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法律12】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老公,出轨吧!》 作者:菩提小疯 ================== 闪婚的致命原因   北京时间2010年X月X日14:34,智利第二大城市康塞普西翁发生里氏8.8级特大地震。根据最新统计,地震中超过150万所房屋建筑倒塌,造成至少200万人受灾,另外机场、铁路等基础设施也损毁严重。当地政府正在全力援助受灾民众,预计死亡人数不会超过千人。      沈律师念完这段新闻报道,而后怀揣沉重的心情,看向面前两位迷茫的遗产准继承人。      孟云哲在酒吧疯了一夜,还没睡觉便接到沈律师的电话。而一走进律师事务所,就看见这一身名牌包裹的清高女人,真是倒胃口。      他揉了揉太阳穴:“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我现在很困。”      姜以萱取下太阳镜,眼镜腿指向身旁陌生的男人。此人染了一头金红色的刺眼亮发,浑身散着酒气,身着牛仔跨裤,白色大帽衫,一幅不正经的街头流氓打扮。      她嫌弃地捂住口鼻:“沈律师不妨先告诉我,他是谁。”      沈律师推了推眼镜框:“这位是,鱼之恋日化企业孟董事长的独子,孟云哲先生。”他又看向孟云哲介绍:“而这位是,水之缘日化企业姜董事长的独女,姜以萱小姐。”      “鱼之恋?!”   “水之缘?!”      姜以萱与孟云哲几乎是异口同声发出质疑。虽两人对家族企业的运作状况漠不关心,但对于商场上的死对头还是了解一二。水之缘和鱼之恋同属日化企业。经营范畴基本相同,洗发水、浴液、美容香皂以及各类室内保洁用品等占据了市场的半数以上。十年如一日,两家企业不遗余力地在打销售战,价格一压再压,品质则越来越高,甚至不惜自负盈亏。所追求的,便是让对方企业关门大吉,从而保证自家企业在市面上独领风骚。      原本就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各自将座椅拉开三米远。      此刻,四十岁的沈律师处境很尴尬。他不仅是双方企业的法律顾问,还要在剑拔弩张的两位富二代面前宣布遗嘱,正因为结果不难预见,所以他才事先将办公室里的古董花瓶打包收好。      “首先,请二位保持冷静,等本律师报告完毕后,再提出异议可以吗?”      两人则不情愿地应声,随后一个头朝西,一个看向东,缄默不语。      沈律师干咳一声,郑重地讲述开来:“此次地震发生时,姜董事长与孟董事长,正巧一同在智利度假。虽然还未获得准确的遇难消息,但本律师与两位董事长失去联系已有一个半月之久。两位董事长在拟定联名遗嘱前有所指定:如果一月之内未与本律师取得联系,便按照两位董事长的意愿,宣读遗嘱。”      此话一出,屋中寂静一片,似乎就连空气都变得凝滞压抑。      姜以萱木讷地转过头,泪水盘旋在眼眶里:“不可能,这不可能……”虽然她对整日忙碌的母亲好感不多,也极其厌恶那个冰冷的家,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孟云哲则完全酒醒,猛然起身揪起沈律师的脖领,赤红的双眼沁满血丝:“人还没找到凭什么宣读遗嘱?!你们这些律师也太不负责了!还有一件事,我爸为什么会和她妈一起去智利?又为什么会和姜家立下联名遗嘱?!你最好一五一十给我交待清楚——”他现在感到后悔不已,千不该万不该在父亲出门前还与他大吵一架,难道现在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沈律师拍了拍孟云哲肩头,不卑不亢地说:“我可以理解孟少爷的心情,但请您先听我把遗嘱念完可以吗?两位董事长拟下联名遗嘱事出有因。当两位听完遗嘱内容后,或许两位可以从中发现,此次二老双双遇难,并非巧合。”      沈律师见两位年轻人面如死灰,不由长吁口气直立起身:“其实有件事我替两位董事长隐瞒了多年。姜董事长与孟董事长曾是大学同窗,私底下关系甚好。姜董事长手里握有孟氏集团30%的原始股份。而孟董事长则拥有姜氏集团30%的原始股份。简而言之,市面上看似竞争最激烈的两大日化企业,私底下实属一家。”      ——这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商业机密,令姜以萱与孟云哲大为震惊。      沈律师扬起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而本律师所要阐述的是,两位按遗嘱内容:分别继承家族产业以及死亡者或失踪者名下不动产与各种款项。当然这其中包括庞大金额以及公司运营方面的支出债务,同时也拥有对方公司30%的控股权,但继承遗产之前……你们必须先结婚。”      不等两人反驳,沈律师再次压住局面:“正因为是各自的生父、生母,所以两位董事长对子女的期许很高,更不愿看到苦心经营半辈子的企业白白葬送。婚姻只是希望子女能从利弊上权衡,全力以赴撑起自家企业,但也不会强求二位在婚姻情况不幸福之中勉强生活。所以遗嘱中提到——结婚一年之内,倘若其中一方出轨,前提是证据确凿。惩处条款如下——其一:剥夺背叛方持有的30%控股权;其二:背叛方需赔偿受害方30%的本公司原始股。”沈律师又托了托眼镜:“我给二位一个概念,30%的原始股,相当于每年三亿五千万的固定收益。简而言之,一旦你们的婚姻中出现第三者,导致婚姻破裂、或单方面主动提出离婚者,不但失去对方企业的控制权、财政权,甚至还要拱手让出企业董事长之最高权位。”      “在遗嘱未生效之前,本律师会以监护执行者的身份冻结两位原董事长名下的所有资产。当然,公司运作中的开销不用担心,两位董事长已规划好预算金额。但是二位准继承人所使用的跑车、别墅、信用卡等亦属于各自父母名下财产。所以在一年之内,请二位准继承人回到各自的企业经营。本律师按遗嘱细节规定——两位每月所得工资均为人民币5000元,但无故迟到、早退或旷工者,按公司内部惩处条款从中扣款。”      沈律师从西服兜里掏出二把一模一样的陈旧门钥匙以及地址:“二室一厅,位于两家公司正中间的位置,街道繁华,购物方便。步行三十分钟、或乘坐公交车十分钟可直达各自公司楼下,时间与花销完全相同。”      刚才还沉浸在哀痛中的两人!……瞬间崩了。      姜以萱微微抬起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无家可归了?信用卡被冻结了?”      孟云哲无力地翻个白眼:“5000?连开瓶酒的钱都不够。”      沈律师知道两位奢侈惯的年轻人肯定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两位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放弃遗产,什么时候想结婚了,再启动这份遗嘱也不迟。不过本律师要提醒二位。按遗嘱中规定,有效期只有三年。一旦超过三年,姜董事长以及孟董事长名下的全部财产将无偿捐赠于慈善基金会。”      他又语重心长道:“本律师辅佐两位董事长多年,两位董事长工作繁忙,单就对子女疏于照顾这一点深感歉意。我只是揣测,两位老人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们,当然,也期盼两位继承人将自家企业发扬光大,共同进退。”      沈律师终于将长篇大论讲述完毕。      姜以萱与孟云哲互看一眼,双双起身,谁也没取桌上的钥匙便愤愤离去。      沈律师推开袖口,看向手表分针,10,9,8,7,6,5,4,3,2,1……      “喂!你有什么权利锁我的车?!”孟云哲刚走出律师事务所大门,居然发现自驾车车轮上,被加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地锁。      “抱歉,因为孟少爷所驾跑车属孟董事长名下资产。不但与此,当本律师宣布遗嘱后,孟少爷现居住所已无法进入,唯一属于孟少爷的财产,就是那间二室一厅。更准确地说,您拥有房屋一半使用权。剩下一半使用权归姜小姐所有。”      “今天是愚人节?你在开玩笑?!”      “本律师从不说笑,尤其在宣读遗嘱的部分。如果孟少爷还是难以接受的话,这里有遗嘱委托书副本一份,您可以拿回去仔细阅读。本律师在宣读遗嘱时,所陈述的每一话都具有法律效力。”沈律师不苟言笑地回答。      随后返回的姜以萱也不用再问了,答案肯定是如出一辙。      孟云哲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夜之间老爸下落不明,自己成了穷光蛋不说,就连住的地方都没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挑起眉,怒瞪着沈律师,很不礼貌地指向姜以萱:“你这不是摆明了非逼我娶那个女人吗?!”      “嘴巴放干净点,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废物吗?”姜以萱嗤之以鼻,顺手从桌面取走那把钥匙和住宅地址。她算是明白了,遗嘱是真的,但姜女强人是否死亡或失踪还是未知数,原因嘛……大致是利用非常手段逼得她走投无路,由此顺理成章接手家族企业。因为姜女士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能力撑起大局,所以才敢赌这么大,而她绝不会让姜家产业落入他人之手。何况……这男人在自己眼中就是低能儿。      孟云哲微张开嘴:“好啊,那你敢和我这种一无是处的男人去结婚登记处吗?”      姜以萱撩了下卷发,从容地戴上太阳镜:“走吧,不过需要AA付账。”      沈律师如释重负地舒口气,从抽屉中取出两个绒面戒指盒,还在每只盒下压了一百块钱:“我想两位身上都没有现金,就当新婚红包吧,呵呵。”      孟云哲注视干瘪瘪的一张百元大钞,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沈律师,您,也太抠门了吧?”      “本人收入微薄,还望见谅。”他浅浅鞠躬,价值三十万的欧米茄限量版男表顺袖口滑出。      姜以萱则面无表情地将自己那份戒指盒和一百远塞入LV的手包里。眸中暗藏一缕不易察觉的怒意:“谢了沈律师,等那家伙决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我再找你。”      孟云哲愤恨地将桌上几件破烂东西揣进口袋:“说得太好了,不过那个先沉不住气在离婚书上签字的人,肯定是你!”      沈律师则选择充耳不闻:“既然两位准新人已接受了遗嘱中的条款内容,那么,午夜十二点将正式启动遗嘱继承权计划书,祝二位,新婚愉快。”      当两位怒气冲冲的准新人离开后,沈律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随后向两位董事长汇报最新动态——大功告成,请两位董事长安心度长假。      要说吧,还真是知子莫若父母,两位长者将自家孩子的脾气秉性完全摸透。似乎早已预见他们百年之后,两个孩子肯定会将家族产业挥霍一空,所以采取极端手法撮合两人,不过,成与不成,唉,看情况……前景不容乐观。      ----------------------------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请多多支持^^ 第一章大致是介绍起因,可能有些枯燥,有趣的内容从第二章开始~\(≧▽≦)/~啦啦啦 为了钱,结婚算什么   身价数亿的两位财产继承人,却瞬间成了流离失所的上班族,不仅如此,必须严格遵守朝九晚五的上班制度,否则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姜以萱与孟云哲都没做过公交车,不过姜以萱还知道有站牌这种东西,虽然她还没看懂该往那边坐才能抵达结婚登记处,但也不像孟云哲,好像没了车就成了瘫痪,只会哈气连天,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打车吧,我出钱。”孟云哲揉了揉碎发,使原本就乱的发型更为凌乱。      姜以萱一身奢侈名牌当然也不愿挤公交车上,所以伸手招了辆出租,待车子停稳,她率先坐上,随后面无表情道:“不用,一人出一半。”      孟云哲慵懒地坐上副驾驶位,他可不愿与这种自命清高的女人坐在一起。      出租车司机和颜悦色道:“请问二位去哪里?”      “最近的离婚登记处。”姜以萱说。   “最近的结婚登记处。”孟云哲说。      “……”出租车司机笑容歪掉了,可以再混乱点么?      “两位去参加朋友的结婚登记仪式吗?”司机阅人无数,这两人无论从穿着上还是气场上,怎么看也不像情侣,甚至火药味十足。      孟云哲侧过头,慢条斯理纠正道:“错,我们是去结婚,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很、恩、爱么?”他缓慢扭头:“哦对了,你叫什么来着,今年多大了?”      “你能不能安静点?”姜以萱看向车外,她为什么非要嫁给这种脑残人士。      “也对,问女人年龄是不太礼貌,不过我看嘛,你怎么也得有45、6了吧?”      孟云哲只要开口说话,便让姜以萱一次又一次推翻对厌恶、反感的定义。      “我只能告诉你,你很无聊。”      “谢谢,我向来喜欢实话实说,别在意啊。”孟云哲得意地扬起唇。此刻,他的手机响起,孟云哲一看来电显示——莉莉。啊,他今天约了新泡的女朋友吃午餐。孟云哲迟疑一瞬,最终还是接起电话:“莉莉,我今天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失约了。”      电话那端的女生说话很尖细,车厢内的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孟云哲!我可是推掉三个优质男的约会出来陪你,你居然耍我?你现在在哪?!”      孟云哲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骨:“我先去结个婚,晚点再跟你解释,拜。”语毕,他立刻关掉手机,随后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      姜以萱则无动于衷地玩着指甲,尽量勾三搭四吧,出轨,是你最完美的结局。      “哈哈哈,现在很流行闪婚,其实也不错,先结婚再恋爱,哈哈哈……”司机干巴巴的笑声萦绕在安静的车厢内。      ……      “结婚登记处到了,车费20元。”      两人同时掏出一百元递给司机。      司机为难地左顾右盼:“对不起,我刚出车,没带这么多零钱……”      通常碰到这种情况,孟云哲会说,不用找了。      他刚要“挥金如土”时,猛然想起这是他仅有的财产,他立刻嘴型一变,催促道:“找钱啊,等什么呢?”      司机见他把“美好”的话音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只能沮丧地低头找零。      ……      正值中午,结婚登记处没人排队,姜以萱与孟云哲各自掏出身份证,孟云哲坏心眼地瞄看……姜以萱,22岁,啧啧,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生。      “结婚手续费只要9块钱?”孟云哲真没想到领证的费用比他们的婚姻还廉价。      “离婚就贵了,要300。”姜以萱睨了他一眼,自信地扬起唇:“不过你不用担心,由我支付。”      孟云哲慢悠悠地填写结婚表格:“一年之后,我就是两家日化企业的大老板,这么多钱,躺着花,坐着花,啧啧,原来我的余生是用来数钱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等梦醒时,小心呛死。”      几名结婚处的公证员无不大眼瞪小眼,这一男一女真是来结婚的么?      当公证员核对好两人的身份证件后……“请提交3张2寸近期半身免冠彩色合影照片。”      两人互看一眼,摇头。      “那也没关系,现在就可以拍,照相费38元。”公证员指向背景图展示板:“如果两位有需要,还可以选择几款情侣装,价格是……”      孟云哲轻吐了口气,将五十元拍在收费台前,不耐烦道:“小姐,要拍就快拍,我还有事。”      公证员还没真见过结婚随便成这样的,不由将同情的目光抛向姜以萱……而姜以萱认真地擦拭着太阳眼镜片,展现出一幅眼镜比准老公更重要的神态。      安静的摄影房间内      摄影师手捧照相机迟迟不按快门,主要是他不记得自己说了几次“靠近点。笑一笑。”……“我说两位年轻人,你们中间都可以站下第三者了,哈哈哈。”      孟云哲闻不惯姜以萱身上馥郁的香水味。姜以萱则受不了孟云哲身上浓重的酒气。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向中心线蹭了蹭,勉为其难肩并肩站立,但神情紧绷,一丝笑容都没有。      摄影师已说得口干舌燥,索性按下快门,结婚本该是欢天喜地的大好事,脸上应该洋溢着幸福笑容才对啊。唉,也许是自己老了,不懂年轻人追求另类效果的感觉吧?      在正式办理结婚证之前,还要朗读一段结婚宣言词:      “我姜以萱……”   “我孟云哲……”   一起念:“保证本人无配偶以及与对方没有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关系。自愿结成夫妻,在婚姻路上,共同经营,永不分离。”      两人在杂乱无章、有气无力中快速念完,随后各自戴上结婚戒指。戒指款式极为普通,甚至连颗小钻都没有,姜以萱翻来覆去没找到戒指品牌,真怀疑是不是地摊货。      “这戒指真难看。”      “你别嫌东嫌西的,又戴不了几天。”      公证员没想到刚宣誓完的新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忍了忍,刚准备在结婚证上盖钢印时——      孟云哲搓了搓下巴:“不好说唉,也许我是你的远房表叔?”      “是么,我还是你姨奶奶呢。”姜以萱平静如水道。      “你们俩能不能严肃点?结婚是庄严的事,你们居然还有心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公证员比他俩更想抓狂。因为这两人从头到尾没一点想结婚的样子。      “……”      “哐!哐!”——钢印盖完。      就这样。      22岁的水之缘日化企业准继承人——姜以萱;      25岁的鱼之恋日化企业准继承人——孟云哲。      在认识不到二个小时的情况下。      正式结为合理合法的,夫妻。      以上      ----------------------- 公交车上有流氓   姜以萱看都没看就将结婚证丢进手包,如果不是办理离婚手续时必须出示结婚证件,她现在就想丢进垃圾桶。      “出租车20,办证9块,照相38……一共67,我亏5毛得了,给我33。”原本大手大脚花钱的孟云哲,现在就是要跟她斤斤计较。      姜以萱睨了他一眼,掏出一百块递给他。她越来越确定这是一桩有计划有预谋的诈婚方案,老妈消失二个月,而出国前只给她留下一万块现金,她瞬间就给消费了,之后购物都是刷卡……她忽然灵机一动,如果拿几套不喜欢的名牌时装网拍,崭新的时装半价出售,岂不是随随便便就捞回几万块?      想到这,她准备以取行李的名义回别墅一趟,沈律师即便再“秉公执法”,但好歹给姜家当年十几年律师,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孟云哲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他的绝版以及限量版模型玩具堆满一屋子,尤其是变形金刚、高达模型都是市面上的抢手货,割爱卖几件就够他挥霍一阵子,虽然很不舍得,但先缓解燃眉之急再说。汽车人!变形!奇奇咔咔……      当两人暗自窃喜时,手机同时收到一条“灭绝人性”的短信——      日常生活用品以及换洗衣物已由管家送往新家门口。友情提示:楼内无物业管理处,所以只能放在房门口,为防止丢失,请速回家整理。再提示一下:身为数亿家产的准继承人,向下属或朋友借钱相当丢脸,也会对企业造成负面影响,请慎重。再再温馨提示:遗嘱中规定,你们自从结婚当天算起,必须住在一起,否则遗嘱中的继承条款将无法生效。   ——无微不至的监护人,沈律师留。      虽然今日晴空万里,但他们不由微微仰起头,顿感电闪雷鸣,后又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姜以萱低头看向手中的67块,她所有的家当。      孟云哲攥了攥66块,木讷地伸出手……“请还我5毛钱。”      姜以萱简直要被逼疯了,她昨天还是出入各类高档专柜、随便做个美容都要花上几万的名媛贵族,今天怎么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孟云哲呵呵一笑,仿佛已崩溃过头了:“走吧,亲爱的老婆,回咱们……那个连物业管理都没有的破家。”      姜以萱按住胸口,大力呼吸,真希望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恶、梦!      ※※      为了省钱,两人问东问西问苍天,终于找到“回新家”的公车站。      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见一辆拥挤的公交车缓缓驶入车站。      他们前面排列了一队中午放学的女学生。从没坐过公交车的两个人也不懂乘车规矩。姜以萱见女学生们对着一个电子装置做出,扭屁股、伸手臂、探胸等动作后就能顺利通过,再看中年男司机朝“搔首弄姿”的女学生点头微笑……姜以萱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公交车原来如此色.情,而女学生为了免费坐车宁可出卖色相?      孟云哲也没看明白,不过他对公交车司机这份工作,忽然有点向往。      孟云哲若无事实地走上车,对准电子装置翘起屁股,然后溜溜达达向车厢走去,司机没听到IP卡的响动声,举起高音喇叭大喊:“金色头发那个,回来重新打卡!”      “……”孟云哲不明所以地转过身:“你在叫我?我的头发是金红色。”      “管你什么色!回来打卡,没卡就买票,别想蒙混过关!”      “喂!你这老色魔,女生们翘翘屁股就让免费坐车,小心我投诉你!”      女学生们见车中出现大帅哥,忍不住交头接耳,可此话一出,又引得哄堂大笑,没想到大帅哥原来不会坐公交。      司机顿时大怒:“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有钱就坐车,没钱就下去!胡搅蛮缠什么啊?”      在孟云哲跟司机理论时,姜以萱借机询问乘客购票方式……终于得知孟云哲此举有多丢脸,她戴上太阳镜遮羞,将两块钱塞到自动售票口里:“对不起,我和那人的车费,请开车吧。”      司机气哼哼地关上车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孟云哲不爽地瞪回去,原来票价才一块钱,有必要举着高音喇叭破口大骂么?真没素质。      因为正赶上学生放学,所以车厢内拥挤不堪。姜以萱今天穿得高跟鞋,鞋跟特比细,裙子也特短。她一手按着裙边,一手捂扶手,又嫌弃扶手不卫生,所以时抓时放,被挤得焦头烂额。      孟云哲则站在车厢的另一边,挤是挤了点,但他个头高挑,身型强壮,所以轻易占领了一块地盘,但车厢内空气污浊令他呼吸不顺。      从上车到新家需要坐十二站,目标地——花月街,七号楼,302房。      ……      “你干嘛摸我?”      “谁摸你了?车这么挤难免发生摩擦,这是公交车,又不是你的私家车,坐不惯打车去啊!”      姜以萱注视中年男子猥琐的嘴脸,这男人已经摸了她不下五次,不是碰到她的胸部就是大腿,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装无辜?      “啪!”……姜以萱狠狠地赏了他一耳光。      “你这臭□居然敢打人?!”猥琐男偷腥遭打,恼羞成怒地揪起姜以萱的头发,当一拳向她颧骨冲来时,男子手腕被人一把抓住,随后使劲一甩,将猥琐男扬倒在地。      孟云哲冷冷地看着猥琐男,似乎瞬间变了个人。猥琐男见孟云哲人高马大不好惹,所以灰溜溜地逃下车。      此举动引得车厢内一片掌声。掌声一半给姜以萱的勇敢,一半给孟云哲的见义勇为。话说常坐公交车的女人,基本都受到过各式各样的性.骚扰,但大多数女性选择忍气吞声,因为骂起来还是吃亏。      姜以萱揉了揉发根,她更关心发型会不会乱。      “谢谢你帮我解围。”她掏出化妆镜整理发型,毫无诚意道。      “别误会,我只是看不惯男人打女人。”孟云哲吹了吹发梢,索性站在姜以萱身旁。      姜以萱合起化妆镜,虽然她穿得很清凉,但车内极为憋闷,她又掏出面纸沾了沾汗滴,扑了扑粉底,好似天塌下来都不能影响她的仪容仪表。孟云哲无意间俯视望去,正巧看到姜以萱大领口中的“球型表面”……他干咳一声撇开头:“啧啧,活该被色狼盯上。”      姜以萱下意识看向胸口,拉了拉领口,嗤笑道:“只有色狼才会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喂!我刚救了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姜以萱慢条斯理地扬起下巴:“我说过谢谢了,是你不接受而已。”      孟云哲气得压根直痒痒,姜以萱是他接触过最牙尖嘴利的女人,并且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当然不必道谢,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你以为自己还活在旧社会呢?夫妻间也有法律保护,婚内强.奸也是犯罪,你的余生也可以在监狱中度过,不过也有优点,吃牢饭不用花钱。”姜以萱朝他耸耸肩。      孟云哲伸出一根手指,悬在空气中点了点,行!你嘴厉害,说不过你,好男不跟刁女斗!      姜以萱得意地撩了撩长发,如果结婚是坟墓,她确定那坟是给孟云哲一人挖的。      “还有,刚才是我帮你垫付了车费,现在你欠我5毛。”      “?!”      孟云哲肯定以及断定!别说日后会同住一屋檐下天天见面,他甚至连一秒钟都不想与这种变态又狂妄的女人待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很少,请多多撒花,动力呀动力/(ㄒoㄒ)/~~ 步入“婚房”   花月街是一条老街道,一排排房屋陈旧屹立两旁。白天就是普通的街道,而到了晚上,就是大排档一条街,遥望悠长的街道,不难看出居民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姜以萱眉头拧成一团,这是贫民窟么?      孟云哲也是愁云紧锁,这么发达的都市之中,居然还有这种摇摇欲坠的“古董屋”?老爸实在是对他太好了!      当他们终于找到七号楼后,继续保持傻眼状态,心中那唯一的希望也磨灭了,没有“鹤立鸡群”小公寓,更别提可视门铃什么的,就连楼口大门都快掉了。此楼五层高,只能爬楼,漆黑促狭的楼梯间堆满了各家各户的杂物。      姜以萱突然驻足,她似乎已预见这破烂楼中的那一间“新家”,会拥有多么惨不忍睹的内部设施:“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宁可睡马路。”      孟云哲不失时机道:“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马上就可以去住宽敞舒适的大别墅。虽然会失去姜家30%的原始股,可你手中还持有21%的股票,够你享受一辈子了。”      姜以萱努力忍了忍,故作平静地缓慢转头:“我说孟云哲,你还没睡醒吧?就凭这三两句就想拿走水之缘?天真……”她一咬牙一跺脚,径直走上楼梯,脚步又快又急。      孟云哲一笑置之,反正他是男人,邋遢的男人,住哪都能忍,看谁能笑到最后。      走上三楼转角,只见两只超大号的行李箱摆放在302房门口。姜以萱一眼就认出那只红色的行李箱属于自己,那是她在游法国时临时买的大皮箱,因为她是不折不扣的购物狂。      姜以萱注视破旧的房门,没好气地取出钥匙开门。当大门打开时,她不由舒了口气,屋中虽装潢简单,但至少干干净净,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没有发黄脱落的墙皮以及铺天盖地的蜘蛛网,如果真是那样,她就彻底崩溃了。      孟云哲拉着自己的皮箱挤过姜以萱身旁,他在屋中参观一周,室内面积50㎡左右,两间朝南的卧室,一间狭小的卫生间,客厅10㎡以内。他所学专业就是建筑学,此房属于正规的“802型”老式格局。      姜以萱率先将皮箱拉入想对面积大一点的卧室,占领有利位置很重要。      孟云哲也没想跟她争,反正也住不了多久。      客厅内安置一台台式电脑,孟云哲放下行李坐在电脑前,如果能上网那就太好了,正好玩游戏打发没钱花的无聊日子。      姜以萱患有“洗手间”强迫症。所以她先花了一个小时整理好衣物、打扫室内卫生,又用了二个小时洗涮洗手间。即便是住在别墅,她的洗手间也是自己清理,因为佣人擦的再干净她也感觉沾满细菌。不过,只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整洁,别人房间乱成狗窝她也选择无视。      孟云哲足足玩了三个小时电脑,他伸了伸懒腰向洗手间走去,可一走进,便被水之缘牌的各种日用品撞花了眼睛。      他不悦地推开姜以萱房门:“喂!洗手间是公用区域,把你们家生产的日用品速速收走。”      “你不会先敲门吗?”姜以萱刚要换衣服洗澡,却习惯性地忘了锁房门,更忽略了一个大问题,洗手间只有一个,孟云哲也要用。她皱起眉,一想到男人是站着尿尿,她就后悔不该擦那么干净!      虽然已得知鱼之恋与水之缘实属一体,但毕竟表面上明争暗斗了十几年,孟云哲又不知内情,身为家族成员,当然不会使用“敌人”家的产品。久而久之,不由自主地反感印有水之缘图案的日用品,可往往两家货品就是摆在超市中的同一个货架上销售,相当碍眼。      姜以萱也是如此,化妆品、保养品用名牌,但洗发水、沐浴露、香皂之类的一直用水之缘,对鱼之恋品牌也是深恶痛疾。而且因为两家货品名称相似,她还托关系查过“鱼之恋”是否有借用“水之缘”名号打入市场之嫌。但调查结果是——同一天注册的两个品牌。此刻想想,她当时居然没联想到两家是暗地操盘的兄弟公司。原来在市面上大打价格战是一种营销策略以及推广手法。目的显而易见,看似虎视眈眈的大企业压低价格、长久保持相持不下的状态。品牌响亮、质量好,又满足消费者“货比三家”的心理状态,自然销路飙升。但无论消费者购买哪家产品,盈利者都是自己。姜以萱不得不佩服两家父母的经营头脑,商场如此肥沃,谁不想在其中分一杯羹?而这背后的目标更加“贪婪”,因为独霸市场是天方夜谭的妄想。与其和外人打拼,还不如窝里斗。经济实力雄厚的大牌企业不怕赔本赚吆喝,从而逐一挤跨日益崛起的日化小公司,何况,昂贵的广告费更是令中小型企业不堪重负。最终,姜、孟两家达到大面积占领市场的圆满结果。      还有一点,即便他们结婚了,如此低调地领了结婚证,也只是少数业界人士知情一二,而消费者不会关心这种不涉及价格的小事。两位董事长何止在设计市场,甚至连儿女的婚姻大事都算计好了。生怕她与孟云哲互相排斥破坏了他们保持平稳的营销计划,又怕商业联婚导致产品销量滑坡。不过两位董事长设想得太美好了,她姜以萱要的可不止是孟家鱼之恋的30%原始股,而是鱼之恋的最高统治权!      孟云哲倚在门口,见姜以萱双眼冒出奸诈的光芒。自顾自回客厅取出鱼之恋的日用品,捧进洗手间,塑料摆物架分为四层,所以他将原本码放整齐的水之缘用品推挤成两层,其余两层摆放自家产品,一人两层,够公平吧?唉,水之缘!还是很碍眼。      姜以萱忽然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急忙抽回神智,敲打洗手间门板:“我才辛辛苦苦擦干净的浴室,你给我滚出来!”      “我洗完了你再洗,要么一起洗?”孟云哲自在地吹着口哨。马桶晶亮如新,浴盆不染一丝水垢,他还真没看出那高傲的女人居然会干家务活。      姜以萱最受不了外人走入她的地盘:“我警告你,不要用的脏手碰我的东西。”      “给我钱都懒得碰,看了都怕长针眼。”      “洗完澡记得把水滴擦干净!我不想看到一根!属于你的毛发遗留在浴室里!”其他事她都可以保持镇定,但关于卫生方面的问题不行。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要不劳您大驾把我身上的毛都刮干净?”孟云哲忽然打开浴室门,侧出半边身子质问。      姜以萱显然被他健硕的胸肌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转过身,说实话,她从没和男人同处一室过,而且这男人也太不检点了,摆明了经常在女人面前裸.体游走。姜以萱懒得跟他废话,大不了等他洗完再重新擦一遍!她轻哼了声,随后愤恨地甩上房门。      虽然姜以萱极力掩饰,但孟云哲还是注意到她脸颊上的羞红。孟云哲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莫非姜以萱是外表性感妖艳,骨子里却是纯情派?……切,鬼才信。      孟云哲洗完澡,胯上随意围块浴巾便走出浴室。他感觉肚子饿了,所以打开冰箱觅食,出乎意外的是,冰箱里还真有吃的,不过是需要加工的速冻食品,可他对煮饭一窍不通,所以“振臂高呼”……“亲爱的老婆,出来给你亲爱的老公煮点饺子。”      姜以萱才不搭理他,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翻阅时尚杂志,幸好管家把她的精神食粮塞进行李箱,否则她会在这压抑的破房子里慢慢枯萎。      孟云哲见“温柔政策”不好使,揉了揉肚子在厨房中翻箱倒柜,当他打开橱柜门一看时……呃?速溶咖啡,袋装红茶,杯面等各种用水泡了就能吃喝的食品一排排。他有气无力地拿出一碗杯面,这些平时他看都不看一眼的垃圾食品,现在却救了他的命。      孟云哲又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这屋里居然没有饮水机。      “亲爱的老婆,快给你亲爱的老公煮些热水!”      “咚,咚,咚,咚咚咚——”砸门声不断。      “……”姜以萱用力合上书页,不耐烦地打开房门,堕入眼帘的又是一副半裸.体,她不自在地撇开头:“我真是高估你了,你何止一无是处,简直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脑残。”      有求于人态度要好一点,孟云哲缓慢地眨了眨,胡搅蛮缠道:“男主外女主内,否则我娶老婆做什么?”      “男主外?我真怀疑你理解其中的含义吗?……男人有本事赚钱养老婆才有当大爷的资本。”姜以萱不禁嗤笑,鄙夷地从他身前掠过,随后进了厨房烧开水。料理是贵族小姐们必修的课程之一,但她才不会花时间给猪做饭吃。反正她也要喝水,就当发善心了:“你最好给我记住,我不是你的保姆,更不是你的妻子,所以我有必要和你制定同居条款,划分各自的活动范围,这样才算公平。”      “随便你,带男人回来过夜都无所谓。”      姜以萱清冷一哼:“即便我出轨,也不会让你抓到蛛丝马迹。”      “那你就出轨一个试试呗……”      姜以萱没再接话,因为男人毕竟比女人更需要性.生活,她才不怕耗持久战呢。      孟云哲则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就这样,抱着杯面睡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再次进入和谐期,唉……想写点小暧昧,真难~~~~(>_<)~~~~ 请你勾引我老婆   姜以萱手捧红茶走出厨房时,见孟云哲仰面朝天呼呼大睡,那睡相还真不知一般的差。总体而言,孟云哲是她最不喜欢的类型。因为他身上的各个“零部件”好似都是为取悦小女生而打造的装饰品——185公分的身高,发达的肌肉,时尚的发型以及装扮,甚至拥有一张英俊白皙的脸孔以及招摇的桃花眼。      姜以萱抿了口茶,腹诽冷笑,孟云哲从头到脚,无不适合博得女生的芳心。不过呢,她过了善男信女的年纪,或者说她压根就没在意过男人的容貌,脸蛋再漂亮也有色衰的一天,智慧才是男人恒久不变的本钱,所以呢,她可不需要一个华而不实的废物老公。      她放下茶杯,趁他睡觉的时候还是快洗澡,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姜以萱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又有些崩溃,浴盆水渍斑斑,金红色的短发挂在出水口边缘,洗发水开着盖,牙刷丢在盥洗台上,毛巾歪七扭八地拧成团,劳动成果瞬间面目全非……她不忍目睹地捂住脸,真想放一把过火把这间肮脏的浴室烧得片瓦不留。      又是一小时的收拾,消毒液用掉一瓶。这会儿,姜以萱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躺在浴盆里泡澡,她注视原本精心打磨的美甲,此刻心疼地欲哭无泪。      女人洗澡时间较长,而姜以萱则是磨洋工中的高手。她可以在浴室中待上几小时,修修眉毛,做做面膜,按摩肌肤,一晃就过去了。她有她的观点,女人要学会对自己好,与其把时间花在寻求男人身上,还不如出众漂亮得让男人围着自己转。正因为姜以萱身边不乏追求者,而且各界名流小开不胜枚举。不过,大多属于孟云哲这类的男人,依仗家里有钱,便肆意挥霍金银在追求女人身上,名车、洋房、名贵珠宝,只要女人愿意陪他们上床,不惜一掷千金。如果她有了儿子,敢这么糟蹋家里钱献媚于人,她立刻与儿子脱离母子关系。当然,她给自己花就另当别论了,总之没便宜外人就没错。      ……      孟云哲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街道间熙攘吵闹,吆喝声此起彼伏。他烦躁地揉了揉脑门。他喜欢热闹的场合,比如美女如云的迪吧,名媛汇集的社交聚会,模特、演员大把抓的舞会,只要不是像现在这样,四处传出三姑六婆震天动地的喊叫声就好。      孟云哲举起手中的杯面,这是他可怜的晚餐。      他站起身走向厨房,但洗手间门忽然打开了,孟云哲“啊”的一声扔出杯面。屋中本就没开灯,姜以萱一袭白色浴袍,脸上敷着厚厚的海底泥面摸,正目空一切地瞪着他。      孟云哲缓了缓情绪,手忙脚乱地打开灯。他所接触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无论是在室外还是屋里,女人们总是将最柔美的一面呈现给他,像这种完全卸下包装的,还真是头一遭遇见:“我的天呐,原来现实中真有画皮这种怪物。”      姜以萱双手敷着护手膜,斜了他一眼,架起手臂从他身边飘过……      “请帮我把电视打开。”她盘膝坐着沙发上,一边做瑜伽一边指挥。      孟云哲顺手打开电视,随后坐在一旁发呆。说实话他很好奇姜以萱洗掉面膜后的模样,因为这女人浓妆艳抹,似乎极力想掩饰某种瑕疵,哈哈,卸了妆应该是张“白板”吧?      姜以萱并不在意他居心叵测的视线,挺直腰板,均匀吐纳,一幅旁若无人的模样。      “你不是挺注重形象的么?我还以为你连睡觉都会化妆,看来马上要原形毕露喽,哈哈。”孟云哲等着吃面,闲来无事调侃道。      “好看的画面要留给值得的男人去欣赏,而某些人只配看看半成品。”姜以萱按摩着手背,不骄不躁地回应。      孟云哲不屑一哼:“你知道多少女人为了获得我的注意!……而煞费苦心打扮么?你懂什么是美吗?我看把你当回事的男人不是高度近视眼,就是瞎子。”      “你千万别嫉妒我,像我这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确实不多。不像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姜以萱算很客气了,没直接指出他是废物一只。      孟云哲倒吸口气,这女人还真是会伤男人自尊心。而且男人最不愿意被女人指出类似“一事无成”的批判,可她偏偏说得很过瘾:“喂!你除了认品牌还有什么优点?对别人品头论足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      “哟,你对我观察入微吖?千万别迷恋我,你不够档次。”姜以萱到了洗面膜的时间,慢悠悠站起身飘回洗手间……      自恋、狂妄!孟云哲顿感哭笑不得,不过他很佩服姜以萱,因为她可以将女人身上所有的缺点汇于一身也算极品了!      孟云哲忽然眼珠一转,抱着杯面坐回电脑前,指尖飞快地敲打在键盘上,通过网络联系各路狐朋狗友,也免得被姜以萱偷听到秘密计划——      可他这一上线,曾经勾搭过的几个美女也在线上,美女们时不时向他发出桃心鲜花之类的挑逗讯号,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随后又忍了忍,假装不在!——这场婚姻游戏,谁先出轨谁就输了,他宁可禁.欲一年也不能让诡计多端的姜以萱抓到任何把柄!      孟云哲在密密麻麻的好友列表中寻找秘密计划对象,随着鼠标的下滑,他锁定了第一个目标。      痴情大少(这是孟云哲的网名):哟,你今天怎么没出门泡妞啊?      优雅男人(这是他朋友的网名):我正找你呢!手机为什么关机?还是丢在哪个MM家了?      痴情大少:我屋里只有一只母夜叉,对了,你不是喜欢有性格的女人吗?我这正好有一个特别特别自恃清高的!要不要认识一下啊……^_^      优雅男人:年龄、三围、身高、相貌,快上照片!GO GO GO      孟云哲抓了抓头发,如果他现在去偷拍姜以萱,只能吓死好友。      痴情大少:22岁,身高165左右,□,漂亮得跟水仙花似地!      优雅男人:……我现在去找你,地址!      孟云哲狞笑一声,满意地搓了搓下巴,优雅男人——天德珠宝行的小老板赵世杰,也是孟云哲的大学同学之一,两人经常厮混在一起招蜂引蝶,可谓杀遍情场无敌手。      正当他琢磨如何向好友解释他现在的处境时,姜以萱已从洗手间走出,但一瞬间就进了卧室门,孟云哲甚至连背影都没来及看清楚。他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本来面貌见不得人?那岂不是害惨了好友?      痴情大少: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那女人结婚了。      优雅男人:少妇?!……那更好了!安抚年轻少妇寂寞难耐的心灵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了,她老公不在家吧?      孟云哲呛咳两声,似乎没料到赵世杰口味这么重:说实话,她老公在家,不过不过!别着急,她老公就喜欢见他老婆跟别人亲热。      优雅男人一分钟没回话,孟云哲即刻刷屏呼叫。      优雅男人:哦,我知道了,少妇他老公是七老八旬糟老头,丧失性功能了,哈哈!      痴情大少:靠!她老公生龙活虎纵横情场!TNND,她老公就是本少爷我!      优雅男人:……我认为你有必要打开手机,细聊一下。      痴情大少:不行,会被那狡猾的女人偷听到。其实就是商业婚姻,只是来得有点突然,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_╯)#      优雅男人:不明白--_--|||      痴情大少:简单说就是——勾引我老婆,让她爱上你,然后迫使她跟我离婚!      优雅男人显然很犹豫,或者说他完全懵了。      孟云哲又开始刷屏呼叫:行不行回句话啊!      优雅男人:行是行,可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孟云哲就知道赵世杰够朋友,他打了个响指,即刻回复:我可没过碰她,搓圆捏扁随便你,我还会为你制造各种机会,全力配合你追到我老婆,吼吼——      优雅男人:╮(╯_╰)╭好吧好吧,服了你,谁让你是我朋友呢,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老婆不上钩就不是我的责任了。还有一点很重要!万一你爱上那女人,再找我算后账,别怪我翻脸啊!      痴情大少:这点你放心,即便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女人,我也毫不犹豫的去当同性恋。好了,等明天我到公司以后跟你谈细节,先睡了,拜。      优雅男人:等等!你说你要去公司上班?!      痴情大少: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过得什么日子,明天聊,下了。      孟云哲斩钉截铁地关掉电脑,而后双手搭在脑后,得意洋洋地向姜以萱房门看去……嘿嘿,你不是喜欢钻石名表吗?那我这个做老公的,怎么也得给老婆你找个对各家首饰样样精通的小情人啊,嘿嘿。      卧室内一片寂静,姜以萱头戴睡帽,鼻梁上架着大眼罩,一.丝.不挂地平躺在被窝里。因为她习惯了甲级睡眠,甚至身上有一点布料都无法入睡,所以她明天起床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安装两道铁锁。      -------------------------- 囧男囧女   早上8点半,闹钟在足足吵闹了三十分钟后,才将姜以萱从迷蒙中拉起。因为她要按照所谓的遗嘱内容去水之缘上班。不为别的,不争馒头争口气,姜女士不就是想看热闹嘛?满足她的心愿,顺便霸占孟家的鱼之恋。      姜以萱洗漱完毕,在衣柜里寻找上班该穿的套装,可翻来翻去都不算正规,不是太短就是太露,不过她转念一想,董事长为什么非要穿正装上班呢?所以她取出一件黑色紧身裙,颜色是够庄重了,但V领设计直达□。      水之缘日化公司规定:9点30分打卡,5点30分下班。迟到一分钟扣一块钱,迟到三次以上扣除当月全勤奖。但这是对于部门经理的规定,没听说过董事长也要按时上下班的,不过他们可爱的沈律师就是能做得出这种事。      姜以萱整装待发,一看表已经9点了,她匆匆忙忙走出门,没有亲手关门的习惯,所以当她离开时,不但房门大敞四开,而且屋中还遗留了一位时差没倒过来的安睡者。      姜以萱自尊心强,不愿被沈律师看笑话,所以她攥着仅剩的66块乘出租抵达公司门口。姜以萱手提公文包,不过,公文包里面装得都是化妆品。她见姜女士的秘书已在公司门前等候,干咳一声,步伐稳健地走上前。      “姜,姜董事长早上好。”秘书显然被姜以萱一袭性感的装扮吓到了,虽然还没通过董事会正式介绍姜以萱,但身为最大股东的姜家必然当仁不让。      “请称呼我,代理董事或者姜小姐。”姜以萱态度不卑不亢,她不希望自己的青春都葬送在家族事业上,等姜女士舍得回来时,连本带利全还给她。      “是,姜小姐,现在召开董事会吗?”秘书小碎步跟在姜以萱身后询问。      姜以萱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卡片:“请先告诉我打卡机在哪?”      “在您的新办公室里。”秘书即刻按下私人电梯旋钮,这是董事长以及各位董事专用的直梯,而姜以萱的办公室位于顶楼。秘书小姐不敢多问,沈律师一通电话打来,让装什么就得装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董事长打卡上班,可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      姜以萱拿出手机看时间,还有7分钟就到9点30分,心里着急,但依旧故作镇定地等电梯。      公司中底层职员大多没见过姜以萱的庐山真面,所以在赶电梯之余,不乏对电梯间突然冒出来性感女人多看上几眼。姜以萱微微侧头,朝色迷迷的职员,嫣然一笑:“快迟到喽,你就不怕扣薪水吗?”      姜以萱的妆容极为妖艳,每当笑起时,眼神中不由带出三分挑逗。职员以为性感美女对自己有好感,所以自作多情地向前凑了凑。女秘书则用眼神提醒职员别乱说话,可职员眼中已看不到秘书,他腼腆地傻笑,摇摇头:“不怕不怕,我经常迟到,家常便饭了,嘿嘿。”      “哦?哪个部门的呢?”      “营销三部副经理。美女是来面试的吗?来营销部吧,本部门正在招聘。”职员殷切地递上一张名片:“随时欢迎美女加盟本部门。”      姜以萱不动声色地接过名片:“好,我会找你。”语毕,她面无表情地走上董事专用梯,秘书朝副经理抛去同情的目光。      “营销部在招聘员工吗?”      秘书如实汇报:“没有。”      姜以萱将那张名片交给秘书:“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是,我一会儿马上处理。”秘书心中擦了把冷汗。别看姜以萱年纪不大,但气势比姜董事长还要强悍,给人一种极为厚重的压迫感,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够冷血。      ……      姜以萱顺利打到上班卡,她一想某人还再被窝里安心大睡,不由幸灾乐祸地扬起唇。      此刻,沈律师敲门走入,凭他对两个年轻人的了解,孟云哲那边肯定下午见了。      “姜千金果然准时。”      姜以萱坐上宽大舒适的老板椅:“按您的规定,我该做到的都做了。现在,我需要预支一部分薪水,否则连车费都没有。”      “没问题,您需要多少。”      “三万。”      “……”沈律师推了推眼镜:“姜小姐,你一个月的薪水是五千人民币,不是美金。”      姜以萱错愕一怔,她当时没仔细听,只记得数字是“5”……“ 沈律师,请你告诉我五千元可以做什么?吃一顿饭还是买一件衣服?”      “其实五千元可以做很多事,何况中层职业起早贪黑加班加点也不过这个数字。还不是照样买车买房供养一家老小。当然,姜小姐的生活环境不同,必定会在短期之内感到不适应,但十分抱歉,姜董事长在遗嘱中就是这样拟定的,本律师也深表遗憾。”      姜以萱一扬手拍向桌面,含沙射影道:“我不是三岁小孩,姜女士耍得手段却很幼稚。”      “董事长如今生死未卜,本律师只能按法律条款办事,既然姜小姐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这份遗嘱中的内容真实可信。所以说,董事长只要下落不明一天,这份遗嘱便具备法律效力。”      姜以萱睨了沈律师一眼,沈律师这是在威胁她。让她明白,只要老太婆不出现,就按遗嘱方案进行中。很不幸,她了解姜女士的个性,一旦狠起来,管它天塌地陷,真敢几年不露面。      她有气无力地仰在椅背上:“……3000总可以了吧。”      沈律师没打算逼疯姜以萱,所以笑容可掬地点头同意。      之后,沈律师在董事会上宣布了姜以萱的董事职位,对外依旧宣称原董事长渺无音讯。董事会元老也只能接受年仅22岁的姜以萱暂时代理董事长一职,首先群龙不能无首,即便姜以萱难以服众也必须有人出面主持大局,何况姜董事长的遇难消息会直接影响到股市的交易量。所以,董事们为了自身的利益考虑,也不会冒然提出异议,无不采取隔岸观火的对策。      ……      会议结束,姜以萱注视桌面上薄如饼干的一叠连号新钞,压了压太阳穴……是用来做美容呢,还是用来买化妆品呢?真是头痛。      手机响起……姜以萱还没开口,电话另一段已传来震耳欲聋的指责声。      孟云哲看向指针下午一点的位置上,如果不是大门没关冷风直刮进屋,他还没醒呢。      “你故意的!房门不关也不叫我起床,你这是谋杀亲夫!”      姜以萱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急不缓道:“你迟到了三个半小时,与其有时间质问我,还不如洗脸刷牙赶紧去上班,也许还能吃上员工餐。”语毕,她干脆地合起电话,关机。      孟云哲暴戾地抓了抓乱发,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没拆标签的西装,手忙脚乱地边套裤子边跑去刷牙……用了五分钟便穿戴整齐,不过也不算太整齐。随后,也忘记关大门便飞奔而出。      他急忙拦下一辆出租,笔挺的西装与金红色的发色极为不搭调,甚至毫无沉稳庄重可言,看上去,更像赶往新闻发布会的电影明星。      常年昼伏夜出的他已然感到受不了。他暗自发誓,必须立刻摆脱那可怕的女魔头,否则无法恢复自由自在的大少爷生活。      鱼之恋化工企业门口,秘书望眼欲穿地等着自家大少爷,终于在下班之前看见他了,难得。      孟云哲不等女秘书发牢骚,一个箭步冲到电梯前,待坐上电梯,他才不自然地问起:“按公司规定,迟到四个小时怎么算?”      女秘书耸了耸肩:“旷工。按薪水比例扣除当日全额。”      “……”早知道就不来了。      “如果大少爷现在想回家的话,三小时后再算一天旷工……”      “?!”老爸的秘书会读心术?      当孟云哲抵达顶楼办公室时,沈律师已等候多时。沈律师平静如水道:“孟少爷,起来了。”      孟云哲打完卡,一转身歪倒在沙发上,完全无力:“跟你商量件事。”      “请讲。”沈律师以为也是预支薪水的问题。      “我可以选择值夜班么?”      “……”还不如预支薪水呢。      孟云哲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又如脱骨扒鸡似地瘫倒。      沈律师无奈地摇摇头:“尊夫人今天可是准时上岗……”      “你少跟我提她!那母夜叉就是故意整我,还放蚊子咬我。”孟云哲挠了挠手背,大吐苦水:“我说沈律师啊,你知道那女人有多可怕么?不但长时间占领洗手间,还像鬼一样在屋里游走,说她一句顶十句,掉地上一根头发都会唧唧歪歪半小时,如果让你跟她生活在一起,你不出三个小时就会离家出走。”      沈律师笑了笑:“慢慢来,新婚夫妻难免磕磕绊绊,接触一段时间后自会发现对方身上的优点。何况尊夫人受过良好的教育,没这么夸张吧,呵呵。”      “她一个大学没毕业的毛丫头能受过多少教育,您别替她辩解了。”      “孟少爷对妻子了解太少,尊夫人已在今年顺利拿到工商管理硕士学位。”      孟云哲怔了怔,臭丫头岁数不大学历倒挺高,工商管理学?那她岂不是对公司运营操作方面的问题融会贯通?……可他学得是建筑学,对于企业发展基本没什么帮助,完蛋。      沈律师意味深长地扬起唇:“大丈夫能伸能屈,我相信尊夫人一定可以帮到孟少爷。”      孟云哲白了沈律师一眼,求她帮忙?除非地球毁灭!      待董事会宣布完孟云哲的上任事宜后,沈律师则功成身退。      孟云哲将堆积如山的运营资料报告推到一旁。随后联系好友赵世杰见面,继续商讨勾引姜以萱的计划,这件事才是他目前最关切的问题。      ……   三十分钟后,赵世杰抵达。      待他将事件经过大概描述完毕,顺便添油加醋地指控出姜以萱的种种恶行后,赵世杰眨了眨眼:“原来你老婆是你家对头公司的独生女,怪不得你这么讨厌她。不过你爸为什么要安排你们二人结婚呢?”      孟云哲当然不能说出背后的商业机密,所以他含糊其辞道:“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对我向来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当然是为了折磨我,可我怎么能让老头子得逞呢?你身为我的挚友怎能眼睁睁看着我跳进火坑呢?对吧,总之快点把她泡到手就算万事大吉了。”      赵世杰自然知道他们父子俩八字不合,见怪不怪了:“你爸也真够绝的,为了防止你主动提出离婚居然要拿继承权威胁你。”赵世杰抿了口咖啡,当即决定:“行,为了你早日回归温柔乡,我会全力以赴的!”      “好兄弟!我的幸福生活全靠你了!”      赵世杰自信满满地撩起发梢:“放心,我对付这种自傲清高的女人自有办法。”      孟云哲眼中“噌!”的一下,燃起希望之光。      -------------------------------- 新房真“干净”   赵世杰信心十足地概括追求计划:“其实清高的女人最好对付,清高是因为她们认为自己比别人高贵,比别人更聪明,所以男人越是对这种女人百依百顺,她们越觉得自命不凡。对付她们不必刻意讨好,甚至要故意打压她们的自信心。比如她说玫瑰花漂亮,你可以不屑一顾地说:玫瑰又被称为刺玫花、徘徊花、刺客、穿心玫瑰,人类赋予玫瑰的这些名字,只让我感觉玫瑰是荆棘的毒药。”赵世杰见孟云哲听得犯迷糊,撩了撩发梢又道:“简单来讲,她说好的时候你要提出反对意见,但要具备压倒性的说服力才能让傲慢的女人,心服口服。虽她们不会马上呈现出欣赏的目光,但已开始关注那位博学多才又风趣的男人……听明白没?”      孟云哲听得十分入神,不由向赵世杰翘起大拇指:“今天我算知道了,我泡妞靠得只是脸蛋,可你是美貌与智慧的完美共存体,泡妞的手法更是高段!”他“热泪盈眶”地抱住赵世杰大腿:“你就是我摆脱那女人的救世主,事不宜迟,今晚我就给你们制造见面机会!”      赵世杰得意地扬起唇,虚荣心已极度膨胀:“还是那句话,等我顺利把你老婆骗上床后,你记得及时冲入房间‘捉奸’,我就算彻底完成任务,之后的烂摊子我可不管收拾。还有,我不认识你老婆,来张照片看看。”      孟云哲猛然抬起头,攥了攥拳头:“当你第一眼看到姜以萱时,我保证你绝对不会认错,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女!比她更孤芳自赏。”      赵世杰半信半疑地挑起眉:“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期待这场刺激的游戏尽快开始喽。”      “今晚8点!我会请姜以萱吃饭,至于地点,短信你。”      赵世杰轻应了声:“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你该怎么和你爸交代?还有一点,万一你老婆真爱上我,不会为情自杀吧?”      “她自杀?……”孟云哲不屑一哼:“事后我请客,请你去世界各地旅游一圈,咱们玩上一年半载顺便泡几个洋妞再回来。”      “什么意思?”      “她绝对不会自杀,只会派人追杀你。”孟云哲虽然迫切地想甩开姜以萱,但还是向好友实话实说的比较稳妥。      “……”赵世杰顿感精神抖擞,眸中涌动着兴奋的亮光,真够刺激的。      计划部署完毕,送走赵世杰之后,孟云哲也到了下班时间。他悠然自得地打完卡,回家等好戏上演……姜以萱啊,本少爷已预见你遭人抛弃的“动人画面”。啧啧,跟我斗,你还嫩点!      ※※      当孟云哲美滋滋回到单元房、走入楼梯口时,见门口停了辆警车。但他还沉浸在姜以萱痛哭流涕的幻想一幕中,所以心情大好地,吹着口哨迈上楼梯。      他蹦蹦跳跳跨上三层。发现房门敞开,屋中穿梭着几个人影,哟,家里来客人了?嗯……还是穿警服的。      “请问你出门前锁好房门了吗?”警察例行公事询问。      “不清楚,最后出门的那个人还没回来。”姜以萱双手环胸,坐在客厅内,唯一的沙发上,整个人再度崩溃。屋中除了大件家具,基本空无一物。      “请问那人是你的朋友还是合租房客?是男是女?”      “我丈夫。”      “……”      “那请你先联系一下家属,或许会对调查工作有些帮助。”      姜以萱没好气地扬手一指:“就那男人,请你自己问他吧。”      孟云哲则伫立在门口,注视空荡荡的房间,笑容僵了僵。      警察走向神色呆滞的男主人:“警方对二位家中失窃一事深表遗憾,既然二位都在场,请先出示有效证件,警方需要先核实二位的身份以及居住权后,再做立案调查。”      孟云哲觉得很麻烦,而且去警察局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反正屋中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索性认倒霉了:“是我请人搬空的,原因是……家里要换新电器,误会一场。”      姜以萱睨了他一眼,那点破烂电器她也不稀罕,可她的限量包包,名牌香水、时装、一大部分护肤品、彩妆、指甲油也被那该死的小偷一同顺走了。唯一没丢的就是浴室中的两大品牌洗浴用品以及她随身携带的简单彩妆。难道要她明天不喷香水、不护肤、甚至还穿同一套衣裳去上班吗?!      孟云哲若无其事地送走一票警察,随后关起大门。自顾自在各间屋子里游走一番……别说,这小偷还真是够幸运的,他的行李箱还没来及收拾就被小偷提走了,此刻卧室干净得连一张纸片都没留下。再看姜以萱的卧室,已遭翻箱倒柜,导致一片狼藉。孟云哲幸灾乐祸一笑,都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他懒洋洋地坐上沙发:“丢都丢了,小心气出皱纹。”      姜以萱反感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拨通沈律师电话,但沈律师不知是故意地还是手机没电了,她打了不下十次都不在服务区。姜以萱是个要面子的人,嫁给孟云哲已经够丢脸了,她怎么可能还好意思向朋友先说明原因,再开口借钱置办生活必需品呢?      孟云哲忽然想起晚间计划的事,所以不想因家中失窃影响了姜以萱的情绪,他撞了撞姜以萱手臂:“别气了啊,是我错,下次出门前一定记得锁门。”      “真可笑,现在还有锁门的必要吗?”姜以萱嫌弃地向一旁坐了坐。      孟云哲抓了抓头发:“当然有啊,这不是还有点家具么,呵呵呵……”      姜以萱觉得他态度很反常,大概沈律师已经告诉他某件事了,所以她抱住手包站起身,警告道:“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不可能把预支的薪水分给你。”      孟云哲眼前一亮,如饥似渴急急问去:“原来还可以预支?!上限多少?”      “……”原来这白痴不知道。姜以萱提着手包准备出门,再不济也得先买套时装以及简单的护肤品,否则她还怎么见人?      孟云哲不知她藏了多少钱,不过既然她身上有现金肯定少不了,嘿嘿……孟云哲厚颜无耻地跟随姜以萱走出家门。姜以萱也不搭理他,径直前行,偶尔看向陈列在橱窗中的商品。他们所住的地点其实紧邻一大排经营各种商品的小店面,但档次相当低,毕竟晚间是夜市街,人均消费水平不高。即便姜以萱找到品牌店,卖到得也是伪劣商品。      孟云哲注意到一家T恤专营店,虽店面不大,但T恤上绘有千奇百怪的涂鸦图案,他当然不愿穿着刻板的西服到处走,所以也不管姜以萱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拉入T恤小屋。      姜以萱本想甩开他,可店员开门相迎,她又不愿让外人看到拉拉扯扯的一幕,所以只得跟着进去,男人买衣服很随便,只要样式喜欢,其实质地什么的不是太在乎。孟云哲瞬间从在货架上拿起十几件递给店员小姐。      店员疑惑地看着他:“这位先生,你都不问价钱吗?这些T恤可都是手工绘制的,一款一件,与那些20、30块钱的地摊货不同,价格也并不便宜。”她话语有些冒犯客人,主要是这条街上的购买力相当不理想。      不等孟云哲开口,姜以萱先不爱听了,她趾高气昂地走上前,翻开T恤领口的商标看去,随后不屑道:“产地、渊源、质地、卖点以及特点,还有贵品牌可注册标示了?”      店员被问得一愣一愣,她还从来没遇过一个客人会问这类稀奇古怪的问题。      孟云哲倒是理解,除了那些国际大品牌之外,中档专卖店店员会在顾客试衣的同时,在一旁轻声细语地详细介绍。      姜以萱吹了吹指尖:“怎么,身为店员难道连所销售品牌的特色都解释不清吗,这种水准也可以做销售吗?”      店员很少见到这么刻薄刁钻的客人,更没学过正规的销售礼仪,她语气不佳道:“小姐,我刚才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手工绘制。”      “那请你端正态度地告诉我,既然有别于地摊货,那么出于哪位名师之手?”      “你!要买就买,不买就请!”      姜以萱慢条斯理地扬起一指,严厉道:“现在我知道这家店为什么生意冷清了,原来缺乏最基本的销售素质。无论商品贵贱,店员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与耐心对待消费者,消费者在购买商品时看得是心情,如你这样开口闭口轰赶顾客,应该立刻被解雇。”不等店员大发雷霆,她指向孟云哲选好的T恤:“而我再教训了你之后,心情变得非常好,我先生所选的T恤全部打包,谢谢。”      孟云哲迷茫地眨眨眼,虽然姜以萱的语气严厉了点,但似乎讲得一点都没错。果然是工商管理学的高材生,客观得令人无法反驳。      店员心里不爽,但这刁蛮的女客人却一下买了十件T恤,她也只有忍气吞声地装袋收钱。      “一共800元,本店只收现金,谢谢。”      姜以萱一听这价钱更感到无奈,她从皮夹里取出八张新钞。随后步伐优雅地走出时装店,孟云哲急忙提着大纸袋跟上:“你刚才在维护我的形象?”      “错,我为自己的面子,别忘了把钱还给我。”姜以萱白了他一眼,虽然他们是形同虚设的夫妻,但只要一天没离婚,孟云哲就是她的丈夫,丈夫的尊严就是妻子的颜面。      男人劣根性之一:偏好观摩女人为自己吵得面红耳赤的一幕,由此满足男人自身的存在感以及优越感。孟云哲忽然发现姜以萱也没那么可恶了:“明天支出钱还给你,T恤分你一半,反正你也没得换,就当家居服穿吧。”      “谢谢,但我不稀罕那种不伦不类的廉价货。”姜以萱驻足一定,审视地瞥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居心叵测。      孟云哲回瞪她背影N眼,这女人真不知好歹。      -----------------------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很辛苦,呼吁鲜花/(ㄒoㄒ)/~~ 某女大变身。   姜以萱一气之下损失八百块。她正在路中盘算怎么消费时,孟云哲不知什么时候又钻进一家电器店,而此刻正在店门口叫她:“姜以萱,先过来付账,店员已打出水单了。”      “……”天呐!这败家子今天是打算将她所剩无几的钞票挥霍一空么?      孟云哲其实也没买什么,一台电视和一台饮水机,选得都是最便宜的,他不是怕姜以萱钱不够,而是怕自己暂时还不起。姜以萱真是受够了,索性又选了一台榨汁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总共花了不到一千块。      孟云哲写好地址递给店员,顺便将T恤也交给店员一同送往单元房。女店员见孟云哲长得挺顺眼,不由向他去抛几只媚眼,甚至在伸手接地址时还故意碰了他手指一下。孟云哲当然明白这是一种暗示,他看向小有姿色的女店员,X光般的眼睛随意一扫,便断出店员的三围尺寸。他努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毕竟姜以萱碍手碍脚的站在身边,所以只得假装正经人。      姜以萱岂能看不出他眼角都在笑,于是……“我在店外等你,孟先生。”      待姜以萱走出门,孟云哲即刻向女店员指了指地址下方的手机号码,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在离开前还不忘朝女店员勾魂一笑。      孟云哲见姜以萱背对站立,收敛笑容,不以为然地反问道:“我其实就差交代一句摆放位置,你着什么急?”      姜以萱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夏天气候变化无常,刚才还烈日当头,轰隆一声过后,忽然下起倾盆大雨。      姜以萱还没来及躲已被从头到脚淋湿。孟云哲立即脱下西服外套遮于头顶之上,随后向最近的一家店面跑去,跑出几步发现姜以萱傻愣愣还戳在原地不动,再看她精心打造的妆容瞬间混为一团,孟云哲忍不住大笑:“过来呀,小心吓到路人,哈哈哈。”      姜以萱站在风雨中,一场大暴雨将她祸害得神经短路。      她“战战兢兢”地活了二十二年,为了维护优质的形象可谓“含辛茹苦”。为了保护肌肤细滑,不抽烟、不喝酒、不上夜店、不打通宵麻将。为了保持体形几乎顿顿吃素,唯一的休闲娱乐活动就是购物以及美容、健身。而她所付出的努力,今天彻底毁于一旦。她显然承受不了这份沉重的打击,这一切都要归咎于该死的孟云哲!      当一只黑影掠过她头上时,雨水似乎减弱了,姜以萱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毫不领情地一手打掉头上的遮盖物,紧接着怒气冲冲地走进店面中避雨。      孟云哲也不生气,幸灾乐祸地跟她进入小时装店,这女人一定气得半死,哈哈。      