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 甜婚袭爱,总裁的落魄新妻! 作者:月容公子 文案: 三年后,再回国,她小腹微隆,理直气壮的要他负责:“这是你的孩子!” 长身玉立的英俊男人薄唇带笑,眸底却狠戾的像是淬了毒:“这半年来我没出国,你没回国,荡妇,我们还没离婚,你敢给我偷人?!” 听说,三年前,孤城一城之主南慕白宠妻入骨,不料却惨遭背叛,从此,孤城再无人敢提起那个名字。 听说,三年后,那荡妇偷人怀孕,却还不知廉耻的跑回来要南慕白负责。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那荡妇会被怎样挫骨扬灰。 可三年不见,身怀野种的荡妇却盛宠依旧,稳坐南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子,令众人大跌眼镜。 …… 郝小满之于南慕白,是毒药,是解药,是沉沦。 她在最深最冷的夜归来,将他冰冷的身体暖热。 他醉眼迷蒙,掐着她的下颚逼问:“我警告过你吧?再回来,你会被我囚禁一生!” 她笑:“天冷了,我回来给你暖被窝。” 至此以后,太阳落山后,不论她在哪里,都会被抓回家暖被窝。 后来忍无可忍,她抱怨:“这是夏天,夏天!不需要暖被窝!” 南慕白毫不犹豫的将她丢到床上:“谁让你冬暖夏凉!” 风格:正剧 结局:喜 情节:婚后相处 男主:深不可测型 女主:可爱型 背景:现代生活 =========================   ☆、第1章 没错,她是来捉奸的   孤城,深夜十一点。   著名的盛世夜总会,四楼一间包厢前,一抹娇俏玲珑的身影已经徘徊良久。   没错,她是来捉奸的!   里面的男人,是她从小预订下来的老公;里面的女人,是她二哥从小预订下来的老婆……   他们不会正在上演一出儿童不宜的场面吧?   鼓足勇气刚要推开门,腰身却陡然一紧,一具满是酒气的男性躯体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小公主,走错门儿了!”   郝小满一怔,不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被半强迫性的带到了对门的包厢里!   她仓皇失措的摆手:“你认错人了,我是来……”   话说到一半,就很没出息的被一排慵懒靠在沙发里的西装俊男们吓呆了。   朦胧幽暗的光线中,酒桌上零星散落的高档红酒瓶、空气中飘荡的古巴雪茄的气息,地板上铺落着的一片片火红的钞票……   无一不在衬托着这群气场强大、颜值逆天的男人们高贵的出身。   清一色爷们的包厢里陡然进来个女人,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她身上。   那样露骨而充满挑剔意味的视线齐齐射过来,带着点雅痞,吓的郝小满转头就要跑,却再一次被身边的男人拦住。   “小妞儿倒是挺怕生……”他邪气低笑,勾着她腰肢的手顺势一推。   郝小满尖叫一声,踉踉跄跄的向后倒去,再度落入了一只修长有力的男性臂弯间,浓郁的酒香伴着淡淡的薄荷淡香钻入鼻息,透着一股凛冽的冷。   一抬头,正对上一团喷下来的烟雾,呛的她止不住的咳嗽。   “妞儿看着挺嫩的啊。”有人轻佻的笑:“南哥要不要试试看?”   “南哥要是没兴趣,别浪费了啊!做个顺水人情送我呗,这种看着清纯的妞儿,在床上叫起来其实挺带劲儿的!”   “啧,不愧是风流三少,女朋友换的多了,连经验都总结出来了!”   郝小满活了19年,生平头一次听到这么露骨又下.流的调戏,调戏的对象居然就是她本人,顿时吓哭。   “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我不是小姐,我是来捉奸的……呜呜……”   “捉奸?”头顶上方终于传来一记略显清冷的男声,低沉性感,带着几分慵懒。   “真的!”她抖着手从包里拿证据:“这是相机,这是窃听器,这、这是我跟我老公的结婚证……”   男人横过她后腰搭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指敲了敲,抬眸,不悦的视线扫向那个将她强带进来的男人。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连空气中的温度也骤降了好几度。   “呵呵,抱歉抱歉!”男人脸色一白,忙尴尬的笑着将郝小满牵出来:“还真认错人了,看你这么嫩,还以为是我叫来的小公主呢……”   郝小满手忙脚乱的抱住自己的东西,抽噎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 - - 题外话 - - -   新文,大家多多收藏评论支持哇!么么哒~~   ☆、第2章 姑娘,什么眼神儿啊,这不是出租车   包厢门刚刚关上,几位阔少就开始低声谈笑了起来。   “这妞儿看着还没成年似的,居然已经结婚了!”   “瞧把咱们三少可惜的,要不我再出去给你问问价格?”   “爷我看着就那么缺女人么?”   哄笑声中,唯独那个被众人称作南少的男人没有出声。   一张薄薄的白色卡片在黑色的沙发里显得格外突兀。   干净修长的指将它捏起来,借着暗淡的光线眯眼瞧了瞧……   结婚证?   这就是那女人说的所谓的结婚证?   明显是孩童时过家家写的东西,连字迹都歪歪扭扭,处处带着青涩的痕迹……   宁雨泽?   卡片上贴着的照片,也就是里面的‘新郎’,居然是近期爆红的国民男神宁雨泽?   白皙修长的指把玩着那张卡片,半晌,忽然不动声色的放进了西装的内侧口袋,起身:“集团里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   郝小满满脸泪痕的冲进对面包厢的时候,里面的人似乎刚刚离开,连茶杯都是滚烫的。   她忙不迭的追出去,一路从四楼奔下一楼。   七彩灯球旋转不停,带来一片暧昧迷离的光晕,爵士乐声震耳欲聋,却遮不住男男女女的软语低喃。   混合的香水味道让她有些呼吸困难,艰难的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刚刚跑出去,正好看到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绝尘离去。   她顿觉欲哭无泪。   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四个结拜兄妹,大哥宁雨泽,二哥陈一,三姐申飒儿,还有老四她……   当初大哥跟她是一对,二哥跟三姐是一对。   匮乏的金钱供不起四个追求梦想的少男少女,于是她跟二哥主动退出,负责打工赚钱,支持大哥跟三姐追求梦想。   说好了功成名就之后,带上各自的伴侣一起装逼一起飞的。   可真功成名就了,大哥却踹了她,三姐踹了二哥,然后他们凑一对儿了?   她不信,打死都不信。   身边一个拿着一台单反相机的男人兴冲冲的打电话:“老大,我们要发达了!刚刚宁雨泽跟申飒儿在盛世夜总会幽会的视频被我拍下来了,哈哈,这下看他们还怎么否认——”   郝小满咬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转啊转,不动声色的靠近他。   趁他不注意,一把抢了相机就跑。   “抢东西抢老子头上了?把相机还给我,你个死丫头——”   郝小满一回头,眼瞅着那记者要追上来了,一个急拐弯,冲到路边的一辆车前,打开车门便坐了进去:“师傅师傅快开车——”   刚要开车的林谦闻言,转头一看:“嘿,姑娘,什么眼神儿啊,这不是出租车。”   “师傅师傅,我把钱都给您,求您载我一段……”她可怜兮兮的转身央求,话刚说出一半,才发现身边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车内光线昏暗,却足够她看清楚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五官极为精致,一双弧度完美的桃花眼仿佛吸纳了世间无数的秘密,神秘而深邃。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啦求收藏!   ☆、第三章 惨遭敲诈   那是一种几近摄人心魂的俊美,勾引着女人体内的荷尔蒙,蠢蠢欲动。   车里有淡淡雪茄跟薄荷的香气,似曾相识,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她疑惑皱眉。   一个失神间,甚至没有发现那个狗仔在看到这辆车的车牌号时勃然色变的脸,等转头一看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他拔足狂逃的身影了。   这就……解决了?   她兴奋的转过身来,手在真皮沙发椅中摸了摸,没摸到相机。   咦?她之前明明把相机塞这里了呀!   一抬头,才发现身边的男人正拿着相机,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面的视频。   “呃……那个、相机……我、我的……”   “你的?”男人微微垂首,一双漂亮的眸似笑非笑。   郝小满几乎要被他这个眼神迷的神魂颠倒了,但下一瞬又很快清醒过来,摇摇头:“不、不是我的,不过是我好不容易抢来的,您……”   她抬眸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方向盘上卡宴的标志,嘿嘿一笑:“您这么有钱,一定不会跟我计较一台相机的哦?”   “没人告诉过你,有钱人更喜欢计较?”低沉性感的嗓音,几分清冷几分戏谑。   郝小满小脸一白:“那、那你想要……多少?”   男人将视频关上,薄唇微微动了动,徐徐吐出一个数字来:“一口价,200万,要就给你,不要我卖给别人。”   “多、多多多多少?!”郝小满瞪大眼,又惊又怒之下,连声音都止不住的拔高:“200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男人幽沉的眸静静落在她脸上,顿了顿,忽然倾身压过来,干净修长的指在她衣领处一勾一挑,又向里一探,温热的掌心便贴在了她的柔软上,带着薄茧的指腹一寸寸的碾压过去,似是在探索着什么。   郝小满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他这个动作做的那样突兀而从容,脸上不带半点猥琐表情,以至于连她自己都生出了一种是医生在帮她检查有没有肿块的错觉!   男人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收回了手,不疾不徐的点了根烟,嗓音清冷而淡漠:“半个月之内,准备好20万来换视频。”   ……   男人把柄在手,被占了便宜的郝小满不敢声张,哭丧着脸下了车。   驾驶座上的林谦这才笑出声来:“小姑娘真逗,南总您这么为难一个学生真得好么?”   南慕白垂眸盯着自己刚刚探过她胸口的指,半晌,才低低冷冷的开口:“去查查看,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叫郝小满。”   林谦一怔,虽然心中疑惑,旦还是本能的服从命令:“好的,南总。”   南慕白闭着眼用力扯开领带:“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两个小明星是我的人吧?”   “是的,他们隶属于南氏集团下的星雨传媒公司的,南总您要亲自插手这件事么?”   “叫那个宁雨泽明天去我办公室一趟。”   “是。”   ☆、第四章 自毁前途的小明星。   一同来办公室的,不止有宁雨泽,还有星雨传媒公司的陈总。   在会客室里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林谦这才进来请他们进去。   落地窗前窗帘大开着,黑白色调的办公室内光线很足,从羊毛地毯到装裱的名画再到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无一不显示着这个男人高水准的品味。   陈总放轻了脚步,恭敬的走到办公桌前问好。   一身裁剪合身的名贵手工西装衬的男人气质越发冷贵优雅,南慕白将一份文件丢到一边,抬了抬线条精致的下巴:“坐。”   话是对着陈总说的,但漫不经心的视线却扫过了他身边的宁雨泽。   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看着倒不像是个负心汉的样子。   宁雨泽一起落座,客气的伸手:“南总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宁雨泽。”   南慕白靠在真皮沙发椅内,转着手中的纯金钢笔,深邃不见底的黑眸高深莫测的打量着他。   陈总又是忍不住一阵擦汗。   显然,他刚刚捧起来的这个小明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他的顶头boss。   宁雨泽也不介意,淡笑着收回了手。   南慕白敛眉,打开抽屉拿出一个SD卡来在指间把玩着:“陈总,南氏集团刚刚为你的星雨传媒注资8000万美金,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捧一些自毁前途的小明星的……”   他的声音云淡风轻,闲适的像是在跟朋友闲话家常。   却瞬间让陈总脊背一寒,忙白着脸道歉:“是,是我监管不力,还请南总不要动怒,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管教。”   南慕白微微勾唇,笑意却半点没渗入眼底:“同样的错误,犯一次是无知,犯两次就是愚蠢了,懂么?”   SD卡在檀香木桌上轻轻滑过,稳稳的落在宁雨泽眼前。   宁雨泽伸手拿过来,用力攥在掌心,歉意的颔首:“对不起南总,给您添麻烦了。”   陈总出来后对着宁雨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还想不想好好干了?不干滚蛋!有的是人等着我捧!别连累我一起挨训!”   训斥完后,又忍不住一阵疑惑。   南氏集团旗下那么多的子公司,涉及各行各业,哪个不比他这个小娱乐公司赚钱?南总什么时候清闲到来管一个小明星的事情了?   ……   A大附近有一片亟待拆迁的民房,又旧又破,漏雨漏雪,每个月只需要100块的房租。   郝小满跟陈一的两年大学生活,除了学校,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他们每天只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其他时间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因为每个月要给在艺术学校上学的宁雨泽跟申飒儿寄4000块过去。   直到半年前,他们接到飒儿的电话,说是他们已经开始赚钱了,以后不需要他们再汇钱了,这才停止。   ☆、第五章 已婚少妇来这种地方不太好吧?   可饶是这样,他们还是欠下了同学们一大笔钱,还是要慢慢还债的。   昏暗的小房间内,陈一清秀的眉微微皱着,正埋首啃着书,为拿到国家奖学金而努力着。   郝小满实在说不出20万的事情。   “都凌晨一点了,还不睡?”陈一抬头活动一下颈椎的时候,才发现她还没睡。   郝小满回过神来:“啊,我2点还有个班要交接一下,这就要出门了。”   “小满,不是说好了以后凌晨不打工了吗?”   陈一盯着她憔悴的小脸,不赞同的皱眉:“我昨天算了算,差不多还有8000就能把所有的债都还上了,等我们都拿了奖学金,就差不多能一次性还清了。”   可她又欠了20万呐……   郝小满干笑一声:“我都习惯了,不打工也睡不着。”   “小满……”   “啊,到时间了,我先走了,二哥你早点睡哈!”   生怕再继续聊下去会露出破绽来,她慌忙起身,披了件外套便匆匆出门了。   ……   初夏的凌晨,还处处透着一股凉意。   街上没什么人,公交车也没了,坐出租车又没钱,郝小满徒步走了两公里才走到盛世夜总会。   班上玩的比较好的一个女生经常来这边high,她昨天过来的时候恰好被她瞧见了,回去的时候一聊,郝小满这才得知她有个亲叔叔在这边做领班,于是央求她给她叔叔打电话。   这才得到了这份工作。   如果不是缺的钱数目太大,她实在不想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四楼一间包厢点了十几瓶名酒、雪茄还有水果点心。   同学的领班叔叔知道她的情况,特别照顾,指明要她送过去的时候,一起工作的几个女服务员脸都黑了个透。   谁都知道四楼招待的都是贵宾,出手一向阔绰,曾经有个女服务员创下了一晚上拿到18万小费的记录,这种好事被一个新来的人抢去了,任谁都会黑脸。   郝小满一边端着酒水点心上楼,一边默默祈祷里面的客人不要是那天的那群登徒子。   显然上帝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哟,妞儿看着挺眼熟的啊……”有人喷了一口烟雾,轻佻的笑出声来。   “已婚少妇来这种地方怕是不太好吧?”被众人称作风流三少的男人眯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一眼就认出了她,露骨而轻薄的视线上下将她打量了个遍。   “瞧把咱们三少给惦记的。”   都是一起从小混到大的,一个眼神便已足够,有人抽出一叠钞票来拍桌子上,叼着烟痞里痞气的命令:“来,妞儿来陪咱们三少喝几杯,三少满意了,这钱就是你的了!”   有钱人最恶俗的一套把戏了,以玩弄女人的身心为乐,变态又恶心。   郝小满咬唇,握着盘子的十指死死收紧。   “瞧瞧这不情不愿的小表情……”往桌子上拍钱的男人起身,一手搭在她肩头,一口烟雾喷到了她的脸上:“怎么?陪咱们三少委屈你了?”   - - - 题外话 - - -   多多收藏,多多更新!   ☆、第六章 千金一掷,买红颜一笑   陌生男人的气息,陌生的碰触让郝小满一阵恶寒,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深处的颤栗,僵着身子走到那个模样俊俏的男人身边坐下。   北三少弹了弹指间的烟,眯眼瞧了眼紧绷着身子坐在身边的女人,轻笑一声:“酒量怎么样?”   郝小满低着头盯着桌子上的钞票,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不知道。”   她极少喝酒,每天只有5块钱的生活费,她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的闲钱去喝酒?   “这是在跟咱们闹脾气呢!”有人笑了起来:“是不是嫌钱少了?那我再添一摞给你怎么样?”   其他几个阔少闻言,也来了兴致,纷纷从怀里掏钱拍桌子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桌子上已经摞了两座小山似的现金。   “千金一掷,买红颜一笑,妞儿,能给爷笑个么?”第一个拍钱的公子哥儿笑嘻嘻的调笑。   好久没见到这种不识好歹的小妞儿了,还挺新鲜的。   郝小满盯着那几摞钞票,贝齿几乎要咬破下唇。   她从高中开始就跟二哥一起打工赚钱了。   遇到过黑心老板,工作了一个月才以他们还未成年为借口一分钱不给的辞退了他们,也遇到过无良老板,以最低的价格聘用他们,还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强迫他们免费加班。   她做过洗碗工、加油工、上菜员、洗车员,发宣传单,做清洁工作……   最多的一次一连做三份工,加起来每天却没有100块钱。   可现在,这群纨绔子弟们却只为了看一个女人笑,便轻轻松松拿出数万块钱来,多么的讽刺。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她抬眸,平静的看着他们:“喝了这杯酒,这些钱我就可以拿走吗?”   一包厢的纨绔子弟们顿时哄笑出声。   “小妹妹,看不出来你还挺贪的嘛……”第一个拍钱的人笑的最欢畅:“一杯酒就想拿走七万块?把我们当傻子玩儿了么?”   北三少也笑了,沉吟一声,让身边的人开了一瓶XO:“把这瓶酒都喝了,这些钱你就能一分不少的拿走。”   郝小满二话不说,拿过一个酒杯来咕嘟咕嘟倒了满满一杯。   从未碰过烈酒的人,第一口就被这*的液体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拿出这辈子所有的隐忍来,皱着眉头一大口一大口硬是将一杯酒都吞了进去。   再去抬手拿酒瓶,被北三少按住了:“不会喝就别喝了,想要钱以后有的是时间赚,命喝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郝小满不去看他,她虽然没喝过酒,却知道人喝了烈酒很快就会醉,她可不想醉在一群男人身边,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强逼着自己吞下最后一口酒,微微眩晕的意识让她心中警铃大作,二话不说,抱起桌子上的几摞现金便向外面冲。   迷迷糊糊的觉得中途有一摞掉了,也不敢回头找。   ☆、第七章 看不出来么?她是我的女人   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烈烈火焰,烧的她浑身都发抖,眼前渐渐层层叠叠的模糊不清。   有人将她拦住:“你怎么在这儿?”   她闻到熟悉的薄荷淡香,努力瞪大眼睛,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时,忙踉跄着身子将怀里的钱一股脑儿的都塞了过去:“大叔,这是给你的钱,你把相机还……”   话还没说完,胃里一阵翻涌,半跪到地上干呕了起来。   南慕白皱着眉头盯着脚下的三叠钞票,又顺着掉了一路的钱看过去,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一把将女人拎起来,冷声质问:“你跑这里来做陪酒小姐?!”   郝小满已经醉的说不出话来了,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他怀里。   “南总,需要为她要点解酒药么?”林谦主动问了句。   南慕白点头,随即打横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郝小满抱起来,几步走到包厢门口处,一脚暴力的踹开了门。   ‘砰’的一声巨响,几个正笑着谈论刚刚事情的纨绔子弟们惊的纷纷看过来。   南慕白迈着两条长腿进来,凛冽如刀的视线缓缓扫过他们:“谁灌的她酒?”   过分冷沉逼人的语调,让整个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北三少首先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起身:“南哥,那天你就那么放她走,我还以为你对她没兴趣呢!刚刚……”   “所以是你?”   北三少有些吃惊:“南哥,你不是要为了个女人为难兄弟我吧?”   “你说呢?”   “……”   林谦敲门而入,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南慕白将郝小满圈在怀里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喂她吃了解酒药,又灌了她一些水,确定她把药吃下去了,才抬眸看向北三少:“小北,你灌她喝了多少?”   北三少抓抓头发,干咳一声:“一、一瓶XO。”   南慕白薄削的唇瓣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林谦俯身去酒桌开了一瓶XO,递到北三少跟前:“三少,请吧。”   “……”   ……   孤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坐落着一片专为有钱人设立的单身贵族公寓。   电梯门打开,南慕白抱着怀中昏睡不醒的人儿大步流星的走出。   久等在门口的白裙黑发女子款款转身,明眸皓齿,雪肌娇艳,柔声叫他:“慕白。”   南慕白刚毅冷硬的脸部线条紧绷,走过去按密码:“深更半夜的,嫂子穿的这么清凉来我这儿,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把你给睡了?”   林晚晴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视线落在他怀中的小女人身上:“这位姑娘是谁?”   “看不出来么?”南慕白冷笑一声:“我的女人!”   林晚晴敛眉,温婉安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南慕白将昏醉的小女人放到床上,眼角余光扫到那抹盈盈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嫂子口味挺独特的啊,想欣赏一出活春宫么?”他双臂环胸,嘲弄的睨着她:“不然就是大哥太久没回家了,让大嫂寂寞空虚了?需要我帮你解解渴么?”   - - - 题外话 - - -   收藏好咱们的文文,每天都会更新的哦~~有兴趣就去评论区调.戏一下偶吧!   ☆、第8章 在我这里,你讨不到半点便宜   林晚晴表情淡淡的:“慕白,我们谈谈吧。”   南叶白点了根烟,一口烟圈放肆的吐在她脸上:“不好意思,床上还有个女人在等我,你长话短说,短话就别说了。”   “慕白,你明知道我今晚会来,不需要用这种办法刺激我的。”   她随意的将耳畔的一缕长发拢至耳后,一双美目闪着盈盈光泽,口吻笃定:“我知道,你不会碰她的。”   一句话,激起男人眼底一片阴郁的怒意。   他曾经非她不娶的誓言,为她险些死去的过往,如今倒成了她伤害他的利器!   “林晚晴,你他妈今天给我把你的狗眼睁大了!看看我南慕白是不是真睡不了别的女人了!”   他怒极反笑,一脚暴力的将卧室门踹的大开.   布帛撕裂的声音刺激着人的感官,无声无息的将夜色染上了一层暧昧的痕迹。   “唔……”   怒急中的男人下手没轻没重,郝小满纤细瘦弱的胳膊被他大手捏的一阵剧痛,皱眉挣扎了几下。   身上洗的泛白了的牛仔裤跟长衫除去,娇俏玲珑的身躯一览无遗的出现在了男人眼前。   这才发现她这具看似瘦瘦弱弱的小身体发育的居然出奇的好,肌肤嫩白,双腿笔直,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目测有C了。   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林晚晴唇角的弧度渐渐淡去:“我想我还是改天再来好了。”   话落,转身离开。   南慕白一手还握着身下女人右边的柔软,听到外面很轻的一声关门声,停顿了许久,才缓缓收回了手,神色阴郁的重新点了根烟。   ……   腰间沉重的感觉压的郝小满很不舒服,迷迷糊糊醒过来,橘黄色的灯光映出一片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呆了片刻,猛地坐了起来。   搭在腰间的手跟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去。   一低头,大片春色映入眼帘。   蜜色的肌肤,极具诱惑的性感线条,宽肩窄腰,腰腹处没有一丝赘肉的六块腹肌……   她居然跟一个半裸的男人睡到了一起!   南慕白睡眠一向浅,她一个起身的动作,他便跟着醒了过来,皱眉躺了会儿,便神色从容的起身去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递给她:“喝了那么多酒,该口渴了。”   郝小满简直要气疯了,怒极之下,连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了:“你看我现在像是口渴的样子吗?”   南慕白神色淡漠凉薄:“你该知道在我这里撒泼讨不到半点便宜,不论我有没有强占你。”   身处他这种位置的男人,什么糜烂的场面没见过,强占女人对有些公子哥儿来说早已经是玩烂了的游戏,身为孤城的半边天,他比任何人都有权利跟能力玩。   郝小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伸手接过水杯,对着他的俊脸狠狠泼了过去。   - - - 题外话 - - -   收藏收藏收藏,大家一定要记得收藏哦~~   ☆、第9章 该属于我的,不拿岂不是白不拿?   她动作其实不快,以南慕白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躲过去的,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竟然就动也不动的看着她把水泼在了自己脸上。   或许是久居高位,已经不相信居然有人敢对他做出这种自找死路的事情了。   抬手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他清冷的桃花眼中没有半点温度:“既然惩罚我已经受了,那么该属于我的,不拿岂不是白不拿?”   话落,欺身而上。   郝小满尖叫一声,男人陌生的气息由上而下的压下来,吓的她本能的拼命挣扎。   她从未经历过男女力量上的正面对抗,怎么都不敢相信他居然可以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扣住她两只手的手腕,任凭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挣脱分毫。   南慕白的长腿轻而易举的分开了她的双腿,长身以一种极度危险的姿势紧紧压在她身上,他冰凉的唇贴着她的唇角,嗓音渗着一层浓浓的沙哑:“郝小满,你信不信,就算今晚我把你玩死在这张床上,也不会有人敢揭发出来?”   他染了浓墨的黑眸直直看尽她眼底,像是要将她灵魂都一并看穿一般,郝小满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是源自体内深处的一种恐惧。   男人修长的指饱含侵略性的顺着她的男式睡袍中探进去,肆意的感受着她滑腻肌肤的美好,禁欲已久的身体开始苏醒。   郝小满忽然就放弃了挣扎,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意,冷冷的盯着他:“玩吧,你这辈子除了玩女人,大概也没有什么其他追求了。”   南慕白一怔,黑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视死如归的她。   良久,忽然敛眉低低的笑出声来。   起身,顺手揽着她的腰将她一并带起来,他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她鼻尖:“嗯,从今天开始我还有一个追求,做个慈善家。”   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员工卡来丢给她:“听说宁雨泽下周三要在南氏商城举办粉丝签名会?”   郝小满惊疑不定:“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   不但不碰她了,还给她提供机会去见大哥?   “不都跟你说了?我想做个慈善家。”   “……”   ……   天气预报上是黄灿灿的一颗大太阳,头顶上方是黑压压沉甸甸的一片吸满了雨水的乌云。   郝小满上课难得走了神儿,托着腮一脸忧郁的看着窗外。   万一下雨,会不会影响签名会的举办?   掐指一算,她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大哥了。   静音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陌生来电。   郝小满忙挂断,发短信过去——不好意思正在上课,请问是哪位?   ☆、第10章 顶级男神何教授。   难道是宁雨泽?他从大学后的确就开始频繁的更换手机号码了。   等了足足五分钟,那边才回复短信——校门口。   简单的三个字,连个主语都没有,这的确复合大哥平日惜字如金的形象。   郝小满喜滋滋的收了手机,拍拍身边的好基友邓萌:“有事要逃课一下,帮个忙。”   邓萌正百无聊赖的转着钢笔,闻言,斜眼睨过去:“哟,三好学生也有逃课的时候?不拿奖学金了?”   “别贫了,真有急事。”   “这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你再撑一下嘛……”   “我大哥来找我了,快快快——”   邓萌‘切’了一声,十分鄙视她这幅为了男人没出息的样子,但还是拧开矿泉水瓶倒了些水出来,趁教授不注意撒脸上,下一瞬,痛苦的一声嚎便在偌大的教室响起来了……   “唉哟唉哟,教授我胃疼,请求去一趟医务室。”   年轻而英俊的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隐藏在镜片后的眸蓄着戏谑的浅笑:“邓同学的胃看来真的需要好好检查一下,三天两头的疼……正好我课讲完了,大家自习吧,我送邓同学去医院做个胃镜检查。”   座无虚席的课堂上立刻传来众人不怀好意的唏嘘声。   邓萌逃课已经是习惯,有时候干脆不去上课,有时候课上到一半就各种疼要去医务室,班上的同学都见怪不怪了。   但奇怪的是她居然连何腾教授的课都不愿意上,这位刚刚留洋归来的年轻教授,可是无数女生心目中的顶级男神。   可惜他的课不是选修课,其他班的女生懊恼不能一堵男神风采的同时,她却在暴殄天物的各种逃课。   邓萌一听‘胃镜’就慌了。   郝小满驾着她的胳膊就起来了:“教授我陪她去就可以了,您日理万机……”   下一瞬,男神老师已经迈着两条大长腿走到了邓萌身边,一个俯身便打横将邓萌抱了起来:“看你疼的满脸是汗了,应该走不了了,还是我抱着你出去吧……”   一个动作,瞬间引爆了炸弹一样,整个教室都沸腾了。   邓萌一脸惊恐的试图抓住郝小满,却已经被男神老师轻松的抱着出了教室。   郝小满赶忙抱起书本来趁乱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默哀,邓萌同学,人固有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你一定是重于泰山的那个,回头带你爬个泰山感受一下。   ……   一口气跑出校门口,左右张望,只看到一辆看起来低调又豪华的黑色轿车。   哦,对了,大哥现在已经很有知名度了,不能随随便便的抛头露面了。   她乐颠颠的跑过去,一手打开车门,刚刚探进去半个身子,一双优雅交叠的长腿便映入了眼帘。   - - - 题外话 - - -   记得戳一下‘加入书架’哦~   ☆、第11章 这就是我老公   “怎么是你?”   他是怎么知道她学校跟她手机号码的?   前一秒还像是中了百万彩票似的笑着,后一秒就像是百万彩票被人抢了似的黑了脸。   南慕白一张俊脸没什么表情:“20万准备好了?”   敢拿这种嫌弃的眼神看着你的债主?   驾驶座上的林谦闻言忍不住偷笑。   他的boss大人百年难得一见,为了配合她辛辛苦苦的发短信,她造boss大人有多努力么?一见面居然就嫌弃上了。   郝小满一窒,忙换上了一副憨笑,上车,关门,问:“大叔,您来是不是因为签名会的事?”   绕来绕去,除了宁雨泽那个小白脸之外,她似乎半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南慕白长腿交叠,面无表情的开口:“正好我也要去一趟南氏商城,一起吧。”   “大叔你去南氏商城是买什么东西么?今天里面肯定很挤,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代劳啊!”   知恩图报,她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好孩纸~   “买避.孕套,你要帮忙么?”不带丝毫温度的视线凉凉瞥过来。   郝小满被狠狠的噎了一下,她好心好意的想要帮忙,他怎么耍流.氓啊?   想到之前他对她做的事情,她心有余悸,忙不迭的拉开了跟他的距离,降下车窗假装吹风。   清爽的风从敞开的车窗涌入,将她发间丝丝幽香吹入鼻息间。   明明是很淡很淡的一股香味,却如烈性的催情药一般,勾的男人下腹一阵热流涌动。   他眸色转暗,压低了声音命令:“车窗关上。”   “为什么?”郝小满不满。   “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的雨泽哥的话……”   “……”   ……   签名会还没开始,四面八方涌来的数千名粉丝只得守在外面等着,交通一度被挤的水泄不通,没想到司机却左拐右拐,径直拐进了商场的vip停车场。   南慕白下了车,便径直带着她从特殊通道进去了。   郝小满小尾巴似的跟在男人高大修长的身躯后面念念叨叨:“大叔,你不会恰好就是这里的员工吧?”   “大叔,宁雨泽已经来了吗?我能不能提前见一见他啊?”   “大叔,你想要他签名吗?我可以替你要一份哦!”   一边的林谦默默的按了vip的电梯,默默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听小姑娘东扯西扯。   商场还未开放,里面灯光已经大亮,一楼布置的格外漂亮气派,鲜花,气球,一幅幅巨大的海报从五楼一直垂落到一楼。   郝小满趴在金属护栏上,激动的指着海报上英俊的男子:“大叔,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老公!”   - - - 题外话 - - -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记……得……收……藏!   ☆、第12章 邻家有女初长成。   前方挺拔的身影蓦地顿住,南慕白闭着眼睛用力的按了按眉心,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林谦,带针线了么?”   今天非把她的嘴给缝上了不可!   林谦强忍着笑,过去请人:“郝小姐,我们家先生喜欢安静。”   言下之意,废话不要说,有话简单说,说话小声说。   郝小满正在兴头上,压根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还以为他们是要交流对方的喜好,于是哈哈笑了起来:“是哦?我喜欢我们家宁雨泽。”   林谦:“……”   原以为他们是带她直接去见宁雨泽的,没料到南慕白却径直将她带到了高档的女装区。   几个服务员小姐一眼就认出了他,吃惊的同时,忙恭敬的欠身:“南总。”   南慕白点点头算是回应了,长指扫过衣架上的一排排女装,偶尔挑出其中一套来丢到服务员小姐怀中,随即在休闲沙发里坐了下来。   长腿交叠,慢慢抽出跟烟来点上,语调温凉的命令:“去把衣服换了。”   郝小满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寒酸的衣服。   他这是担心她这幅样子到宁雨泽面前,会显得很狼狈?   说不出那一刹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但这种被细心相待的感觉,真的化解了不少她对资本家的仇恨。   她感激的冲他笑了笑,转身进了更衣室。   南慕白靠在沙发里,夹着烟的那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视线定格在某一处,思绪却早已飞远。   几天前林谦的报告声似乎还隐隐在耳畔回荡。   郝小满,原名古依,4岁遭父母遗弃,5岁失踪,7岁进入幸福家园孤儿院,期间两年不知所踪,查不到任何相关资料。   而她遭到遗弃的原因并不是贫穷,相反,她从小家境殷富,父母一个是政界的风云人物,一个是商界奇才,但却查不到任何他们结过婚的资料,也不知为何会双双抛弃自己年仅4岁的女儿,任其自生自灭。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南家刚刚举家搬到孤城,恰好跟她做了邻居。   偌大一栋豪宅里,偶尔会出现一抹小小的、脏兮兮的身影。   南家的女主人喜好养动物,只要是活的,什么都要养一养。   小姑娘有时候看到他们家的鸭子跑出来了,就会追着鸭子一直跑,希望能捡到个它下出来的蛋。   有时候看到小鸡跑出来了,也会追着跑,希望能抓到,薅一薅毛煮煮吃。   有一次看到一只鹅跑出来了,也想追,结果被鹅反追着拧了一路,从此见到鹅就绕道走……   那时候南慕白还在国外念书,偶尔回家几次,就能看到她小小的身子趴在铁门上,脸脏兮兮的,只剩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干净清澈,破旧的衣服下,露出胸口处一颗小小的黑痣。   ☆、第13章 烟火烫心头。   南家女主人十分可怜她,正考虑着要不要收她做养女的功夫,小姑娘就忽然凭空从别墅里消失了。   大家都说,她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南家女主人为此还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悔为什么没早一点领养她。   南慕白其实没怎么见过她,但却诡异的在那晚光线晦暗的包厢里,一眼就认出了她!   4岁到19岁,15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姑娘彻彻底底的改变。   可他就是认出了她,并且从她的胸口处摸到了一颗小小的黑痣。   帮她,或许只是为了弥补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哪怕他其实并不欠她的。   “大叔……”少女略带羞涩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今年刚上市的新款,嫩绿色的短裙,裙摆跟胸口处绣着简单的白色花朵,腰间盈盈一握,本是抹胸小短裙的款式,却因为肩膀处加了一片薄纱,将那丝若有似无的性感隐了去。   青春活泼的气息扑面而来。   很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南慕白讳莫如深的眸盯着她,指间香烟燃尽,残留的火星烫到了他的指。   敛眉,面色无波的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内。   他的这个动作做的随意而自然,好像原本他就打算要碾灭烟似的,即便是当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他,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是先被烫到了手,才倾身将烟碾灭。   “我还有事,林谦,你带她去挑双鞋子,做个头发再化个妆。”他语调淡漠的吩咐着,全程没有看她一眼,话落,便起身离开了。   郝小满错愕。   她刚刚进去的时候他虽然眉宇间带着微微的不耐,但却没有这会儿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好像她的这身打扮多碍他的眼似的。   不违心的称赞一两句也就算了,也不需要这么故意给她难堪吧?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   林谦真的是好脾气,带着她认认真真的挑选鞋子,细心的问她意见,甚至贴心的帮她换鞋,堪称中国好助理。   脚下踩的鞋跟有点高,这让从未驾驭过这种东西的她几乎走三步崴一崴。   林谦很绅士的扶着她走到贵宾休息室门口,再三称赞她现在十分漂亮,一定会让宁雨泽十分惊艳后,才功成身退的离开。   郝小满站在门口,不断的深呼吸后,才试探着敲了敲门。   宁雨泽的经纪人很快过来开门,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最后落在她佩戴的工作人员证件上,这才让她进来。   “稍等片刻,雨泽还在里面讲电话。”经纪人说完,手机便响了,他一边接起来一边往外走。   - - - 题外话 - - -   喜欢的童鞋来评论区留言一下哇,让我看到你们~mua~   ☆、第14章 恶战渣男   郝小满站在休息室里,像是一个即将亲眼见到偶像的粉丝一样紧张而期待,手都控制不住的有点发抖了。   她眼角余光瞄了瞄一边放满了衣服的衣架,心想还是躲起来,一会儿出其不意的出来给他个惊喜的好。   总比他出来,她傻兮兮的站在这里的强。   刚刚躲过去,宁雨泽便开了内室的门出来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身躯瘦削而挺拔,栗色短发打理的凌而不乱,一张本就十分俊美的脸因为上了妆的缘故,更显精致好看。   她紧张的呼吸都乱了,刚要出去,宁雨泽的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   他很快就接起来,声音一如记忆中的那般温润悦耳:“飒飒?”   申飒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宁雨泽的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飒飒,你别冲动!媒体不是还没曝光那些事么?我们还有时间,先跟陈一小满他们商量一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衣架忽然毫无预警的咣当一声倒了下去。   正在通话的宁雨泽被惊到,匆匆说了句话便挂了电话,快步走过去将衣架扶起来,才看到下面被压着的一个小女人。   宁雨泽绅士的伸手将她带起来,刚要询问她的腿上的伤,便因为陡然映入眼帘的那张小脸而顿住了。   “小满?”他蹙眉,几乎是立刻抽过衣架上的一条丝巾,俯下身来为她绑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怎么进来了也不露面呢?你看看,都出血了。”   郝小满咬唇,低头看着半跪在她身前的男人:“你想跟我跟二哥聊什么?”   宁雨泽身形一顿,动作很慢的将丝巾打了个结,才缓缓起身,盯着她的眸光饱含复杂:“小满,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是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一样来疼的……”   郝小满脸上最后一丝的血色也消失殆尽。   一句话,判了她的死刑。   “这话……”她以为自己会声嘶力竭的哭的,可开口的时候,却变成了凉凉的嘲讽:“你有12年的时间说出口,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   “小满,你别这样……”宁雨泽凝眉,清俊好看的脸上染着一抹淡淡的难过:“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现在出名了,所以想甩开你,但其实不是,我是真心喜欢飒飒,从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了!”   多么深情的告白,简直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宁雨泽!”   她猛然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厉声质问:“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甩了我,但你怎么可以丧心病狂的抢你兄弟的女人?!二哥他有多爱三姐你不知道吗?!二哥他这五年来不分日夜的打工赚钱供你们花,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他的好兄弟抢他的女人吗?!”   ☆、第15章 狼心男狗肺女,绝配   “小满,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换做是你,你能冷静吗?!我跟二哥这五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知道吗?!你们在乎吗?!不!你们不知道不在乎!你们只知道我们往你们的卡里打了多少钱,只在乎你们的星途是否平坦是否光明!我跟二哥这五年就他妈养了两个白眼儿狼!”   无声无息又彻彻底底的背叛,他们收货名利的同时,还自私的收割了别人的爱情!   过往被赤.裸裸的揭穿,饶是一向不知生气为何物的宁雨泽,这会儿也忍不住沉了脸。   他冷冷看着她:“如果你们觉得亏了的话,我可以把这五年来你们给我们的钱,双倍还给你们。”   如果说之前郝小满还像一座火山一样,炙热的熔浆在体内涌动着要喷.薄而出,那么宁雨泽的这番话,无疑就是一座巨大的冰山,轰隆隆的闯进了她体内。   怒火还保持着熊熊跃动的模样,便被冻结了。   眼前的人明明再熟悉不过,可仔细一看,又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良久,她突然讥诮的笑了笑:“宁雨泽,能把狼心狗肺粉饰成真爱无敌,你们俩也算是绝配了!媒体没发现的时候,你们背着我们玩偷.情,媒体发现了,又想让我们替你们背黑锅?你他妈做梦去吧!”   宁雨泽脸色一白,上前一步试图安抚她,声音又柔和了下来:“小满,你不要这样……”   郝小满却再也不想听他说一句话,用力推开他,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   林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送南慕白去参加一场十分重要的洽谈会。   他挂了电话后,便从后视镜里瞄了瞄正闭目养神的boss大人。   这个消息,可大可小,到底是过滤掉呢,还是报告上去呢?   他头一次拿不定主意了,支吾了会儿,什么都没说出来。   男人缓缓睁开了眸,深邃幽暗的眼底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话都不会说了?”   林谦尴尬的轻咳一声:“是、是这样的,我刚刚接到电话,那位郝小姐大闹了签名会现场,好在当时还没开始签名,没闹大,但郝小姐好像受了伤……”   南慕白没说话,长指把玩着手中的‘结婚证’,眯眼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   ——我,郝小满,他宁雨泽,今日起结为夫妻,从今以后,祸福同当,永不分别!   年轻时的誓言,总是那么的坚决且美好。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走着走着,誓言就淡了,经不起推敲,经不起质问。   照片中挽着俊美少年手臂、笑的眉眼弯弯的少女,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幸福了。   ☆、第16章 想不想做我的女人?   南慕白径直乘vip电梯上了顶楼,却还是被候在那里的一群等着讨好的人围住了。   他面色冷漠的扫过他们,不论他们说什么都微微颔首,脚下步伐不曾有片刻停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没心情搭理他们,只得干巴巴的顿住了脚步。   宁雨泽在门口外徘徊,清俊的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焦虑之色。   “南总。”他叫住擦身而过的男人。   相对比其他人,南慕白倒是很给他面子的停了下来:“有事?”   “小满她性格比较冲动,并不是故意破坏现场的,更何况她现在受了伤,还请您不要报警,赔偿方面,我会替她全权负责的。”   一字一句,处处都是替郝小满考虑。   南慕白转过身来,一双幽沉的眸恍如两道不见底的深渊。   他穿着裁剪合身的高级手工西装,身形修长又蕴着力量,年龄与阅历在他身上沉淀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更何况他本身就出身贵族,如今还掌控着大半个孤城的经济命脉,那种自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势高贵,不是一些徒具其型的人可以比拟的。   他嗓音淡漠而冷贵:“要怎么处理我自会判断,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宁雨泽脸色一白,被这股气势逼的下意识后退一步。   ……   郝小满腿上划出了一道伤口,大闹签名会现场的时候,崴到了右脚,脚踝现在已经肿了。   消毒药水在伤口上擦过。   “疼、疼疼疼……”她闭着眼睛叫。   知道疼还去瞎闹?   南慕白面无表情:“我还以为你会哭鼻子。”   “我为什么要哭?”郝小满一边嘶嘶的倒吸气,一边咬牙切齿的开口:“看我不把他们俩的消息曝出去,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南慕白低哼一声,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   包扎完伤口,他在她身边坐下,点了根烟眯眼瞧着她狼狈却依旧明媚动人的小脸。   已经多久没有为了除家人以外的人耽误工作了?久到已经记不得了。   但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是特别的,或许是想娶她做南少夫人,也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她。   他喉结上下滑动,漆黑不见底的眸无声无息的锁紧她:“或许,相对于宁雨泽,你会更愿意做我的女人。”   郝小满一怔,抬头看向他。   有钱人的新玩法,专门找名牌大学的女学生玩,明码标价,只深入,不谈情。   她的确是失恋了,却没打算自甘堕落到去给人包.养。   她嗤笑一声:“大叔,我现在一不缺钱,二不怕你把视频卖给媒体,这个念头你还是断了吧。”   - - - 题外话 - - -   有木有人啊……为神马都木有人留言!   ☆、第17章 总得保护好我的欠债人,才能顺利拿到钱,不是么?   南慕白承认自己或多或少都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但却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快。   他忽然笑了,微微倾身压向她,夹着烟的指捏上她的下巴:“你确定你不缺钱?”   呛人的烟雾让郝小满不适的皱眉。   男人薄唇微勾,视线徐徐将她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个遍。   “裙子,今年刚上市的新款,7万8;鞋子5万3;做头发化妆一共用了7千,加一加……你欠我13万8千,零头我就不问你要了,你还我13万就好!”   郝小满蓦地瞪大眼,这才反应过来掉他圈套里去了,顿时气的脸都白了:“你你你、你算计我!阴险、小人!”   南慕白也不狡辩,眯眼吸了一口烟,薄薄的烟雾在他唇齿间淡淡逸出:“没人告诉过你,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郝小满一下子垮了肩。   这种伸手白要别人东西的事情,她以前从来不做的,但之前因为太迫切的想要让宁雨泽见到她好看的一面了,试衣服跟鞋子的时候还在想等见过宁雨泽后就把东西都退还给他的……   现在倒好,因为大闹签名会,裙子扯烂了,鞋子也丢了一只!   她鼓鼓腮帮:“13万,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你放心!”   南慕白低嗤一声:“又要去盛世夜总会做陪酒小姐么?”   居高临下的姿态,俾倪的眸光,嘲弄的语调……   郝小满骨子里深藏的倔强被激出来,她不顾还肿着的脚,霍地站起身来,泛着冷冷水波的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不做陪酒小姐!账号发我一下,三年之内,13万8千块,我郝小满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还挺有骨气的。   南慕白瞧着她因为怒意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红润而饱满的唇,看着看着就笑了:“好,我等着。”   话落,一个打横便将她抱了起来。   郝小满惊叫:“你要干什么?!”   “放心,你还没魅力无边到让我想用强的地步。”男人视线扫了她脚踝一眼:“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又想趁机敲诈她是不是?   “放心,这次是免费的。”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男人垂眸,精致的没有丝毫瑕疵的俊脸靠她靠的极近:“住个院还能花多少钱?我总得保护好我的欠债人,才能顺利拿到13万,不是么?”   低低沉沉的声音,磁性而撩人。   郝小满睁大眼睛,清楚的从他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纠缠到一起,男人身上那股凛冽的薄荷淡香夹杂着淡淡烟草的气息钻入鼻息间,有那么一刻,她恍惚了下。   或许,是因为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听到‘保护’两个字了。   ☆、第18章 被人讹上了   因为被男神教授强制带着去做了胃镜检查,直接导致了邓萌对男神教授的讨厌上升到了空前绝后的状态。   本来是铁了心要逃课的,但因为郝小满崴伤了脚,她不得不送她去教室,一进去,男神教授就已经站在讲台上了,熨帖的白衬衣,笔挺的西装裤,干净英俊,气质优雅,引的班上一群女生娇呼不已。   “风騒河豚精!”邓萌咬牙低骂。   河豚,是她对何腾教授的‘尊称’。   ……   下午只有一节课,下课铃声刚响,郝小满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她阴沉着脸接起来:“大叔,这才过了没一天,你不是就想来催债了吧?”   好歹也给她点时间啊。   黑色宾利车内,南慕白习惯性的把玩着指间的‘结婚证’,漫不经心的嗓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出来聊一聊具体的还债方案吧。”   郝小满:“……”   挂了电话,就听邓萌一脸鄙夷的瞧她:“你怎么又欠债了?”   “别提了,被人讹上了!”郝小满垂头丧气。   邓萌还想说什么,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一眼看到‘河豚’两个字,便黑着脸挂了,没几秒钟,就又响了起来。   她不耐烦,抬头恶狠狠的瞪一眼在讲台上装模作样的收拾东西的何腾。   有几个女生正围着他问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餐,他晃了晃手机,温文儒雅的对她们笑:“抱歉,有约了……”   ……   南慕白车停在学校后门,郝小满自己驾着双拐往后门挪,抄近路走,还是走了近半个小时,险些累趴。   刚上车,男人便绅士的帮忙接过了拐杖,将林谦事先买来的一杯奶茶递过去。   女孩子,对这种甜腻腻的饮品最没有抵抗力了,她喜滋滋的道谢。   驾驶座上的林谦安静的开车,不该他存在的时候,他永远都能把自己隐藏成个透明人。   南慕白抽了纸巾,很自然的倾身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嗓音温凉清润:“不是让你在医院多住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不甚熟悉的男性气息喷在耳畔,激起一阵异样的颤栗感,郝小满险些被奶茶呛到,瑟缩了脖子躲避着他的碰触:“我、我自己来就好……”   南慕白盯着她白皙肌肤上泛出的一层红晕,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小妖精,等到了床上再这么敏感也不迟。”   轰的一声,郝小满的脑袋被他这句话炸的空白一片!   他话里话外都似乎在笑她霪荡,这让她觉得羞愤异常,咬牙骂:“放心,上谁的床也不上你的床!”   - - - 题外话 - - -   美丽的菇凉们,动动手指,收藏啊,评论啊!   ☆、第19章 不得剥她三层皮   林谦径直将车开到了城中最有名的一家川菜馆。   会员制的餐厅,装潢的奢侈又气派。   她跟着南慕白在二楼窗边落座,南慕白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问她喜欢吃什么,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不搭理他。   男人不再多问,很快便点好了,都是她喜欢的。   菜上的很快,回锅肉、麻婆豆腐、水煮鱼跟鱼香肉丝都做的十分正宗,郝小满只尝了一口,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对面的男人却自始至终都没动筷子,视线直白而炙热的落在她脸上,看着她吃的小嘴又红又肿。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不动声色的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越来越觉得禁欲是件太伤身的事情。   “慕白哥!”一声清甜娇俏的声音突然响起。   郝小满起初没反应,等对面的男人回了一句‘霏霏’,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就叫慕白。   一起进来的有四个姑娘,个个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其他三个她不认识,但正中间最漂亮、身材最好的,不正是隔壁新闻系的系花容霏霏么?   何家养女,何腾的宝贝干妹妹,邓萌此生誓言要将之挫骨扬灰的女人!   容霏霏跟身边的三个美女说了句什么后,便独自过来了:“慕白哥,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不知道是不是郝小满的错觉,总觉得‘慕白哥’三个字从她口中叫出来,带了那么点儿勾勾绕绕的销.魂味道。   南慕白屈指弹了弹烟灰:“坐。”   他话音刚落,郝小满就喝了口水站起来了:“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跟邓萌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坐一起,让邓萌知道了,不得剥她三层皮!   南慕白以为她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薄唇撩出一抹很浅的弧度:“这是我的干妹妹容霏霏,这是我的……郝小满。”   他在介绍郝小满的时候稍稍一停顿,直接省略了他们的关系,可听起来却像是在说——这是我的郝小满。   强势霸占的暧.昧感呼之欲出。   容霏霏进来后就注意到她了,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可南慕白那明显带着撇清意味的一句话说出来,瞬间让她的心一沉!   郝小满冷笑,‘干妹妹’这三个字在上流社会中早已经被情欲染透,一听就透着股糜.烂放.荡的味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将事先写好的13万8千的欠条丢到桌子上,转身离开。   她放肆的态度惹的男人不悦,神色一凛,起身就要去捉她。   容霏霏咬唇,似乎也想转身去追她,脚下却一个趔趄,身子不偏不倚正好摔进了男人怀里。   “啊——”她呼痛出声。   南慕白绅士的伸手扶了扶她的胳膊,一抬头,郝小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第20章 不能毁了她,所以就毁了我么?   从公交车上下来,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暮霭朦胧,天际飘着细细的雨丝,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刚走没两步,就接到了邓萌的电话,她愤怒的咆哮:“他妈的,那对狗男女被媒体爆出奸.情,结果他们反咬一口,说是你跟陈一先背叛他们同居,他们后来才好上的!”   郝小满冷笑,脚下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听说媒体掌握了我们四个详细的资料,他们为了自保……”   邓萌打断她,继续骂:“关键是,连陈一都出面承认了!妈的他居然承认了!”   哒哒的脚步声骤然顿住,郝小满像是没听懂似的,很轻的问了句:“承认什么?”   “你傻了?承认你们好上了,先背叛的宁雨泽跟申飒儿!”   怎么可能?!申飒儿背叛了他,宁雨泽抢了他的挚爱,他怎么会出面维护他们?!   她几乎是抖着手才找到了陈一的号码,拨过去等待的几秒钟,漫长又煎熬!   电话接通,传来陈一疲惫绝望的声音:“小满,我已经跟媒体说了,是我们先背叛他们在一起的……”   郝小满握着手机的五指用力收紧,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陈一,你疯了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小满……”陈一像是突然崩溃了一般,含糊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不这么做的话,飒飒就毁了……”   周围的一切像是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伤痛到颤抖的嗓音。   手指深深嵌入掌心,带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听到自己自嘲的冷笑:“不能毁了她,所以就毁了我么?”   “对不起,对不起小满,是二哥对不起你……”陈一喃喃重复着苍白到了极点的三个字。   郝小满抬手捂着眼睛,不想让自己没出息的哭出来。   ……   那间因为即将拆迁而人迹罕至的破屋前,突然间热闹了起来。   有看热闹的学生,有拉着横幅咒骂她去死的宁雨泽跟申飒儿的粉丝,也有等着继续爆料的记者媒体。   见她现身,一堆话筒齐刷刷聚到了她跟前。   “请问您对抢走自己闺蜜男朋友的事情有什么要说的吗?”   “您跟陈一同居的这两年中,有怀过孩子吗?堕胎过吗?”   “……”   刺目的闪光灯逼的人睁不开眼,一张张面目可憎的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   细细的雨淋湿了她的发,淋湿了她的肩头。   十二年的时间从眼前一晃而过,零星的片段,有宁雨泽微笑的俊脸,有申飒儿冷傲的眉眼,有陈一紧抿的唇瓣,也有她挥汗如雨奔跑在各个工作岗位上的场景。   多年的倾心相付,换来一场毫不留情的抛弃割舍,她被他们联手推入罪恶的地狱!   ☆、第21章 吹吹枕边风,整死那对狗男女   她眼底是一片湛湛的平静,又或者,是绝望后的死寂。   一颗从人群中飞驰而来的鸡蛋直直对着她的脸砸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   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倒吸气声。   郝小满睁大眼,看着粘稠的鸡蛋液顺着骨节分明的指一滴滴落下去。   抬头,不期然间撞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中。   那双仿佛闪着月光般清凉华光的黑眸中,倒映出她狼狈而无助的脸。   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不知什么时候在她周围围城了一座小小的坚固的城,阻绝了一切逼问与唾骂。   林谦手撑一把黑色的伞,静静递上手帕。   南慕白接过,慢条斯理的擦拭了下手心里的鸡蛋液,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卷曲,在眼睑处映下一片弧度完美的扇形。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抬眸看向她,眼底荡着一层薄薄的笑:“很奇妙对不对?我想要你的时候,你又恰好需要我。”   他嗓音低沉温凉,在这湿漉漉的夜里显得格外蛊惑人心。   现在的郝小满,就是那眼看要溺水的人,只能选择死死抱紧他,不论他是能救她的浮木,亦或是会吃了她的鳄鱼。   长指扣住她精致的下巴,男人灼热的气息迎面落下。   滚烫的薄唇碾压着她冰凉的唇瓣,一点点将自己的温度度给她,湿re的舌尖灵活的撬开她的唇,肆意的纠缠住她的小舌头,越吻越深。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吻她,强势又霸道,带着征服的意味。   郝小满闭着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迷迷糊糊中,几乎要溺毙在他炙热撩人的气息中……   人肉屏障外,记者们疯狂的按下快门,从一道道细细的缝隙间努力想要拍摄下这罕见的一幕。   ……   豪华的单身贵族公寓,浴室里正水声哗哗。   郝小满坐立不安,一想到南慕白进浴室前充满性暗示意味的暗沉眸色,指尖都开始发抖了。   打电话给邓萌,那女人尖叫着骂:“你特么被欺负傻了啊?!那可是南慕白!孤城多少女人做梦都想爬上他床!睡!可劲儿的睡他!睡完吹吹枕边风,整死那对狗男女对他来说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郝小满红着脸,支支吾吾:“怎么睡他?我不会……”   一阵湿re的气息拂过耳畔,传来男人揶揄的低笑声:“我教你啊……”   手机‘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郝小满瞳孔惊颤,整个人因为他的突然贴近缩成了一团。   男人顺势将她抱到了腿上,长指挑起她下巴,眯眸淡笑:“小东西,你打算怎么睡我?嗯?”   - - - 题外话 - - -   听说,作者菇凉因为木人搭理,已经准备出家为尼了!你们想看一个尼姑写小言么?﹁_﹁   ☆、第22章 枕边风,白想了   他的眼睛海水一般深暗不透光,隐藏着未知的秘密与危险,对女人有种与生俱来的致命吸引力。   郝小满整个人都在他气息范围内,薄荷淡香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形成一股催情的作用,她心脏跳的又急又乱,口干舌燥的厉害。   南慕白湿薄的唇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缓缓靠近……   周围安静的像是一幅静止的画,唯有他是鲜明的,黑短的发,白皙的肌肤。   她呼吸渐渐被逼停,攀在他肩头的手指不知不觉紧紧曲起。   距离零点零一寸的时候,南慕白的手机忽然不适宜的响了起来。   紧绷在喉间的一口气倏然消失,她略失望的叹口气,等看到南慕白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顿时羞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男人接起电话,片刻后,神色就冷了下去:“待那儿别动,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目光复杂的看她一眼:“自己在这里睡一晚,怕不怕?”   两人隔的那么近,郝小满听出是容霏霏的声音了,似乎哭了。   她有些失望的想,她刚刚连枕边风怎么吹都想好了,哎,白想了……   ……   关于娱乐圈新晋女神申飒儿恋情遭遇好闺蜜插足的新闻,一夜之间被无声无息的清理了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条让孤城民众热血沸腾的新闻。   孤城的半边天,南氏集团的总裁南慕白夜吻A大校生并同回爱巢,结束多年钻石单身男神身份。   一.夜之间,无数少女少妇心碎一地。   ……   陈一坚持不懈的打电话,郝小满被騒扰的不胜其烦,终于同意跟他们见一面。   刚出校门口,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停在门口,南慕白的车!   她下意识的抬手碰了碰唇瓣,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薄唇温软的触感,纠缠的呼吸,放肆的掠夺……   那个场面对她来说太过于震撼,以至于牢牢的刻印进了脑海中,单单只是一回想,便像是又真真实实的经历了一次似的,一路从脸颊红到了耳后。   刚要上前,一抬眸,一抹纤细丽质的婀娜身影便从后车座出来了。   容霏霏。   她穿着一套嫩绿色的收腰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又靓丽又青春,手中提着好几个纸袋,都是顶级的奢侈品牌,这会儿微微俯身,玲珑娇躯因为这个动作凹出性感的曲线。   她巧笑嫣然的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才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起身往学校里走。   郝小满一怔,几乎是立刻闪身躲到了高大的石柱后。   ☆、第23章 不觉得自己矫情过头了吗?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像是发现了一个不该她发现的秘密似的,像是做贼心虚似的……躲了。   容霏霏绯红的双颊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默默的想,南慕白是从昨晚一直陪她到现在么?从梨花带雨,陪到她笑靥如花。   ……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过来,温暖却不灼热,郝小满捧着咖啡杯,手指百无聊赖的敲着杯身。   “小满,你打算一辈子不理二哥了是吗?”陈一终于苦笑出声。   郝小满表情淡淡的:“不是不理,是没必要理。”   一句话,彻底的跟他们划清界限。   陈一轻轻叹息一声。   这么多年相处,他们对彼此最为了解,陈一是奉献型的,以至于被深爱的女孩子背叛,他第一反应不是发怒,而是维护,但郝小满却不是,她性格多数时候是温和的,可一旦被伤害,分分钟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子,伤人不见血!   他们三人联手将她推到第三者的位子上时,就应该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宁雨泽跟申飒儿是半小时后到的,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或许是吵架了,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工作太累了。   宁雨泽穿的很休闲,却仍旧遮不住一身的明星气质,他坐到了她身边,轻声问:“小满,还在生气么?”   郝小满笑了:“气?昨晚要不是南慕白,今天我恐怕已经被钉在了孤城绿茶女表的耻辱柱上了!你问我还在不在生气?”   申飒儿眉眼清冷:“你应该知道那种情况下,我们的做法是对的,你不是明星,不懂我们的难处,一个负面新闻就能毁了我们的一切,知道吗?!”   郝小满挑眉,冷笑:“你说的难处,难道不是你们自己作出来的?你跟大哥如果不背叛二哥跟我,又哪里来的难处?”   申飒儿脸上不见半点愧疚,美眸清冷无波:“感情的事情谁能控制?拿你供我们上学的事情要挟大哥喜欢你,不觉得自己矫情过头了吗?”   “飒飒!”宁雨泽皱眉,不赞同的呵斥。   “资助我们上学五年,连汇款明细都有,对我们四个人的感情走向了如指掌,能把那么详细的事情爆料给媒体的,除了你就是陈一,小满,你敢说是陈一做的?”申飒儿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她这话说完,宁雨泽便敛眉轻轻叹了口气,就连陈一,都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有那么几秒钟,周围安静到只剩下了四个人细微的呼吸声。   郝小满看着他们,足足用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在心里把她认定成了内鬼!向记者爆料,又在他们面前装无辜的内鬼!   ☆、第24章 你他妈就活该被他们欺负贱   说不清楚那一刻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割开她的肌肤,切开她的血肉,剔出她的骨头,抽出她的骨髓,而她却还活着,看着那三张血腥的面孔,在她面前笑的狰狞而恐怖。   没有加糖的咖啡苦涩的让人难以下咽,郝小满却仰头一口一口喝白开水似的喝了下去。   搭放在腿上的手不断的用力握紧,再松开,再用力握紧!   咖啡杯重新落回桌面,她脸上已经是一片看不出喜怒的平静:“我是矫情,但矫情好过有些人做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字字带刺,句句扎人!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她刚刚去孤儿院的时候,像只狼狈的小刺猬,现在的她,仍旧浑身带刺,却已经不再轻易狼狈!   宁雨泽眉头皱的越发紧,申飒儿瞪着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红唇都气的哆嗦了起来。   郝小满垂首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扫过他们三个:“解释的话我不想说,一来没证据,二来你们不配听,咱们兄妹情谊到今天为止算是走到头了,我祝你们前程似锦,万事顺心!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老死不再相见!”   话落,挺直脊背走出咖啡厅。   陈一追了出来,一手拉住她的胳膊,郝小满转身,毫无预警的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隔着落地窗,这一幕清晰的落入了申飒儿跟宁雨泽眼中,两人俱是一震!   陈一看着她,满眼的痛苦:“小满,你不要这样。”   右手又麻又痛,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郝小满用力攥紧五指,眼底滚过汹涌的怒意:“这一巴掌,是为了那个在得知大哥背叛你后,为你痛骂大哥一顿的郝小满打的,陈一,你他妈就活该被他们欺负!贱!”   ……   一连给邓萌打了十个电话,都提示对方关机。   红彤彤的夕阳擦着边往海里落,海风吹的头都有点疼了,郝小满盯着已经快没电了的手机,无奈叹气。   看来老天打定了主意要她独自‘享受’一下这孤独的时刻了。   不想看到一遍遍的充电提示,她刚要主动关机,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南慕白,她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在上课?”男人声音在略显冷清的午后显得格外温煦。   “没有,在海边。”   那边忽然安静了。   郝小满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他说话,一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她摇摇头,把手机收进口袋。   正是涨潮的时候,海边还有很多游客在兴奋的捡着贝壳,她实在无聊,坐了会儿,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捡了个空的矿泉水瓶,把第5只小螃蟹塞进去的时候,一件温暖的男士黑色风衣忽然从天而降。   - - - 题外话 - - -   加更一章,美妞们记得收藏评论哦~   ☆、第25章 不知道她这模样很容易激起他的保护欲么?   她抬头,吃惊的看着夜色掩映下那张过分精致好看的男性脸庞:“你怎么来了?”   南慕白身上还穿着很正式的名贵西装,似乎是刚刚从什么正式场合离开的,看着她的眼底是一片温温淡淡的笑:“难道你告诉我你在‘海’什么之后就故意关机,不是想要我来找你?”   她撇撇嘴:“我不是故意关机,是真的没电了好吗?”   “嗯,我相信你。”男人勾唇,不疾不徐的帮她穿风衣,她手臂湿漉漉的都是海水,他也不嫌弃把他衣服弄脏了,等给她穿好了,又细心的把过长的袖口卷至手肘处。   他手指修长白皙,偶尔碰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指腹温热又莫名的烫人。   她现在实在太冷了,那股冷从身体里刮出来,穿再多的衣服都无法御寒,正迫不及待的需要这点温度。   “谢谢你来找我。”她说。   不至于让她觉得,就算她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南慕白静静看着她,眼底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半晌,才淡声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   邓萌宿舍的一个女生搬出去跟她男朋友住一起去了,她象征性的交了一点钱给她,便正好用了她的那张床。   一上车,林谦便将一杯事先准备好的一杯热牛奶递了过来,郝小满感激一笑。   温和滑软的牛奶舒缓了她的情绪,车里温度适中,有特属于南慕白身上的薄荷淡香悠悠缠绕,她靠在男人怀里里昏昏欲睡。   南慕白白皙修长的指轻轻梳理着女人柔软乌黑的发,黑暗中眉目静而深,凝视着她素净的小脸。   似乎是做什么不好的梦了,哭了,呼吸明显的有些不通畅,眼角湿湿润润的。   到底还是太柔弱了,被两个三流小明星欺负了,也反抗不了,不知道她的这幅模样很容易激起他的保护欲么?   ……   “上面发话下来了,无限期停止你们的一切演艺活动!”陈总抽着烟,烦躁的下通知。   申飒儿正要低头喝茶,闻言,霍地站了起来:“陈总,无缘无故凭什么封杀我们?你这样,我们完全可以解除跟你的合作关系!”   陈总冷笑一声,斜眼睨她:“别跟我这儿装大牌!南总亲自发的话,你们就算一年赚10亿,也得先看看谁敢要你们!”   申飒儿小脸一白:“南总?南氏集团的那个南总?!”   陈总不耐烦了,在他眼里,这两个小明星已经没什么用了,很快就会陨落下去,因此态度也显得极为粗暴:“南总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们得罪了他的女人,还想着继续往上爬呢?做梦去吧!”   ☆、第26章 那贱人想干嘛?   申飒儿咬唇,还想说什么,被宁雨泽抬手拦住。   他淡笑:“陈总,抱歉又给您添麻烦了,这件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   陈总冷哼一声,没说话。   ……   手机第6次显示‘宁雨泽’三个字的时候,郝小满终于不耐烦的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那贱人想干嘛?”邓萌玩着游戏,抽空问了句。   “鬼知道!”   上完晚自习,刚出校门口,就收到了南慕白的短信——左拐。   一抬头,就看到宽敞的校门口停泊的一排轿车中,那辆显眼的黑色卡宴。   脑中忽地就闪过容霏霏绯红着小脸提着名牌纸袋下来的场景,她咬咬唇,走过去,打开车门上去。   刚刚坐稳,黑暗中,男人滚烫的唇就碾上了她微凉的唇瓣,大手扣住她的后颈,舌尖探入,越吻越深。   她闭着眼睛,柔顺的承受着他的袭吻,心脏激烈而紊乱的跳动着,脑中一片炫目的白。   男人唇舌一点点顺着她白皙的颈亲吻而下,长指不知不觉探入裙摆,顺着滑腻的大腿一寸寸游移上去,她终于有些怕了,挣扎着伸手去推他:“你、你别这样。”   她似乎有什么心事,明显没投入进去,南慕白渐渐的果真停了下来,抱着她静静的平息着体内的汹涌情愫。   郝小满由着他抱着,眼角余光扫到他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问:“那是什么?”   南慕白亲了亲她唇角,将几个纸袋,连着一张金卡一起递到了她跟前:“这是我银行卡的副卡,以后有什么想买的就用它,临时帮你买了些衣服,尺寸应该差不多,先穿着,不喜欢改天再带你去买。”   郝小满浑身一僵,盯着那几个纸袋,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多么相似的场景,连纸袋上的logo都是一样的,当时在车上,大概也经过了类似的场景吧?   先是一番热吻,然后他给容霏霏一张副卡跟几个装有高档衣服鞋子的纸袋,然后容霏霏满面绯红的下车。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她表情木然,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传来宁雨泽温和的声音:“小满,出来一趟好不好?大哥在你们校门口等你。”   视线一扫,就看到一辆白色宝马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下。   她挂了电话,没有再去看他:“抱歉,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她的破手机不怎么隔音,别说是南慕白,就连驾驶座上的林谦都能听的清楚,给她打电话的人是宁雨泽。   男人脸色倏然一沉:“郝小满!”   冷沉的三个字,却被关上的车门挡了回来。   ☆、第27章 趁着我还得宠,干脆把你们踩到淤泥里去怎么样?   宁雨泽没料到刚挂了电话她就上车了,有些吃惊:“怎么会这么快?”   郝小满没说话,靠在副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黑色宾利从后面驶过,隔着黑色的车窗,仿佛都能感受到里面聚拢的阴鸷冷意。   “小满?”宁雨泽一声轻唤,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她打开门就要下车,手腕忽然被男人扣住:“小满,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神色冷漠,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我知道那天飒飒把话说重了,我们不该没有证据就乱怀疑的,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郝小满不耐烦,用力甩开他的手:“想道歉?那就让申飒儿来!”   话落,便下车离开。   她实在没心情去理会他们,因此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他,申飒儿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骄傲的像只花孔雀,要她低头,比砍她两刀还让她痛苦!   一路慢吞吞的回到宿舍,开门就看到床上放着几个眼熟的纸袋。   邓萌在洗澡,听到动静,喊了两句:“刚在楼下碰到你们家南总了,送你好多名牌衣服还有卡,我帮你带上来了!不客气!”   郝小满:“……”   ……   没想到第二天,宁雨泽还真的把申飒儿弄来给她赔礼道歉了。   郝小满接到电话就笑了,怀疑那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环境清幽的茶楼,四处飘着淡淡袅袅的茶香。   郝小满一双板鞋走在木质的地板上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走到约定的包厢门口,抬手刚要推开门,就听到宁雨泽温和清润的嗓音:“飒飒,你不要一直板着脸,我们是来跟小满道歉的,你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申飒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骄傲不屑:“我心情不好,笑不出来。”   “难道你真的想就此断了我们的事业?南慕白他在替小满报复我们,你看不出来么?”   “呵,南慕白那种男人,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等他腻了郝小满,我们的封杀令自然就解除了。”   原来是被南慕白封杀了。   郝小满冷笑,将门推开,挑眉看向里面的一对男女:“多谢提醒啊,不如趁着我还得宠,干脆让南慕白把你们彻底的踩到淤泥里去怎么样?”   封杀跟抹杀是完全不同的意义,他们现在被封杀,不过是不能出现在媒体镜头前罢了,可若是想被抹杀掉,一夜之间能爆出无数种负面新闻来,吸.毒、染艾.滋、小三、私生活混乱,众口铄金,南慕白只要想,就能一脚将他们踢进地狱里去,永世不得翻身!   ☆、第28章 她还小,不适合这种地方。   宁雨泽脸色一白,猛地站了起来:“小满!”   郝小满却懒得理会他,迅速转身下楼,拐角的时候不小心跟上楼的人碰了一下,撞的她身子一个趔趄。   男人顺手扶了她一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满是促狭的笑:“哟,这不是小嫂子么?怎么?跟南哥一起喝茶来了?”   郝小满心情极度不好,冷冷瞥他一眼:“你才是嫂子,你全家都是嫂子!”   北三少:“……”   ……   高级会所内,烟雾缭绕,一桌子的名门阔少们正玩牌。   每个人身边都有个或妖娆或清纯的美女,只有南慕白身边,十年如一日的空着。   “南哥,怎么不带小嫂子出来玩玩啊?”商家小少爷第一个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桌子的人都憋了一晚上了,闻言,不怀好意的视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南慕白屈指弹了弹烟灰,面无表情的打出去一张牌:“她还小,不适合这种地方。”   “哟,看不出来南哥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南哥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这些人可都是以南哥你马首是瞻的,小嫂子来了,我们当然也会小心伺候着,难不成还能给你把人带坏了?”   北三少忽然想起来身上似的:“话说我昨儿见到小嫂子了,脾气很冲,见到我就是一顿骂!怎么?你欺负人家了?”   南慕白摸牌的动作微微顿住,抬眸看他:“在哪儿见到的?”   “茗香阁啊!”   茗香阁是孤城内数一数二的茶楼,进去喝顿茶没个一两千是不可能的,以她那小家子气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去的。   南慕白敛眉沉默,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不说话的时候周身气息总是很阴郁冰冷,让人不自觉得胆战心惊,一桌子人便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   南慕白忽然抬手把站在一边的林谦叫了过来:“去查查,看她现在在哪儿。”   林谦应声,转身出去,没十分钟就带消息回来了。   南慕白听完,忽然就笑了,这一笑,把一桌子的阔少们笑的脸色都变了。   盛世夜总会!   小丫头倒是长能耐了,这次不是去工作,而是喝酒跳舞去了!   双手一推,‘哗啦’一声,一桌子的牌都被打散了,他薄唇勾着一抹弧度,眼底却是一片寂寂的冷冽:“去盛世,看跳舞。”   ……   盛世老总听闻南少要过来,立刻早早的为他们准备好了四楼的一个包间,穿戴整齐的等在门口迎接。   几个公子哥儿年少气盛,一个个全都开着红色蓝色的豪华跑车,只有南慕白的是低调的黑色宾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夜总会。   - - - 题外话 - - -   继续两更,美丽的菇凉们,留个言让偶看看你们呗~   ☆、第29章 他这只手我废定了   常年在这边玩儿的,没有几个不认识他们的,都是孤城的名门世家,复杂的关系链让他们的关系也极为复杂,明里天天喝酒打牌,实际上大多数的生意就在这之中敲定了,一个个看似玩世不恭,做起生意来却又狠又准,几乎快要垄断了大半个孤城的经济命脉。   南慕白一眼就扫到了在沙发里的郝小满。   光线迷离暧昧,她身上穿着一件布料极少的红色超短裙,化了淡妆的小脸既清纯又妖娆,就那么半醉半醒的靠在一个男人怀里,任由那人的手在她身上流连游移,手都要从短裙下摆处伸进去了。   或许是周围忽然安静下来的缘故,痞里痞气的男人略略分神的抬头,不等看清,搭在滑腻大腿上的那只手就忽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了!   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骤然响起,骇的众人齐齐倒吸冷气!   “啊——”撕心裂肺的痛叫声随之传来,男人捧着被折断的那只手痛苦的滚到了地上,哀嚎不止。   南慕白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弥漫着暴戾血腥气息的视线盯着那男人,一字一顿的吩咐北三少:“给我盯住了,他这只手我废定了!谁都不准给他做手术!”   这个男人,天生擅长隐忍,总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错觉,北三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心狠手辣的一面,因此脸上也没什么太多的惊讶,点点头:“放心吧,交给我了!”   ……   迷迷糊糊中,郝小满做了一个梦。   梦里从来不会下厨的邓萌,居然破天荒的做了一份朗姆酒蛋糕给她品尝,酒的味道很浓很香,蛋糕很软,她吃的不亦乐乎,越吃越想吃。   南慕白本来是要给她换衣服的,见她喝的小脸酡红,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没料到她居然会主动给出回应,整个人都扑在了他身上,捧着他的脸又咬又吮。   见鬼了!她连自己压着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就这么主动,如果是别的男人……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他眼底便积聚出一片浓重的阴霾,掐着她的腰突然用力,惩罚性的一口重重咬上她下唇。   “唔……”她吃痛,闷哼一声,睁开了迷蒙醉眼。   一张带着勃然怒意的俊脸映入眼帘。   南慕白修长的身躯压在她身上,一手捏住她下巴,用了几分力道,沉声逼问:“我是谁?”   她呆滞的看着他:“南……慕白。”   他这才满意,重新吻上她的唇,极尽柔情。   平心而论,郝小满并不排斥跟他接吻,甚至渐渐迷恋上了这种全身血液逆流、触电一般的酥麻感,像是吸食了毒品一样,她明知道必须要戒掉,却还是贪婪的想着再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第30章 我把持不住算什么,有本事让我大哥把持不住   A大举即将举办一场才艺大赛,新闻系的容霏霏不止做主持人,还会献上特别表演助阵赛事,南氏集团总裁南慕白、北家公子北三少,何家少爷何腾以及孤城不少名商富贾都会作为特邀嘉宾亲临现场,一时间成为了热门新闻。   那天一大早,郝小满就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了,宽敞的宿舍里一时间被一群陌生人塞满,她像个娃娃似的被这个人拽过来打扮打扮,被那个人拽过去收拾收拾。   南慕白西装革履,一手插在口袋里,斜靠在车身上,长身玉立,衣冠楚楚。   他眼底蒙着一层薄薄的笑意,看着缓步向他走来的她,精致的淡妆,水蓝色的贴身长裙,贴合着身体的每一寸曲线一路直达脚踝,长发盘起,简约大方的发型,露出雪白纤细的颈项。   他抬手从颈项处取下一条细长的项链,圆形的蓝色宝石在车内闪着幽幽蓝光,像是宇宙的眼睛,璀璨夺目。   倾身,以拥抱她的姿势为她戴好,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这是我出生时,南氏集团在印度的一处矿场中开采出来的克什米尔蓝宝石,我妈亲手为我戴上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摘下来过,小心别弄丢了。”   郝小满抬手摸了摸,触感冰凉柔滑,她笑了笑:“你就不怕我戴着跑了?”   南慕白也笑:“难道南氏集团的总裁不比一颗蓝宝石值钱?”   宿舍里的学生都提前去体育场占位置观赛了,空荡荡的宿舍楼前,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微风拂面,树影婆娑,他西装革履,她长裙及地,两人相视而笑。   ……   塞满了人的体育馆到处都是嗡嗡嗡的讨论声。   南慕白一现身,就像是一个天然磁场一样将周围散落的名门权贵们吸引了过来,纷纷过来与他交谈。   郝小满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座位上坐下来。   北三少坐在她左边,这会儿笑眯了一双桃花眼:“小嫂子,你今天可真是艳压群芳啊!不上台露两手么?”   郝小满挑眉觑他一眼:“我怕你把持不住。”   “我把持不住算什么啊,有本事让我大哥把持不住,我北三少跳裸舞给你看!”北三少洋洋得意。   北家大少北梵行,孤城唯一一个能与南慕白并驾齐驱的顶级男神,行事低调,鲜少出现在媒体镜头中,因此关于他的事迹,便更多的只是传说,据传是个外貌过度俊美,性格过度阴冷,冷血寡情,惜字如金的人物,貌似还是个处。   郝小满只在平时的聚会上杂七杂八听了那么几耳,这会儿听北三少提起来,忍不住好奇了:“你大哥?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   ☆、第31章 你就这样让你的情敌抢走你的东西?   “他去加勒比海了,在那边买了一座岛,每年夏天都会去住上一两个月,他不准我们任何人上岛,但我偷偷翻过他拍的照片,从飞机上拍的,岛上种了一大片的郁金香,应该是他亲手种的!占了大半个岛!真他妈漂亮!”   郝小满听的一怔,几乎是脱口而出:“郁金香?什么颜……”   林谦忽然递上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先生叮嘱您要一滴不剩的都喝完。”   牛奶刚被放下就被一只葱白玉手拿起,容霏霏一袭红色抹胸长裙,钻石耳坠,钻石项链,衬的肤白貌美,眼光四射。   “我没吃早餐,一会儿上台担心会低血糖,这杯牛奶能让给我么?”她视线扫过她胸前的蓝宝石,唇角的笑容就多了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然!”郝小满微笑。   容霏霏似是嘲弄的笑了下,拿着牛奶款摆着纤腰走了。   北三少啧啧两声:“小嫂子,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容霏霏对南哥的意思!我们圈子里谁不知道她喜欢南哥啊,你就这样让情敌抢走你的东西?”   “一杯牛奶而已,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压根不在乎?”   “……”郝小满默默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   比赛很精彩,艺术系的学生们占据先天优势,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博得阵阵喝彩,容霏霏弹奏了一曲古筝,典雅大方,韵味悠长,引得学生群里一阵骚动。   郝小满昨天晚上没吃饭,今早又没吃早餐,容霏霏有没有低血糖她不知道,但她是真的有低血糖,这会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都有些飘忽了。   表演完毕的容霏霏微笑着起身,掌声雷动,她欠身行礼,眼角余光就扫到摇摇欲坠的郝小满,似乎快要晕倒了。   察觉到身边的人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南慕白刚要侧首查看,就听到台上‘咚’的一声响,容霏霏不知道为什么晕倒在了台上。   他神色一凛,立刻起身靠了过去,整个体育馆霎时乱成一团。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台上突然晕倒的容霏霏吸引过去了,靠的近的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台上,只有坐在观众席上吃零食的邓萌一眼看到了几乎在同一时间晕厥过去的郝小满……   ……   郝小满醒过来的时候,还在输液。   邓萌气的咬牙切齿:“没吃东西不会跟老娘说啊,我这里巧克力、棒棒糖、薯片什么东西没有?!瞅瞅你那点出息,晕倒在自家男人身边,结果你男人却抱着容霏霏走了!”   “容霏霏?”郝小满怔了怔,一时间还没弄清楚状况。   “那贱人就比你早两秒钟晕倒!老娘太清楚她的段数了,摆明了故意的!让南慕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抱她走,这不等于啪啪给你两耳光!”   ☆、第32章 容霏霏晕倒了,我又恰好晕倒,不显得我太刻意了吗?   郝小满沉静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沉默片刻,才淡淡道:“别气了,就算是我比容霏霏早两秒钟晕倒,他还是会选择抱容霏霏的。”   一个男人有多疼一个女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容霏霏弹奏古筝时,他听的格外认真,眉眼间不难发现欣赏的痕迹。   同宿舍的小苗也在,听她说完,轻叹一声:“我也觉得,听说咱们学校的图书馆,就是南慕白为了容霏霏捐建的!”   A大的图书馆建造的何止一个奢华能形容的,占地数千平方米,上下三层,美轮美奂的洛可可风格的天顶雕刻,壁橱式的书柜被染成极具视觉刺激的青铜之色,俨然一座巍峨古典的宫廷城堡。   一座建资数亿的图书馆,呵,他南慕白好大的手笔。   ……   在宿舍里把衣服跟宝石都装了起来,不等下楼,就接到了南慕白的电话:“听说霏霏晕倒的时候,你也晕倒了?”   他声音淡静,听不出来是在嘲笑还是单纯的疑问。   郝小满笑笑:“容霏霏晕倒了,我又恰好晕倒,不显得我太过刻意了吗?”   她当时晕倒在桌子下面了,桌子上又有长至地面的绒布掩盖,邓萌赶过去的时候,基本上散场了,没几个人知道。   那边沉默片刻,才继续道:“林谦在楼下,你过来一趟,我们一起吃个晚餐。”   郝小满低头看了看满床的纸袋,应声:“好。”   ……   林谦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纸袋是上次南总特意买来送她的,不明白她不仅没穿,还一次性都拎出来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敢问。   南慕白本来想先问一问她晕倒的事情的,可一开门,她手里拎着的几个纸袋就首先映入了眼帘,他薄唇微抿,眼底掠过一层沉沉的暗影,什么都没说,让她进去了。   郝小满暂时把纸袋都放一边去了,想着等吃完饭再说比较好一点。   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蔬菜水果,她想到上次在四川餐馆他一口菜都没吃,大概是不喜欢吃辣的,于是炒了四个清淡的小菜,两荤两素,煲了个鱼汤。   南慕白今天似乎心情不好,看她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么冷淡疏离。   郝小满坐在他对面,见他吃的心不在焉,大概是担心容霏霏的病情,于是问:“容霏霏现在什么情况了?”   “压力太大导致的晕厥,已经出院了。”   “哦,那就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   等他吃完了,她又尽心尽力的把碗筷洗了,给他泡了一杯茶,才拎着那些纸袋,跟特意买了个盒子装好的蓝宝石一起放到了桌子上。   南慕白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冷,盯着她的眼睛黑而沉:“什么意思?”   ☆、第33章 今晚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下次我怕你会哭着进来。   郝小满清清嗓音,决定长话短说:“南总,这些日子承蒙您照顾,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但做您女人这种事情,我真的不太擅长……您给我的卡跟衣服我都没动的给您带回来了,至于那13万8千,我会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还给您的,会有短信通知,您查收一下就好!话说完了,祝您生活愉快哈!我先走了!”   说完,拍拍屁股就要溜。   身后,南慕白冷不丁的开口:“郝小满,我南慕白这辈子还没被一个女人这么玩儿过!今晚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下次我怕你会哭着进来。”   他靠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极为优雅的坐姿,周身却散发出极为阴寒的气息,说这番话的时候,视线是一直落在纸袋上的。   郝小满怔了怔,转过身来看他:“南总,咱们俩谁在玩谁您不也很清楚么?再说了,这年头想要找个陪您玩儿的女大学生不多的是,您何必为难我呢?传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   她放低姿态,恭维的同时,也不忘敲打敲打他。   南慕白忽然就笑了,笑意却半点没有渗入眼底,一开口,嗓音冷而沉:“你威胁我?”   郝小满忙不迭的摇头否认。   男人起身,步伐优雅沉稳的向她走过来,周身寒意凛凛。   郝小满以为他要动手打她,吓的连连后退,一直被逼到门口,脸都白了。   南慕白长臂一伸,越过她打开了门,眼底三分嘲弄七分轻蔑:“下次你来找我的时候,不要太狼狈。”   话落,不轻不重的推了她一把,随即砰的一声关了门。   郝小满踉跄着站稳,愣了半晌,才愤愤的骂了句:“神经病啊!”   ……   南慕白对她的一番威胁,让她很是惴惴不安。   她原以为他会在她的学业上动什么手脚,比如让学校逼着她退学啦,找几个教授刻意刁难她啦,或者更直接一点的找几个地痞**揍她一顿啦……   可是没有,一连三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种感觉却让她越发的不安,就好像一只狮子对着她露出了獠牙,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去迎接,可它却始终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不动。   这种勇气被一点点无形消磨的感觉,分外折磨一个人的心智。   就在她紧绷到极点,快要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接到了陈一的同班好友刘成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焦急的说:“小满,你二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学校强制退学了!”   郝小满拿着手机,安静了那么几秒钟,听到坚冰一般的心脏被咚咚敲出一个洞来。   ☆、第34章 你威胁我的时候那股傲气去哪里了?   陈一坐在火车站候车室里,他依旧安静而沉默,清俊秀气的脸上没有半点愤怒或不甘,反而带着淡淡的释然:“大哥跟飒飒被雪藏,我被退学……这大概就是我们背叛你的报应。”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轻笑:“好好学习,等二哥稳定下来,会给你寄零花钱的。”   郝小满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吭,眼泪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哭什么?是二哥背叛了你,你做什么二哥都不会跟你生气的。”陈一抬手给她擦泪,却无奈的看到她眼泪越落越凶。   同样是动,可动宁雨泽、申飒儿跟动陈一对她的意义,却又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是路人,可陈一不一样,他就像是另一个自己,拼命打工,拼命学习,拼命博明天,她知道他是真的爱惨了申飒儿,逼不得已才背叛她。   她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宁雨泽跟申飒儿被雪藏,却没办法看着陈一的人生之路被扭曲切断。   ……   郝小满知道,这一次跟南慕白低头意味着什么——她要成为他的女人,直到他腻了她为止。   奢华的黑色木门被打开,郝小满扯出标准的微笑:“南总,我跟您道歉来了。”   南慕白穿着黑色衬衫跟休闲长裤,显得既冷峻又矜贵,脸上寡淡的没有半丝表情:“我提醒过你吧?别太狼狈了。”   郝小满自己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肯定不怎么好看,声嘶力竭的哭了那么长时间,会好看才有鬼。   她抬手指了指他的门:“你这里可没贴着‘丑八怪不得入内’七个字。”   南慕白扯了扯嘴角,敷衍的给了她一个冷笑,转身进去了。   