了?亲.亲你都不行?”他笑着问,凶猛地埋进了她的侧颈,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扭着身子抗拒。   “你别这样行不行?!”她拍着他的手,大声道。   韩遇城眯着眼,“有事瞒着我?说清楚,什么事?”   “没事!车上呢,神经啊你!”虽然前后车厢隔开了。   “车上怎么了?你第一次就是在车上被我夺了的!而且,不止一次!”他邪恶道,见她的表情不对,想到了清洁工说的话。   “你讨厌!我刚累了一天,没心情迎合你!”她心虚道。   韩遇城冷哼,“你不说是吧!”   他不悦道,将她放下,掏出了手机,“给我查下,华仁医院人事部主任高海明现在的位置!”   听着韩遇城的话,她愣了。   他怎么会知道?!   韩遇城很快挂断电话,对司机报了个地址。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峻的气息,她蹲下,“你要干嘛啊,他,他没把我怎样!”   看着他那要杀人的样儿,她怕出事,捉住他的手,沉声道。   韩遇城甩开她的手,黑着脸,阴沉着看着她,“何初夏!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清楚,你跟那姓高的,到底TM什么关系?!”   他气她的支支吾吾,他要从外人口中的八卦,才了解到她的事,而不是她第一时间告诉他。   “什么什么关系?!你在怀疑我吗?!姓高的是我们医院新上任不久的人事部主任,也是个色鬼,因为评职称的事,他想前规则我,今天在他办公室,他突然吃我豆腐,被我差点捏碎了下.体!就是这么回事!你是不是怀疑,我跟他有一腿?!”她气愤地吼。   韩遇城的脸色更加阴沉,“为什么我这么晚才知道?!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没怀疑她,他韩遇城的女人怎么会跟别的男人有染?!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这种丑事,我说不出口。”她说道,韩遇城没吱声,表情仍然很吓人。   他发起火来的样子,一向很吓人,她都不敢说话。   “你说话啊,你想怎样?!”她晃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   “老板!您说的地址到了!”司机的声音传来。   这是距离华仁最近的一家夜总会,韩遇城作势要起身。   “你是不是要揍高海明?!”她明白他的意思了,连忙问。   “老张,你留下,看着太太。”韩遇城对司机吩咐,随即,脱了西服外套,扯掉了领带、袖口,将衬衫袖口撸到了手肘处。   开了车门就下去了。   这分明是要打架的阵势!   “韩遇城!你给我站住!”她冲下车,追上他,拽着他的手臂,大声呵斥。   “你给我老实回车里去!”他冷声道,冲保镖示意,不把姓高的打残,他韩遇城就不算个男人!   何初夏被拦住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要杀人似的韩遇城,进了那家夜总会。   “阿海!你去拦着他,别让他惹事啊!”她怕韩遇城一失手把姓高的打死,那样,他把自己也搭上了!   “太太,先生做事是有分寸的!”   何初夏摇头,“你不去我去!别拦着我!”   没多少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在外被人调戏,尤其是韩遇城这种骄傲的大男人!不顾阿海的阻拦,她愣是冲进了夜总会。   ——   “哎哟——你轻点!轻点!”夜总会包厢,高海明正在做按摩,他趴在按摩床.上,女按摩师正在帮他按摩。   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踹开,按摩师被吓了一跳,惊慌地看着门口一身杀气的酷男。   “出去。”他看着自己,冷酷地说了两个字。   这里的按摩师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只觉这酷男是来打架的,连忙出去了。   “谁?!谁啊?!啊——”高海明正扭头,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有人拿毛巾裹住了他的头。   “嗷!”   一身肥肉的男人被人愣是从按摩床.上拉下,下.身挨了一脚,头上裹着毛巾的高海明,疼得扭着身子,猪嚎着,头上裹着毛巾,遮掩了他的声音,只剩下了哀鸣。   他的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胸口,“敢动我的女人,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我韩遇城是死的?!”   韩遇城……   高海明心颤,不是说,他们夫妻俩感情不和么?   “韩、韩总,饶,饶命!嗷……疼……疼!”一身肥肉的男人,毫无抵御能力,那肥肉被打到时,疼得钻心。   韩遇城哪会理会他的求饶,往死里踹。   包厢门口,围满了人,何初夏找到这,从人群里钻了进去,她推开包厢门。   “别打了!”她怕闹出人命,看着韩遇城往死里打地上正翻滚着的高海明,她冲上前,抱住了他的腰。   “老公!别打了!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出气!你冷静点,别闹出人命好不好?!”这样打下去一定会闹出人命的!   “老板!请你冷静!”地上的男人,已经被他打得吐血了。   韩遇城冷哼,将何初夏推开,他蹲下,一把将高海明拉起,拽着他去了内间,扯开他头上的毛巾,将他的猪脑袋马桶里按,同时按下马桶冲水按钮。   马桶里涨了水,高海明的头被按进了水里,一下一下,喝了不少水!   何初夏看着这一幕,没想到韩遇城整人的方法这么狠……   她只是被这人渣抱了一下而已。   “饶命……我不敢了……韩总……我不敢了……”高海明头发全湿.了,嘴里吐着脏水,软软地坐在地上。   他站起身,拿过架子上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将毛巾砸向高海明的身子。   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牵着她,在众目睽睽下,出了包厢。   一路上,她心里惶惶不安着,“韩遇城,你疯了吗?那人只是抱了我一下,你这样打他,他报警怎办?那么多人看到了!”   终于上了车,看着坐在后座上,打开一瓶洋酒,正喝着的大男人,她心慌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就是她的处事原则。   韩遇城眯着眼,很不悦地看着慌慌张张,畏畏缩缩的她,“我韩遇城的老婆,就这么怕事?到底是你胆子太小,还是我TM没给你足够的底气和硬气?!”   他冷声道,别的女人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不都第一时间告诉老公为她出头么?她倒好,瞒着,他帮她出头了,她还怕出事!   第213章:跑客房来睡,什么意思?6000求月票!   何初夏被他那黑脸、冷酷劲吓着了,心慌地不敢说话,生怕再惹怒他,他会像对待高海明那样对待自己!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韩遇城又喝了口酒,“这狗东西!得亏他没真把你怎样,不然老子不会留他狗命!”想起肥头大耳的高海明,他只觉反胃。   “你能不能冷静点?你以为你把他打残了,打死了,就能解气了吗?!就不怕坐牢吗?!”他再有能耐,再有权有势,如果真犯罪了,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吧?   “老子不怕!”看着她那担惊受怕的样儿,韩遇城爆吼,一下将酒瓶给摔了。   巨大的动静声,吓得她双臂环胸,而他的脸色仍然黑沉,“何初夏!下次你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敢再瞒着我,我连你一块揍!”   仍然气她瞒着他,气她怕事,好像他这个男人很没用,很无能,不能给她保护似的。为了她,别说打人,杀人又如何?!   他的话再次吓着了她,不敢再说话,一动不动地坐在皮椅里,垂着头,看着地面。   渐渐地,因他的狠话生起气来……   车厢内充斥着烈酒的味道,笼罩着一股低气压,没一会儿,他接到了电话。   “是!我打的!”他霸气的声音传来,她有点担心,怕是高海明已经报警了。   “老蔡,怎么处理他,是你的事儿!人,我是打过了,这口气,我韩遇城还没咽下!”   老蔡……是蔡院长吧?   她松了口气,韩遇城很快挂了电话。   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话。   ——   “初夏,回来啦?又加班啊?”方姨见何初夏进门,迎上前,热情道。   她点点头,“夏夏!”   坐餐桌边儿童椅里的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喊她。   “他们两个一直不肯吃饭,非要等爸爸妈妈回来一起吃!”方姨笑着道,正想问韩遇城人呢,就见他穿着西裤、衬衫,肩上搭着西服,表情冷峻,看起来邪痞的样儿。   怎么了?   方姨暗忖,还是礼貌地与他打招呼。   两个小家伙都坐在儿童座椅里,没人抱他们,他们不好下来,“爸爸!”   小小韩扬声喊,小韩韩也看着爸爸,他还不好意思喊。   “你们先吃,夏夏吃过了。”她心里生着他的气,冲孩子们淡淡地说道,拎着包,去了楼梯。   韩遇城不悦地看着她的背影,这死丫头,她凭什么生气?!   “乖儿子,来,爸爸陪你们吃饭!”他故意很大声道,随手将西服丢沙发上,迈开长.腿,大步走向餐桌,从托盘里取出一条热毛巾,擦了手。   方姨看着何初夏那已经到了二楼的声音,皱着眉头,这夫妻俩,吵架了?   这不才好上两天么?   “夏夏怎么了?”小韩韩还看着楼梯方向,疑惑地问。虽然年纪还小,但,妈妈高不高兴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没事儿!不用担心!下午帮巴顿洗澡,好玩么?”他酷酷地说道,没动筷子,给俩儿子剥大虾。   巴顿立即吸引了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他们同时笑着,重重点头。   “爸爸,巴顿会,会这样!”小小韩伸开双臂,不停地抖,他不会描述巴顿的样子,只好自己表演咯,“好多水,下雨一样!好好玩!”   即使小宝贝描述得很抽象,韩遇城也能明白他的意思,脑子里浮现起穿着迷彩T恤,戴着花边迷彩遮阳帽的两个小家伙,站在夕阳下,看着一只大军犬震着身子,抖掉身上水珠而欢呼的样子。   “韩?,你觉着好不好玩?”看着大儿子,他又问。   “好玩!巴顿现在是我和弟弟的朋友了!”意思,巴顿以前都不理他们的,现在理了,在天真的孩子们的世界里,肯跟他们玩耍的,就是朋友。   韩遇城得意地扬唇,这两小家伙今天对他的态度比昨个儿要好多了!   “巴顿是军犬,军犬,懂么?就是,很厉害,可以抓坏人的狗!”他边喂他们两个吃饭,边对他们讲巴顿的故事,小家伙们听得津津有味,吃得也很香。   吃过饭,被他带着去洗了澡,洗完澡,韩遇城拿着笔记本电脑,连接电视机,在放映室里,带他们看有关军犬的纪录片,他们看得意犹未尽。   “爸爸,我们的巴顿将军,比它们还厉害,对不对?”电视机已经关了,小韩韩还黏着他问。   “当然!巴顿是将军!将军是什么?将军就是老大,电视里的这些军犬,都要听巴顿的!”韩遇城扬声得意道,这显然是在对孩子们吹牛,巴顿早退役了,但,想起跟巴顿并肩作战的日子,他没法不夸自己的老战友。   小韩韩和小小韩听爸爸这么说,更加开心,好想现在就去看看巴顿。   “爸爸,巴顿跟你一样,都是英雄!”都出了放映室了,跟在他脚边的俩孩子,还不停地问。   他垂着头,看着黏着他的小人儿,满心自豪感,带他们去了他们的房间。   “都给我乖乖睡觉,明天带你们玩CS实战!你们表现得好的话,老子就带你们去部队参观!”他沉声道,蹲在他们的小床边。   他们听到爸爸这么说,圆亮乌黑的大眼里,迸发出喜悦的神采。   “小小韩,快闭眼!”小韩韩想到爸爸的话,自己先闭上双眼,然后对弟弟命令。   小小韩连忙也紧紧闭上双眼。   “爸爸,我们乖乖睡觉了,我们睡着了。”爸爸让他们乖乖睡觉,他们就马上闭上双眼了,只不过,这天真的话,教韩遇城这个严肃的老男人笑了出来,露出一口白牙。   这对可爱的小活宝!   忍不住在他们的脸上各亲了下,“睡吧,不许睁眼啊。”   “爸爸,夏夏今晚是你的。”小韩韩没睁眼,软软地说了句。   “哈!什么叫今晚是我的,夏夏每晚都是我的!你们这两个小东西要是再黏着她,老子就不带你们玩了!”他玩笑着反驳,想起了晚饭还没吃的她。   很快出了儿子们的房间。   他去了厨房。   “先生,你要给初夏煮面啊?”方姨一直惦记着他们,还没去休息,进来厨房,柔声问。   “是,方姨!”他客气道,很感激方姨这些年对他们的忠诚照顾。   “初夏现在不喜欢吃面了!”方姨连忙道,韩遇城挑眉。   方姨说,她胃不好,吃面容易反酸,还说了她以前手术给病人取蛔虫的事。他感激方姨提醒了他。   不一会儿,他端着托盘上了楼,到了主卧,才发现她根本没在房间。   找遍了二楼所有客房,在最里面,最小的一间里,发现了她的身影。   他开了盏台灯,在床沿坐下,今晚的事,因为两个小家伙的陪伴,早就消了气。   “我都不气了,你还生气?跑客房来睡,什么意思?”他严肃道,仍然是霸气的高高在上的口吻。   他知道,她没睡着。   何初夏背对着他侧躺着,一动不动,装没听见,屏着呼吸。   她气他的是,他对她的不客气,黑着脸教训她的样子,很吓人,很不尊重她。   好像真要打她似的。   “别装死,我知道你没睡!”他沉声道,大手放在了她的大臂上,她连忙扭着身子,往单人床里侧挪动。   “你生什么气?!给我起来吃饭!”他板着脸,沉声喝。   她不吱声,裹着夏凉被,闷着,讨厌他的态度,甚至有点受伤,还把她当小丫头似地教训呢?!   他只好起身,绕到单人床另一边,透着台灯的灯光,可以看到她脸上闪烁着泪光。   他的心,忽然就柔.软了,疼了。   她居然哭了。   “我说你又哭什么?”他沉声道,语气刻意放柔,蹲了下去,大手抚上她的脸颊。   她伸手就要打掉他的手,被他反手捉住,按在床.上,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我为你出头,帮你揍那狗东西,你还不高兴了,这是什么理?!”   她还是不说话,委屈得很。   “别哭了,气我对你发火的?”他语气更柔了,轻声哄。   他还知道他对她发火了!   眼泪不自觉地又流出来,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我那不是气话么!我真会揍你?从认识你到现在,我韩遇城哪舍得打过你一下?”他知道,在车上冲她发火了,她肯定觉得委屈了。   “你当时把酒瓶子都摔了!骂我,吼我!连我都要打一样!一点都不尊重我!我被高海明调戏了,我不觉得委屈吗?你不第一时间哄哄我,安慰安慰我,就知道怪我!”她哭着大声反驳,哽咽着,肩膀都在颤抖。   韩遇城微愣,明白了她的意思,俊脸凑近她的唇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背,以安抚的姿势。   “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是错了。”即使他觉得,她拦着他,责备他,才是错的!   怕她伤心难过,只好先低头,承认错误。   “就是你错了!”什么叫好像,本来就是他的错!   “作为一个经历过很多挫折的女人来说,对于这种事,我只想息事宁人,大不了以后躲着姓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却把他打成那样了,万一是重伤就是故意伤害罪了,到时候,你坐牢了,让我和两儿子怎办?”她又道。   韩遇城扬唇,“傻.瓜,我打人,下手轻重,心里有数!当然,那姓高的,算他走运,没敢把你怎样,不然,哪怕偿命,我都会弄死丫的!这件事,你别担心,那姓高的理亏,不敢报警,不然的话,先蹲大狱的人,可是他!”   他自信道。   “真的不会有事吗?高海明可是蔡院长的亲戚,院里很多被他调戏的同事都敢怒不敢言的。”她轻声道。   韩遇城更不悦了,“蔡院长算老几?!我韩遇城还怕得罪他?我说,女人,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因为那场病,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是啊……你不是韩氏总裁了,名下的财产都转给我了……不就是个……”她嘀咕道。   “不就是什么?吃软饭的?你个死女人!故意这么说的吧?!”他没好气道,起身在床畔坐下,将她扯进了怀里,“你以为你老公这些年积累的人脉,都是玩的?!”   他捏着她的脸颊,沉声道。   她到底还是单纯的,医生嘛,都很清高,不懂人情世故,不懂这个人情社会。   她以为,打人了就是违法犯罪,思想简单得很。   “就算你再有能耐,常年不在我身边,有什么用?高海明以为,我在守活寡呢,想勾引我的,他也知道我老公是你,但他以为,你不爱我啊,所以才敢欺负我!”她说着说着,感觉很心酸。   男人不在身边,女人就是会被人欺负。   他挑眉,“是,我的错!韩太太,等忙完这阵子,我得给你补一场婚礼了!”   其实最近已经在联系策划公司了,没告诉她,是怕做出了承诺,结果又落空,但,他此刻还是坚定地说了出来!   他韩遇城不想再做一个总食言的男人!他答应她的事,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做到!   婚礼……   这对于何初夏而言,简直是奢侈的词。   参加过不少同事的婚礼了,羡慕过,但,不奢望,儿子们都这么大了,要什么婚礼,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团圆在一起,她就知足了。   “老夫老妻了,还什么婚礼啊……不要高调,低调点好!也没多少人敢欺负我的,个别的是奇葩而已。”浪漫和踏实的生活比,她更想要后者。   韩遇城不置可否,不再聊这个话题。   “起床,吃饭去!胃不好,还不吃饭!真想打你屁.股!”他起来,弯腰要将她抱起。   她自己从床铺另一侧冲下去了,溜出了客房,他很快追了出去,拉着她到了主卧外间。   揭开卡着的圆形大腕,白色盘子中央,是一份五颜六色的炒饭,还有一碗芙蓉蛋汤。   “方姨说,你现在不爱吃面了,于是,为夫就给你做了炒饭!”他沉声道,嘴角染着浅笑。   “别提面,提了我反胃。”她连忙道,“小家伙们都睡了?”   “估计,已经睡着了吧!”他沉声道,坐在餐桌对面。   何初夏扁嘴,“你怎么收买他们的?平时见我不吃饭,他们早跑来安慰我,劝我了!”   “什么叫收买?”韩遇城得意道,“老子向来以魅力服人!”   “别老子老子的,尤其在小家伙们面前,把他们带坏了!韩遇城,我发现了,你就是个痞子!打起人来,跟黑社会似的,那么狠!”她冲他教训道。   其实,想想他揍人时的样子,挺霸气的。   这男人,绅士起来像贵族,痞气起来就像土匪!   “这也叫狠?你没见过我狠、野的时候!”他沉声道,曾经也是个野小子,叛逆过,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的事儿。   何初夏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其实很好奇,你当兵前是什么样的!”   她边吃可口的米粒粒粒分开,还黏着蛋的炒饭,边对他问。   “就是混混呗,带着杜墨言、杜若淳,还有一帮小辈,成天看谁不爽揍谁!爷爷能被我气死!”他笑着道,脑子里是满满的关于青春年少时的回忆。   “杜墨言?他也打架?”她好奇地问。   “他啊,也就给我递砖头,打打下手,人家教严,哪像我,没爹没娘,没人管!”他自嘲地笑着道。   她撇嘴,心里很是心疼他,“还是像杜墨言那样,绅士点好,咱儿子以后,就得好好管!”   “啪!”她话音刚落,他气愤地拍着桌子,“何初夏,你胆子肥了是吧,要我儿子像杜墨言那样?”   他说着,绕到了她的身后,弯腰,霸道地捧起她的脸,惩罚性地堵住了她的嘴!   他韩遇城的儿子,当然得像他,像杜墨言是什么鬼?!   “唔……吃饭呢……”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来,她没好气道。   他板着脸,瞪着她,“像我这样好,还是杜墨言那样好?老实回答!”   这老男人,又吃醋了!   她“噗嗤”笑了,“像……当然是……”   她故意吊胃口,而他那吃醋的样子,简直要把她给吃了,她哪敢说他不中听的话,“当然你这样的好啊,不然我爱你干嘛?直接爱杜墨言去呗!”   这还差不多!   他心里舒服多了。   吃过饭,她傲娇地要去睡客房,还没到房门口,就被他土匪般野蛮地抱回来,直奔卧室里,两人身上还都穿着衣服呢,他就抱她去了淋浴间!   “我已经洗过澡了!你干嘛啊?!”   “我还没洗呢,陪我洗!”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了,他身上的白衬衫成了半透明,湿着贴在他身上,他的肌肉清晰可见。   这是在她面前上演着湿身诱.惑呢!   她心脏颤抖,忍不住就扑向了他,双手抚上他的胸口,仰着脸,热情地吻住了他,韩遇城瞬间热血沸腾……   她很少这么主动、热情的。   ——   “韩太太,现在,还有心理阴影么?”她背对着他,被他抱着,她闭着眼,咬着下唇,周身都是他的气息,他的怀抱,给她的感受那么强烈,她根本想不起被姓高的熊抱时的恶心感了。   “没有了……!只有你身上的,浓烈的麝香味儿……”她说着,抓紧了他的铁臂,后脑勺不停地往他的胸口贴,喘着粗气。   “别急,还没戴T呢……”他隐忍道。   “不要,不要那个,我,安全,安.全.期……老公……”她粗喘道,听到她这么说,韩遇城瞬间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奔腾起来!   “那个狗东西!”他趴在她身上,边动边喝,“打他,简直便宜了丫的!你是我的!别的男人,动你一下都得死!”   她心理阴影是没了,但他还气着呢,想到那个肥头大耳的高海明,韩遇城咬着牙,额上的青筋暴起,一次次地发泄,直到他完全消气。   ——   天气晴朗,韩遇城遵守承诺,带儿子们来到了部队。   小家伙们穿着定制的迷彩服,跟着爸爸,坐着军用越野车,看着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们在训练,他们激动地目不转睛。   他双臂一边一个,将小家伙们从车上抱下来,“爸爸,军犬!”   小韩韩指着小手,激动道。   韩遇城扬唇,察觉有人过来,他转首,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跑来。   韩翊在他们面前站定,个头和韩遇城相当的他,神情复杂地看着不及他膝盖高的两个小家伙。   韩遇城则一脸的得意,“韩?、韩竧,来,叫哥哥!”   第214章:求月票!6000   他是故意的!   也十分得意,韩遇城嘴角上扬,睨着穿着一身迷彩训练服,头戴黑色贝雷帽,英气逼人的大侄子。   两个男人,看起来一样的健壮,韩遇城不老,韩翊也不再轻浮,所以,看起来像一对兄弟,却差了一个辈分。   他一个25岁的大男人,要喊这两个不到两岁大的小毛孩,弟弟!   韩翊就知道,这老家伙是故意带俩小屁孩来他面前嘚瑟的!   “哥哥!”   “哥哥!”   小韩韩和小小韩异口同声地喊,他们仰着小脑袋,崇拜地看着他很久了。   韩翊愣了下,这对穿着迷彩服的小人儿,还真是有模有样的,皮肤白白.嫩嫩,可爱得很,他蹲了下去,“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啊?”   虽然是双胞胎,长得却不是一模一样,他笑着道,笑容有点僵硬,毕竟,严肃惯了。   “我!我是哥哥!”小韩韩大声道。   “我是弟弟!一杠……两星……”小小韩的注意力集中在韩翊迷彩服的肩章上,小家伙白.嫩的小手指指着,小.嘴里喃喃道。   这孩子,这都懂?就在韩翊惊讶时,旁边的小韩韩大声开口:“一杠两星是中尉!”   “还没有我们家巴顿厉害!”刚刚还崇拜眼前的大哥哥的小家伙们,这会儿认清楚韩翊的军衔后,变了心!   韩遇城站在一旁,看着韩翊那吃瘪的神情,更加得意。   “你俩小子,拿哥哥跟狗比?”他严肃地问。   “巴顿不是狗,巴顿是军犬!”   “巴顿是将军!”   两个小家伙连忙大声反驳,义正言辞的,一双双乌黑大眼抗议地看着韩翊。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对,巴顿是军犬,是将军,我就一小当兵的,行了吧?”这俩小不点大的小子,这么小,就知道这些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教的!   “这还差不多……”小韩韩撅着嘴道。   “嘿!这小子,小不点大,还有脾气了!”韩翊看着傲娇的小地弟,没好气道,嘴角尽是宠溺的笑容,他的双手一把扣住他的腋下,站起身,将小家伙抱起,居高在头顶,原地转着圈。   看着这一幕,韩遇城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温和。   不一会儿,小家伙们和韩翊这个,比他们大了二十多岁的大哥哥打闹成了一片,韩遇城则和韩翊的队长在没人的空地聊着天。   聊的都是关于韩翊的话题。   他这个四叔比韩翊的父母还要对他上心。   “你跟我队长聊些什么?是不是在他面前打我小报告了?”韩翊走到韩遇城跟前,扬声问道。   他冷哼,“我会跟你一样无聊?”仍然对他没好口气,淡淡嘲讽道,目光落在不远处蹲着玩一堆子弹壳的儿子们那。   韩翊嘴里叼着一根兔尾巴草,一脸不服气,“看来,我得再当个几年兵,过个十来年再要孩子,那样,不至于我的闺女或儿子要喊这俩小不点为叔啊!”   “哈——”韩翊话音刚落下,韩遇城笑出了声儿,他想起了笑笑。   一岁多的小女孩要喊两岁大的小男孩为“叔叔”,越想越得意,恨不能这就告诉韩翊!   “您笑什么!”韩翊板着脸,“大老远地带俩小家伙过来找我,您不就是为了炫耀?幼稚!要不是您37岁才为人父,两小子至于比我小20多岁么?真嫌弃!”   韩遇城仍然一脸得意的样儿,他哪会轻易被韩翊激怒,“韩翊啊,我笑你蠢!得,时候不早了,这两弟弟,你见也算见过了,一大家子的人,也就你没见过他们了。”   他说罢,转身。   “老韩!”韩翊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喊。   韩遇城蓦地转身,满脸不悦,“你小子又开始没大没小了?!”   “看见青舞了么?”韩翊别着脸,表情不悦,淡淡地问。   “谁?”他故意装没听清楚的样儿,反问。   “青舞!就是你以前的那个手下,安插在崔老妖婆身边,监视她的哑巴!那个,暗恋你十好几年的青舞!”韩翊的口气明显不对,嘲讽地看着他。   在女人面前,亲情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他对韩遇城,是敬佩,但,一想到青舞也爱着他,他这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   “你说的是她啊……怎么,你那么关心她?”他反问。   “谁关心她了?!听说她怀了乔世勋的种,那孩子,生下来了吧?你说,乔世勋会不会回来找她,会不会认这个孩子?”想到这件事,他更加愤慨。   如果时间能倒回那一晚,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把青舞让给乔世勋,让他带走了青舞。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青舞没告诉他,是否真的跟乔世勋上.床了?如果有,乔世勋说不定会误会孩子是他的。   “韩翊!乔世勋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明白,他那样穷途末路的极端分子,你说,他会惦记着一个孩子?一个女人?!”韩遇城表情严肃起来,他看着韩翊,沉声反问。   所以,青舞这样对他说的时候,他一下就觉得她在撒谎。   他曾经的属下,没那么蠢。   “那个死女人,真够蠢的,生嫌疑犯的孩子……!”韩翊握拳,咬着牙道。   “是个小女孩,取名叫笑笑,长得很俊。青舞说,她没亲人,这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才生下的。韩翊,目前来说,你不要考虑儿女情长的事儿,专心把任务执行好,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沉声嘱咐他道。   “谁谈儿女情长了?!”韩翊骄傲地反驳,他不肯承认自己对青舞动心了,那么一个心里爱着他四叔的女人,他怎么会稀罕要?!   他看着韩遇城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复杂,怎么他稍微喜欢的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   曾经,他还迷恋过何初夏……   看着他抱起了两个小家伙,一辆军用越野在他们跟前停下。   “哥哥再见!”   小韩韩和小小韩异口同声地喊。   韩翊摘掉贝雷帽,冲他们挥舞,嘴角的笑,不染一丝杂质,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跟韩遇城赌气,不值得。   女人也许会背叛他,但他的亲人永远不会!   ——   回城的路上,小家伙们在安全座椅里睡着了,他给何初夏打电话,没人接听,有点不放心,打给大外科值班室,问她的情况。   外科的值班医生告诉他,何初夏正在做手术。   刚挂了电话,接到了蔡院长的电话,他在电话里,一个劲地求他,求他赏个脸,晚上一起吃顿饭。   为的是高海明的事。   “韩总,甭管您愿不愿意来,我蔡某今晚这顿饭是请定了哈,您不来,我就不走!”蔡院长最后说急了,死皮赖脸道。   韩遇城眯着眼,“看情况吧。”   他挂断。   他想带着何初夏一起去应酬蔡院长的饭局,但,他们回到家中,打她手机还是没人接,她还在手术中。   ——   外科手术室,正在进行一台惊心动魄的手术。   倒不是病人的情况有多危及,而是,这个病人的特殊性。   “止血钳!”   “啊,给!”穿着绿色手术衣的何初夏,对助手吩咐,助手医生显然在发愣,迟疑了下,才将止血钳给了她。   “我说你们还在怕什么?!都是医务工作者,尝试都不知道吗?艾滋病的传播方式就那三种,怎么一个个的跟不敢喘气似的?!”她忍不住地冲实习的医生、护士气愤地指责。   “何医生,你别跟他们置气,这帮孩子胆量毕竟还没锻炼出来!”刷手护士冲她劝道。   “他们是根本一点常识都不懂。病人已经全麻了,你们身上也没创口,怎么就看他如蛇蝎?”她边说边盯着病人的胸腔。   一颗子弹嵌在离心脏只有五毫米的地方。   “何医生,不是我们没常识,是,是艾滋病,太可怕了。而且,这个病人,还是坏人……”实习的护士,小声道,   何初夏没理她,旁边的助手喝斥了下护士,因为,主刀的何初夏现在正在取子弹。   手术室外,韩遇柏一直在紧盯着手术室里面的情况,同时,好几名便衣警察也在盯着。   子弹刚被取出来,病人突然大出.血,带有艾滋病毒的鲜血洒得何初夏口罩上都是,其他人惊呆了。   “都愣着干嘛,止血!”随着她一声喝,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像对常规病人那样,为这个艾滋病人止血,待血止住,何初夏才让护士帮她擦掉口罩上的血迹。   “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都要救!不管他是有艾滋病,还是有严重的传染病,我们也都要救!”见病人情况稳定下来,她才回答刚刚实习医生的话。   “可是,何医生,万一我们被感染上……我们是人,又不是圣人。”小护士喃喃问。   “你们以为,医院会不顾我们这些医护人员的自身安危?手术前不是找了我们几个身上没有伤口的进来的?就算病人有严重的传染病,医院也会给我们配防护服吧?干外科的,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来干什么?”她又教训道。   “何医生,你也越来越毒舌了啊,颇有当年杜医生的范儿!”麻醉师在一旁,扬声道。   她笑笑,也算能体会到杜墨言曾经的用心了。   手术顺利结束,看到门外站着的韩遇柏,她竖起右手,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去洗漱了。   “初夏,情况怎样?”何初夏刚出来,遇到了韩遇柏,他沉声问。   “二哥,手术很顺利,子弹没有到心脏,病人没生命危险!”何初夏沉声回答,看了时间,已经天黑了。   “辛苦了!手术过程没意外情况吧?给艾滋病人做手术,也够难为你们这些医生的!”韩遇柏笑着道。   “手术过程没什么,只要大家身上没伤口,艾滋病人的血液不沾到伤口,就没什么危险。”她平静道。   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她笑了,“二哥,我给我家那位回个电话去,今晚我留这,看着这病人!”   “去吧!”韩遇柏点头。   ——   一桌的蔡院长的家人都面带拘谨,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给韩遇城敬酒赔不是,请他原谅高海明。   高海明的老婆都来了,韩遇城觉得很讽刺,这女人,心是有多大。   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她这个做妻子的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刚刚这女人也说了,家里儿子开学就高三了,最紧张的一年,不想让儿子知道他爸爸出轨,索性凑合着过下去。   正是因为有她这样的纵容,那高海明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蔡院长,你我也是多年的老交情,这件事,我对事不对人,高海明调戏的是我韩遇城的老婆,我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别说他是你的侄女婿,他就是我的亲兄弟,我也照打不误!”韩遇城终于开腔。   “是是是!韩兄,我了解你的意思!那畜生是活该被打,打残了,我都不会帮他说一句好话!这不,我们今晚请你,是想把这事化了,我保证,那畜生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小何了,对了,他在华仁的职位,也被免了!我也保证,那畜生不会报复你,他也没那胆儿!”蔡院长连忙道。   虽是侄女婿被韩遇城打了,但是,他们仍然怕韩遇城报复,牵连到一家老小,才请酒赔不是来的。   韩遇城点头,“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蔡家人听到他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韩遇城的手机响了,他起身,离开座位,出了包厢,去了包厢外间。   “我刚下手术,今晚得加班了,这边来了位特殊的病人,我得留下看着。”何初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韩遇城坐在外间的会客沙发上,听到她的话,他挑眉。   顿时就不高兴了。   “什么特殊病人?还要你伺候一夜?”他不悦地问。   “这得保密!什么伺候啊,真难听!你在哪了?他们两个呢?你们今天去哪玩了?”她一连串地问,真想跟他们父子三人一起出去玩,四口人还没一起出游过呢。   “蔡院长为了那狗东西,在请我吃饭。你不是怕姓高的报警告我打人么,这下,放心了吧?”他沉声道。   听着他低沉浑厚的声音,他的这些话,教她这个怕事的小女人安心。   “韩先生,您真个拽的啊,把人打成那样了,人居然还反着给你赔礼道歉,黑白颠倒了啊……”她笑着道,他们是畏惧韩遇城的权势吧。   韩遇城得意地扬唇,“就那姓高的渣滓,若不是他动了你,也配我出手揍他?我跟你说,我现在想起那肥猪,还恶心着!”   她撇嘴,“韩先生威武!好啦,我得去吃饭了,你早点回家,带好儿子们。”   “我去医院陪你!”韩遇城沉声道。   “不要!要你陪什么啊,我又不是坐着不动的,你在,影响我工作。”她真怕他来医院,他要是来了,她这工作还要不要了?   韩遇城愠怒,“得!我还是回家带儿子去!”   说着,便挂了电话。   ——   那个艾滋病人还在昏迷中,她夜里每隔两小时会去看一次,单独病房,病人右手手腕被手铐拷在床边的铁栏上,病房里有两名便衣随时随刻看着。   她不知道这病人犯了什么罪,警方保密,韩遇柏也没透露她一星半点,只让她小心谨慎。   半夜三更,第四次到了病房,两名便衣已经睡着了,她进来好一会儿,他们才醒,看了看,又睡了。   何初夏观察了几分钟后,也出去了,她刚出去,病床.上的病人,睁开了双眼。   ——   韩遇城算是知道了她的工作到底有多忙,他已经24个小时没见到她了,打她手机,她说几句就挂了,手机里乱糟糟的,都是病人、医护的喊叫声。   他在家,陪两个儿子玩CS实战,小家伙们脸上都被抹上了迷彩,戴着迷彩遮阳帽,手里拿着他给他们买的步枪,模型,   后花园被他布置上了很多埋伏点,没什么安全隐患,还有保镖、保安在一旁看着。   小家伙们玩得不亦乐乎,最后,一身臭汗,被他抱回别墅,父子三人一起洗澡。   他要去医院,打算把何初夏扛也扛回家休息。   “老爸,我们也要去!”   “你们不许去!医院不是什么好地儿!乖乖在家,看着老爸怎么把夏夏给逮回来!”他笑着道。   ——   韩遇城刚到医院大门口,感觉有些不对劲,门口有很多辆警车,从警车上下来的,都是特警。   他眯着眼,心脏悬了起来,避开警察,从侧门进了医院。   打她手机,她没接,打值班室电话,也没人接。   “好吓人啊,听说是艾滋病人!”   他刚到电梯口,有人从里面出来,听到两护士的话,他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你们说什么艾滋病?看见何初夏了吗?!”   “何、何医生,在大外科观察室,被,被艾滋病人,劫、劫持了!”护士说着艾滋病人,嘴唇都在发抖,韩遇城听罢,闪身冲进了电梯。   这时,一批特警刚好冲来,他们要进电梯,叫他出来,韩遇城丢了一个狠戾的眼神,在一个个武装好,各个拿着狙击枪的特警眼皮底下,关上电梯门,直奔大外科。   出电梯,就见着了正在疏散人群的警察,有医护、病人正往外涌,只有他逆行上前。   “别过来!这玩意上,都是我的血!你们再过来一步,老子就扎她!”   病房里,何初夏被那名艾滋病人劫持着,他手上拿着一把镊子,镊子上沾满了鲜血,那镊子尖部正抵着何初夏的脖子。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头发凌.乱,白大褂上染着几滴这个病人的血渍。   韩遇柏拿着枪,正瞄准着劫匪的额头,“毒蜂!我给你五秒钟,你要是不把这医生放了,敢刺她一下,我就开枪了!”   韩遇柏一脸黑沉,余光观察着何初夏的脖子,那染着血的镊子也不知有没有刺到她皮肤里,镊子上染着血,他分辨不出那是谁的血。   如果老四媳妇出了事……   “好啊!开枪啊,老子就算这次不死,也活不了几年!倒是你们,人货两空!”   听着歹徒的话,她闭着眼,没有过多的恐惧。   “你死了,蓝蓝怎么办?”她睁开双眼,平静地问。这个名字,是这个病人在昏迷的时候,不停呓语的。   只感觉他的手抖了下,镊子差点掉了,但很快又被他握紧了,何初夏失望地皱眉。   第215章:老公,我没事!6000   HIV病毒离开人体,存活时间没几分钟,镊子上所沾染的鲜血也不多,所以,她在拖延时间!   “你给我闭嘴!”毒蜂咬牙,右手紧紧握着染着鲜血的镊子,那镊子的尖端抵着她白.嫩细滑的肌肤,比刚刚刺得要深。   “毒蜂!我现在开始倒数!”韩遇柏扬声喝,他们很为难,既要保证何初夏的安危,又不能真毙了毒蜂,他对警方还有用!   毒蜂与何初夏的背后就是一扇窗户,窗户对面是另一栋大楼,对面平行的窗口,特警均已伏击准备完毕!   “5!”   “4!”   韩遇柏已经开始倒数,毒蜂的表情狰狞,“你们这是在逼我!老子死了,无所谓!拉上这个女医生垫背,也算不亏!”   何初夏屏息,感觉喘口粗气都会被扎到,而且,镊子正扎在她的大动脉上,就算感染不了艾滋,也可能被割喉。   “3!”   韩遇柏仍然大声倒数,他半蹲马步。   “把枪都给老子放下!”毒蜂大吼,扬起手臂,朝着何初夏的喉咙扎去。   “等等!”韩遇柏第一个举起双手,扬声喊。   那毒蜂得意地扬唇,他以为,自己赢了,警方到底是不敢牺牲这个女医生的。   “都把枪放下!”韩遇柏扬声命令,他身后的两名警员迟疑地弯腰,将枪往地上放。   这时,一道黑色高大身影突然进来,警员小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还没落地的手枪,被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踢了起来,速度之快,着实惊人。   毒蜂被突然冲进来的人惊愕住了。   一身黑色,身材高大挺拔,留着一头圆寸短发,面容冷峻的男人,右脚上踢,右手接住了办公桌的手枪,前后动作没两秒,他握住了手枪,枪口瞄准了这边。   何初夏刚睁开双眼,见到的就是韩遇城手里握着手枪的画面,他,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手里怎么会有枪的。   “砰!”一念之间,没容任何人思考,子弹已经出膛!   “啊!”毒蜂尖叫,子弹从他的右手手腕穿透,鲜血溅洒,身体朝后方倒去。   他手里的镊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何初夏来不及反应时,他已经闪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捞进了怀里。   “韩……”她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韩遇城眯着眼,面无表情,紧盯着她的脖子,“医生呢?!”   他爆吼。   她的脖子上染着鲜血,那不知是歹徒的还是她的!   “快去叫医护!”韩遇柏已经回神,冲身后还在发愣的警员沉声吩咐。   “啊……是!”   小李早傻眼了,刚刚韩遇城突然冲进来,抢了他的枪,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他已经开了枪。   神一般的速度,干脆、利落,快、准、稳!   得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自信才敢开那一枪啊!   全副武装的医护迅速进来,手腕中枪的毒蜂已经被韩遇柏治服,何初夏被韩遇城抱在怀里,男人的拇指颤抖地擦拭掉了她脖子上的血迹,看到了一点点大的伤口。   他的心脏,骤然停止。   医生拿着酒精棉擦掉了她脖子上的血渍,露出很小的伤口,何初夏看着韩遇城那铁青的脸色,“老公,我没事。”   “什么没事?!破皮了!”男人的爆吼声震耳欲聋,来的路上,就听说何初夏是被艾滋病人劫持的。   韩遇柏也愣了,迅速走过来,“老四——”   他刚开口,韩遇城突然站起,他右手里的枪,枪口指着韩遇柏的脑门,“韩遇柏,你T.M.D眼瞎了吧,让我老婆救你的嫌疑犯!还是个艾滋病!”   失了理智的韩遇城,没有理智和冷静可言,只知道是韩遇柏让她置于危险之中的!   坐在地上的何初夏,见到韩遇城拿枪指着二哥韩遇柏,她瞪大了双眼,“韩大哥!你干嘛?!”   最惊险的是,韩遇柏身后的警员也拿着枪指着韩遇城,子弹可是不长眼的,擦枪走火伤了谁都不行!   韩遇柏一身沉肃,他抬起右手,握住了那把指着他的手枪。   “韩遇城!你听到没有?!把枪放下!”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韩遇城刚刚抢了警察的枪,这已经违法了,现在又拿枪指着二哥……   她快急哭了!   “她如果真感染上了艾滋,我韩遇城让你们这帮没用的孙子陪葬!”他咬牙切齿道,松开了手枪,那枪被韩遇柏握在了手里,往后一堆,落在警员小李手上。   他刚蹲下,何初夏扬起右手,就要朝他的俊脸打去,但,那一巴掌并没落下。   “你疯了吗?捣什么乱?!抢……”她气愤地低声喝,碍于同事在,没敢多说。   韩遇城的双眼瞬间猩红,他没理她,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医生,“她会不会感染?!”   戴着口罩,穿着防护服,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医生回答:“何医生只伤到了表皮层,理论上,是没问题的!”除非伤口很深,镊子上的HIV病毒没有死亡,进入了何初夏的血液里,那样的话,才会生存、复制。   “什么叫理论上?!我要确切的答案!”他只想知道,会,还是不会!   “不会!”何初夏大声回答,语气坚定,是他太大惊小怪了。即使是实验室环境,实验室中用于实验的比人体血液和体.液浓度高得多的病毒,在干燥几小时后,活性下降百分之九十九。因此,除实验室环境外,含有HIV的离体血液造成感染几率几乎为零。   何况,镊子上才沾了那么点快干涸的血,能有多点HIV病毒?即使有,也不会通过表皮层传播!   韩遇城不信她的话,她的脖子上被贴上了创口贴,他二话没说,将她打横抱起。   毒蜂早已被拉走了,医护人员正在给地上的血进行消毒,韩遇城抱着何初夏,走向病房门口,在门口处,被警员拦住。   “你抢我的枪,妨碍公务!”   “小李!”韩遇柏开腔,冲小李示意,小李只好放行,要是其他人,早就被带走了。   “我真的没事!你要抱我去哪?!”虽然有点后怕,但作为一名医生,她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具备专业的医学知识,知道自己没事。   是韩遇城又冲动了!   他沉默,表情仍然严肃,双.唇紧抿。   医院解除了紧急状态,来往的路人,看着一个身材很高,一身黑色的男子,怀抱着一个女医生走在过道里,纷纷侧目。   韩遇城抱着她走到了指示牌前,很快去了电梯口。   一路上,她不停地安抚他,他就是一言不发,原来,他抱她来了传染病科。   他像个土匪,踢开了传染病科主任办公室的门,大步闯进去,将她放在椅子上。   韩遇城终于不再沉默。   “我太太刚刚脖子上被一个艾滋病患者用镊子刺伤了,镊子上有艾滋病人的血,麻烦这位专家告诉我,我太太会不会感染上艾滋病!”韩遇城睨着对面的专家主任,沉声问。   “哦?”那专家立即戴上了眼镜,来到何初夏的身边。   “邹主任,我——”   “你闭嘴!”韩遇城打断何初夏的话,他担心她联合这个专家欺骗他,沉声喝。   邹主任揭开她脖子上的创口贴,看了眼伤口,笑了,“这位先生啊,你多虑了,小何医生的伤口很浅,不会感染的。”   看着何初夏面前的胸牌,上面都有名字和所在科室,邹主任笃定道。   韩遇城算是松了口气。   “如果不放心,六周后可以做个HIV病毒检测,不过啊,我断定,结果是阴性的!”主任又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那病人的血在空气中暴露了五六分钟了,就算有病毒也死了,是他太小题大做了!”何初夏沉声道,看了眼仍然脸色铁青的韩遇城。   也难怪他这么担心。   HIV是什么,世界上几大绝症之一,至今没有任何有效的治疗办法,也没有疫苗,得了,就只有等死。   韩遇城没吱声,将她拉了起来,一言不发走了。   “老公,你还在担心啊?你怎么这么不信科学呢?还有,你今天夺了警察的枪,还伤了人,幸好有二哥,不然……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啊?”她坐在后排,看着故意坐前排,还生气的他,气恼道。   幸好他没把那个毒蜂打死,不然就出大事了。   韩遇城仍然一言不发。   夕阳西下,十分疲惫的她,坐在最后排,看着窗外的风景,轿车走走停停的,她渐渐睡着了……   ——   喧闹的酒吧,重金属乐振着人心,角落的位置,一个大男人正喝着闷酒,对面的男人,不停地劝酒。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他正在医院加班,韩遇城突然来,愣是把他拉来了酒吧。   这种地方,他都多少年没来了。   杜墨言见劝不动韩遇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主动跟他碰杯,然后干了。   “我,我不让她做医生了!不能再TM由着她了,到头来,自个儿的命都不保!”韩遇城醉醺醺道,声音不大不小,杜墨言听得不是很清楚。   “不让她做医生?你发什么神经?”杜墨言大声喊道,在这里,说话就得用喊的。   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又闹什么矛盾了,居然说出让她不做医生的话,那怎么可能?!   韩遇城嘟囔着什么,杜墨言没听清楚,喝着喝着,他也喝高了。   ——   何初夏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床畔是空的,韩遇城还没有回来……   去哪了?   她口干舌燥,去倒水喝,喝了水,去了儿童房,两宝贝儿子小猪似地睡着,他们皮肤看起来黑了点,被晒的,这两天,小家伙们跟爸爸热络了,父子三人经常去室外活动,难免晒黑。   打韩遇城的电话,无人接听。   想起他今天突然出现,那神武霸气的样儿,仿佛是警匪片里的英勇便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就把她从危险境地里解救出来了……   他就像神一样的存在,每次她遇到危险,他都会降临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但今晚,他一夜未归。   ——   杜墨言这些年来,第一次睡了踏实安稳的一觉,比之前生病打麻醉手术后的沉睡还要踏实,没有惊悸的梦,没有婴儿的啼哭声,韩遇汐的惨叫声。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双人床,陌生的气息……   他忽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才意识到,这是一家酒店的房间。   床畔是空的,但,昨晚那些凌.乱的旖旎的画面,清清楚楚地在他的大脑里回放……   这时,门铃声响。   他连忙慌张地下了床,去了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洗漱。   门口,韩遇城正等着他。   “老韩,你,你丫昨晚发什么神经?!非拉我来喝酒!”一向冷酷的,淡定从容的杜墨言,明显地慌张,边塞衬衫,边劈头盖脸地喝斥他。   韩遇城嘴角上扬,倾身往门里面斜视。   “你,你看什么?!”杜墨言气愤道,幸好那个女人走了,不然被韩遇城撞到,他会怎么想他?   “看你昨晚有没有艳遇……”他直白地问。   “你丫胡说什么?!”杜墨言就像个犯错了事,又不肯承认,怕被人发现的熊孩子,只剩下满口狡辩。   “我怎么记得,你昨晚搂着一个女人进去的?”韩遇城幽幽地问,已然确定,杜墨言昨晚是艳遇了!   杜墨言抬起脸,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丫肯定是中邪了!眼花了!昨晚连个鬼都没有,别说是女人了!”   他一脸的否定。   韩遇城撇嘴,“有就有,你丫做了近十年和尚,不开荤迟早会憋死!怎样,昨晚是不是秒了?哈……那女人被你气跑了吧?”   他继续调侃他。   “你丫才秒了,我特么——”杜墨言立即反驳。   “没有秒?那就承认咯!”他刚刚故意激将法那么说他的,杜墨言上当了!   “老韩你——”杜墨言没好气地反驳,韩遇城已经走远了。   两人去了这家五星酒店一楼用早餐,杜墨言一直在回忆,只记得那女人还戴着面具,他没看到她的样子。   “还回味无穷呢?瞧你这点出息!”吃了肉的和尚,这下.体会到美妙滋味了,他看着杜墨言,嘴角尽是坏笑。   杜墨言一脸窘态,“甭开涮我,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初夏知道你泡酒吧,回头让你跪键盘才好!”忙着扯开话题,不想昨晚那罪恶的事。   只是意外,意外而已,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韩遇城的脸色这下.阴沉了起来,表情严肃,拿着刀叉,切盘子里的三明治,“她这个医生,是别想当了!”   正喝牛奶的杜墨言,差点没呛着。   韩遇城平静地将昨天发生的事,对杜墨言叙述了一遍。   “老韩,你极端了,不会感染的!”杜墨言刚刚听着韩遇城的叙述,也是捏了一把汗,好在,何初夏没大碍。   “我管它!”他严肃道,“总之,她以后就老实在家相夫教子!”   “你这就不讲理了,你知道初夏的医术,我要是说,她是上帝派来人间解救病人疾苦的天使,这一点不为过!”杜墨言反驳道。   “哼……!她是救了别人,我特么迟早被她折磨死!我就这态度,她看着办吧!”说完,他放下了刀叉。   以前倒没觉得做医生还得面临生命危险,只知道她很忙、很累。   这次,如果他出现得不及时,警方处理不及时,她早就被扎了!   吃过饭,他走了,没直接回家,先去了疾病防治研究所,又去请教了艾滋病防治专家。   “韩先生,艾滋病其实没那么可怕,除非针筒扎,不然,一般浅显的伤口是不大可能感染上的!”专家如是说,但他心里仍然有点担心。   从专家办公室出来,就见着一个戴口罩、手套的小女孩跌倒在了地上,她没哭,他上前,蹲下,冲她伸出自己的大手。   小女孩看着他,摇摇头,“谢谢叔叔,叔叔,我有病,你不要靠近我,会被我传染上的。”   她说着,自己爬了起来,一双乌黑圆亮的大眼睛,黑葡萄般。   有病?   韩遇城立即想到了什么,心口一沉,如此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居然也有艾滋病。   “蓝蓝!你又乱跑什么?!”一位老妇人过来,拉住了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边走路时,头上的两根马尾辫左右摇晃,韩遇城失神地愣在那,满心复杂……   ——   何初夏刚出家门,就见着韩遇城从车上下来,两个小家伙看到爸爸回来,连忙跑上前,他没像往常那样抱他们,而是走到何初夏的跟前,从她手里抢过饭盒,扯过她的包。   “还上什么班,我帮你辞职了!”他沉声道,拎着饭盒、她的包,进了家门。   何初夏一脸诧异。   连忙领着两个小家伙进门。   只见韩遇城拎着她的包,上了楼梯,包里有她的手机,工作牌,钱包。   她吩咐保姆看着孩子,立即上楼。   韩遇城直奔主卧,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残留着烟酒味,她进去卧室的时候,他已经脱了衬衫,露出结实的肌肉饱.满的上半身。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她尽量保持平静地问,走上前,要去拿包。   韩遇城先于她,将她的包抢过,“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何初夏!要工作还是要我,你,二选一!”   他吼完,进了浴.室。   她立即追去,“韩遇城!你这叫因噎废食!昨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谁知道刚开过刀还戴着手铐的病人会自己解开手铐,突然袭击我?!”   韩遇城像没听见,已经进了淋浴间里。   “我不管你,总之,我是要去正常上班的,你的那句话,简直是无理取闹!”还拿他跟工作比,有什么可比性?   韩遇城突然冲出来,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在了瓷砖墙壁上!   他的发丝在滴水,因为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都说不会传染,但TM还是会有小概率!成,通过性传播是吧,老子这就要了你,要得,大家一起得!”   他还没从那股愤怒和后怕里恢复,仍然极端,一切源于对她那深刻的爱!   不接受任何“万一”的可能!   他说着,已经吻了下来,她拼命推拒他的胸口,也想到了那个万一。   万一倒霉,真染上了,他现在要跟她那个,岂不是把他也害了。   第216章:把你看得太重!比一切都重!6000   水温不高,打湿.了她的衣衫,有些凉意,他的炙热体温又驱散了那股凉意,她被他的铁臂禁锢在怀里,胸口紧贴着他的坚硬胸膛。   男人用着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气力,将她一再抱紧,高大健硕的身躯抱着她纤细娇.躯,他垂下头,突然咬住了她的肩膀。   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股尖锐的疼痛。   她反而不再挣扎,反手拥住了他的坚硬背脊,闭上双眼,和他一起淋着淋浴。   在外面,他简直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霸气大男人,但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爱妻如命的丈夫,一个害怕失去心爱.女人的男人!   他发狠地咬着她的肩膀,发狠地抱紧她,这个让他提心吊胆,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女人,他上辈子一定是欠她的!   天知道他昨天傍晚刚到医院的时候,听说她被艾滋病病人挟持的时候,他那颗心有多慌乱!   她深陷危险时,之于他来说,犹如灭顶之灾!   意识到自个儿正在咬她,他立即松开牙齿,听到她吃痛的抽气声,他的大手用力抓了下她的背。   “别怕了……我真的没事!真的!”心,因为他而疼了,她颤声道,声音沙哑,“你真傻!都快四十的老男人了,胆子怎么这么小!”   她边说,边流泪。   “你别跟我说这些,要工作还是要我,你——”   “我知道!你是太爱我了,才会这么傻、这么胆小!”她松开他,大声嘶吼,头发已经湿透了,一脸的水珠,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水流,眼眶通红,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的俊脸,右手抚上了他古铜色,染着水珠的面颊。   韩遇城无言,只是咬紧了贝齿,下颌骨硬凸起,似要从瘦削的腮帮里挣脱出来。   胸口在剧烈起伏,对她那种又爱又恨的情愫正在他的胸腔里发酵。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心脏在颤抖,轻轻地摇着头,突然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爱她?!   “你冷静点,我真没事,别担心了!”她颤声道。   他不说话,双手揪住她身上的雪纺衬衫领口,往两边用力一撕,随着“刺啦”一声,扣子崩落……   “别废话!我现在要你!”他坚定且决绝道,不管是不是万一,要得大家一起得!   要死,就一起死!   他可能是疯了!   “韩遇城!我现在不想要!”确实不想要,哪怕没有被感染上,他太疯狂了。   这爱情,还真是能让人疯魔,难怪说,是一种信仰。   他的心一扯,右手捧住了她半边脸,“你是不想要,还是怕把我也传染上?何初夏!你没得反驳!”   只要能与她同在,他才不怕死!   “不是的!我真的不可能感染上!我真不想要……啊……!”反驳间,双.唇已经被他堵住了……   她哪里能抗拒得了这个疯子!   ——   大气的深蓝色床品上,床单湿.了一大.片,女人仰躺在锦缎材质的床单上,湿漉漉的长卷发披散开,脸上,发丝凌.乱,她双眼看着天花板,不停喘着粗气。   旁边的男人,赤.裸着健硕胸膛,背靠着床头软靠,嘴里叼着烟,烟雾缭绕。   刚刚,他视死如归般,狠狠要了她。   她深吸气,吮着那浓郁的烟味儿,并不讨厌这烟味。   反而,这就是属于韩遇城的味道,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的手上就有这淡淡的烟味儿,显得他很老成。   她从那股疯狂的激荡中慢慢地恢复平静,回忆着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暗恋你的时候,觉得你是她的男朋友,所以,爱不起。后来,长大了,来到京城,每天都能看到有关你的财经新闻,都说,韩遇城吼一吼,商界抖三抖。你的实力,可见一斑。那时候,一个平凡的大学生的我,更觉得爱不起你……”她喃喃地说道。   脑子里正回旋着被韩爷爷邀请去韩家玩的画面,那时候,遇到韩遇城在家,看到他从楼梯上下来,她站起,冲他故作镇定地打招呼,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沉声开腔:“初夏来了!好好玩,就当在自个儿家!”   他甚至没停下脚步,没正眼看她一下,就出了门。   感觉像是活在梦里,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韩遇城,如今,爱她如命……   他弹了弹烟灰,眯着眼,不吱声,继续听着。   现在,他不怕她感染HIV病毒了,因为,她感染上,他也会被传染上。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生离死别!   “现在,你爱得太疯狂,爱得太极端,我觉得,我仍然爱不起这样的你。你把爱情看得太重,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得了艾滋,你真的被我传染上了,我们的儿子怎办?”她又道,嘴角染着无奈的苦笑。   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应该是成熟的理智的,但,他的表现,是那样极端!   他冷哼。嘲讽地笑了,“我不是把爱情看得太重,我是把你看得太重!比一切都重!”   从不轻易开口说爱的男人,一旦开口,便感动肺腑!   她的心强烈地震了震,一股鼻酸涌上,她转动眼眸,看向坐在右手边,还在吞云吐雾的他。   我不是把爱情看得太重,我是把你看得太重!比一切都重!   这句话,反反复复,震着她的心!   “诧异是吧?因为在你心里,现在,两个儿子排第一位,你的亲人排第二位,而我,肯定是最后一位!我这不是在怨你,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选择!”他不怪她,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靠后,只是想让她明白,她在他心里,永远比一切都重要!   比他的命还重!   她愣了,不知是被他说中了,还是被他的话打动了……   韩遇城现在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   这个问题,她一时还真回答不上来……   或许,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他按灭烟蒂,下了床,去了卫生间,她还仰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思索着这一难题。   ——   他洗完澡,穿戴整齐后就出去了,而她要出门,却被保安拦着,连车钥匙都被韩遇城给没收了,钱包里的证件什么的,也被他扣了,总之,不许她出门!   她挨个给病人打电话,询问他们的病情,并且请其他医生帮她照看照看。   他的心情,她能理解,但,这不是因噎废食么?!   医生,是她的职业,既然选择了这一行,所有的甘苦,她都学会了适应与承受。不是只有她这个医生才会遇到这些情况,所有的医生都一样。   行业的特殊性使然,她不可能像其他白领那样,朝九晚五,不能像普通职业女性那样,能兼顾好家庭。   尤其外科医生。   从医几年来,她亲眼看到的,离婚的男医生就有四个。   所以,大多男医生都会找女医生或护士,只有同行才能体谅对方。   ——   这件事中,让韩遇城最气愤的人是,二哥韩遇柏。   “老四!我承认,在看守嫌疑人这件事儿上,警方确实存在疏忽!但是,手术是初夏执意要做的!当天,正是她值班,还有一名男医生手臂上有伤,初夏挺身而出。说到这,我很佩服她!”会议室里,乌烟瘴气,只有他们兄弟俩。   “若是换成你的老婆,我看你丫还佩服不佩服?!”韩遇城厉声反驳,双眸阴鸷。   韩遇柏微愣,“当然佩服。老四,你这是站在“小爱”的立场,初夏当时是站在“大爱”的立场!她是医生,她遵守了《日内瓦公约》里的医生道德誓言!你也当过兵,也曾为了奋勇杀敌,险些丢了性命!设身处地,想想她的立场吧!”   他说完,按掉烟头。   韩遇城的心,明显一沉,她考虑的是救人,作为一名医生,病人在她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她的任务只有一个:救人。   而作为她的丈夫、爱人,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感受,她若是得了艾滋,他怎么办?   气她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你抢枪打伤毒蜂救人的事儿,我压下了!”韩遇柏又道。   “怎么?你们警方还想控告我不成?你们但凡有点能耐,能轮到我去救人?!”不是他逞能,他明白,那个关头,警方眼里既有人质又有犯人,他们要兼顾,而他韩遇城不同,他眼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救何初夏!   所以,他的行动干脆利落!   “老四!我最看不惯你这无法无天的熊样!”韩遇柏已经站起了,瞪着他,没好气地指责道。   “是!你有理!你比我有能耐,你救了你媳妇,也没弄死嫌犯!可你丫毕竟是抢了警察的枪,这事儿传出去,影响多恶劣,你懂么?!各个都像你这样,我们警方还要不要做事了?!得亏你昨天没失手,你要是失手了,别说我,二叔都保不住你!”韩遇柏冲他低声喝斥,瞪着盛气凌人,嘴里叼着烟的嚣张、可恶的弟弟!   韩遇城不屑地扬唇,“只要我媳妇没事,我坐牢又如何?!”   韩遇柏气得不知怎么回答!   “疯子!”他低咒一句,走了。   以前韩遇城追何初微的时候,也没这么疯狂啊,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何初夏这样,牵动着他的一言一行,乃至心和灵魂。   如果何初夏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老四肯定不会苟活于人世!   已经出了办公室的韩遇柏,在心里感叹。   ——   她真没去上班,保姆要洗衣服,被她拦住,将韩遇城换下的衣服,以及儿子们的衣服,都手洗洗好。   她在一楼大卫生间洗衣服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也陪着,不停问“老爸去哪了?”   看得出,这几天的时间,小家伙们由最初的排斥老爸,变为了喜欢。   她也不知道韩遇城去哪了,等他先冷静冷静的吧。   HIV病毒,她直觉是,没有感染上,科学上来说,也不可能。   他晚饭没回来吃,她坐露台的阳光房一直等他回来,直到深夜,才看到院子里有车辆进来,连忙去了主卧,等了很久,也没见他进主卧。   他去书房了。   她端着松茸炖鸡汤,站在书房外,敲了敲门,没人反应,“你不吱声,我直接进去了啊!”   她扬声说道,推开.房门。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如小型图书馆一样的房间,森幽、静谧,他坐在办公桌后,见她进来,眯着眼,表情严肃。   “你怎么又抽烟?”他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中间夹着一根香烟,烟雾袅袅。   她把鸡汤从托盘里拿出,往他面前一放。   “我今天没去上班!这鸡汤是我照着菜谱炖的,松茸是我在Y省认识的孩子们的家长去山上采的,特意给我寄来的!你尝尝!”她柔笑着说道。   韩遇城睨了眼面前的一碗鸡汤,汤白,少油,放了松茸还有枸杞,撒了葱花,闻起来很香。   “讨好我?”他抬起头,睨着她,淡淡地问。   今晚的她,穿着珍珠白色真丝睡裙,披着外套,长发披散开,看起来柔美、贤惠。   “不是,今天在家闲着,心血来.潮,想给你下厨,还有炒菜了呢,可惜,你没回来吃晚饭。”她拉了把椅子过来,在书桌旁边坐下,单手托腮,目光直接坦率地看着他的俊脸,一脸温柔浅笑。   韩遇城终于拿起了勺子。   “味道怎样?!”她激动地问,像第一次下厨的妻子,期待得到丈夫的赞美。   “挺好。”他淡淡地说道,一口她亲自为他炖的爱心鸡汤下肚,心情算舒畅多了!   “你把那几片松茸吃了,很补的!”她连忙又说道,韩遇城说挺好,那肯定是一百分了!这傲娇货,总是很吝啬夸她!   “以形补形……强.精补肾……”他舀了一片顶端像伞状的菌,淡淡地说道。   “你……!”这邪恶的老男人,居然想到那个了,她脸红,没好气地瞪他。   “韩先生,你,不生我的气了吧?”转念一想,他能跟她玩笑了,应该是释然了。   韩遇城瞪了她一眼,“一碗鸡汤就想讨好我?想得美!我还是那句,把工作辞了!哪怕你开个店,或者在韩氏挂个职位上上班都成,就是不准做医生了!”   曾经,他是那么支持她学医!   现在……   她知道他心里的苦,“开店,还会遇到抢劫呢。在韩氏上班,也可能会遇到危险啊。就算坐在家,也可能遇到危险。危险处处都在!”   “掰扯!做什么都比做医生强!加班就不用说了,每月最少一星期夜班,黑白颠倒,没固定的休息日。我知道你敬业,你敬业敬得把自个儿折腾成什么样了?昨天是你命大!”他放下勺子,瞪着她,沉声教训她道。   她改为双手托腮,双眼无辜地看着他,“你不觉得,救死扶伤,很伟大吗?”   “虽然我家祖上都是医生,但我爸这一辈都转行了,我没受过多少的熏陶,之所以学医,就是觉得,学医很累,很忙,头脑一热,就报了!说起来,还怪你呢!”她看着他,诚恳道。   “怪我?!我让你学医的?!”韩遇城没好气道,真想逮过她,痛打一顿!   “是啊!就是你!要不是我当初一天到晚,满脑子是你,怎么会学这有苦又累的医学!我以为,忙起来,就可以把你忘了!”她托着腮,像回到了那个天真的时候,撅着嘴,反驳他道。   他显然愣了,俊脸上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好。   她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双臂圈住他的脖子。   “你不信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那时候,可没想过医生有多伟大,做医生有多少成就感!只想让自己上紧发条,不要停下来。是到了实习的实话,才渐渐地明白了,做医生,治病救人的伟大!”她又说道,说的都是实话。   韩遇城垂着眼眸,睨着她。   半天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当初是为了我学医的,现在,为了我,你能放弃么?”良久,他沉声问,一脸的认真。   换作她愣了。   虽然累,虽然苦,但她已经爱上这一行了。   她迟疑,说明了她的选择,他推开她,“你出去,我有事要做!”   “老公!医生和其他职业不一样!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治病救人已经成了我心里的神圣的信仰了!”她看着他,为难地解释。   韩遇城不想理她,“你出去,我要忙了!过几天就回美西公司去!”   “霸道!专制!无理!当初何初微让你退伍,你不也义正言辞么!”她丢下一句,出了书房。   韩遇城愣了愣,她还知道这件事?   道理是一样的,他曾经为了维护国家安全,也是命都不要的。他能理解那种把事业当信仰的心情,但作为一个爱她入骨的男人,真承受不了她有任何的危险。   “叔!”孤影刚接到他的电话,激动的声音传来。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这么叫我!”他冷酷道,觉得这个称呼有些暧昧,让他觉得肉麻!   “Hanson!”孤影改口,叫他的英文名。   “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韩遇城冷声问。   “没有什么消息!”孤影连忙回答,不敢再逾矩。   韩遇城眯着眼,很快挂断,他开了电脑,检查邮箱。   刚打开最近一封邮件,电脑屏幕上有只炸弹图像突然炸开,然后出现一只骷髅头图像,骷髅头下方是血红的英文字母。   “KILL!”   杀!   虽然他沉着,无畏,但,这封邮件教他打了个机灵,修长的手指立即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他本是名黑客高手,想追踪邮件来源,并不难。   直觉告诉他,这封邮件不是恶作剧!   很快,他追踪到了对方的IP,来自海外。   他回复了这封邮件,并且添加了病毒,对方只要打开这封邮件,电脑里的一切资料都会被他窃取。又指挥在美国的手下,按照IP地址去找。   忙完这些,回到主卧,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去洗了澡,回来后,尚了床。   跟他赌气,她根本睡不着,大床床垫沉了沉,随后,他在她身后躺下了,他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腰,他圈紧她,她的背贴上了他的温暖胸膛。   “你成长了,成熟了,我不再是你的唯一!反而是我,越来越幼稚,在我心里,儿子都没你重要!”他搂着她,闭着眼,低声说道。   第217章:弥补五年前的遗憾!5000一更!   他以为她睡着了吧?   才会说这样的,听起来像幽怨的话,令她为难、纠结。   他的话,犹如石沉大海,没得到她的半点回应。   她装睡,不回应。她是心疼这个大男人的,明明奔四十了,却像个孩子一样,没有安全感,无比害怕失去她。   她又不怕失去他吗?   当然怕!   只是,他说的唯一,未免有些极端。   儿子、工作和他之间,根本没有冲突,昨天发生的事,只是小概率事件,在医院,除了偶尔的医闹,她很安全。   是他担心过剩了。   ——   一早,她被病人家属打来的电话吵醒。   “好!我马上到!”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插.进长发里,将刘海往脑后撩,病人家属的话已经让她了无困意,挂了电话就下床,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韩遇城刚好从卫生间出来。   他沉默,走去了衣柜边,推开衣柜上的滑门,从里面挑衣服。   明显还在跟她怄气。   “老公,我的一位小病人,前不久刚做完肾移植手术,今天早上出现了点情况,家长让我过去一趟。那小男孩才九岁大啊,好不容易做了手术,万一因为我照顾不周,出问题怎办?我对得起人家吗?”她上前,走到他身后,直接将他抱住,好言好语,撒娇的语气。   作为一名医生,怎能没有责任心?那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这个主治医生不能有半点马虎,不然,毁掉的就是一个家庭。   “你去就去,跟我说什么?!”他沉声道,语带不悦,他要是还执拗不肯让她去上班,岂不是成了一刽子手了?   他韩遇城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没有大义的男人,他曾是一名军人,现在是一名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家!   “老公,谢谢。我保证,以后会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注意休息的!如果,中国各个医护家庭的家属不支持医护人员的工作,那咱们中国还有医生吗?没有医生,大家怎么治病?”她柔声道。   韩遇城没吱声。   “你好好想想清楚啊,记得我要做第一台手术的时候,很紧张,很没自信,是你鼓励我的,给了我底气和自信!我最需要你的支持了!”她说完,松开他,跑去了卫生间,以最快的时间洗漱,收拾好自己。   