话说,这条街的店员大多服务于一般的上班族,所以整体素质都不算太高,店员见姜以萱如落汤鸡般推门而入,很快想到是躲雨的路人。      “请问小姐需要买点什么?”店员有意催促道。      姜以萱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周,只有不入时的春夏装引入眼底。她自从十三岁之后,懂得穿衣打扮起,就再也没在外人面前穿过大短裤、宽衬衫之类的中性休闲服。所有彰显女性美感与曲线的时装才是她的最爱。      孟云哲甩了甩发丝,年轻女店员通常对男客人的态度好些,尤其是此类掌握时尚元素的日系、韩系帅哥更是情有独钟,所以女店员殷切地走上前:“外面雨很大,这位先生需要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么?”      姜以萱无奈轻哼,这两极分化也太明显了点吧?      孟云哲似乎早已习惯了被女人们关注的目光,他自鸣得意地斜了姜以萱一眼,算了算了,看在姜以萱今天又出钱又给他争面子的份上,他也绅士一回。      “麻烦你为我老婆选几套衣服,面料最好柔软。”孟云哲向店员示意,随后走到姜以萱身旁,假惺惺地关怀道:“先去盥洗室擦擦头发,我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服装,快去吧。”      姜以萱提起一口气,心知肚明孟云哲不怀好意,但看到店员不满的神情中还带着嫉妒,所以她又平静地放下手指,随后一脸愠色地走入盥洗室。      孟云哲在女装衣架上看了一圈,按照他喜欢的风格为姜以萱搭配了几件衣裤。说实话,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身旁女人穿着性感招摇。或者走清纯路线,浅色系小可爱之类的乖乖女造型。不过看多了也有腻的时候,所以他不怀好意地选了几套嘻哈风女装,随后请店员送入试衣间。      姜以萱此刻已没力气讲究品牌质地,更何况她也没钱,如果继续挑三拣四只能在马路上裸.奔,可店员拿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吖?      她提起一条低腰宽松仔裤,仔裤上还系着一根夸张的银色腰带,她又拿起一件明蓝色的小T恤,图案抽象怪异。地上还摆放着一双白□球鞋。她对着穿衣镜比划比划,眸中顿时燃起怒火,怪不得刚才好心帮她解围,孟云哲确实在整自己。      孟云哲见她迟迟不出来,所以请店员偷偷取走她原本穿得那套紧身裙,而后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等候……出来吧宝贝,哥就是要看你气急败坏的表情,哦呵呵呵。      一个小时后      姜以萱鼓足勇气,迈出人生中最不堪的第一步——素颜洁面,卷发湿漉漉披肩,宽松的浅色长裤,可怕的平底鞋以及亮色系的T恤。她甚至完全不敢看自己一眼。      孟云哲托着腮打量她……他承认自己被震撼到了,抛弃妖艳妆容的姜以萱,肤质白皙通透,双眸清澈,薄而小的嘴唇染上一泽自然的粉晕,卷曲长发俏皮地在肩头晃动,让人无法再将她与那个刻薄精明的泼辣女人联系在一起。      “你满意了?”姜以萱注视他呆滞的神情,尽量得意吧,这笔帐会跟你算清楚。      孟云哲缓慢地眨了眨眼,虽然姜以萱口味冰冷依旧,但褪去高傲面具的她,杀气则是大大削弱。他嘴角噙着坏笑:“非常满意。”而后朝店员随口问去:“我老婆漂亮吗?”      店员不情愿地应了声,姜以萱的确是大美女,妆后□,妆前温柔清纯,不得不承认这位女顾客是天生丽质的俏佳人。      姜以萱则感到颜面尽失,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钻进去之前先活埋了孟云哲!      孟云哲对她所摆出的臭脸选择视若无睹,之后随便给自己选了几件短裤衣帽,自顾自换上一袭休闲装,整个人都感到轻松了。等结完账,姜以萱身上就剩下五百块。不过,她似乎从没想到,三千元居然可以里里外外买这么多东西,虽然没一样看着顺眼的。      雨停了,姜以萱见行人时不时向他们这边瞄看,卸了妆的她完全失去自信,仿佛光着身子在街上游走的疯女人,所以她虚掩着脸颊疾步行走。孟云哲则双手插兜,不急不缓地跟随,如果不是了解姜以萱的真实个性,他一定会将追求目标锁定在姜以萱身上。可惜哟,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心底却比蛇蝎还要毒。      没了钱,姜以萱只能选择其他护肤产品替代,所以她走进一家超市,站在蔬果架前挑选。她不懂生活品质为什么会一落千丈,但知道适者生存的道理,更清楚谁在有意刁难她,她自认别的毛病没有,但脾气就是宁,逆风而上,谁也别想让她在窘境中屈服。      “孟云哲,把购物车推过来。”      孟云哲嘴角一抽,把他当购物保姆了?……“是,姜大小姐。”      芒果排毒养颜;葡萄补充水分,葡萄汁还可以做面膜;苹果补充细胞活力,必不可少;黄瓜减肥滋润皮肤表面;菠萝,美白去角质;柠檬片可以洁面,不但抗菌还可以深层洁净皮肤。还有红枣粥、核桃粉等,都是美容养颜中的佳品。      孟云哲打开一罐可乐,边推车边陪着姜以萱挑选各种水果。他还是第一次陪女人逛超市,不过,超市这种地方他常常出没,毕竟柜台前能买到他所需要的“保险商品”。      此刻,隔壁的日用品区传过一对女生的交谈内容——      “你说买哪种好呢?水之缘有黑发系列,鱼之恋又有焗油功效,可我也不能买两瓶吖。”      孟云哲侧过头:“当然选焗油功效喽,你头发这么乌黑亮丽,没必要再加强了。”      两名小女生惊见帅哥指点,不由羞涩地抿抿唇:“我是帮妈妈选,妈妈有白头发。”      姜以萱闻声斜目,随后走到日用品货架前,顺手拿起一瓶水之缘洗发水看了看:“我阿姨用水之缘七、八年了,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因为水之缘黑发系列提取了黑芝麻、核桃等精华元素,从发根深层滋养护理,比那些留于表面的焗油洗发水可有效多了。”      “真的吗?那我还是买水之缘好了,谢谢姐姐。”      孟云哲见小女生欢喜地付账离去,轻声指控道:“你哪来得阿姨,这是欺诈消费者!”      姜以萱嗤笑道:“这是营销手段,广告而已,你慢慢写着点吧。对了,别忘了交学费。”      孟云哲本想再说点什么,但手机响起,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好友赵世杰,这才想起晚间约会的计划,再看时间已经快8点了。所以他面部表情一变,推着购物车,笑盈盈地追上姜以萱:“为表示我对家中失窃一事的歉意,今晚我请你吃饭。”      “我在减肥。”姜以萱将苹果放入车中:“何况你也没钱。”      “……”      “你先出嘛,明天还你。”      “我怀疑你的人品上限能不能预支到3000元。”      “……”怀疑有效。      暮色降临,街道见已摆满了各类小吃。孟云哲搓了搓下巴,他兜里不是还有几十块么?要不请姜以萱吃大排档?……      “切,我有的是钱,说我请就我请,绝对不再让你出一毛钱。”语毕,他一手提起食品袋,一手拉住姜以萱手腕,不由分说地向夜市街走去。      -------------------------- “调戏”计划   姜以萱可不觉得满街飘散的油炸食品以及弥漫的白烟具备什么诱惑力。而且拥挤的人潮撞得她东倒西歪,她皱眉捂嘴:“我要吐了。”      孟云哲虽生在豪门之家,但并非假讲究的人。这其中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女人,毕竟不是所有的漂亮姑娘都出生于富贵人家。导购、服务员、啤酒推销员等也不少,而且生活基本并不富裕,所以他是看人下菜碟儿,不该摆阔的时候也会陪着美女吃吃路边摊,不过,美女点名要喝几万一瓶的82年拉菲,他也供应得起,多会投其所好啊。      他看到一处卖炒面的摊位前不算拥挤,所以拉着姜以萱走上前,姜以萱双手压着发丝,好似生怕路人走过时不小心刮断她的长发。她确实没来过这种混乱不堪的地方,摩肩接踵的街道让她感到不安,她也只得跟着孟云哲行动,毕竟他体格强壮,可以扒拉开一条活路。      “快带我回家。”姜以萱逃难似地躲在孟云哲身后。      “我还没吃晚饭呢,就当你陪我。”孟云哲还没见过她如此不自在的一面。也是,千金大小姐通常出入高雅会所,尤其像姜以萱这种奢侈品钟爱者,八成做梦都没想自己也会有融入底层人群生活的一天。      “两份炒面,二十个羊肉串,一瓶啤酒。”孟云哲报得很顺,好吃不好吃无所谓,先坐下稳住姜以萱是真。因为他已将地址发给赵世杰,还交代他不要穿得太正式。      姜以萱从手袋中取出一包纸巾,擦完椅子擦桌子。她也劝慰自己必须学会适应环境,反正她今天已经够丢脸,也不差这一步。唯一庆幸的是,她的朋友都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小姐啊,桌子快叫你擦破喽,哈哈。”小老板将炒面端上桌,收钱的手指还捏在面盘里,姜以萱再次捂嘴……看来只有快些助孟云哲出轨,才能摆脱这肮脏不堪的鬼地方。      孟云哲自顾自倒上啤酒,手底下一直在发短信报告位置。      孟云哲:到哪了?      赵世杰:我好想走错了,怎么进了夜市街?      孟云哲:对!就是这,一直向街道里面走,女魔头坐得不耐烦了。      赵世杰其实现在就站在孟云哲身后,但人太多他找不到金红色头发的好友。他将手机揣进兜里,在人群中努力寻找孟云哲的身影,可孟云哲所坐位置正好被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挡住。赵世杰一回眸看到清纯漂亮的小妞,从他的角度看,小妞好似是一个人在就餐,他不由心花怒放地给孟云哲发了个短信:我发现一个漂亮妞!明天再帮你追老婆哈,就这样。      孟云哲咬牙切齿地合起手机,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咒骂赵世杰,只见赵世杰大喇喇地坐在他身旁的空位上,两人面面相觑,对楞一分钟。      赵世杰呆滞地挪动眼珠,用眼神问去——她就是你老婆?!      孟云哲揉了揉太阳穴,干咳几声给出肯定答案。      姜以萱原本就不想坐在这,有陌生人落座更感到不适应,而且她随便扫了一眼,就看见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所以她谎称道:“对不起,我在等朋友,你能不能换张桌子?”      赵世杰则即可进入状态:“当然……不方便。”      孟云哲与他原本设计的情景是——孟云哲借故离开后赵世杰才出现。虽然现在戏码有点混乱,但并不影响赵世杰打算真追求姜以萱的决心,而且姜以萱根本不像孟云哲描述得那般面目可憎,甚至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      姜以萱顺桌子下方踢了孟云哲一脚,示意他出面轰人。孟云哲当然置若罔闻地低头吃面,他希望姜以萱叫自己滚蛋,所以教训了她一句:“这里不是六星级大酒店,你别唧唧歪歪的。”      姜以萱则站起身,但转身太快,没注意到身后还站着人,导致又撞回椅子边上,赵世杰不失时机地扶住她手臂,温柔地关切道:“人这么多,小心点。”      姜以萱不领情地一把甩开,怒视孟云哲:“我要回家!”      赵世杰这才感觉到姜以萱确实目中无人,甚至连句客气话都不会说,不过嘛,长得真挺漂亮,漂亮可以掩盖很多缺点,不是吗?呵。      搭讪这招不好使没关系,赵世杰立刻改变作战计划,做出一副才认出孟云哲的惊讶模样:“你,你是我的大学同窗孟、孟云哲?!”      “……”孟云哲眨吧眨吧眼,虽然不懂赵世杰玩什么把戏,但他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      赵世杰搂住孟云哲肩膀热情道:“我啊,赵世杰,没想到你这位大少爷也会坐在夜市摊上吃饭,体察民情来了?”      他还微服私访呢。赵世杰使劲拧孟云哲后背,孟云哲龇牙咧嘴终于明白他的用意,所以他即刻展现一副喜出望外的夸张神态:“赵世杰!赵世杰!原来是你啊,哈哈,咱们有三、四年没见了吧?”      好友见面必然要叙旧,姜以萱这么难搞,不把赵世杰带回家看来是不行了。      姜以萱睨了两人一眼,孟云哲今年才25岁,大学同窗三、四年没见?      孟云哲与赵世杰装模作样地寒暄几句,主要是为了让赵世杰把家世背景说给姜以萱听,因为如姜以萱这种嫌贫爱富的女人对门第一定很关心。甚至告诉赵世杰,他们是夫妻关系,但孟云哲直言没有感情基础,交谈中,完全不给姜以萱留半分面子。      “我老婆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孟云哲此刻就是让姜以萱更反感自己,最好甩他一个耳光最好,那就可以宣布,感情正式破裂喽。      姜以萱始终保持沉默,只希望赶紧回家做水果面膜。      赵世杰斜唇一笑:“这里太吵了,你现在住哪呢?方便去家里聊聊天吗?我今晚正好有空。”      “方便,当然方便,不过我家刚失窃,进门时不要慌张,呵呵。”语毕,孟云哲结账站起身,不等姜以萱提出异议,便与赵世杰勾肩搭背走在前方。姜以萱沉了沉气,即刻顺着他们身型扩充出的道路返家。      ……      赵世杰走进房门的那一刻,完全呆住了,孟云哲他爸也太狠了吧?居然给儿子安排这种简陋的地方当新房?姜以萱她妈肯定不知道女儿嫁入孟家后过得这般悲悲戚戚,啧啧。      客人不走,姜以萱就不能洗澡护肤,所以她只能待在卧室里看杂志,反正关门不出来。      赵世杰与孟云哲在客厅内嘀嘀咕咕,最新方案很快整理出来——赵世杰无所顾忌地成为他们婚姻中的第三者,三五不时来他们家做客,这样也许能引起姜以萱的注意。      孟云哲搓了搓下巴:“不过,能行得通吗?姜以萱肯定会怀疑你的动机。”      赵世杰无奈一叹:“那怎么办,她一个千金大小姐,现在却住在这么落魄的地方,哪有心情谈情说爱?话说回来,你老婆真的很难搞定,我怕功力不够。”      孟云哲倒抽一口气:“我几个小时前才把你当做救世主,你这转变也迅雷不及掩耳了吧?”      “我也很想泡你老婆,可她到现在还没正眼看过我!”赵世杰沮丧地仰起头:“像我这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她居然不看我,呜呜……”      孟云哲挠了挠头发:“你别说,她貌似也没仔细看过我,说明她不喜欢白白净净的男人。”      赵世杰刚要说点什么,房门一响,两人不约而同拿起咖啡杯,还做贼心虚地碰了一下。      姜以萱双手环胸,正色道:“孟云哲,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二位相谈甚欢,请换个地方。”      孟云哲一不做二不休,拍茶几而起:“男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故意让我在朋友面前下不来台是吗?我们今天还就聊通宵不可了!”      赵世杰假惺惺地拉了拉孟云哲手臂:“哎呀,不要对新婚妻子这么凶嘛,怪我不好聊忘了时间,咱们明天再聊吧。”赵世杰站起身,彬彬有礼道:“不好意思,打扰到姜小姐休息,赵某深感抱歉,晚安。”      姜以萱轻应了声,待送走赵世杰之后。孟云哲本打算睡觉,可姜以萱一把推开他房门,还没等孟云哲明白是怎么回事,姜以萱已将一盆冷水浇到他床上,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门。      “……”孟云哲脱着一半衣服,望向湿漉漉地床面,呆滞无语。      “疯了你?!”孟云哲一脚踢开姜以萱房门。      “你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已构成家暴,我没在你朋友呼你巴掌已经算给足你面子了,现在,滚到沙发上睡觉吧。”      “你少吓唬我,家暴是指:打和虐。我动你一个手指头了么?”      “如果辱骂造成被骂者精神上受到一定伤害的话,也算家暴,我现在就可以开出一份精神受到迫害的证明报告,你信不信?”姜以萱不急不缓走到孟云哲身前,伸出一指戳在他胸口上:“现在,马上离开我的卧室,否则我再告你一条婚内性.侵犯。”      孟云哲微张开嘴,他气急败坏地捞了下头发,一把抓住姜以萱的手腕,一转身将她墙面上,狞笑着开口:“反正横竖你都打算告我,那我还不如将这条罪状构成事实!”      姜以萱的脊背硬生生撞在墙壁上,她虽故作镇定,但眸中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惊颤。      ------------------------ 聪明反被聪明误   孟云哲一撩手褪去外衣,一副健硕的胸肌即刻展现在姜以萱眼前。姜以萱紧贴在墙壁上:“身为鱼之恋企业的继承人!对妻子做出这种龌龊事,你不觉得羞耻吗?”      孟云哲嘴角噙着坏笑:“这种事说不清楚,我也可以反告你勾引我,否则你干嘛弄湿我的床单?不就是想让我和你同房么?”      “你还要不要脸?”姜以萱夺了夺手腕,却被他抓得更紧。她承认有些害怕,毕竟还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如此轻浮。      孟云哲一使劲将她拉入怀里,一手环扣在她腰身上,不以为然地冷笑:“老婆陪老公上床合理合法,本来就是应尽的义务。”话音未落,他将姜以萱横抱起身,向床边走去。      姜以萱则再也装不出镇定,她边挣扎边扯孟云哲的头发:“孟云哲!你我的婚姻注定以离婚告终,嫁给你已经让我觉得很委屈了,你别逼我雇人暗杀了你!”      “……”看吧,他发现自己很了解姜以萱,虽然才认识不到三天。      可现在放下她明显证明自己怕了。所以孟云哲将她压在床上。他是这样设计的,如果姜以萱大哭,他就马上放过她,如果她求饶,他更是没理由不放过她,反正给个台阶下,他就走人。      孟云哲注视她冰冷冷的面孔,微微俯身,呈现欲强吻的趋势,再低一公分,唉……怎么回事,不喊不叫?      姜以萱只是目不转睛地怒瞪着他,其实心理慌张得不知所措,甚至考虑到反抗有可能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所以她才默不作声地抵触。      眼见嘴唇快碰嘴唇了,孟云哲有些迟疑,他当然不能与姜以萱发生关系,万一这女人一夜之后爱上他的“神勇无敌”可就甩不开了……靠!姜以萱,你不是吧你,就这么乖乖地束手就擒了?这不是你风格啊大姐,快点喊救命啊!      孟云哲在脑中盘旋三秒,他现在要是自动起身算什么英雄好汉?而且,肯定会被姜以萱传为笑柄……想到这,他一不做二不休,吻上姜以萱的嘴唇,姜以萱则当场愣在,神经与躯体完全僵持。      孟云哲眯缝眼瞄她,她身体传来微微地颤抖,不是气得直哆嗦吧?      不过,姜以萱的嘴唇很好亲,柔嫩得宛若奶油软糖。他故意粗暴地摩挲在她唇瓣上,而姜以萱依旧呈木讷神情。孟云哲暗自焦急,但接吻的感觉着实不错,他不由自主探入舌尖,轻易撬开她未咬合的齿贝,舌尖灵活地勾勒在温热的小舌上……      “你!……干嘛把舌头伸进我嘴里?!”姜以萱这才反应过来,神色中展现一种不可理解的错愕。她猛力一下推开孟云哲,鄙夷地猛擦嘴唇:“真恶心。”      孟云哲“哐当”一下跌倒在地,虽然他刚才已色心大起,但他还知道什么女人不能碰。      孟云哲如释重负地吐口气。幸好他已“虎口脱险”,又见姜以萱起身冲进洗手间漱口,仿佛他是沾满细菌的病原体似地。他双手环胸,幸灾乐祸地调侃道:“有这么恶心吗?还是只有被我亲了才让你难以忍受,哦吼吼……”      “你去死吧!”姜以萱抓起肥皂丢向他:“接吻就接吻,为什么要伸舌头,你是变态!”      “?!”……孟云哲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肥皂,他不明所以地挑起眉:“伸舌头就算变态?你别告诉我,你从没接过吻。”      “……”实话说,姜以萱从来不与闺中密友聊男人,更不会提及与男人之间的暧昧事,毕竟到了她这个年纪还有初吻是很奇怪的事。原来接吻还要伸舌头?……太不卫生吧!      孟云哲见她不回答更觉得好奇,可姜以萱左看右看也不像“洁身自好”的良家妇女啊。      “问你呢,快回答。”      “我没必要回答你这种无聊的问题。”姜以萱从洗手台上抄起一把刮胡刀,杀气腾腾地向孟云哲走来,孟云哲见状倒退而出,直到小腿撞得沙发,才摔坐落下:“别别别冲动……”      姜以萱一手支在沙发背上,一手将剃须刀抵在孟云哲颧骨上。毕竟“刀剑无眼”,所以孟云哲屏住呼吸望着她。姜以萱则膝盖跻在他两腿之间的沙发垫上,绷着脸,郑重道:“我警告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刮花你的脸!……”      “呃……”孟云哲发出一声很不合时宜的闷哼,因为姜以萱的膝盖顶在他的“秘密武器”上了,他向后挪了挪,可他这一挪,姜以萱又向前逼近一步,似乎完全不知到男人在摩擦的情况下,生理上会产生某种快速的变化。      “你小心玩火自焚。”孟云哲旁敲侧击道。      “那个自取灭亡的人,是你。”姜以萱显然会错意,她弯曲的膝盖,“明目张胆”地顶在孟云哲的两腿中。孟云哲的目光聚焦在水平线前,一对圆润的胸部上。他不想看,但姜以萱还用剃须刀压在他脸上……孟云哲隐忍地再次闷哼一声,疯女人,再蹭,再蹭吃了你!      姜以萱似乎感到他神色中有些异样,但不知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如果是在害怕,最好给她乖乖道歉。      孟云哲尽量向后仰脖,姜以萱却以为他在怯懦地躲避刀片。初吻居然被这种一无是处的家伙夺走,真是可悲之极。      两人僵持不下将近十分钟……      “喂喂!你究竟想怎样啊?”孟云哲现在不敢动手推开她的身体,生怕手指的触碰再次激起更大的生理反应。      “首先跟我道歉,然后写一份一千字的保证书,保证日后不会再发生婚内非礼事件。”姜以萱此刻才发现男女同处一室并非她想得那么简单,也不是你说不愿意就可以相安无事的独立个体,她甚至无法有效地制约孟云哲的种种非分之举。      孟云哲长吁一口气:“行行行,我写,你先把剃须刀放下好不好?”      “先郑重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呵呵,把舌头伸进你嘴里,哈哈。”孟云哲毫无诚意地认错,不过话说回来,姜以萱真的不知道世界上有“舌吻”这回事么?      姜以萱见他阴阳怪气也懒得再争执,索性将剃须刀从他脸颊上移开几厘米,当她想放下腿,撤离时,或许是因过于愤怒,导致肌肉紧绷,所以膝盖没从沙发上挪开,反而酸麻之际向前扑去,孟云哲见刀片再次靠近脸蛋,下意识双掌向前一推!……正好抓在两只软绵绵的物体。      姜以萱俯身望去,手中剃须刀,“啪嗒”一声清脆落地,她的神情再次呆滞……孟云哲知道抓到不该抓的地方,但还是习惯性地捏了捏……嗯嗯,手感真不错。      姜以萱崩溃地尖叫一声:“孟云哲你太过分了!”她扬起手向孟云哲脸颊闪去,孟云哲运动细胞发达,敏捷地抬手挡住,紧接着一翻手将姜以萱压制在沙发上,另一只手依旧盖在她身前处……他的眸中染上附着一层情.欲的迷朦,嘴角噙着一抹不寻常的笑意:“我早就警告过你别乱来,男人禁不起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是你自找的姜以萱。”话音未落,孟云哲吻上她的唇,在她毫无设防的情况下强行探入……      “唔唔!……”姜以萱的一双手腕被反扣在自己腰后,手臂的不合理扭转造成肩肘酸疼,而她的一双腿被孟云哲牢牢压在身下,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一只舌头在她口中恣意搅拌,令她无处可躲。一只粗暴的大手,深入T恤里层,无所顾忌地揉捏在胸口上,指尖玩弄着她的身体,传来一阵阵吃痛且怪异的触感。      孟云哲真是色大包天了,不但姜以萱这么理解,就连孟云哲自己也这么定位自己,他原来是个……禽兽呀。      姜以萱奋力扭动着身体,向一个她也找不到出路的地方躲避,她完全不敢相信,孟云哲这种看似吊儿郎当的男人真敢对自己强行施.暴。嘴角已扯得生疼,发麻的舌尖依旧在另一只舌头的纠缠中盘旋回转,她视如珍宝的肌肤,顷刻间在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手中变成搓圆捏扁的玩具,她现在只想杀了孟云哲!      孟云哲微喘着粗气,或者没想到姜以萱的肤质如此细滑,滑得好似一汪细粉,以及颇具弹性的优美线条,手指畅游其中却丝毫不觉阻碍。其实男人对性.伴侣的要求并不是很高,满足之余才会稍加品头论足,但这一次,他才发现自己从没对一个女人的身体如此渴望过。      ……      此刻,姜以萱除了无助的扭动之外,似乎也抵不过他强势的牵制,她想哭却哭不出,又或许她想用愤怒掩盖惊慌失措的内心,毕竟她自认在各个领域都是强者,可偏偏在对付男人方面完全没有经验,更不感猜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早知如此何必矜持地远离男人,平日自信满满的她,彻底慌乱了。      孟云哲脱女人衣服可谓轻车熟路,三两下便脱.光了姜以萱的衣裤,她的玲珑有致的身材简直是一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而视觉的冲击更令他欲罢不能。他紊乱的呼吸声预示着迫不及待的讯号。孟云哲俯着身,轻轻含住……淡雅诱人的清香充斥了他的全部神经,他不由恣意地勾勒在唇齿间,又似乎恨不得整个吞噬。      姜以萱感到肌肤快被他的牙齿扯断了,她凭借本能地夹紧双腿,而那肆无忌惮的摩挲,令姜以萱神情呆若木鸡。她突感一根手指向……袭来,伴随巨大的扯裂感痉挛了她的小腹,她惊悸不已地轻呼一声,终于吓哭了……      “孟云哲,求你……”这是第一次,她放下高傲的身段,恳求一个男人放过自己。      “嗯……”孟云哲无谓地应声,但现在的他已听不到姜以萱柔然懦弱的祈求声。      跻身贴近,试图侵入,不过试了几次,可是?……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写成这样还会被河蟹的话!……那我只能改,大家快点看/(ㄒoㄒ)/~~ 挖老公的墙脚   “居然这么?……”孟云哲怔了怔,眸中□稍有减退,他注视姜以萱一张哀怨的泪颜,脑中空白了几秒:“……你,你你不会是,处.女吧?”      姜以萱没心情解答他愚蠢的问题,试问一个连接吻都不会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是处.女。      孟云哲“嗖”一下,惊诧地从沙发上跳开。他如果一早知道姜以萱是处.女绝对不会做出这么禽兽的事,虽然他已然够禽兽了。      “……对、对不起,晚安。”语毕,孟云哲关上卧室门落荒而逃,遇到处.女是泡妞中的大禁忌,尤其是对他们这种只懂享乐不愿负责人的坏男人而言。何况姜以萱还是他必须摆脱的女人,此刻想来,他真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险些害了姜以萱,也差点搭上自己。      姜以萱心有余悸地坐起身,泪水默默地滑落脸颊……而后她一把擦掉泪水走进浴室,因为她还没泡澡以及做护肤。      而这笔帐,等她缓缓情绪之后再找孟云哲算。      姜以萱双手环膝,失神地在蜷缩在浴盆中,胸口隐隐传来的疼痛令她不断想起刚才的一幕。究竟是她低估了孟云哲的胆量,还是高估了男人的自制力?姜以萱疲惫一叹,似乎看透一件事。只要欲.望来了,则与爱不爱无关,男人都不过如此,一群没进化完全的兽类品种。      她只是惋惜这幅身体,遗留下属于孟云哲的指痕,红红肿肿不忍目睹,肮脏得令她想换肤。      ……      第二天清晨      当她打开卧室门时,看到餐桌上放着两根油条和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她走上前,捏起便签看去——我出门了,记得吃早点。还有,昨晚的事儿,非常抱歉。      姜以萱将字条揉成团,随手丢入垃圾桶里。      同一时间,鱼之恋化工企业的顶层办公楼中。      孟云哲正卧在客座沙发上呼呼大睡。他昨晚彻夜未眠,一则是怕迟到;二则对姜以萱所造成的伤害,也感到十分歉疚。虽然他喜欢女人的身体,喜欢性.爱所赋予的巨大快感,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但至少也该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中友好进行。回想起姜以萱那无助的神情,颤栗的身体,他确实是禽兽不如。      一个小时后      姜以萱身着一袭休闲装走入公司大门。她今天化了适合此套装扮的淡妆,上身一件蓝白色衬衫,下身一条直筒米色休闲裤,高跟鞋必不可少。虽然都是便宜货,但她较好的气质依旧将普通的衣衫烘托出干练的效果。      女秘书又是一怔,姜以萱的穿衣风格还真是多元化,昨天还一副妖娆性感示人,今天朴素简洁的好似职场女性。      姜以萱废话不多说,边走边切入主题:“这三个月的盈利报表送到办公室。”秘书应声,姜以萱驻足:“还有,鱼之恋企业这三个月的评估盈利单。”      势均力敌的同类型公司之间,基本都是这样操作——对头公司盈利状况与自身公司加以对比,少则改之无则加勉。竞争:就是推动市场繁荣的重要环节之一。      当秘书将两份营业额报表呈上后,姜以萱大致扫了一眼,顿时将表格拍在桌上,立刻命令秘书请销售部经理与推广部经理进门质问。      两位部门经理战战兢兢地站在董事长办公室前,因为姜以萱的脸色并不好看,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我公司的广告宣传费比鱼之恋多出三十三万,你们来告诉我,为什么水之缘销售额低于鱼之恋2个百分点?”姜以萱的话语平静中暗藏怒气,但她对事不对人,更不会因为鱼之恋是孟云哲的产业而迁怒他人。      营销部经理笔杆条直上前一步,将责任推给推广部:“报告姜董事,此次销售额下滑与产品质量以及售后服务无关,大概是出在广告的问题上。”      姜以萱又将视线平行移开,推广部经理擦了擦冷汗:“本公司采用知名演员代言,代言费相对提高。据业界可靠消息,鱼之恋近日聘请了一位对娱乐园了如指掌的销售经理,所以鱼之恋大胆启用新演员为其洗发水产品代言,在广告播出一周后,鱼之恋所启用的代言人获得本年度最佳新人奖,所以身价飙升……”      “你还想往哪推卸?难道你们在选用代言人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力吗?”姜以萱一针见血道:“广告现在已经对外播出,想换人可广告费也花了,你们两个部门,策划出最新挽回营业额的方案表了吗?营销部、推广部本就是一体,销售额降低是你们共同的责任。”      姜以萱站起身,不急不缓走到两位身前:“本公司产品大多面对寻常百姓,首先,市场调查这一关就出了大纰漏,试问,为什么鱼之恋敢大胆启用新人代言?因为他们公司的营销部抓准了百姓需求的重点!在降低广告成本的同时对市场准确定位!而不是明哲保身相互批判。如果下个月再出现销售额滑坡现象,两位经理不用再出现我面前了。现在,共同去完成下三个月的销售方案,三天后交给我,出去。”      两位经理无言反驳,唯有夹着尾巴溜出办公室。      姜以萱揉了揉太阳穴,接通秘书电话:“去查一下鱼之恋新聘请的销售经理是谁,大致了解一下有没有挖过来的可能性。”      半小时后,秘书进门汇报,鱼之恋聘请的部门经理叫霍华,26岁。更巧合的是,霍华一年前曾是水之缘的销售部经理。      姜以萱看完资料微微一怔,从辞呈过程中看去,霍华并非自愿提交辞呈,而是被姜女士亲自开除的,但职员点评一栏中,对霍华的评价只字未提。更没有泄露商业机密的劣迹。      “你跟在姜董事长身边多年,清楚出于原因,导致解雇霍华吗?”      秘书努力回忆:“我对此人确实有点印象,对代言人的定位非常准确,一年前所用的代言人就是霍华指定的,现在红得发紫所以身价不断提高。我记得他当时似乎与姜董事长在办公室中发起争执,甚至连辞呈都没递交就辞职了,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并不清楚,哦,好似姜董事长说他品行不端什么的。”      姜以萱一扬手:“帮我约他,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母亲为什么不用霍华,但此类为公司盈利的职员就是宝藏,她才不关心生活作风问题。      女秘书只是试着打了电话,可没想到霍华爽快答应。约在今天中午十二点与姜以萱会面,地点约在鱼之恋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里。      姜以萱看时间还早,所以静下心思考片刻,她会想法设法将霍华拉回水之缘的。      同一时间      孟云哲被电话声吵醒,他浑浑噩噩地接起电话,来电正是赵世杰。      “嗯,别提了,不用你追姜以萱了,她根本不可能跟你上床,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赵世杰:“为什么?难道她对男人没兴趣?!”      “……”孟云哲半梦半醒地坐起身,看来不是他一个人以为姜以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正苦于无人吐槽,正好消磨无聊的时间:“不是,一起吃中饭吧,不过要你请。”      赵世杰是男人中的八卦热衷份子,尤其夫妻间的私生活问题,闲来无事正好边吃边聊,所以他们约好了中午在西餐厅碰面。      正午十二点      姜以萱准时出现在西餐厅门口,她前脚步入餐厅,孟云哲后脚便于赵世杰进入,两人前后差了不到十分钟。      姜以萱并不认识霍华,所以请服务员带入座位。霍华提前十分钟已落座,他站起身,礼貌地向姜以萱点头示意:“你好,姜小姐。”      姜以萱注视霍华片刻,霍华属于斯文儒雅型的男人,笔挺的西装以及稳重的搭配风格很具成熟魅力,不过这男人……她觉得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霍华似乎对姜以萱也不陌生,他绅士地拉动椅子:“坐下慢慢聊吧。”      姜以萱努力在记忆力搜索霍华的身影,实话说,能给她留下印象的男人并不多,所以她一定在哪里见过霍华。      霍华扬起嘴角:“我给你点了一杯不加糖的奶茶,不知姜小姐是否介意?”      提到不加糖的奶茶,姜以萱终于想起在哪见过霍华了,她微微一笑:“二年前在巴黎街头,原来那位素描画家就是霍先生,失礼了。”      霍华笑得很自然:“原来你没忘了我,呵呵。”      “霍先生当时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只是没想到二年后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你。”姜以萱抿了口奶茶。      二年前,她购物结束感到疲惫,所以坐在巴黎广场休息。当时霍华就是一位自由画家的装扮,随意的穿着,头发长度过肩。至于引起姜以萱的注意,第一点,不仅因为他是中国人,他所散发出的气质,艺术家的优雅随性;第二点,霍华当时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偷画她。所以姜以萱二话不说撕了画,霍华也不生气,笑盈盈地望着她,还请她喝奶茶。姜以萱只冰冷冷地说了一句“从不喝加糖奶茶”,然后便离开了。      还有一件更倒霉的事,她不知什么时候丢了护照。迫使她在巴黎多逗留了十几天。所以此人对她而言,原来是坏印象。      从往日交集来看,似乎对姜以萱今日的挖墙脚计划也很不利。      霍华看她一副沉思凝虑的神情,也不做打扰,只是安静地等候着……姜以萱当然想不到,他会提前返回中国,就是为了她而来。      ----------------------------- 一个条件   姜以萱缓缓放下茶杯……话说她姜家两次羞辱霍华:一次是毁坏他的作品;一次是无端端地解雇他。所以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场白,不由再次拿起茶杯。      霍华显然比她表现得从容,他招呼服务生递上菜单:“不如先点餐吧,我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      姜以萱随便点了份蔬菜沙拉,而后切入主题:“水之缘需要霍先生这样的人才,本公司愿意支付高于鱼之恋二倍的薪水,聘请霍先生担当销售部总监一职。”      霍华不急不缓地切着牛排:“不需要加薪,只要这是你的意愿,免费都可以。”      姜以萱怔了怔:“对不起,我不懂霍先生的意思。”      霍华将一块牛肉送入口中:“当初我离开水之缘的原因,姜小姐不得而知吗?”      “我三天前才接任代理董事长一职,所以对人事调动问题不甚了解。”      霍华轻应了声,平静的话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也听说关于姜董事长失踪的噩耗,深表遗憾。”      “听说霍先生对娱乐界讯息很熟悉,当初莫非是在巴黎写生?”姜以萱的态度也是风轻云淡,因为她们家的女强人不可能有事。      “娱乐圈并不需要太了解,只要有一手资料就可以了,就像股票一样,什么时候涨幅全看股东如何操盘。”霍华举起红酒杯:“姜小姐真的不好奇我当初离开的原因吗?”      “很好奇,愿闻其详。”      “可我暂时不想说了,呵呵。”      “……”姜以萱抿了抿唇,转回挖人宗旨:“无论姜董事长如何看待你,但如今,公司由我执掌大局,所以霍先生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霍华耸耸肩:“即便还是姜董事长任职我也没有任何负担,姜董事负气地解雇我,纯属因为看我不顺眼。”      姜以萱听得一头雾水:“姜女士为人是刻薄强势了些,但在工作问题上向来一视同仁,这点我可以肯定。”      霍华赞同地眨眨眼:“嗯,说明不是工作问题。”      “……”姜以萱很少遇到让她接不话的人,无论男女。霍华这么说,不是工作问题就是感情问题,可公司内部并不干涉职员谈情说爱,如果霍华是花花公子,办公室那种八卦云集的地方不可能密不透风,但秘书并没提及关于霍华生活作风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姜女士必须开除霍华来泄愤呢?      此时,赵世杰从洗手间走出,正巧看到姜以萱的侧脸,所以他一弯腰急速穿过,拉起正点餐的孟云哲,即刻坐到姜以萱身后的空桌上。餐厅布局属于隔断式,还有鲜花等装饰品,码放在木围之上,所以他们即便坐在姜以萱身旁也不易察觉。      赵世杰朝孟云哲扬了扬下巴,孟云哲撩开几根花枝鬼祟探去……首先看到了霍华,他在董事大会上见过这男人,所以知道是本公司中高层职员,叫什么还没记住。孟云哲挑起半边眉,他们公司的职员为什么会和姜以萱一起吃饭?      姜以萱显然耐心不够好,她双手环胸,倚上椅背,正色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希望霍先生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别的不敢保证,但绝对不会干涉霍先生的私生活问题。”      霍华轻声笑出:“你还是和两年前一样,脾气暴躁,请人跳槽总要拿出点诚意来吧?”      “是你没有诚意,我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认真。”      孟云哲眸中一惊,他刚才还在为昨晚的事深感歉意,但现在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了,坏女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捞走鱼之恋的骨干?!      “是么,我怎么觉得姜小姐耐心很差呢?我看咱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霍华拭了拭嘴角,而后朝服务生示意结账。      当霍华刷卡付账时,姜以萱一下按住结账单。霍华不由疑惑地微抬起眸,姜以萱则郑重表示道:“我要你,开条件。”      霍华优雅地笑起:“你要我?这句话,会让我误会的。”      姜以萱沉了沉气:“……霍先生,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请你摆正心态。”      霍华将一份销售规划策略表放在餐桌上:“我自认有把握为贵公司带来较好的收益,甚至超越鱼之恋三个百分点。何况姜小姐知道我是潜力股,所以我很认真的告诉姜小姐,我可以去水之缘上班,但我会开出条件,而那个条件,姜小姐一定能办到。”      姜以萱翻开一看,第一页是一份相当缜密的市场调查报告,但统计数字已打上马赛克,姜以萱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这是跳槽高手惯用的伎俩,让雇佣者了解被雇佣者的实力,不得不说,霍华是非常卓越的销售人才:“什么条件。”      “我要你陪我,三个晚上。”      姜以萱震惊地扬起眸:“你在说什么?我结婚了。而且你的要求是不是太荒谬了点?”      “我知道你结婚了,嫁给了谁我也知道。更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你当然有权利选择不接受。”霍华扬起深邃的黑眸,笑得优雅且迷人。      姜以萱显然无法接受这种无礼的条件,她提起手包,怒气冲冲地走出西餐厅。      霍华注视她的背影,扬起胜券在握的笑意。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一定可以追回一见倾心的女人。随后,霍华结完账,迈着慵懒的步伐,离开。      孟云哲听完这两人的交谈内容,已经不是汗颜的问题了。      他愤恨地拍向桌面:“居然当众勾引我老婆,这男人也太嚣张了!”      赵世杰不明白他在气愤什么:“你怎么了?这不是刚刚好嘛,那男人正好成为你老婆的外遇对象,你只要找个私家侦探跟拍,肯定能抓到他们搞暧昧的证据。”      孟云哲怔了怔,他原本打算回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召开董事会提议开除公司内奸!可他一听赵世杰的解释,又不由愣了愣。对啊,自己在乱吃什么飞醋?他现在应该是起到推波助澜的鼓舞作用,让他们暧昧构成事实!而且从对话内容上分析,霍华似乎对姜以萱非常感兴趣,孟云哲挤眉弄眼地搓了搓下巴……这女人还挺惹人爱嘛。      孟云哲忽然心情转为大好,既然如此,那他就按兵不动地等着好戏上演。反正两家公司暗地里实属一体,无论霍华去哪边上任都是为自家赚钱。待时机成熟,他顺理成章地“捉奸在床”,而那时,他再开除霍华也不迟。孟云哲眯眼一笑,倒时候要多少美女有多少,他才不稀罕刁蛮泼辣的姜以萱呢!      “不过话说回来,你老婆可是几乎在地球上灭绝的品种,她真会为了公司的效益陪那男人过夜吗?”赵世杰不免担忧,女人为.钱出卖肉体的他见过不少,可姜以萱性格孤傲,家财已万贯,应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吧?      孟云哲手中打叉一顿,他并没有考虑赵世杰的问题,而是想起姜以萱漂亮的身体……也就是姜以萱骨子里太保守,否则她想□谁,单凭那副身材就能迷惑一大票商业巨头为她效忠效力,更何况长得也漂亮。唉,男人就是这点不好,似乎从一出生便成为女人身体与容貌的奴隶。不夸张地说,就为了那点事,散尽家财抛弃妻子都无所谓似地。      “我可不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更不能为了一颗小花放弃整遍花园,我要当蜇人的马蜂,游戏在百花丛中,却没有一朵花敢让我停留。”孟云哲喃喃自语,似乎在给自己催眠。      赵世杰狐疑地抬起头,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会爱上姜以萱了吧?”      “我爱上她的身体了,简直太诱人了。”孟云哲无所顾忌地回答,在好友面前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反正赵世杰是没机会见到。不过他还是岔开了话题:“最近珠宝行生意怎么样?”      “还那样,小本经营无所谓。”赵世杰抿了口红酒。他大概听孟云哲聊起昨晚发生的事,要说孟云哲的定力还不错,至少据他所知,从没强迫过哪个女人。可昨晚险些成了兽.性大发的强.奸犯。所以,赵世杰身为好友有必要提醒他:“鱼之恋是你爸苦心经营了半辈子的产业,高居本市财富榜第五位,而你,是时下最炙手可热的富二代,等你们办理完离婚手续,肯定有无数美女等着倒贴你,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孟云哲缓慢地咀嚼着口中食物:“别担心,你跟我想的一样,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姜以萱从家里轰出去,逼她在无家可归的情况下去找那个该死的!……幸运儿。”他每说一句话,就狠狠地切一下牛排,似乎完全不自知。      “哦?说来听听。”      孟云哲朝好友眨下眼:“一年一度的欧洲足球联赛要开始了。”      赵世杰怔了怔,随后心领神会一笑,调侃道:“哎呀,我居然和你这种满肚子坏事的人做朋友,都被你带学坏了嘢。”      孟云哲得意地哼了声:“那套破单元房我有一半居住权,反正姜以萱不能把我赶出去,所以只有她、走、喽。”      待两人吃完午饭,孟云哲回到公司后,鬼使神差地溜达到销售部。销售经理霍华不卑不亢地上前迎接董事长,孟云哲不露声色地打量霍华一番。      两位身高相仿,各具特色的优质男人,好似面面相觑,又好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 作者有话要说:《阁楼》的番外已补上,么么~~~ 老婆,我要轰你出门   晚上8点      孟云哲回到他们的“新房”。在楼道就听到敲敲打打的声响,一进屋,则看见两位装修工在为姜以萱的卧室门前安装——防盗门。      姜以萱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胡萝卜汁,一边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      孟云哲当然明白她在卧室门前加装防盗门的用意,但装修工人的眼神很怪异,毕竟没有几个人会把防盗门装在屋中,好似在揣测孟云哲是不是大色狼的问题。      孟云哲不以为然地坐上沙发,本想当着外人的面,证实彼此的夫妻关系,但一开口就变了调调:“你今天去哪了。”      姜以萱不予回应,继续在本子上记录数据,随后拨通秘书的电话:“三大电视台黄金时代播出的广告次数比鱼之恋少二只,立刻联系广告商,追加或赔偿。”语毕,她合起本子向厨房走去,完全无视孟云哲的存在。      孟云哲偷偷翻开本子一看,姜以萱记录了密密麻麻的数字,这是要跟鱼之恋杠上了啊?      他溜达到厨房门口,懒洋洋地倚靠在门边:“我又没对你怎样,有必要公报私仇吗?”      姜以萱按下“轰隆隆”作响的榨汁机,依旧把他当雕像。或者说,她还在考虑营销的问题。众所周知,日化产品的销售量基本取决于广告,由演员代言日化品,是销售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无论产品好坏,选对了明星脸就可以为公司大量盈利,她确实需要一位对演艺界了如指掌的策划推销总监。即便霍华加盟水之缘,也不会影响鱼之恋的销售额,因为她可以放消息给孟云哲,可反言之,孟云哲绝对不会帮她增加创收。      此刻另她更烦闷的是,秘书已查到了霍华的全部资料,霍华居然是本市最大影视集团——龙翼影视公司董事长霍东国的二儿子,霍家则是演艺界流动大军中的幕后操盘者,所以说,怪不得霍华可以搞到这么多内幕消息。想捧红谁就是谁,无可争议。换言之,姜以萱现在不能得罪霍华,因为水之缘启用的演员签约于龙翼影视集团,高层如若打压一位当红演员的发展则是轻而易举之事。      姜以萱抿了口鲜榨果汁,霍华放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做,偏偏到日化公司做个名不见经传的销售经理有什么企图?      孟云哲拿起一只削好的苹果,刚要张大嘴咬下,姜以萱便抢了回来:“这是用来护肤的,要吃自己洗。”      孟云哲审视地望着她,忽然俯身一口咬在下,姜以萱下意识地缩回手,孟云哲则得意洋洋地叼着苹果走出厨房,护肤护肤,护得再完美也没自己事,哼。      此时,防盗门已安装完毕,姜以萱懒得理他,支付完防盗门费用以后,她身上还剩下一百多块,所以她又想到孟云哲欠账的事:“还我钱。”      孟云哲翘起二郎腿,开始耍嘴皮子:“还你什么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姜以萱沉了沉气,走上前关掉电视,孟云哲猛然坐起身:“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啊,没看本少爷正在看电视吗?”      “电视是我出钱买的,我有支配权,还有饮水机,你也不许碰。”      “……”孟云哲无力地从西服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扔在桌上:“就这么多了,拿走拿走。”      姜以萱毫不客气地抄起钱数了数,孟云哲比她想象得还差劲,才预支出一千元。不过姜以萱对孟云哲的态度真是感到费解,早上还客客气气的写道歉条,可晚上又恢复一派不正经的模样,当男人做了那种无耻的事情之后,依然这么理直气壮么?      孟云哲眯眼回望她……挖墙脚、□男职员、斤斤计较,早知如此,昨晚就破了你!      晚饭时间      姜以萱自制蔬菜沙拉,孟云哲依旧吃方便面,两人同坐一桌,相对无语。      孟云哲一抬眼皮瞄到姜以萱锁骨上的唇印,那是他昨晚遗留的“作案痕迹”,不由沾沾自喜地偷笑。姜以萱顺着他的视线看回,即刻拉了拉衣领:“猥亵的败类。”      孟云哲嘴角一僵,“败类”这词用得有点过了,他拍桌站起,走到姜以萱身旁,当姜以萱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衣扣已被扯开三个,即刻隐约露出蕾丝内衣的边缘以及一轮白皙的胸肉,姜以萱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你无药可救了孟云哲。”      孟云哲似笑非笑地扬起唇:“别紧张,我只是提醒你,别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秽词语用在本少爷身上,否则后果自负。”      姜以萱似乎现在才真正看清一个男人的本质。男人们向全世界扬言,他们是要面子要尊严的主宰群体,却偏偏不懂得如何尊重女人。而孟云哲与霍华属于同一种人,以及每一个男人的内心都是如此,他们根本看不起女人。      孟云哲见姜以萱脸颊呈现那种鄙夷的神情,不由逐渐收敛邪笑的嘴角。他从来没在乎过女人的眼光,甚至不在意女人骂他是负心汉,总之把他比喻成什么都无所谓,可现在不知怎么了,他似乎不希望姜以萱把他定位在厌恶的程度上。      孟云哲上前一步,伸出手指似乎想解释些什么,姜以萱则倒退三步,随后重重的甩上卧室门。      “……”孟云哲抓了抓头发,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女人也太没幽默感了。      此刻,孟云哲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那位刚泡到还没来得及下手的美女莉莉……他仰坐在沙发上,刚起接电话,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娇滴滴的问候声,莉莉用一种极暧昧的口吻约他晚上见面。      孟云哲完全能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换做从前的他,这会应该已飞奔而去,但现在的他,居然感到犹豫,又看向冰冷冷的防盗门……“我们分手吧,再见。”随后,他挂断电话,关上手机,疲倦地歪在沙发上。      姜以萱卧在房间中不敢走出,她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她担忧的事与人还真是不少。      凌晨三点。      姜以萱被客厅内的吵闹声干扰,她顺着防盗门上的可视镜看去——居然发现促狭的客厅里挤满了孟云哲的狐朋狗友,其中也包括赵世杰在内,他们围坐在沙发前,茶几上摆放着各种干果以及酒类,时而全神贯注,时而摇旗呐喊,似乎是一群为足球而疯狂的神经病。      姜以萱眉头拧成一团,她知道现在走出去劝说,也制止不了这些臭男人的为所欲为。所以合起房门,将薄被盖过头顶努力入睡。      孟云哲听到轻微的合门声,捅了捅赵世杰,告诉他姜以萱已经被吵得无法安宁了,哈哈。      赵世杰会意一笑,这招果然够损。老房子隔音效果极差,而欧洲联赛将持续半个月之久,又因为地域时差的原因,想收看实况转播只能选择凌晨时段,如果这样闹下去,姜以萱不气得离家出走才怪。      屋中几位都是孟云哲的校友,平日关系很不错。虽然几个光鲜亮丽的大男人卧在简陋的单元房里,可根本不影响他们高涨的情绪,而且赌球是球迷热衷的助兴项目,似乎无人相信,就在这缺电少水的破屋子里,几人赌注总和已高达上百万。      “云哲,今天怎么没见你下注啊?”广告巨头家的小开随口问道。      不等孟云哲回话,医药厂总裁的儿子先接过话:“你别揭孟云哲伤疤了,如果有钱下注还用住在这鬼地方么?”      一干狐朋狗友大概了解孟云哲现在的处境,知道孟云哲老爸冻结了他的户头,不过都以为是父子俩闹脾气了呢,主要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都不太在意。但能算得上朋友的,必然有一定的默契,这不,赵世杰命人送来一台新冰箱以及微波炉之类的家用电器,其余人则买吃买喝不多问,其实只要孟云哲开口,所有人都可以立刻为他改善生活品质。      孟云哲从小到大没向任何人借过一毛钱,此刻他更不会开口,他的生活虽荒诞奢靡,但在他心中,朋友此类称谓,是建立在拥有共同兴趣的基础上,而不是所谓的相互利益关系,如果朋友想做得长远,那么千万别谈钱。      孟云哲举起酒瓶:“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此话一出,遭众人白眼捂胃。      同时,他们所赌注的球队顺利射门一球,此起彼伏的呐喊声顿时震得矮小的客厅直掉墙皮。      姜以萱捂住双耳根本无法入睡,她心烦意乱地坐起身,一手堵住耳孔,一手拨通——110报警电话。      “你好,花月街七号楼302号房内扰民现象严重,我明天还要上早班,请派人制止一下。”      十分钟后      民警敲响了大门。      当孟云哲打开大门的那一刻,顿时被左右两边邻居家的沸腾声震得听不清警察先生在说什么。      民警提高分贝:“您好,警方收到一则报警讯息,请您即刻停止大声喧哗,因为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住户的休息!”      不过民警也感到奇怪,本层一共就三户,三户都在看球赛,似乎被检举的302号业主还算是最安静的一户了。      孟云哲看向吵闹夹杂谩骂的301号房,又看向沸点般的303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不过,我现在想检举这两家严重扰民!”      “……”民警无语,翻开报警人资料核实:“是一位姓姜的小姐报得警,这位小姐不是你的邻居吗?如果不是,警方会告她妨碍公务。”      “?!”……难道告诉警察,报警人是他老婆?……“不必了,我认识她。”      “这样啊,那请你降低电视音量,因为这位报警人宣称:如果警方不能制止您的行为,她每天都会报警,请您配合警方工作,不要影响他人的正常休息,谢谢合作。”      孟云哲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重重合上屋门,缓慢兼咬牙切齿地转看姜以萱的房门……A计划失败,坏女人,算你绝。      ------------------------------- B计划酝酿中   孟云哲送走朋友们之后,与赵世杰在阳台上又部署了最新方案——狗血之,英雄救美。      赵世杰听完计划后不由瞪大眼,颤音询问道:“什么?!你叫玉树凌风的我扮演色.情狂?”      “不,我扮演面罩演色.情狂,你扮演英雄。”孟云哲抿了口啤酒,一屁股坐上窗沿:“姜以萱属于看似强势,其实骨子里很胆小的女人,尤其在男女问题,不是一般二般的保守。出轨这种事,有一次就有两次,如果不给她制造一个出轨的契机,她永远不敢迈出第一步。”      “你还蛮了解她的嘛。”赵世杰阴阳怪气地挑起眉。      孟云哲仰天叹息:“话说我纵横情场多年,还没碰过比姜以萱更难搞的女人,一方面自大、自信、自恋,而另一方面则持有为□的传统准则。她那天还为了我的面子与店员理论,就因为我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居然忘了敌对关系,维护起我形象来……真是奇怪的女人。”孟云哲回味地笑了笑:“那时我才发现,她其实挺可爱的。直到昨晚无意间非礼她,她居然给出无助的仓惶反应,就像受尽侮辱的可怜女人,我更认为,这种好女人我配不上。”      赵世杰简直不敢相信这番话出自孟云哲口中,他猛拍拍孟云哲肩膀:“孟云哲,你怎么了?居然说配不上姜以萱?她究竟哪一点让你丧失了男人的自信心?!”      也许是情绪到位了吧,孟云哲说不清楚,反正觉得自己这种男人不适合婚姻,即便他有一天决定平静的过日子,那也是十年八年后的事,耽误姜以萱的青春没意思。      孟云哲忽然璨齿大笑:“干嘛?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么?我就不能当一回深情王子什么的?说归说,我当然不会为了她放弃鱼之恋的控股权,出轨计划继续!”      赵世杰只是玩心重,一直认为孟云哲跟他一样就是吃干抹净不愿负责任的类型,难得孟云哲会替姜以萱的未来考虑,虽然手段极端了点、恶劣了点,但也是为了保住家族企业,何况孟云哲也不欠姜以萱什么……他眨眨眼,深沉地点头认可。      B计划如下:   偷走姜以萱的房门钥匙,姜以萱必然给孟云哲打电话,孟云哲就谎称喝多了回不来,请赵世杰送钥匙。然后趁夜黑风高时,孟云哲扮成蒙面色魔在胡同口对姜以萱围追堵截,就在色魔欲对可怜少妇下手时,英勇无畏的赵世杰及时出现了!蒙面色魔落荒而逃,赵世杰护送姜以萱回家,虚寒问暖之时,再指责孟云哲几句夜不归宿左搂右抱什么的。让姜以萱在气愤之余对孟云哲的人品彻底失望,以及令姜以萱明白,女人再强悍,身边也需要一个男人保护。      第二日      孟云哲一睁眼已发现到了下午,他猛然坐起身,刷牙洗脸换衣服,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他发现姜以萱居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今天不去上班?”      “周末。”      “……”靠,像他们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天天是周末,他摸了摸裤兜,为了偷钥匙,他愣是一夜没睡,趁姜以萱去洗手间时才鬼祟顺走,那钥匙!……岂不是白偷了?      姜以萱现在没心情理他,因为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娱乐新闻报道:一名当红女演员素颜的照片遭网络曝光,而且化妆前后差距甚大。不知是记者对照片动了手脚还是这位演员本就肤质粗黄,总之化妆前后判若两人,而这名女演员就是水之缘美容香皂的代言人。      此类负面新闻会导致水之缘产品在消费者心中大打折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以萱一通电话打到营销部经理那边:“你们究竟选的都是些什么演员?代言前都不对其肤质测试一下吗?还是与经纪人内外勾结拿了太多回扣?!”      销售部经理也看到了这则八卦新闻,因为大家小巷都在以头版头条贩卖杂志。这位女演员的肤质是经过测试才启用的,用了一年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销售经理已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女演员的经纪人,但经纪人根本不接电话。      孟云哲坐在沙发上一同观看,不由幸灾乐祸大笑:“真是精彩,一打扮比鬼难看,不打扮鬼都瘫痪,哈哈。”      姜以萱没工夫跟他耍贫嘴,接通了另一个她怀疑的目标,待电话接通,她质问道:“咱们开门见山说吧,是不是你从中做得手脚?”      霍华还没睡醒就劈头盖脸挨骂,他睁开迷蒙的眼:“宝贝,我还在睡觉,手脚都在床上。”      这声“宝贝”差点令姜以萱气晕过去:“霍先生请你听清楚,我是姜以萱,不是你的情人!”      “我知道是你,有来电显示呀,呵。”      “……”全世界的男人都这么轻浮?      霍华肩头夹着电话,走到观景台,坐在藤椅上:“你先把话说清楚,看我能不能帮你。”      “水之缘美容皂代言人的生活照在娱乐新闻大曝光,肤质比树皮还差,我会起诉你们公司在签署合同时采用欺诈手段骗取佣金,我会要求赔偿以及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事实。”      孟云哲一听起诉公司,以为姜以萱要起诉鱼之恋,所以戳了戳她手臂:“你们用错代言人为什么要控告鱼之恋?”      霍华隐约听到了孟云哲的说话声,虽然他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肯定不是谈论问题的最佳时机:“见个面吧,我去接你。”      姜以萱现在也只能与霍华当面交涉,因为代言合同毕竟在一年前签署,如果演员在一年之中护理不当或整容失败,都会造成肤质衰老变异。但如果并非霍华从中作梗,那她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出挽救其形象的方法。而那个能帮助她的人就是霍华。      “你去哪?”孟云哲见姜以萱换了衣服化好妆,虽然很期望她出门,不过一想到她要见的是霍华,心里又开始不舒服。      姜以萱驻足背对:“我没必要向你交代行踪。”语毕,她径直走下楼梯。      孟云哲朝门口方向嗤之以鼻:“霍小三,祝你马到成功。”      一个小时后      姜以萱坐在咖啡厅内,大致向霍华讲述突发状况的来龙去脉。      霍华抿了口咖啡,沉思片刻,简约地说:“知道了。”      “龙翼影视公司是本市最大的影视公司,你们砸得不止是水之缘的招牌。”姜以萱有所指道。      “呵,我猜到你会调查我的背景,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上心。”霍华浅浅一笑:“既然你认为是我有意陷害鱼之恋,那么我就认了,一星期之内帮你搞定,这总可以了吧?”      姜以萱微微抬起眸:“正如你所说,成也萧何败萧何,我怀疑你的动机无可厚非。”      霍华耸耸肩:“那自当是我在搞鬼,顺便证明一下自己挽回局面的实力。”      姜以萱不懂他为什么把握十足,而且口吻表现出“小事一桩”的态度。虽然霍华满口答应,但……“口说无凭,最好现在就起草一份书面合同。”      霍华故作惊讶地呛咳一声:“你要不要这么谨慎呀?有一点姜小姐没查清楚,本人没有龙翼影视的股份,帮你纯属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姜以萱。”      姜以萱想起关于霍华所提出——陪他“三个晚上”的条件。      她沉了沉气:“我自认没这么大魅力,霍先生真是让我感到受宠若惊了。      霍华笑而不答,而后买单起身:“如果姜小姐不介意的话,陪我去个地方。”      姜以萱面无表情地提起手包:“抱歉,我不接受霍先生所开出的条件,如果不愿意帮忙,我也可以通过法律渠道解决,而且闹上法庭也不失为一种商业炒作,虽然好坏参半,但损失肯定是双方面的。”      霍华知道姜以萱拥有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只是没想到姜以萱年纪轻轻已练就一副成熟冷静的心态。霍华满意地点点头:“反应机密,头脑清晰,洁身自好,娶回家当老婆真是赚到了。”      姜以萱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霍先生,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希望你端正态度。”      霍华无辜地抿抿唇:“我从来不认为女人必须需要男人才能存活,只是替自己惋惜。”      姜以萱脸色越来越差,她缓步霍华身前:“霍先生,你现在是在公开勾引有夫之妇,这种行为令人不耻。”      霍华笑得不以为然:“你爱他吗?”      “我没必要回答。”      “那就是不爱了?”      “爱不爱似乎都与霍先生无关。”      霍华总是一副笑颜对上姜以萱的冷脸:“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有这么难以回答么?让我打消追求你的念头,总要有个理由吧?”      “开什么玩笑,我不可能……”      “一年之内如果你主动提出离婚,将会失去鱼之恋以及水之缘的控股权。”      姜以萱心中大为震惊,如此重大的商业秘密霍华怎么会了解得一清二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但有些事也必要拿出来张扬。”霍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姜以萱初次感到被胁迫的滋味是多么难受,而且霍华从种种迹象上判断,绝对是一个可以掀起风浪的狠角色。      她舒缓地吐口气:“既然你清楚我现在的处境,更不该提出如此不合乎常理的要求。”      霍华向她伸出手:“我指出事实,并不是以此威胁你,只是让你知道有个男人愿意等你处理完婚姻事宜后再展开追求。现在,陪我去百货公司挑选生日礼物好吗?我相信你的眼光。”      姜以萱注视他修长的手指,最终还是气馁地搭了上去,她不能完全相信霍华的话,但她现在的确有些混乱,这男人胜券在握得令她无法不暂时妥协。      霍华轻握着她的手,向停车场走去,她的手指柔软纤细……霍华不知幻想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拉着她的手,漫步在午后阳光之下。      “霍先生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捡到你护照的时候。”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联系我?”      霍华并非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扬起唇。因为,他要在一种必须受到姜以萱关注的形式中出现,一个真正的他,一个让她存在安全感,可以依赖的男人。      他相信动心只是短暂的花火,而组成爱情恒久不变的重要元素,是时间。      -------------------------------- “豪放”的好友   姜以萱得知霍华所选购的物品是送给他母亲的生日礼物,所以精心挑选了一番,再加上她好几天没逛百货公司了,似乎那个从购物中享受到乐趣的人是她。      霍华提着大袋小袋已累得筋疲力尽,可姜以萱依旧像上满了发条的购物狂:“以萱,坐下来喝杯东西吧……”      姜以萱驻足一定,刚要纠正称谓,霍华又道:“在公开场合我会称呼你,姜小姐。”语毕,顺便送上一记顽皮的笑意。      姜以萱此刻真有种在偷情的感觉,虽然谈不上对孟云哲感到内疚,但她相当鄙视婚外恋。      “我还没离婚呢,再说我也没接受你的追求,你进入角色太快了。”      霍华若无其事地眨眨眼:“我就喜欢你说话不留情面的刻薄模样。”      “……”姜以萱显然消化不良,她干咳一声走入一家专卖店。姜以萱是本店的VIP会员,所以销售员即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姜小姐你好,本店刚从法国运来一批新款夏装,现在试穿吗?”      姜以萱这才发现自己走入了潮流时装店。每当她走入几家中意的品牌店之后,从不空手而归,基本都是几位销售员围着她转,消费金额也必定相当可观。