她跟上,顺手把门关上:“我来道歉了,你别为难我二哥了。”   南慕白站在酒柜前,面无表情的倒了两杯烈酒:“这才第一步,你就丢盔弃甲的跑来投降了,郝小满,你威胁我的时候那股傲气去哪里了?”   “总之是来求你了,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不是吗?”她不疾不徐的接过话来。   他看了她一眼,薄唇勾了勾,随即在沙发里坐下来:“我看起来这么无聊?”   你看起来就是这么无聊!   郝小满抿抿唇不说话。   她不说话,男人便兴趣缺缺的屈指弹了弹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声开口:“我没看到你来道歉的诚意,走吧,我要休息了。”   郝小满脸上牵强的笑一点点敛去,咬咬唇,然后缓缓起身开始脱衣服。   南慕白也不阻止,单手慵懒的搭在沙发背上,另一手晃着酒杯,就那么淡漠的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到她脚下。   - - - 题外话 - - -   妹纸们冒个泡,留个言呗,我会好好爱你们哒!   ☆、第35章 打一棒槌给个甜枣。   脱到最贴身的一件白色贴身小内衣时,她的手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了。   南慕白的眼神其实并不炙热,甚至是偏冷漠的,却还是让她生出了一种难以忽略的羞耻感。   她用力的闭了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挤入了大脑,轰隆隆的一片混乱,探入身后的手抖的厉害,怎么都解不开那三个暗扣了。   直到特属于他的清冽薄荷淡香伴着淡淡的酒香钻入鼻息,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剧烈颤抖的小手,她浑身一僵,猛地睁开了眼。   南慕白靠她靠的很近,以至于她睁开眼的时候只能看到他身上穿的黑色衬衣,近在咫尺,几乎贴着她的鼻尖。   他面对面的跟她贴着,微微倾身,双臂环过她的身体,以拥抱的姿势为她把好不容易挑开的一个暗扣重新扣好。   肌肤隔着薄薄的衣物与他紧紧相贴,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和性感的肌肉曲线。   心跳莫名其妙的乱了节奏。   “我知道不论是年龄还是社会地位我们之间的差距都很大,但郝小满,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些日子我有没有送你豪车送你钻石,逼着你陪我参加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   南慕白俯身,将她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重新替她穿上,动作温柔而细致,直到将拉链重新帮她拉好,才捧了她的脸,目光安静又深沉:“我不会强迫你跟随我的脚步,你不喜欢名牌,那我送你普通点的礼物,你想工作自力更生,我也不干涉,我会尽量迁就你,让你觉得被我追求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好不好?”   他嗓音低沉而性感,是一种天生的好声线加上年龄阅历才能沉淀酝酿出的好听。   郝小满觉得有种被打了一棒槌又给了一个甜枣的感觉,她默默看他一眼:“如果我说不好,你是不是就会放我走?”   男人低笑:“当然……不会。”   “……”   ……   午餐时分。   她几次三番夜不归宿,在南慕白的单身公寓过夜,但身上却一直没有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印记,这让邓萌很是替她忧心。   “你说他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啊?”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脱的光溜溜的睡自己身边,随便一个功能完好的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好吗?”   她一说到这个,郝小满就忽然记起来早上醒来的时候无意中摸到了男人的那一处的场景了。   当时她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被子里藏了什么擀面杖之类的东西,迷迷糊糊中还用力的捏了捏,南慕白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双暗沉不见底的眼中突然闪烁出的幽暗的光,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狼的眼睛,散发着惊人的掠夺气息。   ☆、第36章 赶快去杀人灭口否则就是我被南慕白灭口啊   “哎,问你话呢,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邓萌用力推她,这是多么严肃的问题啊,直接关系到她以后的性福啊!   郝小满收回思绪,忙不迭的附和:“嗯,好像是有那么点儿问题,等我再仔细观察观察,要是真不行,就踹了他!”   “啧,你可真现实!”邓萌又反过来鄙视她。   郝小满理所当然的挺了挺胸:“这可不是小事,万一我到了三十岁如狼似虎的年纪,他满足不了我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椅子的嘎吱声响。   郝小满跟邓萌齐齐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同班同学刘莎莎拿着手机跑远了。   两人转过头来面面相觑了几秒钟,郝小满忽然崩溃的大吼:“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杀人灭口啊!否则就是我被南慕白灭口啊啊啊啊啊!”   半小时后,热搜上华丽丽的出现了孤城男神军团的领头人物南慕白性.功能障碍,无法满足小女友的新闻。   郝小满正盯着那条新闻头疼,手机一震,‘债主’两个字清楚的映入眼帘。   她吓了一跳,哆嗦着手就把电池给抠了出来。   邓萌嘿嘿一笑,轻拍她肩膀:“别怕,亲爱的,有心仪的墓地没?没有的话姐姐给你选个风水好的,到时候给你种上俩常青树你看怎么样?”   郝小满白着脸看她一眼:“谢谢,我不喜欢常青树,你给我种一枣树吧,我喜欢吃枣。”   邓萌:“……”   ……   晚上聚会的时候,北三少偷偷把一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盒子推到了南慕白身边:“哥,别说兄弟心里没你,特意去给你买的。”   南慕白心情不太好,收到礼物也没给他个好脸色,语调冷冷的问:“什么?”   北三少神秘兮兮的往他耳边凑了凑:“牛鞭。”   南慕白脸色一变,一脚就把盒子踹翻了:“滚!”   北三少觉得委屈,把盒子抱起来:“哥,我知道这种事情有苦难言,你放心,我谁都没说,你就安心吃了吧。”   话音刚落,一桌子正在打球的公子哥儿们纷纷转头看过来,一个个笑的不怀好意:“是啊南哥,你就收下小北的好意吧。”   “南哥我挺你,会好起来的!加油!”   “南哥别灰心!”   南慕白冷飕飕的视线一一扫过去,凉薄的唇瓣掀了掀,吐出来的字一个比一个冷:“我好的很!别说做女人,就连男人也照做不误!你们谁先来?”   一屋子人顿时鸦雀无声。   北三少一手拎着盒子,一手捂着屁股,悄无声息的跑另一边去了。   ☆、第37章 我怕伤到你舍不得碰你,你却在我背后捅刀子?   南慕白这种身份的人,金钱地位与品味经年累月,早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因此一旦出入档次差一点的咖啡厅,气场便跟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郝小满擦着额头的冷汗,谄媚的笑:“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呢?”   “你说呢?”凉凉的视线,凉凉的语调。   郝小满哆嗦了下,忙继续笑:“那就一杯拿铁,点心就来块抹茶蛋糕怎么样?先生看您仪表堂堂,俊朗不凡,这次就我请客好了!”   南慕白冷笑,盯着她的视线仍旧冷的冻死人:“拿铁有壮.阳的效果么?”   郝小满:“……”   ……   上了车,靠的近了就闻到了,他今晚似乎喝了不少酒。   也对,男人对这种事情本来就敏感,更何况还是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更何况还被广而告之的弄到热搜新闻上去了。   这让上流社会的贵妇千金们怎么看他?!这让正努力茁壮成长誓言要成为他老婆的小姑娘们怎么看他?!这让南氏集团上上下下几千号员工们怎么看他?!   “真对不起,我本来就是跟邓萌打趣的,谁想到会被别人偷听了去……”   车里诡异的安静着,薄怒的气息压在头顶,她实在受不了他无声的谴责,终于主动开口道歉并且提出解决方法:“你要是实在不开心,就跟我分手吧,甩了我,狠狠的甩了我!让我痛哭流涕后悔莫及,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你看怎么样?!”   南慕白终于纡尊降贵的瞥了她一样,薄唇微动,丢给她两个字:“做梦!”   郝小满没辙了,有气无力的靠在车窗上闭眼假寐,算了,爱生气他就气个够吧,她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刚刚闭上眼,一双大手忽然探过来,托着她的臀就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她吃了一惊,一句质问的话刚刚到了舌尖,就被他以唇舌给堵了回去。   男人明显裹挟着怒意的唇发泄般的狠狠吮咬着她的唇舌,一路攻城略地,凶狠的像是恨不得要将她吃进腹中一般。   她瞪大眼,身子软在他怀里,心跳如雷鸣的承受着他的索取跟发泄。   唇瓣被他吮的红肿不堪,几乎要出血了,他才放过他,暗哑的嗓音里满满的都是情.欲:“我怕伤到你舍不得碰你,你却在我背后捅刀子?嗯?”   她气喘吁吁,身体里像是钻进了无数的小虫子一样又麻又痒,整个人几乎都要坐不住,压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摇头。   “还敢否认?”男人眼眸一眯,微微张了张唇,一口咬上了她小小的下巴,慢慢用力。   她吃痛,挣扎着推他:“疼!”   ☆、第38章 甩支票打耳光。   他这才松了力道,滚烫的唇舌转而袭向她柔嫩滑腻的脖颈,留下一颗又一颗绯红的小草莓。   细细的刺痛伴着奇异的感觉攀上心头,她皱着眉,双手抵在两人中间,体内的力气却像是被一点点抽走了,只剩下了急促的喘息……   ……   正在刷牙的邓萌一眼看到进门的小女人的模样,手里的牙刷吧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亲爱的,你被狗啃了啊?!”她一开口,雪白的牙膏沫横飞了郝小满一脸。   郝小满怨念十足的抹了把脸:“先把你那满嘴的泡沫冲掉再跟我说话能死?”   邓萌像是这才想起来似的,牙刷也不捡了,转回洗手间里随便漱了漱口就奔出来了,一脸的兴奋:“快来跟姐姐说说,孤城第一男神南慕白的技术怎么样?是狂野型的还是温柔型的?持久力怎么样?能达到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的标准么?”   小苗贼兮兮的笑:“这还用说?看看小满那下巴上的咬痕,那脖子上的吻痕,那又红又肿的嘴唇……”   郝小满站在镜子前,皱眉盯着自己下巴上的咬痕,气的脸都白了。   脖子上的吻痕还可以拿围巾遮一遮,可下巴要怎么遮?这么明显的齿印,一看就是被人咬的,明天要是去了学校,还不得被当成一只猴观赏了?   正气闷着,寝室门忽然被客气的敲了敲。   她靠门靠的最近,于是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女人,个子高挑,气质温婉,容貌秀美,肌肤水嫩白皙,像是从江南烟雨中走出来的诗画一般的女子。   “你好,我是慕白的大嫂林晚晴。”女人温温婉婉的淡笑,视线落在她脖颈处的吻痕时,微微一顿。   郝小满一怔,忙不迭的侧身请她进去:“啊,您、您好,请进……”   她实在没料到南慕白的家人会突然找过来,对她来说,也只有在准备结婚的时候,才应该互相见家长的。   邓萌一见她那怂样就忍不住鄙视,替她为林晚晴倒了杯茶。   三个小姑娘都不是爱干净的人,宿舍里有些乱,郝小满有些局促不安的站着,表情茫然。   林晚晴淡笑:“你不用怕,我今天来是替婆婆来转达邀请的,在南家,每个月月底是要回南宅聚餐的,婆婆听说慕白有女朋友了,希望跟你见一见,但慕白好像不太愿意,婆婆就让我亲自过来一趟。”   豪门聚餐?   郝小满一听,脑中就浮现出了电视剧中的各种豪门恩怨,什么甩支票打耳光,什么泼水外逼下跪,各种各样的场景闪过脑海,吓的她腿都有些软了。   她慌张的模样落在林晚晴眼中,她要笑不笑的勾了勾唇:“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邀请已经传达了,我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再见。”   ☆、第39章 这场鸿门宴,你小心被人家给秒成渣渣   郝小满一脸迷茫的送她下楼,回来的时候,邓萌跟小苗已经兴奋疯了,现实版的豪门撕逼大战啊,能不激动么?   “看看,看看,这才是人家豪门选儿媳妇的标准好吗?!知性、优雅、大方、得体,名媛中的名媛啊!这场鸿门宴,你小心被人家给秒成渣渣!”   “我听她说什么慕白不愿意,那是什么意思?不愿意让你见他爸妈?不是就想跟你玩玩吧?”   “就是说小满这种档次的,连跟人家南少玩的资格都没有!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宣誓人家豪门的品味,棒打鸳鸯了!”   “……”   郝小满捂着胸口,默默的忍受着被她们一人一刀插进胸口的痛……   思来想去,还是拿出手机来给南慕白打电话,一连打了好一会儿都没打通,她索性放弃了,胡乱的冲了个澡便躺床上培养睡眠。   刚要睡着,南慕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刚刚在洗澡,没看到,怎么了?”   郝小满躲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你们南家的家宴啊,我不想去。”   那边沉默了下:“谁告诉你的?”   “就你大嫂啊,特意找上门来跟我说的,我不想去。”   南慕白又安静片刻,才淡声道:“不想去就不去,我会跟我爸妈说的,你别乱想,先睡。”   挂了电话,男人从落地窗前转过身来,目光清冷的看着沙发里的女人:“你去学校找她了?”   林晚晴一身米白色长裙,一头乌黑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优雅的喝着茶:“妈让我去的,我能怎么办?”   “妈从来不关心娱乐八卦的,要不是你,她能突然注意到郝小满?”   林晚晴淡笑:“妈说要跟你安排相亲,我就随口提起说你有中意的人了,难道说错了?”   她语带试探。   南慕白在家习惯穿深色的衣服,这让他显得深沉又冷峻,这会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越发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林晚晴在他没有温度的目光中堪堪败下阵来,放下茶杯,调整了一下坐姿后,静静看他:“慕白,我们认识的时候,你15岁,我12岁,到今年为止已经14年了,人生能有几个14年呢?你真的就打算一直这么冷言冷语的对我下去吗?”   南慕白眯眼,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所以呢?大嫂希望我以后怎么对你?”   林晚晴抿唇:“像以前一样,你应该知道,我虽然跟你大哥结婚了,但他没有碰过我,从始至终,我都是你一个人的。”   南慕白笑了:“大嫂,你现在是在对我求爱吗?真饥.渴到这地步了?”   ☆、第40章 我对你冷,只是因为讨厌你,单纯的讨厌   被这样当面羞辱,林晚晴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丝遮不住的羞窘,贝齿深深咬住下唇,她嗓音轻颤:“慕白,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你现在对我有多冷,就说明你心里有多恨,你心里有多恨,就说明你对我有多爱。”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没有恨,又何来的冷?   南慕白就那么靠在窗边讥诮的看着她,唇瓣薄削,声音像是浸透了最冷的夜一般寒冷彻入骨:“大嫂,你未免想多了,我对你冷,只是因为讨厌你,单纯的讨厌!”   林晚晴脸色终于微变,咬咬唇不再多说,起身狼狈离开。   南慕白盯着茶几上那杯冒着氤氲热气的茶,目光渐渐变得阴鸷冰冷,有什么情绪在体内咣当咣当剧烈的撞击着,他忽然大步走过去,抓起茶杯来狠狠的甩到了墙上。   ‘啪——’的一声,无数的碎瓷片伴着零星的热茶水四散飞溅。   ……   南家的女主人喜欢古代风格的建筑,因此南宅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浓郁的山水气息,假山绿水拱桥石阶一应俱全,这里一切的木质建筑都是采用的檀香木,一推开大门,便能闻到那股特属于檀香的淡雅香气。   车是开不进来的,南慕白烦透了要徒步走十分钟才能到达主客厅,一进来脸色便不怎么好。   南夫人正在给新捡来的小猫洗澡,听女佣说南二少爷回来了,忙不迭的奔出来,却没看到他身边跟着女人,顿时失望:“不是说带小女朋友回来给我看看的吗?”   南慕白把自己丢沙发里,接过女佣递过来的茶品了一口,才冷冷开口:“我还没女朋友,妈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听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林晚晴正好从楼上下来,闻言,红唇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南夫人也不介意,洗洗手,把事先准备好的几张照片拿出来给他看:“那正好,妈给你挑了几个不错的姑娘,你看看有中意的没?妈给你安排一下。”   南慕白不耐烦的伸手推开:“没有。”   “可是你还没看。”   南慕白就接过那叠照片来,敷衍性的一张张都看了眼,然后丢给她:“没有!”   南夫人不高兴了:“你都29了,还打算这么玩下去吗?你大哥常年在外,你又不住家里,人家我这个年纪的孙子都抱了好几个了,你非得这么伤妈的心是吧?”   南慕白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你把大嫂也送美国去陪大哥不就好了,说不定两三个月就抱上孙子了!”   他话音刚落,南夫人就有些尴尬的瞥了林晚晴一眼,随即不动声色的用力掐了南慕白一把。   ☆、第41章 来那个小姑娘也不过如此。   南家大少跟他的妻子关系一向不好,当初完婚后,南家大少就卸去了南氏集团的一切职务,在新婚夜当晚便只身赴美,这些年来几乎不怎么回来,这已经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了,他这么说,不是直接给林晚晴难堪么?   南夫人索性不再让步,使出杀手锏:“你要么把女朋友带回来给我看看,要么就去相亲!不然我就告诉你爸,后果你知道的吧?”   南慕白:“……”   南家男主人南政桥,虽然已经年逾50,却仍旧儒雅斯文,俊朗不凡,表面上温和无害,实际上却是个工于心计的腹黑男,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剥对手三层皮的事儿。   因为早年跟南夫人的一番感情之路很是坎坷,让他身体落下了不小的病根,养了多年一直不见好转,因此觉得两个儿子能把集团很好的支撑起来后,就功成身退了。   他一般是不过问儿子们的私事的,但凡事总有个底线,就是不能让南夫人伤心,凡是惹南夫人伤心的人,不管是外人还是亲生儿子,他总有办法折腾的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论是南家大少还是南家二少,对这个亲爹都十分的忌惮。   ……   林晚晴代替婆婆送南慕白出门。   林谦恭敬的打开车门,男人淡然入座,不等关门,就听到林晚晴轻轻柔柔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原来那个小姑娘也不过如此,甚至连让他在南宅拿出手的资本都没有。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衬衣袖口,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我妈太粘人,要是让她知道小满的存在,一定会隔三差五的去騒扰她,她胆子小怕见家长,又一心忙着工作学习,没时间应付我妈。”   林晚晴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就在他清清冷冷的语调中消失不见。   她跟南慕白认识14年,在一起5年,这个男人将他一生最单纯美好的时光都给她了,她记得他热情如火,记得他爱吃醋爱计较,记得他桀骜不驯霸道强势,却从来不记得他这么体贴温柔过。   原来是怕婆婆常常去学校打扰她,才说他没女朋友的吗?   她站在南宅外,失魂落魄的看着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豪车越驶越远,越驶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   ……   一场枯燥无味的生理学课程学下来,邓萌趴在桌子上睡的昏天暗地,郝小满听的头昏脑涨。   总是不知不觉的走神儿,满脑袋全是南慕白的样子,甚至还会不知不觉去幻想跟他在床上……   她脸红心跳的趴在桌子上,心想,完了,她要变小荡.妇了。   - - - 题外话 - - -   圣诞节快乐,祝各位小美女们都在今晚之前找到自己的霸道总裁先森~   ☆、第42章 你一集团总裁,欺负我一学生很有成就感?   趁着晚自习把陈一叫出来,夜幕深沉,陈一听完她支支吾吾的表述,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轻叹:“小满,你恋爱了。”   郝小满脸色一变:“你别乱说!我才失恋,就又恋爱?显得我很随便好吗?!”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不爱大哥,只是你刚去孤儿院的时候,他对你太好了,你本能的依赖上他了。”   “……那是爱!”她固执。   “爱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对大哥的感情,甚至不如你对我的兄妹情,否则在得知大哥背叛我们后,你的第一反应不该是愤怒,而是伤心,像我一样的伤心。”他声音很轻,却弥漫着浅浅淡淡的疼,若有似无,又无法忽视。   郝小满咬咬唇,突然不说话了。   ……   手机定格在一张照片上,人来人往的路边,柔和的光线下,年轻的男人抬手细心的为郝小满整理发丝,目光宠溺。   光线幽暗的车内,冷峻淡漠的男人眼底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薄冰。   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口吻冰冷:“下楼,今晚去我那里睡。”   郝小满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到上课时她yy他们床上的情景了,顿时羞愤的把头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我不去!”   “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上去抱你下来?!”   “我不去!”她咬牙又重复了一遍。   似是耐心已经被耗光,男人清冷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凉:“郝小满,劝你一句,别惹我动怒,你也不想再狼狈的跑去跟我求饶是不是?”   郝小满一怔,火了:“大叔,你一集团总裁,欺负我一学生很有成就感?!你是变.态吗?!”   那边安静片刻,忽然一声不吭的挂了电话。   郝小满没好气的把手机甩到床尾,烦躁的躺下。   生气就生气,最好一气之下再也不搭理她,她也正好落个清净。   小苗之前在洗手间里洗漱,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有些吃惊:“小满,对着南慕白破口大骂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真是条汉子!”   邓萌躺在床上玩手机,闻言,不屑冷哼:“怎么?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小苗一边敷面膜一边道:“吃了倒不至于,但我有个朋友也算是上流社会里的人了,前两天见面正好聊起来,据他说,南家的那个二少爷还是蛮心狠手辣的,得罪他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   她说完,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小满,你知道吗?睿睿她其实原本没打算搬出去跟她男朋友住一起的,但我听睿睿说,南慕白给他们在学校外面买了一套楼,她们才决定搬出去住的。”   睿睿就是之前突然从宿舍里搬走的那个女生。   ☆、第43章 这么体贴周到,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郝小满突然就坐了起来,吃惊的看着她。   小苗笑笑:“做的这么体贴周到,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之前不还帮你挡记者的麻烦,还送你东西了吗?”   她这么一说,郝小满就记起来了,那个她被最亲近的人联手抛弃陷害的夜晚,他替她挡下了无数的抨击与责难。   要不是他,或许第二天她就被铺天盖地的新闻给压垮了,被疯狂的粉丝给逼疯了。   想着想着,她忽然一声不吭的穿了外套跟鞋子就往外走,好吧好吧,刚刚她说他是变.态的确过分了一点,去跟他道个歉好了。   ……   敲了好几次门,久到郝小满几乎以为他不在家的时候,门开了。   南慕白似乎刚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白色浴袍,腰带松松一系,露出大片迷人的健硕胸肌,黑色短发擦的半干,凌乱中平添一抹性感。   他盯着她,目光冷冽而嘲弄:“深更半夜来变.态家里,不怕被变.态上了?”   郝小满表情讪讪的:“对不起,我不该骂你变.态,我来跟你道歉。”   她眉眼小伏低状时,颇有种别样的楚楚可怜的感觉。   南慕白看着看着,满腔怒火不知不觉竟变成一股不可遏制的欲.火。   郝小满正低着小脑袋默默组织语言继续道歉,腰间却陡然一紧,她尖叫一声,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男人修长的身躯压进了沙发里,铺天盖地的吻随即落下。   男人温热的大手从她衣摆处探入,极近挑.逗之势,这么多天的亲密接触,他早已经熟知她的敏感地带,只是轻轻一个撩拨,便让她气喘吁吁,情动不已。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染上了夜色的暧.昧,喷出的湿re气息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郝小满迷迷糊糊的觉得不应该这样,可身体又软又热,难受的厉害。   男人满意低笑,修长的指不知不觉滑至她小腹处,刚刚解开一颗纽扣,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郝小满受惊,猛地清醒了过来,挣扎去推他:“来人了!”   南慕白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吻的愈发凶猛了起来,拇指跟食指扣住她牛仔裤的拉链就要往下拉。   又是三声敲门声。   郝小满脸都白了,哆嗦着手勉强阻止住他的动作,咬牙骂:“还说你不是变.态!”   南慕白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来,染着情欲气息的眸深深凝视她:“你见过这么帅的变态?”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敲门声。   她忙把他推开,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红着脸瞪他:“还不去开门?!”   ☆、第44章 不要告诉我你家里藏了女人。   南慕白又捉住她狠狠吻了一下,才起身。   门外的人,是容霏霏。   她今晚穿的格外性感,男式衬衫式的上衣,堪堪包肩,露出胸前大片迷人的雪白肌肤,红色小皮裙下两条腿笔直细长,堪称绝色尤物。   “慕白哥,我跟朋友在外面玩h了,宿舍回不去了,我今晚能不能暂时在你这里住一晚呀?”她巧笑嫣然的说着,轻快的嗓音中不难听出一点撒娇的意味。   男人沉吟一声,淡淡开口:“我让林谦给你在南氏酒店那边开个套房住一晚怎么样?”   容霏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半开玩笑似的道:“怎么?不要告诉我你家里藏了女人哦~”   南慕白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抱歉,明天我准备份道歉礼物给你送过去,今晚真的不行。”   他眼眸黑而沉,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有的时候体贴周到的让人怦然心动,有的时候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让人心冷。   容霏霏咬唇,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慕白哥,你知道我不喜欢酒店那种地方,太脏,你要是不收留我,那我只好去我同学家里住了,虽然……他是个男生。”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压的很低,但又不至于低到让他听不清楚。   南慕白蹙眉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轻叹一声:“进来吧。”   他们的对话郝小满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容霏霏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到门口了。   见到房间里的人是她,容霏霏脸上笑容不变:“原来是小满,我今晚在这里暂住一晚,你不会介意吧?”   郝小满笑笑:“这是南慕白的家,介意不介意是他的事情,不早了,我得走了。”   南慕白一只手被容霏霏抱着,只得腾出另一只手来拉住她:“宿舍门关了,你去哪里?”   “不然留下来,陪你们一起玩双.飞?”她哂笑,甩开他的手便走了。   南慕白被狠狠噎了一下,这死丫头,居然知道什么叫双.飞!   还在电梯里,南慕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心烦意乱,没接,铃声终于停了,没一会儿一条短信又进来了。   ——楼下等我,我送你。   她蹙眉看着那简短的七个字,抿抿唇,想也没想的便走出公寓,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便上去了。   ……   做了一晚的梦,梦里全是容霏霏揽着南慕白巧笑嫣然的样子。   她搞不明白南慕白究竟想做什么,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在身边环绕,他为什么偏偏要来招惹她呢?   她搞不明白的这个问题,中午吃饭的时候,容霏霏给了她答案。   ☆、第45章 你也就只配混个妹妹当当。   新闻系的美女系花大概是第一次出现在学校的食堂餐厅里,她没买东西吃,只拿着一瓶酸奶就径直坐在了郝小满对面。   幸亏邓萌被何腾叫办公室里还没回来,否则被她看到了,估计就是一番怒火交加。   “昨晚的事情你可能误会了,慕白哥他只是把我当妹妹的。”容霏霏容貌偏小家碧玉型,五官精致,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又甜又美,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也难怪全校一半的男生都在暗恋着她。   郝小满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没误会啊,我知道他把你当妹妹。”   容霏霏低头把吸管戳进去,才笑盈盈的开口:“慕白哥心里一直有个女人,他把这辈子的爱都给了她,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里也不过只是一个花瓶罢了,他将来是要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的,一个不需要被他爱,可以被他轻松掌控的女人。”   一个不需要被他爱,可以被他轻松掌控的女人。   她说着说着,视线便落在了她身上。   郝小满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不需要他爱,就是说女方心里是要有爱着的男人的,比如她,爱着宁雨泽,而通常明星的保质期是最长的,对一个明星的爱,可以长达一辈子!   被他轻松掌控,就是说这个女人要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最合适不过了。   她想告诉她,南慕白就算真的想跟她结婚,也不过是为了生儿育女,延续后代罢了,与爱情无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她。   郝小满笑了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唇角,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即便是这样,想必想要嫁给他的女人还是多如过江之卿吧?可是大多数人也就只配混个妹妹当当。”   容霏霏盯着她,眼底有极力掩饰的愤怒一闪而过。   郝小满不再搭理她,起身离开。   ……   对容霏霏的敌意,不是这些日子才升起来的。   当年邓妈妈在何家做女佣,何腾对年幼的邓萌疼爱有加,这让习惯被万千宠爱的容霏霏心里极不舒服,慢慢的,何家大部分的人都开始排斥刁难这对母女。   直到邓萌9岁那年,何家的传家宝贝,一对玻璃种的翡翠玉佩消失不见,种种被刻意营造的证据都证明了是邓妈妈偷的。   邓萌无助极了,本能的想要寻求何腾的保护。   邓萌说,何腾当时说的话她能记一辈子,他要邓妈妈把玉佩交出来,他可以给她们一笔钱来换。   邓萌妈妈被送进监狱,一晃就是8年,邓萌心灰意冷,倔强的搬出了何家,宁愿寄宿在远房亲戚家里,签下30万的养育金欠条,也不愿再跟何家有任何瓜葛。   ☆、第46章 看到你这幅假仁假义的笑脸我就觉得恶心   在宿舍里等了会儿没等到邓萌,郝小满不放心,就径直去了何腾的办公室。   门虚掩着,她刚想敲门,就听到哗啦一声巨响。   何腾坐在办公桌后,桌子上的文件电脑全被扫地上去了,邓萌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气场全开,杀气腾腾:“河豚精,你他妈把你这幅狐狸笑给老娘收起来!你想玩乱.伦护着你那个干妹妹我不关心,但你别隔三差五的就来戳我一下,惹急了我特么泼你硫酸你信不信?!看到你这幅假仁假义的笑脸我就觉得恶心!特么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话落,把他桌子上最后一本书也扫到了地上,才甩头大步离开。   邓萌出来的时候全身杀气未消,见到她,抓着她的手便一路狂奔。   她从来没这么大力的抓过她,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掐断一样,一拐弯进了洗手间里,她猛地松开她的手,弯腰就开始狂吐。   郝小满眼睁睁的看她吐着吐着眼泪就下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她哭,哭的无声无息却又撕心裂肺,压抑在胸口里的疼无处发泄,她攥紧了拳头,用力捶打着胸口。   她看她一点点蜷缩下去,尽可能的把自己缩到最小,孤独而绝望的落着泪。   这世界上最难堪的感情,恐怕就是这个了,明明早已经不可能,偏偏还在深爱。   进不得,退不开。   她恨容霏霏,为了自己的一点虚荣心,毫不犹豫的葬送了一个女人的8年时光,一个9岁孩子一生的幸福。   “小满,替我把南慕白抢走吧,也让容霏霏尝一尝失去挚爱的痛苦。”她哽咽着,热泪滚滚落下,最后停留在三个嘶哑到极点的字间:“求你了……”   ……   盛夏时节的夜晚最是妖娆。   灯红酒绿的夜总会外,一对对或出或入的情侣耳鬓厮磨,郝小满站在门口,气的脸都白了:“凭什么不准我进?”   “抱歉,没有原因,您就是不准进。”   “狗眼看人低!”邓萌以为他是瞧不起她们,冷哼一声,拉了她就走。   夜总会不行,就去酒吧,酒吧不行,就去ktv,直到换了第五家,对方指着郝小满的脸摇头表示不能进之后,她们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她似乎被整个孤城的娱乐场所加入黑名单了。   她一没闹过事,二没得罪过大人物,唯一会插手这件事情的,除了他南慕白还能有谁?   难怪上次她去夜总会喝酒,他一句斥责的话都没说就放过了她,原来在背地里耍了这种手段!   南慕白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接起来,就听到他带着低醇笑意的声音:“小酒鬼,想喝酒的话,来盛世。”   去就去,他还能吃了她?!   ☆、第47章 完了,要沦陷了。   包厢里已经聚满了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南慕白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他身边空着一个位置,见她进来,屈指弹了弹之间的烟,语调慵懒又霸道:“过来。”   郝小满刚要带着邓萌过去,何腾就迈着两条长腿走了过来,顺手牵了邓萌的手便向外走:“跟我来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邓萌不好发作,给了郝小满一个放心的动作后,便耐着性子跟着何腾出去了。   南慕白长腿交叠,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这会儿领口大敞,在朦胧暧.昧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性感魅惑。   他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晃着手里的酒杯,贴着她的耳垂低语:“还在生气?”   她从进来就没搭理过他。   湿.热的气息吹在耳畔,郝小满捏着酒杯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收紧,她抬头,与他近距离的对视:“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   南慕白盯着她,他们靠的很近,鼻尖几乎贴着鼻尖,呼吸纠缠在一起,他甚至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水果味沐浴露的淡香。   眸光渐渐变得深而暗,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才哑声道:“我没让霏霏睡我们的床,那张床上,只躺过你一个女人。”   他微微一个低头,额头便抵上了她的额头。   郝小满呼吸不由得一顿,周围嘈杂的声音好像瞬间被吸走了,变得异常安静,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他沉稳的呼吸声,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他像是宇宙一般深邃漂亮的眼睛。   就那么专注而炙热的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别开了与他相贴的头,闭着眼睛喝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一路从唇舌滑入胃里,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某处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南慕白没再继续逼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轻啜一口。   只是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微微滑了下去,绕过她的身体,捉到了她空闲的那只手,不轻不重的捏了几下,然后十指紧扣。   他的手又大又暖,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力道适中的与她交握,指腹不安分的一直摩挲着她的手背,郝小满觉得心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完了,要沦陷了。   ……   回宿舍的时候,发现邓萌已经回去了,嘴唇肿着,明显被强吻了的节奏。   郝小满把一管药膏丢到她脑袋上:“被强吻了还是被强上了?”   邓萌丢了手机,一边拧开药膏一边冷哼:“他敢!老娘是那么好欺负的么?今晚给他的那一腿,够他十天半个月硬不起来的!”   ☆、第48章 他劈腿还有理了?   郝小满笑了,何腾也是作孽,玩儿强吻也不看看对象,邓萌是那种会被乖乖强吻还不反击的女人么?   刚刚洗完澡出来,正吹着头发,小苗就红着眼睛从外面回来了。   她一只手捂着脸,却还是遮不住高高肿起的痕迹。   邓萌翻身坐起来,吃惊的看着她:“小苗,你脸怎么了?”   郝小满也关了吹风机,靠过去把她的手移开,惊的狠狠倒吸一口凉气:“谁打的?!”   她的整个左边脸颊肿的像是一个包子,嘴角也隐隐带着干涸的血迹,除非连续扇耳光,否则也只有男人才能一次性打出这么重的耳光。   小苗低着头,肩膀颤抖,突然剧烈的哽咽出声,豆大的泪从眼眶滚滚落下。   郝小满跟邓萌只得先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递纸巾。   小苗足足哭了十几分钟,才抽抽搭搭的开口:“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被人打过,我爸妈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   小苗家境算得上殷富,父母虽然没有娇惯她,但也是比较宠爱的,这姑娘性格爽朗大方,对谁都很热情,那次介绍郝小满去盛世工作的就是她,还几次打电话叮嘱她叔叔照顾好她。   “他从初中开始追我,追到高中我才答应他的,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为了容霏霏打我!”说到这里,她又忽然哽住,眼泪再度簌簌落下:“我今天才知道,我用积攒的12万零花钱给他买的手表,他给卖了……买了一条裙子送给了容霏霏!”   小苗的这个新闻系男朋友,郝小满跟邓萌都见过,长得挺秀气斯文的一个男生,平时对小苗很殷勤,几乎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但就是家境不太好,经常以各种理由问小苗要钱,林林总总加一起,这两年里也有好几万了。   郝小满记得跟他说过几次话,他都显得很腼腆,没想到狠绝起来,居然能做的这么不留余地。   邓萌听完就火了:“反了他了,他劈腿还有理了?!”   “算了。”郝小满轻叹一声:“谁一辈子还没遇到过几个人渣?而且这事儿也不算坏事!及早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总好过跟他结了婚,被他掏空了家产才发现来得强吧?”   跟那种人渣讲道理,根本就是浪费唇舌。   别说他家境贫穷,就算是名门世家,有南慕白在那儿,容霏霏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一条几万块的裙子,容霏霏怕是连给他一个笑脸都不屑。   关了阳台上的门,她拿了手机给南慕白打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低沉性感的嗓音传来:“这么快就想我了?”   郝小满单手托腮,声音压得很低:“你明天,买些好看的裙子让林谦送过来吧,三围是80、62、86。”   - - - 题外话 - - -   感谢烟云幽儿、xmrryy亲爱哒送的荷包,爱你们~   ☆、第49章 这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   那边男人低笑一声:“似乎不是你的三围?你的上面要大一些。”   郝小满噎了噎,这男人,见面了就占身体上的便宜,通电话就占言语上的便宜,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她沉默片刻,又忽然问:“南慕白,你平时送容霏霏的裙子,都值多少钱?”   问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总觉得这种话不该轻易问出口,好像在……吃醋。   但又莫名的很紧张,她屏息,全神贯注的等着他的回答。   南慕白倒是没怎么迟疑:“这个我不太清楚,一般都是林谦去买的,我偶尔路过你们学校的时候,会提前让林谦去准备一些衣服鞋子。”   郝小满抠着墙壁,不知不觉,唇角就勾出了一道浅浅的弧度。   顿了顿,她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上次你送我的那些衣服……”   男人声音微沉,带了一丝冷冷的自嘲:“是我亲自去挑的!呵,第一次亲自准备的礼物,还被某人给退回来了……”   郝小满一听他这口吻就觉得不对,要秋后算账的节奏,忙呵呵一笑,借口要睡觉把电话挂了。   ……   何腾的课,永远都像是风水宝地一样,人山人海,外班的很多女生都习惯性翘课来听他讲课,有时候连走廊里都是人。   郝小满正低头温习功课,邓萌正寻找一个正确的睡姿,小苗正情绪恹恹的趴在桌子上发呆,原本还算比较安静的教室里就突然炸开了锅。   何腾一身名牌休闲套装,风流倜傥,慵懒优雅,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里提着的七八个名牌纸袋放到了小苗跟前:“这是南氏集团总裁南慕白先生送你的,说是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他女朋友的关照,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跟他说!”   说着,将一张烫金的黑色名片放到了桌子上,简单大气的设计,质感精良,不知道是不是上面南慕白三个字分量太重,拿在手里,都能感觉到那沉重的高贵感。   小苗吃惊的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加起来至少要7位数的名牌纸袋,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何腾又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以两根手指推到了小苗眼前,笑的妖孽横生:“这张支票是我送给你的,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含笑的视线扫过警告性的瞪着他的邓萌,才继续道:“某个人的照顾,以后还要你多多费心了。”   整个教室都沸腾了,或许是男人放支票的动作太过优雅从容,撩动了女生们的少女心,划破耳膜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小苗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第50章 我等着你们两个撕破脸皮的那一天   谁都知道南慕白的私人名片极为珍贵,就连许多上流社会的权贵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这让这件事情瞬间成为了热门新闻,一节课还没上完,几乎整个A大都已经私底下讨论开了。   小苗捧着纸袋跟名片支票,傻笑了一中午。   下课后,郝小满就接到了容霏霏的电话。   容霏霏的声音克制不住的咬牙切齿:“郝小满,你这是在挑衅我么?!”   郝小满正整理着重点,闻言,脸上表情不变,淡淡反问:“我为什么要挑衅你?”   容霏霏冷笑出声:“不是挑衅,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让慕白哥送东西给那个女的?还特意买平时送给我的那些牌子的衣服?!”   郝小满慢条斯理的把书合上,凉凉冷冷的继续反问:“难道南慕白只能送你一个人礼物?你连别人男朋友送的礼物都可以收,小苗为什么不能收还没有女朋友的南慕白的东西?”   容霏霏似乎被她噎到了,半晌没出声,好一会儿,才冷冷嘲讽:“郝小满,你也别太得意了!你今天帮她一把,说不定将来她捅你一刀!我就不信,有哪个女人在收到那么多礼物后,还能不对送礼物的那个男人动心的,我等着看你们两个为了慕白哥撕破脸皮的那一天!”   话落,狠狠掐断了电话。   郝小满耸耸肩,把手机丢回桌子上。   眼角余光一扫,没看到小苗,她敲了敲正在打瞌睡的邓萌的脑袋:“小苗呢?”   “被班长拖出去了!”邓萌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我还以为那只学霸只会学习呢,整天冷着个脸跟个冰块儿似的,看不出来啊,居然对小苗这么上心!”   他们的班长,算是他们护理系的一颗独苗了,人长的帅,家境好,年年拿国家一等奖学金,听说他爸妈原本打算送他出国深造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A大护理系,总觉得跟他的气质不太符合。   邓萌得意挑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班长他们家跟小苗家是邻居,算起来,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呢!……唔,就是一对不怎么说话的青梅竹马。”   快要上课的时候,小苗回来了,嘴唇隐隐有些红肿,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低着头一声不吭。   邓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哟,不错嘛,昨天跟渣男分手,今天就名牌包包支票收个不停,附赠一只冷学霸,小苗,人生赢家啊!”   小苗唔了一声,捂着脸趴到了桌子上。   ……   上完晚自习回宿舍的时候,就看到小苗的前男友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捧着一捧玫瑰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眼巴巴的等着谁。   她忙不迭的绕路走,却还是被他看到了,几步追上,挡住了她的路:“小满,你帮我把小苗叫下来好不好?我有话跟她说!”   ☆、第51章 什么男人,居然留那么长的指甲   郝小满耸耸肩:“小苗约会去了,不在楼上。”   男人一下子睁大了眼,随即愤怒咆哮:“你撒谎!这才一天!她怎么可能……”   “我们班长大人!学霸一只,家境好,教养高,脸帅腿长,小苗暗恋他多少年了,但觉得配不上他,一直没敢表白才接受的你!谁知道学霸大人也暗恋她啊,憋了这么多年,今天被刺激到了,表白了,接吻了,我能怎么办?”   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根刺,又狠又准的扎进了男人心里,郝小满瞧着他陡然变得苍白的脸色,撇撇嘴,绕过他便走。   男人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转身想要抓住她不让她走。   激动之下,准头力道都没拿捏住,郝小满只觉得脖颈处传来尖锐的一阵痛楚,猛地站住,抬手碰了碰,斑驳血迹染了一手心。   什么男人,居然留那么长的指甲!   那男的也被她脖子上的伤吓到了,这些日子关于她跟南慕白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万一……   一只黑亮的皮鞋忽然重重踩上他的后背,一脚将他踹出了好几米远,他趔趄着身子摔到了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瞎了你的狗眼!我小嫂子你也敢碰!”北三少双手插在口袋里,眯着丹凤眼瞧着地上吓的魂不附体的男人:“今天特么不废了你我……”   “好了好了!”郝小满拦住还要上前揍人的他:“就抓了那么一下,我估计他不是故意的,算了。”   北三少又警告性的瞪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才道:“今晚千然生日,南哥临时有事情要忙,要我先过来接你。”   郝小满一愣:“怎么不提前说?我都没准备生日礼物!”   “准备什么啊,南哥准备了不就成了,你们小两口,送一份就成!”   ……   郝小满还是觉得不妥,逼着北三少把车开去了商场。   她手头的钱不多,也没办法买多贵重的东西,挑了一对黑色玛瑙袖口,大方简洁的款式,让服务员包了起来。   北三少在一边叽叽歪歪:“小嫂子你也太客气了,你肯去就是给千然天大面子了,他、他……”   说着说着,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个结巴。   郝小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瞧见明亮璀璨的灯光下,南慕白一身笔挺的黑色手工西装,眉眼俊逸优雅,身边一抹纤细身影,身高只及男人肩头,黑发白裙,清丽脱俗,淡雅清纯。   “小满,真巧,在这里遇到你。”容霏霏红唇微勾,眼底有得意一闪而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若有似无的挽上了南慕白的手臂,谁想到下一秒,男人就突然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郝小满身前,长指撩起她的黑发,那三道很明显的抓痕便映入眼帘。   ☆、第52章 路都不会走了?要我抱着你吗?   “谁弄的?”阴沉到极点的嗓音。   郝小满还在走神,没吭声。   北三少忙帮忙回答:“我去接小嫂子的时候,有个男生正在纠缠她!我本来想替你把他废了的,结果被小嫂子拦下了。”   南慕白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冷的冻死个人:“打电话跟何腾说一下,清理一下这种垃圾。”   “好嘞!”   南慕白将郝小满手里的礼品盒拿出来丢给他:“你跟千然说一声,我今晚不过去了,礼物明天给他补上。”   顿了顿,又转头看向容霏霏:“霏霏,你坐小北的车去吧,我送小满去一趟医院。”   话落,牵了她冰凉的小手便离开了。   容霏霏看着他,眼底都渗出了泪光,她上前一步想要追上去,被北三少不动声色的拦下了:“唔,你来这边是买礼物的吧?选好了么?没选好的话我帮你选啊……”   ……   上阶梯式的电梯的时候,郝小满一个没踩稳,险些一头栽下去。   身边的男人及时伸手环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子,她这才回过神来,刚要说谢谢,头顶上方就喷下一道冷气来:“路都不会走了?要我抱着吗?!”   明显带了火气的声音。   郝小满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不舒服,掰开他扣在她腰间的手,往旁边移了移,硬邦邦的回:“不需要!”   南慕白闭着眼平息了一下心里的火气,才沉声解释:“我是在路上遇到的霏霏,她说她也要去给千然过生日,还没准备礼物,我才带她来买礼物的。”   郝小满表情寡淡:“你不需要跟我解释。”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激的男人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出来,他一手扣住他后颈,力道大的能轻易折断她。   她吃了一惊,一抬头,他带着薄怒气息的唇便压了下来!   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这么无所顾忌的吻了下来!   她屏息,几乎是立刻伸手将他推了开来,一转头,就看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的视线,气的脸都白了:“你疯了?!”   南慕白冷笑,眸底渗透着冷冷的寒光:“再给我板着脸试试看?!”   郝小满咬唇,敢怒不敢言的瞪他一眼:“知道了!你无意中跟容霏霏碰到的,不是特意去接她的,知道了知道了,可以了吗?!”   虽然是发怒的状态,但好歹不像刚刚那么冷淡疏离了,南慕白这才稍稍满意,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等上了车,与外界的人都隔绝了,他才沉声问:“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怎么会跟别的男人纠缠到一起的?”   ☆、第53章 好,我等你一个月   既然高冷范儿走不下去了,郝小满索性破罐子破摔,夹着怒气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砸向他:“还不是因为你们家容霏霏,不喜欢别人,还收那么贵重的礼物!害的别人分手了,那男的又想找我帮忙求复合,争执中抓伤的!”   南慕白沉默片刻,才道:“一条8万块的裙子而已,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霏霏看不进眼里。”   他不说还好,一说郝小满就更来气了,原来他都知道了!知道了还装不知道!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看不进眼里还收?一个清贫的男生,送一条8万块的裙子给她是什么意思她不清楚吗?不拒绝就算了,就因为小苗骂了她一句第三者,她就哭,哭到那男生甩了小苗一耳光才算满意!”   南慕白皱眉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抽了一口,才嗤笑一声:“正因为这样,我才送了那么多衣服鞋子给她,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一出声,瞬间熄灭了郝小满的大半火气。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小苗的男友刚刚为容霏霏打了她一耳光,小苗随即收到了南慕白的礼物,容霏霏等于同时受了一个无形的耳光,又响亮又屈辱的耳光!   虽然心里消了气,但她又不能一下子表现出来,不然就太便宜他了,她板着脸,睨他:“不去医院了!既然这伤是容霏霏间接导致的,就由你这个好哥哥来替她处理!给我包扎好了,不准留下一点疤!”   南慕白眯眼瞧着她颐指气使的小模样,眼底掠过一层薄薄的笑意,几秒钟后,才屈指弹了弹烟灰,命令林谦:“回公寓。”   ……   伤口不算深,其实只要消消毒,不用包扎都可以,但她不吭声,就那么千金小姐似的躺在沙发里,由着他贴心的伺候着。   南慕白瞧着她那副得理不饶人的小模样就想捉着她狠狠的亲一番,亲到她小脸通红,水波荡漾,现出原形为止。   长指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他眸光幽暗,看着她的眼底满是压抑的*:“小满,今晚……给我,好不好?”   他已经忍耐了许久了,从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晚开始。   郝小满正闭着眼享受着他的按摩,闻言,浑身微不可察的轻轻抖了抖,睁开眼睛看他,迷茫、无措、不安、紧张、羞涩交织而过。   他爱怜的吻上她红润的小嘴,肆意的品味着她的柔软与甘甜:“嗯?好不好?”   她被他吻的全身近乎虚脱,知道再这么下去,就真要被吃了,忙拉回一丝理智,稍稍将他推开:“南慕白……”   “嗯?”   “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好?这一个月里,我想专心准备期末考试!等结束了,我……我就给你。”   最后四个字,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楚。   南慕白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漆黑的眼底像是两汪不透光的深潭,敛着万千的秘密与华光,他薄唇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倾身在她唇角亲了亲:“好,我等你一个月!”   ☆、第54章 别让那女人占了你的位子。   之后的一个月里,南慕白果然没再联系她,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郝小满要准备期末考试,要背诵的东西实在太多,她无暇他顾,每天起早贪黑的背书背书背书,偶尔想到即将面临的事情,脸颊还会发烫发红,但很快又被她以意志力压下去了。   近乎于兵荒马乱的一个月,最后一场考试考完,整个人都快累瘫了。   邓萌是作弊小能手,其他课程几乎都糊弄过去了,考个及格是没问题的,但生物化学肯定是完蛋了的。   因为生物化学课是何腾监考……   按照考号排座位,郝小满坐在邓萌斜右后位置上,偶尔一抬头,就能看到邓萌跟坐在她身边的监考教授何腾大眼瞪小眼。   再抬头,能隐约看到邓萌通红的小脸,以及桌子底下被何腾用双腿夹着的小腿,以及何腾不动声色摸在她大腿内侧的手……   啧,叫兽啊叫兽!   ……   向外走的路上,郝小满苦口婆心的劝了她一路:“千万沉住气,说不定他一心软,你就及格了。”   邓萌被占了便宜,还交了白卷,这会儿余怒未消,咬着唇不出声。   刚刚走出校门口,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林谦过来恭敬的请她:“郝小姐,我们先生在等您。”   郝小满脸红了红,没想到他居然算着日子来找她,都不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的!   邓萌眼尖的看到亭亭玉立的容霏霏也从校门口走出来了,红唇勾出一抹轻蔑的弧度,拿手肘碰了碰她:“去,别让那女人占了你的位子。”   郝小满也看到了,只好默默跟着林谦往车边走。   容霏霏是跟三个女生一起出来的,看到南慕白的车时,几乎是立刻扭头跟几个朋友说了句什么,就突然加快了步伐往车边奔去。   还没走出去多少步,就看到林谦恭敬的打开车门,请郝小满坐进去了。   她欢快前进的步伐突然就顿住了,甜甜的笑容没来得及收起来便僵在了脸上,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她突然就转头看向了远处的邓萌。   邓萌挑眉,对她比了个‘弱’的手势,轻蔑一笑,甩甩头潇洒离开了。   黑色宾利也缓缓驶离。   容霏霏站在原地,双手死死抱紧怀里的书本,漂亮的小脸上一阵青白交错。   ……   上了车,一杯温热的奶茶便递到了眼前,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默默接过来低头喝。   南慕白瞧着她的脸色,浓眉一挑:“考的不好?”   郝小满一愣,忙摇头:“没,挺好的。”   “那怎么这幅表情?”   郝小满呆了一下,她紧张啊,这就要献出她生命中宝贵的第一次了,她能不紧张么?   ☆、第55章 青天白日的,你想对我做什么?   进公寓的时候,她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男人身后,眼睛盯着他孤峭修长的背影,心想一会儿她是要表现的羞涩一点呢,还是娇媚一点呢,还是狂野一点呢……   一个出神,没注意到他已经停下来了,一脑袋撞到了他后背上。   南慕白正站在酒柜前倒酒,冷不防她从身后撞过来,酒顿时洒出来不少,他吃惊,低头看她:“怎么了?”   郝小满捂着被撞疼的脑袋,眨巴眨巴眼:“没,没怎么……”   或许是她脸上的邪念表现的太明显了,南慕白突然就转过了身,戏谑的瞧着她:“青天白日的,郝小满同学,你想对我做什么?嗯?”   郝小满被他调戏的脸一红:“怎、怎么是我想呢,明、明明是你……”   头顶压下一片暗影,男人上半身缓缓下压,俊脸在她眼前放大,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低低哑哑的笑:“这么迫不及待?”   郝小满彻底的红了脸,被他逼的呼吸都困难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杯,仰头就要喝,却又在下一瞬被男人抽走了。   “一会儿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接风宴,我可不想带个小醉鬼过去。”南慕白笑着刮了刮她鼻尖,转身去了衣帽间,拿出来一件白底蓝色花纹连衣裙丢到她怀里:“去换上。”   郝小满一根手指挑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吊牌,难道已经被穿过了?   她狐疑抬头:“你家里随时备着女人的衣服?……这不是容霏霏的吧?”   话音刚落,就见男人脸色一变,作势要上前收拾她,她吓的瑟缩了下,忙不迭的开溜:“我去换……去换!”   不就一件衣服么?就算是容霏霏的又怎么样?穿一穿又不会死人。   ……   接风宴地点在一家高级私人会所,依山而建,日式的庭院,白墙红瓦,红枫石井,景致细腻别致,静谧而幽远。   既然是为了一个人而举办的接风宴,那么地点选择也应该按照他的喜好来,可以推测的出,这个人品味应该是比较高雅的,喜欢安静。   这么一想,她忽然就对这个人感兴趣了。   十指交握的被他牵着向前走,她忍不住开口问:“你们要接待的人是什么人啊?”   “北家大少北梵行。”   南慕白说着,忽然停下来,帮她把耳畔一缕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温热的手便顺势贴在了她耳后的肌肤上:“放心,他跟小北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你不需要对他太过戒备,他不好女色。”   “是吗?”郝小满狡黠一笑,对他眨眨眼:“不好女色这一点,也跟你南先生相反的呀!”   南慕白也笑了,或许是一直被她冷落惯了,这会儿连被她挖苦两句,心情都是说不出来的愉快。   - - - 题外话 - - -   元旦快啦,么么哒,爱你们~   ☆、第56章 传说中的北家大少。   “哟,站这儿你侬我侬的,真是让人羡慕。”   北三少带他漂亮的女伴走过来,狭长的丹凤眼眯起,视线落在郝小满的连衣裙上,啧啧感叹两句:“这裁剪和缝制,一看就是出自伊夫的手笔,南哥你可真偏心,这要是让容霏霏看到,可是要吃醋了。”   南慕白神色淡漠:“霏霏有何腾照顾,她想要的话,何腾自然也能想办法帮她弄来一件。”   “我也拜托伊夫了,为我们家可爱的小蜜蜜做一件,可今年约定好的,那可是要后年才能拿到呢!”北三少戏谑的瞧着他:“我可不信这件衣服是南哥你提前两三年去问伊夫定的!”   南慕白没说话,只是低头似笑非笑的看了郝小满一眼。   他这一眼看的颇为意味深长,郝小满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吃惊。   她虽然不认识伊夫是谁,但从北三少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位的大牌,原以为这衣服是容霏霏穿下来的,没成想是件连容霏霏都没能有幸得到过的一件。   进去了才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了,长长的一个餐桌,容霏霏也来了,就坐在何腾左手边,原本正攀在何腾肩头笑盈盈的说着什么,抬头一眼看到她穿的连衣裙,脸上的笑就突然僵住了。   南慕白牵着她的手在长桌最左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脱了外套,亲自给她倒茶。   他们对面是空着的,显然是为了那位传说中的北梵行准备的。   容霏霏似乎没心情聊天了,默默的坐着喝茶,小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传说中的北家大少却始终没有现身。   南慕白看了看时间,眉头微皱,北梵行性格沉稳内敛,迟到这种事情,在他身上还从未发生过。   “小北,给你大哥打个电话。”他淡声命令。   北三少也等的不耐烦了,闻言,立刻拿出手机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进来了,表情古怪:“大哥今天暂时过不来了,咱们先吃吧。”   他明显有话不想说,大家也不好追问,于是嘻嘻哈哈的打趣开吃了。   ……   南慕白跟郝小满是最后才离开的,北三少送他们到车前,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南哥,你觉得我大哥会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概率有多大?”   南慕白神色漠然:“再寡情,也是个人,梵行会有喜欢的女人,我倒是也不意外。”   “那你觉得,我大哥喜欢上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概率有多大?”   南慕白闻言,眉头微皱,北梵行那种冷静克制的人,可不像是会一见钟情的人。   北三少继续道:“那要是连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只是在等红绿灯时,无意间惊鸿一瞥,就看上人家的概率呢?”   ☆、第57章 你喜欢处男?   南慕白冷笑一声:“你说的人,确定是梵行么?”   “没错吧?我也这么觉得!他甚至为了这么个只看到侧面的女人,就丢下我们这一大摊子的人不管了!连个电话都忘记打了!”   北三少一边说一边啧啧感叹:“那一定不是我大哥,那一定不是……”   ……   席间一直在谈论关于北梵行的各种传奇事迹,郝小满对这个满是神秘色彩的男人越来越好奇了。   北三少在席上提到了他15岁时,带一个女同学回家玩,女同学参观房间的时候,自己跑北梵行书房里去了,看上了里面的一个娃娃,北三少又暗恋这个小姑娘,就自作主张的把娃娃送给了那小姑娘。   北梵行发现后,那脸色……北三少说那是他打娘胎里出来后第一次被吓哭,真哭了,总觉得会被北梵行给剁手跺脚做成人彘。   后来被逼无奈,他硬着头皮又买了个更漂亮更大的娃娃,去跟那小姑娘把原来的要回来了,北三少说,他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郝小满意犹未尽:“一个男人,怎么会喜欢一个娃娃呢?”   南慕白习惯性的把玩着她的小手,神色淡漠:“不太清楚,他的私事从来不告诉我们。”   郝小满摇头晃脑的开始发挥想象力:“要么就是他有特殊的癖好,要么就是……”   她顿住,忽然啊了一声:“你说,他是不是有个私生女啊?但是女儿被人贩子抱走了,又或者是他年轻时乱搞男女关系,把他怀着孩子的女人气走了,他找不到,于是就寄情于一个娃娃!”   南慕白默了默:“你可以去写言情小说了!……梵行他有个妹妹,但是身体不好,常年待在国外,娃娃应该是他妹妹的。”   郝小满切了一声,又想到什么似的,八卦兮兮的问:“我听到有个人小小声的跟身边的人说,北梵行还是个处,是真的吗?”   南慕白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你喜欢处男?”   郝小满很不好意思的笑了,这年头,谁不喜欢纯情处男啊?邓萌就立志要找个纯情处男结婚的。   她这一笑,就把南慕白的脸给笑黑了,他突然倾身压向她,薄唇擦着她的耳垂低低警告:“当着我的面对别的男人想入非非?嗯?郝小满,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热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肌肤上,郝小满脸上荡漾的笑突然就僵住了。   男人滚烫的薄唇一点点压下来,贴着她微凉的肌肤,一路上移,直到吻上她微微颤抖的唇,辗转吮咬,极尽柔情。   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他的碰触,轻轻一个撩拨,便是控制不住的颤栗回应。   - - - 题外话 - - -   明天北梵行正式出场,此处应有掌声。啪啪啪……   ☆、第58章 别去找她,我不希望你去。   交叠的身体一点点下滑,纠缠间,她已经被他稳稳的压在了身下,闭上眼,其他感觉便被无限放大,男人身上凛冽的薄荷淡香,隔着薄薄衣物下蓄满力量的健硕躯体,他越探越深的唇舌,还有四处游移点火的双手……   她渐渐动情,身体软成一滩春水,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直平稳前行的车身突然猛然顿住。   南慕白反应极为迅速,一手撑上身前的座椅背,防止两人因为惯性摔下座椅,随即拥着尚未回过神来的郝小满坐了起来。   眉眼凌厉的看向驾驶座上的林谦。   “对不起,南总,容小姐突然闯红灯出现在车前,我没有及时发现。”林谦白着脸,轻声道歉。   他道歉的功夫,南慕白已经注意到了车身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容霏霏。   郝小满咬了咬被吮的有些红肿的唇,定定看着车前的女人。   南慕白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她忽然伸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顿了顿,视线先是落到两人交叠的手上,才缓缓上移,眸光幽暗:“怎么了?”   “别下去。”郝小满依旧盯着容霏霏,话却是对他说的:“别下去找她,南慕白,我不希望你下去。”   她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明明脸上没有表情,却又像是交错隐匿着万千的情绪。   南慕白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种类似于吃醋的话来。   视线再度看向车前,容霏霏还站在那里没动,秀眉紧皱,眼泪一直没停的下落,大概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满,别闹,这是红灯路口,她一直站在那里很危险。”他低声呵斥,轻轻用力,便挣脱了她的手。   郝小满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表情平静,却郑重的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南慕白,你如果不下车,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包括做你女朋友,或者干脆结婚。”   南慕白眉头微蹙,黯淡光线中,清隽的脸上的情绪被模糊化。   前方绿灯一顿,眨眼间成为黄灯,随即跳成了红灯,他们的车这么停着很危险,前方的容霏霏更是危险。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没说话,随即下了车。   郝小满的手还保持着去握他手腕的姿势,掌心却已经空了。   视线一路跟随,她看到他脱下外套,细心的将车前瑟瑟发抖的容霏霏裹住,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神情满是怜惜,她看到他的唇离容霏霏的耳垂很近,她看到容霏霏仍旧在哭,眼底却飞快的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   搭放在腿上的手无声收紧,她阖了眸,轻轻呼出一口气。   ☆、第59章 我怕他给小嫂子你难堪。   南慕白拥着容霏霏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淡声命令:“小满,你先去副驾驶座。”   也对,后座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容霏霏哭成这样,他自然要贴身照顾着,好好的帮她擦一擦眼泪。   郝小满点点头表示同意,打开车门,下车,甩上车门。   她没有往前走,而是快速往左手边走了几步,走过十字路口,从正在等绿灯的拥挤的车海里找到一辆开着‘空车’灯的计程车,径直打开车门上去了。   南慕白先让容霏霏上了车,自己随后也上去了,一抬头,却没见到副驾驶座上有人。   “小满呢?”   林谦干咳一声:“郝小姐刚刚上了一辆计程车……”   很快,红绿灯再次交替,郝小满乘坐的那辆计程车眨眼间消失在视线中。   南慕白不悦皱眉,拿出手机来给她打电话,里面很快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计程车司机居然连A大怎么走都不知道,七拐八拐,越走越奇怪,绕着走了快1个小时了。   郝小满原本一直在出神,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她顿时慌了,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雨夜杀人案,越看越觉得司机师傅像变态杀人魔。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道:“你不知道路就算了,放我在这里下车吧,我重新打一辆车。”   司机师傅却一口咬定他能找到路:“这就快到了这就快到了!”   郝小满想要尖叫,她刚刚降下车窗看了看,完全是陌生的地方,怎么可能这就快到了。   正郁闷着,眼角余光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愣了下,真的叫了出来:“停车停车!我遇到熟人了!”   这下他要是再不停,她就真的要报警了!   好在司机师傅停了下来,郝小满闭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忙掏出钱来递给他,打开车门就下去了。   那是一家法国餐厅,餐厅前停泊着一辆崭新的磨砂黑色兰博基尼,四人座型。   北三少一手撑着伞,一手晃着车钥匙,刚刚打开驾驶座的门,就看到有人直奔自己而来。   雨下的很大,短短十几米的距离,郝小满一路跑过来,还是眨眼间湿了个透。   北三少吃了一惊,忙不迭的把伞撑到她跟前:“小嫂子,你不是跟南哥一起走了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郝小满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咧嘴笑笑:“出了点小意外,你能载我一程么?送我回学校。”   北三少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后车座。   车窗贴着黑色反光膜,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郝小满见他犹豫,问:“你车上有人啊?”   “我大哥在里面。”北三少顿了顿,凑近她小小声道:“我这刚刚被他召唤来给他当司机呢!估计初次约会不顺利,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他脾气不好,我怕他给小嫂子你难堪。”   ☆、第60章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去   “哦,那他就更应该载我一程了!今晚要不是因为要见他,我会被南慕白带出来么?没被南慕白带出来,我会下着大雨跑这鬼地方来么?”郝小满不得不开启死皮赖脸模式。   她现在还心有余悸,不敢打的了,下着大雨,找公交车站都不好找。   北三少想了想,示意她上车。   大哥虽然冷漠寡淡不近人情,可人都上车了,他还能给赶下去不成?再怎么说都是南哥的女人,他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   于是一上车,他就忙对身后的男人谄媚一笑,帮忙介绍:“南哥的女朋友郝小满,南哥可疼她了!”   郝小满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这车崭新,一看就是新到的,她一身的雨水,上来肯定是要被座位弄脏的,于是坐上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跟他道歉:“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因为头发都湿了,怕回头的时候雨水甩的到处都是惹人嫌弃,因此她上车后是直接对着后视镜道歉的。   车上飘着淡淡的酒香,是陈年的红酒才能酝酿出的香。   后座的男人一身熨帖笔挺的纯黑色手工西装,黑色衬衣、黑色领带,他像是由黑夜融合而成,整个人都被墨浓的暗所笼罩,接近于冰点的矜贵,让他处处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以一种仰靠的姿势靠在座椅里,一手遮眼,长腿交叠,是休憩的姿态,因此她只能看到他微微扬起的下巴,跟性感的喉结,还有那只搭在眼睛上的手,很修长,骨节分明,肌肤也很白。   “下车!”薄削如纸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裹着一层冰的字。   维持在冰点以下的嗓音,渗透着暗夜的幽冷与危险,那是暗黑系的天籁嗓音,诱人沉沦。   郝小满身形一僵,呼吸在那一刻停住。   这世界上有一种声音,独特到可以穿越时间跟空间,经年不灭,单单只是两个字,便能轻易穿透一个人的灵魂,勾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大哥!”北三少尴尬了:“这真是南哥的女人,你要南哥知道你在雨夜把他女人赶下车,不得跟你翻脸啊!”   “下车。”北梵行保持着休憩的姿势不动,只有凉薄的唇微微动了动,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度粗暴狠绝:“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去!”   北三少:“……”   ……   黑色雨伞下,一男一女,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兰博基尼绝尘而去。   郝小满动也不动的站着,没有焦距的视线落在远处的马路上。   北三少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小嫂子,你别介意,我大哥每年从加勒比海回来心情都会很差!过几天就好了。”   这话倒是真的,真不是他替大哥找借口,这几年还算好的,一开始那几年,那一从加勒比回来,整个就一暴君!让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嘤嘤嘤……   ☆、第61章 你毁了我……我恨你一辈子   “加勒比海……”郝小满收回视线,喃喃重复了一遍,想起上次他提到他大哥在加勒比海那边的岛上种了一大片郁金香,问:“他在加勒比海种的,是黑色郁金香吗?”   北三少诧异的‘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回答他的,只有噼里啪啦的雨声。   良久,她像是才回过神来,仰头对他一笑:“抱歉,连累你一起被赶下车。”   北三少耸肩:“下大雨呢,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多危险!走吧,我当一回护花使者!”   ……   这一晚,郝小满睡的很不好,浑浑噩噩的,做了很多梦,梦里到处都是晃动的黑色郁金香,远远一看很是漂亮,她想靠近了摘一朵,才发现黑色的花瓣上沾满了血迹。   她在梦里尖叫挣扎,无头苍蝇似的拼命逃跑,却处处是陷阱,处处是殷红的血。   醒来后宿舍里就她一个人,她惊魂未定的躺在那里好一会儿,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体却像是灌了铅,又沉又重。   她稀里糊涂洗漱好,换好衣服了,才记起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连脱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又一头栽到了床上。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一双温热的大手似乎正在脱她的衣服。   她受惊,迷迷糊糊的用力挣扎着往另一侧躲,含糊哀求:“不要,求你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求你……”   南慕白微怔,看着小小单人床上抽噎着求饶的小女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跟她认识这些日子来,他见识过她野蛮泼辣的一面,见识过她温和柔软的一面,哪怕是那次被他逼着回来求饶,她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眼底却半点求人的样子都没有。   可现在,单单只是碰一碰她,她就吓的脸色惨白,拼命了的往角落里缩,脑袋几次磕到了冰冷的床头上都没感觉。   这样软弱惊颤到极点的模样,他从未见过,是在做梦?还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你发烧了,衣服都汗湿了,我帮你换一件。”他靠近,轻声在她耳畔低语。   郝小满浑身一震,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尖叫一声,突然抬手横扫了过去。   南慕白躲闪不及,左侧脸颊重重的受了她这一下。   与其说是耳光,倒不如说是抓,她不算太长的指甲滑过他的脸,眨眼间留下三道长短不一的血痕!   他抬手碰了碰,指腹处染上一点血迹,那猩红的颜色不知不觉渗入了他眼底,有幽冷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床上的小女人身体蜷缩成虾米状,脸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汗水黏湿了她的发,一缕缕的粘在脸上,她低低啜泣了起来,声音痛苦而绝望:“我恨你!你毁了我……我恨你一辈子!”   - - - 题外话 - - -   谢谢素颜的妖精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么么么哒~   ☆、第62章 脸都这样了,那身上还能看?   醒来的时候,身体轻松的像是飘在云雾中一般。   邓萌在玩电脑,见她醒过来,哼了哼:“我说怎么睡懒觉了呢!原来是发烧了!早知道我就不出去玩了,在这儿照顾你。”   郝小满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我发烧了?”   “这什么口吻?”邓萌皱眉:“你自己发烧了不知道?那还知道吃药,还给自己换衣服?”   郝小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发现桌子上放着感冒退烧的药,床尾堆着换下来的湿衣服。   她眨眨眼,皱眉努力想了想:“呃,我只记得起来洗漱了,后来想起来不用上课,就又睡了……忘记什么时候又爬起来吃药了。”   见鬼了!   这药还是进口的感冒药,贼贵,估计是真烧糊涂了,不然怎么舍得卖这么贵的感冒药!一袋感冒冲剂就解决了好么?!关键是……她什么时候下楼去买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   一眼看到南慕白脸上的伤,一包厢的阔少们都忍不住哄笑出声。   南慕白阴沉着脸,一个阴测测的视线横扫过去:“很好笑?”   瞬间鸦雀无声。   北三少喝了一口酒,被呛到了,闷笑着靠过去:“我说小嫂子怎么好端端的被赶下车了呢,原来给南哥你挂彩了啊?!”   “这得做的多激烈,才能连脸上都抓出痕迹来了?”商家小少爷笑眯眯的调侃。   “脸上都这样了,那身上还能看?”   “还是咱们南哥技术好!南哥教我两招呗?”   “都特么闭嘴!”南慕白黑着脸骂,斜眼看向北三少:“小北,梵行不是回国了么?怎么不见人?”   “别提了,我还以为他有喜欢的人了就能改改脾气了,没想到还是一样!”北三少晃着酒杯,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三两天的不见人,估计还得一个月才缓过来!”   这么多年来,北梵行每年从加勒比海回来,情绪都会极度不稳定,不怎么出来见人。   商家小少爷摸着下巴,装深沉:“咱们北哥这模样,我估摸着像是情伤!”   北三少冷嗤一声:“鬼情伤,我大哥这些年身边就没个女人,情都没有,哪里来的伤?!”   “要我说,就是北哥在加勒比海那边的岛上,藏了个女人!不然他为什么不准咱们去玩儿呢?不准咱们也就算了,连小北你这个亲弟弟都不准去,肯定有猫腻啊!”   “女人还需要藏?照我说,那肯定是男人啊!估计是个绝世美受。”   北三少火了,上去就要揍人:“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第63章 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南慕白懒得理会他们,窝在沙发里皱眉抽着烟,不一会儿,手机亮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大步走出去,在走廊处停下:“说!”   电话里,林谦恭敬的道:“南总,我查遍了所有与郝小姐熟悉的人,都查不到任何有关郝小姐曾被暴力对待过的消息,包括这些年她打工的所有场所,有被客人骚.扰过的记录,但都是言语上的占便宜,不存在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南慕白眉宇间聚拢的阴鸷因为他的这番话稍稍疏散,他闭着眼睛平息了一会儿,才淡声道:“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   电话那边的林谦顿时受宠若惊。   跟着boss大人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自己说辛苦这两个字。   挂了电话,南慕白没有立刻回包厢,就站在走廊深处的窗边,皱眉吸着烟。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   风雨飘摇。   孤城郊区的一栋别墅,白墙红瓦,被一大片的蔷薇花所掩映。   一道苍白的闪电在黑暗中炸开,照的别墅亮如白昼。   停电了,屋子里里外外,楼上楼下都放满了蜡烛,柔和的光线驱赶了每一寸黑暗。   年迈的婆婆坐在楼梯上,浑浊的眼睛看着满屋子的蜡烛,笑的慈祥和蔼:“她最喜欢停电的时候点蜡烛了,说感觉像在过生日。”   黑衬衫黑长裤的男子靠在楼梯扶手边,单手插在口袋里,身材修长孤峭,他一手晃着酒杯,沉默。   柔和的光线没能融化掉半分他脸上的寒霜,他总是这么的沉默,在外面的时候沉默,回来这里就更加沉默,大多数时候,都只有陈婆婆自说自话。   陈婆婆知道,他喜欢听她回忆以前的事情,回忆那个小姑娘。   “我记得她来这里的时候,已经五岁了,还不会说话,我以为她的小脑袋瓜有问题呢,原来是没有人教过她说话。”   她回忆事情的时候,眼中总是透着柔和慈爱的光:“大少爷你嫌她粘人,她其实不太粘人,只是喜欢粘着你罢了,你让我教她说话,她就闹脾气不肯学,非要你抽空亲自教她才行……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假装摔倒,让你抱着她;吃饭的时候喜欢假装噎到,让你拍她的后背喂她水喝;你长时间不过来了,她就装病,咳嗽的惊天动地的,要我打电话叫你回来;后来你气她撒谎,连着一整个月都没过来,她大冬天的翻墙跑出去找你了,结果差点被人贩子给抱走……”   雷声轰鸣,尖锐而刺耳,衬得陈婆婆的声音格外的温和柔软。   男人一直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能从他黑色衬衫下紧绷的肌肉线条中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 - - 题外话 - - -   谢谢lilingtao亲爱哒送的花,么么哒~   ☆、第64章 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小三要上位   良久,陈婆婆才道:“大少爷,你也别太自责了,她可能只是出去闯荡了,过两年就会回来的。”   这些安慰的话,她已经说了很多很多年了,从一开始的过几天就回来了,到后来的过几个月就回来了,再到后来的过几年就回来了。   可他们都知道,时间过去的越久,她回来的可能性就越渺茫。   太过依赖,太过喜欢,当初她全心全意的喜欢着他,可能正因为如此,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才会显得尤其不可饶恕,她恨他,于是就抛弃了他。   她走的决绝而狠毒,毒到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给他,或许是刻意为了折磨他,也或许是真的不在意了。   陈婆婆年纪大了,每天打扫这栋别墅让她身心疲惫,因此坐了没一会儿就上楼去睡了。   她也习惯了在每天早上醒来后,在楼下看到他瘦削料峭的身影,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好似从黑夜到白天不过只有短短几秒钟一般。   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今年的雨,似乎格外的多,阴雨连绵的天气不断。   她其实不怕打雷,但她会假装怕打雷,她每天都会看天气预报,会发短信告诉他哪天下雨,要他回来陪着她。   很蹩脚的演技,可他多数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闹,他这一生,为数不多的良心,全用在她身上了。   他想,她还会回来的,等她长大了,懂得人情世故了,明白世间疾苦了,就会体谅他,就会原谅他,就会回来他身边了。   她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   “今年的雨,似乎格外的多啊……”郝小满擦完桌子,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托腮看着被雨水冲刷的玻璃,出神。   “一杯卡布奇诺。”一声娇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郝小满回过神来,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稍等。”她起身。   咖啡很快被端上桌,身穿浅粉色连身短裙的容霏霏今晚显得尤其光彩照人,画着淡妆的小脸又娇又媚:“那晚不好意思啊,我跟我哥吵了架,一时气急才去拦你们的车的。”   郝小满笑了:“你跟你哥吵架,跟去拦我们的车有什么直接关系么?”   “当然!我不开心的时候,身边总该有个心疼我的,慕白哥最疼我了,看到我哭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我!”   郝小满表情淡淡的:“再疼,也还是干妹妹,你跑我这个正主儿这儿来叫嚣,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小三要上位!”   容霏霏端着咖啡,笑的得意而骄傲:“小三上位怎么了?只要能上位,那就是正主!上不了位的,才算小三!”   ☆、第65章 他是从医院过来的,从容霏霏身边过来的。   “这话等你上了位成了正主再说吧,毕竟现在你还没上位,还是小三!”   容霏霏脸色一变:“你——”   郝小满没心情搭理她,转身走了。   她感冒还没好利索,这会儿回了后台倒了杯水,吃个药的功夫,容霏霏忽然就捂着胃痛苦的倒了下去。   咖啡厅的几个小姑娘都吓坏了,有的奔过去问她哪里不舒服,有的匆匆打电话叫120。   只有郝小满站在原地,表情怔忡。   救护车很快赶来把人带走了,半小时后,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员推门而入,一眼看到坐在收银台处的她,表情严肃:“请问之前是你给那位女客户送的咖啡吗?”   郝小满慢慢把手里的桌布放下,居然神奇的没有感觉到吃惊。   容霏霏在倒下的那一刻,她就隐隐的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当初她能设计陷害邓萌妈妈偷玉佩,现在为什么不能设计陷害她呢?毕竟南慕白那么心疼她,只是看她掉一个眼泪就疼的直皱眉头,何况是受伤入院……   ……   警方在她的储物柜里,找到了一堆细细的玻璃渣,拍在桌子上问她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郝小满第一次进警局,审讯室里,冰冷的空气,压抑的气氛还有对面两名警察咄咄逼人的逼问,让她情绪渐渐有些恍惚,只能看到他们开开合合的嘴,却听不怎么清楚他们到底在问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也或许是三个小时,审讯室的门开了,带着一身湿冷气息的英俊男子缓步进来,身后跟着一名戴着眼睛的年轻男子。   “你好,我是这位小姐的律师。”他开口,声音听起来像是机器一样没有波澜:“关于她的事情,由我全权代理。”   南慕白走过去,不是那么温柔的扣住她的胳膊将她带了起来,上下打量:“受伤了没?”   他眉眼间还结着一层厚厚的冰,看着她的眼神也很冷。   一瞬间,蔽塞的五官又突然恢复了知觉一般,她不止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他是从医院过来的,从容霏霏身边过来的。   这个认知在脑海中形成后,她忽然很想笑,可僵硬的嘴角却怎么都扯不出一丝弧度来。   她将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抬手拢了拢头发,表情木然:“没受伤。”   ……   一路无言,远处惊雷滚滚,伴着一道一道刺目的白光。   郝小满靠在后车座,脑袋抵着玻璃窗静静发呆,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手覆过来,她指尖一颤,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碰触。   ☆、第66章 你以为你在我心里多重要?   南慕白沉默良久,才淡淡道:“小满,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霏霏也不是那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   郝小满低头不语。   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没跟容霏霏交往,可身边也并没有其他女人,他唯一疼惜的也只有她一个,对她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对何腾只是普通的兄妹情,都容忍不了何腾把疼爱分给其他女人,更何况是她真心喜欢的南慕白,为了把他抢回来,冒一次险又算得了什么?   车子在宿舍楼前停下,林谦一如既往的安静透明,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   郝小满终于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这是今晚她第一次正眼看他。   她说:“南慕白,带着你的容霏霏,滚出我的世界吧。”   她用了一个‘滚’字,明明很粗暴的一句话,可偏偏被她用一种极度平静的口吻说出来,似是在赌气,又似是真的已经失望了。   南慕白瞳孔一震,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阴鸷到极致:“郝、小、满!”   简单的三个字,却阴寒到几乎将整个封闭的空间都冰冻住。   郝小满笑了笑:“我说的是真的,你也别拿我二哥要挟我,挺失你身份的!”   说完,打开车门便下了车。   关上车门的同时,另一边的车门也打开了。   南慕白下了车,林谦也立刻跟着下了车,撑开了黑色的雨伞移至他上方,却被男人一手隔开。   雨水肆意的落下来,打湿了他的发,他步伐冷沉的走过来,黑眸刮过阴冷的怒意:“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分量轻到随随便便一个不高兴就能丢弃的路人甲么?”   郝小满表情无关痛痒:“不然呢?你以为你在我心里多重要?”   淡淡的一句反问,激的男人脸色都白了。   “好,很好!”   他冷笑出声,一手重重捏住她下颚,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捏碎:“郝小满,你说你这么多年来养了宁雨泽这么个白眼儿狼,我看我这些日子也白疼了你这么个小白眼儿狼了!”   雨下的很大,她的脸被迫抬起,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脸上,又疼又麻。   她笑,抬手反手握住他的手,眼底泛出一片嘲弄的湿意:“南慕白,话也别说的这么难听,你这辈子在孤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要是不是智商下线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你心甘情愿栽我没意见,可你别拖着我陪你一起栽!”   南慕白眯了眯眼:“霏霏肠胃受伤入院,难道我不该先去看她?我选择了相信你,又把你从警局里带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第67章 他对她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是啊,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郝小满想,她这辈子大概都没这么矫情贪婪过,不止要他相信她,不止要他把她带出警局,她更希望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能第一个赶过来见她。   对啊,容霏霏在医院,生死未卜,他赶过去看她是理所当然的,她在警局里,也不过是被逼问两句,没人打她没人骂她,她为什么就不能等那几个小时呢?   可她就是不想等!没有理由的,甚至是蛮横的,想要他先来见她。   可他选择了容霏霏。   她这才恍恍惚惚记起来,之前有无数次,无数次的选择机会,他都先选择了容霏霏,因为容霏霏在他心里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她的感情容不下一丁点的杂质,既然他有更重要的人,那么他对她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风雨咆哮声中,他们沉默的对峙着。   陈一撑着一把伞远远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在他们跟前停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进警局呢?”   郝小满裹着坚固盔甲的心脏,因为他的到来,突然又柔软了起来。   南慕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一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眨眼间变成一只红着眼睛的小白兔。   哭了。   仿佛一瞬间,所有的防备坚强都被丢弃了,她低下了头,贝齿将下唇咬到毫无血色,无声的哽咽了起来,豆大的泪就顺着雨水一起落了下来。   陈一一手撑着伞,一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哭的几近窒息。   隔着层层雨幕,她颤抖的肩清楚的映入眼帘,南慕白瞳孔急剧收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不觉收紧,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陈一一边轻拍郝小满的后背,一边尴尬的对南慕白笑:“让您看笑话了,小满她胆子其实很小,警局那种地方一次都没去过,估计是被吓到了……”   一瞬间,仿佛所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都突然远去,耳畔只剩下了她压抑到极致的哽咽声。   南慕白呼吸一顿。   一开始只觉得她虽然进了警局,可也不过是被盘问两句,他早一秒钟过去晚一秒钟过去不会有多大差别。   却忘记了她才只有19岁,还只是个学生,警局那种地方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而恐怖的地方,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想过会进去。   他这才记起来,他进审讯室的时候,她就那么苍白着脸坐在那里,视线明显没有焦距,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是吓坏了吧?独自坐在冰冷肃穆的审讯室里,被凶狠的询问了四个小时,肯定吓坏了。   他进去的时候,哪怕脸色稍稍好一点,哪怕是口吻稍微温柔一点,她大概也不会硬撑到现在,见到了陈一,才敢表现出她的脆弱来。   ☆、第68章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所有的媒体都被封锁住,可关于郝小满失宠,嫉妒容霏霏,在她引用的咖啡里放碎玻璃渣的消息却还是不胫而走!   至少在A大,一.夜之间,几乎闹了个人尽皆知!   容霏霏是新闻系的天之骄女,被新闻系的绝大多数男生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女神受伤,伤在她身,疼在别人心。   一时间郝小满几乎成为整个新闻系的公敌,但因为南慕白始终没对这件事情表明态度,多数人也不敢贸然动她。   邓萌气疯了,上线就在学校论坛上跟骂她的人对骂,下线就跟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对骂,大有一人扫尽千军万马的架势。   郝小满倒是没什么感觉,仍旧照常上课下课,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没再去工作了,除去学习,她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来考虑怎么赚钱了。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赚够13万8千块,有没有什么赚钱多的工作?”她绞尽脑汁。   邓萌最近一直处于喷火龙的状态,对她也没个好口吻:“他不缺那13万,还个毛!不还了!”   “他缺不缺是他的事,我还不还是我的事。”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始于那13万8千,也该在13万8千这里结束,要整理掉这段关系,自然要先把钱还给他。   正翻看着招聘信息,就收到了陈一的短信——小满,有急事找,来一下后门。   郝小满随即给他拨了个电话,却一直没接通。   