出来时,韩遇城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匆匆下楼,出了门,一辆已经发动好的轿车停在门口,司机站在后排座位边,正等她。   “太太,请上车吧!”   “好!”她上前,刚弯腰进去,看到了韩遇城,他正坐在车里。   “老公,你怎么也……”她皱着眉,韩遇城没理她,将一份打包好的早餐递给她。   她扬唇,“谢谢老公!”   说着,凑近他的脸颊,重重地亲了他一口。   韩遇城仍然傲娇地不说话,面无表情的冷酷样儿一点都没变,她则喝着牛奶,吃着可口的三明治,边吃边问他:“你吃没吃?也吃点吧?来,喝奶!”   不怕他沉默,不怕他的冷脸,她将鲜牛奶奶瓶凑近他的唇边,吸管往他的嘴里塞。   韩遇城仍不肯张嘴,侧过头,丢给她一记白眼。   她只好作罢,脸上还噙着微笑,不怕死地开口:“你说我成长了,成熟了,而你,从32岁到39岁,这傲娇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一生气就跟我赌气,不说话,装高冷!”她责备他道。   旁边的老男人仍然一身冷酷,她一直大喇喇地看着他。   他今天仍旧西装革履,穿着深色的昂贵的手工西服,打着领带,双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手腕上戴着百万的机械名表。   完美的侧颜,成熟的俊容,越这么花痴地看着她,她胃口越好,不停地吃,不停地咽口水。   刚吃完,丢进垃圾桶,没来得及擦手,她就忍不住偎进了他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吻他的脸颊。   猫儿似地黏着他。   韩遇城嫌弃地别开头,“死开!一嘴沙拉味儿,牛奶味儿!”   他故作嫌弃道,还拉不下脸。   “就不!”她耍赖道,手指点着他零毛孔的脸,他的皮肤状态保持得不错,紧实,不见皱纹,只有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可见,平时很注重保养。   韩遇城不再理她,如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任由她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的。   “我昨晚做了个梦,好几年前的梦,那时候我还在上学,走在学校主干道上,一辆黑色轿车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惊鸿一瞥间,我看到了后座上的男人,正抽着烟,男人味十足……”她抱着他,笑着说道。   韩遇城挑眉。   “不想知道这男人味十足的男人是谁吗?”她仰着脸,花痴地看着他的俊脸,问道。   他仍然不吱声,即使心里已经泛着酸了!   “那我不告诉你了!”她气恼道,“啊……我还记得,梦里,惊鸿一瞥时的那股心悸的感觉呢,怦然心动,真是美妙!”   故意说道,男人的脸色一点点地绿了。   但他就是憋住不问她。   很快到了医院,她准备下车,韩遇城先下去了,走到另一侧,帮她开了车门。   “你不会是要跟我一块上班吧?我可不想身边随时跟着家属!”她笑着道。   “你想得美!”韩遇城白眼她道,牵了她的手,去了医院。   到了外科楼层,她下去,他却没有出电梯。   “老公!我梦里的男人,当然是你!笨蛋!”电梯门合上之前,她冲电梯里的他,大声喊,喊完就后悔了,因为几个护士正盯着她看,她连忙故作镇定地去往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她已经化身一名专业、冷静的女外科医生了,不似车上那个猫一般黏着他,讨好他的小女人。   迅速去了病患阳阳的病房。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确定孩子没大碍,她也松了口气,“大姐,阳阳再出现问题,第一时间叫我。”   “何医生,谢谢你了,看到你,我们两口子就踏实了!”阳阳的妈妈握着她的手,眼眶里噙着泪花,感激道。   病患、病患家属对她的依赖感让她感受到成就的同时,也倍感压力。   她出了病房,正要去看看其他小病患的,在儿童游乐室外,看到了一个戴着口罩、手套,趴在玻璃上,正往里面看着。   “小朋友,你的家长呢?”看着小女孩的穿着,不像是医院里的小病患,她怕是哪家走失的孩子,蹲下,柔声问,她的手正要抚上小女孩的头,小女孩连忙躲开。   一双乌黑的清澈大眼,看着她,“医生阿姨,我有传染病,你不要碰我。”   何初夏蹙眉,因为小女孩天真的话,没有什么传染病是摸一下都不行的,不然,她早被隔离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人呢?”她柔声问,看不见她的鼻子、嘴,但从她露出的额头、眼睛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耳侧各梳着一只马尾,头发有点黄,但很顺。   “我叫蓝蓝,我跟奶奶来的,奶奶在看爸爸。”小女孩大声道。   蓝蓝……   她瞬间想起,她是谁的孩子了。   那个江湖外号毒蜂的恶徒,竟然是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女孩的爸爸,想到这,何初夏的心狠狠一紧。   传染病……   她现在知道这孩子是什么病了,那么一瞬间,她的血液停滞,悲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   绝望而惆怅。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   比起她那十恶不赦的恶魔爸爸,她就是最纯洁的小天使……   她冲她伸出自己的素手,“蓝蓝,你的病没那么可怕,是可以跟阿姨握手的。”   小女孩仍然迟疑,不肯伸手,“蓝蓝,阿姨是医生,医生说可以,就可以,乖……”   她是多么渴望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玩耍,然而,从她出生,就注定了这一切的悲剧。   从孩子刚刚趴在玻璃上,那艳羡的目光,她便能体会。   小蓝蓝终于将自己戴着手套的小手,放在了她的掌心,这么热的天,孩子还戴着手套,“来,把手套也摘了。”   一只白.嫩的小手露了出来,她还想缩回手,却被她牢牢地握住。   “奶奶不让我见爸爸!阿姨,你是医生,我的病真的治不好吗?奶奶说……我就不该……活着……”小蓝蓝的声音越来越小。   儿子吸毒贩毒,还感染了艾滋病,传染给了孙女,作为母亲,一定很痛恨他。   何初夏十分同情也能理解这位奶奶的心境,但,这个小蓝蓝是那样的无辜……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可怜的孩子的问题,“可以的!蓝蓝,你的病会好的!”   只求医学能够再发达点,早点攻克这个病,早点出来HIV病毒疫苗。   警方找蓝蓝和她奶奶来,是要和毒蜂谈判的,蓝蓝奶奶不肯让蓝蓝进去,被何初夏说服,那个十恶不赦的恶魔,看到女儿时,一瞬间就变了。   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爱.女儿的爸爸。   她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眶湿.润,韩遇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跟她一起,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很快,毒蜂对警方坦白了一切。   “你没走吗?来医院又找我领导了?”穿着白大褂的她,和他送走了那对可怜的祖孙俩,面对他,她轻声问。   “不是。我找韩遇柏。”他淡淡回答。   “你还在怪二哥啊?我跟你说了,不是二哥的错,是我要给毒蜂做手术的!”这对兄弟,才因他以前生病,关系缓和了,这次不会又结怨吧。   韩遇城没说什么,下了台阶,走了。   她泄气地呼了口气,回了医院。   ——   不敢加班,每天准时下班,怕惹他不高兴。   韩遇城还是很严肃的样儿,不苟言笑,无论她怎么讨好他,他都板着一张俊脸,只有在两个儿子面前,才会露出温和笑意。   “夏夏,爸爸叫你,下楼吃水果!”小韩韩跑来主卧找妈妈,刚推开门,就见着妈妈抱着那根钢管,姿势好奇怪。   何初夏吓了一跳,幸好不是他进来,“乖,告诉爸爸,妈妈不想吃水果,妈妈在锻炼身体。”   “哦。”小韩韩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老爸!妈妈说,她不想吃!”小家伙不紧不慢地下了楼梯,然后快速跑到爸爸的跟前,对他大声道。   “那她在干嘛?”韩遇城现在像是这个家里的大家长,不管两儿子还是何初夏,都由他管着,尤其这几天,那小女人很听话。   而这两个小家伙更是对他这个爸爸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他不已。   “夏夏,说,她在锻炼身体!好奇怪哦……像孙悟空抱着金箍棒!”小韩韩说着,走到茶几边,自个儿拿哈密瓜吃。   孙悟空?金箍棒?什么鬼!   韩遇城挑眉,暗忖。   没有立即上楼去一探究竟,陪俩儿子吃了水果,看完动画片,带他们去洗了澡,哄他们睡下,他才回卧室。   她这几天的表现,他看在眼里,只不过,他脾气傲,还不知怎么下这个台阶。   他像往常那样,推开卧室的房门。   魅惑的舞曲声传来,房间里,光线很暗,随即,他看到了已经多年不见的画面……   那根吸顶钢管上,女人如水蛇般,妖.娆地舞蹈,一头卷发舞动。   他愣了。   29岁的女人体力到底是不如24岁的时候,太久没跳,早就生疏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卖力地做着勾魂的姿势,已经累得不行,见他还愣在那不动,正在跳舞的何初夏,十分郁闷。   她身上穿着黑色抹胸,黑色平角短裤,一双及膝的高跟皮靴,嘴里叼着一支红玫瑰,不停冲他抛媚眼,他却像噙着一张禁欲脸,淡漠地看着,走了进来。   难道是她跳得太烂了?对他没一点吸引力?   韩太太十分沮丧!   “啊——”就在她失神的时候,手心一滑,钢管上甩了出来,韩遇城顿时大惊失色,迈开大长.腿,及时稳住她,但身子不稳,朝大床摔去。   男人健硕的身子结结实实地压住了她!   劳累、惊慌,使得她气喘吁吁,涂得妖冶火红的唇,半张开,鼻翼外扩,喘着粗气。   他火热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此时此景,犹如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他们还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的时候。   那般心悸,心被她迷人的样子蛊惑了……   她却扁嘴,“我知道,你嫌弃我了,嫌我人老珠黄了是吧?我现在跳舞肯定没五年前好看了是吧?!”   她气呼呼道,别开头,心里十分沮丧,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是在东施效颦。   韩遇城回神,借着暖黄的灯光,打量着被压在身下的她,这张比五年前成熟了的绝美小.脸,仍然迷人……   “你让开!”就不该跳这破舞讨好他,因为他这几天都不跟她说话,睡觉的时候也不闹腾,只是沉默地拥着她入眠。   “嫌弃我,去找那些嫩的去!”   “韩太太,谁嫌弃你了?”从他一进门,看到她那妖.娆的样子时,他就已经欲.火焚身了好吧?还嫌弃她呢!   他眯着眼,睨着她的脸,视线下移,她脖子上还缠着一条黑色宽边丝带,打成了一朵黑色的玫瑰,一身黑色,双.唇却是大红色,十分性.感。   “你!我都快三十岁了,哪还能像二十岁那样!为了讨好你,我容易吗我?!”她还在为自己鸣不平。   “三十岁的你,成熟妖.娆,二十岁的你,青涩动人。各有各的美……”韩遇城抚摸着她的脸,夸赞道。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韩太太,现在,我要弥补五年前那晚的遗憾了!”他沉声开腔,唇几乎贴上了她的……   第218章:我要怎么做才算爱你?5000二更!   五年前那晚的遗憾?   是什么意思?   哪一晚?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他已经热切地吻住了她!   ——   “五年前,那晚,我刚进门,见到你在跳钢管舞,我——”他边动边粗喘道,一双喷火的眸子紧盯着她。   “我就想,把你,生吞活剥了!就像现在这样!”他咬着牙,大声说道。   她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以前听他说过,但今晚,真的像回到了那一年,“韩大哥……不要……”她故意这么叫他,故意装作不谙男女之事的清纯样儿。   她这样,显然更刺激了禽兽般的大男人。   闭着眼,嘴里不停地说道:“你个小初夏!小妖精!天天扮无辜勾引我!我亲你一口,你还跟我生气、不理我!你个磨人精!”   他把当初那晚对她的不满,发泄.了出来,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这几年,经历过那么多事,却仍然清清楚楚地记得对她初次动心时的感觉。   她想笑,这不讲理的大男人,她哪有勾引他?!   “你又不给我承诺,我怎么不生气?还以为你在玩弄我……哼……”她反驳,抱紧了他。   韩遇城不说话,用行动证明,他到底有多想要她!   ——   “早……韩先生!”一早醒来,看到已经醒了的他,她懒洋洋道,很快,爬上了他的身子,趴在了他的胸口。   “之前几天都不想理我,非要我跳舞勾引你……韩先生,你真是个现实的男人!”她趴在他身上,双手捧着他的俊脸,抱怨道。   “你以为,我现在就肯理你了?”他幽幽地问。   “难道不是吗?!韩遇城,你再跟我赌气,我真不理你了!”   他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扬起嘴角,“谁跟你赌气了?我有么?”   “你就有!”   “我不理你,你在乎么?”他幽幽地问。   “你这是什么话?!”她气愤地问,他怎么扭捏得像个女人啊?!   “快起床吧,我今天要回旧金山。”他笑笑,抚了抚她的背,淡淡地说了句。   他要走?   为什么她现在才知道?!   她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迅速下床,去了卫生间,拉门被她弄出很大动静,明显是生气了。   轮到她不说话了,他进去卫生间,刚刷好牙的她,像没看到他,穿着白衬衫敞着衣襟的他,走到她身后,将她抱住。   她没挣扎,也没说话,挤了洁面乳,弯着腰洗脸。   “前几天不是跟你提了,过几天走。”他从她背后搂着她,沉声道。   她想起给他送鸡汤的那晚,他是说过。   一股鼻酸涌上,她捧着水,不停地洗刷着脸,喉咙口堵着,才过半个月安稳日子,他又要出国了。   她还不说话,韩遇城见她直起腰,拿着毛巾,捂着脸,他埋首进她的侧颈,轻轻地吻她的脖子。   “你走啊!现在就走!”她发脾气地将手里的毛巾甩在了前面的镜子上,红着双眼瞪着镜子里的老男人,一脸的气愤,胸口正剧烈起伏着。   “你生什么气?!我本来不是就在那边定居了?这次回来,是看看你们。”他想到了那封邮件,让人去查了,结果是一名儿童的恶作剧,但,他不信这个结果。   一定是乔世勋发来的挑衅邮件。   “是!是我忘了,以为你终于可以跟我们团圆了!我没生气,我生气干嘛?跟一块木头我生什么气!”他居然还问,他不理她,她会生气的问题。   他还觉得她不爱他呢!   非要她把他当唯一才叫爱他?!   “初夏!”他双手握着她的手,两人的左手交叠,各自无名指上的指环闪闪发亮。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她呼了口气,不让自己难过,伤心,平静地问。   “一有空就回来!我保证!再也不会是一年回来一次了!我还舍不得不回呢……”他凑近她的耳边,呢喃道。   她闭着眼,享受着他的怀抱,“我送你去机场!”   她不容他拒绝,坚持要送他,他只好答应。   昨晚还缠.绵恩爱的夫妻俩,今天就面临着分别,她送他到专机航站楼,面对着他,伸手帮他整理了下稍微有点歪斜的领带。   “是不是,乔世勋有下落了?”她平静地问。   韩遇城摇头,“你不用担心,安心工作、生活,也别去找我。”   “为什么不能去找你?不过,我也没时间飞美国去找你吧。”她自问自答,“你注意身体,别惦记着家里,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她沉声道,不再跟他闹脾气。   他肯定也不想出国啊,但是,乔世勋还没被抓到呢。   韩遇城冲她张开了双臂,她趴进了他怀里。   “我爱你,我真的还爱你!你别觉得我现在有了繁忙的工作,有了俩儿子,对你就淡了好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你对我来说的重要性!我就是个弱女子,不像你那么强大,能处处护着我,如果可以,我有那个能耐,也肯定会护你周全的!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算爱你,你才能体会到……”   她知道,他还认为她不爱他,她有点慌,除了口头说爱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难道,辞职就算是爱他么?   “何初夏!你在胡说什么?!我不需要你——”他沉声反驳,这时广播响了,提醒他登机。   她深吸气,擦掉眼泪,“你要相信,我一直爱着你!你要相信我!”   她流着眼泪,看着他,坚定地说道,说完,转身就跑了。   韩遇城很想追过去,“让保镖看着她!”对身边的人吩咐,怕她一个人乱跑。   ——   韩遇城这一走,便是个把月,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靠电话和视频联系,不过,夫妻俩之间,更多的靠微信聊天。他刚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可是失落了好几天,何初夏骗他们说,爸爸去抓坏人了。   她还在为韩遇城对她的抱怨而耿耿于怀。   这些天,一直活在纠结和难过里。   “何医生!恭喜啊,这次医师评级,你可是得了第一名啊!”人事部主任,不是之前的高海明,现任主任,为人正派,情商很高。   何初夏拿着一封辞职信,面带微笑,先是从主任手里接过医师执照,再将辞职信呈上。   感觉挺讽刺的。   心口正隐隐作痛着。   人事部主任看到她的辞职信,完全惊呆了,何初夏可是华仁医院炙手可热的外科大夫,她年轻有为,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怎么突然要辞职?!   “吴主任,我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希望院方能考虑!”她微笑着说了句,出去了。   下班的时候,没回家,自己开车去了很远的地方,杜墨言所在的城区二甲医院,她在外科找到了他。   他们夫妻俩好像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都会想到他。   杜墨言荣幸之至。   他本就是个冷情寡性之人,朋友不多,以前只有韩遇城将他当兄弟,所以,特别珍惜他们。   去的是一家干净卫生的小餐馆,何初夏对他说了辞职的事。   杜墨言扬唇,“老韩知道吗?”   “他不知道,是他不想让我做医生的,我不听他的,他就觉得我不够爱他,他在我心中没地位!那我就用行动证明给他看呗。我就不明白了,如果有机会,我都可以为他去死,他怎么会觉得我不够爱她?!”她说着,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   “跟我当年的情况,一样!不过,你三姐倒没责备我什么,她很理解、支持我,就他,老韩那家伙,隔三差五就去医院堵我,让我回家吃饭、睡觉,陪她!我知道,你三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是怨我的。哪个女人,怀.孕了,不想要丈夫陪着?”杜墨言苦笑道。   “干这行的苦,也只有同行能明白!”他又道。   “主任,我心里放不下,以前,没觉得做医生多高尚的,后来,实习、工作后,体会到了。倒不是说做医生能多有成就感,是,是一种能救一条生命,算一条的那种心态!我闲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多浪费人生!”她笑着道,眼眶通红,舍不得这份事业,“我们又不是普通的家庭,家里有那么多保姆照顾着,难道,还需要我在家相夫教子么?”   杜墨言也苦笑,“你再跟老韩商量商量吧!”   “我不!我决定辞了!我就是心里不痛快,找你一吐为快!”说着,拿酒杯碰上了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怕喝醉,韩遇城的保镖还在暗中守着她呢,她知道,一会儿他们会送她回去。   “你这是在跟他赌气!我也辞职过,也是你这种心理,以为辞职了,天天守着那栋空房,就是在对你三姐和儿子赔罪,结果,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抓紧时间多治点病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吐槽着,像一对知己,看着何初夏被韩家的保镖带上车,杜墨言才安心,他则打车回了住处。   她去意已决,医院各方领导都找过她谈话,她仍然坚持,并且交代过蔡院长,不要找韩遇城,是他让她辞职的。   ——   “韩韩,小小韩,妈妈以后天天在家陪你们,好不好?”两个小家伙们正在浴缸里洗澡,水很浅,他们头发湿漉漉的,像小水鸭。   “老爸呢?”小韩韩反问。   “夏夏,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小小韩撅着嘴,对妈妈问,好想爸爸哦,想他带着他们玩CS!   “他忙完就会回来啊……妈妈明白了,你们就是在嫌弃我!”她苦笑道。   “没有!”他们异口同声,小韩韩赤着小身子爬起来,抱住了妈妈的脖子,“我最爱夏夏!”   “我也是!”   “哈……这么小就会甜言蜜语,比你们老爸强多了,以后肯定不愁你们娶媳妇了!”顿时满心温暖,这两个小暖男,相当于她的小情人。   希望他们继续保持这样的开朗和乐观,长大了也不要像韩遇城那样闷。   上.床的时候,收到韩遇城发来的微信,她将刚刚跟儿子的温暖互动对他说了。   “我一定要把两个儿子培养成暖男,要都像你,奔四十才做爸爸,那我这辈子肯定看不到孙子了!”   她发了条语音过去,这么说道。   他回复一句:“我之所以那么晚才结婚、生子,还不是因为在等你?”   看着他发来的打动人心的文字,她瞬间被治愈了,这老男人,总算会甜言蜜语了。   “从哪复制来的文字糊弄我的?不行,我要听你的语音,你在微信里,都没跟我语音过!”她发了语音过去。   “你爱信不信。不早了,晚安。”又是文字。   此时此刻,远在旧金山的韩遇城,正在开会,手机是静音的,根本没有在跟她聊微信……   ——   11月,是他的生日月,不过,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听韩爷爷说,他从来不过生日,因为他的生日刚好是他父母的祭日。   也就是说,五岁的韩遇城生日那天,一家三口,遇到了车祸。   他开始在微信里,也不让她去美国找他,她央求了好几次,他才答应。   “夏夏!你要去哪里?!是去找爸爸吗?”看着妈妈在收拾行李箱,小韩韩激动地问,他们以为,妈妈也会带他们出去。   “当然不是啊,妈妈是去出差!”可不能告诉他们两个,不然,一定跟去。   她也没告诉韩遇城具体去美国的时间,想给他一个惊喜,到时候告诉他,为了他,她辞职了!   还没完全离职,院方没批准,说是可以先给她三个月的休假,让她这段时间考虑清楚。   小小韩撇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带着你和我们去迪士尼玩?!”   “呜……”小小韩说着说着就哭了,何初夏听得心都要碎了,连忙弯腰,将已经嚎啕大哭的儿子抱住,心疼得她也要哭了。   “宝宝不哭,乖宝宝不哭,你们再长高一点,爸爸就会带我们出去玩了啊……”两个可怜的孩子,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都很少出这栋别墅,平时在家就跟巴顿在前后花园玩。   “我们已经很高了!”小韩韩撇着嘴道。   她蹲下,将两个儿子都抱在怀里,安抚着他们。   一直很久,给他们讲了美好的幻想,他们才安静下来,跟她去主卧睡觉。   第二天一早,趁着两孩子还没醒,她悄悄动身,出了别墅,让司机送她到了机场。   登机前,给韩遇城打电话,结果,无人接听,只好发他的微信。   “你真奇怪,刚刚打你电话你不接,为什么发你微信,你就回复?”她质问。   这时,空乘过来,提醒她关机,没得到韩遇城的回复,她便关了手机。   ——   “你们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善罢甘休!”韩遇城双手戴着手铐,拳头捶着桌子,气愤道。   他已经被扣在这十六个小时了,一名黑人警察过来,将平板电脑打开。   视频里,韩遇城拿着枪,正在杀人,一枪一个,枪法精准。   他仔细盯着屏幕里,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杀人犯,确定不是自己眼花,视频显示的时间是前天夜里。   “这不是我!”他现在知道警方为什么要抓他了。   “韩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不是你,难道是你的鬼魂?!”黑人警察嘲讽道,他那晚,一共枪杀了九人,这九个人还是之前跟他有染的地下黑道组织的人物!   韩遇城那双漆黑的眸子瞪大,表情僵硬。   有人故意陷害他!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什么人……   居然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即使监控视频不是很清晰,但男人的脸是清清楚楚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心脏抽紧,他要打电话给何初夏,让她注意安全!   第219章:画虎画皮难画骨!6000   虽然美国枪击案时有发生,但一下枪杀九人,也是大碍了,他是被强制逮捕的,身上的通讯工具、皮带等都被没收了。   “闭嘴!你给我老实点!”黑人警察拿着警棍,指着他的额头,大声喝斥道,神情凶狠、行为粗.鲁。   韩遇城更加恼怒,双手捶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他的神情比警察还要凶狠,目眦尽裂,额上的青筋暴起,他操着流利地道的美式英语大吼:“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妻子现在可能有危险,你们再不把手机给我,我告你们这些愚蠢的警察!”   他的咆哮声刚落下,一名穿着便衣的探长过来,这名探长叫布鲁克,是韩遇城的熟人。   “Brook!”韩遇城咬牙。   “Hanson,现在情况确实复杂,作为朋友,我是相信你的,也很同情你。但是,我们在你的住处确实搜到了M240E6式机枪,机枪子弹口径与死者所种子弹一致!”探长说着,手里拿起两只证物袋,袋子里放着铜色子弹壳。   韩遇城想笑,“这是栽赃!陷害!视频里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根本不是我!Brook!我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我现在要联系我的家人,我担心他们也会被伤害到!”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怕自己是否被陷害成功,最关心的是,何初夏和儿子们的安全!两年了,乔世勋一定是卷土重来了,他有备而来!   布鲁克点头,冲警员示意,让他把韩遇城的手机拿给他。   韩遇城那严肃焦急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点,他坐了下去,布鲁克给他解开手铐,“给我根烟!”   他沉声道。   布鲁克立即给了他一根香烟,帮他点上,“哥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时间也难以置信是你!”   “很显然,有人要栽赃、陷害我!Brook!我怀疑持枪杀人的人,是中美警方都在通缉的军火走私大鳄,John!中文名,QiaoShiXun!”韩遇城笃定道,他仍然记得大火那晚,乔世勋被巴顿咬伤,被青舞推入火坑的样子。   一定是毁容了!   前有施染整容成何初夏的样子,不难猜出,乔世勋也整容成了他的模样!   至于住处搜出的枪,唯一的嫌疑人就剩下孤影了!   他又想起了孤影右手虎口处的那朵黑玫瑰文身,在哪见过……   “Oh!居然会有这种事!”布鲁克惊叹道,黑人警员已经拿来了他的手机,韩遇城立即打开,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何初夏打来的!   他立即回过去,却是关机状态。   不好的预感,她从来不关机的,医生就是这样,手机要一直开机,哪怕在做手术。   按照以往的惯例,打她手机她没接到,他就会再打给外科值班室。   “何医生?何初夏吗?何医生她休假了,三个月,今天不在医院。”值班室的护士回答道,   休假三个月?   他怎么不知道?!   韩遇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在滑动手机屏幕时,有细微的颤抖,很快,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方姨。   “先生啊,是初夏到你那了吧?我正要打电话给她,问问呢。”国内现在是上午十点,加州这边是晚上八点,方姨看着墙壁上复古挂钟,在心里计算着。   听到方姨的话,韩遇城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几乎从嗓子眼蹦出来,“她来找我了?!我怎么不知道?!她事先怎么没告诉我?!”   他咆哮。   那气愤的声音,震耳欲聋,方姨被惊到了,“先生,怎么了?初夏说了呀,她说跟你定好时间的呀,没让任何人跟着,说下飞机你就去接她。”   “鬼跟她定好时间了!”韩遇城踩灭烟头,单手扒着头发,一脸纠结、痛苦的神情,快疯了的感觉。   想到什么,立即挂电话,又打她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Hanson,请你冷静点!”布鲁克提醒他道,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最容易出错,认识韩遇城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暴躁、失控。   “Brook!机场!帮我个忙,忙我联系旧金山机场,这个时间段从中国京城飞旧金山的航班,乘客名为HeChuXia的女士!Brook,我求你了!”他韩遇城自小到大,几乎没求过人,此刻,他目光恳切地看着布鲁克探长,近乎哀求道。   “OK,OK!我帮你!”布鲁克连忙道,打了电话出去,韩遇城只求警察先于乔世勋的人拦截下何初夏!   他立即打电话给了二叔韩伟梁,“二叔,我这边出事了,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我家,蓝湖别墅,接走韩?韩竧!让他们在特种大队待一段时间!家里的管家方姨、退役军犬巴顿一并接过去!”   韩遇城压低声音,对二叔沉声道。   韩伟梁不用猜也明白是什么事,“这个乔世勋,终于出来活动了!老四!你有任何困难,我会联系美方帮助你!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   这是所有中国军人的事!   韩遇城曾经枪杀乔世勋的生父,是在执行任务,乔世勋找他报仇算孬种行为!   “谢二叔。”他沉声道,挂断电话,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何初夏了。   想到什么,立即开手机,然而,他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刚打开那个手机软件,就自动关机了。   “Shit!”他咒骂!   手机里的软件跟何初夏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指环,是有定位芯片连接的,也就是说,她的戒指上被他安了追踪器,只要她戴戒指,他就能随时了解她的行踪。   可现在——   “Brook!我的手机没电了!”韩遇城沉声道。   ——   再一次来旧金山,这次的感觉不一样。   第一次,是带着情伤,只身一人来求学。   第二次,是身怀六甲,来这里找他。   这次,终于是身心愉悦,来跟他团圆的了,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跟他一起回斯坦福大学后的那幢别墅。   她推着行李箱,从闸机口出来,四处逡巡,寻找属于韩遇城的身影。   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   突然,右边的肩膀被人从身后轻轻一拍,她吓了一跳,转身,就对上了他那张冷酷的没有表情的俊脸。   “你刚刚躲在哪了?我怎么没看到啊?”又是一段时间不见,乍然见到他,不知该说什么,想来个拥抱,但,机场来来往往这么多人。   行李箱被他接过,右手被他的手紧紧握住,被他拉着往前走。   冷酷!   她懊恼,不过,为什么他握着她的手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没有了粗糙的,温热的让她感觉心里踏实,有依靠的感觉……而且,他的左手无名指,没有戴戒指!   脚步不禁放慢了,他走在她前面两步,右手推着行李箱,左手拉着她的手,她本能地抬起头,看向他的后脑勺。   剪得很短的圆寸短发,依稀可见白色的头皮,脑后,隐约可见开颅手术留下的那块马蹄形状的缝合疤痕,她是医生,对疤痕熟悉得有些敏感,总感觉,有点不一样。   “你慢点啊!走那么快干嘛?!我穿着高跟呢!”她抱怨道,她已经被他拉着到了机场门前的小广场,一辆老式的劳斯拉斯停在那。   “韩遇城!你怎么不说话?!”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气愤地吼,转身就要走。   他立即上前,从她身后将她的腰圈住,将她抱起,往房车里塞。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臭脾气还没有改!早知道就不来了!”没有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烟草味的男性气息,她的心已经慌乱不堪,身子摔落进了豪华老爷车的真皮座椅里。   “神经啊你!这么粗.鲁干嘛?!摔着肚子里的孩子怎办?!”她捂着肚子,气愤道,他也坐下了,车厢内光线很暗,她仔细盯着那张刻骨的,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俊脸。   明明,一模一样。   “你怀.孕了?!”男人的声音有点暗哑,表情充满了疑惑和吃惊。   “对啊,怀上了,两个多月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她撅着嘴,抚摸着腹部,大声道,双眼仔细盯着他的脸。   男人扬起唇角,笑了,“太好了,我又要做爸爸了!”   说着,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肩膀。   何初夏的心,一点点地沉下,他上次回去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随口说了两个多月,他也没怀疑……   “你声音有点哑,是不是感冒了?吃药了没有?别把我传染上了,孕妇生病最麻烦了。”她捂着鼻子,沉声问。   “是,感冒了,换季,气候干燥,咽喉发炎,天天吃药。”他说着,松开了她,何初夏连忙挪动到一旁。   “你以前得过大病,抵抗力不好,要注意啊!”她扬声道,仔细盯着他看,越看,心里越凉,背脊一阵阵地冒冷汗。   “咳……年纪大了,抵抗力弱了。”他淡淡道,转过头也看着她。   她满眼依恋地看着他,“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啊?斯坦福?还是就在旧金山?”   “到了你就知道了!很累了吧?睡一会儿?”他语气轻柔,声音依然暗哑,显得话语很不利索,儿化音也怪怪的。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又困又累,还很饿,飞机餐真难吃,除了汉堡还是汉堡,好想吃你做的菜,我先想想吧,睡会儿。”   闭上双眼,缩在皮椅一侧,她打盹。   ——   “人呢?!没拦到吗?!”警局里,韩遇城揪住了布鲁克的衣襟,气愤质问,他刚联系过机场方面。   布鲁克耸耸肩,“很抱歉,晚了两分钟,你太太被人接走了!”   “谁?!Brook!你该去调监控,一定会发现,接我太太的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快!”那样,他就能证明确实有个跟他的脸一模一样的男人存在了,他可以暂时洗脱嫌疑。   何初夏不是傻.子,她来美国一定得他接,她才会跟着走。   话音刚落下,他的律师找来了,要保他出去。   他不怕被栽赃陷害,不是他做的事,自然会水落石出,他在美国养着一个律师团队,他们不会让他有事。   现在,让他崩溃的是,何初夏被掳走了。   让他奇怪的是,她的戒指也没信号,难道是她没带戒指来美国?不可能!一定是信号被屏蔽了!   律师很快交了一大笔保释金,韩遇城终于顺利出了警局。   他随时和布鲁克保持联系,郁闷的是,机场监控里并没拍到接走何初夏的人的脸,对方是避开监控,接走她的,显然,有备而来。   打她的手机,仍然关机。   “傻.瓜!何初夏你这个傻.瓜!”想着整容成他样子的乔世勋,正在跟她在一起,他暴躁地抓着头,愤怒地吼,她要是分辨不出,把冒牌货当成他,跟他亲热……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最紧张的是,乔世勋想把她怎样?!   冷静下来后,他挨个打了在旧金山黑白两道人的电话,让他们调查何初夏的下落。   唯一救她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她!   越早找到她,她才越安全。   ——   一架真正的直升机,降落在别墅前院草坪上,两个小家伙简直惊呆了,他们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飞机。风很大,几乎要刮倒他们,巴顿身上的毛发被吹得竖起来又倒下。   “哥哥!飞机!”   “那叫,直升飞机!”小小韩大声叫,小韩韩大声回答,飞机在他们家的草坪上安全降落,这时,从飞机上下来一个个穿着迷彩服,挎着枪的军人。   小家伙们激动得跳了起来,说不出话来。   韩翊远远地就看到了两个两岁大的小家伙,他摘掉墨镜,墨镜塞在迷彩服胸前的口袋里。   “还认识我么?”古铜色的俊脸上染着浅笑,说话时,露出洁白贝齿,他在他们的跟前蹲下。   “韩翊!”小韩韩看着他的脸,思索了下,大声回答。   韩翊捏住了他的小鼻头,“没大没小!敢叫你哥的大名!”   “韩翊哥哥。”小小韩一向乖巧,冲他喊。   韩翊顿时就乐了,“还是韩竧懂事!来,小家伙们,跟哥哥们去部队参观去!”   他说着,看向站在门口处的方姨,方姨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孩子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包括她自己的,大包小包被韩翊的战友拎着,走向直升机。   “坐直升飞机去吗?”   “当然!高兴吧?”   “好酷!”小韩韩激动地跳着道,转而,被韩翊的铁臂一捞,抱在了怀里,他的左臂又圈住了小小韩,两只手臂,一只一个,抱着他们,走向直升飞机。   “巴顿将军也去吗?”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去!巴顿也去!”韩翊沉声道,还不知道那对苦命的夫妻俩在美国具体遇到什么危险了,他是接到上级指示,带着战友来接俩小弟的。   “哦!好棒!”   “哥哥,我爸爸和妈咪也在吗?”小小韩问。   被这么大点的孩子叫“哥哥”韩翊心里很是温暖,“他们现在不在,很快就去找你们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直升机门口,韩翊的战友正在叫巴顿上飞机,它却不肯。   如果韩遇城在,它肯定立即跳上去。   “这家伙!你的小主人都上去了,你不去?”韩翊笑着问,佩服巴顿的忠诚。   见两个小家伙上了飞机,巴顿才肯上去。   方姨一直担忧着,她刚打电话联系过陈叔,陈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一路上,她根本睡不着,睁开双眼,刚好对上他那张阴沉的脸,心里打了个激灵。   这张曾让她迷恋的脸皮,此刻,竟是这般吓人。   画虎画皮难画骨……   他,是谁?   乔世勋?   “到哪了啊?”撩.开车窗上的窗帘,看向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快了。”男人低沉地吐了两个字。   何初夏扁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儿,她现在要是扯个理由下车,都不知该跑去哪,荒无人烟,没人救她的。   手机还在包里,现在打开,韩遇城一定会打电话给她,那她也露馅了。   目前,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然后,找机会逃跑。   “你怀.孕这么久,身体怎样?”他僵硬地问。   “很好啊,对了,我辞职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她笑着道,隔着一臂的距离,看着他。   “为什么辞职?”   “当然是为了你啊!你总说,我不够爱你,总说,你在我心里没地位,你不想我做医生,我就不做啦……”她扬声道。   只见他的脸上尽是不解的表情,“我那都是气话!你忘了,医生是你的理想!你说过,感情最不可靠!”他突然很激动,冲她生气地反驳。   何初夏扬唇,她确定,他是谁了。   乔世勋啊乔世勋,居然把自己整容成了韩遇城的样子,她很平静地看着他的脸,明明是韩遇城的脸,却没一点让人心悸的感觉。   话又说回来,爱一个人,爱的不是他的皮,他的颜,爱的是他的骨子里的东西,是他的魂!这些,别人学不来,而且,一眼就能被看穿。   也因为,她太爱他了……   就好比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外人会混淆他们,但父母是不会分辨不清的。   “我怕你耿耿于怀,索性辞了呗,无论怎样,还是想博你一笑,讨你欢心!”她傻笑道。   乔世勋眯着眼,盯着不远处的女人,满心愤慨。   她是如此爱着韩遇城,那家伙却怀疑,他不知道,他的怀疑,害了他的老婆!   想到这,乔世勋便得意了。   房车终于在一栋孤零零的别墅门口停下,四处,荒无人烟,美国西部本来就人烟稀少,农场居多,她这得往哪逃?   手被乔世勋牵着,她拎着包,跟着他往别墅里走,仍然是一前一后的距离。   “Hanson!有信号了!”那边,正密切跟踪着何初夏戒指的韩遇城的手下大声喊,正打电话的韩遇城立即奔过去。   “信号中断!”还没来得及定位到,信号就没了。   韩遇城那张充满期待的脸,瞬间垮下,他的拳头砸在了坚硬的桌面上。   何初夏刚进别墅,一手捂着腹部,“老公,卫生间在哪啊,我憋好久了……”   男人睨着她,指了指斜对面的一道门,“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面!你最拿手的炸酱面!”她扬声道,快速走去卫生间,将卫生间的门反锁上,她靠着门板,长长地呼了口气。   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迫不及待地从包里取出手机,快速开机。   快点,快点!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开机画面,她在心里催促道。   第220章:Summer!你太狡猾了!6000   以前就知道乔世勋是坏人,但,跟他见面,跟他交流的时候,并不觉得他有多可怕。现在,他竟然整得和韩遇城一模一样,那是怎样的一种变.态心理?   像是妖魔鬼怪,伪装成他的样子,接近她……   越想越觉得恐怖、瘆人。   手心因为紧张已经沁出细汗,她大气不敢喘,紧盯着手机屏幕左上方的信号。   怎么迟迟没有信号?!   她急得抓狂,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又关上,重新搜索信号,然而,仍没有!   疯了!   手机居然没信号!   额头上瞬间就沁出了细汗,浑身燥热,心乱如麻。   她这是要与狼共舞的节奏啊!   跟他同一个屋檐下,倒还好,晚上睡觉呢?怎么摆脱他?   乔世勋如果拆穿她,直接用强硬手段伤害她,怎办?   她一动不动,早已心慌、害怕不已,还要想办法对付这魔鬼。   现在想来,跟她微信聊天的,根本不是韩遇城,而是乔世勋,难怪一直不发语音!   都怪她蠢,看着韩遇城以前用的那个微信号来加她,她还感动了下,激动地就加了,“老公长老公短”地跟他聊了很多天。   韩遇城现在肯定知道她来旧金山了,也肯定知道她被乔世勋拐走了……   想到自己的蠢,给他惹麻烦了,她心里更不是滋味,眼眶涨红,眼泪就要夺眶,但很快就被她逼了回去。   哭有什么用!   只能相信韩遇城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她,救她。而她现在要做的,能做的就是和乔世勋周旋,保全自己。   愣了四五分钟,她才回神,立即走到马桶边坐下,手机仍然没信号,看了眼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鼻酸,轻轻地抚了抚。   “对不起,给你添乱了……”她轻声呢喃。   敲门声响,她猛地直起腰,将手机塞进了包里,“老公,怎么了?我就快好了!飞机餐吃得我有点便秘!”   她扬声喊。   “你进去太久,以为你不舒服。”乔世勋淡淡道,声音仍然暗哑,不是感冒,也不是装的,那年的大火,他死里逃生,喉咙也被浓烟呛哑了。   说话时,他嘴角噙着阴险笑意。   这时,里面传来马桶抽水声,何初夏站起,稍微整理了下衣服,脱了外套,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因为长途飞行而风尘仆仆的自己,那张惨白的脸上,眉宇间仿佛写着“不安”两字。   打开水阀,用冷水洗了把脸,这冷水可以让她保持几分清醒。   ——   “这里到底是哪啊?怎么看起来跟你在视频里发的地方不一样?”她边吃面,边问,这面显然是厨师做的,不至于在里面下.药吧,她不敢吃多,时刻保持警惕。   乔世勋扬唇,“傻.瓜,我在旧金山的别墅很多!这里是其中一套!”   俊脸上染着浅笑,就像是韩遇城在对她温柔说话,但,对于她来说,怎么看怎么别扭。   “怎么不带我去你平时住的那栋啊?怎么,金屋藏娇了啊?”她调皮道。   “我敢么?”   “你当然不敢!你要是敢,我剪了你!”她凶巴巴道,“好累,没胃口,肚子里的宝宝也该休息了,房间在二楼是不是?”   她站起,说完就往乳白色螺旋式的楼梯跑去。   乔世勋起身,连忙追上去,她不得不加快步子,到了二楼,随便开了一间房门。   “初夏!你锁门干什么?!”他在外面大声喊。   “韩遇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常住的那栋别墅里,住着那个萝莉,你们关系非同一般!难怪你不带我去那,怕露馅是吧?!”她抵着门板,房门被她反锁了,心慌地大喊。   假装在跟韩遇城耍小性子,不许他进来。   怕就怕乔世勋不再伪装,强行进来欺负她。   “你想多了!”乔世勋大声反驳。   “我才没有!你别吵了,飞那么久,我要累死了!睡觉了!”她说着,去了大床边。   门外,没了动静。   这是一间她完全陌生的房间,房间不大,肯定不是主卧,欧式的装修风格,打扫得一尘不染。   有独立卫生间,房间里,没一部电话机,柜子抽屉里也什么都没有,她在屋里翻箱倒柜着,最后找到一把不大的螺丝刀。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远处有点亮光,想必是农场吧。   门外一直没动静。   ——   孤影被韩遇城的人找到,她双臂被人扣着,双肩被按着跪在了韩遇城面前,她仰着头,看着坐在椅子上,茶几上放着一把黑色手枪的男人。   “我应该叫你董什么?”他睨着孤影,冷冷道。   孤影并不是什么孤儿,她其实是乔世勋的妹妹,手上文的那朵黑玫瑰,实则是某种记号,他们兄妹自生父董继森被杀后,就分开了。   “董君心!”孤影大声回答。   “啊!”韩遇城的手下,甩了她一巴掌。   “我这人,从不打女人!我不管你叫什么,今晚,你不交代清楚乔世勋把我老婆带去了哪,我就让你生不如死!”他拍着桌子喝。   孤影笑了,“我怎么知道他带她去哪了,也许,她现在正和整容成你的样子的哥哥,在床.上芸雨吧?他真的跟你一模一样呢……”   “啪!”   “啊——!”   不打女人的韩遇城,抬起右手,一巴掌落在了孤影的脸颊上,孤影的脸立即就肿了,耳朵鼓膜也好像穿了孔,耳朵嗡嗡作响,透着风。   她嘴角沁出殷.红的鲜血,抬起头,仰望着一脸冷酷的男人。   “我说得没错!叔,你的老婆,已经脏了,她要是知道,那是假的你,也会疯掉吧?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然后自杀的,哈哈……”孤影疯笑道,目光却留恋地看着一脸无情的韩遇城。   这是她想得到却永远都得不到的男人。   明明是来害他的,却反被他害了,一颗心沦陷了……   “拖去,打!打到她回答为止!”韩遇城厉声命令,他现在已经疯狂了,顾不上什么法律不法律的。   桌上的杯子被他摔得粉碎,他难以想象何初夏把乔世勋当成自己,跟他亲热的画面,不是太在乎她的桢洁,是觉得憋屈,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   两个相爱至深的人就是如此,无论身与心,都忠诚于对方!   ——   一夜无眠,她坐在陌生房间的门口,背抵着房门,守着一部没有信号的手机。   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乱七八糟的,梦见韩遇城被另一个韩遇城,开枪指着脑门,她惊醒,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她走去窗口,开了窗户往外看。   果然,不远处就是农场,金黄色的一片,没有人烟,没一栋建筑。   她拿着手机,伸出去,尝试看,外面能不能搜索到信号,怀疑是乔世勋故意把这栋别墅屏蔽了信号,防止韩遇城打电话找她。   “Hanson!有信号!”正监听的手下,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杂音,大声喊。   韩遇城立即奔了过去,而浑身皮开肉绽的孤影,就倒在地上,她一动不动。   “定位!我要确定她的位置!”韩遇城激动道,信号很弱,杂音很大,定位系统正在搜索,还没确定地点。   从没想过有一天,那枚戒指真起到了作用,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用不上。   “定位到了!”负责监视的可都是他公司里堪称专家的工程师,即使信号微弱,都被捕捉了,“虽然信号又消失了!”   位置显示的是一座农场,韩遇城立即打开Google地图,很快,确定那片农场附近的一座私人别墅。   “你们继续监视,随时联系我!”韩遇城说完便行动,让人把遍体鳞伤的孤影也带去。   必要的时候,他会拿孤影和乔世勋交换何初夏。   韩遇城刚上车,收到了何初夏发来的一条短信。   “老公,对不起,我被乔世勋骗来了,他整容成了你的样子,你放心,我不傻,我暂时没有拆穿他,正在跟他周旋。现在在一片农场附近的别墅里,没有信号,我把手伸出窗外,才发的这条短信。”   看到这条短信,他那一直紧绷着的表情,终于稍稍缓和了点,正想打给她,意识到这样会让她暴露,没有打她手机。   “我韩遇城的老婆,果然不简单!”他欣慰地笑着,自言自语,“坚持住,我马上到……乖……”   看着那条短信,仿佛看到了她的脸,大男人喃喃地低语道,语气温柔似水。   从他被警方抓到现在,过去30多个小时了,这30多个小时里,他不眠不休,滴水未进,胡渣丛生,俊脸落拓。   孤影忍着皮开肉绽的疼痛,平静地打量着他,被他的深情迷惑。   “我更好奇,她是什么样子的了……”孤影呢喃。   “你也配?!”韩遇城恶心道,除了何初夏,别的女人他不会多看两眼,当初若不是觉得孤影手上的文身熟悉,他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别的女人,他不会多看两眼,也不希望别的女人多看他两眼!   “我不配……”孤影气若悬丝,“叔,遇到你,我才体会到,什么是活着。”   “很小的时候,我就看过你的照片了,哥哥给我看的,他说,你是我们的杀父仇人。”孤影轻声道,韩遇城眯着眼,很想叫她闭嘴!   但他没有,也许能从孤影口中知道一些信息。   “妈妈知道爸爸死了,开车要去找爸爸,出了车祸,现在成了植物人。哥哥离家出走了,我成了孤儿……”孤影又道。   他们还有个妈妈?!   资料上显示,死了。   “你们的父亲,走私军火去中国,威胁中国国家安全,他死有余辜!你们兄妹眼里,是非黑白颠倒,你那死去的爸爸,在外面有情.妇,还有私生女,值得你们兄妹为他做这么多事?”韩遇城冷哼道,若时间倒回,他仍然不会违抗军令,一枪击毙董继森!   错的是这些目无王法的黑道分子!   “我们家族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在美国,是合法的……我们以前,很幸福的……”孤影喃喃道。   韩遇城冷笑,“你们也就有能耐报复我!”   没有再跟孤影废话。   别墅大门紧闭,门口一辆车都没有,韩遇城带人以及警方的人,冲进了别墅,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人去楼空。   “仔细搜查过了,没有地下通道!”   警方的人,走到韩遇城面前,报告道,韩遇城就站在客厅里,一双深沉的眸子,扫着这间别墅。   他走到餐桌边,大手握住桌上的茶杯,里面还有水,水是凉的,说明他们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了。   他的心沉了沉,乔世勋是不是知道他追来?   ——   一路上,乔世勋多半时间都是沉默的,她确定,他还没发现她的伪装。这时,车子进入了热闹的街区,她的心悬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   “老公!你看,外面还有卖冰糖葫芦的,好想吃!”她指着外面的小摊,大声道,语带撒娇。   乔世勋看过去,果然,真的有卖的。   突然,他就陷入了回忆里,想起了年幼的时候,妈妈在家为他们兄妹做冰糖葫芦的样子。   “停车!”他吩咐一声。   轿车很快靠路边停下,何初夏伸手就要开车门,被他拦住,她的心颤了下。   “老公,我们一起去啊!”她撒娇道。   “今天有点冷,你不要下车,我去买。”他淡淡道。   “不要!我想跟你一块去,难得在美西能看到有点国内味道的街道!”她想尽办法,无论如何都要下车,下车,才有希望。   乔世勋点头,他先下了车,她立即跟着下去,双臂主动挽住了他的手臂,朝着那卖冰糖葫芦的走去。   她眼角的余光一直在逡巡。   “看起来就很好吃,怀.孕后,就喜欢吃酸的,我们这一胎不会又是儿子吧?”她边走边自然地说道,腰被他紧紧搂着。   “快给钱啊!还要我付啊!”她拿了两串,对乔世勋说道,他的手还扣着她的腰。   乔世勋愣了下,才松开她的腰,掏钱包。   何初夏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像一个正在参加短跑比赛的运动员,等着裁判的枪响,以最快的速度撒腿就跑,迟一秒都不行。   乔世勋刚取出一张钞票,何初夏猛地推了他一把,他的身子往前倾,差点将摊子砸了,而穿着风衣,脚上特意换了运动鞋的女人,疯了似地跑了!   “Help!Help!”   她边跑边喊,嘴里操着流利的英语,“他要杀我!救命!他要杀我!”   往后看时,乔世勋正朝着她追来,她踉跄,差点摔倒,仍拼命地往前跑。   不远处,有个穿警服的男人,已经掏出了手枪,“救命!救救我!”她喜极而泣,喊着跑到那警察的身边。   “砰!”   谁知,乔世勋竟然掏出手枪,在街上明目张胆地开枪,一枪一个,像个职业杀手。   何初夏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警察倒下,街上的游客作鸟兽散!   她崩溃,转身便跑,又听到了枪声,“Summer!你跑不掉!”   乔世勋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响起,她跑向街边的店铺求助,店铺却已经关上了门,因为乔世勋身后还跟着三名持枪的男人。   她只能拼命地往前跑,冒着随时都可能被乔世勋击毙的危险。   “老公……韩大哥!救我……!”没人救她,她喊破嗓子都没用,“啊!”   脚下不注意,她往前摔倒,膝盖着地,双手手心着地,连忙要爬起继续跑,头发已经被人抓.住。   披着韩遇城面皮的脸,出现在眼前,枪堵在了她的脑门。   “Summer!你太狡猾了!”他阴森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嚣张地冲路人开枪,居然毫无畏惧。   是她之前太小看乔世勋了!   她被抓着上了车,摔倒在车厢里,“你根本没怀.孕!”   他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手里黑色手枪,那姿势,像是在把.玩。   她往角落里缩,眼角有泪痕,“是!在机场我就拆穿你了!乔世勋,你再整都整不出韩遇城的魂!”   她吼。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变.态?!”她又吼道,乔世勋像没听见,丢掉手帕,将手枪上了膛,他侧过头,看着蜷缩在车厢尾部的女人。   “Summer,你太不乖了,刚刚那些人,都因你的不乖,丢掉了性命。作为医生的你,有何感想?”   “疯子!你这疯子!你不得好死!”她是医生,善待每一条生命,是她害死了刚刚的那些无辜的民众,是她低估了乔世勋的心狠手辣。   “不得好死的是,韩遇城。”   “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她爆吼。   乔世勋没理她。   ——   韩遇城眼睁睁地看着监控视频里,他心爱的老婆,被乔世勋拿着枪追捕的画面,她跑得那样快,表情那样害怕,求救声那样撕心裂肺,凌迟着他的心脏!   现在,警方已经相信,乔世勋整容成韩遇城的样子了。   “他要带我妻子去哪?!Brook!作为探长的你,不觉羞愧吗?!”韩遇城揪住布鲁克的衣襟,歇斯底里道,咬牙切齿。   乔世勋要带她去哪?   布鲁克耸耸肩,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乔世勋的生.母!乔世勋的生.母在哪?!”韩遇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   ——   她被推进了一间房间,房间里,可见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宽幅玻璃后,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转身,瞪大双眼看着乔世勋。   “你到底想对我怎样?!”她不明白,乔世勋带她来这深山老林做什么!   乔世勋抓.住了她的后脑勺,推着她,往前走,一直到玻璃前,将她按趴在上面。   “里面的人,是我妈妈,我要你救她!”他大声吼。   她微愣,“救她,你能放我走?”   床.上躺着的女人,头发乌黑,皮肤白.皙,像睡着了,看不出年纪。   把她绑来这里,居然是要她做手术。   “Summer!你没得选择!”乔世勋沉声道。   “哈!我的命,可没你.妈妈的命金贵!”她觉得,自己又有了筹码。   乔世勋松开了她,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她站在外面,侧过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脑部CT图片。   她的病情,与何初微的很相似,都是脑干区有血块。   不经意间,看到里面的男人,正坐在病床边,握住病人的手,神情专注,脸上噙着孩子般的笑容……   她难以置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双面的人!   不过,人性如此,即使再坏的人,在面对特殊的人时,也有温良无害的一面吧,再善良的人,在一定的情况下,魔鬼的一面也可能爆发……   第221章:是他!6000   电闪雷鸣的雨夜,狂风大作,雨水肆虐地打在玻璃上,水珠不停地往下.流淌。   已经几天几夜没阖眼的男人,矗立在窗前,僵硬不动,像尊雕塑。   一道闪电亮起,别墅里顿时亮如白昼,跪在地上的女子,脸色更加惨白,她刚被换上一身白衣,头发乌黑,像是女鬼。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哥哥没带我去过!”跪在地上的女子,正是孤影,这几天,她已经被虐.待得不成.人形,一身的伤。   FBI里显示乔世勋生.母已经于多年前,死于一起车祸。   但孤影亲口说她母亲变成了植物人!   其中,必有蹊跷!   他怀疑乔世勋带着何初夏去他生.母那了,但街上的枪击案发生后到现在,他们还没查到他生.母的下落!这已经是第三次问孤影了,她仍然说不知道。   韩遇城转身,睨着跪在那的孤影,握紧拳头,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   “乔世勋的联系方式!你一定有!”他狠戾道。   孤影抬起下颌,看着他,缓缓摇头,看着韩遇城冲她突然开枪,她连忙抱头,“不要!”   “不要杀我!”孤影痛苦地吼。   韩遇城真会杀了她的!   他狠起来,绝对不比哥哥手软。   “既然怕死,就给我老实点!孤影,你敢不坦白,如果我太太被乔世勋害了,将来,你也逃不了一死!”如果何初夏有任何闪失,他韩遇城一定亲生宰了他们兄妹!   如果何初夏死了,他也不会苟活!   想到已经三天鸟无音讯的小女人,他的心狠狠地撕扯,眼眶涨红。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叔——”   “别TM这么叫我!”韩遇城听不得孤影以半点暧昧的口吻叫他,他右手拿枪,左手滑动上膛,枪口瞄准了孤影的脑门。   他爆吼。   孤影撇嘴,悲哀地看着不远处的大男人,他给她的感觉,比哥哥亲多了,可他,是那样不屑于她。   “Hanson!其实,你妻子现在,肯定没遇害。哥哥要对付的人是你,他会主动联系你的,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一直都是他联系我。”孤影诚恳道。   见她不像是撒谎,韩遇城的心稍微好受了些,那么,乔世勋把她掳走,是为了救他生.母?还是其它?   他让人把孤影带走了。   “老板,你不眠不休五天了,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周逊上前,对他建议道。   韩遇城在椅子里坐下,单手扶额,头昏脑涨,因为下雨,后脑勺、左膝盖都在疼,风湿犯了。   初夏,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以后,我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   他在心里,对她说道。   在她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很怕,很怕失去她。也突然意识到,以前,他对她所付出的,一点都不多,给她的爱,仍然很好。   韩太太,只要你好好的,我们,马上就举行婚礼,马上!   他又在心里说道,心脏已经紧缩成了一团。   ——   附近都是深山,白天的时候,她发现他们是在一条瀑布的上游,来这里已经三天了,乔世勋每天都让她看他母亲的病历。   她还发现,这个变.态抓了五名神经外科专家在这,经过她的询问,他们已经被抓来好几年了。   他们都没把握救姚女士。   清晨,山里空气清新,她身上披着一条彩色的手工围巾,坐在门庭前吃早餐,目前的待遇非常不错。   乔世勋端着托盘过来,她别开头,不肯看他的那张脸。   她这小动作被乔世勋捕捉。   “厌恶我?这脸,明明和韩遇城的一模一样。”他在她对面坐下,沉声道。   “呵呵……感觉却一点都不一样!我之前还觉得,我不够爱韩遇城的,现在发现,我爱他,比我想象中要深太多了!别的人,无论跟他长得有多一模一样,都没他那感觉和气场。”她嘲讽道。   “John,把自己整容成别人的样子,你不觉得很low么?是有多嫌弃你自己原来的样子?”她接着嘲讽道。   乔世勋的脸色还是那样,整容留下的后遗症吧,他的脸,有点瘫。   “不要废话。我妈妈的手术,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乔世勋严肃地问,喝了口黑咖啡。   “不做。我不会给十恶不赦的魔头救妈妈!”她坚定道。   乔世勋双眼瞪大,咬着牙,从鼻孔喷出一股怒气,“你不救,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我死了,你母亲这辈子也别想苏醒了!”她要挟道,起了身。   “何初夏!你是医生,忘了《日内瓦公约》了吗?!”乔世勋咬牙道。   她没理他。   “我决不让我对病人的义务受到种族、宗教、国籍、政党和政治或社会地位等方面的考虑的干扰。对于人的生命,自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度的尊重……”她的脑子里,回旋着《日内瓦公约》里医生道德誓言。   对于乔世勋生.母的手术,她还是有点把握的,做,总比不做的好。   但是,乔世勋那样的变.态,利用完她之后,肯定不会让她有好下场的,她能拖一天,是一天,等着韩遇城找到自己。   ——   “初夏!”他从噩梦中惊喜,大声呼喊,手下听到他的声音,全部进来。   只见坐在沙发里的韩遇城,脸色煞白。   他的心脏惊悸着,闭着双眼,满脑子还是刚刚的噩梦,梦见她胸口被子弹打中,鲜血四溅!   天,已经亮了。   他回神,挥走手下,揉着太阳穴,噩梦里,她说,她爱他,爱到可以为他去死,然后就——   梦是反的!   他这么安慰自个儿,是太紧张她了,才会做这种梦!   “有消息了么?”   “仍然没有!戒指一直没信号!”负责监控定位系统的工程师,大声道。   “继续盯着!”他说罢,出去了。   ——   “韩翊!我要找夏夏!”小家伙们来部队里好几天了,过了兴奋头,开始想妈妈了,这可苦了韩翊。   小韩韩和小心韩,一人各抱着他的一条大长.腿,彼时,韩翊刚洗过澡,穿着裤衩,迷彩T恤,看着两个小地弟,“我上辈子欠谁了我?!”   他没好气道,“我上辈子肯定欠韩遇城了!”   “我要老爸,我要老爸——”经他一提醒,小韩韩想起了爸爸,又大声喊。   “韩翊!过来接电话!”   外面传来中队长的声音,他立即抱起两个小家伙,出了房间。   是韩遇城打来的。   “我说四叔,您能行吧?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他每天都在关注韩遇城夫妻俩,知道何初夏被乔世勋掳走了。   “我两个儿子呢?”韩遇城严肃的声音响起。   “都在呢!”韩翊也不敢再损他,听得出他很严肃、很疲惫。   他这几天,根本没心思关心俩小家伙,脑子里,心里,惦记着的人,只有何初夏,只有她!   “老爸!老爸!夏夏不见了!老爸,我想夏夏!”小韩韩大声地喊。   韩遇城闭上双眼,紧紧握拳,“韩?!韩竧!爸爸保证,很快就带夏夏回去!”   他坚定地对儿子做出承诺,不救出她,他韩遇城誓不为人!   挂上电话,他很快上了直升飞机。   ——   躺在床.上多年的植物人,脉搏突然停止,经过几个医生的及时抢救,姚女士才恢复心跳。   何初夏也参与了急救。   “她的情况到底怎样?!”乔世勋进来,板着脸问。   “John,姚女士的情况,很不好。”华裔男医生,看着乔世勋,沉声道。   乔世勋握拳,骨节发出清脆声响,“我母亲要是死了,你们都得陪葬!”他说着,眼角的余光扫了眼何初夏,他进了里间。   “何医生!你赶紧手术吧!这台手术,你能做!”华裔男医生冲她劝。   “你们真以为他妈妈被救活,我们就能活着离开?”她操着流利的英语,看着几名不同肤色的男医生,严肃道。   “那怎么办?!”   何初夏也茫然,看了眼里间,透过玻璃,可见乔世勋正握着他母亲的手。   她若有所思。   “做手术吧!我主刀!”毕竟是一条生命,如果,乔世勋的生.母苏醒了,她或许还能劝劝他呢?   其他四名医生,点头。   ——   “底下是什么地方?”瀑布飞流而下,直升机受气流影响,忽高忽低,韩遇城拿着望远镜,沉声问。   “海曼峡谷,是一块私人领域,糟糕!我们的直升机遇到了石墨干扰,仪表失灵了!”飞行员大声吼,直升机在空中乱舞。   “准备逃生!”韩遇城说着,从座位上起来,去拿降落伞,丢了一套给飞行员和其他两名手下。   很快,他穿上降落伞,“Hanson!”   手下叫了他一声,将两把手枪丢给他,用于防身用。   韩遇城果断地将手枪别在腰间,迅速跳了下去,其他三个人,相继跳下,失灵的直升飞机摇摇欲坠……   ——   “嘭!”   他们正在紧张地做手术,突然的爆炸声响起,地面震动,何初夏连忙收回手术钳,转头看向玻璃外,乔世勋看起来还很镇定。   “发生了什么?刚刚的声音像地震!”一名医生扬声问。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无论外面发生什么,这台手术,必须顺利!”喇叭里传来乔世勋那沙哑的声音,他说完,出去了。   会是韩遇城来了么?   她激动地想,双眼还盯着姚女士头上的血窟窿,画面血腥,但她早见怪不怪了。   麻醉师走去了门口,他轻易地将门打开了,其他几名医生看了过去。   只有何初夏仍然垂着头。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几名医生的眼神仿佛这么说。   “我已经两年没回家了,我的女儿肯定把我忘了……”   “嘿!伙计!我更惨,四年!”两名医生说道,最终,他们还是转过了脸,继续手术。   何初夏苦笑,他们都是有医德的医生,明明这个时候可以逃跑,却还选择继续手术。   “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好人有好报!我相信,我们会逃出去的,会平平安安地和家人团聚的,现在,继续专心手术吧。”她平静道。   乔世勋很快知道了有架直升飞机在附近坠机的消息,飞机上没人。   “飞机上的人,肯定跳伞了!在树林里,搜!”他命令。   他全副武装的属下得到他的命令后,立即离开。   乔世勋双手背在身后,嘴角轻蔑地上扬,“韩遇城,你一定是来送死的!”   参天的红杉树下,一脸阴森的男人,狠戾道。   ——   巨大的降落伞挂在树上,韩遇城爬在树枝上,一手抱住树干,一手从短靴鞋帮里,掏出匕首,三两下全部割断降落伞上的绳子。   他的脸颊上有一条被树枝刮破的伤痕,眯着眼,扫视四周。   私人领域,石墨防御。   直觉告诉他,这里,八成是乔世勋的栖息之所。   39岁的近中年的大男人,身手仍然敏捷,毫不拖泥带水,很快从树干上下来,背对着树干,逡巡一圈,没发现手下的身影。   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都已经失灵。   深秋的树林,落叶枯黄,远处的天边冒着黑色浓烟,应该是直升机坠落烧毁的浓烟,很可能引发森林火灾,那样,消防队会很快赶到。   手机里的指南针软件都失灵了,他只能靠树木辨认方向。   一棵大树,树干背阳的一面,会长青苔,向阳的一面则没有,向阳为南。   训练有素,即使短皮靴踩在焦黄的枯叶上,也没发出声音来,他一直往南走,往山坡上走。   如果这里是乔世勋的大本营,他一定会住在高处,向阳的位置。   这是风水!   ——   门开着,他们居然没逃跑,得知手术结束了,乔世勋进来。   “病人还没度过危险期,血块是清除了,我们也尽最大努力了,她能不能苏醒过来,我们左右不了。John,你现在该兑现对我的诺言了吧?把其他四名医生放了。”手术之前,她跟他约定的。   当然,跟乔世勋这种十恶不赦的变.态,谈约定,那是扯淡的事,她知道。   “乔世勋,你就不信报应轮回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放走其他几名医生,让他们回家与家人团圆,你母亲兴许能早点苏醒。”她又道。   “Summer,究竟是什么,让你能这么淡定?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还关心其他四个?”乔世勋满脸不解和嘲讽。   她扬唇,手里端着咖啡杯,虽然很累,但她不能休息,刻意让人送了黑咖啡,喝了提神。   万一韩遇城已经悄悄来了呢?   她得随时做好跟他走的准备!   “乔世勋,你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说吧,想把我怎样?”她淡然地问,才不会相信,乔世勋把她弄来只是为了救他母亲。   “Summer,看来,你跟韩遇城在一起,是真的越来越聪明了!”乔世勋笑着道。   “是啊,这叫夫妻相。跟优秀的人在一起,你也会变得越来越优秀,跟蠢货在一起,会变得越来越蠢,还是很有道理的。”她喝了口咖啡,又道。   “我以前是挺蠢的,怎么会认你这种衣冠禽兽做哥哥?”她嘲讽道,“不说了,跟你这种是非不分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转了身。   身子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地抱住,她惊呼,手里的咖啡杯落了地。   乔世勋竟然将她抱住了,十分用力,埋首在她的侧颈,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气愤地捶打他的手背。   “你放开我!”她咬着牙吼,一只手悄悄地伸向白大褂口袋。   “谁让你是他的妻子!Summer,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的背景……旧金山,商业街,天桥,你在哭……”他好心上前,送上面纸,她看也没看他一眼,跑了。   她在他心上落了根,但很快,知道了她的背景。   除了韩遇城,再好听的情话,在她听来,都那么肉麻,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不可能跟你真心诚意谈情说爱的,人品摆在那了。   “你要是跟韩遇城离婚了,我也不会跟你过不去,可是你,竟然骗了我!说流.产了,结果,偷偷躲起来给韩遇城生孩子去了!”乔世勋恼羞成怒道。   他曾经去她住处,明明看到她卫生间垃圾桶里有染着血渍的卫生巾,做人流后,都会出.血一段时间。   结果……   她和韩遇城联合起来骗他!   想到那段提心吊胆的艰苦岁月,何初夏更加憎恨身后这个像鬼魅般,缠着他们夫妻这么久的乔世勋。   “那晚,我差点,差点就一枪毙了韩遇城了,我的计划就要完成了,结果被一只狗给搅合了!还被毁了容!