很不幸,姜以萱又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所以她只得装模作样地翻看新品。      霍华终于见到一处不适合中老年装扮的时装店,自顾自坐在沙发上休息,等待姜以萱慢慢选购。销售员为霍华端上咖啡,霍华静静地坐在一旁欣赏姜以萱,因为他所学专业是美术,所以很容易将自己带入自我幻想的状态……女人在购物时的神态很特别,眼神中多出一些憧憬又贪婪的情绪,那种渴望的目光,不由令他感觉既有趣又可爱。      霍华招呼销售员上前,附耳说了些什么,随后,销售员便喜洋洋地跟随在姜以萱身后,只要是姜以萱摸过的时装,销售员都会取出一件适合姜以萱尺码的同款。      姜以萱见销售员贴身服务,更觉得不自在,因为她所带现金还不够买一条腰带。      “抱歉,我还没决定试穿哪一套。”      “没关系,坐在那边的先生交代我,只要是姜小姐碰上手的衣物,全部打包。”      姜以萱向霍华那边看去,霍华朝她打手势示意,似乎在说:随便挑,我来结账。      姜以萱从没花过男人的钱,更何况不是他的男朋友,所以她不可能接受不明来意的礼物,她朝销售员微点头:“不好意思,不需要了。”语毕,她怒步走出专卖店。      “怎么了以萱?”霍华即刻抓住她手腕。      姜以萱愠怒道:“你明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还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我即便再落魄,也没跨越到需要男人包养的地步。”      霍华怔了怔,无奈地扶住墙:“你的想法也太怪异了,我送你几件衣服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我想看你穿上我送的衣服而已。唉……”      “还不是一样?我陪你购物完全是逼于无奈,可你们这些男人也太自以为是了。我真怀疑你们眼中除了女人的身体还有什么。”      霍华停滞一秒,不禁失笑:“看来你老公彻底把男人的形象给毁了,对我而言真是好消息,嗯,该开香槟庆祝。”      姜以萱向他抛去一记“不可理喻”的眼神,她真是倒霉,所接触的男人不是色.情狂就是自大狂。      霍华在追出店门时,忘了拿之前所购买的礼物,所以自行返回。待走出时手中又多了几只纸袋,他也不说这些时装是给谁买的,只是笑盈盈地提在手中。      姜以萱则忽然感到不堪负重。她那“仁慈”的母亲,究竟把她推进一个什么样的炼丹炉里加以历练?可她不是火眼金睛的孙悟空,更无法掌握驾驭男人的手段,她只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边要警惕孟云哲的随时非礼,一边还要应付随时可以颠覆企业盈利增减的霍华!      ……      霍华将姜以萱送回花月街,姜以萱在下车时,霍华从车后座上取出几只纸袋:“身为代理董事长,还是穿职业装比较得体,账单在袋中,发了薪水再还我。”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姜以萱还是不想拿,但她现在穿得确实不成体统,所以应了声接过纸袋:“谢谢,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      “嗯,要我送你上去吗?”      “你不如再和孟云哲喝杯茶好了。”姜以萱严肃道。      霍华扬唇一笑,当然听出姜以萱再讲一个冷笑话:“我发现你真的很可爱,其实只要你不介意,我随时愿意陪你上去。”      “再、见。”姜以萱蔑视了他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向街道内走去。      霍华从后视镜中凝望她的背影,二年前他就看出姜以萱是有性格的女人,呵。      ……      姜以萱将袋子绳挎在手腕上,提起手包寻找家门钥匙,她明明记得放在包中,此刻却不见了。无奈之下,她拨通了孟云哲的手机。      同一时间,孟云哲正躺在赵世杰家里看影碟,他看了看时间:下午6点。      “英雄救美”的计划今晚行动。不过呢,如果他现在说喝多了貌似有点不切实际,所以他故作迷糊地接起电话。      姜以萱:在哪,我忘记带钥匙了。      孟云哲:哦……这样啊……我在朋友家谈点事,一个小时后回去。      姜以萱:难道你要让我在门外等一个小时?      孟云哲:你可以去做做头发、修修指甲啊,兜里又不是没钱。      姜以萱直接挂掉电话,她压根没把身上的一千元当钱,何况这笔钱还要用在上下班的出租路费上。正在她一筹莫展时,手机再次响起,姜以萱一看来电是——范璐璐,她不由扬唇一笑:“怎么,刚下飞机吗?”      范璐璐:“亲爱的,你在哪呀?我回国三天了,终于打通你电话了,呜呜想你……”      范璐璐是姜以萱的闺中密友,两人自初中起就是朋友,也是姜以萱唯一信得过的好友。      姜以萱其实一听到范璐璐的声音时,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惆怅,当好友在周游列国时,她却要卧在几平米大的单元房里“与狼共舞”。      此时,301号的邻居阿姨正巧下楼倒垃圾,看她手提大包小包被锁在门外,所以好心地让她把东西先放自己家,姜以萱没有拒绝,也感觉到老房子的住户都很热情。      二十分钟后,花月街露天咖啡屋花园内。      一袭性感装扮的范璐璐展现在姜以萱面前,先是一个热情的大熊抱。      范璐璐扫视四周,咖啡屋虽较为安静,但简约的装潢实在不够档次。范璐璐随手燃起一根烟:“我说姜以萱,咱们的见面地点为什么是垃圾场?还有,你现在走得是什么穿衣风格,朴实的清洁女工?”      “少抽点烟,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烟草对女人的皮肤与身体危害极大。”姜以萱对好友展现出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范璐璐和她属于同一种人,注重生活品质以及情调,换做几天前,她也会和范璐璐提出同样的疑问。      范璐璐如乖宝宝似地应了生,然后继续抽,她随手翻开一本八卦杂志:“你知道吗,我在日本街头碰上所谓的星探,问我要不要拍AV?!我就是日语不算流利,否则一定要骂死他。”      姜以萱噗声一笑,玩笑道:“那不是正适合你,有钱赚又享受。”      范璐璐严肃地合起杂志:“你!……也对唉,生命如此短暂,我确实应该试试。”范璐璐唯一与姜以萱不同了一点就是“豪放”。自从她十六岁付出第一次,又遭男友无情抛弃之后,似乎所有男人在她眼中便沦落为玩物,感情什么的,全是扯淡。      范璐璐吸了口果汁,用一种审视地目光瞄着姜以萱。姜以萱不自在地撇开眸,朋友做久了也是件很可怕的事,因为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彼此的内心。      “姜以萱,说实话,我身为你的好友,偶尔都会怀疑你是不是同性恋,而且从前的你,绝对不会拿‘性.问题’开玩笑,老实交代,是不是变成女人了?还是谈恋爱了?”      目光果然够犀利,姜以萱双手握着茶杯,这是她含糊其辞时最容易做的小动作:“别瞎猜,我还是我。”      范璐璐悠悠吐口气,当然看出她有所隐瞒,但姜以萱脾气很倔,只要是她不想说的事,没人能从她嘴里掏出一个字。      “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第一个通知我,无论你是想大哭或者宿醉我都会陪着你,而且不会问你原因哦。”      姜以萱微微抬起眸,歪头朝范璐璐浅笑:“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走运。”      范璐璐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你给我做了十几年的牢骚对象,偶尔让你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走吧,我发现一家很不错的日本料理店,一起去尝尝。”      姜以萱欣然接受,也许只有在好友面前,她才能暂时忘却那些杂七杂八的不快事。      “请教你个问题。”      “嗯哼?”      “那个,接吻时需要伸舌头吗?”她一直纠结这个问题。      “?!”……还不承认恋爱了,不打自招。      范璐璐伸出一根手指,郑重警告道:“关于男女之间的这种问题,一定以及必须直接来问我,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相信,穿着火辣的姜以萱居然是个毫无性.经验的白目女,也正因为我无比了解你,所以才没有歧视你。”      “……”姜以萱不自然地顺了顺发梢,她在很认真的提问题,有这么可笑么?      ------------------------------ 色魔出洞!   晚间11点,姜以萱才收到孟云哲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喝多了今晚回不去,所以请赵世杰现在把门钥匙送回家。让姜以萱在12点之前抵达街口的包子铺门前等候。      范璐璐知道好友习惯睡子午觉的习惯,而自己美好的夜生活时间才刚刚开始。      “我先送你回去吧,而且我看那条街上安全性很差,明天再聊。”      “非常恶劣,完全超越我的承受底线。”      姜以萱只是告诉范璐璐,自己暂时住在平民区,只因姜女强人别出心裁,利用冻结账户的恶劣方法,逼迫女儿回企业工作。而她绝不会屈服,当然,她不会提及嫁人的丑闻。      “你母亲果真是实干型,可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你才二十二岁嘢,难道余生就要在那张办公桌前消耗了?”范璐璐真是替姜以萱抱不平,现在想想,自家长辈真是仁慈又善良。      “最多半年,相信我。”姜以萱自信地扬起唇,她的自信来源于孟云哲的人品,那个只懂享乐、玩女人的花花大少,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范璐璐赞同地举起酒杯:“祝你早日脱离苦海,回归购物天堂。如果需要我帮助,下午三点之后随传随到,嘻嘻。”      姜以萱无奈浅笑:“夜猫子,注意身体。”      ……      范璐璐送姜以萱回到花月街后,从皮包里取出一只“放狼电击棒”递给姜以萱:“我基本用不到这种东西,你留着防身吧,电击色狼的腹部或脖颈,受击者不会出现生命危险,但哀嚎或击晕肯定没问题。不过用的时候,注意自己的安全。”      “谢谢,我正需要这种东西。”姜以萱将签字笔长短的电击棒捏在手中,真是好武器。      范璐璐又与姜以萱寒暄了几句才不舍地驾车而去。姜以萱转身面对野猫乱窜的漆黑街道,不由长吁一口气,随后寻找孟云哲所指定——交接门钥匙的包子铺。      她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家店铺,但已打样,而且店铺的正门面对的是胡同口,午夜十二点,冷风兮兮,她不紧张才怪。      同一时间,孟云哲与赵世杰坐在一家烤肉店二层观望。孟云哲高举望远镜窥视,当姜以萱的身影落入眼底后,他即刻从纸袋里掏出一只!……蜘蛛侠面罩。      赵世杰看到他手中的作案工具,哑然失笑:“我说,色.情狂为什么要带蜘蛛人面罩,哈哈。”      “严肃点!蝙蝠侠是半面罩,当然用蜘蛛侠!”孟云哲边认真地回答边弯在桌不下试戴。      “我是说,哈哈,色.情狂的目的就是亲亲摸摸占便宜,我想不会有哪个流氓会选择这么可爱的面具。姜以萱何其精妙,肯定会认出是你。”      孟云哲不屑一哼,将一只变声器贴在声带上,随便说了句话,声音马上变成低沉又器械的怪动静:“谁规定色魔非要在脑袋上套丝袜了?我是很有个性的流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忘记将变声器音量调小,声音从而贯穿了二楼餐厅,顿时引起其他食客震惊兼鄙视的质疑目光。      “……”赵世杰觉得很丢人,立刻起身去结账,还道貌岸然地跟周围的食客解释:“我不认识他,我们只是拼桌坐在一起。”      孟云哲则表现得不以为然,还再全神贯注地摆弄蜘蛛人面罩以及调试合适的音量。他今天特意在赵世杰的佣人那借来一件粗布工作服,虽然有点短,但色狼本来就没形象可言。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夜间色.情狂上场。赵世杰则必须恰到好处地在第一时间出现,狠狠打孟云哲一拳。为把这一拳演得逼真,他们下午排练了很多次。      孟云哲绕过主街道,从另一条胡同口钻入包子铺所处的位置。弯身驼背,蓄势待发,先把姜以萱死拉硬拽拖进小黑胡同再说。      姜以萱看向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赵世杰为什么还不来?      当她刚要打电话催促孟云哲时,只见一个头戴红色面罩的奇怪男子向自己靠近,她下意识地将手包搂于胸口,不过这怪人的走路姿势有点眼熟。      孟云哲头戴面罩,堂而皇之地走过姜以萱身旁。他在观察主街上有没有行人,待确定“一片荒芜”后。孟云哲突然转过身,姜以萱还没来得及呼救,他已一手捂住她的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抱入胡同口深处……      姜以萱必然吓得惊慌失措,挣扎之际还甩丢了高跟鞋。她一手拔住“色魔”的手背,一手提起手包,示意:如果是抢劫,钱都在这里。      孟云哲见她吓得小脸苍白,狞笑一声,故作粗暴地将她压在墙壁上:“不劫钱,劫个色儿。”      “救……唔!……”姜以萱刚喊出一个字再次被色魔封住口鼻,她狠狠一口咬在色魔手背上,抬起裸脚乱踹一通。      孟云哲龇牙咧嘴闷哼一声,坏女人下脚真狠,一脚差点踹到他的命根子。他顿时将姜以萱翻身压在墙壁上,一手攥住她一双手腕,膝盖顶在她腿窝上压制。此刻,姜以萱脸颊贴在冰冷的石墙上,牢牢地被色魔牵制了行动。      孟云哲为了精彩的领衔色魔一角,甚至在网上搜寻了几段关于变态色魔犯罪心理的资料阅读。他现在如大多变态色魔一样,攀附在姜以萱耳边,微喘着粗气,猥亵地放声淫.笑:“别乱动,弄死你我会心疼的……只要你乖乖配合,很快,很快就会结束的……”      姜以萱吓得瑟瑟发抖……她感到一只肮脏的大手顺着她的大腿慢慢向上游走,她紧攥着拳头,忽然想起手中还握一只防狼电击棒。但现在双手遭翻扣,无法有效地电到色魔,所以她尽量克制紧张的情绪,摆出一副放弃反抗的懦弱状态。      孟云哲知道姜以萱一遇到男欢女爱的事便自乱阵脚,只会傻傻地任由男人摆布,所以他还真替姜以萱捏把冷汗,如果碰上真正的变态色魔,她肯定被色魔轻而易举强.暴再强.暴。      孟云哲的手掌盖在她口鼻上,但也不能让姜以萱完全喊不出声,否则赵世杰怎会知道姜以萱被色魔抓进巷口深处呢?孟云哲暗自得意……他应该去当导演,策划得太周密了,哈哈。      “我不会反抗,随便你怎样都可以。”姜以萱怯懦地轻声道。      “?!”……孟云哲真是受不了她这种百依百顺的态度,甚至莫名的越想越生气,难道是个男人就能随便蹂躏她?她至少也该为自己的清白争取一下吧?!      孟云哲搓了搓面罩,看来还是他太客气了,要再演得粗暴野蛮点。想到这,他一手探进姜以萱的衬衣内,姜以萱下意识地含胸躲闪。但她现在还处于反背的姿势,必须先让色魔放松警惕,将她翻过来,面对面站立才能反击。      孟云哲见她被摸了一遍还是不喊不叫,他真有心教育她几句——大小姐!自我保护意识有没有?你有很多机会逃走,为什么要束手就擒呢?!      不过他想归想,手可一直没闲着,他一手盖在姜以萱胸.脯上,而细滑丰腴的柔软质感令他有些忘了初衷。现在他理解为什么满大街都是流氓了,这种贼眉鼠眼偷腥的感觉果真够刺激。男人们啊,咱们确实是靠下半身思考的野兽!      姜以萱一手支在墙面,不由低哼一声,色魔罪恶的手指就像一道火钳,将她上半身揉捏得吃痛难忍。让她不禁想起该死的孟云哲,那唯一触碰过她身体的男人,可谓天下乌鸦一般黑。      孟云哲原本是没想非礼姜以萱,但三摸四摸之后弄得自己相当有感觉。      他隐忍着按耐不住的冲动,闷喘一声,不自觉地将她翻过身,想用嘴唇摩挲她的肌肤,但碍于面罩包裹得太严实,亲又亲不到,又因男性荷尔蒙不断攀升,所以在条件反射的情况下,将她抱起身压在墙壁上……      姜以萱终于等到还击的有利时机,一不做二不休,按下防狼电击棒上的红色按钮,将“嘶啦”一声迸而起发的电光用力戳在色魔腹部上,顷刻间,一股烧焦皮肉的味道迎面喷来。      孟云哲“啊!”的大叫一声松了手,但姜以萱没有放过色魔的意思,趁色魔弯身之际,又将点击棒戳在色魔的脖颈上,电击棒如磁铁般咬在孟云哲的肌肤内,他疼得头皮直发麻,顿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赵世杰躲在胡同口等了很久,终于听到凄厉的惨叫声,不过,孟云哲使用了变声器,所以隐约之中实在听不清喊叫声是谁发出的。      他按原定计划冲上,还没看前方情况便大喊一声:“姜小姐,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姜以萱则蹲在昏迷色魔身旁,手里拿着那只蜘蛛侠面罩,面无表情地缓缓侧头,释放出一道冷光,瞪向“及时赶来”的赵世杰。      “……”赵世杰嘴角都歪了,尴尬地不知该留该跑……妈啊,晕倒在地的人是居然是孟云哲,计划不是这样子地!这下完蛋了。      姜以萱拨通报警电话……孟云哲,真有你的,居然伪装成变态色魔非礼她。      她真难以想象,孟云哲为了占有她的身体,究竟还能再做出多少种龌龊事?      赵世杰知道姜以萱已报警,更不敢阻止,他现在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算了。      响亮的警笛声贯穿在空荡荡的街道间。      姜以萱斜了赵世杰一眼:“这里没你的事,慢走。”      赵世杰就等这句话,他很没义气的丢下好友撒丫子离开。对不起孟云哲,不是当朋友的不想帮你,只是这事闹到警察局他该如何跟警察交代啊?还是先逃命要紧,对不起啊兄弟——明天我去警察局保你,坚持住!      ----------------------------------- 作者有话要说:我非常好奇,到目前为止,大家对哪个角色比较有爱呢 0 0? 解释就是有罪   当人们在安睡时,警察局内繁忙依旧,各类犯罪份子频.繁进出。      孟云哲的犯案工具被当场收缴——蜘蛛侠套头面罩一个,变声器一只,不合身工作服一套,人赃并获。现在就等犯罪嫌疑人从昏迷中苏醒,彻底交代犯罪经过。      姜以萱原本就惊魂未定,当发现变态色魔是孟云哲的时,她险些惊诧得吐血身亡。      女警员为姜以萱倒了一杯热牛奶,似乎很欣赏她:“你很勇敢姜小姐,还亲手抓获了犯罪分子,了不起。现在我按流程记录案发经过,没问题吧?”      姜以萱面无表情地应了声:“那男人醒了吗?”      “不要害怕,警方已将犯罪嫌疑人单独关押,只要犯罪嫌疑人供认不讳,法官至少判他强.暴未遂。依据我国《刑法》,按情节轻重,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女警察严谨地汇报法律条规,同是女人,无不对强.奸犯痛恨至极。      姜以萱只想给孟云哲一点教训,倒没想过让他蹲监狱,她默默地点头:“如果这个人,是我的丈夫呢?”      女警察手中的签字笔,“啪嗒”落桌:“姜小姐,警察局是严肃的地方,你别告诉关押在拘留室的犯罪嫌疑人是你的丈夫。”      姜以萱垂下眸:“是的,我丈夫假扮变态色魔,在我无法接受的范围内对我进行性.侵犯,我告他婚内□未遂。”      女警察怔了怔,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果姜小姐执意要起诉你丈夫,而你丈夫确实构成婚内性.侵犯……警方会秉公处理。但同为女人我私人提醒你一下,婚内之事很难判断对错,大多以庭外和解告终,除非证据对受害人极为有利。”      姜以萱默不作声,就因为一张结婚证,她似乎真拿孟云哲没办法。      同一时间,审讯室内      “警察先生,我只是和我老婆开了个小玩笑,我们是夫妻。”孟云哲带着手铐,无力地揉了揉头发,浑浑噩噩的意识还有些模糊。      “老套!每个流氓份子都说与受害者是夫妻或情侣!你已经被电击棒电得皮开肉绽,还不老实交代?!”警察不苟言笑道。      “……”孟云哲撩开衣衫看了看,点击四周红肿一片,姜以萱还真够狠的。      此时,女警员推门而入,顺便将姜以萱也带了进来。随后向同事嘀咕了些什么,男警察顿时眼角顿张,显然更为气愤:“看你一表人才,怎么会对妻子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混蛋事?!”      “……”孟云哲手肘支在桌面上挡住脸颊,姜以萱肯定气疯了,这种事闹到警察局,一旦传出去他不用做人了。      姜以萱平静如水地坐在孟云哲身旁,直视前方开口:“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我已受不了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性.骚扰,请警察先生按法律程序处理孟云哲。”      两位警察听罢,翻开犯罪嫌疑人与报案者的身份资料一看,顿时错愕地彼此眨巴眼,居然是本市两大日化企业董事长的子女。而且两人确实是夫妻关系。他们一时间,比两位当事人还要混乱。警方有义务替当事人保守隐私,何况,万一有媒体插手便会造成更坏的影响,但这事也太离奇了点吧?      孟云哲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搬起椅子向姜以萱那边挪了挪:“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不用这些稀奇古怪的点子恶搞你,老婆大人,不要玩这么大好不好?……”      姜以萱双手环胸,不言不语地看向另一个方向。一旦罪名成立,孟云哲的死活她不关心,但孟家鱼之恋必定名义受损,导致营业额大幅度下滑,她唯一犹豫的就是这一点。      “最后一次,如果再犯……”      “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孟云哲信誓旦旦地举起三根手指,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他高估姜以萱的容忍度,当然自己也玩得过火了点。      姜以萱虽收回对孟云哲的起诉,但孟云哲还是被警察严厉的教育了一番。      当警察翻阅到孟云哲为建筑系高材生的资料后,先是叹息,随后当即决定——为了让孟云哲受到深刻反思,指派孟云哲到天使孤儿院做足72小时的义工,希望他面对一张张纯真的笑脸,净化他顽劣无比的心灵。      姜以萱觉得这处罚不错,至少孟云哲不会对10岁以下的女生起歹意。所以作为受害人她表示赞同以及监督,完全无视孟云哲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      待办理完手续,姜以萱与孟云哲一前一后向家门走去。      “喂,这次是我不好,但你应该制止警察的胡作非为啊,我好歹是鱼之恋的现任董事,去当义工会被朋友们笑话死的……”      “难道当义工会比你假扮变态对妻子进行性.骚扰还要可笑?”      “我本来没想摸你,是你不反抗。”孟云哲胡搅蛮缠道。      姜以萱回眸凝睇,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直视他。孟云哲不自然地咳了声:“算了,我承认好了,我本来安排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当你大喊救命时赵世杰就冲出来救你,可你很不配合,所以给了犯罪分子可趁之机……”他的尾音越来越没底气。      姜以萱顿感无奈且疲惫:“首先,我对赵世杰没兴趣,其次,对你更没兴趣。以后别再做这种愚蠢的事,让我认为曾经嫁给你是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孟云哲愁眉苦脸地抓了抓头发,低头时无意中发现姜以萱还光着脚,那双漂亮的脚,踩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姜以萱如此注重形象的人,居然赤脚前行,看来不是一般二般的生气。      孟云哲跑快几步蹲在姜以萱身前:“我背你吧,否则你回家后肯定还会大发雷霆。”      姜以萱这才注意到鞋子不翼而飞,她果然是气糊涂了,居然没穿鞋就在马路上走来走去。      “不必了……”姜以萱刚开口拒绝之际,孟云哲已搂住她的小腿站起身,姜以萱没再说什么,只是尽量让前胸远离他的脊背,从小到大,第一次有男人背着她,可却是她最反感的男人,幻灭的滋味真差劲。      安谧的月光下,只有孟云哲稳健的脚步声。他的个子很高,肩膀宽阔,他一直很讨厌背来背去的戏码,第一次让女人攀附在他的肩头,却没想到自己出于真心诚意想背她。      姜以萱注视他脖颈上的电击痕,淤青红肿,虽说是他自找的,但原本修长白皙的脖颈被毁坏得惨不忍睹,没有十天八天肯定无法复原。      孟云哲走了一阵儿,揉了揉小腹缓解疼痛,因为这里也被姜以萱“施.暴”了,他不由边走边笑起,笑得很诡异。      “放我下来。”姜以萱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孟云哲发出各种动静都怀疑。      孟云哲则不予理会,他扬起唇:“我只是庆幸你身上带着防狼武器,即便真碰到变态色魔也不会有太大危险,当然,我不会再把你一人留在门外。”      姜以萱似乎没想到他也会正儿八经的说出这种话。但愿他这番话出于真心,也好让她对男人的看法,不至于完全绝望。      她今天真的感到很疲倦,强撑了一会儿,还是将额头依在孟云哲肩头,她无力地吐口气:“如果你只是急于摆脱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在离婚书上签字,要么直接杀了我……但,如果你还没绝狠到那种地步,就别再让我在下班回到家之后依旧神经紧绷。”      孟云哲轻声一笑,他似乎能感受到姜以萱疲惫不堪的心境,拖了拖手腕缓步前行:“姜以萱啊姜以萱……唉,不如你跟我好好过日子吧。”他说完这句话过,下意识定了定步伐,气氛合适、时间起到好处、还是自己神经错乱了?      “别发梦了,我才不要你这种一无是处的男人做老公。”姜以萱揉了揉太阳穴,困意袭来。      “可这个被你贬得一文不值的男人就是你老公。”孟云哲长吁一口气,幸好姜以萱听到这种话毫无反应。      “走快点,我还没做护肤呢。”      “……”他是坐骑啊?……“你的皮肤已经很滑了,少护一次没关系啊。”      提到肤质问题,两人不由同时怔了怔。姜以萱即刻挺直腰板向后仰起,孟云哲则腾出一手顺了顺发梢,眼前浮现出姜以萱曼妙的裸.体,现在手指又能触及到她的臀部,他不由干咳数声压制不正经的心态。      “其实,其实我也没想象得那么好色……”      “解释就是掩饰。”      “我没解释,就是,那个……”孟云哲貌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他对姜以萱的所作所为早已超越法律法规的范畴。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从绅士沦为色狼的,反正转变得措手不及。      姜以萱合起双眸养神,她那可爱的母亲,如果知道把亲生女儿推到一个只想占便宜不愿负责的男人身边,不知作何感想。      孟云哲也没再开口,他只是反省自己……是不是禁.欲太久了?是否该找个女人发泄发泄,调整一下心态啊?      终于回到家后      孟云哲仰靠在沙发上休息,脑子里还想着自己究竟是不是变态的问题。      姜以萱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抱在保鲜膜里,丢在孟云哲面前的茶几上,随后走进洗手间,开始一天中最重要的护肤工作。      孟云哲注视茶几上的冰块包,冷敷消肿?他不由朝洗手间门望了望……刀子嘴豆腐心,孟云哲不由心情舒畅地笑了笑。      ----------------------------------- 真不是故意的!   孟云哲昨晚在睡觉前就决定好了,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出去风流快活一下,否则他迟早在姜以萱不经意的“色.诱”中……变成真正的变态!      所以他精神焕发地在中午之前起床,刮骨子吹头发,准备油头粉面泡妞去。      不过,他在屋中走来走去发现一件事,姜以萱的房门始终是紧闭着。通常这个时间,姜以萱肯定又在摆弄她的各种水果面膜,或看电视记录广告播放次数。如果她出门了,一定会打开卧室门让空气流通。他只是狐疑地望着防盗门,难道姜以萱也会赖床不起?      孟云哲搓了搓下巴,手指顿在铁门上做出敲门的手势,但犹豫了一瞬,最终放下手臂向门外走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姜以萱又怀疑他居心不良。      他刚迈出家门,邻居家的阿姨似乎听到开门声,所以将姜以萱昨日寄存在她那里的衣帽时装袋递给孟云哲。孟云哲看了眼时装袋上的品牌,这其中随便一件就超过五千元,难道姜以萱每月的薪水是五万?否则哪有闲钱买这么奢侈品啊。      想到这,孟云哲返回屋中,将时装袋丢在沙发上:“姜以萱!你给我出来!”      “哐啷啷”的拍打声将姜以萱从迷蒙中吵醒,她看了眼时间已是中午,本想坐起身,但头部昏沉沉的,全身也感到酸软无力。      姜以萱先是摸了摸额头,火烫的触感证明她生病了……也许是昨晚洗澡时受凉,也许是路遇色魔受惊吓过度,总之她现在连喘息的力气都快没了。      姜以萱虚弱地躺回枕边,她睨向床头上的空杯子,喉咙干涩欲裂,可如果想喝水,不但没有佣人服侍,还要先穿好衣服才能走出去,因为她现在还保持裸.睡的状态。      孟云哲趴在门板上探听卧室内动静,似乎有点声音,但又不明显:“姜以萱,把门开开,你怎么了?”      姜以萱揉了揉嗓子,轻声嘶哑地开口:“我没事,你要出门就快走……”      “把门打开呀!是不是生病了你?”孟云哲焦急地拍着门板,但姜以萱再不给出半点回应,孟云哲生怕姜以萱晕倒在屋中,所以在情急之下跑出楼道后,站在姜以萱的窗户底下张望。      姜以萱并没关玻璃窗,但窗帘严丝合缝的遮盖着,他扫了一眼单元楼外搭建的违章小屋,屋顶可以碰到二楼的位置,楼外还有一条笔直的下水管,并且,下水管就在姜以萱的窗户边上。孟云哲勘察完攀爬的着力点,挽起袖子、裤腿,索性瞪高爬梯向三楼窗沿摸去。还好他运动细胞发达,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已抓到了窗沿了外围……      此刻,姜以萱蜷缩在薄被中,一会儿觉得身体冰冷,一会儿又感到燥热难忍,她可不想病死在这无人问津的密室里,所以她吃力地站起身,走到沙发前取手机求救。      当她刚拿起手包时,窗帘“呼啦!”一下子开了,她呈木讷状……注视蹲在窗沿上的孟云哲,孟云哲擦了把汗,抬头时……才看见姜以萱赤身裸.体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等孟云哲闭眼道歉,只见姜以萱神色失焦空洞,紧接着“噗通”一声昏倒在地。      “……”孟云哲眨了眨无辜的眼皮,他这次真不是有心偷窥啊!      不过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孟云哲一跃身跳入窗沿,从床上取下薄被盖在姜以萱身躯上,当他弯身横抱起姜以萱时,感到她皮肤滚烫的温度:“发烧了吗?”孟云哲喃喃道。      孟云哲没有照料病人的经验,可如果现在送姜以萱去医院就需要先帮她穿戴整齐,孟云哲唯恐姜以萱再误会,所以一通电话打到秘书那里询问。秘书叫他去药店买温度计先测试体温,如果是发烧了再对症下药,等病人吃完米粥后服下退烧药。开窗开门保持通风,温毛巾擦身,退散病人身上的热度,如果48小时内依旧高烧不退的话,尽快送医院。      孟云哲按秘书的指示很快买回温度计,幸好街道内各种日用品一应俱全,买回温度计的同时顺便带回来一碗大米粥。      孟云哲洗干净手,仿佛做祭拜仪式似地手举着温度计,沉了沉气,撇开头,按说明书指示,将温度计快速夹在姜以萱腋下。      他一边注意着时间,一边拉过椅子坐在姜以萱床边。姜以萱的脸色很难看,嘴唇也泛起干涩的薄皮……孟云哲不由感到内疚与后怕。原本精雕细琢的性感美女,跟他生活了不到一星期后已被折磨得惨不忍睹。而自己呢,前一分钟还想着出门找乐子,差点将重病在身的姜以萱丢在家中不闻不问。      体温测试结果出来——高烧39.5°      孟云哲以为测错了,仔细看完说明书后再测试一次,但测试结果非但没少,还多了0.1°。      他急忙起身,刻不容缓地跑到药店买退烧药。药店销售员一看孟云哲的举动,就知道是不会照顾人的主,否则谁会拿着体温计询问店员该吃什么药啊?所以店员叮嘱他一定要按照说明时间服药,而且必须是饭后,否则会对胃黏膜造成伤害。      孟云哲如乖宝宝般谨遵医嘱,回家后先是将大米粥盛在碗里,然后捧着粥碗坐回床边,将垫在姜以萱额头上湿毛巾拿开。他吹了吹勺中的热气,抬起眼皮时不禁一愣……因为姜以萱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      “我,什么都没看见,喝酒,不对,先喝粥再吃退烧药……”他自顾自将一只大靠垫依在床头,刚要搀扶姜以萱起身,姜以萱便下意识地把薄被盖过肩膀。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如果不是我发现及时,你早就病死在家里了!”说着,孟云哲不悦地抬起她的上半身,依靠在软垫上。      姜以萱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在被褥中,注视床头柜上的水杯,她艰难地咽了咽喉咙:“你先出去,我要喝水。”      孟云哲知道她在怕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胆小女人。不过见她坐都坐不稳,索性将水杯递到她眼前,随后扭开头:“拿住杯子,我去给你取件衣服。”      姜以萱只把手腕露出在外,谨慎地接过水杯:“谢谢……”      孟云哲在她柜中找不到宽松的衣衫,所以回房拿来一件大T恤,放在床边,背过身等她指示:“你别跟防贼似地提防我,我还不至于对病人下手。”      姜以萱快速套上T恤,这是他们在逛街时一同买的手绘T恤,她记得为这几件衣服还与店员理论了一番:“我没提防你,只是没力气说话。”其实,当姜以萱在苏醒时,见到孟云哲准备喂自己吃粥的状态时,她已经不再害怕了,即便害怕也没用不是吗?      姜以萱轻咳几声推开粥碗,实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孟云哲却态度强硬地将勺子递到她嘴边:“销售员说了,必须喝完一碗粥才能服药,否则会伤到胃。”      “……”姜以萱缓慢地俯下头,嘴唇沾到米粥时,不由抿了抿唇:“烫。”      孟云哲看了看,一口吃下:“不烫啊,可能是碰到你嘴上的破口了。”说着,他再次舀起一勺,吹了又吹,再次递到姜以萱嘴边:“张大嘴一口喝下,别一点一点抿。”      “这勺子你用过了,换一个。”姜以萱忍不住排斥道。      孟云哲歪头看着她:“嘴对嘴都亲过了,现在嫌我脏是不是晚了点?还有,我照顾你是出于善心,你别挑三拣四的行不行?”      姜以萱撇开头默默抵触,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但这种没耐心的看护员还不如不要。      孟云哲很想心平气和地照料她,可她无论是从语气上还是神情上,总给自己带来一种“你很多余”的感觉。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转过头,我就用嘴喂你吃。”      姜以萱知道他在这方面从不说笑,威胁有效……她转过头,自行取过勺子,孟云哲则给她拖着粥碗,监视她将一碗米粥全部吃完。他凝视姜以萱苍白的小脸,似乎又觉得自己刚才把话说重了,看来他想挽回形象还真不容易。      “你睡觉都不穿睡衣?”      姜以萱手指一顿:“这是个人习惯。”      孟云哲无谓地应了声:“快点吃,一会好吃药。”      “吃不下了。”      孟云哲看向剩下的半碗粥,再看姜以萱用一种略带恳求的目光注视自己,所以他只得由着她耍性子,也许正是因为姜以萱生病了,看起来楚楚可怜更惹人喜欢。      他将一片退烧药托在掌心,姜以萱再次皱眉:“麻烦你帮我截成四瓣,吃药对我而言是很困难的事。”      “?!”……孟云哲欲言又止地走出卧室,将原本只有白瓜子大小的药片切碎,这丫头是被人伺候惯了,使唤他使唤得总是这么得心应手。      姜以萱用了十分钟,喝了三杯水,才把药片送入喉咙。孟云哲撤掉她身后的靠垫,托着她的脊背慢慢放平,他看向时间:“睡吧,三小时后我会帮你测体温。”      姜以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此刻眼皮酸涩,头晕脑胀,他好似变成一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应该是错觉吧。      “我要脱了衣服才能睡,你先出去……”      “……”难道她不懂这是赤.裸.裸的□么?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请假了~~~~(>_<)~~~~ 最近工作有点忙,但我会尽量保持日更,见谅。 卸磨杀驴   三小时后,孟云哲再次走入姜以萱的卧室。或许是因为吃完药感到全身燥热,她额头冒着虚汗,在睡梦中撩开了被子透气,导致半侧身体露在被褥外。      孟云哲干咳一声,刻意忽略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眯着眼帮她重新盖好被子。他边取出温度计,边自言自语:“唉,也就是你老公我正直善良,否则就你现在的状态早被奸了。”      姜以萱本就睡得不沉稳,耳边隐约传来他自诩的不实话语,虽然昏沉地睁不开眼,但在迷糊中不由扬起嘴角。      孟云哲见温度降到38°,不禁舒了口气。      “咕噜咕噜”……他的胃开始闹脾气,孟云哲这才想起今天还没吃过饭,东跑西颠倒挺忙乎。他揉了揉肚子站起身,走进厨房找方便面,注视那一盒盒的方便食品,他再次醒悟是谁毁了他美好的周末时光。他又忍不住边撕开调料包边发脾气:“伺候你还要被你嫌弃,你可知道有多少美女等着对我投怀送抱呢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去逍遥快活吧,我没事了。”姜以萱起身上厕所,无意中听到了牢骚声。      孟云哲脑瓜探出厨房门,但洗手间门已“咚”一声重重合起,他手举方便叉对门板叫嚣:“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现在还去什么,约会对象早就气跑了!”      姜以萱一手扶墙,摇摇欲坠地走出洗手间,她只穿了一件大T恤,遮挡到臀部下围一点的位置,而一双漂亮的长腿展露无遗。      “你小便的时候能不能对准点,真恶心。”姜以萱如果还有一丝力气的话,那她现在要做的工作肯定是洗刷便池。      “……”孟云哲真服了她,这女人嘴里就说不出一说句好话怎的?      姜以萱吃力地爬回床上,汗渍浸泡了她的身躯,她闻了闻手肘,忽然想洗澡,其实泡澡也是降温的好方法。想到这,她又艰难地爬起身,等走到洗手间时,发现孟云哲正在小便,而且洗手间门大敞四开着……孟云哲瞠目结舌地望着她,而姜以萱的目光,定格在孟云哲下半身的部位上,两人保持现状五秒,姜以萱顿时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孟云哲手忙脚乱地拉起拉链,刚欲上前搀扶她,姜以萱即刻打掉他的手指:“别用碰过脏东西的手指摸我。”      “?!”……孟云哲真是受够了,他双手叉腰质问道:“什么叫脏东西?没这东西你们女人哪来得欲.仙.欲.死的快感啊?没有这精华,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姜以萱听得脸色阵红阵白,她仰起头不满地反驳:“有必要讲得这么露骨吗?你说话之前经不经大脑?”      孟云哲一想到跟处.女讲不通,索性洗干净手将她抱起身,强硬地放坐在沙发上:“你不在床上躺着又下床做什么?需要什么我给你拿就是了。”      姜以萱蜷缩在沙发上,将T恤盖过大腿:“我拜托你去泡妞行吗?我今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而且我现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刚才谢谢你。”      孟云哲感觉自己真是贱骨头,话说他从小到大都没对谁这么体贴过,姜以萱不但不感激,反而一口一个轰赶他?      他指了指姜以萱,随后气哼哼地抓起外套上门外走去。“砰!”一声摔上大门。      姜以萱注视愤怒未消的门板,其实她很感谢孟云哲雪中送炭的照料,只是不习惯屋中有个男人走动,她真没恶意。      她最终没有洗澡,拖着酸软的四肢爬回枕边,浑浑噩噩地继续睡,当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到口渴,却发现杯子中没水时,才感悟到,孟云哲的存在是多么地重要。      ……      孟云哲看向挂钟,晚上11点了。他不该一气之下离开,那坏女人会饿得头昏眼花吧?      赵世杰见他心神不宁地翻开手机又合上,将一杯咖啡递给他:“她那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      “我才懒得管她死活。”孟云哲喝下一大口咖啡:“她居然还说什么叫我赶紧风流快活去?你见过这么变态的妻子么?”      “那不是正好,晚上约几个模特美眉,全是九头身大美女。”      孟云哲眼珠一转:“行!约十个八个出来玩玩,我还就满足姜以萱的愿望了!”      泡妞成帮结队才有趣,赵世杰顿时兴致大起,即刻掏出手机,开始逐一拨打美女们的电话。      孟云哲不爽地翘起二郎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切,何况还是一枝爱摆臭脸的水仙花,他才不稀罕!      待赵世杰邀约完毕,他们俩刚准备动身赴约时。孟云哲的手机响起,他一看来电显示,先是不自知地扬起嘴角,随后爱答不理地接起电话:“我现在很忙,有话快说。”      姜以萱:家里没水了,你把送水公司的电话告诉我。      她的声音相当嘶哑,而且她在打这通电话前已忍耐了一小时。      孟云哲记得送水电话在冰箱上面,但冰箱高度是一米七,可姜以萱身高只有一米六几……不想理会,又生怕她蹬高爬梯再摔倒。所以他故作不耐烦道:“你这女人真麻烦,我二十分钟后到家。”语毕,他合起电话,即刻向大门外跑去……      “喂!孟云哲,你这不是耍我么?约会怎么办啊?!”赵世杰焦急地喊去。      孟云哲招了辆出租,手臂伸出车窗,向赵世杰摆手告别,随后扬长而去。      “……”赵世杰注视车尾气哭笑不得,孟云哲完蛋了,看来自己要寻觅新的泡妞同伴了。      二十五分钟后,孟云哲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订水。      八分钟后,孟云哲将一杯温开水送到姜以萱面前,神色依旧愠怒。      姜以萱此刻已大汗淋漓,她捋了捋湿漉漉的发丝,孟云哲又气鼓鼓地浸湿一条毛巾递给她。姜以萱接过毛巾和温水,心中渐渐涌出些感动的暖流。      她不自然地垂下眸,第一次柔软地开口:“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想轰你走,只是想洗澡,却看到你的……别生气了。”      孟云哲面无表情地应了声,认错态度还不错,他这么大度的人,就原谅她一次。      姜以萱吸了吸鼻子:“从小到大,不论是生病还是毕业典礼,都是我一个人,所以……”她话还没说完,孟云哲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坐在床边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汗珠:“……从小到大,我也是一个人这么过来的,所以第一次照顾人可能有些笨手笨脚,男人嘛,本来就要面子,被你冷嘲热讽几句肯定受不了,所以刚才语气重了点,其实没有怪你的意思。”      姜以萱停滞了几秒,孟云哲似乎也没她想象中那般玩世不恭,而且,看似风流不羁的男人也有细腻真诚了一面。      她也许是装坚强装太久了,也许是压抑得太长了,她居然不自知地掉下眼泪,又或许,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感觉,而这种关心有别以往,因为现在的她,没有光鲜亮丽的外表,只是一个面无血色,病歪歪的普通女人。      滚烫的泪滴落在孟云哲手背上,他怔了怔,抬起姜以萱的下巴,她的泪水扑簌簌地溢出眼眶。孟云哲顿感不知所措,他犹豫了片刻,才将她搂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不哭了不哭了,在你病好之前我都会陪着你总行了吧。”      姜以萱并未出声,只是点点头,似乎依偎在宽厚的胸膛内,是那么地安心。      第二日,星期一      水之缘代理董事姜以萱以及鱼之恋代理董事孟云哲,双双请假。      孟云哲将电视机搬到姜以萱卧室中,姜以萱坐在床边翻阅着时尚杂志,她连眼皮都没抬就选择“恶毒”开口:“我没说要看电视,搬出去。”      “……”孟云哲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珠:“好心没好报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姜以萱一觉醒来基本退烧,不过感到四肢无力,而昨晚睡前她仔细想了想,这应该是孟云哲泡妞时惯用的伎俩,温柔体贴都是假象,她才不会傻到掉进他所布局的迷魂阵。      她合上杂志,无动于衷地看向他:“无故旷工会扣薪水,咱们已经没什么钱了,快去上班。”      孟云哲真是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姜以萱的个性,昨晚还是依偎在他怀中的小病猫,今天刚有所转好即刻恢复一派趾高气昂的态度。他愤愤地举起一根手指:“姜以萱,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对你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有一个成语你肯定听过,叫作卸磨杀驴。”姜以萱面无表情地直视他,似乎期盼从他眼中看出些轻佻的成分,却只看到气愤与不满。      孟云哲嗤笑一声,随后将刚买的馄饨面倒入便池,一个大男人捧着面碗在街道间穿梭已经够丢脸的了,何况他为了将这碗馄饨面连汤带水端回,手背还被汤汁烫到好几下……他愤怒滴咬了咬后槽牙,这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同情!      姜以萱听到摔门所致的巨大声响,她微微抬起眼皮,下意识探起身向客厅看去……她的确无法相信孟云哲会为她改变什么,所以她胡乱安慰了自己几句,随后又卧回被窝中。      ----------------------------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姜以萱在家休息了三天,而这几天,孟云哲基本是不到凌晨不归家,回家后倒头就睡,完全把姜以萱当空气。当姜以萱以为他原形毕露,又开始寻欢作乐的时候,其实孟云哲只是卧在朋友家玩电脑游戏。还有72小时的孤儿院义务工作已完成了10小时。      第二天清晨起床,姜以萱感觉身体状态还不错,基本可以去上班了,当她梳洗完毕后,电话响起,女秘书的声音相当高亢——      “姜小姐,本市各大超市所上架的美容香皂抢购一空,现在需要我联系工场加大生产量吗?”      姜以萱微微一怔,她原本还在为美容香皂的事忧心忡忡,毕竟代言人遭曝光的照片是负面新闻:“什么原因致使美容皂大畅销?”      秘书将缘由原原本本汇报:“就在昨晚,代言本产品的演员,参加了一个很热门的卸妆节目,女演员卸妆后皮肤光泽白里透红,所以主持人便问起关于照片的事,采访她是不是有人故意利用制图效果破坏她的形象。可女演员并没否认那张照片的真实度,还说因为用了水之缘的美容香皂后,肤质明显所有改善,而且从不过敏,无形当中为本公司打出一条极具说服力的广告。所以今天各大商场一开门,美容皂立刻卖到脱销。”      “趁热打铁,你尽快将增产美容皂的指示发下去,还有,通知研发部门多推出几种香型,立即打入市场,好了,我这就到公司安排。”语毕,姜以萱提起手包向门外走去,她在关门前看了眼孟云哲的房门,再看时间已过了上班点,所以她走回屋中,敲了敲孟云哲房门。不过,她敲门的时候,门自然打开,而孟云哲根本不在卧室中,她不由愣了愣,但此刻脑子里盘旋着关于产品的讯息,所以她快速走出房门离开家。      她坐上一辆出租车,明白美容皂的热销并非偶然,而且女演员完全可以在综艺节目中辟谣保全自己,可她宁可承认照片并非做过手脚甚至帮水之缘日化打广告,众所周知,艺人在接通告时没有义务宣传产品,而且在没有增加广告费的情况宣传代言产品违反了经纪公司的条约,艺人敢如此张扬,说明得到某人的应允或受到某种胁迫。      想到这,姜以萱拨通了霍华的电话。      姜以萱开门见山道:“谢谢你帮水之缘产品解除窘境。”      此刻,霍华正在开会,向孟云哲汇报最新产品的推广计划。      霍华看了孟云哲一眼,微微笑起:“举手之劳,晚点再聊,我在忙。”      姜以萱很识趣的挂上电话,通过这件事,她更想要霍华加盟水之缘。      孟云哲无精打采地翻阅着计划书,他虽然一分钟都坐不住,可姜以萱的嘲讽给他造成不小的心灵重创,说他一无是处?那就让你看本少爷的本事。      自从婚后,孟云哲在社会普通人群中生活了一段日子,基本对人均消费水平有了初步的了解,他将计划书合起,看向研发部门经理:“这种非专业的染发产品,购买人群大半是青少年,价位太高了点。”      研发部经理微微一怔,而他的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孟云哲会关注价位,他起身解释道:“98元几乎是本产品的成本价,本公司所用材质有别于同类产品。”      “只是打了个‘炫彩’的噱头,还不是换汤不换药,其他部门怎么看?”孟云哲将目光移至霍华的方向。      霍华只是推广产品,关于价位的事不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如果孟董事长是想听我的私人意见的话……其实问题不大。但我保留质疑态度,毕竟染发并非大主流。”      研发部经理再次起身解释:“炫彩系类是根据今日热播的‘超级优声’节目,同步推出的热门产品,节目中,少男少女的七彩发型已成了街头巷尾讨论的话题,价位方面还可以做适当的调整,希望孟董事再考虑考虑。”      “散会。”孟云哲把玩着笔杆,计划书给出的数据相当诱人,好似一上市就会卖空似地,但他还不至于被丰厚的盈利金额冲昏头脑。他随后夹起计划书向会议室外走去,职员们则一律起身恭送。      推陈出新是保证公司立于不败之地的重要环节,但产品一旦推出,就如赌博一样,好坏其实无法准确预计。孟云哲其实最想询问的对象是姜以萱,因为只有对日化产品了如指掌的姜以萱才有资格对新产品加以定位,而且两家公司迟迟不推出染发产品,肯定有一定原因。      孟云哲见茶水室无人,所以溜达进去冲了杯咖啡,他早出晚归只是不愿面对姜以萱,但确实是把自己弄得很疲惫,还有那该死的义工服务。      霍华边拨通姜以萱的电话边走入茶水间,并没注意到卧在角落里的孟云哲。      “一起吃午饭吧,你总该当面答谢我吧?”他搅拌着咖啡要求道。      姜以萱此刻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推动系类美容皂尽快上市,大赚一笔。      “当然要请,不但要请你,我还要你整个人加盟水之缘。”      霍华轻声一笑:“呵,那你是答应我的条件了?”      孟云哲敏感地竖起耳朵听去,霍华难道在和姜以萱通电话?      姜以萱沉了沉气,而后走到会议室之外:“即便我同意也是一年之后的事,不过,一个男人令女人甘愿付出,也是要拿出真材实干的。”      霍华抿了口咖啡,笑得很无奈:“不愧是工商管理的优等生,一开口就是如何利用男人帮你赚钱,说吧,你想赚多少才算甘愿?”      “不多,原有基础上纯利十亿。”      噗……霍华呛咳一笑:“你当我是印钞机呀?一年之中最多纯利高出三亿,贵公司销售得可是日化产品。”      姜以萱自然知道强人所难,可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贪得无厌就是本性。而三亿已超越了她的预算范围:“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我说大小姐,在我做牛做马之前总要给点甜头吧?”霍华挑起眉刁难道。      姜以萱沉默片刻,利益与清白之间其实无从选择,无论是十亿还是一百亿,对于她而言,为了钱出卖自己是不可行的,但她必须先稳住霍华:“我需要再想想,先聊到这吧。”      霍华笑盈盈地将电话揣进口袋,一回眸见孟云哲正虎视眈眈地怒视自己。霍华从容地笑起:“孟董事长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      孟云哲双手环胸伫立霍华身前,发自内心地想暴打霍华一顿,他忽然抬起拳头!……倏地转为掌心朝下,拍了拍霍华肩头,黑眸中掠过意味深长地笑意:“做得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才。”姜以萱那种冷血无情的女人,他可无福消受,谁有本事驾驭谁来吧。      霍华若有似无地扬起唇:“董事长谬赞了,我会努力做得更好。”      孟云哲微仰头,眯起眼,不动声色地走出茶水间。走出几步,怒火却在心中燃燃升起,不明原因,或者这愤怒并非来源于霍华公开追求姜以萱,而是因为姜以萱居然给霍华追求的机会!      钱,这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真令姜以萱着迷呢,还是霍华这个人吸引了她呢?      霍华神色平和地注视他背影,如果不是他调查到孟云哲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大少,他很愿意真心诚意地祝福这一对新人,但事实证明孟云哲并不在意姜以萱。孟云哲不珍惜的女人,那就由他来好好呵护,何况那个诱发暗恋情结浮出水面的人正是孟云哲。      姜以萱在公司加班加点签署增产文件,当她忙完后发现已是晚上10点,她揉了揉酸疼的脖颈,不由想起某个人……不知孟云哲几点才会回家,他这几天究竟有没有去公司报道?      当她走出办公楼时,发现一个极其眼熟的背影,双手插兜面朝大门站立。      姜以萱走上前:“你怎么来了?还是约了我们公司的女职员吃宵夜?”      孟云哲鬼使神差地走到这里,只因他发现姜以萱这么晚还没回家,又不愿舍弃面子给她打电话:“我只是随便走走,不是来接你下班的。”      姜以萱今天收到大批订单自然心情极佳:“如果你不是等人的话,我请你吃饭。”      孟云哲不自然地环视四周,干咳一声:“那还不走,正饿着呢。”语毕,他快步向前走去。      姜以萱微扬起唇,大男人在闹什么别扭,当然,她确信他不可能再为那天的事感到懊恼。      他们来到一家出名的宵夜酒楼,虽是晚间,但生意相当红火。      姜以萱不急不缓地点着特色小吃。孟云哲则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神情中发掘出她真实的一面,但这个课题太难了,他从没碰过这么复杂的力学分析题。      “你去孤儿院服务了吗?”姜以萱想起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据说孟云哲消极怠工,希望她作为监督者严加看管。      “那些孩子闹死了,吵得我头疼。”      “明天我陪你去孤儿院,顺便看看你被孩子们整得有多狼狈不堪。”姜以萱嗤笑道。      通过孟云哲照料自己的事后,无论孟云哲是真情还是假意,可她当时的情绪完全没作假,多少年没那么痛痛快快哭一场,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所以她要感谢孟云哲给了她一个发泄的机会。而且她颇感意外,居然会在男人面前不计形象的痛哭流涕,完全超越自己的想象。      孟云哲有气无力地应了声,真是心有灵犀,他本想拉着姜以萱一起去呢,让她也见识一下祖国的花朵们是多么地精力充沛。      ----------------------------------- 真心想帮助你   回到家后,按以往习惯,孟云哲先洗澡。姜以萱在等候之余无意中看到了茶几上的计划书。      计划书是关于“炫彩系类”染发膏推广上市的提案。她大致翻阅了下,随便一看已有多处不合理的疑点,但当孟云哲走出洗手间时,姜以萱即刻将计划书原封不动的放回原位。      孟云哲赤着上身,水珠挂在他坚实的胸肌上,他擦了擦头发,见姜以萱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他随即将毛巾护在胸前的两点上,郑重警告道:“别以为我是男人你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欣赏啊。”      “我对你的肉.体没兴趣,希望你也是如此。”姜以萱嗤鼻一哼,她只是在考虑用什么方法告诉孟云哲这份计划书中的不可行性,但如果直接告诉他取消生产计划,依她对孟云哲的了解,很有可能适得其反,甚至还要说她偷窥商业机密什么的,费力不讨好。      孟云哲忽然想问她与霍华的关系,但转身之际,姜以萱已关门走入洗手间,他朝门板翻个白眼,而后提着计划书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      上午10点基本是每个公司开碰头会议的时段,在此讨论期间,各部门提交业绩以及研讨计划。其实姜以萱作为董事长不必亲力亲为参与,但她对现任的执行总监李旭,也就是CEO行政总裁的工作能力持有保留态度。毕竟李旭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实力雄厚,而是因为李旭是姜以萱的表哥。      不过,她只是作为一名旁听者坐在主席位上,关于下达指令或人事调动之类等无关既要的小提议不做评判。      姜以萱脑中还盘旋着关于那份染发膏计划的内容,思来想去,必须制止孟云哲推广新产品的意向,但用什么方法呢?      ……她拿起一支笔,在纸上乱涂乱画,画了一个圈又一个圈……此时,她无意中听到销售部门对于劳动节期间推广清洁用品的研讨方案。她看了看纸上酷似“连环靶”的图案,指尖不由一顿,扬手打断会议:“不如在节日期间附赠一些实用性的小赠品,举个例:买洁厕剂送这个,我不知道学名……”姜以萱将赠品图样交给生产部:“我记得在某杂志上见过类似的产品,造价较低,又标新立异。”      生产部经理取过图样一看,端详片刻终于看出是什么意思,他不禁欣喜一笑:“姜小姐提到的这种塑料制品很实用,好像叫做‘打中你’,很不错很不错,造价也就几毛钱,而且可以印上各种图案供消费者挑选。说实话,我一直想给我们家三岁大的儿子买此类玩具。一来引导孩子喜欢独立上厕所;二来小孩子也不会再将小便洒得到处都是了,哈哈。”语毕,生产部经理运用漫画功底在纸上画出一个马桶以及漂浮在马桶水中的“靶心”玩具,还在马桶边画了个正在小便的小男孩,随后将产品雏形分别交给各部门传阅。      几个部门的经理人自然是赞不绝口,纷纷向姜以萱翘起大拇指,虽说这其中包含阿谀奉承的成分,但实话实说,这也算是很实用的小建议。      姜以萱抿唇浅笑:“如果可行的话,各部门将具体细节提交一份计划书,还有,如果投入生产的话,记得多给我几份样品。”语毕,她起身离去,其实她突然想到这种控制小男孩弄脏洗手间的玩具,还是拜孟云哲所赐,呵呵。      当姜以萱离开后,执行总监李旭把玩着签字笔,不屑地将赠品图纸丢在会议桌上。就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姜以萱也太不给自己留面子了。      到了下班时间,姜以萱已和孟云哲约好在孤儿院门口会面,所以各自准时达到。      孟云哲看姜以萱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走下出租车,所以上前接了过来,他打开一看:“我说姜以萱啊姜以萱,你心机也太重了吧?居然带来这么多水之缘牌的儿童洗浴用品,这是亵渎青少年纯真的心灵!”      “购物理念要从孩子抓起。”姜以萱并不多做解释,孟云哲爱怎么理解都无所谓。      孟云哲颠颠脚瞪视她的背影,奸商!能给他们公司当执行总监该多好。      当姜以萱走入孤儿院时,发现育幼员们站在楼门口翘首以盼着谁,她顺着阿姨教师们亮晶晶的目光回眸一望,不由嗤笑,真有你的孟云哲,连人民教师都不放过。      一位性格外向的育幼员,掠过姜以萱身旁,径直向孟云哲走去:“孟先生,您今天真准时,小朋友们等你很久了,嘻嘻。”      孟云哲愁眉苦脸地应了声,如果这些年轻的育幼员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做义工,肯定笑不出来了。      “陈老师,那位女士是我妻子姜以萱。这是她送给孩子们的见面礼。”孟云哲提起大包装袋递给育幼员。      育幼员怔了怔,神色更为惊喜,她跑回姜以萱身边上下打量:“孟太太你好,原来你就是那位经常遭到老公性.骚扰的受害者呀?嗯……长得果真漂亮,还给小朋友们带礼物来,心底又善良,那不能怪你老公把持不住啦,哈哈哈。”      “……”笑得真豪迈。      孟云哲以头抢地……      原来这些育幼员知道他的罪状啊?丢人,真丢人。      姜以萱与孟云哲走入儿童游乐室,屋中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三三两两在做游戏。育幼员先是娇滴滴的介绍姜以萱,孟云哲则是熟面孔,所以立刻出现两极分化壮观的场面,男生都围着姜以萱转,女生们都粘在孟云哲身旁,异性相吸的不变定律呈现无疑。      孟云哲褪去外套,朝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抛媚眼:“把积木拿过来,叔叔教你们盖房子。”      小女孩行个军礼,顽皮笑起:“是!请孟大帅稍等!”      “……”姜以萱绷着脸看向孟云哲,还孟大帅呢,把小孩子都带坏了。孟云哲则沾沾自喜地扬起下巴示威。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      姜以萱无意中一抬头,原本一堆堆乱七八糟的积木,已经在孟云哲手中蜕变成漂亮的大别墅,有花有草有围墙,栩栩如生相当气派。      她不由注视孟云哲严肃认真的侧脸,发梢遮住了他的眼睛,但却掩饰不住专注的光芒,他的手指修长,码放时的动作谨小慎微,一块块积木在他指尖的摆弄中颇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干嘛偷看我?”孟云哲无意间用余光扫到。      姜以萱即刻撇开头:“我是看你笨手笨脚的能做出什么。”      “嗯,那你要失望了,我什么都不会,但会盖房。”孟云哲似笑非笑地扬起唇。      姜以萱干咳一声不再接话,她似乎发现孟云哲也有专注沉稳的一面,而且必须承认,展现这一面的他很具男性魅力。      男生们似乎看出姜以萱什么都不会,所以吵着让她讲故事听,姜以萱从没接触过人小鬼大的一群孩子,她确实感到应付不来,不过孩子们纯净又灿烂的笑容倒是很可爱。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听完故事后要告诉我故事的寓意是什么,怎么样?”姜以萱故意提高分贝引起孟云哲的注意力。      男生们纷纷点头,一个个坐在小板凳上安静地听故事。      姜以萱将椅子向孟云哲的方向拉了拉,想了想之后,不急不缓地讲起:“有一位卖豆花的小姑娘,她虽然生活贫困,但用心做出来得豆花口感香滑,所以吸引了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小姑娘的生意一天天火红,收入也不错,而她依旧只卖豆花。有一日,邻家大娘问她:既然你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不卖些其他的豆腐食品呢?小姑娘一想也对,她有这么多老客户光顾,不如多赚点。所以在隔日,小姑娘在豆花摊位前又支起一个卖臭豆腐的摊位,可自从臭豆腐的摊位支起后,不但收入没增加,就连老客人也嫌臭豆腐气味浓重不再光顾豆花摊,小姑娘见状即刻撤掉臭豆腐,但客人还是不肯光顾,谁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臭豆腐的臭味一时半会儿散不干净!”小男孩举手报告。      姜以萱浅浅一笑:“真聪明,豆花是养生养颜的好食品,当然臭豆腐也不错,可都是豆制品却完全不属于同一个领域,何况两种食品混搭在一起贩卖就砸了独一无二的豆花招牌,赚钱固然重要,但考虑到老顾客的心理才是根本,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太贪心,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孟云哲不由怔了怔……原来这就是水之缘与鱼之恋为什么不推出染发膏的原因,因为两家公司打得都是纯天然的旗号,尤其向洗手液,洗碗精之类的产品更是主打,如果再贩卖伤害发质的染发膏,那么就是与本公司推出的天然系列产品自打擂台,一定会流失很多信赖于天然品质的消费者。      姜以萱沉了沉气,又道:“当然,造成小姑娘生意失败的原因不止这一点,也怪她不该轻信于邻居的意见,邻居只是随口一说,小姑娘却信以为真,所以这个故事还告诉我们,遇到事要有主见。三思而后行。”      小朋友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姜以萱主要是讲给孟云哲听的,孩子们如果听不懂她再慢慢解释就好。      孟云哲朝姜以萱缓慢地眨着眼,随后欲言又止地继续摆弄积木。      ※※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并没有多交谈,姜以萱也看不出孟云哲是否理解她故事中的含义,不是说他领悟力低,而是他大男子主义情结严重。      孟云哲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你认为研发部门想从染发膏中谋取利益?”      既然孟云哲愿意摊开了说,那姜以萱也就不再顾忌:“染发膏属于低成本产品,但给出的定价居然是98元,甚至言之凿凿地指出造价昂贵,你认为这里有多大水分?”      “那你的意思是?”      “我会立刻彻查研发部骨干的关系脉,如果不是从中谋取可观的暴利,是不敢冒这么大风险做出自毁名誉的蠢事。”姜以萱双手环胸在厅中缓慢踱步:“你刚上任董事一职,学得是建筑,必然对日化产品不算了解,某些人不趁现在捞油水又待何时?”      孟云哲最受不了姜以萱摆出一副训导主任的高态度,好似别人在她面前都成了酒酿饭袋,他一扬手让她噤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又没人问你。”      “……”姜以萱早料到他会是这种态度,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如果孟云哲执意推广染发产品她也没办法。      她见茶几上堆满了零食包装袋,先是收拾干净,孟云哲则如甩手大爷似地看电视吃薯片,待收拾完毕,姜以萱从卧室取出一张白纸拍在茶几上:“给你十分钟,画出所住房屋的平面图。”      “做什么用?”      “划分各自的活动区域,以后你的活动范围自己清扫。”      “……”瞧瞧,刚说她两句又闹脾气。      ---------------------------------------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连更^^ 明星竞拍会   一年之中,每当各大颁奖典礼结束,也预示着新老艺人们面临代言产品是否续约的问题。      今年夺得最佳青年女演员称号的人选——王莉莉,是本年度最大的赢家。