她换了件外套,起身便下了宿舍楼,后门几乎没什么人,只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她站了会儿没看到陈一的人,就又拿出手机来,刚刚拨通号码,身后忽然多出几只手来,迅速从后面抱住了她,粗鲁的捂住了她的口鼻便拖进了车里……   ……   偏远的郊区,废弃的屋子里,郝小满手脚被绑,嘴巴被胶布封着,眼睛被蒙着,耳朵上戴着耳机,放着不知名的爵士乐,震耳欲聋,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她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着,模模糊糊能猜到会有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本能的排斥着这种想法,恐惧在体内发酵着,膨胀着,她甚至幻想着或许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南慕白会突然闯进来将她救走……   是真的穷途末路了吧,才会生出这种可笑之极的想法来,南慕白现在恐怕还在医院里陪着他的宝贝干妹妹呢,又怎么可能关注到她的事情……   四个年轻的男人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其中较胖的一个人忍不住了,狠狠碾灭了手里的烟,骂:“你他妈出的这主意,人都绑了你又怂了!干她啊!”   “你怎么不先干?”被吼的人脸色更冷,反问。   ☆、第69章 看不顺眼的,都丢出去?包括你的女人?   “我想回去了。”看起来最年轻的那个,从进来后手就一直在哆嗦,他表情惶恐,满脸不安:“我爸妈这辈子就指望我了,我好不容易考上A大,他们要是知道我干了这事儿,会杀了我然后自杀的!”   胖的一听就火了,一脚将他踹到地上:“怂包!这事儿你既然插手了就别他妈想着半路撤!不然我第一个弄死你!”   一直没说话的男人抽着烟,蹙着眉头出声:“得了!都别吵了!老子知道你们怕被南慕白报复,不敢碰她!那我们就找个不会被南慕白报复的,替我们把黑锅扛了!”   胖子一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是说……北三少?”   那人阴森森一笑:“呵,他们北家当初玩黑的,弄垮了我爸妈的公司,我正愁没机会报复他们!他北三少不是跟南慕白关系好么?我倒要看看,等他把他女人给睡了,他们南北两家关系还能好到哪里去!”   ……   夜色撩人,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一双高级皮鞋踩在酒红色地毯上,步调冷沉而从容。   手机里传来北三少醉意朦胧的声音:“我今晚正好陪我们家小宝贝过生日,床单被褥什么的都是新换的,我知道大哥你洁癖,看什么不顺眼直接丢出来就是,不用问我。”   门卡刷过,男人笔挺修长的身躯推门而入。   一声细细的嘤咛声从房间里传来。   男人关门的动作一顿,依旧迈着冷沉的步子走进去,冷眸一扫,便落在了那张雪白的大床上。   雪白的被子微微隆起,隐约能看到下面曼妙玲珑的曲线,再往上,是凌乱的铺在枕上的黑色发丝,随着被子下女人轻轻的扭动,柔顺滑动,致命的性感。   可落入了那双没有半点温度的眸里,却像是在看一颗木头似的,没有激起半点反应。   倒是薄削的唇撩出了一道没有温度的弧度:“看不顺眼的,都丢出去?”   电话里传来北三少跟别人碰杯的声音,几秒钟后,才含糊的啊了一声:“成啊!就算是我再喜欢的东西,惹大哥你碍眼了,当然得丢!”   “包括你的女人?”   “嗯啊,包括我的……唔,什么女人?我女人在我怀里呢!”   “显然你不止这一个女人!”   一室暧.昧,女人略显急促的娇喘声撩拨着人的心智,被子下的玲珑娇躯越扭越柔。   “好端端的哪里跑出来的女人?”北三少含糊的咕哝声随着电话被掐断,消失了。   豪华的总统套房内,只剩下了女人难耐的喘.息声。   北梵行英俊的脸上冷的没有一丝表情,随手将手机丢到床尾,步调冷沉的走至床边,抬手脱掉外套,扯下领带,又解开了黑色衬衫的上面三颗纽扣,动作漫不经心又惊人的蛊惑性感。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 - - 题外话 - - -   当当当当当!文文明天就上架啦,2万更新打底,首章订阅非常重要!成绩好的话,后面加更会多多滴!咱们的北大哥终于要跟小满童鞋见面啦~好激动有木有~以后每天都是零点一过就更新,六千字打底,成绩好的话,作者会任性滴疯狂加更滴,么么么哒,爱你们~~~   ☆、第70章 她就是上次被你赶下车的,南哥的女人   干净修长的手握住被子一角,蓦然用力扬起,幅度之大,直接将被子从床头撩到了床尾,女人曲线玲珑的身体随即毫无遮掩的映入眼底。   她穿的并不诱惑,十分普通的短袖衬衫短牛仔裤,露出雪白纤细的胳膊跟细长笔直的腿,黑丝凌乱,遮住了她的脸,不甚刻意的装扮与姿势,反而越发显得勾魂撩人蠹。   男人却没打算怜香惜玉,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直接将她拖了起来。   这么重的一下,如果是平时,郝小满一定会痛的叫出来。   可这会儿她意识混沌,整个人像是站在火山的边缘,又热又渴,难受的厉害髹。   手腕上那冰凉的触感给了她一丝丝的慰藉,她几乎本能的抱住了他的胳膊,隔着薄薄的衣物,都能感觉到那硬实的肌肉下裹着的沁凉冷意。   乌黑的发因为她的坐姿而柔顺的垂了下来,露出一张素净白皙的小脸,水润的眸明显的带着不正常的迷离。   北梵行冷漠到极致的眸冷冷淡淡的扫过去,却又在下一瞬,狠狠一震!   长指挑起她的下巴,他锁紧眉头细细打量着她的脸,打量到最后,竟有些失神。   郝小满的身子就那么顺着他的胳膊一路爬上去,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几乎是欺身而上。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北梵行竟然就由着她将自己压到了床上,修长的腿还垂在地面上,上半身却已经被她压制住。   她的身体火一般滚烫,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他虚虚搭在她腰间的手竟一时不能自控,重重的扣了上去。   “热……你抱抱我……”她嗓音有些哑,滚烫的红唇亲在他的下巴上,迷迷糊糊的呢喃出声。   盛世离这家酒店不过两条街,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开车只需要三分钟。   北三少晃着车钥匙吊儿郎当的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雪白的大床上,他那向来男女不能近身的大哥,正被他尊敬的小嫂子压在身下,眼瞅着就要***,上演一出儿童不宜的场面了。   北三少一个哆嗦,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一把将郝小满从北梵行身上抱了起来,吓的脸都白了:“大哥你先别生气,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种事情发生了一般都是男人占便宜,所以你就想成是你占了便宜就好!千万千万别发脾气,这、这这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话音刚落,怀里的女人又嘤嘤绕绕的缠上了他!   北梵行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寡淡,只有眼底翻滚过一丝让人看不透的暗光,他坐在床上,看着柔若无骨的攀附在他身上的郝小满,问:“她叫什么名字?”   “郝、郝小满,就……就上次被你赶下车那个,南哥的女人!”   北三少说完,抱着郝小满就进了浴室,把水调到最冷,迎头浇下。   冰冷的水流刺激的她浑身一颤,尖叫着想要躲避,被北三少单手按住:“小嫂子,谁喂你药了?”   她这模样,常年流连在风月场所的北三少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人下药了。   郝小满说不出话来,全部的神经都要被冰冷的水冻麻了,迷迷糊糊的只想摆脱这股冷,拼命挣扎了好一会热,渐渐的就没了力气,软软的倒在他怀里,只剩下了急促的呼吸声。   足足冲了10分钟,他才敢把她抱出来,怀里的小女人已经昏过去了,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连呼吸都轻的几乎感觉不到。   北三少也浑身湿透,把她放到床上,脸色难看到极点:“哥,这事儿要是让南哥知道了,不得活剥我三层皮!”   话音刚落,门外便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响。   厚实的桃木门,竟然就这么被人一脚踹开了!   北三少吓了一跳,抬头就见周身裹挟着暴戾气息的南慕白大步走进来,视线几乎是瞬间定格在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身上,她衣衫凌乱的模样映入黑眸,顷刻间掀起一片猩红杀意。   “南哥,你听、听我解释……”他结结巴巴的开口。   南慕白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一拳重重落在了北三少的脸上,北三少明明有所防备,却还是没躲过去,踉跄着身子连连后退了数步。   北梵行点了根烟,靠在落地窗前漫不经心的抽着,烟雾模糊了他的俊脸,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先带她去医院吧,药性挺强的,留下后遗症就不好办了。”他开口,向来冷漠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哑。   他说话的时候,南慕白已经脱了外套裹住了昏迷中的郝小满,闻言,冷笑一声:“你还是先考虑怎么跟我解释吧!”   话落,抱着郝小满大步离开。   ……   最新型的催情药,药效的确很强,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三天。   郝小满到医院没多久就醒了,但精神很不好,神志恍惚,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病房里光线昏暗,落地窗前那抹修长的身影站的笔直,光影将他的身影拉的长而冷,她模模糊糊的听到他跟谁在打电话,声音从未有过的邪冷,充斥着暴戾血腥的气息。   不一会儿就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醒醒睡睡间,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邓萌生平第一次表现出了她的温柔,体贴的帮她拿了个枕头让她靠着。   郝小满想起在她被绑架的时候,最后似乎有冰冷针管扎进体内,脸色便有些白:“邓萌,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被……”   “没有没有,你放心!”邓萌打断她,表情郑重:“我听何腾说,是有四个容霏霏的爱慕者,为了替容霏霏出口气才绑架你,结果怕动了你被南慕白报复,就想着离间南家跟北家的关系,把你送北三少床上去了。”   郝小满一听是北三少,悬在嗓子眼的心脏这才重新落回胸口。   北三少虽然风流却不下流,他一开始虽然对她有意思,但从她到了南慕白身边后,他对她就一直恭恭敬敬,没有半点歪心思了。   “那他们……”   “不知道,事关你名誉,没闹大,只听何腾说,他们这辈子是不会再出现在孤城了。”   郝小满敛眉,没吭声。   ……   精神好一点儿了,她就不怎么想待在床上,下楼散心的功夫,碰到了同样在楼下散心的容霏霏。   她穿着病患服,长发披肩,不施粉黛,小脸又白又美,站在一株梧桐树下,带了那么几分病美人的柔弱感。   她上下打量着她,笑了笑:“你害我入院,慕白哥怪你了吧?你也不需要赌气把自己也弄进医院里来,毕竟慕白哥疼了我这么多年,我受伤,他心疼之下,会跟你发脾气也很正常。”   看来她被绑架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又或者是在装不知道。   郝小满在长椅中坐下来,闭着眼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淡淡开口:“你太高估你在南慕白心里的重要性了,他没怪我,我入院也不是跟南慕白赌气,我不是那种缺了男人就会死的女人,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赢一个男人的喜欢。”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隐晦,却不担心她会听不懂。   容霏霏唇角的笑容僵了僵,死死咬住下唇,声音陡然冷了下去:“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追究,你罪证确凿,可是要被判故意杀人罪的!”   郝小满笑了,挑眉瞧着她:“是你不追究,还是南慕白不准你追究?”   容霏霏脸色一变,咬牙重复:“是我不追究!”   “那是因为你知道南慕白不会让你追究!你本来也没想过能拿这一件事情压死我!但赢回了南慕白不少的怜惜,也不错了!”   “郝小满!”容霏霏盯着她,咬牙一字一顿的开口:“当年我能让邓萌离开何家,如今我就能让你离开慕白哥!一个你一个邓萌,你们这辈子都休想爬到我头上来!”   啧,终于舍得跟她摊牌了啊。   郝小满舒展了一下身体,似笑非笑的开口:“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你的头没人愿意爬上去,邓萌甩了何腾,何腾早晚还会有女人,我甩了南慕白,南慕白也不会喜欢上你!否则在我出现之前,他早就跟你在一起了,不是么?”   “郝、小、满!”她的嗓音因为愤怒渐渐参杂了一丝颤抖。   “看看你自己的人生,多么可悲,我跟邓萌会一路往前,跟我们喜欢的人一起走遍天涯海角,而你却只能守在原地,用尽一切计谋算计任何一个出现在何腾跟南慕白身边的女人,赶走一拨,再来一拨,再赶走一拨,再来一拨,直到你筋疲力尽,容颜衰老,何腾跟南慕白最终还是会娶妻生子,把疼爱转移到别人身上去,而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番话像是一把一把锋利雪白的匕首,全数捅进了容霏霏的心里,她美丽的脸上被愤怒所笼罩,浑身几乎控制不住的发抖着,然后她的视线在某一处顿住,两秒钟后,豆大的泪便滑出了眼眶。   哭的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柔和的光线将她纤细优美的身子笼罩,分外楚楚可怜。   身后响起一阵熟悉的沉稳步伐声,郝小满甚至没回一下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南慕白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西装搭在臂弯里,一手提着保温杯,在她们之间站定,蹙眉看着哭的肩膀颤抖的容霏霏:“怎么哭了?”   “不好意思啊,我把你干妹妹惹哭了。”郝小满摊摊手,从长椅中站起来,给了他一抹淡笑:“给你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好好哄哄你的美人儿。”   话落,转身离开。   “小满!”南慕白眸色一沉,转身就要去追她,容霏霏却忽然扑进了他怀里,抽噎着哭诉:“她太欺负人了,呜呜呜呜……”   ……   郝小满没办出院手续,直接坐公交车回宿舍了。   天色阴沉不见一丝星光,空气湿度很大,像是要下雨了。   她在离宿舍还有百米远的地方下了车,一路沉默的走着。   刚进宿舍门口,一道身材修长,穿着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忽然挡在身前。   还沉浸在异样情绪里的郝小满直到一头栽进他怀里,撞的鼻尖都疼了才猛然发现他,吓的连连倒退。   鸭舌帽遮住了男人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弧度完美的薄唇跟精致的下巴,却足以让她一眼就认出他来。   她脸上冷淡的没什么表情:“一个人跑这里来,不怕被发现?”   “你手机关机了。”宁雨泽声音温润柔和:“我就来找你了。”   说的好像她就该为他24小时开机,随时恭候他的召见似的。   郝小满不耐烦:“宁雨泽,你是不是就喜欢犯贱?!这些年你跟我见面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这一个月多!你既然跟申飒儿在一起了,就别天天来烦我!更别去招惹二哥!”   “小满,大哥今天来找你是有正经事情要谈。”宁雨泽抬手,随意而自然的帮她扫去肩头落上的一枚樱花花瓣:“乖,先不闹脾气好不好?”   ……   茗香阁。   环境优雅的包厢里,淡淡的茶香抚平了郝小满一心的躁动。   她静静的听他说完,半晌,才略带嘲讽的开口:“以你现在的知名度,还需要费心思去那种场合?”   宁雨泽也不介意,淡淡一笑:“小满,等出了社会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一个私人show是其次,关键是这场show背后的人,那姑娘的爸爸是政界的风云人物,对娱乐圈很有话语权,惹不得。”   他现在已经被全面封杀,任何一个演出的机会都不能放过,更何况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郝小满听的没什么兴趣:“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想要找个专业舞伴应该不算难事。”   宁雨泽突然沉默了下,随即温笑:“我们被封杀,娱乐圈捧高踩低的事情你也该清楚,不会有人敢做我舞伴的。”   郝小满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场show,你能赚多少?”   宁雨泽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问钱的事情。   郝小满没等他回答,就伸出两根手指来:“我不知道你参加这一场show能赚多少钱,但我要15万!”   这是一个很明确的数字,显然她要这笔钱是有用途的。   宁雨泽轻轻柔柔的笑了:“好!”   ……   宁雨泽租住的公寓,有一间专门的舞蹈室。   木质的地板,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音响设备,还有一面与墙壁一样大的巨大镜子。   郝小满已经许久没有跳过舞了,但她身体天生柔韧,对舞蹈也很有天赋,只要难度不是太高,一般没什么问题。   这也是宁雨泽来找她却没找申飒儿的原因,申飒儿主攻的是演技这一块,她的舞蹈跟唱歌实力实在不够让她在那个圈子里崭露头角。   宁雨泽选的是很经典的一首歌《TroubleMaker》。   郝小满看完MV就沉默了。   那是一段很***性感的舞蹈,对身材眼神的考验度很高,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男女之间的接触很亲密,已经上升到了极度暧昧的程度!   真要排练起来,宁雨泽不止要与她有伪接吻的部分,还要触摸她大腿最内侧,臀部还要相贴互相厮磨,十指纠缠甚至相较起来甚至都算纯洁的了!   ☆、第71章 摸她的腿,跟摸一颗白菜似的,没感觉。   宁雨泽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担心,似笑非笑的开口:“小满,你不是怕大哥趁着练舞占你便宜吧?”   郝小满淡淡瞥他一眼:“我是怕你怕我趁机占你便宜!”   宁雨泽就笑了,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别怕,舞蹈部分大哥相信你很快就能掌握,至于歌词,大哥会帮你的。蠹”   郝小满点点头,也不废话:“你家里有我能穿的运动服吗?我总不能穿着一件紧身裙练舞。髹”   宁雨泽沉默了下,有些尴尬的看她一眼:“有一套飒飒的……”   呵,他们已经亲密到同居在一起的地步了么?   或许是这些日子南慕白在身边调和着,知道他们已经同居了,她居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她淡淡扫他一眼:“给我拿过来吧。”   ……   还差15分钟就要关宿舍门的时候,她才匆匆从公交车上跳下来。   林谦在宿舍楼大门口处拦住了她。   “快关门了,有什么事你让他电话里说。”她又低头看了眼时间,急急开口。   林谦继续微笑:“我们先生已经等您许久了。”   郝小满无语,知道他只是奉命行事,继续跟他在这里磨,倒不如直接去跟南慕白说。   车窗开着,她一上车还是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味。   她刚上车,一时间还没办法适应黑暗,看不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南慕白却能清楚的看清她。   她的头发笔直的垂落了下来,半干的披在肩头,明显是洗过了的。   透过浓郁的烟味,还能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男士沐浴露的香气。   “去哪儿了?”低沉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练舞是很耗精力的一件事情,即便郝小满在这方面擅长,也不代表她可以付出比普通人少一些的努力。   这一整晚她都在宁雨泽的指点下练习一些基本动作,这会儿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一点儿应付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可以吧?”她皱紧了眉头,表现出极度的不耐烦:“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南慕白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淡声开口:“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几乎在他‘好’字刚刚出口的瞬间,她便已经自动自发的打开了车门,他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车门已经被飞快的关上了。   透过车窗,能清楚的看到她一路小跑着奔向宿舍的身影。   全程,全程,全程都没有回头看这边一眼。   狭窄的空间里忽然变得很安静,依稀还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男士沐浴露的味道。   这么昂贵的沐浴露,她那个二哥是用不起的。   林谦上车后,他抬手将那只快要燃尽的烟丢出车窗外,淡声吩咐:“去查查看,她今晚去哪里了。”   林谦:“是,南总。”   ……   这就放暑假了,邓萌正在打包行李,见她回来,‘嘿’了一声:“暑假打算去哪儿打工啊?”   郝小满一头栽床上,有气无力的开口:“这个暑假先不打工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租个房子住着再说。”   “我妈去北京照顾我生病的姨妈了,我今年也不回家了,跟你一起住呗。”邓萌拿了个洗干净的苹果丢给她。   她一手接过来,‘咔嚓’咬下一口:“好。”   ……   两个小姑娘很快选好了房间,两室一厅一卫,干净整洁,一个月1000。   因为要练舞,怕影响到别人,所以特意选的一楼。   邓萌一听说15万,眼睛就放光了,嚷嚷着也要跳,结果看完MV就偃旗息鼓了。   “话说,跟你大哥跳这种贴身热舞,你大哥会不会爱上你啊?”她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对她眨眼。   郝小满正认真的做着热身运动,闻言,轻嗤一声:“我大哥是以歌手身份出道的,跟他跳过这种贴身热舞的女人多了去了,对他来说,就算摸我大腿,也跟摸一颗白菜似的,没感觉。”   邓萌略显失望:“……哦。”   ……   宁雨泽一直知道郝小满身体柔软,很适合跳舞,却不知道她会这么擅长。   前后不过一晚上,她自己居然就能把她单独的那部分完整的跳出来了,而且动作标准,甚至连眼神表情都极为到位。   他安静的在一边看着,忽然觉得很难过。   当初他们四兄妹都想进娱乐圈闯一闯的,陈一在音乐创造上很有天分,而她在舞蹈跟唱功方面很有实力,可他们却为了他跟飒飒,忍痛退了出来,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为他们付出着。   如今一看,她不止在舞蹈跟唱功方面出色,似乎也十分具备一个做演员的天分。   他从未见她表现过诱人的动作跟表情,而现在却在他面前这么自然的就表达了出来,一点也不扭捏害羞,好像这对她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学习,模仿,就可以表现出来。   “小满,做的不错。”他轻声赞赏。   郝小满低头去查看自己刚刚跳的那段录像,运动过度,呼吸还有些喘:“当然要不错,我要的是15万,不是15块,自然要多努力一点,才配得起这个价钱。”   顿了顿,忽然拿着ipad靠近他:“你看这里……臀部摆动幅度是不是比MV上面小了一点?”   宁雨泽呼吸一顿,停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可以再大一点。”   “唔,那好,你的那部分练习的怎么样?今天要不要试着一起练练试试?”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提来的纸袋里拿出一双高跟鞋来,冲他皱皱鼻头:“这舞要穿高跟鞋,我特意去买了一双,我觉得这个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挑战!”   舞蹈其实难度不算特别大,但关键是要踩这么高的高跟鞋,她上次为了见他特意穿了一次高跟鞋,几乎是一走三崴,更别提要穿着这个跳舞了。   宁雨泽轻笑:“辛苦你了。”   “还是那句话,15万不是那么好赚的,就是把脚跳断了,也得跳。”她耸耸肩,神色坦然。   ……   穿着高跟鞋,郝小满跳起来便格外的费劲,不一会儿就累的香汗淋漓,坐在地上捧着脚哀号不止。   宁雨泽发挥的比她还差。   摸大腿的那个动作是从后面摸过来的,他似乎心有忌惮,每次都放的太靠下了,跳出来的效果显得略粗糙。   “抱歉。”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轻声道歉。   郝小满接过来喝了一口,故作轻松的开口:“一个动作你重复了十遍八遍都过不了,到底我是新人还是你是新人啊?”   宁雨泽被她说的脸色微红。   郝小满又不轻不重的加了句:“你不是要我求着你往上摸一点吧?那样会显得我很不纯洁啊。”   其实她也会觉得尴尬,即便是他们是恋人身份,跳这种辣舞都会觉得脸红,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不是。   她清清嗓音:“ok,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申飒儿,我对你的感情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摸了我之后我会春心荡漾,我现在要适应穿高跟鞋跳舞,还要抽时间学习韩语歌词,你要再这么耽搁下去,到时候搞砸了我可不管啊!”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宁雨泽要是再扭捏就说不过去了。   两人都休息了一会儿,起身继续练习。   性感轻快的音乐声中,紧贴在她身后的宁雨泽手一不小心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嗖的收回了手,盯着她白皙的颈轻声道歉:“抱歉。”   她气喘吁吁,头也不回:“后头还有你抱歉的时候。”   随之而来的一个偷吻未遂的动作,让尴尬的气氛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   摸腿的动作时,他站在她身后,两人看不到彼此的脸,还能稍稍放松一点,但这个动作却是面对面的……   他一手轻轻捏着她手腕,薄唇顺着她手臂一路滑下去,然后突然想要偷吻她,她头一侧,避过了这个他的袭吻。   这个需要双方高度的默契,他不能靠的太近,也不能靠的太远,她不能躲的太早,也不能躲的太迟。   第三次尝试的时候,一不小心,宁雨泽温热的薄唇擦过她微凉的唇瓣。   冷与热的碰撞,无声无息牵起一阵激烈的化学反应。   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突然就紧了紧。   郝小满脑中突然就闪过了南慕白吻她时的感觉,凛冽的薄荷淡笑,粗重的喘息声,暗不透光的眼眸……   失神间,脚下忽然一个不稳,她踉跄了下,身子整个都往一边摔了下去。   宁雨泽回过神来,眼疾手快的拦腰将她抱住。   她惊魂未定的抓着他的衣领站直身体:“呼,还好还好,这一跤要是摔下去,我估计你就要重新找舞伴了。”   宁雨泽脸色也有些白,贴身热舞他不是没跳过,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手足无措的情况。   “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去洗个澡,我们先练一练唱的部分好不好?”   郝小满点点头:“也好。”   ……   浴室里水声哗哗,磨砂玻璃上人影绰绰引人遐想。   宁雨泽坐在沙发里喝啤酒,很绅士的一直没有看向浴室的方向。   郝小满刚换好事先准备的干净衣服从浴室里出来,玄关处就传来很轻的一声响,一身高档女装的申飒儿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宁雨泽略微惊讶的站起来:“飒飒?你怎么来了?”   申飒儿冷笑一声,换了拖鞋走进来,口吻嘲弄:“你给我你家的钥匙,难道不是要我随时过来的意思?”   她摘了墨镜,表情冷蔑的扫过正在擦头发的郝小满:“脸皮挺厚的,都被我捉现场了,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在沙发里坐下,抬头对她淡淡一笑:“怎么敢跟你比脸皮厚呢?好歹我还被你捉到了,当初你可是不声不响的就把我男朋友给抢了。”   那么多媒体都帮她盯着呢,愣是都没发现,这反侦.察水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小满,你不要故意惹飒飒了。”   宁雨泽轻声呵斥她,随即将申飒儿拉到了身边:“飒飒,小满对我来说只是妹妹,以前我不喜欢她,以后我也不会喜欢她的。”   郝小满听的直冷笑:“大哥,你这话说的也真够绝情的,好歹是你背叛的我,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   “……对不起,小满。”   申飒儿冰冷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她的眼底有着暗藏的恼怒与羞愤:“郝小满,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你利用南慕白毁了我跟大哥,现在还想夺回大哥?你以为南慕白会由着你这么利用他?”   “飒飒,这件事情不关小满的事,况且小满再生我们的气,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你不要怨到她身上去。”宁雨泽皱眉,轻声责备。   申飒儿突然火了,用力把包摔地上,一手指着她,尖声质问宁雨泽:“跟她没关系?跟她没关系南慕白会跟钱过不去,全面封杀我们吗?!”   他们经纪公司的老板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栽培他们,现在正是赚钱的时候,突然接到上面的命令,无期限的雪藏他们。   在这个明星更新换代如此迅速的年代,他们被封杀一年,之前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人气就有可能毁于一旦!   郝小满丢下湿毛巾,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来:“封杀不是我的主意,我也不会去求南慕白放了你们,看你们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话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申飒儿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理直气壮的要求:“你要对我们负责!”   郝小满笑了:“我是睡了你呢,还是睡了大哥?为什么要对你们负责?”   “南慕白是为了你才封杀的我们!”   “那你去找南慕白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申飒儿忽然眯了眯眼,表情嘲弄:“郝小满,你真以为我非求你不可是吗?据我所知,南慕白有个干妹妹叫容霏霏,他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如果她出面求情,你说他会不会答应呢?”   郝小满微微一笑:“祝你成功。”   话落,绕过她便径直离开。   ……   到家拿钥匙打开门,刚进去,眼角余光就扫到从沙发里正在纠缠的一双人影。   察觉到有人进来,压在上面的何腾很快起身,顺手将躺在身下的邓萌也带了起来。   两人都是衣衫凌乱的模样,只是邓萌明显要更凌乱一些,上半身的衣服都快被脱下来了。   她唇瓣被吮的有些红肿,眼底蓄着泪,坐起来后第一动作就是扬手给了何腾一巴掌。   何腾容貌生的斯文秀气,皮肤很白,她这一耳光几乎用尽了全力,他躲闪不及,重重的受了,脸上很快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滚——”她咬牙切齿的开口,压抑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哭腔。   何腾也不气,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笑了起来:“越来越泼辣了,就不怕我公报私仇给你不及格?”   ☆、第72章 腰扭的不错啊,再扭一个我看看?   邓萌表情愤怒,张口就要骂,郝小满却抢先一步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一时情绪事小,毕业证事大,拿不到毕业证的话,邓萌妈妈肯定要很伤心的。   她笑笑,表情谦卑:“何教授,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让邓萌及格,我给你们安排一次约会?蠹”   邓萌瞪大眼睛,挣扎着奋力想要把她的手从自己嘴上掰开髹。   何腾来了兴趣,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像只狐狸一样狡黠好看:“如果你能保证她乖巧一点的话……”   “当然!到时候一定不会有脏话,不会有暴力!”她忙不迭的点头。   何腾满意离开,邓萌气的脸色都青了。   郝小满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还真想为了一时之气,拿不到毕业证?你妈要是知道是何腾没让你过,会以为还是因为玉佩的事情,会觉得是她连累的你,到时候她会有多内疚你知道吗?”   邓萌咬唇不说话了。   郝小满给她冲了一杯咖啡,也给自己冲了一杯,两人就那么肩并肩的坐在沙发里,看着没有营养的肥皂剧,各怀心事。   ……   申飒儿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的计划,郝小满以为私人show的事情会就此搁置的,没料到第二天却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一进门,就看到申飒儿坐在沙发里,长发披肩,穿着一件很短的牛仔短裤,上身穿着一件男士的白色衬衫,衣摆过长的缘故,完全掩盖住了牛仔短裤,看起来像是下面什么都没穿似的。   极尽诱惑与性感的打扮。   郝小满无视她挑衅的眼神,漫不经心的换了鞋走进去:“开始吧。”   练舞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又是盛夏时节,宁雨泽前两天都是穿着简单的短袖衬衫跟短裤的,可今天却穿的格外保守厚实,原因可想而知。   他想自虐,郝小满却没心情陪他一起自虐,她光是穿高跟鞋已经够累了,难道还要陪他一起穿厚厚的衣服?   浅灰色无袖紧身套装穿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她伸了伸腰,简单的做了几个热身动作。   申飒儿在一边冷笑:“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脱光了,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宁雨泽有些尴尬:“飒飒,别乱说话!”   郝小满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既然这么自信,又何必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到了情比金坚的地步了,原来也不过如此。”   申飒儿美丽的脸庞闪过一抹愠怒,但看了一眼宁雨泽,最终还是把怒气压了下来。   这场私人show的确很重要,听说那个千金是宁雨泽的粉丝,这次show如果表现的好的话,说不定就能给他们拉来一个极其强大的靠山。   复出有望,她不想忍也得忍。   有申飒儿在场,宁雨泽明显的放不开手脚,昨天已经练习的很不错的部分,现在又变得很粗糙。   郝小满昨天跳了那么长时间,高跟鞋已经把后脚跟磨的血淋淋了,这会儿每跳一个动作都钻心的疼,她耐着性子忍了几遍,终于火了。   弯腰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丢他怀里:“宁雨泽,你他妈好歹也在娱乐圈闯了两年了,能不能有点职业素质?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对你发情的,要么就收起你的自作多情专心练,要么我收拾东西滚蛋!钱我不赚了,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她这一下,鞋跟不轻不重正巧砸在了他的胸口上,宁雨泽痛的闷哼一声。   申飒儿也火了:“郝小满,你还真以为我们非你不可了是吗?告诉你,你不做,有的是人抢着做!”   她话音刚落,郝小满捡起掉地上的鞋,脱了另一只,赤着脚一声不吭的就往外走。   宁雨泽忙拉住她:“对不起,小满,是我不好……”   申飒儿表情不悦,张口要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   很快,便迎来了那位高官千金的生日派对。   孤城最为豪华的盛世夜总会被包场,所到宾客非富即贵。   晚上7点才会举行的派对,她下午三点钟就被宁雨泽的车接走了。   满化妆室都是在准备的女歌手女舞者,都是浓妆艳抹,可宁雨泽推门而进的时候,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就坐在沙发里,长发披肩,妆容精致,一套金色紧身裙堪堪包臀,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戴着耳机,神情认真而专注的听着歌词。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每个人在娱乐圈都算是小有名气,这会儿正趁机互相结识,给自己拉拢人脉,只有她,一个人坐着,安静而恬淡。   他在她身边坐下,温柔一笑:“紧张?”   郝小满摘下耳机,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嗯。”   她不是专业歌手,没有经过训练,第一次上台,自然会觉得紧张。   宁雨泽知道这些日子委屈她了,还想说句什么来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化妆室的门忽然就被推开了。   一身粉红色公主蓬蓬短裙的少女跳进来,小兔子似的欢快的蹦到了宁雨泽跟前:“嗨,宁雨泽,我是你的超级粉丝哦~”   宁雨泽略微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这少女头发盘起,戴着漂亮的水晶皇冠,蓬蓬裙上镶嵌的钻石佩饰、脚下踩的水晶高跟鞋,无一不在显示着她尊贵的身份。   显然,这就是今晚的小寿星——古遥!   他只听说过她的名字,却没有见过她,更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居然跟小满有五分相似!   门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那人一身矜贵的手工黑色西装,很高,腿很长,容貌生的极为英俊贵气,只是周身冷漠气息太过浓郁,一双黑而沉的眸像是潜伏在最深寒夜中的狼的眼睛,没有温度,没有感情,让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郝小满突然就站了起来。   但因为满化妆室的女人也都站了起来,她的这个动作便也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古遥几步跳回去,挽住了那男人的手臂走过来,歪头笑的可爱而天真,对宁雨泽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北家的大公子北梵行!今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他就可以的哦~”   北梵行,是在孤城唯一一个与南慕白并驾齐驱的传奇人物,听闻这男人禁欲多年,不近女色,没料到居然已经被古家的千金给拿下!   他温和一笑,伸出手谦卑而有礼:“您好,北先生,我叫宁雨泽。”   北梵行眼底是一片极致的冷漠,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挽着他胳膊的古遥不依的跺了跺脚,扯着他的衣角仰头央求他:“亲爱的,你不要这样嘛,我很喜欢宁雨泽的,你要爱屋及乌的呀……”   北梵行低头看了她一眼,薄削的唇抿了抿,终于纡尊降贵的伸手与宁雨泽握了握。   古遥这才满意,俏皮的冲宁雨泽吐吐舌头:“那我们不打扰你啦,等表演结束,我们一起吃个饭呀!”   这是拉拢人脉的最好时机,更何况是北梵行这条巨大的人脉,宁雨泽自然没理由放过,微笑着点头:“好的,古小姐。”   北梵行转身的时候,冷漠的视线无意中扫过浓妆艳抹的郝小满,微微一顿。   精致的妆容可以轻易的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她这幅样子,别说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怕是陈一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可他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郝小满手还是下意识的松了松,手机掉到了地上,她低头俯身去捡,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北梵行带着蹦蹦跳跳的小公主转身离开。   她却还蹲在地上,发呆。   起身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抱歉,大哥,我今天不太舒服,不能陪你演出了。”   ……   盛世夜总会外,盛夏的夜晚,吹来的风还带着一丝白日里燥热的气息。   宁雨泽紧紧攥着她的一只胳膊,眉宇间已经凝聚了一片焦急之色:“小满,大哥知道这些年大哥对不住你,但今晚对大哥来说真的很重要,你能不能……”   “你表演个solo吧,那姑娘那么喜欢你,你的solo她会买账的。”她平静的打断他。   “这首舞曲是她指定的,我不能改。”宁雨泽轻声的哄:“小满,不要任性好不好?算大哥求你了……”   一辆黑色宾利在身前停下,林谦下车,很快为后座的男人打开了车门。   南慕白同样一身名贵的黑色手工西装,衬的眉眼俊雅清逸,他先是认出了宁雨泽,过了好几秒钟这才认出他身边站的女人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神色一凛,沉声问。   还有,打扮成这幅鬼样子是几个意思?要上天吗?   他几乎是立刻脱下了西装外套,裹在了她肩头,穿在男人身上正合身的西装,穿在她身上却长的不可思议,很快挡住了来来往往人不怀好意的眼神。   宁雨泽表情依旧温和:“您好,南总,我跟小满今晚在这边有一场演出。”   南慕白眯眼,声音骤然变得阴鸷冰冷:“让她跳舞给那个古遥看?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   宁雨泽一怔。   他知道南慕白对他的印象不好,却没料到以他的身份地位,会这么直接的给一个人难堪。   南慕白的出现,却突然提醒了郝小满——她还欠他13万8千块钱的事实。   这次要是一时意气离开,她三五年内,她恐怕是没办法把钱还给他了。   “林谦,打电话通知梵行,我今晚……”   “就一个舞蹈的事,四五分钟就过去了。”郝小满忽然将身上的外套拿下来还给他,给了他一个很客气的笑:“谢谢你。”   说完,抬头看了宁雨泽一眼:“我们进去吧。”   “郝小满!”南慕白表情阴郁,冷声叫她。   她却跟没听到似的,兀自快步走了进去。   ……   这场生日party,请来了十几位明星,有男有女,都是那小公主最喜欢的。   宁雨泽的《TroubleMaker》是作为压轴出场的。   他见她状态实在不怎么好,几次犹豫,终于开口:“小满,不然我们半开麦吧?”   毕竟是异国语言,本来就不容易掌握,更何况她现在情绪明显不对劲。   郝小满从回去后就一直呆坐在沙发里一动也不动,闻言,抬手随意的拨弄了一下头发,淡声道:“不用。”   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被我搞砸了的话,大不了不付我钱了就是。”   宁雨泽无奈的瞧她一眼,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   迷离感性的七彩灯光闪烁,动感的音乐声响起,贴身热舞的男女一开嗓音,一直有低低交谈声的台下,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你的眼睛,我会变成TroubleMaker   ——站在你身边的话,我会变成TroubleMaker   ……   黑与红的强烈对比,冷魅邪肆的男人,性感妩媚的女人,勾抚摸撩拨,极具挑逗的性感舞姿与个人色彩明显的唱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宁雨泽的舞台爆发力是经过千锤百炼才出来的,众人还可以理解,可他的这位贴身舞伴,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一面复古神秘的银色面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妩媚诱惑的水眸,高挺的鼻梁、饱满的红唇与精致的下巴加上那性感撩人的身材曲线,看的台下众人热血沸腾。   “***啊!”台下不知道有谁呼吸粗重的感叹一声。   南慕白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躁动过。   死丫头,身上那块破布料短的遮不住上面,遮不住下面,她怎么不干脆跳裸舞算了?   他今晚才知道,这些日子她跑宁雨泽家里是跟他练舞去了,如果刚刚在夜总会门外知道她是跳的这种舞,就算打断她的腿也得把她拖出来!   短短不到四分钟的舞蹈,却漫长的像是过了四年之久。   幽暗光线中,他面色冷若冰霜,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死死盯着宁雨泽时不时滑到她大腿根部、臀部跟腰部的手,恨不得亲手把它们给剁下来。   更让他恼火的是,那女人还一脸享受的模样,扭着柔软的腰线,挑逗妩媚的视线横扫全场,恨不得把在场所有男人的魂儿都勾走才满意的样子!   “南总……”林谦眼尖的发现了他的烦躁,不动声色的替他倒了一杯消火的茶:“您喝杯茶,消消火。”   他斜眼睨他,口吻压抑冰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火?”   林谦:“……”   这恨不得把全场男人眼睛都挖下来的强大气场,他隔着一米远都感受到了好么……   北梵行就坐在他身边,冰冷的眸落在舞台上妖娆扭动的女人的脸上,永远都覆着一层薄冰的眸底让人看不出穿里面的情绪。   身边的古遥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撒娇:“不准你看其他女人!”   男人敛眉,不语。   ……   南慕白在夜总会外捉住了连妆都没卸就要跑人的郝小满。   她还没有休息一下,这会儿气喘吁吁,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里没了之前的妩媚妖娆,又变得冷冷淡淡:“有事?”   南慕白一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盯着她被紧身包臀短裙勾勒出得纤细腰肢,冷笑:“腰扭的不错啊,再扭一个我看看?”   ☆、第73章 被你强吻,觉得亏了,所以强吻回去   “你有病!”她皱眉挣扎:“放手!……放手你听到了没?!”   南慕白空闲的那只手忽然揽住了她的腰,一收一拉,她的身体便被迫被提高,紧紧的贴了上去。   男人质感精良的西装贴在脸上,熟悉的薄荷淡香钻入鼻息,轻易的带起一阵颤栗感髹。   她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瞪大眼睛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南慕白,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嘛?蠹”   他却像是压根没听到似的,低头,灼热的呼吸全数喷在她脸上,扣着她手腕的手忽然松开,略嫌弃的覆上她的唇,粗糙的拇指擦掉猩红的唇膏,随即强势而不容拒绝的吻了上去。   他唇齿间有茶的清香气息,一路攻城略地,越吻越深,他托着她臀部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隔着薄薄的衣物,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正蠢蠢欲动的抵着自己。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爆炸开来,她蓦地清醒了过来,一口狠狠咬上他的唇!   南慕白吃痛,闷哼一声退了出来。   她趁机推开他,抬手擦了擦被他蹂躏的红肿了的唇,冷冷开口:“南慕白,要发情去找你的干妹妹,我想她应该很乐意陪你一起发情!”   她这一口咬的很重,南慕白薄削的唇瓣一直在往外冒血珠。   他用手背擦了擦,眸色暗的像是要渗出墨来:“跟宁雨泽跳了一段贴身热舞,变贞洁烈女了?郝小满,你想被他连甩两次么?”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判断,不需要你操心!”   正僵持着,夜总会门口忽然出现一抹修长身影。   北梵行单手插在口袋里,冷漠无波的视线很快捕捉到了南慕白的身影,随即徐步向这边走来。   郝小满正对着夜总会门口,自然一眼就看到了。   她咬咬唇,转身就要走,又被南慕白单手扣住:“穿成这样去打车,是怕没人对你图谋不轨?”   北梵行越靠越近,显然是来找他的。   郝小满急了,用力的想要掰开他扣在她腰间的手,努力了好一会儿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掰开,眼角余光扫到那抹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了,她忽然踮起脚尖,抬手勾住了南慕白的脖颈仰头吻了上去。   北梵行靠近的步伐蓦地顿住。   南慕白怔了怔。   这是气疯了?明明前一秒还拼了命的要挣脱他,后一秒却又突然一声不吭的主动吻了上来!   但也只有一秒钟的停顿,他随即反应过来,温香软玉主动投怀送抱,他自然不会拒绝,很快便接过主动权,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北梵行神色冷漠的扫一眼正吻的难分难舍的男女,转身又回了夜总会。   ……   一路沉默,直到到了公寓楼下,见她打开门要下车,南慕白才终于开口:“能不能解释一下,那个吻是怎么回事?”   她动作微停,转头淡淡看他:“被你强吻,觉得亏了,所以强吻回去,就这么简单。”   南慕白盯着她,幽暗的眸底看不出什么情绪:“一个人会突然反常,无非是受了刺激,在你亲生父亲为你同父异母妹妹准备的生日宴上跳舞唱歌的确是个不小的刺激。”   郝小满睁大眼,吃惊又愤怒:“你调查我?!”   男人勾唇淡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同样都是千金小姐,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哄着,一个却要登台献唱,这么两极化的待遇,很不公平吧?”   “你想说什么?”   “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   郝小满忽然就沉默了下来,良久,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没想过要报复他们,也不想争抢什么千金小姐的位置,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谢谢你。”   话落,下车,关门,转身上楼。   她知道,他在向她抛出橄榄枝。   只要她想报复那对将她遗弃的男女,他就能站在她身后成为最坚固的靠山。   可是她很清楚,仇恨是一把双刃刀,伤害对方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不值得。   她上楼后,那辆黑色的宾利却一直静静停在楼下没动。   寂寂夜色中,南慕白摸出一根烟来点上,青白烟雾模糊了他的俊脸,让人瞧不清楚他此刻眼底的情绪。   好像这才突然发现,他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她。   亲情、财富、地位,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如今都成了泡沫,她看起来却丝毫不在意,可既然不在意,之前为什么要逃出夜总会?后来为什么又反常的主动亲吻他?   ……   钥匙还没有打开门,就接到了申飒儿的电话。   女人冷傲轻蔑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你对南慕白来说有多么重要,原来也不过如此,容霏霏只是替我们说了几句好话,他就为她解除了对我们的封杀令。”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打开门进去。   邓萌正好下了两晚面条,满屋子里都是葱花爆出的香气,她去洗手间把脸上的妆都卸了,露出一张素净白皙的小脸,出去吃饭。   邓萌盯着她的脸:“演砸了?”   不然怎么这幅表情?   郝小满吞下一口荷包蛋,沉吟一声,才疑惑的看她:“我在想,我上辈子究竟要造多少孽,上帝才会狠心安排给我这样一段命运?”   她是真的很疑惑,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邓萌冷笑一声:“我也是,要造多少孽,才会遇到河豚那个贱人!打?打不过!甩?甩不掉!简直要烦死我了!”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齐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默默的吃饭。   ……   宁雨泽倒是说话算话,15万在第二天就打入了她的银行账户。   拿到钱的第一时间,郝小满先提了6000出来,把欠的债连本带利的还给了同学,又提了1000出来,去了一家比较正规的美容医院。   出来的时候发现下雨了,她忘记带伞了,身上又带着伤不好淋雨,一时间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   肩膀忽然被拍了下,传来一道熟悉的轻佻男声:“小嫂子?”   郝小满一转身,就看到了穿着一套米白色休闲装的北三少,英俊帅气,意气风发的模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流转着魅惑的光。   “你怎么在这儿?”他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忽然不怀好意的拿肩膀顶了顶她:“不是来整容的吧?”   郝小满笑了:“你觉得我需要整容?”   北三少也跟着笑了起来:“哪里的话,能被我南哥看上的女人,自然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怎么可能需要整容!”   顿了顿,又忽然扬眉:“嫂子去哪儿?我送你?”   ……   半小时后,宝石蓝的法拉利在南慕白的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郝小满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如果没有应酬的话,他这会儿是应该回家了的。   “谢谢你,送我过来。”她解开安全带,道谢。   北三少做了个敬礼的动作,浓眉微扬,轻佻又帅气:“为小嫂子服务是我的荣幸!”   郝小满笑了笑,开门下车。   ……   电梯门打开,一抹素白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电梯内外的人都是一怔。   南慕白大概是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袍,腰间松松的系着腰带,这会儿首先反应过来,拿下巴指了指身边的林晚晴:“我妈做了点吃的,让大嫂给我送过来。”   林晚晴抬手拢了拢耳畔的碎发,温婉淡笑:“是的。”   郝小满点点头,对林晚晴微微颔首:“你好。”   林晚晴笑笑,抬步走进去,她随即走出来,转身客气的目送。   电梯门关上,南慕白又淡声重复了一遍:“本来是打算让家里的佣人来送的,但大嫂正好有事情,顺路就给我送过来了。”   郝小满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解释他大嫂的事情,她又没说什么。   “我也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她说着,刚要低头去包里找卡,男人却已经转身向回走:“先进来再说。”   她愣了下,抿抿唇,跟着他进去。   “茶、咖啡还是果汁?”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那就果汁。”   “……”   郝小满咬唇,原本只是站在客厅里的,看他已经转身给她倒果汁了,只得在沙发里坐下。   “明天有时间没?我要参加一个酒会,需要一个临时女伴。”南慕白将果汁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深沉的眸静静打量着她。   “明天我要跟二哥去海边玩一天。”她低头假装喝果汁,躲避他的视线。   南慕白静默了一会儿,忽然绕过茶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那么大的沙发,他却要紧紧的贴着她坐,臀贴着臀,胳膊贴着胳膊,她能闻到熟悉的薄荷香气,从鼻息一路钻进心里。   握着被子的手指尖都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栗。   她不动声色的向旁边移了移。   男人双腿交叠,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身体缓缓向她靠近:“我昨晚,梦到你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唇就贴在她耳畔,湿湿.热热的气息吹进耳孔,伴着低哑暧.昧的嗓音,郝小满眉心跳了跳,顿时觉得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她忙不迭的放下果汁杯,转身从包里拿卡:“这里面有14万,密码是368690,你记得……”   南慕白一抬手,连卡带她的手一起握住了。   她颤了颤,清楚的感觉到他略显粗糙的手指正一点点的摩挲着她的手心。   心脏不知不觉漏跳了一拍。   “不想知道我梦到你什么么?”   “……不想。”   他低笑出声,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你看我是那种为了区区十几万跟一个女人纠缠三个月的人么?郝小满,你究竟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   郝小满沉默。   她怎么会不懂,可懂了又怎样?她给不了他想要的。   欠的人情债多过金钱债,可人情债她还不了,只能力所能及的把钱还给他。   长指夹住那张银行卡,轻轻一抽,随手放到了茶几上,南慕白表情淡淡的看她一眼:“为了让你安心,钱我收下了,但郝小满,你想继续过你贫穷平静的生活,恐怕是难了。”   她神色一凛:“你什么意思?”   难道又想利用二哥威胁她?   南慕白垂眸看着她,眼底深处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因为你要被逼婚了。”   “……”   ……   郝小满被逼婚了。   雨停了,天色却依旧阴沉沉的,空气湿度很大,处处带着萧瑟的寒意,一场雨,将整个盛夏染上了一层秋的冷意。   郝小满拿着点餐本,看着眼前一身黑色皮衣的年轻男子,浑身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容貌清秀俊美,但眼神却太过邪气阴狠,像是穿梭于黑夜,在街头巷尾与人火拼厮杀的黑道不良少年,对刚刚春心萌动的十二三岁少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对她来说却只剩下满满的反感。   “容子皓。”他抬手示意她坐下:“我不喜欢抬头跟人讲话。”   容……   多么敏感的一个姓氏,多么相似的两张面孔。   郝小满没有顺从他的意思坐下来,仍旧笔直的站着:“你不会是容霏霏的哥哥吧?”   “呵。”男人低笑一声,露出整齐洁白的八颗牙齿:“猜错了,容霏霏的弟弟,比她晚出生一分钟!”   居然还是双胞胎!   看来她跟这容家的一对姐弟缘分不浅啊,姐姐容霏霏被何家收养,断了邓萌跟何腾的缘分,断了她跟南慕白的缘分,弟弟容子皓居然是被她的亲生妈妈收养了,金贵的养成了一个混世魔王。   她理了理思路,认真开口:“所以说,我的那个亲生妈妈现在卧病在床,命不久矣,要求你跟我结婚,生下孩子之后,才会在把遗产给你,对吧?”   毕竟是养子,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女婿就不同了,关系亲近了一层,将来她的财产会由她的亲外孙继承,意义自然不一样。   让她觉得讽刺的是,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来宁愿养一个养子,都没来找过她,对血缘这种东西应该是很不在乎的才对,怎么临死了又突然在乎起来了呢?   真是奇妙。   容子皓点头,往桌子上丢出一份合同来:“这是婚前协议书,你看一下,鉴于你是妈的亲生女儿,我不介意分你五分之一的财产。”   郝小满连看都没看一眼:“我要是不答应跟你结婚呢?”   男人挑眉,邪气一笑,眼底却闪烁着阴冷狠辣的光:“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结婚,要么死,你死了,财产还是我的。”   这是第一次,她见到一个人这么随意而自然的威胁要杀死别人。   好像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到现在,她甚至不得不怀疑那个女人年纪轻轻就要死掉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他搞的鬼,虽然她实在没那个心情去调查这种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的对上他阴狠的眸:“你听着,我没兴趣要财产,也绝对不会跟你结婚!别拿死来威胁我,我不相信夺取财产会比杀死一个人还要冒更大的风险!仅此一次,以后别再来找我,看到你们容家的人就烦!”   ☆、第74章 那她呢?我无关爱情,难道她就有关爱情了么?   容子皓眯眼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慢慢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随即接起来。   容霏霏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期待:“谈的怎么样了?”   “我在想,是她真的那么硬气,还是身后站了个让她觉得硬气的男人呢?”他一手摸着光洁的下巴,阴冷的笑髹。   容霏霏一听他的声音就觉得不妙,立刻出声警告:“小心点,别动粗,惹火了慕白哥,我也兜不住你。”   “呵……”容子皓毫不犹豫的嘲笑出声:“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成天盯着守着的,还能让这么个菜鸟给抢了去!怎么不干脆蠢死算了!”   容霏霏似乎被他戳到了痛处,停了几秒钟,忽然就一声不吭的挂了电话。   ……   郝小满出了包厢门口就怒气冲冲的打电话给南慕白,响了许久才接起来,她刚要破口大骂,就听到林谦谦和有礼的声音:“郝小姐您好,南总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代为转达。”   她闭着眼睛用力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将怒火压下去,咬着牙道:“我有事情找他,等他开完了会,麻烦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郝小姐。”   满腔怒气无处发泄,郝小满冲进厨房,把水槽里堆积如小山的碗奋力的全洗了,还是觉得闷的厉害,又拿着抹布把厨房里里外外都用力擦了一遍,力气被耗光,怒气也跟着消减了大半。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南慕白的电话才打过来,声音慵懒而低沉:“抱歉,一直在开会。”   店里没什么客人了,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外面毛毛细雨,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口吻也变得有些寡淡:“我是古依的事情,是你透漏给那个男人的吧?”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过去,南慕白有办法查出来,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办法查出来。   南慕白坐在真皮沙发椅里,双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想象着此刻她的脸色,唇角忍不住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虽然是意外,但你妈妈的身份确实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我跟你道歉。”   容霏霏去书房翻看他的东西,看到一半时就被他发现了,因此她只看到了她的妈妈是谁,却还没发现她的爸爸是谁。   郝小满父母其实没有结过婚,那段关系也处的极为隐秘,他们各自回归自己的家庭后,双方亲人甚至不知道他们曾经交往过,还有过一个孩子。   他一提意外,郝小满就能猜出了个大概了。   “是被容霏霏知道了,她告诉她弟弟的吧?”   消退下去的愤怒不知不觉再度反弹,空前高涨!   她忽而冷笑出声:“南慕白,我说你有病吧,你还病的不轻!明明喜欢容霏霏,却又死咬着我不松口,你是不是狂犬病发作了?打针吃药治不好的,你还是早死早投胎的好!”   话落,狠狠掐断了电话。   南慕白唇角弧度淡了下去,随手将手机丢到办公桌上。   给了她三个小时来消磨怒气,没想到却还是骂出了个新高度,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出来如果三小时前接了她的电话,会是怎样一番壮观场景了。   抬眸扫了眼身边的林谦:“派几个人盯着子皓那边的动静,别让他的人伤了她。”   林谦颔首:“是。”   ……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快递员吵醒,一束含苞待放的火红玫瑰赫然入眼。   “哪儿来的玫瑰?”邓萌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走过来。   郝小满在玫瑰里面翻了翻,找出一张卡片来——慕名而来,希望郝小姐今夜能赏光共进晚餐。   “这是什么?”邓萌皱眉,从玫瑰花束的末尾处撩起一个钥匙圈来,只看了一眼,顿时咋舌:“宝马!谁这么大手笔,人还没见面呢,一辆宝马就送出来了?”   说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跑到窗前往下面看,随即尖叫出声:“亲爱的,快过来!”   郝小满跟过去,低头一看,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X5静静停泊在楼下。   这么騒包的追求手法,不会是南慕白那个矜傲的男人的行事方式,更不会是昨天拽的二五八万的扬言要宰了她的黑道小痞子的做法。   她捏着手里的卡片,凝眉想了想,脸色不知不觉就冷了下去。   好一个宁雨泽,本是一次互惠互利的合作,没想到到最后他还在背后捅她一刀!   “小满,大哥不知道这件事情,你相信大哥。”电话里,宁雨泽的声音依旧温润柔和,却带了一丝委屈的焦急:“那天晚上的确有不少人向我打探你的身份,但我都以你不是圈子里的人的理由给拒绝了……”   郝小满冷笑:“既然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你应该也很清楚了吧?”   那边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轻蔑而冷傲:“没错,是我告诉古擎天的,郝小满,我知道你差不多快被南慕白甩了,装清高装过头了吧?友情提醒一下,古擎天可不像南慕白那么绅士体贴,没耐心陪你玩纯情的,你最好乖乖把自己洗干净了送他床上去由着他玩,否则我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字里行间,不难听出申飒儿此刻的快意。   郝小满一手托腮,仔细想了很久,却仍旧想不出她为什么这么恨她。   她抢走了她的男朋友,这么多年来林林总总从她这里拿了不下30多万块钱,劈腿事件泄密的人也被证实是她的死对头干的……   她还没恨她呢,她倒是反过来先对她下手了。   电话里又换回了宁雨泽的声音,他声音很轻,却很严肃:“小满,听说古擎天好女色,被他看上的女人无一例外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暂时先离开孤城避一避好不好?”   “宁雨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逃跑了,我们俩就会被牵连到,你想为了她葬送我们俩的前途吗?!”申飒儿冷怒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飒飒,小满是我们的妹妹,你怎么能对她这么狠心?”   “呵呵,妹妹?我看你是喜欢上她了吧?一起练舞这么久,突然发现她身材不错,长得也很漂亮了是不是?要是后悔了就回头追她啊,现在还来得及!”   “飒飒,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郝小满没心情听他们争吵,掐断了电话。   邓萌还趴在窗口对着那辆宝马流哈喇子。   她起身去浴室洗漱,换了套衣服出来,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圈:“亲爱的,要一起出去兜兜风么?顺便吃个早点。”   邓萌一怔,吃惊的看着她:“不是吧?你真打算收了这车?”   收下这辆车意味着什么,她们自然心知肚明,她以为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郝小满笑笑:“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要?”   “……”   ……   正在餐厅里吃着早点,外面就忽然传来一阵***动,一群骑着摩托戴着头盔的地痞流氓吹着口哨,挥舞着刀棒冲了下来,对着停在外面的那辆崭新宝马一顿狂砍狂敲,吓的路人纷纷躲避,远远注目着。   邓萌吓呆了,坐在那里隔着窗子眼睁睁的看着那辆价值百万的跑车,眨眼间被砍成一堆废铁。   郝小满眼皮都没抬一下,无动于衷的吃着油条喝着豆浆。   那抹黑色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眼前,邪气十足的将她打量了一遍:“不错嘛,这么快就傍上大款了?”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我一女人,傍也就傍了,你一男人,傍着个老女人,也不怕被别人说成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容子皓笑了:“别忘了,那老女人可是你亲妈。”   郝小满也笑:“啊,这么一想,那我还是你半个妹妹呢,你想跟我结婚,玩乱.伦啊?”   “跟我,总比跟那些秃顶肥肠的糟老头子强,这车我不管是谁送你的,你最好麻利的跟他划清界限,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郝小满抽了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了一下油腻腻的手指:“容少爷,你今天要是不来找我麻烦,我还真没兴趣跟你抢什么财产,可现在我突然来了兴趣,你姐姐容霏霏欠了我朋友一点人情债,需要你替她偿还一下,这财产,你还是还给我的好。”   她一句‘你姐姐容霏霏’说出口,原本还处于懵懂状态的邓萌,脸色一瞬间就难看了下去。   容子皓眯眼,俊俏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你是活腻了,想让我帮你一把么?”   她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如果你有那个能力的话……”   ……   夜色朦胧,盛夏的晚风透过拉拢的窗帘吹进来,清爽而惬意。   郝小满穿的很随意,一件浅蓝色连身裙外加一双平底凉鞋,长发随意扎成马尾,脸上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   邓萌坐在床头,凝眉看着她:“小满,我妈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来替我们报复的。”   “容霏霏有何家给她撑腰,有南慕白做她靠山,如果连她弟弟都位居高位,权利财富应有尽有,那以后我们不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郝小满平静的看她一眼:“更何况,那本来就该是我的财产,我只不过是收回来罢了。”   邓萌抿抿唇:“那我今晚陪你一起去吧?我总觉得不放心……”   郝小满冷笑:“不放心什么?他还真能吃了我?”   ……   装修精致豪华的法式餐厅。   灯光调的很暗,一盏盏白色的蜡烛发出暧昧朦胧的光晕,小提琴手拉出浪漫的音符,小河一般静静流淌。   郝小满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到桌前,微微一笑:“您好,古先生,我是郝小满。”   中年男子站在落地窗前,明明已经年近半百,身材却保持的还不错,没有秃顶也没有大肚,加上一身名贵的手工西装,从背影看过去倒还不至于让人生厌。   男人闻言转过身来,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岁月对他很是优待,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苍老的痕迹,只是眼角处,能看到一丝细细的鱼尾纹。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唇角的弧度有片刻的僵硬。   郝小满拉开座椅坐下,抬手拢了拢耳畔的发,笑眯眯的看着他:“听申飒儿说,古先生您不是什么名人绅士,看上我了,我最好就乖乖过来任您玩,所以您瞧,接到您的指示,我立刻就赶过来了,一秒钟都没敢耽搁。”   古擎天仍旧保持着半转身的姿势,眯眼瞧着眼前这张酷似自己母亲的脸,半晌,薄唇微动,嗓音沙哑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一生有两个女儿,一个古依,一个古遥,长得都不像自己,倒是隔代遗传,像极了自己已经去世的母亲。   “啧,名字都不知道,就把我叫来了?是不是后悔没先看一看我照片?”   郝小满嘲弄一笑,自动自发的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品尝了一口,皱眉:“没怎么喝过红酒,不会品尝,……这酒很贵么?”   古擎天没说话,仍旧死死的盯着她。   她耸耸肩,随即仰头又要喝,男人忽然反应过来,一个大步上前,‘啪’的一下打掉了她手里的酒杯。   地上铺着棕色的毛毯,酒杯落下去没有摔碎,只是半杯红酒倾数浪费了。   她常年在酒吧等地打工,自然清楚很多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比较喜欢玩的男人,会事先在里面放少剂量的催情药物,女方喝,男方也会喝,不影响彼此的身体健康,还能让自己获得比较大的快感。   一大把年级了,还玩小年轻才玩的东西,他也不嫌丢人。   古擎天复杂幽暗的视线盯着她,良久,才沉声开口:“这些年,你是怎么生活的?有养父母吗?”   “我还以为你们不在乎这种无聊的事情呢!”她笑笑,口吻轻松,神情却嘲弄。   古擎天像是有些尴尬,稍稍坐正了身子:“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做事不稳重,也没考虑过后果,一时意气就……”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叙旧的。”郝小满打断他,微微一笑:“今天来,是跟你谈生意的。”   “……”   ……   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郝小满喝了不少啤酒,这会儿小脸红扑扑的,走路都不稳了,只能靠古擎天搀扶着。   她今晚几乎一直在笑,可眼底却自始至终都铺着一层厚厚的冰,仿佛再暖的阳光都融不化,只剩一片无边无际的幽冷荒芜。   这是她的亲生爸爸啊,可就是这个男人,把年仅4岁的她独自抛弃在了一栋宅子里,由着她自生自灭,不管不问15年!   黑色卡宴无声无息在他们身边停下,林谦很快下车,恭敬的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一只擦的黑亮的皮鞋缓缓踏出,再往上是裹在笔挺西装裤里的长腿,英俊沉稳的男子从容不迫的出现在他们视线中,西装革履,俊逸无双。   另外一抹纤细的身影随即跟着他从车里下来,黑发长裙,美丽动人。   容霏霏一手挽住南慕白的手臂,笑眯眯的看着眼看要上车的两个人:“咦?这不是小满么?她身边的那位是谁啊?”   南慕白不动声色的把手臂抽出来,几步上前,将醉的不轻的小女人抱进怀里,对古擎天微微颔首,态度温和却显强势:“她醉了,我来接她。”   古擎天略诧异,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几次:“你们……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关系。”   南慕白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   站在他身后一米开外的容霏霏清楚的听进耳中,贝齿重重咬住下唇,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古擎天忽然就笑了,半开玩笑半试探的问:“会发展为夫妻的那种男女朋友关系么?”   “如果她同意的话。”   话音刚落,郝小满忽然抬手摆了摆,呵呵的笑:“不同意不同意,我不……”   南慕白忽然抬手捂住了她的嘴,漆黑的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古擎天:“她会同意的。”   古擎天点点头,表情满意:“那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话落,上车。   容霏霏吃了一惊,虽说南家在孤城有无可撼动的霸主地位,可他古擎天也不是吃素的,事关一个男人的颜面,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刚看上眼的女人让出去了?!   南慕白等他的车开走了,才打横将郝小满抱起来,径直塞到了车里。   容霏霏站在他身后,饱含暗示性的开口:“慕白哥,我看那个古擎天看小满的眼神不太对劲,他们之前在餐厅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呀?”   一个贫穷的女大学生,跟一个有权有势的中年男人半夜在浪漫的法国餐厅,还能发生什么事情?稍微有点想象力的就能猜到了。   可南慕白脸上却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他淡淡看她一眼:“你先上去吧,晚餐我让何腾过来陪你吃。”   “慕白哥——”   容霏霏抬手抓住车门,用力的咬了咬唇,才委屈的开口:“叔叔阿姨他们不会同意你跟私生活那么混乱的女生在一起的,她配不上你!”   “霏霏。”南慕白冷漠而沉静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你很清楚我对你跟子皓好是因为什么,无关爱情,也永远不会有爱情!今晚你刻意带我来这里的事情就此翻过,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不知道他哪句话刺激到了容霏霏,她表情凄然的笑了起来:“那她呢?我无关爱情,难道她就有关爱情了么?”   南慕白静默片刻,没有回答她,抬手将车门关了上来。   ……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车道。   车上有红酒烈酒跟啤酒,郝小满兴致很高,蹲在那里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选中了一瓶啤酒,可是抠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把拉环抠开。   南慕白伸手将她抱到了腿上,一手接过啤酒,打开,喂到她嘴边。   她喝了几口,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呵呵轻笑:“一匹狼,一条狗,生下我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南慕白,容霏霏说的其实很对,我配不上你的……”   南慕白敛眉,拇指指腹拭去她唇角沾染的酒水,声音淡淡的:“配不配得上,我自己知道,不需要别人评判。”   她忽然抬头,醉酒后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离雾气:“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正在谋划着怎么跟容子皓抢财产呢?你会帮我,还是帮容霏霏姐弟?”   男人眉眼不动,没有一丝的迟疑:“财产本就该是你的,你想要,自然就会是你的。”   她笑:“你不怕容霏霏生气不理你?”   他看她一眼,表情认真:“我怕你生气不理我。”   她心尖毫无缘由的就颤了颤,忽然就不笑了,也不说话了,双手抱着啤酒杯默默的喝酒。   南慕白抬手将她绑发的皮筋拿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随即松松散散的垮了下来,他修长的五指***黑发间,力道适中的按摩着她的发根。   她一直紧绷的身体明显的放松了下来,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猫咪一样发出柔软舒服的轻吟声。   ……   南慕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已经醒了,正卷着被子裹着自己躺在床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醉的不算厉害,睡了一小觉,已经差不多清醒了。   “想回去的话,我一会儿开车送你回去。”他将毛巾丢在一边,转身在床边坐下,修长的指捏了捏她的下巴。   卧室里开着空调,温度偏凉,她裹着被子坐起身来,表情还有些迷茫。   他瞧着她,沉吟一声,忽然问:“饿了?”   她点头:“嗯。”   “喜欢吃意大利面么?”他又问。   她又点头。   南慕白没有再说话,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离开。   她又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就掀开被子下床出去了。   客厅里飘荡着诱人的香气,南慕白穿着雪白的浴袍,衣袖挽至手肘处,露出精壮的小手臂,正垂首认真的切着青椒,轮廓深邃而性感。   郝小满赤着脚走到他身边,仰头看他:“南慕白,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世,想跟那个男人联姻,才一心想娶我?”   南慕白看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我看起来像是那种需要联姻的人?”   “我爸是高官,我妈是富商,你要是娶了我,能赚不少钱,我又什么都不懂,等他们都死了,你稍微耍点手段,就能把他们的东西都拿到手,然后一脚踹了我。”她一板一眼的说着,表情认真。   南慕白笑了起来:“不错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   ---题外话---任性加更第一弹!七千字,亲爱哒们多多留言,多多支持正版,后面加更还会更多滴~~~   ☆、第75章 正式成为南少夫人   她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南慕白把自己盘子里的大虾挑了几个放到她的盘子里,似笑非笑的模样:“别担心了,你爸妈那点权跟钱,我还没放在眼里。”   她抬头看他一眼,干巴巴的开口:“我抢了容子皓的财产,他不会放过我的。蠹”   原来是在想这件事情髹。   南慕白敛眉轻笑,晃了晃酒杯,优雅的啜了一口:“所以?”   她单手托腮:“那个男人跟我没有亲情可言,他不会保护我的,我需要你的保护,你一定又会问我要名分,所以我在考虑给你个男朋友的名分,还是……”   南慕白缓缓放了酒杯,挑眉:“不如我们直接去领证?”   她一怔,有些不能接受这么快的跳跃,忙不迭的摇头:“可是我还没到结婚年龄。”   “我知道你身份证上面的年龄比现实中大一岁,不然你也不会才19岁就上大二了。”   “……”郝小满有些惊悚的看着他,半晌,恼羞成怒:“以后不准随便调查我!我们要尊重彼此的*!”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看样子,你还有不少事情瞒着我……”   郝小满:“……”   ……   这套公寓是专门为单身贵族准备的,只有一个卧室,郝小满在这里夜宿的时候,他们就会睡在一起,但他每次都很克制,除了睡前抱着她缠吻一番以外,很少做出过分的举止来。   因此这晚她洗完澡上床后,原本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就合上了杂志,一个翻身把她压到了身下时,她呆住了。   “你想干什么?”她双手推着他的胸膛,警惕的问。   橘黄色的灯光模糊了男人英俊的轮廓,他瞧着她,漆黑的眼底有细碎的光:“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是马上,不是已经。”   “有区别么?”他低笑,难不成还怕他吃了不认账?   “当然有,这是未来式跟过去式的差别,中间还隔着一个现在……”   两瓣温热的唇瓣忽然贴了下来,将她后面的话全数吞入了口中。   她睁大眼,清楚的从男人漆黑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迷茫,不安,隐隐还有一丝期待。   生怕这异样的情绪也被他发现,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南慕白不需要一个爱他的妻子,他需要一个不缠人的妻子,最好她能一辈子都深爱着宁雨泽,这样的情况才是他最满意的吧?   南慕白没有加深这个吻,滚烫的唇舌只是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流连,以舌尖一遍遍的描绘着她红唇的弧线后,才意犹未尽的辗转至她小巧的下巴,白皙的颈,性感的锁骨,一路滑下去……   身上的睡袍不知不觉被除去,男人粗粝的掌心摩挲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带起一阵尖锐的颤栗感。   她咬唇,双手无意识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恍若一条濒死的鱼,想要挣扎,却又无处挣扎……   意识像是被抽离了一般,只剩下男女交织在一起的粗重喘息声,她的身体在男人细细密密的吻中无意识扭动,难耐出声:“你……够了……”   她下意识的一句拒绝,却真的让男人止住了动作。   南慕白抬起了头,食指摩挲过她的胸口,浓眉微皱:“为什么把痣点去?”   这颗痣并不明显,也不影响美观,更何况还在这么*的部位,根本不需要点去的。   郝小满突然就睁开了眼,抬手抓过被子的一角挡住了自己的胸口:“没为什么,不喜欢,所以点去了。”   或许是他问的太过突然,她在毫无准备之下,眼底一闪而过的狼狈被他敏锐的捕捉到。   她在掩饰一个不希望他窥探到的秘密。   一起身,才发现她小腹右侧处有一道很浅的疤痕,似是已经经年累月,疤痕的颜色已经很淡很淡了,不仔细看,甚至发现不了。   “你做过阑尾手术?”他挑眉,幽沉的眼底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郝小满有些敷衍的点头:“嗯,我困了,想睡觉。”   他盯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沉默片刻,才抬手帮她掖了掖被角:“你先睡,我冲个澡就来。”   她没再说话,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又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进了浴室。   ……   打铁需趁热,郝小满年纪还太小,做事犹豫不决,很容易就会生出悔意来。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睡醒,就被他强行叫起来,一路开车带去了民政局。   “这么着急做什么啊?”她坐在大厅里,懊恼的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头发:“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么?都说了要结婚了,你至于这么急于一时么?”   他自己整理的西装革履,冷峻帅气的,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形象。   一会儿是要拍照的,一辈子的证件照,马虎不得。   南慕白抬手揉揉她毛躁的头发,心情很好,眼底也渗透了柔柔淡淡的笑:“论出尔反尔,谁敢跟你郝小满抢第一名?嗯?”   郝小满被他嘲笑的哑口无言,抿抿嘴,不说话了。   南慕白看了看周围的一对对情侣,忽然垂首贴着她耳畔低语:“再说了,昨晚你不是坚持要等结婚了再做的么?我可不想明晚还继续冲冷水澡。”   郝小满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红着脸瞪他一眼:“闭嘴!”   最后工作人员先是问南慕白,是不是自愿与她结为夫妻,郝小满听到身边男人温醇低沉的嗓音:“是的。”   她的世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这简单的两个字,春风一般,轻轻柔柔的荡着,在她平静的心湖上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然后工作人员又问了她同样的问题,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然后就感觉到男人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掌忽然覆上了她的左手,用力捏了捏之后,保持着十指纠缠的姿势不动了。   那温热的触感像是一股暖流,顺着掌心一路滑进心里。   她笑了笑,轻轻点头:“是的。”   ……   从民政局出来后,南慕白带她去了那家川菜馆。   “本来这种情况下,我们是该去法国餐厅的。”他点了根烟,看她吃的热火朝天,唇角勾出一抹淡笑,抽了纸巾探身细细的帮她把脸颊处的细汗擦掉。   郝小满不以为意,法国餐厅吃的是个高雅,氛围,哪里有川菜吃的过瘾。   她夹了一片水煮肉片放他面前的盘子里:“尝尝看,以后我们要经常在一起吃饭,要么你适应吃辣,要么我戒掉辣,你先来,实在适应不了,我就戒!”   南慕白忽然就笑了:“谁告诉你我不能吃辣的?”   “……那你每次来都不动筷子?”   他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的光:“那是因为怕跟你抢了吃的,你会跟我拼命啊。”   “……”她愤愤瞪他一眼。   不能吃辣的人,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吃的时候会不停的咳嗽,南慕白一动筷子,她就知道他没撒谎了。   既然能吃辣,为什么每次来都不吃?她才不会相信什么怕跟她抢了吃的她会跟他拼命的鬼话。   吃完饭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看了看时间,问他:“你不用去工作吗?”   南慕白今天没让林谦来开车,而是亲自开了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她问这话的时候,他正倾身给她系安全带,闻言,瞥她一眼:“今天休息一天,想去哪里玩我陪着你,等我们正式办婚宴了,再抽出时间来陪你出国度蜜月。”   他其实早已经过了喜欢风花雪月的年纪,可她却恰好是憧憬浪漫的时节,他会尽量配合她,以她的感觉为先。   果然,他这话说完,她双眼就变得亮晶晶的,兴奋了起来:“那我们今中午先去海洋馆玩一玩,中午就吃海鲜自助餐,然后下午去玩滑翔伞,晚餐的时候吃你喜欢的法国餐,吃完后去盛世喝酒,因为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然后……然、然后……”   她说着说着,忽然就磕巴了起来,到最后索性低了头不说话了。   南慕白看着她,英俊的眉眼间染了一丝笑:“然后?”   郝小满面红耳赤,被他看的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忙不迭的开窗通风:“走了走了,抓紧时间!”   南慕白没有再继续为难她,他有些邪恶的想,今晚有的是时间好好为难为难她。   ---题外话---谢谢xmrryy亲爱哒送的1888荷包,阿怪在路上亲爱哒送的1888荷包,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288荷包跟gcyghc123亲爱哒送的188荷包,都收到啦,谢谢亲爱哒们的鼓励,偶会继续加油滴,每天凌晨一过准时更新,么么么哒~~~~   ☆、第76章 叫声老公我听听?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还要一个小时的车程,郝小满昨晚没怎么睡好,今早又起的很早,这会儿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眼瞅着就要会周公去了,男人忽然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隔板里有零食饮料。蠹”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片刻后,突然就坐了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迅速打开了前面的隔板,拉出一个袋子来。   她一边吞口水一边把里面的牛肉干跟石榴汁拿出来,仰头笑眯眯的看他:“南慕白,你真好。”   这一点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清楚,他这种人,其实大多不会这么贴心的做这种小事,要么甩支票,要么送名牌衣服包包或者别墅,礼物虽然贵重,却不见得有多少心意在里头。   自从他上次送她卡跟衣服被退回去之后,他就再也没送过贵重东西给她了,可对她各方面的照顾,却是有增无减。   见她开心,男人眉梢眼角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笑意,抬手捏了捏她滑嫩的小脸:“叫声老公来听听?髹”   他其实一直觉得这个称呼很矫情很做作,北三少每交一个女朋友,必定是要跟对方老公老婆的称呼来称呼去的,他听的很是反感。   可这会儿,却莫名的对这个称呼有了一种好奇心,很想听她亲口叫一叫,甚至单是想一想,心里就像是被一只小猫抓到了似的,痒的厉害。   郝小满脸一红,装没听到,低头吃牛肉干。   顿了顿,又挑一块递到他嘴边:“回头别说我吃独食!”   他似笑非笑的瞧她一眼,一张口,却连她的食指一起咬住了,舌尖轻轻一勾,刷过她柔软的指腹。   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咬的她浑身一颤,心跳都紊乱了。   忙不迭的把手抽回来,藏在身后。   南慕白一路上小动作不断,几乎是一有机会就调戏她,郝小满躲不过,想想他们已经结婚了,就算做再亲密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索性就由着他了。   逛海洋馆的时候,光线比较暗,正值旅游旺季,到处都是人,南慕白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没戴领带,上面三颗纽扣敞开着,显得随和而慵懒。   他一手拿着一杯奶茶,一手牢牢的牵着她的手防止她跑丢了,看她兴奋的趴在厚厚的玻璃上看北极熊游泳,看巨大的白鲸吐泡泡,看又胖又蠢的企鹅追着工作人员要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吃惊的大叫,或者是开心的拍照,心里的某一处,有什么东西满的像是要溢出来。   想就这么牵着她的手,一直陪她走下去。   他严肃冰冷的活了这么多年,终于也矫情了一把。   坐在海豚表演馆里等着海豚表演的时候,郝小满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前面播放着关于海洋馆的广告,声音很大,她听不太清楚,反复问了几遍后,把电话挂了。   “谁的电话?”南慕白把奶茶递给她,顺手揽上了她的腰。   “不知道,听不清楚。”她摇摇头,一脸的无所谓:“估计是推销什么东西的。”   等看完了海豚表演出来,才发现那个号码又一连给她打了五个电话。   看样子不是騒扰电话。   她咬着一根棒棒冰,给他拨了回去,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男人冷冽愤怒到了极点的声音:“床上功夫不错啊,陪个糟老头子睡了一晚上,就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替你跟我抢财产?”   郝小满笑了笑:“是挺不错的,可惜你这辈子是享受不到了。”   容子皓像是终于怒了,出口骂出了脏话:“贱货!古擎天那个老不死的,对女人的热衷程度从来不超过一个星期!你以为他能护你多久?到时候我让我手里的人一个个把你尝遍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刚刚上车,关上了车门,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她劣质的手机根本不隔音,容子皓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被南慕白清楚的听到了。   他脸色一瞬间变得阴鸷而冰冷,接过手机来,声音却是出奇的温柔:“子皓,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我听听?”   那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几秒种后,才传来容子皓不可思议的声音:“南哥,你居然还跟她搅和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   “你聋了?我要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给我听!”骤然阴沉下来的声音,夹杂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暴戾血腥气息,瞬间逼的那边没了声音。   南慕白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淡声补充:“子皓,这么大的人了,该学着成熟一点了,财产本就不属于你,就守好你的本分!别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逼我教你怎么做人!”   那边一阵沉默,好久,才传来容子皓忍气吞声的声音:“知道了,南哥。”   郝小满没料到那个邪气十足的小痞子居然也会有服软的一面,被南慕白几句话训斥的没了脾气。   她忍不住笑了笑。   南慕白将手机丢还给她,脸色仍旧不好看:“被人骂了,还有心情笑?”   “你不是帮我骂回去了吗?现在生气的人是他,我当然开心。”   “……”   ……   吃完饭,驱车去郊外的一家私人滑翔基地。   郝小满半路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都暗了。   车窗半降,空气中有青草清爽的味道,车窗外是大片迷人的绿色草坪,一望无际,只有寥落的几个人在整理滑翔伞,在落日暮霭中,显得格外寂寥。   南慕白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斜倚着车前盖,正在打电话,时不时侧首往车里看一眼。   车上贴着反光膜,他从外面其实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郝小满忽然就来了兴致,掐着时间盯着他,发现他平均三分钟就要转头向这边看一次,而且明显是在看副驾驶座的位置的。   融融落日在他身后,发出很淡很弱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脸庞,越发好看的不似真人。   她看着他挂了电话,站在车边沉默片刻,然后点了根烟,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夹着烟,眯眼看着远处藏青色的天际,表情寡淡而冷漠,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郝小满忽然想起了容霏霏跟她说过的那句话。   ——慕白哥心里一直有个女人,他把这辈子的爱都给了她,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里也不过只是一个花瓶罢了。   她忽然很好奇,究竟要怎样优秀,怎样出色的一个女人,才能让南慕白抵挡住那么多的诱惑,不肯再去爱其他女人。   他在怀念她么?   正想着,就见南慕白忽然站直了身体,迈着长腿走了过来,见她已经醒了,浓眉微扬:“什么时候醒的?”   她回过神来,把车窗彻底的降下来:“刚刚。”   南慕白没再说话,暗沉沉的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那两汪永远都没有波澜的深潭下,似乎有汹涌的暗流在涌动。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郝小满却有种被他视线扒光了衣服的错觉,浑身止不住的一阵燥热。   南慕白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这大概是我经历的最漫长的一天了,真想直接跳过所有事情,直接洞房算了。”   郝小满:“……”   ……   原本定的滑翔被迫搁置,她一连睡了三个小时,倒是精神奕奕了起来,回去的路上,吃着零食喝着果汁听着音乐,很高兴的样子。   去了盛世,才发现包厢里已经聚满了人,有男有女,郝小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何腾身边的容霏霏。   她今天明显不太开心,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看了一眼,就低头跟何腾说什么话了。   郝小满敛眉,由着南慕白牵着自己在沙发里坐下。   北三少率先靠了过来,狭长的丹凤眼里盛满了笑意:“小嫂子,怎么没带你那个好朋友过来一起玩?”   郝小满瞥一眼他怀里的大胸妹:“你怀里有一个了,心里还惦记着一个,不怕肾亏么?”   北三少笑了,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小嫂子你也太小瞧我了,别说是俩,就是20个,我也游刃有余啊,铁打的肾,玩儿不坏!”   南慕白给郝小满倒了一杯啤酒,递到她唇边,一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别理他,跟他靠太近,会学坏的。”   ☆、第77章 这么严重?南慕白一定得心疼死了吧?   “啧……”   他这个动作不止被北三少看到了,一包厢的阔少千金们都看到了,商家的小少爷首先忍不住调侃他:“南哥,你这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虐我们单身狗啊,连喝口酒都要喂的啊?”   “对啊南哥,你这样可是要把小嫂子给宠坏了!髹”   郝小满被调侃的脸红了,自己接过酒杯来,又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蠹。   南慕白心情不错,也不生气,薄唇带着浅浅的弧度:“南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再多的宠也受得起。”   一句话,瞬间定格了众人脸上的表情。   容霏霏脸都白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郝小满,握着酒杯的指关节处都泛出了冷冷的白。   北三少率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南哥,你不是开玩笑吧?玩闪婚啊?”   这群人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玩闪婚,可就他最不可能。   