那个青舞,她也该死!”乔世勋越说越激动,越激动抱得她越紧。   “是!好人都该死!就你这种祸害能长命百岁是吧?!”她尖锐地讽刺道,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术时悄悄藏好的手术刀,朝乔世勋的手背上猛地,用力一扎!   乔世勋吃痛,何初夏用力一划,他的手背上皮开肉绽,她迅速逃开了他的束缚,转身,拿着手术刀指着他。   男人扬唇,变.态地舔.了舔手背上的鲜血,“你能威胁得了我?省省吧!”   “你最好别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宁可自杀!我要是死了,韩遇城绝对会把这里炸了的!”她大声咆哮。   ——   “谁?!”   守卫看到有人影,拿着枪上前,只见一道高大身影走过来,背着机枪,人高马大的白人守卫仔细打量,认清楚了他的脸,立即毕恭毕敬地站直,就差没对他敬礼了。   这招果然有用!   韩遇城在心里得意地想,他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没走几步,转身,那两名守卫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他举起了手里的枪。   带了消音装置的手枪,连打两下,守卫立即倒下。   乔世勋拽着何初夏从地下室上来,她唯一能防身用的手术刀也被乔世勋夺了,“Summer,你再不乖,我让那四名庸医,一个接一个地死!”   门被踢开,她被甩了进去,乔世勋手里把.玩着手术刀,冲她邪笑道。   她恨恨地瞪着他,恨自己没用,不是乔世勋的对手。   乔世勋很快出去了,他的房间就剩下她一个人,她闭着眼,轻轻地拍拍心口,深吸气。   刚站起来不久,门口又有了动静,她连忙转身,防备地看着门口方向。   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朝这边走来,“你别过来——”   她的话音还没落,在看到那张落拓的俊脸时,愣住了,他朝着她,缓缓走来,她的表情由震惊,渐渐地露出苦涩又喜悦的笑……   是他……!   第222章:夫妻俩,绝地逃亡6000   深棕色的短皮靴鞋底,有干涸的泥浆,黑色长裤,黑色短风衣外套,里面衬着黑色毛衣,不同于乔世勋的穿着。   那张黑沉的俊脸,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左边脸颊上还有一条刮伤,伤口很细,应该是被树枝刮伤的。   是他!   肯定是他!   因为,她的心,此刻正在狠狠悸动,那股踏实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仿佛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男人味了……   他沉默不语,朝着她一步一步地走来。   数个月不见,这提心吊胆无比煎熬的几天,几乎把她折磨得崩溃了,这下,终于见到了他,她只觉一股鼻酸涌上,眼泪不由得就涌了出来。   双脚不听使唤,迈开步子,朝着他奔去。   韩遇城那涨红的眼眶里,也闪烁着泪花,心脏狠狠颤抖着,终于,终于啊,终于找到了她!   她猛地扑进了他那宽广坚硬的胸膛里,双臂牢牢地圈着他的身子,脸埋在他的胸口,吸吮他身上的味道,眼泪肆意地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她激动地哽咽道,用尽气力地抱紧他,他的胸膛,之于她就是最安全的港湾。   韩遇城一手按着她的背,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真真切切地抱着她,几天以来,心里的不安终于被抚平了点,喉咙梗着硬.物似的,硬硬的疼。   “废话!我当然会找到你!也不会让那畜生动你一根汗毛!”他坚定道,将她从怀里拉开,低头仔细打量着她。   她身上还穿着那天来旧金山时的呢子大衣,脸上爬满了泪痕,看起来有点憔悴,头发很乱。   他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淡淡的酥.麻的感觉,她紧紧盯着他的脸看,“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你会把我当成乔世勋的!”   他沉声道。   她立即摇头,“怎么可能?!别看他整得跟你一模一样,他整不出你的气场,你的气势,还有你身上那种令我安心、踏实的感觉。韩遇城就是韩遇城,哪怕别人跟你一模一样,哪怕你这张脸变得面目全非,你依然是你,在人群中,只要一眼,我就能认出你。”   这是她这几天来,最想跟他说的话。   看着她对自己充满依恋的脸,充满爱意的眼神,他心悸,捧住她的脸,低下头,狠狠攫住她的唇。   她闭上双眼,本能地反抱着他的腰身,热切地回吻着他。   所有的感情,此刻都融进了这个热吻里,这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嗯……”松开时,她气喘吁吁,唇贴在他的唇边,“我这几天过得还挺好,你肯定很不好,看你憔悴的!”   看着他黑了很多的脸,她心疼道。   “行了,这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现在得离开这!”他已经恢复了理智,睿智的黑眸在这房间内逡巡,这里没有监控,乔世勋暂时不会发现他找到了她,但他很快就会发现那些被他杀了的,这里的守卫。   她也恢复了理智,才意识到自己跟他的危险处境。   “这里,看起来与世隔绝的样子,而且,到处都是武装的美国大兵一样的守卫,我们俩,能逃出去吗?”她担忧地问,这几天她不是没想过逃跑,记得来的时候还是坐直升机来的,好像根本没有路,到处都是丛林。   关键是,这里随处可见背着枪的人。   就在她说话时,只见韩遇城从后腰拿出了一把手枪,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真正的枪,他戴着黑色短皮手套的双手,灵活地将手枪里剩下的两枚子弹取出来,又装了进去。   “拿着!”他将那把黑色手枪给她,只拿手术刀救人的何初夏,哪敢拿能杀人的枪。   “我,我不会用啊……”她心慌道。   韩遇城莞尔,“帮你上膛了,必要的时候,瞄准坏人的心脏,抠动这个!家里那俩小子都快会开枪了,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能落伍?”   他笑着道,她却红着眼看着他,“老公,小韩韩,小小韩,他们不会有事吧?”   想起两个幼小的儿子,她心口激荡,又要哭了出来。   “他们现在在部队了,很安全!”他立即扬声道,一脸的笃定。   她送了口气,“他们真在部队?那,那确实安全!”   韩遇城捉住她的手,手心朝上,一把沉沉的黑色手枪落到了她的手上,她连忙双手握住,“小心,别走火了!子弹可不认人!”   “啊!”她想捧着烫手山芋似地,傻乎乎地笨拙地拿着手枪,十分小心翼翼。   “你把枪给我了,你呢?”她的话音刚落,只见他从后腰处掏出了另一把手枪,她才安心,被他牵着手,出了房间的门。   外面的过道上,可都是监控,不过,监控镜头被他来的时候,都沾上了枫树叶。   一手拿着枪,一手被他牢牢地牵着,一起走在充满武装分子的建筑里,有一种跟他一起绝地逃亡的感觉,很刺激,但,跟他在一起,是生是死,都不那么害怕了!   他的枪里只有六颗子弹,不到紧急关头,不能轻易开枪,当发现前方有守卫时,只能带着她改道。   这设计得像迷宫一般的建筑,他之前已经走了一遍,这里的一切已经在他的大脑里建成了立体模型般,可以说,他的大脑就是地图。   “老公,这些都是什么人?各个看起来高大威猛的……”跟着他转了弯,她轻声问。   “这些应该是些退役的军人,乔世勋花钱雇来的!”韩遇城沉声道,“别开小差,时刻注意你身后!”   他严肃道,这种时候,容不得他有半点儿女私情,唯一要做的就是对付敌人!   何初夏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不看还好,这一看,她被吓傻了。   走道尽头,一个守卫已经抱着枪瞄准他们了。   “啊——”   她惊呼,本能地抱头,但,沉闷的声音响起,那守卫居然中枪倒地了,脸颊边,是韩遇城的手臂,他手里握着枪。   “快走!你走在我前面!”他严肃道,怕她顾及不了身后。   她还惊魂未定,被迫着往前走,韩遇城边走边注意身后,很快,从地下一层到了地上。   他们夫妻俩站在死角休息,“老公,你说我们现在,暴露了没有?”   韩遇城睨了她一眼,“甭管暴露没暴露,你老公都会让你毫发无损地出去!”   “是我们一起,毫发无损地出去!”她点头,补充了句,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发现自己还是改不了一个毛病,那就是,一跟他在一起,就像变成了一个傻白甜的小女孩。   韩遇城又将手枪上了膛,通讯工具仍然没信号,不知那三名FBI的警员现在怎样了。   “走吧!”说着,又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两人边跑边隐蔽,避开所有的监控,还好,天色已晚,他们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   “妈咪!”姚女士再一次出现了情况,换上无菌服的乔世勋冲到里面,跪在了病床边,双手紧握着她的手。   三名医生正在抢救。   “何初夏呢?!把她带过来!”他大声吼。   “John!抱歉,何初夏逃跑了!”他的助理回复。   跑了?!   乔世勋愣了,这时,姚女士又恢复了心跳,“妈咪,你要挺住,求你了,妈咪……”   十几年前的事了,她成植物人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此刻的乔世勋,和曾经一样,孩子气地求着妈妈醒来,但,当他松开她的手,出了“病房”时,已经化身成一个魔鬼了,表情狠戾,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的样儿。   “追!”他拿了武器后,冲手下命令。   ——   “不要!老公!你小心!”他们刚逃出了那座建筑,韩遇城被三个人围攻,他手枪落地,对方瞄准了他的背,躲在假山后的何初夏看到这一幕,心慌地喊。   “砰——!”   她闭着眼,双手握着手枪,冲韩遇城身后的男人开枪,只感觉手里的手枪不听使唤医院,猛地震了震,手都被震麻了。   但韩遇城身后的男人倒地了。   他捡起地上的手枪,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枪一个,解决了另外两个人。   “Oh!我刚刚,我,我杀人了,老公!我,我不要!”看到地上心脏被精准打中已经死了的敌人,何初夏大声道,脸色惨白,手枪已经掉地上了。   韩遇城弯腰,帮她捡起了手枪,大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傻.瓜!你要不杀了他,现在,死了的人就是我了!这些人,死有余辜!你放心,我们这是正当防卫,不犯法!快走!”   他重又将手枪塞进她手里,沉声道。   她虽然点着头,第一次开枪杀人,心里还是慌慌的,心脏狂跳个不停。   这也太刺激了!   她暗忖,这几天的一切,此时此刻所发生的,是她这个平时只知道埋头上班,过着最普通简单的生活的她,平素难以想象的。   这是典型的黑道世界。   两个人,在树林里穿梭,乔世勋的处所在山南面,他们要翻越山顶,往北走。   “老公,那哗啦啦的是什么声音?”他们的脚步慢了,天黑,树林里路不好走,远处传来很大的水流声,她好奇地问。   已经离乔世勋的处所有一段距离了,她觉得,他们已经顺利逃出来了。   “瀑布!”来的时候,在直升飞机上看到的,他沉声回答,“累么?”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即使很累,小女人也不想让他担心,连忙摇头,“不累,现在也不怕了,荒山野岭的,这么大的丛林,我不信乔世勋还能追来。”   说着,她又趴进了他的怀里,“对不起——怪我蠢,以为你还用那个微信号的,上了乔世勋的当……”   她满心的愧疚,怪自己不够小心谨慎,天真地来了美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   关键又让他担心,给他惹麻烦了。   “说什么对不起!”韩遇城气恼地反驳,摘掉手套,粗糙大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想到那个噩梦,他蓦地低下头,又吻住她,发狠地吻,紧紧拥着她纤细的身子。   还好,他将她平安救了出来!   那个梦,证明不了什么。   吻渐渐地温柔起来,像是在轻柔地抚着稀世珍宝,那般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伤着她,磕碰着她。   “怕你累着,应该歇歇的,但是,夜里赶路更容易隐藏我们。所以,韩太太,得辛苦你了!”他沉声道,双眼爱怜地看着她的脸,虽然是晚上,但,月光皎洁。   “你又小看我!”她气呼呼道。   她带头便走,韩遇城冲到了她的前面,在她面前弯了腰。   “干嘛啊?”   “上来!我背你走!”他沉声道。   背她?   “开什么玩笑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你背?!”怕他累不说,关键她上百斤的体重,他背她不是走得更慢。   “快上来!”他沉声道。   “我这么重,你背着我,不得像蜗牛一样爬?”她笑着道。   韩遇城冷哼,“你才多重?老子当年当兵的时候,负重训练走的山路比这路难走多了!”   “你也知道当年啊?现在呢?你都要三十九周岁了!”她大声道,才想起来美国就是要给他庆祝生日的。   “你又嫌我老?不成,今晚我背定你了!赶紧上来!”她居然敢怀疑他的体力!   她苦笑,知道没得反对,很快,趴在了他的后背。   “这几天,乔世勋没让你吃饭吧?怎么轻这么多?!”他轻轻松松地背着她,沉声问。   “哪有!我没轻多少,你故意这么说的吧?”趴在他的后背,仰着头,居然能看到繁星。加州的秋天,空气有一丝丝清冷,但空气好,肉.眼都能看到很多星星。   “没想到,逃亡也能这么浪漫,我们现在好像置身在喀纳斯的星空下,是不是?因祸得福了!”很遗憾,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去喀纳斯,她的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韩遇城抬起头,透过笔直的杉树枝干,是可以看到星空,“这也能跟喀纳斯比?等顺利回国,我就带你去喀纳斯看星星!”   他沉声道。   “有你在,喀纳斯也好,雾霾严重的京城也好,星空都是一样的,无所谓去不去了!”她说着趴在了他的背部,笑着道。   韩遇城扬唇,他不信她不想去,肯定是想去的。   开始上坡了,山路难走得多,这里还是荒无人烟的峡谷,保存体力,他不再说话,她则趴在他的背上,安然入眠了。   实在太累了……   即使可以睡觉,睡在乔世勋的狼窝里,她都不敢安心地睡,时刻保持着警惕。   韩遇城放缓了步子,走久了,他的腿也是吃不消的,尤其左小.腿,疼得厉害,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将她轻轻放下,他也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老公……”睡梦中的她,嘟囔道。   “乖,睡吧,我在。”他柔声道,亲了亲她的额头,为她盖上自己的风衣外套。   今天的他们,算是风雨同舟吧?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平时只会拿手术刀救人的小女人,今天还开枪打死了一个人。   他一直闭目养神,却没入眠,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搂着她坐在半山腰上。   ——   天蒙蒙亮,他们重新出发,饱饱地睡上一觉,她精气满满,就是肚子饿了,但,这是秋天,山上什么野果子都没有。   她牵着他的手,带头走着。   两人很少说话,海拔两千多米,说话也是很费力气的。   终于,爬到了山顶,对面就是宏伟壮观的瀑布,这边则是山崖崖顶,底下是川流不息的河流。   看着韩遇城走路时有点异样,她想起了他的左小.腿,“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她几乎是命令他道。   “你累了?”他看着她,平静地问。   “我没有!我是怕你累!你体力再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啊,尤其你的左小.腿。”她关心道。   他也想休息,但是,这是山顶,最容易暴露的位置,正要说话,就见着她身后方有动静,立即拔枪,对方刚露出一个头,他果断开枪。   一枪命中!   何初夏再次被吓傻,躲在他身后,抱着他。这时,天上出现了直升飞机。   “初夏!你去,去那块石头后!别出来!乖!快去!”他看到了一块岩石,掩护着她,冲她道。   她立即跑去,蹲在岩石后。   直升机上跳下四个人,为首的就是乔世勋,韩遇城直接朝他开枪,但,乔世勋的手下直接挡在他面前,帮他挨了子弹!   “你们都在这!”乔世勋冲身后的手下命令,他拿着一把枪,朝韩遇城走近。   蓝天白云之下,山崖上,很快,两张同样的面孔,相似的身材的男人,面对着面。   “我是该叫你韩遇城,Hanson?还是该叫你孤狼?”乔世勋笑米米着问。   躲在巨石后的何初夏,心悬在了嗓子眼,“他是韩遇城!是Hanson!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不是什么特种兵!乔世勋!你能不能醒醒?!你想你母亲醒来,得到的是你已经死了的消息吗?!”   她大声喊。   乔世勋眯着眼,看着那块石头,嘴角上扬。   “Summer!你错了!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得到你!”乔世勋变.态地笑着道。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韩遇城嘲讽道,朝他的头瞄准。   这时,乔世勋的手下也朝他开枪,他冲乔世勋开了一枪,他趴到在地上,滚着到了那块石头边,躲过了枪林弹雨。   他的手枪里,只剩下了三颗子弹!   乔世勋带着手下,朝这边走来,韩遇城朝他身后的一名拿着机枪的手下开了一枪,又是一枪命中,紧接着,是另一个!   这下,只剩下乔世勋一个人。   他站了起来,枪瞄准了他的头,乔世勋先开枪,他立即躲开子弹,“初夏!你给我趴好了!别站起来!”   枪林弹雨,怕伤到她。   她一动不敢动,韩遇城走了出去,跟乔世勋面对面。   他不能浪费最后一颗子弹,趁乔世勋不注意,将他撂倒,躲在石头后的何初夏,只见两人扭打在了一起,这时,她也发现了,已经倒在地上的乔世勋的手下,这时翻了个身。   他,他要开枪!   惊慌之际,她捡起了地上他给她的那把,只剩下一颗子弹的手枪,朝对方瞄准。   第223章:如此,爱你!6000   一双素手颤抖着,紧紧握着手中黑色手枪,右手食指狠狠地用力,抠动扳机,感觉子弹飚了出去,手被震得发麻,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屏息着等待结果。   伏在地上,伺机要对韩遇城开枪的歹徒,再次被击中,子弹刚好打中了他的头部,鲜血喷溅开来,他又倒了下去。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听到枪响,微微愣住,他们看到了何初夏开枪的这一幕,韩遇城感激地看了眼站在巨石旁的人儿,她此刻也正看着他。   乔世勋的手下,都已经倒地了,乔世勋此刻被韩遇城按在了地上,两个男人,脸上都挂了彩。   他抡起拳头,毫不客气地朝着乔世勋那张整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砸去!   韩遇城十分想砸烂他这张脸,没人愿意看到一张与自己长得一样的脸,何况,乔世勋是故意的,他差点因为他被旧金山警方拘禁了!   且,很多还不知道真.相的媒体报道说,韩遇城在美国成了杀人狂魔,这还间接影响了韩氏的股份!   “啊!”乔世勋也不是被动的主儿,被他连打数下后,膝盖抵住韩遇城的左小.腿膝盖,狠狠用力,本就有伤的韩遇城,被乔世勋这么狠狠顶了下膝盖,那骨头像被粉碎了般的疼!   全身冒了一层冷汗,愣着不动,小.腿没了知觉。   乔世勋立即趁机将他推开,翻身将韩遇城压在身下,膝盖抵在他的胸口。   因为膝盖疼得脸色发白的韩遇城一动不动,乔世勋一拳砸在他的脸上,鲜血从他嘴里喷出。   “不要!”何初夏看到这一幕,大声地吼,她已经离开了巨石边,“老公!韩大哥!”   她不敢过去,怕连累他,站在原地,放声地喊。   韩遇城听到何初夏的叫声,这才从那股锥心刺骨的疼痛中回神,面对乔世勋挥来的拳头,他的手扣住了他乔世勋的手腕,咬着牙,用力扣着。   两个男人再次对峙。   “老公!你坚持住!把他打倒!打死他才好!”她激动地喊,倒在地上的韩遇城,看起来很疲惫,反抗很吃力。   她担心他不是乔世勋的对手,怕他被他活活打死……   39岁的老男人,几天几乎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直疲于找她,昨晚又是背着她翻山越岭的,体力早已经透支了!   此时此刻,支撑着他和乔世勋抗衡的,只剩下了意念!   为了他自己,为了何初夏,为了他们的家,他势必要把乔世勋给解决了。   乔世勋用力地挣他的手,咬着牙,面目狰狞,他的力气居然还抵不过比他大了好几岁的韩遇城,气急之下,抓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韩遇城砸去。   “小心!小心啊!”她几乎跺着脚吼,吼完朝他们冲去,庆幸的是,韩遇城躲开了乔世勋砸来的石头,他的手反手,捶在了乔世勋的背部,趁乔世勋不注意之际,推开了他。   尘土飞扬,两个男人身上都是灰尘,脸上都是淤青和血渍,就在韩遇城要对地上乔世勋打去时,他突然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吐了口鲜血,抹了把脸,做好格斗准备,挑衅地看着韩遇城。   很快,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身体朝着悬崖边上靠近,越来越近……   这惊险的一幕幕,教她不停地喊:“小心!”   “老公……”看着他又被乔世勋打倒在地上,她心疼地喊,捡起地上的枪,发现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她根本帮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乔世勋拼死搏斗,看着他吃亏。   不过很快,他又艰难地将乔世勋反攻在地上,这次,他没手软,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乔世勋的脸砸去。   “嗷!”乔世勋被他打中,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韩遇城终于松了口气,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何初夏立即跑了过去。   “老公!”她激动地叫了声,立即将他抱住,韩遇城全身几乎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纤细身躯上,双手无力地垂落着,连举起来,抱她的力气都没有。   他身上尽是血腥味和泥土的味道,她的手不停地抚着他的背,“我刚刚快吓死了,幸好,幸好你没事!”   她颤声道,埋首在他的胸口。   韩遇城嘴角上扬,“这里,不是安全的地儿,乔世勋的手下,应该还会找来,我们,得走……”   他没那么兴奋,理智尚存,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她听着他的话,心紧,连忙松开他,扯着衣袖,踮着双脚,用袖口擦掉他脸颊上、嘴角的血渍,即使满脸伤痕,他看起来却更man!   他是她心中的英雄!   “走吧!我扶着你,啊——”她刚转身,看到陡峭的悬崖,吓得惊呼,腰身被韩遇城紧紧圈住了。   这个悬崖对面就是那宏伟壮观的瀑布,而这边,陡峭的悬崖一望无底!   “刚刚真怕你被乔世勋推掉下去!好险啊!”她忍不住又看了眼,悬崖底下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后怕地说道。   “就跟在做梦或者看动作大.片似的,只不过,主角成了你。”她仰着头,看着他,笑着道。   韩遇城的手臂牢牢地圈着她的腰,意识有些混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走吧……”嘴里又干又苦,很想喝口水,双.唇早已干得裂开了口子,他说道。   “嗯!”她笑着道,头昏脑涨的,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噩梦,没什么清晰的逻辑,只想着拼尽一切地,保全生命。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从短暂性昏厥中的乔世勋,已经醒来,让他窃喜的是,他的那把枪,就在不远处……   他吃力地拿过那把枪,双手握住,朝韩遇城瞄准。   何初夏刚从他跟前挪动到一旁,在看到像眼镜蛇一样趴在地上,握着手枪朝这边瞄准时,她瞪大了双眼。   “小心!”惊呼间,没有思考,本能地将韩遇城推开,已经疲惫不堪的大男人,被她推着往旁边倒去。   “砰——”   枪声响起。   悬崖边上,女人单薄如纸片的身子,被强而有力的子弹击中心脏位置,她往后踏了一步,一脚落空,纤细的身子,往后倒去。   趴在地上的韩遇城,双眼瞪大,本能地伸手,她的身子,往下坠落,落进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   男人张着嘴,痛苦地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Summer……!”乔世勋怎么也没想到,何初夏会推开韩遇城,自己中了枪,摔下悬崖绝壁……   全世界在此刻间静止。   韩遇城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乔世勋的大脑里,却像幻灯片似地,一幕幕地回放着跟何初夏认识以来的种种,最初的最初,他只是纯粹地喜欢她而已。   但他是谁?   没有资格恋爱,身上背负血债的男人。   不伤害她,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偏爱了……   “初夏!”韩遇城终于能发出了声音,他的吼叫声,响彻整座山头,数架直升飞机朝这边飞来,乔世勋回了声,想朝着韩遇城再次开枪,枪里没了子弹。   “老婆!初夏!”她摔下去了,中了枪的她,摔下去了……摔进了深渊里……   这个认知,已然让他崩溃,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爬了起来。   “Hanson!”终于找到他的布鲁克从飞机上跳下,冲他跑来,在韩遇城就要纵身一跃之际,将他牢牢抓.住!   “放开我!放开我!”男人歇斯底里地吼,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悬崖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跳下去!   追随着她,跳下去!   没有其它任何杂念,只想与她同在!   布鲁克用尽气力才将他牢牢抱住,陆续有警员从飞机上跳下,但,遗憾的是,乔世勋不知哪去了!   “快去追!他一定在附近!”布鲁克沉声命令。   “别拦着我!滚开!滚!”他双眼猩红,暴躁地吼,“我老婆掉下去了……我老婆……我的初夏!”   男人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被三名警员控制着,布鲁克带着两名警员走到悬崖边,峭壁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来晚了两分钟而已!   布鲁克立即联系消防中心,不管如何,必须马上下去找!   “初夏,你别闹了……别吓我……”韩遇城的神志已经出现了混乱,时而激动,时而呢喃,她把他推开,为他挨了一枪的画面,刻在他脑子里。   她的身子,像一张纸片,那么轻飘飘地,缓缓地,在他的视野里,飘落进无底深渊。   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老公,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爱你!我知道,你还抱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可以,我可以为你去死!真的,我爱你!你相信我!”   混乱的梦里,她哭着对他说道,说完后,一枪打在了她的心口……   “初夏!”   躺在病床.上正打着点滴的男人,突然醒来,大声吼道。   “四哥!”得到消息,早就赶来的杜若淳看到他醒了,大声喊。   韩遇城睁开了双眼,白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双眼盯着天花板,他沉默着。   头昏脑涨,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口干舌燥,侧过头,看到了杜若淳、周逊。   “肚子,我这是在哪?”他吃力地问,左手手背上插着吊针,他还在挂水。   “四哥!这里是医院病房!”杜若淳沉声回答。   “我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嫂子出事了,你快,快给我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别来美国找我。”他沉声道,语气急促。   杜若淳愣了,旁边冷静沉默的周逊,剑眉微挑。   他和杜若淳面面相觑,心想,韩遇城的脑子不会又出问题了吧,何初夏已经坠崖两天了,尸首无存,目前,他们已经召集全美的攀岩专家下去山崖底搜寻了。   韩遇城面无表情,他不是忘了,是不愿意承认,那是真的。   是以为,真的是场噩梦。   “你们都出去。”他淡淡地说道。   “四哥,嫂子她——”   “出去!耳聋了吗?!滚!”他听不得他们说任何关于何初夏的话,任何!   暴躁地吼,那样子,像是要杀人!   杜若淳和周逊哪敢再呆下去,立即出去了,但他们不放心,就站在外面。   躺在病床.上的韩遇城,仍然一动不动,平静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尽是那天他在京城国际机场候机的时候,她抱着他,说的那些话。   他让她相信,她还爱着他,让他不要怨她……   他突然爆吼,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尖,揭开被子,下了床。   杜若淳和周逊见到这一幕,立刻进来。   韩遇城像个疯子,见什么砸什么,“四哥!”   杜若淳大吼,但没有上前拦他,周逊要上前,也被他拦住了,他了解韩遇城,何初夏出事了,他不疯掉才怪。   让他发泄一通,比憋着不肯接受事实的好!   病房里的椅子被他砸得稀巴烂,花瓶什么的也被摔碎,他甚至捡起碎片,朝自己就扎去,这下,杜若淳终于上前,把他抱住了。   “四哥!你别这样!你这样对得起嫂子救你吗?!”他大声地吼,韩遇城挣开他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她没救我!她没中枪!她没摔下悬崖!她还在国内等着我回去!”他咬牙切齿道,一副要把杜若淳杀了的样儿。   “嫂子她现在,肯定在悬崖下,等着你救他上来!你丫却在这发疯!发疯有什么用?!你丫赶紧冷静下来去救她,才是对得起她!”   杜若淳没怕他,激动地吼。   也心疼他,心疼何初夏。   究竟是如何深彻的爱,才会为一个人,奋不顾身地去死?   他原本是对何初夏有所偏见的,觉得她懦弱,总在有意无意间伤着韩遇城,是胆小鬼。然而……   嘴上说,何初夏还在等他救她。   实际上,杜若淳,是任何一个除韩遇城之外的人都觉得,何初夏是真的死了,海拔两千多米的悬崖,底下是湍急的河流,最要命的是,何初夏心口还挨了一枪。   韩遇城被杜若淳这么一吼,愣住了。   “四哥,嫂子吉人自有天相,嫂子是好医生,救过多少人的命啊,老天爷怎么可能瞎眼?嫂子肯定还活着,你振作点,赶紧养好身子去找她!”这是安慰他的话,有的时候,好人不长命,不是么?   “乔世勋呢?”他冷静了下来,沉声问。   “不知逃哪去了!”杜若淳皱眉道。   “我在这躺多久了?!”韩遇城沉声问,杜若淳连忙回答,“两天!”   他立刻问他要手机……   ——   “韩翊哪去了?!”紧急警报声响起,所有特种大队队员紧急集合,但,韩翊缺席。   “报告!韩翊在医务室,他的两个小地弟生病了!他在照顾!”   “一中队,马上全副武装,去医务室,见到这个人,当场击毙!”特种大队大队长,手里拿着一张跟韩遇城的脸一模一样的照片,沉声命令。   “大队长,这,这不是——”   “这个人不是孤狼!他是乔世勋!”大队长又道,刚刚接到韩遇城的电话,怀疑乔世勋已经潜逃来国内,他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危。   “我的小祖宗!你俩能别哭了吗?!”韩翊看着两个小地弟,一起哭号着,他头疼道。   “这俩孩子平时不这样,这两天是怎么了?”方姨难过道,难道是他们的爸妈出事了?   韩翊没说什么,出去了。   刚出门,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时,他愣了,“四——”   “砰!”   一枪,打中了他的右小.腿,倒了下去,乔世勋又要开另一枪,这时,他的手腕被子弹击中,五名特种兵将他团团包围。   乔世勋另一只手朝着腰部伸过去,又是一枪,打在了他的右手,双手一动不能动。   一名特种队员走近他,瞄准他的脑袋,另一名靠近,撕开他的衣服,发现了他腰上别着的炸弹!   “呼叫拆弹专家!”   队长沉声命令。   韩翊咬着牙,瞪着被包围的乔世勋,他那双阴狠的眼,正看着他。   “韩翊——你这个卧底!”   “呵呵……怎么,你TM,现在才发现老子的真实身份吗?你个蠢货!还整成韩遇城的样子!”他刚刚认错人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韩翊眉头都没皱一下,咬着牙道。   韩翊很快被抬走,乔世勋身上的炸弹被拆除,等着他的,将是对他的终极审判。   ——   悬崖底下,除了湍急的河流,什么都没有,连何初夏的一件衣服、一只鞋子都没被发现,韩遇城被直升机吊着,亲自下来搜寻。   他回到崖顶,看着搜救专家手里的地图,“下游是哪里?”   平静地问。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一定要找到她!   “是这里!Hanson,我们的搜救队员已经去了下游找了!行路艰难,还没到达目的地!”   ——   不知那枚戒指是不是丢了,一直搜不到信号。   “Hanson,这是从乔世勋处所搜到的,韩太太的行李箱。”布鲁克过来,警员放下一只银色的24寸的行李箱。   韩遇城立即像看到宝贝了似地,拉着行李箱进了卧室。   很快就破解了四位数的密码,1020。   他们的领证纪念日?   领证当天所发生的,模糊又清晰的画面,纷涌踏来……   那个偷偷恋着他,却假装一点不喜欢他的女孩,穿着白衬衫、墨绿的针织衫,笑着听他说着,伤害她的话。   她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杜墨突然进来,他得知何初夏出事后,立即赶来了旧金山。   看着坐在地上,看着行李箱里物品的韩遇城,想着生死未卜的何初夏,他握着拳。   “因为你,她执意辞职,华仁一直不肯批,给了她三个月假期!让她考虑清楚!她舍不得这份工作,但是,她说,你觉得她现在不够爱你,你在她心中的位置都没这份工作重要!所以,她要证明给你看!”他是气愤的,说着让韩遇城愧疚的话。   韩遇城愣住了,又想起了那个梦。   “你丫三四十岁了,还TM纠结爱不爱,她要不是为了能给你个生日惊喜,能来这鬼地方么?!一个女人,究竟哪般爱你,才算是爱?!”他既是韩遇城的知己,也是何初夏的知己,哪个都不想失去,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击韩遇城,但他忍不住!   那是一条人命!   第224章:我错了,你回来!6000   杜墨言终于体会到了韩遇汐过世后,韩遇城痛骂他的心情了,一样的。   想到何初夏之前在他面前无助难过的样儿,他就气那个跪在不远处,正翻着她行李箱的,周身被懊悔的情绪笼罩着的男人!   杜墨言的话,就像是一根冰锥子,刺着他的心。   一只礼物盒就在眼前,黑色的大气的盒子,上面缠着深蓝色的丝带,系成了蝴蝶结。   他那双颤抖的,手背上还缠着纱布的手,将丝带,一点点地解开。   盒子里,有一只信封,旁边有一张卷起来的画,还有一只盒子,盒子上印着奢侈品牌LOGO。   他首先打开了那封信封,信封里塞着一封信,还折成了心形。   就好像年轻的少男少女恋爱时似的,他心里早已经五味陈杂,心脏在撕扯。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拆开那张信纸。   淡粉色的信纸,左下角印着素色水墨画,黑色的娟秀字迹,是她的字……   亲爱的老公:   生日快乐!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因为知道你不喜欢这个日子,我们之间也实在没机会一起给你过生日,一直都在分开。   好像,我们之间还有点隔阂,在你面前,有些话,我说不出口,就在这封信来说吧。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   从认识你到现在,十五年了,十年的时间在暗恋,两年的时间在怨你,只有一年的时间在勇敢地要爱你!而这两年,我一直在忙工作,你一直在美国,聚少离多。   我很忙,忙着工作,并不是因为那点工资,你所有财产都给我了,我还在乎那点工资?   你觉得我不爱你了,可能,还在怨我在我妈死的时候,对你说过的狠话吧?   即使我给你解释了,你心里仍然有疙瘩,我知道。   我也不懂,到底什么才叫爱!   嘴上说爱你,可你不相信,我又不能为你做什么来证明!   我心里很急,我怕你一直对我有隔阂,怕时间长了,你讨厌我……   我决心辞职了,华仁再三挽留我,再三不批,我还是执意要走,只希望你能开心,你能明白,我是真的爱着你。   何止是爱,已经是亲情了。   你说,你现在在我心里的地位,不如两个儿子。   起初我以为你是开玩笑,因为爱我跟两个儿子吃醋呢,后来你在以为我睡着的时候,那么说,我就慌了。   没有你,哪来的两个儿子?   你这个傻.瓜!   就因为这世界上,有一个叫韩遇城的男人,才成就了今天的这个何初夏!我一直把你当作靠山,你一直在我心里,只要你活着,我做什么事,都觉得信心满满!   这不算爱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知道这个节日很特殊,但是,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觉得,不幸福吗?   以后,我们一家人每年都帮你过生日,好不好?   我想要你,真正地感觉到幸福!   我爱你,我会努力爱你,你也要自信点,爱上韩遇城,被韩遇城爱上的女人,是不会变心的!   男人捂着嘴,眼泪不停地流下,肩膀在颤抖,压抑着抽噎的声音。   杜墨言看到这一幕,不忍地转过身。   明白他的痛苦!   那种懊悔的感觉,最难受!   如果时间能倒回去,韩遇城一定不会说那样矫情的话,一定不会!就因为他的不安,害得她要表现爱他,在关键时刻,为他挡枪!   “何初夏,你以为,你为我去死,就是爱我么?!”她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这对他来说,才是最残忍的事!   没有她,他如何独活?!   “她好好活着,坚强自立地活着的时候,你不信她爱你啊!”杜墨言转身,大声反驳他!   韩遇城无言以对,颤抖地打开那幅画,画上,乱七八糟的,隐约可以看出来,那是他们一家四口,是两个幼小的儿子们画的。   她送他的礼物是一根皮带,附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我要牢牢地拴着你!   “你要拴着我,好啊,回来啊!”他说着说着,爆吼一句!   杜墨言眼眶早已红.润,这该死的爱情!   真的,不要也罢!   他已经想好了,找一个条件合适的女人结婚,凑合着过日子,不谈爱情,也不要爱情。   “老韩!也许,初夏她还活着,你赶紧振作去找吧!”也许而已,只是也许,心口中了一枪,落水,且不说那一枪是否打中了心脏,掉入峡谷的河流里,即使一个很健康的人,都不会活命!   世上没那么多奇迹的。   曾经,他在手术室救病人的时候,也自我安慰说,韩遇汐不会死,儿子不会有事,结果呢?   如果直接告诉他,何初夏死了,他可能会追随她而去。   没有找到她,就证明她还活着。   这几天,他是靠着这个信念,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   “老板!消防队方面有消息!”周逊进来,对韩遇城严肃道。   韩遇城听了,立刻从地上爬起,“什么消息?!是不是发现她了?!”   周逊迟疑地摇头,没敢说出实情。   韩遇城立即冲了出去,很快联系上消防中心队长,“我们发现下游河滩上有疑似尸体,直升机正赶过去,不能确定是不是韩太太!”   尸体?   五天了吧,他在医院一觉睡了两天,跟着搜救队搜了三天,五天过去了,如果找到她……   那就是找到她的尸体了。   “我也去!你把位置发给我!”他沉声道。   他还是镇定的,没有被“尸体”这个词击溃,或者,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以为老天爷不会真对他这么残忍……   很快,他上了直升机,向消防队长发来的位置飞去。   出事悬崖距离下游河滩,有三百多公里距离,附近仍然没有人烟,直升机无法直接降落,韩遇城顺着绳子,下了飞机,与三名消防队员走在干涸的,有溪流的河床.上。   河床.上随处可见白色的被河水冲刷,打磨得光滑的石块。   隔着两百米的距离,隐约看到了河床.上有“物体”,他顿住了脚步。   仰着头,看着依旧清澈的蓝天白云,心里在默默地祈祷:不要是她,不要是她……   因为,他已经闻到了,刺鼻的臭味……   他迈开步子,有消防员已经在打电话报警。   “尸体已经高度腐败!”随着他走近,消防队员的声音传进他耳里。   高度腐败……   意思是,死了。   如行尸走肉般的男人,差点摔倒在河床.上。   “Hanson,从尸体的衣着看,是男性!不是你太太!”消防员看到他,大声道。   刚刚已经绝望的他,在听到这名消防员的话后,心口犹如波涛汹涌般,他闭上双眼,握紧拳头,不是她!   他就不该来找她!   活在自欺欺人里,比较好过一些吧。   他立即转身,想赶紧离开这儿!   “这边!还有一个!好像是个女的!”一名黑人消防队员的声音传来,声音很大,中气十足。   他又愣了。   “Hanson!”消防队员冲着他的背影喊。   此时此刻的韩遇城,已经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仿佛他也已经死了。   也不知是什么,支撑着他转了身。   河床岸边,是灌木丛,远远地,就看到了女人的腿,没穿衣服,阳光下,洁白刺眼。   “初夏,你别吓我……不是你,肯定不是你!”他在心里呢喃道,双脚不听使唤地往前走。   “已经死了!脸部被石头砸烂,看不清容貌!”消防员又在打电话报警,虽然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尸体还要被运回去的,还要调查清楚死因。   这些话,几乎让韩遇城崩溃。   “Hanson,请你确认下,她是否是你太太!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被水流冲走了,只剩下一身内衣,可以肯定的是,亚洲女人!”消防队员走到他身边,操着流利的英语,对他说道。   女人趴在那,是一头棕色的微卷发,身材瘦削,笔直地趴在那。   韩遇城脑子里一片空白,人在遭受巨大打击的时候,都会这样。   “不是她!肯定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我老婆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她爱我!”他突然揪住消防队员的衣领,放声地吼。   消防队员举起双手,“Hanson,请你冷静!冷静点!”   韩遇城的脸色黑沉,双眼猩红,一副要杀人的样儿,“不是她,肯定不是她,她不会死的!”   他说完,转身便跑。   消防队员耸耸肩,一脸无奈。   看着韩遇城冲进了灌木丛里,他们没管,等了个把小时,警方才赶到,法.医在做初步尸检。   一直躲在灌木丛里的韩遇城,终于出来。   看着那具女尸被装进了裹尸袋,“你们把她放下!”他吼着,冲了过去。   “Hanson——”消防员想说什么,韩遇城已经拉开了裹尸袋,映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脸,恐怖的是,眼珠都没了,双眼空洞发黑。   他的心狠狠地绞着,全身颤抖,僵硬。   “Hanson!她应该不是你太太!按照你说的,你太太是中枪坠崖的,这女尸身上并没有枪伤!”消防员连忙道。   “根据牙齿推断,这名死者只有二十岁!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二个小时!”法.医补充道。   韩遇城懵了。   微愣后,他不顾法.医阻拦,抓.住了死者的左手臂,尸体僵硬得不行,他勉强能看到死者的左手,无名指上没有指环,而且,这女人还染着指甲。   他的韩太太从来不染指甲。   “不是她,不是她,真不是她……!”他喃喃道,一颗绝望的崩溃的心,此刻仿佛又恢复了活力,他笑了。   她还有活着的可能,一定还活着,不然早找到尸首了……   ——   乔世勋已经被绳之以法,韩翊右小.腿膝盖中枪,情况不妙,可能会影响他继续当兵,他曾经是卧底的身份,也终于被曝光了。   曝光对象指的是韩家人,及认识他的亲朋。   病房里,韩翊靠坐在床头,受伤的腿被吊着,他面无表情,脸色严肃。   大家都知道何初夏的事了,都知道,她凶多吉少。   韩遇烟进来,眼眶通红,“大哥,大嫂,两孩子怎办啊?醒来就吵着要妈妈,好可怜……”   小韩韩和小小韩的病一直没好,现在恶化成肺炎了,在儿科病房住院。   “哎,双生子,一个生病另一个也生病,一个哭,另一个也哭……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初夏,可怜的老四!”大嫂红着眼眶,哑声道。   韩翊握着拳头,隐忍着心口的难过,“我四婶怎么可能死了?!一定是美国警方无能,还没找到她!”   他愤慨道。   韩遇铭叹了口气,“听说你四叔一直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地找……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你四叔,那小子,从小到大性子野不说,还极端!我怕他想不开!”   “大哥说得对!四哥现在眼里只有四嫂,如果四嫂没了,他肯定也……大哥!我们快想办法把四哥弄回来吧,他要是再出事,小韩韩和小小韩怎办啊?不行,我这就去找弩叔!”韩遇烟激动道,说完就往门口跑。   韩遇铭夫妇叫都没叫住。   ——   弩是找到了他,杜墨言也还没走,听说俩孩子生了大病,他很着急,赶飞机飞回国了,然而,韩遇城知道两儿子病了后,毫无反应。   “我老婆都没找到,我哪有闲工夫照顾他们?谁都别劝我,我会继续在这找她!”他说着,出去了,让人送他到了斯坦福的那栋别墅。   “先生、先生回来了!”管家见到他,激动道。   韩遇城进门,下意识地看向楼梯口,多希望,她会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然后兴奋地冲过来,对他说:“老公,你回来啦!”   什么都没有!   “太太没回来么?”他扬声问了句,正倒水的管家愣了下。   何初夏失踪的消息,她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这些天报纸上天天刊登寻人启事,媒体天天报道韩遇城与何初夏的爱情,谁都知道,何初夏是为了救他,中枪坠崖,至今下落不明的。   “先生,太太没回来!”管家心情沉重,难过道。   韩遇城嘴角抽.搐,双眼一直盯着墙壁上的放大相框,他迈开步子,上楼去了。   刚进屋,摘掉床.上方的放大相框,他抱着相框,坐在地上,一手扶着,一手抚摸照片上,小女人的脸。   “老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快回来吧……或者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他喃喃道,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   “初夏,快回来,韩大哥知道错了,你爱我那么多年,我怎么能不信你?韩大哥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回来!”如果时间倒回去,他一定不让她为自己挡了那一枪!   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希望她有事。   “夏夏,你是不是傻啊?为了救我,命都不要,你这不是爱我,你这样,只会让我活在痛不欲生里!”他又道,心脏狠狠地撕扯着。   头抵在画框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男人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十分狼狈,他闭着眼,泪水哗哗地流。   “我不是怨你才来美国的,老婆,我只是想赶紧把乔世勋解决了,回国跟你好好过日子!对了,我,我还在准备婚礼,婚纱我都订了!你说老夫老妻了,但我不行,我要给你举行一个最浪漫的,最美好的婚礼,不对,我要先跟你求婚!我先跟你求婚,我们再举行婚礼。”   “我们还要去度蜜月,就我们俩!乖,快回来……求你了……!回来!不要丢下我,不要像他们一样残忍……”他痛哭道,双臂紧紧抱着三十六寸的放大框。   曾经觉得,遇到她,花光了所有运气。   等到真正失去她的时候,才明白,没了她,他韩遇城什么都不是。   杜若淳找到楼下,听说韩遇城上楼好几个小时了,他不放心,立即上楼找他。   “四哥!”踢开主卧房门,开了灯,看到坐在地上,抱着那幅相框睡着的韩遇城,他才松了口气。   他们这些亲朋,这几天最怕的事就是,韩遇城自杀!   “慌什么?怕我自杀?”他醒了,嘲讽道。   “不,不是!您不是那种经受不了打击的人!再说了,嫂子怎么可能死?!嫂子肯定是被人救了!”杜若淳连忙道,嘴角抽.搐着笑。   “被人救了,她不联系我?”他站起,喃喃道,将那幅相框挂回到了墙上,小心翼翼地扶正,挂好。   杜若淳语塞,连忙又道:“嫂子不是中枪了么?肯定受伤了,兴许还昏迷着呢,没法跟你联系!”   听杜若淳这么一说,韩遇城心里舒畅了许多。   他下楼,杜若淳小心翼翼地跟着,韩遇城淡淡地问了下两儿子的情况,在听说小家伙们得了急性肺炎的时候,心还是紧了。   “四哥,要不你先回去看看他们?嫂子那么疼俩孩子……”   “她要是真疼他们,就该给我平平安安地活着!”韩遇城斩钉截铁道,双拳紧握,咬着牙,隐忍心中的所有苦痛!   “是!是!嫂子会活着回来的!”杜若淳连忙安抚道。   只是,事与愿违,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峡谷河道下游被地毯式地搜寻过了,仍然不见何初夏的尸首!   有人说,她的尸首可能早就喂鱼了,有人说,被冲进大海里了,总之,没人信一个中枪的女人掉落悬崖还可能活着。   美国各个城市,各个广场大屏幕上,每天都在滚动“寻找韩太太”的寻人启事。   一个月过去,仍然杳无音讯。   眼见着,圣诞又到了。   国内关于乔世勋的审判已经开始,检方需要他回去出庭作证,他这才回国。   ——   初雪,天气寒冷,韩遇城站在家门口,失神地看着。   直到屋里传来儿童的啼哭声,他才进门。   “我要夏夏!我要去找夏夏!”   “我要妈妈——妈妈——”   两个儿子,大儿子脾气爆,小儿子脾气温和些,撇着小.嘴,委屈地哭道。   岳父从楼上追下来,老人满头白发,和两个孩子一样,失神地望着他。   面对着老人和儿子们,韩遇城感觉到无地自容。   第225章:有关于她,绝口不提!6000   前段时间还充满了短暂的幸福与欢乐的家,现在,少了女主人,显得悲伤而空寂。   两个孩子,满脸泪痕,即使看到爸爸,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欢呼的样子,只是愣着看着他。何谨之的脸色十分难看,想到失踪的何初夏,他心痛也懊悔。   曾经,他还打过她一巴掌!   韩遇城终于找回了点心神,迈开了步子,朝着他们,缓步走去。   “爸!”他嘴角微微上扬,面对着老人,沉声喊。   何谨之好像没看到他似的,没有理睬,背过了身子,上楼去了。这事,也怨不得韩遇城,是女儿命苦,也是她自己的选择,爱一个人,爱得可以为他去死!   可老人心里也怨啊……   怨他自己,以前还以为女儿不顾这个家庭了,不爱韩遇城了!   他也怨初夏,在那一刻没想到他这个白发已生的老人,不顾还幼小的两个小孙子!   “老爸!夏夏在哪?!”小韩韩的声音响起,听到孩子的话,何谨之已经泪目,他抹了把眼泪,迅速上楼去了。韩遇城那颗早已疼得麻木的心,因儿子的这个问题,还是狠狠地撕扯了下。   “爸爸,妈妈呢?我好想她……”可怜兮兮的小小韩跑到爸爸的身边,两只小胳膊圈住了爸爸的腿,仰着头,看着他,哭着问。   妈妈呢?   韩遇城的心再次撕扯,一股鼻酸涌上,看着两个可怜的幼子,他哑口无言。   缓缓蹲了下去,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浅笑,笑容僵硬而扭曲,“妈妈不是说了,她出差去了,在外面治病救人了!”   她去美国找他前,怕两儿子吵着要去,骗他们说是去出差的。   小家伙们似懂非懂,他双手各自抚上他们的后脑勺,“以后,老爸陪着你们!我们一起等夏夏回来……”他喃喃道,失了以前在儿子们面前的霸气。   更多的是愧疚,愧对于他们,连他们的妈妈,他都保护不了,反而让她保护了……   “咳咳……咳……”   两个孩子同时咳嗽,肺炎好了后,他们咳嗽的毛病还没好。   方姨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客厅里的韩遇城,先愣了下,转而扯了一个僵硬的微笑,她笑不出来,这些年看着这对夫妻俩分分合合的,眼见着他们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韩遇城站了起来。   “先生回来啦!我吩咐厨房给您做饭!”方姨说着,走了。   韩遇城抱着俩儿子,上了楼,陪他们玩了一会后,在客房找到了岳父何谨之。   “噗通”一声,他在岳父面前,跪下了!   何谨之一愣,握着拳头,瞪着跪在自己跟前,垂着头的韩遇城。   “你——!”何谨之气愤道,“韩遇城,我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初夏为了挡枪坠崖的事儿,是她自个儿的选择!我这个为人父的,没怨你!也没理由怨你!就怨那丫头心里只有你!没我!没俩小家伙!”   何谨之大声道。   他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   原本一家四口,看起来和和美美的,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老头!   何初微坐牢了,老伴儿坠山崖了,现在,小女儿也掉悬崖下了,生死不明……   凶多吉少!   韩遇城还跪着,一言不发,垂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韩遇城!你起来!”何谨之没好气道,韩遇城像没听见,仍然沉默地跪在那。   “真找不到初夏了吗?!”   “会找到的,会的!她肯定没死,爸,她要是真爱我,就不会离开我……”他终于开口,低声道,没一点底气,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何谨之也只能这么想,这么自我安慰。   “行了!你起来!我的两个小外孙还需要你这个爸爸,韩遇城,不管我家初夏是生是死,这两个孩子你要给我带好!这也是初夏的希望!你振作点!”何谨之冷静地劝,担心韩遇城想不开,如果他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两个小外孙怎办?   韩遇城缓缓站起,行尸走肉一般,出了客房,回到主卧。   刚推开卧室的门,那根银色钢管那么刺眼,也那么刺心!还记得离开前的绯色一晚,记得她讨好他的样子……   他突然有一枪崩了自己的冲动!   恨自己在她面前故作冷漠,恨他不理她!   此刻,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他嘴角缓缓上扬,但很快,也看到了她中枪坠崖的一幕……   笑容僵住,他走了进去。   看看她的衣柜,抱抱她的枕头,闻闻她的味道。   外面下着雪,又是一年冬天,每年的冬天,他都不在她身边,今年,换做她不在他身边……   ——   乔世勋的案子还没开庭,涉案背景复杂,韩遇城去了检察院,做了详细的笔录,与乔世勋的恩怨,前前后后都说清楚了。   重刑嫌犯看守所,乔世勋双手双脚都被锁着,他双手已经被打废了。看着面无表情的韩遇城,他嘴角轻蔑地上扬。   “对你最大的报复,不是要了你的命,而是让你痛失所爱!我说的,没错吧?”他一字一句道,语气缓慢,口语不流利。   与他一模一样的脸,看起来,是那样令人憎恶,他的话,也轻易地触怒了韩遇城。   “我应该早点杀了Summer!可惜,我对她,于心不忍!”乔世勋觉得,对何初夏的心慈手软也害了他自己,不然,他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韩遇城没说话,周身散发着怒意,跟乔世勋之间隔着一道封闭的钢化玻璃,不然,他一定会冲过去!   “Summer那么爱你,你是怎么对她的?韩遇城,我要是你,早一枪毙了自己了!Summer她肯定死了,那条峡谷,别说中了一枪,探险家掉下去,也是必死无疑!”乔世勋得意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对了,还有——那一枪,我敢保证,正打中了她的心脏!我这不是在唬你,Summer死了,我确实非常难过,不过,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不是?下辈子,她是我的!”   乔世勋的话音刚落,韩遇城像疯了似地要冲进去,狱警立即拦住他!   “放开我!都TM放开我!”他疯了似地吼,看着里面正冲自己嚣张地笑的乔世勋,他更想宰了他!   玻璃后的狱警立即将乔世勋给押走了,怕韩遇城冲动做傻事。   “四叔!你这样就是中了他的歼计了!他巴不得你杀了他!”坐在轮椅上的韩翊,大声吼,韩遇城这才冷静下来,双眼猩红。   韩遇城侧过头,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韩翊。   叔侄俩没说什么话,直到一起上了保姆车。   韩遇城一直在抽烟,垂着头。   “四叔,我说您老人家难道也会信四婶没了的话?你们可是真爱啊……!”韩翊嘴角勾着浅笑,扬声道,他是在安慰韩遇城。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遇城绝望!   要让他相信,一天没找到何初夏的尸首,一天都别放弃希望,抱着这种希望,他也许会好好活下去。   “放心吧,四婶肯定猫在哪养病呢,等着你去找她了!”韩翊又道,难得没说损韩遇城的话。但,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何初夏没了,没了……   韩遇城垂着头,烟没完没了地抽。   “你的腿,没事吧?”他这么问,让韩翊有点受宠若惊。   “没事儿!瘸不了!就是,得退役了,跟您当年一样!”他乐观道,韩遇城当年是因为胸口挨了一枪,加上韩氏需要他,他才退役的。   “退了去韩氏,韩氏给你管。”韩遇城沉声道。   “别,我可不,我不是做生意的料!”韩翊连忙道。   韩遇城没再理他,按掉一颗烟蒂,又抽.出一根烟来……   ——   “老爸,你讲讲夏夏,夏夏总讲你。”他躺在主卧躺床.上,像何初夏那样,带俩儿子睡觉,一边一个。   小韩韩说道。   韩遇城闭着眼,又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   “她跟你们讲过,爸爸是怎么认识她的了吗?”韩遇城轻声问。   “没有!”   “那一年,夏夏才14岁,像个假小子,爬在大树上,突然掉下来,爸爸路过,把她救了……”大男人沉浸在回忆里,富有感情的磁性嗓音里,透着淡淡的伤感,叙述着跟她从相识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两个小家伙早就睡着了,他却还在不知疲倦地说。   不知什么时候,他才糊里糊涂地睡着。   ——   从她失踪到现在,一个多月,从来没梦见过她。儿子们常常会问:爸爸,夏夏怎么还不回来?   圣诞节,他带着俩儿子出了门,这是父子三人,第一次逛商场。   他戴着墨镜,两个小家伙戴着跟他同款的墨镜,还戴着小口罩,被爸爸推着一起逛商场,他们附近跟着几名保镖。   “老爸!我一会儿要去给夏夏买礼物!”坐在餐厅里,小韩韩拿着刀叉,正自己吃这儿童餐,嘴角染着牛排酱汁,看着对面的爸爸,认真道。   韩遇城点头,帮大儿子擦掉了嘴角的酱汁,“好!你们把饭吃光了,我就带你们去!”   他的话刚说完,小家伙们立即低下头,快速地吃。   “爸爸,你怎么不吃?”小小韩关心地问。   “爸爸不饿。”哪怕一天不吃饭,他也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喜怒哀乐,麻木了吧。   “妈妈说,不饿也要吃饭!按时吃饭,不挑食的宝宝,才是好宝宝!”小小韩天真地说道,拿着小勺子舀了一勺玉米,往爸爸面前的碗里放。   每次听到他们提“妈妈”这个词的时候,他的那颗已经疼得麻木的心,都会狠狠地扯一下。   他不在的两年里,她把两个儿子教得很好。   “爸爸吃、爸爸吃……爸爸也要听夏夏的话……”他喃喃道,拿起了勺子。   两个小家伙很认真地给妈妈选礼物,韩遇城就平静地看着他们,眼眶一直是湿热的。   “夏夏是女生,女生都喜欢洋娃娃!我要给她买芭比娃娃!”小韩韩对弟弟认真地说道。   “那我送她什么?”小小韩挠着头,疑惑地问。   “老爸老爸!哪里有漂亮的裙子?!我要给妈妈买漂亮的裙子,让她穿起来像公主一样!”小小韩跑到爸爸身边,天真地问。   韩遇城愣了下。   连两个儿子都懂得宠她,把妈妈当公主……   他呢?   突然想起她曾经跟他抱怨过的话,说是小时候,她玩的洋娃娃,穿的衣服,都是捡何初微的。   看着小韩韩怀里抱着的洋娃娃,他发现自己连两个孩子都不如。   小小韩果真为何初夏选了件公主裙,小家伙一个劲地要粉色的,说公主都穿粉色的衣服……   这是他们第一次给妈妈买礼物呢,小家伙们上车后,一直看着礼物,“夏夏出差回来就可以穿了,她肯定很喜欢!”   “她肯定喜欢我送她的洋娃娃!”小韩韩撅着嘴,大声道。   都想讨妈妈欢心,都想比对方更让妈妈开心,所以起了争执。   韩遇城一直失神着,等他发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打起来了,他立即喝斥,“都争什么?!给我老实点!你们再不老实,她就不回来了!”   “她不会回来了!”男人铁青着一张俊脸,大声喝道。   突然间意识到,她可能真不会回来了,之前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自欺欺人而已!   她死了,因为他死的!   “停车!”他爆吼一声,司机连忙靠边停车,早已经被吓傻的两个孩子,呆呆地看着爸爸下了车,车门关上后好一会儿,他们才哭了出来。   被他吓着了,也怕他们的妈妈不会再回来……   ——   酒吧里,韩遇城喝得烂醉如泥,时不时地有女人来搭讪,都被他喝斥走了。   “初夏,初夏!”迷离的双眼突然充满了希望,他激动地站起,朝着舞池奔去。   “神经病啊!”   “眼瞎吧!”   人高马大的他冲进去,难免地撞到了很多人,在一片谩骂声中,他朝着舞池外追去,直接追去了后门。   “初夏!你别跑!站住!”是她!   他看到她那张脸了,一定是她!   “啊!”   女人被他抓.住,她尖叫,脸被他捧住,“初夏!老婆!你回来了!是你!”   是她!   他激动地就要低下头,吻住那双.唇。   这时,两个男人冲了过来,杜若淳疯了似地将韩遇城从施染的跟前拉了回来,一巴掌朝他的脸颊上打去。   “韩遇城!你TM在干嘛?!”杜若淳愤慨地吼。   韩遇城摔倒在了地上,他立刻爬起,朝那女人奔去,又被杜若淳按了回去,“老婆!你别走!”   看着她转了身,他大吼。   “韩遇城!你眼瞎了吗?!她不是嫂子!她是施染!一张跟嫂子差不多的假脸的施染!”杜若淳爆吼。   “不是,她是初夏!她回来了!她回来了!”醉醺醺的韩遇城,依然激动道,说完就要将杜若淳推开,被杜墨言上前,两人一起把他给拉住了。   他们听说韩遇城不在家,就找来了,没想到,他差点把施染当成何初夏亲了!   叫来两名保镖,死活把韩遇城给拖上了车,送他回了家。   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杜墨言留下了,没走。   韩遇城现在的情况跟他当年如出一辙,如行尸走肉般地活,不过,他那时还在上班,做手术比以前还要专心,很多人以为他冷血,妻儿死了,他还能淡定地给病人手术。   他们不知道,有一种情绪叫:哀莫大于心死。   已经心痛到麻木了,所以看起来,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   宿醉,头痛欲裂,他也完全清醒了。   昨晚的女人不是她,是施染,平时他能分得清的,因为太思念她,认错了。   他坐在床.上,垂着头。   打开手机,看着手机里存的她的照片,盯着她的脸看,“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会联系我。可没有,戒指的信号都没有!初夏,你是真走了……狠心地走了……”   他呢喃道。   “行啊,我把你忘了就是了,我大不了像杜墨言那样,不对,我比他强,我还有俩儿子!何初夏,算你狠!你等着,我会再娶!我要再娶,我要把你气活!让你抛弃我!”他咬着牙道,眼眶里噙着泪。   美国那边时刻都没放弃找她,全世界的最好的搜救队他都请来了,每天都收不到找到关于她的好消息。   “初夏,我恨上你了!我恨你!让我生不如死!你干嘛要救我?!”他咬着牙,哽咽道。   ——   刚下楼,就看到了杜墨言,“别再跟我提她!谁也别再提她!”   杜墨言还没开口,韩遇城便沉声道,表情冷峻。   “老韩,你什么意思?”杜墨言觉得他很奇怪,谁都不愿意在他面前提何初夏。   “我韩遇城以后,会好好带着儿子过日子!谁也别再提她!”他笃定道,双眼无神。   杜墨言一头雾水,只见穿得西装革履,打扮得意气风发的他,离开了别墅。   他去了韩氏,前段时间因为乔世勋的事,韩氏也受到了连累。   看着韩遇城像个没事人似地出现在董事会上,大家纷纷诧异,尤其杜若淳。   会议散去,刚到电梯里,韩遇城对杜若淳说了和对杜墨言说的一样的话,“以后关于何初夏,绝口不提!”   ——   过年的时候,他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石城,给外公送礼,给外婆扫墓。   要接何谨之去京城过年,老人拒绝了。   “阿城,初微在监狱里被人打到了头,旧疾复发了,恐怕,时日不多了,现在住院了。”何谨之跟他边喝酒边聊。   韩遇城扬唇,“那是好事啊,她生.母在监狱里,也生不如死。”   说话时,脸上闪过一丝让何谨之心颤的狠戾。   总觉得韩遇城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哪不对劲!   “是好事!这些恶人做了坏事,总要遭报应的!好事!”何谨之连连道。   “我也是恶人吧?”韩遇城突兀地问。   他自个儿肯定也是个恶人,不然,怎么一直遭报应?   何谨之摇着头,韩遇城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岔开了话题。   ——   除夕夜,韩遇城把家里保姆都放假了,连方姨他都让放假去了,方姨不放心,不肯离开,但韩遇城的态度坚决,她只好出去了。   他一个老爷们带着俩儿子一起包饺子,两个小家伙脸上都是面粉,花猫似的。   “我们包好饺子,夏夏就回来了,对不对?”小韩韩拿着擀面杖,有模有样地擀着面皮,对他问。   这时,家里的电话机响了。   小小韩连忙离开座位,跑去接电话。   “妈妈!”小家伙双手握着欧式复古话筒,“喂?夏夏,你在听吗?”   第227章:那枚戒指有信号了6000   小小韩爬在椅子上,小手握着话筒,小家伙皱着眉头,因为听筒里正发出“嘟嘟”的声音。   怎么没有声音了?   他把电话筒挂了回去,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话机,等妈妈再次打来电话。   “韩竧!你在干嘛?”穿着乳白色毛衣,围着围裙的韩遇城,大手上还染着面粉,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小儿子,温和地问。   “老爸!夏夏刚刚打电话来了!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小小韩从椅子上下来,跑到爸爸的跟前,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十分认真地说道。   韩遇城像没听见儿子的话,很平静,对于“夏夏”“妈妈”这样的词已经免疫了,就连提起“何初夏”这个名字,他都不会有任何触动。   “如果是她,她还会打来的!”他淡淡地说道,压根不信儿子的话,他太小,太想妈妈了而已。   “我们不能打回去找她吗?”小小韩抗议道,小小的孩子,跟在爸爸的高大身影后,回到了厨房。   小韩韩用面团捏了四个面人,“这个最高的是老爸!旁边的是夏夏!这个是我!这个是你!”   “哥哥,为什么我比你矮?”小小韩抗议道,已然已经忘了打电话的事。   “你本来就比我矮!”小韩韩霸气地回答,还站直了身子跟弟弟比高矮,小小韩也不甘示弱,挺直了身子,“明明就一样高!”   看着两个小家伙争执的样儿,韩遇城扬唇,端起包好的饺子,去了灶台边。   其中有几只卖相很丑的饺子是两个小家伙包的。   这是他第一次和两个儿子一起过年,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水饺,他给小家伙们做的儿童餐,以及丰盛的某个人爱吃的菜。   他坐主人位置,两个孩子坐在他的右手侧,左手边的位置空着。   不过,摆了一副碗筷。   两个孩子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那扇双开的乳白色欧式木门,一直关着。   “吃饭了!”他沉声道。   以往说吃饭的时候,小家伙们都会自己拿起勺子,但现在,他们愣着不动。   “夏夏还没有回来……”小韩韩失落道。   “老爸,妈妈是不是不回来了?”小小韩也悻悻然道,垂下头。   韩遇城有点被他们问烦了,心里很不舒服,他没吱声,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发出很大的声响,把他们吓着了,他们不敢惹爸爸生气,连忙拿起了勺子。   韩遇城不停地喝酒,面无表情,双眼一直盯着左手边的空碗,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不能想她,想起她来就会恨她!   他终于别开头,看向两个小家伙,“韩?,韩竧……”   看着两个儿子,欲言又止,想对他们说:你们的妈妈不会回来了,她把我们无情地抛弃了!   但这种话,他还是说不出口,不忍心伤害两个孩子,只能隐忍心口的那股钝痛,“好好吃饭!夏夏还在外面忙,忙完了,她就回来了!乖!今天过年,你们俩要开开心心的!”   他笑着道。   两个小家伙懂事地点点头,不一会儿,又开心地边吃边闹腾起来了。   吃过年夜饭,他带他们去了前院,巴顿跑了过来,看着父子三人一起放烟花,小家伙们第一次放烟花,开心得很。以前,何初夏是不让他们碰这些的,过年也不会买烟花。   韩遇城坐在雪地里,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灿烂的花火。   何初夏,在天上的你,看到了吗?   我告诉你,很快,我就去给两个儿子找一个称职的好妈妈!   他在心里赌气道。   美国方面,一直没找到她的下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爸,你怎么了?”放完了烟火,小韩韩无意中发现爸爸脸上亮晶晶的,他关心地问。   他没感觉到心痛,但,眼泪居然止不住地流下。   男人嘴角上扬,一把将小小的孩子按进了怀里,“老爸,你哭了……你这么大的人还会哭,很丢脸!”   韩遇城闭着眼,泪水更加肆虐。   寒风冷冽,吹着他脸上的泪水,如刀子般刮着他的皮肤。   他肯定不是在思念何初夏,他只是在心疼两个孩子,他们才两岁多,却失去了妈妈,比他小时候还可怜!他们现在年纪还小,好哄,等他们慢慢地大了,再张口问他“妈妈去哪了?”   他这个做爸爸的,要如何回答?如何解释?   小小韩看着爸爸抱着哥哥哭了,他也哭了出来,跑过去,主动抱住了爸爸的健硕身体。   “爸爸,你不要哭了,我以后不问了!”好像一问“妈妈去哪了?”爸爸就很不高兴,小韩韩大声道。   韩遇城的心更加翻.搅,想到了曾经年幼的自己。   隐约还记得,那个五岁大的孩子,抓.住护士的白大褂问:“阿姨,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   他无言以对,许久才抱起两个儿子,去往别墅。   带他们洗澡,洗完澡后,给他们一人一个大红包,那是压岁钱。   两个小家伙拿着红包,跑到了他们房间的柜子边,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盒子,里面还有很多红包。   “这是夏夏——”小小韩刚要对爸爸说,被哥哥拍了胳膊,不让他说。   “这是我们以前的压岁钱!”小韩韩对爸爸认真地介绍。   韩遇城扬唇,不用他们说,他也知道是何初夏让他们把这些压岁钱收在这的。   “这笔压岁钱,你们打算怎么花?想买什么?”他好奇地问。   “留着以后上学做学费!”   “我要买好多好多的飞机模型!”   他宠溺地笑笑,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现在,赶紧上.床睡觉去!”   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尚了床。   远处还传来鞭炮声,喜庆的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一个人孤寂地坐在没有灯光黑黢黢的房间地板上,叼着烟,内心分不清是平静还是麻木了。   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坐在那,烟一根一根地熄灭,直到他被呛得咳嗽个不停,才按掉烟头。   大年初一,带两儿子回了韩家老宅,这一次,韩家人齐聚一堂,但唯独,又缺了何初夏!   韩遇城看起来跟何初夏没失踪时一样,跟家里人有说有笑的。   “大嫂,听说你给老杜介绍对象了?”