各大知名企业争先恐后请王莉莉代言本产品,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竞争最激烈的两家日化公司。不过,代言有代言的基本准则,一旦演员选择其中一家代言,那么同类产品不得再启用此人。尤其是如鱼之恋与水之缘此类备受关注的大品牌,代言人必须做到忠诚无二。      王莉莉年轻貌美,肤质细腻,发泽乌黑亮丽,所以备受化妆品以及洗发水厂商推崇。但新人刚出道最忌讳哄抬物价,所以龙翼影视公司采取公开招标的方式举办了新闻发布会。一则替王莉莉打响知名度;二则,即便本次未能为某厂商代言,避免因八卦口舌得罪大商家。      此刻,王莉莉身着一袭性感露背装,坐在旋转式的“拍卖台”上,俏丽的外表以及婀娜多姿的曲线格外引人注目。      “内衣广告,起价10万,五万起跳,请各商家开始竞拍……”   “15万。”   “20万。”   “25万。”      ……      同一时间,姜以萱随执行总监李旭风风火火赶往拍卖现场,因为会议临时延长,所以耽误了开场时间。当她按下电梯旋钮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姜以萱回眸一看,不由怔了怔,孟云哲与霍华居然也迟到了。      孟云哲没搭理姜以萱,先是缓了一大口气。霍华则礼貌性地向姜以萱点头示意,而姜以萱从始至终展示官方表情,随后正对电梯门伫立不语。      待电梯门打开,四人上了电梯。孟云哲用手挡扇子晃了晃:“你没戏,我认识王莉莉。”说巧不巧,王莉莉就是孟云哲前几天刚甩掉的新女朋友,早知道她现在这么红,他真不该提早说分手,即便提分说也该等拿到代言权再说嘛。      姜以萱直视前方缄默不语,她现在的立场不适合和孟云哲斗嘴,何况李旭、霍华都在。      霍华依在电梯边凝望姜以萱,今天她穿了他送的西服套裙,成熟稳重,真是漂亮。      李旭并不知鱼之恋与水之缘同属一家公司,更不知姜以萱的丈夫就是孟云哲,唯一知道的是,霍华是姜董事长亲自开除的职员,所以李旭从态度上并不算友善,甚至小有敌意。      “霍先生,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们姜小姐看?”李旭不留情面地指出。      霍华耸耸了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女当前不看白不看。”      此话一出,孟云哲与李旭同时变了脸色,霍华则即刻做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我只是开个玩笑,不好笑么?”      孟云哲阴阳怪气道:“不,很好笑,姜小姐心里在笑。”      姜以萱睨了孟云哲一眼:“孟先生,说话放尊重点。”      “我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姜小姐不会真生气了吧?”孟云哲惺惺作态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姜以萱率先走出电梯,鞋跟与地面发出铿锵有力的脆响声。      孟云哲则吊儿郎当地随后进入拍卖会场,当他进场的那一刻,坐在台上的王莉莉险些失去端庄的仪态,真有心朝孟云哲比划出国际手势!      王莉莉咬了咬嘴唇,你有种孟云哲!居然敢甩她王莉莉,绝对不让你拿到代理权!想到这,她故作口渴,招呼经纪人上前送水,随后指示道:鱼之恋的孟云哲有得是钱,只要他喊价就找托儿架高。      经纪人做了个OK的手势,悄然退下。      很不巧,姜以萱的座位与孟云哲连坐四个,姜以萱本想坐在最外圈,可李旭先坐上去,所以她只得坐在第二个,孟云哲当仁不让地坐在姜以萱身边,霍华则坐在另一边。      王莉莉的经纪人看到龙翼影视的二少爷霍华也坐在台下,不由朝王莉莉打个暗号,用两人能看懂的暗语交流了一番。王莉莉没见过霍华,但从经纪人的神色中看出所指之人位高权重,肯定得罪不起,可这男人为什么会与该死的孟云哲坐在同一家公司的商标牌后面嘛?!      孟云哲朝王莉莉挤眉弄眼,用眼神叙旧调情又飞吻,完全无视一旁的姜以萱。      姜以萱鄙夷地向外挪了挪身体,孟云哲猎艳范围真是广泛,小到孤儿院十几岁的女孩、大到不敢闹出绯闻的清纯女星,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下面则是沐浴产品代言权,起价15万,5万起跳,请各位日化厂商开始竞拍——”      “20万。”   “25万。”   “50万。”   姜以萱一鸣惊人地举起牌。各大日化厂商见水之缘举牌,几乎放弃了竞争本代言权的底气。      “55万。”孟云哲懒洋洋地举起一根手指。      “70万。”姜以萱的预算是在100万/年,如果超过这个数字就不要了。那她还不如多花点钱请国内顶级明星代言。      “75万。”孟云哲似笑非笑地朝姜以萱扬起唇。      而此时,只有他们两家在叫价竞争,姜以萱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都是自家的钱,何必便宜影视公司?      虽然两人肩并肩坐落,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姜以萱不悦地拿出手机给孟云哲发短信:你闹够了没?   孟云哲笑盈盈地回复:叫声亲爱的老公,现在就把王莉莉让给你。   姜以萱沉了沉气:回家叫行了吧?   孟云哲捂住嘴偷乐,姜以萱也有“逼良为娼”的时候啊,看来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真是重要:那不行,现在就叫才刺激,对了,必须让你身边的两个男人都听到。      “鱼之恋出价75万,还有愿意加价的吗?”拍卖员举起手中木锤,洪亮地唱数。      姜以萱怒视了他一眼,轻声斥责:“孟云哲,你别得寸进尺。”      孟云哲抿唇坏笑:“无所谓,那你就把代言权让给我好了,正好让我和王莉莉增进感情。出轨之时指日可待哟。”      姜以萱停滞几秒,当拍卖员一锤定音之前,她缓缓举起加价牌:“100万。”      此数字再次震惊全场,因为能给出新人这个价码已属于天价,无不感叹还是大公司有实力,而有些中小型企业已悄然离场,退出这场玩不起的竞拍游戏。      孟云哲看她神色愠怒,所以双手一展做了个“拱手相让”的手势。      霍华从始至终保持微笑的状态,孟云哲真是把商场当游乐场,为了和老婆斗气宁可多花出几十万的代言费,唉,为了姜以萱,他还是私底下再为孟云哲物色几个有潜力的新人吧。      最终,水之缘以100万的昂贵价格拿到王莉莉的沐浴产品代言权。但姜以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当李旭代表水之缘去后台签订代言合约时,她已提起手包负气走人。孟云哲彬彬有礼地让开一条路,当记者手中的相机噼里啪啦闪动时,他的心情相当舒畅。      王莉莉似乎没想到孟云哲这么快就放弃争取她的机会,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够灵敏,王莉莉从孟云哲的神态中看出,他与身旁的女强人相识。哦呵,原来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呀。王莉莉自认各方面条件都不输给姜以萱,而且她现在身价飙升,能从她手中抢男人的女人,还没出生呢,哼!      待“拍卖代言权”仪式结束之后,王莉莉婉言谢绝了几家娱乐记者的采访。坐在保姆车里等孟云哲走出会场。      孟云哲舒展懒腰,他看时间也到下班点了,所以他与霍华分开行动。      霍华刚刚驾车离去,一位身材丰满的少妇戴着大墨镜,急匆匆迎上孟云哲,神秘兮兮道:“孟先生,莉莉想见你,请跟我来。”      孟云哲愁眉舔了舔下唇,不等开口拒绝已被少妇拉起手腕向大厦后方的保姆车拽去。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已被少妇一把大力推上车门,整个过程类似绑票。      孟云哲尴尬地朝王莉莉挥挥手:“嗨,好久不见,你又漂亮了。”      王莉莉嘟着小嘴,伴着一阵馥郁的浓香扑坐在孟云哲腿上:“人家还不是因为想配得上你的身份才努力蹿红的,可你这死没良心的家伙居然要与人家分手……”      孟云哲尽量向后仰起,拉下一双环在自己脖颈上的芊芊玉手:“你现在红得发紫,如果被狗仔队拍到不该拍的,会影响你的前途。”      王莉莉娇嗔一哼:“拍到又怎样,你孟云哲如今可是鱼之恋的董事长,人又那么帅,即便拍到咱们的亲热画面也是为我增加人气吖,嘻嘻。”      孟云哲现在很怕与王莉莉传出绯闻,虽然曾经的他最喜欢出风头,更是各大娱乐报道中最“炙手可热”的偷拍对象。但他现在只想把那些有的没的一把火都烧了。      “可,可我结婚了,现在这样不好吧?……”      王莉莉坐在他身上,不屑地吹了吹发梢:“你不觉得这借口很差劲么?身家过亿的鱼之恋继承人,结婚这么大的新闻不可能对外隐瞒,你当我三岁小孩吖?!”      “……”孟云哲当然知道可信度很低,而且外界都以为鱼之恋与水之缘闹不合,如果王莉莉一怒之下对外宣告真相,势必造成负面大新闻。所以他在冥思苦想后,回搂住王莉莉的腰肢,王莉莉以为他回心转意,所以故作矜持地垂下眸。      “还是你最了解我,不过呢,我结不结婚与继不继续和你交往……好像不冲突吧?”      “?!”……“你!……算你狠!”王莉莉顿时气得小脸煞白,她跳出孟云哲的怀抱,伸出一指怒指道:“肯定是看上那个狐狸精姜以萱了!我要跟她公平竞争!”      孟云哲微微一怔,翘起大拇指赞许,不急不缓道:“真是好眼光,不过她不是狐狸精,而是白骨精,你斗不够她,呵呵。”      王莉莉一脚把孟云哲踹下车,临走前郑重警告孟云哲——她一定会让姜以萱看清孟云哲的花心本性,更绝不会让孟云哲称心如意!      孟云哲无奈地抓抓头发,女人啊,你的名字叫麻烦。      -------------------------- 败家大少出新招   回到花月街,当孟云哲推开屋门时,姜以萱正坐在客厅等着他,一幅兴师问罪的神态。      “100万买断艺人一年的代言身份很划算啊,你又不是出不起这个价钱,何必斤斤计较呢……”孟云哲见形式不利,先发制人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的态度问题。”姜以萱用眼神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接受审讯。孟云哲懒洋洋地歪靠坐下,胡搅蛮缠地说:“我态度有什么问题?你想要就给你,换做别人我肯定争抢到底。你还想怎样啊?”      “今天是个小数目没错,但日后呢?遇到几千万乃至上亿的合约!你还是以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去经营企业吗?说你是败家子真是不为过。”姜以萱肃然起身:“说实话,水之缘内部没几个有潜质的人才,可你比较幸运,身边有不少业界精英辅佐,如果不懂得加以善终,就是浪费资源。”      “你指霍华?”孟云哲敏感地挑起眉。      “他只是其中一个,能挖掘其潜力的职员不胜枚举,我只希望你端正态度,你现在操控的是整个企业的存亡,而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如果你觉得我说的都是废话,那就随便你。”姜以萱本不想训斥他,可他还没搞清楚所处之位的重要性。      孟云哲知道她说的每一句都是为企业着想,可态度能不能温柔点?……“说句老实话,如果你没拥有鱼之恋30%的股份,是不是第一个就会整死我?”      “是。而且整跨你易如反掌。”姜以萱站起身:“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鱼之恋效益百分比低于以往水平,我会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联合其他股东罢免你董事长一职。”      孟云哲眨了眨眼,不以为然一笑:“很好,你现在就可以召开秘密董事会议开除我,我还真不稀罕什么懂事长的头衔。不过在那之前你要想清楚一件事,一旦你的控股权曝光,那么从中最受益的企业绝非你我。”      姜以萱微微一怔,随后扬起唇:“你思路这不是挺清晰的吗?可你的伶牙俐齿全用在对付妻子身上,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孟云哲慵懒地站起:“是你不愿和我好好沟通,就拿今日拍卖会上的事说,如果我不和你假意竞争,必会引起其它厂商的关注,业界人士大多知道我学得是建筑,更不懂得经商之道,所以让他们去误会好了,即便没拿到代言权也不会涉及到企业实力问题上,而且肯定有一部分企业在一旁隔岸观火幸灾乐祸,而你今天的表现很差,当场就闹脾气,因为你知道我不会跟你争,所以才忘了最根本的原则,那就是咱们两家是对立的。”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饮料:“明天的新闻标题肯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两家日化继承人公开打擂台》。如果不是你负气离场,我相信这场戏会表演得更出色。”      姜以萱缓慢坐下反省片刻,原来孟云哲今日所作所为是事先安排好的,正如孟云哲所说,她深知孟云哲不会争抢到底,所以示人的一面显得过于自信,这一点确实表现得不够谨慎。      她猛然抬起头:“难道你从一开始就否定了染发膏的计划书?”      “也不算,我只是觉得哪里有问题,至于彻底放弃计划案嘛,是你替我解了惑。”      姜以萱恍然大悟:“你故意让我看到计划书的?”      “对啊,哈哈,你没发现我那天洗澡的时间很长么?”      形式急转直下,姜以萱则气得说不出话,在她眼中,早已把孟云哲定位在废物的级别上,可偏偏精明的她,让孟云哲暗中利用了一把,原来这家伙比她想象中的可狡猾多了。      孟云哲很少见她哑口无言的窘样,不由倚在她身旁坐下,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哼小曲。      姜以萱沉了沉气:“我收回刚才的话,我道歉,好好干吧。”她生硬地吐出几个字,随后快速走入厨房榨果汁。      孟云哲似笑非笑地扬起唇,不依不饶道:“喂,道歉要拿出点诚意吧?”      “你别得寸进尺,除了会耍小聪明,我还没看到你的真正实力。”她握着西瓜汁走出,一杯递给孟云哲:“如果让我心服口服,你必须让鱼之恋的效益呈上升趋势。”      “贪婪的女人。”孟云哲倚在沙发背上:“我发现一件事,似乎只要是男人都会被你利用。”      “何必说得这么直白,这是互惠互利的事。”姜以萱虽态度强硬,但她必须承认,从宏观角度上分析问题,还是略输孟云哲一筹,而自己犯了所有女人的通病,心胸狭隘。      “对了,我跟王莉莉没什么。”孟云哲没头没尾道。      “真遗憾,我希望有什么,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鱼之恋。”      “喂!你赚那么多钱花得完么?”      “造福子孙后代,要你管。”      孟云哲提起一口气想发飙,随后假惺惺地笑起:“也对也对,努力赚钱吧,反正你的后代都姓孟,辛苦你了。”      姜以萱懒得跟他斗嘴,索性打开电视看新闻。      孟云哲则笑盈盈地走入洗手间方便。当他打开马桶盖时,发现水中飘着一只瓶子盖大小,印有鸭子图案的小玩意,鸭子表情还挺愤怒。      他压水冲了一下,鸭子依旧漂浮在水中央,又冲了一次,还是冲不走碍眼的小鸭子,所以他准备用“泌尿系统”干掉鸭子,可直到“滴水不剩”鸭子还在水面中欢快的漂浮,不过翻了一面图案,呈现出“笑哈哈”表情的鸭子……他挠了挠发梢,觉得挺好玩,不由提好拉链,笑问去:“姜以萱,你往马桶里扔了什么东西?”      姜以萱不予回应,走到马桶边检查实验成果,发现马桶边缘干干净净时,她不由满意地点点头:“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么?”      “送我的礼物需要扔马桶里?”      “这样你在小便时就不会弄脏马桶边缘了,非常好。”      待姜以萱离开,孟云哲才反应过味儿,把他当生活不自立的三岁小孩了啊?最可气的事,自己居然玩得很高兴?!      “你给我说清楚!……”孟云哲怒气冲冲地走出洗手间,怒指姜以萱,认真道:“……还有其他图案么?我不喜欢鸭子。”      “……”      ※※      第二天      广告公司向姜以萱提交了几份关于沐浴产品的创意构思片段。      这家广告公司为水之缘服务了五年,但广告创意实在很老套。代言人不是“出水芙蓉”就是“浴盆戏水”,在同类产品中完全靠明星脸支撑。      姜以萱将几个所谓的新创意全部打回,单这点就令执行总监李旭颜面尽失。因为平日关于广告初期的定稿计划都是由他一手执掌,再加上广告公司给他个人丰厚的回扣,所以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蒙混过关。而原董事长,也就是姜以萱的母亲,从来不参与广告创意的环节,只看成品效果拍板签字。毕竟水之缘名声在那摆着,不怕卖不出产品。      “以萱,你这样一口回绝广告商让我很难做。”李旭在姜以萱的办公室内谈判,毕竟是自家亲戚,所以他说话也随便了些。      “我只是想要几个像样的创意提案,有这么困难吗?”姜以萱抿了口茶,继续敲打键盘:“如果该广告商应付不了,换别家好了。”      李旭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姜以萱,你才当了几天的董事长就搞得人心惶惶,难道你一上任就要砍掉所有人?那还要我这个执行总监做什么?!”      姜以萱手指一顿,面无表情地扬起眸:“造成惶惶不安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企业内部管理不当,如果所有人都问心无愧,那又何必怕我大胆改革?”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说我放纵手下人插科打诨?”      “是你多想了,我只是在讲一个现象,只要是企业都会存在的必然现象,并不针对谁。”语毕,姜以萱将一份中层职员调查表格丢在李旭面前:“这其中有六位副经理以及三位组长文化水平连大学本科都够不上,而且所学专业与管理层职位毫不沾边,但无一例外地坐在公司各部门要职上,我看了录取记录,全是表哥你的签名。”      李旭冷冷一笑:“你在调查我?”      “别激动,未必卖红薯的就不会养鱼,我只是希望李总监在安排职务时慎重考虑。”姜以萱缓了缓情绪,平静道:“正因为你是自己人,所以有些话我站在表妹的立场上提前跟你商量,等真出现大纰漏时,必定会影响你在公司中的地位。”      李旭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但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炼就得炉火纯青,他知道姜以萱在想什么,公司内部各个要职全是李旭的亲朋死党,姜以萱是怕他结党营私掏空水之缘。当初姜董事长也旁敲侧击提醒过他,也知道他拿了不少回扣,但碍于这层亲戚关系,姜董事长也就没撕破脸摆在明面上提。如今水之缘改朝换代,姜以萱年轻好胜又不念亲情,咄咄逼人欲断他发财之路。不过,姜以萱的担心是正确的,一旦他忍无可忍,他会怂恿公司所有骨干职员集体离职,到时候看姜以萱还笑不笑得出。倘若想再求他回来,那就不是现在的身价了。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姜以萱的手机响起,她示意李旭先离开后才接起电话:“霍先生,有什么事找我?”      “看到我送去的礼盒了吗?”      姜以萱还没回答,秘书已将一只粉色的大礼品箱送入办公室。待秘书走出后,姜以萱拆开一看礼盒一看,是一件水蓝色的晚礼服,她意兴阑珊地合起盖子:“什么意思?”      “龙翼影视今晚在月亮谷举办晚会,而我缺少个舞伴。”      “霍先生,你要搞清楚……”      “我很清楚,但今晚影、视、歌红星云集,还有不少政界名流,你就不想来凑凑热闹吗?而且名流聚会,拒绝记者进场采访。”霍华扬唇笑了笑,话说他还真替自己感到可悲,每次约会姜以萱都要借助工作的理由。      她如今刚接任代理董事一职,正是为公司运作顺畅打通各路人脉的时候,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我直接过去。”      “等你。”      -------------------------- 你老公也在。 晚上8点 姜以萱花两小时做好头发,高贵典雅的盘头散发出与她年龄不符的稳重气质,一袭水蓝色的低胸小晚礼服将她的肤质烘托得更为白皙柔美,华贵中不失活泼。 霍华则伫立在晚会正面迎接姜以萱,他今日着装较为隆重,就像一位优雅的王子,光彩夺目。 “对不起,我迟到了。”姜以萱不知霍华为什么会对她的身高尺码了如指掌,而且无论是从皮鞋或是手袋,都搭配得令她满意。 霍华绅士地弯抬起手臂:“刚刚好。” 女士轻挽男士手肘进场,毕竟属于礼节范畴,所以姜以萱也不好拒绝:“我会跳的舞并不多,最好别邀请我。” “你究竟在怕什么,呵呵。” “为人.妻的操守。” “放松点,你老公就在里面。” 姜以萱怔了怔……也对,此类美女如云的场合孟云哲怎会舍得缺席。不过这一句还是令姜以萱心情欠佳:“你应该事先告诉我,现在才说,会让我怀疑你的用意。” 霍华诚恳地点点头:“我就是别有用心,让孟云哲看看他老婆是多么地抢手。” “霍先生,你在挑战我的容忍底线,何况,你更清楚我的脾气并不算好。”姜以萱并不怕碰上孟云哲,只是不愿被孟云哲理解为“跟随而至”的监视者。 霍华笑而不语,当会场大门开启时,霍华手挽佳人步入。他斯文儒雅的气质以及姜以萱出众的妆容,即刻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王莉莉。 孟云哲倒是没注意他们的进场,因为他正与几位市政管理的高层大谈阔论,别的不说,但建筑领域是他的长项。 王莉莉在得知霍华身份后很想极力表现一下,如果能攀附上龙翼影视二少爷这棵大树,那她再也不用起早贪黑演戏了。此刻,霍华携姜以萱进场,又让姜以萱抢先一步,王莉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人究竟是何方妖孽? 王莉莉慢条斯理地走到孟云哲身旁:“还聊呢,看你情人陪谁来了?” “我情人多了,看到也未必记得起名字。”孟云哲头都懒得回,他现在也不用在王莉莉面前扮演痴情大少,所以说话更肆无忌惮。 王莉莉气得咬了咬下唇:“你不记得我可以提醒你,姜、以、萱。” “?!”……孟云哲缓慢地回眸凝睇,霍华的身份已是公开的秘密,正因为霍华是龙翼影视的当家人之一,所以孟云哲才没刻意刁难他。正如姜以萱所讲,物尽其用,不用白不要。但霍华真有点过分了,因为他记得霍华知道姜以萱结婚的事实,即便不知道是嫁给自己,可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邀请对头公司董事长当女伴?! 姜以萱一眼就瞄到孟云哲身上,因为他在一干相貌平平的政界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且他那刺眼的金红色头发什么时候才肯染回来? 孟云哲则与她四目相对火光四射,姜以萱无意间又看到几位小明星围坐一起,似乎正在注视孟云哲,所以她沉了沉气,不由拉起霍华向舞池中央走去。 霍华似乎颇感意外,当然他肯定不会拒绝姜以萱的邀请。姜以萱一手搭在霍华肩头,点头示意。霍华笑了笑,一手相握,一手轻环她的脊背,伴随悠扬的舞曲,斜臂起步,就这样,两人很默契地跳起华尔兹。 郎才女貌,舞步柔美浪漫,在众人眼中,好一双登对的情侣。 孟云哲攥了攥拳头,拉起王莉莉进入舞池,王莉莉窃喜一笑,这就对了嘛,孟云哲早就该甩了水性杨花的姜以萱。 孟云哲不管墨守成规的排位顺序,直接将王莉莉拉到霍华身旁的空位上,不过,进了舞池他才想起自己华尔兹跳得很烂,但他向来就这样,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随后搂紧王莉莉,将旋转的范围不断扩大,借助旋转的力度,故意让王莉莉的裙摆扫到姜以萱腿上。 姜以萱瞪了他一眼,霍华则保持微笑,很识趣地给孟云哲让出场地,主导姜以萱旋转两圈远离孟云哲的骚扰。 孟云哲锲而不舍的尾随,反正不能给霍华留出与姜以萱独处的机会。 因为他们跳得是宫廷华尔兹,当一曲变奏,到了交换舞伴的时间,孟云哲一把拉住姜以萱的手腕拽到怀里,而王莉莉则与霍华临时配对,孟云哲奸计得逞,笑得相当狰狞。 姜以萱此刻紧贴在孟云哲胸口,她注视四周,即刻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孟先生,你有点风度好不好?” “我没当场爆出你搞婚外恋,这还不算有风度?”孟云哲手臂一紧,又将姜以萱拉回怀中,神色略带愠怒:“你现在的身份是孟太太,那个有失分寸的人是你吧。” 姜以萱微蹙起眉:“这是公开的社交场合,拿证据说话,别想栽赃我。” “那你告诉我,这身晚礼服是哪来的?” “如果不是你没锁门、家中遭窃,我有必要穿别人送的衣服吗?” 孟云哲刚要说些更难听的话,可不小心一脚踩在姜以萱□的脚趾上,姜以萱轻喊一声弯下身:“你究竟会不会跳舞?!” 孟云哲本想真诚道歉,但看她态度极差,所以惺惺作态道:“哎呀,抱歉姜小姐,不如坐下来喝杯东西吧。”不等姜以萱拒绝,他索性借机将她拉到露台大阳台上。 舞会刚开始,所以露台外没人。孟云哲二话不说,先把姜以萱拽到角落里,一弯身将她整个人抱坐在一米高的阳台石围上,让她处于“寸步难行”的尴尬状态中。 姜以萱一袭包身晚礼服,当然不会做出不优雅的跳跃动作:“你别闹了!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全是为了企业的稳固发展,快点放我下来。” 孟云哲选择置若罔闻,撩了撩发梢:“如果你不想在人前出丑,那就求求我,呵呵。” “孟云哲,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啧啧,这支舞快要结束喽,随便你。”孟云哲不急不缓地提醒道,还表现一副很找抽的无赖神情。 姜以萱抿唇不语,但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几人正向露台方向移动。 她见孟云哲转身要走,急忙一把抓住他袖口:“我保证你会为今天所做的蠢事感到后悔。” 孟云哲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耸耸肩,向后退步……局势对姜以萱很不利,看来唯有暂时妥协,她气恼撇头,不甘愿地开口:“……求你。” “声音太小,还缺少亲昵的称谓哟。” 姜以萱攥了攥裙子边,咬牙切齿道:“老公,求你抱我下来。” 孟云哲本想再闹她一会儿,可听到推开露台门的声响,所以他只得将姜以萱从高台上抱下。姜以萱站还没站稳,先用力推了他一下,愤愤道:“小人得志,卑鄙无耻!” 孟云哲舒畅地吸口气,此时,下一支圆舞曲已悄然响起……他忽然拉住准备离去的姜以萱,其实他一直想说的是,皎洁月光下的她,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刚才是我不对,回家给你跪搓板还不行么,陪我跳一支舞吧。” 姜以萱甩了甩手腕:“我跟猪跳都不跟你跳。” “那你把我当成猪好了。” “你别侮辱猪行么?” “……” 孟云哲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又霸道地将她一双手搭在自己肩头,姜以萱下意识地抽手,但阳台一端,一对男女已在舞曲的旋律中翩翩起舞。她如果现在与孟云哲拉拉扯扯一定很难看,所以她再次委曲求全地跟随孟云哲的步伐起舞:“你真令我反感。” 孟云哲只是若无其事地搂着她:“这是你对我一贯的评价,而我并没打算把反感转为喜欢。” “为什么我必须嫁给你这种男人?真是可悲。” 孟云哲带领她的步伐旋转一圈,绕到更偏僻的角落里,继续厚颜无耻地解说:“嫁给我是大多数女性同胞的梦想,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姜以萱简直要吐了,她忍无可忍地垂下手腕,但脊背忽然撞在石壁上,孟云哲双手一环将她托高几公分,一张温热的嘴唇就这么毫无预计地贴在姜以萱唇瓣上。 姜以萱愣了一秒,即刻向外侧开头,但孟云哲跟随得很紧,似乎连她会向哪边扭头都清楚。 他的吻以及他的舌尖,强势地占领了姜以萱的领地,但极其温柔的纠缠又是那么细腻。 姜以萱用尽全力推拒他的双膀,但力气究竟是不够。他弯长浓密的睫毛掠过她的鼻梁,品尝着他所喜欢的幽香。而姜以萱只是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看着他,甚至青涩地不懂得该怎么办,似乎只能任由他索取着、亲吻着。也许,因为她的初吻就是被他夺走,所以她竟然不排斥这枚温柔的拥吻。但她心中充满无奈,这反复无常的男人究竟想把她折磨成什么样才肯罢休? 原本这一幕没想表演给谁看,但很不巧的,霍华正站在背对孟云哲的位置上。 姜以萱怔怔地看向霍华,霍华虽神色平静如水,但眸中涌起失落的黯然。当霍华怒步离去后,姜以萱终于明白,孟云哲戏耍愚弄的表演是为了给谁欣赏。 “啪!”的一声,姜以萱给了孟云哲一记耳光。 “我不是你感情游戏中的战利品,你找错人了孟云哲。”语毕,姜以萱头也不回地离开会场。 “……”孟云哲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姜以萱第一次出手打他,可他这次却是很认真地想吻她,唉,究竟哪里惹到她了? 狗血诱发的…… 自从舞会事件后,那个早出晚归的人换成了姜以萱。她宁可不睡子午觉,也不愿和那种利用自己妻子逢场作戏的男人独处一室。 孟云哲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所以也没主动找姜以萱,正好避免见面尴尬。 两人本就处于不和谐的相处方式中,现在形式更加恶劣。 今日同往常一样,姜以萱12点半才回到住所,虽然很疲倦,但洗澡和护肤的程序依旧保持。她坐在温暖的浴盆中解乏,刚涂好面膜就听窗外传来一道惊天霹雳的雷声。 姜以萱感到洗手间内的灯光忽明忽暗,所以即刻洗掉面膜擦身,她从小就怕雷声,尤其是夜间的干雷,如果再漆黑一片,那她死定的。 “轰隆”又是晴空霹雳一响,“咔嚓”一声,电光打起火花,洗手间内即刻黑静如墨。 “……”她这乌鸦嘴,怕什么来什么。 姜以萱怯懦地钻出洗手间,几乎是用爬的。 客厅内也是黑暗寂静,雷声此起彼伏地在空中炸开。她捂住双耳,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现在她唯一能求救的人是孟云哲,可她宁可被雷声吓死也不愿意找他帮忙。所以她哆哆嗦嗦地摸到沙发上,如惊弓之鸟般卧在沙发角上。 雷声不留情面地轰轰作响,那种惊悚的声响在夜晚中如魔鬼般撕咬着她的神经,她不自知地吓出眼泪,颤栗的身躯更无法自控。 刹那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每当下雨时,姜以萱都会打开所有照明系统,开启音响掩盖可怕的响动,但现在条件不允许,她真不知该如何让自己从恐慌中摆脱出来。 就在此时,孟云哲浑浑噩噩地打开房门,直径走入洗手间,按了几下电灯却没反应,所以他又迷迷糊糊地走进厨房寻找应急灯,察看保险丝……孟云哲在半梦半醒间只想上过厕所,但没想这老化的电路这么不给面子。 “烧断了?”他自言自语地念着,索性提起应急灯走回洗手间,当他解决完,又提着灯走出时,光束却无意中扫到沙发上的一团白东西,一道闪电刚巧闪过,好死不死打在白色不明物体上,发出诡异的光…… “啊!鬼啊!——”孟云哲炸声大喊,下意识扔出应急灯,应急灯则当场摔碎,失去光亮。 姜以萱本来忍着不叫,可他这么一喊,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惊悸地大喊出声,只听两人忽高忽低的尖叫声充斥在促狭漆黑的客厅里,分不清是谁在吓唬谁。 孟云哲一手扶墙大叫,一边听这叫喊的女声有些耳熟,他吞了吞口水,镇定了情绪,随后怯生生询问:“姜以萱……是你吗?” 姜以萱抱头跪在沙发上,泪水扑簌簌地流淌,完全听不见孟云哲的问话。 孟云哲壮着胆子靠近沙发,待看清卧在沙发上的白色物体是姜以萱的浴袍时,他先是舒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姜以萱脊背:“喂,别喊了,是我……呃?……”孟云哲话还没说完,姜以萱忽然一把搂住他的腰,紧闭双眼,将头埋在孟云哲的小腹上躲避。 孟云哲明显感到她身体传来的剧烈颤抖,而且每当雷声响起,她就搂得更紧,导致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你怕打雷声?” 姜以萱猛点头,细碎呜咽,声音都吓没了,更别提什么淑女形象。 孟云哲怔了怔,或者说,他从没见过她胆小如鼠的一面:“天不怕地不怕的姜以萱居然怕雷声,哈哈。”说罢,他坏心眼地拉了拉姜以萱手腕:“我要睡觉去了,好困呐……” 姜以萱不管,死不撒手,她顺着孟云哲的小腹向上移动,当摸到他的脖颈时,她立刻紧紧搂住,绝不能让救命稻草就这么跑了。 孟云哲笑容敛起,姜以萱确实在害怕,而且并非一般的胆怯,所以他无奈一叹,抄起她小腿拢在怀里,又是一声惊天的雷响,姜以萱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肩膀,脑瓜始终贴在孟云哲肩窝不敢乱动。 孟云哲拍了拍她脊背,不由萌生一种责任感:“有我在呢,别害怕,乖……” “把灯打开好么?……”姜以萱啜泣道。 “短路了。” 这消息比雷声还残忍,她忐忑不安地抓紧孟云哲衣领:“那我怎么办,很害怕。” “要不,跟我一起睡?”孟云哲说完后,急忙解释:“你别胡思乱想,我的意思是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你可以拉着我的手。” 姜以萱摇摇头,这种鬼天气她根本无法入睡,要么闪电停止,要么一棍子打晕她。 “要不,喝点酒?你酒量不好,喝几口就醉了。”孟云哲微张开嘴,提起一口气,再次解释:“我可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提议一种方法助你入睡。” 姜以萱现在脑子很乱,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她点点头,当孟云哲起身时,姜以萱依旧搂住他不松手,所以孟云哲只得抱着她走入厨房。 他在厨房里摸索一会儿,才摸到冰箱的位置,虽然厨房内伸手不见五指,但孟云哲从酒瓶的形状上就能断出酒的种类:“啤酒,洋酒,白酒,喝哪个?” “你选吧……”姜以萱是滴酒不沾的人,喝哪种都一样。 孟云哲想了想,转身从橱柜里取出一瓶酒精含量40%的伏特加,这种酒后劲比较大,喝完后保准姜以萱睡得雷打不动。 孟云哲实在找不到酒杯的位置,所以直接提着酒瓶走出厨房,他一只手臂完全被姜以萱霸占,所以用牙齿咬起木塞盖,随后大喇喇地递给姜以萱:“先喝一小口试试。” 姜以萱早已吓得四肢无力,根本捧不住沉甸甸的大酒瓶,当她刚摸到酒瓶时,又是一道闪电横空霹雳,姜以萱抱头,捂脸,弯下身,险些将多半瓶伏特加摔落在地。 孟云哲愁眉苦脸地抿抿唇,先是自己喝了一大口,有点给自己壮胆的意思,而后调侃道:“如果你不告我性.侵犯或再扇我一巴掌,我喂你。” 姜以萱不予回答就是默许。 孟云哲这才放心大胆地将一汪烈酒含在口中,挑起姜以萱的下巴,将火辣辣的伏特加滚入她唇齿间,姜以萱过度紧张导致肌肉紧绷,下意识弯曲小腿,双脚蹬踏在孟云哲大腿上,当浓重的酒味袭来,她不由一把推开孟云哲脸颊:“咳咳……辣……咳咳……” 孟云哲“咕咚”一口咽下肚,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基本都被我喝了,你只是舔了一滴而已。” “……”姜以萱双手捂住耳孔,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好像老天爷故意跟她作对似地,雷声一个接一个,甚至一个比一个响亮,就连让她调整情绪的时间都没有。 她扯了扯孟云哲手臂,示意他可以继续了。 孟云哲收到指令,又喝了一口向她唇边贴去,可还没等他往她嘴里灌,姜以萱再次狂咳不止,他为了说话只能又咽入喉咙:“不行换啤酒吧,再这样下去,你还没喝多我就先醉了。” “不,我怕长出啤酒肚……” “……”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当她再次做好准备,孟云哲长吁了口气,他这次学聪明了,先在嘴里含上一小口,摩挲到姜以萱的嘴唇时,俯下头,迅速以至高地形,盖在她的唇瓣上,迫使她保持仰头的姿势。 姜以萱从没沾过酒的人,哪受得了伏特加的刺激,可她捶打孟云哲无效,一口浓烈的酒气顷刻流淌入喉。她抓住浴袍领口咳了又咳,还没顺上气,顿感孟云哲包含酒气的嘴唇再次靠近自己,她即刻捂住孟云哲的嘴制止:“等,等等,咳咳……” “咕嘟”……因为被她捂住口鼻,孟云哲被动地又喝下一大口。 …… 两人在一来二去的互动间,孟云哲终于成功的让姜以萱喝下三口,不过他可是付出了喝半瓶的惨痛代价。 等待二十分钟,验收成果。 姜以萱只是感到少许的眩晕感,身体有些微微燥热,耳边的雷声不再震耳欲聋,酒,果真可以消除一部分恐惧感。可孟云哲却有些支撑不住了,他晃了晃昏沉沉的脑瓜,眼前已出现了姜以萱模糊的双影。 孟云哲仰靠在沙发背上,摸了摸姜以萱的发丝,憨憨一笑:“感觉怎么,怎么样了?” 姜以萱坐在孟云哲腿上,也傻呵呵一笑:“好像还没醉……”说着,她从孟云哲手中拿过酒瓶,一仰脖咕嘟咕嘟连喝了好几口,孟云哲在空气中胡乱抓一通,又抢过酒瓶:“笨女人,这,这是烈酒,不,不能这么喝。” 姜以萱大幅度地缓慢点头:“听老公的,呵呵……” 孟云哲眨了眨眼皮:“你,你敢再叫一次么。” “老公,老公,老公,呵呵……” “……”好样的,喝多了。 孟云哲一手托着姜以萱,一手压着沙发背站起身,随后摇摇晃晃向姜以萱卧室走去……我说姜以萱啊,你快偷笑吧,庆幸他还没忘了以酒催眠的初衷。 “哐当”……“呃……”姜以萱的后脑勺撞在门框上,孟云哲以为她会发飙,可她只是眯着眼揉了揉,什么都没说。 孟云哲腾出一手捏了捏太阳穴,姜以萱如树袋熊似地挂在他肩头,一双小腿环在他腰部,这姿势相当暧昧,她却再也感觉不出别扭。 到了床边,孟云哲本想拉开她的手臂往床上放,可她还是不肯松开手,孟云哲只得带着她爬上床,但手臂一软,不小心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姜以萱慢慢地眨着睫毛,呵呵一笑,双手仍旧搂在他脖颈上,竟然说了一句非常有条理且不结巴的话语:“谢谢你,总在我需要照顾的时候及时出现……” 孟云哲酒醉三分醒,他用手指摸了摸姜以萱的脸颊:“应该的,你是我老婆。” 姜以萱不回答,只是用迷蒙的目光凝视他,她微微探起身,吻在孟云哲的唇边,不知为什么,也许只是为了表达谢意…… 孟云哲木讷地怔了怔,不由自主俯身,迎上这枚柔柔的香吻,默契地交织在一起,缠绵久久。 ------------------------------ 酒后引发的惨剧 吻得沉醉,拥得迷离,忘情地褪去彼此的衣衫,孟云哲微喘着粗气,虽对她的渴望已不是二三天,但有些事还是在清醒时进行,比较妥当。 “算了,你现在喝多了,如果明天一早起来又指控我迷.奸,我可吃不消。” 姜以萱眨了眨眼睛,似真似假地开口:“只要你愿意负责到底,我就不告你。” 孟云哲当然愿意负责到底,只是她一直不给机会罢了。 此刻,他似乎不想再故作道貌岸然地,撇清意乱情迷之后的得失,只想吻上姜以萱的唇,拥有他梦寐以求的女人。 辛辣的酒气与火辣的热吻萦绕在彼此口中,迷醉中的姜以萱完全释放自我,她紧绷的神经在孟云哲强势的追逐下渐渐放松,似乎很投入,又似乎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 俯身轻吻着她的肩头,耳垂,锁骨,最后含住她的唇,在一步一步地,有条不紊的前奏下,带领她进入未知的奇妙境界。 …… “我要,那个了,懂吧?……” “嗯……” 她只是无意识地应声,完全不懂。 “呃,疼……” 她蹙眉,好似清醒三分,又忍不住喊出声。 孟云哲盖中她的唇,似乎想用吻消除她心底的不安,她紧紧搂住他的脖颈,青涩地回应着他所滚入的强势。 孟云哲大口喘着气,虽然她XX的身体令他即刻进入巅峰状态,但他依旧在苦苦忍耐,甚至不曾移动半分,只是吻着她,代入她,正因为是第一次,他希望她从性.爱中体会到快感,并非是单方面的占有。 …… 姜以萱的腰肢在不自觉的扭动,不知是不适应还是在期盼某个时刻的到来…… 随着她的喘息的起伏声,他时而缓慢,时而停滞不动,又时而快如闪电。她一手攥紧被褥,手心沁着汗珠,任由他的嘴唇啄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上,点燃,又直至融化。 孟云哲托起她的腋下,让她上半身移高几公分……姜以萱并没阻止,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种感觉,肌肤微微颤栗,既疼痛又舒适,甚至享受其中,听起来好像在自虐,却欲拒还迎。 一抹淡淡的气息,弥漫在身体四周,仿佛又与沸腾的气流融.合交织,分不清彼此。 姜以萱初尝禁果肯定吃不消,但她却在半梦半醒中默默承受着……细碎的汗珠洒落在她的胸口上,又伴着波涛汹涌的推动滑到床褥上,乌黑卷曲的长发在枕边跳跃,夹杂着金红色的短发,一同摇摆,一同歌唱。 …… 不是很久 孟云哲在一声低吼中瘫软在床,他大幅度的呼吸压迫在姜以萱胸前,正因为姜以萱“含苞初放”,所以比他预计的时间要快了很多,这点令他很不满意。 他兴趣不减地侧过头:“再来一次吧?” 无人回应。 孟云哲凑到姜以萱唇边亲了亲,居然发现她吐纳均匀,就这么很不配合地睡着了。 “……”孟云哲无奈地爬起身,随手按了下电灯开关,而屋中居然通明一片。他缓慢地转过头注视姜以萱,顿时眼角一睁,完全清醒。 姜以萱原本洁白无暇的肌肤上处处是红肿的唇印以及指痕,孟云哲贴在墙壁上,倒抽一口凉气,完蛋,即便她什么都记得,但看到一幅身体被糟蹋得淤青斑斑肯定也会大发雷霆。 孟云哲仰头反省,下手这么狠毒却完全不觉得,他果真是禽兽唉。 孟云哲刺溜一下钻进洗手间,拧了快湿毛巾又贼眉鼠眼地跑回卧室,半跪在床边替她擦拭身体上污浊,当他注意到床单上的一点点血渍后,不由抓了抓头发,自顾自难为情地笑了笑。 不过,这幅诱人的身体不适合长时间欣赏,所以他快速的清理一番,随后帮她盖好被子,关灯回自己卧房睡觉,但此举并非逃避责任,而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第二天中午 当孟云哲鬼鬼祟祟地开启房门时,竟然发现姜以萱正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不过,姜以萱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姜以萱顺着门缝看到了他心虚的人影,但故意视若无睹,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就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大事,但究竟是从哪种情绪中诱发的惨剧,却全然不记得。只有零星片段在脑子浮现,通过记忆的指引,孟云哲并非霸王硬上弓,何况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她即便后悔莫及,又能怎样? 孟云哲若无其事地走出卧室门,伸个懒腰坐在沙发上,姜以萱则起身回房,“砰!”的一声关上防盗门。 “……”孟云哲眨了眨眼,还是生气了啊。 “姜、姜以萱,你出来,咱们谈谈。”他很有礼貌地敲着门。 “没什么可谈的,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卧室内传出姜以萱冷静的话语。 “?!”……女人不是都很注重第一次吗?她真这么有个性? 姜以萱心烦意乱地翻阅着杂志,无意中翻到一页关于女性避孕的话题栏目,她忽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她会不会怀孕啊? 思于此,姜以萱打开房门,向孟云哲命令道:“去帮我买一种事后避孕药。” 孟云哲怔了怔,噗嗤一笑:“没有事后避孕药。” “骗人,杂志社写着呢。”姜以萱指了指杂志页,即刻催促道:“快去呀!” 孟云哲看她急得快哭了,只得套上T恤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便从药店买回紧急避孕药。自顾自将药片打碎,因为他记得姜以萱吃药很困难。 姜以萱看了看服药说明书,副作用一栏写得危言耸听,什么一个月只能服用一次,导致恶心、呕吐、头痛、头昏、腹痛、□胀痛、甚至月经不调以及妇科炎症。 她一手托着药片,一手握着水杯,犹豫不决。 孟云哲也拿起说明书看了看:“要不别吃了,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啊……” 姜以萱重重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就没想过后果吗?” “当然想过啊,不过我是经过你同意的啊。”孟云哲无辜地眨眨眼。 姜以萱确实记不清了,但她更不相信孟云哲会征求她的意见:“胡搅蛮缠,我怎么可能同意让你!……” 孟云哲一把搂住姜以萱肩膀,将她手中的药片扔进垃圾箱,收起不正经的笑脸,郑重其事地开口:“我会负责到底,相信我一次。” 姜以萱注视他的双眸,不由缓缓垂下眸,当孟云哲以为她默许时,悄声无息地将嘴唇凑到她耳垂旁边……只听“啪!”的一声,孟云哲又挨了一耳光。 孟云哲还没反应过来,姜以萱已提着手包怒步离开。 “……”又打人,上瘾了啊? ------------------------------ 约会 一小时后 姜以萱已卧在好友范璐璐家的沙发上,双手环膝,失神地凝视着水杯。 范璐璐身着一袭半透明蕾丝睡衣从浴室中走出,她擦了擦头发,叫了姜以萱两声,可姜以萱却毫无反应地看着某个点。 “怎么了你?公司运营状况不顺利?”范璐璐从没见她脸上出现过这么无助的表情,好似刚失恋的无辜少女。 姜以萱抽回神智,而后无力地靠在范璐璐肩头:“事事都不顺,我的人生真是悲惨……” “啧啧。没想到凡事自信满满的姜以萱也会说出这种话……”范璐璐确信这世上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姜以萱,如果自己再继续安慰下去会显得很多余,所以范璐璐将姜以萱拉起身:“我在购物时发现一件非常适合的性感小套装,所以买下来送给你,来试试嘛……” “……”姜以萱现在哪有心情试穿什么性感套装,但范璐璐还是生拉硬拽把她弄进卧室,随后将一个时装袋送到姜以萱手里:“本来呢,我想约你见面时再送给你,正好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嘻嘻。”范璐璐一转身坐在沙发上,如往常一般等待她换衣服。 但等了一会见姜以萱戳在原地不动,不禁催促道:“快点换啊,你身体哪个部位我没见过呀。” “可我,我现在有点不舒服……呃?别……”姜以萱借口还没说完,范璐璐已大喇喇地帮她解开衬衫扣子,姜以萱向后这么一躲闪,只见一排扣子“撕拉”扯到底,再次证明地摊货的质量确实很差。 范璐璐的双眼聚焦在姜以萱胸口,深浅不一的唇印,她停滞三秒,联系起姜以萱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范璐璐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姜以萱,你被谁给强.暴了?!” 姜以萱干咳一声拉紧衣领:“不是,我当时喝多了。” 范璐璐难以置信地跌坐在沙发上:“天呐,你居然喝酒?还有,那个幸运儿是谁?” “……”姜以萱本来是打算在范璐璐家躲清净,没想到却越闹越大了,她故作如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别提他了,我都忘了。” “?!”……范璐璐感觉这事件并不亚于火星撞地球:“你保护了二十几年的小薄膜就这么给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你是不是疯了姜以萱?” “也不能说不认识,只是不算了解。”姜以萱见范璐璐还想追问,所以准确无误地捂住她的嘴,警告道:“好了,我说别提了。听懂没?” 范璐璐依旧惊魂未定,但姜以萱已下达严厉指令,所以她只得忍耐好奇心点点头。 姜以萱松开手,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她只是想尽量保护自己,更不愿像个怨妇般哭天抹泪,虽然真的很想哭,竟然连第一次是什么感觉都忘记了。 范璐璐不敢打断姜以萱的思路,但又实在忍不住八卦:“……你可以不说那男人是做什么的,你就告诉我,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 “律师事务所。”姜以萱说出一个误导范璐璐的范围,但她与孟云哲相遇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那里,也不算隐瞒好友。 范璐璐开始快速联想到法律界几位年轻有为的大律师,假意倒水,随后偷偷打开电脑笔记本开始所搜,她确实是好奇无比,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会有这么大魅力,让外表狂放但内心保守的姜以萱搞出一夜情? 姜以萱太了解范璐璐,知道她不问出某人身份绝不会罢休,当她不知何去何从时,手机响起,来电之人是霍华。 霍华只是试着约她参加某电影首映式,虽然很无趣,但姜以萱还是答应了,至少她可以在静无声的影院内让耳根清净清净。 范璐璐恳求半天还是没能留住姜以萱,姜以萱因衬衫被范璐璐扯破,所以只能换上性感小套装——低.胸吊带设计,粉色蕾丝花边,超短迷你裙,质地柔软的贴服,不由将她的身材烘托得玲珑有致。唯一的弊端是,抹胸位置偏低,若隐若现露出吻痕的边缘,但如果不做弯身的动作,应该可以完全挡住。 ※ 霍华驾敞篷车,位于姜以萱指定的路口等候。当一抹妖娆的倩影闯入霍华的视线时,霍华真不知姜以萱是故意勾引她,还是把这种性感的装扮当做家居便服。 “特意为了见我,打扮得这么火辣?”霍华绅士地为姜以萱打开副驾驶门。 姜以萱戴上墨镜,漠道:“别误会,我见谁都这样穿。” 霍华似笑非笑地扬起唇,刚要发动车,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按相机快门的声响。 他并未上前阻止,而是将手臂从姜以萱肩头穿过,做出看似搂抱她的动作。 姜以萱刚欲躲闪,霍华则顺势将安全带拽出:“小姐,安全第一。”说着,他自顾自把安全带系在姜以萱身前。而姜以萱虽有些不适应,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她自己答应了这一场无聊的约会。 风和日丽,当车子缓缓开启,柔柔的清风撒播在姜以萱脸颊上,她再次进入沉思状态,试图回忆起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如果说孟云哲酒后迷.奸不道德,可是,她也不该相信他的鬼话,什么借酒入睡的蠢方法,害得自己失.身不说,还是她竭力想甩开的男人。 “你不问问是什么影片?” “无所谓……”姜以萱轻吐口气:“我只想当一名普通的观众,希望坐在最后排。” 霍华应了声,虽然今天是龙翼发布新片的日子,但他也不愿坐在贵宾席中招摇过市。 他们在影片开始几分钟后才进入播放厅,霍华拉着她,从旁边楼梯快速上了最后一排坐位。而他们坐下后,大屏幕中正巧播放出影片名——《女强人,我爱你》 姜以萱无动于衷地注视前方,霍华却抿唇一笑:“这部影片名正是我要对你讲的告白。” “……”姜以萱向另一边挪了挪身体,平声道:“请保持安静。” 霍华早就看过样片,只是姜以萱好似还没发现编剧就是他。 剧情大意:某集团贵公子在法国留学学习绘画,偶然邂逅女主,不过,贵公子被同在法国购物的势利眼女主角百般嫌弃,甚至大肆挖苦贵公子是没用的穷学生,但贵公子并不觉得女主角讨厌,甚至还对她产生一见钟情的情愫。当贵公子摇身一变恢复身份后,暗地里与女主角在商场上展开激烈的交锋,女主角从没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不由对这位神秘的对手感到好奇,开始追查神秘人的身份,在一来二去的波折中,女追男,最终修成正果。 本片采用巴黎实景拍摄,所以每一个画面都令姜以萱感到眼熟,当一幕女主撕毁男主素描作品的情节引入眼底时,姜以萱似乎明白霍华带她走入电影院的用意,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把这种桥段纳入剧情,她不由睨了霍华一眼:“我当时有这么泼辣么?” 霍华很满意姜以萱拥有一颗聪明的头脑,看几段就知道这部影片是他夸大其词的臆想。他中肯地应了声:“当时如果不是我躲得快,一耳光肯定吃上了。” “我不会在人前扇男人耳光,不是怕男人丢面子,而是不愿破坏自己的形象。”姜以萱轻声一笑,吸了口冰红茶,可一提到扇耳光,她不由笑容僵持,她真正打过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公交车上遇到的猥琐男,一个就是夺走她清白的孟云哲。让她忍不住出手的男人都是心怀不轨的大混蛋。 “不过呢,这女演员可没你漂亮,呵。” 只要是女人,无不喜欢收到此类的赞美,无论真假,姜以萱也不例外。她若有似无地扬起唇:“别给我灌**汤,女人对甜言蜜语几乎没有免疫力。” “我可是学美术的,对美丽的事物总会忍不住夸奖。”霍华向姜以萱那边凑了凑:“上次帮你挽救美容香皂的事你还没感谢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卖到脱销,这样吧,同意让我给你画一张素描就算扯平。” 姜以萱谨慎地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霍华又道:“你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啊,难道艺术家在你眼里只会画裸.体素描?” “……”她还真是这么想的。姜以萱又吸了一大口红茶:“我最近很忙,再约好了。” 霍华根本无心看影片,他手肘抵在椅背上,聚精会神地望着姜以萱。 他承认姜以萱最初吸引他的是外貌,她独有的气质令他久久不能忘怀,就像一位收藏家,很想将她占为己有,成为独家收藏品。不过,在近日几次接触过程中,他发现姜以萱的魅力何止漂亮,她的睿智冷静更是让他爱不释手,甚至连她在男女关系上保守的一面都是那么可爱。 姜以萱用余光能看到他正在观察自己,她显然又选错了见面对象,刚欲提醒他看电影时,一只冰薄的唇却轻碰在她唇瓣上,随后急速抽离,快得令姜以萱反应不及。 姜以萱神色愠怒,不悦地站起身,但被霍华抓住手腕拽回原位,他胸有成竹地开口:“我会把你抢到手,不择手段。” “男人都一样,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而我也会不遗余力的拒绝到底。”姜以萱甩了甩手腕,从手包里取出纸巾猛擦嘴唇。 霍华不以为然地笑起:“我承认自己不算是好男人,但至少我对你专情。” 姜以萱嗤之以鼻:“你这是在映射孟云哲花心?但他的风流史,与我无关。” “你的确不了解他。如果他对你的态度和我一样,我便毫无怨言地放弃你。”霍华相信孟云哲暂时对姜以萱有兴趣,但那顽劣成性的大少爷迟早会原形毕露。不过,霍华不会让姜以难过太久,只要她接受,他甘愿做一块创可贴。 -------------------------- 暗色419 姜以萱戴上橡胶手套清理卫生间,她洗涮得用力。当她以为可以坦然面对丈夫花天酒地的各种新闻时,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地在意这个头衔,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孟云哲名义上的妻子,真怕有一天自己也会登上头版头条,成为孟云哲另一任地下情人,再遭民众大肆嗤笑。 她必须立刻结束这场荒谬的婚姻,让生活归于安静与惬意。 孟云哲知道她心情不好,但却不知她心情欠佳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所以他依在洗手间门口,既然要建立信任,那他就只字不提好了:“今晚吃什么,要我去买么?” “不饿,离我远点。”姜以萱推了推门板,脑中一直在盘旋,孟云哲自从结婚后,几乎是正点回家,白天好似也都在办公室里……显然并没沉迷于酒色之中,难道她也要像孟云哲那样,制造些外遇的契机才能趁早摆脱吗? 他刚向外迈出一步,姜以萱则立刻反锁上门。孟云哲抓了抓头发,自己哪得罪她了?怎么对待他就像看见杀父仇人似的。 姜以萱思来想去,最终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想到了好友范璐璐,三十分钟后约在咖啡厅见面。 …… 咖啡厅 范璐璐也看到了关于姜以萱的绯闻消息,只是没想到姜以萱所提的那位神秘人居然是龙翼影视的小开,霍华一表人才家世显赫,这样看来嘛,还算蛮般配的。 “怎么,上了头版才想起我这位好友啊,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姜以萱。”范璐璐满腹牢骚地坐下,她可是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找到姜以萱。 姜以萱双手握着玻璃杯:“正因为不是事实,我才没告诉你。” 范璐璐狐疑地扬起眸:“那你叫我出来做什么?我还以为诉苦嘞。” 姜以萱干咳一声,身体向前倾斜,有些难以启齿道:“让男人出轨的最快方法是什么?” “?!”……这么快就玩腻霍华了?……范璐璐也懒得多问,燃起一支烟,吐了几个烟圈后才慢条斯理道:“无非是一夜情。” 姜以萱态度诚恳,向前坐了坐:“怎么才能让一个已婚男人去搞一夜情呢?” 范璐璐呛咳两声:“你别告诉我,你爱上了有妇之夫?!” “当然不是,我只是……”姜以萱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卡在那说不出了。 范璐璐无奈一笑:“算了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好了。如今社会中,成功男士大多有孩子老婆,而少妇们又按耐不住寂寞,但拘泥于身份地位等因素,所以现在流行‘暗色419’。所谓暗色,就是类似酒吧的场所,但灯光极为昏暗,进门的单身男女们都会领取一张号码牌,但双方在开房前看不到相貌,直到事后都不清楚对方是谁,不用负责人,也不会暴露身份,只是满足彼此的需求,然后相安无事地各回各家。” 姜以萱惊诧地眨眨眼:“那万一抽中的号码牌是极其丑陋的男人怎么办?” “这就是乐趣所在,丑不丑也看不到脸,赶上身材标致的是占便宜,碰上差劲的就自认倒霉,这就好似抽奖一样,你就能保证期期都中奖么?”范璐璐感觉姜以萱是刚才火星跑来的,什么叫刺激,这才是真正的刺激。 “璐璐……你去过么?”姜以萱谨慎地询问。 范璐璐则从容地眨眨眼:“哎呀,也不是你想得那么混乱,全是有头有脸的各界名流,那种地方你以为谁都可以随随便便进去吗?”她嗤笑道:“客人每年要缴纳至少一百万的会费,验明正身才拥有选择以及被选择的机会,当然这种事也不是完全保密,比如我,认识本市最出名的‘暗色419’大老板,所以也会从中做做手脚,号码牌可以随心所欲地偷梁换柱,嘻嘻……”范璐璐探身攀附在姜以萱耳边,说出几个看似一本正经,其实在床上相当疯狂的上流社会已婚男士的姓名。 姜以萱瞪大眼:“副市长也……唔……”范璐璐即刻按住她的嘴,紧张地飘出一道厉光:“疯了你!别乱喊乱加的。” 姜以萱震撼地眨眨眼,42岁的副市长,今年才获得百姓心中十大好丈夫的殊荣,居然暗地里也是个情迷酒色之徒。还有某移动企业董事长,衣着打扮是那么的忠厚老实……更令人惊诧的是,范璐璐居然亲身体验过,这也太夸张了吧?她现在怀疑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恒久不变的爱情。 她缓了缓情绪,言归正传:“可问题是,既然双方身份保密,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包房,那怎么才能证明男人去偷腥了呢?” 范璐璐将烟圈吐到她脸上:“你究竟要整死谁吖?总要让我知道那倒霉蛋是谁吧?否则我怎么帮你调查这男人是不是‘惯犯’。” “……”姜以萱干咳一声,看来这件事要想实施成功,也只能求助于范璐璐。所以她含糊其辞道:“鱼之恋现任董事长。” “你,你是指孟云哲?”范璐璐撩起秀眸,姜以萱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孟云哲“劣迹斑斑”早已家喻户晓,何况范璐璐就是酷爱夜生活的女孩,家族企业又是经营杂志社,所以对于孟云哲的风流史不可能全然不知。 范璐璐停滞了几秒:“搞错了吧,孟云哲是单身。” “刚进行了一场秘密的商业联合,甚至连日化业界高层都没几人知道。”姜以萱平静开口。 “哎呀,哪个女人这么倒霉?我真替那可怜的女人洒上一把辛酸泪……”范璐璐又是一惊,似乎恍然大悟:“是不是孟云哲上任之后对你们公司穷追猛打,所以你在忍无可忍之后痛下黑手整死孟云哲?搞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就算是。”姜以萱没底气地掩唇轻咳。 范璐璐凝思静虑片刻……好朋友的忙一定要帮,不过孟云哲虽花心爱玩,但从来不碰有夫之妇,除非是暗色那种不负责任的交易。不过嘛,从别人手中抢女朋友的损事倒是不少干,又不过嘛,一个巴掌拍不响。毕竟未婚前怎么疯都不是罪,其实孟云哲在游戏圈内也算有一定原则的男人。 “嫁给他的那个女人!不是跟你一样不懂男人行情就是久居国外的千金小姐,甚至不会说中文,否则谁会有眼无珠嫁给他?他的情人可以装满一辆公交车。” 姜以萱尴尬地撇开头,快咳吐血了:“咳……别说没用的。” “好嘛好嘛,不八卦了。”范璐璐乖巧一笑:“首先,我可以肯定,他是我认识那家‘暗色419’的会员,因为我在翻阅秘密男宾资料时见过他的名字,而且他长得挺帅,印象非常深刻,当时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正在追我的另一个朋友,我也许会尝试一把,嘻嘻。” 范璐璐见姜以萱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调整情绪,故作严肃地汇报方案:“首先,必须想办法让孟云哲再去一次‘暗色’。到时,安排一个咱们的人陪他上床,虽然屋中漆黑,但他总要脱衣服吧,事后拿走他的钱包或者体现孟云哲身份的物品。比如手表手机,很多阔少爷都喜欢定做手机外壳或手表外壳,时下很流行在通讯物品上刻上中英文名字。然后让那女人拿着他的罪证去孟云哲老婆那撒泼打欢讨公道,到时我在安排几个狗仔跟拍,顺便公开他结婚的真相,爆炸性的大新闻,孟云哲一夜之间成了遭人唾弃的陈世美,这不就算大功告成了?” 姜以萱拿起自己手机,她的手机外壳也是定做的,确实也刻上了她喜欢的一句话。不过她还真没注意过孟云哲的手机上刻没刻字。 姜以萱摩挲着手机想了想,猛然抬起头:“他有一只形影不离的钻石耳钉,但不知道是不是限量版或有某种特殊意义。” “看来你为了搞垮他真是下了一番工夫。”范璐璐熄灭烟蒂:“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惨,我还可以派狗仔跟踪报道他,开专栏声讨‘陈世美’,诱发民众愤怒,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范璐璐自顾自打了个冷颤:“哇,我还真够狠毒的,幸好孟云哲不是辜负了我,否则我还不他大卸八块呀。先说好了,人家这可都是为了你,其实人家还是蛮善良可爱滴……” “……”姜以萱搓了搓胳臂:“不用那么狠,只要抓到他婚后出轨的证据就可以了,什么记者跟拍的不需要。”她顺了顺发梢:“可是谁愿意当这个牺牲品呢?” 问题就在这,一定要是信得过的人,还要心甘情愿陪孟云哲上床,这个人选不算容易找,因为一旦传出去,必然对女方的名声也不好。 范璐璐当即决定:“如果你真是恨他入骨,就由我亲自出马。我这朋友够意思吧?” 姜以萱真是感动得说不出话,但这件事肯定不能牵扯上范璐璐,更不能让好友吃这种闷亏,何况好友在不知情下遭到利用,这种行为太可耻。 “当然不行,你觉得我出钱雇个陪酒女郎,怎么样?” “大小姐,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呀?陪酒女郎那种身份是进不了‘暗色’的,这是酒吧经营中的规矩,必须是身价清白的‘良家妇女’,如果招.妓何必去那种地方?再者说,即便我欺上瞒下将陪酒女弄进去,新闻爆出此女身份,就是蓄意砸酒吧的招牌,我也不好交代。” 姜以萱沉思许久,握住水杯的双手沁上汗珠……“我来,你想办法帮我弄一张会员卡就行了,最好不要记录我的私人资料。” 范璐璐此刻已不是惊讶了,震撼得头晕脑胀:“你没开玩笑吧姜以萱?竟然为了毁掉孟云哲连清白都不要了,再说你受得了男人如狼似虎的攻势吗?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姜以萱应了声,她必须承认还抱有一些私心,如果孟云哲不肯去“暗色419”赴约,那说明他还有一丝良知。但如果,他迫不及待地钻入那种地方寻欢作乐,反正彼此看不见容貌,那她就高价请一位“受害者”拿出证据,义无反顾地将孟云哲告上离婚事务所。 范璐璐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也许姜以萱与孟云哲之间确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深仇大恨,但好友不说她也不便多问。 于是,两人即刻周密策划一番,先利酒吧专用渠道的通讯短信向孟云哲发送最新加盟的美女明星隐晦资料,比如炙手可热的名模,某女名中带“芊”字之类的诱.惑词。想法设法把孟云哲先骗进“暗色419”再说。 待姜以萱基本与范璐璐拟定了计划后。姜以萱抱了抱范璐璐,疲惫地吐口气:“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可能快要崩溃了。” 范璐璐很少见姜以萱这副力不从心的模样,她会意浅笑:“好了,快回家去睡一觉,等着我引蛇出洞的好消息。” 姜以萱勉强扯了扯嘴角,与范璐璐道别后,身心皆疲惫地向单元房走回,她不知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卑鄙,只知道无论结果是什么,她终于可以真真切切看清一个男人,一旦看透了,她应该不会再对孟云哲产生一丝一毫的姑息。 ----------------------------------- 试探 姜以萱到家时,也是晚间9点。孟云哲正捧着泡面看电视,见姜以萱回来,他“刺溜”一下将面条吸进嘴巴,还即刻把脚,从属于姜以萱的右半边茶几放下。 现在家中除了厕所、电视、饮水机属于共用设施之外,其余地方都划分了活动区域,采取男左女右的原则。餐桌、沙发、茶几、储藏柜、阳台,甚至连冰箱都一分为二。 当孟云哲以为姜以萱又要教训自己时,姜以萱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孟云哲摸了摸脸颊:“怎么了,胡子没刮干净?” 姜以萱其实是在看他右边耳垂上的钻石耳钉,这只耳钉的设计不算特别,但成色极佳,在钻石中属于无色上品,至少接近于两克拉,采用裸钻四爪镶嵌工艺,正因为设计简约,才更好地烘托出钻石无可比拟的璀璨光芒。 她放弃了取走耳钉的想法,因为一旦孟云哲“自投罗网”,这只与他形影不离的钻石耳钉不可能轻易拿到手。所以姜以萱向前走了几步,生硬道:“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用一下。” 孟云哲老老实实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他才不信姜以萱的手机会没电,八成是查询通讯记录。不过嘛,哈哈,他未雨绸缪,昨天就将电话本中的美眉名单删除得一干二净,嘿嘿。 姜以萱握着手机走回房间,关门后,翻来覆去寻找所谓独一无二的“刻字证书”。但手机外观平滑没证据可寻。不过,就在她打开手机翻盖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的照片让孟云哲做成屏保,虽然只照到脖子,但姜以萱一眼就看出这是在她睡觉时偷拍的照片。她毫不犹豫的删除,因为她睡觉毕全.裸。 姜以萱险些忘了正事去责骂他,幸好门有两道锁,才让她“迷途知返”。姜以萱静下心,坐在床边仔细查找,一无所获,当她决定放弃手机时,电话忽然响起,伴随着一串铃声,手机按键上亮出一轮霓虹,七彩霓虹在按钮表面呈现出三个荧光字——孟大帅。 “……”姜以萱不知这证据算不算超级滑稽,但肯定是独一无二的设计产品。 她走出门,将手机还给孟云哲:“好像有你的短信。” “你偷看没?”孟云哲条件反射道。 “侵犯别人**是不道德的行为,你认为我会这样做么?” 孟云哲腹诽傻笑,检查完没发现出轨证据就理直气壮的翻脸,姜以萱真没品。 他漫不经心地查收短信,但注意到这条短信属于加密信息范畴,所以他第一秒就想到是“某家酒吧”发来的邀请函。 他看都没看就立刻删了信息,还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幸好信息已加密,否则让姜以萱无意中看到短信内容的话,又得知是“特殊服务”的推荐信时!