最是稳重理智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不稳重、不理智的事情呢?   南慕白神色淡淡的:“要给你看结婚证书么?”   “……”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谁带了个头,随即陆陆续续的都开始祝贺他们。   唯有容霏霏,依旧惨白着脸,动也不动的坐在沙发里盯着他们,半晌,忽然一声不吭起身跑了出去。   容霏霏喜欢南慕白的事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南慕白这么多年来没有女人,唯一悉心呵护照料的也只有她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水到渠成的在一起时,半路杀出了个路人甲郝小满。   这些人表面上嬉笑打闹的叫她小嫂子,其实心里没有一个把她当真的,都以为不过是南慕白一时兴起包.养的小情人,新鲜劲儿过了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可谁能想到,她居然会被他一手捧上南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子去。   那么多名媛千金盯着的位子,怎么就让这么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丫头片子坐上去了?   南慕白敛眉,轻叹一声,抬手拍了拍郝小满的脑袋:“等我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话落,不等她回答便起身追了出去。   尴尬的氛围不知不觉在包厢内蔓延开来,各种各样复杂的视线齐齐落在了郝小满的脸上。   新婚丈夫跑出去追一个跟他暧.昧了许多年的女人,可不是件好事。   可她却像是没事儿似的,脸色如常的喝着啤酒,吃着水果,半点生气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恐怕连郝小满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表现的这么淡定,毕竟是结婚第一天,她不想因为容霏霏的事情闹翻天,因为隐隐约约她预感到,以后的这种日子,还会多如牛毛……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刚刚喝完一杯啤酒。   电话里,陈一的好友刘成喘着气吼:“小满,你赶紧来第一人民医院,你二哥被人打了。”   郝小满脸色一白,突然就站了起来,半杯刚刚倒好的酒撒了一身。   一包厢的人都被她这个动作惊到了,纷纷问她怎么了。   她却一句话都没听到,脑袋又胀又痛,塞满了那句‘你二哥被人打了’。   绕过茶几径直向外奔去,一开门,却狠狠撞进一具坚.硬的男性胸膛里。   对方很高,高到以她的身高,面对面的碰撞上去,鼻尖却只能碰触到他胸膛的地步。   他身上没有香气,只有一股类似于寒霜的凛冽寒气,靠的近了,呼吸一下都有些困难。   “抱歉。”她头都没抬的道歉,绕过他就要继续跑,胳膊却在下一瞬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握住。   她毫无准备,被拉的向后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勉强站稳,一回头,对上了一双极度冷漠的眼睛。   像是深秋凌晨的一轮明月,皎洁却清冷,漠然的俯视苍茫大地,看淡一切的生老病死,孤峭冷寂。   他臂弯里挽着一双柔软白嫩的手臂,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歪着脑袋,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上,埋怨她:“撞了人,你一句道歉就想走呀?”   郝小满转过身来,与他们正面而立。   卸了妆的她,跟那晚跳《TroubleMaker》时候的她大相径庭,不是很熟悉的人,压根认不出来。   古遥怔了怔,眼睛睁的有些大,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喂,你不是照着我的模样整过容吧?”   古遥,古擎天的掌上明珠,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郝小满没有看她,而是用力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就有些不耐烦:“我已经道歉了,麻烦松手。”   北梵行盯着她,薄削的唇瓣掀了掀,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郝小满抿唇,又用力挣扎:“这位先生,你能不能先松手?抓的我很疼!”   话音刚落,北三少就出来了,见到他,笑的格外灿烂:“大哥,我再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小嫂子,今天荣升南氏集团的总裁夫人,这是我大哥北梵行,嘿嘿,上次把我们赶下车那个。”   郝小满敛眉:“上次的事情……抱歉。”   说完,一个用力甩开他的手便跑开了。   ……   急诊室里,陈一半躺在病床上,右手手臂打了石膏吊在胸前,身上米白色的休闲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眼角,脸颊跟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跟浮肿。   刘成气急败坏的嘟囔:“神经病啊!突然就窜出来一伙流.氓,说什么陈一抢了他们老大的女朋友,陈一平时忙着学习,跟那些女生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更何况是抢什么女朋友了……”   陈一表情淡淡的:“可能是认错人了吧,没事,伤的不重,养养就好了。”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刻意为之,又怎么会轻易认错人。   郝小满站在床边什么都没说,胸口却因为莫名的情绪急剧的起伏着,半晌,才低声开口:“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刘成你先照顾一下我二哥。”   出了病房门口,她一个拐弯直接冲进了洗手间,几捧冰凉的水直接泼到了脸上,心头愤怒的火焰却半点要熄灭的迹象都没有。   她抬头,红着眼睛盯着镜子里满脸水珠的自己,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来:“容、子、皓!”   ……   在交钱的窗口,意外的遇到了同样正在排队的林谦。   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永远都是谦和礼貌的,带着淡淡的笑:“少夫人。”   郝小满看了眼他手里的单子,名字上清楚的写着‘容霏霏’三个字。   “她怎么了?”她问。   “刚刚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蹭了一下,手腕有轻微骨折。”   郝小满勾勾唇角,表情没有什么大的起伏:“这么严重?南慕白一定得心疼死了吧?”   林谦听出她话语中若有似无的嘲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办理完了手续,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疾不徐的在她身前站定,年轻的男子抬着手,长指勾着一副墨镜,流里流气的吹了声口哨:“surprise!”   郝小满盯着电梯门上映出的那张英俊邪气的脸,口吻冷淡:“小痞子,先别急着打击报复我,尽全力守好你的财产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知道她哪句话触到了容子皓的神经,他突然就转过身来,表情狰狞,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电梯门上。   一起在等电梯的两个女人见状,吓的尖叫一声,跑开了。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口吻嘲弄:“小痞子,你敢伤我二哥,今天我明明白白的把话跟你说开了,那女人的财产,我会一分不剩的给你挖空了!你做好去投靠何家,投靠你姐姐的准备吧。”   容子皓瞳孔骤然紧缩,盯着她的视线凶狠的像是恨不得吃了她,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的一点点加重。   电梯门在这时候却突然被打开,容子皓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掐着她的脖子进了电梯。   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从背后托住了她后退的身体,下一瞬,容子皓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就忽然松开了。   他盯着她身后,脸色有些白:“南哥。”   ---题外话---加更!大家尽量都支持正版阅读哈,作者码字不容易,需要吃饭养活家人,成绩是我们写下去的动力,希望多多支持吧,我会努力加更回报大家的,么么么哒~~~   ☆、第78章 结婚一个月却还没有同房,说出去别人信么?   郝小满皱眉,压抑的低低咳嗽了几声,身后一只手忽然探了过来,挑起她的下巴,男人冰冷的视线审视着她白皙颈项处浮现的几道掐痕。   电梯门缓缓关上,狭窄的空间里,一片死寂蠹。   南慕白缓缓抬起头,墨色般暗沉的眼底蓄着惊涛骇浪般冷冽的怒意,他看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容子皓,你把我的警告当成耳边风了是吧?!”   容子皓抿抿唇,别过脸去不说话。   郝小满抬手按了四楼,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南慕白一眼髹。   电梯在四楼停下,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手腕却忽然一紧,南慕白的声音随即响起:“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   郝小满站定,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普通的男人,在看到自己女朋友被别人掐着脖子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愤怒,会动手,会为自己的女朋友讨一个公道。   而她,从今天开始就是他的妻子了,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掐着脖子时,是什么反应呢?   是一句看似生气的质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知道他心疼容霏霏,却没想到他会心疼到这种地步,连她的弟弟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   她转身,轻轻挣脱了他的手,仰头对他笑了笑:“没事,他没用多大力气,我二哥受伤了,我这些日子得在医院里照顾他,可以吧?”   南慕白凝眉,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小满,今天是我们的结婚日。”   “我知道啊。”   南慕白薄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顿了顿,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郝小满晃了晃手里的单子:“那我先过去了,你也赶紧去看看她吧。”   话落,转身离开。   ……   陈一伤的不轻,整整住了一个月的院。   郝小满这些日子白天几乎一直在医院里陪着他,她手头还剩一些钱,给他买了一个平板电脑,下载了一些游戏跟电影给他看,没事的时候也会带邓萌过来陪他一起打牌打发时间。   容霏霏跟陈一住在同一层楼上,进进出出的便很容易碰到,有时候是她自己,有时候有何腾陪着她,也有时候有南慕白陪着。   她的病房里堆满了鲜花跟水果篮,几乎每天都有穿的光鲜亮丽的人进出探病。   郝小满在水房里打水的时候,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南慕白手里夹着跟烟,蹙眉看着她:“小满,你打算就这么跟我耗着么?”   她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他嘲弄一笑:“我们是夫妻,结婚一个月却还没有同房,说出去别人信么?”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她的。   郝小满点点头:“知道了,那就今晚吧,二哥这边我得看着点,医院对面就是酒店,你去开个房吧,把门牌号告诉我,我十一点以后就过去,好吧?”   南慕白神色一震,突然就站直了身体,连声音里都浸了刺骨的寒:“郝小满,你想做什么?跟我玩一.夜.情么?!”   病房里没水了,陈一正等着要喝水。   郝小满有些不耐烦:“不想去酒店那就去你家,还是晚上十一点钟,你先让一让。”   南慕白还想说什么,她却突然一弯腰,从他手臂下面钻过去了。   ……   晚上十一点钟,她掐着时间从陈一的病房出来,轻轻将门关上。   走到电梯口处,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跟人打着电话,看到她,脸色微微一变,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走过去,按了键,就站在那里等着。   南慕白很快挂了电话,垂首瞧着她:“吃晚饭了没?”   “吃了,你呢?”   他盯着她,眼神晦暗莫测:“我还没有。”   “那先去吃点东西吧。”她说着,对他笑了笑。   南慕白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清澈明亮,他却总觉得她眼睛里缺了点什么。   车开在路上,南慕白提议去那家川菜馆。   郝小满有些疲倦的按了按眉心:“太远了,还是就近选一家吧,随便吃什么都好。”   选了一家意大利餐厅,他帮她点了一份培根芝士意面。   郝小满吃的很专心,几乎一直没空出嘴来跟他说话。   或许也是为了不跟他说话,才吃的这么专心。   南慕白彻底没了胃口,将刀叉丢在一边:“你是气我那天丢下你去找霏霏,还是气我没有为你打子皓一顿?”   郝小满咽下口中的意大利面,抬头静静看他一眼:“我知道他们对你很重要,我也知道要不是你,容子皓早就想办法整死我了,也不至于一直忍到现在,算起来,我已经在占你的便宜了。”   南慕白冷笑:“占我便宜?你觉得你占了我便宜,所以才会这么干脆的答应给我睡?”   “我们结婚了呀,给你睡是我身为妻子的义务。”   “义务?”南慕白眼底不知不觉铺了一层厚厚的冰,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嘲弄:“郝小满,你是想故意恶心我呢,还是恶心你自己?!”   郝小满被他逼问的没了耐心,也放下了刀叉,擦擦嘴角站起来:“放心,在床上我会尽量配合你的,不会让你扫兴。”   “不必!”南慕白冷冷拒绝:“我今晚恐怕没那个心情了,你还是继续回去照顾你的二哥好了。”   郝小满静静站在原地看了他几秒钟,点点头:“那也好,有事再联系。”   说完,转身便走。   刚刚走出餐厅,手臂忽然被拉了一下。   南慕白看也没看她,冷冷命令:“站这儿等着,我送你回去。”   郝小满想说不用,他已经迈着两条长腿往停车场走去了。   ……   第二天容霏霏就出院了,一大群人来接她,包括带着墨镜跟口罩的容子皓。   北三少过来了才发现她也在医院里,听说她二哥受伤了,立刻让人买来了一束花跟一篮水果,提着就过去了。   郝小满看他玩世不恭的模样就想笑:“你跑这个病房里来,小心容霏霏一怒之下跟南慕白告状。”   “告就告呗。”北三少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不在乎:“我大哥回来了,他会罩着我的!”   郝小满笑笑,不再多说,低头沉默的帮他削平果。   “话说,容霏霏的那个双胞胎弟弟容子皓,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惹着我南哥了,被好一顿修理,今天你看到他那模样了吗?戴着墨镜跟口罩,跟个抢劫犯似的,哈哈……”   北三少一向不待见容家姐弟,这些年容子皓仗着有南慕白给他撑腰,嚣张的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终于见到他吃一次瘪,他别提有多爽了。   郝小满手里的动作就顿住了,抬头看他:“被修理?”   “对啊,我没在那儿,但何腾在,听说南哥要跟容子皓切磋切磋,把他带拳击场去了,我南哥那是谁啊,论近身格斗,我大哥都打不过他,听何腾说,出来的时候脸都肿成猪头了,到今天都还没消肿呢,哈哈!”   郝小满脑补了容子皓猪头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正聊着,邓萌提着一个保温杯进来了,眉梢眼角带着冷冷的笑:“那女的今天出院啊?啧,搞得跟公主出巡似的……”   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一抬头,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北三少。   一身休闲打扮,身高腿长的,气质很好,见到她,眯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上下打量,口吻轻佻:“哟,这姑娘挺眼熟的啊……”   邓萌最烦他这种花花公子类型的了,被调戏,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我去趟洗手间。”   把东西放下,转身走了。   ……   显然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病房里有个讨厌鬼,洗手间外面也站着个讨厌鬼。   何腾穿着休闲西装,深色衬衫,没打领带,就靠在洗手间外的窗子边抽着烟,见她出来,轻佻的勾了勾手指:“过来。”   ---题外话---终于要上肉了,乃们准备好吃肉了咩?   ☆、第79章 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知道我暴力的一面。   邓萌白他一眼,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走。   何腾忍不住叹气,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几步上去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便将她带入了没什么人的楼梯口处,一抬手,将门关了上来。   邓萌顿时就火了,挣扎不开,空着的那只手一扬,就要甩他耳光,何腾却早有准备,一抬手便轻松扣住,两手一并,一扣,单手将她手腕束缚在身后,一个倾身便将她逼到了身后的墙壁上髹。   他低头,炙热的呼吸全数喷洒在她脸上,声音低哑暧昧:“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身后墙壁冰凉,身前紧贴着她身体的躯体坚.硬而滚烫,体内像是窜出一团冰跟火,碰撞激荡。   邓萌呼吸有些急促,眼底却始终都冰冷愤怒:“何腾,我这辈子就算不嫁人了,也不会眼瞎看上你!”   何腾低低笑出声来,瞧着她因为愤怒而急剧欺负的胸脯,抬手轻轻一压:“喘成这个样子,是想看我能不能把持的住么?”   邓萌呼吸一窒,白着脸骂:“贱人,闭嘴!”   按在她柔软上的长指忽然上衣,勾住了她的下巴,薄薄的唇近在咫尺的靠着她的红唇,却并不吻上去。   他泼墨般暗黑的眸里翻滚着汹涌的情愫,直直看进她眼底,笑的像只千年狐狸:“小萌,喜不喜欢我,不上看你嘴上怎么说的,而是看你眼睛里怎么说的……”   说话间,薄唇若有似无的摩擦着她的,他轻笑,满意的察觉到她敏感的身体正因为着暧昧的碰触而微微颤抖着。   呵,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只需要看一眼,他就知道,她冷冰冰的外表下,掩藏着对他怎样汹涌的爱意。   “乖,不闹了好不好?”喉咙深处终于逸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他侧首,轻轻一个靠近,便吻上了这双让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她可真甜。   这些日子,他每次想要吻一吻她,几乎都要靠强迫的手段,而且几乎每次都会挂彩,要么脖子被她抓伤,要么嘴唇被她咬破……   可这一次,她却异常的乖巧,没有挣扎,没有咒骂,任由他撬开她的唇舌,品尝她的甘甜美好。   他就知道,她早晚都会控制不住对他的感情,投入他的怀抱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他一样爱她、对她好了。   他渐渐沉迷于这个吻,越吻越粗暴,越吻越深入,直到品尝到咸涩的味道,才猛然睁开眼睛。   她哭了。   他吃惊的睁大眼,放开了她,拇指摩挲着她红肿的唇,哑声问:“弄痛你了?”   邓萌看着他,明明眼底有泪,脸上却半点哭的表情都没有。   她看着他,眼底是一片惊人的冷寂:“没错,何腾,我爱你。”   何腾凝眉,心里却半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直觉的告诉他,她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下一秒就听她又继续冷冷道:“我控制不了我爱你,可我能控制自己不去靠近你,何腾,我妈蒙冤坐了8年的牢,这件事情我记你跟容霏霏一辈子!你们最好不要让我逮住什么把柄,否则我会把这笔债十倍百倍的跟你们讨回来!”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是她对他最后的宣战!   曾经的她一无所有,除了咬牙把这份恨跟屈辱吞下去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可现在不一样,容霏霏的弟弟容子皓资产即将被倾数剥夺,容霏霏这辈子最坚固靠山南慕白娶了郝小满……   容霏霏的羽翼正在一点点被削弱,或许不久后的某一天,她真的能绝地反击也说不定。   ……   容霏霏出院没几天,陈一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又正好到了开学的时候,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郝小满安置好他之后,便坐车回公寓了,刚到楼下,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   林谦打开车门,恭敬的对她欠身:“少夫人,先生在等您。”   郝小满抿抿唇,过去弯腰坐上车,借着模糊的光线看着身边的男人:“怎么了?”   温淡冷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接你回家。”   郝小满敛眉:“哦……”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又淡声开口:“这些日子去纽约出差了一周,不是故意不来见你。”   “……哦。”   “我没接到你的电话跟短信,是不是就代表你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也没发过短信?”   “……嗯。”   “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气?”   “没。”   视线适应了黑暗,就看清楚了他紧绷的脸部线条,可以想象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   南慕白不再说话,她就默默坐在他身边,也不吭声了。   黑暗中,他的手忽然无声无息的扣住了她的,又是习惯性的捏了捏,随即十指紧扣。   这算不算是一种无声的示好?   她唇角弯了一个很小的弧度,沉默了下,还是忍不住问:“我听北三少说,你把容子皓打成了个猪头?”   她原封不动的把北三少的比喻重复了一遍。   南慕白握着她手的长指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没有,你别听他乱说。”   “有就有,干嘛要说没有?”她皱眉,不满。   黑暗中,他忽然托着她的臀将她抱到了腿上,长臂圈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摩挲在她头顶,声音压的低低的:“我不希望被你知道我暴力的一面。”   ……原来是因为这个。   怕她看到他动手打人的一面,会有不好的印象,那晚才忍着没动手的么?   她敛眉,红唇的弧度无声无息扩大,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淡香,心里忽然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良久,头顶上方又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放心,我很少动粗,而且从不打女人。”   车内很安静,温度正好,姿势正好,能感觉到他轻轻起伏的胸膛,呼吸间带出的温热气息。   像是已经整整一个月都没有睡过觉了一样,她忽然困倦的厉害,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听到他这句话,声音温醇好听。   抱在他腰间的手不知不觉收紧,她模糊的‘嗯’了一声,很快就睡着了。   ……   车身一顿,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睁眼,却不是那栋熟悉的贵族公寓。   明亮的路灯下,能看清楚那是两扇巨大的红木大门,紧紧闭合,上面挂着一块贴金牌匾,威严肃穆的‘南宅’两个字赫然入眼。   郝小满哆嗦了下,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是哪里?”   “家。”简单直白的一个字。   对她来说却是异常陌生的一个字。   郝小满一转头,就见南慕白已经下车了,几步绕过车身,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半抬在空中:“下车。”   郝小满白着脸,忙不迭的往旁边缩:“不下。”   “小满,不想我一直跟别的女人相亲的话,就跟我下车。”沉稳冷静的嗓音。   他站在车外,一手搭在车顶,微微欠身,耐心的等着她。   郝小满咬唇,微微颤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看着他一言不发。   无声的僵持了一会儿,终究是他先败下阵来,重新又坐了进去,温热的手握住她冰凉的双手,轻声问:“你怕什么?”   他重新坐进来,这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想了想,才开口:“怕你妈泼我水,逼我下跪,骂我不知廉耻。”   南慕白被她逗笑了:“为什么会这么想?”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那是电视剧。”   “电视剧来源于生活啊……”   南慕白沉默了下,忽然轻声道:“小满,有我在你身边呢!”   郝小满七上八下的心跳,突然就被他这一句话抚平了。   ---题外话---下一章,上肉!乃们要及时看,不然就会被退稿,修改后的肉,就不香啦……~~~~(>_<)~~~~   ☆、第80章 迟来的新婚之夜。(六更,必看章 节)   推开红木大门,像是不小心掉入了一个山清水秀的仙境,令人错愕而惊喜。   这是个很大的院子,假山流水凉亭花园一应俱全。   争奇斗艳的花草被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跟木质的小桥隔开,错落有致,赏心悦目蠹。   木质的柱子上挂着一盏盏红灯笼,模糊的照亮脚下蜿蜒曲折的小路,掩映着朦胧的夜色,鸟语花香,美不胜收髹。   南慕白温热有力的大手握紧她的小手,牵着她一路往前走,淡淡开口:“南家家规,男子结婚后是要带着妻子回家住的,所以我暂时没告诉爸妈我们结婚了。”   郝小满一手抱着他事先准备好的花束,盯着脚下的路,很认真的点头:“嗯。”   “我妈喜欢养小动物,喜欢吃海鲜,有时候会比较聒噪,你不要嫌弃她,就算嫌弃,也至少别表现出来,毕竟她身后还有一只腹黑老公。”   “嗯。”   “我爸不苟言笑,可能对你不太热情,你也别伤心,他除了对我妈以外,对谁都不热情,包括我跟我大哥,当然,或许我们就是传说中充话费送的那种孩子。”   “嗯。”   “我大哥在国外还没回来,我大嫂你见过的,就那样,你不需要跟她靠太近,跟对我妈一样保持距离就好。”   郝小满听到这里,忽然抬头看他:“你好像对你大嫂挺有意见的?她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啊。”   南慕白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也很漂亮。”   虽然这句话哄骗的成分居多,但女人天生就喜欢被人称赞,郝小满也免不了俗,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于是也就忘了继续追问他为什么对他大嫂有意见了。   ……   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掩映在绿树红花间的一栋复古化的屋子,红墙绿瓦,灯火璀璨,蔷薇花随风摇曳,带来一阵清幽的花香。   门口站着一名美妇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穿着一件碎花长裙,长发飘飘,居然丝毫不输于站在她身边的林晚晴。   郝小满心里很紧张,脸上却勾起了甜甜的笑,将怀里的百合花送上前:“阿姨您好,初次见面,我叫郝小满。”   南夫人满脸都是欢喜的笑,一手捧着花束,一手亲切的拉了她的小手:“哎呀,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好多,我们慕白真是有福气。”   郝小满忙不迭的客气:“阿姨您说笑了,多亏您的悉心教导,才能让我遇到慕白这么好的男人,阿姨您辛苦了。”   南夫人被她哄的满面春风,忙不迭的拉着她进屋。   林晚晴穿着一身米白色长裙,头发挽起,安静温婉的笑着跟在身后。   南慕白也被她们撇在了身后,却刻意的放慢了脚步,跟林晚晴错开了步伐,走在最后。   南政桥是在快用餐的时候才回来的,西装革履,气质沉稳,却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只有在看向妻子的时候,才能从他眉梢眼角看到一点类似于温柔的表情。   南慕白今天心情不错,由着身边的小妻子跟南夫人聊的像只快乐的小麻雀,时不时给她夹一些她喜欢的菜。   南夫人很快就发现了,笑眯眯的道:“呀,原来小满也喜欢吃川菜啊,跟你大嫂一样,你大嫂也是无辣不欢的!”   林晚晴一晚上几乎都没说过话,这会儿也只是轻轻一笑:“小满,你喜欢吃辣的,以后大嫂经常做给你吃。”   像个温柔包容的大姐姐一样。   郝小满感激道谢。   ……   南家这座楼分为一座主楼跟两座偏楼,主楼是南家夫妇住的,平时吃饭也要在这里一起吃,偏楼分居主楼东西两侧,东边是南家大少的宅子,西楼是南慕白的宅子。   一直聊到深夜11点,吃了不少水果,南夫人热情的留他们住下来。   南慕白见郝小满没反对,就答应了。   二楼有一座木桥,一东一西,将三家连起来,中间部分做成了两个空中花园,很是漂亮。   关了门,郝小满明显的不再那么拘束了,踢掉了鞋子赤着脚走在地板上。   南慕白单手插在口袋里,弯腰把她踢掉的鞋子捡起来摆放整齐,随即从后面将她抱住了。   “我还以为你这张小嘴只会骂人,没想到哄起人来也这么甜。”他微微垂首,以脸颊摩擦着她的脸颊,呼吸间带出浓郁的酒香。   他没穿外套,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透过来,烫的她身体微微发抖,身体一抖,连嗓音都跟着有些抖:“那是因为你总是做一些找骂的错事……”   身后男人没有说话,呼吸渐渐粗重,薄唇雨点般的落在她白皙的颈项、敏感的耳后,一路辗转亲吻,直到将她慢慢转过来,面对面的抱在怀里。   她呼吸也变得紊乱,眼底缭绕着迷蒙雾气,看着他被***填满的黑眸:“我们先洗澡吧……”   “嗯。”他低哑的应声,却并没有放开她,依旧缠缠绕绕的吻着,唇齿纠缠,极尽缠绵。   她眼睫毛轻轻颤动,闭着眼睛由着他占便宜,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额头抵着额头,染着墨色的黑眸直直看进她眼底:“一起洗?”   她羞红了脸,摇头:“不要。”   南慕白也不逼她,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出来,否则我怕会等不及进去捉你。”   “……”   ……   郝小满很紧张,一边洗澡一边幻想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就更紧张了。   出来的时候,南慕白换上了浴袍,短黑发湿漉漉的,正半躺在床上看着杂志,少了一分白日里的凌厉冷漠,多了一分慵懒随和。   她疑惑:“你去哪儿洗的澡?”   “我爸妈的浴室,我说我们这边的花洒坏了。”他合上杂志,坐直了身子对她招招手:“过来。”   郝小满犹豫了下,还是乖乖走过去了。   男人一手拉着她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将她带到了怀里,一个翻身压到了身下。   郝小满睁大眼,双手不安的抓紧他肩头的浴袍,这就要开始了?那什么什么V里面,不都是要各种前.戏的么?   男人抬手,长指将她脸颊处的碎发勾到耳后,借着暗淡的光线细细打量着她精致的眉眼,专注而认真。   郝小满在浴室里被热气蒸腾的绯红的脸更红了,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   她吞吞口水,小声问:“你看什么?”   “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想好好看看你。”他轻笑,眉眼英俊,轮廓深邃。   她刚要说什么,就感觉身上不怎么合身的浴袍腰带被轻轻一扯,一勾,被子下的衣服眨眼间便被除去了。   他粗粝的手指毫无隔阂的覆上她娇嫩的躯体,一寸寸游移,细细抚过她的每寸肌肤。   期间他一直没有吻她,就那么虚虚压在她身上,凝眉看着她情动的小脸,迷蒙的眼睛。   身下柔软的娇躯渐渐绷紧,在他大手滑至某一处时,终于控制不住的按住了他。   她盯着他,又羞又窘,一时间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南慕白眼底翻滚着汹涌的情.欲气息,喉结上下滑动几下,终于忍不住垂首吻上了她微微颤动的红唇,将她细细的喘息声全数吞入口中。   灵活的舌尖探入她口中,色.情的模仿着即将到来的交欢舞步,她渐渐动情,哼哼唧唧的呻.吟出声。   修长的身躯缓缓下压,挤入她紧紧闭合的双腿间。   她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对即将到来的痛处的恐惧让她本能的想要挣扎,可腰肢却被他轻易的一手扣住,紧紧固定。   男人坚硬结实的身躯因为强行的克制隐忍泛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在柔和的灯光下闪出暧昧而性感的光着。   几次三番试图闯进去,却被她惊人的紧致逼的不得不退回来。   他喘着气,一口咬上她红肿的唇,哑声命令:“小妖精,放松一点,我进不去……”   郝小满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被他几次三番试图强闯折磨的更加痛苦,锤着他的肩膀:“你还不如一次性给我个痛快!”   他声音比她还痛苦:“伤了你怎么办?”   “我……嗯——”她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的便被他撑到最大,痛的顿时闷哼出声。   “抱歉,一时没忍住……”他嘶嘶倒吸气,居然还能咬着牙忍着不动。   咬牙挨过了那阵钻心的痛处,两人俱是浑身布满了汗水,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的。   大床因为男女激烈的运动而微微晃动,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他顾及着她的感受,见她实在痛苦,只得匆匆结束,暂时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南慕白,你不是应该身经百战的么?”她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忍不住埋怨:“怎么一点技巧都不用的?你看那什么V里,那些手法我看就很好嘛!用了肯定就不痛了!”   南慕白白皙的俊脸瞬间黑了个透:“你居然偷看那种东西?”   “这有什么啊,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看?邓萌对这个可有研究了,她说,技术真正好的男人,哪怕女人是第一次,也能不让她疼的。”   “……”   显然女人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挑战一个男人的底线的。   本来因为心疼她打算就此放她一马的男人,一怒之下,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教会了她一件事情——服软!   一开始郝小满还不服,咬着牙硬撑着骂他,越骂他越折腾,她渐渐受不了了,开始服软,道歉的话说了,求饶的话说了,讨好的话说了,说到最后嗓子都哑了,他才终于勉勉强强放过了她。   郝小满在浑身的酸痛跟疲惫中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男人拧了条湿热的毛巾给她清理,也没力气害羞了,头一歪便沉沉睡了过去。   彼时,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盛夏的白日来的总是十分的早,凌晨四点钟,便已经能看到天边隐隐泛出的白光了。   南慕白知道自己做过头了,拿着生气做借口,翻来覆去的把她折腾了个遍,这会儿看到床单上的那片血迹,心里又忍不住心疼。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进来一条短信。   是林晚晴的号码,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慕白,我们谈谈,老地方见。   我们谈谈。   这四个字,这几年来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可每次见面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只是拿这四个字当做见他一面的借口。   长指微动,将那条短信删除,他起身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便径直拥着被子里的温香软玉睡了。   ☆、第81章 天气不错,适合生个孩子了。   一觉醒来,浑身像是被拆了一遍又重新装上似的,痛的她止不住的嘶嘶倒吸气。   腰间搭着一只修长的手臂,男人还在睡着,长而翘的眼睫毛,刀削斧凿般英俊的眉眼,睡着的时候倒是没有了平日里的高深莫测的神秘感,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干净纯粹。   她渐渐看的有些着迷,忍不住抬手想要碰一碰他的眼睫毛,身子一动,就感觉到下身的异样,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张小脸顿时噌的一下红了,忙不迭的抽了几张纸巾堵着,蹑手蹑脚的跑浴室里去了蠹。   浴室里的镜子里,映出一副惨不忍睹的身子髹。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白嫩肌肤上一处处的青紫痕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男人亲手弄出来的,昨晚虽然做的有些凶猛,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简直像是被虐待了一样。   洗完澡,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浴袍出来,她怒气冲冲的坐在床边等着他醒了跟他算账。   薄薄的被子挡在男人腰腹以下的位置,露出了大片性感的男性肌肉曲线,他今天睡的格外沉,刚刚她下床那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吵醒他!   郝小满盯着盯着,视线忽然定在了某一处,好奇靠近。   这才发现,他后胸口处居然纹了一串字母纹身!   那串字母纹的很清楚也很漂亮——forever!   她有些吃惊,印象中,纹身这种东西只会发生在不良少年的身上,比如那个小痞子容子皓。   没想到南慕白这种看上去沉稳冷静的男人,居然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永远?永远什么?她总觉得后面应该还有串字母,比如说永远英俊,永远年轻之类的……   难道在下面?   这么想着,便不由得悄悄捏了被子的一角,缓缓往下拉……   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扣住。   郝小满吃了一惊,一抬头,就见南慕白翻了个身,一双漆黑的眼底覆着一层薄薄淡笑,嗓音带着刚刚睡醒时特有的慵懒性感:“这么想看我的身体?早说啊,我起来给你看个够。”   说着,真的要打开被子出来。   郝小满受到惊吓,忙不迭的抬手按住他身上的被子,呵呵一笑:“没,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纹身。”   “……纹身?”   郝小满‘呃’了一声:“你后背胸口那边有个forever的纹身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几秒钟的安静。   南慕白眼底的笑意忽然就淡了下去,顿了顿,才淡淡应声:“哦,是纹了个,年轻时候不懂事纹来玩的。”   “为什么要纹这个啊?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这东西可是会待在身上一辈子的,总不能随随便便挑个词就纹上了吧?   “忘记了。”南慕白却似乎并不想谈这件事情,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长指悄无声息的就钻进了她的浴袍里。   感觉到她肌肤的清爽柔软,他笑了笑:“洗过澡了?本来还想跟你一起洗个鸳鸯浴的。”   他一提洗澡,她就忽然想起来自己满身的痕迹了,忍不住抬手去掐他腰间的肉:“你虐待我!”   “sorry,一时没控制住,下次我注意。”他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其实他没怎么用力的收拾她,是她肌肤太过娇嫩了,几乎随便一按就是一块青紫的印记,昨晚做完给她清理的时候,连他也差点以为自己家暴她了。   ……   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两人这才起身穿衣服。   林谦一大早就送来了一套女装,南慕白已经当着她的面穿好了西装,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商界精英模样。   郝小满没他那么厚脸皮,拿着衣服跑衣帽间里,飞快换上了。   吃早餐的时候,南夫人兴奋的说她昨晚做了个梦,梦到她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又可爱又漂亮,一边说还时不时暗示性的看他们一眼。   郝小满被说的满脸通红,桌子底下狠狠的掐了掐南慕白的大腿。   原本正专心吃早餐的男人忽然顿了顿,随即拿餐巾擦了擦嘴角,一本正经的瞎掰:“妈,小满她才19岁,还没满法定结婚年龄呢,怎么着也得再多等一年吧?”   郝小满只管微笑,一副中立的态度。   南夫人却热情不减,眉飞色舞的计划着:“还有半年时间了,你们现在开始准备,到时候就算怀上了也不耽误穿婚纱的!”   南慕白不说话了,天气不错,的确适合要个孩子了。   郝小满甜甜的对南夫人笑着,桌子底下的手又不动声色的掐了他一把。   不想这么被她把腿掐紫,南慕白一口粥递到嘴边只得又放下,轻叹一口气,继续道:“妈,我们还年轻,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先过两年二人世界再说。”   郝小满继续只微笑。   南夫人还想要说什么,南政桥却忽然将一只剥好的大虾递到了她嘴边:“先吃饭,来。”   南政桥声线偏低沉肃穆,跟小辈们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带着威严与冷肃,只有跟妻子说话的时候,能听出一丝宠溺的意味来。   郝小满忍不住羡慕。   林晚晴今天的气色明显不太好,脸色很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小半碗粥都没喝上。   像是感冒了。   南夫人发现后,就让厨房里的人给她煮姜汤去了,顿了顿,又不放心,亲自跑厨房里去看着了。   婆媳关系相处的很融洽。   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豪门尔虞我诈、斗的你死我活的场景。   郝小满暗暗松了口气,以后就算真的住进这里来,日子应该也会过的很舒适的。   ……   开学那天,郝小满不顾南慕白的反对,坚持交了宿舍费。   虽然已经结婚了,但她毕竟还没有毕业,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宿舍里的好。   南慕白为此气的没来送她上学,她也没搭理他,到了下午,南慕白又憋不住了,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给她发了条短信——请我吃晚餐的话,我就原谅你。   她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跟邓萌一起排队领新书,邓萌看了一眼,忍不住咋舌:“这还是咱们孤城引以为傲的男神领军人物南慕白么?”   话音刚落,穿着条纹衬衫,银灰色长裤的何腾迈着两条长腿走了过来,引得几个班的女生尖叫不已。   有大方热情的,甚至直接喊出‘何教授我好想你’这种大胆的爱情告白来。   何腾依旧笑眯眯的像只满腹诡计的狐狸,像是不经意间在邓萌身边站定似的,抬眸对她们微笑:“教授也想你们,假期过的不错吧?”   瞬间引爆一阵尖叫声。   邓萌冷若冰霜的站着,在众人沸腾的尖叫声中,冷冷吐出一句:“风***河豚精!”   她这话别人没听到,但站在她身边的郝小满跟何腾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郝小满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何腾也笑,唇角勾着坏坏的弧度:“河豚有毒,邓萌同学你小心中毒,毒入骨,可就无药可救了。”   邓萌懒得跟他斗嘴,白他一眼,冷冷吐出一个字来:“滚!”   她声音控制的很好,不大不小,正好够他听到的。   何腾笑笑,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抬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又收了回去,然后转身走了。   邓萌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周围投来异样的眼光,刘莎莎忽然合上了化妆镜,娇声娇气的开口:“邓萌,考生物化学的时候我可就坐在你旁边,可是亲眼看到你除了选择题以外其他一道题都没做,要是这次成绩下来你及格了,那……”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给所有人一个足够的遐想空间。   考试的时候,何腾一动不动坐在邓萌身边,托腮瞧着她的事情曾经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加上何腾曾经公主抱带她去医院做胃镜检查的事情,关于他们俩的关系,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   ---题外话---谢谢pollyleelee亲爱哒送的花花,么么么哒,爱你哦~~~   ☆、第82章 醉死在男人堆里,是缺心眼还是想玩点儿刺激的?   可学校也没有明文规定,教授不得与学生自由恋爱,更何况何家在孤城势力不小,何腾是何家的独子,校长又是他的亲叔叔,这件事情便没有人敢闹到上面去。   但没人闹上去,不代表私底下没人说,思想肮脏龌龊的,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蠹。   邓萌心情极差,用力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抬头恶狠狠的瞪了刘莎莎一眼:“你给老娘闭嘴!老娘奋笔疾书,整张卷子都写满了答案你眼瞎啊?!再造老娘的谣小心你的假鼻子!”   刘莎莎被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跺了跺脚,书也不领了,转身走了。   同样是被人从身后戳脊梁骨,郝小满偶尔听到别人说她怎么怎么跪舔南慕白的时候,就只有摸摸鼻子溜走的份儿。   再一看邓萌,说瞎话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豪气冲天的,顿时有种想抱她大腿的冲动…髹…   ……   郝小满拿到了国家一等奖学金,整整8000块。   她兴奋的给南慕白打电话,彼时,南慕白正在开例行早会。   整个会议室里40多个高管被撂下,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等着他接完这个‘重要电话’。   他站在南氏集团大厦的顶楼,一手插在口袋里,眼底铺着一层极薄的笑意:“不错,再接再厉,晚上回家给你摆庆功宴。”   原以为这话会让她更兴奋,没料到她的声音却突然模糊了,他隐隐听到她笑嘻嘻的跟同学说着什么,然后声音又突然清晰了:“你刚刚说什么?”   被忽略掉的南总有些不大高兴了:“我说晚上回家,我……”   “啊,晚上不行,晚上我得请舍友吃饭呢,这是规矩!还有我二哥也拿到奖学金啦,我们一起请!就这样,拜拜~”   说完就挂了电话。   南慕白眼底的笑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层薄冰。   ……   这是郝小满活19年以来,过的最轻松的一年了。   没有沉重的债务压在身上,不需要天天盯着一长串的打工表的感觉,真好。   陈一的好哥们不少,可郝小满就带了邓萌跟小苗过去了,几个男生抓着她们三个姑娘拼命灌酒,郝小满跟邓萌就躲在小苗身后,求她罩着。   小苗从十几岁开始就混迹酒吧,千杯不醉是实打实拼出来的,霸气的挡住了大部分的酒,护住了两个室友。   一群人嘻嘻闹闹,到了深夜。   郝小满醉的不轻,跟陈一脑袋靠着脑袋回忆他们这些年艰苦的岁月。   有时候说着说着就笑了,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哭了。   真的很苦,苦到有的事情不堪回首。   她最不敢想起来的就是那一年,申飒儿突然打电话来要2万块,要他们一个月内凑齐。   他们兄妹俩东借西借,能借的都借了,可大家都是学生,谁又有那么多的闲钱借给别人呢?到最后还差8000多块,陈一瞒着她去医院卖了三次血。   那几天他整个人都苍白的厉害,一个月里昏倒了两次,郝小满一大清早的叫他起床,怎么叫都叫不起来了,差点以为他死了,吓得浑身发抖。   那恐惧的感觉深深刻进骨血里,不需要过分记忆,稍稍一回想,便是一阵剜心的疼。   陈一喝到最后哭了,平日里那么克制隐忍的一个少年,这会儿哭的泪眼婆娑的:“小满,我是真的爱她,可是我无能啊,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郝小满的心脏就这么被他哭的一抽一抽的疼。   何腾不知道怎么找来了,从一大堆醉的稀里糊涂的男男女女间把邓萌拎了出来,单独开了一间包厢,把灯开到最亮。   邓萌晃着脑袋,口齿不清的骂:“河豚精,你别想趁人之危,敢把我从女孩变女人,我就让你一辈子做女人!”   何腾‘啪’的一声把一张卷子拍她面前,把衣袖挽至手肘处,在她身边坐下:“以防万一,重新写张卷子以防学校抽查,想及格就快写。”   邓萌一手托腮,醉眼迷蒙的瞧着他:“哟,河豚精,你怎么不笑了?平时不最喜欢对着女生们卖笑的么?笑一个我看看啊!”   一边说着,一边轻佻的勾他的下巴。   何腾瞧着她,眼底暗流汹涌,嗓音沙哑:“别调戏我,我怕忍不住吃了你!”   邓萌撇撇嘴,慢吞吞的拿起笔来,理直气壮的命令:“念答案,看本小姐这次不考个100分给你看看!”   两人都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何腾闻到她发间的幽香,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抬手把领带扯松,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不动声色的贴着她温软的娇躯:“听准了再写,我就带了这一张卷子。”   “知道知道,你废话可真多!”   “……”   ……   邓萌被拎出去没多久,包厢门再度被推开,漆黑凛冽的眸扫了一眼横七竖八的醉鬼们,随即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一手用力的将脑袋枕在她腿上的陈一提起来丢到一边,他弯腰将郝小满打横抱了起来。   走出去没几步,又忽然顿住,转头看了眼只剩下一个一个姑娘的包厢,眉头微皱。   要是出了事儿,就凭郝小满这无理争三分的性子,最后还是要怨到他身上去。   “林谦,给那个姑娘开个房。”他淡声命令完,随即大步离开。   ……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郝小满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爬起来,刚想去找杯水喝,一杯冲好的蜂蜜水便被递到了跟前。   她仰头,见穿戴整齐的南慕白冷着脸站在床边,明显很不高兴的样子。   她接过水杯来,一口气将甜滋滋的蜂蜜水喝光,这才恢复了点力气,冲他笑了笑:“谢谢。”   他盯着她,眉眼间覆着一层冰霜:“郝小满,你就这么醉死在男人堆里,是缺心眼还是想玩点儿刺激的?”   郝小满耸耸肩:“我二哥在呢,他不会让人欺负我的,更何况他的朋友都是好人。”   “好人?”南慕白终于冷笑出声:“他们脸上写着好人两个字了?”   “物以类聚,我二哥不会跟心术不正的男生做朋友的,你不要随便怀疑人家,不好。”她耐着性子解释。   南慕白见她有些不高兴了,抿抿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她现在正是把结交朋友当成人生一件乐事的时候,他如果强行干涉她的生活圈,势必会闹出矛盾来,这女人别看平时性子慢慢吞吞的,生起气来,是按月来算的。   “去洗澡,吃早餐。”他拿过桌子上的皮筋来帮她把乱糟糟的头发绑起来,动作生疏,倒也温柔,没有弄痛她。   ……   郝小满一口三明治刚刚送到嘴边,就停住了,吃惊的看他:“你不是刚刚出差回来么?怎么又要出差?”   她终于对他表现出了一丝丝的依赖之情,这让南慕白心情明显的好转了一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温淡:“最近集团在做的项目牵涉面太广,我需要亲自去纽约那边盯着,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郝小满咬唇,捏着三明治闷了一会儿,又问:“要去多久?”   “快的话三周,最晚不会超过四周。”   郝小满一听,彻底垮了脸:“这么长时间啊……”   南慕白笑了:“我还有三个小时才登机,去机场只需要一个小时,还剩下两个小时,不如我们趁机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   或许是即将短暂离别,南慕白这次格外的体贴柔情,循循善诱的教着她,满足了她好几次,才放任自己释放出来。   一折腾,两个半小时已经过去了。   郝小满趴在他身上,小手在他胸前勾勾画画:“迟到了啊迟到了。”   南慕白意犹未尽,闻言,一手环着她的腰再度将她压到了身下,低低笑出声来:“既然已经迟到了,不妨就再多做一会儿吧。”   “……”   ☆、第83章 保护伞走了,怕了?   机场人来人往,有垂泪分别的,也有含泪重逢的。   林谦也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了,眼睁睁的看着平日里疏离冷漠的总裁大人跟他的新婚小妻子腻腻歪歪的抱在一起不松手,心里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boss大人,你是总裁啊,你还记得当初说好了好走高冷范儿的么……   “不强迫你给我打电话,但要记得按时吃饭,多休息。”郝小满脑袋埋进男人怀里,声音涩涩的蠹。   这还是第一次,她表现出了一个小妻子该有的体贴跟柔顺髹。   南慕白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揉了揉她的小脸:“隔了一个太平洋,不能很好的照顾你,你记得乖一点,别闯祸。”   倒不是怕她闯了祸他还得回来收拾烂摊子,就怕她闯了祸的时候找不到地方躲,吃了亏怎么办?   郝小满不开心了:“说的跟我只会闯祸似的。”   “尤其是子皓,他性格冲动,一旦被惹毛了,做事就不计后果,至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不要去招惹他,知不知道?”   隔着千山万水,他鞭长莫及,就算回来替她收拾回去,她该吃的亏也吃了,还是不划算。   “……知道了。”   ……   司机见她出来,立刻打开了车门,郝小满刚要进去,身子忽然被扯的一个趔趄。   司机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这才没摔倒。   一抬头,身穿黑色皮衣皮裤的俊俏男子双臂环胸站在车边,挑衅意味浓烈:“保护伞走了,怕了?”   显然,他是刻意等在这里的,就等南慕白走了,他来一雪前耻了。   郝小满想到自己答应南慕白的事情,抿抿唇,忍下了怒气,平心静气的看着他:“小痞子,你想干嘛?”   没想到一出口,容子皓脸色就变了,抬手作势要揍她:“再叫我一声小痞子试试看?!”   郝小满吓的忙抬手捂住脑袋,一边的司机也忙不得的将她护在身后,恭敬的帮忙求情:“容少爷,您别为难我,少夫人要是在我眼前受了伤,南先生会责怪我的。”   容子皓却只是冷笑,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郝小满忙不迭的把司机拉起来,气的脸都白了:“容子皓,你有病啊!”   “你有药?”他浓眉一挑,痞里痞气的回。   郝小满抿唇不说话,冷冷盯着他,倒要看看他青天白日的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   果然,下一秒,他就直奔主题了:“财产,你给我一分不剩的吐出来!”   她冷嗤:“你做梦!”   容子皓脸色一变,突然一把将她抓了过去,不由分说的塞进了车里,自己也跳上去,发动引擎,跑车眨眼间驶了出去。   郝小满浑身都绷紧了,但还是故作镇静,冷冷呵斥他:“容子皓,你别乱来!”   容子皓盯着前方的视线阴冷而轻蔑:“我倒要看看,你要是成了个万人骑的破烂货,南哥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郝小满瞪大眼,砰砰狂跳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她再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那她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不顾一切扑过去抓方向盘的那一瞬间,她的脑袋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想,只是本能的觉得,与其被他带到一群男人堆里被侮辱,倒不如在车上跟他同归于尽,说不定还能取得一丝生机!   红色法拉利突然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了起来,惊的行人纷纷避让。   容子皓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疯狂,白着脸踩刹车,一手用力的去推她:“贱人,你不要命……”   话还没说完,一辆黑色轿车躲闪不及,迎面直冲冲的撞了过来……   砰——   一声巨响带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声。   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一双手臂忽然横在了眼前,将她堪堪要飞出去的身子按了回去……   ……   在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中清醒过来。   一睁开就看到邓萌正抱着一个苹果啃,她皱眉,动了动身子,觉得哪儿哪儿都疼。   “你醒了?”邓萌见她醒了,半点关心的样子都没有,把苹果往前一递:“吃苹果不?”   郝小满拍开她的手,疼的呻.吟出声:“我是不是伤的很重?感觉全身都疼。”   “不重,医生说你只是扭到了脖子,轻微脑震荡,养养就好了,那个小瘪三伤的才叫重!腿被卡住了,差点让截肢了,活该!”   郝小满睁大眼,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这么严重?”   邓萌斜眼睨她:“哟,动作这么利索呢?不是说全身都疼吗?”   郝小满想了想,才又问:“对了,跟我们撞车的人呢?车里人多吗?伤的重不重?”   “不多,就一个司机,也只是轻伤,赔钱就成了。”   郝小满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话说,你不是去机场送你老公去了么?怎么跑他车上去了?”   “……”郝小满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停顿片刻,才改口道:“你先扶我去看看那小痞子。”   都是vip病房,容子皓就躺在她隔壁的病房里,腿上打着石膏,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被玻璃渣划出来的伤口,看起来更像个不良少年了。   容霏霏眼睛红肿,明显哭过了的,见她进来,脸色微变。   容子皓眯眼,邪气的视线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冷笑:“还没死呢?!”   郝小满这会儿身体还不太舒服,进去后就很自觉的在沙发里坐下了,抬头对他微微一笑:“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容子皓盯着她,不说话。   容霏霏站起来,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声音太多前所未有的温柔:“好,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里和解,慕白哥现在在国外,如果知道肯定会担心的,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一副都是为南慕白着想的模样,实际上还不是怕她跟南慕白告状。   郝小满懒得去跟她计较这些小心思,容霏霏又站了片刻,才出去了。   病房里变得很安静。   郝小满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她匆促间被他推到车上去,根本没有系安全带,可他却系了。   车祸瞬间,她的身体明明是被巨大的冲力带出去了的,模模糊糊中似乎有感觉被人抓了回来。   他当时应该是挡在了她身前的,不然车窗碎裂,也不可能只划伤他一个人。   她清清嗓音:“小痞……”   一个‘子’字还没说出来,容子皓一个凌厉的视线就射了过来。   她耸耸肩,改口:“容子皓,你这一会儿恨不得活扒了我的皮,一会儿又装好人保护我不受伤,能否给个合理的解释呢?”   容子皓鄙夷的看她一眼:“你痴呆了?谁保护你了?”   “你明明有,我记得很清楚。”   “你有病!”   “……”郝小满皱眉。   显然,他是铁了心不打算认了。   或许当时只是精神失常,也或许是怕过后南慕白找他算账,既然他不认,她也懒得问了。   “看在你救了我一命,又差点被截肢,你要找人轮.暴我的事情,我也会对南慕白保密,但仅此一次……”   “你有病吧?”容子皓突然不耐烦的打断她,神情冷蔑:“我什么时候要找人轮.暴你了?”   郝小满一怔:“你当时明明那么暗示了……”   “你是有多蠢,分不清楚一时气话跟蓄意谋害之间的区别吗?我要找人轮.暴你,会亲自当着南哥司机的面把你带走?你看我跟你一样蠢?”   “……”   郝小满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我怎么知道那是一时气话?你提示那是气话了么?气话说的跟真话一样怪我了?”   “你——”容子皓被激怒,上半身猛地直起来,作势要揍她:“你敢不敢过来?信不信我弄死你?!”   郝小满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轻蔑的瞥一眼他的腿:“还是等你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了,再来弄死我吧,小心一不小心变小瘸子,到时候就要叫你小瘸子痞子了。”   话落,趾高气扬的便往外走。   身后几乎是立刻传来乒乓砸东西跟咬牙切齿的咒骂声:“贱人,你给我回来,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容!”   ---题外话---谢谢素颜的妖精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今天继续任性加更,下午还会继续更新滴,么么么哒~~~~   ☆、第84章 撒谎精,喘成这样跟我说你睡着了?   被北三少软磨硬泡,郝小满不得已答应他去参加周六晚上的聚会。   邓萌在洗手间里洗衣服,听她说完,眉毛都没挑一下:“他的聚会,我去干嘛?”   郝小满蹲在她身边,专心的做起了媒婆:“放心,他没请何腾跟容霏霏,我觉得他们的朋友里有个挺不错的,你要不试试看?”   “哪个?髹”   “就那个经常穿酒红色衬衫跟紧身裤那个,好像是商家的小少爷。”   邓萌停了动作,皱眉想了想,没想起来。   郝小满继续苦口婆心的劝:“你要是还打算跟何腾在一起呢,这话就当我没说,可要是真打算放弃他了,那就找个男朋友,也省的何腾一直缠着你不是?”   邓萌歪头想了想,也对。   青春年华的,不谈恋爱多可惜?   于是麻利的把衣服洗出来晾干,挑了件漂亮的裙子,化了个淡妆,带上小苗一起出门了。   ……   过去的时候人还不太多,北三少今天穿的格外清爽,白衬衫,浅灰色长裤,模样依旧轻佻帅气,见到邓萌,放肆的吹了声口哨:“小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邓萌白他一眼:“滚!”   北三少也不介意,眯着一双风流荡漾的丹凤眼打量她。   啧,小脸白白嫩嫩的,身材发育的也不错,目测还是匹性格刚烈的小野马,比较符合他目前的口味。   郝小满把他拉到一边,严肃的瞪他:“你别打邓萌主意,她不适合你,你帮忙撮合撮合她跟商千然呗。”   北三少不高兴了,一手手肘搭在她肩膀上,一手搭在胯间,啧啧摇头:“小嫂子啊小嫂子,亏我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我哪里不如千然了?”   郝小满拍掉他的手:“你就是个花花少爷!上次那个大胸美女呢?怎么不见了?又换女朋友了吧?”   北三少被她质问的有些悻悻然,正巧有朋友进来,他打了两句哈哈,转身溜了。   他不帮忙牵线,郝小满索性就自己牵线。   因为南慕白的关系,这群公子哥儿们见到她几乎每个都会毕恭毕敬的叫声小嫂子,因此她招手叫商千然的时候,他拎着酒杯就屁颠屁颠过来了:“小嫂子,您叫我?”   郝小满让他在自己跟邓萌中间坐下,笑眯眯的道:“这是我闺蜜,叫邓萌,上次来过一次聚会,你记得吧?”   “当然啦,大美女一个,跟小嫂子一样,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女呐!”商千然嘴很甜,恭维邓萌的同时,不忘一起哄一哄她。   郝小满笑了:“邓萌她不太熟悉这种场合,你帮忙照顾照顾呗?”   商千然自然说好。   商家的这个小少爷长得眉清目秀的,皮肤白皙,高高瘦瘦的,看着就让人想咬一口。   邓萌破天荒把丢到天边的淑女形象捡了回来,做娇羞状拢了拢耳畔的发,声音也娇滴滴的:“你好,我叫邓萌。”   商千然双眼放光,忙不迭的去握她的小手。   刚刚喝了一杯酒,郝小满就接到了南慕白越洋打来的电话。   她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拿着手机跑出去,可到了走廊里却还能隐隐听到喧嚣的吵闹声。   听说五楼是专门腾出来为有需要的贵宾做客房的,那边应该很清净,于是憋着一口气小跑着跑了上去。   这才接起来:“刚刚睡着了,才听到。”   那边安静片刻,才传来男人戏谑的低笑:“小撒谎精,喘成这样跟我说你睡着了?梦到我跟你做了?”   郝小满被他说的脸一红,乖乖道歉:“我错了。”   孤城深夜十点钟,纽约却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   豪华奢靡的总统套房内,南慕白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缓缓流向远方的哈德逊河,心里的某个角落,某种情绪似乎也渐渐汇聚成河,向着太平洋彼岸缓缓流淌。   他声音温醇而性感:“你去盛世的事情,小北提前跟我请示过了,小满,我知道你现在正是最爱玩的年纪,也不想太过束缚你,但你要懂得分寸,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乱喝酒,不要让自己醉在别的男人身边,好不好?”   郝小满抠着面前墙壁的纸,听的心中一阵温暖,轻轻嗯了一声。   南慕白又沉默了下,才哑声问:“想不想我?”   郝小满抠墙纸的动作一顿,支支吾吾半晌,才含糊的又嗯了一声。   男人在那边就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含蓄?嗯?”   郝小满顿时恼羞成怒,愤愤的挂了电话。   一转身,就听到一间没有闭合的客房里传出一道粗哑淫.秽的男声:“哥们,别说兄弟我不关照你,这女的在床上叫起来,那叫一个***,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要来赶紧来啊!”   她听的一阵恶寒,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忙不迭的往楼下走。   楼梯拐角处,险些跟一个上楼的女人撞到了一起去。   那女的穿着一件灰色风衣,海藻般的卷曲长发披在肩头,黑超遮面,甚至还戴着口罩,几乎除了手以外就没有一点露在外面的了。   这么隐蔽的装扮,却遮不住她那一身的明星气质。   如果是一般明星,或许郝小满就认不出来了,可一起从小长到大,又无数次从镜头里见到过她,哪怕是单单看一眼身形,她都能认出她来。   “三姐。”她站定,抬头看着匆匆跑上楼的人,淡淡叫出声来。   那抹身影倏然顿住,像是正在做心理挣扎一样,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回过身来。   她摘下了墨镜跟口罩,一张化着浓妆的精致脸庞没有什么表情:“我是来跟一个女性朋友见面的。”   在盛世夜总会的五楼,跟一个女性朋友见面,这种鬼话也亏她说得出来。   郝小满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冷冷淡淡的笑。   申飒儿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傲:“郝小满,别把自己想的多清高,别忘了,你也陪姓古的那个男人睡过!我们是半斤八两!”   郝小满笑笑:“我陪谁睡过你就不需要操心了,提醒一下你吧,纸保不住火,你再这么玩下去,大哥早晚会知道的。”   “娱乐圈里,能爬上去的女星,哪个没陪人睡过?他宁雨泽不也要经常陪那些富婆们喝酒吃饭么?谁知道他们吃完饭都做了什么?”申飒儿傲然而立,眼底没有半点羞愧的痕迹:“更何况,只要不被抓住证据,再多的谣言也不过只是揣测。”   “证据?”郝小满冷笑:“连我都能无意中撞破你,那些天天尾随你的狗仔们,抓住你的证据不是早晚的事?”   申飒儿还想要说什么,就听楼上忽然传来一道粗里粗气的男声:“妈的,那表子怎么还没来?敢玩儿老子?!”   说话的功夫,人就走到了楼梯口,一眼看到申飒儿,脸上的愤怒瞬间转为淫.邪的笑:“到了啊,到了怎么不进来?我们来好好商量商量这次的戏,我觉得你挺适合女主角的……”   一边说着,一边自然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揽着她走向客房。   郝小满僵在原地,抓着扶手的五指无意识收拢。   为了二哥,她理应过去把她带出来的,可带出来又能怎样?腿长在她的身上,她想要陪睡,难道她还要绑着她不让去?   “哟,小嫂子!”有个公子哥儿揽着自己的女友摇摇晃晃的上来,见到她,毕恭毕敬的叫。   郝小满飞快的掩饰去了脸上的异样,对他们笑笑,转身下楼。   ……   邓萌跟商千然迅速坠入了爱河。   郝小满写完了实验报告,舒展身体的功夫,就见她穿着一身淡粉色连衣裙,对着镜子精心的化着妆,黑直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要有多淑女,就有多淑女。   她单手托腮,啧啧摇头:“姑娘,你这样下去不行啊。”   邓萌翻翻白眼:“你以为我想装淑女啊,商千然他就喜欢这类型的,我能怎么办?”   “你还能跟他装一辈子?”她还是不太赞同。   ---题外话---下一章,北*oss登场,当当当当——   ☆、第85章 又见面了,我们。(五更,北大boss出场)   “你还能跟他装一辈子?”她还是不太赞同。   “先糊弄着吧,那小子实在太符合我口味了,又白又嫩,嘴还甜,看着就想吃他豆腐。”   “……髹”   郝小满摇摇头蠹。   她总觉得,邓萌其实没把商千然当男朋友,倒像是碰到了只喜欢的宠物似的,天天想着怎么调戏他……   邓萌离开后没一会儿,郝小满就接到了古擎天的电话。   ……   环境清幽的咖啡厅里,她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却没兴致喝一口。   关于争夺财产的事情,她全权交给了他,说好了事成之后五五分的,可显然他没成功。   古擎天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没打领带,看起来随和年轻了一些,他看着她,眼底是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她想见见你。”   郝小满百无聊赖的摸着杯身,口吻寡淡:“没兴趣。”   “我知道,可她马上就要处理她的财产了,她说,如果你不出现,那么财产她会全部都捐出去!”   郝小满冷笑一声,口吻嘲弄:“既然见到她就能拿到财产,那我自己就能拿到,还要你有什么用?又为什么要分五成给你?”   古擎天一怔,脸色明显的不太好了。   这实在不该是一个女儿跟爸爸说出来的话。   可一个任由不会说话的4岁女儿自生自灭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担起‘爸爸’两个字?更何况,那四年里,哪怕他时常回家陪一陪她,她也不至于到四岁都还不会说话。   亲情太过寡淡,以至于初次相见,能得到一部分庞大遗产的诱.惑力对他来说都远大于跟她叙一叙旧的心情。   他说,我现在的妻子跟女儿不知道你跟你妈的存在,希望你能保持沉默。   她说,好。   她说,你帮我把那个女人的财产抢过来,我分你五成。   他说,好。   这就是那晚他们谈的事情,冷漠绝情的像是在谈判。   古擎天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话锋一转:“我听说,你跟南氏集团的南总已经领证了?是真的吗?”   他算盘倒是打的很响,两个女儿,套牢了孤城一南一北两大家族的继承人,将来在整个孤城,岂不是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郝小满凉凉冷冷的笑了起来:“古先生什么时候连这种八卦传言都相信了?我可没有你女儿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不近女色的北家大少对她呵宠入骨,与其这么关注我跟南慕白,倒不如多把注意力放在北梵行身上,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婪的好。”   古擎天抿唇,他心里自然知道她是恨她的,可对于当年的事情,抛弃了就是抛弃了,他没什么好辩解的。   郝小满起身,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财产的事情你看着办,要么拿到,咱们五五分,要么就让她全捐出去好了,我拿不到,你也一分别想拿到!”   ……   一回宿舍,就见邓萌气呼呼的坐在床上,头发乱了,衣服破了,连鞋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跟她当初大闹宁雨泽的签名会后的狼狈模样有的一拼。   她拉了椅子在她跟前坐下来,上下打量她:“亲爱的,商千然不是对你用强了吧?”   人是她介绍的,要是真这样,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她啊……   邓萌气不打一处来:“没有!去约会的时候好死不死的碰到河豚精了,被他一搅和,我一时没忍住,就……”   郝小满自动脑补了她后面的话。   邓萌的火爆脾气,跟电视里演的焚寂煞气似的,一遇到何腾几乎就控制不住自己,要是再加上何腾刻意挑拨,那肯定是会爆发的啊!   她一发火,什么‘贱人’‘滚蛋’‘老娘’之类的拈手即来,商千然见识到她的这一面,这段关系估计要告吹。   邓萌颓然躺了下去,一副绝望的样子:“算了,只要有河豚精那臭不要脸的在一天,我是别想安顿的谈场恋爱了。”   何家在孤城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名门世家了,更何况何腾本身就足够优秀,英俊潇洒,帅气多金,如果他铁了心掺和,估计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这么一个出色的情敌的存在。   他是真的把她吃的死死的了。   ……   南慕白的越洋电话打过来,连夜色都跟着温柔了不少。   小苗跟邓萌已经睡了,郝小满把门关上,趴在阳台上轻声细语的跟他打电话。   “小满,我让林谦过去把你接过来吧?”南慕白的声音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浓浓的情.欲气息:“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郝小满手指抠着雪白的墙壁,忍不住笑话他:“我听北三少说你自制能力很厉害的啊,都禁欲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会儿才一周就忍不了了?”   男人声音更暗哑了:“开荤了,就容易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啊,这么一说好像是我的错,早知道就一直不让你开荤,憋着好了……”   “啧,小白眼儿狼,白疼你了……”   ……   第二天是新生入学的时候,从学校到宿舍楼都是一片乱糟糟的。   下课回宿舍的路上,就看到很多女生匆匆往同一个方向跑去,一个个神情兴奋,尖声叫着什么,跟追星的粉丝有一拼。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就忽然皱了眉。   不会是宁雨泽来了吧?   但这个念头也同样刚刚闪过脑海,就被她扼杀了。   一来,他过来不会这么高调,二来,他现在应该忙着工作,最后,他这边认识的人就只有她一个,而他们又从那次show后就分道扬镳了,更不可能过来了。   难道是南慕白?   也不对,他明明才出国一周,如果真要回来,昨晚也不会缠着她一直聊到深夜了。   邓萌八卦天性被勾起来,拉着她随大流的跑:“过去看看,来什么大人物了!”   女生宿舍楼前,两排笔挺葱郁的梧桐树间的道路上,停了一辆加长型林肯轿车,外加三辆黑色保姆车,训练有素的男仆女佣们正有条不紊的将衣柜、冰箱、沙发跟一件件漂亮的女装鞋子等东西往楼上搬。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了。   “这么大手笔?”邓萌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既然这么有钱,干嘛还要来挤学生宿舍啊?”   话音刚落,小苗也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摸着下巴琢磨了两秒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住外面,别的同学看不到,就不会对她羡慕嫉妒恨啊,那多没意思啊!”   炫耀,是一个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站那里看了好一会儿,那辆加长型的林肯轿车里却始终都没有人下车。   正是最燥热的时候,郝小满浑身都出了汗,渐渐有些不耐烦:“我们回去吧。”   “别急啊——”邓萌倒是看的兴致盎然的:“让我瞧瞧,是谁这么大的架子,在咱们孤城南少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炫富!”   郝小满:“……”   正无聊着,肩膀忽然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她转身,迷茫的打量了一遍眼前穿着淡色长裙,墨镜遮面的美丽女人,两秒钟后,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站立的姿态都变得恭敬了起来:“阿、阿姨!”   邓萌跟小苗闻言,也转过身来,好奇的打量着她。   郝小满藏在背后的手用力的挥着,无声的赶人。   这俩姑娘要是一个顺口,把她跟南慕白结婚的事情说出来了,那她就要死翘翘了。   邓萌跟小苗默契的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开了。   南夫人墨镜后的眼睛笑眯了:“哎呀,白天一看,我们家小满又漂亮了好多呀!走,阿姨请你喝咖啡!”   说着,亲切的握住了她的手,女人保养得宜的手又软又柔,郝小满顿时受宠若惊,乖巧的跟着她走,没走两步,南夫人又忽然顿住,好奇的看向那辆轿车:“咦,这不是梵行的车么?”   “……”   ……   众目睽睽之下,受没把自己当外人的婆婆的命令,郝小满硬着头皮靠近那辆车。   没走几步就被拦下了,西装革履、身材魁梧的墨镜男子警惕的打量着她:“你有什么事?”   这么多人围观,却只有她一个人敢顶着那股冷贵的气场靠过去,众人的视线几乎全落在了她身上,嗡嗡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郝小满全身紧绷,如芒在背,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被风一吹,格外的冷。   她抿唇,站在原地犹豫良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子见她可疑,刚要打发她走,黑色的车窗就缓缓降了下来。   一张线条极致冷漠疏离的侧脸映入眼帘。   黑超遮住了男人的大半张俊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与弧线完美的薄唇,几分神秘的矜贵冷傲。   他看着她,明明是仰视的姿势,却偏偏给人一种纡尊降贵的高高在上感:“又见面了,我们。”   他说,又见面了,我们。   不轻不重的音调,淡淡咬出‘我们’两个字,不算锐利逼人的视线,却暗沉的让人不敢直视。   郝小满藏在身后的手心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黏腻冰凉。   车窗只下降了一半,站的远的人或许看不清车内的情况,可她却是尽收眼底。   男人双腿优雅交叠,西装衣裤熨烫的笔挺矜贵,腿上枕着一颗小小的脑袋,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古遥酣然而睡,一头乌黑的卷曲长发衬着他雪白的衬衫,形成一种极度刺激的视觉对比。   公主睡了,枕着王子的腿。   美好的像是童话故事里描述的一样。   她收紧的十指不知不觉松开了,素净白皙的脸上也平静的只剩了客气疏离:“南夫人要我过来请你,一起去喝杯咖啡。”   墨镜后锐利冷漠的眸静静的落在她脸上,似在审视她,又似在斟酌什么。   不等他开口,她就又补充道:“不过既然你女朋友还在睡觉,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你去过南宅?”   盛夏时节,炎热的正午,阳光灼人皮肤的烫热,可男人的声音却冷的像是从北极刮过来的一般,寒彻一个人的心肺。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竟然从他的口吻中听出了一丝……责备?   她去没去过南宅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么?   心里不满,可脸上却还是客气的笑:“北先生既然跟慕白是好兄弟,自然也该知道我们已经结了婚的事情……”   言外之意,她现在是南家的儿媳妇儿,去南家见公婆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86章 我不是北家的女佣,要摆大少爷架子,回家摆去   男人收回视线,留给她一个冷硬的侧脸,凉凉冷冷的道:“知道是一回事,同不同意又是另一回事。”   车窗缓缓上升。   郝小满唇角抽了抽,不知道是自己被太阳晒昏头了听觉出问题了,还是北梵行被自己的冷气压冻昏头了脑袋出问题了蠹。   知道是一回事,同不同意又是另一回事?   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人敢跟他北大少比不要脸了,别人的婚姻,居然还要征得他的同意髹?   他是月老还是上帝啊!   一时气愤,对着黑漆漆的车窗玻璃小小声的骂了句‘有病’!   这么名贵的车,她料定了隔音效果很好,她这么低的声音,他是绝对听不到的,却忘记了她从外面看不到北梵行,北梵行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看到她红润润的小嘴动了动,骂了句什么。   很容易辨认的口型——有病。   泼墨般幽冷的眸微阖,那细微如深冬寒夜微弱星光的笑意,就这么被轻易的遮掩了过去。   ……   装修豪华奢侈的高级咖啡厅里,空调温度开的有点低,郝小满怕热,但更怕冷,但更更怕婆婆,因此不敢提意见,只是双手一直紧紧的捧着咖啡杯。   古遥没睡醒,这会儿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靠在眉眼英俊的男人怀里,一脸的不开心:“冷。”   男人身后站的笔直的助理闻言,立刻叫来了服务生,把温度调高了好几度。   郝小满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长辈在这里,她却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软在男人怀里像是怎么回事?   好在南夫人性格也不古板,笑眯眯的瞧着他们:“我跟你妈这几年还一直担心我们的儿子会打一辈子光棍呢,没想到你们居然前后脚的都找女朋友了。”   说着,不无自豪的拍了拍身边的郝小满:“梵行,这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哦,漂亮吗?仔细一看,跟瑶瑶长得还有点相似呢!你们俩啊,兴趣相投,没想对女朋友的标准都是一样的呢!”   郝小满干笑一声,低头喝咖啡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古遥一听这话,却突然不开心了,从北梵行怀里钻出来,嘟着嘴娇嗔埋怨:“都怪我这两年露面太多了,听说现在孤城很多女孩子都在照着我的模样整容,可真讨厌!”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她在暗指郝小满整容。   南夫人饶是再好的脾气,自己这么喜欢的未来儿媳妇被当面羞辱,脸色也有些讪讪的了。   北梵行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视线悠悠转转落在了对面的郝小满脸上,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郝小满慢慢咬紧下唇,盯着那张与自己像极了的漂亮脸蛋。   这些日子跟北三少他们混的久了,对孤城上流社会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一南一北两大家族,关系处的其实挺融洽的,长辈们经常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晚辈们也相处的很愉快。   可有些规矩不能破,明里暗里该较的劲还是会较的。   南家一路保持完美到现在,没道理在她这里被抹了黑,被北家的人嘲笑。   她抬手把脸颊处的碎发拢至耳后,神色温柔的对她微笑:“其实说起来我也挺羡慕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的,有钱,觉得自己哪里不好就飞国外去整整,哪像我,遇到慕白之前,赚到的钱仅够付我的大学学费的!”   古遥一双大眼睛轻蔑的瞧着她,一副连跟她说句话都不屑的模样。   郝小满继续温柔的笑:“不过既然古小姐提到了整容这件事情,正好我有个同学是学美容的,因此我多少也了解一点,古小姐你的主治医生有点不太称职呢,你都没发现你的左右苹果肌不一样大么?”   古遥猛地睁大了眼,第一反应就是要去包里翻镜子,可手指摸上包了,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缩了回来,恼怒的瞪她:“你、你胡言乱语什么?!我才不需要打玻尿酸!”   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郝小满笑了笑,点到即止,没再继续戳穿她。   只是接下来,古遥明显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总是时不时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眼神闪烁,最后干脆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然后就一直没回来了。   女朋友这么失态,北梵行倒是半点都没被影响到,仍旧一派镇定冰冷的坐在那里,矜贵冷傲的模样,像极了等着被权臣朝拜的帝王。   恭敬的目送着南夫人的车离开,郝小满转身想要回宿舍楼的功夫,只觉得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吓的忙后退一步。   这才看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只黑色皮甲,明明她之前走过来的时候地面上很干净的……   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脚印,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四周,没见到有疑似正在寻找钱包的人,于是便打开了皮甲,想从里面寻找点关于主人的蛛丝马迹。   一边打开,她一边邪念满满的想,她已经尽最大努力了啊,千万记得在里面放张名片之类的东西,如果什么都没有,可就别怪她……嘿嘿嘿了。   钱包里没有名片,大概有十几张现金,有人民币也有美元,分开放的,按照币值大小排列,里面插满了各种卡,一看就是个土豪的钱包。   无意中把钱包合了一下,才看到上面Gucci的字样,最右下角,印着一个小小的字——北。   她盯着那个小小的金色的北字,因为意外捡到钱财而滚烫滚烫的小心脏,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滋滋的冒着烟,拔凉拔凉的了。   一抬头,恰好看到那辆黑色的林肯轿车驶出停车场,向着她这边开了过来。   她垮着脸,拿着皮甲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停车。   加长型的黑色轿车在身边停下,车窗降下,男人墨镜后的冰冷视线落到她脸上。   “你的皮夹掉了!”她闷闷不乐的将钱包递过去。   冷漠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落到了皮夹上,黑色的皮夹衬的她手指越发干净白皙,他静静的看了几秒钟,才淡淡道:“脏了。”   他的洁癖,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惹人讨厌,明明她刚刚捡起来的时候已经擦干净了,他的眼睛是显微镜么?   郝小满抿唇,她又不傻,自然不会承认曾经踩到过它,只说:“掉到地上了,当然脏了!”   “擦干净。”   “……”   她懒得跟他计较,撩起衣袖来胡乱擦了擦,递过去:“可以了吧?”   “脏,需要消毒。”   “……”   郝小满忍无可忍,语调控制不住的拔高:“大街上,我去哪儿给你消毒去?我拾金不昧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我不是你们北家的女佣!要摆大少爷架子,回家摆去!”   北梵行忽然打开了车门,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郝小满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他一出来,西装革履,挺拔孤峭,之前被车子所阻挡的强大气场瞬间释放了出来,郝小满从一开始的俯视他,变成了现在的仰视他,那股冷冽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里的那团火蹭的一声被扑灭了,连丝火星都没留下。   “爱、爱要不要。”她气势明显弱了下去,嗫嚅着说完,把皮甲丢进车子里,转身跑了。   ……   晚上正在上着晚自习,就接到了南慕白的电话。   大学里,真正专心上课的没有几个人,偌大的教室里零零落落的散布着十几个人,因此格外的安静,郝小满拿着手机出去了才接起来。   男人声音低沉愉悦:“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把你一通猛夸,说说看,背着我怎么讨好你婆婆了?”   郝小满一听他这话就松了一口气:“我还担心给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呢,我觉得你妈妈还是喜欢乖一点的,你大嫂那种类型的。”   林晚晴简直是她见过的最淑女的女人了,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恬静温婉气息,在餐桌上很少说话,多数时候只是安静的听着,别提有多有气质了。   ☆、第87章 看看你那副恨不得倒贴上去的样子   那边忽然沉寂了几秒钟,男人再开口,已经是另一个话题了:“小满,我下周三要回国一趟,就待一天,你要不要来机场接我?我给你安排司机。”   “一天?回来干嘛?蠹”   不等他回答,她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唔,真巧,下周三我们家邓萌生日哎,正好你回来帮我策划策划,我们一起给她办个生日派对啊!”   以前没条件,她们就简单的买个蛋糕算了,但现在一切都好转了,自然要大操大办一下。   她说完,就雀跃的等着他的回应,没想到那边却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郝小满觉得哪里不对劲,皱眉想着想着,眼底的笑不知不觉就淡了下去髹。   9月15,邓萌的生日。   9月15,也是容霏霏的生日。   他在国外出差,却还顾念着国内的容霏霏,特意抽出一天时间来回国来给她过生日么?   她突然安静下来,南慕白知道她猜到了,沉吟一声,嗓音温凉的解释:“小满,我每年都会陪霏霏子皓过生日,这是我的承诺,不能打破。”   说不出那一刻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一样,酸涩的厉害,让她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承诺听起来,简直像是结婚时的山盟海誓,每年每年陪她一起过生日,直到老,直到死……   “小满?”男人暗哑的声音再度传来:“生气了?”   郝小满回过神来,清清嗓音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淡淡道:“没有,我知道承诺对你们男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那你要来机场接我么?”   郝小满转个身,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闭着眼睛回答:“哦……我那天课比较多,而且还要帮邓萌准备生日宴会,可能抽不出时间来……”   她已经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可一开口,嗓音还是涩涩的,慌乱之下,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传来男人轻轻的一声叹:“你还是生气了,对不对?”   生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这段婚姻里,有一条心照不宣的规则,不谈情,不谈爱,过多的干涉他的私人生活,会激发她体内的贪婪***,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   再睁开眼,她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澈,声音平静的道:“你如果希望我去的话,那我就去吧。”   一个轻轻的‘吧’,无形中透漏出她的勉强与妥协。   南慕白只觉得胸口一寒,这种类似于施舍的态度让他心情瞬间抑郁下去,抬手按按眉心,不冷不热的开口:“忙的话,就不必来了。”   郝小满也不坚持,很爽快的点头:“好!”   既然他是来为容霏霏容子皓过生日的,容霏霏自然会守在那里接机,她过去了,反而显得多余又碍事。   南慕白本是想以退为进激一激她,没料到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胸口顿时生出了一团怒火,却又偏偏发作不得,气的半晌没出声。   邓萌从洗手间回来,睨了她一眼:“偷懒了吧?还想不想拿这学期的奖学金了?!”   走廊里光线黯淡,她没看到她眼底铺满的失落与难过。   郝小满勉强给了她一个笑,无声的挂了电话,跟她一起进了教室。   ……   上完晚自习,郝小满让邓萌帮忙拿着书本,自己进了一趟洗手间。   刚刚从隔间出来,一盆水突然迎面泼来,她躲闪不及,身上单薄的衣服瞬间湿了个透。   虽然是盛夏时节,空气燥热的厉害,可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来,还是冷的她打了个寒颤。   刘莎莎跟另一个女同学忙不迭的靠过来,一边用力的扯她的衣领口一边拿手纸帮她擦身上的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在泼水闹着玩呢,没想到你会突然出来……”   两个女生四只手,一起扯她的上衣外套,双眼放光的往她的胸口方向瞄。   又不是小孩子,深更半夜的,谁没事儿会在洗手间里泼水玩?而且她们两个妆容精致完美,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干的,倒是没看出来半点‘泼水’的痕迹。   郝小满由着她们扯,等她们讪笑着收了手,这才不疾不徐的重新将纽扣扣好,淡淡道:“没事。”   从洗手间里出来,等在外面的邓萌一见她的模样,就狠狠吃了一惊:“你是进去上厕所了,还是进去洗澡了啊?”   郝小满拧了拧湿漉漉的头发,又随意的拨弄了两下,才耸肩:“忘了,回宿舍吧。”   邓萌:“……”   ……   深夜九点的操场上,空旷而幽静,两道玲珑身影在郁郁葱葱的林间鬼鬼祟祟的穿梭,最后气喘吁吁的在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轿车前停下。   黑色的车窗只下降了一点,让人看不清楚里面人的模样。   刘莎莎一把推开跟她一起来的好友,兴奋的报告:“我看清楚了,她胸口没有痣,左胸右胸都没有哦,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往下面看了看,真的真的没有,她还以为我们在泼水玩儿呢,也没生气就走了,要不是我……”   两张已经签好的支票从打开的窗口被丢出来,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打断了刘莎莎的喋喋不休。   她只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是一只骨节分明,极为修长白皙的男性的手。   车窗随即彻底关上,黑色的林肯轿车无声无息驶离。   刘莎莎懊恼蹲下来,捡起地上的支票,嘟嘟囔囔:“请人家吃顿饭也好的嘛……”   之前被她推开的姑娘抱胸嘲讽她:“看看你那副恨不得脱光了衣服求着人家睡的騒样子!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   刘莎莎被骂的恼羞成怒,站起来就给了她一耳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那女生被打的一愣,反应过来后,突然尖叫着就扑了过来。   无人的操场上,两个姑娘抓着对方的头发打成了一团,尖叫咒骂呼痛声不绝于耳……   ……   “阿~~~嚏!”   郝小满十八次打出喷嚏来,邓萌跟小苗立刻第十八次嫌弃的往她身上喷消毒水。   她抬头摸了摸微烫的额头,懊恼皱眉:“早知道昨晚睡前就喝一袋感冒冲剂了。”   邓萌没好气的拿手指头戳她:“让你逞能!得了,今天中午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课,你吃了药窝被子里睡一觉,午饭我给你带回来。”   身体沉重的像是灌了铅,脑袋昏昏胀胀的,估计就算去了也学不进去,郝小满点点头,又躺下了:“谢谢邓大人。”   躺下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连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被子里像是着了火一样滚烫,身体却像是置身冰窟一般冷的发颤,昏昏沉沉中,听到手机响,她闭着眼睛,滚烫的手在床内侧摸了摸,好不容易摸到,一看来电显示,是南慕白。   皱皱眉,又把手机丢了回去,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几分钟后,门口传来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她勉强抬起头:“谁啊?”   “是我,小满。”   熟悉的纯净沉稳的声音传来,郝小满几乎是立刻起身,匆忙穿上衣服过去开门:“二哥,你怎么上来的?”   “邓萌打电话给我说你生病了,让我过来看看你。”   陈一说着,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怎么烧成这个样子?吃药了么?”   “吃过了,可能没起什么作用。”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又抬头看他:“你今中午没课吗?”   陈一却二话不说的拉她出来,几下锁上门,随即在她身前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去打点滴。”   郝小满笑笑:“没事,二哥,我还能走的动。”   陈一保持着姿势不动,声音压低:“快上来!”   “……”   ……   到了宿舍楼附近的诊所一测,三十九度七。   陈一捏着体温计气的脸都白了:“亏你还是学护理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以后怎么照顾病人?”   他话一向很少,这会儿生起气来,居然也能噼里啪啦连着训斥十几分钟不带休息一下的,郝小满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默默低头挨训。   ---题外话---谢谢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2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   ☆、第88章 好像她生气了,他就会为了哄她丢下容霏霏似的。   挂着针睡了一小觉,醒来后身体就明显的轻松了不少。   陈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了两个茶叶蛋跟一份小米粥,芳香四溢,顿时勾起了她的食欲,忙不迭的坐起来,拆开一次性的筷子就要吃。   诊所里忽然一阵***动,嗡嗡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郝小满跟陈一顺着别人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身休闲西装,风流俊美的北三少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髹。   “小嫂子,听说你不舒服,我奉南哥的命来给你送爱心午餐来了!”说着,提了提手中的三层饭盒:“南哥说了,你感冒不能吃辣,就只能先将就着吃点笼包跟稀饭,这是陈记早餐店的早点,可出名了,小嫂子你尝尝看,不合胃口的话我再给您换其他家的?”   北三少这厮,拽起来那是标准的纨绔子弟的行事风格,但一旦恭敬起来,嘴上跟抹了蜜似的,怎么说怎么甜。   郝小满掀眼皮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正吃着呢,那个你自己吃就好。”   陈一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不太赞同,轻声呵斥:“小满,怎么说话呢?!”   北三少却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天大地大,小嫂子最大,当然是小嫂子怎么高兴怎么来!”   陈一拿来了一个板凳,客气的请他坐下。   他们这种人,出入干净高档的场所习惯了,一般是不屑来这种地方的,郝小满原本以为他要当面给陈一难看的,没想到他居然想也没想的就坐下了,倒是没摆什么少爷架子。   她心里这才舒服了点儿,咬了一口茶叶蛋,抬眸瞧他:“他怎么知道我发烧了的?”   “南哥心里有小嫂子,该知道的当然就知道啦!”