他好奇地问。   “我们老四还挺关心杜墨言的嘛!是啊,一个大学教师,我看挺好的,大学教师相较于医生空余时间多,跟杜墨言那个工作狂挺搭的,不是?”大嫂笑着道。   韩遇城点头,“是不错!大嫂,改天你也给我介绍个!”   他这话一出,一桌的人都愣了。   “老四,你要是诚心的,大嫂当然愿意。”大嫂讪笑道,不敢多提一个字,也知道韩遇城这是在赌气。   “我当然是诚心的!今个儿,我得把话说清楚,我知道各位兄嫂都很关心我,你们怕我做傻事什么的。你们放心,我韩老四活了四十年,什么事儿没经历过?什么罪没遭受过?已经挺过去了!这日子,该过的,还得继续过!我这两儿子才两岁多点……总不能,跟我一样没妈吧?”   他笑着,沉声道。   没人相信他这话!   他那么爱何初夏,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杜墨言用了六年的时间,才想着要再婚。   韩遇城越是这样,越是反常。   “各个好像都不信似的!你们不给我介绍,我就自个儿找去!”他扬声笑着道。   “老四,我们当然希望你能走出来!这是好事!”大哥韩遇铭沉声道,拍了拍韩遇城的肩膀。   他笑得更开了,还是一个劲地让两个嫂子帮他介绍。   ——   日子在奶爸生活中,一天天地过去。   这三个月,他哪也没去,留在京城,配合乔世勋的案子开庭作证,除了这件事外,所有时间都在带儿子,带着他们到处玩,陪着他们一天天地长大。   “哥哥,妈妈到底去哪了?”虽然平时不提,但不代表他们已经把何初夏忘记了,只是不敢问而已。   小韩韩皱眉,“夏夏去治病救人了!她会回来的!”   不是没有出去找过妈妈,每次走到门口,都被保安拦着了,后门也是,有次还被爸爸打了,警告他们不许再出去。   他们知道出去乱跑是错的,所以不敢了。   两个穿着一样衣服的小家伙,趴在乳白色的篱笆上,看着在后院给花草浇水的爸爸。   “夏夏,不会回来了……我看到爸爸经常看着她的照片哭……”小小韩难过道。   若不是每天都悄悄地看妈妈的照片,他们早就忘记妈妈长什么样了。   “你胡说!夏夏才不会不回来!”小韩韩气愤地瞪着弟弟,这时,韩遇城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   他扬唇,继续认真地给绣球花上药水,他最近迷上了园艺,后院的花草被他打理得生机勃勃。   “她就是不要我们了!”小小韩撇着小.嘴,难过地反驳,伸出小手,打了哥哥一下。   “你又哭!爱哭鬼!还打我!”小韩韩气愤道,反手推了弟弟一下。   小小韩差点摔倒,小家伙虽然性格上比哥哥弱了点,但爆发起来也是个暴脾气,“你才爱哭!我是想夏夏!你不想妈妈!不是好小孩!”   他大声反驳,猛地推了哥哥一下,小韩韩扶住了泥巴,气得又打他一下,就这样,两个小家伙在你一下我一下后,抱着扭打在了一起。   韩遇城看着这一幕,没有立即上前阻止,他的理念是,男孩子就得血性一点。   他当年刚到韩家的时候,没少和韩遇柏打架,即使韩遇柏大他很多。   花浇完了,关掉开关,他才朝篱笆外走去。   “你们俩干嘛?!”韩遇城沉声喝。   小小韩被小韩韩压在身下,两个小家伙面红耳赤,各个都是凶巴巴的样儿。   韩遇城大步过去,弯腰,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俩分别给拉了起来。   “老爸,哥哥说夏夏不会回来了!他骗人!他不是好孩子!他不想妈妈!”小小韩大声吼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妈妈?!”小韩韩气愤道,“是他不准我想!”   小家伙吼完,“哇”的一声哭了,哭得歇斯底里。   韩遇城蹲了下去,满心惆怅,“都别哭了!我带你们去找妈妈!”   他的话刚说完,两个小家伙都呆了,疑惑地看着他,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老爸!真的吗?!”   他们激动地问。   他沉沉地点头。   乔世勋的案子算结了,没他什么事了,从上次回国到现在,他已经半年没去加州了。   ——   这是两个孩子第一次出国,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们没睡几个小时,因为要见到妈妈了,他们很激动,还带了买给她的很多礼物。   看着儿子们那期待的眼神,韩遇城在心里苦笑。   她已经失踪半年多了,虽然早就觉得她死了,但心里一直存着侥幸心理,不过现在,这种侥幸心理也没了。   他真的认命了!   如果,她还活着,怎么会不想方法联系他?   两个孩子一觉醒来,是在陌生的房间,正是斯坦福的别墅,但他们并没看到妈妈,只在墙壁上看到了她的放大照片。   爸爸骗人!   这里哪有妈妈?!   第二天,韩遇城带着他们两个,去了那个峡谷,乘着已经建好的索道,到了崖顶。   以为已经忘记了,但,看到山崖顶上的风景,那天的情形历历在目。   “爸爸,妈妈呢?”小小韩苦涩地问,不是说,妈妈在山顶吗?   一直没说话的韩遇城,挪动了步子,一直走到悬崖边,缓缓蹲下,“韩?,韩竧,你们的妈妈,就在这山崖下!”   他们哪里听得懂。   “她为了救爸爸,自己掉下去了。”他又道,随后跟来的保镖,看到韩遇城就蹲在悬崖边上,他们目露警觉,担心韩遇城做傻事。   “初夏,我输了,我以为,能够把你忘记的,结果发现,我还是做不到……”他看着一望无底的深渊,喃喃自语。   “两个儿子也没法填补我心中的空缺,唯有你才可以!初夏,我要过去陪你,我怕,等我百年后,再投胎转世追不上你——”他喃喃地说道,泪水,一滴一滴地坠落。   转过头,看着不远处两个幼小的儿子。   他们看到爸爸哭了,缓缓走过来,韩遇城这时扬声对不远处的保镖吩咐:“把他们带走!”   保镖立即上前,但是,也担忧地看着韩遇城。   “老板,回去吧!”   “都给我走!”韩遇城转过头,沉声命令。   “可是——”保镖怕他想不开,不愿意走,但,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于是,背过了身子。   韩遇城站起,微微仰着头,脚步往前又迈了一步,左脚已经悬空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那个软件的提示音。   他愣了,立即收回左脚,掏出手机,打开软件。   这是一个GPS追踪软件,追踪那头就是她手上的戒指,好像有信号了,显示的是匹配成功了,但是,又断了!   韩遇城立即转了身。   那枚戒指,一直没找到,怎么突然有点信号了?   ——   原本已经准备追随她而去的韩遇城,这下仿佛又看到了一丁点希望,带着两孩子,立即去了旧金山。   位于旧金山的韩氏分公司总部,早已经成立了一个部门,这个部门就是用来追踪那枚戒指信号的,24小时都有技术人员值班。   从何初夏被乔世勋绑架到现在,他们一直在追踪,哪怕觉得何初夏已经死了,他们也没放弃。   “Hanson!”见到韩遇城,戴着眼镜的工程师立即站起来,韩遇城立即将手机给他。   “你这边没发现戒指的信号?”他沉声问。   “Oh,没有!完全没有!”工程师摇着头道。   “我的手机APP刚刚提示过!”韩遇城沉声道,悬着一颗心。   “这就奇怪了!Hanson,也许是你的APP长期没更新的原因!我这确实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   韩遇城那颗充满希望的心,此刻,又凉了下来。   为什么?   他走到了巨幅落地窗边,看着外面,在心里喃喃地问。   你不想我死?   所以故意给了我一点希望?   在崖顶的时候,如果这个软件没响,他可能已经跳下去了!从来不相信鬼怪力神的韩遇城,这会儿有点迷信了。   她不让他死,才是更残忍的事!   “继续监控!”临走前,他对工程师吩咐了句。   ——   看着韩遇城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威尔拿着酒瓶,碰了下他的瓶口。   “Wire,你说,她到底有没有可能还活着?”韩遇城喃喃地问,语气平静。   威尔是医学界的科学家,科学得有点冷血,从不说好听的,“Hanson,我不想回答你,我怕你做傻事。”   韩遇城笑了,“你不说,我就不会做傻事了?说吧!我能接受!”   “据你的经验,Summer中的那一枪,有没有打中心脏?”威尔严肃地问。   这是一间很安静的酒吧,客人寥寥。   韩遇城冷静地点头,他枪法一流,怎会判断错误?   威尔耸耸肩,一脸遗憾,不过,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很大胆的假设,“当然,如果Summer能够被及时抢救,也许,可能,还活着……”   这算是安慰他的话,那峡谷根本没人,她能被谁救了?   就算救了,短时间内能到医院,到了医院,心脏被打坏了,还能活?   “Wire,你相信灵魂么?”韩遇城又认真地问。   “No!”他反驳,“不过,你相信就OK!”   信则有,不信则无。   “可我,做梦都梦不见她!你说,她是有多怨我?我想死,她还不让!这个霸道、残忍的小女人!”他像是自言自语,边说边笑。   “Hanson,她舍身救了你一命,你居然还想死?你才是愚蠢的男人!”威尔扬声道。   “是她错了!”韩遇城沉声道,站了起来。   失去她后,他才明白,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不要成天把爱恨挂在嘴边,只要你爱的那个人,能陪在你身边就足够。   可她无情地走了,残忍地让他活在孤独与懊悔中……   他独自一个人走在空旷的马路边,戴上耳机,一首首他曾经觉得俗的,她却爱听的歌曲,一首接着一首地播放。   从《白月光》到《记得》……   从《最亲爱的》到《Sleep Alone》……   已经四十岁的男人,走在看不见尽头的马路上,体会着人到中年、斯人已逝的孤独……   第227章:你心里只能有我!一更   没有她的世界,像拔了牙齿的牙齿,舔时痛,不舔时空洞。   如果她现在还活着,他韩遇城一定不会再那么傲娇,那么矫情。一定对她说尽甜言蜜语,把她宠上天。他不去上班,就在家照顾儿子,给她做饭,也一定支持她那神圣的工作。   可惜,没有如果。   是他的错么?   还是命运就是如此安排?   空旷的马路,浩瀚的星空,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路灯将他的身影一再拉长、拉长……   他想问她,如何忍心丢下他?如何忍心让两个儿子这么小,就失去了妈妈?   真正的爱情,就是陪伴。   真正的爱,不是为了对方牺牲了自己,因为失去对方,才是最可怕的事。   什么即使对方死了,也活在自己心里。这都是扯淡!   他没那么高的境界,他做不到,他只想看到一个真真切切的她,能够切切实实地抱住她!   他只是个俗人!   ——   戒指仍然没有信号。   他并不会时刻关注,这些天一直带着两个儿子到处玩耍。小家伙们玩得很开心,他很羡慕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再悲伤的事,只要不想起就很快忘记。   快乐的时候,可以没心没肺。   他们父子三人在迪士尼游玩的画面被记者拍到了,上了新闻,很多人都知道韩遇城与何初夏的爱情,知道韩太太失联了。   实际上,美国加州各城市的大屏幕每天都还滚动播放寻找何初夏的寻人启事。   韩遇城的记者朋友打来电话,在征求他的意见后,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   “是的,我没有放弃寻找韩太太,她还在失联中。韩太太,如果你能看到这篇报道,请你迅速与我联系!还记得这枚戒指吗?我每天都戴着,如果它在你身边,也请你为我每天戴上!”   街头,巨大的屏幕上,韩遇城坐在书房,他看着镜头,唇角上扬,染着浅笑,竖起左手,左手无名指上,那枚低调的指环散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   即使知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但他还当她是失联了。   万一她还活着,这么久却没回来,兴许是遇到什么坏人了,他没有直接在报道中说戒指里有追踪器,只想她戴着,到有信号的地方,他就能看到了。   不过,这也算是在自欺欺人。   “韩太太,我爱你!我和两个儿子,我们父子三人,一直在等你!”第一次吧,面对公众,他如此高调地对她说了这三个字。   只可惜,她看不到,也听不到。   ——   加州的阳光仍然那么强烈,韩遇城坐在院子里的遮阳伞下,看着报纸,两个小家伙在屋里睡午觉,他放下报纸,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们也该醒了。   不过,院子门口来了访客,管家迅速去开门了。   来者是布鲁克探长。   “但是,我们并没有可以控告她的理由和证据!”布鲁克放下咖啡杯,看着韩遇城,耸着肩道。   “涉嫌给我下毒,不是理由?”是关于孤影的事,当地警方没有控告她的理由,并且,孤影是有律师的。   乔世勋这头大鳄虽然被捕了,但这不代表董家也没了。   “那点亚硝酸盐,构不成犯罪。”布鲁克耸耸肩。   “Brook,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警方不作为,不要逼着我自己动手!”他操着流利的英语,态度坚决。   布鲁克耸耸肩,一副“你随意”的样儿。   韩遇城双眼里迸发出阴鸷的光。   ——   一支手枪抵在了孤影的额头上。   “你是什么人?!”孤影冷声问。   “Hanson警告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杀!”这是职业杀手,对她冷声地警告完,迅速走了。   韩遇城……   孤影苦笑,她已经半年多没看到他了,还以为他把她忘了……   他老婆死那么久了,他却还没放弃找她,大屏幕上,他深情且乐观的样子,令人动容。   孤影回神,连忙进了主宅。   姚女士坐在轮椅上,口眼歪斜,嘴角流着口水。手术救了她一条命,但也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孤影叹了口气,推着她走了。   ——   “老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巴顿将军一个人在家,没人陪它玩,怎么办?”韩遇城躺在大床上,小小韩趴在他的心口,皱着眉问道。   韩遇城扬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夏夏在这,我们要在这陪她。”他淡淡地说道。   她是在这里坠崖的,她的尸首漂不出太平洋,她的孤魂也许就在附近……   “又骗人!”小韩韩气愤道,小家伙傲娇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爸爸睡。   “爸爸不骗人,爸爸怎么会骗你们?你们看,夏夏就在天花板上,正对着我们笑呢。”他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小小韩转身,看向天花板,什么都没看到!   小小韩失落地回头,趴在了爸爸胸口。   他仍然恍惚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魔障了。   每当想起她的时候,他都像中了邪,其实根本看不到她,不过是一种幻念。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手机响了,“韩韩,帮爸爸接电话,就说爸爸在休息。”   经常有商界人士联系他,有人邀请他重出生意场,他听烦了。   小韩韩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滑动接听了,“喂,是我!”   低沉的女声传来。   “你是谁啊?”小韩韩疑惑地问,那边,像上次小小韩接电话那样,又挂断了。   “是夏夏吗?”小家伙又问,“喂?”   “儿子,怎么了?”韩遇城沉声问,坐了起来。   “老爸!刚刚的人是夏夏!”小韩韩激动地说道,“可是她挂掉了!”   韩遇城苦笑,从儿子手里接过电话,最近不是没接过类似的诈骗电话,冒充何初夏,说自己被关在哪哪哪了,要他先转账什么的。   但知道他手机号的人并不多,所以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被电信诈骗的电话打爆。   压根不信是她打来的电话。   “真的像夏夏的声音!”小韩韩无比认真地说道,已经半年多没看到妈妈了,他们年纪又小,几乎忘了妈妈的声音了。   韩遇城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无号码。   诈骗或是骚扰电话而已!   试着打了过去,那边传来“嘟嘟嘟”急促的忙音。   他笑笑,居然还会有种心存侥幸的心理!   “乖,不是夏夏,如果是她,早回来了——”他相信,何初夏如果还活着,早就联系他,早就历尽艰辛地回来了,不可能这么杳无音讯,这么狠心。   她爱他。   他深信不疑。   ——   “Summer,以后除了这个房间,你哪也不许去!”穿着西裤,深灰色西服马甲,衬着白衬衫,左胸前口袋里塞着怀表的中年男人,站在房门口,冲她沉声命令。   女人一头深棕色波浪卷发,穿着纯手工制作的长裙,素净的鹅蛋脸上,未施粉黛,脸色明显苍白。   她的细眉微皱,“你打算关我一辈子?Sanchez,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女人冷静道,她正是失踪了半年多的何初夏,一脸的冷静,但,那颗心脏却在狠狠地对眼前这个英俊成熟的男人悸动,她控制不了。   “Summer!我不是关你,这本来就是你的家!别再打电话联系任何人!我不管你的过去,那跟我没关系!”桑切斯说完,将双开大门拉上,从外面上了锁!   她垂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理性克制着心脏的悸动,坚决地将那枚钻戒取下,走去窗口,想讲它丢出去,然而,窗户都是封闭式的!   房间里,除了豪华奢侈的装饰,什么通讯工具都没有!   而窗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只知道这是半山腰上,从这里出去,得坐直升飞机。   她的心平静了下来,在书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复古的羽毛笔,蘸着墨水,在纸上写起字来。   韩遇城   韩?   韩竧   韩大哥   老公   小韩韩   小小韩   她就这么不停地写,一下午的时间,都用来写字了。   被关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有人开门,是桑切斯,他亲自端着托盘进来,给她送晚饭。   “Sanchez,你这样关着我,我会疯的。我答应你,不再联系了,你让我过得正常点,OK?”她冷静地说道。   “Summer,你想联系,也联系不上他。”桑切斯幽幽道,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温柔,“吃饭吧,我亲自下厨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中餐。”   他温柔道,目光也是温柔的,她尽量不去看他的目光。   “谢谢。”看到有米粥,她诚心感激道,还有她很爱吃的黑米馒头。   “小傻瓜,跟我说谢谢!想挨揍?”桑切斯宠溺道,扣住她的腰,朝她的脸颊上吻去,她立即别开头。   “不要!”嘴上说不要,那颗心脏却在悸动。   桑切斯的立即清醒,有些懊恼,何初夏已经挣开他,坐了下去,拿起了勺子。   “你吃过了吗?”她淡淡地问,他已经走去了书桌边,看到了书桌上她写的字,一股怒火涌上,男人紧握拳头。   “Summer,你要尽快地忘掉他们!你的心里只能有我!”桑切斯背对着她,冷冷道,“不然,解决他,对我来说,是分分钟的事儿!”   何初夏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Sanchez,你也是有孩子的人,虽然你背后的组织很强大,但是,你不能胡作非为!你越这样威胁我,我越不想在这呆下去!你把我逼急了,我可能会自杀!”   她冷硬道。   桑切斯霍地转身,“你自杀,那三个也得陪葬!”   何初夏这时站了起来,“你别这么极端行吗?你那么爱你的妻子,但我终究不是她……你这样的爱,算什么?BT了,明白吗?你这样一直关着我,我宁愿当初没被你救下!”   她站在他跟前,勇敢地说道。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男人的大手紧紧扣着她的背,她的腰,紧紧地抱着他。   两颗心脏都在狂跳,她能感受得道,跳得有些疼了。   她无法控制,即使作为一名医生,也不能明白这代表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反手,轻轻地拍了拍这个痛失爱妻的男人的背,安抚着他。   ——   如城堡一般的豪宅,黑色轿车缓缓驶出了一里路外的大门,她站在阳台走廊上,直到那辆黑色轿车消失无影,她才去往放映室。   开了电视机,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台。   “还记得这枚戒指吗?我每天都戴着,如果它在你身边,也请你为我每天戴上!”属于韩遇城的俊脸,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老公……”她轻喃,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枚指环,被桑切斯拿走了。   第228章:重逢6000二更!   除了韩遇城的书房,这是她见到的第二个像小型图书馆似的书房,复古的装修风格,窗帘全部拉下,书架上的那些书籍散发出浓郁的书墨香。   她迅速走到办公桌边,记得上次看到桑切斯把她的戒指往桌上随便一丢的。   她要找到它!   知道他还在满世界地找她,也许每天都在睹物思人……   桌上都找遍了,没找到,不会是被桑切斯当垃圾一样,扔了吧?   她懊恼,沮丧地叹了口气。   头顶上方就是监控,她还得躲着,就在她准备蹲着从书桌底下跑开时,发现掉在地毯上的那枚铂金指环。   连忙捡了起来,戴在手上,大小刚刚好。   她很快出了书房,在外面,遇到了那个小女孩,她目光有点仇视地看着自己。   “Angela!”她笑着喊,小女孩穿着可爱的粉色公主裙,披着一头乌黑长发,齐刘海,眼睛很大。   安吉拉并不想理睬她,“Summer,我爹地爱的是我妈妈,你不是我妈妈!我不要你做我的妈妈!”   她大声道,凶巴巴的。   何初夏苦笑,心脏还是不免得有一点点刺痛和失落,“Angela,我也不爱你的爹地,我有老公的啊,我还有两个双胞胎儿子呢!是你爹地不让我走!”   她撅着嘴,耸着肩道,一脸孩子气地看着差不多四岁大的小女孩。   “真的吗?”安吉拉有点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Angela,阿姨特别想离开这里,想回自己家去!”她又道,眼神里透着失落。   安吉拉皱着眉头,“爹地很疼我,我会叫爹地让你走的。阿姨,你知道,我妈咪去哪了吗?”   说着说着,小女孩一脸失落,何初夏的心莫名地疼了下,当然,也想到了她的两个儿子,她失踪这么久,他们也会像安吉拉一样,想妈妈吧?   “Angela,你的妈妈去了最美的地方,她其实每天都能看到你,只是你现在看不到她而已,等你长大了,就可以看到她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笑着道,与安吉拉相比,她的两个儿子是幸运的,他们的妈妈起码还活着。   很快岔开话题,带安吉拉去了草地上。   从安吉拉口中得知,去外面要先坐车到机场,机场离这边不远,只能停直升飞机。   “阿姨,它是我的马!”安吉拉牵着一匹幼马,对何初夏扬声道。   她莞尔。   突然想起了和韩遇城在马场骑马的情景,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她要怎么联系上他?   ——   “Hanson!有信号了!信号很稳定!”韩遇城刚到工程部,工程师站起来,指着墙壁上的屏幕对韩遇城欣喜道。   他也是收到了APP的提示,显示有信号了,然后接到了这边的电话,第一时间赶来。   “位置能锁定吗?”没有过多的激动,戒指在,她人不一定在。   “很遗憾,GoogleEarth显示,那里是无人区。”工程师遗憾道。   韩遇城放大地图,在地图上,那是一片没有人烟的山区,但,这座山的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像在哪听说过。   “你继续看着!”他说完,出了办公室。   韩遇城上车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Wire,你之前是不是跟我八卦过一件事?”   “什么?八卦?开什么玩笑!我是科学家,会八卦?”威尔不满道。   韩遇城懊恼,真想揍这自大狂一顿!   “查理斯山!”他沉声道。   威尔的表情严肃了,“Hanson,你不是退隐江湖了吗?问这干嘛?”   韩遇城不耐地松了松领带,“我问你,那里是不是有人住?!”   “Hanson,你别开玩笑,那里,你不能去!”威尔严肃道,韩遇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提那里。   “你不说,我不会去查么?!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Wire,明年你实验室的经费,休想了!”跟威尔说话,就算再沉得住气的人,也会被气死,韩遇城不耐烦地说完,立即要挂电话。   “NoNoNo!Hanson,你冷静,冷静点!我可以告诉你,伙计,冷静点。查理斯山,是Free-Man组织一位重要首脑家的所在地!”威尔抢在韩遇城挂电话之前,一口气说道。   Free-Man!   韩遇城挑眉,这个组织,他是知道的。是一种带有宗教色彩的兄弟会组织,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庞大的秘密组织。   那真有人住!   她是掉山崖下的,掉水里的,戒指怎么会在山上?   被人捡了?   不会那么凑巧,一枚指环而已,掉水里,那么容易被人找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她在那座山上!   “没你什么事了。”他淡淡地说了句,立即挂断。   “喂!Hanson,你问那里——”   “这家伙!”威尔没好气道,不明白韩遇城为什么突然问那座山,他要是去,可就完蛋了!   那里,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韩遇城当然知道这个组织,曾经这个组织还冲他发过入会邀请,被他拒绝了。   他曾是一名中国军人,祖辈都是,不可能加入国外的秘密组织。   ——   Sanchez,中文名:时慕笙,40岁。   Free-Man首脑之一,掌管该组织旗下所有医药业。   关于他的资料,只有这么多,网上只有一张他和他妻子,儿子以及女儿的合影。   他妻子的背景不详,一对子女的名字都没曝光。   “韩先生,里面请!”西装革履的韩遇城,进了一间偌大的办公室。   一个络腮胡花白,穿着格子衬衫,背带裤,嘴里叼着烟斗的美国老者,站在窗口的位置。   “Hanson,我的朋友,好久不见!”他热情地上前,说完,张开双臂,韩遇城上前,跟他拥抱。   “好久不见!Da.vid先生!”他沉声道。   很少有人能让韩遇城这么热情地拥抱的,可见,这个叫大卫的老者,地位之重。   “请坐!”大卫指着旁边的会客沙发,对他说道。   韩遇城很快落座,一番客套之后,说明来意。   “Sanchez!我已经半年没看到他了!他妻子过世了,他很伤心,这家伙,很爱他的妻子。”大卫说着,想起了什么,看着韩遇城,忙说对不起。   因为,他的妻子也失联了。   他今天来找这个大卫,因为他也是那个组织的首脑之一,想透过他,去拜访Sanchez的家,寻找那枚戒指的下落,或者说,是何初夏的下落。   他到现在都还不敢奢望她还活着,但,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到那枚戒指。   “Hanson,这恐怕……Sanchez是个怪脾气,从来不会邀请我们去他家里。”   “那请您转告他,我要去拜访他!”韩遇城态度有点强硬,如果Sanchez不让他去,他只好带人翻山越岭了!   ——   果然,得到大卫的回复是:Sanchez不在家里见客。   而他常年在家陪老婆和孩子。   ——   “Summer,Angela现在很喜欢你,我很开心。”桑切斯和她走在花园里,笑着道。   “我也是个妈妈,知道小孩子喜欢什么,这几天跟她玩得很开心!Angela是个活泼又善良的好孩子!”她笑着回答,想起了两个儿子。   月圆之夜,他们现在是在国内,还是在加州?   她是跑不出去了,只能取得桑切斯的信任后,让他带她离开这,再找机会去找韩遇城。   但似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人,性格非常偏执,很极端!   “我的儿子,也会慢慢接受你的。”桑切斯又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他们接受我?我可以做他们的朋友,但是,Sanchez我不可能做他们的妈妈,他们也不会认我。还有你,请你明白,我是我,何初夏,不是你的江一蔓!”她说完,转了身。   何初夏的话,又一次刺了时慕笙的心!   她再次提醒他,爱妻的离去。   半年多过去了,痛苦仍然没有被抚平,以为她的心脏还活着,就等于她还活着……   浴.室,半人高的镜子上,染上了一层水雾,女人伸手,抹掉雾气,脸、脖子,出现在了镜子里,她不敢再往下看。   嘴角上扬,她笑着,这笑却不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心里不快乐。   回到房间,了无困意,她又坐在了书桌边,拿起羽毛笔,继续写字,写他们父子三人的名字,不停地写……   写累了,就拿过那枚指环,不停地看。   不停地回忆,回忆跟韩遇城相识以来的种种,只是,心还是很平静。   她双手托腮,看着窗外。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重逢?   ——   “Hanson!小心,前面发现有电网!”漆黑的夜,前面带路的手下对他说道。   韩遇城掏出手机,从他的位置,到戒指的距离,只剩下了几百米,红外望远镜即使在夜里也能清楚地看到那座城堡一般的建筑。   他带着三个人,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这!   “翻过去!”他沉声道,电网而已,对于他而言,十分轻松,侧过头,看着旁边的大树,三名属下已经了然。   他们利用参天大树和绳子,轻松越过围墙一般高的电网,路上,避开了所有监控。   但,他们刚进入后院,牧羊犬就叫了……   ——   “韩先生,我是知道你的!”时慕笙从楼上下来,看着大厅里被俘的韩遇城,他笑着道。   “时先生,今晚冒昧打扰,韩某实属不该,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韩遇城不卑不亢,沉声道。   “哦?”时慕笙挑眉,“我时某洗耳恭听。”   韩遇城这时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我想请问时先生,是否看到了内人?”   时慕笙上前,从他手里接过照片,“这位是,韩太太?”   “是!我太太于七个月之前,在附近的峡谷中枪坠崖失踪了!”韩遇城沉声问,他和这个时慕笙素未谋面,如果他看到了何初夏,会让她一直不回去?   虽然Free-Man组织很神秘,有人说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黑道组织,但它对外宣扬的是,博爱。   他侥幸地想,何初夏会不会被他们救了。   “中枪,还坠崖……!韩先生,我对你太太的遭遇表示同情,我想,这样的情况,早就……凶多吉少了!请节哀!”时慕笙看着韩遇城,沉声道。   并不是像同情的样子,反倒是嘲讽。   韩遇城掏出手机,打开手机软件,屏幕对着时慕笙的脸,“时先生,这是我在我太太的戒指里安装的定位仪,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太太的戒指就在你家里!”   “可以让我领回那枚戒指么?”他沉声问,这辈子,能在他面前嚣张、冷嘲热讽的人没几个,眼前的时慕笙算其中一个,但,为了何初夏,他忍了!   “哦?居然有这种事?”时慕笙一副惊讶的样儿,“世界上还有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   韩遇城眯着眼,睨着眼前的男人,“时先生,你与我无冤无仇,我今天擅闯贵府,实在唐突。但,我事先托Da.vid先生拜托过你,是你没给面子!”   “韩先生,这戒指我是见过,不过,是小女去河边玩耍,在河堤上捡回来的,我怕小丫头误吞,随手丢地上了!并没看到韩太太!”时慕笙的脸色缓和了些,沉声道。   “你真见过那枚戒指?!”韩遇城激动地问。   时慕笙点头。   “你女儿是在哪捡到的?!”他又激动地问。   时慕笙脱口说出一个地址,韩遇城转身就要走。   “爸爸你说谎!我什么时候去过河边?”这时,抱着芭比娃娃下楼的安吉拉大声说道,韩遇城立即转身。   无意间看到了时慕笙脸上的严厉表情。   韩遇城突然伸手,将他猛地推开,迈开大步,冲上楼梯,“帅叔叔,你——”   韩遇城一把将安吉拉抱起,转过身,看着楼下的时慕笙,投以警告的眼神!   他看着手机APP上的两点,一个代表他自己,一个代表何初夏,他们的距离,非常近。   这时,时慕笙转身,对旁边的属下说了什么。   “帅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你好帅,比我爹地还帅!”安吉拉一点都不怕韩遇城,仰着小.脸,花痴地看着他。   韩遇城刚走到二楼,手机没信号了,网络中断,图上的两个点,只剩下了一个点,是他自己。   “你叫我韩叔叔!你呢?”他温柔地看了眼怀里漂亮的小女孩,轻声问,为人父后,对孩子,他非常有耐心。   “我叫Angela!”安吉拉大声回答,韩遇城笑笑,这里的信号显然被屏蔽了。   他不过是进来找一枚戒指,这时慕笙的反应未免过了,难道有什么鬼?   “Angela,告诉叔叔,你有没有在河边捡到过一枚戒指?”韩遇城认真地问,已经抱着安吉拉到了二楼楼梯转角。   “爸爸在撒谎,他根本不让我去河边!叔叔,你说的是什么样的戒指?我可以帮你找!”安吉拉大声道。   韩遇城莞尔,先让她看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再掏出手机,让她看何初夏那枚对戒的图片。   “和阿姨脖子上挂的那枚,一模一样诶!”安吉拉好奇地说道。   “阿姨?!”韩遇城的心脏狠狠地扯了下,他到现在还不觉得,何初夏还活着。   “对啊,Summer阿姨!”安吉拉说道,而后,凑近了韩遇城的耳畔。   他早已经因为“Summer”这个英文名而心颤了!   那是她的英文名啊!   可爱单纯的小女孩贴在他耳边说:“韩叔叔,Summer阿姨很想回自己家去,我爸爸不让她走,你可不可以帮助她?”   “她,她现在在哪?!”韩遇城回神,看着怀里的小女孩,激动地问。   是她,一定是她!   她没有死!   她没死!   她居然大难不死!   韩遇城早已热血沸腾,心脏在狠狠地颤抖着。   “她住在三楼的主卧!爸爸要她做我妈妈,可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去了最美丽的地方……”安吉拉又说道,韩遇城抱着她,已经往三楼走了。   “初夏!何初夏!”刚到三楼,他大声地吼,男人的声音几乎响彻整座城堡。   何初夏一梦惊醒,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坐了起来,是做梦吗?   梦里的声音吧?   “何初夏!”   浑厚的男声又响起,这下,她确定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他,他找来了?!   想也没想,揭开被子就下了床,走到门口,按了墙壁上的开关。   “何初夏!”   韩遇城又吼了声,这时,时慕笙的手下趁他不注意,已经将他控制住,怀里的安吉拉也被夺走了。   “你们放我下来!”安吉拉严厉道,像个霸气的小公主。   韩遇城扭着身子反抗,“给我滚开!”   他吼着,咬牙,就要使劲,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里面的灯光缓缓流泻.出来,女人的脸,一点点地由门缝的扩大而露出来……   被两名黑人保安擒拿的韩遇城,一双眼瞪大了看着那张,久违的脸……   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儿,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眼眶涨红。   “初夏……”他呢喃。   她也看着他,满心复杂,“你,你……”   韩遇城拼了命地挣开黑人,朝着何初夏走去,那双铁臂强势地将她的身躯往怀里一按,牢牢地,紧紧的,死死地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女人!   “我在做梦吗?你居然还活着!我这是在做梦吗?!”他哑声地问,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吸吮她身上的味道,紧紧抱着她,不停地问。   她反手,也抱住了他的背,没有哭,“不是!你不是在做梦!我没死!”   韩遇城闭着眼,泪水已经汹涌而出,何初夏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太紧了,仿佛是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他身上还是那股她念念不忘的味道,她闭着眼,不停吸吮,眼泪也流了出来……   第229章:你答应过我不走的!6000   仍然没有心疼的感觉,但她清清楚楚地明白,韩遇城之于她的意义!   心脏虽然不是那颗心脏了,但那些刻骨的记忆,他们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一再地将他健硕的身躯抱紧,像他抱着她那样!   “老公……我一直在等你找到我……我,我想回去,但是,出不去……”半年多了,其实,她在病房里躺了也有两三个月,期间一直在吃药。   韩遇城深吸气,嘴角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咧着嘴,笑着,笑容越来越深,露出一口洁白贝齿。   他竟然不是在做梦!   他不是在做梦,此刻正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体温,闻到了独属于她的气息,她趴在他的心口,那颗因失去她而空洞已久的心,此刻已经被填满!   “那枚戒指里,装了定位,我根据戒指的信号,才找到你的!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我感觉像在做梦!你个傻女人!何初夏!你当初,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傻?!你以为你救了我,牺牲了自己,我能幸福愉快地活着么?!”他的双.唇颤抖,说话间,微微松开她,两只大手,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捧着她的脸颊。   还是那张脸,除了有点苍白,其它完好无损。   那眉眼、鼻梁、双.唇……   都还是她!   她仰着头,看着满脸泪水,已经四十岁的大男人,虽然没有心悸,但,一股鼻酸汹涌而上,她又红了眼,湿.了眶。   “我那时候,根本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不想你被乔世勋打中!我不要你死,不想你受一点伤害!”她笑着,流着眼泪回复他道。   听着她的解释,韩遇城的眼泪顿时如雨下,那就是她的爱,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   那时候,她并没有想这么多!   全身热血沸腾,他低下头,猛地狠狠地吻住她,旁若无人地深深地吻着她。   “好羞羞……!”安吉拉说着,双手捂着了脸,心里也在偷着乐,阿姨的老公来了,阿姨要走了!   虽然她很喜欢她,但是,她心里更爱的是妈妈。   时慕笙赶来,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身材与他相当健硕的男人,正捧着她的脸,两人热切地吻在一起……   他紧紧握拳,那股醋意涌上心头。   此时此刻,她的心脏,是否已经在为别的男人悸动?!   想起这点,那股撕心裂肺,痛失所爱的感觉,狠狠地折磨着他,难道,他连她的心脏,都留不住了吗?!   彼此的泪水交融在了一起,她也回吻着他,只不过,那颗心仿佛还是死的,但越是这样,理智越是告诉她,她爱的是韩遇城!   “够了!”时慕笙上前,沉声喝,棒打鸳鸯。   韩遇城这才松开何初夏,但他无视时慕笙,旁若无人地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指腹摩挲她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   “别怕,这次,我一定会把你平平安安带回家,对了,那两个小家伙就在斯坦福,离这里很近。”他哑声道,嘴角尽是温柔的笑容,语气也温柔似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情,像看稀世珍宝似地,看着她。   想起两个儿子,她微笑,“嗯!这次,我们一定一起回去!”   一家四口,一定要团团圆圆地幸福美满地在一起!   话音刚落,看到了时慕笙那张冷若寒冰的俊脸,而那颗心脏居然在不自觉地跳动……   她很苦恼,她不想这样!   她只想一心一意跟韩遇城在一起,只想跟他幸福地过完劫后余生。   韩遇城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身后不远处,一脸黑沉的时慕笙,他转身,将何初夏牢牢地圈在臂弯里。   “Summer,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走的!”时慕笙眯着眼,沉声道,一脸笃定。   韩遇城挑眉,这时慕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禁锢她,不让她回去?而且,外界传闻,他非常爱他的妻子!   他也想起了小女孩安吉拉对他说的话,说什么她爸爸要何初夏做她的妈妈!   但是,他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时先生!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我无冤无仇,你半年前痛失……这才多久,难不成移情别恋了?!”他冷声问,双眸瞪着他,将怀里的他的女人搂得更紧。   “从何说起?那你得问她!”时慕笙冷哼道。   “爸爸!你又凶了!妈妈就是被你凶走的!”看着爸爸棒打鸳鸯,安吉拉不高兴了,从保镖怀里挣脱下来,跑到时慕笙的跟前,仰着可爱的小.脸,对他不满地抗议。   “Angela!你该去休息了!”时慕笙睨着穿着粉色睡裙的小女儿,沉声道,表情严肃。   安吉拉顿时就懵了,愣了下后,泫然欲泣。   时慕笙见女儿要哭了,有点心疼,但在外人面前,他克制住了那股慈爱劲儿,更多的是谁都不能挑战的威严。   安吉拉的保姆这时姗姗来迟,“Angela,我们回房间。”   保姆很年轻,柔声哄。   “Mary,爹地凶我!爹地凶我,她不爱我了……呜呜……”安吉拉哭着道,时慕笙的双拳已经握紧,隐忍着过去抱女儿的冲动。   看着安吉拉在哭,何初夏的心忍不住地又疼了,但她克制住了自己。   玛利亚看了眼时慕笙,接受到他的眼神,她将安吉拉抱起。   长长的走道里回荡着安吉拉那委屈的哭号声。   “时先生,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的女人!难不成你想做强抢人妻的事儿?!对得起你死去的妻子?!”他刚刚碍于安吉拉在,怕伤到小女孩幼小的心灵!   “老公!”何初夏沉声喊了句,捉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我说的没错吧?他确实爱妻如命!”他再次强调,不是说死了老婆的男人不可以再找,但何初夏是有夫之妇,更何况,半年的时间,这个爱妻如命的男人,就把死去的妻子忘了?   换做是他,做不到!   虽然曾经扬言要再娶,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的伪装!   “这位韩先生!你现在彻底惹怒我了!给我带走!”时慕笙咬牙命令道。   “谁敢过来?!”他冷声道。   “你们都别闹了行吗?!Sanchez,我之前那么说,很抱歉,那是我在安抚你,实际上,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办法离开这里!”何初夏看着时慕笙,毫不畏惧地说道。   心悸算什么?   战胜不了理智,也战胜不了她和韩遇城的爱情!   她只记得自己和韩遇城之间的种种,根本不会记得她和时慕笙之间所发生的事,更何况,她就是何初夏,不过是身体换了一个重要零件!   她很清楚这些!   听她说这样的话,时慕笙紧紧握拳,俊脸阴沉,“想走,可以!把那颗心脏给我还回来!”   他吼完,拂袖而去!   时慕笙的话,教韩遇城懵了,他复杂地看着何初夏,她也看着他。   两人进了她的房间,保镖站在外面看着,何初夏将房门反锁。   “啊——”   身子突然被他从身后转过,她惊呼,腰被他牢牢扣住,“老婆,这个时慕笙,是什么意思?!”   什么心脏?!   他恍然想起,那天她的心脏中枪了……   何初夏深深吸了口气,她缓缓地,解开睡裙上身的扣子,洁白细腻的皮肤一点点地裸.露出来,但,渐渐地,皮肤的颜色越来越深,清晰的疤痕渐渐地露了出来。   韩遇城的心狠狠一扯,震了震,手臂下垂,因为震惊,往后退了一步。   一条疤痕清晰地从她的胸口垂直往下,像一条深红色的蜈蚣……   看着他的反应,她撇嘴,“是不是很丑?你嫌弃我了?”   她笑着问,只见他的黑眸里,闪烁着清晰的泪光。   那一道狰狞的疤痕,仿佛在凌迟着他的心脏,疼痛难忍!他是做过开颅手术的人,能够体会手术的痛苦,“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他无力思考,颤声问,唇齿在颤抖。   她笑了,“我不是中枪了吗?那一枪刚好打在了心脏上,掉山崖后,刚好被时慕笙家运货的货船水手救了,他们把我弄来这抢救的!我的心脏报废了,即使子弹取出来也没用,那时慕笙让医学家把她老婆的心脏移植给我了,她老婆是出了事故死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韩遇城脸上的错愕表情已经变为了震惊、难以置信。   他高大健硕的身躯晃了晃,双眼紧盯着她的胸口。   那里,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居然,不是她的。   “你不要觉得震惊,心脏移植手术很常见的,我经常做,而且半年多过去了,没发生过排斥现象,这颗心脏已经适应了我这具身体了。”她柔声道,安抚他。   “没有这颗心脏,你今天就不会看到我了,我早就死了……其实,我是很感激时慕笙的,但是,我知道,他救我,给我做移植,只是因为爱他妻子,想要留住她妻子的心!”她又说道。   韩遇城的唇角在抽.搐,想笑笑不出来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她躺在手术台上,濒临死亡的样子……   “疼吗?伤口还疼吗?”他上前,看着她,心疼地问。   她连忙摇头,“现在,我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就是还需要静养,不能做剧烈运动,要吃药。”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他颤声道,小心翼翼地,像触碰易碎的玻璃制品似地,将她抱在怀里。   “嗯,活着就好!”她大声道,不敢告诉他,这颗心还受前主人的影响,还在为时慕笙悸动。   根据她的临床经验,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确实会有些变化,其中就有,做了移植手术后,性情大变的病历。   有的人从以前的忧郁变得非常乐观,有的以前对家人不好的,移植手术后,对家人比以前要好。   很难解释这一现象。   虽然心脏只是人体的一个水泵,但,我们真正伤心的时候,心脏真的是会痛的,她觉得,它多多少少还是记录了些喜怒哀乐。   也许,是因为倪珞太爱时慕笙了吧,这颗心脏过了这么久,还会受影响。   “我的小韩韩和小小韩,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想我?”趴在他的心口,她沉声问。   “他们,天天都在想你!尤其你刚失踪那会儿,两个小家伙都病了,发烧引起急性肺炎,很严重。”韩遇城沉声道。   她本能地离开他心口,“这么严重?!没落下后遗症吧?比如支气管炎什么的!”   她严肃地问,心里仍然很平静,但,表情很紧张。   “你放心吧,没有。他们两个,天天盼着你回去,我也经常骗他们,他们一次次地期盼,一次次地失望……”他苦笑道,回忆起这半年多来的日子,简直如同行尸走肉。   没有快乐,没有悲伤,看什么都是灰色的,心情也是灰蒙蒙的,不过,现在又晴了。   “你怎么可以骗他们?!你总骗他们,会给他们造成心理阴影的!”她严肃地指责他道。   “不骗他们,难道跟他们说,他们的妈妈,死了?”他苦笑,粗糙的拇指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垂着头,双眼一瞬不瞬,紧紧地锁着她的脸。   她鼻酸,想着两个可怜的儿子,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涌了出来。   “别哭了……初夏,我要感激你,感谢你还活着,以后,我再也不会怀疑你对我的爱了!也再不跟你赌气了!”他颤声道,再次将她紧紧抱住,闭着眼,轻吻她的发顶。   “真的吗?我不信,你那么闷骚,那么冷酷!”她保持怀疑。   他突然将她抱起,去往床边,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自己则在床沿坐下,脱了外套。   她这才得以好好地打量他一番。   他穿着深色牛仔裤,黑色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脸颊上,还有被树枝刮破的伤痕。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她好奇地问,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很粗糙,很多老茧。   她说完,想起什么,连忙从枕头底下取出用红丝线挂着的那枚指环。   “这里,我要是开直升机来硬闯,恐怕会被时慕笙直接打下来,所以带着他们三个,翻山越岭来了这儿!”他说着,握住了那枚戒指。   “韩遇城!你也是个变.态!居然在这么美好的信物里,安装什么追踪器!岂不是我去哪,你都知道?!万一我要是和帅哥去约会呢?”她撅着嘴,调皮地问,“24小时都在监视着我!”   他却笑了,“我有那么变.态么?!这次,可多亏了这枚戒指!不然,我已经跳崖了!”   他不再骄傲,放下自尊心,实话实说道。   “你跳崖?!”她激动道,差点坐了起来。   韩遇城把那次的事,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戒指里有追踪器,这戒指一直在时慕笙那!你说的那次,应该是我问他要戒指的那次吧,还有,我偷偷打过两次电话给你们,一次是国内除夕夜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部电话机,打你手机,提示关机,我只好打家里的。好像是听到小小韩的声音了,但没跟他说上话,就被发现了……”   她说着,又说了打给他手机那次,是小韩韩接的。   韩遇城苦笑,“第一次,我以为小小韩太想妈妈了,胡说的。第二次,我以为是诈骗电话……初夏,我是真的,以为你死了……!因为我觉得,你死了,是对我的报应!”   之前的韩遇城,是一个绝望满身负能量的男人,他被现实伤得体无完肤,不相信奇迹,活在无限的愧疚与自责里!   “什么报应?为什么要报应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做错什么了?”她连忙反驳,很生气。   “因为,我之前怀疑你不爱我了……初夏,我知道,你爱我!是我矫情!”他说着,覆上了她的身子,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那双火热而干燥的唇,狠狠攫住了她那两片薄唇。   她却皱眉,他还不知道,她现在的这颗心脏,没有在为他悸动……   虽然,她满脑子都是他!   “怎么了?”感觉出她的不对劲,他松开她的唇,柔声问。   “没怎么啊……我在想,要怎么离开这里呢。这个时慕笙,好像非常厉害,你知道吗?他这里,有个地下医学实验室呢,聚集了好多医学界顶尖专家!他到底是什么人?”她岔开话题,也是真怕时慕笙对韩遇城不客气。   她担心这个时慕笙会像乔世勋那样难对付,到时候,再发生什么意外,可就……   韩遇城轻描淡写地给她介绍了时慕笙,无论时慕笙多有能耐,骄傲如他,都不会承认!   不管怎样,他都会把她从这里,安全带走的!   他去洗漱完,回到卧室,坐在床沿,“这几个月,没睡过好觉吧?今晚安心地睡,我守着你。”   说完,躺了下去,她枕着他的臂弯。   其实,这几个月她睡得很踏实,因为,这颗心踏实。   在心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让他知道她这颗心现在对他没感觉,他肯定会很难过……   不知道时间长了,会不会过了这“磨合期”。   ——   “爹地,你为什么不让Summer离开我们家?你这样,妈妈会难过的!”时慕笙好不容易安抚好宝贝女儿,她终于肯吃饭了,安吉拉气呼呼地问。   提起“妈妈”这个词,时慕笙目露难过之色,“Angela,她就是你.妈妈!”   因为,她的心脏是你.妈妈的!   “不是!她不是!我妈妈是Lolita!爹地你坏!我不爱你了!”安吉拉生气地吼,就要离开椅子。   这时,何初夏和韩遇城刚好从楼上下来。   看到安吉拉在生气,她挣开韩遇城,快步走了过去,“Angela,你不该跟你爹地这样大声说话,懂吗?还有,你不该不吃饭,你这样,你.妈妈会难过的。”   看着安吉拉,她满眼心疼,柔声地劝。   她那么关心那个小女孩……   韩遇城挑眉,不过,他也承认,这小女孩非常可爱,也很正义!也许,为人母的她只是出于一种善意。   安吉拉嘟着小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那泪水泫然欲泣,“我妈妈怎么还不回来?阿姨,爹地不要妈妈了,爹地就是很坏……”   一旁的时慕笙,听着女儿的话,心如刀割。   韩遇城已经走近,到了何初夏的身边,他看向时慕笙,“来接我们的人,半小时后会乘直升机抵达,请时先生冷静,那些可都是FBI的人。”   他沉声道,提醒时慕笙不要冲来接他们的直升机开火。   第230章: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爱的人是他!!6000   何初夏抱安吉拉出去了,落下韩遇城和时慕笙还在一楼大厅。   两个男人之间,有两股暗流在汹涌较量!   即使时慕笙是世界性最神秘最有威力的秘密组织大佬,韩遇城在他面前也仍然自信、强势!如果他不强留何初夏,他其实还应该感激他的。   没有他妻子的那颗心脏,她或许早就死了!   时慕笙眯着眼打量眼前敢警告他的男人,他绝对是第一个敢警告他的人!   当然,以前对韩遇城也是有所耳闻的。   能够被Free-Man组织邀请加入的人,一定是不简单的大人物,非富即贵!   他承认,韩遇城算是个有种的男人!   “FBI?韩先生,你会不知道我是哪个组织的?!别说FBI,白宫的人来,我也照打不误!”时慕笙不屑道。   韩遇城扬唇,“这么说来,你是不肯放我们离开?”   “不是你们,只有Summer!”时慕笙又道。   “更准确地说是,留下你妻子的心脏!是吧?”他嘲讽道,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极端,变.态的男人,居然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他太太的心脏。   不过是人体的一个器官,有什么意义?!   何初夏仍然是何初夏,不可能变成他的妻子倪洛,她的大脑、思想、灵魂以及外貌都没有丝毫改变!   “没错!”时慕笙没有遮掩,斩钉截铁地吐出这两个字,“你们要一起走,可以,把我太太的心脏,还回来!”   他当然也没把何初夏当成心爱的妻子,唯有那颗在她体内已经能正常跳动的心脏,那是她的心,是她在这世界上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这TM是什么逻辑?!   “时先生,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你以为,你太太的心还在我太太身体里活着,就代表我太太是她了?!说出去,你也不怕被世人笑话!”他冷声质问,“你这样,就算是爱你太太了?我看,就像Angela说的那样,你这样是在背叛你死去的太太!”   韩遇城冷声嘲讽。   时慕笙突然掏出一把手枪,韩遇城先于他,扣住了时慕笙的手腕,硬生生地将时慕笙的手臂推开。   “砰”的一声,打中了大厅里的一只青花瓷古董花瓶。   听到枪声,何初夏连忙跑了进来。   “老公!”她大声喊,看到韩遇城毫发无损,她松了口气,那颗慌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她快步冲到他们面前,站在了韩遇城这一侧,“Sanchez!求你放过我们吧!你如果真爱你的妻子,就该好好待你的一双儿女,好好生活,而不是盯着我心房里的这颗心脏!”   韩遇城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他的健硕身躯上前半步,将失而复得的心爱.女人护在身后。   “Summer,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你敢说,你的心脏没有在为我悸动?!”时慕笙咬牙,十分笃定地问。   她的心扯了下,表情有点慌乱,但是,十分懊恼自己这样的行为!   她站在他身后,韩遇城没看到她的复杂表情,他仍然十分自信,她还是她,那个爱他入骨的女人!   “没有!我没有!我的心里只有韩遇城!”她歇斯底里地吼,这也是在跟这颗心脏做抗争,不想它为了时慕笙而悸动,只想它赶紧完完全全地不受时慕笙的影响,赶紧对韩遇城有感觉。   听着她的话,韩遇城得意地扬唇,也得意地看着时慕笙,他的脸上,尽是受伤的表情。   “我不信!”时慕笙握着拳头,沉声道。   何初夏闭着眼,深深呼气吸气,隐忍心脏的疼痛,也许,只是因为吃了排异药吧,这些有激素类的药物,容易对产生一些情绪上的影响。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直升飞机的马达噪音。   接他们的人,来了。   “Sanches,请你行行好吧,我会一直感激你的,感谢你救了我,也感谢你妻子的心脏。让我离开这吧,我很想念我的两个儿子,我想念我的父亲,想念我的朋友,这里,根本就不属于我!”她来到韩遇城前面,看着手里还握着枪的时慕笙,苦苦地求道。   看着她这么求一个男人,骄傲的韩遇城有点不高兴,将她拉了回来,“不许求他!我韩遇城还就不信了,今天带你离不开这儿!”   “老公!你能不能别这样,时先生他也是因为太爱他妻子了!”何初夏连忙劝他道,不想惹怒时慕笙,她想跟他一起平平安安地离开这。   韩遇城更加窝火,气她帮时慕笙说话。   这时,时慕笙的属下进门,报告说,有五部直升飞机就在他们上空。   “打下来!”   “不要!”   时慕笙的命令刚下,何初夏激动地喊,把直升飞机打下来,意味着多少人得死?这个时慕笙,真是个厉害角色,都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吗?!   “Summer,不想我打下来也可以,你留下,让他离开!”时慕笙沉声道。   “开什么玩笑?!”韩遇城大声道。   时慕笙又要开口下命令,何初夏立即拦住,“Sanchez,我们谈谈,可以吗?”   她皱着眉,沉声问。   “老婆,你要跟他谈什么?他这种变.态会肯听你一个女人的话?!”韩遇城没好气道,不过语气极力地温柔。   “我当然会听她的话!”时慕笙的话,打了韩遇城的脸。   “跟我上楼!”时慕笙说着,上了楼梯。   何初夏要走,被韩遇城拉住了,她仰着下颌,看着他的俊脸,面带微笑,“别担心,他是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吧,跟他说完,我就下来。”   韩遇城眯着眼,狐疑地看着她,这个时慕笙,难道是真爱上她了?   “不行!”他又将她给拉了回来,抱在怀里,“不行,我怕他会把你关起来,把你弄走,我不能让你离开我半步!”   经历过失去的滋味后,他只想每时每刻看到她,盯着她,对她寸步不离。   被他紧紧抱住,她苦笑,轻轻地拍拍他的背,“不会的,让我好好劝劝他,我不想你们因为我打起来,也不想连累无辜的生命。时慕笙看起来像黑道的,而你,是正直、正义的人,跟他对抗肯定会吃亏的。”   她理智地劝道。   韩遇城他即使再有本事,也对付不了时慕笙这种黑道组织的首脑。   “你别担心了,他不会把我怎样的。”说完,推开他,连忙跑去楼梯口,韩遇城眉心紧皱,也跟着上了楼。   何初夏先他几步,进了时慕笙的书房。   时慕笙背对着她,房门自动落锁,外面的韩遇城进不来。   “Sanchez!真的,算我求你了,放过我们夫妻吧,我爱的人是外面的他。我承认,这颗心,确实还对你有点悸动,我也是一名外科医生,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这么说,时慕笙蓦地转身,他激动地看着她,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扣住了她的双肩。   “Summer!你说,这颗心还在为我跳动?!”时慕笙激动道,浑身颤抖,心脏也在颤抖,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是的!但是,Sanchez你要明白,这也许是排异药物的作用,而且,这颗心也不会记得你,我想,一定是你的妻子太爱你了,她的意念还残留了点在这颗心脏里,不过,时间长了之后,它肯定会消失的。”她笃定道。   时慕笙的表情纠结,他摇着头,“不会!倪洛那么爱我,她的心脏也会一直爱我!Summer,你别走,你现在心里没外面那个男人,就算跟他在一起,你也不会感觉到幸福!”   “不是!我爱他!我从十四岁就爱上他了!十六年了,我对他的情谊从来没有变过!换了又如何,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爱的人是他!为了他,我可以去死!”她吼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Sanchez,我能理解你,大家都是被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都是刻骨铭心地爱过的人,你失去爱人的感受,我非常能够理解。只是,请你清醒一点,理智一点,倪洛只是把心脏捐给了我,她的思想,她的记忆,都不在我这,跟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你又能幸福吗?你这样,会让我们三个人都很痛苦!你也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是倪洛的心脏而已。仅此而已……”说话间,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滚落。   而时慕笙的眼眶也红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何初夏,她只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已,外表上看,跟他的倪洛,一点都不像。   “啊!”他突然转身,双手扒着头,发出痛苦的哀嚎。   恍然间才明白,他的心爱.女人,真的没了,没了……   只留下了一颗心脏……   何初夏心疼地看着这个用情至深的枭雄,她深吸气,抑制住喉咙处的梗塞,“将心比心,我老公失去我的时候,也像你这么痛苦。还请你,成全我们。Sanchez,人生还很长,倪洛是走了,但我相信,远在天堂的她,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和两个孩子,你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爱两个孩子,倪洛无论在哪里,她都与你同在。”   她看着时慕笙那落寞、痛苦的身影,皱着眉,抑制自己的情绪,“这应该是倪洛想对你说的,当然,也是我想对你说的。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可以超越生死的吧!”   时慕笙紧紧握拳,即使在倪洛死的时候,他也没像此刻这样痛哭过。   “Sanchez,我要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她说完,转了身,时慕笙突然冲了过来,从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她本能地挣扎。   “Summer,我放你走!但是我不甘心!”时慕笙咬着牙道。   “Sanchez,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其实,人终究会一死,遗憾的是,有的人比我们走得早而已……感谢你,感谢倪洛,救了我这条命,让我何初夏还可以活着,还有机会见到我的爱人,我的儿子!”她又道。   时慕笙闭着眼。   “我没你想得那么伟大,救你,只是因为我妻子的心脏可以在你的躯壳里继续活下去!”时慕笙实话实说道,松开了她。   何初夏转身,刚好看到了时慕笙脸上的泪痕。   “是!所以,我不是你的妻子啊……不过,还是要感激你!谢谢你,肯放我离开。”她笑着说道,“我可以出去了吧?”   时慕笙转了身,背对着她,什么也没说,何初夏拉开门,出去了。   刚出来,就看到了在外面等着她的韩遇城。   “他怎么你了?!”大男人板着脸,严肃地问。   “他没有怎么我啊!”她笑着道,脸上的泪水还没干涸,眼眶通红,表明她在里面哭过。   “没有你哭什么?!”他吃味地问,将她抱住,粗糙大手拭去她脸颊上的眼泪。   何初夏笑笑,“他肯让我们走了!我们快走吧!我想回家,想回京城!”   她撅着嘴,对他撒娇道。   他有点诧异,这个时慕笙怎么会肯放他们走?良心发现了?   还是,她对他说了什么?一个大枭雄怎么会听一个女人的话?   就在他们转身要走时,书房的门突然打开,脸色黑沉的时慕笙走了出来,他朝韩遇城丢了把瑞士军刀,韩遇城伸手接过。   “我肯放她走,不代表让你也大摇大摆地离开,你私闯我的家,已经坏了我的规矩!不如,刺自己心口一刀,我也好给我的属下一个交代!”   “当然,这也是你欠我的,我救了你妻子!”时慕笙又补充道。   何初夏听了他的话,诧异地瞪大双眼,“不行!”   她大声道。   而她身侧的韩遇城,已经打开了那把瑞士军刀,宝蓝色的刀柄,锋利的银色刀锋。   “我带来的三个人,也一并放走?”他沉声问。   “是!”时慕笙沉声道。   “好!一言为定!”韩遇城笑着道。   “不要!”何初夏大声吼,心脏在那一刹那间,慌了。   而韩遇城,此刻已经将那把匕首,扎向了他的心口,她呆愣,脸上的血色尽失,一脸的惊恐。   时慕笙也被韩遇城的毫不犹豫给惊到了,那把匕首刀锋全部刺入了他的心口,他贴身的黑色背心,心口的一块,颜色更深了……   一股血腥味蔓延开……   韩遇城面不改色,“时先生,多谢你救了爱妻一命!如若将来有需要我帮忙的,我韩某一定义不容辞!”   匕首插在他的心口,他看着时慕笙,扬声说道。   “韩遇城!你疯了!你干嘛,你干嘛要伤害自己?!”据她观察,伤的不是要害位置,她也明白,韩遇城不可能那么傻,就怕失血过多。   他看着她,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没事儿!走吧!”   他像没事人似地,一脸轻松,说完拉着她的手,朝楼梯口走去。   时慕笙嘴角的笑意渐渐地凝固,眸子里染起哀伤痛苦之色,拳头紧紧攥起。   两部直升飞机已经停在了停机坪,韩遇城一手捂着心口,一只手臂被何初夏抱着,她扶着他的腰,“你们都是疯子!他都答应我,放我们走了,你干嘛要白白刺自己一刀啊?!”   她责备道,声音很大。   韩遇城却笑了,他的脸色已经苍白,“那是我欠时慕笙的!我韩遇城最不喜欢欠别人!”   “神经病!万一你伤到了心脏怎么办?!”她又责备道。   “我没事!流点血而已!别担心了!”他柔声道,一路上,留下一路的鲜血,他已经没什么说话的力气了。   他被扶着上了直升飞机,“快联系医院,他要及时输血!”   何初夏紧张道。   随即,让韩遇城平躺在椅子上,将他的身子系好安全带,她蹲在他的身侧,看着他那已经苍白的脸,他已经失血过多了,必须马上止血!   “我没事……死不了……”他笑着道。   “不行,我得帮你把匕首拔了!有剪刀吗?!”直升飞机已经上身了,飞机上噪音震人,她大声问。   “只有匕首!”旁边的黑衣男子沉声道。   何初夏接过匕首,将他的背心划开,露出他古铜色的胸膛,将那把匕首旁边的布料都割掉,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匕首深深地刺入了皮肉里。   “初夏,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在四合院帮我处理伤口时,那紧张的小怂样?”看着冷静自持的她,他笑着问。   她当然记得!   “你还笑得出来!”她冲他白眼道,“你别动啊,我得把这把匕首拔.出来!”   据她的经验,这匕首没有伤到心脏也没伤到任何器官,匕首插.进去也就三四厘米,伤口还不算太深。   “来吧!”他沉声道,一脸无谓,这对于他来说,是小伤。   她握住了刀柄,手狠狠用力,猛地一拔。   “嗷!”他还是哀嚎了声,那鲜血飞溅而起,洒得她一脸,她连忙将一条干净毛巾用力地捂在了他的伤口处!   韩遇城疼得咬牙,看着白色毛巾渐渐地被染红,何初夏紧锁眉头。   “呼……”他睁开眼,笑着看着跪在自己身侧的她,“你跟时慕笙说什么了?他怎么肯让你走的?”   她看向窗外,刚好能看到整座城堡的全貌,心里居然有不舍,“我对他说,我爱你十五年,爱你爱得很深,可以为了你不顾自己的性命。我还对他说,我是何初夏,不可能变成倪洛……”   她说着说着,韩遇城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了,好在伤口已经不怎么出.血了,她一直按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睡颜。   我是何初夏,还是爱你的何初夏!   她看着他,微笑着说道,虽然心脏还在排斥,不过她相信,这心脏最终会被她驯服,完全适应她,被她的思想,她的感情填满……   飞机直接开到了威尔私人医院草坪上,急救人员已经准备好,韩遇城被推走,除了失血有点多,他无大碍。   “Oh!Summer?!”威尔在韩遇城的病房外看到何初夏,一脸惊讶,他惊呼地喊。   看到他,她面无表情。   “我这是见鬼了?”威尔眨着眼睛,没心没肺地问。   “你没见鬼。”这个家伙,还跟以前一样!   威尔上前,热情地抱住了她,“见鬼!这世界居然真有奇迹!”   “不是奇迹,是幸运!”何初夏反驳道。   “杜叔叔,你又骗人!你们大人就爱骗人!我们才不相信!”这时,稚.嫩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小韩韩。   何初夏连忙从威尔跟前移动到他身侧,看向过道不远处。   “根本就没有夏夏!”这时小小韩又道,他的话音刚落,小韩韩已经惊呆了,他呆呆地看着就在不远处的何初夏……   第231章:把她捧在手心里6000   真的是妈妈?   两个小家伙的表情一模一样,皆呆呆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穿着漂亮的连衣裙的何初夏。分别太久,他们年纪太小,若不是韩遇城经常给他们看妈妈的照片,也许他们早忘记妈妈的模样了。   分不清是想还是不想,她只知道,那是她的宝贝儿子,只记得跟他们分开很久很久了,看着依然可爱,比以前还要帅的两个小家伙,她那颗心脏,一片柔.软,嘴角浮现起发自内心的愉悦的微笑。   “韩韩……小小韩……”她轻声呢喃。   “妈妈!”   “妈妈!”   两个小家伙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呢喃,大声地喊,从杜若淳的怀里挣扎着下来,朝着何初夏飞快地跑去,她弯腰,小家伙们飞快地扑进了她的身边,一人一边地抱住了她的腿。   大半年了,他们长高了很多很多,从原来的膝盖上方,已经到了她的大.腿。   “真的是夏夏!哇——”他们抬起头,看着她,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这对可爱又惹人心疼的双生子同时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是夏夏!是妈妈!妈妈的小宝贝……”她颤声说道,手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小家伙们的脸贴着她的腿,那嚎啕大哭的声音真真切切地揪着她的心脏。   见韩遇城受伤都没这么心疼过,却对两个孩子这么……   可能,天下的善良的妈妈都是一样的吧,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哭得这么伤心,心疼在所难免。   她的眼泪也不自觉地落下了,“小韩韩,小小韩,乖了,不哭了,夏夏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们了,乖……”她哑声道,缓缓蹲下.身子。   小家伙们还在哽咽着,俊帅的小.脸上爬满了泪水,眼眶通红,“夏夏……”小小韩看着妈妈,撒娇地哭喊,小家伙主动抱住了她的脖子。   “乖,小宝贝……”她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后背,喃喃地喊。   “夏夏你去哪了?为什么出差那么久?”小韩韩哭着问,泪眼汪汪的,他坚强地自己擦掉眼泪,看着她。   她鼻酸,看着大儿子苦笑,“因为,病人太多了,刚忙完……”   她撒谎道。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妈妈中枪后,摔下山崖,差点就死了,真的是幸运!   小小韩不停地亲她的脸颊,她笑了,“乖,妈妈以后再也不出去出差了!”   如果她死了,这两个孩子就是没妈妈的可怜的孩子了,她忽然也想到了安吉拉,那可怜的小女孩,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只知道妈妈去了最美丽的地方,等她长大了,她就回来……   小韩韩也过来,抱住了她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也亲了好几下,她感觉到了满心的温暖,“妈妈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有没有调皮?”   “没有!”   “没有!”   他们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答,她欣慰地笑了,“我们还长高了!”   小韩韩骄傲地说道,脸上还挂着泪珠。   “是啊,是很高了,来,让夏夏抱抱看,有没有很重?”她说着,站起来,弯腰抱小韩韩。   “哇,好沉!”她吃力地说道,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小韩韩给抱起,许是太用力了,心脏有点疼了。   “夏夏!我也要抱抱!”小小韩看着妈妈抱着哥哥,吃醋道,嘟着小.嘴,一脸的撒娇。   她莞尔,放下小韩韩,又抱了他。   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杜若淳,这时缓步走来,不是说何初夏是中枪摔下山崖的吗?怎么会毫发无损?   当然,他不是希望她有什么。   只是觉得这是奇迹!   “嫂子!”杜若淳看着她,沉声喊。   “杜大哥,好久不见!”她笑着打招呼,杜若淳不再是她印象中那纨绔公子哥的形象,看起来严肃了不少。   她放下了小小韩,心脏实在负荷不了。   “嫂子,你这一失踪,可又苦了里面那位了!行尸走肉,明白吧?就跟那些僵尸似的。”杜若淳认真道。   韩遇城还在输血、输液,她看了进去,“我能想象。”她平静地说道。   “嫂子,你可别再折磨四哥了,一把老骨头了都,经不起折腾了!”杜若淳感慨道,嘴角噙着笑意。这些年,亲历他们夫妻俩的分分合合,他心疼韩遇城,也心疼何初夏。   她莞尔,“说得好像我故意的似的。乔世勋不是被抓了吗?坏人没了,我们以后应该没什么磨难了。我也算是重生了,以后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乔世勋被判刑了,死刑啊!”杜若淳淡淡地补充道,进了病房。   何初夏在走道的椅子上坐下,威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走了,她刚坐下,小家伙们就黏上了她,各自坐在她的腿上。   “夏夏,你瘦了!”   “夏夏,你以后不要出差了!你不在家的时候,老爸经常偷偷地哭!”   她皱眉,想象着韩遇城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的样子,心里没感觉,但,她觉得,他很可怜,也知道,他非常爱她。   他宁愿自己被乔世勋打中,也不要她舍身救他……   多深的爱情,才会让彼此,为了彼此,可以放弃一切?   不过,此刻的感觉就好像,作为一个观众,在看一部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被感动着,却代入不了那种情境里。   “我们不敢在老爸面前说你,他会生气,老爸生气的时候,很吓人……”小韩韩又道,向妈妈吐苦水。   “他还敢凶你们啊?等他病好了,夏夏帮你们教训他!”她笑着道,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个小家伙看,越看越觉得他们可爱。   “老爸病了?!”小韩韩惊讶地问,小.脸垮了下来,连忙从她身上下去,跑进了病房里。   韩遇城脸色苍白,双.唇干燥,赤着上身,伤口包着纱布,胸口都纱布,一侧肩膀上也缠着。   “嘘!不要吵他,他需要安静地休息。”她进来,对孩子们小声道。   小家伙们走到病床边,双手手肘撑着床面,掌心托腮,他们安静地看着熟睡的老爸,她坐在病床另一侧,仔细打量着他。   瘦削的面容,脸色苍白,五官仍然是立体俊帅的,他头上的白色发茬,吸引了她的注意。   心脏莫名地扯了下。   “初夏……老婆……别……不要……”他呢喃道。   “老爸!”小韩韩大声喊。   何初夏握住了他的手,“老公,我在!”   只见韩遇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两个儿子后,他立即转头,看到她的脸,看到她在,他的心才安下。   嘴角上扬,咧着嘴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   “你失血过多,不过现在没大碍了!很渴吧?我去给你倒水!”她柔声道,就要起身,手被韩遇城反握住。   “啊——”他突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按,她趴上了他的胸口,差点压到了他的心口的伤,还好及时单手撑在了床面,唇被迫地压住了他的唇。   “唔……”   男人的火舌撬开她的贝齿,霸道而强势地席卷进了她的嘴里,放肆地搜刮、搅拌……   她的身子有点僵硬,心脏在莫名地排斥,就好像在排斥这具身体般,但思想上是接受的,这种矛盾简直是在折磨着她!   两个小家伙见爸爸妈妈接吻了,有点呆愣,下一秒,小韩韩来到了弟弟的身后,从他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   他嘴上说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正在热吻的爸爸妈妈。   她的舌头怯怯地回吻他,缠着他的舌头,霸道的男人,像走在沙漠里,干渴已久的人,好不容易发现一片绿洲,发现甘甜泉水,不停地吸吮,似要把她嘴里的甜津蜜.液全部吸干一样。   “哦……”她快喘不过气了,他终于松开了她。   美貌依旧的小女人,双.唇红肿,面颊潮.红,瑰红色的唇.瓣,染着亮晶晶的口水。   男人火辣辣的眸子,似要把她吞了。   “我是很渴,但是,只想喝你的口水。”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目光火热地看着她,声音粗噶道。   她白了他一眼,“邪恶!孩子在呢!”   转过头看向两个小家伙,看到小韩韩蒙着弟弟的眼睛,她“噗嗤”一声,笑了。   这小家伙,不让弟弟看,自己还大喇喇地看着,小坏蛋!   韩遇城看着两个儿子,看着她,仿佛像在做梦,她居然还活着,他们一家四口居然还能团聚……想着想着,眼眶又湿.润了。   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虽然磨难不少,但每次,都还是挺了过去……   这一次,他一定会牢牢牵住她的手,照顾她,保护她,不管未来再遇到什么艰险,都不再离开她,也不准她离开自己。   ——   傍晚的时候,韩遇城就嚷着要出院,他的伤口只要不发言就没什么大碍,何初夏没拦着他。   一家四口,坐上了保姆车,很快到了位于斯坦福后门的那栋别墅门口。   看到何初夏从保姆车上下来,管家陈阿姨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她守着这栋别墅已经有六年了,终于看到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回来的画面了!   作为一个见证了他们这段辛酸爱情的旁观者,陈阿姨真心为他们感到开心。   正是黄昏时分,夕阳下,带有庭院的复式别墅,院子里的鲜花盛开,围墙上,爬满了盛开的蔷薇花。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飘来,她皱眉,居然觉得有点刺鼻。   刚进院子,小韩韩就跑去了那从偌大的栀子花边上,小家伙摘了一朵,连忙跑回来,“夏夏!送给你!老爸说,这是你最爱的花!是你的生日花!”   “臭小子!才多大点,就知道跟老爸抢女人了?!”韩遇城瞪着小韩韩,宠溺地喝。   “夏夏是我的!”小韩韩撅着嘴,霸气地反驳老爸,他现在有夏夏撑腰了,才不怕他呢。   韩遇城瞪了小家伙一眼,小韩韩快速跑了。   她发自内心地笑了,真心觉得小家伙很可爱,不过,也觉得栀子花的香味很刺鼻,她当然记得自己以前最喜欢栀子花了,栀子花开,表明她的生日快到了。   换了心脏后,她的有些喜好,确实是变了。   刚进门,就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放大照片,打量着别墅里的一切,往事历历在目,只不过,少了最精髓的感觉,那种感动、心动、心悸的知觉。   “厨房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中式的家常菜!”陈阿姨笑着道。   “开饭吧!我们一天没吃饭了!”韩遇城沉声吩咐。   牵着何初夏上了楼,两个小家伙要进主卧,被他拦在了外面。   刚进门,她被他压在了门板上,男人一手撑在门板上,一手扣着她的下巴,“韩太太,这是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团聚,你有何感想?嗯?”   他激动地问。   何初夏皱眉,那颗心脏又在排斥了,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的脸,“我,我,百感交集吧!赶紧去洗漱啊,人家快饿死了,我心脏还没完全恢复呢,不能挨饿的,容易心肌缺血。”   听她说心肌缺血,他紧张了,连忙松开她,带她去洗手,他放了温水,居然亲自帮她洗手,就像照顾两个儿子似的,她有点不习惯,但也反抗不了。   “老爸!我们还没洗手呢!”刚下楼,两个小家伙抗议道。   “都给我自个儿洗去!还是小男子汉么?洗个手都要叫你老爸!”韩遇城对他们沉声喝,满眼的宠溺。   小家伙们酸溜溜地看着老爸牵着妈妈的手,到了餐桌边,为她拉开了椅子,柔声地叫她坐下,比照顾他们还温柔。   很快,他也坐下了,压根都不管他们的,他们俩乖乖地去洗手。   韩遇城和何初夏面对面坐着吃饭,他不停地夹菜给她,“老公,我不爱吃肉!尤其红肉!”   她撅着嘴,说道,皱着眉头,像个娇气的小女孩。   韩遇城挑眉,“夏夏,怎么回事?吃红肉对心脏不好?”   他关心地问道。   何初夏看着碗里的牛肉,她记得自己以前不挑食的,肉类也一样吃,可现在,就像不喜欢栀子花香一样,不爱吃红肉,在城堡里的时候从来没吃过红肉。   “对啊,我需要清淡饮食的,吃多了肉类,血液会粘.稠,本来心血管就还没恢复……”她解释,这不是根本原因。可能她现在的喜好受了这颗心脏的影响了吧。   韩遇城连忙将她碗里的,他夹的肉都夹给自己吃了,继续给她夹素菜。   她悄悄地看了眼对面的他,满眼的依恋,嘴角也噙着笑,两个儿子来了,她不停地给他们夹菜。   老男人的双眼一直盯着她,盯着儿子们看,此刻,他内心里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   他的伤口几天就愈合了,一家四口已经从旧金山飞回了国内,到了他们真正的家,韩遇城那颗稍微有点不安的心,才彻底安下。   但他发现,何初夏的性子还是有点变化的。   她不像以前那么文静,跟两个儿子玩闹起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还经常冲他撒娇,倒是像她十三四岁的时候。   哪还是那个看起来很冷静的冰山女外科医生?   楼下,又传来了她那爽朗的笑声,刚从书房里出来的他,走到了二楼栏杆边,往下看去,就见着她躺在沙发上,两个小家伙正挠她痒痒,她放声地笑着,蹬着白.皙的双脚。   他嘴角宠溺地扬起,“你们两个臭小子!又欺负夏夏了!给我站军姿去!”   为了解救爱妻,他气势威严,像个军长,冲闹腾的两个小家伙命令。   “老公!快救我!咯咯……”何初夏全身起着鸡皮疙瘩,笑得都有双下巴了。   小韩韩和小小韩压根不听命令,还“欺负”着妈妈,这时,韩遇城大步下来,两个小家伙见爸爸气势汹汹地下来,立即作鸟兽散,跑了。   躺在一楼客厅欧式沙发上的何初夏,头发凌.乱,面红耳赤,身上的雪纺裙肩带都滑下了肩头,她还笑着,“不行了,我,我肚子好疼,这两个小坏蛋!”   她说着,冲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他拉她一把。   他喜欢这么有活力的她,喜欢她大笑的样子,韩遇城冲她伸出自己的粗糙大手,一把将她拉坐起,随即,自己在沙发上落座,将她的娇.躯拉进了自己怀里。   低头就要吻她。   “不要!”她大声抗议,本能地伸手挡开他的脸。   韩遇城皱眉,他这几天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她好像有点排斥跟他亲热。   两人自重逢后,还没有过性.生.活。   她说她心脏功能还没完全复原,不能做剧烈运动。   他说,他可以温柔一点。   她说,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总之,吊着他,让他这个仍然性.欲十足,禁欲大半年的大男人有点欲求不满。   “又怎么了?”他捧着她的脸,温柔地问,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息间,唇.瓣,那层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但心里还在排斥,好像,跟他接吻是一种错误。   “这是客厅!儿子们猫在角落看着呢!”她反驳道,将雪纺吊带连衣裙的肩带拉了回去。   “还害羞了!那我们去楼上!”他沉声道,说完,将她打横抱起。   他的怀抱,她不排斥,他的气息她也不排斥,唯独接吻,亲密的时候,有一种别扭感。   她这几天查过资料,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真的有跟她类似的情况。还有的杀人犯捐出的心脏,受捐者在多年后,竟然也杀人了……!   这让她非常苦恼。   回到主卧,他把房门都反锁了,放她在大床.上,健硕的身躯就压了上去,小心翼翼没压到她的身子,刚低头,她又躲开了。   “夏夏,到底怎么回事?讨厌我?”他受伤地问,大男人的自尊心很受挫。   “没有啊!不是!”她哪敢告诉他实情,捧住了他的脸,抬起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印了一吻。   蜻蜓点水般。   “你现在的性子跟以前大有不同,是不是换心的影响?”他关心地问,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每天都会亲自给她下厨,给她煲各种补汤。   眼前,温柔似水的韩遇城,让她动容。   从认识他到现在,这几天里,他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一般,温柔、细致,几乎寸步不离。也从来不对她发脾气了,什么事都顺着她,让着她……看着这么个好男人,想起他们的过去,她要怎么跟他说清楚现在内心的感受?   第232章:你嫌弃我了?6000   他说到做到,真的努力改变了。不再傲娇,不再冷酷,对她百般细致、百般温柔。只可惜的是,她这颗不争气的心还在排斥他!   两人面对着面,她的目光坦率地看着他,心却没那么坦率。   “我们去书房,好不好?我去书房跟你说清楚。”她终于开口,冷静地说道,少了平时的俏皮,多了几分冷静与严肃。   韩遇城的心,突然悬了起来,很是不安,感觉很严重似的。   他忍着心中的那份焦急,松开了她,翻身下了床,将她轻轻地扶起来,她还赤着双脚,拖鞋在楼下,大男人走去鞋柜边,拿了一双浅粉色的居家拖鞋过来,在床边蹲下,大手握着她细嫩的脚踝,帮她穿上拖鞋。   如果是在以前,她早就感动死了。   何初夏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极致温柔,却无法动心,她想动心,想感动,可那颗心不听她的使唤!   只感觉眼眶红了,鼻头酸了。   韩遇城抬起头,正对上她那快要哭的样儿,“怎么了?哪不舒服?”   他紧张地问,俊脸上尽是关切,站起来,粗糙温热的掌心抚着她的脸颊,深眸里尽是柔情。   这些天,他对她是尽可能地温柔、耐心,改掉以前大男人主义的臭脾气,尊重她,让着她,生怕惹她不高兴。   这会儿,见她的小.脸垮下了,他就紧张了,也心疼。   她动过那么大的手术,这心脏移植手术,比开颅手术还有风险,她之前肯定受过不少苦,这些,他可以想象到的,也能体会到。   “没事……”她笑着道,将眼泪逼了回去,“没想到那个傲娇、脾气又臭又大的韩先生,现在变成24孝好老公了!”   她撅着嘴,哑声道。   韩遇城却笑了,“听你这话,我以前是有多差劲?”   “不是!你以前也爱我,就是没现在这样体贴而已!走吧!我们去书房,我给你看点资料。”她反驳,此刻的她,理智占据了上风,是那个没有心的何初夏。   她带头走了,他立即跟上。   ——   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一页接着一页的英文资料,韩遇城坐在电脑前,何初夏坐在他的腿上。   她的左手紧紧握着他的右手。   “老公,你看明白了吗?”许久,她喃喃地问,虽然他的英语非常好,但,这是医学文献资料,有很多医学上的生僻单词,他未必能看懂。   “是没怎么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韩遇城一头雾水,什么心脏,什么记忆的!   何初夏没说话,而是滑动鼠标,又打开了另一个中文网页,“你再看看这些……”   韩遇城看着那一个接一个的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病人的故事,仍然没怎么明白,只了解到了,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大多数的性情都变了。   比如一位性格原本很内向的老人,在做过手术后,他的老伴发现他性格比以前好太多了,现在懂得体贴她了。   “你的性子比以前也活泼了,这很好啊,是一个非常好的改变!”韩遇城沉声道,垂头看着怀里的她。   何初夏还看着电脑屏幕,“可是,我现在的这颗心,还在受它原来主人的影响,对你的亲近……它在莫名地抗拒……”   她硬着头皮,平静地说了出来。   之前一直怕他难过,才瞒着他的。她以为自己会克服的,在离开时慕笙后,这颗心脏会完完全全地成了她的心脏,但是……   韩遇城愣住了,一动不动,恍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心,在抗拒他!   所以,他要跟她亲热的时候,她会躲闪。   “你,你在胡说什么?!心脏怎么会有记忆?!”他克制着情绪,低声问。   “这不是记忆的问题!它当然没有记忆!但它有感知功能!这颗心脏以前装着的是别的男人,不是你,所以你亲近我的时候,它会,有些抵触!这段时间里,我也非常矛盾,老公,我知道我爱的人是你,真的,我还爱着你,可它不听我使唤!我很苦恼,总在隐忍、克制它!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真想一心一意地爱着你!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当初,还不如死了!”   她转过头,看着他的脸,红着眼,哽咽道。   这对于她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   被这心脏折磨得快崩溃了,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出轨!她怎么可以排斥韩遇城?!   他是她深爱的男人,这辈子唯一爱着的男人,本就有精神洁癖的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韩遇城的心,一点点地凉了下来,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现在心里爱着的男人,是时慕笙,对他,是排斥的!   她的眼泪,一颗颗地滚落,心里确实在难过,但分不清是在为自己难过还是其它,看着韩遇城的脸色一点点地变了,她也紧张、害怕了起来。   怕他不接受这样的自己!   “我说,时慕笙怎么那么容易放你回来……合着,他已经牢牢控制着你的心了!这几个月,你是不是已经成了他妻子了?!”他握着拳头,咬着牙问,心里酸涩得已经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他嫉妒,他接受不了她心里爱的人是别的男人!   她连忙摇头,“不是的!我还有理智!你懂不懂?!我有理智!我的记忆,我的思想里,都是你!时慕笙爱他妻子爱到变.态了,才会把她妻子的心脏移植到我的身体里!他其实,也知道,我还是何初夏,不是他妻子!”   双手扣着他的肩膀,她大声反驳道。   他一定觉得,她是精神出轨了。   但事实不是那样!   他这样的反应,她能理解,她自己都不能接受这样的表里不一的自己!   男人的双手扣住她的腰,将她从自己推上抱开,他猛地站了起来,旋转座椅因为他的剧烈动作,滑下很远,撞到了柜子,柜子上的装饰花盆掉了下来,发出清脆声响,她被吓得抱着头。   她现在的胆子也比以前小得多了。   华仁的领导之前还来家里拜访过,劝她回去上班的,结果,她被吓着了,想起手术台上的血腥画面,她现在居然会害怕。   “你是不是,不能接受我?我能理解,真的,你不逼着问我,我都不敢说出来。”她看着站在不远处,双手握拳的大男人,苦笑道。   他是多骄傲的男人,怎么能接受自己的爱人,心里排斥自己呢?   “虽然我很想活下来,但,这种矛盾,也把我折磨得喘不过气。想像以前一样爱你,可是力不从心!”看他那样子就明白,他不接受。   她不怪他。   韩遇城的心,疼得如刀割。   很不甘心的一种感觉,她的心里怎么能有别的男人?!   看也没看她一眼,他迈开步子,很快,摔门而出……   她的身子晃了晃,心脏突然很疼,有点喘不过气,立即出了书房,去找药吃,每天还要吃排异的药的。   多亏她原本是个没有心脏.病的正常人,要是其他的因为心脏.病做了移植手术的病人,平均存活期为13年。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二十年内,应该没问题吧。   但现在,想着韩遇城那个受伤的样子,她觉得,当初还不如直接死了。   她任性地没有吃药,回到了主卧。   韩遇城不知去哪了,下楼吃晚饭的时候也没看到他,方姨说,他开车出去了。   他开车?   会不会出事?   自从几年前的车祸后,他几乎没自己开过车。   “方姨,还是让保安去找找他吧。”   “好嘞!”方姨连忙道,去吩咐了。心想,他们夫妻俩不会是又闹什么矛盾了吧,好不容易幸福了几天。   也是奇怪,她对两个孩子没任何排斥,反而一天比一天地更喜欢他们,平时跟他们打闹起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是个乐天派的小孩。   浑身轻松,无忧无虑。   吃过晚饭,韩遇城还没回来。   ——   杜墨言知道何初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但他这个资历很深的医生都没想到,何初夏的心在排斥韩遇城。吸取上次的教训,他这次死活没喝酒,也不停地拦着韩遇城喝酒。   “老韩!你丫想想初夏坠崖时,你那痛不欲生的懊悔心情吧!现在,她至少还活着!何初夏这个人,还真真切切地存在这个世界!你难道还不知足吗?!”杜墨言敲着桌子,冲他吼。   这里是包厢,只有他们俩老爷们。   “她心里没我,她排斥我,她想跟那个时慕笙在一起!那个鸟人,比我有权有势,比我厉害!老杜,我TM现在,怎么感觉自己被背叛了?!”他喝着酒,抱怨、痛苦道。   因为在乎,所以容易钻牛角尖。   “韩遇城!我能不能一巴掌拍死你?!什么叫背叛?!初夏只是因为心脏是别人的,现在排斥你,她还有脑子,她脑子里的人是你就是了!你丫怎么这么混账?!”杜墨言恼火了,心疼何初夏。   她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活下来,结果是这样。   “你以为她想这样的嘛?!你说,在她死和她换心,这两者之间,你必须二选一,你想她活命,还是带着对你的爱死去?!”杜墨言摔了酒瓶,冲他怒吼道。   韩遇城无言以对。   “你醉了,你喝吧,希望你清醒的时候,好好想想我这番话!你到底是想她活着,还是死去?还有一点,你得拎清楚,初夏她也是身不由己!她没有任何错!你不能说她背叛!”杜墨言吼完,出了包厢。   刚出包厢,看到了来找韩遇城的保镖,他吩咐他们守在这。   出了酒吧,杜墨言给何初夏打去了电话。   她还没睡,坐一楼客厅沙发上,等韩遇城回来,她现在没手机,家里的电话响了,方姨接的,说是杜墨言打来的。   她拿着无绳电话机,出了门,站在院子里跟他通话。   “初夏,你别难过,老韩这也是一时想不开!他想明白了就会知道,你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杜墨言坐在自己的车里,对她安慰道。   “我不怪他,我也很无奈,这颗心就是不听使唤似。哎……我之前的几名患者,他们跟我的情况不同……我现在算明白了,为什么医院不会告诉患者,捐赠对象是谁了。而我,知道捐赠的人是倪洛,也知道她的爱人是……主任,我其实不难过,我都感觉不到难过,这颗心,不会因为他悸动,也不会因为他而疼痛。我怕的是,他难过,怕他痛苦,他遭受的已经够多了……觉得对不起他。”   谁都不是圣人,韩遇城那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听说她现在排斥他,他得多难受?!   她能理解他。   “初夏!正是因为你们经历了那么多,他才更应该看开!而且,我不信你的心脏会一直排斥他,这心脏脱离了捐赠者后,已经不会再受她的思想控制了,迟早会听从你的思想!我也更偏向于另一个理论,是因为排异药物的激素作用!”杜墨言斩钉截铁道。   他希望他们夫妻俩能够一起面对,一起客服,而不是消极地逃避。   “但愿跟你说的一样!”她说道,杜墨言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   韩遇城一夜未归,保镖说,他去了以前的公寓。   她没去找他。   心脏不受思想控制的时候,还会跟两个小家伙打闹一片,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想才会挣扎。   天气热了,她跟两个小家伙玩水枪,帮巴顿洗澡,玩了一下午,晚上就感冒发烧了还引起了咳嗽。   她咳嗽得肺都疼了,心脏也连着疼,外面电闪雷鸣,她还害怕,以前不怎么怕打雷的,现在胆子小了,听不得半点动静。   没人知道她生病了,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想折磨折磨自己。   ——   深更半夜,电闪雷鸣,韩遇城坐在车里,看着别墅里,主卧窗户发出的亮光,他的心脏扯了扯。   这么晚,她怎么还没睡?   还是开了车门,下了车,淋着雨走了十几步,才到门口。   管家和保姆早就休息了。   他先是去了儿子们的房间,小家伙们睡得像小猪似的,毫不受打雷的影响。   出了儿童房,他迟疑着去了主卧,主卧外间,黑灯瞎火,到了卧室门口,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咳嗽声,他的心,忽地悬了起来,紧张、担忧着。   “咳咳——咳——咳咳——”   何初夏趴在床沿,剧烈地咳嗽着,喉咙很痒,肺里很难受。   “你怎么了?!”看着她趴在床沿,快咳嗽得背过气的样子,他疼惜地问。   何初夏抬起头,看到了几天不见的大男人,止住了咳嗽,眼泪也掉了下来,她不说话,撅着嘴,瞪着他。   他走了过来,企图将她扶起来,但大手碰到她背部裸.着的皮肤时,被那滚烫的温度吓着了。   “你发烧了?!”他沉声道,似疑问更是肯定的语气。   她没力气说话,闭着双眼,他将她扶了起来,靠坐在床头,男人的大手撩.开她的秀发,抚上了她的额头。   “你……!”他气恼,“发烧了怎么也不说?!”   她睁开眼,面颊潮.红,虽然体温很热,但她感觉很冷,牙齿都在大哆嗦。   “因为我不想活着。”她淡淡地说道,韩遇城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他简直想打她屁.股,但忍住了。   “我真的不想活着,还不如死了,一心一意爱着你十几年,结果毁在一颗心脏上……你现在,是不是很嫌弃我?”她仰着下颌,红着眼眶,看着他的脸,冷静地问。   韩遇城看着她这样,心更疼,坐了下去,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你说什么鬼话?!我爱你还来不及,嫌弃你什么?!初夏,我这几天想明白了,跟你的生命相比,其它的,什么都不算!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好!”他紧紧地抱着她,知道她的思想、她的记忆,都属于他!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还没这么坦然。   怕她的心脏又排斥他,韩遇城连忙松开她,“我去给你叫医生过来!你给我积极点,别想着虐.待自个儿!”   她点头。   韩遇城很快打了电话,给她倒了热水。   到了卧室,她已经缩在被窝里了,“我冷……老公……”   听着她痛苦的声音,他心疼,同时又酸涩地想,她心里想的老公,应该是时慕笙……   他没法放任自己想下去,那样,他会疯掉!   “乖,夏夏,起来喝点热水。”他柔声道,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仍然是那个深爱他的何初夏!   她被他扶着坐起,不停地喝热水。   医生也很快来了,开了感冒药、退烧药,韩遇城喂她吃下后,就尚了床,她没排斥他,紧紧抱着他的温热身子,不停地大哆嗦。   空调都被关了,他很快热出了一身汗,根本没法睡觉,不停地试她额头的温度。   借着台灯的光芒,一直看着她的脸,看着看着,轻轻地吻她的眉眼,她的鼻头……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谢天谢地了……真的!失去你的滋味,才TM更难受!”他红着眼眶说道,喉咙梗塞。   她居然不想活……   他有点后怕,以前的何初夏不像这样,她是一个尊重生命,自强自爱的医生、女人啊!   凌晨三.点,她才出汗,体温也不高了。   他才得以安心,抱着她,静静地睡去……   何初夏一觉醒来,仍然头昏脑涨,浑身黏.腻,很不舒服,还被炽.热的身子牢牢抱着,她挣扎着,韩遇城这时也已经醒了。   两人四目相接,她看着他的惺忪俊脸,“你回来啦……你这几天,去哪了?”   她淡淡地问。   他扬唇,性.感的有棱角的下巴上,染着青色的胡渣,“没去哪!你昨晚发烧了,怎么搞的?”   说着,不放心地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确定,她退烧了。   “昨天下午,跟他们玩水,可能着凉了。”她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想去洗澡,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这俩小子!居然带你玩水!”韩遇城霸气道。   “是我想玩的!不许怪他们!”她反驳,韩遇城无奈地笑笑,抱着她去了浴.室,给她放了热水,放完,他就要出去,她抓.住了他的手。   “跟我一块洗吧……总是要克服的……”想起他昨晚说的话了,她认真地说道,不就是心理上难受点嘛,她可以忍的!   第233章:每天在角落看着你就知足了6000   他也是一身黏.腻,很不舒服,正想着去客房洗漱的,谁知,她居然拉着他的手,要他陪她一块洗……   浴缸里,热气袅袅,氛围一下就暧昧了起来。   大男人垂头看着跟前穿着吊带睡裙的小女人,下腹,那股灼热的情.欲猛地窜起!   他的左铁臂一把圈住了她的腰,右手手指扣住那纤细的肩带,往下一拉,露出她那依旧圆润的香.肩,灯光下,肌肤如玉般,细腻、光滑,他强忍着吻上去的冲动,右手手臂圈住她腰,改用左手手指拉下那细细的肩带,露出左边的香.肩,双手扣住雪纺裙腰部,往下稍稍一扯,雪纺布料缓缓落下,在她的脚边堆叠。   她垂着头,几乎趴在了他的怀里,那股莫名的紧张感、羞涩感又来了。   明明是她在这世界上最亲密的男人,明明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在感觉上,却当他是陌生人一样,当然,她的思想里也不会想起时慕笙,不会对他有任何非分的念头。   不然,她会杀了自己!   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尤其是当他解开她胸衣的时候,她的反应,就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韩遇城在心里苦笑,不知是喜欢她这样的生涩,还是该难过于她对他的排斥。   大手试着抚上她的背。   细汗风干后,她的皮肤薄凉,粗糙的掌心刚触碰上那细腻的肌肤,她瑟缩了下,屏息着,一动不敢动。   “初夏……告诉我,你心里现在在想谁?说实话。”他的语气十分轻柔,不带一点责备,也不是质问。   她愣了下,深吸口气,“谁都没想,有点紧张,很莫名,不像以前那样……”   韩遇城挑眉,也扬起了嘴角,对于这个答案,他还是满意的,起码,不是那个时慕笙。   “我脑子里想的是你啊!”怕他难过,她连忙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诚恳地望着他!   韩遇城垂头,微微侧着,那火唇便吻上了她干燥的唇.瓣,她的心脏紧绷起来,不过,他只是重重地啄了下她的唇.瓣!   “你感觉心里排斥,难过的时候,千万别勉强自个儿,那样,也许会更抗拒我!”他扣着她的脸,沉声道,依然满眼柔情。   “老公……对不起!”除了“对不起”,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他对她这么宠爱,她这颗心脏却这么不争气。   “说什么傻话!”韩遇城低声喝斥了她一句,帮她脱掉剩下的贴身衣物,一把抱起她,把她放进了浴缸里。   “水温怎样?受得了么?”他细心地问。   “嗯,正好!”她的心脏现在还很脆弱,如果水温过高,会觉得胸闷。   “你也进来啊——”她看了他一眼,劝道。   韩遇城扬唇,背过她,开始脱衣服,她悄悄地看着他的健硕身躯,看着他身上的健硕匀称的肌肉,心里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心悸的感觉。   有点喘不过气来,而大脑的脑垂体因为感官的直接刺激,而分泌雌性激素,教她肾上腺素飙升,脸红了起来……   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当他全身赤.裸,朝这边走来的时候,她吓得连忙闭上双眼,屏息着。   看到她这个反应,韩遇城心里到底是有点挫败的,还有点窝火,她可是他的亲老婆!   但没办法,只能忍着,站在她的立场,她的角度,感受她的感受,也并不怪她,要怪就怪命运的折腾。   他进了浴缸,在她身后坐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她屏息着,不闻他身上的味道,不看他,这样,心里会好受许多。   他试着,抚上她的肌肤,她的身子渐渐地放松下来,后背越来越用力地贴他的胸膛,感觉得出她有所反应了,韩遇城有点窃喜……   可她终究是要呼吸的,闻着他身上浓烈的男性味道时,她的心脏就在排斥了,连带着身体也没了感觉。   “不要!”她捉住了他的手腕,不由自主地反驳出声。   正在“兴”头上的韩遇城,从那股旖旎中惊回神,怀里的她,反应激动地离开了他的怀里,往浴缸另一头游动。   他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她双臂环胸,垂着头,思想跟心理在抗争,感觉特别地累。   “我先出去,你自个儿洗,别多想。”他冷静地说了句,很快出了浴缸,扯过浴巾,围住下.半.身。   何初夏垂着头,恨恨地瞪着自己心口的丑陋疤痕,拳头用力捶着心口,“你有什么资格反抗?我现在才是你的主人!他是我老公!”   虽然她刚刚没看他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想象他那受伤、受挫的样子,能理解他心里的苦。   平时有两个儿子和她的监督,他几乎不抽烟的,但此刻,他还是偷偷去了最隐蔽的北阳台,大口地抽着烟。   雷暴雨过后的后院,空气清新,草地绿油油的,蓝天白云,一碧如洗。   他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天际线,满身落寞。   几天的时间,他还没能完全克服自己的心理,他也需要调整,要学会适应现在的她,更要包容她对他的抗拒……   抽了三根烟,终于冷静了,他才回屋里,去了客房,洗了澡,刷了三遍牙,怕她和儿子闻出身上的烟味不高兴。   “老爸!夏夏怎么还没有起床?!”回到主卧外间门口,两个小家伙已经在门口了,他们大声问。小家伙们都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随随便便进爸爸妈妈的卧室了,要经过他们的允许,他们才会进去。   这是礼貌。   这么久,她还没出来,不会是——   他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没理他们,冲进了房间,浴.室的门被他猛地拉开。   “夏夏!”他沉声喊,看着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的她。   她垂着头,一头湿透的秀发垂落着,“初夏!”   他又叫了一声,弯下腰,撩.开那垂落的秀发,“心里还难受?”   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他柔声地问。   她脸色苍白,“对不起……老公……我……我就该死!”   她的话,叫他瞪大了双眼,“何初夏!你说什么混账话?!你再这样,我要打你了!”   看她有点崩溃的样子,韩遇城更紧张了,“别给我胡思乱想!何初夏!你忘了么?你可是医生!一向最尊重生命了,现在说的是什么鬼话?!”   “我心里难受……”她看着他,哑声地吐出这句,又垂下头。   “你要怎样才不难受?你跟我说,哪怕你要离开我,我都不会拦着!只要你觉得舒服、自在!”爱一个人,才不愿看到她伤心难过。   “我离开?我离开去哪?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能去哪?!”她激动地反驳。   韩遇城无言以对。   只是拿过毛巾,帮她擦背,她一动不动,又沉默了。   帮她洗澡,帮她擦干身子,吹干头发,帮她穿上衣服,她一直都没说话,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   抱着她下楼,跟两个儿子一起吃早饭,她吃着吃着,就被两个小家伙逗乐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韩遇城站在厨房门口,悄悄地看着这一幕,有点吃味,苦笑着。   对他,她还没发自内心地快乐过。   他尽量不出现在她眼前,让两个儿子陪着她,她的感冒、咳嗽一两天就痊愈了。   这天,看着韩遇城又没下楼吃晚饭,她端着晚餐上楼,在书房里找到了他。   “你很忙吗?不是已经不工作了吗?看股市干嘛?”看着电脑屏幕上红红绿绿的股市行情,她好奇地问。   韩遇城莞尔,“慢点放下,小心点,别烫着了!”   看着托盘里热气腾腾的汤粥,他连忙道,生怕她端不稳,把自己给烫着。   她现在做事毛毛躁躁,可不像以前那样。   “还说呢,你怎么不下去吃饭?”她撅着嘴问,语带责备。   他每天都亲自下厨,做好了她和儿子的饭菜后,他就失踪了。   “你心里,不抗拒我了?”他看着她,柔声问。   “我不知道!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更让我觉得对不起你!”她在他跟前蹲了下去,头枕着他的膝盖,“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她喃喃地说道。   韩遇城的手颤抖地抚摸上她的头,她像猫似地趴在他的膝盖上,温顺、可人。   “说什么傻话!我每天在角落,悄悄地看着你跟儿子玩得开心、爽朗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你不知道,你失踪的几个月,这个家都是死气沉沉的,从不像现在这样热闹!初夏,不管你现在的这颗心有没有我,只要看到你,一个真真切切的何初夏,我韩遇城就已经知足了!”   他看着闭着双眼趴在自己膝盖上的她,说着发自肺腑的话。   她克制着自己的心,想着他的好,他的深情与温柔,泪水悄悄地流下,此时此刻,她在为他流着泪……   “你哭什么?”这个在儿子们面前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小女人,怎么到他面前就在悄悄流泪了?   她突然爬起,坐在了他的腿上,捧住他的脸,不顾心里的抗拒,发了疯似地吻他,韩遇城愣住了,不知所措地任由她热切地吻着自己,没什么技巧可言,就是纯粹的吻,像是在发泄。   他激动地要回吻她,极力忍住了,怕她抗拒他的气息和热情。   她吻了他很久很久,终于松开他,看也没看他一眼,突然就跑出去了。   落下他一个人,无奈地笑笑。   ——   韩家人难得齐聚一堂,这次,何初夏没有掉队,跟韩遇城和两个小家伙,一起出现在了老宅。跟她接触的人,都发现了她性子上的改变。   面对很熟悉的家人,她的表现有点拘束,不像以前那样自然,但也客客气气的。   而且,她一直在跟孩子们在院子里玩。   韩遇城帮她解释了,是因为她换了心脏,性情有点变了。   大家表示能理解。   何初夏像个小孩似地,跟四个孩子玩耍着,有韩遇柏家的小羽毛,自家的一对双胞胎儿子,还有韩遇烟家的一个混血小男孩。   这时,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出现在了大门口。   “韩翊哥哥!”小羽毛看到了他,大声喊。   何初夏也停下,她弯腰将韩遇汐家的混血宝宝拉住,“小乖乖,不要跑了!”   韩翊的双眼里染着笑意,看着不远处的何初夏,他欣慰地扬唇,“我就说嘛,四婶怎么可能没了!”   他旁边的美女抱着他的手臂,“那就是传说中的四婶啊,好年轻啊!”   说话的是韩翊的女朋友,秦若诗,声音纤细、柔美,穿着一身乳白色连身裙,看起来端庄典雅,似大家闺秀。   “对啊,就比我大四岁!”韩翊笑着道。   “韩翊!”满头大汗的何初夏,当然认出了韩翊,关于他的记忆也都历历在目。   脱掉军装的他,穿着休闲西装,面容仍然冷毅、英俊,像年轻时候的韩遇城!   韩翊领着秦若诗走到了她的跟前。   “韩翊哥哥!”小韩韩和小小韩异口同声地喊。   “俩小子,又长高了嘿!”韩翊扬声道,一手一个将小家伙们捞起,举高高的。   “四婶好!我叫秦若诗!韩翊的女朋友!”秦若诗这时对何初夏礼貌地打招呼。   “你好你好!”她连忙客气道,不自觉地想起了青舞。   这时,韩遇城从主屋出来了,看着韩翊的所谓的女朋友,他挑眉。   这臭小子,交往女朋友也不吱一声!   他没理他,而是大步走到何初夏跟前,拿着湿巾,帮她擦额头上、鼻尖上的汗,“又玩了满头大汗,累不累?”   他宠溺地问。   “不累啊!跟孩子们一起玩很开心!”她笑嘻嘻地回答。   “四叔!这是我女朋友,秦若诗!初次见面,您老人家也不给您侄媳妇包个红包?”韩翊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儿,冲韩遇城道。   韩遇城睨了他一眼,这才看向秦若诗,是个美女,气质不俗,他冲她淡淡地笑了笑。   “欢迎秦小姐,屋里请!”他客气地说道。   韩翊瞧得出,韩遇城有些不高兴。   他很在意韩遇城的态度,比在意父母多了去了。   他牵着秦若诗的手,进屋了。   “老公,韩翊现在做什么啊?”何初夏小声问。   “他转消防大队去了!”他沉声道,“这臭小子,一声不吭就谈对象了!”   他也想起了青舞,还有那个小女孩。   “就是呢,也不知道青舞去哪了。”她淡淡地说道,没有一点同情或是难过的感觉,知道有这么回事,但心是麻木的。   青舞早搬走了,韩遇城这几个月一直沉浸在失去何初夏的痛苦里,哪有闲心管其他人,没找青舞。   一大家子的人吃饭的时候,她还有点怯场,也不说话,就坐在韩遇城的身边,吃着他给她夹的菜。   “瞧瞧我四婶,现在就跟小孩子似的,被四哥宠着,真幸福呢!”韩遇烟笑着说道。   何初夏吐吐舌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直往韩遇城身侧缩,她还是依赖他的,尤其在外人面前。   “可不是?我看初夏越活越年轻了,这也是老四的宠爱有加啊!”二嫂笑着说道。   韩遇城都没喂俩儿子,一直给老婆夹菜,所谓24孝好丈夫,大抵如此!   “失而复得的,当然得捧手心里了!”韩翊扬声道。   “韩翊这话说得没错!人啊,就是失去了会懂得珍惜!”一直不说话的韩遇城,这时扬声来了句,这话其实是对韩翊说的。   “诗诗啊,怎么不动筷子啊?”大嫂看着未来儿媳,柔声叫。   “阿姨,我一直在吃呢!”秦若诗连忙道。   这时,韩翊给她夹了菜,“客气什么,咱家老老小小都很好客,甭拘束!”   “知道。”秦若诗小声回答他。   这时,韩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立即接电话,秦若诗皱起了眉头,肯定没好事!   果然——   “各位叔啊婶的姑姑的,你们继续吃,我队里有任务,人手不够,得马上赶过去!”韩翊扬声道,说完,急匆匆地就走了。   “诗诗!回头让家里司机送你!”韩翊出了门口,又喊了声。   “这小子!”韩遇铭没好气道。   “韩叔叔,他总这样,每次我找他吃饭都是,吃到一半,突然要回去!他还是中队长呢!这么忙……”秦若诗忍不住地抱怨道。   韩遇城这时开口:“干消防的就这样,忙不说,危险也多,秦小姐,你跟韩翊在一起,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他这算是泼了秦若诗一瓢冷水。   秦若诗表情讪讪的,有点委屈,也有点怕韩遇城,经常听韩翊提起他这个传奇般的四叔,“嗯,四叔,我会体谅他的。”   她其实是想韩翊专业,韩家不是有公司吗,他随便进去当个经理什么的,不好吗?或者开个店什么的……   饭后,一家人吃水果,聊着天,何初夏和两儿子被韩遇城叫上楼午休去了,她的心脏得好好保护才行,即使不想午睡,他也会劝她睡,睡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大家主要谈论着何初夏的情况,不停地叮嘱韩遇城好好照顾她,先把身体养好。他们还不知道她排斥韩遇城亲密的事呢,韩遇城也不会说。   谈到韩翊,韩遇城没搭腔,上楼去了。   ——   两岁大的小女孩,挂在防盗窗上,眼见着就要掉下来了,围观的市民吓得不敢喘大气。一名消防员此刻正沿着管道网上爬,小女孩在五楼,他已经爬到四楼了。   韩翊抬起头,刚好对上小女孩那满是泪痕的脸。   同时,心里十分气愤这孩子的父母!   他转到消防大队以来,这种情况遇到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有一些心大的父母,将小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或是忘记锁车里了。   小女孩的身子卡在防盗窗夹缝里,其他战友这时已经破门而入了,小女孩看到陌生人,“哇”的一声吓哭了。   韩翊这时一手也托住了小女孩的双脚,“小妹妹,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消防哥哥!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站在数米高的空中,韩翊一手紧抓着管道,一手托着孩子的脚,试图将她往上推,他的战友在里面将孩子往上拽。   小女孩眨巴着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叫笑笑……”   “笑笑……”韩翊满眼宠溺,“这就对了嘛,你叫笑笑,就该笑!”   孩子越可怜,越可爱,他就越气恼她的父母,等她父母回来,非得批评教育一番!韩翊暗忖。   第234章:竟是她的女儿!(韩翊)4000   正是下午时分,骄阳正似火。穿着橙色消防队服的韩翊,刚毅的俊脸上尽是热汗,他仰着头,看着皮肤白希,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款式的睡裙,棉质的,面前印着卡通图案。   他冲她露出憨厚而发自肺腑的笑容。   也是奇怪,他以前并不喜欢小孩,但自打他的两个小地弟,小韩韩、小小韩出世后,他对小孩子就特别有爱心及耐心了。每次看到有儿童遇到危险的消防求助,他会更加积极营救,还怀揣着对需要帮助的孩子们的疼惜之心。   笑笑的一双大眼里,蓄满了泪水,她不再嚎啕,只是看着这个正在救自己的大哥哥。   “这就对了,笑笑小美女真乖!真勇敢!哥哥马上就跟叔叔们把你拉上去了!”他耐心地哄道。   里面的战友听到韩翊的话,不禁笑了,“我说韩队,怎么就我们是叔叔,你是哥了?!”   “老赵,谁让你丫比我大呢!再说了,我确实有两个跟这小丫头差不多大的弟弟!”韩翊扬声道,“我说你们准备好了没有?!麻溜溜的!”   “这就准备切割,你安抚好这小妹妹吧!”   战友说话间,韩翊已经单手脱下了身上的消防服,露出迷彩色的短袖T恤,“来,笑笑小美女,穿哥哥的衣服,一会儿啊,我们要把这栏杆锯掉,你别害怕,知道吗?”   本是个铁血方钢的硬汉,此刻,对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异常细心温柔。   “相不相信哥哥?”他笑着问,可怜的小女孩,腋下通红,皮都被磨破了。   笑笑怯怯地看着韩翊,没有回答,韩翊没让战友立即锯护栏,噪音大,怕吓着孩子。   在韩翊的安抚下,笑笑渐渐地不哭也,也不怕了。   “这孩子,真是命大啊!要不是小胳膊咯吱窝卡到两边的缝里,早摔下去了!这么瘦小的小身板!”终于将笑笑安全地抱进了屋里,一名消防战士沉声道。   “叫120吧!我看孩子腋下通红,送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她家长还没回来?”韩翊还站在下一楼层的防盗网上,冲屋里的战友扬声喊。   “没呢!还没联系上!这是租的房子,得联系房东!”   韩翊听着队友的话,更加恼火,天下居然有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   他麻溜地顺着管道下去了,刚下去,居委会的大妈迎上前,给他递矿泉水,他露出一个实诚的微笑,“谢您了大妈!这水,咱不能收!对了,您知道这孩子家长么?我们还没联系上他们!”   “小战士,这是个单亲家庭,这孩子的妈上午在家,下午一点出去,到晚上八九点才会回来!性格孤僻,平时不跟我们打招呼的,可怜了这孩子,总一个人在家!”   单亲?   韩翊剑眉微挑,跟居委会大妈打了招呼后,那矫健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公众视野,进了单元楼。   他亲自抱着笑笑上了120救护车。   这个才两岁大点的小女孩,比一般孩子瘦多了,咯吱窝下的皮都磨破了,到了医院,拍了片子,好在没大碍。   “笑笑,哥哥带你去吃晚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怀里的小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齐刘海,小脸白希,有点过白,营养不良似的。   她的性格有点内向,话很少,看着他的眼神一直怯怯的,防备心理很重,不知为何,她这防备的样子,突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笑笑轻轻地摇摇头,她只想回家。   “你不吃饭,不饿吗?还是,怕哥哥?哥哥长得像坏人么?”他抱着她,边走边问,笑笑身上还裹着他的消防队服,穿着迷彩T恤的韩翊,走到了电梯口。   笑笑还是摇摇头,要不是她之前开口说过话,他还以为她是个小哑巴呢。   他今天本来就是请假的,抱着笑笑出了医院,没及时回队里,打了辆出租车,抱着她去了一家著名的亲子餐厅。   笑笑其实早就饿了,没有说出来而已,韩翊劝了她三次,她才肯吃。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你知道吗?”居然到现在,她的妈妈还没打电话找他。   她只要打电话给消防大队,就能知道孩子在哪!   笑笑还是摇头,“妈妈工作很辛苦的……”   吃了个蛋挞,还有一个,笑笑不吃了,韩翊拿另一份汉堡给她,她还是摇头不吃,“我想留给妈妈吃,可以吗?”   小女孩一双圆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怯怯地认真地问。   韩翊愣住了。   回神后,眼眶也红了,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懂事又可怜的孩子?!   “笑笑,你尽管吃,哥哥再去打包一份带给你妈妈!”他吸了吸鼻子,连忙道,起身就又去点餐了。   ——   出租车在这座老式的小区里停下,韩翊抱着笑笑,手里提着医院里拍片子的袋子,还有消毒药水,笑笑双手里拎着打包回来的餐袋。   “笑笑——”   “是妈妈!”笑笑听到了妈妈的叫声,激动道,“哥哥,是我妈妈在叫我!”   韩翊莞尔,虽然了解到这对母女过得可能很辛苦,但是,他仍然气那个不负责任的妈。   “妈妈!”   老式的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女人朝这边走来,笑笑大声地喊,从他怀里挣了出去,韩翊弯腰将她放下,身上裹着橙色消防服的笑笑,快速地跑到了妈妈的跟前。   “妈妈,我给你带好吃的了——”笑笑大声道,小脸上终于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青舞并没低头看女儿,而是看着不远处,路灯下的那道熟悉身影。   没有西装革履,而是宽松的橙色消防服,硬气的迷彩T恤,还是那么高挑的个头,圆寸短发,五官……看不清。   韩翊。   是他。   韩翊早已经愣住了,他眯着眼,睨着不远处穿着黑色垂坠感很强的灯笼瑜伽裤,黑色背心,外面套着一件白衬衫的她。   青舞。   曾经在他的生命里昙花一现,他几乎已经忘记的可恶女人!   这孩子是她的?!   他恍然想起她当年怀孕的事,那么,这孩子是,乔世勋的!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居然是乔世勋那被处以极刑的军火大鳄的女儿!   青舞回神,刚刚房东告诉她,笑笑下午的时候被防盗窗卡主了,差点摔死,是消防队的救了她。   真是巧!   她弯腰,将笑笑身上的消防服脱下,然后,平静地走到韩翊的跟前,她面无表情,“谢谢。”   说着,将衣服丢给他,转了身。   跟以前一样,仍然冷酷的样儿,而她的身材,看起来那样柔软。   “我说这孩子的妈怎么那么不负责任呢,原来,她的妈是你啊!”韩翊瞪着她的背影,嘲讽道,一股不甘涌上心头。   青舞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背脊挺得笔直,走路时,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   她现在身兼数职,拳击教练、舞蹈教练、瑜伽教练都做。   “妈妈,这是哥哥买的吃的……”笑笑察觉出了妈妈的不高兴,小声道,青舞从她手里夺走那纸袋,随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笑笑,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拿陌生人的东西?”青舞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了韩翊的耳里。   陌生人……   他是陌生人!   韩翊咬牙,将消防队服朝肩膀上一甩,正要转身,发现手里还提着笑笑的X光片和药水。   他很快爬上了五楼,她们母女俩刚进门,青舞就要关门,韩翊一手挡住了门板。   “你干嘛?!”青舞冷冷地喝。   “你给我出来!把笑笑的药拿走!”韩翊沉声喝。   药?   她立即检查怀里的笑笑,看到了她腋下的红痕和擦伤。   她拿了钱包才出去,站在过道里,看到了韩翊手上提着的医院的药袋,“我女儿有没有事?”   “你还知道关心你女儿?把她一个人丢家里的时候,你想没想过她的安全?!”韩翊早就想教训笑笑的妈妈一顿了,没想到是她,气更不打一处来!   “这不关你的事,把药给我,我给你钱。”她说着,打开钱包。   “不关我事?”韩翊说着,拎起自己的队服,“老子现在可是消防员,作为一名消防员,有义务对你这种家长批评教育一顿!你这种情况的家长,就该被举报去民政局去,变相虐待儿童,取消你的监护权!”   青舞像没听见,无视韩翊。   这样的青舞,总能让韩翊抓狂,“真TM不懂你的脑回路!青舞我告诉你,这孩子你既然生下来了,就TM给我有点责任心!你看看跟笑笑差不多大的孩子,多乐观开朗,她呢?!”   也是奇怪,这分明是乔世勋的孩子,他居然同情、可怜起来了。   其实,孩子怎样,与父母无关。   韩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在她听来很是可笑,他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   不耐烦地转身要进屋,韩翊将纸袋朝她的背后一甩,像是打她,“没心没肺的死女人!”   他走了。   青舞深吸口气,转身,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药袋,进了屋。   “妈妈,哥哥不是坏人,他和其他叔叔救了我……”笑笑怯怯地说道,青舞扬唇,想到她差点掉楼下摔死,一股后怕涌上,她终于卸下了一切,蹲在地上的她,将笑笑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笑笑……对不起……”是她自私,非要生下她陪她,却不能给她很好的物质条件。   ——   韩翊挫败地走在马路上,刚刚秦若诗还打来过电话,他说了两句就挂断了,满脑子还是青舞和笑笑。   这会儿,手机又响了。   “诗诗!我说了,我在忙!”韩翊没好气地开口,然而,那头传来属于韩遇城的,冷冷的声音。   “是我。”   “四、四叔。”韩翊的语气这才缓和了点,韩遇城就在附近,很快就找到了他。   “您怎么自个儿开车出来啊?”韩翊扬声问,坐在了副驾驶,打开抽屉找烟抽,果然,有。   韩遇城心情很是郁闷,今晚,试着跟何初夏亲近,她还是不行,他烦躁地出来,自个儿开车,算透透气。   韩翊点了根烟,开了副驾驶车窗,吞云吐雾。   “自个儿开车,图个自在。你跟那个秦家小姐,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好上的?”韩遇城严肃地问。   “我们啊,我们中学同学,高一的时候吧,还谈过一段时间,两个月前,再次邂逅。”韩翊说道。   “当真喜欢人家?奔着结婚去的?”他关心地问,韩翊以前换女朋友如换衣服,不知这个秦若诗会不会又是个过客。   韩翊满心烦躁,“什么结婚不结婚的,三十岁后再说,四叔,我还这么年轻!”   “那秦小姐明摆着是奔着结婚去的。”韩遇城淡淡道。   “叔,能不提这些儿女情长么?咱叔侄喝酒去吧,去桥洞撸串好了!”韩翊抛开那些烦心事,冲韩遇城提议道,一脸兴冲冲的样儿。   韩遇城依着他,驱车去往有名的桥洞撸串。   第235章:你的心想去哪,你就去哪6000   叔侄俩心里都不是很痛快,喝了不少啤酒,吃了不少烤羊肉串。关于青舞,韩翊在韩遇城面前绝口不提,他最介怀的一件事就是,青舞喜欢韩遇城。   但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最亲的四叔闹翻的。   那不值得。   各自略带醉意后,被司机接走,韩翊回了消防大队,他得24小时值班,韩遇城则回了家里。   一身酒气,怕被她讨厌,去客房冲了澡,穿了身保守款式的睡衣,他去了主卧。在她面前,他不会再暴露自己的身子了,免得惹她排斥。   也没打算睡主卧,就是看看她。   开了灯,主卧大床竟然空荡荡的,哪里有她的身影!   “初夏?”他正要出门找,听到从浴.室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停下脚步。   这都后半夜了,她还在浴.室干嘛?!他离开的时候,她明明已经躺下休息了的。   他匆匆进了浴.室,看到了浴缸里坐着的她,垂着头,一头秀发垂坠着。   “初夏!你在——”他的话说到一半停止,大男人双眼紧紧地盯着浴缸里那血红的水……   大脑一片空白,他懵了。   好一会儿,男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初夏!”   那是血,浴缸里的水都被染红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上前一大步,一把将坐在浴缸里的何初夏捞了起来。   她的左手手腕上,一条很长的口子,还在流血,她的身子已经冰冷。   “初夏!”   他绝望般地跺着脚嘶吼,那一刻,他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她居然,居然自杀……   “去医院!司机呢?!去医院!”凌晨一两点,男人的嘶吼声响彻整座别墅,方姨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他怀里几乎奄奄一息,全身湿透的何初夏,脸色大变。   连忙叫了司机,韩遇城很快抱着何初夏上了车,她的手腕上被他缠上了布条,以止血!   “老婆,你别吓我,醒醒,醒醒好不好?!”她白天还好好的,跟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就晚上的时候又排斥他了,他想让她一个人静静的,她居然想不开……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唇.瓣也是苍白的,没一点血色,皮肤冰凉,他的手不停地拍她的脸颊,四十岁的大男人几乎哭着道。   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慌感,吞噬着他的心。   “求你,不要死……只要你活着,你想干嘛,我都依着你!初夏,我求你了!”他哭着道,泪眼婆娑,“开快点!快点啊!”   何初夏毫无反应,仿佛已经死去了,他紧抱着她,脸颊贴着她的脸……   ——   最近的医院,安静的深夜,穿着睡衣的韩遇城,坐在医院过道里,垂着头,悬着一颗心。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死了,他一定跟着她离去!   这么一想,也就不怕了。   他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杀。   她可是医生!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一个尊重生命、敬畏生命的医生身上。   “我老婆怎么样了?!”医生出来,他冲了上前。   “抢救过来了!请放心,韩太太没生命危险!幸亏送得及时啊!”医生沉声道。   韩遇城那颗慌乱的心,此刻,终于回到了心房里,他几乎崩溃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拳头捶打着墙壁。   看着她被推着,从自己身边离开。   他苦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喃喃低语,行尸走肉般,回到了病房。   他的手机响了,一个国际长途。   他去了病房外。   “我是时慕笙,我想知道,Summer的近况,那颗心脏好不好。”时慕笙那低沉的声音传来,他对何初夏没什么感觉,只在乎那颗心脏,倪洛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的部分。   原本骄傲,对时慕笙不屑一顾的韩遇城,此刻妥协了,“她今晚,自杀,割腕,刚刚抢救回来。”   “你说什么?!”时慕笙大声反驳,语气很激动。   “我说她割腕了!差点死了!时慕笙!你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要给她换心?!”韩遇城恼火地反驳,失去了理智。   时慕笙站在书房窗口,眉头紧蹙。   “我太太,倪洛,以前也割腕自杀过……抑郁症……”他平静而严肃地说道,“Summer的性格是不是变了?”   听着时慕笙的话,韩遇城已经懵了。   难道说,她的性格真的越来越像那个倪洛?倪洛做过的事,她也会在冥冥之中去做?   不,他的初夏,是坚强、冷静、知性的女人,她很少孩子气,更不会这么消极,不尊重生命!   他的初夏在哪?   他的那个深爱的韩太太在哪?!   没有听时慕笙继续说,他挂了电话,身子沿着洁白的墙壁下滑,双眼呆愣着看着病房里……   ——   她竟然会自杀……   苏醒后,这是她的第一反应,“老公……”韩遇城就坐在床边,他正看着她,表情温柔。   “醒了,渴吗?”他淡笑着问。   “嗯!”   他喂她,一勺一勺地喝了半杯水,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我居然会做这种傻事……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她自责地说道。   “你又说废话!”他板着脸,严肃道。   转而,喂她吃早饭,家里送来的热气腾腾滋补养生的粥。   她一口一口地吃,双眼空洞无神。   韩遇城也沉默,什么都不说,细心地喂她吃了早饭,抱她去卫生间方便,又抱回来。   “你看起来很累,先回家休息吧,他们两个看不到我们的话,会担心的。”她平静地劝他道,他眼底尽是黑眼圈,虽然不知什么时候穿了一身正装,但是,看起来十分憔悴。   她知道,自己又害他担心了。   韩遇城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缠着白色纱布。   她也看到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的。”她对他安抚道。   “初夏,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打心里地不快乐?如果是,你告诉我,不要勉强,别让自个儿活在痛苦和矛盾里,这样,你迟早会崩溃的。你要跟着自个儿的心走,你的心想去哪,你就去哪。”他忍着心如刀割般的痛,对她大度地说道。   她的心?   她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想去哪,她的心,现在仿佛迷路了,一片迷茫。   见她没回答,他在心里苦笑,已然知道了答案。   “你先休息,我让方姨在这守着你。好好想清楚,我知道,你思想上爱的是我,但是,人心是不能被理智控制的,真正的快乐,源于感性。初夏,我怕你继续这样下去,还会做傻事。我想让你好好地活着,自由自在,全身心快乐地活着!”韩遇城那双爬满红血丝双眼,看着她,诚恳而平静道。   她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只见他没等她答话,就出了病房。   ——   她在医院里住了四天,这期间,几乎没看到韩遇城,不知他哪去了。   出院这天,也是方姨和家里的保姆帮她办的手续。   “初夏,你以后要多多保重啊。”方姨语重心长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她正要问,电梯门开了,她们挤进了电梯里。   跟方姨一起出了电梯,到了住院部门口。   一辆尊贵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不远处,她以为韩遇城就在车上,小跑着就过去了。   “老公!”刚上车,看到时慕笙,她惊住了。   “Summer!”时慕笙看着她,面带微笑。   何初夏脸色紧绷,心脏也紧绷着,双拳紧握,“怎么是你?我,我上错车了!”   她连忙转身,快速下了车,外面,已经没了方姨和保姆的身影,她有点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Summer!”时慕笙已经下了车,他戴着墨镜,“是韩遇城,让我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哪的家?你别告诉我是旧金山?!”她激动地问,突然想起那天韩遇城对她说的话了。   “当然是旧金山!Summer,你还不明白么,你现在心里只有我,你对韩遇城,只有排斥!他也不会要你了!没有一个男人肯愿意接受自己的老婆心里住着别的男人!是他让我来带你走的!”时慕笙沉声道。   他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句,敲打在她的心上。   韩遇城他,他竟然让时慕笙接她去旧金山?!他不要她了!   “你滚!我是他的老婆!你算什么东西?!滚!”她疯了似地吼,不顾旁人的目光,吼完,大步跑了,边跑,边流泪。   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要对她放手,他不要她了……   竟然让时慕笙接她走……!   她的家在这里,她的老公是他,她凭什么要去异国他乡?!   走在京城的马路边,她站在十字路口,骄阳似火,炙热地烘烤着她,那颗心却是冰凉的,迷惘的。   也突然疼了,很久没感受到心痛的滋味了。   一想起韩遇城不要她了,它就在隐隐作痛。   难怪这几天都没来医院看望她,难怪方姨说让她保重的话……   他们把她何初夏当什么了?   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会牢牢抓着她的手,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会不弃不离的……   喉咙哽咽着,她就沿着马路走,一直走一直走……   像迷路的人,漫无目的。   ——   “老板,时先生的专机已经起飞了。”韩遇城刚出书房,他的属下对他报告道。   他面无表情,“等到了旧金山,再告诉我。”   “是!”   他朝着楼梯口走去,刚走到楼梯口,两个小家伙爬了上来,“老爸!夏夏怎么还没回来?!”   小韩韩冲他质问道。   韩遇城莞尔,“她出差去了,这次要……很久!走,老爸陪你们玩去!”   害怕她跟他在一起,会再次想不开,做傻事,他让时慕笙来,接她走,也许,那才是她心里想要的归属。   那晚,她坐在一浴缸红色水里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夏夏怎么又出差?!”小韩韩不满地抗议道。   小小韩则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韩遇城抱着他们,下了楼,带他们去后院,玩他们最喜欢的CS实战。   玩着玩着,分神的他被两个小家伙打倒在草地上,他躺着,睁着眼,看着蓝天白云,泪水不自觉地流下。   “老爸!死人应该闭上眼!”玩的不亦乐乎的孩子们,冲他吩咐道。   韩遇城立即闭上了双眼,泪水不停地流下……   她走了,他现在连看躲在角落里,看她一眼都不能了……   ——   没想到,这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还在续租中,房东说,这两年一直有人帮她续租。她从房东那要了钥匙,进了公寓。   她去Y省之前,这里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刚刚出院的她,身体还虚弱得很,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打扫起了卫生,什么都没想,不停地干活,不怕苦,不怕累,一点点地将地板上累积的厚厚的灰尘擦掉,她是跪在地上擦地的。   不一会儿,已经满头大汗了。   累了就坐在地板上,回忆着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   她看着玄关口,还清楚地记得,她出国进修回来时,跟韩遇城闹离婚的一幕幕,也清楚地记得,后来韩遇城来这里,主动跟她提离婚的事儿。   心脏狠狠地撕扯了下。   她还记得当时那痛彻心扉的感觉。   转身,就看到了阳台上的小沙发,她曾拉着他坐在那,让他听阿妹的歌……   他对付崔女士的时候,他们常常偷偷在这公寓里幽会,那时候,他都是做贼似地爬楼梯上来的。   回忆,那么多……   无论她的心是否排斥他,她今天很确定一点,她的心,对时慕笙连排斥都不会有,就是陌路的感觉,然而,她却让时慕笙接她走。   “韩遇城……你就是嫌弃我了……我知道……”以为她是口不对心的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吧?   呵呵……   将一室一厅的公寓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后,太阳已经落山了,她饥肠辘辘。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不过,床头柜里还有两张银行卡,也有不少零钱,她记得这卡里还有几千块钱。   她下了楼,去了附近的超市。   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很多食材,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将冰箱里都填满了,去厨房给自己整吃的。   “啊——”   油花飞溅,烫到了她的手背,她连忙跑去水龙头跟前,不停地冲水。   “笨手笨脚!何初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没好气地对自己数落道。   她还是那个何初夏么?   她嘲讽地笑着,扪心自问。   她是一个,已经迷失自我的何初夏。   很想找回以前的那个自我,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找。   按照韩遇城曾经传授过她的方法,煮了一碗牛肉面,即使不怎么爱吃面,也逼着自己吃下了。   吃过饭,刷了碗,拎着零食就去了客厅,打开电视机找电视剧看,她以前可是从不看电视剧的,现在内心里却有这股冲动,边看边吃零食,都是些垃圾食品。   “骗子!韩遇城就是个骗子!”看着看着,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吼。   口口声声说,只要她活着就好,结果呢?   不要她了,以为她心里住着时慕笙,嫌弃她了……   ——   一个人生活,分不清是快乐还是难过,每天她的任务就是,喂饱自己。   很少出门,对外面的世界还觉得陌生、紧张,即使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京城。也没遇到韩遇城,她暂时不想看到他,他居然也没找她。   “夏小姐,你放心,你心口的这条疤痕,我们保证,五次激光手术后,会完全祛除的!”美容整形机构的销售人员,对她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吧,我今天就做!”她爽快道。   她觉得这条疤痕很丑,一定要除掉才是!   签了合约,交了钱,她去了手术室。   激光手术虽然不是很疼,但还是有火烧的感觉,第一次后,原来的伤疤就开始结痂了,看起来更丑。   她没再有轻生的念头,左手手腕上的疤痕也愈合了,留下细细的一条疤,索性去做了文身,将那条难看的疤痕遮上,绣了花纹,看起来就像戴了一只手镯。   韩遇城一直没找她,一直……   ——   两个小家伙成天要妈妈,韩遇城实在没办法了,打了时慕笙的电话。   “请你让她接个电话,我让儿子们跟她通会儿话。”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几乎每天都在想她,也想问问她,她有没有想他?   还是,跟时慕笙在那城堡里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这么久,她不联系他,肯定过得很好。