一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了。 说实话,他曾经有一阵迷恋过“蒙面搞暧昧”的游戏,那种不知对方是谁却随心所欲乱搞的感觉确实挺刺激,何况会员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神秘女人,相当有幻想空间。 “你干嘛一副心虚的表情?”姜以萱扬起犀利的眸。 “有吗?没有啊。”他自问自答道。 此刻,手机短信再次传来,孟云哲依旧选择快速删除,他现在对这种场合完全没兴趣。 姜以萱猜想可能是范璐璐已开始行动,不过孟云哲不知是在她面前演戏,还是真的不为所动,而她却不自知地微扬起唇。 信息接二连三挤满了孟云哲的短信栏。姜以萱坐在沙发的右半边,嘲讽激将道:“不做亏事不怕鬼叫门,你好似看都没看就删除了,究竟在怕什么?” “谁,谁不敢看了?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彩信新闻。”孟云哲故作镇定地将手机翻开,扔在茶几上,似乎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姜以萱轻蔑一哼,随后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澡护肤。 孟云哲贼眉鼠眼地瞄向洗手间,待确定姜以萱开始洗澡后,才手忙脚乱地翻阅短信,因为只有阅读才能直接回复对方一句——***,停止发送! 他随便打开一条,短信内容如他所料,写了几位神秘女郎的大概背景。当他准备回复时,无意间看到其中有一条的介绍资料——某企业贵千金,25岁以内,身高三围标准,姓名三字,其中一定为“萱”。(这就是所谓的幻想空间,让你疑似是谁,又不能确定就是谁。) 孟云哲愣了愣,但419有419的规矩,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位神秘女郎的真正身份,所以他不由自主联系到了……正在洗澡的姜以萱。姜以萱:水之缘贵千金,22岁,165的标准身高以及身材,最主要的是!她叫姜、以、萱! 孟云哲越琢磨越觉得是姜以萱,不禁喝下一大口冰镇啤酒败火,就说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她也不能一下从清纯派直接跨入放浪派吧?! 他怒火中烧地回复了短信——我出高价,点名中带“萱”字的女人。 短信很快回复:没问题,但请您替本店保密,明晚9点,本店将“萱”字女郎的号码牌与您的匹配,本店顾客至上,保证绝无作假。 同一时间 范璐璐正坐在“暗色419”的工作室里,边喝饮料边通过互联网向孟云哲发送假讯息,而她也只是随手捏造了几名神秘女郎的身高特征,不小心顺手打了个“萱”字,没想到孟云哲居然指名道姓就要“萱”女郎。 范璐璐咬了咬吸管……孟云哲到底与姜以萱之间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一个宁可陪上清白也要搞垮对方,而另一个半天不回讯息,一回信就点“萱”? 暗色酒吧小的老板悄然上前,从身后搂住范璐璐。亲了她脸颊一下,范璐璐妩媚地笑起,随后一手搭在小老板的肩头,不拘束地坐到帅哥腿上:“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必须存在什么样的仇恨,才会不惜一切的整死对方?” “爱情。” “不可能,他们是势不两立的仇人!这点我敢保证。”范璐璐虽没正面说明来意,但她亲自出马相约,肯定有诡计。小老板更不会多问,关于客人的秘密,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仇人之间也会产生爱情,也许是口是心非的两个人。”小老板斯文地笑了笑:“如果都市人不是常常感到心灵空虚或生活压力,又何必光顾本店?” 范璐璐怔了怔,但她绝对不相信姜以萱会看上孟云哲那种花花公子,所以持有保留态度。她伸出一根手指:“明晚9点,把九号牌发给……”范璐璐很有职业道德的附耳报出名字。 小老板轻声一笑:“你这是利用我对你的宠爱滥用职权……看看,这就是爱情的魅力,而我这么有原则的人就欣然接受了。” 范璐璐脸色一变,即刻从小老板怀里跳出,似真似假地警告道:“千万别爱上姐,姐的生命中不需要固定男友。” “璐璐……” “停!”范璐璐一指抵在小老板唇边:“我们认识十年,不要因为无关痛痒的爱情导致我失去你这个好朋友。”语毕,范璐璐提起手包扬长而去。 小老板注视她冷漠的背影,喟叹一声,终日看着范璐璐一个又一个游走在男人之间,他只是故作若无其事罢了。 范璐璐快速离开酒吧后,率先给姜以萱发了短信——搞定,明晚9点,9号贵宾房等候。 当她合起手机时,却莫名其妙地乱了下心,她甩了甩头发,加大油门飞驰而去。 …… 姜以萱洗完澡,一小时后才看到这条短信。她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再次一落千丈。孟云哲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自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受到诱.惑。 她有气无力地合起手机,这样也好,这场荒诞的婚姻,终于要走到尽头了。 当姜以萱如往常一样边看电视边做瑜伽时,孟云哲则卧在餐桌前瞄她,看她柔软地舒展着身体各个部位,身材如水蛇般妖娆妙曼,他心里更感到不安。 “我明天要跟朋友出去唱歌,或许凌晨才能回来,你记得带钥匙。”孟云哲忍不住试探道。 姜以萱手指一顿,随后面无表情地应了声。 孟云哲没看出姜以萱脸上出现愉悦的表情,贼心不死地坐到沙发左半边上:“不过也没准,我也许不会回来太晚,也有可能取消。” 姜以萱依旧冷冷地应了声。 孟云哲抓了抓头发,也许是搞错了吧?姜以萱横看竖看也不像故作沉稳,反正姜以萱的身体他再熟悉不过了,即便只有几道喘息声,他也能判断出黑暗中的女人是不是他“可爱”的老婆。一旦确定那位“萱”女郎不是姜以萱,他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但如果真是她!……孟云哲眼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他不但会把她“折磨”到半死,还要在事后当场揭穿她的身份,看这平日故作清高的女人!日后还敢不敢无法无天的出去找野男人! 哼,如果她冥顽不灵,逼急了他!……他就……先问清她是不是心里压力太大,所以才出门找找刺激,或者问她是不是被人给骗了,根本不知道“暗色419”是一夜情的意思。如果都不是……那他……无话可说。毕竟他们的婚姻不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况且自己曾经花天酒地,貌似也没有控诉姜以萱的资格。 孟云哲揉了揉太阳穴,但愿不是,千万别是姜以萱。 ------------------------------- 侵占 暗色419”酒吧,晚间8:30时。 姜以萱心神不宁地坐在9号包房的旋转水床上。 她今天没去公司,特意在范璐璐家“特别”打扮了一番。喷洒了从没用过的蜜甜味香水,将原本的卷曲长发电烫拉直,身着一条丝质手感的连衣裙。如果在黑暗中,整体感觉应该属于故作清纯形的女人。 她希望孟云哲不要来,如果他不出现,她应该会对“丈夫”有所改观。 晚间9点 孟云哲挣扎许久,还是相约前来,因为他请秘书往姜以萱公司打电话求证,秘书却很“残忍”地告诉他——姜以萱似乎一整天都不在公司。 他站在酒吧门口犹豫徘徊,最终迈步而进。 酒吧外围与一般的迪吧差别不大,不过灯光调试得恰到好处,若隐若现朦胧迷幻。乐曲澎湃高涨,令人们不由沉醉于纸醉金迷的奢靡狂欢中。 服务生悄然靠近,将一只手环形号码牌连同威士忌一同送到孟云哲面前。 孟云哲漫无目的地把玩着号码牌,这是通往真相的暧昧隧道。可他还是有些迟疑,唯恐见到自己的老婆,正翘首以盼另一个陌生男人的爱抚。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设有电子密码的号码牌套在指骨上,悠悠起身……只有拥有相同号码的女人才能打开包厢门,而所谓包厢,就好似一尊与世隔绝的保险柜。 10分钟之后 因为包厢内静默无声,所以姜以萱很快听到开门的吱呀声。 她不安地向后挪了挪,平缓的脚步声正在向她慢慢靠近。 她紧张地按下床头旋钮,让屋中萦绕起悠扬的旋律。 孟云哲对包厢的构造可谓是轻车熟路,更何况地板上贴有荧光绿色的箭头指引标,通过一条促狭的走廊,便直达卧室。 一阵甜腻腻的香水味向孟云哲迎面扑来,他暗自舒了口气,至少姜以萱不会使用此类闻上去不够成熟的香水。 同时,姜以萱已确定,三米外伫立的男人就是孟云哲,即便屋中黑暗,但只要有一点点反光,都可将他耳垂上的钻石照耀得亮眼。 两人似乎都在刻意掩盖着声音,所以孟云哲并没主动开口。 他不急不缓地走向床边,在姜以萱反应不及时,孟云哲已拉住她的手腕,一把大力拽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他两手压在姜以萱的发丝两边,向前探了探身,好似在审视着什么。姜以萱则屏住呼吸,尽量将身体向沙发背贴去,她不敢确定自己从里到外的改变还会不会遗留出破绽。 孟云哲顺了顺她的直发,心情不由又放松了几分,现在基本可以排除黑暗中的女人是姜以萱的可能性,但他不敢完全确定,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手指无意间触碰到这女人的肌肤。 那种属于姜以萱肤质中的细滑,对于“身经百战”的男人而言,其实相当独特。 既然都是出来玩的,这女人应该也不在意被摸上几下,所以孟云哲很不绅士地将手指探入姜以萱的裙底。 姜以萱自然没料到他这么没风度,下意识从裙外压住他的手背。 孟云哲手指顿了顿,掌心继续向臀部游走,很快摸到了她的内.裤边缘。姜以萱毕竟在男.欢.女爱这方面缺乏经验,她条件反射地夹紧腿,弯曲上半身,紧接着向沙发背上躲去。 孟云哲拧了拧眉,如果专搞一夜情的女人怎么给出这种不自然的反应,莫非是在故作矜持? 孟云哲感觉她企图想逃,所以一把搂住她的腰,猛力将她压在沙发软面上,姜以萱的后脑勺撞在沙发扶手上,不由吃痛地轻呼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如蚊子般的轻喊,再加上她肌肤特有的质感以及生涩胆怯的反应,孟云哲的心算是彻底凉透。姜以萱为了掩饰真实身份,不惜改变发型、体香大搞一夜情? 想到这,孟云哲自顾自走到床边,故意开大了音乐音量,并且将原本抒情的乐曲换成激烈吵闹的重金属乐。 氛围犹如他的心情,刹那间变得混乱暴躁。 姜以萱则认为他转换音乐是为了掩饰身份,不屑地哼了声。 孟云哲长吁一口闷气,褪去西服与衬衫。他说过,如果确定是姜以萱,那他必须让她常常苦头,别以为一夜情是这么好玩的! 孟云哲顺手从墙上取下一根捆绑绳,那是专门为酷爱S.M男女准备的特殊道具。他一扬手抖开绳子,三两步走到姜以萱面前……姜以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身体忽然猛遭扭转,即刻呈趴伏状被压制在沙发上。 孟云哲拽住她的一双手腕,将坚固的丝绒绳捆绑在她双手上,怒火中烧地勒紧捆牢。随后,扯起绳子的一端从姜以萱胸下围绕过,再转一圈从她胸上围拉紧,随后与手腕上的绳子系在一起,毫不怜惜地将她整个人束缚绳中。 姜以萱顿感情况不妙,她现在必须放弃这次计划,因为她没想到孟云哲会如此变态。当她刚要开口制止时,一只棉絮团快速塞入她口中,她双手遭反绑,只能用舌头使劲向外顶出棉絮,可孟云哲塞得很有技巧,棉絮团纹丝不动地镶嵌在她牙齿之间。 她现在叫也叫不出,摆脱又无效,究竟怎么才能让孟云哲知道是自己啊? 孟云哲冰冷地扬起唇,依旧不说破某个事实。 他将姜以萱如行李箱般提到水床上,随手一丢,而她正如水蛇般在床面上扭动挣扎……胸部上下缘以及手臂被绳子勒得钝痛,她自以为是地认为无非是床上哪点事,可现在显然低估了孟云哲的兽.性。 姜以萱忽然感到臀部一阵清凉,刚要扭转身体躲避,两只大手却将她的臀部高高托起,迫使她腰际向上的部位只能贴合在床上。 忽然之间,毫无准备,毫无预计的,刺入。 …… 她吃痛地闷哼着,泪水不由滑落鼻尖,她绝对是自投罗网的笨蛋。 虽然她身体传出惊悸的颤栗,但孟云哲却不为所动,甚至拉紧束缚她全身的丝绒绳子。 而姜以萱越是挣扎,肌肤越是在丝绒绳间剧烈摩擦,又疼又痒,难以忍受。 孟云哲缓慢地爬上床,带着诡异的喘息,笼罩在她的整个身躯上,恣意的抚摸……那种超乎人体所承受范围的疼痛感,令姜以萱苦不堪言。 姜以萱哪里受过这种虐待,早就懵了,只知道自己吓得浑身发抖。 巨大柔软的水床,泛起“潮水暗涌”的轰鸣,好似也要随着这风驰电掣的步伐而沸腾开来。 到了这地步,姜以萱也只有忍耐,否则她付出的这份羞.辱算是白费了。 孟云哲感到她原本紧绷的情绪在逐渐放松,也停止了挣扎,顺从地任由自己摆动着她的腰肢。 他微微蹙眉,不会这样虐待她还能感受到快感吧? 越想越恼火,他今天,宁可当野兽,也不再做好好先生。 更不会股息应该受到惩罚的出轨女人。 …… 他在一次倾泻之后,并未就此把手,而是将她翻转朝上,捏着她的臀部拽到水床边缘……姜以萱顿时发出“唔唔”的恳求声,希望他停止,如果还有点人性的话。 孟云哲则选择充耳不闻,他承认姜以萱的身体就是让他欲罢不能,似乎溺死在这女人的温柔乡里也值得。甚至从没想过,这副身体的主人会去取悦另一个男人,因为,那是所不能承受的设想。 他现在终于认定了某个事实,姜以萱只能属于他,想离婚么?做梦去。 …… 不知过了多久,很久很久吧,噩梦还不肯停止。 丝绒绳子依旧横七竖八地捆绑在姜以萱身体上……姜以萱犹如一只失去知觉的破布娃娃,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摆布着,她木讷地注视着床头柜上的手机,信号灯一闪一闪的,在眼前模糊成一团光晕。 …… 她全身感到无力痛楚,却没想到孟云哲又将抱起身,翻身抵在墙边,她一手支在墙面保持平衡,不过他终于良心发现了,松开了姜以萱全身上下的绳索,将她口中的棉絮团拔出,姜以萱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但她终极还是把痛骂他的话语咽回喉咙。 孟云哲一臂环在她胸上,扭转她的下颌,粗暴地吻上她的唇。 姜以萱并没有闪躲,借机将孟云哲的手机悄然丢在地上,踢入床下。 她脑中完全空白,或者说,她此刻想来,感觉自己的做法是那么地愚蠢,浑浑噩噩之中,又只知道当女人很辛苦。 震撼的金属乐迸发出极致的嘶吼,与孟云哲一般,兽.欲澎湃。 --------------------------------------------- 证据 事后,孟云哲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离开了,甚至连一句“谢谢款待”都没说。 当然,他也没在意那部已丢失的手机。 范家别墅内。 “嘶……轻点。” 姜以萱缩了缩手臂,范璐璐正在帮她按揉化瘀血的药膏。 “孟云哲是禽兽吗?不过你怎么会同意让他大玩S.M?……”范璐璐见好友一幅遭受“凌.辱”的惨状,难以置信也必须相信,不由为之无奈叹息。 “我没同意。” “不可能,即便S.M也是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这是规矩,他没询问你?!” 姜以萱摇摇头。 “安全套用了么?” 姜以萱怔了怔,摇头。 “?!”……范璐璐差点吐血身亡:“我说你啊你,我当时不是告诉你了吗?无论他多猴急也必须采用安全措施,你怎么一进屋就变成待宰羔羊了呢?你平时这么精明能干的一个女人,怎么碰上这种事就跟傻子似地?!” 姜以萱低头喑哑,可这一低头就看到肌肤上深浅不一的绳索勒痕,拧了拧眉。 “不过我拿到他的手机了。”她说出一条与受罪情况不相符的勉强理由。 范璐璐倏然起身,打开房中所有的灯,姜以萱遮了遮刺眼的光亮,随手将浴袍套在身上。 范璐璐颠踏着七寸高的细跟鞋,双手叉腰,缓慢地靠近姜以萱,姜以萱镇定自若地抬起眸,正巧对上她审视的冷冽目光。 范璐璐忽然欠身,顺势将双手压在床边,脸对脸,在距姜以萱一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你和孟云哲是不是一早就认识,而且你对他有感情?” “没有。”姜以萱矢口否认。 “可他指名道姓要名字中带‘萱’字的神秘女郎作陪,又对你如此粗暴,你该怎么解释这奇怪的巧合?”范璐璐依旧咄咄逼人。 姜以萱错愕地瞪大眼:“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 范璐璐见她一脸愠怒,无辜地眨眨眼:“我起初发送类似你外貌特征的讯息也是一闪而过的主意,而且你也没对我说实话,我哪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事啊大小姐……” 姜以萱下意识揪紧领口,难道孟云哲知道是她?不可能呀,她分明大改造了一番。 “你认真地回答我一个问题,之后我就把实情告诉你。” 范璐璐无力地应了声。姜以萱深深呼吸:“如果我曾经和孟云哲发生过关系,他在黑暗中,只用手摸就能辨别出我是谁吗?” 范璐璐呆滞了,叼在嘴角未点的香烟也落地了……她用一种看火星人的眼神凝望姜以萱,似乎明白了,真是令她感到哭笑不得…… “你这不是废话么?每个女人的肤质与身材都不一样,尤其是生.殖器的构造,男人随随便便就能分辨出黑暗中的女人碰没碰过,女人也是一样,只是你还没机会尝试更多,姜以萱啊姜以萱!你要早告诉我,你和他发生过关系,我绝对会阻止让你去当什么该死的诱饵。” “……”姜以萱见范璐璐懊恼地点燃一支烟,似乎自己的问题不是一般二般的愚蠢。 那不用多说了,孟云哲肯定知道是她。 姜以萱将孟云哲的手机递给范璐璐:“你陪我去律师事务所,做证人,我要和他离婚。” 范璐璐似乎已不能被什么事震撼到了,或者说,她基本确定一个事实——孟云哲可能就是拿走姜以萱初夜的男人。 “你就是为了和他离婚才制造出轨的假象?” “嗯,我们只有在对方出轨的情况下才能提出离婚,他即便断定是我,但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可他进入夜店是真,与女人发生关系也是真,他指控我,我一概不承认,就此跟他分道扬镳。”姜以萱的话语平静如水,现在就看范璐璐愿不愿帮她假装“神秘女郎”。 范璐璐倒不在意背上几个一夜情的风流名号,反正自己也是那样的人,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凭什么就不能反客为主?所以她没觉得哪里不妥。 “你这次一定要想清楚了,一旦闹上律师楼,那你们之间再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孟云哲心知肚明与他发生关系的女人并不是我,他如果当场揪出你,再对你说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比如说你当晚叫得有多放荡什么的,你承受得起吗?” “可以,只要证明他出轨,我全能忍。”姜以萱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回答。 “他虽名声不太好,但也是结婚前的风流史,未必就不能成为一个好丈夫。”范璐璐只是希望好友慎重考虑,因为此刻的姜以萱看起来很不冷静。 “我不相信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可以在婚后做到绝对忠诚。” 姜以萱搂住范璐璐,第一次掏心掏肺说出心里话:“我是一个很懦弱的女人,在人前故作坚强,甚至在你面前也会不自觉地撑起几分面子,可真实的我,面对家庭以及婚姻时,仍旧茫然一片。何况这种缺乏安全感的婚姻让我常常迷失自我,只要他对我好一点,我会深受感动,甚至萌生少许好感,如果日积月累下去,就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可诸多事实又摆在我面前,他最不缺少的就是女人,如果我有一天真的爱上他,那我所受的痛苦将无法预计,嫁给一个不忠诚的男人是女人一生的悲哀。我只想保护自己,回到原本的生活。” 范璐璐顺了顺她的发梢:“原来你是怕爱上他,所以才想法设法逃避。但感情这种事,不是撕掉一纸婚书就能结束的,也许那才是恶梦的开始。” “至少我不用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导致我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工作时会想他是不是也去上班了,回家路上又会想他是否已到了家,此刻在做什么。” 姜以萱一脸倦色:“你也许不能完全理解,但这种感觉很可怕,他在不知不觉中侵蚀我的头脑。我明明很讨厌他、鄙视他,却因为住在一起而逐渐适应了某种特定的生活以及交谈方式。趁现在反感大于喜欢,我必须彻底摆脱他。” 她吐露了心声,这就是她真实的内心反应,惧怕爱上又被抛弃,何况她根本驾驭不了这个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 “你不打算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吗?”范璐璐推拒姜以萱,她不要姜以萱躲在自己肩头掩盖真实的表情,所以直视着她的双眸,那双布满忧愁与迷惘的眼睛。 “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男人,也许这世界上并不存在一生一世的忠诚,但至少还让我存在想象的空间,你平心而论,孟云哲那样的男人会为我放弃一片花园吗?” 范璐璐无从反驳,如果自己是相信爱情的女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游戏人间了。 就在此时,手机忽然响起,范璐璐与姜以萱同时看向床边的罪证手机。 范璐璐即刻上前拔掉电池:“你这几天先睡在我这,等身上的淤血散尽后,我陪你去律师楼申诉离婚。”她边说边向门边走去,缓缓驻足,回眸一指:“不过你要把发生关系时的细节一五一十讲给我听,否则我无法与孟云哲对簿公堂。” 姜以萱朝好友抛去感激的眼神:“我以后不会再对你隐瞒任何事,只要你愿意听,我随时都愿意说。”她初次无所顾忌的倒出苦闷,心里忽然舒畅多了。真心朋友,是这世上除了亲情之外最难能可贵的情感,她确信自己非常幸运。 范璐璐顽皮地笑出声,随后又忧心忡忡地合起客房门。 当一个女人对爱情还有憧憬时,面临她的则是更多的苦难,即便如此,但每个女人依旧向往完美浪漫的爱情。人生不可能完美,完美的却又不是人生。似乎看透以及苦苦挣扎其中的,还是我们女人。 …… 第二天 姜以萱从范璐璐家直接抵达公司。她不喜欢拖泥带水,一旦决定,就会坚持到底。 她刚上走上顶楼办公室,秘书便风风火火迎上前,告诉她——接到鱼之恋董事长孟云哲亲自打来的十几通电话,请姜以萱到了公司,立刻致电鱼之恋董事长办公室。 姜以萱面无表情地应了声,随后命秘书吩咐下去,召开每日董事会议。 她在指控孟云哲之前,少接触微妙。 同一时间 漫长的研讨会议结束之后。 孟云哲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姜以萱居然还敢夜不归宿,手机又不知道丢在哪,他们住的地方连个座机电话都没有,这女人要造反怎的?还有,他很后悔昨晚那样粗暴的对待她,生怕她发生什么事。 孟云哲回到办公室后,再次拨通姜以萱秘书的电话。 “您好孟董事长,姜小姐还没到公司。”秘书按姜以萱的吩咐谎称道。 “你叫姜以萱给我接电话,她肯定在公司,非要我亲自过去找她是么?!”孟云哲一拳捶在桌上,本来就是姜以萱不自爱在先,她还有什么理由避而不见? 秘书被咆哮声震得耳孔发麻,她含糊其辞地安抚几句,急忙挂上电话。但孟云哲恐吓她,三分钟后还会打来,直到打到姜以萱接电话为止。他没风度的威胁秘书:要去通报就快去。 姜以萱眉头一拧:“叫他打吧,通知大厅保安,如果孟云哲出现,必须全力拦截,没有我的命令私自放行者,就等着接辞退信。” 秘书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好心提醒姜以萱:孟董事长此刻暴跳如雷,恐怕保安也拦不住他,所以劝阻姜以萱尽快离开公司,以免发生正面冲突。 姜以萱无谓地应了声。但忙碌了一阵之后,忽然想了想,秘书说得不无道理,而且保安不过是混口饭吃,还真能替她拼命不成?所以她提起手包向电梯走去。 可她一走出电梯门,就听见办公楼大厅内吵闹喧哗,而那位面对前台小姐拍桌子瞪眼睛的罪魁祸首,正是孟云哲。 “我警告你们最好让我上去,否则我要说一件让你们董事长后悔莫及的真相!”孟云哲气急败坏恐吓,形象什么的,他有过么? 姜以萱依在墙角,注视他愠怒的侧脸,嚣张的态度令前台工作人员招架不住。 她猜到他会说什么——自然是夫妻关系。 ----------------------------------- 意外 “公共场合大声喧哗,你身为鱼之恋董事长,不觉得这种行为欠妥吗?”姜以萱只得出面调解,不温不火地指责道。 孟云哲见她一派趾高气昂的现身,先是暗自吐口气。但他心情并不好,他怒步向姜以萱靠近,保安即刻一字排开挡在姜以萱身前保护。 孟云哲攥得骨节咯吱作响:“让你的人立刻撤开,要么,别逼我自行清理。” 姜以萱真不懂他在气什么?那个受尽折磨的是分明是她好不好。 她最怕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所以率先走出办公大楼。 孟云哲跟随而出,但嚣张跋扈的劲头又没了,毕竟现在他面对的只是姜以萱一个人。其实他心理还是有一点惧怕姜以萱的。 他抓了抓头发:“饿么,我带你吃饭去。” 姜以萱怒目瞪回:“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她根本不敢去想昨晚所发生的种种画面,简直就像下了十八层地狱。 孟云哲双手插兜,不由自主脚底画圈:“昨晚,你没回家,我就是担心你,所以刚才……” “担心我?”姜以萱忍无可忍地转过身,但她又忍气吞声地压住了火气:“我这几天暂时住在朋友家,没什么可担心的。”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孟云哲狐疑地挑起眉。 “与你无关。”姜以萱扭身怒步直行,但鞋跟不小心卡在盲道缝隙中……她轻呼一声,鞋跟同时“咔嚓”断裂,当她以为自己会摔倒时,孟云哲已搂住了她的肩膀。 姜以萱嫌弃地甩开,见一根鞋跟折断,索性一瘸一拐地走到花圃石台旁,敲打另一只鞋跟。但另一只鞋子的质量还不错,她敲了几下纹丝不动。姜以萱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感郁闷。 她没好气地敲打着高跟鞋,在又一次高举中,孟云哲拦住她的手,接过鞋子,猛力一下砸在石围边缘,只见鞋跟轻快落地。 姜以萱夺过高跟鞋,刚穿回脚上打算试试能不能走,但脚踝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她吃痛地坐下身,疼得咬唇眯眼。 孟云哲也不吱声,蹲在她面前,看了看她红肿的脚踝,随后将她横抱起身,打了辆出租,即刻向治疗跌打损伤的中医馆驶去。 姜以萱则看着窗外,她的脚火辣辣地疼,血管一跳一跳涌动,但这不算什么,她心里有个地方更不好受,因为孟云哲总是在生活小细节上照顾她,从小没感受过太多亲情关怀的她,最怕这种一点一滴的小感动。 孟云哲伸出两指向下,摆出行走姿态爬到姜以萱腿上,姜以萱不耐烦地扒拉开,而他又锲而不舍地欢跳爬回,貌似自顾自玩得挺开心……姜以萱倏然直视他,他立刻缩回手指,摸了摸鼻子,憨憨一笑:“我发现你生气的时候更漂亮。” “请别用你泡妞时的惯用伎俩对付我,让我觉得恶心。”姜以萱冷道。 孟云哲本来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可貌似姜以萱越来越生气。 他瞄向她勒痕未消的纤细手腕……勒痕烙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是那么刺眼。 他自责地看向窗外,似乎现在承认昨晚那个人就是自己,会被姜以萱当场五马分尸。算了,先装傻充愣好了。 …… 待到了跌打医馆,孟云哲强行将姜以萱横抱在怀。 姜以萱提着一双破损的高跟鞋,手臂锤在身侧,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报废的皮鞋,就像她被长辈摆布的人生一样凄惨。 老中医替姜以萱涂抹活血膏,揉脚的手法很熟练,但疼得也很厉害。 “小姐,疼就喊出来,憋着伤身。”老中医慈眉善目,见她眼角都挤出眼泪,却还再忍耐。 姜以萱勉强扬起嘴角:“等您治疗完毕,我可以马上正常走路吗?” “伤筋动骨不是急的事,我看你这情况嘛,至少要五天,算是最快的了。”老中医和善浅笑:“你男朋友很体贴,如果扭伤后继续行走就不止三五天能痊愈了,呵呵。” 姜以萱笑容僵住,需要五天?……她不喜欢麻烦人,但住在范璐璐家必然要受到好友的照顾,她不禁拧了拧眉。 孟云哲在门外等得着急,所以撩开布帘伸头探脑观望:“大夫,我老婆的脚怎么样了?” 老中医不由看了姜以萱一眼:“原来是你丈夫呀,怪不得这么懂得心疼人,哈哈。” 姜以萱却笑容全无,显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 老中医则识趣地朝孟云哲看去:“带你妻子去是吃点冷饮,有利于消肿。这几天尽量不要让伤脚受力。”他年过半百,看出夫妻俩在闹脾气,所以出了个有助于交流,但对病情没太大帮助的主意。 孟云哲应了声,随后认真道:“姜以萱,我现在给你买个轮椅去吧?” 姜以萱还没开口,老中医先“噗嗤”一下笑了:“年轻人,就说你疼老婆,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哈哈哈……” 孟云哲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唱一和道:“就这么一个老婆,不对她好对谁好。” “咳!”姜以萱斜了他一眼,叫他立刻闭嘴。 …… 姜以萱脚踝绑上固定绷带,所以走路更成问题,他们在返家的途中,姜以萱忽然想起没有水果了,所以指挥出租车停在花月大街超市门口。 “你先送你回家,要买什么列个清单给我。”孟云哲真诚地眨眨眼。 姜以萱依旧不搭理他,垫着脚尖,一瘸一拐走入超市,但扭伤部位确实比她想象中得要疼,孟云哲见她一副非要逞强的模样,只有在她身后慢慢跟随。 姜以萱吃痛地蹲下身,走了没几步已感到后悔。但她又不愿让孟云哲看笑话,所以咬紧牙关缓慢站起。 她听到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推车声,声音很急促,可姜以萱还没来及回头,双脚悬空已被孟云哲抱放在购物车里,购物车的大小正好够姜以萱蜷膝而坐。但她觉得很丢脸,因为身旁正巧路过一对父子,几岁大的小男孩也坐在购物车里,还朝她友善地摆摆手。 “快抱我出来……”她伸出双臂,态度相当好。 孟云哲斜唇一笑,脚踩购物车,如玩滑板似地快速推出。姜以萱尽量垂着头,生怕路人用异样的眼光注视自己。 孟云哲将车推到水果区:“喜欢什么自己拿吧,大小姐。” 孟云哲是个很随性的人,不像一般阔少爷对生活品质那么讲究,也带领姜以萱进入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简简单单的,好似他们就是一对很平常的夫妻。 事已至此,姜以萱也只好伸手挑选:“把最里面那个拿给我。”她命令道。 孟云哲言听计从,翻出最下层的几个橙子递给姜以萱,姜以萱如鉴赏古董般仔细挑选,犹豫不定的模样好像小孩子。 “买个西瓜。”她将选好的几种水果放在蜷曲的腿下。 孟云哲将车子停在西瓜架前,随后向冷藏区走去,因为他要谨遵医嘱买点冰激凌给她吃。 不一会儿,他抱着一大摞桶装冰激凌回来,姜以萱顺手接过:“我不喜欢草莓口味。” 孟云哲笑盈盈眯眼:“你不喜欢的,我来解决。” 姜以萱抿抿唇,她受不了孟云哲一副任劳任怨的态度,因为越是这样,越证明他知道在酒吧中的女人是自己。 “我买单,我有钱,呵呵。”孟云哲长这么大,初次凭自己的本事挣到第一笔薪水,虽然只有几千块,但他其实还挺兴奋的。 姜以萱回眸看了他一眼:“那买个电饭煲。” “你要给我煮饭吃?” “自作多情,我也要吃饭好不好?”姜以萱回答得有些含糊。 孟云哲笑而不语,越看姜以萱越可爱,日后绝对能成为精明能干的家庭主妇。 待购物结束,天色渐渐暗下,夜市摊位也陆续摆起。 孟云哲将一大堆购物袋递给姜以萱,姜以萱鄙夷地皱起眉,双手插兜拒绝提东西。 “哎呀,就这两步路,你先提一下,我还要背你上楼,重量还不是都加在我身上。” “……”姜以萱这才接过购物袋,一手还抓着孟云哲衣角,防止他溜之大吉。 孟云哲无奈浅笑,没见过比姜以萱更爱斤斤计较的女人,在她眼中仿佛没一个好人似地。 他背起姜以萱,姜以萱两手提着重物搭在他身前,他走出几步,不由低头看了看:“袋子里撞了什么硬东西?一直打我家老二。” 他的音量不算太小,姜以萱脸色大变,甩起购物袋狠狠打向他。 “最好废了。”她话音发出的同时,不偏不倚再次撞上去。 孟云哲龇牙咧嘴眯起眼:“叫你失望了,坚不可摧,哈哈。” 姜以萱羞红了脸,因为小吃摊位前的几个女生正捂嘴偷笑。 “东西很重,快点走……”她用膝盖顶去。 孟云哲则心情大好,因为购物袋里有虾有肉还有青菜,终于可以吃到姜以萱做得饭了。现在的他,似乎只愿意围着姜以萱转,不管她是发脾气还是不理他,只要不是离家出走,他都可以容忍。 姜以萱一点不客气,将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都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等她脚伤好了,马上提出离婚控诉,跟这种在街上就大谈“兄弟”的男人不可能有共同语言。 而这几天,她不打算再与孟云哲视如仇敌,反正他们彼此也烦不了几天,因为,马上就会结束恶魔般的婚姻,各归其位。 -------------------------------- 转变 回到单元房,姜以萱换衣服的时候,不忘给范璐璐发了短信,谎称要出差几天,等回来之后电话联系。 她无意间回眸,见孟云哲依靠在门边,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他走上前递给姜以萱,姜以萱打开一看,是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不由警惕地抬起眸。 “应该是你喜欢的牌子。”他不自在地缕缕发梢。 姜以萱仔细看去,确实是她喜欢的品牌与款式:“这条裙子是新款,你不会拿薪水都买了这条裙子吧?” “就说喜不喜欢。” 姜以萱想了想,应了声。 “喜欢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孟云哲满意地笑了笑,他花在女人身上的钱不计其数,却没给姜以萱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这是他的失职。 姜以萱将套裙叠好放回纸袋中,她无法形容那种奇怪的心态,能让她心安理得接受礼物的男人,似乎到目前只有孟云哲一个。 孟云哲其实想让她穿上试试,但想到她肌肤上的勒痕,所以欲言又止地离去。 姜以萱注视着空落落的门框,混乱的心情即刻平复……这里不但不是她的家,还有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她只想拥有一个爱他的男人,而不是肉.欲横生的占有者。只要爱她,她原本什么都可以给。 “老婆,米洗好了。”他随意地开口 “来了。”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姜以萱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她向来是个果断的人。 她跳进厨房,将米放入电饭煲,一双手从她腰际穿过,她怔了怔,并没回头。 “对不起。”孟云哲对所做一切过分之举道歉。 姜以萱脊背一僵,没回答,因为道歉抹杀不了已经历过的噩梦。 “你最好和我保持一段距离,说实话,我对你心生畏惧。”姜以萱向前倾了倾。 孟云哲知道那晚对她的伤害极大,但他当时确实很生气,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找刺激?这对身为男人的他而言,绝对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他扭过她的肩膀,黝黑的眸泛出真诚的光芒:“你究竟对我哪里不满意?” “哪里都不满意,我讨厌暴力粗鲁的男人。”姜以萱甩开手:“出去,别破坏我做饭的心情。还是你想继续吃方便食品?” 孟云哲沮丧地放下手臂,是他操之过急,姜以萱对他从头到尾都是厌恶,他看得一清二楚。 姜以萱按了按太阳穴,心依旧乱作一团。 四菜一汤摆上桌,色香味俱全,孟云哲却已没了胃口,他食之无味地扒拉着米粒。姜以萱则边吃饭边专心致志地看电视,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你刷碗。”姜以萱吃力地站起身,准备洗澡。 “老婆,我……” “叫我姜以萱。” “姜以萱,你跟我说说话行不行?” “无话可说。”她在关上洗手间门吐出几个字。 孟云哲一筹莫展地抓抓头发,姜以萱应该不知道那晚“419”的人就是他,但她对自己态度却比平时更冷淡,难道心有所属了? 一小时后,姜以萱才敷着面膜走出,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边看电视边做瑜伽,而是转身回房,孟云哲等了一小时,只看见她一个缓慢离去的背影。 “要吃冰激凌么?”他敲响门。 姜以萱没吭声,漫无目的地翻阅着杂志。 “我帮你涂药膏吧?”他又找到好借口。 姜以萱指尖一顿,能不能让她安静会? “你,看见我的手机了么?” 姜以萱取下面膜,忍无可忍地打开门:“我为什么要替你保管东西?而且你丢了东西为什么要来问我?你别再烦我了行不行?!” “……”孟云哲凝视她晕红的眼眶,刚欲伸手摸她的脸颊,已被她快一步打掉,她确定自己即将崩溃:“不要碰我,不要再碰我一下!” 孟云哲受不了她的鄙夷,愤愤一拳打在门板上,“我哪里做错你可以说出来啊!” 姜以萱则无动于衷地瞪着他:“五天后,咱们律师楼见吧,我受够你了。” 当她关门时,却被孟云哲一把推开:“你决定和我离婚了,是吗?” 姜以萱本想与他和平相处几天,却还是没忍住。因为她不需要他一时兴起的关怀,更不能动摇最初的信念,孟云哲绝不可能成为专情的男人。 “是的。” 孟云哲怔了怔,不怒反笑,他捧着大桶冰激凌走入她卧室,舀起一大勺塞进嘴里:“我不会和你离婚,死心吧姜以萱。” “这种事你做不了主。”姜以萱走向前拉他:“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孟云哲却顺势将她拉坐在腿上,一手环住她双臂,舀起一勺冰激凌送到她唇边:“张嘴,消消火。” “你到底要不要脸?被女人骂得狗血淋头还能笑得出?”姜以萱嗤笑道。 “错,我能容忍到现在,只因为那个女人是你。”孟云哲平静地开口,仿佛在述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姜以萱不想听他的花言巧语,气急败坏地撇开头。她恣意践踏着孟云哲的男性尊严,他却笑脸相迎,逼得她不知所措。 …… 冰激凌随室温悄然溶化,巧克力色的奶浆滴落在姜以萱颤抖的手背上,一阵冰冷。 孟云哲执起她的手,温热的舌尖轻吮在她的手背上,如牛奶般香滑细腻。她周身散发着沐浴露的清幽香气,那种温柔与她固执的个性截然不同,却混合出她独有的气息。 姜以萱夺了夺手腕,他却握得很紧,就像一道枷锁,干扰了她的决心。 “……给我五天时间,咱们就像普通夫妻那样过日子,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没有喋喋不休的争吵,没有不欢而散。如果到时,你还是这么讨厌我,我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孟云哲的话语很轻,却透出无限的憧憬。 姜以萱咬紧下唇,仰视天花板,用刺眼的光线掩饰眼中复杂的情绪。 他在忐忑地等待答案,而她在犹豫不决。 “休想借助夫妻之名与我发生关系。” 孟云哲怔了怔,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你会就此罢休吗?”姜以萱依旧绷着脸。 他忽然将姜以萱横抱起身,原地旋转一圈。姜以萱下意识抓紧他衣衫,虽然面部表情紧绷,她却不自知地扬起唇角。 “你抱我去哪?” “现在是晚间黄金时段,老婆当然要陪老公看影碟。”孟云哲得意地笑了笑。从冰箱里拿出冰镇啤酒,又抓了几袋零食放在姜以萱身上。 姜以萱捧着一袋袋鼓囊囊的膨化食品,当坐在沙发时,孟云哲又问她要吃什么水果,她想了想:“橙子去核,西瓜榨汁。黄花切片,我要敷脸。” 孟云哲顽皮地向她行了个军礼。姜以萱执拗地抿抿唇,自从住进这里,她一刻都没放松过自己,紧绷的神经确实快要断裂,既然自己这么痛苦,那就试图去接受他,让心去决定未来。 …… 孟云哲为了有效地吓唬姜以萱,从一堆影碟中翻出未拆封的,也是他买错的一张影碟。 姜以萱盘膝坐在沙发上,喝着清凉的西瓜汁:“什么影片?” 孟云哲关掉灯,回眸诡异一笑:“绝对精彩。” 他捏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手臂搭在姜以萱肩头拉到怀里。 姜以萱满脸贴着黄瓜片,索性躺在他腿上,微侧脸看电视。而孟云哲开始幻想,当姜以萱看到影片时,往他怀里扎的画面,哦呵呵。 ……画面在一声惊悚的嘶吼中拉开帷幕,闪烁着诡异的白光。故事开始不到一分钟,第一个路人甲已被看不见的野兽撕扯成碎片,肠子乱飞,身首异处,鲜血淋漓相当恶心。 孟云哲顿时捂住嘴,他还以为是鬼片,原来是惊悚片,他最反感的影片类型。 姜以萱感到他身体一颤,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居然见他扭头看向别处,姜以萱暗自偷笑,举起西瓜汁在他眼前晃:“要喝么,鲜红鲜红的……” 孟云哲故作镇定地推开:“男、男人当然要喝啤酒!”话音未落,他咕嘟咕嘟喝了半瓶,似乎急于把自己灌醉。 姜以萱猛然坐起身,满脸依旧贴着黄瓜片,神色呆滞地近距离靠近他……孟云哲见她翻着白眼,长发披肩,脸上的黄瓜一片一片缓慢落下,再配合音响中传出的惊悸配乐,整个一“贞子再现”!……他下意识仰后:“看,看片,看我做什么?” 姜以萱发现他吓得脸色发白,噗嗤一声笑出:“喂,影片是你选的,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切!我才不怕,只是觉得不够刺激……”他矢口否认,壮了壮胆子后,直视屏幕,但两眼珠急速向中央靠拢,利用“斗鸡眼”效果模糊画面。 姜以萱倒不怕看惊悚片,反正都是假的,她清理的脸颊,从盘中拿起一块切好的橙子,向后一扬依靠他肩头,感觉他的肌肉过于僵硬,她高举橙子递到他嘴边:“要吃么?” 孟云哲正处于斗鸡眼状态,所以张嘴叼了几次都没咬对,在他还没来及调整好眼珠位置时,却被再次坐起身的姜以萱发现。 姜以萱愣了愣,捂住嘴,趴在沙发上讥笑:“胆小鬼。” “……”孟云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孟云哲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非要看完不可。 再后来 待影片播放到高.潮迭起时,漆黑的客厅内传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孟云哲健硕的身影依偎在姜以萱怀里,抱头埋在她肩窝,而姜以萱持续嘲笑不止。 ------------------------ 远足 第二日,孟云哲起得很早,还让姜以萱换上随便的T恤短裤,姜以萱并没拒绝,不管他要做什么,她决定静观其变。 不知孟云哲从哪弄来辆自行车,一辆只有前扛没有后座的山地车。 他戴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黑□球包斜跨肩头,金红色的碎发溢出耳际,活泼又帅气。 孟云哲又将一顶颜色相同图案不同的帽子扣在姜以萱头顶,姜以萱还没来得及问去向,他已蹬起踏板向前骑去。 姜以萱双手紧攥住车把间的横梁,微风吹乱了她的卷发,第一次坐在这么不稳定的座驾上,让她想起学生时代的校园门口,女生们宁可抛弃私家车,也要坐在男生的自行车上,笑容总是甜美展现,她当时不理解乐趣所在,当然,现在也不太明白。 “去哪里?”姜以萱回眸仰头。 孟云哲迎合俯身,碰了她唇瓣一下,灿烂地笑了笑。 “……”姜以萱即刻正视前方,“言多必失”原来是这意思。 三十分钟之后,自行车停在一片林荫路前。姜以萱远远就看到树下还有几人,同样骑车载着女生扎堆聚集。姜以萱认得这几个人,都是孟云哲的狐朋狗友。 赵世杰热情地招招手:“你这家伙又迟到!”他谨慎地向姜以萱点头致意:“好久不见。” 姜以萱不明所以地扭过头:“究竟去哪?” “远足畅游行,最后一个到达目的地的情侣要为所有人做饭。”另一位公子哥自信地撩了撩发梢,坐在他身前的美女即刻眨动崇拜的大眼睛。 “姜美女要小心喽,基本每一次都是孟云哲最后抵达终点。” “我那是让着你们,还是保护好你们的小情人吧。” 孟云哲嗤之以鼻,他最后抵达并非体力不支,而是经常和美女在途中搞暧昧耽误了时间,但从今以后他都不会再输,因为他结婚了! 几人七嘴八舌说开,完全无视姜以萱的感受,远足——风沙,黄土,汗水,脏乱差? 她扯了扯孟云哲衣角,还没开口,大队人马已开拔,孟云哲当仁不让冲出起跑线,坚实的胸肌撞在姜以萱后脑勺上。她无力地叹口气,即便自己已同意保持几天正常的夫妻关系,但也该跟她商量一下。 孟云哲见她一手遮在眼前,所以摘下墨镜挂在姜以萱耳朵上,墨镜偏大,姜以萱一手扶住,车速很快,景物在飞逝间掠过,她不免感到紧张。 一滴汗水落在姜以萱肩头,她回眸望去……他微抿着唇,神情很认真,金色的阳光撒播在孟云哲完美的轮廓上,帽檐半遮半掩着黑眸,汗水凝成露珠沁在发梢,晶莹剔透,活力十足。 姜以萱晃神一瞬,出门匆忙没戴纸巾,或者说她没想到会走这么远。她一手扶把,一手拆下孟云哲手腕上的汗巾,犹豫片刻,抬起手,替他拭去鬓角的汗珠。 而这一幕正巧落在追赶而上的赵世杰眼中,他酸溜溜地朝新欢开口:“你看看人家多恩爱,再看看你,就知道喊加油。” 小美女不高兴地嘟起嘴:“你看看人家男朋友长得多帅,再看看你,唉……快骑吧。” 赵世杰倒抽一口凉气,狠狠啃了美女脸蛋一口,随后两人嬉笑打闹起来。 孟云哲借机与赵世杰拉开一大段距离,笑容如阳光般璀璨。 “你们为什么都不开车?” “开车多没意思,要的就是锻炼身体。” “可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好像没车寸步难行。” “当时心情不一样,彼此彼此。” 姜以萱回想去结婚登记处的那天,两人一路挖苦,一路鄙视,可瞬间就把婚给结了。之后的事,更是不可思议,她稀里糊涂就把第一次给了他,而后又伴随他的步伐,接触了很多她想都没想过的事物,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不化妆,第一次身着地摊货上街,第一次吃路边摊,第一次坐在购物车里购物,第一次依在自行车前杠上远足…… 好像,也不是忍受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不一会儿,金色的麦田引入眼帘,饱满的麦穗压弯了腰,在清风中摇曳舞动,田园中的泥土芳香迎面扑来,一望无垠的绚丽,令人心旷神怡。 姜以萱不由扬起嘴角,这里虽然没有荷兰郁金香花园的五彩斑斓,但那种朴实一色的广阔,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徜徉安逸,感觉好舒适。 “蜻蜓……”姜以萱伸手指了指,在城市里中几乎看不到了。 孟云哲摘下帽子甩了甩发丝,遥望麦田尽头:“抓稳,本次列车要加大马力喽——” 姜以萱很听话地双手握紧,原本扭就伤脚,还是不要乱动为妙。 “老婆……” 姜以萱迟疑片刻,轻应了声。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下文,她再次扬起头,孟云哲故意将汗水滴在她脸颊上:“就是想叫你一声,嘿嘿。” “……”姜以萱抿了抿,垂下眸。 孟云哲率先抵达指定地点,甚至甩开朋友们一大截,他知道姜以萱脚踝受伤,所以将她抱到湖水边,清凉的水面波光粼粼,映衬出一对和谐的身影。 孟云哲从包中取出一张餐桌布垫在河边草地上,不是为了放食物,而是专门留给姜以萱坐,一则避免姜以萱嫌脏发牢骚;二则更不愿让蛇虫鼠蚁咬到细皮嫩肉的老婆。 姜以萱很坦然地盘坐之上,太心细的男人总是会让女人胡思乱想,尤其是这种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一看就是花了太多心思讨女人们欢心。 孟云哲一屁股坐下,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仰视蓝天白云,深深呼吸:“这里不错吧,不但山清水秀,还有帅哥作陪,吼吼。” 姜以萱干咳一声看向水面,大煞风景道:“我最讨厌油腔滑调的男人。” 孟云哲不以为然地枕着双臂躺下:“你能不能放松点,我是带你出来玩的唉。” “你也没问我要不要来。” “女人们只会说‘随便’,所以女人的时间由男人来安排就行了。” “女人们?你是在提醒我,你交往过的女人多到可以统计可靠数据了?” “……”孟云哲怔了怔:“我承认结婚前做人随便了点,花心了点,但你也不能总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吧?人是会改变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姜以萱拧开瓶盖抿了口。 孟云哲百口莫辩,边站起身边拉开裤子拉链,随后站在树下方便。 姜以萱耳边传来刺耳的“流水声”……“孟云哲,不要随地小便,要么离我远点。” 她这么一喊,孟云哲直接转身,姜以萱双眼定格在他跨间,下意识捂住脸,她忍无可忍喊去:“你真是混蛋!” 孟云哲都不知道她在大惊小怪什么,要不就是男人的脸皮确实很厚。 此刻,大队人马接踵而来,男人们筋疲力尽地歪倒在草地上,女人们则纷纷取出化妆镜,补妆梳头打粉底。 姜以萱一愣,她居然没在下车的第一时间整理妆容,什么时候改变的? 赵世杰的女伴性格外向,活泼地跳到姜以萱身旁:“我好像在八卦杂志上见过你,好像是和龙翼的小开爆出恋情,原来你已经结婚了呀?” 这句话刚巧打中孟云哲的软肋:“赵世杰,管管你的妞儿。” 赵世杰懒散地“纠正”道:“别瞎说,他们没结婚。” 孟云哲翻个大白眼,不是让他掩护婚姻,而是叫这女人别提起那个令他反感的名字! 小美女神色猜疑地转了转眼珠,原来是三角恋吖? 姜以萱保持沉默,她没什么可解释的,本来就是误会。 孟云哲见她不反驳,不免有些上火。待其他人去准备午餐时,孟云哲挨着姜以萱坐下,姜以萱嫌弃地挪了挪,却被他一把拉回怀里,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澄清?” “有必要吗?我又不是认识她。”姜以萱面无表情地动动唇。 “可影响到我的面子问题。” “关于你的桃色新闻满天飞,考虑过我的面子么?”姜以萱冷漠地甩开他。 “那都是之前的事,你还要我说几次?” “那王莉莉呢,是近期的事吧?” “王莉莉跟我有什么关系?那都是过去式。”孟云哲再次搂住她。 姜以萱注视他理直气壮的神态,没再回答,毕竟是王莉莉的一面之词,她此刻静心想想,当她从王莉莉口中得知孟云哲与其乱搞暧昧时,却无法冷静思考,甚至气得全身发抖。 孟云哲发现她没躲开,得寸进尺地又靠了靠,企图酝酿一种暧昧的氛围。姜以萱用余光看到他的朋友走回,所以推了推他肩膀:“你为什么不去帮忙?” “因为我想亲你。”他永远这么坦白。 姜以萱眉头拧起:“如果不想在你朋友面前颜面尽失的话,请识趣的躲开一巴掌。” “……”孟云哲明明感到姜以萱心情很好,而且一路上还帮他擦汗、喝水,一同欣赏风景,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姜以萱只想保护自己,不会因为三言两语轻信于孟云哲。但有的时候,女人却又会因为一句毫无根据玩笑话信以为真,女人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更何况男人们。 午餐不算讲究,但品种繁多。 男男女女不拘泥地围坐一团,姜以萱起初不太习惯集体用餐的混乱方式,不过,大家说说笑笑、相互揶揄挺热闹。男人们则轮流将荤笑话活跃气氛,尤其是孟云哲,讲得黄色笑话相当出位,姜以萱偶然也会忍不住抿唇偷笑。 就在此时,姜以萱的手机响起,电话是邻居阿姨打来的,据说有一封快递文件送到住所,阿姨见家里没人便帮忙签收了,递件人一栏只写了两个字——真相。 姜以萱若有所思地合起电话,因为她的现住地址相当隐蔽,谁发的快递?又是什么真相? ------------------------------ 真相 姜以萱只是没想到今晚会在郊外露营,这个计划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可以忍耐一下不洗澡不护肤,但……“你知道我睡觉的习惯。” 孟云哲应了声,在河边搭起帐篷:“帐篷又不是透明的。” “我一个人睡?”姜以萱挑起眉。 “当然……还有我,呵呵。” 姜以萱撇开头,再看其余帐篷也是分散在各个角落,情侣们有的在帐前相拥赏月,有的小酌倾诉,而有的则直接钻进帐篷内搞暧昧。姜以萱现在明白了,孟云哲搞出这么多花样,绝对是处心积虑的,而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我就不懂了,在野外……就这么有意思?”她喃喃地有所指道。 孟云哲打开一罐啤酒,随后坐在姜以萱身旁。 姜以萱不悦地挪了挪位置,显然,孟云哲就是趁着她脚上有伤才把她拐到偏僻的鬼地方,而她就傻乎乎地跟来了,他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安谧的河畔,月儿微笑着躺在水中休憩,萤火虫在水面上漫天飞舞,宛若一张偌大的鱼网,为漆黑的夜晚覆盖一轮美丽的霓虹。 姜以萱微张开嘴,情不自禁半跪起身,自然所赋予的美轮美奂简直妙不可言。 “要我给你抓几只萤火虫么?” “嗯……”姜以萱无意识地应声。 孟云哲挽起裤腿,试了试水层深浅后,才拿着矿泉水瓶子迈入河中,但看似密密麻麻的萤火虫,其实并不好抓:“昆虫网扔过来。” 姜以萱从零食堆中摸索半天才里找到昆虫网,如履薄冰地爬到岸边递给孟云哲。要说孟云哲真的很狡猾,他故意轻装出门,或许就是怕她不肯来,而他的朋友们照顾极为“周到”,请自家司机载了一车野炊物品事先安置,公子哥们再以远足的名义跑到山沟沟里谈情说爱。美名其曰:强身健体,走入原生态。 姜以萱收回神智,惊见孟云哲险些一个踉跄跌入水中,她的心忽然悬了下:“上来吧,抓不到就算了,不要溺水。” “空手而归,会辜负老婆对老公的信任。”孟云哲璨齿一笑,继续拿着昆虫网与萤火虫搏斗,一副势必要抓到的模样。 姜以萱看他卖力的样子,不由轻吐了口,说实话,孟云哲完全不具备她心目中理想伴侣的雏形,唯一能提及的,就是较好的容貌。而她却无法让自己与他彻底撕破脸,不知是自己的忍耐度提升了,还是经历了太多事后再次成长。 十五分钟后 孟云哲终于兴高采烈地淌回岸边,但他浑身湿透,连脸颊上都是水滴,但他并不在意,神秘兮兮地背着手。姜以萱眨眨眼……只见他猛然将装满萤火虫的塑料瓶呈现在自己眼前,就像一支耀眼的大荧光棒,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姜以萱惊喜地扬起嘴角:“好漂亮……” 孟云哲甩了甩碎发,满足的笑容绽放在淡绿色的光线下,见她开心,他就高兴。 姜以萱小心翼翼捧过水瓶,弯长的睫毛如小刷子般映衬在眼底,忽闪着欣喜的光。 孟云哲脱下湿漉漉的T恤,即刻呈现一副健硕地胸肌,姜以萱瞄了他一眼,心跳居然快了几拍,不是因为看到他的身材,而是他为了逗她开心,不惜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姜以萱压了压胸口,警告自己要保持清醒,她在爱情面前还是新手,所以才会因为男人小小的付出而产生悸动。 孟云哲只穿一条四角裤坐在餐布上,开启一罐啤酒,慢酌赏月,挺直的鼻梁将月光立体地映在脸颊上,透出几分深沉。 姜以萱将装满萤火虫的瓶子挂在营帐上,好似一只油灯,再配上山峦迭起的景物,仿佛置身于几百年前的古时。而孟云哲就如落难大侠一样,在草坪上晒衣服、观景、喝小酒。 她揉了下眼睛,有些困了,但勉强撑住,因为要防止色狼来袭。 孟云哲见她困得迷迷糊糊依旧努力展清视线,轻笑一声,打开营帐拉链:“去睡吧,你可以从里面反锁上。” 姜以萱怔了怔,她本想问他睡哪,但想了想还是不问为妙,省得又说是她主动邀请。 她爬入帐内,坐在睡袋里,在脱衣服之前锁上的帐门,随后心安理得地睡觉。 可她躺下没半小时,忽然又坐起身,因为睡前还没有上厕所。姜以萱再次套上T恤,野外最不方便的就是这问题。 她轻声拉开帐帘,发现孟云哲已离开帐外,她环视一周,居然发现他倚靠在大树下睡觉,但显然睡得很不舒服,时而拍打着周身的飞蚊。姜以萱见他赤着胸膛,也不知道盖件衣服。 姜以萱推了推他肩膀:“我要去厕所。” 孟云哲睁开迷朦的双眼,知道她不便于行走,所以一抄手将她抱起,可没走出三步,就把她放在草丛里,姜以萱站在原地不免迟疑,孟云哲睡得迷糊,背对她站立:“安全,方圆十里没有外人。” “……”姜以萱倒不怕他忽然回头,只是会有声音…… “站远点。” “你要上大号?” 天呐,不管是什么,他就不能含蓄点? 姜以萱捡起一根树枝推他后背:“好了叫你。” 孟云哲晃晃悠悠坐回树下,都是人,人有三急,真不懂姜以萱在别扭什么。 姜以萱正在考虑要不要让孟云哲睡进营帐,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原则性,明知孟云哲是一匹狼,还要自动送入狼口。 此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姜以萱站起身,还没来及呼喊孟云哲帮忙,他已经倒跑上前,一把雨伞撑在姜以萱头顶,有一点歪斜,因为他始终都没回头,自身却站在小雨中受淋,而这举动,使得姜以萱本就动摇的信念再次偏离中心。 雨滴燃起往日的记忆,第一次与孟云哲淋雨时,是家中失窃的时,两人在街上购物,他们彼此讨厌,但孟云哲用外衣替她挡雨,她却没领情。第二次下雨是家中停电,电闪雷鸣令她具足无措,他们喝了很多酒,迷醉一夜。今天又是下雨,而她的心中竟然涌上一丝甜蜜。 姜以萱单腿跳到他身旁,孟云哲将雨伞遮盖在她头顶,自己半个身子还再淋雨。 姜以萱推动伞棒向他那边挪动,故作平静地吐出几个字:“会感冒的,我还需要你照顾。” 孟云哲怔了怔,从容地横抱起她,她双手握着伞把,双双向营帐走去。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一直和你同撑一把伞。” 姜以萱微垂下眸:“如果伞破了,旧了呢?” “不会让它破损,因为我会好好呵护它,绝不会让它生锈发霉。”孟云哲扬起一抹腼腆的笑意,认真得都不像他了。 姜以萱抿了抿唇,双颊绯红飘过,出乎意料之外。 “咳……我允许你睡在营帐里,但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她郑重警告道。 孟云哲眸中掠过一丝喜悦的光芒,说来有些可笑,他仿佛有了初恋的感觉,那种胆怯、生涩、谨慎的情绪统统涌现,好似生怕女生在自己不适当的谈论中甩手而去。 帐内 姜以萱先指挥孟云哲戴上眼罩,眼罩外又系上一块毛巾,待她确定密不透光后,才背对着他脱掉衣服。孟云哲则努力扬起下巴,顺着微弱的眼底光线偷窥姜以萱,这会儿就显出鼻梁高的优势了,哈哈。 姜以萱倏然转头,孟云哲反应也够快,立刻躺下,若无其事,嘴角噙着得意的坏笑。 姜以萱狐疑地蹙起眉,悄然将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孟云哲故作迷茫地侧头看向反面,假惺惺地关切道:“你躺下了没?” 姜以萱见他连方向都找不准,放心地吐口气:“嗯,睡觉。” 她原本很困,此时却睡意全无,木讷地凝视帐顶,又偷偷侧头看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无数个问好在脑中竖起……他会成为自己最初以及最终的港湾吗? 孟云哲隐约感到姜以萱在注视自己,以为她在监视,所以老老实实不乱动。 “爱情有没有保质期?”姜以萱问出一句很傻的话。 “有。”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姜以萱心里闷了一下。 “不过呢,保质期长短并不完全取决于时间,因为保鲜膜与食物都会变质,但变质的两样物品依旧粘连在一起,即便一起腐烂,也只会让它们结合得更紧密。”孟云哲抿了抿唇:“我们都会变老,终有一日发白齿落,但是,不要再还没腐烂之前就去考虑那么长远的事,那样即使停留在保质期里也会缺失活力。” 姜以萱怔了怔,似乎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套不加修饰的,情话。 “晚安。” 她只是庆幸孟云哲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那种险些把心交出去的神态。 孟云哲沮丧地吐口气,真希望她能明白,他决定呵护一生的女人就在眼前。 ※※ 第二天下午他们才回到家,姜以萱趁着孟云哲洗澡的时候,敲响了邻居阿姨家的房门。 她合起卧室门,打开快递文件,倒出,从文件袋中滑出一叠照片,每一张照片右下角,都印有拍摄日期。 第一张:孟云哲站在“暗色419”门前徘徊的照片。 第二张:孟云哲走下王莉莉保姆车的画面,王莉莉与孟云哲出现拉扯的动作。 第三张:场景就在花月街,照片中的女人是电器店的售货员,姜以萱记得这女人,当初购买家电时就与孟云哲眉来眼去,画面中是这女人帮孟云哲整理领带的亲密举动。 第四张:男人背对着镜头,而掠过男人的肩头,可以清晰看到一位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小姐正与男人在交涉着什么,那背影与孟云哲极为酷似,就连穿着……她当日也见过。 照片滑落指尖,姜以萱无力地舒口气……除了第一张照片她知道孟云哲的动机外,那其余几张该怎么解释?而且照片下角的日期,证明所有事件发生在婚后的这段日子里,她的喉咙如卡了鱼刺般,吞吐难咽…… -------------------------- 认罪 孟云哲听到姜以萱卧室里发出翻箱倒柜的声响,刚想敲门,只见卧室门猛然打开,姜以萱提着几个纸袋走出屋门,甚至连看都不看孟云哲一眼,便一瘸一拐向大门走去。 孟云哲见她脸色煞白,一把拉住她手肘:“出什么事了?” 姜以萱不予回应,使劲甩开,径直向前走。 孟云哲一个箭步挡在门前:“问你话呢,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回家路上,两人还有说有笑,计划晚上吃什么看什么,怎么说翻脸又翻脸了? 姜以萱注视他一幅茫然的神情,是那么的问心无愧么? “你的观点中确实没有保质期,因为可以并存!”姜以萱也不知哪来得力气,一下推出,导致孟云哲的脊背重重撞在门板上。 孟云哲吃痛地眯起眼:“你又发什么神经?!什么并存,谁又和谁并存?” 姜以萱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怒火一直向心口冲,遇到这种问题,似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坦然面对,除非一点感情都没有。 “让开。”她冷冷地挤出两个字。 孟云哲无奈地舒口气:“怎么了啊,昨天还……” “昨天已不复存在,明天各奔东西!”姜以萱感觉自己就像个无事生非的泼妇,但完全无法控制情绪,陷入那些照片的后续遐想中,在脑中无限扩大,演变成不堪入目的画面。她很想停止胡思乱想,却越发怒火攻心。 孟云哲双手环胸依靠在门板上,他注视姜以萱眼中赤红的血丝,好似他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坏事。 他愕然一怔,等等!……姜以萱是不是知道那晚在“暗色419”的性.虐待狂,就是自己了? 他心虚地垂下手臂:“有一件事,我故意瞒着你,是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以后不会了……” 姜以萱木讷地望着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他这是不打自招了?难道他以为瞒着她出去勾三搭四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你这是承认了?” 孟云哲没底气地应了声,刚要开口,姜以萱已用身体的力量将他撞离门板。她不去管未痊愈的脚伤,一鼓作气跑下楼…… 孟云哲刚刚洗完澡,只围了一块浴巾,等他穿上裤子追出去时,已不见姜以萱的踪影。 …… 姜以萱没想到一跑出楼梯口,便看到霍华的车已等候在楼下,正如她还没时间去思考匿名快递是谁发出的,可一下子,显然真相大白了。 车速不快,风也不大,霍华也没开口,姜以萱却不争气地落下泪,找不出任何借口。 “值得吗?”霍华黯然地吐出几个字。 他承认请私家侦探跟踪孟云哲的举动不够光明磊落,但如果真被别人拍到东西,那就是孟云哲的问题。 姜以萱久久注视车窗一侧,幻灭的可怕程度完全超越她的想象,她很想指责霍华是狡诈阴险的男人,不择手段地破坏她勾勒出的未来蓝图,但更残酷的事实是,孟云哲承认了。 “即便我和孟云哲离婚,也不会和你交往,因为你比孟云哲更卑鄙。” 霍华笑得不以为然,将一张面纸递给她:“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但你也没必这么早就否定我,我只是推动了某件事的进程,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还用我重复?” 姜以萱抽过面纸盖在眼底,不过短短的一个月,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难以忍受孟云哲与其他女人有染,而最初的目的正是希望孟云哲尽早出轨,却没预料到自己也成为他手中的玩物。是他魅力太大,还是自己太傻,无所适从。 可耻的男人们,你们如果不懂得珍惜女人,请不要大肆挥霍甜言蜜语,你们一句不经大脑的誓言,或许会被女人记一辈子,疼一辈子。 红灯时 霍华无意中看到姜以萱红肿的脚踝,他眸中一惊,即刻将车子停泊道旁。他疾步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蹲身托起姜以萱的小腿:“脚是什么时候扭到的?” “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想再登上八卦新闻头条。”姜以萱忌讳地拉回腿,她忽然一怔:“上次被拍到,难道也是你搞出来得噱头?” 霍华默认地眨眨眼:“我早就说过,为了得到你,无所不用其极。” 姜以萱欲言又止,感到无力又无语:“算了,至少你很坦白,比孟云哲强。” “不要拿我和别的男人作比较,因为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优劣不是这样分的。”霍华扬起一轮温柔的弧度,口吻却很霸道。 “你要带我去哪?”姜以萱岔开话题。 “我家。” 姜以萱蹙起眉:“停车,我要下去。” “你现在能去哪?往日高高在上的女王,打算把脆弱的一面展示在朋友面前还是下属眼前?”霍华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甚至加大油门。 一句话刺中了姜以萱的软肋,她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周旋于男人之间,无论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还是她有可能去爱的,自己完全是个感情路上的失败者。 “你,你是一个人住么?”姜以萱感到尴尬。 “嗯,在你没成为我女朋友之前,我是不会私自带你见家长的,呵。”霍华一语道破。 姜以萱干咳一声恢复本来面貌:“请霍先生说话注意点,咱们并不熟。” “这样啊,那我把你送回去好了。”他边说边掉转方向盘。 姜以萱下意识地拉住他手肘:“男人就这么喜欢摆布女人的思想?!” 霍华一指划过姜以萱愤怒的小脸,却被姜以萱一把打掉,她不悦地撇开头:“你根本不了解我现在的心情,所以不要再说喜欢我。” “谁说我不了解,可我不会伟大到陪着你伤心,或者找个偏僻角落让你大哭一场发泄。即便哭过又能怎样?日子还要过。所以说,治愈伤口的最好方法,是给你一段全新的爱情,让你自己去体会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其实霍华的心情并不好,谁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姜以萱却偏偏以为他在看笑话。 车轮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路边景物飞逝模糊,正如姜以萱此刻的心情,混乱不堪。 三十分钟后,霍华将车子开入别墅地库,不由分手便将姜以萱横抱起身。 姜以萱懒得再费唇舌,所以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不可否认,霍华具备她理想伴侣该有的素质,事业有成、家世显赫、果断、心狠手辣、睿智,但就是缺乏点,人情味。 当她置身于霍家客厅时,整个人再次呆滞了…… 客厅里挂满了以她为主角的水彩、素描、油彩画,大头像、半身像、全身像,神态各异,姿势迥然,不止是客厅,一直顺延二楼回廊,似乎整间别墅是属于她个人的展示大厅。 霍华见她神色震撼,不由笑出声:“当初你母亲也是因为看到这些画像,一怒之下开除了我,你和她的表情很相似。” 姜以萱微微一怔:“我妈开除你是因为来过你家?” 