北三少笑的格外真诚。   郝小满没说话,低头喝小米粥。   一份早点都吃完了,才听他笑眯.眯的开口:“小嫂子,您看,现在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我第一次来你们学校,你要不把你的舍友们请出来,我做东,一起吃个饭?”   郝小满斜睨他一眼。   怪不得这么殷勤,原来还在打邓萌的主意。   可他今天表现的实在太乖了,她也不好让他失望,顿了顿,模棱两可的回:“我问问邓萌她们再说吧。”   “好嘞!”北三少答的爽快。   ……   关于要不要跟北三少一起吃饭,邓萌跟小苗意见出现了分歧,邓萌不想去,小苗想去。   郝小满去洗手间里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她们意见还没统一。   她索性替她们把主意拿定了:“那就去!去餐厅又不是酒吧,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他还能吃了你?”   关键是北三少已经等在楼下大半个小时了,连陈一都等着,这会儿下去跟他们说不去了,多不好。   邓萌这才勉勉强强点头,换了衣服跟她们一起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跟正被几个女生簇拥着的小公主古遥撞了个正着。   明明已经18岁了,偏偏还总喜欢穿粉色的蓬蓬公主裙,带着卡哇伊的发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公主。   郝小满往旁边侧了侧身给她让路,古遥把小手一甩,踩着白色高跟鞋趾高气扬的从她身前走过,擦肩而过的时候,肩膀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郝小满一停下来,跟在她身后的邓萌也被迫停了下来,正巧看到她故意撞人的这一幕,小暴脾气顿时窜出来了:“嘿,我说这同学你眼瞎啊?!走路都不带……”   郝小满不动声色的拉了她一把:“邓萌,算了。”   古遥却突然站住了,眼睛睁的大大的,上下将邓萌打量了一番,二话没说,抬手一耳光就甩了下去。   保养的白嫩嫩的小手在半空中被另一只素白纤手扣住。   古遥动了怒,一双水眸因为怒意而显得格外波光潋滟,她咬牙切齿的叫嚣:“你别以为靠到南慕白身边就能为所欲为,这女的敢当着我的面骂我眼瞎,今天不把她脸打肿了我古遥两个字倒着写给你看!”   声音倒是格外的清脆,骂起人来都显得娇嫩嫩的。   郝小满温和一笑,甩开了她的手,淡淡开口:“拦住你是为了你好,别看我这朋友没穿CHANEL,没挎GUCCI,可她可是我们何教授最受宠的徒弟,何教授你知道吧?何腾,何家的独生子,跟你男朋友北梵行可是好兄弟。”   古遥像是见到了一个什么怪物似的,上下打量着邓萌,仿佛在确定她到底哪里吸引到何腾了。   郝小满继续微笑:“我这朋友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别说是你一个小姑娘,就连何腾她都打过,啧,下手忒狠,连我都看不过去……你要是打了她一耳光,她今天能把你废在这里!万一一不小心毁了容,你们家北先生也心疼不是?”   “算了,瑶瑶,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对呀对呀,瑶瑶,咱多尊贵的身份啊,犯不着为这种人置气,气坏了自己多不划算。”   古遥身边的几个小姑娘也都是混上流社会的,近期关于郝小满跟南慕白的绯闻明里暗里闹的沸沸扬扬的,她们也不敢招惹,于是纷纷劝古遥算了,话说的极为有技巧,给足了古遥面子。   “下次给我小心点!”古遥冷哼一声,象征性的丢下一句警告,在几个女生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邓萌不屑的呸了一声:“低智商动物!”   小苗装模作样的抹眼泪:“呜呜,有靠山就是好啊,这刚刚要是我得罪的那小公主,估计这会儿脸已经肿了……”   郝小满跟邓萌同时丢给了她一个白眼:“你们家那只冰山学霸是摆着好看的吗?!”   算起来,她们三个,就小苗最幸福了,何腾那只笑面狐狸只顾着他的干妹妹容霏霏,南慕白也动不动智商下线被容霏霏哄的团团转,瞧瞧人家冰山学霸,那可是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小苗以外,任何雌性不得接近其半分的。   ……   幸亏今天北三少没开他的騒包跑车来,否则也装不下他们一行五个人。   三个姑娘挤在后面,郝小满上了车就问北三少:“你未来大嫂也来我们学校了,你不去觐见觐见?”   北三少从后视镜里瞥一眼邓萌,笑着发动引擎:“等真成了我大嫂再见也不迟。”   听这口吻,似乎是对他的那个准大嫂没什么好印象。   毕竟是他的私事,郝小满没继续问下去。   北三少没挑规矩多的法式餐厅,而是挑了一家格调不错的意大利餐厅。   期间对她们各种关照,绅士的不像话。   郝小满不动声色的瞧了几次邓萌的脸色,没瞧出什么变化来。   正吃着,北三少手机响了,他装模作样的接起来,说了两句话后就把手机递给了郝小满:“小嫂子,南哥要你接一下。”   当着一桌子人的面,郝小满也不好给南慕白难堪,只得接起来,起身暂时离开。   男人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好端端的,怎么感冒的?”   郝小满站在落地窗前,淡淡回:“着凉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看到。”   “……郝小满,你打算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到什么时候?”一整天联系不上她,这让南慕白心情极度不好,这会儿更是没什么耐心,听到她不冷不热的口吻,终于忍不住开始发火。   郝小满耸耸肩:“不喜欢听?不喜欢听可以不听,我没逼着你跟我说话。”   “不过是个生日而已,你难道不会给你大哥二哥过生日?小满,你现在已经结婚了,可不可以不要像个孩子似的任性了?”   他这么一说,就连郝小满自己也觉得在无理取闹。   又不是自由恋爱才结的婚,她在这里矫情什么呢?好像她生气了,他就会为了哄她丢下容霏霏似的。   ---题外话---谢谢我叫小守亲爱哒送的188荷包,么么么哒,爱你哦~~~   ☆、第89章 老婆在生气,我怎么能走?   她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觉得差不多了,才认真道:“抱歉,我最近情绪不是很好,不过周三那天我真的不能去机场接你了,邓萌一直想去青岛玩一玩,我们请了一天假,周二晚上就走,坐火车,周三在青岛玩一天,周四早上才回来。”   她声音里不再有赌气的成分,说的详细又认真,听得出来没撒谎。   南慕白沉默了下,才问:“你们几个人?髹”   “唔,暂时不是很确定吧,我,小苗,邓萌跟二哥是肯定的,好像二哥的几个朋友也要一起去吧,说我们女孩子太多了,需要男生照顾。蠹”   “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郝小满点头应声。   手机最后又转到了北三少手里,他接起来,就听南慕白语调冷沉的叮嘱:“下周二她们要去青岛给邓萌过生日,你找个借口陪他们一起去,盯着点其他男生,照顾好小满。”   那句盯着点其他男生的意思,不言而喻。   北三少正求之不得,于是就很欢快的答应了。   ……   接下来的日子便又恢复了一天一通话的状态。   郝小满不再像之前那样不接他的电话,他问她有没有按时打针、吃药,有没有吃北三少帮忙带过去的补品,她都不再那么冷淡的丢出两三个字的回答了。   可之前通话时,她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害羞与温柔也没有了,她会乖乖跟他报告她每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跟谁聊了什么,却感觉不到情绪的起伏了。   不会时而雀跃兴奋,时而含羞不语,时而气恼愤怒,像是在跟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聊天一样,会说说笑笑,但几乎感觉不出她真正的情绪。   像是隔着一层纱,明明薄的一捅即破,却又偏偏碰不到摸不着。   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南慕白渐渐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从青岛回来的时候,郝小满怀里多了一个毛绒玩具。   很普通,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做工比较粗糙,是他们一起玩射气球游戏时得到的奖品。   在青岛疯玩了一天,连夜坐火车回来,大家都累的筋疲力尽,哪里还有精力去上课。   下车后大家各自回各自的宿舍,郝小满刚到宿舍楼下,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林谦恭敬的对她欠了欠身。   她摆摆手让邓萌跟小苗先上楼,自己抱着毛绒玩偶,打着哈欠拖着沉重的身体上了车。   南慕白永远都是西装革履,一派商场精英的干练模样,半个月不见,似是瘦了点,更显的轮廓深邃分明,英俊逼人了。   “你不是该回去了么?”她又打了个哈欠,疲倦的靠在车座上,连跟头发丝都不愿意动一下。   “想见你一面再走。”男人声音淡淡的,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不看她一眼,总觉得不安心。   她勉强打起精神来,仰头对他笑笑:“嗯,昨晚玩的挺好的吧?”   “跟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南慕白说着,视线落在她怀里的玩偶上:“哪里来的毛绒玩具?”   “哦,这是刘成玩射气球赢得奖品。”她拽了拽那兔子的耳朵,笑了:“很软很舒服,正好睡觉的时候抱着。”   南慕白眯了眯眼,低沉的声音里渗出一股莫名的冷:“刘成?”   “就是我二哥的一个室友,平时挺照顾我们的,他没有女朋友,赢了毛绒玩具也没地方放,所以就给我了。”她解释。   南慕白漆黑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同行的女孩子有三个,他为什么偏偏要给她?   沉默片刻,他才开口:“这种东西,质量不好的话容易过敏,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买个好一点的。”   郝小满忙摆手:“不用啦,我们床很小的,放这一个就够了,你买了我也没地方放了!”   一边说着,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好困,在火车上没睡好,我上去补个觉,你这就得回纽约了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短信就好。”   说着,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抱着玩具的那只手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她下车的动作微微一顿,转头看他:“怎么了?”   南慕白看着她,脸色有些阴沉:“我们半个月没见面,你就跟我说这两句话?”   郝小满怔了怔:“呃,你不是得赶紧回去么?要是有什么话想说,打电话就好啊。”   他们每天都有通话,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的?   男人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有不明的情绪浮浮沉沉。   新婚燕尔,时隔半个月再见面,没有微笑,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连敷衍的高兴一下她都懒得敷衍。   “还在为我回国替霏霏子皓过生日的事情生气?”他语调变得阴沉冷硬。   “没有啊。”郝小满摇头,不明白他怎么又把话题扯到容霏霏容子皓身上去了。   他却只是蹙眉,一言不发的盯着她,明显的不相信。   她顿时哭笑不得:“我真没有!之前的确是生气了,这个我承认,可是后来你一说,我也觉得我做的不对了,你跟容霏霏姐弟关系好,又有承诺在先,回来替他们过生日也是无可厚非的嘛!之前是我任性了,我跟你道歉。”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无比认真虔诚。   可南慕白却没有因此高兴半点,心情反而越发的阴郁了。   明明她的确如他所希望的那样,乖巧懂事了,不乱闹脾气了,可为什么心里的那股不安反而越发强烈了呢?   郝小满瞧着他的脸色,又看了眼还站在车外的林谦,这才谨慎开口:“你特意等到现在,是为了……做一次么?要是这样,那我们就去找个酒店……”   南慕白生生被她气笑了:“郝小满,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我有胃口上你?”   “……”   郝小满误会了他口中的‘样子’,以为他嫌弃她现在的狼狈模样,脸色便有些不大好。   她已经处处让着他,处处替他着想了,他怎么能这么直白的给她难堪呢?   “没胃口就算了,你要么自己解决,要么就去找其他女人吧。”她说完,便不再多说,挣脱了他的手径直下了车。   ……   疯玩过度的缘故,这一觉睡的格外沉,一觉醒来,眼前一片漆黑,耳畔能听到邓萌在笔记本上打字发出的细微声响。   嗓子干的要冒烟了,她闭着眼睛重重喘了一口气:“亲爱的,给我倒杯水吧,渴死我了。”   休息过来了,觉得浑身都酸疼的厉害,这会儿倦怠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耳畔传来清晰的板凳移动的声音,水壶里的水倒出来的叮咚声,然后是有人靠过来的脚步声。   她迷迷糊糊,挣扎着要坐起来,身后忽然探入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腰,微微一用力,便将她带了起来。   那样稳而沉的力道,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   郝小满吃了一惊,一转头,鼻尖擦过男人身上质感精良的西装,熟悉的薄荷淡香钻入鼻息。   “南慕白?”她瞪大眼。   “嗯。”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温醇的声音,水杯随即凑到了她唇边:“水有点烫,慢点喝。”   她就着他的手随便抿了两小口,坐直了身子,凝眉看着黑暗中他模糊的脸部轮廓:“你怎么还没走?”   纽约那边不是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忙吗?他这样不回去不会出事吗?   “老婆在生气,我怎么能走?”南慕白声音淡淡的,起身将水杯放到桌子上,又走了几步将灯打开。   眼前突然一片大亮,郝小满瞳孔不适应的缩了缩,她呆呆坐在床上,脑中反复重复着他的那句‘老婆’。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老婆,叫的从容而自然,好像已经这么叫过她无数次了似的。   南慕白重新回到床边坐下,小小的单人床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发出‘吱呀’一声响。   他抬手,摸了摸她因为充足睡眠而显得水嫩光滑的小脸:“睡了一天了,饿不饿?带你去吃东西?”   ☆、第90章 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早就关门放邓萌了   郝小满放在被子上的手无意识的抠啊抠。   如果早知道会让他耽搁一天的工作来哄她,她今早一定不会甩下那句话就走人。   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以他在孤城的身份地位,能让他重视到必须亲自赶赴纽约的工作,一定很重要,耽误一天的后果,甚至可能是她想象不出来的严重髹。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像是闯了祸似的低了头,声音压得很低,隐隐带着歉疚:“我不饿,你赶紧回去忙工作吧。蠹”   南慕白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眼底掠过一层薄薄的笑意:“留都留下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说真的!今早我太累了,态度不太好,你不用哄我了,真的,快回去吧!”   南慕白却只是淡笑,将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拎起来:“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郝小满知道再继续磨下去只会更耽误他,于是问:“林谦在不在楼下?不然让他给我们买点东西送上来吧,我们在这里吃。”   南慕白仍旧坐在床头,点了根烟,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好。”   郝小满默默起身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就见南慕白正站在桌前拆着餐盒。   他西装外套脱了,上身白衬衫干练简约,衣袖上挽至手肘处,显出几分居家男人的味道来。   因为背对着灯光,餐桌便显得有些暗,她走过去,把邓萌跟自己书桌上的台灯都打开了,橘黄色的光线笼罩下来,显得格外温馨。   南慕白低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摇头,抽了她手里的毛巾把她湿漉漉的头发里的水分吸干,然后随意的撩了几下,让它们松散开来,又拿了个发箍帮她把头发拢到身后。   “吃吧。”他拆开筷子,递给她。   郝小满表情讪讪的在他身边坐下,一声不吭的开始吃饭,每个动作都放的极轻,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家长不高兴样子。   南慕白刚吃了两口米饭,眼角余光就扫到她挖了一大勺米饭往嘴里塞,忙抬手按住:“喂猪呢?”   她这一勺下去,挖掉了碗里三分之一的米饭,就不怕噎着?   郝小满愣是把那一大勺米饭都塞进去了,两边脸颊鼓鼓的,像是一只嘴里塞满了花生的松鼠似的,又滑稽又可爱。   她奋力的嚼着,给了他一个ok的手势,一口米饭,愣是分成了四次才吞下去,吞到最后一口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红。   她拿眼角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正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已经移到了胸口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皱眉努力坐着吞咽动作。   南慕白笑着摇摇头,拿了已经半温的水杯,喂她喝水,另一只手拍在她后背上,力道适中的往下顺着:“我不赶时间,今晚12点的飞机,你就算只用1秒钟吃饭,我还是要等到12点的。”   噎在喉咙里的米饭终于咽下去,郝小满重重喘了一口气,这才恼怒的瞪他一眼:“你不早说!”   “早说了怎么能看到你这么精彩绝伦的表演呢?”修长的指爱怜的捏上她的脸颊,南慕白笑的颇有种成就感:“秒变小松鼠?嗯?”   橘黄色的光线近在眼前,他过分纤长的眼睫毛小刷子似的扫过郝小满的心脏,将她刚刚升起的怒气刷了个干净。   她没好气的扫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我早就关门放邓萌了!”   南慕白盯着她的眸沉又黑,盘旋着一股致命的漩涡:“我更喜欢关门放你,想怎么咬我都可以。”   他刻意重重的咬出‘咬’字。   郝小满被他那过分炙热的眼神盯的心跳都有些乱,脸上却装的很淡定,一副听不懂他的话的表情,默默吃菜。   她感冒还没好利索,他居然知道,点的菜都偏清淡,但味道却都不错。   吃完饭收拾餐盒的时候,她才发现她书桌顶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拿下来一看,一颗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标志映入眼帘。   因为小苗喜欢买这些东西,平日里有事没事就会叨叨两句,她大概也有点印象,这个型号的苹果电脑,没有2万是拿不下来的。   南慕白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她一声不吭的看着那个笔记本发呆。   他神色微暗,不动声色的走过去,从后面将她拥住,淡声解释:“这是我不用的,丢了可惜,卖也不值钱,所以就想着拿来给你用,以后我出差的时候,我们可以视讯一下什么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自从那次她把那些名牌衣服跟卡丢还给他后,在这方面他就一直比较谨慎,生怕给她一种他在包.养她的感觉。   这么新的笔记本,连她一个外行都看的出来是没用过的。   但他肯花心思编理由,只是为了维护她那仅剩不多的自尊心这一点倒是让她很意外,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谢谢。”   南慕白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薄唇这才勾了勾:“先用一用试试顺不顺手,我忙会儿工作。”   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了笔记本。   郝小满有些尴尬。   他出差后,他们通话的时候,他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那方面的欲.望来,那么沉稳自持的一个男人,能几次三番提出要林谦来接她去纽约,应该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可这会儿,明明天时地利人和,他却选择工作。   她默默打开笔记本,心不在焉的盯着屏幕,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他:“那、那个……”   南慕白暂停了手里的工作,转头看她:“嗯?”   她看着他清澈深邃的眸,没从里面发现半丝情.欲的痕迹来,顿时有种很羞耻的感觉,忙摇摇头:“没、没什么。”   南慕白盯着她酡红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光:“郝小满同学,你想对我做什么坏事么?”   心事被戳穿,郝小满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她瞥他一眼,羞愤反击:“新婚燕尔,孤男寡女,南总你都没反应,不是昨晚有个漂亮的容同学喂饱你了吧?”   话音刚落,只觉得腰间一紧,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她尖叫一声,眨眼间被他抱着丢到了床上,男人修长的身躯跟她的交叠着一起倒了下去。   “是饿是饱,郝同学你亲自检查一下不就可以了?”低哑性感的嗓音响在耳畔,在这寂静的夜里徐徐绕绕,勾勒出一股惊心动魄的暧.昧。   头顶上方的灯光被挡住,他英俊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撩人心魂,郝小满一手贴上他脸颊,他新生的短短胡渣扎在手心,痒痒的。   她看到他眼底渐渐变成两汪幽深的墨黑色,酝酿出一股浓郁的情.欲气息,一低头,力道有些凶狠的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他们一共睡过两次,第一次他因为被她挑衅,表现的极为粗暴,第二次是分别前,他做的就极为细致绵长,格外照顾她的感受,这一次,他又显得极为热情狂野。   做到一半,门外忽然响起邓萌跟小苗嬉闹的声音。   郝小满猛地惊醒过来,吓的脸都白了,用力的推着身上的男人:“出去,出去,邓萌她们回来了。”   男人却恶劣的霸占着她不放。   果然,下一秒,邓萌跟小苗疑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咦,还没完事儿啊?”   “啧,这持久力,可真让人羡慕……”   两人一边感叹着,走了。   郝小满听的面红耳赤,攥紧拳头用力的打在他肩头:“你跟她们说什么了?!”   难怪她一醒就没见到她们,原来是被他事先赶走了。   南慕白攥住她的小手,凑到耳边吻,声音低哑而性感:“我说我们久别重逢,要***一番,大概在12点之前结束。”   郝小满:“……”   看样子他早就筹划好了啊,那之前还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工作。   ……   结束的时候,已经11点了,……在洗手间里结束的。   南慕白这辈子恐怕都没在这么小的一间卫生间里洗过澡,可餍足的男人心情好,所以对这种枝节末叶就不太在意了。   ☆、第91章 什么先礼后兵,明明就是厚脸皮加不要脸   他把她抱回床上,拉过薄毯来盖住,吻了吻她红晕未褪的小脸,这才起身套上长裤:“再有大概一周就会回国,记得来接我。”   郝小满不满的抱怨:“之前你还问我有没有意愿去接你,怎么这会儿直接变命令了?蠹”   男人穿衣服的动作格外的斯文儒雅,白色衬衫下肌肉的纹理若隐若现,性感非常,却不及他低哑的嗓音撩人勾魂:“之前问你,是等着你同意,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也打算直接命令的,这叫先礼后兵。”   可后来聊着聊着就吵起来了,他也没心情去命令她了。   郝小满撇撇嘴表示不屑,什么先礼后兵,明明就是厚脸皮加不要脸髹!   拿被子裹着上半身坐起来,她表情夸张的问:“那现在呢?需要我三跪九叩的把南总您送机场去么?在路上给您亲手铺上红毯?”   南慕白又在床边坐了下来,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垂首又是一番缠吻,好一会儿,才松开她,指尖轻点她鼻尖,低笑:“现在就不必了,深更半夜的,就算有司机送你回来,我也不放心,不过本总裁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等我回国的时候,你可以带着鲜花跟红毯来接我的。”   郝小满:“……”   南慕白先生,请允许小人帮您量一下脸皮厚度可以吗?   ……   南慕白离开后,郝小满打电话把流落在外的两只小可怜招了回来。   邓萌一进来就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啧啧,瞧瞧这小脸,这肌肤,果然有性生活就是不一样啊,被滋润的红润有光泽啊……”   “可不是?我们女生宿舍也就你老公有这特权,可以公然进来陪老婆!”小苗也笑嘻嘻的揶揄。   郝小满缩薄毯里,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天,邓萌跟小苗以封口费为由,狠狠宰了她一顿午餐。   郝小满捧着干瘪瘪的钱包欲哭无泪,想想碰到这俩女土匪真是栽了,婆婆亲自做的一大堆的好吃的被她们霸占了,北三少替南慕白送来的一堆补品被她们霸占了,现在连南慕白送她的笔记本也被她们霸占了,呜呜呜呜……   同样是旷课两天,小苗跟邓萌就没事,拿奖学金的郝小满就成了罪大恶极的一个,刚到学校就被辅导员气势汹汹的拉到了办公室。   郝小满战战兢兢的站在办公室里等挨训,可进去后辅导员却一改之前的态度,客客气气的为她上了一杯茶,还请她落座。   郝小满一头雾水,也不敢违背,乖乖坐下,一抬头,辅导员已经离开了。   一只修长的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俊美慵懒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狐狸似的坏笑进来:“郝小满同学。”   郝小满脸色微变,沉默的看着他讲一个包装精美的紫色盒子放到茶几上,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代为转送一下,可以吧?”他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郝小满冷笑:“你有手有脚有嘴的,凭什么要我替你送?”   何腾双腿优雅交叠,以极度慵懒的姿势靠在沙发里,笑眯.眯的看着她:“邓萌的性格你也了解,这盒子棱角挺硬的,我要是亲手送过去,说不准就变成杀人凶器了。”   郝小满低头看了那盒子一眼,沉默片刻,才开口:“何教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邓萌要去青岛过生日的事情,我们是提前一天就跟辅导员请假了,我想你应该也提前得到消息了吧?可为什么还是选择去给容霏霏过生日,而不是陪邓萌去青岛呢?”   何腾唇角的弧度淡了些:“你明知道她恨我,不会让我陪你们去的。”   郝小满嘲弄的笑:“既然如此,那你也明知道邓萌不会要你的礼物,干嘛还要送?”   一句话,逼问的何腾脸色有些难看。   郝小满摊手,耸肩,表情无辜,说出来的话却处处带刺:“你看,无关痛痒的时候,你什么都将就着邓萌,不论她对你是打是骂都不后退,可一旦牵扯上容霏霏了,你就开始找借口了,何教授,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那天容霏霏没有刚巧过生日,你也会轻轻松松的以一句‘她恨我,不会让我陪你们去的’,就算了么?”   怕是一路被邓萌打骂的脱了三层皮,也会黏着去吧?   何腾罕见的没了笑容,他瞧着她,声音压的低低的:“小满,有些事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更何况,霏霏是我们何家收养的孩子,是我的妹妹,小萌是我爱的女人,我对霏霏好,跟我爱邓萌之间并没有冲突。”   郝小满霍地站起来,声音冷沉:“可容霏霏设计陷害邓萌妈妈,害她坐了八年的牢是不争的事实!你觉得她有可能原谅你?”   何腾忽然闭了眼,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霏霏没有陷害她,小满,她的确偷了我们何家的传家宝,……我亲眼看见的。”   郝小满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亲眼看到的。”   何腾眼底清澈明亮,他看着她,表情平静而压抑:“那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是当初康熙常年佩戴在身上的,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曾经试图抢夺过,我爷爷为此被杀,奶奶都没有把玉佩交出去,它对我们何家意义重大!存放玉佩的地方,我安装了摄像仪,那上面清晰的记录下了邓阿姨去偷玉佩的经过!”   郝小满震惊的看着他,脑袋里像是有辆火车碾压而过,隆隆轰鸣伴着阵阵头疼摧残着她的意志。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种可能,邓妈妈真的偷了玉佩,却死扛着不肯开口,宁愿承受八年的牢狱之灾半晌,也不肯交出来……   良久,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问道:“既、既然这样,那邓萌……邓萌为什么……”   “我把视频藏起来了。”   何腾打断她,淡淡一笑:“邓萌跟她妈妈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感情太深,她承受不起她妈妈是个偷窃犯的事实,我倒是宁愿让她觉得是我们何家冤枉了她妈妈……”   “……”   郝小满惨白着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颓然无力的坐了回去。   ……   礼物以郝小满的名义送过去的,是一块看不出牌子的女款腕表,设计精致,大方简洁,配在邓萌纤细的手腕上格外的漂亮。   邓萌喜欢的不得了,抱着她狂喊亲爱的,郝小满只得强颜欢笑。   她低落的情绪没人发现,倒是隔着一个太平洋的南慕白,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后,就察觉到了:“不开心?”   事关容霏霏,郝小满肯定是不能跟他说起的,更何况他们也还没亲密无间到分享彼此秘密的地步。   “嗯,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过去了就好了。”她含糊的找了个借口。   大姨妈虽然每个月都来折磨一次女人,可也帮女人们解决了不少麻烦,这借口几乎百试百灵,能适用于一千零一种场景中。   挂了电话后,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跟邓萌关系很好,因此去年放寒假的时候,曾经陪她一起回过家。   她们家在孤城偏远的郊区,靠近盘旋的山坳,公交车都到达不了,要徒步走好久才能到。   可那边的空气很好,她去的那天正好下了一场大雪,晚上她跟邓萌还有邓妈妈坐在篝火边烤地瓜吃,困了就在热乎乎的炕上睡的,第二天一早,推开窗子,整个世界都一片银装素裹,美的像是童话里才会存在的世界一样。   她印象中的邓妈妈,身材偏胖,性格朴实热情,很勤快,能吃苦,笑起来的时候两边有两个很浅的酒窝,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会偷东西的女人。   偷东西,无非是想赚点钱来花,可按照当时何腾对邓萌的宠爱程度,如果她真的缺钱,大可以向何腾借,以何腾的性格,也不会不借。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宁愿做八年的牢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偷了玉佩?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对容霏霏存在偏见,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跟容霏霏脱不了干系。   ☆、第92章 你们结婚,你却连个钻戒都没有?   一夜未眠,精神极度不好,正上着课都几次三番的要去跟周公打情骂俏一番了。   趁着课间休息时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回来刚坐下,就听邓萌一脸鄙夷的盯着某一处,拿肩膀蹭了蹭她:“刘莎莎跟王丽这两天突然买了好多名牌包跟衣服,这是傍上哪个大款了啊?”   郝小满的注意力被转移,淡淡扫了眼前方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可能是帮什么大人物做了点什么调查,拿了点报酬吧。蠹”   凭北梵行的行事作风,刘莎莎跟王丽替他确认她胸口有没有痣这件事,至少能拿到八位数左右的报酬髹。   邓萌一听,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兴致勃勃的问:“看样子,你似乎了解点内幕?”   郝小满笑笑:“我只知道她们俩泼了我一身的水,害我感冒一周。”   邓萌瞪大眼,猛地反应过来:“我说那天你怎么落汤鸡似的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原来是这俩小瘪三害的,看我不弄死她们!”   一边说着,一边卷了衣袖就要站起来,眼角余光却扫到不疾不徐走过来的一抹修长身影。   她已经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一手抬起挡着脸,一脸的不耐烦:“阴魂不……”   最后一个‘散’字还没说完,就觉得挡在脸上的那只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若有似无的轻抚而过。   何腾这个动作可以说是做的极度隐蔽。   因为还没到上课时间,他便习惯性的以巡视的姿态,从容不迫的在过道处走过,走到邓萌身边时,也不过是微微动了动手指,指腹擦着她的手背一撩而过,期间仍旧一派从容淡定的往前走,脚下步伐半点没有停顿的意思,因此除了邓萌自己,全班人几乎都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小动作。   邓萌几乎是立刻就缩回了手,五指用力攥紧,恼怒的瞪着他的身影。   因为她们坐在倒数第三排,因此何腾没走几步,就又折返了回来,走过她身边时,垂眸轻佻的对她眨了眨眼。   邓萌心里的火蹭蹭蹭就窜了出来,烧的她头顶都快冒烟了。   郝小满一阵无语,默默的看她:“邓萌,你还记得咱们之前的约定吧?”   邓萌双眼喷火的瞪着悠闲走过去的何腾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问:“什么约定?”   “他让你及格,你陪他约会一次。”   “……”   ……   “我不管!是你答应他的,你要是不陪我一起去,我也不去了!”   “拜托,你见谁约会是带着个电灯泡的?很尴尬好不好?”   “我不管,你不去,我就不去!”   “……”   郝小满头疼的按着眉心,她们已经就这个事情争吵了半小时了,再这么吵下去,楼下等着的何腾估计要上来抓人了。   “好好好,我陪你去,陪你去成了吧?”她终于妥协。   自作自受啊自作自受!   何腾是她认识的南慕白的这类朋友中看上去最斯文优雅的一个男人了,加上是大学教授,因此平时显得格外的文质彬彬,半点纨绔子弟的痕迹都没有,可一旦面对邓萌了,这厮的禽兽本质就露出来了。   他甚至完全不介意在郝小满面前对邓萌动手动脚。   邓萌几次三番气的跳脚,威胁他要是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就灭了他之类的,没见过世面的男人或许会被她的小暴脾气震慑住,可邓萌却是在何腾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纸老虎的性格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因此她的威胁听在他耳中,反倒是格外的可爱有活力。   郝小满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装聋作哑。   约会项目中,必不可少的大概就是去看一场浪漫有情调的爱情电影了。   影院里人不算很多,郝小满实在不想继续看他们打情骂俏了,于是挑了个靠后点的位子,一个人默默的捧着爆米花吃。   吃到一半,就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她身边,皮质的衣料摩擦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她下意识的收了胳膊,转头看了他一眼。   往嘴里塞爆米花的动作微微顿住,却也不过是片刻时间,她随即转回了头,漫不经心的看着电影:“腿好的挺快的啊,我还以为你得躺个一年半载的呢。”   耳边传来一声冷笑,怀里的爆米花桶随即被男人毫不客气的抢了过去。   容子皓吃着她的爆米花,喝着她的可乐,冷冷嘲弄:“我们生日那天,南哥送了我姐一对钻石耳坠,我这才突然记起来,你们结婚,好像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啊,我都没见你戴过钻戒!”   郝小满的神色隐藏在模糊的光线中,分辨不清是什么情绪。   她随意的拿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口吻淡淡的:“特意追到影院里来跟我炫耀一番,也是挺难为你的了,毕竟一个大男人,还要学小女生的那些勾心斗角的小心思,也不容易。”   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激起容子皓眼底一片怒意,他瞪着她,口吻冷怒:“你最好给老子收起你的伶牙俐齿!否则老子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郝小满嗤笑一声,挑眉瞧着他:“容子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姐弟当年做过什么不耻的事情,这世界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容子皓眯眼冷笑:“什么不耻的事情?你倒是说说看啊。”   郝小满眼底的不确定跟狡黠被朦胧的光线隐去了,但她的口吻听起来却格外的笃定:“邓萌妈妈偷何家玉佩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你知,容霏霏知,我也知道。”   她说着说着,嘲弄的轻笑出声,带着淡淡的威胁。   而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只是凭着感觉,觉得那件事情跟他们何家姐弟脱不了干系,才会这么说,想诈一诈他,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黑暗中,容子皓沉默了大概有三秒钟。   他随即不屑的轻嗤一声:“你知道什么?倒是说说看啊!”   他这个态度有些模棱两可,郝小满在心里迅速盘算着,如果跟他们没关系,他会是怎样一种态度,如果有关系,他又会是怎样一种态度。   对比之下,她想自己的直觉应该没有错。   那件事情,一定跟他们姐弟有关系!   她声音里浸了淡淡的讥诮,反唇相讥:“怎么?荣少爷你不会是年纪轻轻的记忆力就不太好了吧?当年你跟你姐做的什么事情,你们自己都不记得了?”   容子皓被她逼问的又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突然就站起来向外走:“无聊,谁有工夫听你这个疯子在这里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郝小满眨了眨眼,停顿片刻,忽然起身冲到前座正强行抱着邓萌的何腾身边,动作迅速的抽出了他的皮夹:“借你点钱!”   话落,拿着钱包便冲了出去。   容子皓腿伤未愈,走的极慢,因此她追出去的时候,一眼就从人群里发现了他。   何腾钱包里的现金不少,她想也不想的全部都抽了出来,随手抓住一个看似在等电影的单身男人,一股脑将那些钱全塞给了他:“先生,我男朋友可能出轨了,我想知道他现在跟谁在打电话,你悄悄靠近他,帮我听一听他在说什么,要把他说的话全部转述给我听,可以吗?!”   她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正一边打电话一边大步流星的向外走的容子皓。   那男的见有钱可拿,她看起来又分外的楚楚可怜,于是二话不说的就点头答应了,一路小跑着跟上去,还像模像样的拿出手机来假装打电话。   郝小满站在大厅里等了没五分钟,那男的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姑娘,你可能是多虑了,他没跟什么人打情骂俏,好像是在谈什么事情吧,我也不敢靠太近,而且他出去后就上车了,我只听了个大概,原话好像是‘你究竟跟她说什么了……没说,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还说跟我们有关系……你再去找一趟老周,看他最近是不是又不安分了,给点钱了事,实在不行我再动手……’,大概就这些。”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模仿着容子皓的口吻,学的惟妙惟肖的。   ☆、第93章 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郝小满听的格外认真,听完后,对他微微一笑:“那可能是我误会我男朋友了,谢谢您了,先生,您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被她夸赞的男人很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笑了蠹。   邓萌很快出来了,见她正在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话,忍不住拉了她一把:“小满,你干嘛呢?”   何腾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的跟着出来了,一脸的不悦:“要论史上第一电灯泡,非你郝同学莫属啊。”   郝小满脸不红气不喘,把只剩下一堆卡的皮甲还给了他:“钱明天还给你。”   何腾低头翻了翻,挑眉:“钱花哪儿去了?髹”   倒不是心疼那点钱,只是纯粹的好奇,他钱包里现金不少,这才短短几分钟时间,里面就一张现金都没有了,而她手里又没有任何新买的东西。   郝小满扯扯嘴角,没吭声。   ……   何腾这人,表面斯文俊雅,实际上骄傲自信,更何况他对容霏霏的偏宠不是一天两天了,郝小满信不过他。   周六的早上,她一个电话把还在被窝里睡大觉的北三少叫了出来。   “小嫂子,邓萌她怎么不接我电话啊?在青岛的时候我都那么照顾她了,合着白照顾了啊?”他一边把跑车当飞机开,一边抱怨。   郝小满白他一眼:“你好歹也有点‘付出不求回报’的骑士精神好不好?照顾照顾邓萌她就要喜欢你啊?”   北三少委屈的扁扁嘴,不吭声了。   郝小满又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毕竟现在有求于他,更不能得罪他了,于是忙不迭的安抚:“不过人不都说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别灰心。”   北三少表示十分鄙视她这种打一棒槌给个甜枣的行为。   “话说,你知不知道跟容霏霏姐弟,或者是何家关系比较近的人中,有个叫老周的?”   “老周?”北三少单手扶着方向盘,仔细想了想,摇头:“没印象,我跟何腾还有她那妹妹不对脾气,没怎么关注他们何家,我大哥倒是跟他们挺熟的,我求我大哥帮忙查查?”   郝小满:“算、算算算了。”   “……小嫂子,你刚刚是结巴了么?”   “你闭嘴!”   “哦……”北三少顿了顿,又补充道:“小嫂子,我说的问我大哥,不是指我大哥,是我大哥的私人助理,这种小事,他是不会报告给大哥听的。”   开什么玩笑,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都要去找大哥问,那他还能好好的活这么大么?老早被大哥劈了当柴烧了。   “不早说!赶紧问!”   “……”   挂了电话,北三少打个响指:“何家以前有个司机姓周,叫周书臣,不过十年前辞职了,现在无业在家。”   “就他了!走走走!你陪我去瞧瞧他去。”她拍拍他的肩膀,做了个出发的手势。   北三少兴趣缺缺:“我能不去吗?”   又不是找什么美女,找个猥琐大叔,他没兴趣……   郝小满斜眼瞧着他:“不去以后可就见不到邓萌了啊……”   “……”   ……   周书臣的家在三环以外的一栋爬满了藤蔓的老楼上。   楼下到处都坐着乘凉的古稀老人,花白的头发,弓驼的腰背,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更为这个陈旧的小区添了一份年久的历史感。   在这里住的久了,进进出出的人便都认识了,因此北三少的这辆宝石蓝法拉利一出现,就显得格外显眼起来,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俊男靓女,年轻而充满朝气,让这个沉寂了许久的小区瞬间***动了起来。   老人们摇着手中的扇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郝小满没有立刻上楼去找周书臣。   这么多年来的打工经验让她有了很好的沟通能力,尤其是老年人,他们热衷于倾诉,喜欢跟人讲话,不会像满心警惕的年轻人一样半遮半掩,甚至还会为了索取报酬玩小心机。   她们坐在小小的板凳上,郝小满就盘腿坐在她们身边的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聊着。   提起小区里的周书臣时,老人们的回答也没有重点,零零散散,说的很慢。   郝小满双手托腮,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配合的应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北三少却有些不耐烦,以手做扇不停的给自己扇着风,抬头打量着这座只有两栋楼的破旧小区。   他这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简直……   太阳不知不觉下山,暮霭笼罩的时候,一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骑着一辆自行车回来了,菜篮子里放了个西瓜,看到挺着的那辆崭新豪华的法拉利,明显的有些吃惊,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声不吭的骑过去了,期间也并没有跟这些老人们打招呼。   “那就是老周的媳妇儿。”身边的老太太指着她的背影道:“听说当初不顾爹娘的反对硬是要嫁给老周,可是遭了报应咯~”   “年纪轻轻的,看起来跟我们这些遭老妈子差不多大了!听说当年怀过俩孩子,可都被老周喝酒后给拳打脚踢弄没了,到后来就再也没怀过了……”   几个老太太一人感慨一句,说到最后,还抹了抹眼角。   郝小满听了一下午,大概能总结出这个老周的性格特点了。   平时性格憨厚老实,可一旦喝了酒就有动粗打人的习惯,早年曾经被黑社会打断过一条腿,所以走路一瘸一拐,平时不出门,一出门就是赌博,赢了喝酒打老婆,输了还是喝酒打老婆。   ……   想要哄一个禁不住金钱诱惑的醉鬼说几句实话,实在是太容易了。   可真相有时候还不如被一直掩盖着来的好,被生生挖出来的时候,连她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这一生,有太多悲愤的时候,被亲生父母抛弃、被黑心老板克扣工钱、被客人羞辱谩骂,被宁雨泽跟申飒儿双双背叛……可没有哪一刻,让她生出这么强烈的悲愤情绪,这是一种杀人欲.望!   人渣!禽兽!他根本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阴暗无人的小巷,她盯着那个醉倒在地,却还死死抱着怀里的一摞钞票的男人,颤抖的手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掐上他的脖子。   “小嫂子小嫂子……”北三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从身后抱住她:“你息怒息怒,对这种人渣动手,怕脏了你的手,这人的事情交给我好不好?我保证给你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夏夜的风冷起来,竟然也是蚀骨的寒,郝小满哭了。   灰蒙蒙的夜幕中,她蜷缩在地上,脸埋进臂弯里,心口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眼泪从眼睛里滑落,又转而滴到了那血淋淋的伤口上,钻心蚀骨的疼。   她想挖出事情的真相,还邓妈妈一个清白,为邓萌出一口恶气。   可真相却是如此肮脏龌龊,邓妈妈宁愿做坐8年的牢也要将它掩埋过去,她又怎么敢徒手将它挖出来公于天下呢?   最后伤的最重的,不是容霏霏,不是容子皓,也不是周书臣,而是邓萌。   ……   办公室里,何腾沉默的听完录音,久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靠在他对面的座椅里,嘲弄冷笑:“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何家丢的玉佩,现在应该还在容霏霏手里,你随时都可以讨回来。”   何腾薄唇紧抿,一张清俊雅致的脸上是罕见的凝重,一开口,嗓音沙哑的厉害:“这件事情,你告诉小萌了?”   她笑着,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猜你没有告诉她。如果她知道邓阿姨曾经被……”他停顿了下,才继续道:“她会受不了的,郝小满,你不会忍心以这种方式伤害她的。”   郝小满敛眉,沉默片刻,才淡淡道:“邓萌知不知道,跟你要不要处理容霏霏是两码事,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话一出口,何腾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郝小满盯着他英俊的脸,一颗心像是坠入了冰窟,不断的下沉,下沉,从一开始的尖锐刺痛,到后来的隐隐钝痛,最后,只剩一片冷冷的麻木。   ---题外话---谢谢我叫小守亲爱哒送的1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今天加更,一万二,么么么哒,大家看文愉快~~   ☆、第94章 南慕白,帮帮我吧,求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几乎没有力气再继续在这里面对他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小满,你该知道,十年前的女孩子,心智发育不算成熟,很容易做出偏激的行为,那时候的确是我做的不太对,邓萌来了之后,我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转移给了她,霏霏会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她做了对不起邓阿姨、对不起小萌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弥补她们,至于周书臣,我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处理,可是……这件事情我必须要遮掩过去,不止为了邓阿姨跟邓萌,还有我爸妈,他们这么多年来是真的把霏霏当亲生女儿一样在疼,如果让她们知道霏霏做出这种事情,一定会……”   “啪——”   一声尖锐声响骤然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响起,惊的栖息在外面电线上的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髹。   郝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她的右手剧烈的痛麻着,看着何腾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五根清晰的指引,心里却半点畅快的感觉都没有蠹。   我会想办法弥补她们……   曾几何时,也曾有那么一个男人,也是在这寂静凄冷的夜里,也是用这种寡情自私到极致的口吻跟她说,我会弥补你。   这么一看,何腾跟北梵行走的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何其相似,总是习惯高高在上,肆无忌惮的掠夺了别人的幸福,然后施舍般的丢下一份‘弥补’,然后理所当然的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心里忽然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凉。   ……   从教学楼里出来的时候,下了一场滂沱大雨。   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大的一次暴雨,四周一片茫茫的雨雾,无声无息的洗刷着这个世界角角落落里肮脏的痕迹。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是上台阶还是下台阶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她整个人狼狈的摔了下去,膝盖磕在坚硬的台阶上,一阵钻心的疼。   她咬唇,试着想要站起来,那阵剧痛却还没有缓过去,几次狼狈的摔了回去。   噼啪雨声中,沉稳的男性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她抬头,暴雨打在脸上,逼的她几乎无法睁开眼,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下,徐步而来。   渐渐靠的近了,黑色雨伞下的英俊脸庞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怎么都忍不住了,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混合着雨水,冲刷过脸颊。   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在她身前半跪下来,温热的指摩挲过她满是雨水的冰冷脸颊。   深邃如璀璨银河的眼底掩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他轻轻叹息一声:“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你倒是提前给了我个惊吓。”   说着,将雨伞往她手中一递:“拿着。”   她被冰的有些僵硬的手指动了动,勉强握住了伞柄。   男人双手一捞,轻轻松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边走边低声道:“我才离开五天,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这是要逼我以后天天把你带身边看着?”   郝小满靠在他的肩头,冰凉的脸颊贴在他的西装上,能清楚的闻到熟悉的薄荷淡香。   满心的不安、难过、悲愤、失望、纠结渐渐沉寂下来,好似这几天一直抓着浮萍在水里挣扎求生的她,突然间抱住了一棵结实稳固的大树一般。   他回来了。   可是,这棵大树,会将她带到安全温暖的陆地上么?还是……就这么让她,继续绝望的飘在海上,看似给了她希望,实际上却不过是拉长了死亡的过程罢了……   ……   浴室里热气蒸腾,温热的水浸泡着冰冷的身体,郝小满紧绷的神经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南慕白半跪在浴缸外,白色衬衣被水打湿,贴在身上,肌肉的纹路若隐若现,他温热的大手力道适中的帮她按摩着肌肤,眉眼温淡柔和:“想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郝小满闻言,静静看了他一眼。   对容霏霏的爱护,他不见得比何腾要少一分,连深爱邓萌的何腾都表现的那么冷漠,她又怎么能期待对邓萌半点感情没有的南慕白,有多么惊人的举动呢?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抓着浴缸边缘,整个人突然就沉入了水里。   水面波光粼粼,扭曲了男人英俊的脸庞,她在水下的唇瓣动了动,几串小小的泡泡咕噜咕噜冒了上来。   她说,南慕白,帮帮我吧,求你了……   可是水下她的面容也被扭曲了,南慕白只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唇瓣,跟几串小小的水泡浮上来,他看到波光粼粼的水底,她苍白绝望的脸,还有缓缓合上的眸。   她渐渐安静了下来,抓在浴缸边沿的手也一点点滑了下去,仿佛打算就此永眠在水底……   过了十几秒钟,还不见她上来,他终究还是先忍不住,双手探入,将她捞了出来。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呼吸略显急促,被热水浸泡的小脸浮出两抹不正常的红晕,香肩微露的模样格外的撩动人心。   可南慕白却半点欲.望都没有。   他幽暗的眸锁紧她的小脸,看到她仰头对他笑了笑,眼底却分明有难掩的湿润痕迹。   南慕白的心,就跟着她刚刚的动作一起沉入了水底。   凭他的年龄跟阅历,要看透一个还不满20岁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容易了,他有时候觉得她跟一张白纸似的,什么情绪都瞒不过他,但有时候又觉得她像是掩藏在层层迷雾里的一朵花,神秘又复杂,撩开一层烟雾,眼前却还是一片雾蒙蒙的白。   “我想睡了,你抱我上床吧。”她张开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南慕白敛眉,沉默的将她从水里捞出来,裹了一条毛毯,大步流星的走出浴室。   再次重逢,没有***,也没有抵死缠.绵。   南慕白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便抬手关了灯,从身后将她拥入怀里。   贴的这样近,足够让他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化,时而急促时而压抑。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没睡着。   南慕白轻叹一声,强迫性的让她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小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怀里的人没吭声,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南慕白从来不看童话故事书,可南夫人总觉得儿子们是需要被童话故事灌溉成长,长大后才能成为一个有梦想的人,因此小时候总是强迫他们听她讲童话故事。   那个时候觉得异常折磨人的一件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居然还有些感谢她了。   也亏他记忆力不错,饶是当初听的各种不耐烦,可是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居然也能记个七七.八八。   南慕白讲的童话故事,郝小满没有从格林童话里看到过。   他声线天生偏低沉,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与窗外模糊的雨声连在一起,格外的舒缓人的身心。   她贴着他温热的身体,呼吸着他身上清淡的薄荷香气,渐渐觉得有些困倦……   ……   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突然打开被子跳下去,一个没防备,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她嘶的倒吸一口气,又不得不坐了回去。   撩开睡衣裙摆一看,才发现膝盖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药,用纱布稳稳的包好了。   她静静看着膝盖上的纱布,停顿片刻,才起身,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厨房里传来油爆开的滋滋声,煎蛋诱人的香气飘来,勾的她腹部一阵咕咕直叫,她跳到厨房门口,不等开口,正在煎蛋的男人便察觉到了,转头看过来:“醒了?”   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衣袖上挽,露出精壮的小手臂,身上带着白色的围裙,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显得格外的居家。   郝小满趴在门口处,默默点头。   ---题外话---再加更一章,大家给力点,留个评论送杯咖啡啥的,你们的鼓励多了,偶才能更加发奋的加更哇……   ☆、第95章 你手指太甜了,我以为是橘子呢   南慕白就关了火,几步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放到了洗手间里,给她拿了个小凳子坐着,把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放她手里:“先洗漱,洗漱完了叫我,我抱你出来,乖~”   说着,亲了亲她的发顶便出去了。   郝小满愣愣的拿着牙刷,一时间有些迷茫。   南慕白早点端上桌的时候,她正在擦脸,看到他,忙不迭的站起来:“我能自己走,你别抱了。”   搞得跟她残废了似的。   南慕白把她手里的毛巾一抽,直接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餐桌前放好。   郝小满终于忍不住了:“我怎么觉得你养了个女儿啊?髹”   南慕白落座的动作微微一顿。   “我照顾你,不好么?”他拿起餐刀,不疾不徐的反问。   “可、可我跟你结婚,本来就已经在占你便宜了,明明做饭、洗衣服这种家务活都该我来做的,你把它们都做了,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南慕白表情波澜不惊:“嗯,我跟你结婚,就为了让你占我便宜的。”   郝小满要抓狂了:“还有,其实结婚前我就想问你了,你都没有想过要跟我签一份婚前协议书吗?关于你财产的!”   某人瞥她一眼,淡淡反问:“我把我一半财产给你,你敢要吗?”   “……”   被鄙视的郝小满不再搭理他,愤愤的低头切盘子里的煎蛋跟培根,别说,他的手艺还真的不错。   吃完了饭,郝小满自告奋勇的要表现出自己能干的一面,可男人却动作利落的将她抱到沙发里,一丢,塞给她一个橘子后就去收拾餐桌了。   “你今天不需要去工作吗?”她把手里的橘子抛上抛下,闷闷的问。   “今天休息一天,在家照顾伤员。”南慕白动作利落的洗着碗碟,顿了顿,才又道:“需要跟妈说一声么?她会做很多好吃的给你送过来。”   郝小满吓的一哆嗦,手里的橘子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南慕白愉悦的低笑出声:“看看你那点胆子,妈那么喜欢你,你怕什么?”   “不是怕,是尊敬,尊重!”郝小满一边辩解着,一边弯腰奋力的把橘子捡回来。   ……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郝小满吃着橘子看着没营养的肥皂剧,声音调的偏小,南慕白就坐在她身边发Email,时不时抓过她捏着橘子瓣的手凑到自己唇边,抢下那瓣橘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几次三番张口的时候咬到她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力道,她毫无防备之下,被咬的轻轻一颤,回头瞪他一眼。   “sorry,你手指太甜太软了,我以为是橘子呢!”他笑的邪魅而放肆。   郝小满:“……”   正大眼瞪小眼,眼看就要瞪出火花来了,南慕白的手机忽然不适宜的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便接了起来,声音低沉悦耳:“霏霏?”   郝小满已经凑到唇边的一瓣橘子又拿开了,转头看他。   南慕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认真的回复着容霏霏:“今天么?今天恐怕不行,小满腿磕伤了,身边离不开人。”   郝小满敛眉,心不在焉的拔着橘子瓣上面的白丝。   她其实伤的不重,就是走的时候有点疼罢了,也没他说的那么严重,非得要人照顾着。   可她还是选择了沉默,默认。   容霏霏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南慕白剑眉微蹙,沉吟一声,才淡淡道:“好,那你先在宿舍里等着,我过去接你。”   收了手机,他抬手揉了揉她的一头柔顺黑发,温声道:“小满,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没关系吧?”   郝小满漫不经心的将橘子瓣放进口中:“嗯。”   南慕白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似乎还想说句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静静看了她几秒钟,起身去换衣服了。   郝小满坐在沙发里,继续看电视剧,刚刚还看的津津有味的电视,这会儿却怎么看怎么啰嗦冗长。   拿了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台,已经穿戴整齐了的男人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那我出去了,会尽快赶回来的。”   她点点头:“嗯。”   也不知道调到了哪个台上,正在播放一则娱乐新闻,女主持人身后是一张放大的模糊照片,一男一女在茶餐厅里似乎发生了争执。   照片很明显是从远处偷.拍的,模糊的几乎看不清楚人的脸,可郝小满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宁雨泽跟申飒儿!   这对刚刚被媒体公开,被迫承认正在交往的男女,偶尔被媒体拍到,从来都是恩爱进.出爱巢之类的新闻,这样在公众场合翻脸吵架的新闻,还是头一次被曝光。   难道是申飒儿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被宁雨泽知道了?   她看的太过入神,以至于连南慕白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新闻已经换成了另一则。   从彻底的跟他们闹翻之后,她就很少再关注娱乐圈里的事情了,但陈一应该还持续关注着,也不知道他看完这个新闻会是什么心情。   正想着,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是再熟悉不过的‘宁雨泽’三个字。   她把宁雨泽的手机号备注成‘老公’多少年了,每次看到这两个字闪动就说不出来的激动,肾上腺素飙升感觉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可到现在,也只剩记忆了,老公两个字,也变成了疏离的宁雨泽三个字。   她敛眉,轻叹一声,接起来,声音疏离而客气:“大哥。”   宁雨泽情绪有些不太好,在电话里沉默良久,声音才有些沙哑的道:“小满,能出来跟大哥喝一杯么?”   宁雨泽无下限的承受包容力跟陈一有的一拼,记忆中,还从未听到他这样失魂落魄的声音过。   大概是知道了申飒儿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吧?   这世界上,哪个圈子都存在勾心斗角的事情,但要说到把‘勾心斗角’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的,恐怕没有一个圈子敢跟娱乐圈相比了。   表面再好的关系,也不能把私密的事情告诉对方,一旦说了,那这个秘密就会成为对方手里的一把利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捅进自己的心脏里去。   这大概也是宁雨泽心烦意愿,却只能想到跟她这个圈外人倾诉的原因吧?   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淡淡开口:“把地址发我一下吧,我打车过去。”   ……   宁雨泽选择的地方,是他们四个小时候常去的一家小酒馆。   位处偏僻郊区,经营酒馆的是一对年过70岁的老爷爷老奶奶,花白的头发,走路颤颤巍巍的,见到他们,笑起来,脸部皱纹显得尤为深刻。   灯是最普通的灯泡,发出很淡的浅黄色光晕,酒馆里的板凳,桌子都已经刻上了时间的痕迹,但却很干净。   小隔间靠着窗子,小小的木窗打开着,窗外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田地,一块地里种着萝卜,一块地蒙着白色的薄膜,隐约能看到一个个绿油油的大西瓜躺在地里。   宁雨泽从见到她就一直沉默着,这会儿坐下来了,才终于开口:“你腿怎么了?”   他没忽略掉她走路时略微奇怪的姿势。   “不小心磕了一下。”郝小满表情淡淡的,给他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半杯,皱眉喝了一小口。   “上药了没?”   “上了。”   宁雨泽就沉默了下来,默默的喝着酒,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不主动提申飒儿陪睡的事情,郝小满也不想开口干涉,就这么沉默的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喝酒吃菜。   “小满,你跟南总……怎么样了?”一杯酒见底,宁雨泽压抑在体内的某种情绪开始散发出来。   郝小满一听他这口吻,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不会是想为了报复申飒儿,跟她走到一起去吧?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么幼稚事情的人啊。   她笑笑,不动声色的做出某种拒绝的暗示:“挺好的,他对我很好。”   ---题外话---谢谢安静126亲爱哒送的一个1888荷包,一个588荷包跟两个288荷包,谢谢xmrry亲爱哒送的18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今天继续加更~~~   ☆、第96章 是我蛮不讲理,还是你心里有鬼?   宁雨泽怔怔看她,顿了顿,才轻笑一声:“你怕什么?大哥还能吃了你么?”   她的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么会看不透。   郝小满表情讪讪的:“我没怕,他的确对我不错。蠹”   宁雨泽忽然不说话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轻轻笑出声来:“小满,你还记不记得你八岁那年,我们四个路过这边,你说想吃西瓜的事情?髹”   小小年纪的孩子,玩性未泯,再加上的确没有钱,她说想吃西瓜,陈一接着就问申飒儿要不要吃,申飒儿点了头之后,陈一挽了袖子就翻过了外面的那座矮矮的墙头。   谁知道爬进去了才发现瓜地里居然拴着一条狗,绳子很长,陈一刚跳进去,那大狗突然就窜了出来,一口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腿。   当时站在外面的他们三个都吓傻了,还是闻讯赶过来的这对老夫妻从屋里冲出来把狗撵开了,又带着陈一去打了狂犬疫苗,回来后还请他们四个吃了一顿西瓜,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教训他们。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跟他们熟悉了,会经常过来帮他们洗碗扫地除草种瓜,忙的不亦乐乎。   对他们来说,两位老人无异于亲爷爷奶奶。   渐渐聊起小时候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氛围便不再那么僵硬沉闷。   宁雨泽长了一副好皮囊,脾气又好,又会照顾人,在孤儿院里很受小姑娘们的欢迎,郝小满有一次给逼急了,当众亲了他脸颊一口以示主权,宁雨泽当场脸红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避着她走,一副生怕被她糟.蹋了的模样。   “我跟三姐一起掉水里那次你还记得吗?当时二哥跟你一起去救三姐去了,我被水冲下去,幸亏河边一颗大树倒水里把我拦下来了,上来后就跟你们生气了,那时候还以为你把三姐当我了才先去救她的,谁想到那时候你就情根深种了!”   她说着说着,一抬头,就看到宁雨泽唇角的淡笑不见了。   他看着她,眼底是复杂到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小满,你一定很恨我吧?欺骗了你那么多年,还……”   砰的一声开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郝小满凑到唇边的酒杯又放下了,抬头看着身穿香奈儿夏季最新款长裙,美艳动人的申飒儿。   宁雨泽脸色一变,站起身来:“飒飒,你怎么来了?”   他抬手拦住了她,似是想要带她出去私下里谈,没想到申飒儿却猛地推开了他,几步上前,扬手就要给郝小满一耳光。   或许是她冲进来的时候杀气太重,一双美目喷着愤怒的火焰,因此郝小满本能的提高了警惕,她抬手用力甩下来,她敏捷的一个侧身便避开了。   申飒儿打了个空,力道没收住,身形趔趄了下,忙一手扶住桌子站稳。   她盯着她,冷笑出声:“郝小满,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见长啊,怎么?不是很能装清高么?当着面跟我们决裂,背地里来勾搭雨泽,你还要不要脸了?”   身边窗子很矮,挨到正好可以当一个高脚凳来坐着,郝小满微微侧身,坐在了窗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三姐,你跟大哥是因为什么吵架,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强把责任扣到我身上来。”   申飒儿脸色一变,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握紧。   站在她身边的宁雨泽倒是有些吃惊:“小满,你……都知道了?”   郝小满表情淡淡的:“无意中知道的。”   没想到宁雨泽表情却有些古怪,上前一步尴尬的解释:“小满,你听大哥解释,那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人太累了,就容易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我不止会梦到你,也会梦到飒飒跟陈一的,你不要多想,真的只是意外罢了……”   郝小满皱眉,一时间没弄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吵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申飒儿陪男人睡觉?   再转头一看申飒儿,就见她死死咬着下唇,绝美的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不等她开口发问,她就像是突然控制不住了似的,厉声开口:“没错!大哥睡觉的时候叫你的名字了!不止叫了,还叫的百转千回,柔情万分!你满意了?开心了?!一个《TroubleMaker》没白跳啊,你在舞蹈室里发騒发.情的模样,终于把你的男朋友勾回来了,满意了?!”   郝小满怔住。   宁雨泽表情尴尬:“飒飒,你不要乱说!这些都是你乱猜的罢了,梦本来就只是个梦而已,你这样说小满,以后我们还怎么再见面?”   “怎么见面?”申飒儿怒极反笑:“你说怎么见面?当然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啊!你说你现在已经对她有感觉了,我想她肯定会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回到你身边去吧?你们双宿双栖圆满结局,我退出,我退出总可以了吧?!”   “飒飒,你怎么蛮不讲理呢……”   “是我蛮不讲理,还是你心里有鬼?宁雨泽,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敢做不敢当,敢想不敢认?!”   激烈的争吵声引来了老爷爷老奶奶,两人一人一个把他们拉开了,申飒儿直接气哭了,被老奶奶牵着手带出去了。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老爷爷还在温声细语的劝宁雨泽:“年纪轻轻的就是脾气大,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非得吵架,多伤感情……”   宁雨泽尴尬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郝小满脑中一片混乱,回过神来后,拿了外套便向外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   一个小时的车程,足够让她把那些混乱的思绪理顺了。   当初她发现宁雨泽跟申飒儿背叛的时候,宁雨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爱的是申飒儿,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她了。   这么深沉浓烈的爱情,又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练舞的时候,他也不曾表现出半点异样,倒是对申飒儿更加体贴了,申飒儿不高兴了,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的模样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应该只是个误会吧?毕竟只是个梦罢了,她做过无数种光怪陆离的梦境,要是有说梦话的习惯,估计也会时不时叫出某个人的名字吧?   这不代表什么。   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天边却还残留着一丝落日的余晖。   按了密码推门而进,一眼就看到门口处的一双擦的黑亮的皮鞋。   抬头一看,沙发里果然已经坐着了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单手撑额,休憩的姿态,周身却绕着一股浓郁阴森的冷。   他平时回来后,会习惯性的脱了西装外套的,可这会儿却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也不知道是太累了懒得脱还是忘记了。   她以为他睡着了,便放轻了动作进去,把包放在地毯上,便径直进了浴室。   盛夏时节,就这一点不好,出去一趟就要出一身的汗,回来后不洗个澡浑身都觉得黏腻的厉害。   正洗着,浴室门忽然被打开了,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盯着她的眸又黑又沉。   虽然已经裸裎相对过,可他穿戴整齐的模样还是让她生出了一股羞耻感,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我在洗澡!”   “我知道。”   南慕白表情淡漠,就连声音浸着淡淡的冷,他抬手,不疾不徐的扯下领带,也不管会淋湿身上的西装,几步走到花洒下,近乎于粗鲁的将她转了个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扣住她的双手,用领带栓紧,缠了个死结。   郝小满试图转过身来,身体却被他一只手大力的扣住,动弹不得。   她终于慌了:“你要干什么?”   “别说话。”清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   浴室装修的豪华而奢侈,雪白的墙壁上倒影出两道纠缠的身影。   花洒喷下蒸腾的热水,淋湿了她也淋湿了他,唯一不同的,是她一丝不挂,他却自始至终都西装革履。   ☆、第97章 离婚?你想跟我离婚?   这种类似于羞辱的姿势让她难受的红了眼,可因为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也不需要担心他看到。   做完后他解开她手上的领带就出去了,郝小满站在花洒下,看着手腕上被勒出的两圈青紫痕迹,心里一片寂寂的冷。   他让她别说话蠹。   是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么?   他让她背对着他髹。   是不想看到她的脸吗?   那么做的时候,在他脑海里浮现的是谁的声音,谁的脸呢?   容霏霏么?……还是他的那个唯一深爱?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啊。   她摸着摸着,就忍不住自嘲的笑出声来。   一如他之前说过的话,这世界上又哪里来的免费的午餐呢?她拿他当保护伞,他拿她当泄.欲的工具,很公平。   ……   从浴室里出来,南慕白已经准备好晚餐了,见到她,神色仍旧淡淡的:“过来吃饭。”   好像刚刚在浴室里的一幕不过只是她的幻觉。   郝小满默默坐过去,拿起筷子来吃饭。   “今下午去哪里了?”男人像是不经意间问起,骨节分明的指捞起小勺,帮她盛鸡汤。   她伸手接过来:“跟朋友见面了。”   “哪个朋友?我认识么?”他又问。   郝小满沉默片刻,摇头:“不认识。”   眼角余光扫到男人扶筷的动作一顿,随即才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放到了她面前的盘子里,冷淡的声音像是裹了一层冰:“小满,南家家大业大,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嫁进来的女人最好都守本分一点,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一口米饭含在嘴里,忽然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她喝口水,这才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想说我不守本分?我给你戴绿帽子了么?”   “守不守本分,你自己不知道?”   她看着他的神色冷了下来,拿了餐巾擦了擦唇角:“明早还有课,我今晚就不睡在这里了,谢谢你的晚餐。”   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郝小满!”男人终于沉了声,眉宇间染上了一层尖锐的嘲弄:“你以为宁雨泽这次能喜欢你多久?他自己还在拼命往上爬,能抽出多长时间来喜欢你?”   郝小满已经半转的身体又转了回来,蹙眉看他:“谁告诉你宁雨泽喜欢我的?”   这件事情,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就是那里两个老人了,他们不可能会去说这种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宁雨泽或者是申飒儿。   可是看宁雨泽的态度,他自己都不承认他喜欢她,又怎么可能打电话跟南慕白说?   这么一想,答案便出来了。   难怪申飒儿会那么爽快的把事情说出来了,好像恨不得她能立刻把宁雨泽抢回去似的……   原来是看上了南慕白这个高枝儿了。   那宁雨泽当诱饵,骗她上钩,等她跟宁雨泽复合了,那么南慕白身边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她好填补上去。   这个想法倒是挺不错的,先不说南慕白身后势力庞大的南氏集团能带给她多少好处了,就光说南慕白这副风靡万千少女的好皮囊,就算陪睡,她估计也睡的很满足吧?   这可比去陪一些猥琐变态的秃顶老头儿强出了多少万倍。   “她说宁雨泽喜欢我你就信?”她笑了起来,表情揶揄:“她说我跟宁雨泽上床了,你是不是也要信?”   男人盯着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薄削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冷硬的像是削骨的刀:“郝小满,看看你现在这幅春.情荡.漾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爬上宁雨泽的床了吧?”   郝小满冷笑。   因为怀疑了,所以她回家后他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试试她有没有做过的痕迹?   这婚姻,也是奇葩。   新婚两个月,第一个月冷战,第二个月出轨,第三个月呢?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心平气和的看着他:“南慕白,我承认答应跟你结婚的时候,是抱着把你当保护伞的心理答应的,而你也的确保护了我好几次,这一点我很感激,可嫁给你的时候,我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这一个月来也给你睡了好几次了,算是补偿你了,我想,咱们还是离婚吧。”   她说,咱们还是离婚吧。   轻描淡写的口吻,好像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家常话一般。   南慕白直接被她气笑了,声音却温柔的不可思议:“离婚?你想跟我离婚?”   “你的财产我不要,你送我的笔记本我找个时间给你寄回来,还有那些珍贵的补品,你要觉得亏了我也会想办法还给你,离婚时间看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就好。”   郝小满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我回学校了,后面还有什么想到的,会再联系你的。”   刚走出餐厅,耳畔就传来一声桌椅摩擦过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她回头一看,男人裹挟着逼人怒意的身躯已经靠了过来。   手腕被大力扣住,她尖叫一身,身体被他粗.暴的一路拖进了卧室里。   ‘咯噔’一声,卧室门被反锁了上来。   男人周身环绕的骇人戾气逼的她剧烈挣扎,可越是挣扎他扣着她手腕的五指就越是收拢,锁上门后边径直将她压到了床上。   乌黑的发丝因为剧烈的挣扎,凌乱的铺在雪白的床单上,黑与白的强烈对比,酝酿出一股惊心动魄的暧.昧气息。   他冷峻如神祗一般压在她上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声音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肌肤上:“你以为结婚跟订婚一样,可以任由你一句不要就收回的?郝小满,我告诉你,我南慕白此生只结一次婚!只会有一个妻子!你再说一次离婚,我就让你的大哥二哥邓萌做我们婚姻的陪葬品!”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宛如恶魔最狠戾的诅咒响在耳畔,阴暗、凄冷,充满了血腥掠夺的痕迹。   不知道是因为惊慌还是愤怒,郝小满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她瞪着他,咬牙切齿的骂:“南慕白,我不是你买来的牵线木偶,你没权利这么对我!”   “权利?”男人挑眉,眉梢眼角染着一抹浓郁的嘲弄:“那你要祈祷下辈子别再遇到我了!”   言外之意,这辈子她是别想要权利了。   话落,大手四下用力,她身上单薄的夏装被轻而易举的撕碎成几块破布。   这是第一次,他被激怒后,用这种羞耻的方式惩罚她。   郝小满这才知道,第一次时她一句话激怒他招来的彻夜折磨,不过是小儿科,他真正被惹怒时,真的是什么狠事都做得出来。   做完后,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咬着牙爬下床,到客厅里的沙发里躺下了。   脖颈、肩膀,胸口,腰腹,后背,全身都被他咬了,有的甚至咬出了血丝,做的时候被其他的感觉占领着感觉不出来,这会儿连动一下都疼的厉害。   夜深人静,落地窗前的窗帘大敞着,依稀能看到高楼大厦栉比鳞次,灯火阑珊,一闪一闪,像是星星一样在眨着眼睛。   实在睡不着,她于是又爬了起来,刚刚在飘窗前坐下,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晦暗光线中,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   她没看他,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他靠了过来,在她身后坐下,手里拎着个医药箱。   他把她身上裹着的床单往下扯了扯,露出光滑白皙的后背,借着窗外的灯光,可以看到零零散散分布着的齿痕跟淤青。   下颚渐渐紧绷,他薄唇紧抿,以指腹撩了药膏,一点点帮她涂抹着。   郝小满也不挣扎,就那么蜷缩着身子任由他动作,不一会儿,他又从身后将她拥住,动作温柔的撩开了她身前的床单,细细的上药。   等一个伤口一个伤口上过去,一瓶药膏也见了底。   他低低叹口气,又用床单将她裹好了,从身后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吻她的发,细致而温柔,仿佛在无声的弥补着什么。   ☆、第98章 进了狼窝,出不来了   药膏抹在身上,清凉的像是被风吹着一样,跟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融为一体。   郝小满盯着窗外的万千灯火,面无表情的问:“你是狗吗?”   身后男人身形一僵,片刻后,环在她腰间的双臂收紧,哑声在她耳畔呢喃:“更偏向于狼多一点。蠹”   郝小满想了想,表示赞同:“也对,狗不吃人的,你刚刚再凶一点,就把我吃了。髹”   身后男人胸腔微微震动,低低笑出声来:“谁让你气我的?离婚这种话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么?”   “为什么不能?我结婚的时候就是随随便便同意的……啊!”   腰间的大手忽然不轻不重的掐了她一把,她皱眉,痛的低叫一声。   “郝小满,你以为我为什么没跟你办婚礼?就是怕外界的太多因素会干扰你正常的大学生活,可如果你再敢说一次离婚,那么我们立刻就举办婚礼,你再想要自由,可就没了。”他咬着她的耳垂,沉声警告。   郝小满不悦反驳:“你这是什么道理?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国家的法律是只准结婚不准离婚的,凭什么别人可以离,我们就不能离?”   南慕白冷笑。   难怪当初她会那么干脆的答应跟他结婚,合着一直打着小算盘,随时准备离婚走人的?   他环在她身前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声音沉沉的:“国法我不管,但南家的家法就是不准离婚!你敢离,我就敢判你无期徒刑,一辈子不准踏出南宅半步!”   “……啧,看样子我是进了狼窝了。”   “你乖乖的,我不但不会吃了你,还会捉小鸡烤给你吃。”   他这话一语双关,当初她还小,追着他们南家跑出来的小鸡乱跑,想要抓住煮煮吃了,或许她早已经忘记了,可他却还记得。   果然,怀里的女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哼了哼,不出声了。   ……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人人已经在床上了,动一动,浑身都疼的厉害。   浴室里热气蒸腾,她抬手擦去镜子上的水雾,身上的一些齿痕大部分已经消去了,青紫的痕迹倒是还很明显。   吃早餐的时候,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南慕白也不去自讨没趣的逗她,只是偶尔帮她添一添果汁,递一递土司。   明明去A大跟去南氏集团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他却还是坚持要送她去上学,下车的时候,他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下午下课后别乱跑,妈打电话了,要我们今晚回家吃饭。”他说。   郝小满这次倒是没那么害怕了,她还挺喜欢跟南妈妈一起吃饭的,于是点点头。   “哑巴了?”微沉的声音。   “……知道了。”   ……   下午只有三节课,下课的时候,陈一突然打来了电话,说宁雨泽生病入院了,要一起过去看一看。   郝小满整理着笔记,脸上没什么表情:“谁还不生个病住个院?要去你去,我不去。”   “小满,他是我们大哥!”陈一不赞同的轻斥。   “他还踹了我,还抢了你女朋友呢!”   “……”陈一突然就没了声。   郝小满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僵住了。   她有南慕白陪着,现在已经差不多走出那段阴影了,可陈一却没有,他还是一心一意的喜欢着申飒儿,她这句话说出来自己没什么感觉,可对陈一来说,估计跟被人用刀子在心上捅了一刀没什么区别吧?   她前些日子还骂宁雨泽跟申飒儿没有心,可刚刚她的那句话说出来,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咬唇,她清清嗓音换了个话题:“话说,我怎么没看到大哥入院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陈一略显沙哑的声音:“飒飒打电话通知我的,要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大哥。”   郝小满转着手中的笔,无声冷笑。   申飒儿这么做,陈一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清楚的很。   南慕白那种身份地位的男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申飒儿昨天把宁雨泽做梦叫她名字的事情告诉了他,肯定也知道他们回家后是要吵一架的。   如果今天她再因为宁雨泽生病匆匆赶去看他,那无异于是往南慕白眼里撒了一把沙子。   他自然而然会觉得,她因为宁雨泽心里有他了,开始动摇了,三天两头的往宁雨泽身边跑,等着跟他复合了。   裂痕一旦产生了,要天崩地裂,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想着想着,突然又觉得很好笑。   青梅竹马培养起来的感情,不惜背叛自己的姐妹,自己的兄弟也要走到一起的感情,怎么就脆弱到了这个地步呢?   她申飒儿对南氏集团少夫人的位子究竟有多大的把握,才会毫不犹豫的割舍掉这份十几年的感情,来做她上前攀登的垫脚石呢?   够狠,够绝情!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杀伐果断的性格呢?   “那就一起去吧。”她淡淡答应,挂了电话。   ……   “你说你要去哪儿?”   黑色宾利车上,南慕白表情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明明口吻温和,却因为那双黑沉的眸,平添了一丝尖锐的冷意。   郝小满不认为他是真的没听清楚,但还是很认真的回复了一遍:“我大哥生病住院了,三姐打电话要我跟二哥过去看看。”   “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带你一起去咯。”她抬手,轻轻帮他扫了扫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的开口:“这算是第一次正式见你的大舅哥,多买点补品,嗯?”   南慕白静静看着她,眼底情绪几度变化,几秒钟后,才低笑一声:“你认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好。”南慕白习惯性的与她十指相扣,抬眸看向林谦:“去商场,买补品。”   ……   医院的vip病房楼。   宁雨泽躺在病床上,皱眉看着坐在身边削平果的申飒儿:“飒飒,我不过是感冒而已,你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要我住院么?”   申飒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下周不是要参加综艺节目么?感冒没好,影响上台怎么办?”   话音刚落,有人客气的敲了几声病房门后,便推门而入。   包浅浅穿着很简洁的白衬衫牛仔裤,扎着马尾,看起来清爽而充满朝气:“大哥,听说你不舒服,我们来看看你。”   宁雨泽突然就坐直了身子,眉眼间勾出一抹淡淡的惊喜:“小满?你怎么……”   一句话说到一半,便因为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一抹英俊冷贵的身影而顿住了。   申飒儿比他还吃惊,手下一个不小心,锋利的刀子划破了手指,痛的她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宁雨泽很快回过神来,温和一笑:“南总。”   南慕白淡笑着点头,明明是来探病的,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来巡视下属的压迫感。   “听小满说过不少你的事情,她性格毛躁爱闯祸,很感激这几年来你替我对她的关照,祝你早日康复。”他一边说着,一边宠溺的抬手揉了揉郝小满的脑袋。   他这话说的很是客气,可这几年究竟是谁在照顾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宁雨泽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尴尬。   一直静静跟在他身后的林谦无声无息的上前,将手里提着的一堆昂贵补品送上前。   申飒儿死死咬着下唇,将沾了血的手藏到身后,用另一只手接过来,木声道谢。   护士小姐送来了两杯清茶几盘点心,期间还红着脸偷偷瞄了南慕白一眼。   陈一很快也过来了,见到南慕白,倒是没怎么吃惊,他们已经结婚的事情,他是一早就知道了的。   郝小满跟南慕白之间没有太过亲昵的互动,本身她带他过来也不是为了炫耀的,只是想断了申飒儿的念头罢了。   如果让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了,恐怕接下来她每天都要不安分了。   她申飒儿喜欢折腾,她郝小满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情陪她玩,索性一次摊开来给她看明白,死了这份心。   ---题外话---谢谢安静126亲爱哒送的一个1888荷包,一个588荷包跟一个288荷包,素颜的妖精亲爱哒送的一个1888荷包,h_kba0gue6亲爱哒送的一个18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感谢亲爱哒们的鼓励跟支持,今天继续加更,么么么哒~~~爱你们!   ☆、第99章 她的心里,是不是藏着一个男人?   简单聊了几句后,他们便以还要回南宅为由离开了。   申飒儿这么多年的演技算是白学了,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硬是沉着一张小脸一声不吭,明明白白的向他们表达着她不爽了的意思。   女人最难看的时候,恐怕就是沉着一张脸的时候了,她想攀上南慕白这枝高枝儿,就该抓住每次见面的机会努力表现自己才是,至少要先让南慕白觉得她漂亮了,才有机会走下一步,不是么?   换做是容霏霏,一定做的比她好一百倍髹!   ……   “你那个三哥,长得还可以,就是脑子不怎么样。”身畔,忽然传来男人徐徐冷冷的声音。   郝小满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医院里,申飒儿割伤了手指,他们没一个人发现,可陈一一进去就发现了,忙前忙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消毒包扎,心疼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这么明显的爱慕,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   他在嘲笑他,嘲笑他会看上申飒儿那种人。   郝小满心里有些闷,轻声反驳他:“你别这么说我二哥,他是真喜欢她,比我对我大哥的喜欢纯粹多了。”   “哦?”男人挑眉:“愿闻其详。”   “我喜欢我大哥,大部分原因是他在幼儿园的时候对我很好,没错,我就是那种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的俗人!后来我觉得他唱歌跳舞的时候很好看,很帅,就更喜欢了,最近回想起来,我才发现,他背叛我的时候,我最多的是愤怒,却不是伤心,这大概就是不够喜欢吧,不跟二哥似的……”   顿了顿,她忽然轻叹一声:“你知道我们拿奖学金请客的那晚上,我二哥喝醉酒哭成什么样子么?我这辈子都没见他哭过,他真的是为了我三姐能把命都豁出去。”   她说完,很长时间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   抬头一看,就见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表情复杂。   “你看什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在想,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跟你二哥一样,喜欢一个男人喜欢到为了他把命豁出去的地步?”他开口,声音悠悠转转,低沉性感,带着某种兴致盎然。   郝小满一怔,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冷寂落寞的痕迹。   她转过头去看窗外,声音有些沙哑:“再也不会了……”   她声音压的极低,低到了只能她自己听到的地步,可南慕白还是听了个清楚。   车窗上模模糊糊的映出她的小脸,她在发呆,双眼没有焦距,茫然的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群。   是一种回忆的姿态。   而她在回忆之前,转头背对了他,这是一个下意识的拒绝分享回忆的动作。   南慕白眼底勾勾绕绕的兴致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不知不觉就淡了下去。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陈一,一个宁雨泽。   可显然这两个人都不是她此刻在回忆的那个人。   是林谦的调查资料里漏掉了什么么?明明这些年来,她除了打工就是上学,没有任何时间去经营另一份感情。   这么想着,林谦作报告时的声音便再一次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郝小满,原名古依,4岁遭父母遗弃,5岁失踪,7岁进入幸福家园孤儿院,期间两年不知所踪,查不到任何相关资料。   5岁到7岁……   这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信息突然间跃入脑海。   作报告的时候,一笔带过的两个数字,但仔细一想,这却是不短的一段时间,整整两年!   查不到资料,说明她从未跟任何人透露过那两年的事情!可孤城就那么大,即便她不透露,那两年来接触过的人也有可能把她的消息透露出来,可林谦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是不是代表着,那两年里,她是过着一段极为封闭的生活,不曾接触过外人,不曾被任何人所熟悉……   ……   眼看快要到南宅了,南慕白接了一个电话,又突然要林谦调转车头。   郝小满不解的看他。   “有人在盛世闹事。”他简单的解释了这么一句。   郝小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盛世夜总会不是南氏集团名下的,但盛世的沈总跟南慕白关系一向很好。   整个孤城,谁不知道盛世夜总会是他南慕白在罩着,小人物闹,沈总自己就收拾了,大人物看在南慕白的面子上,也是不敢闹的。   既然要惊动南慕白亲自去处理,估计是出了棘手的事情了。   ……   果然棘手。   刚刚进去,一只酒杯在一片混乱中直奔郝小满脑门飞来。   眼瞅着就要砸到她脸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一挡,那只酒杯便被顺势甩到了一边,砰的一声摔到了墙上,瞬间碎成一地晶莹。   南慕白扣着她的手将她藏到了身后,冷厉的视线缓缓扫了一眼狼藉一片的舞厅,数十个男人还在扭打成一团,凳子酒杯酒瓶满天飞。   沈总一见南慕白来了,立刻擦着汗跑到他身边。   像是突然就有了骨气似的,他腰板儿挺直了,脸上也没有刚刚焦急心疼的表情了,清清嗓子大喝一声:“南总来了,都特么闹什么闹?!”   一句话,瞬间定格了一群正在闹事儿的人群。   片刻后,一群鼻青脸肿的男人们默默丢了手里的酒瓶、高脚凳,一个个耸拉着脑袋跟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似的僵站在原地,哪里还有半点刚刚凶狠嗜血的痕迹。   