也不会想他。   “韩先生,你说的‘她’指的是谁?”时慕笙挑眉,扬声反问。   “时慕笙!别跟我装傻!我只是让两个儿子跟她通会儿话!”韩遇城冷声道,他可不怕时慕笙。   “韩先生!请注意你的态度!”时慕笙气恼地反驳,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是不是又把她关起来了?!”韩遇城咬牙质问。   时慕笙又想反驳,“你指的她,难道是Summer?!”   “哈!不是她,还能是谁?!时先生,我已经把她让给你了,你没必要在这跟我打马虎眼!她心里想的是你,我勾也不勾不走,你怕什么?!”韩遇城嘲讽道,说话时,心不停地在滴血。   向来霸道强势的他,居然会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把她推向别的男人怀抱。   没办法,谁教她心里没他了,强行留她在身边,她只会越来越痛苦,做出越来越多的傻事。   时慕笙挑眉,“韩先生,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她怎么会在我这?!”   韩遇城愣了,他还以为时慕笙故意不想让他跟她通电话,然而,时慕笙却说:“她那天根本没跟我回来!我还被她骂了!从来没有人敢那么骂我,要不是看在那颗心脏的份上,我早把她一枪毙了!”   她根本没跟时慕笙走……   韩遇城的身子晃了晃,仍然难以置信。   那她去哪了?   愣了很久,他才缓过神。   她住院的时候,没带手机,也身无分文,能去哪?   他不淡定地冲下楼,召集家里所有的保安,开始分头去找,想起什么,他开了手机里的定位软件,只要她戴着那枚戒指,他就能找到她……   第236章:那颗心,因为他在痛6000   “我以前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刚拿到医师执照,工作狂,工作起来,根本停不下来,我爱我的每一位患者……我现在,关于职业,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心里更是迷茫,我,我甚至怕去医院……”   环境幽暗的心理治疗室内,播放着让人身心舒畅的梵音,点着天然的安神熏香,她仰躺着坐在一只按摩椅上,闭着眼,全身心地放松,但,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   穿着白大褂,披肩短发的女心理医生,双臂环胸,仔细观察她的一切反应。   “这不是我,我知道!可是,我想找回原来的自己!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我的心,不要再排斥我老公,可是我……我为什么做不到?是不是,我爱他爱得不够深?”她又问,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不是的,初夏,你不要这么想自己。你是太在意他了,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放松……放松下来……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急……不管你是一个怎样的自己,都不要排斥她……你要试着接受她,包容她……而不是一味地排斥……一味地拒绝……”   “你要爱惜你自己,无论哪一个自己……”心理医生林原柔声地安抚她,疏导她那颗复杂而矛盾的心,何初夏又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她担心自己再做出伤害自己的傻事,果断地选择心理治疗,希望能解决掉这块心病。   心理治疗结束,灯开了,她缓缓睁开双眼。   看到林原,她大学不一个系的学.姐,嘴角上扬,“谢啦,学.姐。”从她手里接过纸巾,她笑着说道。   她擦着眼角的眼泪,刚刚做心理治疗的时候,居然哭了,很伤心地哭了。   “是不是,泪腺跟心是相通的?感觉哭过之后,心里也舒畅多了!”她看着林原,笑着道,从她手里接过了水杯。   “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别着急,慢慢来!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下班了,你晚上什么安排?”林原看了手表,对她关切地问。   “我想一个人出去转转!”她笑着道,“但是,首先要请你吃顿饭!”   ——   请林原吃过饭后,她一个人去了商场,手里握着新买的手机。   这是一家高端商场,商场人不多,但也不少,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仍然有点紧张,想早点回家,窝在家看电视。   以前从时慕笙口中得知,倪洛是一个有双重性格的人,时而忧郁时而开朗。   她好像也经历过不少挫折,像时慕笙那样背景复杂的男人,跟他在一起,一路上肯定也很坎坷。所以,她才会抑郁。   “小姐,我们店里正在搞活动,请进去看看吧?”路过一家店门口,站在门口的导购对她说道。   她僵硬着,本能地排斥,但,犹豫了下,还是进去了。   现在的她,就好像一个涉世未深,长期隐居山林的小女孩,来到了让她赶到紧张、恐惧的世界,但,她明白,这只是心理原因。   这个世界,这座城市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曾经所熟悉的……   她要让自己的心,重新适应这里的一切,重新学会很多、很多……   是一家卖家居服饰的店,正在搞促销活动,她认真地选了四双拖鞋,一对是情侣拖鞋,一对是儿童拖鞋,但四双放在一起,明显就是亲子拖鞋。   结了账,出了店,她松了口气。   “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啊……”她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站在商场的自动扶梯上,低头时,很多很多的人,陌生面孔,形形色.色……   “初夏,不要怕……有什么好怕?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啊……”她又在心里暗示自己,倪洛被时慕笙保护得很好吧,是不是足不出户?很少出门?   去他家都要乘直升飞机的,可想而知。   还是觉得时慕笙那样的爱的方式,非常极端,有些变.态了。   也突然想起了韩遇城,心口像被虫子蜇了一下,疼了下。   一个多月了,她一直在这里,一直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放逐自己,寻找自己,可他呢?   不管她了么?   心,突然就痛了……   他肯定嫌弃她了,认为她背叛了他!   “啊——”因为失神,到了最后一层台阶,她差点摔倒,还好旁边的工作人员扶了她一下,她连忙甩开对方,连个“谢谢”都没有,落荒而逃似地跑出了商场一楼大门。   商场外的世界,更加光怪陆离。   广场上,人来人往,本想逃跑的她,逼.迫自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闭上双眼,让自己平静地感受这里的一切。   渐渐地,心也就安下了……   没什么可怕的,附近很多警车巡逻呢,这里没有坏人,他们只是出来逛街的普通人。   她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挎着包,拎着刚买的亲子拖鞋。   如果,她此刻回头,一定会发现,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男人,一直在跟着她。   他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她的背影,看着胆小、怯弱,对这个世界还很陌生的她,勇敢地走在人群里……   他的眼眶一直是酸胀而湿.润的。   怎么也没想到,她没有跟时慕笙离开,没有跟着她的心走,留在了京城,而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那栋公寓。   那栋公寓,在她失踪后,他一直续租着。   远远地望着她,可望而不可即,不敢靠近她,怕她排斥。   风水轮流转,曾几何时,有个女孩,也像他这样,只敢悄悄地望着他那可望不可即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她的姐姐出双入对,暗自神伤……   刚刚看到她差点摔倒时,他心脏都停了,生怕她摔着,还好,有工作人员时刻在电梯下看守。   他对韩氏旗下的这家商场的服务很满意,回头会告诉杜若淳,让他给这边的总经理加薪。   京城,他从五岁到现在,一直生活在这里,可以说是土生土长,对这里的一切,每一条街道,所剩下的每一条胡同,他都无比熟悉。   但对于何初夏来说,熟悉的,只有那几个外地游客都熟悉的地方。   他们结婚以来,他都没带她好好玩过……   心脏一直被她的身影控制着,一直疼着。   心疼她,也心疼自个儿。   她终于在一只没有人的长椅上坐下休息了,弯着腰,拳头捶着小.腿,好像很累。   这一个多月来,她是如何一个人生活的?   他很是好奇。   以前的她,自立自强,18岁就来京城求学了。现在的她,像个十几岁,没有一点生存技能的少女。   可她,竟然也能自己过了。   他很想问她,为什么没有跟时慕笙走?为什么不跟自己的心走?为什么非得留下来,自我折磨?   “小姐,一个人?”这时,一个穿着牛仔裤,黑色背心,打着耳钉的社会青年走到她的面前,笑米米地问。   她防备似地看着他,抱紧了怀里的包,“我在等我老公!”   社会青年悻悻地走了。   她也松了口气,拍了拍心口,起了身。   “该回去了!”她自言自语道。   打开手机里的地图软件,搜索回家路线,选择坐地铁。   很快,韩遇城跟着她,进了地铁站,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乘地铁,身上一个硬币都没有。一个四十岁的英俊的成功男士,向旁边的女大学生兑换硬币,一百块兑两个硬币。   女学生正要还他钱,他那高大健硕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这也是她回国后第一次乘地铁,上车后,她被挤在人群里,一颗心脏一直在剧烈狂跳,因为紧张,双臂紧紧地抱着一根银色扶手。   全程一直闭着双眼。   她畏怯的样子,被他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真想挤过去将她护在怀里。   到站的时候,她差点忘了,连忙跑了下去,不停拍心口。   这些动作都是她不由自主地做出来的,心里害怕而已。   ——   韩遇城一口气爬到二十楼,微微喘着粗气,就站在她的公寓楼道里,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正在里面干嘛。   晚上能不能睡着?   会不会像他一样,失眠?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没有打算离开,隔着门板,站在她的世界之外……   当门突然打开,他猝不及防,来不及躲开,屋里的灯光已经照在了他的脸上,她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她愣住了。   他也一样。   两人四目相接,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垃圾袋,双眼紧盯着他的脸。   韩遇城终于回神,嘴角上扬,“你要去丢垃圾?拿来,我帮你送下去!”   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他僵硬道,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何初夏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把将门拉关上,无视他,从他身边经过,走去楼梯口,按了电梯向下键。   他跟了上去,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   “你,怎么没走?”她面朝着电梯的侧墙,面无表情,韩遇城搭讪道。   她的心,狠狠地绞着,疼着,在心里回答:“我为什么要走?!我的家在这里!我的老公,我的儿子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   说好的,不离不弃。   他却要把她拱手让人……   电梯到了一楼,她带头出去,出了一楼大门,将垃圾丢在门外的垃圾桶里,转身又进去,韩遇城跟着她到了电梯口。   “你早点休息,我走了。”他看着站在电梯里的她,笑着道。   她木然地看着某一点,看着他的俊脸一点点地被电梯的门阻隔,电梯已经到了二楼,她突然跌坐了下去,双臂抱着双膝,头趴在膝盖上,就那么痛苦地嚎啕大哭起来。   电梯到了二十楼,她还坐在原地。   楼下有人按电梯,电梯又下去了。   韩遇城失神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听到电梯里传来的女人的哭声,他又转了身,另一对等电梯的夫妻惊讶地看着敞开的电梯里,蹲坐着,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乍一眼,还以为看到女鬼了!   “初夏!”韩遇城已经冲了进去,他蹲下。   她像没听见,还放声地哭着。   “这不是二十楼的女孩吗?怎么了呀这是?”那对夫妻进来,女人关心地问。   他们也是二十楼的。   “不哭了不哭了,是不是心脏又疼了?”他蹲在那,拍着她的背,柔声地问。   他越劝,她的哭声越大。   那对夫妻刚出去,他就将她抱了起来,出了电梯,去了最拐角的西户。   “乖,钥匙呢?”他低声问。   何初夏还哽咽着,趴在他的怀里,“好像没带出来。”   “……”这个糊涂的小女人!   他把她放下,她就软软地靠在他身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门口的地垫下取出一根细铁丝,插.进了锁眼里,转了几下,们居然就开了!   以前就知道他有这本事,此刻,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   “报警抓你!”她撅着嘴,低咒一句。   “抓我?”他笑了,“我帮你开门,还报警抓我?还有没有良心了你?!”   “你这样跟小偷有什么区别?”她撅着嘴道,已经进屋去了。   韩遇城莞尔,站在门和门框之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即使,非常想进去。这个玄关处,那一年的七夕,他弄过999朵红玫瑰……   她肯定还记得吧,只是,还能想起曾经的悸动么?   “那些小偷可没我这开锁的本事!我这本事可是在部队学的,突击用的。”他得意道。   她看起来跟之前差不多,不胖不瘦,左手手腕上,文了文身,疤痕不见了。穿着无袖的白色长裙,露出纤细的没有一点赘肉的大臂。   她转了身,眼眶还通红,扁着嘴,一脸孩子气。   为什么,看到他,她就想哭呢?这颗心脏,正因为他,在痛。   “我没有理由跟时慕笙走,我的家在这里,我的家人在这里……韩遇城,我最近在看心理医生,我在努力改变自己,寻找自己!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嫌弃我,变得自暴自弃的!你还来找我.干嘛?”   她边说边撇着嘴掉眼泪,喉咙梗塞,硬.邦.邦的,疼得难受。   他让时慕笙来接她去旧金山这件事,已经伤到她了,让她觉得,他在嫌弃她,嫌弃一个心里排斥他的何初夏!   见她哭,他的心也在撕扯,强忍着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让其落下。   “我找你,因为,我爱你!”男人站在门口,咬着牙说道,那“爱”字,是从喉部深处,用力发出的。   怎么可能不找她?!   “骗人!爱我还不要我!”她哭着吼,转身跑了。   就是因为那么爱她,才怕她因为留在这不快乐,还会做更多的傻事,伤害自己。   他苦笑,踏了进去。   不同于以前的干净整洁,这间小公寓现在简直面目全非,乱糟糟的,茶几上还有没有收拾掉的碗筷!   他宠溺地扬唇,没立即去卧室找她,帮他收拾起屋子来了。   他并不讨厌这个邋遢散漫的她,反而觉得她很孩子气,而他享受那种把她捧在手里当女儿宠的感觉,只可惜,她心里排斥他。   厨房的洗碗池里,竟然堆着一堆碗碟。   她究竟是有多懒?   她哭了很久,韩遇城依然没进来找她,她终于爬起,失落地离开卧室,看向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几,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睛一看,确实已经干干净净了。   厨房里,大男人站在水池边,手上戴着塑胶手套,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刷子,正在洗碗。   她站在拉门边上,撅着嘴,气呼呼地看着他。   心里的那股难过,被淡淡的甜取代。   “这个倪洛,以前是有多养尊处优?也是,你也该跟她一样养尊处优的……”她现在的性子肯定是随那个倪洛的,时慕笙的妻子,不爱做家务,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何初夏本该也这样的,却因为他,过了不少苦日子。   他觉得,她变懒,也很好,一点都不嫌弃这样的她。   “什么倪洛,我就是我!”她不满地抗议,“我,我是因为今天忙着出门,才没有刷碗,平时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她找着借口反驳。   韩遇城却笑了,“我也没嫌你懒啊!”   “什么懒啊?我说了,是因为忙!”   “好好好,是因为忙!”他连忙哄,她这才满意地走开,到了厨房门口,躲在门边上,偷偷地用手机,关掉声音,不停地拍韩遇城刷碗的照片。   他一直忙着收拾,收拾好厨房,打开她的冰箱,放在里面的零食全都掉了出来。   居然一堆垃圾食品,薯片、干脆面,居然还有辣条!   他拿过垃圾袋,将那些在他看来属于垃圾食品的零食,全都塞了进去。   “你干嘛啊?!”她冲过来,气愤地质问。   “你说我.干嘛?你可以懒,但不能乱吃这些垃圾零食!亏得你是医生!”有些原则性的问题,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着她的,也很奇怪,难道那个倪洛也爱吃这些垃圾食品?   怎么可能?!   他乱了,现在的她,到底像谁?   “我就喜欢吃!我高兴怎样就怎样?!你又不是我妈,凭什么这么管我?!”她任性道,话说完,才意识到,她的妈妈,早就不在了……   小时候也这样,喜欢吃零食,还藏起来,被妈妈发现,痛骂一顿。   喜欢上韩遇城后,就不再吃这些垃圾食品了,因为怕发胖。   这些,她都还记得。   “我是你老公!”他的双手扣住了她的双肩,看着她,沉声道。   “韩遇城!你别忘了,你都不要我了!”她红着眼眶,瞪着他吼完,转了身,跑出去了。   他苦涩地笑笑,还是将那些垃圾食品丢出了门外,下楼的时候带下去,她躺在客厅沙发上,正在看电视。   “要看坐起来看!躺着伤眼!”他又教训她道,这都是为她好。   大男人站在电视前,挡住电视屏幕,一脸严肃,双手叉腰。   “你怎么还不走?”她索性关掉了电视机,坐了起来,他立即摘掉了围裙。   “我这就走,你早点休息!”说着,朝门口走。   看着站在玄关口的那道背影,她的心突然就疼了,狠狠地拉扯,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抱住他!   然后,她像箭一般地飞奔过去,从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第237章:回到最初应该有的起点6000   那是一股从心底深处迸发出的力量,传达到手臂,将他牢牢地紧紧地抱住了,脸颊本能地贴上了他坚硬的背脊,深吸气,尽是记忆中那最熟悉最念念不舍的味道。   紧抱着他,听从身体的本能,心灵的驱使,放肆地吸吮他身上地味道,感受他身体的温度和力量,心口那空空荡荡的感觉,在此刻间,被填满。   没那么慌,没那么六神无主了。   一个男人,何以让一个女人如此?   唯有,爱,才能解释清楚。   他受宠若惊地懵了……   她,她居然抱他!   大男人有种想哭的冲动!喉咙突然就梗塞住了,心脏在狠狠地悸动、颤抖!   而空洞的心口,跟她的一样,此刻间,已经被填满!   他还不明白,心里排斥他的她,为什么要抱他?!为什么?!   他又糊涂了!   玄关处,寂静得只能听到彼此心脏的跳动声,谁都没说话,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她从身后,紧紧地抱住自个儿!   “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你走了,此座城市就是拔掉牙齿的牙床,舔时痛,不舔时空荡。你归来,又如新镶的假牙,忐忑陌生,好久才能亲近。总之你记得,离别是不对的。”许久,她终于开口,平静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伤感。   “你以为,我对你的爱,就那么肤浅?换颗心脏,就能把你抛弃了?”她颤声道,语气里带有对他的控诉。   “分分合合那么多次,你还要放手,还要我离开!”她又道。   “初夏!”他突然转身,双手紧紧扣着她的双肩,与她对视,“我让你走,是怕你留下来,再自杀!我以为,你跟时慕笙在一起,就会快乐!”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问过我的感受吗?!韩遇城,你那自以为是的臭毛病,这辈子都不会改了吧?!”她激动地反驳。   自以为是为她好,结果却在做伤她心的事,这究竟算不算真的“为她好”?!   韩遇城被她吼得无言以对,愣着,无奈地看着她。   她扁嘴,“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要放弃我?是不是觉得,我心里没有你了,就嫌弃我了?好啊,那你别来找我啊,又来找我,又说爱我……”   双眼通红,眼泪汪汪,她赤着双脚,扎着马尾,素净白.皙的脸上,爬满泪痕。   “在我像个傻.子一样,对这个世界,这座城市充满陌生而恐惧,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把我送给时慕笙……”她心酸地说道,他明知道,她的思想,她的灵魂,她的骨血里的人,都是他!还狠心让她走!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只因为我在病理上的一时排斥,你就放弃我!韩遇城!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我?!”她哭着吼,拳头捶打他的胸口,回忆起从回国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心脏在狠狠撕扯。   她迷路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在她身边,不牢牢地牵着她的手,陪她走出这段迷宫?   看着她哭得声嘶力竭,痛苦万分的样子,他不停地摇头,试着上前,试着抱着她,她没有抗拒他,他在将她纤瘦的身子牢牢地抱在自己宽阔的怀抱中……   “夏夏,你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别哭了……”她哭得那么伤心,他真怕她哭坏了身子,大手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不停地柔声安抚。   那股恨意又涌了上来,对他那又爱又恨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样地浓烈……   她也突然意识到,她的心,好像又在为他跳动,为他痛苦了。   这是一件喜事吧?   她渐渐地不哭了,从他怀里挣扎着离开,退后几步,赤着的双脚,大拇指指头在扭着,“韩遇城,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想想怎样能打动我这颗心!”   她气呼呼道,手背抹掉脸上的眼泪,看着他,冲他翻白眼。   他挑眉,一脸懵懂的样子。   她撇嘴,满心嫌弃地看着他,到底是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了,一点都不懂浪漫,不懂女人的心思!   “夏夏,你的意思是……让我追求你?”她都转身了,他才想明白她的意思。   他总算开窍了一点!   “差不多吧!你要记住,这颗心现在不会想着时慕笙,当然也不会想着你,它现在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心,谁先攻占了它,谁就能打动它!”她转身,脸上染着霸道的笑,微微仰着下巴,得意地看着他。   她是故意刁难他的!   这颗心,已经被他打动了。   但,谁让他还是那么可恶,那么自以为是呢?!   坎坎坷坷,他的自信和霸道,多多少少被磨灭掉了点,迟疑着,才点头。   “我试试!”   “试?这就是你的态度啊?”她冲他白眼道,转身朝沙发边走,韩遇城冲上前,将她拉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向沙发边,才将她放下。   他在沙发前蹲下,双手各自.摸着她的一只脚,掌心在她的脚背、脚心搓.揉,驱除刚刚被地板染上的凉意。   “夏夏,虽然我在追求你,但是,有些你耍小性子做的事,咱得改掉,是不是?”他仰着头,看着她,沉声道,表情有些严肃,像老干部。   “比如呢?”她撅着嘴,反问。   “比如,赤脚!还比如,吃垃圾零食,还有,躺着看电视!这些,都是坏毛病,你以前不这样的,我希望你能改了!”他一张认真严肃脸,看着现在很孩子气的她,沉声道。   她当然这些都是坏习惯,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小任性罢了,对于他的“教训”也觉得很温暖。   调皮地吐吐舌头。   “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还有什么意思?”她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非要吃垃圾零食才开心?现在是夏天,多吃点当季的水果,也比吃零食好吧?我看你冰箱里,一样水果都没有!”他像个家长似地,对她“谆谆教诲”道,当然,语气异常地轻柔,大气不敢喘,怕惹她生气。   她心口一暖,扁着嘴,“我想吃水果啊,但是,水果那么重,还那么贵,我卡里的钱都看病用了……”   她撒娇的样子,像个十几岁的少女,韩遇城的心更加柔.软了,也很心疼。   “谁让你不回家去?一个人跑来这里过……!”他心疼道。   “你都把我送人了,我回家干嘛?!”她尖锐地反驳,满胸腔的气愤,胸口在剧烈起伏。   他连忙道歉,安抚她,她才恢复平静。   “我亲自去给你买水果,好吧?想吃什么?”他柔声问,脸上噙着微笑。   “西瓜、水蜜.桃、红提子、芒果、榴莲!最重要的就是榴莲!”她一股脑说了一堆。   提起榴莲,韩遇城已经皱起了眉头,“你爱吃那玩意?我怎么不知道?以前没见你吃过!”   那个倪洛,难不成也爱吃榴莲?看起来不像!   “我以前就爱吃!不好意思吃罢了!”她反驳道,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才多久?为了不惹他嫌弃,从来不对方姨说,她喜欢吃榴莲。   重口味,很多人不爱。   “我去买!”他沉声道,说完,端正好她的坐姿,在她腰后垫了抱枕。   “怎么看这种血腥暴力的片子?看点积极的,阳光的!”他又道。   她冲他翻白眼,觉得他管得太多了,韩遇城连忙点头,“好好好,不管你!”   他出去了。   门刚关上,她拿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也将头顶上方的吊灯调成了小夜模式,光线暗了下来,她双臂抱膝。   因为这颗心脏接受了他而感觉欣慰。   有种十分庆幸的感觉。   这一路,跌跌撞撞,太辛苦了,她最后这一关还能闯出来,真的很不容易。   其实,这就是爱吧。   对于韩遇城这么多年来的爱意,早已占据了她的思想、她的骨血乃至深入灵魂里了,怎么可能因为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就不爱他了?   现在,这颗心脏已经顺应了她的思想,她的鲜血侵入了它,它的细胞也已经焕然一新,它现在是她何初夏的心脏!   唯一心酸的还是,韩遇城。   这个总是自以为是的老男人,在剩下的岁月里,如果再遇到什么挫折的话,他会不会轻言放弃?   哎……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   水果超市离她这的距离还真不近,她小区北门也有,但是,水果质量不好,他特意叫来司机,载着他去了附近的进口水果超市。   司机看着韩遇城将轿车后备箱都塞满了水果,就差没把整家超市搬走了,十分纳闷。   买这么多水果,干啥呢?   轿车里,弥漫着浓郁的榴莲的,臭味……   一身冷峻的韩遇城,早已嫌弃得想捂鼻了,然而,有司机在场,他只能面不改色。   听到门口有动静,何初夏连忙从那股心酸的回忆里抽神,开了电视机,调到没心没肺的娱乐节目。   他进来了,两只手上都拎着水果,浓郁的榴莲香味儿飘来,她顿时心花怒放。   “哇!韩大哥,你这是把水果店里的水果都搬来了么!”她跑上前,看到餐桌上的一堆水果,感慨道,外面还有呢,他还在搬。   “放冰箱里保鲜,几天也不会坏,省得你不想买!”韩遇城将门带上,看着她,沉声道,视线落在她裸.露的双脚上,他的脸色黑沉了下去。   何初夏意识到什么,连忙跑回去穿拖鞋。   他这才满意地扬唇。   将水果送进了冰箱,拿了几样洗了,切了,弄成水果拼盘。   他刚出厨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臭味!   只见她站在餐桌边,正用力地将熟得裂开口子的榴莲给扒.开了,八辈子没吃过似地,挖出一块,馋吧吧地一口咬下去。   “嗯……”她仰起头,一脸的满足,也发出满足的喟叹。那又香又甜的味道,一口咬下去,仿佛是在吃荤肉,不同于其它水果的口感,榴莲的口感,糯糥的,仿佛入口即化。   有那么好吃么?!   韩遇城强忍着捂鼻子的冲动,看着她,挑着眉,暗忖。   何初夏立即跑了过来,踮起脚尖,热情地将又香又甜入口即化的榴莲往他嘴里送,韩遇城本能地后仰着头,“你吃啊!这榴莲都熟透了,真好吃!”   “我,我……唔……”哪容他拒绝,他刚张开嘴,就被塞了一口,被迫地咬了一口。   “你,不喜欢吃?”见他表情不对劲,她连忙问。   “喜欢!喜欢!”为了讨好她,他不敢说不喜欢,只能硬着头皮,将嘴里臭烘烘软.绵绵的果肉咽了下去。   他吃完这一口,她又热情地送上,他被迫地吃了一口又一口,脸上是喜悦的,内心是崩溃的!   但,为搏她一笑,再难吃,也得咽下。   陪着她吃了其它水果,边吃边看综艺节目,旁边的何初夏,不停地笑,笑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是他第一次看到。   没错,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无忧无虑……   她要去洗澡,不让他进卫生间,他没有进去,又帮她打扫了客厅的卫生,很快,她裹得严严实实地出来,脸上还敷着面膜。   “你帮我把卫生间里的足浴盆端出来,我要泡脚。”她冲他吩咐道。   韩遇城立即殷勤地去端来,不错,她还懂养生。   “我的心理医生说,泡脚有助于睡眠。”她将一双白.皙的玉.足放进温度有点高的热水里,难过地皱眉,边说道,“好烫啊!”   韩遇城连忙走过去,蹲下,“你睡眠不好?”   她不高兴了,赌气不说话,一个人睡,当然会睡不好!都怪他!   “问你话呢,怎么不吱声!”她不说话,他催促,大手不怕烫地撩着热水,搓.揉她的双脚。   一股热气从脚底向上蔓延,到了膝盖,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不高兴回答,可以选择不回答。”她拽拽地说道。   脾气倒不小!   不过,她不排斥他碰她双脚,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抱着她进了卧室,经过她的允许,帮她吹干头发。   “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他柔声道,摸了摸她的头。   她闭着双眼,捉住了他的大手,很快,就安然睡着了……   ——   他第二天一早,早早地就来了,她起床后,他已经做好了早餐。   她昨晚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后来就失眠了,到了凌晨四五点,天微微亮,才又睡着。   所以,她现在有点气他。   所有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她怎么不高兴了?   韩遇城的心,瞬间就悬了起来,可不敢惹她不高兴!   她一声不吭,去了卫生间,将门反锁。   他连忙从包里找出以前杜若淳个他整理的“如何追女人”的文件,认认真真地翻页找答案。   她出来的时候,他早已将文件藏在了包里。   “夏夏,来吃早饭吧。不知道你今早想吃什么口味的早餐,我这中式的西式的,都给你整了一份,你想吃哪个吃哪个!”他赔笑道,帮她拉开了椅子。   还真的是,中西式的早餐都有!   中式的有粥、蒸饺、小笼包,还有水煮鸡蛋,壳儿都剥好了。   西式的有牛奶、三明治、香肠、牛油果沙拉,还有一碟剥了皮去了籽的葡萄!   餐桌上,五颜六色的早餐,看起来就很可口,看了这精心烹调的早餐,对他再多的气和不满,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他细心到变.态的是,居然把葡萄都剥了皮去了籽了,她以前是这么照顾两个儿子的,他这是把她当两岁小孩照顾、惯着的么?!   她坐了下去,刚吃了两口沙拉,发现他还站着,她皱眉,“你坐下不行吗?站在这,我有压力!”   韩遇城连忙坐下。   她拿着叉子,叉了一颗水煮蛋,放在碗里,端到他的面前,“我吃不完的,你都得负责解决掉!”   他虽然吃过了,也没有反抗的权利,被她“喂”得胀了。   ——   她上午去母校听课去了,他送她去的,并且,跟着她进了教室,两人坐在最后一排。   之于已经四十岁的韩遇城,这种感觉,委实奇妙。   教室里在座的,可都是本科大学生,一个个,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年纪。   “我们的唐教授,帅吧?”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听课,明明心里很讨厌,挪动到韩遇城的身侧,对他小声道。   他这才看向讲台上站着的,面容英俊,看起来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顿时,醋意大发。   难道,她来上课,就是冲着这个年轻的教授来的?   “我们系最帅最年轻的教授,当年,我们班上好几个女生都喜欢他呢,莫筱竹就是其中之一!”她在他耳边,八卦道,“他现在还是单身呢!”   “夏夏,你什么意思?”他的脸色已经黑了,黑中透着绿,不经意间,那讲台旁的男人,还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当年,要是没喜欢你,兴许,跟唐教授就有机会了……毕竟,我还是他的得意门生呢……”何初夏嘀咕道,双手托腮。   忍!   韩遇城紧握拳头,板着一张俊脸,可恶的是,她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夸这老师。   “何初夏?!”刚出教室后门,身后传来男人嘹亮的磁性嗓音。   “唐老师!您没认错!”她转身,面对着斯文儒雅,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拿着课本的男人,笑着喊。   这时,韩遇城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身侧,左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这是不动声色地在宣示所有权。   “唐老师,你好!”他也礼貌地对这老师打招呼,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   “初夏,你毕业那么多年了,最近怎么想起回来听课了?”跟韩遇城打了招呼后,他看着何初夏,温和地笑着问。   何初夏满脸笑意,正要开口,被韩遇城抢先。   “唐老师,是这样的,我太太这段时间在休息,她想回忆回忆大学时光,抽空来母校听听课,让我来带她到处转转。”韩遇城沉声,笑着道。   撒谎!   何初夏在心里反驳,但也明白,这个臭男人的占有欲又上来了,生怕她真喜欢唐老师似的。   “是这样啊。那你们慢慢转,不打扰了。”唐老师彬彬有礼道,说完,转身走了。   “唐老师!周末的时候我请你吃饭!”她心里很不服气,冲唐老师的背影,扬声喊,旁边的韩遇城,脸色又绿了。   “吃什么饭?!没看人教授不想理你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唐老师的身影远去后,韩遇城转头,瞪着她,气愤地指责道。   第238章:食堂、小树林,弥补她的遗憾6000   他的大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后脑勺,满脸郁闷,双眼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淡淡的宠溺来。   明明,一个是四十岁的老男人,一个是三十岁的熟.女,但,他们此刻的容貌、举止,和其他大学恋人没什么区别。正上演着男朋友因为女朋友花痴而吃醋的一幕。   她撅着嘴,一脸气呼呼的样儿,心里却在偷着乐儿。   他还会吃醋,还会紧张她!   “什么不理我啊!有你这么大一个灯泡在,哪个男的好意思接近我啊?平时,很多男同学会找我搭讪,跟我坐一起的!”她继续不怕死地反驳他,撅着嘴。   灯泡?!   韩遇城更加窝火,碍于这是过道,他拽着她将她拉到教室外的一个拐角处,“你干嘛啊?!”   “我.干嘛?我是灯泡?!夏夏,你忘了,我可是你老公!”他的右手撑在她头左侧的墙壁上,将她挡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垂着头,睨着她,黑着一张脸,气愤地低声咆哮。   眼前的小女人,披着一头长发,不知什么时候,中分的发型被她改成了齐刘海,少了以前的成熟,多了几分俏皮、可爱,看起来甜美可人,穿着无袖的长款连身裙,胳膊纤细,大臂和小臂几乎一样细,脚上穿着一双低帮帆布鞋,左肩膀上挂着一只帆布包。   完全是一副大学生的打扮,看起来,比大一新生还要稚.嫩、青涩。   看着她,他真想低头狠狠地吻住她!   他的气息将她包围,密不透风,惹得她心悸,心脏在狂跳。眼前的他,今天的穿着打扮很休闲,深色休闲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略修身的白衬衫,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但,古铜色的皮肤没有一丝松弛,瘦削、而有质感,一头阳刚的圆寸短发,教他看起来比其他大学男生更man、更硬气!   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了……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好气地瞪着他,“谁说你是我老公了?我心里跟你又不熟!”   她是故意的,故意提心里的感受,让他吃瘪。   果然,韩遇城那铁青的脸色有所缓和,心里不禁懊恼,怕自个儿刚刚的样子把她吓着了,她虽然跟他早已是老夫老妻了,但是,那颗心脏并不是,它也许还在排斥着他。   “Sorry,我,我激动了!”他连忙道歉,“是韩大哥不好,你别生气!”   看着他不停道歉的样子,她又在心里偷笑,但表情还没完全缓和,“你这样的男人,脾气太差了,一激动就凶我!我以前怎么会喜欢上你的呢?”   她这么说,是希望他改改动不动就对她吼的臭毛病,虽然他吼起来的样子非常爷们,但是,她是女人。   女人就应该是被用来哄着、宠着的。   韩遇城的心,因为她的话而紧张起来,“老婆,不,夏夏,我刚刚只是因为吃醋了,那是一个男人对自个儿在乎的女人的本能反应,这脑子是控制不了的。我真不是想凶你,我哪舍得凶你……还有,喜欢一个人,就是没理由的,你不能否认你爱我十几年的事实啊,是不?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夏夏,你就,认栽吧!”   仔细一想,是十六年了……   这个数字,教他喉咙发紧。   他爱她,才六年的时间。   他对她的爱,整整迟到了十年。   她也愣了,心脏颤了颤,“我才不认呢……我的心,现在已经恢复到最初始状态了,它爱你的时间为0!”   “没关系,它迟早会再爱上我的!我信!”他自信地说道,是真的信,信她对他的爱,早已经刻骨了,哪怕换了心脏,也还残存着对他的爱意!   他今天倒是自信起来了,不像之前。   她双手推开他的胸膛,将他健硕高大的身躯推开,她迅速冲他身边溜走,韩遇城立即快步跟上。   ——   医学系的篮球场,两队男生正在打球,旁边的绿色网状护栏上,围满了花痴.女生,何初夏是其中一个。   不一会儿,她就跟其她女生一样,对穿着白色球衣,红色Jordan运动鞋,个头最高的男生呼喊起来。   “顾俊峰!加油!你最帅!”   韩遇城被这些花痴.女生挡在了外面几米远处,他个头很高,能将早已经挤进第一排,趴在护栏上的何初夏看得清清楚楚。   她居然在夸别的男人帅!   不对,不是男人,那群正在打球,正是荷尔蒙冲动期的男学生,只能叫做:男生。   他是不屑他们的!   “顾俊峰!我爱你!加油!”他跟前的女生又喊。   韩遇城神经紧绷着,心想,何初夏敢对那小子喊一声“我爱你”,他非得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儿,把她给扛走!   “顾俊峰!我——”她到底还是有理智的,跟着瞎起哄而已,根本看不懂篮球的,即便是这样,对其他的男性也喊不出口:“我爱你”!   “顾俊峰!我心悦你!”不过,她又喊了句,故意的。   我心悦你?   是什么意思?   韩遇城纳闷地想。   他百无聊赖地等到篮球比赛结束,看着兴冲冲跟其她女生就要朝那个顾俊峰跑去,他长臂一扯,把她给拉了回来!   “你又要凶我吗?”她先发制人地问。   韩遇城扬唇,“谁说的,我凶你作甚?是时间不早了,该去吃饭了,走,韩大哥带你吃大餐去!”   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吃什么大餐啊!我现在很想去吃食堂!”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吃过食堂的饭菜了,她还真的挺怀念的。   韩遇城挑眉,她已经走了,他立即跟上。   很快就到了医学系的第二食堂,就见着黑压压的大学生往食堂门口里钻,何初夏掏出手机,转过身,拍了张自拍。   韩遇城扬唇,宠溺地看了她一眼。   到了食堂,他就要朝着打菜窗口走去,被何初夏一把拉了回来,“先去拿盘子啊!”   她扬声道,他憨厚地笑笑,“你不会是,没吃过食堂吧?”   “谁说的!”韩遇城连忙反驳,只是时间太长了,早忘了。   食堂里乱哄哄的,都是人声,他提高了声音,对她说:“我是学生兵,大二的时候去部队了,在国内大学也就呆了一年多。我那会儿念书,嫌食堂饭菜差,从不吃食堂。最主要的是,讨厌那帮花痴.女生,吃个饭,她们都围着看,把老子当国宝呢?!”   “吹牛!空口无凭!”她大声反驳。   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地站在队伍里了,“你韩大哥是那种会吹牛的人?”   “你这样的霸道的不会说好听话的男人,会有女生围着你花痴才怪呢。”她是故意反驳的,只是想听听他以前的故事罢了。   他在读大学的时候,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呢!   “这叫酷,懂么?再说了,只要长得帅,那些花痴谁管你脾气好不好?”他弯着腰,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意思是,颜值高就行!   何初夏撇嘴,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轮到她打菜了,她立即跑到了窗口边,扬声笑着喊:“阿姨,我要这个、那个……”   韩遇城看着她的身影,嘴角一直宠溺地扬起着,他侧过头,看着这个陌生又洋溢着朝气与青春的大学食堂,仿佛自己也年轻了,跟她一起,回到了那个年代……   很遗憾,他们不是出生在一个年代,她的很多事,他都没能参与……   “愣着干嘛,快上前啊,后面的同学都等着你呢!”她都打好菜了,看着他在发呆,连忙喊。   韩遇城回神,立即上前。   “要打什么菜?”里面打菜的阿姨,扬声问。   韩遇城只好弯下腰,像其他学生那样,朝窗口里望去。   他要了三份菜,都是荤的。   红烧肉、炸鸡腿还有一份看起来是红烧麻辣的不知道什么肉,转身,逡巡了一圈,找到了角落里坐着的何初夏。   他连忙走过去,脸上尽是憨厚的笑容。   刚放下餐盘,准备坐下,对面的她发话:“快去打两碗汤来,在那边!”   朝着左前方的位置指着,对他吩咐道。   韩遇城看过去,没看到什么汤,只看到又是围着一群学生的地方,他走了过去。   何初夏拿筷子时,才发现他餐盘里打的菜,看到那份麻辣红烧兔肉,她不厚道地笑了,“大傻.瓜!”   一只银色的大桶里,还剩下半桶汤,汤里隐约可见西红柿,几乎看不到鸡蛋,他手里拿着两只碗,刚要拿勺子,一位女生红着脸,帮他盛了。   “谢谢啊,同学。”他礼貌地回复一句,双手里各端着一碗汤,朝何初夏的位置走去。   看着他端着两碗汤过来,她又偷偷地拍照了,心脏也在悸动,她上大学的时候,很孤单。   同班、同宿舍的女生们,一个接一个地有男朋友了,成双成对地去约会、吃饭,她却一直孤单单地一个人。   一个人去教室,看着舍友坐着男友的单车从她身边经过,课堂上,看着他们坐一桌,而她,只能去坐第一排,这样就看不到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了;   一个人去吃饭,尤其打汤的时候,别的女生只要坐在位置上,等着男朋友端来就好,而她,只能自己端,有时候吃饭,对面还坐着情侣,她成了大灯泡……   现在,她也终于体会了一把,有男朋友帮打汤的美好!   “这什么汤?能喝么?不就白开水兑了几片西红柿么?!”他刚放下汤,抱怨道。   何初夏笑笑,“您以为学校里还得请米其林三星的大厨来,为每一个学生精心烹制爱心汤啊?有的喝就不错了,来晚了的话,这白开水兑西红柿的汤,都还喝不到呢!我以前就经常喝不到……”   她冲他抱怨道。   “你怎么喝不到?”韩遇城好奇地问。   “因为,我来得迟啊,你看,这些情侣,成天在我面前秀恩爱,我能吃得下去饭么?”她看向那坐着的一对对学生,撇着嘴道。   十年前的自己,做梦都不会想到,十年后,韩遇城真的跟她一起出现在这里了,他成了她的老公,帮她打汤……   韩遇城愣了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那时候的她,心里暗恋着他,一直单身,没有恋爱过,只能看着其他同学在她面前秀恩爱,而她自己,要独吞暗恋的苦涩滋味……   “我那时候,就该谈一个男朋友!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有点遗憾了!”她又不怕死地说道,故意的。   “你傻呗,怨谁?小傻.瓜!”真是让人心疼的小傻.瓜!   何以对他念念不忘?周围明明那么多男生!   真是死心眼!   “这什么肉?还挺好吃的!”韩遇城吃了口麻辣口味的,他还不知道是什么肉的肉,沉声道,岔开话题,说的也是实话。   “兔肉!咱医学系的招牌菜!”她扬声道,在心里偷着乐。   韩遇城夹了一块给她,“你怎么没打?”   “我,我上火,不想吃辣的!”她说着,将那块兔肉又夹了回去。   “怎么上火了?昨晚吃那么多水果!”他关心地问。   “你别紧张,我还好!”她连忙道,边吃饭边偷笑,笑得越来越放肆,韩遇城只觉不对劲。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快吃饭,快吃!”她说完,垂下头,大快朵颐。   只是简单的,十几块钱一顿的饭菜,感觉却很美妙,早已经被山珍海味养叼了的韩遇城,却将餐盘里的饭菜都吃光了,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了食堂后的小树林。   “韩大哥,我刚刚忘跟你说了——”   “什么?别吞吞吐吐。”他沉声问。   “那个,你刚刚吃的兔肉,有可能是我们系做实验用剩下的兔子做的……”她走在他前面,才大声说道。   “什么?”韩遇城愣了下,转瞬明白了,做实验用的兔子?   他吃的是实验室解剖完的兔子尸体?   “何初夏!你怎么不早说?!”他快要吐了,瞪着她的背影,大声地问。   “没事的!吃不坏肚子的!其实,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大家从不吃兔肉!哈哈……”她幸灾乐祸地说道,背靠着一颗大树。   韩遇城右手点着她,“你个臭丫头!合着、合着,你是在,在故意整我!知道还让我吃!”   吼完,他冲到了她的跟前,将她连大树一块给抱着了。   “做实验的兔子,你也不拦着我,就不怕我吃坏肚子么?!”他气呼呼地问,强烈的光线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她俏皮精致的脸上,衬得她皮肤晶莹通透。   “肯定没问题的啊!如果能吃坏肚子,食堂早不做了。也就我们医学系的学生龟毛,这不吃那不吃的,其他系的都吃,也没见一个吃出毛病的。”她反驳道。   抬起头,正对上他的俊脸。   “你就是坏!净知道欺负我!小丫头片子!”他说着,低下头就要惩罚她那张更加调皮的小.嘴。   “不要!”她侧过头就躲开。   “啊……”这时,她听到了异样的,奇怪的声音。   韩遇城也听到了,嘴角复杂地上扬,已经心.痒难耐了。   “哇——”她扭着头看着大树后,那凉亭里,一名男生怀里抱着一名女生,两人正在接吻,那男生的手已经伸到女孩的衣服底下了。   两人显然是到了忘我的境界了!   倒是她,红着脸,捂着嘴,大气不敢喘,生怕打扰了他们,闹尴尬。   “快,快走!”她低声道,要从他怀里挣开。   “走什么!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碰到这样的画面?是不是很羡慕?今个儿,韩大哥也弥补下你当年的遗憾,OK?”韩遇城捧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幽幽道。   正是正午时分,天气燥热,又看到了不该看的惹火画面,此刻,更觉难受。   “我,我才不——唔——”她的反驳声,立即被他给吞没了,她瞪大着双眼,看着他那贴着自己脸颊的俊脸。   那颗心脏,在狠狠地剧烈地悸动着,但是,也还有一点点害怕、排斥。   就像一个以前从没接过吻的女生,一时间,不知所措的。但,男人的气息是那么热烈,那么撩人,迷惑着她的芳心……   有人!   眼角的余光瞥到人影,她连忙激动地要反抗,他这才松开了她,看到有人,立即将她的脸按在自己怀里。他可一点都不害羞,怀里的何初夏早就羞得想钻地洞了!   “乖,别羞了,人都走了!”过了好几分钟,他轻声道。   何初夏像个小偷似地,在他的怀里,偷偷地探出脑袋,朝周围忘了忘,确定没人了,她才出来,气呼呼地将他推开。   手用力地搓.着双.唇上的口水,“你干嘛啊?丢人不丢人啊?这里是学校!”   “学校,不就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么?”他幽幽道,拉住她的胳膊,“夏夏,你刚刚,没排斥我吧?”   “有!排斥了!”她大声抗议,冲他翻白眼,“快走吧!真丢脸!”   “这有什么!我们是合法的夫妻!”他扬声道,真想去那座凉亭里,跟她好好地,吻一吻。   何初夏走在前头,突然想起以前,有次也是突然闯入了小树林,还是晚上呢,一对对情侣躲在树丛里接吻,她当时真想原地爆炸。   “我不信,你那时候不羡慕他们!肯定幻想有一天能跟我这样,在这小树林里……嗷!”他邪恶的话还没说完,她一脚踩在了他的皮鞋上,十分用力。   “我才没有呢!谁像你!你上大学的时候肯定跟不少女生这样过吧?韩爷爷说了,当初就是怕你走弯路,才让你去当兵的!”她气呼呼道,说着说着,想起了什么。   她眯着眼,踮着双脚,手揪住了他的衣领“说吧,你上大学的时候,到底有没有……”   她质问道,突然很好奇,女人就是这样,明知道不该问,知道了会自寻烦恼,却还是忍不住地想知道!   韩遇城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仿佛在回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哪记得!”   “骗人!你就是不想告诉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渣男!”她气势汹汹地反驳,说完,背过了身,“那时候,你还在追何初微吧,还跟别的女人好,一心二意,哼,真渣。我才不要渣男!”她说完,迈开步子就跑了,心里酸溜溜的,但,这些话一半真一半假,他是不是真的渣,她最清楚不过了。   第239章:她又去了酒吧6000   望着她小跑着的背影,他简直哭笑不得!   她跑了一小会儿,就有点累了,也出了小树林了,旁边就是学校的操场。绿油油的草坪,红色的塑胶跑道,湛蓝的天,洁白的云。   中午时分,太阳正毒,操场上空无一人。   东南角的位置,有一棵大树,树下有很多健身器材,她走了过去,站在了树荫下的走步机上,双手手肘撑在横杠上,双脚不停地走。   她看着穿着白衬衫的韩遇城朝这边缓步走来,她撅起嘴角,白了他的身影一眼。   聪明的男人是不会对女人提起自己的过去的,聪明的女人也不会多问。   他是聪明的男人,但她是任性的小女人!她在心里不平衡地想。   随着他走近,她把脑袋垂下去了,不想搭理他似的,他嘴角噙着笑,径自朝着她走去,她脚上的步子岔开更大,赌气似地,越来越快。   “你慢点,别把自己磕着了!”他沉声叮嘱,这种室外的健身器材不比专业场所的,很少保养,怕她伤着自己。   何初夏像没听见,孩子气地继续玩,低着头,就是不理他。   他只好走到她的身侧,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背,扶着她,他才放心。   “我不想理你,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着我!”她垂着头,嫌弃道。   “我该干嘛?我不就该追着你么?”他宠溺道,脸上堆满了温柔的笑意,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   何初夏撇嘴,终于抬起了头,发丝凌.乱,“谁要你追了?谁稀罕你追了?你跟着我,才碍我事呢!”   “还在生气?”他不怒反笑,“夏夏,你就这么在乎我的过去?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提干嘛?”   “我是觉得你过去很渣!万一你以后跟我在一起,还会渣呢?!”她故意刁难他道,他根本就不渣。她只是想了解得更多一点,更多一点关于他过去的点点滴滴,关于他青春年少时所发生的事。   爱他,才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恨不得从他出生到现在,他的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跟她有关。   可惜,他的人生,在第三十四个年头的时候,她才真正参与其中。   韩遇城苦笑,一把将她抱了下来,在旁边的大树底下坐着,她要挣开他的怀抱,被他扣了回去,她坐在他的跟前,背靠着他的胸膛,她的双手在她身前扣起,把她包围住。   “夏夏,关于我与何初微的过去,我真希望可以从我生命中抹去!”他沉声道,一点不愿提起何初微,提起她,只觉“往事不堪回首”!   她的挣扎因为他的话,消停了。   “我追她,为了追而追,偏执、固执,根本不明白何为真正的爱情。我们那时候,等于各玩各的,见她跟别的男生纠缠,我便玩我的。这也不算渣吧?何初微从来没真正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一直不清不楚,是,我大学的时候,是跟别的女生好过。我们那个年代,正是改革开放的高.潮期,那时候,叛逆着呢!”韩遇城沉声道,不是她提起,他都忘了自个儿青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了。   “跟人约架、碴琴的事儿没少干,当然,因为架打得好,多得是追求我的大妞儿。”他沉声道,在他说话的时候,何初夏正想象着他当时的模样。   “人家追你,你就跟人好上了?”她酸溜溜地问。   他笑笑,“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儿,没必要较真吧?人也没缠着我过啊!”   “真随便!”她嘀咕道。   “不是随便,我们那时候都那样!”韩遇城又道。   “我不信,杜墨言肯定不是那样的!”她扬声反驳。   韩遇城却笑了,“你还真把他当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了!他怎么不那样了?那个闷骚.比我骚包多了,成天拿着一把木吉他,坐人女生宿舍楼后面弹。三姐就是那时候被他给吸引的!”   抛却何初微不谈,他的青春年少,其实挺热血、刺激的。   “人兴许就是爱慕三姐,才去的!他才不会像你那样风流,是个女人追你,你就……”想象着她的男人,在风华正茂的时候,被一群女生花痴地追着,她心里又酸溜溜的了。   不过,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个上小学二三年级,扎着羊角辫,挂着鼻涕虫的小丫头,就觉得挺有喜感的。   那时候,就算她出现在他眼前,他这个大帅哥也不会多看她这个小毛孩一眼的!   “啊!”他突然弹了下她的脑袋,她吃痛,故意尖叫。   “怎么说话的你?怎么净夸着杜墨言?!我说了他玩的女人也不少,你偏不信!胳膊肘往外拐!”韩遇城冲她沉声教训。   “我就不信!”她不怕死地反驳,“唔——”   那双薄厚适中的粉润双.唇被他再次堵住,他的灼热气息再次将她包裹住,她的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就像他第一次吻她似的,莫名地紧张,还有丝丝的期盼,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很奇怪,明明有过无数次欢.爱了,接吻更是,次数多得到麻木,可现在却像是在初吻,有紧张,紧张之余,那种隐隐的躁动的期待,心跳得太快,都有点疼了。   但她沉醉其中,娇羞地探出粉.舌,怯生生地回吻他……   他的心里是窃喜的。   她在回应他,是不是她已经接受他了?想到这,他更加地热血沸腾。   恨不得马上把她拖学校附近的钟点房里,把她给办了!   “哦……”他终于松开了她,斑驳的光线照耀在她的脸上,那被吻得红肿的小.嘴上,染着他的口水,她的双颊潮.红,眼眸迷离……   “是不是,不排斥我了?”他紧张地问,该自信些的,她对他的爱,就是他最大的自信。   她的心脏还在剧烈狂跳,听着他的话,她才想起她现在是要装作排斥他的,连忙推拒他的胸膛,“谁、谁说的?!我才没有!色.狼!走哪你亲哪!这是学校!”   从他怀里猛地挣开,爬起来,跑到了安全距离。   ——   她上了他的车,她下午没什么安排。   韩遇城不让她坐副驾驶,给他安排在了后座,还系上了安全带,他则坐驾驶位,“你是不是对那起车祸还有阴影?”   她坐在他后面的座位,趴在他的椅背上,认真地问,抬起头时,就看到了他后脑勺上的那块马蹄形的疤痕,隐藏在发茬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韩遇城抿唇,表情有点严肃,他是有点阴影,但早就克服了,本来,坐后座就比坐副驾安全,他只是太紧张她的安全了。   “是!坐好了!困的话,先睡会儿!”他沉声道,睨了眼后视镜,刚好看到她的脸,目露宠溺。   不一会儿,她真的睡着了。   她的心脏需要保养,午睡是很好的保养心脏的方式,她这段时间,每天午饭后都会睡到两三.点,起来收拾收拾后,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他开得很慢、很稳。   为了安全。   偶尔,瞥见后座上正睡得香甜的小女人,心里升起一股柔.软来……   就是恨不能把她成天捧在手心里的那种感觉,舍不得也无法再承受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   她一觉醒来,车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车窗外是陌生的风景。   韩遇城不知哪去了,她刚要解开安全带,有了动静,连忙假装闭上双眼,车门打开,闻到了属于他的气息。   “小懒猪,还睡呢?”他宠溺道,解开了安全带。   她胖么?居然叫她猪!   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到哪了?”   “郊区山庄!”他沉声道,将她抱起,出来。   郊区……   印象中,他曾带她来过郊外玩,好几年前的事了。   他就那么抱着她进了大厅,开了房。   “不经我的同意就来了,我晚上还要去健身呢!”她抱怨道,故意找他的茬儿。   “傍晚就带你回去!小丫头片子!”他宠溺地教训她道。   ——   偌大的湖泊边,长满了青草,湖水干净而没什么杂质,湖中有不少绿洲,时不时地有鸟雀飞过。   大男人坐在马扎上,头戴遮阳帽,手里拿着鱼竿,正在钓鱼,小女人坐在一旁的马扎上,陪了他半个小时,她就开始不耐烦了。   说不上来的不耐烦,就是心情莫名地烦躁,坐不住。   这不是她的本性,真正的那个何初夏,是一个耐得住寂寞,能够一坐就能坐上好半天的人,不然,没有这点定性,如何给病人做手术?   韩遇城感受到了她的烦躁,唇角上扬,“我以前,经常一个人来这,钓钓鱼,打打高尔夫,尤其在压力大的时候。”   “您还有压力大的时候啊?”她好奇地问,头靠在了他的肩头,双眼四处张望,在他们的不远处,还有一对男女,也在钓鱼。   “那是!你以为,我以前做总裁,成天吃喝玩乐,作威作福的?我的压力比谁都大……”他笑着道,有鱼上钩了,是条没他手长的鱼,到手后,他又给扔回了湖里。   太小了,还是个苗。   “现在好啦,你早就全身而退了,以后就享福吧!”她扬声道。   “以后我就……”他说着说着,她已经起身跑了,那白色的身影走在绿色的草地里,弯腰正在拔兔尾巴草。   他笑笑,附近都有这山庄的保安,不怕她走丢。   如果说,以前的她,静若处子,那么,现在的她,动若脱兔。   他更喜欢俏皮一点的她。   如果,她心里像以前那样爱他,就完美了。他暗忖,继续垂钓。   “你好!”   “嗨!”   不远处的女人,穿着精致的职业套装,扎着马尾,化着淡妆,一字平眉,显得她干练十足,她看到她,主动对她打招呼,何初夏扬起右手,冲她笑着喊。   “你也陪你老公来钓鱼的?”何初夏好奇地问,看了眼坐附近湖边,戴着遮阳帽的男人,身材和韩遇城差不多,看不清他的脸。   “我啊,我是来捉他的!不务正业,就知道把公司交给我打理!忙得我焦头烂额的!”女人抱怨道。   何初夏一脸惊讶和崇拜地看着她,从她的职业化装束上看,很像个干练的女首席。   两个女人,年纪相仿,很快聊了起来。   “我很爱他,他曾为了我杀人、坐牢。”女人看着不远处的背影,扬声道,嘴角流露出温柔细腻,如春风般的微笑。   双眼里盛满了爱意。   何初夏的心震了震,他想起了之前的韩遇城,为了她,也差点要杀人了。   “我也很爱他,我曾经为了他,死过一次!”她骄傲地说道,眼眶已经湿.润了,脸上却爬满了笑容。   她也震撼了下。   这时,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他们居然在比赛钓鱼,还聊什么打架不打架的,两个女人各自走向了他们的心爱老公身边。   “三哥,那位是,韩总?”虞希后知后觉,认清楚了不远处在垂钓的男人。   “是,韩家老四,跟我一个院长大的!嘘,小鱼儿,你小点声儿!”跟韩遇城比赛钓鱼的,正是沈霖渊。   “沈三!”一条大鱼上钩,韩遇城得意地喊,他站了起来。   “哇!好大一条鱼!”何初夏兴奋地喊。   隔壁不远处的沈霖渊也收线,结果,是条不大不小的鲤鱼。   韩遇城这下更得意了。   “韩老四,你得意个什么,你的鱼再大,能有我老婆大?她才是我牢牢钓住的鱼儿!”沈霖渊扬声喊,他的老婆,虞希,昵称,小鱼儿。   那是京城曾流传的一段佳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韩遇城当然知道这个“典故”。   看着沈霖渊抱住了虞希,他也抱住了他的宝贝儿,“输了就是输了,扯什么犊子!”   何初夏艳羡地看着那对恩爱夫妻离开,韩遇城则提着他钓上的大鱼,搂着她回山庄。   他中午在食堂没吃饱,还没到傍晚,已经亲自下厨给她做好了晚餐,两人坐在客栈的小院子里,吃着饭,野猫闻到鱼的味道跑来,何初夏将吃剩下的鱼骨头放在碟子里,送给它吃。   “你带我来体会你原来休闲生活,真的就是这样的?像你这样的集团大总裁,平时不是去那些派对么?哪可能是过着老干部一样的生活?!”她吃了半饱了,看着对面喝着小酒的大男人,幽幽地问。   韩遇城嘴角上扬,冷哼了声,“我什么时候在你眼里那么不堪了?你不知道你韩大哥一向洁身自好?我说的是,退伍之后!尤其在生意场上,可不能随便碰来路不明的女人!”   她吐吐舌头,“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有没有撒谎!”   “我,我至于对你撒谎么!”他没好气道,这死丫头,要是以前,他早打她屁.股了!但现在,他怕把她给打跑了!   ——   天黑后,到了市区,何初夏去锻炼身体了,不让韩遇城跟着,练的是有氧操和瑜伽,她今晚的瑜伽老师是青舞。青舞还跟以前一样,话不多,不愿理她的样子。   下了课,她想找她聊聊,她已经急匆匆地走了,大家都说,这个瑜伽老师比较高冷。   韩遇城依旧不在她的公寓住宿,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早上准时出现,给她做早餐,上午陪她去学校,下午带她去附近兜风,晚上再送她去健身。   她去看心理医生、去整形医院除疤的时候,都不让他跟着。   何爸爸赶来京城看女儿,见到何初夏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头,怎么看怎么像她十二三岁的时候!任性得很!”   韩遇城这才意识到,她根本不像那个倪洛,而是心态回到了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这是好事!   只要她的身与心都是健康的、积极的,他就十分欣慰了!   她依然不肯回家,但每天都会跟俩儿子见面。   “夏夏,你还不肯接受我么?这段时间,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电话里,他诚恳地问。   何初夏正在练习钢管舞,听到他的问题,她撇嘴,“这才几天啊?不说了啊,我忙呢,晚上你不要来接我,我忙。”   她真的很忙的口吻,匆匆把电话给挂了。   这边,韩遇城也被催着进了酒店包厢。包厢里乌烟瘴气的,尽是些大老板,莺莺燕燕作陪。   韩氏有个大项目,三个月还没拿下,邀请他出山帮忙。   晚上九点,韩遇城便有点坐不住了,他是要去接老婆下课的,虽然她不让他接。   “各位老总,实在抱歉,韩某家规实在森严,晚了回去,老婆大人会生气的。这样,项目的事,就让小杜陪你们谈!”   他诚恳地致歉后,自罚三杯,在几个老总的羡慕声和客套声中,他终于脱身,匆匆离开酒店,吩咐司机送他去那家健身中心。   他赶到的时候,她还没下课,他松了口气。   坐在健身中心会客室沙发里,等着她,到了她下课时间,还不见她人影,韩遇城这下有点急了。   “别等了,她早走了。”说话的是青舞,她面无表情,冷淡道。   不再像以前,在韩遇城面前毕恭毕敬,他们现在是平等的关系。   “她不是九点半才下课么?早走去哪了?”他严肃地问,脸色已经黑了,生怕她出事。   “去酒吧了吧!班上有两名学员晚上去酒吧兼职跳舞,她今晚跟着去了,原因我不清楚,对了,酒吧名字叫:初恋。”青舞说完就刷卡走了。   韩遇城的脸色铁青了下来,拳头紧握,指节发出清脆声响。   这小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他迅速上了车,吩咐司机去那家酒吧。   还记得,六年前的某个晚上,他应酬完,也是如此,听说她在酒吧跳舞,当时很窝火,但没现在的这股醋劲!   当年的酒吧叫:夜未央。   他还记得,是韩翊那小子开的。   初恋……   “老板,到了!”二十分钟后,已经到了酒吧门口,坐车里的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醒目的两个字“初恋”。   “老板,您稍等,我们进去请太太。”   “我亲自进去!”韩遇城扬声打断,将送掉的领带拉紧,整了整西服,西装革履的他,下了车。   那年,对她还没感情,并没有亲自下车,只让保镖进去找他,他则大爷似地坐车上等着她。   他倒要看看,她今晚来酒吧干什么来了!   第240章:生米煮成熟饭!6000   一身严肃的大男人,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进了叫“初恋”的酒吧。   刚进门,嘈杂的金属乐震着人心,在DJ的鼓噪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疯了似地跳着热舞,炫彩的灯光不停地照射舞池。   对于这种喧闹嘈杂,乌烟瘴气的场所,他嗤之以鼻!   想着何初夏是其中一份子,像舞池里疯了似的女人一样,缠着男人跳舞,他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逡巡了一圈,没发现她的身影,两名保镖也没看到何初夏,正准备去后台,重金属乐停了,舞池里的青年男女也停下了,这时,聚光灯全部打照到了舞台上,银色的钢管出现在视野中。   随着劲爆的舞曲响起,一个穿着黑色皮质抹胸、黑色皮质热裤,脸上戴着黑色.猫面具的女郎突然从钢管顶部滑落下来,她嘴里叼着一支红玫瑰,完美的身材,曲线毕露,随着性.感舞曲的节奏,她的身姿越来越撩人,动作也越来越大胆!   台下的男人打着口哨,女人跟着起哄,又一次疯狂盛宴开始!   幽暗的光线遮掩了他的脸,但,那双火热的眸子,一直直勾勾地锁着台上那个正在热舞的小女人!   即使她戴着面具,他也能认得出她是谁!   简直与六年前,一模一样的打扮,肚脐上还贴着亮钻,那平坦的腹部不停地向前挺起,动作极为撩人、惹火!   这妖精!   她究竟想干嘛?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跳这么性.感撩人的舞蹈!   太胆大包天了!   他怒气冲冲,迈开了大步,朝着酒吧工作人员后台走去。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这边——”门上写着“客人止步”几个大字,后台的经理连忙上前,对他阻止道。   经理的话被韩遇城的冷冽眼神无声地“喝”住。   “这位是你们老板的四爷!”韩遇城身后的保镖上前,冲那经理沉声道,来的路上,这家酒吧的背景他们已经查清楚。   “四爷!”经理连忙使眼色地垂头,沉声喊,这就是传说中的四爷?   “四爷,您里面请!”那经理又道,韩遇城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进了酒吧演职人员后台。   正跳得起劲的何初夏,正要开始下一个撩人的动作,舞台的灯光突然暗下,音乐声也没了,DJ对大家说着抱歉,开始下一个节目。   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后台,乍然跳得这么卖力,心脏还真有点吃不消。   不过,她的身体她这个做医生的最清楚。   “你们什么意思啊?怎么我跳着跳着喊停了?是觉得我跳得不好,还是怎样?我见观众们的反应很好啊,尤其男观众!”刚上台的时候,她是特别紧张的,不过,渐渐地就好多了,无视那么多的人,只专心于她自己的节奏。   正庆幸自己克服了人群恐惧症了呢,舞台灯光没了!   领路的前台经理没说话,为她推开了后台的门。   她大步进去。   “太太,先生请您回家!”两名韩遇城的贴身保镖,看到她,毕恭毕敬地说道,垂着头。   此时此景,怎么那么熟悉?   她恍然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晚,也是如此……   “我,我去换衣服!”她激动道,正要去换衣服,经理送来了她的背包,里面有她的衣物。   “韩太太,您请回吧,以后,千万别再来胡闹了,我们担不起,我们老板也担不起啊!”后台经理看着何初夏,有些激动道,他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生怕韩四爷把这里给拆了!   何初夏皱眉,“我的工钱呢?!”   “对!对对,工钱!”经理说着,掏出皮夹子,给她十张百元大钞。心想,这韩太太,还在乎这点工钱?   她拿着钱,提着包,大摇大摆地走了,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刚出酒吧,就看到了一辆霸气的加长型房车停在不远处,司机已经站在后排的门边了。   她扭头就要走,被两名保镖前后拦住,“太太,请您别为难我们了,现在就在车上,他要是看到您从我们眼皮底下走了,他铁定把我们开了!”   他的保镖都是不简单的茬,跟他一样,腹黑。   动不动就在她跟前用苦肉计!   不过,她也相信韩遇城会开了他们。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了房车前,心脏还“噗通、噗通”地狂跳,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感觉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太太,先生就在车上,请上车!”司机又恭敬道,他们真是一口一声“太太”!   跟六年前的感觉一样,因为他们叫她“太太”心里暗暗地在偷笑,那时候,她也就这名义上跟韩遇城有点瓜葛了。   刚上车,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烟草味,车厢内的灯亮起,她看到了坐对面,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   心脏还是不自觉地又悸动了下,她在这边的沙发坐下,瞥了眼对面大.爷似地坐着的韩遇城,比起六年前,他更加成熟了。   还是那张刀刻般的俊脸,深邃的眼眸,面无表情,你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成熟的男性气息,充斥了整个车厢,周围尽是属于他的气息,车子已经缓缓行驶。   “我说了,不要来接我,你怎么找来了?”不同于六年前,她对他是敬畏的,面对他的时候是紧张的,心里对他是崇敬又爱慕的。   现在,她可不怕他!   但是,他那双火热的眼神,她是感受到了,他的双眸正盯着自己的胸前看。   她自信地挺了挺背脊。   对面的小女人,哪里看得出她是两个两岁大的孩子的妈?看起来跟六年前那个青涩、稚.嫩的小丫头没什么区别!   