霍华将一罐饮料递给姜以萱,随后慵懒地仰在沙发上,仰视天花板,天花板隔断上装饰了一副巨大的画像,是他想象中,姜以萱展现甜美笑容的水彩画。 “我们相遇时,你留在我脑海中的形象就是愤怒与不屑,所以我时常幻想你笑起来的模样,不知不觉越画越多,导致整间别墅到处都是……”他侧目注视姜以萱,展现一丝认真的态度:“如果我可以把你的影子从脑中抹去,就不会千里迢迢返回中国。” “原来姜女士开除你,是防止你追我……”姜以萱万万没想到,霍华离开水之缘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更没想到,霍华执著得令她感到惊讶。 霍华坦然承认:“有一天我生病没去上班,姜董事长为表示对新晋下属的关切,所以亲自探病,一进门就被她女儿的一副副画像惊呆了,还说我是变态,呵。” 确实挺变态,姜以萱也有这想法,他也太疯狂了点。 “姜董事长一怒之下,说出早已内定了你的结婚对象,就是鱼之恋的孟云哲,我应该比你还早知道这真相吧?”霍华顽皮地挑起眉:“所以我就开始关注孟云哲,后来才知道,我根本无需对他特别关注,关于他的桃色新闻早已闹得满城风雨,所以,我还有必要坐以待毙么?”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出现在孟云哲之前?”姜以萱恍恍惚惚提问。 霍华一声喟叹:“轻易得到的幸福总是不被女人珍惜,而且姜董事长是你的母亲,我不想让你夹在其中感到为难,更何况,姜董事长一心想把你嫁给孟云哲,即便你接受我的追求,姜董事长也一定会从中作梗……谈恋爱本就不该存在负担,何必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对你告白就没了负担,也避免你认为我是因为报复姜董事长的不公指控才追求你。” 姜以萱可以想象霍华与母亲针锋相对时的场景,她那火爆脾气的母亲,绝对会把霍华挖苦得一无是处,不留余地得将男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而自己却没学到母亲的一成。 “那我只能说,你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姜以萱无心恭维。 霍华似笑非笑地扬起唇,嘴角勾勒出不正经的笑意,而后缓缓靠近姜以萱的脸颊……姜以萱警惕地站起身,但脚踝一疼又跌入沙发,正巧摔坐在霍华腿上。 -------------------------------- 回忆 “我说得口干舌燥,你就没有一丝感动?”霍华一手环在她腰上,优雅笑起。 “我觉得你有必要对我放尊重点。”姜以萱无暇感动,当她了解到男人的自控力有多差时,只想到这种姿势很危险。 霍华即刻双手大展,故作畏惧:“我哪有不尊重你,是你主动坐在我身上的。” 姜以萱即刻起身,跌跌撞撞远离霍华,霍华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笑了笑:“我要是大灰狼早就吃了你,何必等到现在。” “厚颜无耻,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专属男人的天下。”姜以萱依在书架旁,随处可见自己的画像,她闷闷不乐地开口:“你严重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我不告你已经算客气了。” 说到这,霍华忽然想起一个承诺:“你答应给我做素描模特,不会食言吧?” 姜以萱无力地撇开头,是她倒霉,还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天生厚脸皮?好似说什么都不影响他们愉悦的心情。 霍华喜欢独处,所以偌大的别墅中只有一名厨师以及一位清扫卫生的小时工。他起身从急救箱中取来治疗肌肉拉伤的喷雾剂,自行蹲在姜以萱脚边,抬起她的一只脚放在膝盖上,凉爽的喷雾带着薄荷香散开,缓解了火辣疼痛的脚踝。 姜以萱怔了一秒,俯视霍华微垂的脸孔,霍华则抬眸一笑:“不要乱走动,何况我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姜以萱紧抿着唇,其实她并讨厌霍华,但也没有电流击中的感觉,或许说,正因为霍华与孟云哲属于同一种人,那种自作主张安排她生活的男人,让她缺乏自主权,心里很不舒服。 电话响起,姜以萱看来电属于秘书台的电话,所以翻盖接起。可电话那边传出无数道噪杂的声响,似乎有秘书、保安还有孟云哲争抢电话的混乱声音。 姜以萱刚要挂上电话,就被一道几乎刺穿耳膜的喊声震住—— “姜以萱!你敢挂我电话我就把你的办公楼砸了!” 姜以萱叹口气:“你是成年人,能不能理智点?”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孟云哲一把推开保安部部长,顺手夺过保安手中的电棍。 “孟云哲,这是你我的家务事,你大闹水之缘办公楼做什么?”姜以萱揉了揉太阳穴,她考虑到双方公司的利弊,所以尽量压制了怒火。 孟云哲扯着电话线走进姜以萱的办公室,一脚踹上房门:“我在你办公室里,现在周围没人,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你说跑就跑,脚上还有伤,难道没想过我会很担心?” 姜以萱嗤之以鼻:“谢谢关心,脚不碍事,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孟云哲沉了沉气,心平气和地全盘托出:“我为那晚的事郑重道歉,当时我收到某条暗示短信,只是怀疑‘暗色419’中的女人是你,所以才决定去酒吧求证,可没料到真的会是你。你甚至为了搞一夜情改变发型体香!我承认很不冷静,顿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所以在一怒之下对你做了非常过分的事,但只想惩罚你一下,希望你以后不敢再轻易踏入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可话说回来,你!……已为人.妻去那种地方厮混也不能算完全无辜吧?” 姜以萱手指微微颤抖,她从没说过自己无辜,因为原本就是在自己的策划之下才把孟云哲骗进酒吧,只是事后才知道,好友大摆乌龙,阴差阳错将一段酷似自己的资料发送到孟云哲手机上,导致整件事荒谬可笑。 “什么419?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以萱并不打算承认,因为这是她向孟云哲提出离婚控诉的唯一把柄。 她似乎一下子绝望了,无论那几张照片是真是假,但孟云哲在婚后与其他女人有交集却是真,不管当时是在礼貌性的交谈还是真再搞暧昧,她的心脏受不了。何况一个对任何女人都持有热情态度的老公,没有留恋的必要。 孟云哲愣了愣,姜以萱居然矢口否认?但他可以百分百确定当晚的女人就是姜以萱……还是身边有外人不方面交谈? 孟云哲一脸倦色,疲惫地坐在姜以萱的椅子上。办公桌有一张姜以萱与母亲的合照,是姜以萱八、九岁的照片。那时的她,已表现出稍许傲慢的态度。 孟云哲将相框持在手里,注视那张目中无人的漂亮小脸,记忆忽然闪现过一串年少时的画面,他猛然坐起身,惊喜地笑起:“原来,我见过你姜以萱!” “过几天就不用见了。”姜以萱不知道他在亢奋什么。 时光荏苒,可那个故作坚强的小女孩,却令孟云哲记忆犹新——夏威夷午后,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街边,利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镇定地向外籍成年人打探酒店地址,但大多是游客,所以她连续问了几个人都没得到答案。 孟云哲当时就坐在冰激凌店门口晒太阳,也是无意中闻得小女孩迷路的片段。正巧他也住在那家酒店,所以大发善心领小女孩回住处。小女孩起初对孟云哲有戒心,孟云哲真是好话说尽才博得小女孩信任。虽然迷失方向,小女孩却没掉一滴眼泪,当他拉起小女孩的手时,才发现小女孩其实浑身在发抖,而小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眼神,深深烙印在孟云哲的脑中。 …… 孟云哲此刻才恍然大悟,他们会巧合地在夏威夷度假相遇,又住在同一家酒店,正是因为他们的父母结伴同游,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他吃太多冷饮,导致拉肚子提前离开,也许一早就正式结识了姜以萱。 不是说那段邂逅一定会产生某种微妙的情感,而是,他无意中延迟了这段的因缘开始。 孟云哲确实有点激动,他语无伦次道:“十几年前,咱们在夏威夷见过,你不记得了吗?当时你迷路了,还是我把你送回酒店大厅的,好好想想!” 姜以萱思忖片刻,手中电话轻声落地,是错愕又是失落……当年在夏威夷帮助过自己走出困境的人,居然是……孟云哲。 她确实清清楚楚记得,因为她当时的态度并不好,生怕主动上前攀谈的孟云哲是坏人,但孟云哲却没有生气,更没因为她的无礼而负气离开,甚至还给她买了一支巧克力雪糕,而那灿烂热情的笑容,化解了她心底的防线。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走到哪里都会自备地图,因为在陌生的国度,迷路经常会出现,每当打开地图时,她脑子都会闪现出那副真诚的笑脸。她甚至毫无根据的断定,那位好心哥哥是这世界上最温柔最有耐心的好男人,能嫁给他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孟云哲没听到姜以萱的回话,却听到重物落地的声响:“姜以萱!你能听我说话吗?老婆,你还在不在啊?!” 姜以萱有些心慌意乱,缓缓蹲下身,刚要捡起电话,霍华却快一步接起:“你好,孟董事长,尊夫人似乎身体不适,不如晚点再联系。” 孟云哲在听到霍华的声音时,不夸张地说,真犹如晴天霹雳:“霍华,姜以萱是我老婆,而且这辈子都是我孟云哲的女人,我警告你,你别对她动歪脑筋!你——”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已挂断电话,孟云哲气得青筋暴怒,狠狠一拳捶在桌面上,随后怒然踹开门,离去。 而这边的姜以萱也火了,她抢过手机,亟不可待地回拨着电话,但电话不断发出占线的嘟嘟声,她以为孟云哲也再回拨,所以双眼聚焦在屏幕上忍耐了几分钟,却毫无反应。她又将电话打入董事长办公室座机,响了很久,秘书才匆匆忙忙接起,但秘书告诉她,孟云哲已愤愤离开,他走时无意中扯断了秘书台的电话线,现在正在紧急维修。 姜以萱将手机大力摔出,怒火中烧地瞪向霍华:“你凭什么随便挂掉我电话?!” 霍华不悦地抬起眸:“孟云哲对你就有这么大吸引力,三言两语就让你失去了冷静?” “对,他就是有这么大魅力,几句话就让我怒火全消。因为,我曾经相信过他一次,而他也并没有食言……”姜以萱站起身,心里那份悸动说不清,趋势她必须马上见到孟云哲。 霍华一把拉住姜以萱手腕:“你居然这么天真,妄想改变一个男人的本性?” “他本性不坏,也许贪玩点、花心点……但是,如果他保证以后不再犯,我会原谅他最后一次。”姜以萱眼中闪过笃定的光芒,孟云哲的形象在她心中彻底颠覆,她就是毫无缘由的相信他会为自己改变,一定可以。 “别再执迷不悟了姜以萱!” 霍华捏住她的双肩,眸中掠过一丝对她的不可思议:“你非要等到受伤了才后悔今天的选择吗?那些照片你也看到了,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花言巧语是他最擅长的本领!放着一心一意爱你的男人不闻不问,却要投入花心男人的怀抱?!” 不等姜以萱反应,他已袭上了她的唇。姜以萱惊慌失措地推柜捶打他,但他的舌依旧强行侵入她口中,强势地卷着她的舌尖…… 姜以萱木讷地皱起眉,而理智渐渐抽回大半,其实霍华说的也没错,即便孟云哲是当年送她回酒店的好心人又怎样?根本不了证明他就是专一的好男人,何况孟云哲的品行众人皆知,她竟然因为一时激动忘却了最残酷的真相,确实冲动得可以。 ---------------------------------------- 打架 霍华感到姜以萱毫无反应的对待自己,他抽离嘴唇,注视她冷漠的神态,似乎操之过急了。 “对不起。” “道歉对男人而言真是家常便饭。”姜以萱嗤笑,随后坐下,陷入沉思。 霍华微叹口气:“饿了吧,我去做饭。”语毕,他转身离开。 姜以萱忽然觉得很累,当你从心底否定一个人的同时,偏偏这个人的美好形象早已根深蒂固。她还记得走失时的情景,孟云哲当初晒得很黑,而且不过十一、二岁的摸样,不过笑起来牙齿很白……可她还没来及道谢,孟云哲便冲进洗手间,酒店保安把她带回客房,之后再没见过孟云哲。一晃十几年,那个模糊的影子也基本消失在记忆中,可唯一让她忘不了的,是他对自己的热情与耐心,如果换做其他人,应该不去理会她充满敌意的口吻。 她矛盾地垂下眸,刚知道孟云哲就是曾经的那个好心人,她便立刻动摇,其实岁数那么小,哪里懂得爱不爱的,难道是在给自己找寻原谅他的借口吗? “过来吃饭。”霍华托着两盘海鲜炒饭,身上还系着大围裙。 “我不饿。”姜以萱虽这么说,但还是走到餐桌前,因为此刻只有霍华可以以局外人的角度帮她解惑。 姜以萱用故事的形式聊起那段往事,不过她相信霍华知道男女主人公是谁。 听罢,霍华微微一笑:“就因为他安全地把送你回酒店,你就认为他值得信赖?” 他替姜以萱倒了杯果汁:“我提一个观点你可别觉得太邪恶啊。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双方父母事先安排好的。而且听你刚才提起,你回到酒店之后,你母亲似乎并不是很焦急。” 姜以萱不由怔住:“即便是一场安排,可孟云哲和我都不知情。” “你怎么就能确定孟云哲当时不知情呢?” “开什么玩笑,他当时不过十二岁,你想得太复杂了。”姜以萱开始后悔聊及往事,霍华根本无心帮她出主意,而是一味的扭曲。 霍华看到她眼底的不满情绪:“呵呵,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啊,在我面前大谈另一个男人的优点,我能忍着听完已经算很有风度了。” 姜以萱无力地瞥了他一眼:“咱们不可能,我对你没感觉。” 霍华呛咳一声,若无其事道:“你说话就不能婉转点,太伤人自尊了。” “伤你总比伤害自己强,如果我顾及你的面子含糊其辞,你肯定会变本加厉。”姜以萱抿了口饮料:“如果只做普通朋友,我可以接受。” 霍华并未考虑太久,点点头欣然接受:“既然你坚持,那么就当普通朋友好了,等你需要我这个备胎出马时,随时欢迎选用。” “其实凭你这么好的条件,根本不用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有夫之妇身上,还是应了那句老话,正因为得不到,才念念不忘?”姜以萱不理解霍华的心理,也不想高估自己,天下女人千千万,不要告诉她——第一眼就爱上你。 “也许有这种成份在作祟,男人嘛,好胜心理必然存在,不过感觉这种东西实在说不清,也许你在别人眼中缺点多多,但在我心中却是最特别的。”霍华丝毫不掩饰情绪,他只是想把该表达的感情讲出来,姜以萱可以不接受,但他必须让她知道自己的感觉。 “哦,我应该感到荣幸。”她优雅地举起杯:“可惜太迟了。” 他举杯轻碰,笑得从容:“变化无常的不止是天气,还有女人。” 用餐时,霍华随手打开电视,正在播放水之缘的最新洗发水广告,姜以萱只看过广告样片,正式播出还是第一次看到。 “广告创意不错,王莉莉的知名度会因为这只广告再次提升。”霍华点评道。 姜以萱也很满意,只是她对王莉莉没什么好感:“其实拍广告大幅度增加了演员的出镜率,可昂贵的广告费却是由我来支付。” 霍华知道她在耍小脾气,附和一笑:“对对对,影视公司应该给你钱,不但如此,还应该让王莉莉登门道谢。” 姜以萱睨了他一眼,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去上班?中层员工无故旷工会影响鱼之恋的销售效益。” “你是在担心鱼之恋,还是在担心孟云哲应付不来?” “他比你预计得要能干。” “我从没说过孟云哲不会成为业界精英,只是不一定成为某人的好丈夫。” 姜以萱无语望天:“你真是,很,烦,人。” 霍华做了个“到此为止”的投降手势:“我不信孟云哲在你面前从不诋毁我的形象。” 姜以萱没再接话,孟云哲似乎还没真说过霍华不好。 一串急促的门铃声响起,霍华不急不缓地起身开门,说曹操曹操到。 孟云哲一手支在门边气喘吁吁,他抬起头,与霍华面面相觑。 霍华则优雅地笑起:“孟董事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少跟我装傻。”孟云哲扯开领带,大步流星向屋中走进,一进门便看见姜以萱坐在餐桌前看杂志,那悠然自得的态度好似这里才是她家。 姜以萱似乎没想到孟云哲会找到这里,她愣住三秒,随后故作镇定地继续翻阅杂志。 孟云哲本来想心平气和地把姜以萱领回家,可姜以萱给出的态度却是那么冷漠。 他愤愤一掌拍在桌面上:“姜以萱!我本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惹你生气,其实你就是为了跟霍华约会才故意找茬打架离开家的!你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姜以萱没想到他会理解得这么不堪。她眉头一拧,怒然起身:“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这目的才离开家,何况我的身份与现在待在这里有什么冲突吗?还是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你失望了?!” 孟云哲顿感头皮发麻,他双手叉腰在屋中快速踱步,忽然一指指向姜以萱:“在我面前装乖乖女,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姜以萱气得攥紧双拳,不禁咬得下唇发白发紫……她自嘲轻笑,双手环胸,冷嘲热讽地开口:“我从没标榜过自己,恐怕是你误会了。” 孟云哲捏得骨节咯吱作响,他长吁一口闷气,靠!又没忍住这张胡说八道的破嘴。 他缓了缓情绪,本想上前一步劝说姜以萱别闹了。但霍华见状,以为孟云哲要打姜以萱,所以即刻上前三步拦截,只见迎面冲过一只快拳,霍华躲闪不及,被迅猛的拳头打倒在地。 孟云哲怒火中烧青筋暴戾,倏然上前,一把揪起霍华的衣领:“天底下这么多女人你不选,偏偏勾引姜以萱!你TM真是欠揍!” 霍华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猛然抡回一拳打中孟云哲颧骨,孟云哲踉跄一步摔坐于地。霍华本来就对孟云哲不满,既然动手那就打个痛快! “天底下女人是不少,少一个姜以萱对你无关痛痒,没必要在我面前装痴情。” 话音未落,霍华又向孟云哲脸颊打去,但这一拳,却不偏不倚打在姜以萱后心上……姜以萱当然吃不住愤怒的一拳,接近着跪摔在地板上。 不知是因为身体疼,还是心乱,姜以萱的眼中充盈上一汪泪水。 霍华戛然而止,眸中充满疼惜,刚欲上前搀扶,孟云哲已率先拉起身旁的姜以萱,但他更为恼火,大声怒斥道:“谁用你帮我挡了?!你就不怕被这一拳打死!平时挺机灵的一个女人,你!……”他手指定在半空,又气愤地攥成拳头,垂下。 姜以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上来,也许就是所谓的条件反射,看出孟云哲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挨了打,但他的口吻有必要这么刻薄吗? “这一拳,自当我还你十年前的一句谢意,之后,互不相欠!”姜以萱捂住胸口起身,提起手包向别墅门口走去。 她听到身后传来亦步亦趋的脚步声。她依旧面朝大门,驻足一定,冷声命令道:“请你们,让我安静会。要打,等我离开之后慢慢打。” 话落,姜以萱推门而出,只有她的离开,才能让所有人暂时保持冷静,何况经过刚才的一番重话,她现在无法面对任何一个人。 孟云哲想追,却被霍华拦下,霍华平静道:“如果你真这么在意她,就别逼她。” 孟云哲本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地仰靠在沙发上,似乎再没力气开口。 一罐冰镇啤酒出现在他面前,他看了霍华一眼,接过,打开,一饮而尽。 “你真不该用那种不负责的推断指责姜以萱,对她不公平。何况她根本不接受我的追求。” 霍华只是实话实说,他被骂成无耻的第三者无所谓,但姜以萱是无辜的。他将冰袋敷在嘴角,又将另一个冰袋递给孟云哲,男人之间就是这样,只要不是杀父之仇,基本打完就结束。 “我很在意她,但往往那个最先伤害她的人,还是我……”孟云哲心理什么都明白,但当时正在气头上就口无遮拦发泄,他承认自己不够成熟,更不够冷静,是该好好反省。 …… 姜以萱的步伐很快,走出一段路过,顿感脚踝疼痛,她闷哼一声坐在路边的休息椅上,负气的泪水滑落脸颊…… 孟云哲怎么可以将她形容成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可原谅! 她不假思索地拨通电话:“璐璐,是我……我想好了,一定要和孟云哲离婚,我现在去找你谈当晚的细节。”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犹豫不决。 ----------------------------------------- 离婚 一个星期之后。 沈律师一通电话将孟云哲请进律师事务所。 孟云哲就这么毫无准备地收到了离婚起诉书。 姜以萱面无表情地凝视前方,身旁坐在脂粉妖娆的范璐璐。 范璐璐燃起一支烟,漫不经心地睨向孟云哲……本人果真比杂志上的照片更帅,但很不幸的事,帅哥马上要被抛弃了。 一星期过去,孟云哲也足足找了姜以萱七天,但他并没冲动地再大闹办公楼,而是选择下班之后在水之缘门外等候,虽然每每失望而归,却依旧等到凌晨才会离去。因为,姜以萱关掉手机,也没去公司上班,似乎所有人都对姜以萱失去了联系。 可就在此时此刻,他的担心与焦急,他的寝食难安,不但换来一厢情愿的嘲讽,还有一份名不副实的离婚起诉书。 沈律师见气氛凝重,他推了推眼镜框:“孟少爷,尊夫人对你的指控属实吗?” 面对诸多对孟云哲不利的证据,沈律师即便想帮他开脱也有些力不从心。除非孟云哲有更强劲的反驳之词,否则这场婚姻基本画上休止符。 起诉状中言之凿凿指出——孟云哲在X年X月X日几点几分进入哪间酒吧哪个房间号,与谁发生关系,当事人陪同作证,甚至还有一张他当晚走入酒吧的照片夹在纸业上。 孟云哲这才如梦初醒,原来姜以萱一早就准备和自己离婚,所以才会出现在那间酒吧之中,而且为了让他自投罗网,还故意用了“萱”字引诱,倒头来,是他心甘情愿钻进姜以萱所设下的“完美”骗局里。 他自嘲冷笑……为了那件事,他后悔过,自责过,尽可能弥补所犯下的错误,当他以为姜以萱会原谅自己时,偏偏才是游戏的开始。 第一次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女人,她却不需要真心,只需要数目可观的继承款项。 姜以萱始终不开口,也不看孟云哲一眼。她已做好心理准备,无论他如何反驳,她决定一口咬定,当晚出现在酒吧里的女人不是自己。 孟云哲沉寂了许久,目光落在一条条子虚乌有的罪状,以及他丢失已久的手机上,还有几张借位拍摄的暧昧照片,证明姜以萱雇了私家侦探跟踪自己。 他不懂,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钱抹杀他们之间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流压抑得几乎凝滞…… 孟云哲将离婚控诉书平放在桌面上,握起签字笔,紧紧捏在手中,汗水浸湿了光滑的笔杆,从他手中一次又一次地滑落…… 他确实受伤了,第一次伤得这么重。 想给她制造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让她不会在生病时无人照顾,让她不会在打雷天感到害怕,让她在烦闷时感到快乐,让她知道世上有一个男人会永远陪着她。 可她需要的只是一张名正言顺的离婚证书。 ……孟云哲似乎已无力气恼,笔尖狠狠戳在签名一栏上,刹那间,龙飞凤舞划过纸面,随后,抛下笔杆,转身离去。 一桩荒谬的婚姻,却挖出了他的真心。但此刻,他不想再看姜以萱一眼,因为他所付出的感情,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他要像个男人一样守住仅存的尊严,若无其事地走出她的世界。 沈律师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孟云哲会不假思索地签署了离婚协议,他完全可以反驳,完全可以为自己争取,因为毕竟这份证据疑点重重,可孟云哲什么都没做,只是如一阵风般离开了。 范璐璐也没想到孟云哲就这么干脆的认了,害她整晚没睡准备应对说辞,模拟了上百条孟云哲有可能提出的质疑,比如:当晚他们在发生关系时用了什么姿势,什么感觉,什么状态之类的露骨问题。因为她们都不相信孟云哲会轻易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不管他爱不爱姜以萱,毕竟牵扯到自己企业的归属权。 当沈律师去取那份联盟遗嘱时,范璐璐推了推姜以萱手臂:“孟云哲居然问都不问就认罪了?……他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弃鱼之恋的控股权了?”她一边警惕沈律师回来的步伐,一边呼唤姜以萱,可姜以萱沉默不语,范璐璐扭过头,却惊见姜以萱滴答滴答在落眼泪,泪水洒在孟云哲所签署的位置上,即刻晕湿一片。 姜以萱心里空落落的,好似被掏空了,她自认丢弃了一件厌烦的物品,可当她抛入垃圾桶时,却莫名其妙地又想捡回来。 另一边,沈律师将离婚的噩耗通知了两位董事长,具体表述了当时的情景,等收到两位董事长的最新指令后,才返回办公室。 “孟云哲孟先生既然已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便代表孟先生接受了姜小姐的离婚提议。按遗嘱中规定,姜以萱小姐将得到其母名下的全部财产,此外,还有鱼之恋日化企业30%的原始股。但是,在正式的离婚证书未处理完毕之前,姜以萱小姐与孟云哲先生,暂时属于婚前分居状况,在这期间,姜以萱小姐恢复之母名下财产的使用权,信用卡已解冻,车子停在地库,随时可以开走。同时,孟云哲先生也获得相同的权利,只是鱼之恋不再单属于孟氏。当离婚事宜处理完毕,姜以萱小姐将首先获得企业支配授权,一年之后,正式继承遗产。如果姜以萱小姐没有异议的话,请在遗嘱授权书上签字。” 范璐璐见姜以萱恍然若失地只会掉眼泪,所以帮她追问道:“请问,离婚协议需要几天才能正式生效?” “毕竟牵扯到大量的财务问题以及鱼之恋日化企业内部变革,本律师预计,六十个工作日可以处理完毕。”沈律师早就知道范璐璐是姜以萱的闺蜜,毕竟他服务于姜家十余载,姜以萱的朋友又不多,但孟云哲就这么不理智地认罪了,他只是感到无奈与惋惜。而这其中夹杂的是是非非,他与两位董事长也能参透一二。 姜以萱擦干眼泪,站起身,郑重询问道:“我作为财产继承者,是否可以理解成,我已拥有支配以及分配财产的权利?” “是的。” “那好,我自愿放弃鱼之恋的原始股,请沈律师重新起草一份授权书。”姜以萱并非冲动,孟云哲如果对簿公堂,也许她会减轻负罪感,但他忍气吞声地签了字,她知道伤害了孟云哲,不能再剥夺他现有的地位。 范璐璐作为好友,必须在关键时刻点醒姜以萱,她也承认孟云哲今日的表现令在场几人出乎意料,但并不代表孟云哲问心无愧啊。 “姜以萱,你疯了啊,这么一大笔财产你说放弃就放弃了?!” 沈律师暗自欣慰地笑了笑:“按法律手续,当姜小姐在正式获得财产前,只能接受原遗嘱授权的内容,即便您有意让出鱼之恋的股份,也要等到遗嘱生效期开始,也就是一年之后,当您正式接纳遗产之日再进行重新分配,而现在,您有参与鱼之恋运营的最高权利,当然,可以秘密进行,也可以公开宣布,本律师会听从姜小姐的安排。” 姜以萱拧了拧眉:“也就是说,即便我与孟云哲正式离婚,我还是要回到水之缘上班,甚至还要管理鱼之恋的运行状况?” “是的,在离婚协议书生效当日起,孟云哲先生就不再是鱼之恋日化企业的董事长。”沈律师火上浇油地将协议书递上:“请姜以萱小姐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否则无法生效。” “……”姜以萱注视那份密密麻麻地离婚协议书,她的名字一栏还是空白,只要她不签字,那就不必接手鱼之恋……“璐璐,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与沈律师单谈。” 范璐璐识趣地站起身,走前还不忘提醒:“冲动是魔鬼,自己想清楚就好。” 姜以萱应了声,合起门,与沈律师洽谈。 …… 听完姜以萱的提议后,沈律师疑惑地推动眼镜框:“离婚由姜小姐率先提出,但姜小姐决定暂时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那为什么还要向孟少爷隐瞒事实真相呢?” “务必请沈律师替我保密,我不签,不代表原谅孟云哲,只是对鱼之恋没兴趣,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大精力管理鱼之恋,当他可以独立管理企业时,我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现在,您尽管告诉孟云哲,我自愿放弃鱼之恋的原始股,请他大可放心。”姜以萱边解释,边拟定了一份手写公证书:“这是我的承诺,请沈律师按正规程序加以公证,证明我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具备法律效应,日后也绝不会反悔。” “既然如此,本律师全力配合,但允本律师多问一句,姜小姐确定要放弃鱼之恋的最大控股权了吗?还有一件事,虽然姜小姐做出最大的让步,但孟少爷未必会感激姜小姐。”沈律师旁敲侧击,如果两位年轻人真没感情倒好,一旦有了感情,此举便成了理亏的表现。 姜以萱指尖一顿,失神地注视一个点:“……孟云哲对我很好,本来就是我自命不凡要求太高,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错在不该娶我。” “新婚夫妻难免吵闹,何必一下子就将离婚提到日程上,你们不如再心平气和地谈谈。” “不必了,这场婚姻注定走不到最后,我没有丢掉水之缘就是对姜女士的尽责,就让两家企业继续保持现状好了。” 姜以萱的心抽疼了一下,回想起孟云哲离去时的神情,那眼神对她失望透顶。何况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怪不得任何人。 沈律师确实不清楚两位年轻人究竟在相处的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得出,孟云哲与姜以萱都没因为离婚而感到重获新生。 而两位远程操控全局的董事长运筹帷幄,又赌赢了一次。 …… 孟云哲接到沈律师的电话,沈律师口述:姜以萱拥有财产分配权,所以,她主动放弃鱼之恋董事长之位,但保留原本所拥有的30%原始股。 显然,一切都回到原点。 他无力地合起电话,仰起头注视蓝天,他与姜以萱荒唐可笑的婚姻,就此画上句号。而他,再次恢复钻石王老五的身份,可以无所顾忌的追求美女……却为什么笑不出呢。 他们的婚姻就像患上一场病毒性感冒,来得突然去得匆匆。而他们的离婚就像生了一场怪病,时好时坏,无法预见这场病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康复。 ------------------------------ 巧遇 当晚,姜以萱与孟云哲都没有回单元房整理行礼,也可以说,除了一串串朝夕相处的回忆,似乎也没什么好整理的。 姜以萱回到富丽的豪宅,老管家急忙热忱相迎:“热烈欢迎大小姐回家!” 姜以萱无谓地应了声,她环视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虽然佣人们忙忙碌碌地在客厅中穿梭,却让她隐隐感到一如既往的冷清。 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上楼梯,走入属于她的卧室,一尘不染,品牌时装鞋帽以及皮包,整洁有序地码放在高大在柜架中。犹如从未离开过那样,只是降至冰点的温度附着在枕巾上,令她感觉不都一丝暖意。 …… 姜以萱疲倦地躺在浴盆中,她只是暂时无法适应罢了,取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放在浴池边缘……少了谁,地球照样转,没什么大不了的,终于摆脱了这桩婚姻,终于回到属于她的地盘,没有人再争抢洗手间,也不用提防有人会突然爬进她的窗沿,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同一时间 孟云哲也回到了自家别墅,而此刻,他正待在自己专属的游戏室里玩街机。一台台单机版大型模拟戏机屹立在墙壁四面,游戏种类更是繁多,街霸对打、枪战、赛车、跳舞机、拳击、老虎机等一应俱全,他玩得汗流浃背,独自沉寂在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之中。 “少爷,您的电话!电话啊!”管家手捧无绳电话,几乎是用吼的,室内分贝早已超负荷,知道的是别墅,不知道以为到了街边的游戏厅。 孟云哲擦了把汗,刚接起电话,就听到女人兴奋的呼唤声。 “嗨,亲爱哒,你终于舍得回家啦?晚上出来玩吧,今天是我生日——” 孟云哲努力回忆这声音的主人,他不确定地询问:“是丽萨吗?……” “讨厌了啦,当然是我,我刚下飞机,你有没有想我吖……” 丽萨是孟云哲出国旅游时在飞机上泡得混血儿空姐,他忘了在什么情况下留了住宅电话,但空姐甜美的声音他还是记得的……“对不起丽萨,我今晚约了朋友谈事情。” “我不管,我只能停留一天,后天还要飞,你今天必需抽出时间陪我,而且今天是人家生日吖,你怎么可以拒绝一位美女的邀请呢?” 孟云哲抓了抓头发,忽然想起……他已经恢复单身了! “当然不能拒绝,7点半,我去机场接你。”孟云哲挂掉电话之后,看了下时间,距离约会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足够他买礼物、剪头发。 ※※ 姜以萱约了范璐璐共进晚餐,范璐璐则准时赴约,当然是为了庆祝姜以萱重获自由。 姜以萱一袭火辣装扮,精致的妆容已恢复以往的妖娆妩媚,两位性感美女坐在西餐厅内就餐,自然博得诸多单身男士的青睐。范璐璐从容地点头微笑,顺便寻找今晚的目标。 高档的法式餐厅装潢淡雅,比起那些路边摊自然是强于百倍,但姜以萱似乎食之无味,她举起一杯苏打水代酒致谢:“璐璐,谢谢你。” 范璐璐托起红酒杯,还没来得及恭喜姜以萱,就见一对熟悉的面孔步入餐厅,范璐璐交友广泛,只是没想到丽萨与孟云哲这么快又勾搭在一起。 “天呐,真是冤家路窄,你看身后是谁……” 姜以萱顺势回眸,引入眼帘的一幕则是,一位混血美女亲,昵地挽着孟云哲的手臂。 而孟云哲的变化更是出乎她意料,不但将原本的金红色头发染回黑色,还搭配一套裁剪精良的半休闲西服,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将他整个人烘托得既儒雅又沉稳,似乎再也从他身上找不出半点日韩风的不成熟感觉。 孟云哲自然也看到姜以萱,但他并没有感到不自在,毕竟这个女人已成为过去时,甚至遗留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而他该留住的,是眼前的美好。 丽萨热情地与范璐璐相拥:“好久不见啦璐璐,我从一进门就看到你,还是这么漂亮。”她说着,挽起孟云哲向前一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是孟云哲,我的新男朋友哟。”丽萨眼中散发出骄傲的光芒,帅哥就是拿来气人用的,感到羡慕和嫉妒就是目的。 范璐璐嘴角一抽,不由看向姜以萱,而姜以萱的脸色已不是一般的难看。 “你好孟先生,真不巧,咱们又见面了。”范璐璐皮笑肉不笑地点头示意:“那就不打扰两位用餐了,我和我朋友还有约会。”语毕,她伸手示意结账。 孟云哲从始至终一语不发,他没必要应酬任何人,何况范璐璐在他们的婚姻中也没起什么好作用,他更怀疑那个关于“419”的阴谋,是范璐璐想出了的馊点子。 丽萨嘟起小嘴,娇滴滴道:“不要着急嘛,晚上一起去KTV吧,今天可是我生日哦。我男朋友特意为我预定了一间超豪华包房,而且今晚会来很多帅哥呢,来凑凑热闹些嘛……”她迫不及待向所有人公布自己已成为孟云哲的现任女友,虽然孟云哲还没表态,但也没否定。 姜以萱现在只想不顾形象地起身离开,可那女人就站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彼此又不认识,何必惺惺作态?! 范璐璐基本不拒绝帅哥爆棚的约会,可为了好友的心情,她还是摇了摇头。 丽萨见状,又朝孟云哲撒娇:“亲爱的,你来邀请两位美女,看人家给不给你面子,嘻嘻……” 孟云哲睨了姜以萱一眼,原本大好不错的心情全被姜以萱的出现给毁了。 “两位美女似乎已有安排,何必强人所难呢,难道有我陪你还不够吗?”孟云哲邪魅地笑了笑,今晚所指的帅哥都是他的朋友,而且大部分人都认识姜以萱,那场面一定很尴尬。 不等丽萨开口耍嗲,姜以萱已率先起身,她怒视着孟云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真为自己感到悲哀!那边离婚协议书还没放凉,孟云哲便亟不可待地另结新欢,早知如此,她真不敢对他怀有恻隐之心!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彼此的无名指,一对象征婚姻的戒指,已不复存在。 孟云哲若无其事地回望着她,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位陌生人。离婚由姜以萱提出,甚至制造出一堆假证据逼他承认,而他曾努力挽回过,只是姜以萱不懂得珍惜。 范璐璐有些气不过这一对男女欺负姜以萱,所以自作主张接受了邀请:“既然帅哥云集,不去岂不是浪费?”她故作兴奋地拉过丽萨:“告诉我地点,我和我朋友晚点过去,一定到。” 当两人交代完毕,姜以萱率先提包离开。她感到懊悔,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在孟云哲心中的份量,更该看清孟云哲的本质,他依旧是不缺女人的花花公子,而她却没有了曾经的洒脱。 范璐璐几步追上姜以萱,拉住她劝慰道:“你应该感到庆幸啊,现在看来,离婚是多么明智的选择,总比等你替他生了孩子之后再出现婚姻状况要强多了,约霍华出来,让你前夫知道知道,别以为只有他不缺玩伴!” “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攀比,大家都是成年人。”姜以萱有气无力地回话,她承认受不了孟云哲在自己面前与其他女人搞暧昧,但也许只是暂时的不适应。 “那怎么可以,如果不去就证明你心里还惦记着他,即便是装也要装出无所谓来,大不了回家之后哭个痛快!” 范璐璐最受不了同龄女人的挑衅,而且她必须承认,孟云哲无论从外貌还是家世,都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优质男人。那空姐真是很气人,以为自居孟云哲的女友就是孟家少奶奶了?要不是姜以萱自动放弃,能有那女人什么事呀? 姜以萱注视好友赌气的愤怒小脸,勉强扯起嘴角:“你说得对,我没理由逃避。不过咱们只礼貌性地坐一下,我要早睡。” 范璐璐不由叹了口气:“也许你对孟云哲的感觉只是停留在处.女情结上,每个女人都会有这么一个过渡期,等几年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曾经所付出的泪水毫无价值。” 姜以萱没再开口,范璐璐对孟云哲的印象不算太好,但不是范璐璐的问题,而是她故意将孟云哲的形象丑化,刻意将他细腻诙谐的一面忽略不计。 晚间10点 范璐璐与姜以萱按地址赴约。 包厢内欢腾的气氛证明生日庆祝会已开始。 范璐璐先在门外补了补妆,随后拉起姜以萱的手,戴上兴奋的假面具,径直推门而入。 可当她们进门时,包厢内却漆黑一片,音乐同时也消失。 范璐璐以为走错了房间,所以一转身推门而出,却忘了拉姜以萱一起出来。 姜以萱顺手摸向墙壁上的灯开关,可她并不熟悉KTV的格局,摸索着向前走两步,但膝盖无意中撞到身前的物体,但显然不是茶几,她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话音刚落,忽然,包厢内的所有灯全部开启,五彩缤纷的喷射彩带从四面八方涌来。 忽然之间,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绽放在她眼前。 “丽萨,生日快乐。” 孟云哲放低玫瑰花束的阻碍,但他的笑容,即刻僵在嘴角。 而赵世杰等几位好友以及他们的女朋友,远足行中都见过姜以萱,所以无不大眼瞪小眼,也是瞬间定格。 姜以萱木讷地伫立原地,注视那一大捧娇艳欲滴的,却不是送给她的玫瑰,心中很不是滋味。 --------------------------- 迷醉 范璐璐正巧在包厢门口遇到刚从洗手间回来的丽萨,所以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后,才一同走回包厢,同时看到孟云哲手捧玫瑰正对姜以萱。 丽萨的一位朋友率先打破僵局:“哎呀,误会误会,原本是打算给丽萨弄一个惊喜,怎知摆出这么大的乌龙,大家都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丽萨大失所望地嘟起嘴,孟云哲即刻将玫瑰花转送给她,但高涨的情绪已经被姜以萱的出现破坏掉了,他只是不懂,既然她千方百计想离婚,为什么还不能让他快点愈合伤疤,非要一次又一次刺激他的神经。 “别生气,生日快乐。” “谢谢亲爱哒……”丽萨挥去不快,在孟云哲脸颊上赠上香吻一枚。 姜以萱捋了捋发丝,她并打算为此事道歉,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羞辱的人,是她。 范璐璐急忙将她拉入座位,还特意选了个远离孟云哲的位置。 劲爆的乐曲再次响起,大家再次进入忘我的“麦霸”状态,混夜店的年轻人们基本都是自来熟,范璐璐也不例外,很快和周围的男士玩笑开来。 姜以萱卧在沙发的角落里,警告自己不要去看,但视线总是飘到孟云哲与新欢那边,两人勾肩搭背合唱情歌,打情骂俏接连不断,她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送上门受刺激。 一位男士坐在姜以萱身旁:“美女,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老套的对白,却很好用。 姜以萱拘谨地挪了挪身体:“对不起,应该没见过。” 男士又向她身旁靠了靠,目光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何况乖乖女也不会穿低胸的裙装:“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何必害羞呢?……今晚有空吗?” 姜以萱拧起眉,还没开口奚落他,只见孟云哲走上前,忽然挤坐在她与那男人之间。孟云哲手里夹着两瓶啤酒,一瓶递给男士,随后自然笑起:“听丽萨说,你是出色的驾驶员,我想考飞行执照,不知哪家学校比较好呢?” 姜以萱正巧借机站起身,提起手包向洗手间走去。 驾驶员见煮熟的鸭子要飞,恨不得不顾礼貌直接跟出去,但孟云哲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他显然有些不悦:“我说孟先生,你没看到我在泡妞吗?我也是很空虚的啊……” 孟云哲似笑非笑地扬起唇,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冰冷的字:“一屋子都是女人你不泡,非要泡我的女人,看来你是不想再当驾驶员了?”语毕,他甩开驾驶员,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警告的目光犀利如刃,而后提着酒瓶坐回丽萨身边。 驾驶员则当场傻眼,这男人不是吧,一次约会两个女人,这么有办法?! 虽孟云哲对每个人都是有说有笑,但旁观者清,赵世杰戳了戳另一位朋友的手臂,窃窃私语道:“你猜云哲与姜以萱是不是吵架了?” “看样子是闹得很僵,云哲今天对女人好得反常,十有**是演给姜以萱看的,你趁现在去找姜以萱谈谈,问问两人究竟怎么了。” 孟云哲的朋友其实都在一旁观望,只是大家谁都没点明罢了。 赵世杰其实有点怕姜以萱,但一帮朋友中也就他与姜以萱稍微熟悉点,所以这个和事老人选非他莫属。于是,他走到回廊内等候姜以萱。 姜以萱站在洗手间内的隔断里,就这么目空一切地傻站着,越想越生气,越想就越委屈。即便是她主动提出离婚,孟云哲怎么可以完全把她当陌生人,甚至在她面前与其他女人搂搂抱抱,难道他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全都是假的? 她不争气地掉下眼泪,昨天还是一对夫妻,今天便形同陌路,孟云哲可以完全无所谓,可她却做不到视若无睹,她真是变得很不爽快。 …… 赵世杰在门外等了二十分钟,才见姜以萱走出,而且明显有哭过的迹象。 “姜小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姜以萱缓了缓情绪,冷漠地走过赵世杰身旁:“我们已经离婚,日后互不相干。” 赵世杰眸中大惊,就在他慌神的时候,姜以萱已走回包厢。而他必须把这震撼的消息即刻在朋友中传播。 姜以萱推门而入,正巧与孟云哲四目相对,视线又同时避开,虽只有一秒的碰撞,孟云哲却发现姜以萱刚刚哭过。 而他的心,居然跟着抽疼了一下。 姜以萱继续卧在角落里,她不喜欢太过吵闹的地方,更不喜欢震耳欲聋的音乐,但范璐璐已喝得昏天黑地,拉着她不让回家。 孟云哲的几位朋友见这对小夫妻别别扭扭,所以想出一个撮合他们的方法——某些地区比较流行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赵世杰张罗所有人围坐在茶几前,一个空酒瓶躺倒,放置在正中央,当瓶口旋转到谁那边时,就由转瓶子的人向转到的人提问题或者让此人做一件事,但问题必须辛辣刺激,做得事也必须够开放,如果被转到的人不愿回答,就要罚酒一杯。 姜以萱眉头拧成一团,她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范璐璐最喜欢此类出位的游戏,所以推着姜以萱一同围坐,每个人面前放着一杯威士忌,之后,参与游戏者各抽一张纸片,谁的点数最小谁先转。 范璐璐撩起微醺的秀眸,笑盈盈地安慰姜以萱:“没关系啦,十几个人玩游戏,你不会这么倒霉,放轻松,乖……” 游戏开始…… 第一个被转到的就是范璐璐,要求——站在门口,路过的第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幼,走上前吻那人一下。 这种事对范璐璐而言算是小儿科,她很快亲了路过的服务生一下,而后从容地坐回原位,赢得一片欢腾的掌声。 轮到范璐璐转,酒瓶缓慢地停滞在赵世杰面前。范璐璐就比较损了,居然问赵世杰一星期自..慰几次。顿时引得哄堂大笑,可姜以萱不禁感到汗颜,范璐璐也太敢说了吧? 赵世杰尴尬地回答完毕,朝好友们使个眼色,示意几人故意撞桌子捣乱,直到停在姜以萱面前为止。 奸计得逞,瓶口三转四转,稳稳停在姜以萱面前。 姜以萱扬起冷傲的眸,警告赵世杰别乱说话。赵世杰故作置若罔闻,干咳一声指向姜以萱:“请这位美丽的小姐与孟云哲舌吻。” 此话一出,不仅是孟云哲与姜以萱怔了怔,就连丽萨也顿感不悦:“哪有这样的嘛,孟云哲可是我的男朋友喂……” “云哲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没听他提起过啊。”孟云哲的一位朋友很不给面子的指出。 丽萨气得攥起粉拳,紧接着搂住孟云哲脖颈撒娇:“亲爱哒,你快告诉大家,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不等孟云哲回答,姜以萱已将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她将空杯杯口向下翻倒,表示喝得一滴不剩:“我接受惩罚,继续吧。” 孟云哲蹙起眉,他比谁都清楚姜以萱酒量不好,这一杯喝下可能已经多了。 姜以萱随意地转了一下,又转到孟云哲的某位朋友面前,她的要求很简单,也最狠——直接喝完杯中酒。 酒瓶子再次选择……几人故技重施转到孟云哲面前,要求一样——与姜以萱舌吻。 而在场所有人似乎都看出诡异的地方,这几人显然是要撮合丽萨的男朋友与这位美女? 孟云哲抿了抿唇,果断地喝完杯中酒,随后重重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他明白朋友们的良苦用心,但他与姜以萱已经不可能了。 游戏一轮一轮进行,当大家都喝开了,问题便更加肆无忌惮,屋中欢声笑语不断。 赵世杰喝得也有些多了,憨笑着看向孟云哲:“我问你孟云哲,你爱的女人是谁?” “谁都不爱。”孟云哲不假思索地回答,懒得去理会丽萨高不高兴,无意识地又喝下一杯。 …… “我问你姜以萱,你如果看到自己老公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做何感想?” “毫无感觉。”姜以萱回答得冷漠无情。她眼前的所有人都已变得模糊不清,她不由扬起唇,看不清了,真好。 她提起手袋,晃晃悠悠站起身,不管身后呼唤她的几道声音,只管跌跌撞撞地走出包厢门,够了,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更受伤。 一分钟后,孟云哲忽然站起身冲向回廊,注视她缓慢离去的背影,已然走不成直线。 孟云哲攥了攥拳头,眼中充满矛盾的情绪,赵世杰将外套递给他,随后猛力推了他一把,一扬手叫他赶紧去追,而后合起包厢门。 孟云哲迟疑了许久,最终鬼使神差地,跟随她的步伐离去…… 姜以萱喝得晕头转向无法再开车,所以上了一辆出租,习惯性地报出家门地址:“请送我去,花月街七号楼……” 孟云哲驾车跟在出租车后,只要知道姜以萱安全到家就可以了,而他并不打算出现。 出租车开入花月街,孟云哲再次步入熟悉的街道,不由触景伤情。 姜以萱付了车费,如往常一般向楼梯内走去,边走边在包中翻找家门钥匙,一路走一路掉东西,孟云哲则跟在她身后捡,她扔一样,他就捡一样,默不作声。 她用了五分钟才顺利打开房门,屋中却漆黑一片。 姜以萱并没有开灯,按着熟悉的通道,失神地走到沙发旁,蜷膝坐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静默无声的泪水,决堤滑下。 孟云哲耳边传来一串串隐忍的呜咽声,他依在门边,不知该去该留。 -------------------------------- 争吵 虽然姜以萱狠狠地伤害了他,但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悄然走到姜以萱身旁,蹲下。 指肚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别墅。” 姜以萱缓慢地抬起头,原本不冷不热的话语,却又让她感到温暖。 “我没事,你去陪你的,女朋友吧……”姜以萱冷冷地撇开头,明知自己在口是心非,却管不住这张嘴。 孟云哲长吁口气,双手插兜,无力地站起:“对你的担心只会换来更难听的话,我就是学不聪明。” 语毕,他准备离去,裤管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拽住,就如当年那个迷失方向的小女孩一般,故作坚强,但又无助地颤抖。 孟云哲合起双眸,揉了揉额头:“你现在是成年人,没有我也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姜以萱扑簌簌地落下泪滴,松开了手,但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孟云哲这番话,证明放弃了她。她不知为什么,呼吸有些困难,泪水控制不住地流淌,她希望洒脱的走回原点,却懦弱地不断作践自己。 “是的,我不再需要你的帮助,我们也不再有任何关系,再见孟云哲……”她站起身,木讷地走到大门边,她稍稍驻足:“虽然很老套,但是……祝你幸福。” 透过微弱的月光,孟云哲看到一副形单影只的瘦小背影,伴着高跟鞋空洞的回音,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倏然怒火冲眸,攥得手骨咯吱作响,靠!凭什么总让她为所欲为? 于是,他三两步跑上前,硬生生将她拽回房间,撞上门,打开灯。 刺眼的光线骤然亮起,姜以萱不愿让孟云哲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捂住脸颊向洗手间冲去。 孟云哲却快一步挡在洗手间门前,他扯住姜以萱的手腕,走在屋中各个角落,指厨房、指卧室、甚至指向马桶里的“小玩具”……姜以萱只是低头跟随,不反抗也不说话。 “我们在一起整整生活了两个月,这里每一处都留下或多或少的记忆,我为了哄你开心,所有事都顺着你来,迁就你宠着你,可你呢?……刚刚离婚就穿着低胸迷你裙惹是生非,不会喝酒还要猛灌,明知道我会担心还要去做!你究竟想要看到什么画面?!莫非盼望在甩掉我之后!看到我依旧为你痴情不悔的愚蠢摸样吗?!” 孟云哲暴戾地一拳捶在门板上:“离婚是你要的结果,我TM满足你,你别再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面前行不行?!” 姜以萱咬了咬下唇,心抽疼一下,似乎孟云哲真的受够了。 她沉了沉气,抬头时换上一副冷颜:“我跟着你?别自作多情了孟云哲,今天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见面,你愿意钻进谁的温柔乡跟我毫无关系,但你的品位能不能高一点?难道只要能满足你性.欲的女人,你就来者不拒?” 孟云哲真想一巴掌抽在她脸上,这女人还能再无理取闹点吗?! “是我有眼无珠行了吧?差点为了你这种阴险狡诈的女人放弃一片森林!现在看清了,你与其他女人确实大不同,自私、势力、狠毒,为了一家破公司什么恶心事都干得出!”孟云哲对她的态度简直忍无可忍,这女人居然就没点悔改之意。 姜以萱遭到严重诋毁有些承受不住,她委屈,确实很委屈。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楚明白。 她猛然推了孟云哲一把:“我姜以萱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一面口口声声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一面立刻另结新欢,甚至在婚内还与几个女人暧昧不清,我不是为了企业才和你离婚,是受不了你的朝三暮四,你又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的?!” 孟云哲怔了怔,脊背生疼地撞在墙壁上,没想到她出手这么重。他伸出一根手指怒指去:“我在律师楼没有揭穿你的诡计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别再得寸进尺逼我骂你!” “除了419那件事,其余几张照片都是真的,你可以否认吗?!” 孟云哲攥起拳头,她居然还再大言不惭的栽赃自己:“对,都是真的!我跟那几个女人都上过床,你满意了吗?” 姜以萱眼中划过一道刺伤的痛楚,多么希望他否定,可他依旧是认了。她真是贱骨头,明知答案不过如此还是要问,还是自欺欺人的希望他能解释。 她顿感一阵晕眩,一手扶墙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还是支撑不住地蹲下身。 孟云哲见状,眸中怒火减弱三分,下意识地上去搀扶,但被姜以萱再次推开,紧接着,他脚跟不稳地摔坐在地上。 眼皮干涩酸楚,胃中翻滚不停,她想吐,双腿却酸软无力,所以她只得捂住嘴向洗手间爬进,胃中除了辛辣的酒精再无异物,滚出喉咙,呛红的眼睛,刺疼的每一寸肌肤。 孟云哲舒了口气,他的爱心泛滥导致自己一次又一次受伤,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对这女人彻底狠下心?毕竟她已不值得自己再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起身倒了杯温水,算了,就当自己太绅士,照顾一个醉酒的自私女人而已。 姜以萱趴在马桶边呕吐不止,胃里似乎什么都没了,可她还是想吐,五脏六腑似乎都在跟她作对,搅拌着她紊乱的神经。 一只大手拍在她脊背上,轻轻地,有条不紊地,帮她顺着呼吸。 简单的动作,却勾起一连串的回忆,想起河畔萤火一幕……孟云哲曾说过,在她需要的时候会及时出现,会照顾她,疼爱她。可她呢,只顾虑着自己的感受,戒备着他的保护。颇有——我可以随意背叛你,但你却不能犯错的无理命令。 她承认自己很自私,也承认无法面对孟云哲与其他女人亲热,不但很气愤,甚至有心杀了那女人。扪心自问,有哪位妻子受得了丈夫搞外遇,一次都不行,何况谁又能真做到得过且过的最高境界?除非,真的没爱过或者不爱了。 爱他吗? 也许爱,也许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对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一个曾经宠爱自己的人转眼成了别人的男朋友,他们只是刚刚分手,所以她才感到难以接受吧。 孟云哲见她止住呕吐,一弯身将她横抱起身,姜以萱仰视他的脸孔,离婚前也不觉得他有多帅,怎么这一分开,却觉得他是这世上最顺眼的男人呢? 孟云哲把她抱到床上,熟练地从柜子取出她穿惯的一件家居服,目光无意中落在她脖颈前的一片雪白上:“我只是作为前夫好心提醒你,女人半夜三更穿成这样很容易招惹色狼。” 姜以萱听他语气平和,自己也压了压情绪,可她还是感到有些委屈,虽然他们的婚姻是一场长辈间的阴谋,她也曾在不了解孟云哲的那段时日里很想夺过鱼之恋,可后来在相处之后,她再没想过侵吞鱼之恋,甚至希望鱼之恋比自家企业经营更完善。 “……我原本就没打算在外逗留,是你的新女朋友出言挑衅。”姜以萱接过T恤,看了他一眼,希望他先转过身。 孟云哲识趣地走出卧室,他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再被她伪柔弱的一面侵蚀理智,因为他已经被骗了太多次。男人有时情愿被女人骗,那是因为女人们的心肠很软,可姜以萱不同,她就是可以面不改色的一狠到底。 姜以萱换上宽大的T恤,注意到沙发上的包装袋,她托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近……包装袋放装着孟云哲送她的第一份礼物,一条很漂亮的长裙。 她抱着纸袋坐在小沙发上,不知什么情绪蹿上来,又开始掉眼泪。 孟云哲看时间不早,决定跟她说一声先离开,可推开门板,发现她居然卧在单人沙发上睡着了,一双修长的腿,大喇喇地盘露在外,而她的脸颊,垫在崭新的衣裙上,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惨白的脸色就像一只无人照料的小病猫。 孟云哲顿感无奈,她非要在他离开之前再给他制造无形的阻碍吗? 他伫立门口久久,只是凝视着她,直到冷风吹过她的发丝,他才记得将她抱回床上。 姜以萱一占到床褥,便开始无意识地脱衣裳,但拉扯了半天也没褪去T恤,她在睡梦中拧起眉头,一副懊恼心烦的模样。 孟云哲压住她的手背,侧开头,一鼓作气替她脱掉全身衣料,随后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姜以萱这才不再躁动,但一只手臂不知何故在空气中乱抓,孟云哲不由自主迎合握起,姜以萱安心地扬起唇,顺势抱住他的手臂拉入被窝。 “……”孟云哲现在的姿势很难受,必须半个身子卧在床边才能舒服些。他当然能感到她柔软的身躯贴合在手臂上,甚至细腻地摩擦着。 孟云哲索性躺上床,但这一次很有自控力,完全没有掀开被褥的冲动,只是脊背依靠在床头,将她揽入臂弯之中。 “老公,你都没送过我玫瑰花……”她忽然喃喃呓语。 这一声“老公”叫的,再次瓦解了孟云哲的意志力,他微叹口气,似笑非笑地跟她对梦话:“那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只喜欢自己。” “我很讨厌自己,但你不能讨厌我……”姜以萱霸道地开口,表情很认真,她一手搭在他的胸膛前,白皙纤细的手臂宛若一缕柔软的绸缎,落下,环住。 孟云哲没再接话,他侧向窗外一边,很希望自己能讨厌她,不过目前还不行…… --------------------------- 偶遇 第二天中午,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姜以萱的脸颊上,三五只麻雀站在老式的窗沿上叽叽喳喳。 她揉了揉昏沉沉的额头,睁开眼,几根黑色的短发落在白色的枕巾上,她不禁伸手摸了摸,还有些未散去的余温遗留在枕边,她悠悠合起眸,他应该是刚刚离开…… 昨晚的一番争执,毫无实质意义,那画面里,有一个醉酒的疯女人和一个愤怒的男人,他们尖酸刻薄的争吵,彼此奚落,那女人哭得失去格调,男人没有甩手离去,而是陪着疯女人到天亮,让那个女人安心地睡在他的臂弯里。 而她所向往的,正是那一份无可奈何的纵容。 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就这样宠着她,她应该会感到很幸福。可这世上没有一味的付出,她能回报那男人什么呢?除了骄横的态度就是指责的话语,一点都不可爱。 姜以萱缓缓坐起身,衣裙上充斥着难闻的酒气,但她还是穿上,带走孟云哲送她的长裙,起身离去,随后合起房门,离开前,将房门钥匙遗留在茶几上。她不想再回来,更不愿在空荡荡的屋中独自留守,因为孟云哲没有等她一起从睡梦中醒来,所以这里已不是他们的家了。 …… 她前脚刚坐上出租车,孟云哲便回到单元房,手里提着打包的午餐,他只是希望姜以萱一睁眼就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食物,可打开房门的一瞬,他的视线,落在孤零零的钥匙上,笑容敛起,推开卧室门,依旧空落落的。 孟云哲伫在原地,无谓地凝望着四周,随后自嘲一笑,好似在嘲笑自己又是一厢情愿。 他坐到茶几前,打开快餐盒,拿起勺子,将食物塞入嘴里,就这样,一个人将两份午餐吃完。 ※※ 姜以萱回到别墅,洗澡换衣服,随后驾车向水之缘开去。 她想好了,要打起精神经营企业,让那些爱恨情仇远离自己。爱情是折磨人的钝刀,唯有从心中舍弃,才能归于平静。 可当她走入董事长办公室时,惊见一束红灿灿的玫瑰花摆放在桌面上。她微开启唇,眸中掠过一丝喜悦,似乎从没有一样东西让她感到这般憧憬。 不过,当她打开花束上的卡片时,失落地垂下手臂,卡片也随时滑落在地毯上——恭喜恢复单身生活,霍华。 秘书按她的吩咐将企业员工资料搬进办公室,堆积如山的资料一排排码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她只是坐在沙发上,失神地看向窗外,谁说高处风景独好,她怎么只觉得压抑呢。 电话响起,她不看号码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共进晚餐吧?美丽的少妇。”霍华油嘴滑舌道。 姜以萱本想拒绝,但一想到下班之后无事可做,还不如散散心,顺便转移情绪:“我和你吃饭不是因为……” “我懂,我一早就说过,自愿做创可贴。”霍华坐在经理办公室里,抿了一杯咖啡:“晚上8点去你公司楼下接你,你想吃点什么,我先预定座位。” “听你安排吧,我先工作。”姜以萱挂上电话,明知自己这样做不对,却还是答应了。 她又望了眼娇艳的火红玫瑰,一阵微风吹过,宛若白色纱帐般的满天星,欢快地拍打着玫瑰花瓣上的晶莹露珠,花姿妖娆动人,可是,原来她喜欢的并不是花。 姜以萱大口吸气,尽量让那些清澈的气流贯穿身体,还她一副冷静的头脑。 她开始工作,一份一份翻阅着员工履历,如今招纳业界精英已非易事,刚毕业的大学生缺乏工作经验,老员工又不够创新积极,一部分有实力的中年职员又得不到重用。因为,职权的位置基本都由CEO李旭的各类亲信占据。商场竞争如此剧烈的局势下,她不打算再养蛀虫,推陈出新,雷厉风行的大换血。 “张经理服务于水之缘已有五年,请将本部门的运行状况加以简单阐述。”姜以萱率先点到公关部,应酬客户以及疏通政府部门批文的关卡,所以每月支出相当可观。但此部门涉及人脉广泛,不是说替换就能替换的。 肥头大耳的公关部经理怔了怔:“就是陪客户吃饭,逢年过节给各级领导送礼,花销是大了些,但在所难免,不过董事长应该能理解,毕竟每位领导都关系到企业的存亡问题。” 姜以萱提起一叠报销凭证:“该花的费用,一分也不会少,可问题是,作风正派的诸位领导,每天都要去桑拿松骨、或者去夜总会歌舞升平吗?” 五年来无人问津的问题忽然搬上桌面,张经理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所以他抬出执行总监李旭助阵:“每一笔支出都得到李总监的认可,而且李总监也可以证明,笔笔花销确实是用在本公司客户的应酬上。” “张经理的意思是,李总监每次都和您在一起应酬客户了?”姜以萱不留情面质问道,这些人还是看不清局面,搬出李旭只能让他们提早回家。 张经理无言以对,用沉默表示不满。 姜以萱看得出所有人都不惧怕自己,毕竟有李旭在为他们撑腰。 她一扬手命张经理先离开,试图挖动李旭的根基人脉着实不易,不难预见,很快会引来李旭情绪化的躁动抵触。 之后,姜以萱又对几位低层职员进行面试与评估,她必须快速提拔一批新骨干,分配各自岗位,如“特务”般安插在各个部门经理身旁,待时机成熟,一举砍掉无用的傀儡。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很快到了与霍华约会的时间。 华灯初上 姜以萱疲惫地走出办公楼,而后坐上霍华的车:“去一处清净点的餐厅,今天很累。” “有事交代属下处理就好,不必每一件事都要亲力亲为。”霍华启动车辆:“河畔有家西餐厅不错,人不多,但菜式不错。” 姜以萱轻应了声。她揉了揉肩膀,低层职员认为高层清闲又多金,而高层羡慕普通职员不必大费脑力就有薪水拿,其实坐在哪个位置上都要小心谨慎的工作,天下不会掉馅饼。 三十分钟后,霍华引领姜以萱进入露天西餐厅。 正如霍华所说,西餐厅装潢别致,位于远离市区的山脚下,依山傍水环境优雅,所谓河畔,并非近在眼前,而是就餐地点可以遥望一片幽静的湖面,湖上莲花朵朵绽放,氛围安逸。 霍华替姜以萱外拉座椅,尽显绅士风度。姜以萱则礼貌地入座,态度始终拘谨。 她翻开菜单,刚准备点餐……就听身后传来一串此起彼伏脚步声,因为餐厅四周静谧,所以几人边坐落边聊天的声响相当清晰。 姜以萱脊背一僵,回眸看去,正巧看到孟云哲的背影,而且他身边似乎又换了个女人。 她猛然转过头,重重将菜单合起,怒视霍华质问:“你是故意的?” 霍华侧身看去,耸耸肩,感到很无辜:“我为什么要破坏难得的两人约会呢?” 姜以萱搞不懂,偌大的城市,餐厅多达上千家,怎么偏偏就这么巧呢? “如果在意某人的出现,就是还没彻底放下。”霍华的指尖在桌面上滑动,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不如大大方方的去打个招呼,或者换别家,我听你的。” 赵世杰早已注意到姜以萱的存在,而今天的相遇并非完全巧合,因为他新泡的妞是霍华的女秘书,女秘书帮霍华定位时,正巧他们在煲电话粥,所以顺口问了一句给谁定位,秘书也说不清楚,只是说这家餐厅环境典雅,推荐男朋友试试,赵世杰为博得新女友欢心便即刻决定约会地点。未活跃气氛,他一同约出孟云哲,顺便八卦这对夫妻间的最新动态。 无巧不成书唉,赵世杰现在才知道造成孟云哲与姜以萱婚姻破裂的原因,是因为第三者。 赵世杰从桌下踢了孟云哲一脚,示意他回头,孟云哲无精打采地转过身,怔了足足一分钟,怒火倏然冲眸。霍华则向孟云哲举起酒杯,波澜不惊的态度令孟云哲怒火中烧。 姜以萱当然知道霍华在向谁“友好”示意,但她并没有回头,大口大口喝着冰水降温,孟云哲换女友的频.率也太快了点吧? 孟云哲站起身,大喇喇地坐在姜以萱身旁的空位上,45°望天,含沙射影道:“某女不去当特务真是可惜了,跟踪技术如此高超。” 姜以萱重力放下水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都不值雇佣私人侦探的佣金。”她刚巧被堵在靠墙的一面,只得挪了挪椅子,还忍不住低声咒骂:“真是倒胃口。” “哟呵,现在嫌贵了呀?当初派人搜集证据的时候,倒很舍得花钱嘛……”孟云哲不屑一顾地笑了笑,随后招手请服务生送过菜单。 姜以萱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不悦地轰赶:“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士,应该清楚不请自来,是很没风度行为。” “哦,董事长与本企业职员吃顿饭,有必要得到下属所带女伴的批准么?” 孟云哲斜了霍华一眼,警告他少说话。而霍华并不想参与这场无谓的争吵,或者说,他内心深处确实想观察姜以萱如何面对离婚后的孟云哲。毕竟一味逃避,代表依旧不舍。 姜以萱倏的站起身:“那请你让一下,我离开可以了吧?” 孟云哲则不急不缓地翘起二郎腿,一手抵在姜以萱的椅背后,用行动将她圈在其中。他不知自己是忍受不了霍华胜出,还是因为姜以萱约会对象是霍华,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因为姜以萱破坏了自己的就餐心情,那她也别想称心如意。 -------------------------- 失误 姜以萱扭身推椅子,孟云哲不但不放行,还将另一把空椅子挡在椅子腿后,他扬起不怀好意的笑意:“你可以选择从我身上跨过去,也可以穿着超短裙翻过椅子背。” 