郝小满被南慕白藏在身后,也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倒是前面那群公子哥儿们此刻惊恐慌乱的表情看了个分明。   唔,如果她看的没错的话,两拨带头打架的,分别是容子皓跟北三少,啧,两位少爷脸上都挂了彩,看起来有点血腥。   南慕白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这才迈着两条长腿不疾不徐的走下楼梯。   擦的黑亮的皮鞋偶尔踢飞挡路的瓶瓶罐罐,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这诡异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不过几米远的路程,他走的漫不经心,姿态从容慵懒的像是在散步一样。   可容子皓跟北三少却莫名的有种撒旦逼近的错觉,两张俊俏的脸齐齐没了血色。   南慕白修长颀伟的身躯在他们面前站定。   夹着烟的长指勾了勾容子皓的下巴,瞧了瞧他染血的嘴角,又勾了勾北三少的下巴,瞧了瞧他眼角的淤青,忽然笑了:“喜欢打架?”   他的声音堪称温柔,可傻子也能感觉的到这温柔中隐匿的危险气息。   容子皓跟北三少齐齐把脑袋当拨浪鼓似的左右摇动。   南慕白又笑了笑,随手将指尖的烟丢到脚下,慢条斯理的碾灭:“男人,打架的时候破坏东西多没品,来,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一听他口中的‘好地方’,容子皓跟北三少的腿几乎在同一时间打了个哆嗦。   拳击场。   那个分分钟让人怀疑人生的凶残地方……   ……   盛世夜总会三楼最北面的一个房间,是专为有需求的客人提供的拳击场。   一大群鼻青脸肿的人挤在门口,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容子皓跟北三少的惨叫声时不时传来,一群少爷们吓的心惊肉跳的。   “小嫂子,你进去求求南哥呗。”商千然揉着被揍肿的眼睛,期期艾艾的求她:“小北最在乎的就是他那张脸了,被南哥收拾了的话,这没有一个月是甭想出去见人了。”   郝小满怀里抱着南慕白的外套,默默看他一眼:“他不准我进去。”   还是那句话,不希望她见到他暴力的一面。   商千然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道:“小嫂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跟他们干起来的吗?就因为小北无意中听到了容子皓跟他姐打电话,骂邓萌是贱胚子,说她想做何家的儿媳妇,做梦什么的……”   郝小满脸色骤然一僵。   ☆、第100章 我南慕白的妻子,打个人还需要理由么?   出来的时候,南慕白已经洗过澡了,仍旧是白衬衫西装裤,斯文俊雅,不见半点暴戾血腥的痕迹,只是因为运动过的缘故,整个人都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格外的蛊惑人心。   容子皓跟北三少也洗过澡了,身上穿着衣服看不大出来,但脸上却到处都是淤青,肿的快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了。   那群少爷们已经被郝小满打发走了,偌大的走廊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把外套递给了南慕白,转个身的功夫,一扬手,便狠狠的给了容子皓一个耳光。   南慕白穿外套的动作微微一顿。   北三少顿时乐了,一咧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又痛的嘶嘶吸气。   她的这一耳光,相对于南慕白的力道来说,简直不堪一提,可挨南慕白的揍,那是男人间正常力量上的对决,就算是被揍的鼻青脸肿他也认了,可郝小满这一耳光,却是人格上的侮辱髹。   容子皓双眼顿时射出凶狠的冷光,对她咆哮出声:“你他妈敢打我?!”   郝小满冷冷的笑:“这一耳光,是提醒你,要不是那个女人收养了你,要不是何家收养了你姐姐,你们容家姐弟连贱.胚.子都算不上,装什么少爷小姐,你们也配?”   容子皓彻底被激怒,红了眼睛,挥舞着拳头上前就要揍她。   南慕白眼疾手快的将他拦了下来,垂眸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   郝小满伶牙俐齿的骂人的样子他是见过的,简直像只不长眼的小刺猬,全身都是刺,扎人不带见血的,一根一根都往人的心窝子里扎!   可她很少主动攻击别人,除非被惹毛了。   容子皓还在愤怒的咆哮:“南哥,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了,你要这么惯着她,不就个只会卖弄风騒的贱货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连古擎天那老头子的床都爬上去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   一个‘女’字还在舌尖打转,脸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侧偏了过去。   容子皓瘦削的身体一个没站稳,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咳了一声,吐出一颗带着血迹的白森森的牙齿。   北三少这会儿没再继续幸灾乐祸,眯着眼睛冷冷的瞧着他,这厮眼瞎了么?看不到郝小满在南慕白那里有多重要?当着他的面骂她,是还没挨够揍?   炎热的夏季,空荡的走廊,因为男人周身环绕的戾气,温度都跟着降低了好几度。   容子皓刚刚勉强站稳,脖颈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扣住了。   南慕白下颚紧绷,瞳孔收紧,盯着他的眼底是一片狠戾的决绝:“容子皓,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也不要逼我打破自己的承诺!她是你大嫂,以后跟她说话,把你那些不三不四的话都他妈收起来,明白?”   他掐着他脖子的手指骨因为大力收拢而青筋暴突,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出骨节分布的形状。   容子皓一张白嫩的俊脸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艰难的点了点头。   “哑巴了?”冷厉逼人的语调。   容子皓闭了闭眼,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明……白了。”   颈项处的桎梏陡然消失,容子皓颓然无力的坐了下去,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南慕白转过身来,一身血腥气息尚未收回,眼底还布满了狠戾的痕迹。   郝小满看的心底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男人却抢先她一步揽住了她的腰,声音还带着一丝尚未收敛的阴鸷气息:“回家。”   等他们离开了,北三少在容子皓跟前蹲了下来,一双狭长丹凤眼笑眯了起来:“仗着南哥的袒护,在孤城横行霸道了十几年,一朝失宠,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容子皓只觉得喉骨火辣辣的痛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愤怒的瞪着他。   北三少继续笑:“眼睁睁看着小嫂子一天天在南哥的心里重要起来,着急了吧?”   挨过了那一阵疼,容子皓咬牙切齿的开口:“别把那贱货想的多么厉害!我告诉你,有林晚晴在的一天,她就永远只能算个陪睡的!我倒要看看,等她知道南哥为林晚晴做过什么事情后,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   一路无话。   到家后,南慕白便开始洗手做晚餐。   郝小满跑到他身边,默默帮忙摘菜,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   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收敛掉周身的戾气,这会儿光线柔和,他的侧脸线条也不再那么紧绷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打他吗?”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南慕白清洗着大虾,淡淡瞥她一眼:“我南慕白的妻子,打个人还需要理由么?”   郝小满一下子被他逗笑了。   芝士焗大虾烤出来,10只让她一个人吃掉了9只,一口咬下去,又酥又嫩,吃的她满嘴都是油。   南慕白抽了纸巾帮她把油渍擦去,忍不住皱眉:“这吃相,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平时怎么虐待你了。”   “怎么没虐待?”郝小满往下扯了扯衣领,露出胸口处的一排齿印:“没虐待这是什么?”   南慕白看的眸色一暗,长指探过去不动声色的解开了她衬衣的纽扣:“我看看,还有多少……”   一边说着,不安分的手就要往里面伸。   她没好气的拍掉他不安分的手:“正吃饭呢,摸什么摸!”   他无辜:“不是你让我看的么?”   “我没让你脱我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看?”   正闹着,忽然响起几声敲门声。   郝小满双手都是油,一着急,往前挺了挺胸:“快把我扣子扣上。”   南慕白愉悦低笑出声,长指灵活的帮她把纽扣扣好,期间还故意隔着胸衣用力按了按,感觉到她浑身一颤,笑的更加放肆了:“敏感的小东西!”   他轻佻的勾了勾她的下巴,笑着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门外的容霏霏穿着一袭白底碎花长裙,明媚中透着纯洁,眼底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慕白哥……”   南慕白唇角的弧度稍稍淡了下去,微微侧身:“先进来吧。”   郝小满也洗完手出来了。   她叫的百转千回,欲语还休的那句‘慕白哥’,她听到了。   容霏霏是提了一篮水果来的,再加上那明显惴惴不安的小表情,应该是来道歉的。   郝小满一边泡茶,一边冷笑。   按照她当年的作风来看,仅仅因为何腾去给邓萌过生日,就嫉妒的设计圈套,让周书臣以裸照为要挟,逼邓妈妈去偷玉佩,现在倒是长进了不少,知道忍辱负重了。   泡好了茶端上桌,就听容霏霏楚楚可怜的跟她道歉:“小满,子皓他从小被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的,可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真的没有恶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郝小满在南慕白身边坐下,敛眉吹了吹冒着袅袅茶香的热茶。   她没吭声,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   容霏霏有些尴尬,贝齿咬紧下唇,一双潋滟美目无助的看向南慕白。   这么多年来,他们容家姐弟背靠何家,南氏,在孤城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低声下气的跟别人道歉,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南慕白也知道她能过来道歉,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毕竟是捧在手心里疼了好几年的,听到她来替容子皓道歉,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   “吃过晚餐了么?”他问。   容霏霏一听他这话,就顿时破涕为笑,摇了摇头:“还没有……,我在家里训了子皓好几个小时,哪里有心情吃饭。”   南慕白敛眉,声音淡淡的:“他也老大不小了,这嚣张跋扈的性子也该好好磨一磨了,你是他亲姐姐,以后多盯着点儿他!”   顿了顿,才转头看一眼郝小满:“小满,去给霏霏下碗面。”   这会儿倒是挺会摆架子了,他不是很会做饭的么?怎么不亲自做给他亲爱的干妹妹吃?   郝小满撇撇嘴,放下茶杯起身。   ☆、第101章 难道要世上所有女人都对你北大少趋之若鹜?   面刚刚捞出来,南慕白单手插在裤兜里走了进来:“霏霏还有事,先走了。”   “哦。”   “让你给她做饭,生气了?蠹”   “我不做,就得你来做,那还是我做吧。髹”   南慕白满意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还挺聪明的。”   郝小满冷笑一声:“再聪明,哪里比得上你们家的霏霏聪明,这能伸能屈的魄力,我可比不上。”   “她这叫懂事。”   郝小满不高兴了,把碗筷往流理台上一放:“你的意思是我不懂事了?”   她使小性子的模样居然意外的十分可爱,南慕白笑着俯身抱起她,也往琉理台上一放,长指摩挲着她滑腻的小脸:“三天两头的给我闯祸,还好意思说自己懂事?我试试,脸皮有多厚……”   郝小满躲着他的手。   她坐在琉理台上,他整个身躯几乎都站在她双.腿.间,即便是隔着牛仔裤,她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可容霏霏的到来让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零零散散的片段,让她实在没心情陪他做。   醉成一滩烂泥的周书臣断断续续的把他给邓妈妈下.药的经过,被容霏霏发现的经过,被容霏霏姐弟诱.骗着让他以裸照要挟邓妈妈去偷玉佩的经过,一字一句,像是被人用刀子刻在了脑子里一样,抹不掉,擦不去。   她忽然抬手抓住了他不安分的大手,仰头看他:“南慕白,你为什么会对容霏霏姐弟这么好?是单纯的喜欢吗?”   南慕白已经蒙上了一层情.欲雾气的眸,因为她一句话,突然恢复了清冷锐利。   他盯着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不能直接给我一个答案吗?”她不答反问。   回答她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郝小满等了会儿没等到答案,知道再继续等下去也只是尴尬,于是耸肩笑笑:“困了,去洗澡睡觉?”   南慕白眉宇微拧,黑沉的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点头:“好。”   ……   一周难得一节体育课,郝小满穿着浅灰色运动服,在塑胶操场上上乱蹦跶。   她们要练习投篮,下个月要考试,一个人投三次,成绩会算入期末最终成绩里。   郝小满抱着篮球一连投了十几次次,一会儿拍着球跑篮筐下面去了,一会儿隔着一大段距离就停下了,总之是一个都没投进去。   “完了完了完了,这学期的奖学金完了。”她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刘莎莎她们一投一个准,唉声叹气。   身边的邓萌没吭声。   郝小满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她正在走神儿。   拿肩膀顶了顶她:“想什么呢?”   邓萌呆呆看了她两秒钟,才回过神来似的:“没什么,嗯……听说,河豚精昨晚突发急性阑尾炎,住院挨刀子去了。”   郝小满一怔:“你想去看他?”   “哪~有!”邓萌一脸慌乱,拖着长长的音调夸张的否认:“我巴不得他多挨几刀子,才没心情去担心他!”   郝小满不再说话,拍着手里的球沉默。   趁着邓萌去洗手间的功夫,她拿了手机给商千然打电话。   商家小少爷一如既往的嘴甜:“青春美貌无敌小嫂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手指刮在篮球上,郝小满咧嘴笑笑:“商少爷,跟邓萌的事情,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啊?”   刚刚开了个头,之前还一副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的商家小少爷,顿时缩了脑袋:“小嫂子,您可饶了我吧,这么彪悍的女朋友谁敢要啊……”   “她不是彪悍,是直率。”她面色严肃的纠正他。   “我不管,小嫂子,你要是逼我,我可就跳楼给你看了。”   “……”   挂了电话,郝小满按着抽疼不止的眉心叹气。   难道邓萌这辈子,真的要栽在何腾手里?   ……   上完晚自习,刚刚走出学校,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正闲的无聊,便接了起来,喂了一声,电话那边却良久没有声音。   她站定,移开手机看了看,通话时间还在继续,又移到耳边仔细一听,能听到几声很轻的急促呼吸声。   她抿抿唇,刚要挂断,那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道女人温软轻柔的声音:“依依,我是妈妈……”   最陌生的声音,却叫出了最熟悉的名字。   郝小满僵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学校外灯火通明的街道,心中一片空旷,只有阵阵冷风寂寂刮过。   “来、来见妈妈一面……好不好?依依,妈妈……妈妈好想你……”再出口,这道温软的声音已经被哽咽敲的破碎不堪。   想吗?   郝小满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可她却一点都不想。   她不记得她的名字,不记得她的声音,也不记得她的样子。   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从未有过这个女人半丝影子。   她年轻美貌的时候,能狠心抛弃自己年仅4岁的女儿,任她自生自灭,如今她到了迟暮之年,垂垂病危了,又想到了她曾经还有这么个女儿,可亲情本身也是一种感情,单靠血脉是支撑不起来的,还需要经营。   既然她不曾经营,那么如今也不会有收获。   冷风乍起,带出了一股初秋的萧瑟之意,她声音浸透了夜色的冷:“抱歉,你打错电话了。”   话落,径直挂了电话。   ……   宿舍楼前的路灯被茂密的梧桐树叶遮挡住,投影在地上的稀松疏影随着微风微微颤动。   光线黯淡的路边,模糊的看到一抹娇俏的粉红色身影,在快速的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男人的脸颊后,便转身跑进了宿舍楼。   那抹修长的身影随即站直,挺拔料峭,静静的停驻片刻,突然毫无预警的看向了她这边。   幽暗光影中,那两道冷漠锐利的光直穿而来,锋利的足以刺穿一个人的灵魂。   郝小满脚下的步伐莫名的有些凌乱。   低着头没走几步,只觉得头顶仅剩的一点光线也没有了,足足高出她二十公分的男人挡在身前,黑影伴着压迫逼人的气息无声无息的笼罩在周围。   她后退了一步,脸上本能的戴上了防备之色:“北先生,有话要跟我说?”   “有话要问你。”冷漠至极的嗓音,像是北极最冰最冷的风雪一般,让人光是一听,就浑身发寒。   “问吧。”   “你认不认识我?”   她淡笑:“上次还一起喝过咖啡,我又没失忆,怎么会不认识你?”   “我是谁?”   这个问题乍听上去有些古怪,明明她前面已经说了认识他了,他却偏要她再回答一次。   敛眉安静了片刻,她语调平板,背书似的开口:“北家大少北梵行,孤城唯一一个能与南慕白并驾齐驱的顶级男神,古擎天的准女婿,小公主古遥的准老公。”   “就这些?”   “就这些!”   “你似乎很排斥我?”   郝小满嗤笑一声:“难道这世界上所有女人对你北大少都趋之若鹜,才算正常?”   话音刚落,腰间陡然一紧,随即整个人都被迫贴到了他的身上。   鼻尖贴着冷硬的西装,冷冽到极致的气息让她一阵失神,下一瞬,男人另一只冰凉的手便从她衣摆探入,准确无误的摸上了她右下腹处的位置。   她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被控制着动弹不得,她唯有抓住他另一只手,沉声呵斥:“你别乱来,这件事情如果让南慕白知道了……”   威胁的话不等说完,就被上方传来的清冷声音打断:“你会蠢到主动告诉他?”   郝小满窒了窒,闭着眼睛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下腹处,男人冰凉的指温与她的体温至少差了十度,三根长指一寸寸的从她温热的肌肤上碾压而过,然后在某一处停下。   ---题外话---谢谢13642224366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今天继续加更~~   ☆、第102章 陌生男人在摸我的腰,你说我紧张什么?   郝小满一颗砰砰狂跳的心脏,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骤然静止。   她屏息,扣在男人手臂处的五指无意识收拢,指尖几乎要深深陷入他的肌肉里。   “你紧张什么?”头顶上方,喷下一团冰冷的雾气。   郝小满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西装,咬牙一字一顿的开口:“一个陌生男人在摸我的腰,你说我紧张什么?髹”   男人不再说话,食指按在那一处,中指与无名指又若有似无的往旁边探摸了下,嗓音忽然变得有些哑:“你这里,有伤疤。”   肯定的口吻。   郝小满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早知道,她那次就该在医院里做一下除疤手术了,明明她几次三番自己摸着,完全感觉不到有疤痕的痕迹,这男人触感是有多敏锐!   “阑尾炎手术留下的。”她口吻紧绷,却还要强装镇定:“北先生对这个感兴趣?去医院里看不是更直接一点?”   长指因为长时间接触温热的肌肤,温度不再那么冰凉刺骨。   北梵行松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也随即抽.出了因为沾染她体温而变得不再那么冰冷的手指。   郝小满几乎是立刻向后退了几步,动作利落的把衣摆整理好,嘲弄冷笑:“我听北三少说,你跟慕白是朋友,这样对朋友的妻子,怕不是一个君子所为吧?”   黑暗中,两点寒芒闪烁,男人静静看了她几秒钟,无声无息的转身上了车。   黑色加长型私家房车迅速驶离。   郝小满僵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辆车,全身的力气像是陡然间被抽走了一样,颓然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心脏这才重新激烈的跳动起来,砰砰砰砰,疯狂而急骤。   他刚刚的匆促离开,是代表了什么?明明刚刚他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落的被她捕捉到,可现在静下心来仔细分析,却还是无法辨别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情绪。   凭她的道行,想要看透北梵行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够格。   ……   邓萌还是没忍住,想要去医院看一看何腾。   郝小满被她强拉硬拽,一起去了医院,她没上去,就在医院里的小公园里等着她。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小公园里零零散散坐着一些吸烟的人,有的谈笑风生,有的愁眉不展。   郝小满靠在走廊的木椅上闭目养神,正昏昏欲睡,突然感觉到有人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一睁眼,一张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   “大哥?”她微怔:“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雨泽黑超遮面,穿着一件军绿色风衣,衬得肤色白皙俊美,他轻轻柔柔的笑:“来这边探望一个朋友,下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你在这里。”   郝小满坐直了身子,想到上次申飒儿激动的指责他做梦喊她名字的事情,便有些尴尬。   “嗯,我在等我同学。”她笑笑。   宁雨泽拢了拢风衣,在她身边坐下,墨镜后的眸静静的锁紧她素净的小脸。   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她变了呢?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特属于一个女人的娇媚气息自她体内深处被激发出来,眼前的郝小满,正在迅速完成从少女到女人的过度。   那是一种被男人精心滋润灌溉后,才会出现的改变。   他喉咙有些干涩,沉吟良久,才淡声道:“小满,你跟南总……相处的还好吗?”   他这些日子似乎对她跟南慕白之间的感情发展格外的上心。   郝小满轻咳一声:“挺好的,他对我很好。”   “那你爱他么?”   “……”   郝小满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个没防备,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等他回答,宁雨泽又柔声道:“小满,其实感情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有的时候很多事情蒙住了你的眼睛,你就会喜欢上一个错误的人,可错误的终究是错误的,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找到真正对的那个人,你说是不是?”   郝小满听着听着,心里就咯噔一下。   不太好的预感……   宁雨泽的这番话,似乎在向她传达着什么信息。   她吞吞口水,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心绪,才淡声道:“嗯,大哥你这话说的对,现在我找到对的那个人了,南慕白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宁雨泽突然就不说话了,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半晌,才轻笑:“小满,你是不是怕回到我身边,南总会为难我?如果是这样,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们不在孤城了,我带你去美国,去澳洲,去……”   “大、大大大哥!”郝小满慌忙叫住他,顺势站了起来:“大哥你想多了,我真的挺喜欢南慕白的!那什么,是不是我们之前一起练习舞蹈的时候,我不小心向你传达了什么让你误会了?我现在对我们之间……嗯,真的没什么想法了,你……你,我、我先去找一下我同学,不好意思。”   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后,似乎还能隐隐听到宁雨泽欲言又止的一声‘小满’。   ……   肯德基,诱人的香酥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邓萌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嘲笑她:“啧,当初是谁说你大哥不会喜欢你,摸你腿就跟摸颗白菜似的来着?现在好了,摸出事儿来了吧?”   郝小满咬着薯条,一脸纠结:“这事儿要是让南慕白知道,非剥了我三层皮不可!”   那个男人不怒则已,一怒……   上次她浑身密布的齿痕,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邓萌耸肩,咬了口鸡腿,含糊的安慰她:“放心,宁雨泽他又不蠢,敢让南慕白知道这事儿?除非他活腻了!”   郝小满想了想,也对。   宁雨泽一想冷静自持,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周全,他今天那番话,估计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正想着,电话就响了。   宁雨泽。   邓萌冷笑:“接!当着面都不怕他了,电话里他还能拿你怎么样?接!”   郝小满抿抿唇,接通,不等开口,宁雨泽就先开口了:“小满,大哥刚刚可能有点精神失常了,说的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从今以后,我会像陈一一样,单纯的把你当妹妹一样来看待的。”   郝小满悬在了嗓子眼的心脏,又咚的一声回到了胸腔里。   她松了口气:“嗯。”   挂了电话,她心里就觉得一阵怅然若失。   宁雨泽这番话,不过是台面上的话,既然今天这番话说出口了,以后见面恐怕只剩尴尬了,怕是也不会再想要见面了。   这次,是真的要彻彻底底断了关系了。   ……   上完晚自习,林谦就在校门口处等着她了。   郝小满上了车才发现南慕白没在车上,林谦恭敬的解释:“今晚南总临时有应酬,要晚点才能到家。”   郝小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公寓里的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蔬菜跟水果,她给南慕白打了几个电话没接通,估摸着他要很晚才能回来,就把洗干净切好了的菜跟肉放到盘子里,自己下了碗面随便吃了几口,便去洗澡,上床小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浓烈的酒香忽然钻入鼻息,将她从梦中惊醒!   一睁眼,头顶上方淡淡的光线被那道压下来的身影遮挡住,男人带着浓郁酒香的唇舌粗暴的压下来,侵袭着她的唇瓣,凶猛而狂烈,带着一丝发泄的意味。   她有些不适应的皱眉,却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粗暴的撬开她的唇舌,带着酒香的舌尖探入,纠缠住她的……   这一次,是他们做的最激烈最粗暴的一次,醉酒后的男人丝毫不讲究任何的技巧,处处显得凶猛,反倒给了她异样的刺激,渐渐投入进去,陪着他一起疯狂。   酣畅淋漓。   做完后,她整个人都软在了他怀里,由着他饱含柔情的啄着她的眉眼:“今天去哪里了?”   ☆、第103章 真不喜欢了,还是因为已经嫁给我不敢喜欢了?   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特有的慵懒性感。   郝小满一听他这么问,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今晚也不会这么反常。   这种时候最是不能有半点隐瞒,她乖乖说出实情:“今下午陪邓萌去医院看何腾了,嗯……碰到了宁雨泽。”   还虚虚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微微抬头,情.欲尚未褪去的眸底分辨不出是喜是怒:“然后呢?髹”   “然后他问我跟你相处的好不好。”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很好,你对我很好。”   男人薄唇吻着她下巴,声音暗哑:“……继续。”   “没、没了……啊——”   下巴忽然被男人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痛的她低叫出声,忙不迭的改口:“哦,还、还有一点,他问我还喜不喜欢他,我说不喜欢了,真的就这些了!”   私奔的话,她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   好在南慕白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眯眼瞧着她:“真不喜欢了,还是因为已经嫁给我,不敢喜欢了?”   “真不喜欢了!”她眼神不敢有丝毫的躲闪,迎上他的视线,发誓似的口吻:“要是还喜欢的话,当初我就不跟他跳《TroubleMaker》了,不然心里不得别扭死啊!”   话音刚落,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时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提什么不好,非得提《TroubleMaker》!   果然,南慕白刚刚有所好转的脸色又变得阴鸷冰冷,他嘲弄一笑,大手滑至她腰间,不轻不重揉着:“腰扭的挺不错的啊,知道下面多少男人被你撩硬了么?”   他在床上极少用这么粗俗的话,郝小满刚刚稍稍褪去红潮的脸又红了。   她咬唇,愤愤反驳:“要不是你执意下车接容霏霏,还让我给她让座,我会一气之下想要一次性把钱还给你吗?会去给宁雨泽做舞伴吗?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错!”   “她站在红绿灯路口,我能装没看到就这么过去了?”   “她又不是一两岁不懂事的孩子,知道危险还站那里,你管她做什么?”   “她是我干妹妹,你说我管她做什么?”   像是有谁拿着一根针在她心脏上扎了一下一样,没见血,可却细细的痛了一下。   郝小满怔了两秒钟,敛眉,声音淡了下去:“也对。”   或许是刚刚跟他做了太过亲密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了,他们的婚姻本就无关爱情,她又有什么立场对他咄咄逼问。   伸手将他推到一侧,她翻了个身背对他,意兴阑珊的口吻:“困了,睡觉吧。”   晕黄光线中,南慕白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排斥,抬手强迫性的让她转过身来,薄唇下压:“生气了?”   郝小满笑笑,表情寡淡:“我生气,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你就会不下车么?”   他蹙眉,盯着她没说话。   那双深邃的黑眸近在咫尺,是她见过的最温情也最无情的眼睛了,漂亮到惊心动魄,让人明知不该,却还是无法自拔的沉沦其中。   她在心中低低叹息一声,可惜终究不是属于她的。   “其实我真觉得你们挺合适的,容霏霏她一心一意的喜欢你,你对她也很有感觉,为什么不走到一起去呢?”她问,问的很认真。   心底里莫名的溢出一股怒意来,逼的男人脸色都青了:“郝小满,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该说的话吗?!”   “我说的是实话啊,难道你希望我对你撒谎?”   “……”   气温骤降好几度,男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她,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无声的显示着他此刻不悦到了极致的情绪。   郝小满却没心情哄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一会儿,感觉到身边炙热的气息骤然抽.离,柔软的床铺上弹了一下。   他下床了。   这是他的单身公寓,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他这是打算去外面睡沙发了。   她撇撇嘴,懒得搭理他,继续培养睡眠。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又陷了下去,男人带着一身湿气靠过来,手臂横过她腰间将她圈紧,从后面将她抱住了。   她轻咛一声,没动弹,由着他抱着,沉沉睡了过去。   ……   何腾急性阑尾炎住院,反而缓和了他跟邓萌的关系。   眼看着邓萌一天天往医院里跑,郝小满一颗心渐渐变得有些麻木。   她想,就这样也挺好的,容霏霏早晚有一天会嫁出去,何家二老也会慢慢老去,只要那段过往被遮盖的严严实实,或许,她真的可以这么单纯的幸福下去。   邓妈妈不会计较,相对于仇恨,她应该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   就让那段不堪的真相在人心最阴暗的角落里慢慢腐烂掉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提起,不会再有人记得,好像……好像那段时期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希望邓萌能跟自己深爱的男人在一起。   金碧辉煌的图书馆内,午后阳光柔和安静,洒落在桌椅的一角,细微尘粒在金黄色的光线中无声飞舞。   郝小满手里的一本书已经保持在同一页面半小时有余了。   她单手托腮,视线越过落地窗定在某一处,明显出神的模样。   桌椅被拉开发出的细微声响拉回了她飞远的思绪,抬头一看,一张明媚动人的美丽脸庞出现在眼前。   越是这种安静的环境里,越是这种明媚的光线中,就越是能感受到这个女人近乎于咄咄逼人的美艳。   也难怪会被全校男生们捧在手心,高呼女神,撇开南慕白这个强大的靠山,就单凭她的脸蛋跟身材,也足够配得上这个称呼了。   她在她身前坐下,扫了眼她摊开在桌子上的书,笑了:“拿国家奖学金的三好学生,原来也看这种不入流的言情小说。”   郝小满屈指扣了扣桌子,表情寡淡:“我会告诉你,就是凭着这本不入流的言情小说的教导,我才把南慕白吃的死死的么?”   容霏霏像是吃了一惊,视线飞快的瞥向那本书。   郝小满笑了笑,双手把书拿起来,让她看到封面:“呶,《恶魔的枕边人》,记仔细了。”   她眉梢眼角都带着一丝戏谑的弧度,容霏霏反应过来被她戏.弄了,一张俏丽美艳的小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愠怒。   “郝小满,你也别太得意了。”她声音冷下去,波光潋滟的美目里掩着淡淡的嘲弄:“慕白哥向来护短,他打子皓,不是因为子皓骂了你,而是因为子皓骂了他的妻子,换了其他女人做他的妻子,他一样会为了她们打他。”   郝小满把玩着手里的笔,听的很认真。   等她说完,她才从容淡笑:“容同学,你说这话,是想告诉我你弟弟对南慕白来说太不值钱了,他为了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打他么?”   容霏霏冷笑:“你不需要跟我装,我这话什么意思,你能不懂?”   “懂,你话说的这么明白,我怎么能不懂呢?”   她懒懒伸个腰,似笑非笑的瞧她一眼:“可遗憾的是,我已经坐上南少夫人的位子了,换不了其他女人了。”   “话不要说的太死,这年头,结了又离的,成堆成堆的,一不小心,你就成了其中一个。”   “就算离婚,肯定也不是为你离的,当初南少夫人的位置空了好几年你都没能坐上去,现在还想着从上面往下拉人?”郝小满瞧着她,嗤笑:“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点儿?”   容霏霏的痛处被戳到,脸色变得有些白,贝齿咬紧下唇,她冷冷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警告:“郝小满,警告你一句,在我面前你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邓萌她能不能嫁进我们何家,可全看我的意思!”   她不提邓萌还好,一提邓萌,那些被强行压抑在心底深处的伤被撕开,流出来的黑血像是浸了最烈的毒,疯狂的在体内流窜,激出她人性最恶劣的一面。   ---题外话---下一章,手撕容肥肥,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_<)~~~~,再强调一下,写文不容易,就冲偶天天熬夜加更的份儿上,大家也要支持正版订阅,给偶继续加更下去的动力呀!   ☆、第104章 欺负了,怎么?要替你干妹妹出一口气?   “威胁我?”她盯着她,目光锋利如刀:“容霏霏,当年你拿周书臣强.暴邓阿姨的事情威胁邓阿姨去偷玉佩,证据可都掌握在我手里!我正咬着牙根想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呢,你可别逼我!逼急了,大不了邓萌不嫁何家了,可你却是要坐牢的,你想想,那么注重名声的何家,到时候还会不会承认一个坐过牢的养女呢?!”   容霏霏眸光惊颤,一张漂亮的小脸霎时血色全无!   她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有能力挖出十年前的事情,更不会想到,她会把这件事情藏在心里,一日日的打磨,打磨成一把最锋利的刀,随时准备捅进她的心脏里去髹!   “她根本不配嫁给我哥!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怒极之下,她开始口不择言:“我哥不过是陪她玩玩罢了,他早晚会腻了她!”   “你也真是太看得起何腾了。蠹”   郝小满屈指弹了弹书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调凉凉淡淡:“他算个什么东西!顶多算个衣冠楚楚的人渣!要不是看在邓萌喜欢他的份儿上,你以为我愿意让她嫁进何家去?你们何家算个屁!”   孤城,除却一南一北两大家族以外,就属何家势力最为庞大了,何家是容霏霏最后的骄傲跟依靠,郝小满云淡风轻的一句‘你们何家算个屁’,彻底的激怒了她。   她失控的站起身来,纤细的身子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郝小满,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是真的戳到她心窝子里去了,不然以她今时今日的忍耐力,也不会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失态到这个模样。   偌大的图书馆,前前后后那么多看书的学生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到了,纷纷不赞同的看了过来。   郝小满嗤笑一声:“容同学,你打扰别人学习了。”   容霏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急促的喘息带动丰盈的胸脯上下起伏,看的周围几个男生双眼放光。   她用力咬着下唇,恶狠狠瞪了她好一会儿,转身离开。   郝小满眯眼瞧着她愤然离开的身影,懒懒翻了一页书,唔,这会儿有兴趣看下去了。   ……   正在宿舍里吃着晚饭,南慕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听说你在图书馆欺负霏霏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淡,听不出责怪的痕迹,倒像是单纯的好奇。   郝小满夹了几根土豆丝塞进嘴里:“欺负了,怎么?要替你干妹妹出一口气?”   南慕白像是笑了一声,随即问:“因为什么事情?”   “看她不顺眼呗,我如今是南少夫人了,麻雀变凤凰,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不炫耀一下怎么行!”她淡声自嘲。   下午在图书馆的事情,被有心人放学校论坛上了,附上了容霏霏被气的花容失色的图片,还有她回宿后趴在床上哭的图片,下面一堆容霏霏的铁杆粉丝们在骂她。   什么麻雀变凤凰,什么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什么心机婊,什么曾经做过三.陪小姐的评论,满天飞。   幸亏邓萌没在学校,也没有上学校论坛的习惯,否则指不定要去找容霏霏大干一架。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低沉沉的笑:“我想,让你去给她道歉,你肯定是不去的。”   郝小满也笑:“你替我去呗,哄一哄,亲一亲,实在不行睡一睡,你床上技术不错,应该会让她满意的。”   电话那边的男人安静了一会儿。   从他打电话过来,就听出她话里藏的刺儿,语调明明算得上是温柔的,可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心里正窝着火。   “下来吧,我到你楼下了。”他轻叹一声:“穿的漂亮点,我带你去喝酒。”   郝小满一怔,她现在正好想喝酒,于是想也不想,‘啪’的一声丢了勺子,起身就开始换衣服。   ……   南慕白罕见的没有穿很正式的西装,换了一套深黑色的休闲套装,衬的肤色白皙,轮廓深邃,少了一分严肃冷峻,多了一分慵懒魅惑气息。   他眯眼打量了她一番,大手落在她滑嫩的大腿肌肤上:“穿这么清凉?给谁看?”   “给你看啊!”她笑。   正是换季节的时候,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今晚格外的燥热,她穿了一件红色的雪纺衫跟一条藏青色小短裙,马尾一扎,既不显得太过成熟又不显得太过稚嫩。   她知道他肯定还邀请别人了,但没料到他会把容霏霏也一起邀请上了。   一进包厢,她就看到她了,穿的比她还清凉,一头柔顺直发垂在身侧,眉眼委屈的模样,清纯可人儿。   她似乎刚刚哭过,身边还坐了两个年轻的少爷,正一左一右温声软语的哄着他,那心疼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她藏心窝窝里疼着似的。   见他们来,其中一个少爷便让开了位子,郝小满被南慕白牵着,在她身边坐下。   她坐下的第一瞬间,容霏霏就幅度不大的向另一边移了移,小脸微垂,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容霏霏姐弟俩这么多年来被南慕白护着,几乎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们,容霏霏这么多年来给他们的印象一直是清纯娇媚的,开朗可爱的,因此陡然见她伤心成这个样子,一群少爷们便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了,恨不得给她摘星星摘月亮,只要她不再继续哭。   但鉴于南慕白在场,谁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指责郝小满,不过对她都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   同情弱者,尤其是美貌的弱者,是某些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而对他们来说,首先哭的那一个,就是‘弱者’,没有哭的那一个,就该受到谴责。   郝小满这一次没有接南慕白递过来的啤酒,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她酒量不好,但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倒是也没醉。   “慕白哥,我有话想跟你单独说。”容霏霏抽噎着,睁着一双小兔子似的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他。   南慕白刚刚点了一根烟,闻言,又将烟碾灭:“去走廊谈吧。”   他们一左一右坐在郝小满身边,两人一起起身,郝小满身边的位置便空了,看在众人眼里,便多了那么一点……孤零零的感觉。   郝小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口将水晶杯里剩下的酒喝光了。   北三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按住了她要拿酒瓶的手:“小嫂子,你酒量不好,别喝多了。”   她笑:“有你在这里,他们还能吃了我?”   她知道,就算所有人都误解她,但至少北三少不会。   北三少罕见的没有吊儿郎当的跟她扯,默默的帮她倒了半杯酒:“慢着点儿喝。”   包厢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去洗手间回来的少爷兴奋的进来:“这怎么回事儿?我这才出去上了趟洗手间,南哥怎么就跟霏霏亲上了?不是说南哥已经结、结……”   兴奋的声音在看清楚昏暗包厢内的情景时,骤然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随即戛然而止。   整个包厢,忽然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那一刹那,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郝小满的脸上。   可她却没有什么表情,既不生气,也不愤怒,更没打算出去捉个当场,就那么漫不经心的靠在沙发里,晃着酒杯,慢悠悠的看着手机。   那人回过神来,干笑一声:“小、小嫂子,你……你也来了啊,哈哈,我刚刚眼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瞎想的,您别介意,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一群人也反应过来,纷纷骂他嗑药了,一边骂一边逮着他灌酒。   北三少脸都白了,作势就要起身出去看看,被郝小满不动声色的拉住了。   “她今天是被我欺负了,南慕白想怎么安慰她是他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操心了。”她声音压的很低,只够他们两个人听到的。   北三少瞪大眼:“小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的好像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   郝小满敛眉,慢慢喝了口酒,才淡淡道:“他们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情,南慕白心里是喜欢容霏霏的,只不过他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小嫂子……”   郝小满被他脸上满满的担忧逗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不过你这声小嫂子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以后等我跟南慕白离婚了,你也不许改口!”   ☆、第105章 谢谢我吧,接吻的主意还是我给你出的呢   北三少张了张嘴,不等说什么,包厢门就再度被打开了。   南慕白跟容霏霏一前一后的进来,但因为北三少坐在了她身边,容霏霏便在另一个位置坐下了,不哭了,情绪也不低落了,也会笑了。   一包厢的人神色各异,表面上还在笑笑闹闹,实际上注意力全都放郝小满那边了,心惊胆战的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蠹。   南慕白脸色有些不太好,坐过来后看了眼醉眼迷蒙的她:“怎么喝了这么多?髹”   他才出去多大一会儿?   “高兴呀!”   郝小满晃了晃酒杯,笑盈盈的看着他:“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邓萌说,等她以后赚钱了,就学纣王,建一座酒池肉林,养一群肌肉猛男,天天供我们玩乐。”   顿了顿,抬手环上了北三少的脖颈:“小北,你要不要加入呀?”   是真醉了,不然也不会跟着那些人叫他小北了。   南慕白皱眉,轻轻拍了拍她酡红的小脸:“先不喝了,吃点橙子解解酒好不好?”   说着,倾身拿来一瓣橙子喂到她嘴边,眉眼间不难看出宠.溺的痕迹。   容霏霏刚刚好转的脸色因为他这个举动,又惨白了下去,贝齿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他们。   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一群人傻呆呆的看着他们,心中暗暗期待的这对新婚夫妻撕×大战没如期上演也就算了,怎么连个争吵都没有的就又腻歪上了?   郝小满笑着接过橙子来:“谢谢。”   一连吃了三瓣橙子,手心都沾满了橙汁儿,她踉跄着起身去洗手间洗手,醉的厉害,几次三番险些摔倒,一路划着S行进去的。   出来的时候,就见南慕白靠在拐角处,徐徐抽着一根烟,在等她。   她步伐不稳的走过去问:“怎么出来了?”   男人眉头微拢,眼中层层堆叠着复杂的情绪,安静了一会儿,才哑声道:“之前跟霏霏出来聊了两句,她喝多了,情绪有些激动,吻了我,你不要介意。”   大概是北三少质问他了吧?不然他肯定不会主动过来跟她提接吻的事情。   郝小满笑着晃晃小脑袋,她去洗手间的功夫,扎头发的皮筋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会儿一头乌黑长发柔顺的垂下来,衬着那张醉眼迷蒙的小脸,有股说不出的柔媚风情。   她伸手拍拍他的胸膛,语调慵懒:“谢谢我吧,接吻的主意还是我给你出的呢!把容霏霏哄开心了不就好了,毕竟是我欺负了她,还把她欺负哭了,别说是接吻,就真要你陪睡,我也得乖乖把你让出去啊……”   拍在他胸口的那只手忽然被男人扣住,正好捏在她的腕骨上,力道有些大。   她疼的皱眉:“你干什么啊?”   一抬头,对上两汪怒意翻腾的深潭,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染上了一层冷意,声音又沉又狠:“郝、小、满!”   郝小满觉得头有点疼,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被他吼的。   “有床没有?头疼,想睡觉……”她茫然的四处寻找。   男人积聚在胸口的怒意因为她这一个无辜而略显可怜的表情而消退下去,薄削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沉默的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回家。”   简单的四个字,郝小满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在他怀里笑的肩膀乱颤。   家。   什么家啊。   她活了19年,就从来不知道‘家’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   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大早的头痛欲裂。   洗完澡出来,两份培根煎蛋已经摆在了桌子上,金黄的色泽陪着雪白的餐碟,分外的勾人食欲。   她坐下,喝了口牛奶便开吃。   吃了没两口,发现身边的男人就那么静静坐着,目光冷沉的凝视着她,于是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不吃?”   南慕白身上还穿着黑色睡衣,指间夹着一根烟,暗沉的视线落在她朝气蓬勃的小脸上。   “一大早的就抽烟,对身体多不好。”她又说了句。   南慕白笑了下,半是嘲讽半是戏谑:“我还以为你不在乎。”   说着,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郝小满淡淡扫他一眼:“大清早的,闹什么脾气?”   “我闹脾气,你不会哄我?”   “……”   真是,不就把容霏霏弄哭了一次么?至于搞的跟天塌了似的?还有完没完了?!   郝小满没了吃早餐的胃口,把刀叉放下,抬眸静静看向他:“我知道我惹你们家霏霏哭了,算我错了总行了吧,你要实在不高兴,我今天买个礼物去给她正式道个歉,你也别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了,这些日子给我添堵的人还在排着队呢,你就别来凑这个热闹了。”   说完,径直起身拿了包便向外走。   刚走到门口,手腕忽然被扣住,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了回去,重重摔进男人的胸膛里。   “你看我是为了你惹霏霏哭的事情跟你闹脾气?”头顶上方传来他阴鸷的冷声。   不要告诉他,她忘记了昨晚醉酒后说过什么混蛋话!他忍了整整一晚就在等她的解释,结果她却在这里装失忆?!   “不然呢?”郝小满冷笑,后退一步退出他的气息范围:“你以请我喝酒为由把我骗去盛世,不就是为了给容霏霏道歉的?”   “郝小满!”   “你别吼我!”   郝小满终于火了,冷冷吼回去:“南慕白,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我后悔跟你结婚了!跟你结婚是为了减少麻烦的,没想到麻烦不但没减少,反而增多了不少!处处都是跟我作对的人,一个比一个矫情,一个比一个讨厌!那女人的财产,我会自己拿到手,容子皓我也会自己对付,我们离婚吧,带着你周围的那群少爷公主们有多远滚多远,看到你们就讨厌!”   南慕白瞳孔骤然紧缩,下颚紧绷:“我说过吧?不许你再提离、婚两个字!”   不许?他说不许就不许?   郝小满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摔门离去!   ……   一场秋雨一场寒。   楼下的一排银杏树,一.夜之间由绿变黄,被噼里啪啦的秋雨打落下来,铺了一地的金黄色,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郝小满已经连续一周都住在宿舍里了。   邓萌晃着一瓶养乐多走到阳台上陪她吹冷风:“跟你们家南总闹别扭了?”   郝小满哼了哼,没说话。   “我听说,新闻系这两天闹腾的挺厉害的啊,容霏霏春风得意的,戴了个很漂亮的钻石项链,说是南慕白送的,反观你……”   邓萌一边说着,一边斜眼打量她:“没名牌衣服,没项链没钻戒的,说你已经成了南氏集团少夫人,鬼都不信!”   “他们信不信,跟我没半毛钱关系。”郝小满神色淡淡的,抢过她的养乐多喝了一口:“南慕白喜欢送什么都是他的自由,就算把南氏集团都送给容霏霏,也没人管着他。”   “呵,倒是还挺大方的!”邓萌冷嗤一声:“你就可劲儿装吧,等男人真被挖走了,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转身回了宿舍。   郝小满漫不经心的继续喝养乐多。   刚刚喝完,就接到了刘成的电话,说陈一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喝疯了,让她过去劝劝。   郝小满挂了电话就笑了。   没了债务,他们兄妹俩怎么都开始有酗酒的趋势了?真是要走颓废路线了吗?   陈一向来冷静克制,唯一能让他难受到想要拼命灌醉自己的,除了申飒儿大概也没别人了。   外面风雨交加,她穿了件淡蓝色风衣便出去了。   那家pub就在离盛世不远的地方,郝小满进去的时候,坐了一排的男生,都喝得差不多了,陈一醉的都快坐不稳了,手里还端着酒杯不放。   她走过去强行把酒杯从他手里抢出来:“走了走了,送你回去了。”   刘成看起来倒是还很清醒,帮忙把陈一扶起来,对她笑笑:“你这个二哥啊,犟起来谁的话都不听,你一来,他就乖了。”   郝小满也笑:“他一般不敢惹我生气,气急了,能一个月不搭理她。”   ☆、第106章 我要甩了你,找个精力旺盛的小嫩牛   “飒飒,飒飒……”陈一醉眼迷蒙,抱着她的腰,含糊的叫着申飒儿的名字。   郝小满一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抬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陈一痛叫一声,乖了,不叫了,由着他们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出去了蠹。   在路边招了辆计程车,把他往车里塞的时候,两个人都弯腰挤在小小的车门前,一不小心,脑袋撞到一起,砰的一声响。   刘成吓了一跳,忙抬手给她揉脑袋:“没事儿吧?撞疼了没有?髹”   这一下其实撞的挺疼的,但郝小满见他很愧疚的样子,就只能咬着牙硬是摆出一副轻松姿态来:“没事没事,我脑袋硬,不疼!”   刘成噗嗤一声笑了:“我还是头一次听女孩子说自己脑袋硬的。”   郝小满也笑,顿了顿,又问:“剩下的那些怎么办?”   “他们自己就回去了,本来想让你来劝劝你二哥的,可他现在这样子,估计你说什么也白搭了,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虚虚碰了碰她的胳膊。   很自然的一个示意她先上车的动作,分寸拿捏的很好,合乎朋友的礼仪。   可手腕却在下一瞬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   光线黯淡,郝小满看不清楚他手上用了几分力,却清楚的听到刘成发出‘嘶’的一声倒吸气声,很明显,这一下把他给捏痛了。   “这位同学,还请你以后跟我们少夫人保持一定距离,省去你的麻烦,也省去我们的麻烦。”林谦一如以往的礼貌而客气,唇角甚至带着微微笑意的,可说出来的话,却不难听出浓浓的威胁意味。   郝小满忙把刘成的手从他指间抽出,皱眉呵斥:“好端端的你威胁人家干什么?”   林谦欠身,恭敬却不卑微:“抱歉,少夫人,下次我会注意。”   这句‘少夫人’让刘成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林谦,嘴开开合合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郝小满歉疚的对他笑笑:“刚刚对不起啊,……麻烦你送我二哥回去吧。”   刘成点点头,叮嘱了她一句:“那你自己小心。”   随即上车离开。   林谦是南慕白的私人助理,他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南慕白也在这里,郝小满挺直脊背,视线徐徐扫了半圈,便准确无误的定在了某一处。   “他是知道我在这里所以特意来找我呢,还是路过这里看到我了所以停下了?”她站着没动,视线盯着那辆车,问林谦。   林谦恭敬回答:“南总是知道您来了这里,担心出事,所以特意来找您的。”   郝小满收回视线,冷笑:“他是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   林谦:“……”   “他派人跟踪我?还是买通了我身边的同学盯着我?身处在满是奸.细的校园里,让我觉得很不安啊。”   “南总是担心您的安危,少夫人您多虑了。”   郝小满不再多说,见又一辆计程车过来,抬手就要拦。   林谦忙加了一句:“少夫人,南总在等您。”   这句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南总在等您,先生在等您,等您等您等您。   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好像就给了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在等谁,那个人就该受宠若惊,就该感激涕零,就该夹着尾巴赶紧去觐见似的。   她敛眉,还是抬手把计程车拦下了,语调淡淡的:“他喜欢等就等去吧,我困了,要回宿舍睡觉了。”   林谦不敢冒然碰她,只得伸手按住车门:“少夫人,您别为难我,就这么放您走了,南总会生气的。”   郝小满有点火了:“他生气就是生气,别人的生气就不是生气了是吧?!生气的时候不来搭理我,气消了知道来了?来了我就必须巴巴的跟他回去么?!凭什么?哪条法律规定的?!他南慕白有钱有势有权了不起啊,光天化日的想要……”   肩膀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身体随即被强迫性的转了180°。   长指勾住了她小巧的下巴,上抬,一低头便以唇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郝小满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张英俊斯文的俊脸逆光而来,男人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唇碾压下来,霸道又略带惩罚性的咬了她下唇一口。   她伸手推开他,表情不屑:“南先生,怎么不继续高贵的在你车里坐着?等着我哈巴小狗似的坐上去!”   他笑,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小脸:“南氏集团少夫人站大街上撒泼,传出去,我嫌丢人。”   郝小满怒急,口不择言:“我也嫌你丢人!29的老男人了,再过两年除了钱跟这幅好皮囊外,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我要甩了你,找个跟我同岁精力旺盛的小嫩牛!”   南慕白脸上的笑淡了下去,眯眼瞧着她,隐隐已经含了一丝冷意:“嫌我老?”   中看不中用?   要找精力旺盛的小嫩牛?   看来是他这个做老公的没尽到应有的义务,让她这么快就开始担心自己后半生的性福了!   郝小满一眼看到他阴鸷幽冷的视线,就察觉到他要干什么了,吓的拔腿就要跑,被男人一手轻轻松松拎回来。   “今晚我让你好好感受感受,我是不是老了!”他索性打横直接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向车子走去。   ……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郝小满还在睡觉,青丝凌乱的铺在雪白的枕头上,无声无息又惊心动魄的性感。   卧室里温度适宜,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一处一处都是暧.昧的痕迹,南慕白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只是怀里的人儿身体太软,抱着她的感觉太舒服了,因此一直没有起床。   听到声音,他半坐起身,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浓眉微皱。   片刻后,却还是接了起来。   手机里传来年轻男子冷冷的嗤笑声:“贱人,你妈快不行了,要不要来看她最后一眼,你自己看着办!”   南慕白眯了眯眼,原本漫不经心把玩着女人长发的手指倏然顿住,嗓音冷沉:“子皓,还想让我再陪你练一练么?”   那边突然就安静了,片刻后,才传来容子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南哥。”   “她是你嫂子,以后不论是言还是行,都给我放规矩了,明白?”   “……明白。”   南慕白不再多说,径直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回桌子上。   他一出声,郝小满就醒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他似乎在训斥容子皓,等他挂了电话,就问:“他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那小痞子联系她,除了财产的事情,就是威胁要杀了她之类的,总之没有好事。   南慕白没吭声,又躺下,从身后拥住了她,薄唇亲着她耳畔:“你妈妈好像快不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不出意外的,怀里的人儿明显的僵硬了下,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他听到她语调很淡的答:“没兴趣。”   他将她扳过来,审视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又问了一遍:“真没兴趣?小满,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以后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郝小满看着他,面无表情却又异常坚定:“我不后悔!南慕白,我不会主动抛弃任何人,可如果我先被抛弃了,我就不会再回头看对方一眼!哪怕是给我生命的人!”   南慕白神色一震,片刻后,又忽然低笑一声:“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在说我呢?如果有一天我抛弃了你,到死,你也不会再回头看我一眼了,是吧?”   她不答反问:“你会抛弃我么?”   “打算抛弃你的话,我就不会娶你做我妻子了。”温和却又异常笃定的口吻。   郝小满嗤笑一声:“那你还随随便便跟别的女人接吻?”   “都跟你说了,那是意外!不算接吻,就是碰了那么一下,我很快就把她推开了。”   “你明知道她喜欢你,还给她机会靠近你,占了人家便宜又说是意外,啧啧,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开始往渣男的路上走了呢?”   “你见过这么宠妻子的渣男?”   “呸!不要脸!”   南慕白亲昵的亲着她的下巴,他白皙英俊的脸在清晨明媚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蛊惑人心,低低哑哑的声音从薄削的唇边间逸出:“小满,相信我,跟你以外的女人唇碰唇,并不是一次多么愉悦的经历……”   “唔……”   ☆、第107章 看到我绝情的一面,你确定还要跟我走下去吗?   幻灯片一张张闪过,讲台上的何腾白衬衫西装裤,身材修长,声线是极致的性感,因为住院一段时间,害的一群女生们相思成灾,这会儿一个个双手托腮痴迷的盯着他俊雅白皙的脸,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邓萌表示不屑,偶尔对上何腾抛过来的意味深长的视线,立刻就错开。   大半堂课过去了,郝小满的书却还没翻开,一手托腮看着窗外,明显走神儿了。   邓萌拿笔戳戳她:“不都跟你男人回家睡了么?怎么还在这儿装怨妇呢?”   郝小满回过神来,低头慢吞吞的翻开书,好一会儿,才迟钝的回:“嗯。”   “嗯什么嗯?不是做完就接着吵架了吧?”   “没有。髹”   停顿了片刻,她才继续道:“听说,那个女人快不行了……”   她声音很淡很低,听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可又总觉得,她好像把应该存在的情绪,全都打包丢在了心底的某个阴暗角落里,看不到了,摸不着了,好像就可以装作它不曾存在过一样。   邓萌愣了会儿,才开口:“要不你就去看看她吧,我虽然不能理解她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你,但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觉得,要不是逼不得已,她不会把你丢下不管的。”   郝小满笑了起来,眼底却是一片凉凉的嘲讽:“邓萌,你知不知道,我5岁以前是不会说话的?”   邓萌一愣。   “我7岁的时候,把身边关于我的所有照片都烧掉了,那时候就有记忆了,我看到我5岁时的照片,枯瘦如柴,是真的要皮包骨头了,如果不是被人捡去了,或许我真的就饿死了也说不定,你可以想象得出,一对父母哪怕一个月陪在女儿身边六七天,她也不至于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所以说,她没被抛弃的那五年,那个女人,也不曾尽到半点做妈妈的责任。   5岁以前的事情,她已经没什么记忆了,到现在回想起来,她都很诧异,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吃什么长大的?都没有生过病吗?   “你不是想要她的财产么?万一她死了,财产被容子皓抢走了怎么办?”   “不会的。”郝小满冷笑一声:“有古擎天那男人在,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财产被一个外人抢走?更何况南慕白也表明态度了,他不会帮容子皓的!古擎天帮我把财产拿到,我们五五分!”   她说完这些话后,就自嘲的笑了。   天底下,大概没有她这样的女儿了,在亲生妈妈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却盘算着要夺走她的财产。   “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生下了我……”   ……   初秋的夜,格外的凉,可因为身后被一具炙热的胸膛拥着,倒是也感觉不怎么出来。   这一晚,郝小满睡的很不踏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把南慕白撩.拨的有感觉了,掐着她的腰一番折腾。   身体疲累了,慢慢就睡着了,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一个女人蜷缩在沙发里哭,哭的很伤心。   不知怎么,突然就惊醒了。   厚厚的窗帘阻绝了外面的一切,房间可视度很低,分不清楚是黑夜还是已经天亮了,她慢慢坐起身,一低头,就看到床头上静音的手机亮了起来。   容子皓的电话。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心脏在那一刻,狠狠一沉。   指尖冰凉,碰触到屏幕,她慢慢滑开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听到容子皓嘲弄的冷笑声:“她死了,你满意了?”   她死了,你满意了?   她死了……   郝小满闭了闭眼,蜷缩起身体,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很轻,很缓,所有的感觉像是都被拉长了,交织出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意,密密的锁住了她。   “嗯,我很满意。”她听到自己冷血到了极点的声音,平平板板,没有任何起伏:“容子皓,抱歉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愁善感,如果有,那么我也撑不到现在了。”   早就被那些虚无的感情,折磨致死了。   她是从地狱,从怨念堆积的地方爬出来的人啊,活下去是她唯一在乎的事情,如果一路背负着那么多感情过来,她早就死了。   挂了电话,再无半点睡意。   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被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上,一双修长的手臂从身后探过来,将她牢牢锁紧了怀里。   “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他嗓音低沉温凉,在这冰冷的夜里,一泓清泉一般注入了她结冰的心脏。   郝小满仍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视线放空,没有焦距:“你看,什么事情,只要狠的下心,就能做到。”   身后男人下巴搁在她头顶,温热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手指,半晌,才淡淡应声:“嗯。”   “看到我这么绝情的一面,你确定还要跟我走下去吗?”她自嘲一笑:“没准哪一天,我也会冷血的这么对你,算计你的财产。”   身后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南慕白淡淡的声音:“不会,我知道,你不会。”   连一个宁雨泽,都能让她倾心相付那么多年,直到他背叛她,这段感情才算终止。   没有别人的辜负,就没有她的绝情。   ……   古擎天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许多,将一份合同交给她的时候,英俊沉稳的脸上难掩复杂的情绪:“我没料到,你居然真的能狠心不去看她。”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翻看合同:“放心,等你死了的时候,我不会去跟你妻女争夺财产。”   她说的那么随意而自然,好像他的死亡对她来说不过是寻常的日升日落一般,激不起她半点的感情。   古擎天的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了下去:“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是一个女儿该对父亲说的吗?!”   郝小满笑了,抬眸戏谑的瞧着他:“我以为我脸皮够厚了,没想到你脸皮比我还厚!对我来说,你比那个女人还不如!她好歹怀胎十月,辛苦生产才有了我,你呢?你不过是贪欢时随便附赠了那么一个蝌蚪罢了,古遥帮你拉来了北梵行还不够,还指望我帮你拉拢南慕白呢?!”   像是被戳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古擎天搭放在桌子上的手死死握紧成拳,脸色铁青:“劝你一句,别太无法无天了!否则日后有你受的!”   “你也别威胁我,当初就是容子皓一个劲儿的威胁我,我才抢走了他的财产的,你要把我逼急了,我怕你连北家都要失去!”   郝小满神色淡淡的,将合同拿起来,冲他微微一笑:“不过从某些方面看,我们还真挺像的,那个女人临死之际,我冷血的抢她的财产,你也冷血的瓜分她的财产,呵……”   ……   合同交给南氏集团的律师团处理了。   交接完成后,律师团又整理出一份新的合同来,郝小满将合同给了邓萌。   “那个女人一半的财产,包括三栋别墅,两辆跑车,还有一些股票基金,现金也有1亿多,这些都是你们的了。”   邓萌正在吃酸奶,闻言,被狠狠的噎了一下:“你疯了?这么多钱,你都给我?!”   郝小满表情平静:“这些东西,都是从容子皓手里抢来的,容子皓跟他姐姐设计陷害邓阿姨,8年的时光,再多的钱都买不回来,这些不过是最基本的补偿。”   邓萌抿唇,静静看了一会儿,才道:“我妈这辈子习惯了过清贫的日子,你一下子给她这么多钱,她也没地方花,至于我……砸下这么多钱来,会直接干扰我的整个人生追求,小满,这些钱我不要。”   “我辛辛苦苦给你抢来的呢,你怎么能不要?”郝小满笑了,把合同推到她面前,拿了笔拍在上面:“来,签字。”   邓萌简直受不了她现在的笑。   这几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压抑沉闷的气息,或许是后悔没去见她亲生妈妈一面,也或许只是单纯的伤感,可她这幅强颜欢笑的模样,真的让她看的难受。   “得了,这些东西咱一起存起来吧,先让你老公帮忙运营着,钱滚钱,咱们以后缺什么就从里面提,你看成不成?”   “……”郝小满看着她,沉默片刻,才道:“那至少先收下一栋别墅吧,让你妈妈住进去,享一享清福,可以吧?”   邓萌想了想,点头:“成嘞!”   ---题外话---谢谢素颜的妖精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也谢谢每位支持正版阅读的亲们,么么么哒~~~   ☆、第108章 大哥,你别碰她,这是南哥的媳妇儿   上完体育课,累的浑身是汗,郝小满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教室的时候就见整个教室里都乱成了一团。   刘莎莎跟邓萌站在人群正中央,对峙着。   邓萌的脸色从未有过的红,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她死死的瞪着刘莎莎,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蠹”   刘莎莎一如既往的打扮的像只花蝴蝶,她跟邓萌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打上一架,却从来没占过上风,今天却格外的气势汹汹。   她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瞪着她:“怎么?你敢偷我手机还怕被人说吗?!你妈就是个偷窃犯!偷了何家的传家宝贝死不认账,被送进去坐了8年牢的事情你敢说是假的?你妈偷东西,你也偷东西,你们全家都……髹”   “啪——”   邓萌怒急,一耳光重重的落在刘莎莎的小脸上,甩的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邓萌却还觉得不解恨,双手撸着衣袖上前掐着她的脖子就把她按到了地上,怒骂:“今天不活劈了你我就不姓邓!”   周围的同学见状,忙不迭的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郝小满推开人群,几步走过去,在刘莎莎刚要爬起来的时候又一脚将她踩了下去。   “你想干什么?”刘莎莎吓了一跳,一手捂着脸,哆嗦着唇尖叫。   郝小满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清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的眸落在她精致的小脸上:“我想知道,容霏霏给了你什么好处?”   刘莎莎眼光闪烁了下,躲避着她的视线:“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刘莎莎家境贫寒,父母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只有200元,但从大一刘莎莎上学时,就没见她穿过一件低于2000的衣服,几乎每年放假都会去各种微整,每年回学校都要变一个样子。   她需要很多钱,也曾经被包.养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没有超过一周过,都很快就被抛弃了。   或许也因为这个,让她更加依赖于整容,而整容却需要大量的金钱,她偶尔也会替人办一些事情来获取报酬。   比如上次泼她水,剥她的衣服看她身上有没有痣,那个男人出手一向阔绰,她应该拿到了不少钱。   那段时间她也的确疯狂的在买各种名牌包包衣服跟鞋子,大概没多久,她从北梵行那里拿来的钱就被挥霍一空了,因为之后她买的衣服鞋子的档次明显降下来了。   郝小满不再理会她,课也不上了,拉过邓萌的手就出去了。   邓萌出去后就哭了,她这辈子最深的一道疤,就被这么毫无防备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她不怕被别人指指点点,可她怕她妈妈被别人指指点点。   郝小满知道,容霏霏在报复她,报复她抢走了财产。   她甚至很清楚,插邓萌一刀比插她一刀给她的痛要深的多,而这一刀,她又只能咬牙硬忍下去,连拔都不能拔出来。   容霏霏算准了她不敢把当年的事情公之于众,因为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扭曲,一个被强.暴的女人跟一个女偷窃犯,永远都是前者更让人窃窃私语,好像被强.暴的她才是错的那个似的。   她不敢让邓萌知道那些事情,她怕她会疯掉。   刚刚回宿舍,何腾就赶了过来,没了平日里的轻佻风流,今天的他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他急性阑尾手术后,邓萌对他就明显不再那么排斥了,可今天一看到他,过往的种种屈辱又再次鲜明的浮现出来,她霍地站起来,抬手就狠狠给了何腾一耳光。   何腾站着没动,硬生生的挨了她这一耳光后,突然抬手抱住了她:“对不起,小萌,对不起……”   邓萌红着眼睛拼命挣扎。   郝小满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   这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她一个外人永远插不进去,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   ……   北三少临时被拉来做陪酒的。   还没到夜晚,盛世夜总会理论上来说是不开门的,但凡事总有例外,郝小满头顶上戴了一个‘南’字,就是盛世的例外。   北三少来的时候,她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见到他就笑。   他抢下她手里的酒杯,挑着风流漂亮的丹凤眼瞧着她:“小嫂子,南哥又惹你生气了?”   “我哪儿敢生他的气啊,他是南氏集团的总裁,谁敢生他的气!”   “啧,听这口吻就是生气了!”   北三少不敢喝酒,怕喝多了万一出事儿,他再护不住她,到时候南哥第一个收拾他!   “最近这都怎么了?我大哥最近脾气阴晴不定的,以前他从加勒比海回来之后,没几天情绪就好了,今年这是怎么了,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整天阴沉着脸,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人!真想……”   他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下,做出一个掐人的动作来。   郝小满嗤笑一声:“他本来就那死性子,你越跟他说话他越喜欢绷着,你对他越好他越瞧不起你,别理他就成了,看他是不是能一辈子不跟你说话!”   北三少愣住了,几秒钟后,突然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她:“小嫂子,你……”   郝小满又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掉,***的液体刺激的她秀眉紧皱,好一会儿,才又忽然笑了:“加勒比海……呵。”   很轻蔑很不屑的一声冷笑。   北三少看着她,忽然记起那晚他们一起被大哥赶下车时,她问他,北梵行在加勒比海种的,是不是黑色郁金香。   如果不是知道什么,她怎么会那么准确的说出黑色郁金香五个字?   他又突然记起来,他的大哥,从来不好女色的大哥,却在一.夜之间爱上了古擎天的女儿古遥,那个长相跟她有五分相似的女孩儿。   像是被一记闪电狠狠劈中,他向来只会为了泡女人而转动的大脑,突然间疯狂的运转了起来。   情伤。   之前一群纨绔子弟聚在一起,商千然说估摸着他大哥像情伤的时候,他还不屑一顾来着。   可是……什么时候?   他从来不记得大哥身边出现过这么一个女人,从来没见过!   这么多的事情,闪过脑海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等他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郝小满最近酒量见长,但比起普通人来还是差了很多。   她醉的厉害,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她想把剩下的半瓶酒都塞容霏霏的嘴里去!   可是她不能。   哪怕何腾爱邓萌,哪怕南慕白娶了她,可一旦出事,这两个男人第一个护住的,还是容霏霏。   “小嫂子,你跟我大哥之间……是怎么回事?”   有人扣着她的肩膀,惊声问她。   郝小满被晃的有些恶心,皱眉摆手:“别晃了别晃了,要吐了……”   北三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的收回了手,眼角余光一扫,就看到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走了进来。   他突然就站了起来:“大哥?”   郝小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北梵行就坐在沙发里看杂志,他那一声恭敬的小嫂子,他是听到了的。   男人冷漠沉静的眸淡淡扫向吧台上醉的不轻的小女人,迈着冷沉的步调径直走到她跟前,伸手就要将她抱起来。   北三少突然就抬手拦住了他。   北梵行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眸横扫过去,脸上明明没有半点变化,周身却已经逸出阴郁寒冷的气息。   北三少这辈子没这么大胆过,敢阻拦他大哥,可今天,就是硬着头皮,他也得给他拦下了。   他吞吞口水,嗓子干涩的厉害,连声音都有些哑:“大哥,你别碰她,这是南哥的媳妇儿,南哥很喜欢她!”   北梵行虽然是他的亲大哥,可他们兄弟二人其实并不亲,北梵行性格冷漠寡情到极致,对谁都不亲近,北三少从小几乎就是跟着南慕白混的,干了不少混蛋事儿,怕被北梵行收拾,都是南慕白替他处理的烂摊子,在他心里,南慕白跟他亲哥没什么两样。   北梵行一直是看着着郝小满的,闻言,眸底闪过一抹冷意,转过身来正面看着他:“他爱的是林晚晴。”   ☆、第109章 大哥,你疯了是不是?真要为了她跟南哥翻脸?   清冷寡淡的语调,说出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爱的人,是林晚晴。   北三少硬着头皮承受着低气压的压迫,战战兢兢的解释:“南哥以前的确喜欢林晚晴,可他现在是真喜欢小嫂子,你这几个月没在国内所以不知道,他是真把她当宝贝疼了!上次她被下.药送我床上的场景你也看到了,南哥一拳差点没把我打趴下了,你见过他这么简单粗暴的动过手吗?”   有那么几秒钟,周围安静的只剩下郝小满模糊的咕哝声髹。   北梵行身形挺的笔直,漆黑的眸底暗藏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周身气息又冷又阴。   直到低沉稳重的男性步伐声响起。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身看过去。   南慕白同样一身笔挺的手工高级西装,眉眼冷峻,淡漠的扫过他们:“大白天的,都挺闲的?”   北三少惊的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干咳一声,忙不迭的开口:“小嫂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开心,拉着我来陪她喝酒呢!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巧要送大哥去集团,就先顺便一起过来了。”   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大哥也在这里的合理理由了,希望南哥不要对大哥的到来太过追究,否则逼问两三句他估计就要露出马脚了。   南慕白似乎没心情没搭理他,徐步走到郝小满身前,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英俊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小酒鬼,背着我偷偷喝酒是吧?”   明明是斥责的一句话,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带了那么点儿宠溺的味道。   郝小满刚刚差不多都要睡着了,被他打扰,不耐烦的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困……”   南慕白只停顿了几秒钟,便俯身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你们接着忙你们的,我送她回家。”   北梵行清冷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怀里的那小小一团上,因为醉酒而酡红的小脸,微微颤动的眼睫毛,紧紧皱起的小眉头,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半张小脸都缩在了南慕白的怀里。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突然伸手扣住了南慕白的手臂。   男人转身的动作微微顿住,侧首,暗沉的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怎么?”   两个男人视线平齐,同样身材修长颀伟,同样俊逸矜贵,一冷一热的气质在半空中对碰,火星四溅。   北三少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忙不迭的跑过去,一手搭在北梵行的手背上,不动声色的收紧:“大哥是想跟你说,今晚没事,大家一起来聚聚,不过小嫂子既然喝醉了,就不要过来了。”   北梵行薄唇紧抿,视线像是钉在了郝小满的身上,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寡淡,周身的气息却明显的躁动了起来。   这么明显的注视让南慕白危险的眯了眯眼,盯着他,话却是对北三少说的:“今晚就不聚了,小满醉了,我得在家照顾她。”   北三少闻言,忙点头:“好,那也好。”   男人不再停留,转身迈着冷沉的步子离开。   北三少等他走远了,才压着嗓子吼了一声:“大哥,你疯了是不是?!真要为了个女人跟南哥翻脸?!”   一南一北两大家族和睦共处这么多年,长辈们关系那么好,他想在他这里把关系闹僵了?   北梵行神色淡漠的扫他一眼:“有何不可?”   北三少:“……”   ……   郝小满稍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里,房间里没开灯,朦胧的夜色笼罩在周身,只余窗外星空般斑斓的灯火。   微微一扭头,就看到隔着一张茶几的沙发对面坐着一个人,修长的身姿,略显颓废性感的坐姿,指间一点明灭,正在抽烟。   “醒了?”   她听到他略显粗哑的声音。   她按按有些疼的眉心,呆了一会儿,才起身:“怎么不开灯?”   一边问着,一边自顾自的把灯打开了,然后走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刚要喝,就听到身后男人淡淡的声音:“小满,坐过来,我们谈一谈。”   郝小满低头,默默喝了一口水,才折返回去,在他对面坐下。   开了灯,才发现他英俊的眉宇间透着一抹说不出来的冷,他漆黑的眸一如以往的黑而沉,盯着她的目光有几分审视的咄咄逼人。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就喝了点酒,不想打扰你工作,就把北三少叫去了。”不等他问,郝小满就自顾自的招认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就不叫他了。”   南慕白眯了眯眼,慢慢吸着烟,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好一会儿,他才弹了弹烟灰,道:“你5岁的时候从你们家消失不见,7岁的时候去了孤儿院,小满,你能不能告诉我,中间的那两年,你去哪里了?”   郝小满喝水的动作蓦地顿住,安静了几秒钟,又把水杯放回去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她说,垂放在腿上的双手无意识绞.紧。   “嗯,就是突然好奇。”他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白色衬衫解开了三颗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衬着那张冷峻的脸,反而显出几分焦躁的感觉来。   郝小满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动作很慢,像是在整理思路似的,好一会儿,才开口:“那时候还小,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四处流浪了两年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垂着头,盯着透明的水杯,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她略显慌张无措的小脸。   南慕白屈指弹烟灰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了,瞳眸在那一刹那像是刷过了一层墨汁,惊心动魄的颜色。   郝小满一直低着头,心乱如麻的想着要怎么继续迎接他的逼问,因此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直到她听到他沉沉冷冷的嗓音:“你觉得,北梵行这个人怎么样?”   心里毫无预警的咯噔一下,她捧着水杯的手指一点点收拢,镇定了一下心神,才道:“不知道,没怎么见过,不太熟悉。”   南慕白吸了一口烟,薄薄烟雾从唇间逸出,升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像是笑了一声,略带讽刺:“是么?”   郝小满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却又莫名的哽在了喉咙里,她低头,又默默喝水。   南慕白倾身碾灭了烟,在沙发里躺下:“今晚有点累,你做饭怎么样?”   “你想吃什么?”   “煎牛排,七分熟。”   ……   牛排煎好,她一边解围裙一边叫他,叫了两声,他都没应,她将围裙放到一边,走到沙发前,见他阖着眸,似乎是睡着了,于是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   男人睁开眼,深邃幽暗的眸静静盯了她几秒钟,突然就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生生将她的骨头掐断一样。   郝小满痛的闷哼一声,视线上移,对上他弥漫着凛凛冷意的黑眸,不等开口说话,身体被拽的一个趔趄,她重重的摔在了他身上,被他抱着,一个天旋地转,牢牢的压在了身下。   “南慕白!”她受惊,按捺着脾气低声叫他的名字。   虎口掐着她的下巴,南慕白下颚紧绷,呼吸压抑而冷冽:“郝小满,我不管你以前爱过多少男人,但既然你嫁给了我,就给我乖乖把那些名字都抹去!别逼着我亲自动手,明白?”   郝小满听着这话就觉得异常刺耳,她慢慢冷静了下来,镇定的迎上他的视线:“容霏霏跟我说,你心里有一个女人,你把这辈子的爱都给了她,既然我没逼着你把她从你心里抹去,你是不是也不该对我做这种要求?”   南慕白一怔,但随即又冷笑出声:“我跟你说过,这段婚姻里,你别奢望会有公平!”   “那你就亲自动手吧。”她敛眉,表情淡漠:“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把我心里的男人抹掉!”   她说这话,等于承认了她心里有男人了。   南慕白扣着她下巴的五指倏然收拢,气息瞬间阴鸷森寒到极致,一字一句染满血腥气息:“郝小满,你挑衅我?!”   ☆、第110章 难以忍受她将所有的天真烂漫都交付给另一个男人   “我在说一个事实!”她忍着脸上传来的剧痛,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回他:“心在我胸腔里,你有办法抹掉,就来抹,没办法抹掉,就别来碰!”   她鲜少有这样跟他短兵相接,硬碰硬的时候蠹。   多数时候的吵架,僵持对峙,几乎都是以她的先服软结束。   可这次,却似乎有哪里不一样,她从头到脚,每个毛孔每根头发都在叫嚣着要跟他对抗到底!   南慕白眼底渐渐烧出两道阴冷的火焰,盯着她倔强的小脸看了一会儿,薄唇忽然抿出一道凉薄的弧度:“心在你胸腔里,我碰不到,可听说女人的引道是通往心脏的最佳途径,我想我有一整晚的时间闯进去看个究竟!”   话落,扣在她下巴处的手下滑,抓住她的衣衫,四下用力,布帛尖锐的撕裂声响彻耳边髹。   郝小满控制不住的尖叫,拼命挣扎:“南慕白,你住手!住手——你个疯子!变态!!”   她越是尖叫咒骂,男人动作越是粗鲁野蛮,存了心想要折磨她。   整整一晚,郝小满在他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冷战。   他们默契十足的,从那一晚开始,互相不见面,不通话,也不关心任何关于对方的事情。   直到一周后下了晚自习,一眼看到那辆显眼的宝石蓝法拉利。   北三少穿着一套很休闲的米白色套装,斜靠在跑车边跟几个小美女打.情.骂.俏,说出来的话又轻佻又撩人,逗的她们频频娇笑,见到她,几乎是立刻收起了那副风流模样,招手:“小嫂子,这边——”   说话的功夫,把一张名片丢给了那几个小美女,然后又低笑着说了几句话,让她们先离开了。   郝小满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走过去:“正想问你个事儿呢!那天我喝酒,把你叫去后,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北三少眉心跳了跳,谨慎的反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郝小满表情有些不自在,低头漫不经心的蹭着脚下光滑的地板,哼哼唧唧:“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顿了顿,又不放心的叮嘱:“我要是跟你说了什么话,你别跟南慕白乱说。”   北三少一听她这口吻,就知道她又跟南哥吵架了,难怪这两天聚会也不来了,天天在集团里加班加班加班。   他一想起那天他大哥跟南哥以视线在半空中的刀光剑影,就觉得脊背发寒。   “走,好多天没聚了,一起喝杯酒去?”他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装模作样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郝小满抿抿唇:“算了,我怕我喝醉了乱说话。”   “那就不喝酒嘛,有的是果汁饮料,非得喝酒么?一起热闹热闹。”北三少一边说着,一边半强迫的把她送上了车。   ……   郝小满去了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叫来了。   因为南慕白也在,西装搭在沙发扶手上,穿着白衬衣,衣领扯开,表情有些阴沉的喝着酒。   不止南慕白在,容霏霏也在,就坐在他身边,一手挽着他的臂弯,正巧笑嫣然的跟他说着什么,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娇媚可人儿,在迷离幽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勾魂摄魄。   包厢门被推开,一包厢的人都本能的抬头看过来,见她跟北三少一起进来,脸色就都有些怪异,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看向了某一处。   南慕白只是瞥了她一眼,就淡淡收回了视线,继续喝酒。   容霏霏也保持着靠在他身侧的姿势,笑容明艳的看着她:“小满,你来了呀?”   郝小满淡淡瞥她一眼:“嗯。”   包厢虽然大,但今天的人格外的多,几乎没有空位子,只有南慕白搭着西装的沙发扶手处还能坐下一个人。   郝小满不想在他身边坐下,可就这么站着更显的奇怪,于是犹豫了两秒钟,还是硬着头皮坐下了。   位置不算大,她坐进去,身体几乎就紧紧贴在了男人身侧,隔着薄薄的衣物,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炙热的体温。   隔着一个沙发的商千然递过来一杯酒:“小嫂子?”   郝小满摆摆手:“我今天不喝酒。”   倾身从桌子上拿了一罐可乐,抠了两下居然没抠开,她咬唇,盯着自己剪的干干净净的手指甲,懊恼皱眉。   刚要重新换一个,凭空伸过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黑色的钻石腕表从她眼前一晃而过,便将可乐从她手里抽走了。   她没动,听到‘啪’的一声响,开了的可乐重新被递回了她眼前。   郝小满没等接,眼前就又多出了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容霏霏将可乐拿了过去,半靠在南慕白肩头撒娇:“喝多了酒,正好有点不舒服,这罐可乐给我喝好不好?慕白哥?”   娇娇软软的声音,再铁石心肠的心估计都要被磨软了。   两秒钟的安静后,传来南慕白低低沉沉的一声‘嗯’。   郝小满闭了闭眼,又伸手,重新拿了一罐可乐,用力打开,仰头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遍布味蕾,只多停留了一会儿,就变得苦涩难咽。   她把可乐放回去,起身出去了。   没走几步远,北三少就追出来了,气喘吁吁的模样:“小嫂子,你就这么走了啊?南哥现在在气头上,他平时不这样的,你跟他……”   郝小满现在听到南慕白的名字就头疼,摆摆手:“我明天课很多,今晚得早睡,谢谢你的招待,先走了。”   一路疾步走出去,直到出了盛世,被微冷的夜风一吹,她又热又胀的大脑才终于清醒了一点。   这段婚姻,还真是够不伦不类的。   她自嘲一笑,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路灯慢慢往回走,初秋的夜风不算太凉,可吹久了,还是能觉得浑身的热量都被带走了。   她走的有点累了,抬头看了看,正巧走到了陈一学校附近。   ……   陈一一路小跑着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那家熟悉的拉面馆里坐下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一碗在对面,一碗正被她吃着。   他在她对面坐下,瞧着她的脸色:“心情不好?”   郝小满其实没太表现出来,只是他们之间太过熟悉,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稍微一个微妙的表情变化,都能被对方轻易察觉。   “饿了,当然就心情不好,所以才叫你出来吃面啊。”她瞥他一眼,继续吃。   陈一摇摇头,打开辣椒罐,又帮她放了一勺辣椒:“多吃点辣椒,身体热了,出了汗,不好的情绪就排出来了。”   郝小满已经放了不少辣椒了,他这一勺舀的凸出来一块,她惊叫连连:“够多了够多了,你想让我吃面啊还是吃辣椒!”   陈一笑着又要给她添,被她握住手:“再添真不能吃了,逼急了,我吃你那一碗啊!”   老板娘叉着腰走过来,一人给了他们一记暴栗:“又来折腾我的辣椒!每次收你们的钱还不够你们吃的辣椒费的!”   郝小满跟陈一捂着被敲痛的脑袋,不吭声了,默默低头吃饭。   小小的拉面馆里,橘红色的光线柔和温暖,靠窗坐的一对年轻男女一边吃,一边还用脚在桌子底下暗暗较劲,像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少男少女。   拉面馆外停泊着一辆黑色宾利,黑色的车窗遮住了里面男人英俊的脸,还有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寒意。   他静静靠着后车座,手里拿着一瓶已经拆开的可乐,冷沉的黑眸就那么静静的落在少女时而轻笑,时而娇嗔的侧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她跟陈一相处的一面。   他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却还是莫名的难以忍受,难以忍受她把她所有的天真烂漫,都交付给另外一个男人。   在他的面前,她永远都冷静理智的不像是一个才19岁的小姑娘,就连对着他笑,也习惯性的带着戒备与警惕。   吃完了饭,陈一一路步行着送她回宿舍。   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贩前,又顺便给她买了一只糖葫芦。   黑色宾利徐徐而行,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那对少男少女走着同样的道路。   ☆、第111章 以后乖乖听话,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嗯?   暗沉的眸自始至终都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他看到她的步伐明显的比之前轻快了,似乎正在跟陈一说着什么,时不时的侧过身来,小螃蟹似的横着往前走,一边说着,双手还不停的在半空中比划着,陈一听的很认真,偶尔看到她快撞到人了,就抬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往自己身边靠一靠,等过去了,再松开手,继续边走边听她说话。   那么自然而融洽的相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他们此刻轻松愉悦的心情。   最后三个糖葫芦她显然吃不进去了,拿了许久都没再咬一口,直到到了宿舍大门口处,才有些耍赖的硬是把它塞给了陈一蠹。   陈一拿着糖葫芦,失笑的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像是嗔怪了句什么,等看着她进宿舍了,才转过身,咬了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沿着原来的路不疾不徐的往回走髹。   