不过,该丰盈的地方是比以前丰盈了,黑色的皮质抹胸,黑色皮短裤,一身雪白无暇的肌肤,平坦的腹部上,那贴着亮钻的肚脐仿佛在对他做出某种邀请。   “初夏,你又不乖了!怎么好好地想起重操旧业了?来这种地方,跳那种舞!”他严肃道,不敢发火,怕把她吓跑了,实则,早想把她扯进怀里,狠狠打屁.股,或者抱在腿上,狠狠亲个够!   “这是哪种地方?哪种舞蹈?怎么你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我听健身中心的学员说,这边一晚上可以挣三四千块的!我缺钱,就来啦!再说了,不多遇到点男人,我怎么做选择?”她可不怕他,说完,从旁边的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就仰起头“咕咕咕”地喝起来。   韩遇城早已经咬牙,不敢妄动,看着对面的小妖精、性.感尤.物,恨不能把她一口吞了!   “你缺钱?缺钱回家拿卡啊!初夏,你现在可是身价以亿计的阔太太,我的财产都给你了,居然还为了挣俩小钱去跳舞给人看?!”韩遇城没好气地反驳,她那都是借口!   “多遇点男人?你确定,在这种场所能遇到比我优秀的男人?”他又嗤之以鼻道,满脸的嘲讽。   何初夏喝完水,冲他翻了个白眼,“那些钱都是你的,我不想花你的钱,好像我是个被你包养的米虫似的!谁说我必须要找优秀的男人了?我现在就想找个痞痞的坏坏的男生,那种男生才比较有趣,不像你,老干部似的,成天就知道教训人!”   韩遇城听着她的话,心口早已经升起了一团怒火!   他终于按捺不住,起了身,坐在了她的身侧,何初夏连忙双臂环胸,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你干嘛?啊——”   话音还没落,她的娇.躯就被他扯入了怀里,抱.坐在腿上,一手圈着她的双肩,一手捧着她的脸,喷火的黑眸热切地锁着她的绝美小.脸。   她化了一个媚惑的妆容,眼线尾部高高地翘.起,烈焰般的红唇,像一朵热情的红玫瑰。   “我.干嘛?我要弥补六年前的遗憾!你说我.干嘛?初夏,你知不知道,六年前那一晚,你也一样,打扮得这么性.感,像个小妖精,撩着我的荷尔蒙!”他捧着她的脸,咬着牙,压抑着七情六欲,说道。   她的心脏还在剧烈狂跳,他说话的时候,醉人的烟酒味喷洒在她的鼻息间,惹得她更加心悸。   “你,你那晚就……那时候,你喜欢的人还是何初微呢!”她气恼地反驳,扭着身子要从他危险的怀抱里离开。   韩遇城嘴角上扬,“可不是?那一晚,我正应酬完,饭桌上好几个大美女,可我对她们没正眼瞧上一眼,可当你个小妖精上车后,我就明显地感觉到体内的荷尔蒙不受控制了,肾上腺素飙升了!那时候,真恨不能把你给吃了!可惜,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不爱我……!”   他眯着眼,边回忆着那一晚,边直白道。   男人的呼吸是那么地粗重,目光是那般灼热,她躺在他的怀里,快要融化了……   “我才不信你说的这些鬼话!我也不在乎!把我放下来,我,我要下去!”她欲擒故纵道,假装很排斥他的样儿,眼神躲闪着他。   韩遇城哪舍得把好不容易抱个满怀的温香.软玉撒手,“夏夏,你真的不在乎么?”   “我,我心里还排斥着你呢!我,你不能干涉我!我现在是自由的,你不能阻止我去外面玩!我要交往男朋友,我……唔——”故意喋喋不休说了一堆气他的话,在她的意料之中,他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小.嘴……   这几天,他不是没吻过她,常常逮过她,吻她个够,她也渐渐地不排斥了,会回吻他,还会跟他湿吻、舌吻,但,还没让他吃过豆腐,更别说上.床了!   男人的怀抱那般有力,将她的娇.躯紧紧抱在怀里,热切的吻,她无法招架,也早已经融化,更没力气反抗。   一吻方毕,他气喘吁吁,她面红耳赤,他不耐烦地扯开了领带,脱掉了西服外套。   “不行了,夏夏,我不行了!”他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她唇.瓣晕开的性.感口红,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粗喘道。   怕她仍然抗拒他,排斥他,不然,他早把她霸王硬上弓了!   因为宠她、疼她,所以不忍心强迫她。   不行你就赶紧的呗!   何初夏在心里没好气道,难道还要她主动么?!   那久远的,久违的感觉,正在撩着她的心,她也很想跟他……那个啊……   “你什么不行了啊?说什么呢,人家听不懂!放开我啊,好热,这皮衣本来就是劣质产品,一点都不透气!”她说着,故意扯了扯抹胸边缘,那白.皙的嫩.肉颤动着,诱.惑着某个男人……   她刚看向他,他就像饿狼扑食一样扑了过来,边狼吻她,边说:“韩太太,今晚也许就是在让我们弥补六年前那晚的遗憾!所以,为了将来不再有遗憾,我,不客气了!”   ——   从她那次失踪到现在,过去有八.九个月了,再加上之前他就去了美国两三个月,这算下来,他们近一年没有开荤了,对于韩遇城而言,憋太久,感觉自己快可以做和尚了,都戒了七情六欲了。   可现在,那欲念一旦被勾起,他又恢复了以前的禽兽本性!   她的心脏本来就脆弱,激情中,像是在坐过山车,一直处于刺激中,又害怕又期待的感觉。   车子在别墅的地下车库停下,她被他抱着下了车,身上披着他的西服,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贝齿紧.咬着他的肩膀,手指掐着他的背脊。   嘴里哼哼唧唧的。   睡梦中的一对双生子,突然听到妈妈的尖叫声,他们同时都醒来了,“哥哥,是夏夏的叫声,夏夏好像在哭!”   小小韩坐在自己的小床边,认真道,小韩韩已经把儿童房的灯打开了,他穿上了拖鞋,小小韩也连忙下去。   两个穿着卡通睡衣的小家伙,一起出了儿童房,跑向主卧。   主卧外间的房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了妈妈的哭声,两个小家伙更紧张了,顺着门缝挤了进去。   “夏夏!”   “夏夏!”   韩遇城抱着何初夏,正坐在外间的餐桌上,听到两个儿子的叫声,两个大人都懵了,他背对着他们,好在,身上的西裤还没掉下。   “老爸!你打夏夏了吗?她为什么一直在哭?!还在骂你!你这样是不对的,外公还在呢!”小韩韩一脸的正义,边说着,边走上前。   何初夏早已缩头乌龟似地躲在了韩遇城的怀里,他也将她牢牢地护着,不让两个小家伙看到她此刻的样子。   这两个小混蛋!   “韩?!你给我立刻马上带弟弟出去!这是命令!”他背对着两个小家伙,大声命令。   “可是夏夏……”   “她没哭!好着了!你俩再不出去,老子让巴顿永远不理你们!快出去!”他没好气地又咆哮,该死,刚刚太急了,忘关门了。   丢脸!   太丢脸了!   何初夏没好气道,紧紧趴在韩遇城的怀里,又气又想笑,这两个向着她的小宝贝,真是小暖男。   “好的吧,但是,我们再听到夏夏的哭声,就去叫外公了。”小韩韩一副小大人模样,说完,拉着弟弟出去了。   两个小混蛋终于出去了,韩遇城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抱着她,走到门口,一脚将房门给揣上,将门锁反锁,何初夏捂着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被老爸知道了,那就更丢人了!   ——   对于韩遇城来说,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这次。她的反应,真实而不做作,却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畏怯和紧张,就像是初次。   满足地抱着她,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年来,他第一次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没有心悸,没有担忧。   日上三竿,她其实早就醒了,但一直不好意思睁开双眼。   昨晚的记忆,十分清晰,她心跳依然很快,双颊都烧红了,蜷缩在床.上,缩头乌龟似地不知该怎么面对韩遇城。   就好像第一次之后那样……   虽然她明白,他们早已经是老夫老妻,但这颗心脏的反应就是不同啊……   昨晚,他们下车后,就乘着电梯上来了,从电梯里到卧室外间……她还记得儿子们都闯进来了!   韩遇城第三次来卧室,看她有没有起床,这次,她终于醒了。   穿着一身休闲家居服的大男人,已经坐在了床头,弯腰,一手抚住了她的脸颊。   “韩遇城!你,你昨晚强迫我了!”她气呼呼道,完全不讲理,就想着指责他!   “又翻脸不认账了你!什么叫我强迫你?夏夏,比起六年前你初.夜后的反应,现在的你,有点不讲理啊,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他宠溺道,为她昨晚没有排斥自己而感到万分欣喜!   她气得用力转了身,背对他,“你讨厌!”   她现在到底是怎样的脾气?   韩遇城满脸无奈,连忙跑到大床另一侧,蹲下,平视她那气呼呼的小.脸,“好好好,我讨厌,都是我的错!你说怎么着吧?老公依着你!”   她撅着嘴,看着他好脾气,一脸温柔、耐心的样子,心里其实美滋滋的,也很感动。   “我饿了!你去弄饭给我吃!我不想出门,那两个小家伙昨晚……”她说道,想到小家伙们,她真想钻地洞,真怕他们把昨晚的事讲给他们的外公听,那她,她就不用下楼了!   韩遇城立即下楼去给她弄吃的,她则去了卫生间。   胸前的那条原本很长的刀疤,经过几次的激光修复,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明显了,做过手术的地方,皮肤要浅粉些。   她是为了他,才去处理这条疤的。   记得,他昨晚亲吻这条疤痕的痕迹很久、很久,不停地对她说:“爱你,我爱你!”   无意间瞥见了纸篓,恍然想起,昨晚没有避.孕……   最近一直很乐观的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表情也严肃起来:“不会又怀上吧……我这心脏,还能负荷怀.孕生子么?”   她轻声呢喃,有点担心,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一般情况下是不能要孩子的,怀.孕对心脏负荷很大,怕有危险。   她也该去做检查了。   不一会儿,那股惆怅的感觉顿时就散去了,洗漱好后,回到卧室,韩遇城已经进来了,抱着她出了卧室。   “你干嘛啊!别以为我们昨晚那个了,我就不排斥你了!”她撅着嘴抗议道。   韩遇城得意地笑了,“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还傲娇?!”   “什么生米熟饭的,大叔,您以为尚过床就等于追到手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中年人到底是中年人!落伍!”她就像个叛逆的小太妹,对他嘲笑道。   她叫他“大叔”?还中年男人!   虽然,事实如此!   韩遇城却不怒反笑,“夏夏,我知道你这是故意气我!之前,也早就不排斥我了吧?一直在跟我装!”   第241章:天这么黑,谁能看见什么?8000   在他怀里扭着的何初夏,这时因他的话心虚地愣住了。   他、他怎么知道她是装的?   这老狐狸!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其实,他一直都很精明,只不过在感情上比较糊涂罢了,正所谓智商高情商低。看着他的俊脸,她暗忖。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装不装的?你在怀疑我什么吗?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伶牙俐齿地反驳,被他抱着到了外间的餐桌边,他坐下,将她抱.坐在自个儿大.腿上。   她所谓的“得了便宜”指的是开荤了!   “还跟我装傻呢?是不是,我让你去找时慕笙的时候,你就已经对我有感觉了?”他看着怀里像精灵般栩栩如生的她,满眼宠溺,沉声问。   仿佛又重获新生了一般,因为这段感情受尽摧残的心,已经再次因为她而复活,看到了希望和未来……   他提起那一段,她的心还如同被马蜂蜇了一下的疼,翻着白眼瞪着他,一言不发,满心气愤。   韩遇城这下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连忙安抚她,“乖,别生气,我不问了,来,快吃点东西。昨晚,可累坏你了!”   她像没听见,还撅着嘴,一脸气呼呼的,鼻头酸溜溜的。   他说得没错,确实是从那时候起,这颗心对他有感觉,感受到心痛和悸动了。   每每想起那一次,心里还会酸酸的,有一种被他嫌弃、抛弃了的感觉!   他舀了一勺南瓜粥放到她的唇边,她一动不动,脸色还很难看,不肯理他的样儿,韩遇城这下急了,连忙放回了勺子,将她抱起,“夏夏,还生韩大哥的气呢?”   紧张地问,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还是不说话,别开了头,眼眶里一下就蓄满了眼泪。   “夏夏,乖,不气了,老公错了,乖了!以后,甭管发生什么,我韩遇城都不会再抛弃你!真的,你要信我,那都是因为爱你!只是不明白,应该怎样去爱!”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轻轻地磨蹭着,低声道。   无论是以前生病时,要跟她离婚,还是上次要她去时慕笙身边,都是因为爱她,怕连累她,怕她难过,才要对她放手。   但他现在明白了,真正爱她,就该牢牢地抓.住她的手,握紧了,陪着她,守着她,宠着她!   因为,她也深爱着他!   她的眼泪掉了出来,撇撇嘴,转过身,自己拿起了勺子,“谁稀罕跟你这个中年老男人生气?!”   现在的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比以前乐观多了,她想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想再像以前那么累!   “是是是!你年纪小,就多包涵包涵我这个老人家?”他笑着道,大度地不生她的气,他知道,她就是耍耍嘴皮子行,根本就不会嫌弃他老,他也确实不老,昨晚在床.上不还弄得她不停求饶么?   她不再理他,不停喝着粥,韩遇城拿起盘子里的一枚干煸的大虾干,给她剥虾壳。   喂她吃,她也肯吃。   好像不生他的气了,吃着吃着,看着餐桌对面的位置,她咀嚼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怎么了?”察觉出她的小动作,韩遇城柔声问。   “桌、桌子,谁,谁擦的?”脑子里尽是昨晚少儿不宜的画面,这张餐桌,已经不止一次两次是他们的“战场”了,想起昨晚那一滩水渍,现在是干干净净的,她激动地问,脸颊一下就烧红了。   “当然是保姆打扫的。”他理所当然地回答,还没明白她在想什么。   这下,她的小.脸更加涨红了。   转过头,气呼呼地瞪着他,“韩遇城!你,你把我的清白都毁了!一会儿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保姆肯定看到地上散落的内衣裤什么的了,肯定看到餐桌上留下的痕迹了……   她只觉丢脸!   这小女人!   还清白呢!早就是老夫老妻,儿子都那么大了!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有趣了!   “夏夏,你是我老婆,你跟我在家里怎么着,那些保姆都不敢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儿,羞什么!”他柔声哄她道。   “谁跟你天经地义了?别以为我们昨晚上.床了,我就是你的人了!我心里,还,还没爱上你呢!”她反驳道,这话说的有点心虚。   这颗心就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不由她的思想和理智控制的,林原说,顺着心走,不要故意克制。所以,她最近过得很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心里想做什么,就会头脑发热地去做。   她现在,就是不想被这个老男人轻易“追到手”!   他无法无天地宠她的次数太少了,她还没有享受够呢!   韩遇城但笑不语,明白她的意思,她不就是想刁难刁难他,驯化他么?他非常乐意接受她的考验,只要她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   她吃光了大半的早餐,把肚子填得圆圆的,喝了新榨的橙汁,饱得快打嗝了。   “初夏,你现在是安.全.期么?昨晚,忘避.孕了!”韩遇城正在收拾盘子,忽地想起了这茬,认真地问。   如果再怀.孕,她的心脏能受得了么?   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我心脏手术后,这大半年生理期就没准过,总共来过两次例假!哪知道是安.全.期还是排.卵期!”他居然还能想起这茬,觉得他真的对自己很伤心,她的心里暖暖的,很是感动。   “怎么会不准?”韩遇城紧张了起来,脸色沉了下来,他怕,怕她的身体再出什么状况!   “你紧张什么啊,我又不会死!生理期不准肯定和平时吃的排异药物有关呗,都是有激素的!看把你吓得,大叔,您老了,可经不起吓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她到底是心疼他的,跪在椅子上,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脸,一脸轻松的样儿。   他的表情还紧绷着,一脸的严肃,“走,我们去体检去!这就走!”   他紧张地说道,就要抱她下椅子。   “不要!没那么严重!我好着呢!”她撅着嘴反驳,一脸任性,不想跟他去医院。   韩遇城皱眉,“夏夏,你耐心点,听韩大哥一声劝,好么?从你回国到现在,都没去体检过!不管有没有毛病,你去查查,我也踏实,不是么?”   他耐心地对她劝道。   她还一脸不情愿。   “乖,算韩大哥求你了!夏夏,最好了,最懂事了!”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柔声地劝。   他都求她了,她再不答应,岂不是很不懂事,点点头,答应了“但是,今天肯定不行,很多检查要空腹的!抽空再去吧!”   出门的时候,她像做贼似地,快速走向电梯口,在楼梯口,两个小家伙刚好爬上楼来找她。   “夏夏!”   “夏夏!你昨晚是不是被爸爸打了?没关系,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报仇!夏夏——”小韩韩义正言辞地问,谁知,她理都不理他们,走到了电梯口。   两个小家伙连忙追过去,何初夏双手合十,祈祷电梯赶紧上来。   “夏夏!你怎么不理我们?夏夏——”眼见着小家伙们已经到身后了,何初夏见电梯门开,连忙冲了进去,快速按了负一层。   “小韩韩、小小韩,夏夏赶着去上课,没空跟你们聊天啊!”她强扯出一个笑容,冲他们挥手。   “呼!”电梯门合上,她拍了拍心口,“这两个小混蛋!”   真是羞死她了!   韩遇城边系扣子边出来,见到两个小家伙,他们就守在电梯口,正要进去呢,被他拦住。   “嘛呢?!天天嚷着我打你.妈,那是在给你们生小妹妹!以后不许再胡说了,知道么?!快陪外公去!我去追夏夏!”他冲儿子们严厉道,说完就进电梯里了。   两个小家伙失落地撅着小.嘴,“夏夏不跟我们玩,老爸也天天出去!”   小小韩失落地抱怨道。   小韩韩白了他一眼,“笨蛋,他们是忙着生妹妹给我们玩!走吧,我们还有外公,还有巴顿将军呢!”   ——   她的体检结果很乐观,剖.腹产后子.宫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要二胎了,心脏方面也很正常,但是,专家建议,最好不要孩子,以免发生任何意外。   “老杜,你说,我去结扎了怎样?总不能老让她吃避.孕药吧?在兴头上的时候,可是什么都顾不上的!”何初夏又去健身房了,他无聊,把杜墨言叫出来吃卤煮。   “去吧!爱她,就去结扎避.孕。”杜墨言扬声道。   “那,不会对我的性功能造成什么影响吧?影响了她的性.福,那也是对她的一种伤害!”他又问道。   杜墨言却笑了,“老韩,你丫这又是在变着法子膈应我呢?”明知道他现在是个和尚,还问他这种问题!   “也是!我的错,我不该伤害单身狗!”他又对他损道。   杜墨言一脸的不满,恨恨地瞪着他,“你丫要是真想做结扎手术,最好跟初夏先商量商量,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是你们夫妻俩的事儿!”   韩遇城点头,“老杜,听说你最近相亲了,怎样了?”   “你说的是大嫂给我介绍的大学教师吧?吹了!”杜墨言扬声道,“问她为什么,她死活不说,无疾而终。人倒是挺好的,不是那种黏人的小女人。老韩,我现在就想找个不黏人的,不用我.操心、伤神,别跟我谈情不情爱不爱的,你说,这样的女人,有么?”   韩遇城冷哼,“有肯定是有,那些不跟你谈情说爱的女人,八成是看上你的财了!这样的女人,你肯要?回头拿着你的钱出去养小白脸,你能受得了?”   “老杜,我说你丫怎么就一副生无可恋的蠢样?你才40来岁,正当年,非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有意思么?矫情什么?!三姐她早不知去哪投胎转世过好日子了,你丫还活在愧疚里!”他的心是又活了,对面的杜墨言,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心还是枯萎的,发顶一小撮白发,显得他很沧桑。   “谈情说爱,我还不如多看俩病人!累不累?!”杜墨言反驳道。   “累!但非常值得!这就是爱情的力量!等你遇到了就明白了!”韩遇城说着,抬起手腕,看时间。   “夏夏下课了,我得接她去了,你自个儿回去!”韩遇城说着起了身。   “你们才矫情!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欢!”杜墨言大声道,端着酒杯又喝酒,韩遇城没理他,知道他这是在嫉妒!   他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直到餐馆打烊,才离开。   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在他身侧停下,从车上驾驶位下来一位美女,大方地走到他跟前。   她双臂环胸,披着一头秀发,微笑着看着他。   杜墨言乍一眼没认出她来。   她穿着白色无肩上衣,配短裙,一双高跟鞋,“不认识我啦?”   林晓直勾勾地看着他,这个仍然活在颓靡不振中的老男人。   杜墨言像是认出她了,绕开那辆红色跑车就要走,这个动作,微微刺痛了林晓的心。   “真是的!我是母老虎会吃你么?看到我就绕道走!”林晓迈开大步,踩着性.感的高跟走到了杜墨言的跟前,与他面对面。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儿飘来,这味道,在哪闻到过?   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杜墨言不耐烦地看着她,他是怕她吃了他!   林晓的缠人功力,他是见识过的,“让开!”   冷冷的,只有这两个字。   “两年多不见,你怎么还那么小心眼啊?!真是的!放心吧,我下月就要结婚了!真还以为我会缠着你呢!”林晓扬声道。   杜墨言这才肯正眼瞧她一眼,比起以前,这丫头也算成熟了,前天在报纸上看过她,继承了家里的公司,现在是个女CEO了。   三年前还觉得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来着。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林晓笑着问。   杜墨言一身酒气,冷哼地睨了她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非亲非故,别来烦我!”   非亲非故……   就连朋友都不是!   “谁稀罕烦你了!我路过而已,看到你身影很熟悉,没想到真是你,下来打个招呼咯!走吧,送你回去!一身酒气的,别走丢了!”她厚着脸皮道,能跟他多说一句话也是好的。   “滚!”杜墨言并不领情,冷冷地吐了这个字,稳住身子,迈着矫健的步子,走了,到了前面的站牌边,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林晓眼睁睁地看着他上车,走了。   她很快也上了自己的车,抽.出一根女士香烟,给自己点上。   他就是她的劫,她明知道,还要去碰,现在,她要逼.迫自己,逃出这个劫。   鬼迷心窍而已,只要她结婚了,迟早会把他给忘了。   ——   她要请青舞去吃宵夜,被青舞冷冷拒绝了,何初夏心里有点受伤。   韩遇城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撅着嘴的样子。   “韩大哥,青舞还喜欢你的是吧?不然,她怎么不肯理我?!”只好把气撒在他头上了,她承认她现在很不讲理。   韩遇城只觉冤枉!   “她喜不喜欢我,关我什么事儿?”他宠溺地问,捏了捏她的脸颊,“只要我爱的是你,不就成了?!”   他现在嘴还真甜,常常把“爱”这个字眼挂在嘴边。   心里这下好受多了,还是甩开他的手,带头往前走。   附近就是一所大学校区,她从大门进去,临近暑假,学校里的学生少了很多,但是,操场上仍然有不少来锻炼身体的市民。   教室里,还有灯光亮着。   “好累啊……怎么这么多人啊!”她走累了,转身对他抱怨道。   “我叫司机!”既然嫌累,就坐车回家呗,他是这么理解的。   “我又不想回去!”她反驳,气呼呼地走了,韩遇城连忙追她而去。这丫头,现在脾气很大,还很急躁,最近他一直在想,她以后还做不做医生了,华仁的新院长打过不少电话给他了。   他回复说,听她的意见。   图书馆前面就是一排小树林,树林后是操场,她实在是累了,爬上了无人图书馆的楼梯,在拐角处坐着,韩遇城很快跟来,四周黑漆漆的。   他爬上楼梯,在她身后高一级的楼梯坐下,她趴在了他的膝盖上。   “小树林里,肯定有不少情侣!”她冷不丁地说道,又想起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只身一人穿过女生宿舍区小树林的时候,总会遇到那些躲在里面卿卿我我的情侣。   他宠溺地笑了,“瞧你这忿忿不平的样儿,人家怎么你了?!”   垂头时,被她领口里刺目的白.皙夺去了呼吸,从他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衣领里的惷光,虽然没什么光线,但是,仍然能看到那两团的轮廓……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都一个人呢!”她抱怨道,“那时候,你在干嘛?”   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韩遇城仿佛陷入了沉思里,转而笑了,“那时候,我应该在忙生意,那几年,也正是韩氏崛起的时候,成天没完没了地忙。我印象里,在老宅也遇到过你几次,每次,你见到我,像多瘟疫似的!”   “那是因为,暗恋你才躲着你的!”她心酸地反驳,心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有点苦涩,更多是悸动。   “我哪知道……夏夏,如果那时候,你勇敢地告诉我,我们会不会少走些弯路?”他认真地问,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何初夏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手背,“你想得美!凭什么是我先表白?不是你被我吸引?!”   要不是韩爷爷点的鸳鸯谱,他们兴许都走不到一起呢!   韩遇城淡然地笑了,他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初夏,不管是你先暗恋我,还是我先被你吸引,我相信,我们这辈子,不管谁先爱上谁,都会走到一起!这是宿命!”   “无论这一路有多少坎坷,经历了多少次分离,但最终,我们还是在一起了!这就是相爱的力量!”他又道,说完,转过她的头,他低头,吻住了她。   她嘤咛一声,呼吸被他夺去,坐在下一排的她,侧着头,与他接吻。   自从上次被他吃干抹净后,这几天她都不让他碰一下,吻着吻着,这个吻就变得情.色起来,他的手从她身上的宽松T恤下摆探了进去。   “不要……”松开时,她气喘吁吁,隔着T恤抓他的手。   “真的不要?”他贴在她的耳边,邪肆地问。指尖坏坏地拧着。   她鼻翼外张开,喘着粗气,还在抗议,但身体出卖了她,她后背直往他的胸口贴,挺高胸脯。   “小傻.瓜,喜欢就别矜持,正好弥补一下你上学时的遗憾,不是?”他贴在她耳边,很小声地说道。   他怎么越来越邪恶?!   “有、有人!”看到有人影走来,她低声道。   “别怕!天这么黑,谁能看见什么?”韩遇城低声道。   尽管这样,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虽然天很黑,但是,人家看到一对男女坐在这露天的楼梯上,不用猜也知道在做什么!   “快看!那颗星星好亮啊!怎么只有那一颗星星?!”在那两位锻炼身体的路人快步走到这附近的时候,何初夏突然大声道,假装是在看星星,这样,他们就不觉得她和韩遇城在干嘛了。   那两个人朝这边瞥了一眼。   “老公!那到底是什么星星啊?”何初夏又很白.痴地问,使劲捏他的手背。   韩遇城轻咳一声,“启明星!每天它最早出现,也是最亮的一颗!”   “哦!好像是哦,每天都能看到它……嗯……你!”   “小笨蛋!他们早走远了!装什么装?!你以为装作看星星,人就不知道你在干嘛了?”韩遇城咬着牙,粗喘地教训她道。   锻炼完身体后,她在健身中心女浴.室洗了澡,身上穿着宽松干净的长T恤,下.身则穿着一条很薄的打底.裤,说白了就是黑色的裤袜,很薄,此刻,他的手正……   她靠在他的怀里,已经说不上话来,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乖老婆,怕什么?没人看到……放松,乖……”   在他的诱哄下,她渐渐地不怕了,乖乖地坐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手给予她的无数欢乐。   ——   “你走快点啊!”穿着复古款式运动鞋的她,几乎小跑着,转身看着慢吞吞地走在身后的大男人。   “这小妮子!你倒是爽了,当然一身舒畅!”他大声道,她连忙跑回去,踢他的脚,“你乱说什么呢!”   附近都是人,他这么说,不怕丢人么?!   “我说,我刚刚帮你——嗷!”韩遇城的话还没说完,何初夏抓起他的手,凶巴巴地咬住了他的手背!   他真邪恶!真不要脸!   “嘶……还不让说了!好了,好了,不说了!”他又气又笑道,脾气还是很好,虽然,某处已经快把他折磨疯了!   “你快点走!”她现在很想赶紧回到公寓冲个澡!   她牵着他的手,用力地拽着他,朝这学校大门口走去。   终于,到了门口,韩遇城猴急地跳上了车,立即吩咐司机把后车厢隔开。   “你干嘛——”她正抗议,就看到韩遇城解开了皮带。   “宝贝儿,过来,现在轮到你为我服务了!”他笑米米地看着她,宠溺道,拽着她的手腕,将她给扯了过来。   何初夏跌坐在了他身旁的皮沙发上,“我,我不会!”   “你怎么不会?以前经常帮我!乖,听话!”他柔声哄她道。   不得不说,她是喜欢他流氓的一面的,看着邪里邪气靠在沙发皮椅上的他,她的心如小鹿在乱撞,还是服从他了……   ——   刚回到她的小公寓,这次,她没像其它晚上那样,把他拒之门外,主动拉他进屋,热情地贴上他的身子,猫儿似地在他怀里磨蹭。   “乖,别闹了,这火刚灭!我想借你的浴.室洗个澡!”他哪经得起她这样的软磨,捏了捏她的鼻子,沉声道。   她皱眉,松开了他,韩遇城很快去了她的浴.室,没多久,她也进去了,他简直受宠若惊。   这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上瘾了?”   他笑着道,啄吻了下她的唇,她软软地趴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的阳刚气味,嘴里哼唧着。   “夏夏,在我没做绝育手术之前,我想,还是先不要那个了!”他耐心地对她解释。   “什么?!”她如梦初醒,瞪大双眼看着他,“什么绝育手术?!”   韩遇城只好跟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不行!”她毅然拒绝。   “为什么?又不会影响性功能,还能避免让你再怀.孕,一劳永逸啊!”他上前,看着她说道。   “你知道男性一旦结扎后,自身会产生自体免疫,也就是精.虫抗体!就算再接通,受.孕率也不高!我才三十岁,我心脏虽然现在还脆弱,但不代表一年后两年后还这样,到时候能生了呢?!反正,我不同意你结扎!”她大声反驳,一脸气愤,幸好他说出来了,不然瞒着她可能就去做了!   她果然懂得比较多,但是,他是不想再让她受生育之苦了,才那么决绝的!   “能生,咱也不生了!”虽然,他特别想要小闺女。   “那也可以用其它方式避.孕!我不要你去做绝育手术!你敢去做,我,我跑路给你看!”她吼完,赤着身体就跑出去了。   韩遇城叹了口气,他冲了澡出去,看到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身上只披着一条大浴巾。   一脸落寞的样儿,惹他心软。   “都听你的,还不行么?别生气,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乖!”他上前,在她跟前蹲下,柔声哄。   她看了他一眼,突然趴进了他怀里,将他紧抱住,脸趴在他的侧颈,嘤嘤抽泣起来……   第242章:问邻居借TT6000   她的双臂圈着他的脖子,头趴在他的肩膀上,这突然的拥抱,还是教韩遇城心头一暖。   她每次抱住他的时候,他都有这种感动到鼻酸的感觉,因为分开的时间太久,拥抱的次数太少,所以,显得弥足而珍贵。   男人的大手轻轻地拍上女人没有一点赘肉的背脊,“怎么了?哭什么啊?什么都依你,还哭?”   他的语气温柔得很,无比耐心地哄着她道,对两个两岁多大的儿子,他都没这么温柔轻语过。   他越温柔,她越想哭,分不清是什么原因,可能就是纯粹的感动吧!感动于他的温柔、温暖,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沿着下巴,掉落在他的肩膀上,灼热了他的肌肤,疼了他的心。   “我知道了,一定是刚刚没能满足你,你才哭的!”为了逗她开心,韩遇城开了黄腔,笑米米道。   正哭着的她,听到他的话,气恼地拍了下他的后背,“你讨厌!你才没满足呢!老禽兽!”她气呼呼道,心里的那股没来由的酸涩顿时烟消云散。   邪恶的老男人,一脸温和的笑,他咧着嘴,露出洁白的贝齿,松开她,粗糙的右手捧着她的半边脸颊,她的脸还是跟以前一样小,有他巴掌大。   她泪眼朦胧,看着笑着的他,心脏在狠狠地悸动着,很温暖、很温暖,鼻头是一种撒娇般的酸涩感。   “我是没满足!看着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儿,更想好好玩你一顿!”火热的眸子锁着她,他邪肆道,男人天生有这种兽性吧,见女人越是柔弱越想欺负!   想到刚刚在车上的旖旎画面,看着跟前只披着浴巾,身上还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的人儿,他早已心.痒难耐了!   她的双颊顿时涨红,水汪汪的泪眸圆瞪着,撅着嘴,“你就禽兽!一大把年纪了都,还不知道节制!”   老男人这就不高兴了,拧着剑眉,“又嫌弃我老啊?小心我拐你上.床,再证明给你看!”   嘴上这么说,身体早就想那么做了,还是极力忍住。   可不敢冒那个险!   心.痒难耐的人可不止他一个,此刻的何初夏,心里也痒痒着,但她不好意思直说啊,“证明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能耐,你现在就是比以前老了!”   只见他的脸色又黑了点,猛地站起,“你个小东西!你给我等着!”   他说完,迅速进了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   “你去哪里啊?!”她裹着大浴巾,穿着拖鞋,看着匆匆走到门口的他,扬声喊。   “你快去洗干净,在床.上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他沉声道,已经开了门,出去了。   何初夏傻愣愣地站在那,她还想不明白韩遇城出去干嘛了,糊里糊涂地去了卫生间,继续洗澡。   她的手在胸前竖着往下的疤痕的痕迹,轻轻地抚摸,她私心里是想再要个女儿的,记不清韩遇城什么时候说过的,他说,想要小闺女。   她也很想要啊,将来,她的宝贝女儿,有两个双胞胎哥哥宠着,想想就很幸福。   韩遇城刚到电梯口,电梯门开了,里面出来的是隔壁中户的一对小夫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跟他们打了招呼后,他们就走了,他也跟上。   那对小夫妻正开门,见韩遇城站在那,一动不动的,面无表情,他们疑惑了。   “韩先生,你是不是有事?”女人笑着问,她的老公紧紧圈着她的腰,生怕她被韩遇城这么帅气的男人勾走。他们可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凡小夫妻,但韩遇城是何许人物,他们懂的。   “咳——”韩遇城轻咳一声,露出绅士的笑,“我找你家先生,说两句话。”   找他?   孙先生愣了,这韩遇城找他什么事?难道他得罪他了?孙太太连忙进屋了,留下孙先生在门口应酬韩遇城。   门刚合上,韩遇城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他,对方连忙接过,韩遇城也点上一根,抽了一口,“兄弟,你家有安.全.套么?”   这大半夜的,他往哪买套去?   索性问邻居借两个吧,他是这么打算的。   “咳咳——咳——”孙先生显然是惊住了,这大半夜的,韩遇城居然找他借安.全.套!   “兄弟,这很奇怪么?”韩遇城淡笑道,他是什么人,什么事没经历过?还会羞于问一大老爷们借安.全.套?   “不不不!我,我家有!多着呢!哥们,您稍等!我这就给你找去!”孙先生回神,连忙热心道,狠狠吸口烟,按掉烟头才敢进屋。   韩遇城得意地站在门旁,不一会儿,孙先生就出来了,给了他一沓杜蕾斯。   “谢了!兄弟!回头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吱一声!”韩遇城义气道。   “没事儿!客气啥!”孙先生也十分爽快地说道,彼时,韩遇城已经走到西户门口了,快速开了门,进门后,还冲那孙先生点头笑笑,然后迅速关门。   “真是中国好邻居!”走到卧室门口,他甩着手里的一塌蓝色杜蕾斯包装袋,扬声道,一脸邪笑地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小女人。   刚冲过澡的她,才躺下,他就回来了,她也没看他,拿着手机在刷微博。   “什么好邻居啊?”她扬声问。   韩遇城但笑不语,将那一长条连体包装的杜蕾斯朝她的床.上一甩,迅速脱掉身上的衬衫。   床.上的何初夏,穿着黑色吊带睡裙,躺在白底蓝色小碎花的素色床铺上,肚子上盖着一条空调被,看到飞来的物体,她放下手机,好奇地拿过。   “杜蕾斯!你,你去买的?”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刚刚出去是干嘛的。还记得以前有次跟他在那座四合院的时候,他大半夜去胡同里的自助售货机,弄了一堆TT来。   “No。”已经脱得只剩最后一条黑色平角裤的大男人,右手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说道。   “问隔壁中户借的。”他淡笑着说道,迅速趴了下去。   她以为听错了,“问,邻居借的?”   “怎么,这有什么!宝贝儿,这下就不怕了!”他的俊脸已经悬在了她的脸上方,看着她,沉声道,声音粗噶。   “韩遇城!你,你居然问邻居借TT?!你,你丢不丢人啊?!”她气愤地吼,又气又想笑!   他莞尔,“这有什么!”   何初夏仍然难以置信,他平时多傲气的一个人啊,居然会拉下脸朝邻居借安.全.套!   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样儿,她捧住了他的脸,“我要怎么形容你?!你,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我看明天我不要出门了!以后也别住这了!”   她气呼呼道。   “那正好,搬回家去住。”韩遇城说完,低下头,迫不及待地堵住了她的小.嘴,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事儿……   ——   “这借来的,到底是不合适,尺寸也忒小了!”老男人抱怨道。   “难用你还用了三个?真表脸!”她趴在床.上,懒洋洋地反驳,要很用力才能骂出声音来,她快被他榨干了……   幸好她最近坚持锻炼身体,不然哪吃得消!   “都怪你太诱人了……”他撩着她汗湿的发,在她耳边说着令人心悸的甜言蜜语,她的肌肤颤了颤。   “讨厌……睡觉了!”她撅着嘴反驳道。   他不再闹她。   确实是,她太诱人了。   怎么也要不够,当然,也是因为他常年得不到满足,这一沾上荤,恨不得跟她没日没夜地缠.绵。   ——   第二天,她又像缩头乌龟似地,溜到电梯口,生怕被邻居撞到。   之后连续几天都这样,韩遇城那混蛋居然还买了冈本还给隔壁邻居,而他自己则用定制的T。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严肃、冷酷,越来越亲和,对她更是越来越温柔,宠着她,让着她,她一不高兴,一耍小性子,他连忙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   他的改变,她看在眼里。   而她自己,也渐渐地找回了曾经的感觉,每天不再浑浑噩噩的,心里那种迷茫的感觉,正一点点地消失。   “韩大哥,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我记得,在我出事之前,你是怨我的,怨我对你冷淡了,眼里只有事业、儿子,如果我恢复成以前的那个我,你会怎样?”两人又在外散步,她走在马路牙上,上了花园带的台阶上,双手伸展开,一步一步像走平衡木一样。   边扬声问。   穿着休闲服的韩遇城,嘴角上扬,但心脏还是扯了下。   对于以前的那个她,他仍然心存愧疚,以前不该怨她,应该多理解她。   “初夏!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爱!真心话!只要你是你!”韩遇城扬声说道,双手插在休闲裤的裤袋里,目光眷恋地看着她的俏皮身影。   “以前,是我太矫情,不理解你,初夏,无论你今后会不会变成原来那样,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他又道。   何初夏抬起头,看了眼夜空,呼了口气,“这段时间,我已经克服很多心理因素了,我的心理医生林原说,我现在的心态很健康!不再畏怯人群,不再觉得害怕,很少有迷茫、忧郁的感觉!心性反而比以前乐观多了!”   她停了下来,当他是知己,一字一句道。   她突然就像长大了似的,韩遇城快步走上前,笑着看着她,“初夏,你一直都很优秀。跟你一比,我倒自愧不如了!之前的那一个月,你一个人生活,我想起来,还很愧疚、心疼……”   说完,他将她抱住。   她站在台阶上,她还只及他锁骨处。大男人诚恳而愧疚道。   何初夏鼻酸,那是因为,她坚定的信念,坚定的,对他和两个儿子的爱!无论她的心是否受她的控制,她的意念是坚定的!   “又肉麻了,说好听的,不如来点实际的。”她撅着嘴道。心里其实还想着他能开窍,对她求个婚呢,不需要婚礼什么的,求个婚就好了,她就有理由跟他回家了。   可他好像还什么都不懂,没有那方面的打算。   实际的……   韩遇城莞尔,“等秋天的。”   “什么?什么秋天?”她松开他,好奇地问。   “没什么!走吧,该回去了!”他沉声道,秋天,不远了……   她不想回去,继续沿着马路走,“以前上学的时候,压力大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走路,就这样,一直走,再走回学校……”   在京城求学的几年,她是孤独的,学医虽然很苦很累,也很忙,但大学到底不如高中那样,闲暇的时间特别多。   韩遇城看着她那走平衡木似地身影,大脑在仔细地回忆,回忆她在京城读大学的时候,他可能跟她发生的任何交集。   脑子里,闪过一个女大学生走花园带的身影,或许,那就是她吧。   他上前,在她身体不稳的时候,牵住了她的手,“你想继续走,我陪你,就当现在是你上学的时候!”   她莞尔,打心里地满足。   虽然,逝去的时光是回不去了,但是,今后的时光,还可以再做很多事、很多很多事……   ——   “青舞!你怎么就拐不过弯呢?我这不是在同情你,这两个人都是我的好朋友,她们要来锻炼的!”青舞这月工资多了五千块的提成,她还傻傻地去找人事部问,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签了两笔大单,提成算下来刚好五千块。   仔细想想,她觉得是何初夏在暗中帮她,于是很不高兴地找了她。   瑜伽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穿着黑白色瑜伽服的何初夏,皱着眉,对耿直的情商为负的青舞劝道。   定下两笔各20000块单子的人,分别是林晓和她新认识的朋友虞希。   青舞面无表情,“我不接受,我不是销售,我是教练。”   “呼!那又怎样?你们这的教练也都有指标的!”她是上次看到青舞被她的领导训话,才知道她也有销售指标的,完不成的话会被扣薪水。   做私教其实很挣钱,是她耿直,不愿向学员做任何推销而已。   “跟你没关系。”青舞又冷淡道。   何初夏被她气得简直头晕,“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轴呢?!又没让你对谁卑躬屈膝!还有,我这俩朋友指名要跟你练的,你不能拒绝!大不了,下次我不自作多情给你拉学员了还不成么?”   她没好气道。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匆匆推开门,“青舞老师!不好了,你的学员、你的学员从跑步机上突然,摔下来了!”   青舞听到这话,立即冲了出去,何初夏潜意识里也想也不想地跑了出去。   跑步机附近已经围满了人,有人大喊:“快去叫医生!”   有人说:“医生刚刚出去了!”   看着熟悉的画面,何初夏凭着一股本能,冲到了人群边:“都请让让!我是医生!”   她扬声道,语气是那般坚定、镇定。   青舞愣着,也想起她原来是医生的事实,连忙帮她拉开人群。   何初夏看了眼躺在地上身材比较壮实的男人,她蹲了下去,经验丰富的她,检查了病人的脉搏,确定他心搏骤停了!   如过得不到及时地抢救复苏,四五分钟后会造成病人脑和其他人体重要器官组织的不可逆的损害!   “帮我把他放平,现在要给他做心肺复苏术!另外,快叫救护车!”她扬声吩咐,两名男教练帮她将病人立即弄躺平,何初夏跪在了地上,一只手的掌根放在病人胸.部的中央,胸骨下半部上,将另一只手掌根置于第一只手上。双手肘伸直,垂直向下用力按.压,按着按着,她已经满头大汗,病人还没一点醒来的迹象。   青舞呆愣着看着这一幕,捏了把汗。   身形瘦削的小女人,跪在病人身侧,即使他仍然一动不动,她仍然不放弃,一分钟至少按.压100次。   当病人有呼吸后,她感觉双臂已经麻痹了,浑身无力,瘫坐在一旁,“救护车呢?!来了没有?!”   她大声喊。   话音刚落,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已经赶来了,病人被送上救护车,她也跟着,作为教练的青舞也跟着去了,“我怀疑他有心脏.病!”上车后,她对救护车上的医生说道。   那位病人已经及时戴上了氧气罩。   “他怎么会有心脏.病?他没说啊!”青舞急了,健身中心针对心脏.病人都会签署协议的,这样一类人群要特殊照顾。   “你放心,他现在没生命危险!他没说,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又道,双臂还麻着,她不停地甩手。   ——   韩遇城打她手机,一直没人接听,打到健身中心,才知道何初夏去医院了,听说她去医院,他顿时就急了,知道哪家医院后就挂了电话,还以为她出事了。   彼时,何初夏站在医院的过道里,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医护人员,脑子里尽是以前工作时的画面。   她以为,她对做医生已经没感觉了。   但是,今晚在给那病人做CPR的时候,那股作为医生要救活病人的使命感是那般强烈,当病人苏醒后,那种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她的职业素养都还在,本事也都还在。   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她满心复杂,不知该喜还是愁。   “何初夏!”   焦急的男声传来,不停地传来,她回神,走道尽头,一道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往这边跑来,逮着人就慌张地问:“有没有看到何初夏?!”   那是韩遇城。   她正要喊他,他终于看到她了,朝这边疯了似地冲过来,到了她跟前就紧紧按住了她的双肩:“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怎么了?!”   大男人颤声地问,那一脸的焦急,让她心疼。   “我没事!是,是健身房有个学员突发心脏.病,我是救他的,我没事!”她连忙解释,心疼地望着他的脸。   韩遇城那颗“噗通”狂跳的心,这下才稍稍平复了点。   “你,你吓死我了!”害怕失去的大男人,颤声道,说完,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我打去健身中心,他们说你去医院了,我就以为是你出事了!”韩遇城紧抱着她,激动地说道,一颗心还惶惶不安着。   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苦笑着,“你也太担惊受怕了吧!傻.瓜!”   韩遇城不说话,紧抱着她,闭着眼,深深吸气、呼气。   刚去给病人交了钱,办好住院手续的青舞过来,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他们,她的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第243章:怀上了5000   原来,她也可以因为美好的事物而感到开心……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   青舞回神,别开了视线,没去打扰他们,像个路人一般,站在墙边。   不是他小题大做,只是因为太害怕她出事,他们已经经历得够多了,她再也不能发生任何意外!他又抱紧了她一点,完全无视来来往往的路人,闭着眼,让自个儿的心,渐渐地安静、踏实下来。   她的心因为他的担忧、焦急,悸动着,感动着。   这个老男人,也太紧张她了!   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浓浓爱意,不像以前,藏着掖着,他现在对她的爱意,不仅在行动上表现出来,也学会了甜言蜜语。   他终于缓缓松开她,见她身上还穿着瑜伽服,立即脱下西服外套,给她裹上。   “让你锻炼的时候把手机也带着,你怎么就是不听?”他最怕的就是打她电话结果没人接听的那种感觉,他会担心,会紧张。   “带着了,在瑜伽教室了啊,静音了而已,刚着急,哪顾得上手机啊!”她反驳,“瞧把你急的,我还能出什么事啊?”   她坚信,风雨过后就是彩虹天。   她跟韩遇城已经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了,她自己也是大难不死,会有后福的吧?还担心什么呢?   韩遇城的脸上染着一丝委屈,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要是只鸟就好了,把你关笼子里,我就成天拎着鸟笼!”   他沉声道,这是实话。   在乎她,紧张她,到了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的地步。   “你怎么不说你变成一只鸭子,天天让我关笼子里的?”她调皮地反驳他,立即转身,去找青舞。   鸭子?   这小女人,居然把他比作鸭子!   韩遇城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嘴角仍然泛起了宠溺的弧度,也看到了青舞,以及一群看似不是善茬的人,他走了上前。   “你就是我哥的教练吧?你知道他心脏不好还让他跑步,你丫安的什么心?!”病人家属来了,带头的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看到青舞,冲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脖子,大声嚷道。   韩遇城上前,首先将何初夏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冷着一张俊脸,眯着眼,看着青舞。   “咔嚓”一声,是骨骼发出的清脆声音,那掐着青舞脖子的男人,被青舞活活甩脱臼了,躺在了地上。   韩遇城嘴角上扬,赞赏地看着青舞,他身后的何初夏已经傻了眼,她看着青舞将对方来了个过肩摔,动作干脆利索,下手稳准狠!   “哎呀!这教练还,还打人!”后面跟上一位老太太,羸弱的样子,对青舞扬声道,那气力怕是动怒就会倒地的样儿。   青舞就要上前反驳,被韩遇城拦着,他到底是个见惯了人生百态的成熟男人,世故而深谙处世之道。   对方就是故意想讹钱的罢了,一帮年轻人不上前,让风烛残年的老人上来,被青舞这种直.肠子骂几句气死,事可就大了!   “老太太,这位教练只是健身中心的一名员工,您理论错人了!”韩遇城笑着扬声道。   “她、她是教练!”老太太有气无力地吼道,头发花白,骨瘦嶙峋。   韩遇城莞尔,“她是教练!但跟您儿子签协议的是健身中心,您稍等等,她的领导很快就过来。对了,您这空档,不如先去看看您儿子?这教练,一时半会儿是跑不掉的!”   老太太被韩遇城堵得没话反驳。   那个被打脱臼的男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但看着韩遇城气场不凡,不敢再造次。   青舞是有点傻眼了,韩遇城以前是不会多跟这些小老百姓说一句话的,也更不会管她的事儿……   “这些人真不讲理!怎么不感激我们救了他们的亲人?一上来就想讹钱!还有没有良心?”何初夏从韩遇城身后出来,气愤地说道。   韩遇城宠溺地将她搂住,“我老婆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倒是——青舞,下次遇事,能动嘴的,少动手,不过,你的嘴比拳头厉害,说句话八成能把刚刚的老太太给气死!”   他夸着自家老婆,对青舞这个未来侄媳妇数落道。   青舞脸颊泛红,很不自然,眼神闪躲,点点头。   “这健身中心的负责人怎么还不来?”韩遇城不耐烦道,他只想赶紧带着娇妻回去。   说曹操曹操到。   “他就是我们老板!”青舞淡淡地说道,面无表情。   “吴昊?!”何初夏一眼认出了他。   “何医生!”吴昊也看到了何初夏,这一晃,多少年不见了?但他还不知道何初夏曾在Y省彝族自治县救过他。   韩遇城这才认出了他,这不是何初夏的第一个手术病患么?吴家公子哥。   原来,那家健身中心是他开的。   “既然老板来了,交给他处理吧,我们回家。青舞,你也走!我们送你!”韩遇城扬声道,跟吴昊一个招呼都没打。   他牵着何初夏的手,拉着她就走,青舞跟在他们身后。   “青舞!你留下,我送你回去?”吴昊冲青舞的背影扬声喊,青舞压根不给他面子,头也不回。   青舞要自己打车,被韩遇城拦着,她跟他们夫妻上了车,何初夏在车上的反应倒是没之前对青舞那般热情,韩遇城明显感觉出她在闹小别扭。   带她们去健身中心拿了衣物,又送青舞回到了家里。   “你天天上班,孩子谁带?”韩遇城特意下了车,对青舞问。   那个小女孩,他的侄孙女,是叫笑笑吧?   “请阿姨了,每天帮我带六个小时。”青舞淡淡地回答,感激地看了眼韩遇城,很快别开视线,想起了韩翊。   “不管多忙,别把孩子一个人放家里,很危险,实在不行,你上班前给我司机打电话,让司机把笑笑接我家!”他说着,掏出一张司机的名片,递给她。   作为长辈,他有义务关心他们。   “不,不用了!”青舞说完,就转了身,连声“再见”都没有。   刚回到车上,何初夏酸溜溜地问:“你们聊什么呢?在车上的时候不说,下车才说!”   她是吃醋了!   想起青舞暗恋韩遇城的事儿,心里酸溜溜的,青舞可比她还要先认识韩遇城呢……   韩遇城坐下,脸凑近她的脖颈间,深深吸气,“哇!好浓的醋味儿!”他笑米米道。   “谁吃醋了?!我才没有呢!”她傲娇地说道,挪了挪身子,朝沙发座椅另一头挪去,一脸的不高兴。   韩遇城这下更加心花怒放了,他的初夏,仍然像以前那般在乎他!   还会吃醋了!   他挪了挪身子,又靠近她,“我就说嘛,夏夏怎么可能那么小心眼!”   “我,我就是小心眼怎么着?!”他的激将法奏效了,何初夏激动地反驳,气呼呼的样儿,要把他吃了似的。   “乖,别气,你小心眼韩大哥也爱!”韩遇城连忙哄她道,圈住了她的肩膀。   何初夏的脸色还很不好看,“你知道青舞喜欢你,你,你还跟她说那么多话!帮她出头!”   虽然,换作是她,她也会帮青舞的。   就是心里不痛快,好像眼前的韩遇城,只能由她一个人喜欢,只能被她爱,不许其她女人肖想他!   “你说青舞喜欢我?”韩遇城笑了。   “对啊!她曾经亲口告诉我的!在你傻了的时候,在石城!”她气呼呼地反驳,“她喜欢你的时间,比我还要长!”   她嫉妒,还知道青舞曾经是他的属下。   韩遇城莞尔,“就算她喜欢我,那也是以前的事儿!傻.瓜,她现在喜欢谁,你难道不清楚?”   “她喜欢谁?难道是我吗?!我怎么觉得她还喜欢你呢?”何初夏激动道,说着说着撇着嘴,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万人迷似的大男人。   青舞喜欢他,那个施染为了他,都整容了,还有那些暗恋他的,YY他的女人肯定多如过江之鲤,数不清的。   韩遇城却笑了,将她抱.坐在自个儿腿上,“她喜欢的人,肯定是她孩子的爸爸!”   “乔世勋?!”何初夏惊讶地反驳,想也不想的,大家都以为青舞当年怀的是乔世勋的孩子。   “怎么你跟韩翊那小子一样笨!”韩遇城没好气地点着她的鼻头,“那是韩翊的孩子!青舞心里若是没韩翊,那才怪!别再把她跟我扯一块了,她可是你未来侄媳妇!咱们的晚辈!”   韩遇城笑米米道,一脸得意。   何初夏简直傻了眼。   “你才笨呢,说不定青舞就还喜欢你!韩翊,他都有女朋友了!”她气呼呼道,最心疼的是青舞的女儿。   “那小子,从小到大,谈了不知多少个了,这个什么诗诗的,我看,也撑不了三个月。”韩遇城沉声道,据他的观察,韩翊对青舞似乎真没什么感情,两人没什么交集。   何初夏撅着嘴,往他怀里钻,双手主动抱着他的身子,“还怕你这个老男人会有人抢呢,不过,你一个四十岁了的老男人,谁会抢?”   她撇着嘴道,他是她的,只属于她,别的女人,无论是谁都休想抢走他!   话又说回来,韩遇城怎么可能被人抢走?他的身心都在她这,别人抢不走。   “韩太太,你这是在小瞧你先生的魅力?”韩遇城笑着问。   “是啊!你这样的老腊肉,除了我要你,谁会要你哦!”她嫌弃道。   “是是是!韩太太说得不错!”他可不敢再跟她反驳,连忙承认,她这才满意地趴进他的怀里。   “好累啊……”她嘟囔道。   “困了?趴在我怀里睡吧!”他柔声道,帮她的双.腿拉直,她的头枕着他的腿,侧躺着,脸埋在他的小腹处。   何初夏已经迷糊了,困意总说上来就上来,“韩大哥……我今晚,又体会到了,救人的自豪感!我想,我可能要回去上班了……”   半醒半睡的时候,她嘟囔道。   韩遇城听得清清楚楚。   欣慰地扬唇,那个真正的“何初夏”,已经一点一点地回来了,“你想回去上班,我这次一定鼎力支持!”   他笃定道。   她的医生职业,曾被她当做信仰的,信仰怎么能说丢就丢?能够治病救人,做一个优秀的人,有什么不好的?   这一次,他再也不矫情了!   ——   她没立即回医院,自认为心性还不够稳定,而作为一名医生,最重要的就是心理素质。   以前练瑜伽,每次都坚持不了一个小时的,她现在能坚持了,而且渐渐地享受其中了。   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青舞,你,扶我一下,我怎么有点头晕!”她说话时,青舞已经扶住她了,正在练平衡感的她,稳稳站了回去。   “是不是贫血?”青舞淡淡地问。   “不会啊,这都秋天了,我夏天都没觉得贫血。”她坐了下去。   青舞去给她倒了杯水。   “去医院查查吧,你身子可金贵着了,回头出毛病了,X……韩总要怪我了!”青舞又道。   “可别!你别跟他说,我怕我还没去医院,他就吓死了!年纪大的男人,就是经不住吓,我去查查再跟他说!”   她也很爱惜自己身体的。   青舞才不会多管她的闲事!   ——   韩遇城被邀请去参加什么论坛会议了,她锻炼完,给他发了信息,说去找杜墨言,他立即就打来了电话。   “你找那家伙干嘛?”   “他是我师父!中秋节快到了,我也给他送送礼啊。”她扬声道。   “早去早回!不许跟他啰嗦!”可没忘记以前吃了杜墨言不少醋的事儿,不知她怎么突然想去找杜墨言的,老男人又开始乱吃醋了。   她爽快地答应了,心里美滋滋的,韩遇城还是老样子,跟她一样,爱吃醋!   ——   何初夏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杜墨言,她笑了,“还真被您猜中了!真有了!主任,您该改行做妇产医生!”   怎么就怀上了呢?   不是一直都在戴T吗?   应该是没避.孕的,最早的那一次吧?   杜墨言怀疑她是怀.孕了,让她去妇产科拿了验孕试纸,结果,真怀上了!   穿着白大褂的杜墨言笑笑,“好事儿!又得恭喜老韩了!”   真的是好事么?她的心脏受得了?虽然,她和一般的心脏移植病人不同,她在移植前,心脏只是中枪了,以前没任何病变。   何初夏笑笑,所谓的甜蜜的负担,大概就是如此吧!   心里很开心,但也很沉重。   “主任!我的心脏,现在很正常的,前不久刚体检过,很好!我想,怀.孕没问题!”她扬声道,一脸乐观。   “走吧!请你吃饭去!”她又道。   杜墨言点头。   ——   “初夏,你要好好跟老韩说清楚,不要再瞒着他。”杜墨言沉声道,想起何初夏怀双胞胎的时候,韩遇城都不知道,这次,他怕她又瞒着那大男人。   “当然了!肯定要告诉他的,就是,怕他会让我……流.产……”她现在就是太了解韩遇城了,几乎可以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那么在乎她,怕她怀.孕都要去做绝育手术了,现在,听说她怀上二胎,不得……   杜墨言也皱眉,“你这确实有风险!你第一胎是剖.腹产,这还没三年呢!心脏又这样……以后,药都不能吃了!”   她也是一名医生,杜墨言没有顾忌,实话实说。   何初夏深吸口气,“我子.宫恢复得没问题,排异的药停了个把月了,也没觉得不对劲。”   “但是,风险还是有的呀。你们夫妻俩好好商量商量。”杜墨言又道。   两人刚吃过饭,出了餐厅,何初夏就看到了熟悉的轿车,戴着墨镜的韩遇城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的。   他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第244章:你这女人,简直要我命了!5000   他们才吃过饭,他就找来了!   正是正午时分,戴着墨镜的大男人,出现在公众视野,引来不少女性的回眸。何初夏连忙下了餐厅台阶,朝他奔去。   “初夏!你小心着点!”杜墨言本能地扬声提醒。   只见何初夏已经被韩遇城搂在怀里了,韩遇城嘴角上扬,低着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那宠溺她的样儿,教杜墨言浑身起鸡皮疙瘩。   瞧这对老夫老妻,怎么看怎么像刚热恋中的一对男女!   “你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开会不都是要留在那参加午宴的吗?”她仰着头,看着他的俊脸问,韩遇城摘掉了墨镜,目光宠溺地看着她。   “是有午宴,我谢绝参加了!不来找你,你被那家伙抢了,怎办?”他直白道,一脸温和的笑。   也就是说,他担心她跟杜墨言发生点什么,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了!   这话被杜墨言听到了,他走过来,丢给韩遇城一个白眼,“老韩,你也太无聊了!三岁小孩似的!你们俩玩吧,我得回医院了!”   杜墨言说着,迅速离开,那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三岁小孩似地黏人!”何初夏仰着脸,冲他撅嘴道。   韩遇城并不以此为耻,反而以此为荣,“你不想被我黏着?不想,也得想!老子就是要黏着你!”   他霸气地说道。   秋老虎的季节,正午的太阳还很毒辣,他牵着她,很快上车。   “唔……”几乎是刚坐下,韩遇城就堵住了她的小.嘴,她嘤咛一声,坐在他的腿上,闭着双眼,承受他那火辣辣的热吻。   才分开半天,他就这么热情了!   何初夏在心里苦笑,认真地回吻他,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松开彼此。   “想我没有?”看着怀里,面颊红扑扑的人儿,大男人沉声问。   “没有!”话音刚落,就见他的脸色黑了下去,“才怪!”她连忙又道。   韩遇城这下又咧着嘴笑了,“我也想你!开会的时候,压根集中不了注意力,这满脑子都是你!你这女人,简直要我命了!”   “是你要了我的命了还差不多!天天说这些甜言蜜语的,齁死人了!”她撒娇道,心想,要怎么跟他说怀.孕的事呢?   他要是知道了,担忧肯定大于欣喜。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喜欢他的甜言蜜语的,韩遇城当然明白。以前,他是拉不下脸,放不下面子像个小男人似地对她说这些甜言蜜语的。   现在不同了,他们是夫妻,她是他在这世界上最亲密的爱人,跟她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要把你塞蜜罐里!”他沉声道,捏了捏她的鼻头,“跟杜墨言聊了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来找他了?”   “聊你啊,聊你这个黏人狂!”她笑着对他道,“他是我师父,我找他聊聊理想,谈谈人生,怎么啦?这个醋,你都要吃!”   他就是有点吃味了!   “聊理想,谈人生,不能找我聊?找我谈?非得找他,他过得一塌糊涂!”他已经没耐心劝杜墨言了,看着他在一条死胡同里乱窜,他想把他拉出来,他从来不听!   “霸道!**!独裁!我就不能有朋友了?对了,你吃饭了没有?”她细心地问。   韩遇城果然摇头。   她陪他随便找了家餐馆,陪他吃了午饭,两人下午回别墅,陪儿子玩了半天,天黑了离开别墅。   他们现在住在韩遇城以前的那栋公寓里。   他没有对她求婚,没有表示,她不肯回别墅住。   ——   书房的门虚掩着,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的韩遇城,敲敲门,推开,就见着她坐在他的电脑桌边,正在敲键盘。   她比他先洗完澡,穿着清凉的吊带丝质睡裙,见到他来,立即关掉电脑,拔下U盘。   “你这几晚,神神秘秘地干嘛?”他上前,来到了她的身后,弯腰,将她禁锢在椅子和他的胸膛之间。   两人身上均有沐浴露的清香,她浑身香喷喷的,从他的位置可见她睡裙里的惷光,男人性.感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已经因为她动了欲念。   “没干嘛啊,你洗好啦?我们回房睡觉!”她就要站起,被他按了回去,男人凶猛如禽兽,热切地就咬住了她的耳柱,灵活的火舌放肆舔.舐。   “嗯……不要……”他亲吻她,她敏感地起了鸡皮疙瘩,当然了,也想起了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   韩遇城根本没听见她的话,还没在书房跟她那个过呢,他很想试试!   将她抱起,自己坐在了旋转座椅里了,而她坐在他的腿上,他已经对她上.下.其.手了!   “宝贝儿,怎么了?你那是什么反应?不高兴?”他热切地讨好她很久,她还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儿,韩遇城松开她,大手从她的睡裙里抽回,热切的目光紧锁着她。   何初夏垂着头,撇着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儿,已经热血沸腾的韩遇城,见她这样,顿时恢复了冷静,心也悬了起来。   怀里的小女人,珍珠白色的细肩带一边已经滑到了肩膀下方,她垂着头,垮着小.脸,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   “乖,怎么了这是?我弄得你不舒服了?”粗糙大手扣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抬起来,面对自己,只见她一副快哭了的样儿。   老男人的心这下被揪疼了,一脸焦急,“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虽然着急,语气还是刻意地压低,刻意地温柔,怕把她再惹哭了,不知道自个儿怎么惹她不高兴的。   爱到深处,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她的小.脸一垮下,他的心就慌了……   “你答应我,无论我告诉你什么,你都要听我的!”她双臂挂住了他的脖子,嘟着嘴,冲他撒娇道,仍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儿。   好像他不答应她,她就会哭给他看似的。   “好!”他想也不想地答应她。   他现在就是对她唯命是从的态度!   有了他的保证,她深深吸了口气,捉住他的大手,朝自己的腹部按上,然后,一脸柔美笑容,看着他。   “韩遇城,你听好,我的肚子里,又孕育了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宝宝,当然了,这一胎还不知是几个。”她看着他,笑着,温柔地说道,眼眶里闪烁着晶亮的泪花。   突然想起了怀小韩韩、小小韩的时候,怀上了,不敢告诉他,还以为不是他的孩子呢。   那时候,正是初冬,现在想想,还觉得灰暗、冰冷。   这一次,终于可以正儿八经地握着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告诉他,他又要做爸爸了。   这是一件非常非常美好的事情,也是非常浪漫的一件事。   韩遇城显然是懵了,一动不动,垂着头,呆呆地看着她的肚子,看着他们两人交叠的手。   “我这两天有点头晕,没敢告诉你,去杜墨言医院检查的,只是先验了试纸,还没有血检。我直觉也是怀上了……应该是没避.孕的那次,第一次!”她又解释。   她,她又怀.孕了!   韩遇城终于有了点意识,内心里,分不清是高兴的感觉还是难过。   第一反应就是,她怀上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猛地抬起头,表情十分严肃,脸色黑沉,“不、不能要!”他沉声道,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心像在滴血,疼得难受。   不能要,要流掉!   流掉……   那可是他的骨肉,说不定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闺女,却要把她杀了吗?   他如何舍得?!   她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态度。   苦笑,红着眼眶看着他,双手捧住了他的俊脸,“傻.瓜……”   “夏夏!这孩子,这孩子,不,不能要!不能要!”他红着双眼,痛苦地看着她,颤声说道,四十岁的大男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那样子,委实让人心疼。   她知道,他是怕她有风险,怕她的心脏承受不了!   “老公!”她哑声地喊,韩遇城的眼泪已经流下了,他连忙要别开头,脸被她捧住。   她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冲他摇着头,“你别怕,没事的,我肯定会把它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的!真的,没事的!”   韩遇城摇着头,难过得鼻涕都掉了下来,那是一种无法抑制、无法掩饰的悲伤,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何初夏!我不能、不能再让你有任何、任何危险!我不能……!你在我心里才是,最、最重要的!”他哭着道,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模样十足地狼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今天刚知道结果的时候,我已经料到你会是这个反应了!韩大哥,你先冷静冷静,我们一起,冷静地想清楚好不好?别哭了,别哭了……”看着他哭的样子,她也心疼,钻心的疼,反手将他给抱住了。   他嘴上说,要流掉孩子,心里其实比她还痛苦、纠结!   都是善良之人,如何忍心流掉一条小生命?何况,那是他们期待的小生命。   两人拥抱着、哭着,泪水已经滑落到了脖子,到了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逐渐地平静下来,她从他怀里起来,站在他的跟前,拿着面纸,帮他擦着眼泪,韩遇城仰着头,坦诚地看着她。   “夏夏,不要冒险,我有你,有两个小家伙就足够了!”他颤声道,喉咙梗塞着,目光哀戚。   何初夏扬唇,“可是,这个小生命已经来到了啊!你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我的心脏现在恢复得跟正常人没任何区别,子.宫也是健康的,不会有什么大危险的!它既然来了,我们要欣喜地迎接、接受它,我是舍不得流掉它的。”   说话时,又把他的大手按上了自己的腹部,快两个月了吧,这个孩子真是乖巧,一点信号都不给她。   韩遇城垂着头,撩起了她的睡裙,看着她平坦的腹部,上面还有淡淡的剖.腹产留下的痕迹,他猛地跪了下去,唇亲上了她的腹部……   她的双手插.进了他的发丝里,摩挲着他后脑勺上的疤痕。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肚皮,仿佛在吻这个新到来的小生命,心中有万分不舍。   “不要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熬到了七个月,就可以取出来的呀,而且,谁说我的心脏真承受不了呢?我身体现在这么健康!”她对他又劝道。   韩遇城不说话,一直趴在那。   她以为,他已经被她劝服了,结果,他站起来的时候,很认真地说:“这孩子,不能要。”   他说完,先于她,快步出了书房。   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侧躺在床.上,一副睡着了的样儿。   