因为椅子的拉扯声,引来食客们几道好奇的目光。姜以萱为顾及言谈举止,先行坐下,对他无礼的行为感到极为反感。 “这是公共场合,你难道没有公德心?”她不知不觉又喝下一杯冰水。 “我一没大声喧哗,二没酗酒闹事,只是友好地与前妻以及前妻的现任男友吃顿晚餐而已,哪里不够绅士了?”孟云哲瞪了霍华一眼,离婚证书还没正式颁发,霍华已发起追求攻势,够亟不可待的。 霍华浅浅一笑,当然愿意以姜以萱现任男友的身份自居,他忽然来了兴致,希望姜以萱在激将之下接受自己。 他双手抱胸:“以萱,其实我完全可以帮你解围,只是我现在的立场,好似缺乏说服力。” 姜以萱微怔抬眸,这些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得不到好处就选择冷眼旁观了? “一起用餐不成问题,不过……”姜以萱侧目看向孟云哲:“你的新一任女朋友还再那边座位等你,你就把人家丢在一旁置之不理了?” 孟云哲扭头看了一眼,朝那位她所指,其实是朋友的女友点头微笑,随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坐在我身旁就是我的女朋友么?现在你也坐在我身旁,这么说,也是我女友?” 姜以萱望向他轻浮的态度,不禁蹙起眉:“嫁给你这种男人,真是耻辱。” “哎呀,彼此彼此。”孟云哲为自己点了餐,他学乖了,不再理会其他人是不是在饿肚子。 霍华见姜以萱脸色越来越差,好似自己再不开口相助,她便会不计淑女形象大发雷霆。 “孟董事长,现在是下班时间,应该属于我的私人空间。”霍华朝他眨眨眼,眼底散出一抹警告的锐光。 孟云哲搓了搓下巴,胡搅蛮缠地开口:“是呀,确实是下班时间,可我又没说要和你谈公事,怎么说也是上下级的关系,一起吃顿饭不为过吧?” “嗯,我应该感到荣幸,可姜小姐似乎不这么认为。”霍华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他只是在想一个问题,精明如他,却忘了提交辞职信。 孟云哲一手搭在姜以萱的椅背后,又将自己的座位向她身旁拉近:“你不愿和前夫一起吃饭么?还是我在这让你感到不自在,影响你谈情说爱了?” 姜以萱用手肘控制彼此的距离,真可笑,她为什么要感到尴尬?那个喜欢招蜂引蝶的人又不是她……“随便你,赶紧吃完赶紧走人。” 此刻,服务生将晚餐一盘盘主菜端上桌,姜以萱依旧选择蔬菜沙拉,即便她与霍华贪恋爱,也不关孟云哲的事,他愿意看就让他看个够。 孟云哲见局势暂时稳定,悄然抬起一根手指,示意好友们携带女朋友都坐过来凑热闹,前后左右将姜以萱封死在其中,看她跟霍华还怎么谈! 赵世杰收到“捣乱”讯号,立即要求服务生调换座位,不一会儿,一大群人便坐到姜以萱身后的空位上,赵世杰的新女友正巧是霍华的女秘书,所以女秘书坐在霍华身旁,礼貌性地与上级领导寒暄。至于董事长孟云哲,她早就谄媚过了。 姜以萱用余光扫视四周,心情一阵憋闷,她不耐烦地吐口气,随后旁若无人地用餐,霍华偶尔会跟她聊上几句,她本想热情回答,但实在提不起温柔的假象,只会冰冷的应声。 赵世杰眼珠一转,在女友耳畔嘀咕几声,女秘书倏的瞪大眼睛望向姜以萱,似乎用眼神提了提出诸多疑问。 姜以萱不明所以地抬起眸:“小姐,用这种目光看别人,很不礼貌。” 女秘书连连点头致歉:“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您就是水之缘的现任董事长,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有缘一见,真是年轻、漂亮又有才学,我这是崇拜的目光哦,呵呵。” 姜以萱含蓄地扬起唇,却发现孟云哲在做反胃的动作。她嘴角一僵:“孟先生如果感到不适最好去医院看看,我有几位朋友恰巧是精神科的权威。” 霍华很配合地侧头偷笑,完全不给孟云哲留面子。 孟云哲做了个擦嘴的动作,继续在女秘书面前,故作与姜以萱不熟:“据说姜小姐是工商管理学的高材生,逻辑分析能力一定很强,可怎么连肠胃科和精神科都分不清呢?不如约个时间一起去检查身体吧?” 姜以萱嗤之以鼻,不再接话。不过心里别扭了一下,原来孟云哲并非不过辩驳或不会揶揄,而是他曾经都在让着自己,她却刚刚才醒悟。而他的口不留情让她的心情更为烦躁。 霍华不动声色地观望,不由替姜以萱感到惆怅,她的伶牙俐齿在对决孟云哲时毫无施展,或者说,她的思路根本不清晰,更无法坦然面对前夫。 霍华将一份切好的牛排放在姜以萱面前,调侃道:“我给你点的,你又不是兔子。” 姜以萱怔了怔,本想拒绝,但所有人的目光聚拢到她的态度上,仿佛希望她不接受:“谢谢。” 女秘书双手托腮,羡慕地眯眯眼:“霍经理对女朋友好体贴哟……” 赵世杰嘴角一抽,为什么他找的女朋友都这么没眼力价,他叉起自己盘中的整块牛排放在女友盘中,故作关切道:“两份都归你,吃饭时最好别说话,小心消化不良。” “啧啧,你不知道姜小姐为了保持身材从不吃肉么?你这男朋友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孟云哲咬牙切齿地瞥向霍华。 “谁说我不吃肉?孟先生未必有多了解我。”姜以萱将一块肉送入口中,虽然很想吐出来,但尽量忍了忍,细嚼慢咽。 孟云哲注视她赌气的小脸,不由幸灾乐祸地笑起,但没再继续奚落,因为他怕姜以萱将整盘肉丢在自己身上。 女秘书是个乖乖女,十点前必须到家,所以她与赵世杰先行离开,赵世杰起身时紧了紧孟云哲的肩头,鼓舞他力争到底,千万别三振出局啊。 他俩这一走,这张餐桌前又剩下他们三人,三人相对无语,孟云哲的其余朋友则坐在身后座位用餐,主要是防止姜以萱逃跑。 “以萱,答应过我的事,今天能兑现吗?”霍华挑衅地开口。 姜以萱手指一顿,霍华指得是素描的事,而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需要几个小时?” “快的话,三个小时,慢的话,可能要到天亮了……”霍华故意用一种暧昧的语气回答。 “那就快些,我今天有些累。” “好的,那现在出发?”霍华边说边招呼服务上前买单。 “?!”……孟云哲当然想不到所指的是素描,何况论谁理解都是两人约地方翻云覆雨,他暗自攥了攥拳头,可他们离婚了,直接阻挡似乎不合情理。 霍华结完帐之后,向孟云哲抛去一记得意的眼神,率先去停车场取车。 姜以萱坐在原位等了五分钟,可孟云哲居然无动于衷地阻拦着出口。 她不悦地站起身,忍无可忍道:“孟云哲,闹够了没?闹够了就给我让开。” 迫不及待么?……孟云哲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刀叉,双手环胸如雕像般坐直,因为他没有阻止姜以萱离开的理由,但一想到姜以萱将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根本接受不了。 姜以萱除了着急离开,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她想去洗手间,前前后后喝了四大杯冰水,两个小时过去,她其实忍耐了很久。 此时,服务生走上前,再次为桌上的空杯倒满冰水,流水声以及满溢的水杯令姜以萱几乎到了极限,但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遇到任何事都要保持端庄的仪态。 她小幅度地推了推孟云哲手臂,语气还算客气:“快让我出去。” 孟云哲则选择充耳不闻,紧抿着唇,他正在想对策,反正不能放姜以萱走。 姜以萱急得额头冒汗,她目测了一下孟云哲双腿的高度,再看向弹性较好的紧身短裙……如果一下子跨过去,应该够尺度,而且一秒钟就够,比起失态,解决当前问题更重要。 她沉了沉气,提起手包,趁服务生转身离开时,她一腿跨过孟云哲身前,孟云哲不禁一愣,下意识地站起身,姜以萱自然没想到他会挪动,就在迟疑一秒,定格一秒之中,她立刻感觉到……内.裤上的蕾丝花边与某种金属物卡在一起。 姜以萱眸中大惊,见孟云哲还打算移动双腿,即刻按下他的双肩,一不做二不休,跨坐在他腿上,随后双手压住裙边。 孟云哲上下打量彼此的姿势,震撼地眨眨眼……姜以萱这么注重形象的女人,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坐着他腿上了? 姜以萱知道自己做了件很蠢的事,仿佛只要与孟云哲在一起,就没有丢脸下限这一说。 她欲哭无力地拧起眉,难以启齿却必须说明原因,她攀附在孟云哲耳际:“内.裤上的蕾丝,可能和你的皮带扣缠绕在一起了……” 此话一出,孟云哲差点喷鼻血,他立刻脱下外衣披在姜以萱身后,尽量挡住外泄的春光。 --------------------------- 染指 电话响起,姜以萱手忙脚乱地接过:“对不起霍华,今天可能不行了,我有点事要马上回公司处理……嗯,现在已经坐上出租车了……嗯,明天再约。” 孟云哲忍不住扬起嘴角,天助我也,太好了! 姜以萱当然不能允许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底裤,都怪该死的孟云哲! 孟云哲则召集好友们脱下外套,背身档住他俩四周“保驾护航”,几位好友不怀好意地向孟云哲挤眉弄眼,孟云哲很受用地点头微笑。 姜以萱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大的糗事,真想去整容或者这几人都从地球上消失。 “要我帮你弄么?”孟云哲见她迟迟不动手拆解,很有诚意的问道。 姜以萱即刻打掉他撩裙边的手,但她此刻无力生气,只想赶紧摆脱困境,然后快点上厕所:“去洗手间,缠在一起了。” “你有必要穿成这样么?”孟云哲不悦地挑起眉,他知道姜以萱偏爱蕾丝,但刚才撩起裙子边时,无意中看了一眼,居然是那种极为性感的黑色蕾丝丁字裤,莫非她为了取悦霍华,所以刻意穿得这么性感?! 穿丁字裤是为了展现平滑的臀型,姜以萱认为他理解,可他给出的反应却是质疑。 但现在不是讨论这问题的时段,她搂住孟云哲的脖子:“抱我去洗手间,我,我难受……” 孟云哲见她不敢正面回答,拧了拧眉,拖住她的臀部,不爽地将她抱起身,但他站起的速度太快,只听“嘶啦”一声轻响,预示皮带扣已将蕾丝扯破,姜以萱惊慌失措地压住裙底,以为他是故意的:“你真龌龊!” 孟云哲懒得辩解,毕竟周围还有就餐者,他可不愿意让别人欣赏姜以萱漂亮的曲线。所以他先从好友手中扯过一件外套遮住她的臀部,快步向洗手间走去,姜以萱将脑瓜深深埋在孟云哲的肩窝里,因为周围用餐者无不用惊诧的眼神在关注他们。 等到了洗手间门口,严峻问题又来了——他们是进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呢? “当然去女洗手间,快点呀……” “开什么玩笑,你让我一个大男人进女厕所?” “那我也不能跟你去男厕所吧?好歹女厕这边都有门。” 姜以萱脑子浮现出一排站在小便池前的男人。 “……”孟云哲抽了抽嘴角,伸头探脑向女厕所门内大吼一声:“喂!里面有人吗?警察办案,请各位女主不要惊慌!我数到三后,就会进去……” “……”姜以萱怔了怔,居然不合时宜地笑起,这家伙反应真快。 可她转念一想,嘴角僵住:“你是不是总用这种烂借口窥视女洗手间?” “?!”……他抱着姜以萱,边走边负气回答:“没错,屡试不爽。” “……”可恶! 幸运的是,洗手间内没有人,孟云哲快速走入一间,反手锁上门,知道姜以萱有洁癖,所以先把外衣铺在细窄的抽水桶上方,向前倾身,再将姜以萱顺势放坐。由此,让她两脚踩在马桶盖上,自己则跻身她两腿之间。 姜以萱审视四周卫生状况,虽然不大,但看起来还算蛮干净的,她刚欲撩起裙边,忽然发现他居然也在看……“闭上眼。” 孟云哲乖乖闭起双眼,45°扬起头,一副看似很配合,却是随意偷窥的完美角度。 姜以萱低头检查,她今天穿得这条蕾丝内.裤上,缝有类似流苏的细飘带,流苏垂在胯部外侧,好死不死与他皮带上的装饰铁扣繁杂地缠绕一起,再加上走动拉扯,似乎只能剪断。 她从化妆包中取出修眉剪,但修眉剪有弧度,用起来很不顺手,她沉了沉气,尽量张开双腿,随后如做手术般小心翼翼地拆剪。 大镂空的蕾丝本就遮挡不住什么,她这一剪,内.裤基本报废,白皙的肌肤乍现在孟云哲眼底,而且孟云哲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的私密地,身体传来一阵燥热,他打了个冷颤,不由捂住口鼻保持镇定。 姜以萱剪着剪着,指骨忽然碰到孟云哲逐渐鼓起的部分,她抬起头,见他努力仰起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见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这也会有反应?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姜以萱依旧认定他是色狼。 “废话,别说看,就算想一想也会有反应。男人就是这样,但凡一点刺激就会导致性.欲大起,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超越极限了!”孟云哲擦掉一脸的汗珠,催促道:“快点啊,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几秒。” “……”姜以萱断定他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孟云哲的双眸已附着一层朦胧不清的**。她吸了口气,即刻加快速度拆剪,但忙中出乱,修眉剪不慎打滑脱手……姜以萱心神不宁地望着他,唯恐他立刻变成野兽。 孟云哲确实已无法在忍受来来回回的摩擦,他闭起眼,一把大力,从皮带上扯掉姜以萱的内.裤,与此同时,内.裤也彻底撕坏,姜以萱感到一阵清凉,双手护住,急忙合拢双腿。 “好了,你快出去。”她不敢抬头,默默命令。 孟云哲木讷地应了声,机械地转身,但在开门的一瞬,他忽然驻足不动,姜以萱紧张地攥着裙上布料,拧在手心挤出汗……她想说,要上厕所,真的很急。 姜以萱刻不容缓地站起身,拉开门闩,用力将孟云哲推出去,但已顾不得他是否离开,快速缓解肿胀的小腹。 她舒了口气,刚冲了水,孟云哲便开始急促地敲门:“快让我进去躲躲,我听到一串高跟鞋的响动声!” 姜以萱不假思索地打开门,孟云哲则一个箭步冲入关门,门外即刻传来女人们的说笑声。他们屏住呼吸听了听,好似是服务员换班,所以洗手间内才会拥入一群刚上班的女人。 “我今天买了一款超可爱的粉色内衣,你看好看么。”女服务生与同事闲聊道。 “很可爱,哇,你的胸好大啊,D罩.杯?……” “嘻嘻,哪有那么丰满吖,这款内衣很棒,可以挤出□……” …… “……”孟云哲吞了吞口水,不想去理会女人们的聊天内容,但男人对这种话题就是很敏感,甚至眼前会浮现千奇百怪的色.情画面,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啊,天性使然没办法。 姜以萱虽是女人,但比他还不自在,毕竟两人关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她又没穿底裤。 孟云哲听到脚步声在周围走动,所以蹲在马桶盖上,抓住姜以萱双臂挡住自己身前。 姜以萱也不希望孟云哲被人当偷窥狂抓走,只得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不过洗手间真的很小,她的背部几乎贴在孟云哲脸前。 待这一批人逐渐离开,孟云哲才心有余悸地舒口气,目光却又落在姜以萱丰腴的臀线上。 翘臀美腿,他的视线随着火辣的遐想,似乎已穿透这层轻薄的布料看到里面…… “呃?……” 姜以萱感到一只手探入裙底,炽热地覆盖在臀上,她拉动门闩想逃离,却被孟云哲一下子环住腰,猛力拽回原地。 此刻,孟云哲受到一波一波的刺激,□啊,它焚身了,无从发泄不好吧? 何况,他无暇考虑要不要隐忍的问题,毕竟这女人一直就是他渴望的源头。 他将姜以萱翻转,双手一捞,顺势架高姜以萱的双腿,迫使她脊背贴上门板,而托起的高度轻易令姜以萱悬空,她竟然条件反射地,将两条小腿弯盘在他腰际上…… “孟云哲,孟云哲!……”姜以萱相当紧张,直视他的脸颊,故作平静地开口:“我们不再是夫妻,不能控制也要控制。” 而她对于性,存在一定的恐惧,第一次因醉酒不记得是什么感觉。第二次,也就是在酒吧,孟云哲粗暴的虐待,使她苦不堪言,所以她并认为女人可以从中享受到任何快.感。 孟云哲微扬起深邃的黑眸,注视姜以萱俏丽可爱的脸蛋……那一晚,他确实不该粗鲁地让她吃尽苦头,她当时喊不出,哭不停,一定很痛苦。可是,想起姜以萱颤栗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是那么软柔幽香,温暖地,紧密地,包裹着他的**,默默承受着他猛烈的索取,那份酥骨的柔顺,那份滚烫的炽热,是导致他当时彻底失控的主要原因。 他不想承认,但又必须接受事实,只有眼前的女人才能让他忘却道德观,甚至不顾一切。 他可不打算做绅士了,霸道地袭上她的唇……姜以萱惊慌地推柜,她不懂,昨晚他们同睡在一张床上他都没有越轨之举,今天是怎么了? …… “啊……你越来越过分了!……” 姜以萱心中怒火冉冉,神智却有些迷离,因为他身躯上最灼热的那一部分已侵入她体内。 她抽疼地吸口气,目光黯然神伤,为什么即便离婚了,他还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对自己做这种事,甚至从不顾及她究竟愿不愿意。 “我不会弄疼你,放松……”孟云哲吻上她的唇,用最细腻的缠绵安抚她的情绪。 姜以萱听到门外再次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她不敢喊出声,更别提什么享受,只要不被人发现她就谢天谢地了。 她紧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可门板遭受撞击发出规律的声响,姜以萱搂住孟云哲的脖颈,即刻让彼此身体远离四周,她为了颜面不做任何反抗,甚至为了避免孟云哲开口说话,迎合着他强势的拥吻。 但是,她快要崩溃了,为什么会在公用洗手间里发生关系?!……她难道必须伴随他的步伐坠入疯狂的地狱吗? 孟云哲急促地喘息,扯掉她的衣裙,视觉的冲击,令他愈发欲罢不能。 …… ------------------------------------------- 解释 过了许久,彼此几乎虚脱的喘息声,依旧萦绕在促狭的空间里。 孟云哲托抱着姜以萱,已累得大汗淋漓。 他疲惫地坐在马桶盖上,依在姜以萱肩头,炽热的气息掠过她的锁骨,目光扫视四周的环境,他忍不住傻笑…… “别说,还真够刺激的……” 姜以萱轻喘不语,她始终没发出太多声音,很怕有人敲门质问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自从嫁给孟云哲之后,她的人生似乎偏离到另一条轨道上,一次又一次颠覆人生观,也许下一站更加疯狂。 她抽出面纸,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不仅仅是这地点让她汗颜,就连孟云哲的表现也令她感到意外,不是指他有多温柔,只是自己也有了某种感觉,竟然直至抵达承.欢的顶峰状态。 原来,是这种感觉,让她感到羞涩。 孟云哲见她双颊呈现淡淡粉红,探身碰上她的唇:“嘿嘿,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姜以萱瞪了他一眼:“神经病,你知道我多害怕有人敲门么?!” 她今天穿了一条无肩带紧身裙,就是那种一条拉链就能穿好的裙子,她这会才发现,拉链也被孟云哲扯坏了,问题是,她该怎么离开? 孟云哲得意地咪咪笑,瞄向她半遮半掩的身躯,他不怀好意地凑上前,姜以萱立刻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难道你认为我就该被你随便作践?你指责我是水性杨花时候,表现得那么嫌弃,可这会儿又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还算不算是男人啊?” “……”孟云哲微张开嘴,没想到她会气得掉眼泪。 他心虚地抓了抓头发:“哎呀,那不是气话么,你也经常骂我一无是处、下流龌龊什么,我都没生气嘛,别哭了,是我嘴贱……” 他胡乱抽出几张卫生纸向姜以萱眼睛上贴,姜以萱则用力打掉:“我骂你是有根据的,你有什么理由羞.辱我?” “你别告诉我,那几张照片就是证据。”他无力地垮下肩膀。 “无耻,非要拍到床上戏才算真的?” “那个女售货员你也见过,我当天上班快迟到了,领带可能没系好,她正巧路过,很热情地帮我弄了弄,而我下一秒就拒绝了,拍到的是一秒钟的画面。还有与王莉莉拉扯那张,都是瞬间制造的伪证。尤其是背对偷拍的那张,我都不认识那女人是谁,搞什么啊……” 孟云哲知道解释不清,毕竟不是摄像,所以他才一直不愿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还有一个主要原因,雇人跟踪他行动的指使者正是姜以萱,所以他不认为姜以萱想听任何辩解。 姜以萱半信半疑地蹙起眉,心情却莫名地顺畅起来,不过,她是“心思慎密”的女人,有些事想混过去没那么容易:“就说之前的全是假象,那你和空姐勾肩搭背是我亲眼所见。” 孟云哲一下子懵了,因为姜以萱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位妻子在质问丈夫为什么不忠诚,如果她有一点点在意他,又何必不分青红皂白地提出离婚呢?…… “喂!你还讲理么?我们离婚了,我一个离异男士找女人吃吃饭、唱唱歌不为过吧?再者说,你不是也在和霍华约会吗。” 姜以萱怔了怔,难道她在无理取闹吗?可他心中如果有自己,又怎会轻言放弃?……色心大起时就对她百般献媚,一旦身边有其他女人,马上装作不认识。 “记住,我不是你的泄.欲工具,这是最后一次。” 姜以萱忽然越想越气,怎么就让他稀里糊涂地再次占了便宜。 孟云哲厚颜无耻地笑起,因为他确信肯定不是最后一次,至于哪里来得自信,他也说不清楚。 “你在这等我十分钟,我去给你买衣服。”语毕,他听门外没有动静,即刻起身溜出女洗手间。 说实话,他不止一次无礼的侵犯她,不过,姜以萱确实对他的可耻行为相当纵容。他在今天之前,还认为那所谓的容忍,是因为姜以萱为提前结束婚姻而忍气吞声,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讨厌自己的触碰,甚至配合他的步伐青涩回应,也正因为了解她的个性,所以更清楚她不会无缘无故为谁委曲求全。 莫非,姜以萱终于发现自己的重要性了? 想到这,孟云哲美滋滋地走回餐桌前,几位好友朝他挤眉弄眼,似乎不用多说也知道他得逞了。 他无暇多聊,快速跑出餐厅为姜以萱买衣服,免得她一会儿等得不耐烦了又发脾气。 但四周偏僻没有时装店,他只得开足马力在公路上狂飙,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店还是卖男装的,他胡乱抓起两件丢向收银台:“赶时间,快快快!” …… 十五分钟后,孟云哲满头大汗地跑回餐厅,请朋友的女友将衣服送进洗手间。 洗手间内,姜以萱高举宽松肥大的T恤、短裤,再次怒火冲眸……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她刚被某人非礼过吗?孟云哲真是混蛋! 当姜以萱气急败坏地换好衣裤,走出门时,竟然引来送衣服女人的一声轻呼。姜以萱咬了咬下唇,她的形象彻底毁于一旦。 但女人惊诧的不是衣服,因为姜以萱身材好,穿什么都不难看:“姜小姐,你的脖子……” 姜以萱下意识护住脖颈,走到洗手镜前定睛看去……顿时惊愕地退后两步,因为脖颈上烙印着七、八枚吻痕,从下颌一直延伸到锁骨,她不禁“唰”的一下羞红了脸。 她彻底崩溃了,孟云哲非要闹出一场天下皆知的“桃色新闻”才满意吗?! 姜以萱气得浑身颤抖,她抓起手包怒气冲冲走出洗手间,绕过孟云哲坐落的餐桌径直离去。 她受够了,这男人就是让她不断出丑的祸根,必须一刀两断。 孟云哲见她愤然离去,和朋友们打了声招呼即刻追去,料到她会因为男装问题大发雷霆,所以他才在躲在远处等候。 “老婆,周围没有女装店,我才……” “我不是你妻子,请自重。” 姜以萱并没回头,加快步伐急速前行……莫名其妙的泪水,痛楚地溢出眼眶,她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为所欲为的行径一味放任,谁来告诉她!这个恣意践踏她尊严的男人究竟哪一点值得她念念不忘?! 孟云哲一个箭步挡住她去路,注视她一双泪眸,不知为什么布满哀伤。 姜以萱狠狠地抹去眼泪,绕过孟云哲身旁继续前行。 孟云哲拉住她手臂:“生气就骂我,或者打我一顿,没必要忍着。” 姜以萱在原地怔了许久,怒火充斥着内心,她扬起手包,不顾形象地接二连三打在孟云哲头上:“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糟蹋我的人生?!滚出我的视线,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暴雨般的撞击,胡乱打在孟云哲额头上,他不躲,任由她发泄不满,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点惹得她如此疯狂,但却看到她眼中的绝望与愤怒。他叹口气,宁可被她打得伤痕累累,也不愿让她对自己萌生恨意。 手包上的金属片刮在他的颧骨上,孟云哲拧了下眉,微侧开头,滚烫的鲜血顺着脸颊滴答落地,他却丝毫不觉得疼。因为他体会不到姜以萱的伤痛,在反省是哪件事伤害了她。 姜以萱戛然而止,她垂下手臂,指尖逐渐插入掌心,随后无动于衷地向前走去……对孟云哲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不是爱情剧中的苦情女主角,绝不能一错再错。 女人,为了一份叫做.爱情的东西迷失自我,令凌驾于高空的智者变得愚钝幼稚,如果可以控制,她确定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悲剧发生。 她为自己感到懊恼,不是因为受到侵犯,而是那种被摆布的滋味让她越来越害怕。不难预见,在这样下去,孟云哲将彻底控制她的人生,一旦被他抛弃,她或许只剩下躯壳了。 孟云哲,千万别再追过来,就让这份荒诞的情感在今晚埋葬吧。 ----------------------------- 决定 孟云哲注视她远去的背影,用手背沾了沾颧骨上的伤口,可就在他擦拭血口的这一瞬,姜以萱已坐上出租车离开,他即便现在想追,似乎已来不及了。 孟云哲懊恼地攥紧拳头,火速奔向停车场取车,心中有一道声音在趋势他必须追上姜以萱,否则他无法安心入睡,也会感到良心不安。 轰鸣的马达声回荡在静谧的公路上,他交替转换着近光灯、远光灯,示意距离百米外的出租车靠边停泊。 “小姐,后面那辆跑车好像在追赶我们呢,是你的朋友嘛?”司机依旧专注开车。 “继续开,不认识。”姜以萱冰冷地动动唇。 司机听乘客回答坚决,所以加大油门开出,夜深人静,公路清净,他可不想惹上麻烦。 当出租车开回别墅时,姜以萱已事先给管家打了电话,开启电子门为出租车放行,只要出租车开入,立刻合起电子门。 姜以萱多付了些车费,随后快步进入别墅,管家不敢多问,按照大小姐的命令,锁紧大门,彻底将孟云哲隔绝门外。 孟云哲则站在别墅门口,对着可视门铃软硬兼施、好话说尽,可管家就是不给他开门。 他一怒之下跳上车前顶盖,拢手对别墅内大喊:“姜以萱!我告诉你,你如果不出来我还就走了,你有种就永远别出来!” 姜以萱选择充耳不闻,她才不信孟云哲有精力胡闹太久。 一小时过去,她洗完澡,别墅外却依旧传来叫嚣的鸣笛声。 她怒气冲冲地拨通佣人房电话:“搞什么,就任他胡作非为?为什么不报警?” “可是,孟少爷他是小姐您的……” “他是神经病,报警报警!”姜以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重重摔上电话。 管家只得报警告孟云哲扰民。不一会儿,巡逻警察驾驶警车前来制止,当孟云哲从车中取出身份证以及结婚证书时,警察便知道小夫妻吵架而已,警察不易多管,调解几句走走形式,准备离开前,还赠送孟云哲一块创可贴,因为他颧骨上的伤口正在流血。 “你老婆的脾气可够火爆的。”警察忍不住皱眉。 “这算家暴吧?不如您出面与我老婆交涉一下,她不但殴打老公,还把亲老公挡在门外!”孟云哲非但不解释,还跟着起哄,与警察一起鄙视“恃强凌弱”的姜以萱。 警察砸吧砸吧嘴,悍妇?惹不起。 “警察也难断家务事……孟先生,保重吧!” 语毕,警察先生一阵风似地,撤退。 “……” 孟云哲将结婚证丢在座位上,幸好他顺便从单元房带出结婚证,幸好还没正式换成离婚证,哼,姜以萱除了会寻求警方支援之外,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姜以萱伫立在阳台窗帘后观察,孟云哲非但没走,甚至打开跑车顶棚,一双脚架在方向盘上,悠然自得地听着车内广播。 她思忖片刻,不懂孟云哲追到这里想做什么,但最好如电视剧里演得那样下起倾盆大雨。 孟云哲斜了二楼阳台一眼,透过亚麻色的沙曼,姜以萱的身型则隐约暴露,他倒要看姜以萱能有多狠心,难道不知道哭哭啼啼离去会令他这贱骨头担心么……他开启车载电脑,有钱,在哪都是天堂,游戏、聊天、购物、叫外卖,皆不耽误。 姜以萱合上隔光窗帘,愤怒地走到化妆桌前,按部就班进行护肤步骤。当护肤霜涂抹到脖颈上时,指尖掠过深浅不一的吻痕,洗澡时,她才看清何止到锁骨,羞人的红色斑点烙印在肌肤各个部位,他疯狂热情的吻她,她却浑浑噩噩地忘了闪避。 她甩了下头发,即刻关灯睡觉。 孟云哲见她关闭卧室灯,索性合起车顶棚也睡觉,精神好,才能跟她打持久战。 第二天清早 姜以萱再次被别墅外的嘈杂声吵醒,她披上睡袍,走上阳台,孟云哲不知从哪弄来一套烧烤用的器具,烧烤架旁还有折叠式桌椅,车内循环播放着激烈的金属乐,他居然就在别墅门外摆起个人烧烤会来? 孟云哲颧骨上虽贴着创可贴,却丝毫不损他精致的五官。他朝姜以萱招招手,厚颜无耻道:“老婆,让我进去吧,我给你烤鱿鱼。” 姜以萱气得手指微颤:“你真是惹人讨厌,再这样闹下去,鱼之恋迟早倒闭!” “哎呀,那个玩忽职守的人是你吧,我都开完董事会议了哟……”孟云哲指了指电脑笔记本:“当你安心大睡时,我早把该办的事处理完毕了……要不我送你去公司?” 姜以萱扫过眼前一个小花盆,忍不住高举花盆向别墅外扔去,但她力道不够,没丢出别墅,还险些砸到打草花圃的佣人身上。此幼稚举动,引来孟云哲幸灾乐祸地挑衅声:“要砸我就出来啊,我就站在这让你砸,哦呵呵……” “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姜以萱怒步走回卧室,大力合上落地门。 孟云哲依坐在车门旁,扬举咖啡杯,微笑。 管家愁眉苦脸地喟叹,大小姐向来举止端庄优雅,而且对仪态相当重视,怎么嫁给孟少爷之后,情绪这么容易失控呢? 姜以萱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还想逼她自己走出去?做梦去吧! 话虽如此,可她正在处理公司内部职员调动问题,而且唯有亲自把关才可放心启用,孟云哲倒是不用担心人员问题,因为据她了解,鱼之恋人才济济,同时帮他奠定高枕无忧的基础。 “沈律师,我希望您通过法律手段制止孟云哲的荒唐举动,他堵在我家楼下一天一夜,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作息。”姜以萱拨通第一个求救电话。 “原本是可以,但是姜小姐并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所以你们现在还是合理合法的夫妻关系,不如二位心平气和地谈谈。”沈律师确实无能为力。 “如果我现在签字,大概多久可以生效?” “因为关系到庞大的资产分配问题,大约需要二个月左右。” 又是老生常谈,姜以萱如果离婚就要接手鱼之恋的运营。先不谈她要不要鱼之恋的股份问题,一旦接手,她必须与孟云哲天天见面,甚至同坐在一张桌上开董事会。而且她之前签署了一份保证书。说白了,她不但要替鱼之恋卖命一年,甚至最终还要将鱼之恋还给孟云哲。 姜以萱骤感一阵眩晕……圈套,姜还是老的辣,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被设计,全部都是双方父母一步步埋伏得陷阱! “霍华,配合我演一场戏……” 她考虑了很久,绝不屈服。 霍华大致听了内容:“选择我,是我的荣幸,可是,你真不考虑做我的女朋友么?” 姜以萱微怔:“我现在无法决定,也许日后……我会对你有所改观。” 霍华轻笑:“改观?我在你心中就这么差劲么?” “我的意思是,暂时对你没感觉,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注意到你身上的优点。”姜以萱思绪有点乱,她不知赌上清白与孟云哲作对是否明智,但她已然受够了,孟云哲欺人太甚,母亲也将自己玩弄于股掌,她不想也不可以认输。 霍华合起电话,拿起车钥匙向姜家别墅开去,他知道姜以萱昨晚并没回公司处理文件,而是与孟云哲在一起,明知再次被利用,却心甘情愿,至少姜以萱在一筹莫展时首先想到了他,他认为算是一个契机。 半小时后 霍华堂而皇之地走入姜家别墅,孟云哲则被保全拦截在外……孟云哲嘴角拧了拧,似乎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姜以萱精心打扮,换好衣裙,徘徊在落地窗门口。 霍华悄然上前,主动拉起她的手,姜以萱不适应地缩了缩,却依旧被他握在手中。 霍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也不愿做趁人之危的事,尤其看到姜以萱肌肤上的点点吻痕,让他必须面对某些事实。 他正色道:“如果你痛恨的是这段婚姻,而不是孟云哲,我认为没必要这样做。” “我所厌恶的,是遭人摆布,无论是这段婚姻还是孟云哲,都令我反感。” 姜以萱拉开落地门,明媚的午后阳光,照耀在她娇艳的容颜上,宛若绽放在金辉下的一朵白百合,高贵傲然。 霍华向外迈出一步,伫立在她身后,有意无意地替她鼓足勇气。他只希望姜以萱过得快乐美满,如果孟云哲可以给予,他其实真的不介意与姜以萱做一辈子朋友。甚至,朋友比情侣来得更长久,当然,生命中肯定会存在某些遗憾,可强求也只会令姜以萱感到左右为难。 总之,他的感情,交出去了,无论接受不接受,都不会再取回。 孟云哲攥得指骨咯吱作响,他怒视着他们,却不开口干涉,只看她的行动。 姜以萱缓缓撇开头,转身搂住霍华的脖颈,与他四面相对,他眸中掠过一丝黯然,是那种令姜以萱感到踌躇的眼神。她索性闭起双眼,踮起脚尖…… “姜以萱!别再我面前演戏!你根本不爱霍华——”孟云哲终于按捺不住。 姜以萱的唇,停滞在霍华唇边,轻柔温暖的气流吹在她睫毛上,她不自觉地犹豫了,也许这一吻,她会从孟云哲的记忆中完全抹杀,甚至打入可憎行列的名单内,但她已经做了太多蠢事,回想两个多月的夫妻生活,是不快乐的,却又是一生中难忘的,她无数次在矛盾中苦苦挣扎,两个月流得眼泪比二十年的总合还有多,所以,似乎也不差这一步了…… 柔软唇瓣,悠悠贴上,青涩地厮磨……霍华环起手臂,搂住她的腰肢,只希望姜以萱不要为今天的冲动感到懊悔,他有自信托起她暂时的无助,却没能力抓住她下沉的心。 暧昧的深吻长达五分钟之后,霍华抱起姜以萱,拥吻着,拉上窗帘,走入卧室。 孟云哲目不转睛地凝望,眼前却是空洞的,仿佛灵魂出窍般,心情七零八落。 一段婚姻,若想走得长远,信任是根本。 说起来容易,可能做到百分百信任的夫妻,寥寥无几。 --------------------------------------- 失恋 30分钟,有时快得不知如何逝去,而有时,又是漫长的煎熬与等待。 “大小姐,孟少爷已经离开了。”管家敲门汇报。 姜以萱应了声,心情差到极点:“谢谢你帮忙。” “你认为孟云哲这样就会放弃了?”霍华是男人,了解男人的心理,这样做会引起两种效果,一则死缠烂打誓不罢休;二则,心灰意冷彻底放弃。 “我会对外宣传,你是我的男朋友。”姜以萱当即又做了一个决定。 “私底下呢?” “男性朋友,当然,是在你认可的情况下。” 霍华凝视姜以萱自信满满的神情,这就是爱与被爱的区别。她知道你爱她,所以无论说与做,都由她事先决定,因为爱她的人,不可能拒绝。 “听你的。” “我不会耽误你太久,最多一年。”姜以萱自私的提出新要求,她在用一个男人的青春作赌注,其实对霍华很不公平。 霍华耸了耸肩:“我明天提交辞呈。” 姜以萱怔了怔:“为什么,鱼之恋需要你这样的推广人才。” “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居然还不明白?”霍华不知姜以萱满脑子想得都是孟云哲的利益,还是她压根不想太接近自己。 “在两家公司之间跳来跳去对你的形象不太好,暂时留在鱼之恋吧。” “你怎么会认为孟云哲还会用我?”霍华啜了口咖啡:“他属于感性的男人,不会像你这样冷静地权衡利弊。” “我知道你不缺钱更不缺工作,但是孟云哲刚上任,希望你帮帮他,自当替我创收,毕竟我拥有鱼之恋的大量股份。”姜以萱显然在强人所难,而且她发现自己在利用霍华能力的时候,居然是那么地厚颜无耻。 霍华自然看得明白,但有些事没必要挑明,他爱她,所以包容一切不合理要求。 …… “我公司有一只晚霜广告快到期了,给个内部消息。”姜以萱手捧水杯坐到霍华对面。 霍华似笑非笑地抿起唇:“姜以萱啊姜以萱……你脑子里除了盈利还有点别的没?”也许他品味是奇怪了点,居然觉得刚抽身于感情,又立刻投入工作的姜以萱很可爱。 “我给你当素描模特,换演艺界新红人消息。” “三张,按我的要求摆姿势。” “成交。”姜以萱并没多做考虑,既然指望不上销售部,只有亲力亲为。 霍华优雅地站起身,一手摊开:“择日不如撞日,防止你只会越欠越多。” 姜以萱扯了扯嘴角,礼貌性地将手指搭在霍华掌心,无疑,霍华的手心很温暖,只是缺乏自在感,毕竟他们并未交流过多。 …… 霍家别墅,静谧的画室内,霍华专业的态度可圈可点,油彩笔在他指尖的舞动中妙笔生花。 姜以萱站在窗沿旁,一袭复古短袖旗袍,将她优美的曲线勾勒得分明有致。 她手持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足足站了二个小时,原来不是素描,只感腰腿酸痛。 “你似乎从来不在意会刺激到我。”霍华没头没尾开口。 “你也从没告诉我,要画上八个小时。”姜以萱故作不明所以。 “我是指假男友的事。”霍华扬起唇:“你不用回答,我并不介意。” “……”姜以萱疲倦地眨眨眼,继续装不懂。 她注视霍华微垂的眼睑,他拥有一张英俊斯文的脸孔,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展示绅士风范,原本应该是她喜欢的类型,心跳却不肯加速。 而那个桀骜不驯的顽皮人影胡乱撞在脑中,但她不敢去多想,当孟云哲见到自己与其他男人接吻的一幕时,究竟是何种表情。 她的择偶条件随着心态的转变而改变,她的丈夫,未必出类拔萃,但一定要忠于妻子,偏偏孟云哲各方面素质都不错,只是无法满足她唯一的条件。 姜以萱无力地舒口气,暮色降临大地,华灯初上,同时也到了孟云哲“游戏”的时间。 …… 午夜十分。 孟云哲一手扶墙,跌跌撞撞走在一条陌生的回廊间,他已喝得酩酊大醉,知道有人架着自己前行,但懒得问去向何方,一阵阵馥郁且熟悉的香水味无孔不入,麻痹的神经中蹿出某个女人的,该死的身影。 他倏的甩开手,却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床,眼皮沉重,心绪紊乱,酒精不但没把他带入混沌的空间,甚至散发出犀利的光芒,更清晰地刺入他的五脏六位。 漂亮的啤酒销售员率先走入浴室冲凉,她不懂这男人为什么一直拉着自己喊老婆,但男人的声音浑厚有磁性,人长得又帅,她今晚肯定是赚到了。 孟云哲不知昏睡了多久,感到身前袭来一阵压力……他浑浑噩噩地抬起眼皮,眼前一副女人的娇容,但有些模糊不清。 女人湿漉漉的发梢掠过他的胸膛,水珠温暖滴落,带走一丝凉意,而这女人,正在解他的衬衫扣子。 他忽然抓住女人的手腕,一翻身压在枕边,失焦的双眸触及到女人的脸孔上,女人柔美浅笑,带出一缕豪放之后的稍许羞涩。 很美的一张脸蛋,却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奇怪的是,他面对这一副火辣的身材,居然毫无**。 他压了压太阳穴,吃力地爬起身,如果他变成性.冷淡,责任全要归咎于姜以萱。当姜以萱吸走他的注意力之后,又绝情地撤离,甚至即刻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可恶的坏女人。 “不要走嘛……人家又不需要你负责任。”漂亮女人从身后环住孟云哲,双手打了结。 孟云哲木讷地伫立原地,曾几何时,他最爱听女人说这句话……不禁冷笑一声,掰开女人的双手,扭转房门把守,拖着无奈地步伐,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失恋买醉的一天。曾经,对于朋友的嘲笑,对于好友的讽刺,他今天全部收回,还要郑重道歉。原来那种痛楚,只有真正失去的人才能体会,好似心被抽空了,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即便是附和的笑声,都会假得出奇,无处不在的思念身影充斥在脑海里,明知她不会再回来,却有一股执著的信念趋势自己停留在谎言里,不断的催眠自己,甚至认为一觉醒来,一切只是误会。 多么希望有人站出来告诉他,她其实是爱你的,只不过做了一场恶梦而已。 ------------------------------------ 叮嘱 鱼之恋董事长办公室内 孟云哲与霍华面面相觑。 孟云哲考虑了三天,终于决定,做个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正式了断。 “你们开始交往了?” “是的。” 孟云哲抹了把面颊,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心态平和。 “那就……正式转交给你了,她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坚强。” 他知道嘱咐很多余,却忍不住。 “我会好好照顾她,让她尽快忘却烦恼。”霍华注视孟云哲黯然的表情,自己似乎被某种情绪压抑到了。因为孟云哲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嚣张跋扈,或者恶语中伤,只是安静地望向窗外。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介入,也许是个错误。 孟云哲滑了滑喉咙,从桌下提起一瓶香槟,分别倒在两支高脚杯中…… 他举起酒杯:“我不是心胸狭窄的男人,如果这就是她所希望的结果,我和平退出。” 霍华怔了怔:“我确实喜欢姜以萱,但并不能确定她会不会后悔,而且……” 孟云哲扬手噤声,他必须提着最后一丝坦然的表情交代完毕,之后互不干扰。 “她睡觉前必须泡澡一小时,护肤一小时,不要催她,催她也没用。如果你半夜看球赛最好戴耳机,否则她真会报警。她习惯裸.睡,如果身旁有人,喜欢抱着别人的手臂,但尽量别压倒她的头发,因为会在睡梦中皱眉。如果她生病了,药片要打碎成四瓣,桌边准备两杯水,吃药对她而言很困难。她很怕雷声,所以要保持屋中常年有灯,应急灯也可以……她说不喜欢远足旅行,其实玩起来比谁都疯,所以只管带她去。她不会喝酒,所以千万别灌她喝酒,醉酒后容易大哭。如果她发脾气,最好顺着她说,否则她只会气得发抖,情绪过度压抑对身体不好。不过,她万一脾气真上来或许会动手打你,男人嘛,忍一下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想吻她的时候,必须得到她允许,否则她会告你性.骚扰……”他微侧头举杯,恬然地扬起嘴角。 从小大到,他从没这么认真地嘱咐过一件事,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霍华眼中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孟云哲今天的表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通过片面的了解,断定一个人的品质,显然是突兀且盲目的。 “你还爱她么?” 孟云哲迟疑一瞬,随后摇摇头。 他身为失败者,没必要向大赢家袒露心声。何况男人有男人的尊严,不容践踏。 霍华也不再多问什么,清脆的碰撞声萦绕在玻璃杯边缘:“如果在球场上,我属于进攻型,而你属于防守型,虽分工不同,但目的相同,都是为了赢球。” 孟云哲笑而不语,一杯酒,随随便便传递了他的爱情,这是他所希望的局面,而驻扎他内心的,是纯美甜蜜的回忆。 ※※ 同一时间 姜以萱忧心忡忡地走在街道间,人潮穿梭在她身边,她无暇闪躲,仿佛旁若无人。 她手中捏着一张妇科检验化验单——怀孕五周。 本以为是月经不调,谁料到会是怀孕的结果。 终于决定撇清时,又被孟云哲无意中算计了一把。姜以萱坐在路边,面无表情地注视行人,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不敢负责,就不要在她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将化验报告单揉成一团,撕碎成一片一片,点点滴滴的记忆浮现在眼前,任由冷风吹过掌心,带走无言的结局。 姜以萱在得知怀孕的消息后,当即约定药物流产时间,她不要这孩子,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小孩,而是因为,她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因为自己就是最好的范例,从小失去父爱,母亲忙于工作,孤独的度过童年,只有单亲家庭的孩子才能体会其中的无奈与苦闷。 她摸了摸小腹,其实她很希望自己成为妈妈,她会为孩子付出全部的爱,让孩子的童年沁满美好的回忆,可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下周五,她将与无缘降临人世的小生命,就此永别。 姜以萱拧了拧眉,难过地咬了咬嘴唇,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就当从没发生过那样,随风逝去,化为灰烬。她悠悠起身,向公司返回。 ※※ 当姜以萱抵达水之缘办公大楼门前,倏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上班时间,几百名员工围坐在办公大楼阶梯前,高举标语,此起彼伏地打出反抗标题——强烈要求加薪,否则集体罢工。 如暴动般的举动,引来各大媒体争相报道,顷刻间,水之缘门前混乱不堪。 姜以萱即刻坐回车里,加大油门离开,她在医院时关掉了手机,所以对此突发状况全然不知,她首先将电话打到秘书台:“我是姜以萱,办公楼外怎么回事。” “您终于开机了!暂时还不清楚,中午用餐时还是风平浪静,可您刚一离开公司,一部分员工便脱去工作服,大打标语围堵办公楼,要求加薪加假期,您现在千万别回来啊。”秘书不知发生了事,但显然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罢工行动。 “你现在,带几十名保全护航,以我的名义与煽动者进行交涉,首先驱散人群,其次阻止记者采访。不论煽动者提出什么要求,先做笔录,态度不但要友善,还要采取中立,让煽动者认为我有妥协的可能性,如果顺利的话,详细记录罢工者的资料,最好鼓动他们联名签署罢工协议之类的书面文件,我要保留所有的亲笔签名。我就在公司附近,随时保持联系。记住,用你的私人手机给我打电话,其他号码一概不接。” 姜以萱刚挂掉电话,手机再次响起,挂掉,继续响起,紧接着一串串陌生的电话如潮水般涌来,猜也猜得出,多半是媒体唯恐天下不乱。 姜以萱将车停泊在道旁,她基本猜到是谁在指使员工肇事,为了个人的利益,竟然不顾及水之缘的名誉,李旭表哥,你干得真漂亮。 她猜到李旭会因中层职员调动而感到不满,所以她才加班加点提拔有潜质的新骨干,只是没料到他玩得这么绝,甚至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姜以萱揉了揉太阳穴,也许姜女士这么多年没砍掉李旭,就是考虑到这一点,解雇他是小,但他的野心与私心足以拉垮水之缘的招牌。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经商资历不足,太依赖于理论上以及主观上的分析结论,忽略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常理,严谨的管理模式更不适用于稳定人际关系。 开除肇事者并不难,但安抚其余员工惶惶不安的情绪,便是件头疼的事,而且沸沸扬扬一闹,必然会影响水之缘股票的交易量,消费者也会通过片面的不实报道,认定水之缘是压榨员工的黑心企业,品牌形象一落千里。 她一筹莫展地扬起头,本来就够心烦的了,偏偏又生出更大的事端——妥协,证明她承认是奸商;拒绝,代表店大欺人,一黑到底。她该怎么挽回大损的企业形象? 等待三小时后 电话再次响起,秘书经调查汇报,此次罢工的职员很杂,每个部门都有一部分员工参与闹事,涉及全公司十八个部门以及中高低三级职员。员工复工条件要求有三:1.底层职员在原有工资基础上加薪15%;2.中层职员加薪30%,一年之中两次年假,一次十六天。3.人事调动问题由执行总监李旭全全负责,姜以萱不得插手。 而这位领头先锋,就是那位对姜以萱心怀不满的公关部经理,也是李旭的大学同窗。 公关部经理扬言,倘若姜以萱不接受所开出的条件,他们还会发起更大局面的罢工运动,势必让水之缘运行机构全盘瘫痪。 听罢,姜以萱沉了沉气,怒火已在眼中迸发,如此苛刻的条件早已超越了劳动法中规定条约。凭她的主观意识,肯定断然拒绝。但是,她如果不妥协,整个局面一边倒,企业各位董事只管盈利,当然是谁得势,谄媚于谁。势单力薄的她,如何拯救庞大的企业。 她第一次感到,当女人难,当女强人更难,当一名稳操胜券的女强人难上加难,如果没有几年的社会经验与实践经历,根本无法驾驭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 ※※ 虽是晚间十点,水之缘门外依旧喧嚣吵闹。 五个小时前,孟云哲与霍华已收到水之缘员工集体罢工消息,当他们风风火火抵达水之缘办公大楼前时,保全已封锁了整栋办公楼,里面的职员不得离开,外面闹事的职员也进不去,人满为患的办公楼门前,相机闪烁,记者成群,人声鼎沸,完全超越他们的想象。 “打通了吗?”霍华一边拨打姜以萱手机,一边询问孟云哲那边。 “一直占线,她可能设置了拒绝来电功能。”孟云哲自从收到消息后就没放下过手机,秘书一问三不知,显然是姜以萱下达的命令。 聚众闹事的问题迟早可以解决,他此刻更担心姜以萱的现况,他太了解姜以萱,她那不服输的个性,必然因心情矛盾,导致不知所措。 霍华以娱乐行业巨头之子的名义——警告媒体全部撤离现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帮助姜以萱缓解的问题。 孟云哲则沉淀心情,冷静片刻,笃定的光掠过眼眸,虽然姜以萱没有在最危机的时刻求助他,但他不能袖手旁观,因为此刻,水之缘的名誉只有他能挽回,他宁可赌一把,不管姜以萱领不领情,他身为男人,一个爱她的男人,绝不会让她一个女人独自扛起重担。 他接通秘书电话:“明天一早,召集全体员工开大会,无论哪层职员,不得已任何理由缺席,否则直接收解雇信。” 霍华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孟云哲的魄力会如此之大,透过他坚定的目光,仿佛看到他的决心,无论从哪个方面,他是强者。 ------------------------------------------ 挽救 “你真决定这样做?很有可能搭上鱼之恋。”霍华优雅地笑起。 “那你会不会帮我?”孟云哲扬起唇,似乎无所谓。 “当然,为了赢球。”霍华给出半开玩的答案。 “走吧,这场球赛,你依旧是大赢家,我只是守门员。” 孟云哲脸上表现出少有的沉稳之色,其实他一直很认真地对待这场比赛,却又输在过于懒散的言谈举止上。 霍华笑而不语,坐上孟云哲的车,他们还有好多事要在明天大会前整理完毕,今晚肯定是不用睡了:“请我吃饭吧,就当补加班费。” 孟云哲随手一指,指向“M”开头的大灯箱:“快餐,据说不错。” 霍华耸了耸:“随便,吃饱就行。” 孟云哲扬唇笑了笑,将车子停泊在道旁,买了四人份的快餐。 “我们原本是敌人,现在却为了同一个女人而并肩奋战,你不觉得很有趣么?”霍华将几根薯条塞进嘴里。 孟云哲敛起笑容:“说实话,我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保住水之缘,毕竟是两家父母共同经营的产业,我想……互相扶持是他们的心愿。”他其实什么都懂,只是一直在逃避,刻意回避一位企业继承者该有的觉悟。 霍华沉寂片刻,眸中掠过一丝矛盾:“……如果我说现在才真正认识你,你会怎么想。” “当然不算晚,毕竟我给所有人的印象就是坐享其成的公子哥,而且我也不否认这一点,如果可以视若无睹,我一定选择后者……”孟云哲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摩挲在唇边:“唯一无法忍受的,是姜以萱也这样认为。” 霍华无奈浅笑:“你并没正面告诉她,她又不是先知,女人的神经很脆弱,不能靠猜测过一生,更不敢把幸福赌注在猜测之中,她们只想要一份安全感。” “她不听,认定我就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与其让她挣扎痛苦,还不如我早点放手。” 孟云哲看向霍华:“你们在我面前上演暧昧大戏,她天真的以为我会吃醋,其实凭我对她的了解,一眼就能看穿是假象,她却认为一个吻就能瞒天过海……说句更难听点的话,在这场婚姻中,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主动权,我随时可以把她追回来,是我主动选择放弃,就是为了让她活得简单点,轻松点……这就是我爱她的方式。” 虽然情敌是那么地傲慢狂妄,但也是理智的,霍华完全认同孟云哲的观点,欣赏他。 婚姻是一场赌注,赢家少、输家多。霍华做过详细的调查——孟云哲虽是单亲家庭,但母亲因病早逝,所以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心理伤害。姜以萱相对不幸,生在单亲家庭,父母离异,父亲又娶妻生子定居国外,从此对姜家母女不闻不问,姜以萱内心极度缺乏完全感,认为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也将童年阴影怪罪于不忠诚的父亲身上。 而另一方面,她对婚姻的憧憬太高,所以输不起。 霍华没再开口,他相信孟云哲心里并不好受,但他宁可用笑容掩饰伤口,男人,活得就是比女人累,该哭的时候,笑;该笑的时候,则是放声大笑。 这场比赛,霍华已认定自己是输家,输在自私得不够彻底。正如孟云哲所讲,不管是弃权还是坚守阵地,能让姜以萱得到快乐,才是真正爱她的方式。 …… 夜深人静,姜以萱依旧坐在车内,歪在椅背上,想不出完美的对策就无法入睡。 她握着手机,目光落在孟云哲的电话号码上,她没想过他能帮上忙,只是现在的她很无助,希望他能抱抱她,安慰她几句…… 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此时此刻,居然还想依赖孟云哲。 懊恼地吐口气,合起手机,凝望星空。 ※※ 旭日东升,曙光乍现。 透过落地窗,照耀在孟云哲与霍华忙碌的身影上,咖啡空杯,三三两两散落在茶几上,虽然一夜没睡,但两人依旧劲头十足,经过十小时的内部员工审核工作,基本整理出一批忠实又有才干的职员名单。 手机闹钟响起,霍华撞了撞孟云哲手肘:“开会时间到了,快去洗脸,孟董事长。” 孟云哲甩了甩发丝,打起精神:“还有十分钟,我再核对一次,你先去。” 霍华应了声,走入洗手间,不论孟云哲承不承认是为了姜以萱才这么拼命,他已可以放心地把姜以萱还给孟云哲。现在,就看姜以萱能不能迈出第一步,选择权交回她手上。 总之呢,他这位自认强大的第三者,悉听尊便。 …… 员工会场 面对千余职员,孟云哲镇定自若。 郑重其事向每一位职员阐明——水之缘与鱼之恋实属同一家企业,所以在这岌岌可危之时,鱼之恋必须要与水之缘共存亡,被点到名的职员,即刻返回办公室收拾个人物品,而后,乘坐停泊在办公楼门前的大型客车前往鱼之恋,马上投入新一轮的工作。 前期准备工作就绪。孟云哲则以水之缘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在水之缘办公楼召开股东大会,即便是水之缘的高层职员,也没资本与孟云哲的实力抗衡,之后,愿意留的,本分工作,不愿意留的,马上可以离职。 鱼之恋现任董事长孟云哲以及全体职员将会力挺水之缘到底! 经过一个小时的上下级调配,点名员工已坐上前往水之缘办公楼的客车,此刻,就等孟云哲一声令下大举进入水之缘。 孟云哲在霍华的安排下,召开记者发布会—— 爆炸性的大新闻,引来无数媒体争相采访,上百台相机将发布会现场照耀得昼白疯狂。 “我孟云哲,以鱼之恋现任董事长的身份,以拥有水之缘30%股份、第二股东的身份,代表水之缘召开此次新闻发布会。” 孟云哲神色肃穆,开门见山进入主题:“对于水之缘百名职员罢工一事,引起社会各界关注。首先,对不明真相的诸位造成心理恐慌,归咎于本公司责任,我代表水之缘向各界人士郑重道歉。其次,经国有工商管理部门调查,水之缘内部不但未出现克扣职员工资的问题,甚至高于同种行业5%的薪金。相关调查科已证实,压榨员工薪金以及休假日的问题纯属谣传。众所周知,水之缘稳定经营十八年,产品质量上乘,售后服务完善,深受消费者信赖,曾授予十大文明企业殊荣。水之缘则不负众望,大力回馈社会,每一年花在各种公益广告的费用近千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企业必须遵从的规则。何况,在水之缘就职的本市员工并不在少数,有些误会不必刻意解释自会真相大白。而我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主要目的并非澄清事实……” 孟云哲面朝主摄像机,肃然起身:“我想,此刻一定有不少水之缘无端闹事的职员在一同收看此次直播,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们,无论是谁怂恿诸位挑起事端,你们身为成年人就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你们不但影响到企业的良好形象,也对消费者造成一定的心理伤害,所以我在此宣布,所有肇事职员,无论出于何种心态,一律开除!还会将诸位肇事者的劣迹记录在案,自此之后,鱼之恋与水之缘,两家本市最大的化工企业,永不录用。” 一语落定,全场一片哗然。 极具魄力的宣言,极具震撼力的商业机密,令蒙在鼓里的记者们瞠目结舌。 不过,两家企业都是本市化工类产品商业巨头,此次大曝光,算是在危急时刻挽救了水之缘,毕竟有实力雄厚的鱼之恋做后盾,瞬间将鱼之恋拉回平稳的局势。 “孟董事长,如此一来,水之缘内部岂不是一下子就瘫痪了?!”记者甲一针见血道。 孟云哲淡然笑起:“关于这点,请诸位大可放心,鱼之恋大批精英骨干已抵达水之缘办公楼外,同种行业,操作运营自是得心应手,随时可以替换现有一批、只求一味加薪却不尊重这份工作的现有职员。” 台下沉寂不过一秒,霎那间,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不得不承认,孟云哲未雨绸缪的策略,必然博得满堂彩。 “可是,姜以萱姜董事长为什么不出面澄清呢?她才是水之缘的最大股东,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记者乙刻薄道。 孟云哲面向那位记者,从西服口袋内取出一张白纸黑字的证明书:“姜以萱姜小姐,此刻不在国内,所以委托我处理各项事宜,这里有传真授权书一份。”记者果真嘴不饶人,多亏霍华提醒他,所以他请沈律师起草了一份以假乱真的授权书,只是没想到,沈律师居然爽快答应帮他作假,还振振有词解释,说什么法律不外乎人情。 他又道:“鱼之恋与水之缘隐瞒消费者多年,并非为了掌控市场谋取暴利,而是为了更有效地推动市场经济,竞争如此,不得已而为之。显而易见,两家产品,价格在同类产品中不算最低,但质量最高。在此,我代表鱼之恋以及水之缘两大品牌,感谢消费者多年来的支持,我们也定会做得更好。此次发布会后,鱼之恋与水之缘的产品将分为——日用品,保洁品两大类各自发展,或者在周密的商讨下,同创一个新品牌,甚至在亏本的情况下再让利5%,由此回报消费者十几年来的深情厚爱,谢谢各位。” 语毕,孟云哲深鞠躬致谢,之后,他在闪光灯的照耀中,稳健离去。 与此同时 水之缘办公楼之外,一同仰视大屏幕收看直播的罢工职员们,各个神色呆滞,无不大乱阵脚,顿时你推我搡互相责怪开来。 而办公楼内,执行总监李旭,木讷地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划过陪伴多年的办公桌。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孟云哲一鸣惊人的演讲,可以用“惊涛骇浪”去形容…… 姜董事长留有一招致命的狠棋,他自认稳坐总监之位多年,博到所有人的好感,却得不到自家人的信任,居然浑然不知鱼之恋与水之缘同属一家,不怪任何人,是自家人一早就看清了他的本质,是他的贪婪,导致今日输得一败涂地。 …… 姜以萱注视广场上的大荧幕,凝视孟云哲从镜头中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泪水也跟着无声滑落。 她翻开手机,指尖摩挲在数字按键上,刚决定拨通,便收到一条,而这条信息,真是令她爱恨交织。 -------------------------------------- 旅行 三十分钟后,姜以萱火速抵达见面地点,而姜女士已站在酒店电梯门前等候女儿到来。 “妈……” 姜以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自认是个坚强的女人,也从不期待与母亲见面的一天,因为大多的不欢而散,而现在,当见到母亲的这一刻,拥入母亲怀里,扑簌簌地落下眼泪。 姜女士也红了眼眶,她顺了顺女儿的脊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母亲将一杯热牛奶递到女儿手中:“妈妈没有看错孟云哲,他不但尽到一位领导者的责任,也在最段时间之内保护了你,你应该感到幸运,别哭了,乖。” “您什么时候回国的?”姜以萱轻轻拭去眼泪。 “今天上午。”姜女士嫣然一笑:“当我在第一时间收到职员罢工的消息后,已猜到作俑者是谁,而那个人不是你能掌控的角色,所以我本想赶回公司主持大局,但没想到孟云哲棋高一招,同时圆了妈妈多年的心愿。” 姜以萱不明所以地抬起眸:“您什么意思?现在商业机密天下皆知,难道您在等待两家公司本是实属一体的事实,明朗化?” 姜女士抿了口咖啡,注视女儿迷茫的神色,不由无奈摇头:“起初分开干确实是为了更有效地占领市场,同步推出新款产品,也可以节省一大笔广告费。但今时不同往日,市场上已没有哪家日化公司敢与水之缘和鱼之恋抗衡……妈妈从没想过拿你的婚姻当做盈利的筹码。更没有把你的幸福赌注在商业机密上,孟云哲是妈妈为你千挑万选的丈夫。正因为妈妈了解自己的女儿,所以必须推波助澜,否则你一辈子都不会感到快乐。” 姜以萱垂下眸,不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简单的说,她并不快乐。 “您和孟伯伯的关系?……” 姜女士神色恬然:“你也大了,妈妈并不想隐瞒你,妈妈和你孟伯伯在年轻时,确实是一对恋人,但因各自家族的阻扰,只得接受商业联婚,当然,婚后也并不幸福,直到你的出生,妈妈的生命中才有了一份快乐,你是妈妈的掌上明珠,妈妈拼命赚钱,还不是全为了你啊。” 姜以萱早已猜到,不过这些事都不重要了,因为她早已品尝够孤独的滋味。 她挥去忧愁,恢复往日一派的冷傲神情,双手环胸质问道:“那您也不必搞失踪吧,突然把庞大的企业交给我,您就不怕我给卖了?” 姜女士也换上一幅“老谋深算”的笑颜:“妈妈承认,在这一点上对你是有些不公,主要希望借助你的决绝与年轻,砍掉公司蛀虫,再加上女婿的魄力,圆满整合两家公司。妈妈在职场上打拼多年,人脉四通八达,得罪谁都不好,所以只有让你们出面裁决喽,呵呵。” “……”姜以萱嗤之以鼻,这才是姜女士的真心话吧。 “孟云哲虽然力挺水之缘,但两家企业内幕曝光,我看,前景不容乐观。” “你没有听到孟云哲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演讲么?” 姜女士对女婿真是越发喜欢:“他冠冕堂皇地提出,要将产品分为清洁以及日用类,只是给消费者一个圆满的交代。重点在后一句,一笔带过提出的那条新方案——两家公司会在近期合力推出一系列新品。消费者并不在乎企业内部运行状况,只知道商品不但要让利,还会取两家之长打造新产品,而固有消费者不会因为企业纠葛放弃原有产品。于是,不但原有商品不会减产,还会为消费者增加多元化的选择项目,新品牌有两大企业联营,品牌还没打出去已经得到各大媒体的关注,只要广告做得漂亮,一经推入市场,立刻将原有的两个牌子变成三个,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应该看得很清楚呀……” 姜以萱怔了怔,似乎有些消化不良……没错,她是怎么了,脑子完全不在经营策略上,而是停滞在孟云哲演讲时的脸孔上,至于他说了什么,又好似没仔细听。 姜女士见女儿神色恍惚,拍了拍她手背:“既然妈妈回来了,你出去度度假、购购物,妈妈并不是为了逼你继承企业才故意失踪。” “我发现您现在越来越深奥了……” “女人不需要太强大,妈妈当年也是没办法才硬着头皮撑起一片天,如今,妈妈给你找了个能干的老公,也为企业找到最适合的继承人,当然要把那些头疼的事交给男人们去处理喽。” 姜女士搂住女儿肩膀:“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对你的童年也疏于照顾,无形当中造成你对伴侣的不信任,妈妈只想尽量补偿你,希望你在学会独立的同时,也清楚,一个温暖的家,才是女人最终的归宿。” “您凭什么认定孟云哲……就是我的归宿。” 姜女士故作神秘地笑起:“你还记得十几年前,你在夏威夷街头迷路的事情吗?” 姜以萱面无表情地应声:“那个带我会酒店的男孩就是孟云哲,就因为这原因,您就把女儿一生的幸福交付到那个花花公子手中了?真是草率。” “……”姜女士眨眨眼,认真地说教道:“三岁看大,十岁看老,孟云哲本性善良,天底下男人哪个不花心,能收住男人的心才是真本事。难道我漂亮的女儿会对自己没信心吗?” 姜以萱轻声一哼:“您不用在我面前展示母爱的伟大,霍华哪里不如孟云哲?说来说去,您就是希望我嫁给您老情人的儿子,婚姻、事业一举两得。” 姜女士皮笑肉不笑地翘起嘴角,道貌岸然地开口:“当面揭穿真相,是很不孝的行为。” “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一位母亲会像您这样不负责任,丢下公司不管,冻结女儿账户,逼迫女儿与陌生男人住在贫民窟,还……”姜以萱将怀孕的事实吞回喉咙,随后提起手包:“叙旧时间结束,我先走了。” “唉?……你去哪?晚上一起吃饭吧,也算正式见个面。”姜女士疾步追到门外。 “孟云哲不是在发布会上说我不在国内么,所以,我要出国。”姜以萱扬手告别,她依旧不习惯过于温情的场合,而且有些事,她需要自己静下心,认真地想一想。 姜女士注视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她故意不提两人闹离婚的事,为了挽回他们的婚姻,可是替女婿好话说尽,但女儿始终犹豫不决。 姜女士不由喟叹一声,她这做母亲的真是失败,姜以萱与其他孩子不同,不愿把心中的苦闷向母亲倾诉。 ※※ 当晚 姜以萱坐上开往夏威夷的航班,也许是为了寻找什么,也许只是为了放松心情,不明原因,只是不由自主地选中了这个地方。 当航班飞离地面不久,她便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可睡了不到十分钟,她便感到胃部不适,捂住嘴向洗手间跑去……但舱内洗手间居然满员,她弯身倚在一旁等候。空姐即刻上前询问,姜以萱告诉空姐只是妊娠反应,没关系。 空姐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她需不需要调换到距急救设施最近的座位上,因为座舱内气压低,有可能造成孕妇心跳加速,虽是豪华舱,但座位还是有些狭窄,并且路途遥远。 姜以萱没有拒绝,毕竟是初次怀孕,难免导致诸多不安因素。 空姐将她安排在靠近洗手间以及通风效果相对良好的座位上,她盖上薄被,刚要小眠一阵,身后又传来某位男士与空姐的对话声。 “(英语)哦,你是菲律宾人呀?看不出,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我有三、四年没再去过夏威夷了,变化大么?” 空姐礼貌性地微笑,轻声回答乘客的问题。 …… 姜以萱忍了一会儿,并没有回头,而是不耐烦地按下服务铃,来人正是那位为她安排座位的空姐。她请空姐帮忙,制止此人喋喋不休的交谈声。 空姐上前,用英语轻声告诉那位男乘客:前面有一位小姐身怀有孕,需要绝对安静。 “怀孕还坐飞机?……” 孟云哲嘀嘀咕咕发牢骚,他只是想打探一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谁曾想到处都有类似姜以萱那样的神经质,于是,他将毛毯再次遮过头顶,继续睡。 不知老爸为什么风风火火地命令他去夏威夷见面,甚至威胁他,如果今天不出发,老头子打算消失三五年,把亲儿子束缚在办公大楼永无翻身之日。 臭老头,还真是讨厌。 不过也好,看看风景、散散心,如果可能的话,刻意忽略姜以萱,让彼此都好过些。 …… 姜以萱睡了不到五分钟,又开始出现孕吐反应,她现在真后悔坐飞机长途跋涉。 