那一刹那,南慕白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他一起为难宁雨泽申飒儿跟陈一,她最后却只为了陈一回来求他。   黑暗中,他习惯性的点了一根烟,只吸了一口,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   邓妈妈坐牢的事情被恶意曝光,令邓萌跟何腾的关系再度跌至冰点。   邓萌不接何腾电话,不上何腾的课,前后左右自带雷达扫描,何腾每每看到她,还离着八百米远,她就已经撒丫子跑的不见人影了。   郝小满也懒得去管,她对何腾印象差到了极点,私心希望邓萌这次能彻底对他死心。   对学生来说,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周五晚上了。   郝小满正跟邓萌还有小苗正一边吃饭一边激烈的讨论着明天是去滑旱冰还是逛动物园,就接到了婆婆大人的电话,邀请她今晚去南宅吃晚餐。   郝小满一口饭还含在嘴里,紧张的汗都出来了,脑袋里拼命想着拒绝的话,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实在没想到拒绝的借口,只好恭恭敬敬的答应了。   邓萌鄙视她:“瞅瞅你那出息!你婆婆给你下马威了?”   “那倒没有,但我还是很怕她。”郝小满垮着脸起身,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抱出来,一件件的挑,最后选中了一件黑色短裙一件白色短裙。   邓萌:“穿白色的,显得清纯,你正好缺这气质!”   小苗:“还是黑色吧,显得庄重一点。”   两人争执不下。   郝小满索性哪个也不穿了,选了条黑红格纹修身连衣裙穿上了,又特意穿了一双黑色恨天高,高挑又优雅。   邓萌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啧啧,亲爱的,我突然发现你最近胸围涨了不少啊,果然,有男人滋润就是不一样!”   小苗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郝小满被调笑的面红耳赤,捂着胸恨恨瞪她们:“涨是因为我最近吃好喝好玩好,它开心了才涨的,跟那男人有半毛钱关系么?!”   邓萌跟小苗对视一眼,然后惊天动地的笑了起来。   郝小满气急,懒得理她们,抓了包包便下了楼。   疏影稀松处,黑色宾利静静停泊。   要去南宅,她自然不能继续跟南慕白冷战,至少表面上要表现出他们关系很好。   林谦远远看到她,便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她道谢,坐进去,视线笔直的看着前方。   黑暗中,男人漆黑的眸无声无息的落在她的脸上:“你就打算顶着这张脸去南宅?”   “不然呢?换张脸么?”她面无表情,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南慕白像是笑了下:“换了脸,还是一样的没心没肺。”   郝小满不想跟他说话,索性闭着眼睛靠着车座闭目养神,搭放在腿上的手一热,感觉到他的手覆了过来,她立刻抽了出来,下一秒,又被他牢牢握紧,这次用了些力道,控制的很好,不至于弄疼她,又不至于让她挣脱。   郝小满睁开眼,不悦的看他,南慕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歪身子,枕上了她的肩膀,大半个体重都移到了她身上:“最近休息的不好,让我靠一会儿。”   郝小满没搭理他,转头漠然的看向车窗外。   ……   一开始以为他在耍流.氓,到了半路上,听到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才相信他是真的累了,才靠了这么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   “林谦,他最近忙什么了?”她压低声音,小小声的问。   正在开车的林谦同样压低声音,轻声回:“南总最近一直在忙集团的事情,晚上也不回公寓了,说回去也是一个人,就在集团大厦里睡了。”   郝小满撇撇嘴:“说的跟他以前不住里面似的……”   林谦笑了笑,随口回:“可能是跟您住在一起,公寓里有了家的感觉吧,所以您平时住宿舍的时候,南总多数都睡在集团的休息室里的。”   可能是跟您住在一起,公寓里有了家的感觉吧……   郝小满默默把这句话在心里翻来覆去重复了几遍,到最后竟然品出了一丝甜滋滋的滋味来。   她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或许林谦说的是事实,可那只是一个人的习惯而已,换成了容霏霏天天住在那里,恐怕也会得到一样的效果。   她默默转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快到南宅的时候,南慕白就醒了,姿势就从靠着她变成了抱着她,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到了她身上,大手扣着她的后颈,温柔的吻她的下巴。   她不自在的推他,手很快被他扣住,按在自己胸膛上,薄唇碾上她柔软的唇瓣,贪婪的侵占。   在床事上,他真的是彻底的主宰,想要取悦她的时候,可以极尽挑逗,极尽柔情,生气想折磨她的时候,紧紧几秒钟就能让她痛不欲生,丢盔弃甲。   郝小满想到那晚他的残暴,心里一冷,趁他不注意,用力把他推开,却也只是推开一点点,唇跟唇,几乎还是贴在一起的。   他呼吸粗重,长指在她柔滑的肌肤上游走:“以后乖乖听话,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嗯?”   他声线粗哑而低沉,带着不知名的压抑。   那晚他真的是怒到了极点,他不相信她会感觉不出来他已经探知到了什么事情,可即便是这样,她却还是一口咬定她不认识北梵行。   因为在意,才会这么固执的把一个人锁在自己的心房里,不肯揭开半点给他看!他隐隐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很强大的感情,强大到一旦被释放出来,就会像癌细胞一样疯狂滋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致命的威胁,与当初宁雨泽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甚至不曾把宁雨泽那个小白脸定位到情敌的位置上去。   因为劈腿事件发生的时候,他怀里的这个小女人除了愤怒就是愤怒,倒是没见多少伤心难过,这不是一个深陷爱情里的女人该有的反应。   他扣着她的下巴,嗓音低沉性感:“小满,你愿不愿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的过去?我想知道关于你的全部事情。”   他们似乎从未分享过彼此的秘密,她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也从来不愿意打开自己让他看清楚。   他靠的太近,身上混合着薄荷与香烟的气息,郝小满被逼的有些无所遁形,狼狈的躲着他探究的视线:“我、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啊,小时候被爸妈抛弃,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宁雨泽申飒儿背叛,然后就嫁给了你。”   “太概括了,我想知道详细一点的……”   “详细……没什么可详细的了,详细的就是每天吃吃喝喝,打工学习,你不会感兴趣的。”   郝小满挺直身子贴着座椅,一手撑在他胸膛上,艰难的寻找一丝喘息的空间,眼角余光扫到红木门上的‘南宅’两个大字,她顿时如获大赦:“唔,到、到了!快下车吧,别让你妈妈等着急了。”   说着,推开他打开车门就跑下去了。   南慕白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怀,眸底飞快掠过一丝幽冷的暗光,片刻后,才面无表情的屈指整理了一下西装,下车。   ---题外话---谢谢我叫小守亲爱哒送的1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   ☆、第112章 难怪林晚晴每次看他的眼神都那么幽怨痴缠。   明明已经到了花谢时节,可南宅却还处处飘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小桥流水,锦鲤摇曳,美不胜收。   这次走的是另一条路,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廊道上面爬满了葡萄藤,一串串紫红的葡萄挂在头顶,结实饱满,看的她垂涎欲滴,伸手一摘就是一个蠹。   “好甜啊!”   南慕白走了几步没发现她,转头一看才发现她跑去摘葡萄了,忍不住摇头,回去牵住她的手:“洗都不洗一下就吃,脏不脏?”   “要的就是这个新鲜感啊!”她无所谓的耸肩,又摘了一个,逼着他也不洗就吃髹。   南慕白象征性的躲了几下,最后还是张口吃了。   南宅的风景,他常年看,就跟看路边的路灯一样激不起任何感觉,这些葡萄藤每年都会产很多葡萄,南夫人有时候会摘了送给邻居们,有时候女佣们也会自己摘了带回家,他从来没吃过一颗,没兴趣吃。   “甜不甜?”她问,一边问着一边仰头琢磨着下面摘哪个。   南慕白忙抓住她已经抬起来的手:“别摘了,你喜欢吃,我一会儿让女佣多摘一些洗干净了送我们那里。”   郝小满皱眉,那样的话跟买来的有什么区别,要的就是自己摘的感觉啊。   她还想伸手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哐啷’一声响。   南慕白率先抬眸看过去,眼底残存的一点笑突然就淡了下去。   郝小满一转头,就看到走廊入口处,黑发白裙的林晚晴正蹲下去收拾着衰落在地上的盘子跟水果。   她愣了下,刚要过去帮忙捡,却只觉得腰间一紧,南慕白已经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晚晴:“需要帮忙么?”   冷冷淡淡的口吻,敷衍的语调,明显没打算过去。   林晚晴很快收拾好了一地的狼藉,站起身来,对他们柔柔一笑:“刚刚不小心绊了一跤,把东西摔了,抱歉,打扰你们了。”   廊道上光线柔和,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能看到她柔媚温婉的眼底闪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郝小满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仔细一想,又实在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第一次来南宅的时候,是西式的晚餐,这一次来,是中式的,一桌子的菜几乎都出自南夫人之手,色香味俱全,郝小满大赞她的厨艺,惹的南夫人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南政桥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偶尔妻子笑的很开心的时候,才能稍稍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唇角,很淡,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那样安静的一个人,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是黑白色调的,唯有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浓墨重彩,鲜活而生动。   林晚晴几乎同样安静,但与南政桥的天生寡言相比,她却又是另一种安静,像是在走神一样,有的时候好几分钟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郝小满在跟南夫人畅快聊天的时候,偶尔分神,眼角余光能扫到她的视线就落在南慕白的身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她转头看一眼身边的男人,正巧跟他垂下来的视线对上,那深邃漆黑的眸底,有淡淡的笑,清澈光影中,有她的倒影。   她想,应该是她想多了。   吃完饭,他们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屋子,南政桥跟南慕白有生意上的事情聊,便先上了楼,南夫人让女佣准备了不少的水果,三个女人坐在沙发里吃着水果看着电视,天南地北的聊着,聊到最后,南夫人忽然来了兴致,让女佣把家里的相册拿了出来。   这是郝小满第一次见到小时候的南慕白,从几个月到十几岁都有,照片已经泛黄,带了一股经年累月的沧桑感。   她看着如今只手遮天无所不能的南大总裁,在照片里缩小到只有半米高,小小的脸,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居然十分的可爱。   南夫人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这个这个……这是慕白3岁时的照片,你看到他满脸的泥了么?哈哈,我拍上去的!他把我新买的一条裙子弄坏了,我怀恨在心,故意报复他的!哈哈!”   郝小满看着照片里几乎只剩下一双眼睛的小南慕白,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这辈子大概都没这么狼狈过吧?   一张张翻看下去,一团小小的可爱越长越大,到12三岁的时候,身形已经十分修长,曾经圆圆的小脸渐渐变得轮廓分明,五官渐渐变得深邃俊俏了起来。   照片翻到15岁的时候,某一瞬间,郝小满忽然觉得,这个英俊的少年,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不知道如果这句话跟南慕白说,他会怎么想?毕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已经沦为最俗套的一句搭讪方式了。   正出神着,林晚晴忽然轻笑一声,指着左上角的一张照片道:“妈,你还记得这张照片么?是去年我们一起去夏威夷时拍的。”   “当然记得,当时让你爸帮我们拍这张照片,他板着脸不答应,我不知道央求了他多久呢!”   两人的对话传入耳中,郝小满回过神来,视线再度落到相册上,指间捏着的一颗圆滚滚的葡萄突然毫无预警的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林晚晴跟南夫人后面的对话她几乎一句都没听进去,脑中一片空白,视线定格在了那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南夫人跟林晚晴都穿着比基尼,比较保守的款式,但都很漂亮。   林晚晴半侧着身子对着镜头,与南夫人贴在一起回头对着镜头笑,漂亮的像是一对姐妹花。   林晚晴雪白细腻的后背上,最靠近心脏的那一处,清晰的印着一串英文字母——love。   ……   南慕白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就不见郝小满了,南夫人将一盘刚刚洗好的葡萄递给他:“你看看小满睡了没,没睡的话就一起吃点。”   南慕白颔首,端着葡萄,穿过长廊,到了西边的偏楼,一眼就看到屈膝坐在沙发里发呆的郝小满。   他把葡萄放在茶几上,习惯性的将她抱到了腿上,圈紧,薄唇亲着她的耳垂:“不高兴?”   她回过神来,安静了几秒钟,才机械式的开口:“没有。”   怀里的女人背对着自己,即便是南慕白低着头,也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却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他还是从她的口吻中听出了一丝冷淡。   他皱眉,长指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怎么了?是不是我妈说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了?”   郝小满看着他低垂下来的俊脸,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不希望他过问自己的私事,那么相对的,她是不是也不该干涉他的私事?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字母大小,一个forever,一个love,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Foreverlove,他南慕白跟她林晚晴的foreverlove。   容霏霏说,南慕白有一个深爱的女人,他把这辈子的爱都给了她,其他女人再漂亮,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花瓶。   她以为,是死亡,是疾病分开了他跟那个女人,却原来,她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难怪南家的大公子常年不在国内,难怪林晚晴每次看他的眼神都那么幽怨痴缠,难怪他不准她跟林晚晴靠的太近……   “困了,我们睡觉吧。”她低下头,声音倦怠,像是真的困极了。   南慕白垂首亲了亲她的黑发:“不是想吃葡萄么?洗了这么多,吃几个再睡?”   “不吃了,现在就睡。”   “……”   男人沉默片刻,没再坚持,顺势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   时针一圈圈转动。   夜色越来越黯淡,窗帘阻绝了外面的一切景致,郝小满睁着眼睛,没有半点睡意,脑袋从未有过的清醒,又似乎从未有过的混沌。   又一个翻身的时候,搭在腰间的手臂忽然紧了紧。   她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深沉的眸,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能从他清醒的声音中听出一丝讥诮:“这就是你说的困了?”   ☆、第113章 你敢自掘坟墓,就别怪我亲自动手埋了你   上床后也不给他亲,揉着眼睛嚷嚷着困了,他还真以为她困了呢,没想到却在这里翻来覆去的玩陀螺!   没得到郝小满的回答,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沉,突然欺身压上她,锐利的视线落在她满怀心事的小脸上,逼问:“在想谁?”   “失眠,就非得是想谁吗?”她垂着眼,不答反问蠹。   “失眠,总该是心里在想点什么!”   “我在想你啊,小时候那么萌的一个小男孩,怎么突然就走上了霸道强势的路线,你不应该继续走你萌萌哒的路线吗?髹”   南慕白危险的眯了眯眼:“我妈给你看我以前的照片了?”   “怎么?怕人看?”她笑了笑。   南慕白忽然一声不吭的起身,作势就要下床。   她一愣,忙不迭的拉住他:“你去哪儿?”   南宅这么大,她一想到前前后后都是茂密的花草树木,这个西楼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他走了……   她有点怕。   男人的声音渗透了黑夜的冷,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我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烧了,一会儿就回来。”   郝小满忙不迭的从身后抱住他:“你妈刚给我看了照片,照片就给烧了,你让你妈妈以后怎么看我?”   男人没出声,仍旧保持着要起身的姿势,肌肉紧绷。   她沉默了下,颤着小手去摸进了他的睡衣里:“既然我们都睡不着,那要不要……”   不知道是他本来就在想着这件事情,还是真的被她撩.拨到了,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男人转身,压着她交叠着倒进被子里,低声道:“你该知道,就算你拖过去了今晚,我早晚还是会把那本破东西烧掉!”   她捧着他的脸,主动亲了亲他的唇:“不要了,我看你妈妈很宝贝它,你不要烧……”   后面的话,不知不觉消失在纠缠的唇瓣间……   ……   南慕白在床事上一向越战越勇,郝小满吃不消,最后多数时候都是直接昏迷过去,再醒来,恍如隔世。   可这一晚,她却异常的清醒,清醒的看着身上男人英俊的脸被情.欲染透,散发着致命的蛊惑气息,偶尔换个姿势,就能看到他后背上那串清晰的字母——forever。   她闭着眼,一口重重咬上男人肩头,她听到他压抑的一声闷哼,似是疼痛,又似是愉悦。   结束之后,她就以背对着他的姿势躺着了,腰间被男人紧紧搂着,一开始能感觉到禁锢的力道,慢慢的,就放松了下来,只剩下肌肉结实的重量。   他睡着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光影模糊的房间,脑中像是塞满了无数的图像,又像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正发着呆,就听到他手机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很轻的一声响,是短信进来的声音。   明明是很轻很轻的一声响,连清醒中的她都听的不太清楚,可身后的男人却明显的动了动,醒了。   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以很轻很缓的速度移开,床铺微微动了动,她感觉到他坐了起来,然后拿过了手机。   略显明亮的手机灯光将房间上方的水晶灯照的水底钻石一般色彩斑斓,轻轻的几声响后,手机被调成了静音。   她能感觉到他久久没有动一下,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在犹豫,良久,被子被轻轻打开了一脚,身侧的位置很明显的上弹了一下。   他下床了。   郝小满按在胸口处的那只手,不知不觉就忽然收紧了,仿佛隔着血肉跟肋骨,将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也一并攥住了。   ……   凌晨三点。   南宅就像是坐落在一个热带雨林中的小别墅一般,被郁郁葱茏的奇花异木包围,路灯一排一排,大半的灯光,却仍旧被树叶遮掩住了。   南慕白是衣冠整齐的出来的,身躯稍有的修长笔挺,在昏黄安静的灯光下透着一股风骨傲然的冷意,他靠在长长的廊道的木柱上,皱眉抽着一根烟,眯眼瞧了瞧头顶上方一串又一串紫红饱满的葡萄,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摘了一颗,径直放进了口中。   味道好像没有之前小满塞给他的那颗那么甜。   一只纤白素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白裙黑发的林晚晴笑盈盈的出现在了眼前:“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是睡了,被短信吵醒的。”南慕白语调冷淡:“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以后不要乱给我发短信,被小满看到,会误会。”   林晚晴温婉安静的脸上滑过一抹淡笑:“误会?误会什么?我们交往的时候,也有很多女生给你发各种各样的暧.昧短信,怎么不见你怕我误会呢?”   他们认识的时候,南慕白不过才15岁,但已经成长为英俊帅气的少年了,东方面孔中罕见的俊美让他在美国很受欢迎,西方国家的女孩子们又生性热情奔放,他身边永远都不缺漂亮的女人。   南慕白不说话,一手插在口袋里,右手食指跟中指夹着烟徐徐递到唇边,半张冷峻的脸被阴影所笼罩,周身气息深沉的让人看不透。   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这幅略显寥落的雅痞模样对一个女人有多么致命的诱惑。   林晚晴盯着他薄唇间逸出的淡薄烟雾,胸腔中一阵激荡,突然上前几步,纤细的手臂攀上了他肩头,她仰头凝视着他,声音很轻很柔:“慕白,我们私奔好不好?我不做南家的大少夫人,你也不做南家的二少爷,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过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生活好不好?”   那样纤柔的姿态,柔软的藤蔓一般攀附在男人高大坚实的身上,仿佛最坚硬的心都能被融化。   南慕白低头,长指捏住她的下巴,一口烟雾放肆的喷在了她脸上。   “大嫂,你想多了。”他的声音比这个寂静幽寒的夜还要冷,透着徐徐淡淡的讥诮嘲弄:“对我来说,现在的你不过是个美丽的花瓶而已,送上门来我都懒得碰!”   送上门来我都懒得碰!   林晚晴怔了怔,眼底几乎是立刻渗出了一层水光,她痴痴的笑出声来:“别忘了你曾经为了我这个花瓶间接杀过人!自己的枕边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双手沾满了鲜血,郝小满她知道么?”   ‘郝小满’三个字刚刚说出口,扣在她下巴上的指突然就加重了力道,无声无息的泄露了男人的情绪变化。   “林、晚、晴!”薄削的唇动了动,声音阴鸷的像是随时都会将她撕个血肉模糊,他站直了身体,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尖上:“你最好把你的那些小算盘都给我收起来!小满如果知道半点关于你的事情,我怕你连南氏集团的大少夫人都坐不稳!到时候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再后悔可就迟了!”   林晚晴被他捏着下巴一路逼到身后的木柱前才停下来,心中一痛,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些年来,她受尽了他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却没有哪一次,听到他这么狠戾绝情的威胁!只是因为她提了一句那个名字!   她滚烫的泪落在男人指尖,他蓦地收了手,厌恶的甩去泪水,冷冷丢下一句话:“别再主动联系我,也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林晚晴,你敢自掘坟墓,就别怪我亲自动手埋了你!”   寡情狠绝到极致的声音还在安静的廊道内回荡,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林晚晴抬手捂住眼睛,眼泪却还是从指缝间滑落下来,她纤细的身体在清冷的夜风中摇摇晃晃,最后颓然坐到了地上,蜷缩着身子哭的浑身发抖。   ……   很轻的一声开门关门声响在耳畔,随即传来男人脱衣服的窸窣声。   郝小满仍旧维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或许是神经太过敏感的缘故,她闻到一丝淡淡的女士香水的味道,混合着烟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   太阳穴莫名的开始突突直跳。   身边的位置再度陷下去,男人炙热的体温靠了过来,他有力的臂膀探过她肩头,微微用力,近乎于强迫性的把她翻了个身子,然后面对面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第114章 当然是帮你,不然你要我这个老公做什么?   她闭着眼,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节奏,不让他发现异样。   男人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垂首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黑暗中,似是低低叹息了一声。   她忍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装作不是很适应似的,翻了个身,没想到下一秒又被男人强行扳过了身子蠹。   她不敢再动了,怕继续动下去会引起他的怀疑,只能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装睡髹。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馨香渐渐散去,只剩下独属于他的凛冽薄荷淡香,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竟真的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   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窗帘合着,房间里光线偏黯淡,她抓抓头发坐起来,发呆。   醒来后坐在床上发一会儿呆,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大多数时候会什么都不想,就那么呆呆的坐那里,偶尔有心事了,也会想一想,比如现在,她几乎刚刚坐起来,脑中就回想起了昨晚他下床的一幕。   是去见林晚晴了吧?既然他身上沾染了她的气息,两个人至少是抱过了的,又或者……直接做了。   在一张床上睡了这么长时间,他对这方面的需求量大到惊人的地步,她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禁欲多年,这不是等于让一个肉食动物放着兔子不吃去吃草么?他真的能撑这么久?   脑中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眼角余光无意中扫到床头的钟表,惊的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11点!   老天!她是睡了多久!   她白着小脸,仓皇失措的起床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念念叨叨,完了完了,在婆婆家里睡到日上三竿,这得留下多么糟糕的印象!   匆匆赶去主楼,就见一身米白色休闲装的南慕白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杂志,俊逸优雅,撩人心魂。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过来,眼底掠过一抹薄笑:“醒了?小懒猪。”   她咚咚咚下楼,做贼似的左右瞄瞄,没见到公公婆婆。   南慕白笑着合上杂志:“爸妈一早就出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他这么一说,郝小满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又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才在他对面坐下:“我昨晚可能有点失眠,本来不会睡那么久的……”   她本意是想找个借口表达她并不是懒惰的人,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再抬头,果然看到南慕白搭放在杂志上的手微微收拢了,脸上的笑容也有片刻的僵硬,他看着她,目光复杂:“你昨晚……失眠了?”   “啊,其、其实也不是失眠……”她干咳一声,低头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才又笑笑:“你昨晚要的那么凶,我累坏了,才一觉睡这么久的……”   南慕白没笑,看着她的眼神又沉又暗。   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他也不是第一次要的那么凶,有时候做到凌晨4点多,她都能在第二天早上9点之前起床,更何况,她刚刚明显有些语无伦次了。   郝小满被他盯的有些慌乱,忙打个哈欠:“啊,好饿,有没有什么东西吃?”   南慕白盯着她,语调诡异的冷:“你坐我对面做什么?我这边坐不下你么?”   他不喜欢这种面对面的坐姿,隔着一个茶几,拉开了距离,像是在与对手谈判一样,令他心里不舒服。   郝小满默了默,一声不吭的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仰头眼巴巴的瞅着他:“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他低头瞧着她的神色,沉默片刻,才抬手叫来了女佣:“去准备午餐,让厨师做几个川菜。”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视线甚至一直是落在她的脸上的。   郝小满低了头,脑中忽然就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   他带她去川菜馆,明明能吃辣,却几次三番都不吃,结果他们结婚那天一起去川菜馆,他却吃了,而且明显是擅长吃辣的。   第一次来南宅的那天,南夫人说,林晚晴也很喜欢吃辣。   一个明明不喜欢吃辣,却又擅长吃辣的男人,必然需要一个喜欢吃辣的女朋友的调.教。   正想着,下巴忽然被男人强迫性的挑起,她眨巴眨巴眼,飞快的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怎么了?”   南慕白忽然丢下杂志,拉着她起身:“饭菜要一会儿才能做好,我先带你去院子里走一走。”   说完,不等她答应,便径直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   郝小满一路沉默。   秋日阳光下的南宅既清爽又雅致,鸟语花香,空气好的像是纯天然的森林一般,可她一路走过去,视线却没有半点游移,没有去看争奇斗艳的鲜花,没有去看形形色色的草木,也没有去看古怪嶙峋的假山。   她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仿佛那道修长挺拔的脊背在她眼中,胜过千山万水。   南慕白似乎不满意她总是落在自己身后,索性不再牵着她的手,转而扣住了她的腰,要她跟自己贴着身子走在一起。   然后他牵着她在昨晚的那几串葡萄下坐了下来,身后是喷洒着绚丽弧度的喷泉,他让她双腿分开,面对面的坐在他腿上:“小满,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的丈夫,你有什么心事,不该对我隐瞒。”   这种姿势实在太过奇怪,他们做的时候偶尔就会用这种姿势,她受不了,总是很排斥,这会儿虽然穿着衣服,但还是会面红耳赤。   “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讲话?不觉得很奇怪么……”她坐在他身上,不去抬头看他的时候,视线只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性感分明。   “别岔开话题。”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对上他审视的视线。   拿过分凌厉的眼光看的她心中一阵不安,咬咬唇,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   这是他私人的事情,理论上来说,她是不该干涉的,更何况,如果他想告诉她,那么一早就会说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现在这么咄咄逼人,也不过是想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林晚晴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才道:“我昨晚,梦到跟容霏霏打架了……然后梦里你帮着她欺负我……醒了之后没看到你,我就有点生气,你回来后我其实没睡着,翻了个身就是不想让你抱……你跟我说实话,昨晚是不是偷偷去给容霏霏打电话了?”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别别扭扭。   最高明的谎话,永远都是七分真三分假。   南慕白默默听完,哽在喉间的一口气不知不觉消失不见,他笑了下:“就因为这个?”   “你每次都是帮她,听说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就是你为了她捐建的?”她撇撇嘴,翻出旧账来跟他算。   “一座数亿的图书馆,怎么可能是为了一个人捐建的?南氏集团本来就跟A大有生意上的往来,一座图书馆,换来许多生意的独占权,跟霏霏无关的。”   “哦……”她低头默默应了声,停顿片刻,又问:“那如果我真的跟容霏霏打起来了,你会帮谁?”   南慕白勾唇,长指一点点描绘着她红唇的弧度,嗓音低低哑哑:“当然是帮你,不然你要我这个老公是做什么的?”   郝小满怔了怔,原以为他会随便说句模棱两可的话糊弄过去的,却没料到他会想也不想的给出这么个答案来。   “你那么疼容霏霏,真舍得让她伤心?”她狐疑的瞧着他。   男人捧着她的小脸,墨色的瞳眸里溢满了淡淡柔柔的浅笑:“如果你发现我有多么疼你的话,就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了……”   郝小满垂首,咧嘴象征性的笑了笑。   疼她。   他说的是疼她,却不是爱她。   南氏集团的少夫人,就该受到这样的疼爱,就像他一样,高高在上,容不得半点委屈,容不得半点不敬,这样才配得上他的身份,配得上南少夫人的称号。   一如容霏霏所言,嫁给他的人如果不是她,如果是任何一个女人,也都会得到这项殊荣,被他南慕白捧在掌心里的殊荣。   ☆、第115章 怎么?动了你的男人,心疼了?   她敛眉,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落寞,又怕被他察觉到不对劲,于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南慕白,你可真会哄女孩子开心。”她涩涩开口,略带嗔怪的声音,眼底却是一片寂寥蠹。   耳畔,传来男人低低哑哑的嗓音:“我以为,我刚刚的一番话,至少应该获得南少夫人一个吻的。”   她怔了怔,身子稍稍后靠了一些,盯着他的俊脸看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凑上前……   南慕白薄唇勾着一抹淡笑,闭着眼睛等着她的主动献吻髹。   就差那么几毫米的距离时,她忽然顿住,然后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腿上跳了下来,对他扮了个鬼脸:“想得美!”   说完拔腿就跑。   南慕白脸色一变,慢条斯理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是我想的美,还是等我追上你后你哭的美!”   ……   深秋的夜,已经很冷了,郝小满穿着牛仔裤长袖衬衫,外面还披了一件棕色大衣,还是觉得冷的要命。   沿着学校附近的店一家家看过去,也没看到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在路边买了两杯奶茶,等的时候,她慢吞吞的把心里藏着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关键点的时候,邓萌刚喝第一口奶茶,然后就狠狠的被呛到了。   她一边抽纸巾擦嘴,一边埋怨的瞪她:“你故意的吧?”   郝小满没吭声,默默低头喝奶茶。   邓萌沉默了会儿,才追上去:“我觉得这事儿吧,它可能性不太大,又不是在演什么狗血言情剧,他南慕白的前女友,还能跑去嫁给他大哥?”   郝小满眯眼看着眼前灯火斑斓的街头,轻叹一声:“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南家的那位大少爷,南慕白也从来不跟我提他的这个哥哥,可见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林晚晴性格安静温婉,很多情绪表露的不是那么明显,可有些时候,却是会情不自禁的,比如那晚我跟南慕白在葡萄架下,她看到了,没有被绊倒,脚下也没有打滑,可手里的托盘却掉地上了……”   当时距离有些远,再加上灯光黯淡,她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而且也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因此当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现在细细一回想,她应该是看到他们在一起的场景,受到了冲击,手才没有端稳水果盘的。   “按照你的说法,那她心里应该还是有南慕白的,既然有他,又为什么要嫁给他哥哥?”邓萌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快要理不清楚这混乱的关系了。   郝小满耸肩:“谁知道呢,他的私事从来不跟我说,我也不好问太多。”   他们之间,一直默契的保持着某种约束状态,像是一条无形的界限,她不会主动越过去,他也不会主动碰触,哪怕是在最柔情最蚀骨的亲密状态,也不曾想过要去跨越它。   邓萌见她神色低落,沉默片刻,出声安慰她:“你也别想太多了,我看你男人不像是那种没分寸的男人,南氏集团那么大的家业,容不下这种丑.闻的,他不会拿南氏集团的名声去赌一个女人!”   郝小满扯扯嘴角,没说话。   他南慕白掌控着大半个孤城,就算真的被发现了,凭他的能力跟手段,想要死死的压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逛到十字路口处,已经离学校有一段距离了,昏黄的路灯下,几乎没有一辆车驶过,空旷又安静。   一辆白色玛莎拉蒂在路边停了下来,车窗下降,露出何腾慵懒魅惑的狐狸式笑容:“小萌。”   邓萌狠狠的丢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说我怎么今晚一直右眼皮跳呢,你这个灾星,给老娘滚远点!”   说完,拉着郝小满就往回走,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大力拽回去了。   她气急,用力甩手:“死河豚精,你给老娘松……”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何腾拦腰扛了起来。   很不雅观的一个姿势,他倒是也喜欢来个公主抱,可经验告诉他,那样邓萌会很乐意空出两只手来啪啪给他耳光,吃过亏了,他自然就长了教训,再强行带她走的时候,就会抗麻袋似的把她抗在肩膀上,任凭她的小粉拳打在他肩头,不痛不痒。   强行把她塞进车里后,何腾转头瞧了郝小满一眼:“大晚上的,在外面乱逛什么?被慕白知道了小心挨收拾!赶紧回宿舍去,对了,今晚小萌不回去了。”   “不要,贱人你放我下车——”   “乖,别闹了,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别用这种哄小孩子的口吻跟我说话!何腾,你信不信我今晚直接废了你的第三条腿?”   “它不止是我要用的,也是给你用的,你怎么舍得?”   “……”   郝小满默默的看着邓萌奋力想要解开安全带,刚要下车就被何腾一手拽回来了,扣住她直接压在座椅上一阵强吻,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色玛莎拉蒂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郝小满耸耸肩,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默默祈祷邓萌今晚能守住她的小处身子。   转个身的功夫,前面不远的一家pub里,忽然冲出来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不知道什么原因,几乎是跑两步就要跌倒一下,随即又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跑,继续跌倒。   短短六七米的路,跑到她跟前居然用了好几分钟!   他身后,很快便呼啦啦的出来了一大帮痞里痞气的少年,染得七红八绿的头发,流里流气的表情,一个个怪叫着追了过来。   昏暗的路灯下,少年清秀的脸映入眼帘。   郝小满终于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再一次要摔下去的身子。   他急促的喘息着,大半个身子几乎都挂在了她身上,声音又低又哑:“小满?”   “二哥。”郝小满艰难的扶着他,瞧见他眼神涣散,脸上也遍布着轻重不一的伤,掏出手机来就要打120,刚刚按下‘2’,手机就被人抢走了。   她抬头,对上一双邪气十足的漂亮眸子。   容子皓似是喝了不少的酒,眼底铺着一层薄薄的醉意,一身黑色皮衣衬得他越发像一个混世大魔王,他一手夹着烟,拿着手机的手重重搭在她肩膀上,笑的阴冷又狠毒:“怎么?动了你的男人,心疼了?”   郝小满也笑:“不心疼,反正这些早晚是要十倍奉还的。”   “你确定?”   容子皓眯眼瞧着她,吸了一口烟,随即放肆的将烟圈吐到了她脸上:“告诉你,只要我动的人不是你,就算我把这小子弄死了,南哥也不会怪我的。”   一边肩膀承受了陈一大半个体重,一边肩膀被他重重按压着,双腿几乎要支撑不起她的身体了,可她却还是笔直的站着,盯着他的眼底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容子皓,你今天要是敢再动我二哥一根头发,我怕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呵……”容子皓嗤笑一声,夹着烟的手移到她下巴上,极为粗鲁的上挑:“真以为在南哥眼里除了你就没别人了?今天我特么就当着你的面弄残了他,看南哥会不会为了一个跟他老婆同居多年的男人动我一根头发!”   空旷的街头,邪肆放荡的少年唇角扬着张扬的弧度,眼底尽是挑衅,周围一群跟随他的小弟们顿时激情沸腾的嗷嗷叫了起来。   郝小满冷冷看着他,忽然抬手一颗一颗的解开了上衣的纽扣。   周围至少有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将他们三个人团团包围住了,原本还搭着肩膀一声接一声的怪笑的,直到看到她突然抬手开始解衣服的纽扣,忽然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   连容子皓,都瞪大了眼,见鬼似的瞪着她。   郝小满解开了三颗纽扣就没再继续了,她柔滑的手攀上他微凉的手指,将那根细长的烟抽了出来。   “你说,如果我用你的烟在胸前烫一个疤……”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净是嘲弄:“南慕白他还会不会听你任何的解释?”   容子皓眼底的冷笑还未褪去,便被一层骤然聚起的寒冰冻结了。   ---题外话---谢谢q_kkli3hw7亲爱哒送的1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   ☆、第116章 萍水相逢,北先生你这么做怕是不合适吧?   下一瞬,那只烟便被暴力抽走,在男人掌心碾成皱皱巴巴的一团,然后丢到了地上,被一只脚狠狠碾碎。   “一支烟而已,你现在丢掉了,回头我随便就能买到!”她耸肩,无所谓的瞧着他:“当然,你也可以让你的这些兄弟们帮忙作证,前提是南慕白愿意相信他们……蠹”   一群不务正业的混混罢了,这种人别说是南慕白,随便一个路人都不会选择相信他们。   周围安静的只剩下了风的声音。   容子皓下颚紧绷,一张邪魅俊俏的脸阴沉的几乎能挤出水来,他身后的一群流里流气的兄弟们渐渐反应过来她的身份,看着她的视线明显的没了一开始的轻佻放肆,一个个面面相觑,慌张不安的样子髹。   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传闻,南慕白年少时也曾桀骜不驯,也曾经带着一群兄弟斗殴疯狂过,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这些年他收敛锋芒,斯文儒雅的模样几乎看不到当年半分荒唐过的痕迹,可那份狠辣却依旧蛰伏在他骨血里,让人忌惮生畏。   靠在她肩头的陈一意识开始不太清醒,呼吸急促,一只手甚至不安分的攀上了她微凉的脸。   郝小满脸色突然就冷了下去,一手抓住陈一不安分的手,明亮的眸底闪现出怒意:“你喂他吃了什么?!”   容子皓抿抿唇,冷哼一声,不答反问:“你说呢?”   郝小满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覆盖了一片森冷白霜:“容子皓,这件事情我不会轻易让它这么过去!”   话落,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扶着陈一上了车。   ……   拿到医院的检查报告后,郝小满就直接报了警。   半小时后,警察没有来,倒是南慕白出现在了医院里。   已经深夜11点钟了,医院走廊里安静而空旷,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郝小满站在窗前,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黯淡的路灯,表情木然。   “出了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难道不该是我么?”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比这夜色还要凉冷几分。   别说他们已经结婚了,就算是正在交往,任何一个女人身边出了麻烦事情,首先想到的都应该是找自己的男朋友帮忙解决,不是么?   手搭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郝小满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底却尽是嘲弄:“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走,容子皓他现在至少应该在派出所里了,可我猜……你已经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吧?”   就凭他南慕白在孤城的声明跟威望,又有几个人敢跟他作对?   身边男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郝小满笑了笑,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他一眼,就连声音都是极度平静的:“所以说,这次你是站在他那一边了,对不对?”   “子皓一向跋扈惯了,你抢走了他的全部财产,他总是要找个宣泄口发泄一下的。”南慕白抽出一根烟来点上,表情寡淡:“至于你二哥,我会补偿他,补偿到他满意为止。”   郝小满闭了闭眼,眉心隐隐抽疼的厉害。   补偿补偿补偿,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说补偿这两个字呢?北梵行是这样,何腾是这样,就连他南慕白都不例外。   她现在听到‘补偿’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恶心。   其实这种事情不算严重,就算他不插手,容子皓顶多也就在里面待十几天就出来了,可他却舍不得,舍不得他的这个干弟弟在里面吃苦受罪。   好似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愿意用金钱来私下和解,对穷苦人来说是一种天大的恩惠,他们就该感恩戴德的接受,如果拒绝那就是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知道她斗不过他,她也明白这社会的不公正,他南慕白存了心想要保住谁,自然就能保住谁。   “补偿就算了,容子皓会对付他,无非是想报复我,既然是因为我而受的伤,要补偿也是我亲自补偿。”   她站直了身子,表情已经接近于麻木的冷漠:“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话落,转身,不等走出去一步,腰忽然就被男人铁钳般有力的臂膀扣住了。   他低头,温热的气息吹在她发顶,声音低沉,带了一丝明显的不悦:“小满!”   郝小满仍旧保持着要离开的姿势没动,也没抬头看他。   僵持的气氛一点点蔓延开来。   不一会儿,安静的走廊里,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   她看着眼前长长的白色走廊,表情木然的拿出手机来,看也不看的便接听了。   几秒钟的安静后,手机里传来男人不带温度的低沉嗓音:“如果你想,我帮你,随便想让他在里面待多久。”   郝小满浑身一僵,太阳穴莫名的一阵突突直跳,片刻后,她忽然挣脱了南慕白的控制,快步走进了女洗手间。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她问。   “慕白不会为了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动那对姐弟的,你只能求我。”依旧裹挟着风雪般冰冷的语调,一句话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狂狷冷傲,却偏偏让人无法反驳。   在孤城,除了他北梵行,也没有人敢跟南慕白明目张胆的对着干了。   她按着眉心,冷冷嘲笑:“北先生,我们萍水相逢,我有老公,你有女朋友的,这么做怕是不太合适吧?”   “是不是萍水相逢,我自己知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无妨,只要告诉我,你想他在里面呆多久就好。”   “无功不受禄,多谢……”   洗手间隔间的小木门忽然被粗鲁的拽开,郝小满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闯进女洗手间的男人:“南慕白,你疯了?!这是女洗手间!”   南慕白眯眼吸了口烟,灰白的烟雾模糊了他阴冷到极致的脸色。   蹲墙角偷听这种事情他不屑做,所以选择了更直接的一个方式。   “手机拿过来。”   明明是极为平静的一句话,连语调都还算温和的,却莫名的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让人本能的想要屈服顺从。   那一瞬间,郝小满脑中甚至什么都没想,没有思考要怎么应付他,也没有思考要怎么应对电话里的那个男人,手一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把手机丢进了马桶里。   马桶里有水,咚的一声轻响,手机屏幕在层层水波下无声无息的黑掉了。   同样黑掉的,还有南慕白的脸色。   手腕陡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扣住,郝小满痛的闷哼一声,整个人都被他粗鲁的拖拽了出去,哪怕她脚下踩着平底鞋,依旧跟不上他的步伐,整个身子几乎保持着一个倾斜的弧度,被他拖出了洗手间。   身子重重的被摔在了墙壁上,撞的她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置。   她压抑的呻.吟着,意识刚刚回笼,一道阴影便从头顶压了下来,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她抬头,就看到那张熟悉而英俊的脸骤然逼近,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暴戾凶狠,高高在上的暴君一般,不带丝毫柔情的痕迹,那股似乎要将她撕碎的狠戾气息从他眉梢眼角溢出来,交织成一道无形的网,密密的绞.紧她,逼的她呼吸困难。   男人一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夹着烟的手力道偏粗鲁的挑起她的下巴,声音冷沉:“告诉我,那是谁的电话?!”   郝小满闭着眼不去看他。   男人周身的寒意隔着厚重的衣服钻入肌肤,冷冻着她的血液,她知道他心里已经起疑,也知道随随便便一句谎话敷衍不过去,索性选择沉默。   “郝小满,我在问你话!”压抑到恍如野兽低低嘶吼咆哮的嗓音响在耳畔。   郝小满浑身控制不住的抖了抖,他冰冷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耳孔灌进了五脏六腑,尖锐的冰冻痛感蔓延全身,她艰难的吞咽了下,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南慕白盯着她明显因为受惊而变得苍白的脸色,胸腔里翻滚的怒意像是沸腾的水一般烫的他全身发热,捏着她下巴的手控制不住的用力。   ---题外话---明天后天加更,么么么哒~~   ☆、第117章 为什么……我们之间谈爱会太可笑?   记忆中,他们从认识至今,他从未这么逼迫过她,她也从未这么倔强过。   不,有过一次,那次他逼问她心底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就是用这种倔强到极致的表情跟他对抗的。   他忽然松开了扣着她下巴的手,低低冷冷的笑了一声:“既然你不肯跟我坦白,那我就亲自去问一问北梵行好了,看看我亲爱的妻子,究竟是哪里让他看上眼了。蠹”   郝小满一怔,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一瞬间释放出的惊慌、不安与难堪被他尽数捕捉到,他薄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来:“很惊讶吗?你的小秘密被我发现了?髹”   是惊讶,可惊讶过后,却又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   保守秘密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   郝小满笑笑,咽下哽在喉中的苦涩,挑眉静静看他:“从打算嫁给你的那一天起,从知道你跟他是好兄弟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瞒不住,可南慕白,有些事情,它生来就该被掩埋在人心最阴暗的角落里,你若是强行把它挖出来,对你,对我,对他,都未必是件好事。”   “哦?”他像是笑了一声,又像是没笑,就那么半眯着眸子冷冷瞧着她:“说说看,怎么个不好法?”   郝小满抬手整理了一下耳畔的碎发,声音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不摊开,我们两个还是夫妻,他北梵行再喜欢折腾,也只能原地打转,可一旦把事情都摊开了,你介意我的过去,我要被迫一次次想起过去,他北梵行更是有了可以理直气壮介入我们之间的理由,到时候,这段婚姻,怕是真得要走到头了。”   她语调徐徐缓缓,南慕白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抽着烟听着,最后一句说出口的时候,他暗沉的眼底渐渐便开始浮现出一抹暴戾的痕迹。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婚姻本来就不牢固,你有太多你想守护的人,我也有太多私心,我们之间,谈爱太可笑,谈情太低俗,可是南慕白……”   她仰头看着他,声音忽然就低哑了下去,像是含着哽咽:“他不一样,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你别逼我……别逼我去面对他,也别给他机会靠近我,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说出口,卑微的近乎于乞求。   可是南慕白,他不一样。   南慕白抽烟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下了。   他低头,幽沉的眸看尽她泛出一层水光的眼底,那里掩藏着太多太多她不希望他知道的秘密,明明她什么都没告诉他,又仿佛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了他。   对她来说,北梵行是不一样的。   她下定决心不再跟他有瓜葛,又害怕一旦事情被戳穿,害怕北梵行一旦明目张胆的对她有所行动,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是什么?   那是爱情。   胸口某处隐隐传来一阵钝痛,他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从她的话里,挑出了一句他最想问的:“为什么……我们之间谈爱会太可笑?”   她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爱情,不是他一开始就不希望出现在他们之间的吗?   沉默片刻,她才似笑非笑的开口:“我知道你心里有深爱的女人,不会再爱上别人的。”   “你不是我,别把你个人主观的臆测强加给我。”   “我不想跟你谈爱,可以吗?”她很迅速的接过话来,甚至连思考一下都没有,说完又重复了一遍:“南慕白,我不想跟你这种人谈恋爱。”   南慕白怒极反笑:“我这种人?哪种人?”   “前有忘不掉的挚爱,后有对你暗恋成痴的干妹妹。”   “呵,难道你没有?前有北梵行,后有宁雨泽跟陈一?”   她笑笑,也不跟他争辩,顺着他的意思接话:“所以啊,这样的我们,要怎么谈恋爱?”   南慕白忽然收敛了眼底所有的情绪,缓缓向后退了一步,不再以逼迫的姿势贴着她了。   他将烟蒂丢在脚下,抬脚,擦的黑亮的皮鞋缓缓将烟碾灭,那动作又缓又沉,仿佛碾的不是烟,而是她一般。   “郝小满,你心里有谁我可以不干涉,但既然你已经嫁入了我南家,最基本的贞操,你给我守住了!”   郝小满盯着被他踩扁的烟蒂,抿抿唇:“知道,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放.荡。”   “呵,谁知道呢,没结婚前都能动不动就躺到我身下去,结婚后就更不好说了。”   轻佻讥诮的口吻,存了心想要给她难堪。   郝小满敛眉,也不跟他争辩,慢慢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身离开。   南慕白却没有立刻离开,转了个身静静靠在了她刚刚靠着的墙壁处,又抽出了一根烟,打火机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吧嗒一声响,跳跃的火焰映进他眼底,良久,没有熄灭。   ……   第二天一早,郝小满买了早餐,刚进病房,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容子皓。   这是普通病房,没有沙发也没有个像样的板凳,他似乎格外嫌弃,一张冷邪的俊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她。   “滚出去。”她面无表情的丢出这三个字,走到病床边拆饭盒。   “你以为老子想来?”容子皓双手插在裤兜里,不屑冷哼:“要不是你在南哥跟前乱嚼舌头,我能被逼着过来?”   “我没让他逼你过来,也不打算就此原谅你,我二哥的伤……”   “小满,算了。”陈一轻轻打断她,摇头。   “算了什么算了?”郝小满突然就火了,站直了身子瞪他:“就因为上次你被打,没吭声,所以这次他才又来欺负你!”   “怎么能算欺负呢?”容子皓双手插在口袋里,吹了声口哨:“我灌他催.情.药,不过是想让他玩的high一些,看他这模样,怕是还没开过荤吧?我帮他找了个又漂亮又体贴的妞儿,他不领情,怪谁?”   郝小满不耐烦了:“姓容的,你能滚出去吗?”   容子皓耸耸肩:“你给南哥打个电话,说你消气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可以走了。”   “……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好了!”   陈一轻叹:“小满……”   “你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这满脸的伤再替他讲话!”   “……”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居然就真的这么沉默的对峙着。   郝小满伺候着陈一吃喝晚,整理了一下垃圾便带下楼了。   陈一这次受伤,没有伤及骨头,因此只是在医院里打吊针,日常生活能自理,她中午还有几节比较重要的课,需要回去上课。   她出了医院,容子皓就双手揣兜里,吊儿郎当的跟在她身后出了医院。   她坐公交车,他也跟着跳上公交车。   她去上课,他也跟着进了他们的教室。   邓萌一眼就看到了容子皓,脸上立刻浮现出十分厌恶的表情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郝小满准备好课本,面无表情的回:“别管他。”   就不信他能一路跟到她们女生宿舍去!   下课后,容霏霏出现在了门口,一身某奢侈品牌今秋尚未上市的新款秋装,衬得美艳动人,气质出众。   她笑容艳艳的看着她:“小满,我们聊聊吧。”   邓萌一个白眼翻过去:“边儿上待着去!没看到老娘先预定了她吗?”   “邓萌,以前的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老是放在心里,这日子过的得多艰难啊?”容霏霏笑容不改:“当然,除非你不打算嫁给我哥了,否则早晚是要忘记你那些破事儿的。”   邓萌眯了眯眼,神色骤然阴冷了下来:“真把你那破哥哥当成宝贝了?你稀罕,老娘不稀罕!抱着你的河豚滚一边儿去!”   容霏霏抬手撩拨了一下肩头的长发,轻蔑一笑:“那么不稀罕,我哥阑尾住院的时候,还巴巴的跑过去献殷勤?”   “你——”   “邓萌。”郝小满抬手拦住脸色已经铁青了的邓萌,顿了顿,才面无表情的看向容霏霏:“容同学,你有这么多大道理用在邓萌身上,怎么不分一点给自己呢?南慕白都结婚了,你还天天盯着他不放,想着每天他睡在我身边,日子过的肯定更艰难吧?”   容霏霏唇角弧度骤然一僵,停顿片刻,才又忽然嗤笑一声:“是我盯着慕白哥不放呢,还是慕白哥放心不下我呢?看,我这件枚红色大衣,可是今天刚刚从米兰空运过来的,慕白哥亲自帮我选的。”   郝小满也笑,淡淡反问一句:“你确定是南慕白选的么?”   她眉梢微挑,清澈漂亮的眼底有着淡淡的笃定与嘲笑,容霏霏心中一惊,贝齿重重咬上下唇:“是不是慕白哥选的,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挑拨离间!”   郝小满嗤笑一声,挽起邓萌的胳膊,幽幽淡淡的撇下一句:“希望你是真的清楚……”   随即离开。   这一次,容子皓倒是没再继续跟着她,只是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容霏霏:“你就这点儿出息?”   要挑衅的人已经走远,容霏霏自然不需要再继续带着面具,这会儿脸色一变,沉沉质问他:“还说呢!你是木头吗?站那里一声不吭,哑巴了?”   容子皓冷嗤一声:“你们女人的斗争,我插嘴做什么?看你伶牙俐齿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多锋利呢,三两下就被她给压下去了,丢不丢脸?!”   容霏霏咬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衣:“子皓,你说……这衣服真的是慕白哥亲自为我挑选的么?还是……那个林谦?”   “这个你得去问南哥,问我有什么用?”   ……   临近深秋,白日一天比一天短,上完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沉的像是入夜了一般。   郝小满把书本塞给邓萌就一路跑出来了,刚到校门口就让北三少拦下来了。   她急的直看表:“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我得去给我二哥送饭。”   “别急啊小嫂子,你二哥那边我都让人安排好了,换了特定病房,有专门的看护照顾着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郝小满还在焦急的左右打量着过路的计程车,等最后一个字符落入耳中,她像是才听懂一般,突然就收回了视线,皱眉看他:“谁让你这么做的?”   “呃……”北三少抓抓头发,一脸的纠结:“我大哥,我南哥各吩咐了一次……”   郝小满觉得听的这一整天的课,都没听他说这一句话感觉累,烦。   “北三少,你跟你大哥说了一声,让他别插手我的事情,他这样做,让南慕白怎么看我?”   “我大哥要是能听进去我的话,那就不是我大哥了。”北三少无辜的摊摊手:“他决定的事情,连我爸妈都拿他没办法!”   ---题外话---谢谢素颜的妖精亲爱哒送的1888荷包跟玛丽莲夫人亲爱哒送的1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18章 我是你老公,你闯了祸,自然由我来收拾残局。   郝小满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始发脾气:“他这摆明了想介入我们的婚姻,你看不出来吗?!你们北家好歹也是孤城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北大少做这种事情之前,不是该想一想他的身份吗?对自己兄弟的妻子示好,他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眼睛瞎了?蠹”   北三少默默汗了一个。   他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他大哥的,这要是让大哥听到了,不知道得是什么心情……   “小嫂子,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我大哥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怕她不相信自己,他又忙抬起一只手来做发誓状:“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你相信我!”   郝小满低头,慢慢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停顿了一会儿,才淡声道:“我不记得跟他有什么关系了。髹”   撒谎。   那晚她喝醉了,说的那句话,明明就是对大哥很熟悉的样子。   北三少点了根烟,眯眼抽了一口,做深沉状:“小嫂子,你这样,让我很惆怅哪……”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一抹粉色的身影,他愣了下,几乎是立刻拉开车门就要进去,谁知道那抹身影突然就跑了起来,眨眼间跑到了他跟前,一把抓住车门,娇声质问:“喂!梵行他最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哪个狐狸精?!”   北三少缩着身子往副驾驶座靠:“这种事儿你去问我大哥啊,问我有什么用!”   古遥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不悦,绕着车身转了半圈,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就上去了,颐指气使的命令:“你带我去见他,立刻!”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我大哥在哪里,带你去见个鬼啊!”   他说话的功夫,古遥已经自顾自的系好安全带了,她瞥了一眼还站在车边的郝小满,冷哼:“喂,听说你跟南慕白结婚了,是真的吗?”   她的口吻一贯的骄横,恍如高高在上的女王,问一句,对方就必须乖乖回答一句,态度不恭敬不行,回答不好也不行。   郝小满淡笑,语调徐徐淡淡的反问:“结婚了怎样?没结婚又怎样?”   古遥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又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随即嗤笑出声:“我猜,南慕白他喜欢的应该是我吧?可惜我先跟梵行在一起了,他没办法,才找了你这么个赝品,可惜,你跟我长得是挺像的,就是气质差太远!”   “噗~咳咳咳咳咳咳……”   北三少听到她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冷不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顿时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   郝小满摇摇头,一声没吭的转身走开了。   ……   推开特等病房的门,一眼就看到斜靠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看杂志的容子皓。   她眉毛一拧,顿时不耐烦了:“你怎么又来了?”   容子皓看都没看她一眼,懒洋洋的翻了一页杂志:“伺候着你这矫情的二哥,伺候到你满意为止~”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怪声怪气的回。   郝小满冷笑:“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叫嚣着要当着我的面弄死我二哥时候的那股嚣张劲儿去哪里了?”   容子皓猛地丢了杂志,坐起身来,凶狠的瞪她:“贱人,我心里正窝着火呢!你他妈别给我找不痛快!”   “你就准备拿这幅态度来伺候我二哥?”她讥诮冷笑。   “……”   “小满,算了。”陈一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满桌子的菜:“这是容少特意带来的晚餐,心意到了就好。”   郝小满挑了个苹果,慢条斯理的开始削皮:“我找几个人,把容少也揍进医院里,然后带一份晚餐给容少夜,这件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就这么过去了?”   陈一默了默,不吭声了。   容子皓霍地站起来,‘啪’的一声摔了手里的杂志,一张偏俊美的脸也因为怒气变得狰狞恐怖:“贱人,你他妈别欺人太甚!老子这辈子还没伺候过别人!你别给脸不要脸!”   郝小满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然拿起陈一放在床头的手机,拨了一串手机号码,然后放到耳边。   等了几秒钟,才传来男人淡漠清冷的声音:“哪位?”   “南慕白,我不需要你做这种没意义的补偿!让容子皓回去,我累了一天了,实在没精力再去应付他!要怎么向他讨回这笔债我自己会想办法,不需要你插手!”   话音刚落,手机就突然被容子皓抢走挂断了。   他铁青着脸色瞪着她,抬手便对着她的脸狠狠扇了下去,幸亏陈一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可即便是如此,脸颊还是被他的手指甲刮到了,留下三道细细的血痕。   “贱货,你是不是真以为有南哥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了?!”容子皓暴怒,一手用力扯开领口,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了跟前。   陈一一惊,下意识的还想再拉她一把,郝小满却顺势避开了,由着容子皓大力的把自己拽到跟前,然后抬腿,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膝盖狠狠顶上他的鼠蹊部……   ……   五分钟后,医生护士们手忙脚乱的把半跪在地上,痛的满脸冷汗的容子皓抬上了病床,推了出去。   陈一脸色都白了,轻声责备她:“小满,你这一下太狠了,怎么能动他那里呢?一个不好,说不定他这辈子就完了。”   郝小满慢慢在病床边坐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你看凭我的力气,还能动他哪里?再说了,他刚刚摆明是想打我,我又不傻,凭什么要眼睁睁的被他打?”   男女之间力量本来就悬殊,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知道能一招制敌的,只有这一个办法,第一次实践,力道没拿捏好,谁知道他会痛成那个样子。   陈一见她双手搅在一起,虽然没说,但明显是有些怕了,轻叹一声,不再埋怨她,一手勾着她的下巴:“转过脸来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不重,擦擦酒精消一下毒就好。”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打开了,砰的一声响,惊的她浑身颤了颤。   她站起身来,背脊挺的笔直,呆呆的看着神色阴沉气息冰冷的男子大步走过来,看着他抬起手……   “南总!”陈一低叫一声。   郝小满屏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预料中的耳光疼痛感却没有如期而至。   下巴被高高抬起,侧向一边,男人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锋利的几乎要将她一片片凌迟:“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随便挑衅他!子皓有愤怒调节障碍症,他疯起来,真的会失手伤害你,你懂不懂?!”   郝小满窒了窒,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他阴冷到极致的脸色吸引,一番话听进脑中,明明每个字都很清晰,联系起来却又不太理解,只是凭着本能,想要平息他的怒气,于是就乖乖点了点头。   他周身寒意这才稍稍收敛,锁紧眉头静静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哑声问:“他还打你哪里了?”   她眨巴着眼睛,呐呐回答:“没了……”   南慕白这才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冷声命令林谦:“去,让护士进来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好的,南总。”   “那个……”郝小满咬唇,干咳一声,才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去看看容子皓比较好,他可能伤的很重……”   话音刚落,满面泪痕的容霏霏忽然冲了进来,却没有直接对她发脾气,而是直接扑进了南慕白的怀里。   面对面的姿势,她双手环住男人精瘦的窄腰,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慕白哥,我好怕……万一子皓他出个什么意外,我要怎么办,我们容家就只剩他一根独苗了……呜呜……”   她孱弱的身子在男人怀里微微颤抖着,别样的楚楚可怜。   南慕白蹙眉,抬手搭上她的肩膀,不动声色的用力,试图将她推开:“霏霏,你先别哭,这种情况下,基本上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你……”   容霏霏忽然哽咽着打断他:“我已经没了亲哥哥了,如果连这唯一的亲弟弟都出事的话,那我也不要活了……”   不知道她这句话中的哪个字戳到了男人的痛处,郝小满清楚的看到南慕白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沉暗之色,那只试图将她推开的手也不知不觉顿住了。   “没事的……你先放开我,我过去看看他……”他眉眼微垂,温声安抚着她。   “你不是答应过哥哥,会照顾好我们姐弟的么?可是自从你有了小满之后,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们……慕白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那么相信你那么依赖你,你怎么可以由着她这么伤害我们……”   夜色寂凉,陈一躺在病床上,他天生不善言辞,这会儿更是尴尬的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来。   郝小满看着她的眼泪打湿了男人身上昂贵的手工西装,看着南慕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恍惚间,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小苗的男朋友会一反常态,狠下心来甩小苗一个耳光。   容霏霏生的美丽,却不及她的眼泪来的动人,是真的配得上那句‘梨花一枝春带雨’的,美的足以让最坚硬的磐石瞬间化为绕指柔,为了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想用眼泪逼南慕白当着她的面,给她一耳光,就像当初用眼泪逼着小苗男友甩小苗一耳光那样。   这个念头,忽然无比清晰无比笃定的闪入脑海。   她抬头,静静看了南慕白一眼,忽然也很好奇,一向视容霏霏为心尖肉的他,会不会为了让容霏霏开心,而甩她一耳光。   心里的某个阴暗角落里,她甚至是隐隐期待的。   与南慕白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婚姻让她很痛苦,在外要面对容霏霏的各种纠缠,回南宅还要装作对他那个前女友兼大嫂毫不知情,前路一片泥泞,她想后退。   想要退到不认识他的那一步去。   而这一耳光,或许就正适合给她一个理由,一个理直气壮跟他提出离婚的理由。   果然,下一秒,南慕白突然就推开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容霏霏,脸色难看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声一字一顿的道:“小满,你跟我出来一下!”   那声音,又冷又沉,染了一层浓浓的暴戾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容霏霏还在抽噎着,一双泛着水光的美目就那么盯着她,几分仇视几分快意。   “霏霏你先去照顾着子皓!”南慕白丢下这一句话,手上便用了力道,近乎于粗鲁的将郝小满拽出了病房。   出去的时候,正好跟要进来帮她处理伤口的护士撞到了,林谦瞧着南慕白的脸色,微微一怔:“南总……”   南慕白却看也不看他,一手插.进口袋里,另一手仍旧扣着郝小满纤细的手腕带着她向前走,明明给人一种很粗暴狠戾的感觉,可事实上她并没有觉得多疼。   直到进了电梯,他扣在她手腕处的手才一点点下滑,摸到了她冰凉微颤的手指,然后,熟悉的十指相扣。   郝小满知道他是不喜欢当众动粗的,所以才会带着她出来,原以为会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狠狠的收拾她一顿替容霏霏解恨的,可是……   她低头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还能清晰的感觉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温热温度。   狭窄的空间里,他周身散发出的阴森寒意,似乎也在一点点收敛。   她一时有些搞不明白,又不敢主动问,就这么默默的被他牵着,再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他的步伐已经放慢,不再粗鲁的拽着她了,闲适从容的像是在陪着她饭后散步一样。   一直到回了公寓,南慕白才放开了她的手,用下巴指了指:“先去沙发里坐着。”   声音也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淡静温和。   郝小满没吭声,站在原地,看他转身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个医药箱。   见她仍旧站在客厅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知道刚刚在医院里的那一声吓到她了,忍不住摇头低笑,走过去牵过她的手,把她带到沙发里坐下。   “虽然这次是子皓有错在先,但你重伤子皓也是事实,我如果不做点什么,霏霏哭是其次,我担心她后面会自己想办法报复你,还是那句话,她若是伤了你,我自然会替你还回去,可那并不会让你受到的伤害消失。”   他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的脱下了西装外套,又解开了衬衣纽扣,有条不紊的卷至手肘处,才在她身侧坐下,开始给她消毒伤口,贴创可贴。   郝小满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不觉收紧,沉默片刻,仰头看他:“我把容子皓弄成那样,你就不生气吗?”   南慕白捏着她略显紧绷的小下巴,表情冷沉:“男人在正常状态下,下面受到重击,顶多就是一两个月不能用,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的,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不能用了,我是你的老公,你闯了祸,自然是由我来收拾残局。”   我是你的老公,你闯了祸,自然是由我来收拾残局。   郝小满这些日子正一点点积累出的要提出离婚的勇气,被他一句话,轰然摧垮。   被压在心底深处的不安、紧张、懊悔、担惊受怕,在这一刻突然怎么都控制不住的翻涌了出来,她眼眶一热,差点也没出息的哭出来。   ---题外话---今天加更3000字,整合成两章啦,一章四千一章五千哈,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第119章 你只管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交给我处理。   虽然嘴上一直在狡辩她是正当防卫,可看到容子皓惨白着脸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吓坏了,怕会真的让他一辈子都做不了一个男人。   毁了一个人一生这种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南慕白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习惯性的托了她的臀将她抱到了腿上,双臂将她圈紧:“小满,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还是要不计一切后果的保护好自己,你只管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明白吗?蠹”   身后的胸腔坚.硬而温暖,恍若一道坚固的城墙一般将她护住,她背对着他,不动声色的抬手擦掉了落下来的泪,很轻的点了点头:“嗯。”   “饿不饿?给你做份意大利面?髹”   “……好。”   如果不是他的那番话,这一晚,她恐怕真的一点吃东西的心思都没有了。   可今晚,她胃口却出奇的好,他做的意大利面,她一点不剩的都吃光了,醇香的红酒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渐渐困倦的不停揉眼睛。   南慕白去浴室放了些热水,抱着她进去,在她泡澡的功夫,又颇为有技术的为她按摩了十分钟,等泡的差不多了,这才拿了条毛巾裹住她,抱到床上。   他跟她交叠着一起躺下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全数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给你半小时时间,睡着了,我需要去医院看看子皓的情况,可不可以?”   她红着脸避开他炙热的目光:“我自己能睡着,你不用哄我,去医院看看他吧。”   “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他现在需要的是医生,不是我。”他抬手,长指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弄开,温软的唇瓣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哑声呢喃:“睡吧,我很快就回来。”   她闭着眼,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点的姿势,不知不觉,竟真的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将她惊醒。   她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2点整,这个时间,谁会来敲门?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她顾不得去想太多,赤着脚下床,走到门口处,试探性的问了一声:“谁啊?”   “小满,是二哥!”   “……”   郝小满忙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陈一,身上还穿着病患复,就那么神色仓皇的冲了进来,双手扣住她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她:“你有没有事?南总他打你哪里了?”   郝小满愣了下,笑着摆摆手:“二哥,他没打我。”   “你不要撒谎!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伤了不能忍着,二哥带你去医院!”陈一说着,扣住她手腕便要带她出去。   郝小满失笑,拉住他:“他真没打我,他之前那么凶的带我走,是做戏给容霏霏看的,担心什么都不做的话,容霏霏以后会心怀怨恨报复我。”   陈一怔了怔,转过身来,脸上仍旧带着满满的狐疑:“真的?”   “真的!”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脸上手上没有受伤的痕迹,眼睛也没有红肿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又忍不住屈指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我给你打了这么多通电话,怎么不接呢?吓死我了……”   “手机可能静音了。”   郝小满拉着他在沙发里坐下,转身去给他倒茶:“这么晚了,二哥你就先别回医院了,今天在沙发上凑合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陈一仍旧心有余悸:“我本来想去容子皓的病房看一看的,结果听到容霏霏在病房里跟容子皓说,再忍耐一下,你跟南总说不定明天就要离婚了……”   郝小满把茶杯放到他冰凉的手心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没好气的笑了一声:“你没见她今晚进了病房就开始哭么?就想逼南慕白动手打我,她知道依照我的性子,南慕白要是对我动手了,我肯定要提离婚的,而南慕白那样的身份又不能死缠烂打不放手,自然就觉得我们明天就会离婚。”   “南总没打你,难道骂你了?”陈一皱眉,还是心疼。   “没有,也没打也没骂,你放一百个心。”   陈一奇怪了:“为什么?”   郝小满张了张嘴刚想回答,下一秒,却陡然发现自己舌尖上居然一个字都没有。   别说是舌尖,就连最先下达指令的大脑里,都是一片空白。   对啊,为什么?   他明明那么在乎容霏霏跟容子皓,容子皓受重创,他就算不打她,也至少该心疼的责骂她两句才对。   “可、可能因为我是南少夫人?”她语气不太确定的道:“随随便便就斥责的话,会降低了我的格调,我格调降低了,他的格调也会跟着降低?”   陈一皱皱眉,显然不太赞同她这个观点,不过倒是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郝小满吐吐舌头,她也觉得这解释太牵强,可能智商太低,跟不上南大总裁的思维方式,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   秋日里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凉爽,温暖宜人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落进来,一室寂静。   门口处传来按密码的声音,郝小满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南慕白已经进来了。   他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西装搭在臂弯里,或许是一夜未睡的缘故,这会儿看起来有几分疲倦慵懒,见到她戴着围裙的居家模样,眉梢眼角溢出几分笑意:“吃过早餐了?”   她点头:“恩恩,……容子皓他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住几天院,再注意一下,很快就会好。”他知道她心中不安,于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带过了,抬手揉揉她的小脸:“别想太多,嗯?”   郝小满低头很轻的‘嗯’了一声,顿了顿,才道:“你吃过早餐了么?我今早下去买的油条豆浆还有一些,要不要给你热一热?”   “好。”   端着油条豆浆出来的时候,简单冲过澡的南慕白穿着黑色睡衣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块普通的男式腕表把玩着,明亮的光线模糊了他的俊脸,看不清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走过去,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我二哥的手表,估计今早走的时候忘记戴了。”   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想要把表拿过来。   手指刚刚碰到黑色的腕带,男人忽然不动声色的握紧,身子缓缓靠进沙发座椅内,抬眸瞧着她:“今早?”   他准确无误的从她话语中挑出了这两个字来。   “我二哥怕你打我,给我打电话我手机又一直关机,所以昨晚就跑来看我了,那么晚了,我就让他在沙发里先将就了一晚……”   郝小满瞧着他略显冷淡的脸色,沉默了下,才继续道:“你不会……觉得我跟我二哥昨晚做了什么吧?”   陈一喜欢申飒儿的事情他知道,她跟陈一住在一起那么久他也知道,要真的有什么事情,也不可能拖到现在才发生。   他如果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她的话,那这段时间他们真的算是白相处了。   下一瞬,黑色的腕表便被放入了她手心,南慕白起身,似笑非笑的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想多了。”   话落,绕过她便径直走向餐桌。   郝小满站在原地静默了几秒钟,缓缓握紧掌心的手表。   或许是她多心了,可刚刚他说话的时候,她分明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冷意。   ……真的是她多心了么?   ……   吃过早餐,南慕白要补觉,郝小满明明不困,却还是被他硬拖到了床上做起了名副其实的‘陪睡的’。   周六的时光,总是显得格外的慵懒惬意,正午的阳光落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皑皑白雪一般璀璨耀目,郝小满半靠在床头,翻看着病原微生物学的重点部分,腰间搭着男人精壮结实的手臂,沉重又莫名的让她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题外话---谢谢阿怪在路上亲爱哒送的588荷包,么么么哒,爱你哦~~今天继续加更,一万字,分三章更新,这是第一章~~   ☆、第120章 你确定要听?听你的妻子跟另一个男人的过去?   视线不知不觉就顺着手臂一路滑上去,最后落在了男人熟睡中的俊脸上。   阳光明亮,他却睡的极沉,平日里眉宇间的冷峻倨傲收敛起来,唯剩温和淡静的清俊柔和。   他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小小的弧度,轮廓深邃,鼻梁挺拔,也难怪容霏霏追了这么多年还不死心,抛开他的气质修养,家世背景,就单单凭这幅好皮囊,就足够吸引无数女人飞蛾扑火了。   她合上书,放平了身后的枕头,慢慢躺了下去,近距离的欣赏他毫无瑕疵的俊脸髹。   这要是带他去夜店,一次10万估计也有一群富婆们争着抢着来,按照他的能力,一晚上5次是没问题的,这么一算,她一晚就能净赚50万!一年下来,她就是千万富婆了啊!   正喜滋滋的想着,就看到男人黑浓的眉一点点蹙了起来,似是梦到了很不好的事情,连唇瓣都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这样的男人,也会做噩梦吗?   心底的某一处,忽然奇异的有些不舒服,她轻轻向前靠了靠,抱紧了他的腰,不知道那一刻他是醒了还是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居然也用力的紧了紧怀里的她,力道大的让她略略皱了皱眉。   不知不觉,竟就这么与他相拥着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暮黄昏,房间里光线模糊,身上的男人正精神奕奕的做着某种不提倡的运动。   “醒了?”见她睁开眼睛,他低笑一声,虚虚撑在她身上的身体下压,与她紧紧贴合在一起,薄唇吻上她精致的小下巴。   她抱怨:“你就不能忍一忍?”   非得在她睡着的时候,没睡够就被吵醒的滋味很不好受好吗?   “不喜欢?”粗哑又性感到极致的呢喃。   “……”   郝小满咬唇,颤抖着小手攀上他宽阔结实的肩,小小声的警告:“就一次,做完去做饭,我饿了……”   ……   泡了个澡,酸痛的身体这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客厅里灯光明亮,煎牛排的香气弥漫在餐桌前,她将湿毛巾丢到一边,慢吞吞的在餐桌前坐下,觑着他的脸色:“你说吃完饭,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   南慕白慢条斯理的给她倒了半杯红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用,我代替你过去就可以了。”   “哦。”她收回视线,默默低头切牛排。   吃了几口,察觉到对面的人似乎一直没动,她抬头,就见他一手执着红酒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手看。   “怎么了?”她眨眨眼,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男人晦暗莫名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她疑惑的小脸上,好一会儿,才徐徐淡淡的开口:“跟我认识之前,你吃过西餐么?”   郝小满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来,愣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后,她被浴室里的热水蒸腾的绯红的小脸就有些白了。   这么多年来,她生活一直清贫,不止要供自己上学生活,还要供宁雨泽跟申飒儿上学生活,就连10块钱一碗的拉面都是奢侈,更别说是西餐了。   可她现在,却在熟练的运用着刀叉,半点笨拙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她慢慢咀嚼着口中的牛排,在他锐利的近乎咄咄逼人的视线中沉默着。   下一瞬,耳边响起了男人嘲弄的嗤笑声:“是在梵行身边的时候学会的么?”   郝小满忽然阖眸,一口煎牛排在口中味同爵蜡,她机械式的吞咽下去,拿餐巾擦了擦唇角:“我吃饱了,出去散散步,你吃完后再去医院吧。”   说完,推开椅子起身。   刚刚走出餐厅,眼前黑影一闪,那个男人鬼魅一般闪到了眼前,速度快到让她心中暗暗吃惊。   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墨色的瞳眸中渗透了幽冷的暗:“平时饿了连头牛都吞的下去的人,这会儿吃了两口就饱了?郝小满,一提到北梵行,你的智商就退化到猩猩的水平上去了?”   她越是想要将那个男人深藏在心底不让人碰触,就越是能激发他心底的破坏欲,想就这么生生给她挖出来,在她眼前碾碎,看看她究竟能为北梵行表现出怎样从未表现过的情绪。   郝小满后退一步,平静的看着他:“大好周末,好好吃顿晚餐,你去医院探望容子皓,我在家里学习等你回来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讨论他,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你的过去,你跟北梵行的过去!”男人上前一步,铁钳般有力的手骨扣住她的下颚,缓缓收拢:“一分一秒,一字不漏的描述给我听!”   下颚痛的像是要断裂,可她脸上却泛出了一股浓稠的冷笑:“你确定要听?听你的妻子,跟另一个男人的过去?”   有的时候,单纯的感情的碰撞,激荡出的感官盛宴,要远远超过*接触带来的欢愉,那两年的时间对北梵行来说,充满了算计与利用,残忍与背叛,可对她来说,却是最纯真无邪的一段时光,她小心翼翼的将它珍藏,不愿将它拿出来跟其他人分享。   连她曾经爱慕的宁雨泽都不知道,连她最依赖的陈一都不知道,连她最信赖的邓萌都不知道……   或许是她讥诮的口吻激怒了他,南慕白的脸色一瞬间阴鸷骇人到极点,直接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拖至了跟前,冰冷狠戾的气息喷薄而下:“郝小满,别在梵行的事情上挑衅我,一次警告不听是无知,两次警告不听就是愚蠢了,明白?!”   他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掌扣住她整个身体的行动,郝小满被迫仰头看进他充满暴怒气息的黑眸中,心脏不受控制的乱了节奏。   她艰难的吞咽了下,清澈如水洗过的眸子静静看着他:“何必这么大动肝火,我都没逼问过你跟林晚晴的事情,你又何必对我跟北梵行的事情斤斤计较?”   ‘林晚晴’三个字从失血的唇瓣间逸出,平静的像是在说一个路人甲。   南慕白一怔,失神间,手上的力道都松了几分。   她挣脱他的钳制,缓缓后退几步,似笑非笑的瞧着他:“ForeverLove,这么深厚的感情,走着走着怎么就走成了小叔子跟大嫂呢?”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话说完的时候,男人眼底的狠戾已经收敛了许多,他单手插在口袋里,眯眼冷冷的瞧着她:“知道了还一直忍着不问,郝小满,你是想表达自己的成熟呢,还是想表达自己对我的不在乎呢?”   “是尊重。”   她毫不躲闪的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回:“我不想逼问你的过去,不想让你为难,南慕白,我希望你能给我同样的尊重。”   尊重?   南慕白眯了眯眼,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讥诮嘲讽:“你怎么知道逼问我的过去会让我为难的?还是说你从心底里就希望我为难,因为你早已经盘算好了,想利用这件事情作为筹码,不让我逼问北梵行的事情?”   郝小满窒了窒,没想到会被他一眼看穿心思,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不觉收紧。   她不再说话,也知道再说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满心的不安与抗拒,最后化为了无声的抗拒。   她红唇紧抿,以沉默抗拒着他。   这份沉默落入那双锐利幽暗的黑眸中,像是一颗洋葱一般,被层层剖开,他看到被裹在最深处的珍惜,一种从来不曾给过他的情感。   心底突然就沁出一股冰冷的寒意来,他低低缓缓的笑了笑,收回手,漫不经心的开口:“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不早了,我要去医院看子皓了,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乖乖待在家里。”   话落,不再看她,转身进了衣帽间。   郝小满僵硬的站在原地,身形依旧挺的笔直,好一会儿,才突然踉跄了下,下意识的弯下腰扶住了自己的双腿。   要在他几乎要将她凌迟一般狠戾的目光中完好无损的撑下来,真的需要莫大的毅力。   双腿还在微微颤抖着,全身虚软的随时都会倒下去,她压抑的喘着气,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沙发前坐下。   ☆、第121章 你该知道,你躲不了我一辈子。(三更,重要章 节)   十分钟后,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衣帽间出来,面无表情的在玄关处换鞋子,开门,关门,全程没有看她一眼,漠然的像是这个房间里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一般蠹。   郝小满闭着眼睛,蜷缩在沙发里,把脸埋进臂弯间。   一室寂静,唯剩刺目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模糊又孤独的身影。   她知道他生气了,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坦白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也明白坦白之后,他心中的芥蒂并不会就此消散,反而会越发介意。   北梵行这根刺,是注定了要哽在他们中间,拔不掉,吞不下,直到这段婚姻终止的那一天……   …髹…   夜色深沉,电话里,办事一向利索的林谦这次明显的带了愧疚:“对不起,南总,我实在查不到少夫人5岁到7岁期间的行踪,北大少那边又戒备森严,如果从他那边着手调查,很快就会被察觉到。”   他没有说的是,北梵行向来行踪不定,神秘莫测,郝小满的事情,连他的亲弟弟北三少都半点没察觉,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这些外人去调查,更是无迹可寻,他没说这些,不过是因为凭南慕白对北梵行的了解,根本不需要他多嘴再解释一番。   黑色宾利车内,男人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长指一下下的扣着,冷沉的目光落在前方灯火通明的北宅,片刻后,才淡声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再抬眸,北宅外已经出现了一抹修长身影。   他发动引擎,匀速向前行驶了十几米,在他身前停下。   北三少立刻打开车门上去,一眼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他,笑了:“嘿,今天吹的什么风啊?南哥你居然亲自开车来接我?”   想一想,这么多年他可都没这待遇过。   再想一想,又觉得有些悲催,他好歹也是北家的三少爷啊,怎么就沦落到这地步,大哥动不动把他当男仆使唤,南哥一个不开心就把他拎拳击场收拾一顿,呜呜……   他习惯性的拿了手机想要叫商千然他们,不等拨通号码,就听到南慕白清冷的语调响起:“今晚不叫他们了,就我们两个人,单独聊一聊。”   北三少一怔,抬头借着车内模糊的光线细细打量着他的侧脸,也看不出情绪跟平日里有什么不同。   但单单从他的话里,就不难听出,他今晚心情似乎不太好。   “怎么了?是不是小嫂子又惹南哥你不高兴了?”他惴惴不安的问了一句。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寡淡到听不出喜怒来。   北三少默默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车窗外。   他突然有种直觉,大哥跟小嫂子的事情,怕是要瞒不了南哥多久了……   黑色宾利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正是下班高峰期,前面堵了长长的几条车龙,南慕白降下车窗,慢条斯理的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像是不经意间想起来似的,问:“你妹妹的身体怎么样了?”   