何初夏尚了床,从他背后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背脊里,“早知道我就先不告诉你了,等肚子大了,流也流不掉。我告诉你,不就是因为想跟你商量的吗?你现在倒好!我说之前,你答应我会依我的!”   韩遇城一动不动,不吱声,假装睡着。   “我们只要定期去医院检查,小心着点,肯定会挺过去的,我相信医学,相信生命的力量!还有,我怀儿子们的时候,你都没有在身边照顾过我,这次,正好可以弥补那个遗憾,不是吗?”   她的话,他都听到了,听得都有点心动了。   “最可气的是,我生儿子们后,你的头脑还时而糊涂,你都没好好当过奶爸!这次,是不是也要弥补给我?”她边回忆边说道。   那段岁月,是他们夫妻俩最辛苦的时候。   韩遇城也想起了那时候,心中的愧疚无以复加,他当然希望自己能陪她从怀.孕到生产,到月子,但是——   他怕,怕这是命运再一次在折磨他们,怕这又是一个磨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觉得,这个孩子来了,是我的福气!”她又乐观地说了句,不再废话,抱着他,踏实地睡去。   韩遇城几乎一夜无眠。   一大早就起来,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买完菜回来,给她做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她第一次有了孕吐反应,没有经验的老男人,吓得惊慌失措,“怎么会吐?是不是肉坏了?”   “不是!傻.瓜!这叫孕吐!正常的妊.娠反应!这汤包肉多了,有点油,我就难受了。”她笑着解释,看着傻乎乎的他,又心疼又觉得他可爱。   “你怀他们的时候,也这样?”他沉声问。   她点头,“是啊,那时候还假装流.产了,想吐的时候,还必须忍着呢,那种滋味才难受呢!”   听她这么说,韩遇城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初夏,你听话,咱不要这孩子。”   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是孩子的妈,我要它!这就是我的态度!”好声好语劝他,他不听,她只能来硬的了,说完将毛巾朝他身上一砸,快步走了。   韩遇城见她生气了,连忙去哄。   他是执拗不过她的,只能先妥协于她。   去医院检查过了,确定怀上了,而她的心脏目前一切正常。   何初夏主动去了别墅,看到俩儿子就告诉他们她怀.孕了这个好消息。   “小小韩,你说,妈咪肚子里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她躺在院子树下的躺椅上,两个小家伙一边一个,孝顺地帮她捏着胳膊。   “弟弟!我要弟弟,跟我一起打哥哥!”小小韩扬声道。   “笨蛋!当然是妹妹!妹妹多好玩!”小韩韩大声反驳弟弟道。   两个小家伙继续争吵着,何初夏不停地笑着,韩遇城站在二楼的拱形露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母子三人。   自打知道她怀.孕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成天活在提心吊胆中,疲惫地揉了揉鼻梁,进屋去了。   何初夏找到韩遇城的时候,他就歪在书房沙发上浅眠,她刚进门,他就醒了,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是不是哪不舒服?!”   腾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走到她跟前。   第245章:突来的求婚仪式7000   他到她跟前,双手扣着她的双肩,一脸关心,低头便问:“是不是哪不舒服?!”   何初夏仰着脸,将他的一切关心的急切的反应看在眼里,“老公,你总这样,我真怕孩子还没出世,就把你愁出病来了!”   看着他,她心疼道。   韩遇城松了口气,那颗心脏还悬着呢,每天都这样,提心吊胆。   “我身体好着呢!”他笑着道,咧着嘴,笑得温柔、温暖。   她满眼的心疼,看到了他发丝里的白头发,让他去沙发边坐下,她站在他的跟前,帮他拔白头发。   “你身体是好,但是你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着,迟早会愁出毛病的,你看,这是什么?!”摊开掌心,手心里躺着好几根白色的发茬,很短的银丝,象征着他对她的担心与付出。   韩遇城看着那几根白发,嘴角微微上扬,“老婆,你可别以为我有几根白头发就代表我老了啊!”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天天担心我,担心得太狠了!怕什么啊!我才三十岁,身体倍棒!心血管很健康,这颗心脏也很健康!难道,我真要去,流掉这个孩子,你才肯放心吗?”她反驳他道,眼眶泛红,右手抚摸上自己的腹部,深深吸了口气。   她是真怕,自己和孩子没什么,结果把他给愁出病来了,他已人到中年,经历了那么多,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每次听到关于人流的字眼,韩遇城那颗心就跟被刀子挖似的疼,他哪舍得流掉他们的亲骨肉!   “就算我真答应你了,去做了,我的心,你的心,这辈子都摆脱不了那种负罪感吧?那样的折磨,会是一辈子!”她抚摸着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眉眼、鼻梁、双.唇、下巴,喃喃道。   “再说了,我是医生,一向敬畏生命,就连当初错以为怀的不是你的孩子的时候,都没有那个狠心打掉孩子呢!”她接着又道。   韩遇城一直沉默着,道理,他都懂,但是,对她的担心,也是不由他控制的,那是一种本能吧!   她低下头,忍不住在他的眉心亲了亲,“乐观点!不许再担惊受怕了!人家还想……再看你跟小婴儿争风吃醋的样子呢!”   邪恶了起来,想起了生完小韩韩和小小韩后的月子里,这个大男人,经常跟儿子们抢奶!   不禁心.痒难耐。   被她勾起了往事,他的心也悸动、酥.痒了,“我什么时候跟小婴儿争风吃醋了?”   他装傻,但那段既甜蜜又不堪的日子,他是记得的。   “你头脑不清楚的时候啊,你忘啦?天天像小孩子一样冲我撒娇呢,还跟小韩韩、小小韩抢奶!”她笑着道,“还别说,你头脑不清楚的时候,是我见过的,你最可爱的时候!”   韩遇城却脸红了,“谁、谁可爱了?谁跟你撒娇了?!你说的是我么?铁定不是!别忽悠我,我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许提!”   “我就提!你头脑不清楚的时候,都记得我,天天黏着我,一口一声‘夏夏’地叫!在石城机场,你去给我买糕团吃,我以为你走丢了,你跑回来的时候,我当时急得还甩了你一巴掌!”她又激动地说道,他们之间的往事,历历在目,那些感动人心的事,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她红着眼,右手抚上了他的左半边脸颊,“我们很相似,即使你傻了,智力退化,也没忘记过我。而我,即使换了颗心脏,也依旧爱你……!我爱你!”   说完,低下头,闭上双眼,堵住了他的唇。   她这突如其来的霸道的吻,教他微微一愣,转而在心里傻傻地笑了,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背,反被动为主动,轻轻柔柔地回吻她,渐渐地,吻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沉醉。   外面阳光正浓,清凉的书房里,男人和女人如胶似漆地接着吻,很快,她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吻不够似地,缠缠.绵绵……   两人时常这样,能缱绻缠.绵大半天。   ——   在何初夏每天对他的安慰和鼓励之下,韩遇城也没那么担惊受怕了,推掉了一切应酬,无论谁邀请他,约他做什么,他都拒绝,成天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就连她去卫生间,他都跟着。   “夏夏,老爸为什么天天跟着你?”见老爸终于去厨房了,两个小家伙连忙跑到妈妈身边,两人分别爬上了她的腿上,坐在妈妈腿上求抱抱。   何初夏双臂分别搂着两个小宝宝,“因为你们老爸爱夏夏啊!”   “夏夏,你爱老爸吗?”   “当然爱!”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你还爱我们吗?”小韩韩大声问,嘟着小.嘴。   何初夏莞尔,“当然爱!”   “你哪有爱我们?!都不陪我们睡觉了!天天陪老爸睡!不给我们讲故事!天天跟老爸讲!”两个小家伙终于晓得吃醋了,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对她抗议道。   每天看着老爸跟妈妈在他们面前恩爱、亲密,都不怎么陪他们玩,他们当然有意见!   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宝贝,他们义正言辞,一脸严肃的样子,何初夏很想笑,不过确实,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陪两个小宝贝睡觉了,没有给他们讲睡前故事了……   最近,她感觉自己的心里越来越有他们,也很想陪他们睡觉给他们讲故事,可是,韩遇城根本不让!   他依然很霸道,霸道地24小时独占她!   “你们俩臭小子又在闹什么?快给老子下来!把夏夏腿压疼了!”刚榨好果汁的韩遇城从厨房出来,见她腿上各坐着一个臭小子,他扬声喝他们道。   两个小家伙是怕老爸的,小.脸垮了下来,很识相地从妈妈腿上下来。   这老男人!   何初夏在心里感慨,抱抱俩儿子,就能把她的腿压疼?   当着儿子们的面,她是不会数落他的,也没有拆他的台。   他端着三杯鲜榨的芒果汁,一个大杯,两小杯,先端给她一大杯,再喊俩儿子去拿小杯。   两个小家伙闷闷不乐地喝果汁,喵着沙发上的父母。   透明的玻璃杯边缘嵌着一片柠檬,酸酸的清香味,很是清爽。她含.着吸管,一口喝了小半杯,然后将吸管往他嘴边凑,“你也喝点!”   韩遇城张口含.住她吸过的吸管,不远处的小家伙们撇嘴,“夏夏!我也想喝你那杯!”   小韩韩大声喊。   韩遇城立即丢给他一个白眼,“你没有吗?!自个儿的不能喝?都一样的!”   她悄悄地捏了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凶他们。   小韩韩的小.脸又垮下了!   哼!爸爸就是欺负人!霸占着妈妈!   “这俩臭小子!越来越精!”韩遇城低声道。   “哪有啊!是你,天天黏着我,不让他们靠近我……”她很小声道。   “我是怕他们没轻没重,把你磕着绊着,俩小子越来越野!”老婆大人偏向儿子,韩遇城心里更不爽了,沉声道。   何初夏撇嘴,“他们哪有没轻没重?他们知道我肚子里怀着小宝宝,可注意了,都是小暖男,哪里野了?不说了,晚上回房间,我得跟你好好聊聊!”   她又低声说道,怕儿子们听到。   ——   吃过晚饭,两个儿子去儿童房了,她趁韩遇城不注意,立即跟进去了,小家伙们刚洗过澡,她让保姆出去了,她亲自帮他们擦身子。   刚刚洗完澡的两个小家伙,像小水鸭,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见到妈妈,开心得不得了。   “夏夏,你今晚陪我们睡觉吗?”   “妈妈,你会给我们讲故事吗?”   “陪!讲!夏夏今晚一定陪你们!”她也该好好陪陪儿子们了,非常认真地答应他们,也很笃定。   哪怕韩遇城不答应,她也执意要陪他们。   韩遇城哪敢不答应她?   果然,不一会儿,老男人就找来了,看着她拿着毛巾帮小小韩擦头发,小韩韩的头发已经半干了。   他没立即叫她回去,“我来吧,你一边歇着去!”   两个小家伙听说老爸要帮他们擦头发,连忙要躲开,很不高兴地看着他,他们就想让妈妈擦头发,让妈妈照顾!   “歇什么呀,我又不累!老公,我今晚陪儿子们睡啊,你睡客房去,主卧让给我们。”她看了他一眼,扬声道。   什么?!   韩遇城以为自个儿听错了,脸色阴沉了下来。   见他脸色变了,何初夏的脸色也变了,很严厉地看着他,“老公,你有意见啊?”   他哪敢有意见!   连忙摇头,“没、没!我去,收拾收拾。”   韩遇城刚出去,两个小家伙几乎跳了起来,“夏夏!你好厉害!”   那么凶的老爸在夏夏面前,那么听话,夏夏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初夏莞尔,满脸得意,不过,那个老小孩心里肯定酸着了吧?还得她哄!   母子三人,像以前那样,妈妈睡在中间,两个小家伙一边一个,睡在她的臂弯里,各自都面朝着她,小手一边一个,摸着妈妈的咪.咪。   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了,何初夏满心感慨,现在的心境几乎和以前一样,对两个儿子没一点排斥,反而是心疼。   她的两个小宝贝,一直生活在爸爸妈妈的分离中,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天天跟他们在一起了。   讲的,还是她跟韩遇城的故事。那些被她美化了,更甜蜜、浪漫的故事。   “夏夏,老爸跟你求婚过吗?”小韩韩小声地问。   何初夏的心,一咯噔,哪有求婚?结个婚,婚纱都没有。   “当然有啊!”她闭着眼,沉声道,睡在外间的韩遇城,不放心,刚来到房间门口,隔着虚掩的房门,听到了她的温柔声音。   “那是一个非常美的秋天,有金黄色的梧桐树叶、银杏树叶,火红的枫叶,天很蓝很蓝,云很白很白,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你们的老爸,像男神一样,出现在夏夏的面前,他突然单膝跪地,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从身后取出一束红色的玫瑰花,一枚钻戒,对我说……”   她居然在对儿子撒谎,他根本就没有对她求过婚,他是要求婚的,一直在暗中准备着,只是没想到,她会怀.孕。   她讲着讲着,儿子们就睡着了,而她也因为自己所描述的美丽的画卷,沉入了香甜的梦境里……   ——   第二天一大早,下楼的时候,韩遇城已经做好了早餐,他最近都亲自给他们做早饭。   她去厨房,他正在给她热牛奶,她从他身后,将他抱住。   “你又进来厨房!不是严禁你进来的么!油烟味不比二手烟的毒性低!”大男人沉声教训她道,声音压得很低,哪舍得对她说话重。   他们家的厨房,抽油烟机都是最好的,其实哪有什么油烟啊,只是他太担心而已!   “老公,昨晚没陪你睡,你生气了没有?”从他身后紧抱着他,闻着他衬衫上的干净味道,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他们身上,感觉无比地温馨。   韩遇城拿着勺子轻轻地搅着樱桃红色牛奶盅里的牛奶,嘴角上扬,“我有那么小气?”   他嘴上这么大度,心里可酸了!   “我们韩先生,当然不小气!怎么可能跟两个不到三岁大的儿子吃醋呢?是吧?”她笑嘻嘻道。   韩遇城点着头,“那是!”   “所以,我以后要经常陪儿子们睡觉咯!”她扬声道。   韩遇城听了,立即关掉了灶台,蓦地转身,“什么叫经常?我不答应!”   他终于憋不住了,一脸的不满,抗议地皱着浓密的黑色剑眉,“他们是男孩子,这俩小子不能太惯着他们!否则,容易变成妈宝男,变成娘炮!韩家的男人可都是血性的硬汉!”   为了掩饰自己的小心眼,狡猾的老男人以“韩家男人的标准”作为说辞,义正言辞道。   何初夏却笑了,“韩先生,他们还不到三岁诶,两三岁的小朋友正是黏着妈妈的时候,别的妈妈都是跟儿子一起睡的,老公都睡客房的!”   她可怜的儿子们,摊上了这么个占有欲十足的老爸,真是可怜!   “别人家是别人家,韩家没这规矩!”韩遇城严肃道,捧着她的小.脸,“老婆,你可是我的老婆!”   “我当然是你的老婆,可我也还是他们的妈妈啊,还说自个儿不小气呢,成天霸占着我,不让俩儿子亲近我!”她气呼呼道,“等到我的两个小暖男长大了,我想亲他们,他们还不肯跟我亲近呢……”   她撅着嘴道。   “你要跟他们亲近什么?你这辈子,永远要亲近的人,是我才对!”韩遇城气呼呼道,左手臂已经圈住她的腰了,右手一把罩住了她的……   可没忘记俩小子一边一个摸着她咪.咪的样儿!   可酸死他了!   “你……!”她惊呼一声,他已经低下了头,“讨厌!大白天的你……!”   他好像在宣示所有权一样,吸出了声音来,她甜蜜地笑了,“等你成老头了,我也要跟你亲啊?那时候,儿子们可都是大帅哥了……啊……”   她故意刺激他,他更用力,野性十足,随时要把她啃吃了似的。   “老爸!怎么还没有好,饿死了!”小韩韩的声音传来,他立即松开她,将衣衫不整的她按进了自个儿怀里。   “叫什么叫?!”他严厉地喝。   怀里的何初夏,小.脸早已涨得通红,差点就被儿子看到了!   “你凶什么凶!”她很小声道。   韩遇城这才不情不愿地去端牛奶,出了厨房,伺候他们母子三人享用早餐。   ——   韩遇城要带他们去马场玩,何初夏想起什么,连忙拿出了那套酒红色的骑马装带着了。   到了马场,他根本不让她骑马。   倒是两个小家伙,因为各自领养了一匹小马仔,开心得不得了!   “我这个叫城城!”   “那我这匹叫夏夏!”小小韩先给自己的小白马取了名字,小韩韩立即给自己的小红马也起了名字。   “这俩臭小子!把你们爹妈跟马比?!”韩遇城听了很想揍人!   “我觉得很好啊!希望这城城跟夏夏,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何初夏连忙道,两匹马,差不多大小。   韩遇城明白她的意思,嘴角上扬。   他什么都不让她玩,她只觉无聊,中午吃过饭后,就在房间里睡着了,一直睡到下午三.点,醒来后,不见韩遇城的踪影。   她洗了把脸,心血来.潮地换上了那身帅气的骑马装,还是第一次穿呢,大小正合适。   还有一顶黑色的头盔,一根订制的马鞭。   她很满意地看着镜子里一身红色,头戴黑色帽子,双脚穿着及膝的马靴的自己,已经是中秋时节,穿这一身并不觉得热。   不管韩遇城答应不答应,她下午一定要骑骑马,哪怕他跟她同乘一匹也好的呀!   他跟她做过最浪漫的事之一,就是骑马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爱他呢!   她出了酒店,也没见到韩遇城的身影,多云的天气,天上白云很多,太阳时隐时现,并不强烈,温暖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凉意,这样秋高气爽的天气,再宜人不过。   让她好奇的是,酒店门口,正停着一辆她现实中从没见过的马车。   那是一辆白色的南瓜马车,马车前有两匹白马拉着,穿着黑色礼服的两个男人坐在驾驶位置,这时,有男人上前,“何小姐,请您上车,韩先生在马场等着您呢。”   何初夏有点恍惚,这怎么看起来跟童话似的?   差点以为这几个人是要绑架她的,但,这可是弩的马场,到处都是韩遇城的人,怎么可能绑架她?   迟疑地上了马车,“你们这是干嘛呢?”   穿着帅气骑马装的她,好奇地问,马车后跟着一辆游览车,游览车上坐着的正是家里的保安。   穿着礼服赶着马匹的两个男人,笑而不语,他们都戴着白色手套,双手拉着缰绳。   一路上,她看着鲜少有的蓝天白云,绿草小溪,五颜六色的野花,听着鸟雀叫声,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里。   约莫半个小时,她终于看到了一些人影。   “怎么,好多帅哥啊,像模特……怎么还有杜若淳,主任?”她眯着眼看,认清了远在百米之外的人。   “来了来了!”不远处的杜若淳,扬声喊,随即,他拇指和食指塞进嘴里,吹了个响彻天空的哨子。   “什么情况?!”她愣了,好多人,围成了人墙,她看不清情况。   马车也停下了,两名穿着骑马装的马场女服务生上前,将她扶着,从南瓜马车上下来。   外围大多是些身材高大的大帅哥,她根本看不清人墙里的情况,只见杜若淳和杜墨言都西装革履的,要不是大白天的,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们,她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上午都没见到他们,怎么下午就来了?   “主任!您怎么来了?这干嘛呢?我们家老韩呢?”她迷迷糊糊地问,杜墨言抿唇微笑。   “嫂子,不对,何小姐,请!”杜若淳扬声道,随着他的一声“请”!   一排大帅哥突然让开,然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铺满了玫瑰花瓣的小路。   红色的、白色的、粉色的都有,远远望去,好像拼成了字母形状。   隐约可以认出“LOVE”“YOU”   是,没错。   白底的白玫瑰,红色的玫瑰花瓣,拼成的大写字母!   她缓缓地迈开了脚步,沿着那小路走,心脏已经开始剧烈狂跳了。   这两米宽的路两旁,都站着她所认识的人。   有医院的同事,有她大学的同学,走着走着,看到了韩家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小羽毛,韩遇烟……   有摄像机不停地拍着她。   “夏夏!”   “妈咪!”   尽头处,她看到了她的两个宝贝儿子,小家伙们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小西服,系着领结,冲她不停地跳着、叫着。   她这是在做梦么?   感觉午睡还没睡醒似的,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实疼啊。   刚想问儿子们,老爸呢?   这时,看到了自己的老爸,他什么时候又来京城了?   不远处,穿着黑色骑马装,戴着绅士礼帽的男人,英俊、帅气,他坐在一匹白马上,从不远处的小坡上下来,白马在她跟前不远处停下,男人从马背上潇洒跳下。   她的心狠狠地悸动了下,这么帅的男人,除了韩遇城,还能是谁!   穿着黑色马靴的他,迈着步子,朝着她缓缓走来,她恍惚着,心悸着,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后,他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他英俊的脸上,染着淡淡的如春风般的微笑,目光温柔地锁着她。   “老公,你干嘛啊?!”她小声地问。   仍然如同在梦境里,韩遇城突然在她的跟前,单膝着地,她垂下头,呆呆地看着他。   他变魔术般,从身后取出一大捧红玫瑰,中间的一朵上,放着那枚钻戒……   她愣了,呆呆地看着他仰望着她的俊脸,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那闪闪发光的钻戒,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一股鼻酸汹涌而上,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伸手捂住了鼻子……   “你干嘛啊……这么多人,快起来!”她哽咽着说道,有点怯场,而且,那么多熟人,很不好意思。   第246章:大结局(上)   今天,他们所认识的人,以及他们认识的人,家人、亲戚、朋友,能到的几乎都到齐了。同时,还有数台摄像机全程录像,记录下这美好的时刻!   韩遇城就是想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他爱何初夏!她是他今生至爱!   从认识她到现在,从结婚到现在,这六年里,他一直让他的韩太太活在世人所怀疑的目光里,曾经,为了对付坏人,他们夫妻俩还不得不分开,也有很多人以为何初夏是不堪的第三者,撬了她姐姐的男朋友!   这些,他都要为她澄清!   他笔直地单膝跪在她的跟前,仰视着她。   猜到她会穿上这身英姿飒爽的骑马装,为了配合她,他也换上了跟她这一套一起订制的情侣款式的装束,她的小.脸百里透着红,一脸的难为情。   他们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高调过,她当然有点怯场,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初夏,从认识你到现在,作为一个男人,我欠你很多、很多……”戴着绅士礼帽的他,仰着俊脸,脸上噙着微笑,帽檐底下的深眸,羽睫在闪烁。   他的衣服上好像装了扩音器了,属于韩遇城的声音,在草地上摆放着的音响里传播开,在场的所有亲朋、宾客都能听到他说的话。   有看着他们一路走来的亲朋,已经鼻酸地泪目了。   何初夏捂着嘴,摇着头,心想你说这些干嘛!都老夫老妻了,什么欠不欠的?   “欠你一次求婚,一场婚礼!欠你十年的爱恋!欠你一辈子!”韩遇城沉声道,目光诚恳地看着眼前跟着他受了很多、很多苦的人儿。   他知道,这些,都是她心里一直介怀的,一直很在意的。   何初夏的心,因他的话,悸动着,但她还是傻乎乎地摇着头,泪水早已经汹涌而出。她以为,他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的,以为,不会再有的!   是不是她那晚上对儿子们讲的美好故事被他听到了,他才要求婚的?   “今天,当着众亲朋的面儿,我补了这个求婚仪式……”他又笑着道,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不用……不用的!”她松开手,哑声道,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突然之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那个还是悄悄地暗恋着韩遇城的自己,面对着他的求婚,她有点无措,更多的是感动。忘记了,他们已经是有两个儿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的老夫老妻了。   他扬唇,看着脸皮十分薄的她,这个傻女人!   “初夏!我爱你!求你嫁给我!”看着她的脸,他诚恳而真挚地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说那三个字,不再低调,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让这些人见证,让他们知道,韩遇城爱的是何初夏!   求你嫁给我!   求你嫁给我!   求你嫁给我!   他的话像是有回音,在她的心里一阵一阵地回响,激荡着她的心灵……   已经忘了这几年所发生的一切,只当此时此刻,是他们领证前夕,她深爱多年的男人,她心底的明月,此时此刻,刚好也爱着她,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内心早已激动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脑子闷闷的,呆愣着,早已泪流满面……   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宾客五一不鼓掌的,就连小韩韩和小小韩都拍着小手,看着不远处的爸爸妈妈。   一旁的何谨之看着女儿和女婿,悄悄地擦了擦眼角,抬起头看着天空,仿佛在对过世的何妈妈说:“你看,他们是相爱的!他们本该就是一对!你要祝福、保佑这对孩子,他们相爱不容易!”   是啊,他们本该就是一对。   韩家和何家本就有婚约!   就算没有这婚约,他们也都相信,他们会在一起,只要真正相爱,总会走到一起。   人世间所有的分手,除了死别,只是因为爱得不够深。   站在最后排的杜墨言,鼓着掌,他发自内心地笑着,也抬起头,看了眼蓝天,仿佛在对韩遇汐说:“你最放心不下的老四,他现在很幸福!”   “真好!老四终于开窍了,放下了骄傲和深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初夏求婚,哎,如果老太爷在世,看到这一幕,该多高兴啊!”韩家大哥和二哥都忙,没能来,大嫂和二嫂都来了,妯娌俩亲密地站在一起,大嫂感慨道。   “对呀,爷爷在世最疼老四了,老四和初夏也是他撮合的,哎,真不容易。”二嫂笑着也叹息道。   不远处,韩翊姗姗来迟,作为韩遇城的大侄子,他没有不出席的道理,也是来衷心祝福他的,他的身边,偎着穿着白色小洋装的秦若诗。   “韩翊!”大嫂看到了自个儿的儿子,他今天难得穿了西装,比起上次,这宝贝儿子又黑了些,脸颊上还有擦伤的痕迹。   大嫂满眼心疼地看着又瘦又高的儿子。   “妈!我来凑凑热闹,怎样啊,我那四叔不会是被四婶拒绝了吧?那就搞笑了!”韩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没心没肺道。   大嫂白了他一眼,“让你四叔听到了,非揍你不可!去吧,上前去看看!跟你四叔学着点!”   说话间,倒是差点忘了他身侧的秦若诗,大嫂连忙拉着她客套。   打了招呼后,他们才挤进人群,往前面走去。   彼时,韩遇城还跪在地上。   何初夏一直傻愣愣着掉眼泪,忘记了回应,韩遇城就那么一直单膝着地地跪着,虔诚地看着她。   “夏夏,虽然我们曾经错过了很多,但是,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一切也就不再珍贵了,不是?我只想,在余生,跟你好好相爱,长相厮守,白头到老……”他又缓缓道,看着她在流泪,他的眼角也流下了热泪。   何初夏终于拼命地点头,不停地哽咽,“好!我答应你!好好相爱,好好相守!”   她哽咽着说道,手颤抖地拿过花上的那枚戒指,韩遇城连忙站起,帮她套上那枚钻戒,而她这才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对戒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神秘失踪了。   看着韩遇城在帮何初夏戴戒指,全场宾客欢呼起来,那地上铺着的玫瑰花瓣已经被鼓风机吹起,飞向了空中,仿佛在下着花瓣雨。   刚戴上戒指,韩遇城捧住她的脸就要亲她,可惜,两人都戴着帽子,帽檐相碰,他没亲上,惹得宾客大笑,他并不懊恼,侧着头,迅猛地吻住了她的红唇。   何初夏再次蒙圈了,哪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接吻过?   但,他的铁臂圈着她的腰,她偎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怕,也不觉得害羞,闻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唇.舌的温柔,她激动地回吻他,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身躯。   曾经,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今天,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这个象征着丰收的季节,都实现了……   她脸上的泪水全都蹭在他的脸上了,咸涩的泪珠蹭在他的唇.瓣。   一吻方毕,两人的额头轻轻抵着,小女人踮着双脚,跟他抱着,仍然满脸泪水。   “不哭了,我想看到你笑,幸福的笑,发自内心的!”大男人的拇指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对她沉声说道。   她扬唇,看着他,会心一笑。   阳光下,她的笑容那般灿烂,傻傻的甜甜的笑,像一个初开情窦的少女。   这时,“捣乱”的韩翊突然扬声喊:“喂!四婶!您刚刚答应四叔了吗?我们都没有听到啊,还是四叔强迫给你戴上戒指的?”   “韩翊!你干嘛呢?!”一旁的秦若诗皱着眉,对他说道。   她哪知道韩翊跟韩遇城之间的那种叔侄情谊,韩翊扯掉她的手臂,走了上前。   “我答应了呀!”何初夏松开韩遇城,转了身,被韩遇城牢牢地圈在怀里,她红着脸,哑声说道。   “什么?我可没听到!我们大家伙都没听到!”韩翊说着,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对白色话筒,他全都拿着,开了一只,丢给何初夏。   韩遇城的脸色很不好看,瞪着捣乱的韩翊。   韩翊拿着话筒,沉声说道:“四婶,现在拿着话筒再说一次怎样?也好让我们大家都听听啊,不然,大家都以为咱四叔强迫你答应的呢!”   看着何初夏,韩翊突然想起了那年夏天,她在他们韩家老宅后院大树下,趴在石桌上睡着的样子,她的笔记本上,写着对韩遇城的暗恋……   他希望,也很想看到她能把对韩遇城的爱,勇敢地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   何初夏白了眼韩翊,“他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   话说完,她仿佛明白了韩翊的意思,转头看着身侧的大男人,深吸口气,又看向在场的宾客,这里,有他们的亲人、朋友,也有她的同事,有曾经不看好他们,怀疑过他们感情的人……   她双眼里含.着泪花,面带笑容,“我愿意嫁给韩遇城,因为,我爱他!我爱他,深深地爱着他!从十四岁到三十岁……”   说着说着,泪水又不自觉地涌.出了,旁边的韩遇城连忙递给她手帕,她有点泣不成声,侧着头,离开话筒,哽咽着擦拭眼泪。   为什么一开口,就控制不住地想哭呢?   可能是这一路爱得太艰辛了吧,经历了太多,当然,更多的还是感动,无论多苦,都觉得值得!   喉咙哽咽着,有点疼,她深深吸气,缓缓吐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很多女性听到她说的话,已经被打动得红了眼眶。   从十四岁到三十岁……   十六年……   谁会那么坚定地爱着一个男人,从青春少女到成年,再到而立的年纪?并且没有停止,还在爱……   “对不起……今天太突然了,我真没想到韩先生会突然这样……”她再次对着话筒,笑着道,那眼泪还是不由得流下。   “对,我爱他,爱了十六年!当然,我没有你们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痴情!其实,我一直是个胆小鬼!而真正的爱,是需要大胆地说出来的!勇敢地追求的!我没有!我背负着所谓的道德的枷锁,小心翼翼地像小偷一样,暗恋着他!即使在他对我表白后,我也没能表现出该有的勇敢,一直在做缩头乌龟!”她拿着话筒,大声地说道,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初夏!”一旁的韩遇城,握住了她的手,避开领口的扩音器,对她低声喝斥。   “你让我说。”她看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   又看向大家,“后来,也勇敢过,奈何命运弄人,又退缩过,怀疑过,觉得这段路走得太累了,爱他爱得太辛苦,代价很大。我也以为,不爱他了,可等到真正的危险来临,还是会为了他而奋不顾身!这就是爱,即使累,也爱着,我们为了对方,都可以去死……”   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的曲折甚至离奇的经历,听到何初夏这么说,肃然起敬,不由得鼓掌。   就连韩翊也在鼓掌。   “谢谢,谢谢你们的到来和鼓励以及见证!虽然我总说,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应该低调点,但是,我其实也是一个很俗的人,很在意别人的目光。今天,能够接收到你们这些亲朋好友的祝福,我觉得将来的自己,会更有勇气爱我身边的这位深情负责的好男人!谢谢你们!”她哽咽道。   鼓掌的声音更大了,掌声代表了对他们的最热烈的祝福!   而她,需要这种祝福和鼓励!   “四婶!以后对我四叔要更好点哈,他也一把年纪了,不容易啊!”韩翊这时打岔,调皮地笑着道。   韩遇城冲他直瞪眼。   “是啊!我是要对他更好点!我会努力的!好好地爱他、照顾他,陪伴着他!”她大声说道,丢掉话筒,转身,扑进了韩遇城的怀里。   “好了,可以送入洞房了!”韩翊扬声道,这时,司仪走上前,在他耳边小声道,韩翊连忙又道。   “本月月底,我们家四叔,也就是韩遇城先生跟何初夏小姐的婚礼,将在英国古堡里举行!届时,欢迎大家参加,一切费用,我四叔说了,全包!怎么去那么远,还出境,不知道我这个小当兵的出国很麻烦么?”韩翊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嘀咕道。   大家听了都笑了,还有不明真.相的他以前的狐朋狗友上前,问他之前坐牢的事儿,为了保守军事秘密,他只好说是误会。   误会,无罪释放!   其它的,让他们猜去吧!   “还有婚礼?”何初夏诧异地问,腰还被韩遇城搂着。   “当然!有求婚就有婚礼,也是我欠你的!”他宠溺道,说完,将她打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被韩遇城抱着,朝那匹白马跟前走去。   小小韩看着老爸抱着妈妈走了,以为他们私奔了,连忙要追上去,被小韩韩拉住,“你不要去打扰他们!”   “可是——”小小韩一脸的委屈,不知该怎么表达。   只见妈妈已经骑在马背上了,很快,爸爸也跳上了马,那匹白马朝着山坡上爬去。   她被他抱在怀里,没有初次骑马时的胆战心惊,偎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怕,还回首看向草地上,那玫瑰花瓣还没完全落下,众宾客还没散去。   她莞尔,再一次被感动到。   “爷爷!我们会幸福的!您老人家要保佑我们!”她抬起头,看着蓝天,大声喊。   “妈妈,你也保佑我们……”她小声道,心口扯了下。   韩遇城莞尔,“他们会的!你大难不死,就是他们在保佑!”他沉声道。   不敢骑得很快,骏马在散步一样,沿着坡顶走,温柔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一切,刚刚好!   韩遇城的手,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腹部,她的手也按住了他的背,明白他在想什么。   “别怕啦,我相信,我和小宝宝会平安无事的!”她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对他安抚道。   “好!我不怕,只要你和孩子敢出事,我,我大不了就,跟着你们去了!”他淡然道,无论她去哪,他只要跟着就是了……   她用力地掐了下他的手,“瞎说什么呢!我们当然会好好的,谁都不会出事!”   两人骑着马,一直慢慢悠悠地晃着,也时而停下拥.吻,怎么都吻不够似的,待到夕阳落山时,一起坐在坡顶看落日。   直到天黑,才骑马回去,宾客都已经散去了。   回到酒店房间,大床.上放着的,一件洁白的婚纱,吸引了何初夏的全部注意力。   “哪来的?”她看着他,颤声问。   那件白纱像艺术品一样,躺在大床.上,她都不敢碰,怕碰坏了它的圣洁。   “当然是给你订的!”他沉声道,在她转身看着婚纱时,从她身后将她抱住,“在你出事之前,我就请设计师给你设计了……你出事后,看到这件成品,我几乎绝望。有好几晚,都是抱着它睡的。”   他在她耳边轻喃,那种失去她时的懊悔之情,他还能回忆起来。   听着他的话,她又鼻酸了,今天的泪腺真的很发达,掉了太多眼泪了……   “我还以为,你那时候对我也冷淡了呢,对我真的很怨,没想到,你又偷偷在给我制造惊喜了!”她笑着道,缓缓上前,看着圣洁的白纱、蕾丝、珍珠。   还记得十几岁的时候,就爱收集婚纱杂志,幻想着自己穿上婚纱时的画面,也曾偷偷地幻想新郎是他,偷偷地,在心底,幻想……   “要试试么?”他贴在她耳边,柔声问。   她心悸,紧张而害羞,“不要……我怀.孕了,会不会穿不下?还是不要了……”   她像个害羞的少女,转身趴进他的怀里,撒娇道。   “你的肚子还很平坦!快穿试试,大小不合适还有时间改!婚礼上迟早要穿的!小傻.瓜!”他宠溺道。   她抱着白纱,不要他陪,自己垂着头,红着脸,羞涩地去了卫生间,韩遇城将她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宠溺地一再上提,叮嘱她小心,不要着急。   这时,他向何初夏告白、求婚的视频在网络上流传开。   石城,第一女子监狱,看《新闻联播》前,女囚犯打开电视机,偶然看到一视频APP里,有韩遇城求婚的视频,打开。   刚刚坐下的何初微,刚好看到了电视里的熟悉面孔……   “我爱你!”电视里,韩遇城对和初夏这么说道。   何初微摇头,“他在撒谎!他爱的是我!”她大声道,声音吵到了其他女囚犯,她们朝她投来犀利的目光。   第247章:大结局(中)   已经四十岁的何初微,跟以前比,简直面目全非。   她一头跟其她人一样的齐耳短发,穿着蓝色的囚服,后背、口袋、小.腿裤缝缝着白色布条,左胸口挂着证件牌。皮肤松弛,因经常要做劳务,被晒得黝.黑,双.唇也是猪肝色。   几名平时就很拽的年轻女囚犯,听她这么一说,像听到了可笑的笑话,她们不怒而凶,朝着她走去,卷起衣袖,一副要教训她的阵势,何初微吓得连忙往后退。   “067,你刚刚说什么?”   领头的扬声问,鄙夷地看着一脸畏怯的何初微。   “我,我没撒谎!他爱的人就是我!我们,从小就,就认识!他追求我的时候,何初夏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呢!”何初微虽然怕她们,但是,心里的那股偏执和不甘,教她大声地喊。   那是一种炫耀!   她现在虽然很落魄,人生已经无望,但是,她曾经光鲜过、靓丽过,跟这些女囚犯不一样,她们肯定不知道她以前多辉煌!   “哈哈哈——”   放映室里的所有女囚都笑了,各个都嘲笑着何初微,没一个人相信她说的,“韩遇城追求过你?他还是我前男友呢!”   有人嘲讽道。   “他就是追求过我!我们曾经青梅竹马!是我不甩他,看不起他!是我不要他的!”何初微不怕打地大声反驳,想起了那遥远得已经模糊的岁月。   那些美好的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逝,她抓不住。   在她恍神间,那几个女囚犯已经将她包围住,放映室门口站着两名女囚在给同伴把风,这个点,正是狱警交接的时候。   “你们,你们要干嘛……”何初微这下知道怕了,颤声道,双.腿在发抖,不是没领教过她们的厉害,她没少被她们折磨过。   她宁愿自己病情发作没人帮她治疗,死在医院里,也不想继续坐牢!   话音刚落下,就被人一阵拳打脚踢起来,女狱警进来的时候,何初微已经蜷缩在了地上,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腿.间,那里,被踢得生疼……   打人的几名女囚犯像若无其事一样,坐在那看《新闻联播》,狱警根本没工夫调查是谁打她的,让人把她扶回了牢房。   何初微就倒在牢房的水泥地上,有月光从一扇方形的小窗户投在地上,印出窗棂的样子。   “他爱的是我,是我不要他的。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以前很美,我是公主,你们是什么东西?”她喃喃自语,骄傲地仍然不肯把自己跟其她女囚划为一类。   脑子里尽是韩遇城的样子。   她从不曾爱过他,但是,对他的占有欲一直存在,哪怕她不想要,别的女人,尤其何初夏,别想得到!   现在,看到他跟何初夏,相亲相爱地在一起了,她是那般嫉妒,他们的幸福跟她现在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遇城……你爱的是我!是我!”何初微突然激动地吼,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和力气,她爬了起来,朝着对面的墙壁撞去,脑袋撞到了墙壁上,只感觉眼前冒着白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   顿时,没了知觉。   ——   宽幅的镜子前,身穿一身圣洁白纱的何初夏,怔忪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后背的拉链还没有完全拉上去,抹胸设计的白纱,剪裁合身,露出她瘦削的香.肩,优美如天鹅的脖颈,凸起的性.感的锁骨,清晰而诱人的锁骨窝。   越是看着,鼻头越酸,做梦一样,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穿上白纱……   她原以为,这会是她这辈子的遗憾之一,然而,韩遇城却早已悄悄地为她订做了,就跟当初为她订好了钻戒一样。   感动、欣慰。   韩遇城悄悄地进来,来到了她的身后,什么也没说,而是温柔地帮她拉上了她后背的拉链,刚好能拉上。   “紧吗?”他柔声问。   “不,刚刚合适!”她连忙回答,声音还有点沙哑,忍着眼眶里的湿.润,没有落下。她不想哭,今天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当然,不是痛苦的泪水,而是,幸福!   韩遇城莞尔,从她背后将她拥住,唇贴在她的右边太阳穴,轻轻地印了一吻,“真美……”   他发自内心地感慨,能看到他心爱的她为他穿上一袭圣洁白纱,又何尝不是他的梦想?   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差一点……   “真的吗?不觉得我没有24岁时的水灵了吗?我怎么觉得我都一把年纪了……”她撅着嘴道,24岁嫁给他,30岁才穿上婚纱。   这婚纱,迟到了六年。   “韩太太,你这是在嫌弃我老吧?你比我小十岁都算一把年纪了,那我呢?”韩遇城笑着道,一脸受伤的模样。   “没有!你是四十,看起来,三十差不多啊……”她连忙安抚他道。   韩遇城宠溺地扬唇,“好了,既然合适,就不用修改了,留着婚礼那天再穿吧!跟我一块去吃个饭,老杜、肚子他们都还没走。”   她点点头,在他的帮助下,脱了这件出自名家之手,纯手工打造的,镶着真正的珍珠、钻石的婚纱,“一定很贵吧?就穿一次,有点浪费。”   韩遇城却笑了,“你这小傻.瓜!一辈子只穿一次,才弥足珍贵!当然得做得名贵一点!这点钱算什么?!为你,倾其所有,都值得!”   她吐吐舌头。   两人很快出了房间,去了餐厅,摆了好几桌,有她认识,大多是她不认识的人。   吃饭的时候,餐厅的屏幕上还放着今天的求婚视频呢,何初夏红着脸都不忍直视视频里那个哭哭啼啼的自己。   韩遇城不让她喝一滴酒,饮料都不行,他敬酒的时候,她都喝鲜榨的橙汁代替。   晚宴刚结束,何爸爸接到了一通电话,神情严肃。   “爸!怎么了?”跟着他去露台的何初夏,担心地问。   “夏夏,没大事!初微,走了——”何谨之说话时,语气略显沉重,不是惋惜,何初微现在之于他们一家人,是个能回避就回避的话题。   她的心,闷闷的,这时,韩遇城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她转身看着他,他的表情也严肃。   “我都知道了,刚石城方面给我打了电话。”他沉声道,甚至,他比何谨之还要先接到电话。   “也罢!她走了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何谨之沉声道。   何初夏没说什么,心口闷闷的,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   ——   “怎么闷闷不乐?她的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么?”刚回到房间,韩遇城立即从她身后将她拥住,贴在她的耳边,对她沉声问。   何初夏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没什么悲伤的感觉,只是,从小到大她对我的影响太大了。那种感觉,无法言喻。”   何初微已经死了,她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回想起她的可恶,也没那么恨和讨厌了。   “不要想,我不想看到你因为任何人任何事,闷闷不乐的!”他沉声道,一双大手抚摸着她的肚子,“它乖么?这几天没见你孕吐。”   “很乖啊!跟它的哥哥们一样乖呢!孕吐也跟孕妇的心情有关,心态好的话,妊.娠反应也不会多明显。”她笑着说道。   韩遇城放心地舒了口气。   相拥而眠,大半夜的,都还没睡着,她在他的怀里辗转反侧,韩遇城也没睡着。   “老公,你是不是在想关于她的事?”她小声问。   韩遇城淡淡地答应:“一些小时候的事,你别生气。”   “我才不生气呢。一直都没觉得你追她有什么错,反而觉得,你够重情重义。是她太作,没有好好珍惜你。”她趴在他怀里,柔声道。   她从来就没有怪他跟何初微的过去,那样的话,对他太不公平。   谁都有过去……   韩遇城拥着她,心里的淡淡的不舒服,因她的话,一扫而空。   “夏夏,谢谢。”他沉声道,“谢谢你爱我,让我感受到了爱,就像爷爷说的,跟阳光的你在一起,我才会幸福。”   “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阳光啊?一直就是个矫情的缩头乌龟!在你人生最失意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尤其那次车祸,今天我在草地上都没好意思说……”她愧疚道,最近,她一直在整理关于他们的资料,看到杜墨言发、给她的,他一个人复健的视频,还会心疼他到无以复加。   “还提那些干什么?!”他严肃道,谁都不要再提过去的痛苦了。   爱是什么?   爱就是,历经磨难,都还想跟对方在一起。   “不提了!睡吧,我困意上来了,老公,晚安。”她闭着快要睁不开的双眼,说道,安心地趴在他怀里。   最近就是这样,困意说来就来,困了很快就能睡着。   因为踏实,跟他一起睡的时候,她会有种踏实的感觉。   ——   何初微死于颅内出.血,属于自杀。   颅内本就有损伤,剧烈撞击后,血管破裂。被发现的时候,早就断气了。   因为她的户口一直在何家,骨灰要何家人领。   何谨之要回石城,何初夏也想回去看看,于是韩遇城带着两个儿子和她,一起,去了石城。   石城又名石头城,除了产雨花石外,法国梧桐也是它的城市象征之一。   正是梧桐树叶金黄的季节,道路两旁,金黄色的法国梧桐远远望去,像是一条时光隧道。   坐在车上,她跟儿子介绍这些梧桐树,介绍她的家乡。   “爸爸跟妈妈,终于能在深秋,一起来石城了。”她对一旁儿童安全座椅里的小小韩说道。   对面的韩遇城扬唇,也是满心感慨。   到底是以前分别太久了,以至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连一起回石城看梧桐的机会都没有。   车子在一座复古风格的别墅院子前停下,“这是哪?”   韩遇城但笑不语,将两个儿子抱下车后,扶着她下去,领着他们进了院子。   “我们以后在石城的家!早就买了,一年前就装好了!”他沉声道,面带笑意。   “韩遇城!你——”   “怎么,不喜欢?你不是一直喜欢这种带天井的建筑?”他扬唇。   “不是不喜欢。”她红着眼眶道,趴进了他怀里,“谢谢……!”   “谢什么!这是我们在石城的家!”两人站在天井院子中央,两个小家伙已经好奇地玩开了。   别墅里,上上下下都是民国风格的装修风格,摆放着不少古董,墙上挂着的也都是真品油画。居然还有他们自拍照的油画,挂在主卧里,出自名家之手。   主卧的衣柜里,打开柜门,挂着一件件丝绸旗袍。   “这些,你,你都是什么时候买的?”她好奇地问,拿着一件素雅的旗袍在自己身上比划。   他还是那句:“早就准备好了!”   “都不跟我说!讨厌!”她从他身后抱着他,撅着嘴道。   “跟你说,哪还有惊喜?”韩遇城笑着道,转身,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   ——   何初微的骨灰,在何爸爸的建议下,撒入了长江里,连墓都没为她安置。   “初微,你走了,就别再留恋俗世了,安心投胎转世去吧!下辈子,好好做人!不要再害人害己了!”谁都没为她掉一滴眼泪,她也不值得。   船上,韩遇城夫妇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甲板上,都戴着墨镜,连两个儿子都没带来。   何爸爸撒着骨灰,边撒,边说道。   最后,骨灰瓶子也被他丢进了长江里,至此,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何初微这个人。   她从他怀里挣开,走到甲板边上,扶着扶栏,看着滚滚长江水。   “对你,我唯一感激的就是,你当初没对我儿子下狠手!走吧,别再觉得我亏欠你什么了,我们谁都不欠你的。”她低声道。   再可恶的坏人,心底也有一点点良.知吧,何初微若没有那一点点良.知,小小韩早就……   韩遇城很快过来,将她从扶栏边拉开,生怕她掉下去。   三口人离开江边后,又去了山上,去看何妈妈。   之后的每年,他们都会来给她扫墓。   他们一家五口,在石城呆了几天,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以及肚子里未出世的小宝贝,在石城游玩了一遍才回京。   ——   眼见着婚礼近了,何初夏为了做个美美的新娘子,经常背着韩遇城偷偷节食,比如,她会把他为她煲的汤,偷偷地倒掉,或者给两个儿子吃,假装自己吃。   “报告老爸!夏夏又把汤倒了!”   “韩?!你个小叛徒!”听到儿子在楼下对韩遇城说的话,何初夏站在二楼,没好气道。   只见大男人冲她投来一个可怕的眼神,她吓得心慌,“老公!你别生气,我,我也是为你好!人家的新娘子都美美的,你愿意你的新娘子变成一头猪吗?”   她大声喊,只见韩遇城已经上了楼梯。   完了完了,又要被他打屁.股了!   “老爸!快去打夏夏屁.股!她不听话!她不乖!比我们小孩子还不乖!”两个小家伙在楼下幸灾乐祸地喊,好久没听到妈妈被爸爸打得哭叫的声音了。   “你们两个叛徒!”说好的小暖男呢?说好的妈妈的小情人呢?!   何初夏无比郁闷,这两小子最近好像被韩遇城洗脑了似的,天天监督着她!   “何初夏!你最好别跑!你敢摔着自己试试!”上了二楼,看到跑到书房门口的小女人,韩遇城板着脸,悬着一颗心,严肃道。   她推开书房的门,躲了进去,想要反锁的,没来得及,他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门口,硬生生地将门挤开了,他的身子夹在门缝里,她哪舍得再推门板。   穿着西裤,深灰色西服马甲,白衬衫打底的大男人,脸色黑沉,眼神严肃。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个冷酷而严肃的韩遇城了,心里有点怕怕的,“老公……我,我是为了能穿上婚纱……你别生气嘛……”   她撒娇道,一脸讨好他的样儿。   韩遇城仍然不说话,冷冷地睨着她,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恐怕她会更任性,她现在都没两个小家伙懂事!   真是被他宠上天了!   身材和她的身体,哪个重要?   老男人冷酷地转了身,朝门口走去,何初夏傻了眼,他,他怎么也没骂她打她就走了?   其实在他第一次发现她没喝汤时,他就已经当着两个儿子的面,打过她的屁.股了!   他真的生气了?   心里忐忑起来,出了书房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了。   下楼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在幸灾乐祸呢,她白了他们一眼,“小叛徒!”   小韩韩和小小韩默契地冲她做鬼脸,“我们也是为你好!老爸说了,你不吃饭营养不好,生妹妹的时候会很辛苦!”   “我有不吃饭吗?!你们想看到夏夏穿不上婚纱,做不成美丽的新娘子吗?”她一日三餐都吃了,营养跟得上,是韩遇城,天天给她煲这个汤那个汤。   小家伙们无言以对。   吃晚饭的时候,韩遇城都没下楼来,不知猫在哪个房间里了。   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对她生这么大气。   “夏夏!你又去厨房!老爸说了,不能让你闻油烟味!”   何初夏没理小韩韩,她要给他做饭赔不是。   ——   “安保务必给我做好!我再强调一次,这是最重要的!”这是他的小书房,握着手机的韩遇城,已经打了数个电话了,亲自交代古堡那边的各项事宜。   敲门声响起,他很快挂了电话,“进来!”   “老公!”端着托盘的何初夏进来,她看着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手机的大男人,甜甜地喊。   他仍然面无表情,看着她殷勤地将托盘放在书桌上,朝着他走来,“我又按照你教我的方法,给你煮面了!快去尝尝!”   牵着他的手,说完,拉着他往桌边走。   他哪还忍心跟她赌气?!   顺着台阶下去,坐在了椅子上,不过,那一碗看起来就没什么食欲的面,她确定,是他教她这么做的?   他不说话,拿起了筷子,“咻”的一口,吃了一大口,微愣了下,又吃下。   “真这么好吃吗?”何初夏好奇地问,拿旁边的勺子,舀了汤。   “你放下!”韩遇城连忙阻止她道,她已经含.住了勺子。   小女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低头将嘴里的一口汤吐进了垃圾桶,“甜的!怎么会是甜的?!”   “把白砂糖当盐了呗!”他淡定地说道,拿着面纸擦了嘴。   “那你还吃?!”她恍然大悟,太久没下厨了,调味料都分不清了,她冲他问,一脸的懊恼。   难得为他下个厨,还放错调味料了,而他,居然把一碗甜的牛肉面都吃了!吃得津津有味!   第248章:大结局(下) 他可是吃遍天下美食,吃惯山珍海味,嘴很挑的人! 韩遇城深深地看着她,仍然面无表情,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儿。 “不难吃,在你坠崖失踪后,我想吃你做的饭菜,吃不到。那时候,我就想,只要你还活着,无论你做多难吃的饭菜,我都会全部吃光。”他平静地淡淡地说道。 心,仍然疼了下。 后悔以前她给他做饭,他都没好好吃过,倒掉过一次,嫌弃过一次……小女人的眼眶早已泛红了,她撇着嘴一副快哭了的样儿,“老公……”撒娇地喊,声音沙哑。 “韩太太,我现在虽然很宠你,几乎所有的事都顺着你,但是,这不代表我会让你无法无天,什么事都顺着你!尤其在你身体方面!”就在她要扑进他怀里时,他严肃道。 她顿住,不敢往前,撅着嘴看着他。 “我也没做什么无法无天的事啊!不想喝汤不行吗?又不是没吃饭!天天喝汤,我怀.孕才两个月,你把我当做月子照顾呢……孕妇也不能太胖的!”她撅着嘴,扬声反驳道,冲他不停翻白眼。 “你还给我满嘴理由!”韩遇城更加严肃道,双眼瞪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减肥的!一日三餐,你是吃了,哪次你吃饱了的?!成天就想着减肥,你想过你的心脏么?想过将来肚子大了可能面临的危险么?!我看,这婚礼取消也罢!” 本来,这婚礼计划就没包括她怀.孕,也就是说,他早就准备举行婚礼了,但没料到她会怀.孕。 “取消?我不要!我才不要取消!”她大惊,连忙喊,本来,他们这周五就要飞英国的! 韩遇城眯着眼,抿着唇,不想理她,这个越来越任性的小女人! “老公!你答应的婚礼,已经在安排了,怎么可以取消?!”她撅着嘴,气呼呼道。 “谁让你不听话?!” “人家也是想做个美丽的新娘子嘛!想要美美的,圆满一点嘛!成大胖子了,怎么配得上你这个白马王子!”她反驳道,撒娇起来的样子,教眼前的大男人根本无法抗拒。 他更加爱她现在的样子,爱撒娇,爱黏着他,而他们的夫妻感情还像在热恋中,每天都如胶似漆的。 韩遇城眯着眼,她的小.嘴倒是甜,比以前甜太多了! “就算你成肥婆,我也不嫌弃,我只要你给我健健康康的!别让我提心吊胆!到底婚礼重要,还是你跟宝宝重要?”韩遇城严肃道,像领导在训话。 “都重要啊!婚礼一辈子才有一次!”她反驳,一副快哭了的样子,终于厚脸皮地上前,朝他的大.腿上一坐,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你别生气了!就还有几天,没关系的!”她一副哭腔,撒娇道。 韩遇城嘴角上扬,在心里苦笑,这个磨人精,他是拿她没办法的,不可能真的生她的气。 “不许哭!”说着,大手稍微用力地打了下她的屁.股。 她立即从他怀里出来,“你又打我!”她反抗道,但看到他那依旧黑沉的脸色,连忙又道:“你可以打我屁.股,但是,不能在那两小家伙面前打我,那样,我这个妈会在他们面前越来越没威信的!” 他终于当着她的面,忍俊不禁,咧着嘴取笑她,“你还好意思说?你现在都没他们两个懂事,比他们还像小孩,任性!” 有时候,他也不明白她这心性是还没完全恢复,还是她的本性就是如此。更倾向于后者,她的本性是这样,只不过以前是因为束缚太多,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伪装起来,而她现在,无所顾忌,得以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 她吐吐舌头,“你嫌弃我了?我在你面前任性、撒娇,是因为爱你!我不爱你的话,才不会这样呢!” 韩遇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捧住她的脸,低头便重重地一吻,“谁嫌弃你了?!爱你还来不及呢!只要你乖乖听话!” “霸道,你又霸道!你说的就一定都是对的吗?”她反驳,抬着眼眸,看着他的俊脸。 韩遇城眯着眼,“起码,我都是在为你好!这几天,汤就不给你煲了,但是,你的营养必须跟上!” 她听了窃喜,爬起来,捧着他的俊脸,狠狠地吻了下他的唇,“谢谢老公!老公最好了!” 看着她一脸喜悦的样儿,听着她的话,韩遇城心花怒放,当然,喜悦之余,也会有淡淡的忧愁……她能不能顺利生下小宝贝? 她还能活多少年? 他悄悄地查过有关心脏移植手术的数据,长的能活三四十年,短的十年,也有排斥只能活一年两年的……但她好像很乐观。 也许,上天会眷顾他们的吧,前半生已经遭受不受罪了,余生,也许会善待他们。 —— 婚礼前三天,他们一家人已经到了英国的一栋古堡,婚礼将在这里举行。 大部分亲朋跟他们一块来了。 “韩翊、杜墨言,怎么都没有来?”找到正在婚礼现场指挥的韩遇城,何初夏抱着他,有点失落地说道。 “你这么关心韩翊?”韩遇城眯着眼,垂着头,看着她问,语气有点酸。 何初夏冲他翻白眼,“我是怕你不高兴!你那么喜欢韩翊!” “谁喜欢那混小子了?!”韩遇城没好气地反驳,不过,他的大侄子没能来,他心里是挺不是滋味的。 “你别装,我还不了解你啊?把青舞和笑笑都请来了,还不是想撮合韩翊跟青舞嘛!”她反驳道。 韩遇城莞尔,“韩翊队里忙,他又是个中队长,实在来不了!不过,他女朋友倒是来了,连她父母都来了,有点麻烦。” 他韩遇城现在虽然不再是韩氏总裁,名下也没多少财产,但是,他在商界仍然有着很高的威望,仍然是京城权贵,秦家巴不得跟韩家结为亲家。 这么好的机会,怎会错过? “她父母都来了,这不就代表他们的关系确立了嘛?”何初夏皱着眉,一脸愁容。如果真像韩遇城说的那样,青舞喜欢韩翊,那韩翊跟秦若诗好了,青舞和笑笑怎办? 他们还没有告诉韩翊,笑笑是他的孩子,青舞不让说。 她虽然任性,但还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秦家父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意味着什么。 远处,秦家父母正在跟大哥大嫂聊天。 “你愁什么,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跟我们一样,我相信,韩翊和青舞真有缘的话,迟早会走到一起。”他沉声道。 “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弯路啊!不过,韩翊那么花心,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青舞!”何初夏忿忿不平道,韩翊花心,青舞看起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这两人……韩遇城扬唇,“最可气的是老杜丫的!” 杜墨言临时有台手术,没赶来,他们到这边后,他也没打电话来慰问。 他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居然正是杜墨言打来的。 “什么?冲奶粉?给谁冲奶粉?你问这干嘛?!”韩遇城语气不善道,听不清杜墨言说什么,他从大树下离开,走到一旁有阳光的地方。 “别问那么多,这奶粉到底怎么冲?”杜墨言手忙脚乱,冲开了免提的手机喊,他怀里,抱着一个胖胖的满脸泪水的小婴儿。 韩遇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没再追问,告诉了他方法。 “老韩,你和初夏的婚礼,我就不过去了!我这边实在走不开,还有,我有儿子了!”杜墨言这话一出,韩遇城瞪大了双眼。 “哪来的?!” “那次喝酒,记得吧?一.夜.情的产物,孩子妈不详,这孩子被放在了我家门口,说是我的种!”杜墨言苦笑道。 “什么?!”一向很淡定的韩遇城不淡定地问,“老杜,你丫一把年纪,是不是被人骗了?!” “DNA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我看这孩子,第一眼就觉得是我的孩子!”杜墨言笑着道,“等会儿给你和初夏发照片过去,先这样。” 他赶着给儿子喂奶,于是挂断。 “老公,怎么了?”何初夏好奇地问,杜墨言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韩遇城的微信,这时收到了一张图片,他让何初夏跟他一起看照片,“杜墨言说,这是他儿子。” “哇!好胖好可爱的小宝宝!”何初夏说完,才意识到韩遇城的话,她目瞪口呆,杜墨言哪来的儿子?! 他对她解释了。 “你是说,主任那晚……”怎么也没想到杜墨言会是那种糊里糊涂跟人发生一.夜.情的男人! 还有了孩子! 她也首先想到杜墨言会不会是被人骗了,不过,谁能骗到他什么? 详情,只能回国再问了。 她邀请的林晓也没有来,原因不明,电话也打不通。 莎莎来了,带着她的男朋友一起来的,而杜若淳,独自一人,带着他的儿子小耳朵。 宾客全部入住在古堡里,结婚前夕,他们夫妻俩分开住,她像个待嫁的女孩,对婚礼,怀揣着美好和期待。 —— 婚礼在古堡的草坪上举行,被各种花朵、拱形花门装饰的婚礼现场,唯美而浪漫,就连空气里都浮动着淡淡的香气。 穿着一身圣洁白纱的何初夏,挽着父亲的臂弯,走向地毯尽头的韩遇城,她缓缓地走,与他的过去,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回放……稍微回忆回忆,眼眶就红了。 有一种翻山越岭,历经艰辛,才终于拥有了像今天这样的,美好……“爸,我现在有一种,终于实现了梦想的感觉。”她哑声道,声音很小。 何谨之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她这几年的遭遇的,还是会心疼,无论心理还是身体,都遭过罪!好在是,幸福了! “夏夏,爸爸只想对你说,爸爸祝福你,祝福你跟阿城,幸福!今后,继续相亲相爱,夫妻俩相濡以沫,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猜来猜去!”何谨之沉声道。 她微笑着点头,“嗯!经历了那么多,我们都吸取教训了,尤其是他,现在懂得怎么爱我了……爸,我没有嫁错人,当然了,我还需要努力,更爱他一点。” 何谨之欣慰地笑笑。 他远远地看着,看着他的新娘子,穿着一袭圣洁白纱,头上披着白纱,在她父亲的陪伴下,朝着自己走来。 这个让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女人…… 过去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那些伤痛已然忘却,剩下的尽是感动! 新娘子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小花童,小韩韩和弟弟小小韩,手牵着手,跟在妈妈和外公身后,帅气的小.脸上也爬满了喜悦。 性格有点内向的笑笑,被小耳朵牵着小手,边走边在人群里找妈妈,因为害怕。 婚礼由神父主持,不同于求婚那天,今天的两人,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该说的,想说的,彼此都说过了。 一起宣示,然后,交换对戒。 “韩太太,余生,请多指教!”握着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手里拿着戒指,他看着她,微笑着说道。 我还不够好,不是特别会爱,所以,请你多多指教,教我爱,教我做一个更好的丈夫、更好的爸爸! 她到底还是鼻酸了,哽咽出声,眼眶都红了,拼命点着头,看着戒指套上了自己的无名指。 轮到她给他戴戒指了,“韩先生,谢谢你,让我实现了曾经以为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她颤声说道,将那枚指环,精准地套进了他的无名指上,刚给他戴上,她就主动拥抱住了他。 在场的宾客,纷纷鼓掌,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然后,热烈接吻。 看婚礼看得发呆的青舞,还没回神,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方向砸来,她本能地伸手接住,接到手才发现是新娘子的捧花! 而她身边的几个女宾客都没抢到,“给你。” 她根本不把捧花当好的,随手塞给了身旁的莎莎。 “不要你抢什么呀?这算谁的了?我么?我跟谁结婚去!”莎莎嘀咕道。 “莎莎女王,当然是我了!”她身侧的男人,笑着道,亲密地圈住了她的腰。 不远处,杜若淳眯着眼看着这一幕,这死女人! —— 婚房,紫粉色的纱幔轻轻舞动,红色烛火摇曳,环境旖旎,浮动着暧昧因子。大床.上,洒落着玫瑰花瓣,穿着红色旗袍的新娘子,被新郎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她双臂环着他的脖子,美艳动人的小.脸上,透着一丝娇羞。 曲线曼妙的身材被红色旗袍完美呈现出来,还是第一次见她穿着大红色的旗袍,性.感诱人。 男人目光灼灼,张口吻住了她的红唇。 她闭上双眼,与他缱绻,吻着吻着,两人的身子便灼烧了起来。 他克制而不舍地松开她,“我的新娘子今天最美,要不是肚子里的小宝贝,我会立刻把你生吞了!” 喝了不少酒,但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他看着她,粗喘道。大手沿着她的玉.腿下滑,将她脚上的平底红色绣花鞋给脱掉。 她闷.哼,因着腿上传来的酥.痒感。 他温柔地帮她脱掉了鞋子,那温柔的动作,惹得她心悸不已,“老公……” 新婚夜诶,却不能…… 韩遇城扬唇,看着发.嗲的小女人,“别猫儿似地叫我,本来就心.痒痒了!” 她嘟着嘴,自从知道怀.孕后,都没跟他……他也从不撩她。 “人家也想嘛……”她红着脸道,头垂得很低。 “想什么想?!才两个月!手册上说了,前三个月最危险!乖,等你卸货了,老公一定天天满足你!”韩遇城沉声道,已经在解她的旗袍盘扣了。 她也知道现在最危险,当然不能乱来了,撅着嘴,任由他帮自己脱衣服,然后抱进偌大的复古风格的浴.室。 她调皮,把他的西服都弄.湿.了,主动帮他脱掉西服,拉他进浴缸。 两人泡在浴缸里,大男人的手,一直紧紧捏着浴缸边缘,抿着唇,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老公,你的身上怎么都硬.邦.邦的,哪不舒服吗?”她转身,趴在他的胸口,娇.媚地问,手指在他的胸口弹钢琴似地点着。 “没有——”他压低声音,努力保持镇定地说道。 “真的吗?那,这是什么?”她的手突然来到了水下,调皮地说道,韩遇城“嗷”的一声,破了功! 低头时,她已经趴了下去。 不一会儿,男人的诱人粗喘声,在浴.室里回荡起来……新婚夜,虽然没有欢.爱缠.绵,但是,善解人意的小女人还是给她亲爱老公一个美妙的夜晚。而她自己,就先忍着吧,谁叫她是个孕妇呢! —— 由于是深秋,天气转冷,韩遇城没有带她去度蜜月,一家人很快回到了国内。 杜墨言和那个小婴儿的DNA结果出来了,结果证明,那胖乎乎的男宝宝真是他儿子。 “老杜,还是得恭喜你,喜当爹!”韩遇城冲他挪揄道,何初夏在婴儿房,正在哄那孩子。 杜墨言一脸的得意,他对这个小家伙并没有任何的排斥,莫名的亲切感,反而又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没查查孩子的妈,是谁?”他沉声问。 “干嘛要查?老韩,我接受这个儿子,不代表我接受那个女人,管她呢!我有能力做一个合格的单亲爸爸,你看,我已经学会换尿不湿.了,还有这冲奶粉,也是有讲究的……”杜墨言说着说着就兴致勃勃地跟他探讨起“做奶爸那些事儿”了! 他甚至觉得,这个儿子,就是当年他失去的那个儿子! “老公,主任现在像变了个人,很开朗,很快乐!我觉得,这个孩子是他的救星!”到了车上,何初夏抱着韩遇城的手臂,笑着说道。 韩遇城但笑不语。 很快回到家里,刚进门,就看到了韩翊和秦若诗,以及三个孩子。 笑笑是被司机接来的,青舞出差去了,让笑笑来他们家住几天。 “他就是小叔叔!”笑笑看着韩翊,指着小韩韩,大声道。 韩翊笑了,这小丫头居然叫他的两个小地弟为“叔叔”,他纠正她,她还反驳。 “四叔!四婶!”秦若诗看到他们进来,连忙喊。 韩翊却像没看到,还蹲着,跟三个孩子平视。 “对啊,我就是她叔叔!老爸说的!”小韩韩大声道,“老爸!”看到韩遇城,他扬声喊。 “我说四叔,您怎么乱教人孩子呢!这小丫头喊我大哥哥,倒喊这俩小子叔叔了!什么情况这是?!对了,她怎么来咱家了?”韩翊不再跟三岁小毛孩一般见识,边嚷着边走到韩遇城跟前。 这个笨蛋!还没拐过弯呢! 何初夏在心里数落着韩翊,韩翊见着她,点头打招呼。 “按辈分,笑笑是喊这俩小子叔叔!跟你有关系么?对了,你的孩子也得喊他们为叔叔。”韩遇城笑着道,“青舞跟她老板出差去了,笑笑跟他们两个熟悉,暂住在我家。” “我,就问问——”韩翊说着,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剑眉高挑。 “四叔,这笑笑,是谁的孩子?!”韩翊扬声问,“我的?!” 一旁的秦若诗,脸色顿时煞白,“韩翊,你说什么呢?!” 韩遇城眯着眼,抿着唇,一副不愿回答他的样儿,但他越是这样,韩翊就越怀疑,他立即看向何初夏,“四婶!你说,这笑笑是不是我的孩子?!” “韩翊!注意你的态度!是还是不是,你一个爷们,难道不会分析?!没脑子么?!”见韩翊对何初夏啊来了脾气,韩遇城扬声喝,气势威严。 韩翊看向了一旁穿着小毛衣,里头衬着娃娃领衬衫的笑笑,突然上前,弯腰将她抱起,朝着门口冲去。 “韩翊!你去哪啊?!”秦若诗追上,激动地问。 韩翊抱着笑笑,上了车,把秦若诗丢下了。 “老公,这韩翊不会把笑笑吓着吧,笑笑性格内向!”何初夏担忧地问。 “他有分寸!别担心了,八成是带孩子做亲子鉴定去了!这些个糊涂蛋!”韩遇城沉声道,将她搂住,“你没午睡,上楼睡会儿去。” 转而,语气温柔似水。 “不困呢……”她柔柔地说道,“你跟我一起睡,我就睡!” 她说完,大男人将她打横抱起,“你俩个玩儿,我跟夏夏睡觉去了,别吵!”他对两个小家伙交代道。 对于爸爸妈妈的这种恩爱,两个小家伙早已习惯了,但,除了无奈且鄙视地嘟个小.嘴外,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哥哥,我不想做电灯泡!”小小韩撅着嘴,不满道。 “我们才不是电灯泡!”小韩韩反驳道,“老爸和夏夏是去敷小妹妹了,等小妹妹,等小妹妹出来,就跟我们玩了!” 刚上二楼的夫妻俩,听到小家伙们的对话,不厚道地笑了,这两个小可爱! 如他们所愿,这一胎真是女孩。 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了,韩遇城也一天比一天地紧张起来,因为越到孕晚期,胎儿给孕妇带来的心脏负荷越大。关键是,何初夏还坚持要顺产,天天找私人教练在家里练习孕妇瑜伽锻炼,每次见她练瑜伽,韩遇城都心惊胆战。 这个磨人精,可能注定是来折磨他! 遇到她,是劫也是福,他甘之如饴。 ——完—— 本书由(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