她之所以选择离开,正因为心中充满矛盾,独自停留在陌生的岛屿上,考虑清楚这个孩子该不该出生。 虽然机舱内铺垫地毯,但她接连不断游走在通道之间,不免令鞋跟带起一连串仓促的躁动,就这样来来回回,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孟云哲心烦地撩开毛毯,孕妇就了不起啊,她就可以疯跑干扰别人休息,自己怎么就不能和空姐说几句话了?!……嗯,非得教训这女人几句不可。 当姜以萱再次从洗手间内走出时…… 孟云哲忽然抬起手臂挡住她的去路,头都不抬就开始说教:“(英语)这位太太,我拜托你怀孕就不要穿高跟鞋了嘛,真是害人害己……” ------------------------------ 契机 姜以萱楞在原地,神色木然,正因为她隐隐感到后座乘客的声线酷似孟云哲的声音,所以才无法冷静,谁曾想,居然真的会是他。 孟云哲似乎感到异样,他首先看向少妇的高跟鞋,随后一路向上看去,直至看到少妇的脸…… “?!”……他呆滞了,瞪大眼,眨了眨,蓦然站起,刚要开口,只见姜以萱调转方向,径直向洗手间返回,孟云哲疾步追上,但还是被关在门外。 “老婆,你怀孕了么?要不要我给你叫医护啊?快回答我!” 孟云哲敲打着门板,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在休息,没公德心地憨声大笑,他居然要当爸爸了?……那种感觉很奇妙,何止喜出望外,简直是兴奋不已。 姜以萱躲在洗手间内,心里乱作一团,为什么人海茫茫之中,一次又一次让他们邂逅,是巧合还是缘分?……她抚了抚小腹,千方百计想躲开孟云哲,此刻彻底迷惘了,是孩子的指引么? “老婆。你好点了么?……回句话啊!” 孟云哲把耳朵贴在洗手间门板上聆听,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除了喜悦、震撼之外,还有少许担忧。 姜以萱听到门外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听向对话,孟云哲居然找来几名空姐敲门询问。为避免造成更大的混乱,她只得把门缓缓打开,可门才打开一道缝隙,孟云哲便一把将她从洗手间中拉出,而后如护花使者般挡在一干空姐身前,好似生怕别人撞到孕妇的肚子。 姜以萱见他夸张的举动,其实很想笑,但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走回座位,她刚坐下,孟云哲即刻追上前,但没与姜以萱交谈,而是扒拉醒姜以萱座位旁,正在睡觉的外国乘客,之后自作主张道:“(英语)大帅哥,咱们换个座位好么,我老婆怀孕了,行动不太方便。” 秃顶胖乘客迷茫地眨巴小肉眼,不能确定这一声大帅哥在叫谁。 姜以萱皱起眉,负气地推了他一下:“孟云哲,你凭什么认定这孩子是你的?” “当然是我……”孟云哲不由卡壳,笑容一僵,板起脸说教:“这种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你给我严肃点!” “坐回你那边去,谁允许你和我坐在一起了?”姜以萱神经紊乱,她承认孟云哲是出色的企业家,但谁能保证他会成为一名称职的丈夫以及好父亲,就在刚才,他还与空姐嬉皮笑脸的。 “……”孟云哲抓了抓头发,他原本已决定对姜以萱放手,但也不知怎的,一见到她就来精神,即便她没怀孕,他还是会死皮赖脸的贴上去,装不出镇定,更无法控制追逐她的脚步,而自己曾对霍华阐明的长篇大论,顷刻间!……作废。 待姜以萱又冲向洗手间时,孟云哲朝外籍“帅哥”抛去可怜巴巴的目光,秃头胖胖蛮随和,同意与他调换了座位。两人在友好快速的互动中各就各位。 姜以萱返回时,见孟云哲已坐在身旁,舒了口气,似乎不断麻烦空姐调换座位更奇怪,所以她无奈地坐下,孟云哲笑眯眯迎上,弯身脱掉她的高跟鞋。 “你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换拖鞋,难道非礼你的脚趾头么?”孟云哲比她还无奈,他又不是吃人的野兽,何必搞得气氛紧张兮兮。 姜以萱没再开口,看着他帮自己换鞋,替她解开紧身外套上的扣子,在她腰后垫上软垫,一杯热牛奶摆在餐架上,玻璃杯上的热气氤氲弥漫,受人照顾的感觉,很温暖。 一人旅行清净,二人旅行温馨。难以判断好与坏。 她撇开头,她越发讨厌自己的个性,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为了她,甚至很想质问他,是不是因为孩子才对自己细心的呵护。 “我没打算生下来。”她冰冷地动动唇。 “为什么?” “影响身材。”姜以萱找到烂借口。 孟云哲指尖一顿,他知道姜以萱注重包养,何况她才22岁,即便做掉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还是希望姜以萱慎重考虑:“人工流产对身体更不好,早生早恢复,迟早要生。” 姜以萱倏然转过头,他就不能说,全听她的么?……非逼着她断定,他此刻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孩子。 孟云哲微蹙起眉:“干什么你,我哪句说错了?” 姜以萱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地紧抿住唇,她也没立场指责孟云哲,毕竟是名存实亡的夫妻,而且是她首先提出离婚,所以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耍矫情。 不过,她还没正式感谢孟云哲对水之缘的挽救,不但替她出了口恶气,还消灭了公司内部的害群之马。短短十二小时之内,他天衣无缝的部署,震撼有力的宣言,镇定自若的态度。既快速又完美地扭转了全局,一言一行,无不令她对孟云哲刮目相看。 母亲说得没错,孟云哲是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 “哎呀,你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啊,总憋着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孟云哲真不知姜以萱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还是男人永远跟不上女人瞬息万变的情绪? 又是孩子……姜以萱将毛毯盖过头顶,背朝孟云哲侧躺。 下了飞机就定机票离开,她就不信他们还会再下一站相遇。 “你个小别扭……”孟云哲喃喃自语,他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亲爱的老婆,敞开心扉接纳我,给你老公一个机会吧! ※※ 抵达夏威夷,行程将近16个小时,姜以萱时醒时睡,其实基本无法入睡。 “不吃。”姜以萱躲开油腻腻的炸鸡腿。 孟云哲又指了指其余食品:“你一直吐,又不是吃,那一会吐什么?”他的意思是说,胃液吐出来更难受,但表达的有点奇怪。 “我想喝白米粥……”姜以萱只想吃些清淡的食品,但国际航班飞机上应该没有。 孟云哲挠挠头,招呼空姐上前询问。 “燕麦粥可以吗?” 姜以萱则给出否定答案,孟云哲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请空姐端来一份白米饭以及热开水,再将米饭与热水搅拌在一起。 此举引来其余乘客好奇的目光,似乎在嗤笑孟云哲是没坐过国际航班的土包子。 姜以萱被那些目光看得不自在,悄然扯了扯孟云哲衣角:“其他人在笑话你,不要弄了。” “管他们呢,看几眼也少不了一块肉。”孟云哲不以为然地笑起,用勺底碾碎米粒,继续搅拌合成米粥,如果所有人都像姜以萱活得那么拘束,一定很累。 当一碗稀稠适中,热气腾腾的白米粥摆在姜以萱面前时,姜以萱心中泛起一缕异样的情感,不用品尝也知道这碗粥一定不好喝,但却包含了一份她所向往的情绪。 孟云哲见她迟迟不动勺子,又有些着急:“要我喂你吃么?” “嗯……”姜以萱双手攥起,挡在毛毯下,沁出汗滴,不自觉地撒起娇。 孟云哲托起白瓷碗,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她吃粥,心里美滋滋的。 “你去夏威夷做什么?”她舔了舔嘴角。 “不知道,我那下落不明的老爸忽然打来电话,命令我明天必须抵达夏威夷。”他扬起唇:“不过目前看来,是某人特意给咱们制造度蜜月的机会。” 姜以萱的机票由管家预定,母亲知道她去向不足为奇,两位长辈确实有意撮合他们。 她是不是该听从心意的安排呢? “其实我和霍华……” “我知道没什么,我选择信任你,你却始终质疑我的人品。”孟云哲替她拭去唇边的米汤,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 姜以萱咀嚼着口中的米粒,微垂下眸:“不是我怀疑你,是你行为不检点。一天换一个女朋友,让我怎么信任你。” 难得姜以萱愿意跟他交流,他即刻放下粥碗,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可表白的话语刚刚绕道唇边,还没等说出,迎面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令他整个人,瞬间风化。 丽萨一走入豪华舱便看到孟云哲,如果不是她此次航班被分配在商务舱,早就相遇了。 “亲爱哒,你上次不告而别去哪里了?”她的视线聚集在孟云哲身上,还没注意到姜以萱。 原本温馨的画面,顷刻间土崩瓦解。 姜以萱眼中已燃起熊熊大火,孟云哲打了个冷颤,实话实说道:“陪我老婆回家睡觉。” “你老婆?……”丽萨将目光平行移到姜以萱眼前,她只是觉得姜以萱有些眼熟……女人总是会忽略其他女人的存在。 丽萨微笑面对,似乎在等待答案。 姜以萱认为没必要与空姐解释什么,她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邂逅本是美好的画面,但一次邂逅太多人就变成闹剧。 她是不是该理解为,孟云哲的情人遍布世界各地? 她出才三步,丽萨故意用姜以萱能听到的声音与孟云哲交谈—— “我会在夏威夷停留几天,咱们海边见好啦,我为你展示新买的比基尼,啵……”丽萨一记飞吻飘出,随后扭动着腰肢缓慢离去。 孟云哲欲哭无泪地长吁口气,刚刚营造出的气氛刹那毁于一旦。 他双手抓住发根,一下一下撞在靠背上,可他又怪不得别人,正是自己招蜂引蝶的个性引祸上身,他忽然想起一句大实话——出轨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撞到! …… 五分钟后,姜以萱绷着脸坐回。 “老婆,你听我解释……” “孟先生,请你自重。” “……” ---------------------------- 海滩 “把信用卡还给我。” “我没拿啊,是不是丢了?”孟云哲面不改色道。 姜以萱连飞机场都没出就决定订票离开,但孟云哲似乎算到她要走,所以趁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偷走了她的卡包,嘿嘿,现在某女身无分文,看你往哪跑。 姜以萱自然想到是他从中做了手脚,她冷冷地摊开手心:“还给我。” “真不是我拿的,究竟丢什么了呀,要不要寻求警方支援?”孟云哲假惺惺地关切,他才不怕姜以萱报警,因为遭他“迫害”的信用卡已随着大气流飘向外太空喽。 姜以萱攥了攥拳,气得有点艾艾:“你,你也太无耻了。” “老婆别发火,小心动了胎气。” 孟云哲上前一步接过姜以萱的行李箱:“你很幸运啊,有钱老公在此,保证一路畅通,嘿嘿。”语毕,他推着行李车向机场外走去,顺便劫走姜以萱的全部旅行家当。 姜以萱气得火冒三丈,聪明人并不可怕,既聪明又无赖的才可怕。 夏威夷,是夏威夷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地处热带,气候却温和宜人,是世界上旅游工业最发达的地方之一。夏威夷岛拥有得天独厚的美丽环境,风光秀丽,最为出名的就是海滩,清澈见底,湛蓝迷人。 旅游胜地果然美不胜收,清爽的海风包裹着滋润的空气,深深吸入肺中,即刻迸发出活力的因子,棕榈树摇曳相迎,浑然天成的绚丽,早已被情侣誉为——不需要制造浪漫的梦幻天堂。 孟云哲“胁迫”姜以萱进入距海滩最近的假日酒店。 “(英文)观景蜜月套房。”孟云哲掏出护照以及VISA卡,递给服务台小姐。 姜以萱立刻提出反对意见:“我要单独住,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你有钱么,乖乖跟老公一起住吧。”孟云哲眼中闪过狡黠,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姜以萱气哼哼地坐在沙发上,即便挂失也不能当场补办成功,而且手续很繁琐。她心想,他不能洗澡时也穿着衣服吧?只能等待机会反偷回来。 夏威夷大多采用手环式或者项链式门卡,因为满街都是泳装男女,方便携带。 孟云哲耍弄着门卡项链向姜以萱勾勾手指。姜以萱则绷着脸上前,尽量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蜜月套房位于酒店第八层,拉开落地窗帘,一望无垠的海面尽收眼底,人们在海面上冲浪嬉戏,轻柔的海风迎面袭来,略带咸涩的独特味道,沁人心脾。 姜以萱依在观景晒台旁……海,总是给人带来安逸幽静的慵懒感觉,忘却忧愁与烦恼,奢望时间停滞,永远停留在这份恬然的美好之中。 孟云哲付完小费,关上房门,悄然走到姜以萱身后,双手架在阳台边缘,将她圈在胸膛前,姜以萱没有开口,也不想吵架,她在享受午后阳光,欣赏波澜壮阔的美景。 “孟夏遇,这名字怎么样?……”孟云哲双手环起,在她腰际轻轻打个结,侧耳贴在她肩头,似乎在聆听孩子的心跳声。 姜以萱收回神智,她还没说要生,孟云哲便迫不及待地给孩子起名字,问过她意见么,即便生,为什么偏要姓孟,可以和她一样随母姓。 她推开他的拥抱:“很难听。” “不要这样啊,配合一下我要当爸爸的喜悦心情嘛……” 孟云哲很期待这条小生命降临人间,甚至不由自主在脑子勾勒孩子的脸孔,要是女孩,遗传妈妈的美丽可爱,要是男孩,当时是遗传爸爸的……嘿嘿,帅呗。 姜以萱只想离他远点,所以拿起泳衣走入浴室,难得来到夏威夷,那她现在应该躺在金黄色的沙滩上,全身涂满防晒油,点一杯冰凉的椰奶汁,迎接大自然所赋予的悠然。 不过在那之前,她需要亲自清洗一遍浴盆,强迫症,没办法。 孟云哲早就换好泳裤,可她迟迟不出来,所以先眯了一会儿。 一小时过去 姜以萱身着一袭水蓝色比基尼走出浴室,泳衣衬得她洁白的皮肤如海水般通透,比基尼性感的线条设计烘托出妙曼的身材,俏皮的碎花图案又不失少女的活泼,她在比基尼外套了一件全透视的白色纱裙,横看竖看也不像怀孕少妇。 孟云哲上下打量她,见她打开房门,顿时弹跳起身拦截去路:“你不能这样出去,会被无数男人用眼睛吃冰激凌的!” “无理取闹,让开。”姜以萱瞪着他,此地随处可见金发碧眼的比基尼美女,亚洲人的身材根本没法比。 孟云哲皱起眉,在他心中,姜以萱就是供自己一人观赏的艺术品,更不愿意让其他男人多看一眼,他抓起一件浴巾披在姜以萱肩头,胡乱找借口:“孩子会感冒的……” 姜以萱撩起怒眸,一把甩掉浴巾:“你就知道孩子、孩子!回去就做掉!想让我给你生孩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砰!”的一声,姜以萱摔门而出。 “……”孟云哲不明白她在抵触什么,因为爱她才爱他们的结晶,不冲突啊……他急忙抓起浴巾追出,既然阻止不了老婆的任性胡闹,那只有像警犬一样保驾护航了。 姜以萱坐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认真地涂抹着防晒霜,带上太阳镜,而后懒洋洋地躺好,虽然海滩上熙熙攘攘,她却自在地仿佛旁若无人。 孟云哲坐在她身旁,眼前一亮,沙滩上果然风景更“秀丽”,尤其是那些打沙滩排球的金丝猫……当然!只是欣赏,一扫而过,绝对没有邪念。 他以为姜以萱睡着了,所以偷偷将浴巾盖在她身躯上,可不到一秒,就被姜以萱丢回到脸上。 孟云哲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可路过走过的外国男人总在无意间瞄向姜以萱的身材,虽然目光不猥亵,不过孟云哲还是觉得很不爽。虽然亚洲女人没有欧洲女人的□,但肤质却是独一无二的细腻柔滑,均匀小巧的骨骼比例令男人心理痒痒的。 “要去游泳么?还是带你去坐快艇?”他又想到一招。 “不,你最好立刻消失。” “……”应该去冰天雪地的北海道度假! 孟云哲蔫头耷脑地躺平,仰视碧蓝的天空……他曾经很喜欢做一件事,就是携带身材火辣的女伴招摇过市,顺便引来其他男人嫉妒又羡慕的目光,可现在一点优越感都没有,他大彻大悟了,老婆和女朋友的定义正是区别于此! 不知不觉,他已喝下二大杯冰镇啤酒,他想去厕所,又对姜以萱放心不下,唯有等她也去洗手间的时候才火速跑开解决问题。 他动作比较快,在姜以萱之前返回,可等了十分钟,却不见姜以萱身影,他站在躺椅上瞭望,告诉自己别搞得紧张兮兮,但心中依旧充满不安。 …… 猝然之间,海滩上噪杂起来,人们三五成群向海边靠近…… “(英语)救护队在哪里,有人溺水了!——” “(英语)一位亚洲女人好像溺水了,快来救援!”游客高举望远镜大喊。 …… 孟云哲眸中大惊,一个箭步冲入人群,定睛看去,一名女子在距离海边五十米的位置处,苦苦挣扎,时沉时起。 孟云哲抢过游客手中的望远镜……因为忽然起了海风,导致海浪汹涌澎湃,此刻根本看不清女人的相貌,但他看到女人的泳衣,正与姜以萱所穿泳装的颜色一样。 他见女人呈现下沉趋势,等不及专业救援队赶来,丢下望远镜,心急如焚地奔入海面,但一个大浪将他拍回海边,他甩了下昏沉沉的脑瓜,锲而不舍地再次潜入水中,逆风而上,勇往直前,滑水的动作急促又疯狂,心中不禁一片恐慌,一定不要死,一定不要死啊姜以萱! 他奋力地游动,每每快要游到溺水者身旁时,却一次又一次被海浪卷回几米,孟云哲双眼赤红,恐惧侵蚀了他的整个神经,他怒火中烧地捶打着海面,咸涩的海水泼溅在他的视线上,竟然迷失了溺水者的身影。 他浮在海中失声大喊:“姜以萱!你在哪啊,姜以萱——” 救援队驾驶快艇乘风破浪冲过孟云哲眼前,孟云哲眸中蓦地燃起希望……而就在这一瞬,他忽然疼得眯起眼,因为他没有做准备活动便冒然下海,导致腿部肌肉僵硬抽搐。幸好另一条快艇救援及时,快速将他捞出水面。 他没力气爬起身,瘫软在船头,目不转睛地关注救援队的方向,只见救援队成员一个接一个潜入海中搜寻溺水者的踪迹,漫长的五分钟之后……救援队终于将溺水者拖出水面,队员打出专业手势,向所有人示意——溺水者还活着。 所有人的紧张情绪似乎都得到了缓解,游客们无不发出一片欢腾之声。 孟云哲瘫倒在甲板上,仰头大口呼吸,生平第一次,喜极而泣的泪水,滑落眼眶。 当救援船队返回岸边时,孟云哲拖着酸疼的小腿,亟不可待地走上前察看……但他的笑容僵在嘴角,眨眨眼,原来是虚惊一场,溺水者根本不是姜以萱,哎呀,差点为了这个不认识的女人送了命唉,不过他还是感到非常庆幸,想起刚才的心情,他差点崩溃,不是最好! 他疲惫地向四周张望,又是一愣,因为他正好与身后伫立的女人双目触礁。 姜以萱转过身,拭去眼角的泪滴……她假意去洗手间,其实是换了一个位置躲开孟云哲,选了一处她可以看到孟云哲,而孟云哲找不到她的位置。 当她听到有亚洲女人溺水的讯息时,下意识看向孟云哲的身影,还没来及呼喊,就看孟云哲一猛子钻入海中。 她追上去,焦急地呼唤孟云哲,希望他能听到,但喊得喉咙沙哑依旧唤不回他的注意力,只见他一次一次奔入无情的海域,不顾性命的要救人,她真是吓得浑身颤栗。不断祈求上苍保佑,千万别让海水淹没了孟云哲,可越想越怕,惊悸的眼泪便扑簌簌流淌。 孟云哲喜笑颜开,一把从身后搂住她:“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你溺水……” “啪!”的一声,姜以萱狠狠给了孟云哲一耳光,随后攥紧拳头向酒店返回。 她怒步疾走,孟云哲是混蛋,即便真是她溺水,还有专业救援队救护,他为什么要冒险下海,不知道海中的危险吗?!不知道她快被吓死了吗?! “……”孟云哲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她分明表现出一幅忐忑不安的神态,可以拥抱、接吻……靠!为什么非要采取抽耳光的暴力方式?! ------------------------------------ 较量 回到酒店,姜以萱一边默默流泪一边收拾行李,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危机四伏的海域,幡然醒悟海浪的残酷无情,非常后怕,心都在颤抖。如果孟云哲当时被海水吞没,该怎么向长辈们交代,她该怎么和未出世的孩子交代,她该怎么办…… 孟云哲揉着脸颊推开房门,本来心情大起大落就感到不适,再看姜以萱整理衣物,他暴戾地将行李箱丢掉地毯上:“你搞什么啊,是不是我没淹死在海里让你失望了?!” 这句话,仿佛一把刀刃般刺入姜以萱的心脏,她愤怒地扬起视线,猛然推向孟云哲胸口:“对,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为什么不淹死你!” 孟云哲愠怒地盯着她,姜以萱是他见过最不可爱的女人,他拼死拼活为了救她,她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恶语诅咒? 姜以萱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衫,抱上沙发,一件一件重新叠起。 她想告诉孟云哲,她担心得要死,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真是讨厌自己的个性。 她刚整理好衣物,孟云哲则气哼哼地走上前,再次翻乱。 姜以萱对他幼稚的举动感到气愤,她怒然起身:“你究竟想怎样?!” “我倒想问你要怎样?你无端端抽我一耳光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怕你,让着你反而养成你无所顾忌的坏习惯了?” 他一手抓起姜以萱的手腕,命令道:“你给我马上道歉!” “可笑,我为什么要道歉?……放手!”姜以萱夺了夺手腕,但他攥得很用力,她吃痛地咬住下唇,怒火冉冉燃烧:“孟云哲,你给我放手!” “男人也是人,也有容忍底线!也会崩溃!” 孟云哲已然忍无可忍,甩开手:“我真不知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会爱上你这种泼辣刁蛮的疯女人!更不知道你有哪一点值得我迷恋,弄得自己就像一根贱骨头!” 他将另一张信用卡扔在茶几上:“想走就走,密码881229,这张卡可以透支一百万,横跨南北两极都够了!”语毕,他怒步离去,带起一缕如火焰般的气流。 姜以萱注视轻轻摇曳的门板,本想追上他,但一阵恶心涌上喉咙,她冲入洗手间,趴在盥洗台前不停干呕,待恢复正常后,她缓慢地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一张令她都厌恶的脸孔,执拗的脾气已然逼疯了孟云哲……可是,回想孟云哲刚才那番话,又不由羞涩地垂下眸。 她揉着胃,无力地坐回沙发上,拾起那张信用卡……密码居然是她的出生年月日,她将卡片抵在唇边,摩挲着属于孟云哲的体温。 她质问自己……还不承认么姜以萱?你明明很爱他,非常在意他,很怕失去他,乃至你的喜怒哀乐全在为他而变化,却表达不好心底的真实情绪,你不是自认口才很好么?…… 往事历历在目,似乎所有人都在有意或无意之间为她制造各种机会,而她差点让幸福从指缝间溜走,把自己囚困在固执己见的牢笼中苦苦挣扎,甚至对所有人充满敌意,她是这世界上最不解风情、最自以为是的笨女人。 孟云哲这次真的大发雷霆,如果不肯原谅她……她一筹莫展地抿抿唇,依旧对自己没有自信,如果孟云哲一怒之下抛弃她,她肯定要后悔一辈子。 ※※ 酒店露天餐吧内 抒情悠扬的音乐与他的心情大相径庭。 孟云哲要了一打啤酒,愤愤地喝了一瓶又一瓶,气得青筋暴怒。完全无视金发碧眼的美女们向他抛来的眉眼。 “臭女人,越哄越来劲,要走快走,本少爷可是抢手货!”孟云哲越想越气,忍不住自言自语。 “服务生!菜单呢?!”他忘了自己身处国外,用中文急声催促。 而这一嗓子,引来其余用餐者的注意。 要说缘分呢,就是妙不可言,丽萨回眸浅笑,扭动腰肢向孟云哲身后走去…… “亲爱的,谁惹你发这么大脾气?”她双手环在孟云哲肩头,伴随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儿。 “最好离我远点,我现在心情不好。”孟云哲辨出声音,所以并没回头,语气也不够友善。 丽萨嘟着小嘴坐到他对面的空位上,不骄不躁地笑起,单手托腮娇声开口:“真没风度嘢,怎么可以向关心你的美女乱发脾气嘛?” 丽萨穿得很清凉,透视装将火辣的身材展露无遗。 孟云哲则没兴趣欣赏,他长吁一口闷气:“对不起,可以让我独处一会儿么?” “是不是与你那所谓的老婆吵架了?女人嘛,难免耍耍小脾气,哄几句就没事了吖……”丽萨惺惺作态地安慰,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不怀好意地翘起唇,她压根不相信孟云哲已婚,当空姐能赚几个钱,如果有幸成为孟太太,那才是衣食无忧的保证。 “别提她,心烦,喝什么自己点。”孟云哲拧起眉,如果不是他受过良好的法制教育!……他刚才就把姜以萱从阳台扔出去,可气可恶的女人,就不能允许他顺心一分钟。 正中下怀,丽萨点了一杯饮料,慢条斯理搅拌着吸管,刻意将吸管咬在牙齿间摩挲,红唇欲滴,尽显一副妖娆妩媚姿态。 她继续挑唆道:“让她自己反省一下也不错,我是女人,最当然了解女人,越宠越自以为是,偶尔需要适当的冷落,否则怎么能体现出你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呢?” 她嫣然一笑,当然是故意说反话。女人的确彼此了解,尤其在发脾气时,千万别冷落女人,更不要给女人时间恢复冷静,因为女人完全不需要冷静的时间。 孟云哲想了想也对,他就是太把姜以萱当回事,总是马不停蹄追逐她的脚步,驱使她的优越感不断攀升,最终把他当成随意摆布的男佣,甚至耍得团团转! 丽萨见他脸上浮现一丝别样情愫,不失时机地邀请:“晚上有空么,刚才听同事说,酒店今晚要举办化装舞会,有兴趣一起玩玩么?” 孟云哲其实不太想参与,虽然警告自己必须摆出男子汉的气势,但一想到姜以萱随时会离开,他还是犹豫了。 丽萨移动到孟云哲身旁,用肩头轻推孟云哲手臂,投其所好道:“去嘛去嘛,据说很好玩,还有脱.衣舞表演。” 孟云哲缓慢地眨眨眼,意兴阑珊…… “难道你还是对老婆放心不下?”丽萨不禁嗤笑:“看来纵横情场的孟大少爷,这次是泥足深陷喽,啧啧……” 孟云哲沉寂片刻,虽然丽萨嘲讽挖苦,可他还真是不放心姜以萱,而且她还怀着孕,万一出点意外他必定后悔莫及。 想到这,他打算回客房,但是,没等他站起身,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餐厅内左顾右盼,似乎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他倏地四平八稳坐好,一手搭在丽萨肩头,做出一副亲昵的姿态。 丽萨以为他终于想通,拉动座椅向他身边依了依,笑得极其暧昧。 姜以萱驻足怔住,目光锁在孟云哲与旧情人的身影上,原本满是愧疚的心情被一层乌云遮盖。 她攥了攥拳,转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闭起双目,深深吸气,虽然很生气,但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假象,是孟云哲故意惹怒她的手段,而她曾经也因为不信任,一次又一次造成不欢而散的结局……所以她又转回,想努力保持优雅的微笑,却面无表情地向他们缓慢走去。 姜以萱绷着脸坐下,看都不看孟云哲一眼,而后向丽萨望去,正色道:“丽萨小姐,大庭广众之下,你却与我老公**,此种举止是否欠妥呢?” 孟云哲怔了怔,姜以萱居然改口叫自己……老公?! 于是,他立刻将手臂从丽萨肩头抽离,但继续装愤怒,掌心贴在唇上,极力克制暗爽的情绪。 丽萨轻蔑浅笑,自从在KTV相识后,她就对姜以萱看不顺眼。何况她当时也察觉到孟云哲与这女人有瓜葛,只是没想到脸皮比她还厚,居然以老婆身份自居。 “是么?我没觉得哪里不妥,在我看来,结婚的男人更有魅力。”丽萨话中带刺地笑起。 姜以萱尽量压制怒火,恢复往日一派傲慢刻薄:“原来做第三者这么刺激?看来不是男人们不留口德时常把‘贱.女人’三个字挂在嘴边,因为是有一类女人就喜欢作践自己。” 丽萨确实没想到姜以萱如此牙尖嘴利,毕竟两次针锋相对,姜以萱都选择忍气吞声。 女人吵架,男人不易插嘴,否则只会越演越烈,所以孟云哲借打电话之名远离一段。不过他不怎么担心姜以萱,因为她一旦凶起来,基本无人能敌。更何况!……她还没道歉。别以为当老公的就没有尊严,这次他绝不先低头! 丽萨见孟云哲离开,立刻撒下温柔女的面具,脸色骤变,泼辣劲也来了:“抱歉,我不记得你的名字,好像是姓姜,还是姓醋?……我不理解的是,像范璐璐那种有品位有家世的高贵女人怎么会结交你这样的朋友。” 姜以萱嗤之以鼻,她双手环胸,漫不经心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姜名以萱……还有一件小事也要告诉你,凭你的身份与地位,似乎没资格直呼我的姓名,所以你可以称呼我姜小姐或者孟太太。” 不等丽萨破口大骂,姜以萱率先起身,看似平和的目光中掠过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事不过三,我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再纠缠我老公,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连目前的这份打扫的工作都保不住。” 语毕,姜以萱转身离去。丽萨拍桌怒起,挑衅道:“有本事来参加今晚的化装舞会,看孟云哲会选谁做他的舞伴!” 姜以萱优雅地扬起唇角:“你天真得令我汗颜。” “切,怕就说怕了,兜什么圈子?今晚是化装舞会,进场的所有人都不能露出本来面目,你真有自信保证孟云哲一定选中你做舞伴么?”丽萨蔑视冷哼。 “晚上见,但是过了今晚,我希望你懂得知难而退的道理。”姜以萱笑得很从容,但究竟有几分胜算,她心里没底。 当她回到酒店询问化装舞会的规则之后……更加一筹莫展。 ------------------------------------ 舞会 酒店举办的则是——欧洲宫廷化装舞会。 所谓宫廷,由酒店提供统一服饰,男士身着燕尾服,女人则一袭华丽欧洲宫廷装。女士佩戴各色羽毛饰物,掩饰面容,而男士不必戴面具。 其中一个有趣的环节则是,男女通过两道门分别入场,入场后开始更衣变装。女人换好衣裙后,集体站在一端,待舞会正式开始,便等待男士上前邀请。男士有三次选择舞伴的机会。玩得就是刺激,无论选对选错,女士不可以给出任何提示,甚至全程由录像监控。待舞会结束后,女士们一同取下面具,如果男士在众多蒙面女人中准确无误找到真正情侣,便获得酒店所提供的全岛免费三日游奖励。 而且,为保证游戏公平公证,分为亚洲以及欧美两大场地,身材上更是难以分辨,毕竟欧洲宫廷装属于腰际以上束身,腰际以下裙摆膨松的款式。 姜以萱很后悔应下这桩胜算不大的赌注,参与男女各五十人,即便孟云哲误打误撞在几十人中找到她,可刚刚大吵一架,他会不计前嫌选择自己么? 此时,孟云哲哼着小曲走到客房门口,因为听丽萨愤怒说起,目中无人的姜以萱居然答应参加今晚的化装舞会,孟云哲当然将姜以萱不理智的决定归类于争风吃醋上。 他边走边幻想姜以萱向自己求救的可怜表情,哈哈……如果她诚心道歉,那他就勉为其难选她,哦呵呵…… 想到这,他干咳一声,换上一副“势不两立”的钟表脸推门而入。 姜以萱听到脚步声,本想为刚才的争吵道歉,但见他爱答不理的态度,又想起他与丽萨勾肩搭背的一幕,索性放弃,虽说“骨气”因人而异,但她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孟云哲睨了她一眼,翘起二郎腿坐到沙发上,若无其事地收看电视节目。 两人保持安静三十分钟 姜以萱首先将信用卡还给他,有些难以启齿,但证明自己不走了。 孟云哲冷嘲热讽一撇嘴:“我还以为你已经上飞机了呢,没想到还在,唉……” 姜以萱拧起眉,绷着脸愤然起身,在行李箱里翻找衣物。 孟云哲心中倒抽口气,才说她一句,不会就赌气离开了吧?气量真是很小很小啊…… 姜以萱则拿出换洗衣裙,走入浴室,泡澡可以缓解压力,她现在最需要。 “砰!”……门合起。 孟云哲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怎么让她说句软话比要她命还难?哼,不可爱!一点都不温柔,可他偏偏就爱,***。 姜以萱躺在浴盆中,柔和的光线笼罩在淡紫色的浴泡上,她将泡沫托在掌心,吹散。翻来覆去,前思后想……如果无法抛弃固有的矜持,那她永远迈不出第一步,爱情好似就是互相体谅、彼此迁就的相处模式,如果时时刻刻都要保持做人原则,那必定已悲剧收场。 她双手环膝,苦恼地低下头,道理都明白,可一下子让她从女战士变成百依百顺的小女人,真的很困难,何况孟云哲正在气头上,也未必给自己好脸色看。 孟云哲知道姜以萱洗澡速度属于蜗牛速。所以他决定饱餐一顿,自从他坐上飞机与姜以萱偶遇,又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之后,他就像保姆一样鞍前马后伺候,反而经常弄得自己饥肠辘辘的。养足精神再与姜以萱死扛三百回合。 他走到房门口,顿了顿,返回浴室门口,敲门的姿势保持三秒,最终放下,阖门离去。每次都是他低头求和,这次他打定主意强势一回,否则姜以萱会更加猖狂! …… 二个小时后 姜以萱才从浴室中走出,却发现孟云哲不在屋中,她不由吐口气,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决定向他承认错误,可他刻意躲着自己。 客房服务电话响起,服务员通知她,化装舞会将在一小时后开始,请参与游戏者尽快抵达会场,因为还需要更衣化妆。 姜以萱有气无力地挂上电话,去吧,绝对是赶鸭子上架;不去吧,一定会被孟云哲的旧情人传为笑柄,形象大损……她真希望自己别那么争强好胜,可骨子里的东西改变不了。 最终,她还是没能在参加舞会前与孟云哲说上话,就这么硬着头皮步入会场。 …… 丽萨依在更衣室门边,虽然是无谓的争斗,但女人之间本来就喜欢做些无聊的事,这不,总算等到姗姗来迟的姜以萱。 “姜小姐果然有信用,快进来换衣服吧。”丽萨不屑浅笑。 姜以萱懒得跟她斗嘴,径直走入。 服务生上前一步,依据她的身材奉上一套漂亮的淡粉色公主装。待姜以萱走进更衣间后,丽萨也向服务生要了一件分毫不差的公主装,因为正是她等待姜以萱到来的目的。她正巧与姜以萱身高、身材、发型相仿,再戴上面具,统一盘头装饰,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 酒店服务周到,每间更衣室中都有专门的服务生帮助客人穿戴繁琐的服饰。当服务生在替姜以萱系束身内.衣时,姜以萱即刻提醒:“(英语)请不要拉太紧,我怀孕了。” 服务生似乎有些诧异:“(英语)真看出您快当妈妈了,您是与丈夫一起参加舞会吗?” 姜以萱浅浅一笑:“(英语)是的,不过他未必能在人海茫茫中顺利找到我。” “(英语)实话说,选对的几率并不高,比如昨晚那一场,无一位男士选中情侣,据说其中五对还是结婚五年以上的夫妻。自当游戏嘛,条件却是苛刻了些,毕竟环岛三日游费用并不低,呵呵。”服务生实话实说道。 姜以萱听完这番话,基本不再抱任何希望,何况孟云哲又拒绝和她交流,只能顺其自然。 将近一小时的变装,姜以萱提起纱帐般的裙摆走出,粉色丝绒肩带贴在她光滑洁白的肩膀上,几缕卷曲的发丝随步伐轻轻弹跳,高贵典雅又不失俏皮活泼。虽然服务生连连赞许,但对她而言有些讽刺,连结婚照都没有的她,居然在一场游戏中换上颇具新娘装风格的纱裙。 此时,丽萨从另一间更衣室中款款而来,似笑非笑地与姜以萱互相一眼,彼此宛若镜中人,丽萨轻佻地撇开视线,戴上白色羽毛编制的面具,高傲地率先离开。 姜以萱就知道丽萨不会轻易罢休,但也没想到她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加以报复,竟然选择一模一样的衣装混淆视听。 她沉了沉气,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径直向会场走去,舞会大厅依照英伦皇室风格装潢,屋顶高耸,富丽堂皇,觥筹交错。但有一点不同,将本该通亮的照明灯光换做朦胧的淡蓝色,仿佛漫步在浩瀚的海洋之中。 孟云哲早就换好燕尾服在大厅内等待,他性格外向,知识层面涉及广泛,所以很快就与其他男士热络聊起。 他单手插兜,一手捏起酒杯,富有垂感的西裤,淋漓展现他修长结实的腿形,笔挺的燕尾服烘托出完美的线条,染回黑发的他,尽显儒雅成熟之风。 衣香鬓影的女士们陆续入场,男士们则站在分割二十五米之外的另一端寻找爱侣的身影。但观察一会儿,男士们无不愁眉苦脸,似乎都看轻了这场游戏。 当男士们以为会一眼认出伴侣时,才发现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服务生根据每位女士的身高,特意为每一位女士准备鞋跟高矮不一的奶白色皮鞋。为防止男士们通过戒指辨别情侣,所以各位女士佩戴过肘的白色丝绒手套,此刻,五十位女士仿佛流水线上制造出的芭比娃娃,双手叠落在小腹上,造型都一样。 姜以萱在面具下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情,因为到目前为止,孟云哲搜寻的视线,还没有和她碰撞过。 孟云哲抓了抓头发,天呐,姜以萱究竟站在哪啊?怎么看着哪个都像他老婆呢? 丽萨站在姜以萱身旁,嘲讽地扬起唇:“孟云哲已然分不清了,看来他并没重视过你。” “话这么多,不口渴么?”姜以萱不悦地戗回。 舞曲前奏缓缓奏起,主持人伫立在舞池中手舞足蹈地演讲,即刻活跃了紧张的游戏气氛。随后,主持人有请男士们排列上前,逐一在女士身前走过,经粗略观察一轮之后,便开始进入第一次挑选舞伴的环节。 孟云哲走到姜以萱与丽萨之间时,驻足一瞬。 他率先看向疑似姜以萱的丽萨,又望向姜以萱本人,搓了搓下巴,他本想投机取巧利用香水味选择,但五十位女人所散发出的各异香气,简直比香水专卖店更混杂。 不过,近距离观察就是容易了许多,毕竟有一股熟悉的气流在周身弥漫。孟云哲只是感觉穿粉色纱裙的两个女人都像姜以萱,这点是根据姜以萱平日的站姿,她注重礼仪,所以站姿标准提拔,但发愁的是,穿着如出一辙的两个女人站姿都很标准。 他左顾右盼,最终,随便向其中一个女人发出邀请,反正有三次机会,只能用排除法。 丽萨暗自窃喜,微欠身,将手指搭在孟云哲掌心,款款步入舞池。 虽然姜以萱看不到丽萨的表情,但想也想得出。 跳舞时禁止交谈,但跳了不到一分钟,孟云哲便断定这女人肯定不是姜以萱,因为姜以萱不会与他贴这么紧共舞,想到这,他下意识飘开视线,向另一位身着粉色公主裙的女人看去,不由扬起自信的嘴角。 而这一幕,被丽萨尽收眼底,她记得孟云哲会法语,所以不顾及违反游戏规则,向姜以萱的位置急急招手,压低声线,关切地提醒道:“(法语)罗拉妹妹,小心裙纱吖,差点被人踩到……” 丽萨因为违反游戏规则,按规定取消参与资格,但她一点都不在意,反正目的达到了。她沾沾自喜地走到姜以萱身边,背对孟云哲,摆出正在与姜以萱交谈的姿态,从而制造出攀谈的假象,随后,她头戴面具,坐在游戏区外观摩好戏上演。 姜以萱自然知道丽萨在故意扰乱孟云哲的直觉,无奈地侧开头。不过孟云哲能在她们之间选择,已经比她预期的效果要理想,至于之后会怎样,听天由命吧。 孟云哲微微一怔,哎呀失误,原来这两个女人是中法混血姐妹。他顿时移开锁定姜以萱的目光,在人群中继续寻找老婆的身影…… ---------------------------------------------------- 选择 第二轮选舞伴的时间开始,孟云哲果然中计,他在细细观察一圈之后,站定在一位身着黑色宫廷纱裙的女人面前。 但孟云哲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因为特殊的蓝色光线将每位女士的肤质,映衬得白里透粉,单凭身高与身材根本无法正确判断,他又看了一眼身着紫色公主裙的女人,却始终不再看姜以萱一眼……唉唉,给点提示嘛,究竟哪个才是姜以萱啊?! 姜以萱反而沉得住气,一位韩国男士走到她面前,也在细细打量,她注意到男士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不禁更感无力。男人们呐,你们常说如何如何了解妻子,难道只有脱了衣服才看得清楚么? 韩国男士迟疑一瞬,最终向姜以萱发出邀请,而孟云哲已向身着黑色纱裙的女士摊手邀请。 就这样,两对八竿子打不着的“情侣”,在曼妙的乐曲中进入舞池。 姜以萱必然表现得很拘谨,更不奢望此人舞技精湛,因为她领教过孟云哲的跳舞技术,为防止被陌生舞伴踩到脚,她尽量拉开彼此的距离。 孟云哲握住舞伴手掌的一刻,就知道再一次选错了人,因为此人手指偏粗略硬,一感觉就知道是经常洗衣做饭的贤妻良母。话说左手握右手的触感真是心酸唉,他立即做了一个决定,日后绝不让姜以萱下厨做饭,保护老婆美丽的手指是老公应尽的义务!……当然,姜以萱压根也没打算伺候他。 一对对混乱的“情侣”,随着乐曲蹁跹起舞。虽然选错了人,但孟云哲很谨慎地带领舞伴滑步,而舞伴也是一位保守的女士,时而礼貌性地点头示意。 姜以萱微侧头看向孟云哲,见孟云哲笑容优雅,以为他彻底判断失误,虽然选对人很困难,但她心理依旧有些不舒服,不由忆起“暗色419”中的那一晚,既然孟云哲在黑暗中都可以准确地认出自己,为什么此刻却被丽萨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她因为思绪停滞,一步怠慢,造成男舞伴反应不及,踉跄一步向前倾斜,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紧接着后退一大步,无意间又撞到身后男士的脊背,姜以萱感到很狼狈,分别点头致歉。 韩国男士似乎也察觉姜以萱并非他的妻子,浅浅一笑,绅士地护送姜以萱返回原地。 “(英语)冒昧的问一句,怀孕了是么?”韩国男士主动退出游戏,主要是太困难了。 姜以萱微微一怔:“(英语)您猜得没错,既然您洞察力这么强,为什么还会选错舞伴呢?” 韩国男士腼腆笑起,侃侃而谈道:“(英语)因为我是妇产科医生,不过,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未必在生活中也是观察入微,更不能证明自己就是一位称职的好丈夫。我认为这场游戏很有教育意义,如果让女人们来选,我相信半数以上的女士都不会选错,而反过来讲,便反衬出男人的粗心大意,也提醒男人们该去反思,在如今离婚率比失业率还要高的状况下,我们真的重视携手一生的伴侣么?还是只会说‘我爱你’,而没有付出实际行动呢?” 姜以萱的心情沉了沉,的确,她通过步伐就能在人群中找出孟云哲。女人终究扭转不了整个世界观,丰富知识增加阅历也无非是迎合时代的变迁,追赶着男人们的足迹拼命向前冲,一边争取自主权,一边独自品尝孤独的滋味。归根究底,女人还是离不开男人的辅佐,如果有一幅坚实的臂膀让女人们安心倚靠,女人们或许会立刻将独立的宣言抛于脑后,甚至心里,眼中,只有一个所爱的男人。 她似乎一下子想通了,羽毛面具下呈现出温柔的笑靥,不由反驳道:“(英语)我不这么认为,男人有事业与家庭要兼顾,当丈夫忙碌一天之后,应该很想找一处舒适的地方歇歇脚,而我们女人的要求更低,只要丈夫下班之后准时回家,吃上一顿妻子亲手做得菜肴,不必甜言蜜语,女人们就会感到幸福与满足。” 韩国男士怔了怔,颇有一番感慨:“(英语)如果每个女人都持有这么简单的想法,那世界就和平了,呵呵。” “(英语)按时回家,有事记得给妻子打电话报备,你现在感觉很简单,其实对于你们男人而言,真的不容易,这才是该反思的重点。” 姜以萱只是道出自己的心声,也许是因为怀孕了,也许是她已决定下未来的归宿,总之,幡然醒悟到家庭的正在意义——宽容,体谅,信任,还要给对方适量的自由空间。 “(英语)能娶到你这样一位通情达理的妻子,你丈夫一定感到很幸运。” 姜以萱愧疚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因为从没给过孟云哲好脸色的自己,早就该认真反省。 闲聊于此,第三轮选拔开始—— 孟云哲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原本自信满满的他有些踌躇,如果再选错对象的话,他真怕姜以萱借题发挥,可他还没开始耍气质耀武扬威呢,不会就这么再次摔下马吧? 他“如履薄冰”地掠过女士们面前,不由合起双眸,静心回想属于姜以萱的每一个小动作以及特点,虽然此刻被障眼法弄得晕头转向,但他始终认为姜以萱是独一无二的女人,缺点不少,优点更多,至少在他心中就是如此。 记忆跑得有点远,一下子回到十几年前的一幕,夏威夷街头,一个单薄的小女孩故作镇定地向外国游客询问方向,他拉起女孩的手,带她走回酒店,小女孩紧抿着嘴唇,看似外表坚强,却传递给他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他知道小女孩很害怕,所以给她买冰激凌吃,给她讲笑话听,小女孩表面上依旧不领情,但吃完了甜筒,也偷偷地笑起。 孟云哲扬起回味的笑意,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将女人们规划在口是心非的一类,断定女人们不善于表达真实情绪,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没缘由的原谅姜以萱。最无奈的是,那个让他对女人过度宽容的初始者,依旧是姜以萱。 当大部分男士选择了舞伴之后,孟云哲在其余十位女士面前迂回,他相信姜以萱肯定在其中,因为那股温暖夹在熟悉的气息,在几人中串流。 他再次合起双眸,不用肉眼去判断,也不打算投机取巧,而是通过心灵的指引,寻找他深爱着的女人。 既然缘分将彼此拉紧,他没理由不相信这是一生中正确的姻缘。 他的步伐既谨慎又稳健,高挑健硕的身影,在女人中显得各位耀眼。 姜以萱静心等待,逐渐释然,无论孟云哲会不会选自己,她不会产生半分气恼,因为从始至终,都是她在拒绝孟云哲的靠近,从今以后,她会给他时间,真正了解自己,用她全然释放出的情感,用言语去表白,认认真真地去爱。 …… 孟云哲徘徊了久久,最终,站在姜以萱面前,不再挪动步伐。 他睁开双眸,注视眼前的女人,却没料到,依旧是那位他最初认定的人选——那位穿粉色公主裙的女人。 他无奈地喟叹一声,挥去一脸迷茫,缓缓地摊开掌心,邀请姜以萱共舞最后一曲。 姜以萱注视他自信的笑颜,眼中泛起一阵阵涟漪,而心中已然五味杂陈,不自知地落下眼泪,泪滴湿润了面具上的毛色羽絮,模糊了视线,却看清了自己…… 她拼命的伤害他,躲避他,诋毁他,甚至在他面前与其他男人故作暧昧,而孟云哲不但全然放纵,而且永远对自己笑脸相迎,每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也只有他,伸出手,摊开温暖的掌心,用他独有的诙谐与冷静,为她平添一份切实的安慰。 姜以萱将手指搭在孟云哲掌心,不再畏首畏尾,不再患得患失,勇敢地向他迈进。 孟云哲携手姜以萱步入舞池,彼此依旧不交谈,轻歌曼舞之间,她注视着心爱的男人,他凝望着美丽的妻子,将对方领入彩云之间,融入抒情的曲调,满怀憧憬地沉醉其中。 …… 因为是最后一轮比赛,灯光即刻由原本的海蓝色转化为高雅的明黄,让一对对恋人们,尽情享受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一曲完毕,在主持人高亢的指挥下,所有女士一同展露真实面容。此刻,舞池中不由发出此起彼伏的唏嘘声,因为几乎没有人选对伴侣。 姜以萱取下面具,湿润的泪滴挂在睫毛上,闪烁在光源中,晶莹剔透。 孟云哲粲齿一笑,虽然已断定是姜以萱没错,但在没有揭开神秘面纱之前还是小有担心,此刻,心中不免涌起胜利的喜悦,他即刻将姜以萱托起身,抱在怀里转了一圈。 姜以萱搂住他肩膀,不再指责他举止不妥,而是抿着唇温柔笑起。 她认了,她的丈夫,随性幽默,不拘泥于礼节,只要心情好,随时随地都可以共舞一曲。她会配合他,将脸皮炼就到最厚的程度。 主持人走上前,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自行从孟云哲掏出事先藏匿的号码牌,当确定两个是情侣关系后,主持人浮夸亢奋地带动起掌声:“(英语)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今晚有一对情侣胜出,让我们一同举起双手,为这对心有灵犀的年轻情侣,呐喊祝福!” 伴随震耳欲聋的掌声中,丽萨咬牙切齿地败落离去。 孟云哲不知姜以萱会不会当场拒绝,但忍不住吻上她的唇,甜到心底。 姜以萱踮起脚尖,合起双眸,嘴角洋溢着幸福的暖流。 也许,跨出第一步并不难,只要你敢大声说出来…… “老公……” “在。” “我爱你……” “啊?!”……孟云哲感到难以置信,倏然推开姜以萱双肩,将她翻过来掉过去检查,又摸了摸她耳际后,判断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他,哼哼,肯定是这女人化妆成姜以萱模样来恶搞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是我老婆,说!你把我老婆藏哪去了?!” “……”姜以萱笑容僵住,面无表情地注视他,随后打掉他的手指,怒气冲冲向更衣间走去。 孟云哲本想追去,但服务生上前一步,将他拦截在女更衣室外,而且他获得酒店准备的免费三日游大奖,需要办理相关手续。 “(英语)我自愿放弃,让我进去啊……”孟云哲不想免费旅游,迫不及待要见姜以萱。 “(英语)如果您决定放弃免费环岛旅游,可以选择其他免费项目。”服务生呈上密密麻麻一张行程表,服务相当周到。 孟云哲随便扫了一眼,无意中看到一条他更满意的选择,他指去:“(英语)替换这项。” 他抓了抓头发……刚才真是姜以萱在告白么?……哎呀呀……这下完蛋了。 ------------------------------ 可爱的误会 姜以萱独自返回客房,屋中没有开灯,落地窗开启一道缝隙,皎洁的月光透过敞亮的落地窗,宛若银色追光般射入客厅,海浪拍打着岩石,晚风飒飒,好似在演奏一段高.潮迭起的交响乐。 她神色静谧,悠悠走向观景台,眼前是一望无垠的海景,波澜壮阔,有一句话可以调试她此刻的心情——退一步海阔天空。 孟云哲悄然走入,本想打开灯,但看她似乎在享受宁静时光,所以鬼鬼祟祟地走到她身后。 夫妻哪有隔夜仇。他坚信这一点。 “老婆,我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孟云哲环住她的腰,下巴在她肩头蹭了蹭。 姜以萱并没回头,若有似无地扬起唇:“孕妇不易动怒,孩子不想要了?” 孟云哲微扬起头,怔一怔,倏地,眸中跳跃出喜悦的火花。他扳过姜以萱的双肩,似乎想说点什么,又兴奋得什么都说不出,他很没情调地亲了她脸颊一下,随后将她抱起,托坐在阳台石栏上。石台很宽,但毕竟是八楼,姜以萱紧张地抓住他衣襟:“快放我下来,很危险。” “有我保护你,不怕。” 孟云哲边说边跃上高台,跨坐在她身后,两条腿固定在她身体两侧。 姜以萱双脚垂在石台外,脊背紧紧贴在孟云哲胸口,双手抓住他手腕,还是有点害怕。 孟云哲一手搂着她腰际,一手供她当安全扶手把持。清爽的海风,迎面吹来,舞动卷曲的长发轻轻摇曳,不会感觉寒冷,很舒适的感觉。 他拥着她,她依靠在他的怀抱里,这样的相处,对其他夫妻而言算是平常无奇,而对他们来讲,的确是第一次。 没有争吵,没有挪揄,安静和谐地,好似一副画。 “老婆,再说一次你爱我吧。” 孟云哲还没来及体会其中的美妙,就被自己的莽撞破坏了气氛,很是懊恼。 姜以萱抿了抿唇,双颊飞过一缕红晕,居然感到难为情,所以她故作严肃道:“安静。” “……”孟云哲贼心不死,扭过她的脸颊直视,但眼睛稍稍向下滑动,恰巧看到她胸前一轮弧形的隆起。 他定格了一分钟,姜以萱知道他往哪里瞄,没想躲,只是有些紧张,所以转看海面。 孟云哲挑起眉,顽皮地舔了舔嘴唇,不怀好意地双手环高,顺势将两只手掌包裹在她的胸前,而嘴唇微俯,厮磨在她的耳际上…… 轻柔的吻,撩拨起一阵阵酥麻刺痒……姜以萱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但他的吻并没停止,顺着她的耳垂一路细吻,落在肩头,温热的喘息吐出湿润的暧昧,伴随掌心的滑动,似乎要将她揉入他的胸膛…… 姜以萱禁不起缠绵的试探,唇边忍不住滚出一缕轻喘,虽夜晚静谧,四周无人,但她依旧感到忐忑不安,下意识压住他的手背:“不要,不要在这里……” 孟云哲暗自窃喜,姜以萱居然没有拒绝,哇哈…… 他跳下高台,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入怀,她搂住他的肩膀,一幅顺从柔顺的模样。 孟云哲把她放在床上,月光映衬在姜以萱漂亮的轮廓上,泛起羞涩的光。 他俯身含上她的唇,虽是迫不及待,却又隐忍着某种冲动,他缓撩着她的发丝,凝望她楚楚动人的脸孔,故作烦恼地皱起眉:“我发现自己真的很爱你,为什么呢,究竟为什么呢?……” 姜以萱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因为你知道,我也会像你爱我一样,爱上你。” 孟云哲故作深沉,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亲了姜以萱一下:“老婆,以后咱们别吵架了,你要相信我,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绝对没有做过一件越轨的事。” 姜以萱忍不住挑刺:“认识我之后?你十二岁就认识我了,还不是照样在百花丛中嬉戏。” 孟云哲眼珠一转,道貌岸然地解释:“爱情就是一条历练的路,只有通过重重关卡的男人,才能找到真正的伴侣,你不但不应该计较,甚至还要感谢那些曾经为你铺过路的女人们,没有她们的牺牲,哪有今天大度温柔、幽默诙谐的完美老公啊?” “……其实,你可以再无耻点。”姜以萱无心说笑,讨厌的孟云哲,脑筋转得这么快,任何歪理都能让他拿出来当道理讲。 孟云哲没脸没皮地笑起,再次吻上她的唇,舌尖轻易探入,纠缠回旋在丁香小舌之间,幽香萦绕,体温逐渐上升。 他一手潜入她裙底,炽热的手掌,摩挲在她细滑的肌肤上……姜以萱下意识夹住双腿,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随后一把推开他…… “怀孕好像不能……”姜以萱记得怀孕前三个月不可以发生关系。 “……”孟云哲戛然而止,此刻也反应过来,他扬起深邃的黑眸,深深呼吸,尽量让欲.火渐渐退散,但灼热的温度难以消化,就连呼吸声都带出一丝富有磁性的沙哑。 姜以萱见他平躺不语,戳了戳他手臂。 “不要碰我,让我自己冷静一下。” “……”姜以萱感觉他好似忍得很难受。 她咬住下唇,挣扎片刻,如小猫般爬到孟云哲两腿之间,半跪起身,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她手指无意间一抬,正好碰到硬邦邦的“物体”。 “?!”……孟云哲发出一声闷哼,即刻坐起身躲开她的手,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高高在上的女王,居然要帮他……那个。 虽然想想都爽,虽然这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画面,但他竟然犹豫了,思来想去,还是不认为姜以萱适合为男人进行此类“缠绵服务”,而自己一定会感到尴尬…… 他干咳数声,粗声粗气地指责道:“你把你老公当禽兽了么?忍一忍死不了!” “……”姜以萱不明所以地抬起眸:“你干嘛这么激动?” 孟云哲不好意思直说,指了指嘴:“……心意我领了,没,没那个需求。” 姜以萱一头雾水:“我是问你,要不要我帮你拿些冰块降温。” “?!”……孟云哲瞬间石化:“那你为什么要半跪在我两腿之间?!” “有什么问题?正好你两腿之间有块空地。直视对方讲话比较有礼貌。” “?!”……“那你可以直说,干嘛含糊其辞的?!” 姜以萱抿了抿唇,搞不清他在为什么事发脾气,她只是想如其他妻子一样照顾丈夫,但从小没照料过别人的她,自然感到生疏别扭。 她猜想自己表达得很差劲,所以不自然地走下床,逃入浴室冲凉。 孟云哲重重摔在枕边,无语问苍天,彻底败给她,不由后怕地拍拍胸口,幸好自己定力够好,如果!刚才冒然脱.掉裤子,姜以萱肯定大喊变态啊变态。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了,他还要经过新一轮的考验——那就是姜以萱睡觉时必须保持裸.睡的习惯,不但要看到姜以萱的□.身体,还要睡在同一张床上!天呐,快来个好心人,一棍子打晕他吧。 ※※ 次日清晨 姜以萱起身比较早,醒来时,发现孟云哲不知什么时候睡到沙发上。 酒店服务员按响门铃。 当姜以萱打开房门时,只见一排服务生站在门外,每一位手中俱举着一套白色婚纱,还有摄影师、化妆师跟随。 姜以萱问清原因,原来孟云哲将环岛三日游服务换成拍摄婚纱照,大概要拍摄一天,将夏威夷岛上最美的风景收入相册,所以一行人提前抵达,专门为新娘子化妆打扮。 姜以萱怔了怔,孟云哲也太能糊弄她了吧,居然用免费的拍摄项目取代婚纱照。但想归想,她不自知地扬起嘴角,每个女人都盼望这一天的到来,携手最爱人,将永恒的笑脸停留在幸福的一瞬间。 经过两个小时的打扮。 姜以萱身着一袭白色低胸礼服展现在孟云哲面前。婚纱大线条的剪裁衬出几分干练,棉麻的质地轻盈透气,如荷叶般的大花边洒在均匀的小腿上,美得可爱动人。 孟云哲笑得合不拢嘴,真想大声告诉所有人——他的妻子,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而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让其他男人嫉妒去吧,哈哈。 他执起姜以萱的手指,在唇边亲吻,眼底泛起一缕温柔。 “等回国之后,我要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不再躲躲藏藏,向所有朋友宣告,姜以萱是我孟云哲的妻子。” 姜以萱含蓄地轻应声,幸福来得又急又快,满满地溢在心头,她开心得有些承受不住。 原来幸福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你有勇气伸出手,总会有一个懂得欣赏你的男人迎上握起。当然不会一帆风顺,但属于你的良人,一定会在适当的时间出现,未必是一见钟情,也未必完美无缺,所以女人们要展开心扉,用我们包容的心,给那个男人表现的机会,或许很幸运,他正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 …… 广阔无垠的海滩边,映衬着一对璧人。男人西服笔挺,英俊的容貌透出一丝顽皮,女人优雅地提起裙摆。两人手牵着手,携手漫步在闪闪发光的细软沙滩上。微风掠过新娘娇艳欲滴的红唇,带起一抹柔美的笑靥。 一排排硕果累累的椰子树,随风摇曳,宛若草裙舞者的裙摆,轻盈欢快地扭动腰肢。热情的海边居民弹起四弦吉他,为一对天作之合的新人抒情伴奏。 新郎洋溢着灿烂的笑脸,拉起新娘的手指,彼此眼神交流一瞬,随后默契地脱掉鞋子,奔跑蹬踏在白亮亮的浪花上,翻滚的海浪也无法淹没他们清脆的笑声…… 闪光灯追逐着他们幸福的身影,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染了所有人。 就在祝福声中,新郎孟云哲,新娘姜以萱…… 怀揣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沉醉于此生难忘的拥吻之中。 ※ 不过呢,在回国之后,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小插曲,令新郎感到极为不满。 -------------------------------- 婚礼(完结) 隆重的西式婚礼,在回国三个月后正式举行。 至于为什么要拖这么久,咳……因为姜以萱想借助全国直播的婚礼,节省一大笔广告费。 关于这件事,孟云哲在结婚当日才得知真相。 婚礼现场宾朋满座,而新娘化妆间里,却时而传出大呼小叫的吵闹声。 “姜以萱,你也太过分了,你要这样做,我要,我要罢婚!” 孟云哲双手叉腰,气得在屋中踱步,结婚一生一次,怎么可以当做商业宣传?! 范璐璐今天作为姜以萱的伴娘,自然打扮得青春靓丽,但故作清纯的外表与嘴角叼烟的举动极为不符:“姜以萱啊,这次我可要向着孟云哲说话了,你这么做确实很过分,让新郎情何以堪呐……” 姜以萱恬然地坐在梳妆台前,依旧保持沉默。 孟云哲有范璐璐助阵,态度更为嚣张:“姜以萱,你敢说句话么?!” “化唇彩。”姜以萱惜字如金回应。 主要她没觉得哪里不妥,很切合婚礼的主题,至于发脾气么。 “姜以萱,我问你最后一次,你非要在婚礼上弄出那玩意吗?!” 姜以萱面无表情地抬起眸,射出一道阴冷的光,吓得孟云哲缩回手指。 “爱结不结,璐璐,麻烦你请霍先生进来,我想他随时愿意娶我。” 姜以萱轻描淡写地动了动唇。范璐璐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即刻掐灭烟蒂,挤眉弄眼嘲讽孟云哲一番后,笑盈盈地拖长尾音:“好的,我这就去……请……霍……” “哎呀姜以萱,你居然也学会这种没水准的激将法了?”孟云哲倒抽口气,矛头顿转:“范璐璐,是不是你教坏我老婆的?” “跟璐璐有什么关系,你才是言传身教的好导师。”姜以萱站起身,正色轰赶孟云哲:“再不出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改嫁,而且还是买一送一。” “你!……”孟云哲怒目圆睁,但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吐口气,搂住姜以萱的腰肢,愁眉苦脸相劝:“老婆,我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在婚礼上插播那些无关紧要的广告,会破坏整体气氛,等咱们老了,拿出录像影碟回忆美好画面时,你也会觉得少了点感觉。” 姜以萱扬起唇,双手搭在孟云哲肩头,踮起脚碰上他的唇,撩起含情脉脉的秀眸:“婚礼只是为了在亲友面前鉴证我们的关系,而这一生令我最难忘的男人,就是你……” “……”孟云哲原本紧绷的嘴角,慢慢翘起,不自然地抓抓头发,还挺不好意思的。 范璐璐坐在一旁捡乐,她真要佩服孟云哲,居然将古板保守的姜以萱培训成大胆率真的可爱女人,短短几个月,不但姜以萱什么事都敢拿来开玩笑,甚至将老公管得服服帖帖。姜以萱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事业有成,降伏有才干的帅老公、隆重的婚礼、还有即将诞生的小宝宝,在23岁前完成人生路上必经的各项艰巨工作。啊哦,自叹不如唉。 “咳咳,在门外就听到新娘子有意改嫁,我这位候补队员没迟到吧?”霍华一袭黑色礼服,手捧一大束玫瑰,优雅地依在门边。 浑厚性感的声线扰乱了原本温馨的气场,孟云哲的笑容再次歪掉,很没礼貌地质问:“喂!你不是要回法国么?怎么还不上飞机?” 霍华耸耸肩,调侃道:“如果我不能亲眼确定你把姜以萱拐走,哪能安心上飞机啊。” 孟云哲斜眼瞪他,其实两人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但提及姜以萱,还是火药味很浓。 姜以萱钻出孟云哲的拥抱,端庄地走向霍华:“很高兴你来参加婚礼。” 霍华将红艳艳的玫瑰花递上,尽量用温柔的笑容掩饰眼底的失落:“恭喜,最美的新娘。” 姜以萱点头致谢,她还欠霍华一句道歉,所以用眼神暗示范璐璐。 范璐璐则心领神会,火速起身,推着孟云哲的脊背向门外走:“对了,你爸正在找你,我一时兴奋忘了告诉你,走走走……” 孟云哲当然不能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所以抓住门边不肯走,范璐璐再出杀手锏,站在孟云哲眼前,露出香肩,继续向下拉,似乎还有继续脱的意思…… 孟云哲手指一抖,即刻松手,背对范璐璐站立:“范璐璐,您胆敢勾引纯洁善良的新郎官,来人啊,女色狼非礼啊!” 范璐璐“奸计”得逞,整理好花边肩袖,踹了他小腿一脚,随手合上房门。 …… 姜以萱将大捧玫瑰放在化妆台上,随后正对霍华,鞠躬:“首先,谢谢你对水之缘与鱼之恋的帮助,其次,谢谢你容忍我的任性与无礼,还有,对不起……” 霍华思忖片刻,轻轻抬起姜以萱的下颌,嘴角洋溢着意足的笑意。 “你变得成熟了,懂得把握爱情,懂得取舍,只要你感到幸福,我能不能拥有并不重要,朋友可以做一辈子,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 姜以萱垂眸浅笑,礼貌性地拥抱霍华:“从你身上我学会很多东西。真正的爱情,留给勇于面对困难与挫折的人们。如果无缘牵手,只因为那个人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她站直身体,真诚祝福道:“而属于你的真命天女,也许在下一秒就会出现呢。” 霍华凝视她承载幸福的笑脸,欣慰地笑了笑。 最爱的人,未必成为你的伴侣;嫁给你的人,未必就不能成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每个人心中都有很多个角落,留给记忆与未来。 …… 婚礼即将正式开始 范璐璐陪同在姜以萱身旁,姜以萱的心情自然是既兴奋又紧张。 在步入红地毯前,她拉起范璐璐的手:“当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在你生命中时,也许你很讨厌他,但那个男人却对你始终如一。渐渐地,如果你也时常感到被那个男人的影像所影响时,千万不要轻易放弃,否则会我一样,险些错过一生命最重要的男人。” 范璐璐怔了怔,似乎不适应姜以萱表现出太认真的神态,她展开双臂,给了姜以萱一个大拥抱:“放心吧,我一定会遇到一位让我心甘情愿停留的男人,也许会寻找很久,但看到你这么幸福,我很羡慕呢,所以,绝对不会随便放弃。” 姜以萱回搂住她,笑容满溢,其实幸福并不难寻,而是要看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 …… 婚礼正式开始 孟父今日笑容特别多,他托起儿媳妇的手,伴随庄严的结婚进行曲,缓步向红地毯的另一端走去,亲手将儿媳妇交付到儿子手中…… 孟云哲满怀憧憬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耀眼,他拉起姜以萱的手,甜蜜的暖流弥漫在他们之间,久久不散。 同一时间,全城镶嵌在建筑物上的大荧幕同步播放婚礼盛况,人们停下脚步观望,三三两两向屏幕靠拢,一同鉴证这浪漫温馨的一刻。 …… 牧师:“孟云哲先生,你愿意娶姜以萱小姐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孟云哲斩钉截铁地回:“我愿意。” 牧师:“姜以萱小姐,你愿意嫁给孟云哲先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姜以萱眸中泛起潋滟的光:“我愿意……” 回想当初,他们也是毫不犹豫地,在不负责任的宣誓中结为夫妻,草草领完结婚证之后,甚至恨不得下一分钟就结束这段婚姻。而此刻,同样的事件,同样的宣言,却有太多的情绪包含其中,他们要对彼此负责,全心全意爱对方。拿出真挚的情感,承诺一生一世。 忽然之间,宣言台后方的红丝绒帷幕缓缓拉起,引来全场宾朋以及记者起身观望…… 由水之缘与鱼之恋合力研发的最新产品——婴儿洗护系列新品,在红色丝绒展示板上,摆出八个大字,每个字采用一款产品组成。 ——鱼水之恋,相濡以沫。 一方面预示两家企业:当一同面临困难时,用微薄的力量互相帮助。不离不弃。 而另一方面:象征他们对爱情的忠贞,如鱼水那般,相偎相依,不可分离。 产品淡蓝色的包装,柔和梦幻,宛若母亲对孩子的爱,涓涓细水,无微不至。包装上印有小宝宝天真的笑脸,而虚拟的可爱婴儿,就是姜以萱与孟云哲合成出的宝宝照。 产品命名——鱼水宝贝。 一系列婴儿护肤品同步推入市场,必定再次引起购买风暴。 看到这一幕,姜母不禁潸然泪下……水之缘,鱼之恋,当初两大品牌推入市场时,她便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在今天,女儿与女婿终于完成他们未能实现的梦想。 孟父搂住姜母的肩膀,拉入怀里拍了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足足等了她二十年,只因为她要等女儿幸福出嫁才肯接受他,现在,终于可以团圆了。 记者手中的相机随即“噼里啪啦”闪烁,将一对新人与相得益彰的背景画面映入一体。 孟云哲拧起眉,捏着还没套在妻子手上的结婚戒指,大生闷气。 姜以萱则乖巧地笑起,向前伸了伸无名指:“老公,最有绅士风度的帅老公,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抛弃我啊……” “……”孟云哲无奈地扬起唇。 他起初反对在婚礼上做新品宣传,因为他理解成——新娘子要把结婚戒指换成护肤霜之类的可怕念头,看来没他想象得那么遭,而且那八个大字减缓了他的怒气,也印证了他的决心。 他在万众瞩目之中,将象征爱情的指环套在爱人的手指上:“看来还是我爱你多一点,否则怎会由着你这么无法无天。” 语毕,他横抱起姜以萱,而她笑盈盈地依偎在他怀中,一同迈向更美好的明天。 姜以萱扬手向后一抛,手捧花飞起,不偏不倚落在范璐璐手中。 范璐璐则当场傻眼,她还不想这么早结婚嘛,啊对了,下午还要赶飞机,法国购物行!至于命定注定的那个男人,也许就在异国等着约会她,嘻嘻。 来吧,伸出手,抓住幸福O(∩_∩)O ------------------------------- 全文完结,谢谢大家这一路来,对小疯不离不弃,深深鞠躬。 书香门第【法律12】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