北三少原本还在走神儿,一听到他出声,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还是老样子,一直体弱多病的,最近打电话说想回国修养,不过我大哥好像没同意。”   “嗯。”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夹着烟的手臂搭在车窗外,沉默片刻,才继续道:“我记得当初她是先天性肾脏衰竭,7岁的时候,做的肾脏移植手术对不对?”   北三少不明白南哥今天怎么突然对自己的妹妹感兴趣了,神经高度警惕之下,心里不由得敲起了鼓,迟疑好一会儿,才点头:“嗯,是……是这样。”   北梵行生性冷漠寡言,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的,唯独疼爱北家的这个小妹妹,但她从出生起便各种体弱多病,后来查出有先天性肾脏衰竭,受了很多的苦,北梵行只要在北家,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这个妹妹了,后来她成功移植了肾脏,身体稍稍好转之后,便被送去了美国,之后北梵行性格便变得更加阴郁冷沉,连唯一疼爱的妹妹都不太在乎了,这么多年来很少去看一看她。   南慕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敲了敲,似笑非笑的瞧他一眼:“我记得他以前很疼爱这个妹妹的,肾脏移植成功后,在国内只要细心照料,同样可以活的很好,怎么非要把她送去美国呢?”   黑暗中,北三少浑身不知不觉竟出了一身冷汗。   直觉告诉他,南哥问的这些问题,应该都与小嫂子有关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干咳一声,含糊的回答:“可能是想让她接受最周全的照顾吧……”   南慕白笑了:“这么多年,把她一个人放在国外,他也狠得下这个心?”   北三少忽然扯了扯衣领,仰头看了看车顶:“真热啊,这都深秋了,今晚怎么这么热呢?好热好热……”   南慕白身边的车窗开着,秋夜的冷风呼呼的灌进来,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休闲的外套,居然还能热的一张俊脸都出了汗。   他这汗,出的蹊跷。   南慕白眯眸瞧了他一会儿,慢条斯理的抽了一口烟,青白烟雾自薄唇间袅袅散开,他嗓音忽然变得又沉又冷:“小北,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弟,但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   北三少一听他这口吻,就知道瞒不住了,他那么心思敏锐的一个人,看穿很多事情,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他垮了脸,半转过身子开始诉委屈:“南哥,你别为难我了,这事儿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我也就知道那么一点皮毛,我大哥那人你是了解的,他的私事从来不跟我说,还是那晚小嫂子喝醉了,说漏了嘴,我才知道她跟我大哥以前是认识的……至于他们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多久,后来是怎么分开的,为什么小嫂子装作不认识他,我一概不知啊,南哥你相信我……”   很长一段时间里,车内只剩下秋风的瑟瑟声。   南慕白慢慢吸着烟,眯眼看着前方逐渐松动的车海,很多事情在脑海中飞速掠过,不过是一些模糊的片段,却如飞鸟掠过湖面一般,留下一层一层的涟漪,越荡越远,直到整个心湖都开始动荡不安。   北梵行书房中那个不肯让人轻易碰触的娃娃,那座不允许任何人登岛的加勒比海的岛屿,那片寓意明显的黑色郁金香……   或许这些都不过是一些皮毛,还有很多很多的秘密、记忆不被他们所知晓,那是只属于北梵行,只属于郝小满两个人的记忆。   北梵行的那个妹妹,今年正好19岁,跟郝小满同岁,北梵行的妹妹在七岁那年换了一颗肾脏,捐赠者不明,郝小满在7岁时独自闯入孤儿院,身上还带着一道异常明显的疤痕……   呵,难怪她会装作不认识北梵行,一个强行抢走了她一颗肾脏的男人,又怎能被轻易原谅。   北三少瞧着他晦暗不明的脸色,心里咚咚咚的敲着鼓,好一会儿,才开口:“南哥,要我说,你也别太在意了,毕竟已经过去了,谁还没个过去不是?”   谁都可以有过去,但要看这个过去,到底过没过去。   很显然,北梵行这个男人对她郝小满来说,是个还没有过去的过去,她还在介意,还在珍惜,还在恨,而这些零散的感情,都是爱的附赠品,只有爱还在,它们才能继续存在。   ……   课上到一半,郝小满已经第十二次瞄向手机了。   邓萌百无聊赖的在书本上画着一只胖胖的小河豚,见她一直走神,忍不住问:“在等电话啊?”   郝小满咬咬唇,摇头:“没有。”   她惹南慕白生气了,等他电话是不可能的,这次事情的性质跟以往不同,除非她先低头,否则那男人晾她十天半个月的也有可能。   下课后,她再也无心整理重点,拿了手机就要给南慕白打电话,手机铃声却几乎在同时响起。   她一怔,仔细看了看这串手机号码,不是南慕白的,印象中好像从没见过。   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礼貌的开口:“你好,请问是哪位?”   那边安静了一两秒钟,才传来男人冰点以下的嗓音:“是我。”   郝小满一怔,下一瞬便直接把电话掐断了。   邓萌打量着她陡然大变的脸色,问:“谁啊?”   “推销的。”   “……”   几秒钟后,邓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接起来,不耐烦的问:“谁啊?!”   “把手机给你身边的人。”   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维持在冰点以下,带着浑然天成的高贵冷傲,邓萌几乎自动脑补出了一张禁欲又性感的俊脸,居然也不生气他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命令,笑眯眯的就答应了。   郝小满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给南慕白打电话,她的手机就递了过来,附耳小小声的叮嘱:“呶,找你的,听声音就知道是我的菜,你有时间给我介绍介绍呗!”   郝小满看了一眼那串号码,刚刚有所好转的脸色又变了变,接过来,耐着火气问:“北先生,有何贵干?”   “出来,我想见见你。”   或许是久居高位,他已经习惯了用这种矜傲的口吻跟别人说话,仿佛所有的人就该理所当然的听从他的命令。   郝小满把书本合上,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单独见面。”   “你该知道,你躲不了我一辈子。”冷静冷肃的声音,透着股与生俱来的狂傲不羁的意味。   他是孤城的半边天,是北氏集团的首席总裁,他若存了心思想要逼她,那么就一定能逼到她。   如果她现在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学生,那恐怕真的难逃他的掌控,可她不是,如今的她,虽然还没有公开身份,可跟南慕白结婚了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有南慕白在,他就是想逼她,也得先掂量掂量后果。   她转头,透过窗子看向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面不改色的回:“我听不懂北先生你的意思,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躲你?”   “既然不躲,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   “不是不敢,是不喜欢,我说了,不喜欢跟陌生人单独见面。”   “多见几次,就不是陌生人了。”   “呵,北先生你好歹也是北家的大公子,觊觎自己好哥们的妻子这种事情不是都想干吧?挺下作的,真的……”她终于按捺不住火气,冷冷嘲弄出声。   那边男人语调维持在一个冰冷的水平线上,不疾不徐的道:“你不是慕白的妻子,或早或晚,你终究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题外话---这一章里先简单的提了一下小满为什么离开北*oss,大家一直好奇,这里重要揭晓了,我怕有的读者跳过去,所以标了重要,~~~~(>_<)~~~~,表打我,一晚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第122章 在我眼皮子底下约见梵行,你算是蠢到家了。   或早或晚,你终究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他口吻甚至称的上是平静的,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仿佛他早已经看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   郝小满搭在书本上的手不知不觉收紧,精致的书皮被大力的撕扯下半边。   她眉心突突直跳,深埋在体内深处的某种情绪,在黑暗中被激出了一丝星火,泼了热油一般蹿腾出一片灼人的火海,顷刻间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髹!   “你他妈有病!有药吃药,没药去死!”丢出这一句话来,她愤然挂了电话。   邓萌在一边心疼的直皱眉:“这男的一听声音就是个极品帅哥,你有南慕白了,你不稀罕人家也别这么糟蹋嘛,介绍给我多好!”   郝小满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袋:“以后他的电话不许接!再敢接一次,我就告诉何腾去!”   邓萌:“……”   ……   南氏集团总部大厦位于孤城市中心,华丽奢侈的摩天大楼耸入云霄,郝小满以前只是偶尔坐着公交车经过的时候瞥一两眼,那时候只觉得很漂亮很奢侈,现在一想到南慕白每天就在这里面工作,一个决定或许就攸关整个孤城的经济动向,攸关多少个家庭的工作收入,对这座大厦也突然有了一种微妙的感情。   她站在大厦门口几十米远的路边,来来回回百无聊赖的走着,不时地看一看表针。   快到下班时间了。   她有些紧张,南慕白在学校外等过她多少次了,可她却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主动在这里等着他,感觉像是在还债一样……   这么想着,她突然就摇摇头笑了。   下班时间,市中心的路堵的一塌糊涂,她站在路边,睁大了眼睛瞧着从南氏集团大厦出来的每一辆车,看到最后眼睛都花了,还是没见到南慕白的车。   深秋的夜晚,可真是冷啊。   她紧了紧身上的针织衫,搓了搓手对着手心呵了口气,又原地蹦跳了一下,忍住了给他打电话的冲动。   晚一点出来也好,等他出来了,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心里的怒火自然而然也能消的更多一点。   路灯一盏一盏亮起,街边灯火通明,南氏集团大厦前人影渐渐变得寥落起来,几乎每隔十几分钟才会出来一辆车,她站在楼下,仰头努力的往上看,数了数,大约还有二十几个办公室亮着灯。   在加班么?还是像林谦说的那样,他今晚不打算回公寓,直接在大厦的休息室里睡一晚?   她一边对着手心呵气一边想,要不就打个电话吧,再这么站下去,不被冻死也要累死了。   手机刚刚从口袋里拿出来,那辆黑的发亮的宾利便缓缓驶入了眼帘,她一愣,忙不迭的把手机又塞了回去,上前蹦了蹦站在路边,等着它驶过跟前。   后车座的车窗没有升上去,昏黄的路灯下,车子拐了一个弯,半截光影照进去,少女娇羞粉红的漂亮脸蛋靠在身边西装男人的肩头,正低头看着手机,唇角弯弯,美艳不可方物。   郝小满站在马路边,眼睁睁的看着那辆本该驶向她这边的轿车,拐了个弯,驶向了医院的方向。   她在这里站了已经足足有三个小时了,这期间不曾见到容霏霏进去大厦,也就是说,在她来之前,容霏霏就已经在里面了。   在里面,陪了他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了。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宽阔的马路两边依旧车来车往,却没了之前那般热闹繁华的气氛,两排路灯安静伫立,蔓延到视线尽头,那辆熟悉的轿车很快融入车海,再也寻不到踪迹。   她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突然觉得双腿酸疼的厉害,索性也不挪地方了,就着路边的石阶坐了下来。   暮色沉沉,秋风萧瑟,脚下新落了不少干枯的梧桐树叶,她捡起一片来,盯着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视线就没了焦距,定格在某一处,良久不曾眨一下眼睛。   风越来越大,气温越来越低,捏着树叶的手不知不觉被冻僵了。   她终于回过神来,闭着眼睛轻轻呼了一口气。   一双擦的黑亮的手工皮鞋出现在眼前,一件黑色的大衣随即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了她肩头。   不是熟悉的薄荷淡香,而是一种近乎于冰点的冷香,沁骨的冷,她只觉得像是披上了一件风雪做的大衣,浑身都冷得颤了颤,还不如不披。   视线顺着黑色的皮鞋,笔挺的西装裤一路滑上去,最后落在一张轮廓深邃、瘦削冷峻的脸上。   光线昏暗,她蜷缩着身子坐在路灯下,他身形笔挺的站在她跟前,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冰冷的墨蓝色。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14年前,同样的冰冷街头,同样的姿势对视。   只是那时候的她,瘦骨嶙峋,纤弱瘦小;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清俊冷漠的少年,不曾有现在这样孤傲料峭的身姿,也没如今这样冷冰冰的迫人气场。   所谓一见钟情啊,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命运,她这一生何其幸运,又何其残忍,遇到了他。   5岁,对大多数女孩子来说还只是个吃糖收藏玩偶的年纪,她却已经懵懵懂懂的开始了迷恋一个人的旅程。   一段长达两年的,孤独的旅程。   当初千般沉迷,万般倾心,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画面却已经变成了苍白的黑白色调,不再温馨,不再甜蜜,只剩下了漫无边际的寂寥荒芜。   “我说过,他不适合你,你终究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他清澈的眸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澄澈明亮,却半点波澜不见,如同一幅静止的画。   又是这种宣誓一般的口吻。   郝小满扯下肩头的名贵大衣抱在怀里,起身,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北先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实在让我很疑惑。”   灯光将男人俊美的轮廓勾勒的越发棱角分明,冷峻逼人,他深深凝视着她的眉眼,紧抿的唇瓣动了动,再开口,嗓音竟有些沙哑:“我会补偿你,亏欠你的,我会以余生弥补,你……到我身边来。”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将外套丢还给他,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刚刚打开车门,就被一只手挡住了。   是那个左看像助理,右看像司机,前看像特工,后看像杀手的一直跟在北梵行身边的男人!   她皱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那人便一个用力,车门随即被关上,计程车司机看了眼那人阴鸷冰冷的脸,吓的连抱怨都没敢,一踩油门跑掉了。   郝小满火了,也不打车了,转身徒步往回走。   没走两步,那全能司机便鬼魅一般的挡在了身前,她一个没防备,险些一头撞进他怀里。   她警惕的后退几步,一转身,北梵行仍旧身形挺拔料峭的站在那里,漆黑的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她咬唇,眼波一转,就看到那辆原本已经驶远的黑色宾利,又驶了回来,而且明显已经发现了他们,车子一路平稳的驶过来,在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前停了下来。   林谦下车打开了车门,另一道同样出众卓绝的挺拔身影出现在路灯下,英俊白皙的脸上带了那么点嘲弄的笑:“在我眼皮子底下约见梵行,你也算是蠢到家了。”   他身后,容霏霏也从车里出来了,就那么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嘲弄的打量着她。   “北大哥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么?怎么会跟小满在一起呀?”她眨巴眨巴眼,娇俏轻笑,用一种跟她打趣的口吻问到:“小满,你不是看上北大哥了吧?”   她几乎是紧紧贴着南慕白站着的,说这话的时候,一手还拽着南慕白的西装衣袖摇了摇,几分娇嗔几分天真。   打火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街头响起,明灭火光间,北梵行点燃了一根烟,他不疾不徐吸了一口,青白烟雾自薄唇间缓缓溢出,嗓音一贯的冰冷平静:“是我看上她了。”   ☆、第123章 你一天不惹我生气就不舒服是不是?   容霏霏唇角的弧度突然就僵住了。   连郝小满都吃惊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敢公然跟自己的兄弟抢女人。   南慕白倒是没多大情绪起伏,不但没发怒,反而勾唇笑了一下髹。   他并没有理会北梵行的那句话,像是这句话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点情绪一般,只是抬手对郝小满招了招:“过来。蠹”   徐徐淡淡的嗓音,同样充满了命令的意味。   郝小满咬唇,沉默片刻,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男人修长温暖的手指便顺势牵住了她冰凉的小手,习惯性的十指交握,转头吩咐林谦:“我今天先不去医院了,你送霏霏过去吧,一会儿我亲自开车带小满回家。”   容霏霏脸色一白,不悦的叫他:“慕白哥!”   南慕白却没有继续理会她,径直牵着郝小满的手走向南氏集团大厦。   安静幽冷的灯光下,容霏霏愤愤的跺了跺脚,转身上了车。   北梵行却没有动作,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那里,看着郝小满乖乖的任由南慕白牵着进了大厦入口。   指尖的烟无声无息燃尽,燃尽的烟灰被秋风吹落,眨眼间消失在空气中。   ……   一进大厦,郝小满就想甩开男人的手,可努力了几次,他却仍旧紧紧扣着她的手心不动,她有些恼怒:“松手!”   “你手太凉了。”他没有看她,只是语调淡漠的丢给她这几个字。   Vip电梯在眼前打开,他牵着她的手进去,直接按了顶楼。   装潢古典雅致的电梯缓缓上升,她身子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的盯着跳跃的数字,耳畔传来男人低沉微冷的嗓音:“我想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约他在这里见面。”   “我有病,可以吗?”   “……”   眼角余光扫到男人似乎低头看了她一眼,安静片刻,他才又道:“霏霏今天下午没课,自己跑来集团要我陪她去医院看子皓,我不是……”   “南慕白。”   她忽然打断他,抬头,十分认真的问:“是不是有一天你们睡到一起去了,被我发现后,你也会这么镇定自若的解释,是她主动脱了衣服爬到你床上,你不得已才跟她做的?”   握着她手的五指倏然一紧。   男人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这会儿越发显得阴鸷冰冷,一字一顿的开口:“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她的视线重新调到电梯门上,淡淡道:“喜欢跟她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也从来没要求这段婚姻里你必须对我忠贞,只是不要总找这种无聊的借口,你不嫌烦,我都烦了。”   “郝小满,你是存了心想要跟我吵架是吧?她坚持要在会议室里等我,难道我还要保镖把她丢出去?不把她丢出去,就意味着她想要跟我睡觉的时候我同样不会拒绝?”骤然阴冷森寒下来的语调,无声的显示着男人此刻冷怒到极致的心情。   郝小满抿唇,在他刀子一样锐利的视线中沉默不语。   好吧,她知道刚刚她说的话有点过分了,但现在这种气氛,打死她她也不会主动开口道歉。   电梯门开了,她被满心怒意的男人大力牵着走出去,几次差点因为跟不上而摔倒,他却看也不回头看一眼,直接将她带进了休息室里。   他本来是想带她上来拿车钥匙的,可被她一激,又改了主意。   “今晚不回家了,去洗个澡,就睡在这里!”   “我要回学校宿舍,明天还有课!”她固执的站在原地不肯动。   “我说了,去洗澡,今天睡这里!”   “我也说了,我、要、回、宿、舍!”   南慕白没了耐心,直接将外套一脱,领带一扯,俯身便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对付她,有时候做比说要容易的多。   郝小满尖叫挣扎,被他按在浴池里动弹不得,热水跟凉水一起涌入浴池,因为她的挣扎而溅的到处都是,南慕白雪白的衬衫眨眼间湿透,索性大力一扯,将身上碍事的衣物除去,也进了浴缸。   “滚开,不要碰我!”她怒急尖叫,拼命的推拒着他。   显然,她的拒绝越发的激怒了他,这个男人再一次开启了暴君模式,单单只是在浴室里,就将她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夜。   等他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她以为酷刑终于结束了,没料到更漫长的折磨还在后面。   这是南慕白有史以来最持久的一晚,整整做了一晚上,不眠不休的纠缠着、折磨着她。   日光冉冉升起的时候,她才终于重获自由,疲惫不堪的沉睡过去。   ……   郝小满这一觉睡的冗长而深沉,醒来的时候窗外是柔和的橘黄色阳光,不知是初升的朝阳,还是即将落下的夕阳。   入眼处是陌生的环境,气息倒是她熟悉的那股薄荷淡香,她足足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记起昨晚荒唐的一.夜。   那男人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她知道在南氏集团大厦前跟北梵行见面的那一幕他看在眼里一定是生气了,这一点,从他昨晚不辞辛苦的‘劳作’中就能感觉的出来。   他在烙印她,把自己烙印进她的身体里,以此宣誓自己的主权。   她扶着快要断掉的腰,慢慢的下床,在衣柜里找了件男式的睡衣裹住身子,赤着脚就打开了门。   一门之隔,却恍如两个不同的世界。   之前的世界静谧温和,眼前的世界……   她目瞪口呆的盯着装潢豪华的办公室内,坐在沙发里同样目瞪口呆看着她的几个中年男子,大脑被这一幕冲击的一片空白!   那几个高级主管更是被冲击的七荤八素的,这么嫩的一个小美女,黑发雪肌,穿着宽松的男式睡衣,无意中露出的雪白香肩处还有几处暧昧的痕迹,怎能不让人血脉贲张!   南慕白正坐在单人沙发椅内听着其中一名主观的报告,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过来,一眼看到站在休息室门口处的那抹纤细身影,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都先出去!……管好你们的嘴!”   他丢下这句话,便径直起身大步对着她走了过来,一手扣住她的腰,顺势将她带了回去,抬脚勾上门。   郝小满眨眨眼,还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南慕白做了一晚上而消下去的怒火,又不知不觉被勾了出来,他点着她的小脑袋,又气又恼的骂:“郝小满,你一天不惹我生气就不舒服是不是?”   郝小满慢慢低头,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硬邦邦的回:“我没料到外面有人,我只是想找口水喝。”   她昨晚被他硬拽进来,压根没注意看这是哪里,只知道自己晕头晕脑的被他拽进了一个能睡觉的地方,压根不知道这个休息室的门就跟他的办公室连在一起!   南慕白还想骂她两句,见她自己都被吓的不轻,忍了忍,还是把怒火压了下去。   转身去饮水机边接了半杯水,圈着她在床边坐了下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她喝:“这些人都知道分寸,不会出去乱说,你别怕。”   幸亏刚刚办公室里没有女人,而男人又天生不好八卦,又是一群好不容易爬到现在位子上的高管,怎么会不知轻重的为了一时的八卦去触他的逆鳞。   郝小满心不在焉的喝完水,从他怀里起身,公式化的开口:“我得回学校了。”   她声音冷冰冰硬邦邦的,明显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着。   南慕白敛眉,将水杯放到一边,淡声拒绝:“都这时候了,你回去也没课上了,再等我两个小时,下班后我带你一起回家。”   “我现在就回去!”   南慕白瞧着她别扭的脸色,沉默片刻,才道:“现在可以回去,但今晚还是要回家睡。”   显然,这是他让步的条件,如果她不同意,恐怕他就不肯放她回去了。   郝小满抿抿唇,不情不愿的点头同意了。   南慕白这才叫来了林谦,让他带她从vip电梯直接下楼。   ☆、第124章 慕白他允许你自由进出他的家?   在车上的时候,就看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大多都是陈一打过来的,她拨了回去,陈一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在她宿舍楼前等她。   在宿舍楼前下车,没走几步,就看到树影稀疏处的那抹清俊身影蠹。   见她过来,他快步迎上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什么事后,才轻声责备:“去哪里了?怎么一天都联系不上你呢?”   “呃……”   她总不能说是被南慕白折腾了一晚上,累的昏睡了一个白天吧?太丢脸了……   想了想,她干笑一声,转移话题:“二哥你身上的伤好了没?今天就不用挂针了吗?髹”   “嗯。”陈一点头,沉默片刻,才道:“小满,我今天收到了柯蒂斯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美国的柯蒂斯音乐学院,是全世界最为出名的音乐学院之一,那是个多少莘莘学子们梦寐以求的地方,陈一从小就擅长音乐创作,对这方面的学校比较关注,郝小满跟他相伴那么久,自然也听说过它的大名。   只是……   “好端端的,你既没有报考过这所学校,又没有发表过你的作品,他们是怎么选中你的?”她忍不住疑惑。   虽然他被选中是件好事,可毕竟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好事儿,总是要谨慎一点的好。   “我们辅导员帮忙引荐的,他恰好在那所音乐学院有个认识很久的朋友,只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出国,要离飒飒那么远,小满,你觉得我……”   郝小满敛眉沉思片刻,忽然坚定的开口:“我觉得你应该去!二哥,申飒儿她现在正在努力往上爬,你就算一辈子待在孤城,但身份匹配不上她,她就永远都不会回头!你要真想把她追回来,就去!至于学费,我这边有足够的钱供你到毕业,我等你回来,等你光芒万丈的回来!”   陈一性格太过温柔,温柔到几乎没脾气,他这20年来,唯一的梦想就是申飒儿,为此不惜埋葬掉他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郝小满一度为此心疼不已,如今又有一个新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没道理不逼着他抓紧它,哪怕是以申飒儿为借口。   去国外,提高自己的眼界能力,扩张自己的交友圈子,如果毕业之后他归国,还是对申飒儿死心塌地,那就是他的命了。   ……   回了宿舍,郝小满让小苗去学霸班长那里借了书来,刚把重点画完,某人就开始催着她回家,并威胁如果他回去之后没看到她,就要收拾她。   他口中的‘收拾’,永远都只有一个意思。   她昨晚被他折腾了一晚,这会儿走路还疼的厉害,不想去自讨没趣,只好乖乖下楼,林谦还未离开,见她下楼,立刻恭敬的为她打开了车门。   电梯门‘叮’的一声在眼前打开,她抬步走出去,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一抹亭亭玉立的温婉倩影。   林晚晴。   她里面习惯性的穿着一件白底花纹连衣裙,外面披了一件红色及膝大衣,看起来又美丽又大气,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她几乎是立刻转过了身,等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时,那期待的笑容很细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僵住了。   如果是以前,郝小满恐怕发现不了她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或许是发现了她跟南慕白的事情,心思也变得缜密了许多,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她脸上每一丝的表情变化都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等她走近时,林晚晴的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看不出半丝异样了。   “大嫂。”她笑笑,恭敬的叫她。   林晚晴提了提手中的保温杯,轻声道:“妈妈特意为慕白熬的鲍鱼粥,让我给他送过来,没想到小满你也过来了。”   她似乎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的事情,以为她只是偶尔过来一趟。   郝小满也没多做解释,一边按密码一边道:“你过来,怎么不先给慕白打个电话,不然万一他有事情耽搁了回来的晚了,就白白浪费你时间了。”   门叮的一声被打开,她做了个请的动作:“外面冷,先进去吧,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一抬头,就见林晚晴表情怔忡的看着密码键。   察觉到郝小满的视线,她很快回过神来,笑了笑,语调很轻的问:“密码……是慕白告诉你的么?”   郝小满笑笑:“嗯。”   林晚晴脸色有些白,继续问:“他……也允许你自由进.出他的家?”   或许是太过震惊,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失态,居然就这么站在原地,紧追不舍的连着问了她两个明显带着私人感情的问题。   郝小满静默了一秒钟,清楚的从她眼中看到了类似于受伤的表情。   也对,这么多年来,她应该经常过来他这边吧?只要站的靠近一点,就不难看到南慕白按密码时的动作,她应该是知道这里的密码的,却没有获得自由出入这里的权利,因此就算到了,也只能站在门外等着。   “先进来吧。”她敛眉,从她手中接过保温杯,率先走了进去。   林晚晴又在原地站了好几秒钟,才动作迟缓的走进去,缓缓带上门。   郝小满去厨房冲了两杯清茶,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里发呆。   她假装没发现她的异常,将茶杯放到她面前:“大嫂,喝茶。”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按密码的声音。   林晚晴几乎是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郝小满不动声色的在沙发里坐下,捧着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南慕白几乎在进家门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低头换鞋子的动作顿住,抬眸准确无误的看向了这边。   “慕白,妈做了你最喜欢的粥,让我顺便给你送过来。”林晚晴轻轻笑了下,站起身来,身姿亭亭玉立,柔若无骨。   南慕白敛眉,漫不经心的换了鞋子走进来,口吻疏离而客气:“谢谢大嫂。”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却是落在郝小满的脸上的,她坐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吹着茶杯中尚未完全舒展开来的嫩绿新茶,清丽明艳的小脸上没有半点嫉恨不满的情绪存在,像是真的还不知道林晚晴跟他的事情似的。   男人冷峻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嘲讽,抬手略显粗暴的扯下领带:“要在这里用餐么?”   这话,是问的林晚晴的。   她咬咬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会。”   男人冷冷丢下一句话,一边脱外套一边向卧室走去:“我去洗个澡,小满,给客人准备晚餐。”   郝小满放下茶杯,起身对她客气的笑笑:“大嫂你先喝茶,稍等片刻,我去准备晚餐。”   林晚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温婉一笑:“你刚跟慕白交往,可能还不太了解他的口味,不如我来吧。”   郝小满安静了片刻:“既然都不是外人,那我也不跟大嫂你客气了。”   林晚晴颔首,脱了外套后便径直进了厨房。   客厅里灯光明亮,茶香沁人心脾,郝小满捧着茶杯心不在焉的喝着。   其实,如果那晚林晚晴没有特意指着那张露出她光滑背脊上的那张love的照片,或许到现在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那晚或许是单纯的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跟南慕白上过床了,因为那么明显的位置,那么连贯的一串字母,除非她傻,否则一定会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或许她更多的目的,是希望介入到他们两人之间,毕竟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纹这样的纹身,都会受不了,尤其她还是个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一个意气用事,说不定就跟南慕白分手了。   可显然事情的发展没有按照她预料中的走,因此今晚,她索性直接跟她开战了。   ‘你刚刚跟慕白交往,还不了解他的口味’这种充满挑衅意味的话,恐怕不是一个嫂子对弟媳妇该说的。   ☆、第125章 你放心你老公跟别的女人待在一个空间里?   不过有容霏霏这个先例在,她这会儿居然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南慕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见她一个人悠闲的坐在沙发里喝茶吃点心。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   男人眉头微皱,擦拭短发的毛巾直接丢到了她脑袋上:“让你做个晚餐,就这么难?一个家的女主人,要一个客人去做菜?髹”   是他平日里总是做东西给她吃,把她给惯坏了。   郝小满把毛巾从脑袋上扯下来,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他:“她想做就让她做呗,对你余情未了,亲手给你做顿晚餐都是幸福的,你就给她次机会嘛,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话音刚落,腮帮就被男人捏住了。   男女力道上的悬殊,导致了他还没怎么用力,她就已经痛的眼泪包眼珠的了,忍不住用力的拍他的手:“松开松开!疼!”   “再乱说一句试试看?!”男人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神色不愉。   她咬唇,愤愤瞪他一眼:“你还敢先对我动手?南慕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后玩什么手段!我也就懒得跟你计较!”   男人浓眉一挑,绕过沙发背走到她身边坐下,不疾不徐的拿过她的水杯喝了一口:“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二哥不就在我们家睡了一晚么?你就想把他弄到国外去!”   要不是这件事情对陈一来说的确有百利而无一害,她铁定是要跟他对抗到底的。   南慕白冷笑一声:“怎么?我给他一条通往成功的光明大道,亏待他了?更何况我也没逼他,他若是不想去,大可以不去。”   “你居心不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愤愤不平的指责。   男人眯了眯眼,脸色冷了下来,作势又要去捏她的脸颊:“再乱说话?!”   呸!做了见不得光的卑鄙之事,还不准别人说!他就是以这种品德去率领南氏集团的上下几千人的么?   郝小满抿抿唇,哼哼唧唧:“我二哥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找些人多照顾照顾他!美国那边那么开放,嗑药的很多,万一他在外面染上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账就都算你身上!”   南慕白嗤笑一声:“他那么大的人了,如果连怎么保护自己都不懂,倒不如直接做女人算了。”   “……你性别歧视!”   “我不歧视女人,我歧视你。”   郝小满火了,翻身跪在沙发里作势要掐他的脖子:“南、慕、白!”   男人干净修长的指牢牢握住她的小手,凑到唇边亲了亲,低笑:“去厨房帮一帮大嫂,乖。”   “你怎么不去?”她没好气的反驳。   “你就这么放心你老公跟别的女人单独在一个空间里?”   “……”   他很少提到‘老公’这两个字,他们也从未老公老婆的互相称呼,因此乍一听,总觉得很羞耻,郝小满耳根红了红,起身一声不吭的跑厨房里去了。   ……   林晚晴的厨艺的确不错,甚至可以媲美专业厨师了,做了三荤三素一汤,果真都是平日里南慕白喜欢的菜色。   郝小满只做了一道菜,最简单也最难吃的一道菜——西红柿炒鸡蛋。   南慕白只尝了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你做的吧?”   “嗯,色香味俱全,你不喜欢吃我自己吃。”郝小满默默吞下口中的米饭,先拿话堵住他的嘴。   男人冷笑一声,没再多说。   林晚晴笑了笑,夹了一只鸡翅放到她的碗里:“没关系,厨艺可以慢慢练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教你就好。”   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把她想要有更多机会来这里的意图粉饰的渣都不剩。   或许在她眼里,眼前的小姑娘不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低下的不足以让她过分谨慎,只需要稍稍一个摆弄,她就会被她玩的团团转。   郝小满懒得陪她玩这些小把戏,没兴致勃勃的接她的话,只是适时的卖了个乖:“谢谢大嫂。”   林晚晴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从她在南宅吃过的几个菜色上看,几乎能确定今晚的菜也都是她喜欢的,原以为这么说,她一定会兴致盎然的答应下来,然后跟她商讨什么时候教授厨艺的,没料到她却只不咸不淡的丢出一句‘谢谢’。   她定定看了她两秒钟,随即笑笑,低下头去继续吃晚餐。   郝小满啃了一只鸡翅的功夫,放在她面前的那盘西红柿炒鸡蛋,就差不多快被身边的男人吃掉了大半。   林晚晴脸上的微笑渐渐的就挂不住了。   南慕白做的其实不是很明显,一桌子的菜几乎都有尝过,只是夹西红柿炒鸡蛋的频率却明显的比夹其他菜的高。   郝小满也发现了,举着两个油腻腻的爪子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男人淡定的抽了几张纸巾,侧身帮她擦了擦嘴,又顺势一根根的帮她擦手指头:“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还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   郝小满讪笑一声,没说话。   等送走了失魂落魄的林晚晴,她把门关上,没好气的看向端坐在沙发里的男人:“这是何必,她好心好意做顿饭你吃,你干嘛要故意给她难堪。”   南慕白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等待接通的功夫,要笑不笑的腻了她一眼:“现在才来玩圣母那一套,不觉得晚了吗?”   郝小满白了他一眼。   她倒不是圣母心,只是觉得没必要刻意去给林晚晴难堪,相比起她,容霏霏做的比她过了几十倍!怎么没见他舍得给容霏霏半点难堪呢?   还ForeverLove呢,怎么一点Forever的精神都没有?切~   挑了个葡萄在沙发里坐下,就听到他嗓音冷淡的跟电话里的人道:“妈,以后有什么东西就让女佣送过来,大嫂是大哥的妻子,不是我们家的女佣。”   南夫人在那边委委屈屈的抽搭:“晚晴正好出去有事情,顺路嘛,她自己都提出来了,妈总不好拒绝吧?”   “那你以后就别给我送东西了,我这边什么都不缺!”   “……怎么了?晚晴哪里招惹你不高兴了吗?”   “都说了,人家是来我们家做少夫人的,不是做送外卖的!你要再让她来送东西,我可要搬家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还威胁起妈妈来了?政桥?政桥你快过来,听听你的好儿子是怎么跟他妈妈说话的,呜呜……”   “妈,我爸今晚去参加陈叔叔的酒会了,目测要10点才能回家……”   “……”被拆穿把戏的南夫人顿时恼羞成怒,一声不吭的挂了电话。   郝小满吐出葡萄籽儿,斜眼睨他:“反正我今天也睡了一天了,现在正好有精力,你要不要给我回忆一下你们的ForeverLove啊?”   南慕白把手机丢到桌子上,从她手里抢走一颗葡萄在手心把玩着,冷笑一声:“不如先聊一聊你跟梵行的美好时光?”   “……”   没意思。   她起身想要去洗澡,没料到男人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力道控制的刚刚好,她不偏不倚的落入了他怀里。   “你们昨晚在南氏集团大厦前,聊了什么?”他捏着她的下巴,不给她丝毫躲避的机会。   郝小满眨眨眼:“没聊什么啊,你们南氏集团跟他们北氏集团总部大厦离的那么近,他看到我独自站在那里,就问我是不是在等你,然后就简单聊了几句。”   南慕白捏着她下巴的指微微用力,眼底掠过重重暗影:“简单聊了几句的结果,就是他当着我的面宣告他看上你了?”   “……”   郝小满一窒,停顿了会儿,才继续道:“谁知道呢,我觉得他可能有精神病,你要真心疼这个兄弟,还是带他去精神科鉴定一下吧,病的不轻。”   南慕白眯了眯眼,要笑不笑的瞧了她一眼,没再继续逼问下去。   至少现在她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单单只是提到北梵行三个字,就自动开启保护模式,死咬着牙关一个字都不肯提。   来日方长,缺口一旦打开了,早晚有一天,她心里的秘密对他来说,都将不再是秘密。   ☆、第126章 与北大boss‘约会’   陈一出国前一天,郝小满联系了已经许久没有联系的申飒儿。   陈一虽然没说,但这么多年的兄妹情,她自然了解他,如果能在出国之前见申飒儿一面,带来的动力能让他在美国撑很长一段时间了。   申飒儿听完她的意思,清清冷冷的笑出声来:“呵,没想到你郝小满还会有求我的这一天……”   这熟悉而陌生的笑声,这风靡万千男人的声音,听进郝小满耳中,却只剩下了厌恶与恶心髹。   在申飒儿的眼中,陈一从未有幸成为她想要的男人,一开始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喜欢她,而她需要有个男人捧着哄着自己,后来需要他,也不过是需要钱来完成学业,再后来她自己能赚钱了,陈一便连压榨的价值都没有了,她随即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踢开。   哪怕是得知他曾经为了她卖血至昏厥,她都不曾对他起哪怕是半点心疼之情。   郝小满想不通陈一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有的女人千好万好,还是没人爱,有的女人毒如蛇蝎,却还是有男人心甘情愿为她去死。   “你到底要不要去送他?”她不耐烦,冷冷开口。   申飒儿在那边又笑又嗤的,摆足了架子,才懒懒道:“唔,我最近正好想加入一个剧组,可制片人死活不同意,你如果能说服南慕白让他帮我疏通关系,做这剧的女一号,我就去送一送他,如何?”   她似乎笃定了她会为了陈一出国前的最后一个心愿,付出一切代价,因此一开口就是狮子大开口,想要拿下一个剧的女主角。   申飒儿这两年的演技已经磨练的不错的,可局限性很强,只能演那种林黛玉式的病美人儿风格,其他的性格似乎都融入不进去,一部剧牵扯到多少人的心血希望,她没道理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私心,却硬是把她插进去,毁了别人。   “我不能说服南慕白让他帮你进你想进的剧组,不过嘛……”   郝小满拉长了尾音,停顿了一会儿,才轻笑道:“我会让林谦留意一下你的下一步戏,到时候说服南慕白让他把你踢出剧组倒是挺容易的。”   “郝、小、满!你敢威胁我?!”女人的声音骤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对啊,我在威胁你!我不但会把你踢出下一部戏,还有下下部戏,还有下下下部……俗称,封杀!你以前被封杀过,应该明白那滋味的哦?”   好一会儿,那边安静的只剩下了申飒儿怒急的喘息声,隔着电话,她都能想象得出她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好一会儿,她才咬牙切齿的开口:“呵呵,别忘了,我现在跟容霏霏关系不错,她若是去求南慕白,你觉得,南慕白是会帮着容霏霏呢,还是你?”   郝小满静默片刻,面无表情的看着宿舍楼下的人来人往,口吻冷淡的没有一丝波澜:“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很想知道,他是帮着容霏霏还是我,不如……我今天就试一试?”   电话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次跟容霏霏无形的较量,这次尝试不行,还有下次,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她输得起,自然没什么。   可对申飒儿却不一样,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南慕白会依着容霏霏,否则一旦输了,那她输掉的将是自己的整个前途。   而这些,不过是一次去不去送陈一的小事情。   申飒儿思前想后,才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开口:“知道了,我明天会去送他!”   郝小满把玩着手机,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夜色,忽然无声无息的笑了。   帮着容霏霏还是她?   当然是帮容霏霏啊,如果说南慕白是一道固若金汤的大门,那容霏霏的眼泪就是开启这座大门的唯一钥匙,只要她一哭,怕就是天上的星星,他南慕白也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吧?   ……   人来人往的飞机场候机室里,陈一一眼看到穿着驼色大衣带着墨镜款步走来的申飒儿时,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抖了。   郝小满抬了手腕看了眼时间,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脏话。   陈一还有五分钟就要登机了,她现在才来,陈一怕是想跟她多说句话都不能。   即便是她郝小满使了手段威胁她过来,可毕竟陈一为她无私奉献了十几年,多分给他一点时间就真的那么难吗?   她不赞同的皱皱眉头,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下仅剩不多的时间让他们单独聊一聊。   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没走几步,就听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一阵阵规律声响,越靠越近,笔直的向着她走来的。   她转身,果然就看到申飒儿表情冷傲的走了过来:“任务完成,我可以回去了么?”   郝小满低头看了看腕表,她居然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她冷笑,绕过她便要回去,就听到申飒儿凉凉淡淡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晚了,他已经登机了。”   郝小满隐忍的闭了闭眼,转过身来看她:“你跟二哥说的什么?”   “实话实说咯,说我本来很忙,但被你逼着来看他,说让他赶紧登机,别耽误我时间。”   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却一瞬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隔离开了一样,眼前只剩下了申飒儿充满了仇恨快意的脸。   陈一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倾心相付,虽不至于让她感动,但在这离别时分,她也没道理去故意伤他的心。   可她却还是这么做了,不是为了伤他,而是为了报复她!   郝小满敛眉,微凉的指尖缓缓按了按太阳穴,等那剧烈的抽痛感过去了,才淡淡道:“申飒儿,逼你来是我不对,你心里有怨气就对我发泄,为什么要去伤害二哥呢?他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好,换不来你的爱,至少也不该换来一句‘别耽误我时间’吧?”   “对你发泄?”申飒儿轻蔑冷笑,墨镜下的美眸中满是嘲弄:“你现在有南慕白护着,我对你发泄不是自找死路么?”   所以就去伤害她最亲的亲人么?   郝小满凉凉笑了下:“你以为你还走在光明大道上么?‘死路’这条路你也走了不短时间了,快走到头了,到时候,你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慢慢浪费。”   话落,转身离开。   “我已经跟霏霏打过招呼了,郝小满,你休想再轻易把我踩到脚下!这才刚刚开始,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身后,申飒儿骄傲的冷笑着丢下一句挑衅的话。   郝小满敛眉,屈指扫了扫衣袖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一片羽毛,脚下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的离开了。   ……   刚刚走出机场没多久,就看到路边的一家电影院前摆满了鲜花气球,漂亮的姑娘们穿着统一的红色小短裙,边跳边唱,时不时的发一下宣传单。   最近上映了不少卖座的电影,可这家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非但没有把那些热门电影的海报摆在前面,反而打出了怀旧主题,长长的一张海报上,一盏路灯,一只胖胖的龙猫,一个打着伞的小姑娘,静谧的深夜,细细的雨丝,一瞬间,连心头似乎都有些湿漉漉的了。   龙猫。   这部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动漫电影,仔细想想,已经十多年没有再看过了,怕回忆太尖锐。   她静静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把下巴藏进毛衣领中,抬步继续往前走。   一个漂亮的宣传员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笑的又甜又可爱:“美女,进来看看吧,非常时期,电影票只需要1块钱哦,而且所有的饮料跟零食都是半价的,机会仅此一次哦~”   郝小满静默了片刻。   从这家电影院前来来回回走过的人不少,怎么没见她拉住他们呢?难道只有她看起来像个无所事事的贪图小便宜的闲人?   好吧被她看穿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生意人,眼睛一个比一个尖锐,随随便便一个宣传员,都能同时拥有过目不忘的学霸本领跟读心术的高超技能。   果断掏出一张一元大钞来,她雄赳赳气昂昂的便冲了进去。   果汁饮料果然半价,郝小满很爽快的要了一大桶爆米花跟一大杯果汁。   或许是太过众人太过忙碌了,又是一部年代久远的动漫,里面只零零星星的坐了几个人,只有一对男女坐在一起,其他都是单独来的。   她挑了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坐下,一边等一边抓爆米花吃。   不一会儿,整个放映厅里灯光便都关掉了,眼前突然黑暗了下来,只剩下前方屏幕上的一点光亮,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吃的一部分精力转移到了前面的屏幕上。   黯淡光影中,一抹修长孤峭的身影徐步走进,一层阶梯一层阶梯的走下来,然后在她身后的那一排座位前站定,转身,又向里走了几步,随即坐了下来。   坐在了她的正后方的座位上。   黑暗中,墨蓝的眸沉而静,视线落在她白皙优美的后颈上。   她长长的黑发扎成了马尾,有毛茸茸的碎发落下来,掩映着雪白滑腻的肌肤,随着她时而低头时而抬头的动作微微颤动,她似乎也觉得有些麻烦,时不时把耳畔的一缕长发拢至耳后,可不一会儿就又滑了下去,几秒钟后,纤细的手指再一次重复之前的动作。   男人看着看着,忽然悄无声息的抬起了手,干净修长的指一点点靠近,似是想帮她把头发拢至耳后,指尖刚刚碰到发梢,她突然又抬起手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拢了拢,指尖堪堪与他的手指擦过。   他突然收回了手,放在腿上,缓缓握紧成拳,冰凉的指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若有似无的温度。   光影在他清雅俊逸的脸上交织而过,层层黯淡遮住了他眼底浮沉的浓墨重彩的情绪。   手机清脆的铃声突然在寂静的放映厅内响起,郝小满一愣,忙把爆米花放到一边,从包里翻出手机来,以最快的速度拒绝接听,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后,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瞄前面的人,见似乎没打扰到他们,这才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打开了短信,开始发短信。   手机屏幕明亮的光将她柔美的侧脸照亮,从男人的坐姿看过去,恰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纤长的眼睫毛随着她的视线移动而上下扇动。   收信人的那一栏,写着‘债主’两个字。   她纤细修长的指飞快的点着键盘,很快打出了一串字发了过去——看电影呢,找我有事?   等待的功夫,她没有再抬头看电影,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手机屏幕,仿佛笃定了对方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发回短信似的。   果然,几秒钟后,就有短信进来了。   ——不是去送你二哥了么?还有心情去看电影?没良心的小东西。   黑暗中,她脸颊微微向外鼓了鼓,露出一颗浅浅的酒窝,明显笑了。   ——二哥是出国深造,又不是出国做苦力,我高兴呀!   ——看什么电影呢?   ——动漫,你要一起看么?我把地址给你。   ——出来,带你去个地方。   ——不要,电影还没看完呢。   ——那我可要一个人去玩滑翔伞了。   她似乎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手指动了动,飞快的回了个‘等我半小时’,便利落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起身猫着腰离开了。   光影浮动,前方巨大的屏幕上,扎着两个辫子的草壁米因为跟姐姐吵架被丢下,委屈的抱着一个巨大的玉米边哭边往前走。   偌大的影院内,只有零星几个人,那个女孩儿坐在这里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填满了,她离开后,世界再次恢复了寂静空旷,连那零星的几个人都渐渐缩小,缩小,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男人缓缓戴上了墨镜,那一幕幕生动传神的画面便似乎再也映不进他的眼底了。   ……   郝小满一手捧着爆米花一手拿着果汁出来,一边卖东西的柜台小姐忽然拉住了她:“哎,美女,我们今天正在搞活动哦,一元就可以抽大奖的。”   郝小满着急赶回去,于是摇摇头:“算了,不要了。”   那女人却格外的固执,拉着她指向放在柜台后面的一个巨大的龙猫玩偶:“小姐,您看,其他的都被其他客人们抽走了,就只剩下这一只娃娃了哦,只需要一元,说不定您就能抽到了哦。”   郝小满不耐烦了,这种手段她见识过太多了,中奖率不足千万分之一,不过看这样子,她今天要是不抽奖,她得磨磨唧唧跟她扯好一会儿。   就一块钱的事儿,还是赶紧抽了吧,南慕白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陪她去玩滑翔伞,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她拿出一块钱来,手摸进抽奖箱里,摸到了很多卡片,心想她要是能抽到才有鬼!   随便拿出一张出来,‘二等奖’三个字赫然入眼。   真是活见鬼了!   她狠狠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今天运气居然这么好,不止等于免费看了一场电影,居然还能抽到二等奖!   美女店员立刻笑眯了眼睛,费力的将那只龙猫拿下来送给她:“恭喜您,运气真好啊,好多人都喜欢这只龙猫,可惜都没抽中呢!”   这只龙猫足足有一人半高,制作的十分精致,栩栩如生,隔着包装袋都能感觉到它身上毛的柔软触感,若是放到店里去卖,目测要上千块!   郝小满双手抱着,要侧过身偏过脑袋才能看到店员,她满心欢喜的道谢:“谢谢啦,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天了!”   二哥出国深造,免费的电影,抽奖抽到二等奖,一会儿南慕白还要带她去玩滑翔伞,除了跟申飒儿那一番对峙之外,今天真是堪称完美。   这只龙猫肚子巨大,坐计程车的话,塞都塞不进去,她想了想,还是搭乘了一辆公交车,在车上的时候就兴奋的给南慕白打电话,得意洋洋的炫耀她今天的好运气。   她欢喜的心情从手机传递到另一边,男人眉梢眼角也染了一丝淡笑:“都多大了,还喜欢小女孩喜欢的东西。”   郝小满摇头晃脑的纠正他:“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这是运气不运气的问题!告诉我,你抽奖的时候,有过这么好的运气么?”   “我从不抽奖。”   “切~”   抽奖得到个娃娃,不过是商家为了招揽顾客的一种手段罢了,南慕白见的多了,自然没往心里去,他让林谦把车停在公寓楼前,半小时后,就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龙猫,一点点的挪动着进了公寓大门。   龙猫下面,露出两只穿着帆布鞋的脚,正一小步一小步艰难的挪着。   林谦立刻下车,绅士的帮忙把龙猫接了过来。   郝小满舒了一口气:“谢谢,它可真重!”   林谦礼貌的微笑:“少夫人客气了。”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龙猫上的logo,NICI私人订制的玩偶,怕是要六位数以上才能拿下来。   这么珍贵的玩偶,怎么可能去做抽奖活动中的奖品。   “这东西车里塞不下,我先把它拿到楼上去吧?”郝小满走到车前,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撑着车顶,弯腰看向车内的男人。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衬衫上的玛瑙袖口,嗓音冷沉:“你说这个玩偶,是你抽奖得来的?”   一提起这个,她顿时就神采飞扬了起来,竖起一根手指来对他比了比:“对啊!才1块钱呢!我这19年来都没有过这么好的运气!羡慕吧羡慕吧?”   后面的音调明显的上扬了几分,带着张扬的得意与炫耀。   男人似是嘲弄的笑了下,语调阴郁的几乎可以挤出水来:“对啊,19年来都没有过这么好的运气,怎么偏偏今天就有了呢?”   郝小满愣了下,这才隐隐约约从他口吻中听出了一丝冷冷的怒意。   她不悦皱眉:“你什么意思?”   ---题外话---谢谢素颜的妖精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今天的两更整合成一章了,还是六千字,大家不要以为少更新了哈,么么么哒~~   ☆、第127章 既然塞不下,就别闹脾气,给我好好挑   她不悦皱眉:“你什么意思?”   难道是觉得她在骗他?花了重金买了玩偶,怕他生气才故意撒谎骗他?   可就算是她花钱买的,这么个娃娃也不过几百块钱的事情,他并不是小气的男人,随随便便一件衣服就得几十万,又怎么会在乎这区区几百块髹?   男人漆黑的眸底那凉凉淡淡的讥诮冷笑看的她心底一阵冒火,咬咬唇,没好气的道:“你要是觉得它碍眼,我放宿舍里就是了,用不着给我脸色看!蠹”   说完,用力把车门甩上,又从林谦手里把龙猫接过来,转身又向回走去。   没走几步,胳膊就被扣住了,南慕白站在她身后,189的个子与那只龙猫几乎同样高,将只有165的她夹在了中间,一时间,氧气似乎都少了许多。   “把它丢掉,你喜欢的话,我这就陪你去买。”他沉声命令。   郝小满忽然就想起上一次,他们去青岛的时候,陈一的同学玩游戏赢了一只娃娃,他也是同样的脸色,要她丢掉。   别的男人送她的东西他不满意就算了,现在连她抽奖的来的东西他也要觉得碍眼吗?   因为抽中二等奖而欢欣雀跃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冷冷回绝:“不要!这是我的,凭什么丢掉?!”   “郝小满!”   “你别用这种口吻叫我!”她拔高了语调,不耐烦的吼了回去:“南慕白,我不是你的奴隶,不会被你的高兴喜怒摆布!我说了,这是我的玩偶,我不丢!不丢不丢就是不丢!”   下一瞬,怀里的巨大龙猫便被一股蛮力强行扯了出来。   郝小满瞪大眼,下意识的想要抢回来,腰间却陡然一紧,男人铁钳般有力的手臂牢牢将她固定在身边,另一手轻松一丢,龙猫在地上打了个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林谦脚下。   “剪了它!”阴鸷森冷的三个字陡然响起。   林谦一愣,有些为难的没有动作。   “聋了?!我让你剪了它!”猝然冷沉下去的声音。   林谦脸色微白,不敢再耽搁,从腰间将钥匙摘下来,打开挂在上面的一把瑞士刀,动作利落的把包装袋割开了。   “不准!”郝小满怒急尖叫,下意识的想要过去阻止,可腰间铁壁桎梏着,她拼命挣扎也只是在原地打转。   “林谦,不准弄坏它!”她气的红了眼眶,愤怒之下,只觉得全身的血都齐齐涌入了大脑,耳畔隆隆作响。   林谦自然知道自己该听命于谁,虽然心中不忍,还是动作利落的把那只巨大的龙猫一刀刀的划开了。   锋利的刀口滑过,雪白的填充物从龙猫的肚子里翻涌出来,一团团的落到了地上,场面竟然有几分杀人分尸时的残忍,郝小满眼睁睁的看着这只栩栩如生的龙猫被林谦一刀刀的切割分离,渐渐停止了挣扎。   心底止不住的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就是她嫁的男人,给她足够保护的同时,又推平了属于她的整片森林,他要她没有自由、没有自我的活着,他要完完全全的掌控住她,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娃娃,只要他不喜欢,那么她就不许拥有。   直到近两米的大龙猫渐渐变成一堆白絮跟破布,男人才收回了扣在她腰间的手,淡淡转身:“上车,带你去买玩偶。”   她面无表情的扫一眼满地的狼藉,声音冷静的近乎于木然:“那么一大堆的白絮丢在公寓楼下,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   说完,几步走过去,推开林谦,蹲下身子开始一点点把地上的白絮捡起来塞回包装袋里。   林谦有些尴尬,轻声道:“少夫人,还是我来吧。”   下一瞬,就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她喜欢收拾,就让她自己收拾!”   秋风萧瑟,轻如雪花的白絮很快被吹的到处都是,她也不嫌麻烦,拖着包装袋一小块一小块的捡起来,足足捡了半个小时,才捡干净。   南慕白脸色比萧瑟的秋风还要凛冽几分,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那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捡。   他不开口发话,林谦就更不敢有动作了,默默的站在一边陪着他看……   郝小满捡完,拖着大大的袋子便出了公寓楼门口,费力的将它塞进了垃圾桶。   黑色宾利无声无息的在她身边停下,林谦默默的下车为她打开了门:“少夫人,上车吧。”   她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坐了进去。   车窗阻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哗,车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南慕白家教很好,即便是在这么私人的空间里,仍旧是一派优雅的坐姿,随手拍一张都能上封面杂志的那种,相对于他,郝小满则慵懒许多,靠在座椅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飞闪而逝的街道,心想如果刚刚遭遇那一幕的是容霏霏,她是会哭着反抗呢,还是会默默承受呢?   如果哭着反抗,南慕白一定会心软的,他最受不了她哭了。   如果是默默承受,南慕白也一定会心疼她的乖巧懂事,这会儿两人也该腻腻歪歪的抱在一起了。   哪里像她,既不会哭闹,又不能默默承受,挣扎抗拒的结果,是既没有救下龙猫,又惹了龙颜大怒。   正想着,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了清脆的手机铃声。   南慕白的手机从来不设置莫名其妙的歌曲,是很正统的手机自带的铃声,因此显得又奇怪,又严肃。   他接起来,嗓音低沉冷淡:“霏霏?”   他手机隔音效果很好,郝小满听不到容霏霏说了什么,但可以从男人冗长的安静倾听中猜测的出来,她大概在说什么比较复杂的事情,或者是宣泄什么情绪。   足足过了五分钟之久,男人才淡淡开口:“人都在医院里了,还这么不安分,他想闹就由着他闹好了,你既然管不住他,就回学校上课。”   容霏霏又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哭了,因为南慕白的声音突然就温软了下去:“好,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先出来吧,在楼下等我。”   郝小满原以为他挂了电话就要把她赶下车的,没想到他却什么都没说,仍旧是让林谦把车开去了南氏商城。   人群最是汹涌的时候,下了车,他几乎是习惯性的抬了抬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捉了个空,一低头,才发现她两只手都揣在口袋里,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   他步伐微微一顿,看着她就这么心不在焉的继续走……走……走,直到进去了,似乎都没发现他没有跟上去。   林谦默默的跟他一起站住,见他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轻声提醒:“南总?”   南慕白敛眉,浓密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薄唇紧抿,步调冷沉的跟了上去。   NICI的专柜,随随便便一个巴掌大小的玩偶就要好几百,店员见她过来,笑眯眯的迎上去:“欢迎光临,需要我帮您介绍几款热卖的玩偶吗?”   郝小满在沙发里坐下,用下巴指了指徐步走来的英俊男子:“问他吧,他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店员脸上的笑容一僵,下一瞬,近乎于惶恐的迎了上去:“南、南总,您好。”   南慕白微微颔首,算是应了,冷淡的视线扫向坐在沙发里的郝小满:“不去挑玩偶?”   让她来试坐沙发的么?   “你挑就好。”她双腿伸直,脚踝交叠在一起,百无聊赖的模样。   几秒钟的安静。   “把店里所有的玩偶都打包好,送去A大女生宿舍楼5号楼505室。”   “……”店员瞪大眼,吃惊的看着眼前的*oss,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太过兴奋导致精神错乱了。   郝小满也突然抬起了头,不满的看他:“你疯了?!这么多玩偶,我那么小的宿舍塞的进去吗?”   店员再一次眩晕了,她一定是精神错乱了,不然怎么会听到有人当着*oss的面骂他疯了……   南慕白冷笑:“既然塞不下,就别闹脾气,给我好好挑!”   ☆、第128章 听小嫂子的口吻,这是要打算离婚了。   郝小满咬唇,冷冷与他对视,知道他着急去医院看容霏霏姐弟,也没什么耐心跟她磨,索性直接站起来,随手抓过一只小羊肖恩的玩偶来丢到了桌子上:“可以了。”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语文老师没教过你‘好好挑’跟‘随便挑’之间的差别吗?蠹”   真是够了!   郝小满僵硬的站在原地,盯着那个被她丢在桌子上的玩偶,恨不得抓起它来狠狠丢到他这张讨厌至极的脸上。   可随之而来的后果,恐怕不是她所能承受得起的。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身机械式的绕着店里所有的玩偶走了一圈,背对着所有的人,眼眶就有些不争气的泛红,她走的很慢,努力眨眼把那股酸涩的感觉逼回去,站定,踮起脚尖从上面拿下一只猴子玩偶来,抿着唇放到了桌子上髹。   她明明没有哭,可低着头抿着唇强行压抑情绪的模样,却比哭还要委屈的多,南慕白下颚不知不觉紧绷起来,几个大步上前拽过了她的手:“不想买就不买!用不着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给我看!”   郝小满觉得自己快要爆发了,想像邓萌一样,不想被怒气憋死,就一次性发泄个够!管他什么南氏集团总裁,管他有没有人围观,就在这里,把架子上所有的玩偶都丢他脸上,丢下一句离婚走人算了!   可在濒临爆发的那一点,她又忽然冷静了下来,晚上还要跟二哥通电话,她不想把自己的嗓子吼哑了,把情绪弄坏了,平白惹他担心。   “那就不买了吧。”   她平静的抬头与他对视:“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赶紧去吧,正好我下午还有两节课,得回去准备准备了。”   说完,轻轻挣脱了他的手,率先离开。   ……   一连半个月,她没有给南慕白打一次电话,南慕白也没有给她打一次电话,彼此心照不宣的冷战着。   邓萌跟何腾的战.斗也上升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隔三差五的就要闹个天翻地覆。   秋冬交替的时节,一场寒流刮过,今年的第一场雪便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小苗搓着双手跑进宿舍,见郝小满还在皱眉写着重点,一边脱外套一边开口:“小满,你也不能总跟你老公闹脾气,这一冷战,可就给了别人机会,那么多对南总垂涎已久的女人都在盯着呢!”   橘黄色的台灯照在书本上,字体变得有些模糊,郝小满失神片刻,随即晃晃脑袋,继续写重点:“我知道,他正在跟容霏霏在法国餐厅用餐。”   这些日子以来,但凡是南慕白跟容霏霏在一起的任何活动,都会有一群好事的人匿名发图片给她,还生动形象的配上各种各样的描述,好似不写这些她就看不懂这些照片似的。   可男人留不留得住,不是看女人盯不盯的紧,而是这个男人想不想被留住,若是存了心想要出轨,除非她24小时不眠不休的盯着他,否则一个打盹儿的功夫,他就能跟别的女人滚到床上去。   他跟容霏霏之间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管不管都一样。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来扫了眼,是北三少的,于是接通:“怎么了?”   “我靠,小嫂子你在哪儿呢?!”   郝小满一听他这冒着火星的口吻就不对,眉头微皱:“在宿舍啊,怎么了?”   “我哥们说,看到我南哥跟容霏霏去酒店开.房了!”   圆珠笔笔尖在雪白的纸张上突兀的画出一道长长的线条,郝小满盯着眼前的台灯,光线再柔和的灯,一旦直视过去,总是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小嫂子你赶紧下楼,我这就去接你!我不能让我南哥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啊,快快快,我们要赶紧阻止这件邪恶的事情发生!”   郝小满放下了笔,站起身来,连外套也不穿就打开了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一门之隔,一个温暖如春,一个寒冷彻骨。   唯一相同的是,空气都稀薄的很,她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吸气,才能勉强不让自己的大脑缺氧。   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冰冷的风裹挟着雪花落在肩头,她像是被沸水滚过一遍的大脑这才稍稍冷静下来:“我不去,北三少,你也不要去。”   北三少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嫂子,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阻止他们啊!我知道你跟南哥最近闹了点儿矛盾,可也没必要为此让别人钻了空子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容霏霏!”   “钻空子?”郝小满突然笑了,表情凄然:“钻谁的空子?同样是冷战,为什么别人可以钻他南慕白的空子,却没有人能钻我的空子呢?”   说穿了,也不过是他南慕白想把这个空子给容霏霏钻罢了。   “小嫂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被气糊涂了!你不去没关系,我替你去,总……”   “别去,我没被气糊涂,我说的是真的。”她打断他,语调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北三少,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其他的,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左右不过是结婚证换离婚证,她从没做过跟南慕白天荒地老下去的准备,现在自然也能接受的了这个结果。   挂了电话,北三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听小嫂子的口吻,这是打算要离婚了。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试着去阻止一下,刚刚拿了外套打开门,就被门外的一抹修长身影堵住了。   他脸色微变,干笑一声:“大、大哥。”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身上黑色的薄衬衫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意,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眉眼冷峻,缓步走进去:“去哪儿?”   依旧是接近于冰点的口吻,可又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隐隐约约带了股凛冽的威胁之意。   北三少被他逼的后退一步,眨眨漂亮的丹凤眼:“呃……一个哥们,叫我出去喝酒呢!呵呵……”   “酒喝多了伤身。”   “嗯,我会少喝的。”   “先戒酒一个月,最近集团事务多,你从明天开始去集团帮忙吧。”   话落,三个女佣一人抱着半米高的资料走了进来,默默放到了书桌上,又默默退了出去。   北梵行清冷冰寒的眸淡淡扫向那三叠资料:“这是今晚你需要熟知的资料,背熟,明天我会检查。”   北三少瞪大眼,一口气没缓过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一晚上?这么多?!”   别说是背熟,他就是一秒钟翻一页,都不一定能翻完好吗?!   “背不熟也可以……”   不等北三少松口气,英俊冷漠的男人薄唇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继续道:“非洲那边的分公司成立了,需要一个经理,你去磨砺个三五年再回来。”   非洲……   三五年……   北三少一口血到了舌尖,不敢当着大哥的面喷出来,只能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完了,南哥,我这会儿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自求多福吧……呜呜呜呜……   ……   南氏酒店,总统套房。   今晚容霏霏喝了不少酒,进房间的时候,几乎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都倒在了南慕白的怀里,南慕白同样喝了不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喝很多酒,只是他酒量好,不会轻易醉。   他将她放到床上后,便起身去给她倒水,容霏霏却突然坐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他:“慕白哥,我头好晕,我好难受……”   南慕白也难受,头疼的厉害,胸腔里也窒闷的很,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语调冷淡:“林谦一会儿就会送解酒药过来,你再忍一忍。”   “慕白哥……”   容霏霏忽然嘤嘤的啜泣了起来,小脸在他后背上蹭来蹭去:“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也知道你不打算离婚,可……就这一晚,就一晚,就当做这么多年来我单恋你的结束好不好?今晚过后,我就退回妹妹的位置上去,再也不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好不好?”   ---题外话---目测这章更新之后,作者君要被各种各样的吐口淹没,我先顶着锅盖逃一个,明天见,么么哒~~~   ☆、第129章 你终于肯主动来见我了。   她说着说着,豆大的泪滚滚落下,声音委屈:“我喜欢你整整喜欢了五年,这近两千个日夜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想安安分分做你的妹妹,可又总是不能自已的想要靠近你,哥哥没有了之后,只剩下我跟子皓两个人相依为命,如今子皓被伤成这个样子,你又结婚,我真的承受不住了……你不是答应过哥哥要替他照顾好我们姐弟的吗?可我现在一点都不好……你陪陪我好不好?就今晚,就这一晚,不会有人知道,今晚一过,我会自动忘记的……”   这么凄然无助的嘤咛声,这么柔若无骨的纤细身躯,怕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都要为之心软。   南慕白几乎不怎么费力气就把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扯开了,转过身,盯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的视线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霏霏,你哥哥为我而死这件事情我会铭记于心,不需要你时不时拿出来提醒我,我既然答应了保你们姐弟衣食无忧,自然就能做到!可凡事总该有底线,小满是我的妻子,他若动她,那就不要怪我不守诺言!至于你……我从一开始就明确表示过,我不爱你,以前不爱,以后也不会爱!既然不爱,就更不会跟你玩荒唐的一.夜.情!蠹”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他这么不留情面的把话摊开来讲。   容霏霏半跪在在床上,因为醉酒而酡红的小脸这会儿却是煞白一片,眼泪汹涌落下,她失声哭了出来:“慕白哥,她到底哪里好了,她任性又自私,她从来不听你的话,她还动不动就惹你生气,她没有我漂亮,没有我聪明,没有我有气质,她就是个没人管的野丫头!你们如果真的合适,也不会动不动就吵架冷战了!髹”   南慕白敛眉,英俊斯文的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吵架冷战,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吵愿不愿意战,若是换做别的女人,你又怎么知道我愿意花半点精力去跟她吵架冷战!”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你又怎么知道我愿意花半点精力去跟她吵架冷战……   容霏霏颓然坐了下去,太过震惊,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她呆呆看着他,失血的唇瓣颤动了下,声音都变了调:“慕白哥,不要告诉我,你……爱上她了。”   下一瞬,房门被礼貌的敲了三声。   林谦似乎顾忌着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敲门后并没有推门而入,而是静静的在外面等着。   南慕白敛眉,没有回答容霏霏的问题,淡淡开口:“进来。”   有两秒钟的安静,林谦慢慢推开了门,看到他们都衣衫整齐的模样,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恭敬的将药递过去:“南总,您要的解酒药。”   南慕白却并没有伸手接,而是垂首整理了一下西装,冷冷吩咐:“照顾着她吃下去,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容霏霏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语带哭腔的叫他:“慕白哥!”   双脚刚刚着地,林谦就十分恭敬的扶了扶她:“容小姐,您喝醉了,还是小心躺床上吧,磕到了南总会怪我的。”   他嘴上这么恭敬的说着,手上却不动声色的用了巧劲,容霏霏几次三番想要推开他,都没能得逞。   耽搁了几分钟,她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仅剩的一点希望瞬间破灭,她颓然坐了回去,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   风停了,雪落的愈发寂静无声,宿舍楼的灯一盏盏的灭下去,天地间唯剩一片茫茫的白。   郝小满依旧穿着那件单薄的毛衣,她已经站在阳台上许久了,久到握着手机的手已经被冻的麻木僵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夜深了,明天还有很多很多的课,她应该去睡了。   她应该去睡了……她应该去睡了……   这六个字不知道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了多少遍,她才终于将它付诸行动,缓缓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腿,转身便要进去。   眼角余光却意外的扫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她怔住,以为自己一时眼花了,转过身来看过去,居然真的看到了那辆黑色宾利!   雪下的很大,车子似乎已经在楼下停了许久了,黑色的车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车子下面却只有一滩淡淡的水渍。   驾驶座的车窗打开着,白雪驱赶了黯淡的夜色,依稀能看到一只修长的手臂,指间一点明灭,时不时屈指弹一弹烟灰,一根烟吸完了,不一会儿,就又点上了一根。   这是跟容霏霏完事儿了,跑她这里来默默忏悔来了?   还是说跟容霏霏完事儿了,跑她这里来准备说离婚了?   还是说跟容霏霏完事儿了,跑她这里来……单纯的抽根事后烟?   她撇撇嘴,不管哪一种可能,前提应该都是跟容霏霏完事儿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她便有些怏怏不快,懒得管他,转身就要回去,手机却在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又是北三少的电话。   她接起来,不等开口,就听到北三少压的很低很低的声音:“好消息,小嫂子,我哥们儿说他把容霏霏送宾馆里后,没十分钟就又出来了,应该是没发生什么事情的。”   郝小满皱眉:“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还有,干嘛把声音压这么低?怕吵醒你身边的女人?”   “不是,是我大哥,他派人盯着我呢,我得长话短说,被抓到的话就完……”   做贼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郝小满喂了两声,看了看手机,已经被挂断了。   估计是被抓到了。   好端端的,北梵行派人盯着他做什么?连打个电话都不准?   正想着,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依然是北三少的电话。   她再接起来,传进耳孔的声音已然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嗓音,低沉,接近于零点的冰冷,特属于某个人的嗓音:“他有承诺在先,就算不碰她,也会把她捧在掌心疼一辈子的,不想让自己伤心的话,就回来。”   机械般冰冷无波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自傲狂妄,仿佛她就该理所当然的听命于他。   郝小满忍不住冷笑出声:“北先生,你这么卖力的挖你好兄弟的墙角真的合适么?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做这种事情之前不是要先顾忌一下你的身份么?”   那边安静了片刻,再度传来男人冰冷的嗓音:“要怎么做,你才会回来?”   “怎么做?”   她语调怪异的重复了一遍,忽而嘲弄出声:“北先生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去跳河吧,找一条深一点的河跳进去,也正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话落,直接掐断了电话。   已经断了的缘分,就跟那已经断了的风筝是一样的,再想要寻回,已经是不可能了。   再抬头,楼下停泊的那辆黑色宾利已经离开了,停车的地方,还未被白雪覆盖,依旧泛着一层粼粼水光。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他这意思,是打算继续跟她冷战下去了?   算了,爱冷战就冷战吧。   ……   这一晚睡的很不好,在外面站的太久了,久到寒意浸入了骨血里,整整一晚上都没暖和过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手机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刚刚接通,一道抓狂的男声就咆哮了起来:“你昨晚到底跟我大哥说了什么?!要不是恰好有人看到,你这等于间接谋杀了你知道吗?!”   这是北三少第一次,没恭恭敬敬的叫她小嫂子。   郝小满睁开眼,呆呆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两秒钟后,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坐了起来,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北梵行怎么了?!”   熟睡中的邓萌模模糊糊的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一睁眼,正好瞧见郝小满惨白着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外套都没穿就失魂落魄的冲了出去。   她揉揉眼睛,跟同样被惊醒看过来的小苗对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   ……   初雪后的第一天,是最冷的。   冰雪开始消融,吸收掉了周围的大部分热气,郝小满穿着单薄的衣衫一路狂奔出宿舍楼,呼出来的热气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瞬间化作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茫然的站在路边,耳边着了魔似的一遍遍回荡着北三少痛极的吼叫声:“他跳河了!他妈的不是甲乙丙丁,是我大哥!我他妈连跟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大哥,为了你跟个女人似的玩跳河了!”   北三少虽说跟北梵行是亲兄弟,可关系并不亲近,在他眼中,他的这个大哥是尊贵的,是高高在上的,是只可远远膜拜不可接近碰触的,他从小就将他当成偶像一样崇拜着,做梦都没想到过他会做出这种近乎于愚蠢的事情来。   别说是北三少,就连郝小满也是这么认为的,就像命令一只地狱撒旦给路人擦鞋一样,要北梵行在冰天雪地里跟个女人似的没出息跳河,打死她都不信,正因为如此,昨晚她才会那么轻易的把跳河的话说出口。   可他却偏偏这么做了,不止做了,还做的坦坦荡荡,甚至还支走了身边的保镖!若不是有路人恰巧路过,结了冰的水有多刺骨可想而知,几乎不需要几分钟就能夺走他的生命。   他这是在做什么?补偿她么?他当初既然没夺走她的命,现如今,又何需以命相赔。   医院的vip病房外有几名保镖守着,可见到她过来,却一个试图阻拦的都没有,像是完全看不到她似的,由着她一点点推开了病房的门。   里面暖气很足,她没有打到车,一路跑过来的,这会儿手脚都被冻的没知觉了,突然接触到这股热流,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声压抑的咳声低低响起。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推在门上的手突然抖了抖,下意识的就想要退回去,里面却传来男人略显嘶哑的冰冷语调:“我门外有保镖,不需要你滥竽充数。”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沉闷的咳声。   郝小满闭了闭眼,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心底翻涌的情绪,抬手梳理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才缓缓推开了门,进去,关门。   病房里收拾的很干净,不知道是他跳水的消息被封锁了,还是不喜欢那些反锁的社交礼仪,竟然一束花都没有。   英俊冰冷的男人靠坐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浮现出几丝病态,一双湛湛黑眸却格外锐利逼人:“你终于肯主动来见我了。”   即便是穿着病患服,即便是身体被病痛侵占,一举一动间却依旧傲气浑然天成,矜贵尊贵的让人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第130章 不好了,南哥来了小嫂子你赶紧藏起来   郝小满视线落在他胸膛以下的位置,耸耸肩,表情寡淡:“抱歉啊,我昨晚心情不太好,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会当真……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人,你也千万别因为我出意外,慕白如果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想我呢!”   北梵行敛眉,低低咳嗽了一声,没有继续跟她讨论她究竟是谁的问题,转而问:“有点渴,你能帮我倒杯水么?”   初雪后的阳光透过窗子落进来,格外的干净温暖,病床边的小女人眉眼半敛,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水润而透明。   十二年不见,他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与他在脑海中描绘的样子不太一样,少了几分活泼可爱,多了几分沉静内敛,离开他的时候,她已经被养的白白胖胖十分圆润了,可现在又清瘦了下去,虽不比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枯瘦如柴,却也太过清瘦了。   “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早餐。”他说。   郝小满倒水的动作微微一晃,水溅了一手,她抽了几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才把水杯递给他,表情冷淡:“不麻烦北先生了,我一会儿就回学校。髹”   北梵行半靠在床上,并没有伸手接水杯,只是抿着唇低低咳嗽了两声:“我手现在还不能动,你喂我喝吧。”   他话音一落,郝小满的视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手上,那上面缠着厚厚的绷带,似乎真的是冻伤了。   她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气来,冷冷睨他:“我让你跳河你就跳河,你是不是傻?”   男人表情凉凉淡淡的反问:“我若是不跳河,你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么?”   他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半点后悔的样子,郝小满火了,‘啪’的一声把水杯拍桌子上:“你要我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做什么?我说了八百次了,我不是你找的那个人!不是不是不是!你是不是痴呆啊!”   病房门突然毫无预兆的被打开,北三少提着一个保温杯走了进来,耳尖的听到了她脱口而出的一句‘你是不是痴呆啊’,登时手一哆嗦,保温杯险些都摔到了地上。   他吃惊的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敢指着他尊敬的大哥骂他‘痴呆’……   连他南哥都从来没这么骂过啊!   而她骂完之后,居然还能活生生的站在那里……   北梵行淡定的扫他一眼:“滚出去。”   那嫌弃的表情,好似他才是那个指着他骂‘痴呆’的人似的,北三少顿时欲哭无泪,大哥你不能这么重色轻弟啊,她骂了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我特意来给你送早餐还要‘滚出去’,你这样太伤我心了啊大哥,大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默默的在心里咆哮崩溃了一番,他摸摸鼻子,敢怒不敢言的点头:“好嘞,大哥您休息着,我就在外面,有事儿您吩咐。”   郝小满甩甩手也要走,刚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男人冷冷淡淡的道:“我还没喝水。”   她站定,抿抿唇,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端了水杯凑到他唇边:“给!你慢慢喝,小、心、呛、着!”   咬牙切齿的声音,与其说是在叮嘱他,倒不如说在诅咒他。   他泼墨般漆黑的眸就这么近距离的落在她的脸上,片刻后,才垂首漫不经心的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   靠的足够近,他甚至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寂静了多年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得騒动不安。   “你是猫吗?喝几口水这么费事?”头顶上方传来女人不满意的冷嗤声。   喝完水,她刚把水杯放下,就又听他道:“饿了,保温杯里的粥,喂我喝一些。”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回绝:“北三少在外面,叫他进来喂你!不喜欢就叫个护士来喂你!”   男人也不强求,退而求其次:“光线太亮了,帮我把窗帘拉上。”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转身走到窗边,用力把窗帘拉上,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光线突然黯淡下去,她刚要转身,身后却突然贴上了一具坚.硬的胸膛。   那不属于南慕白的冰冷气息陡然靠近,她身体本能的排斥瑟缩了下,几乎是立刻想要闪身躲开,下一瞬,一只有力的手臂便环住了她的腰,牢牢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两年,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一切。   记忆中的他,是冰冷的,矜贵的,疏离冷漠的,她曾经绞尽脑汁的靠近他,因为他许久没去看她,赌气大冬天跳过别墅的水池,冻伤了身体,逼着他整整一个月没有离开过自己。   那个时候,她还一度为此沾沾自喜,她终于从他冰冷疏离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心疼与焦躁,她以为她终于握住了他心房的钥匙,却不料,他只是在心疼她这具躯体而已。   心疼她这具躯体中的肾脏而已!   她是他圈养在笼中的鸟儿,是他为他妹妹寻来的移动肾脏库,他把她从枯瘦如柴养到白白胖胖,他教她说话,教她写字,教她画画弹琴,他不允许她生病,哪怕是感冒也不行,他定期带她去医院做检查,他对她明明冷漠到极致,又照顾到极致……   那些好,一度被她认为是‘喜欢’的行为,直到他强行把她按在了医院的手术台上时,轰然倒塌。   他要那些医生剖开她的身体,从里面挖出她的肾脏。   她不敢想象自己体内的器官被血淋淋挖出来是怎样一种场景,她觉得自己会死掉,她哭着求他放过她,她跪在地上哭着求他放过他,却只得到了一句冷冰冰的‘我会补偿你’。   仿佛只要是他给的补偿,她就该理所当然的收下,感恩,然后继续匍匐在他脚下,等着哪一天或许他妹妹还需要一颗肾脏,然后他再把她仅剩的那一颗挖出来……   光线昏暗,周围寂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窗帘,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嘲弄:“北先生,下一步,你是打算脱了我的衣服吗?”   冰凉的唇贴在她耳畔,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维持在冰点:“要我也挖出一颗肾脏,你才肯回到我身边么?”   郝小满已经做足了他提起往事的准备了,因此‘肾脏’两个字钻入耳孔时,她身体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原来如此,你是挖走了人家姑娘一颗肾脏,才一直提起什么补偿的事情么?”   恍然的口吻,平淡的反应,好像真的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似的。   身后男人没有说话,她安静片刻,继续道:“北先生,你这事儿做的够缺德的啊,虽然我不是她,但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估计没有一个姑娘能大方到被挖走了肾脏还愿意回你身边的吧?她若是想要补偿,自然会找你要,若是不想要,你强逼着人家要就更缺德了不是?”   察觉到腰间的桎梏有松动的迹象,她忙趁机挣脱出来,转过身来,一抬头,对上了两汪寂静的深潭。   像是一座城,繁花美丽,却空无一人,只剩寂寂的寥落与死寂。   像是被泼了浓硫酸一般,无声无息的腐蚀掉了大半颗心脏,她眼底的嘲弄与不屑就这么被冻结冰封住。   遥远的记忆像是会回音的山谷,一波一波的荡在耳边。   稚嫩的小女孩托腮问他:“你总是这么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亲近,不会觉得孤独吗?”   阳光明媚,铺满整个房间,他却一身黑色衬衫长裤,坐在光线照不到的阴暗地方,冷冰冰的回:“孤独是给惧怕孤独的人准备的。”   孤独是给惧怕孤独的人准备的。   他从来都不惧怕孤独,甚至十分享受独自一人的时光,又怎么会被孤独两字所困扰。   可此刻,他的眼底,那浮浮沉沉的晦涩情绪,不是孤独,又是什么?   病房忽然被一把推开,北三少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南哥来了!快快快!”   郝小满一怔,不明白他口中说的‘快快快’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这一副他们快要被抓.奸.在.床了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见她没动弹,北三少就又着急的双手在半空中乱挥:“小嫂子,你赶紧藏起来啊!”   她不解:“好端端的,我干嘛要藏起来?”   搞得真的跟她来幽.会情.人似的……   “你……”   下一瞬,病房门便被推开了,林谦打开门后便后退了回去,南慕白今天罕见的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衣,金属质感的纽扣与精致的线条裁剪衬得他面容冷峻刚毅,漆黑的眸略略一扫,便落在了站在窗前的那两人身上。   薄削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这么迫不及待的把窗帘拉上了?”   北三少摆摆手,慌慌张张的解释:“南哥,南哥你别误会,大哥他本来就不喜欢明亮的光线,平时在家都是拉着窗帘的。”   南慕白跟北梵行认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喜暗不喜亮,除非外出,否则在家里,是从来不肯主动接近阳光的。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沉着冷静的向前走了几步,明明是含笑的视线,却又莫名的锐利而冰冷:“还不过来?”   郝小满不想当着北家人的面前跟他吵架,抿抿唇,一声不吭的走到了他身边。   男人温热的手顺势握住了她凉冰冰的小手,仍旧是习惯性的十指交握。   黯淡光线中,北梵行的冷冽的视线缓缓下降,落到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病房里像是陡然打开了十台制冷空调似的,冷飕飕的气压从四面八方涌来,北三少首先受不了,冻的一个哆嗦,忙干笑着:“南哥,我大哥昨晚不小心感冒了,小嫂子替你来看看他……那什么,这边我看着就好,你不然就带小嫂子先回去吧?”   南慕白英俊冰冷的脸上噙着薄薄淡淡的笑:“知道,所以我过来探病了。”   话音刚落,林谦就恭敬的将怀里的一捧百合花送了过去。   北三少忙接过来,笑嘻嘻的道谢。   “好好养……病。”南慕白盯着北梵行,意味深长的咬出‘病’字来,眉梢眼角俱是鲜明的嘲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病都一起治好了,再出院。”   北梵行敛眉,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袖,语调几十年如一日的冰冷无波:“既然有病,自然要对症下药,我在找适合我的药,等药找回来了,病自然就好了。”   阴暗的病房里,两个身材同样修长挺拔的英俊男人,一南一北的相对而站,房间里一时安静的只剩下了北三少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真正的刀光剑影,从来都是杀人于无形。   ---题外话---二更,依旧是4000字,两更一共八千字,么么么哒,大家看文愉快~~   ☆、第131章 我剪了你一只龙猫,你就要跟我离婚?嗯?   从医院里出来,南慕白便松开了一直握着她手的手,阴阴沉沉的语调里含着浓稠的嘲弄:“这是有多心疼,才会连外套都顾不得穿就跑来了?”   郝小满慢慢把手揣进口袋里,语调平板的解释:“我昨晚心情不好,所以才一时脑热说了那样的话,谁又能想到他会真的这么做,既然是我引起的,就算医院里躺着的不是北梵行,我也会连外套都顾不得穿就跑来的。”   耳畔传来一声极低极沉的冷笑:“你好大的本事,能让素来以孤傲冷血的北梵行为你跳河。蠹”   “过奖了,我如果真的有本事,自己的丈夫也不会深更半夜跟别的女人去酒店开.房了。”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说出来,平静的像是在跟他谈论天气一样的口吻髹。   南慕白忽然停下了步伐,眯眸冷冷看着她:“你既然知道我送霏霏去酒店,也自然该知道我很快就出来了。”   郝小满也停了下来,抬头给了他一个极为友好的笑:“我倒是希望你陪她在过一.夜,满足了她的心愿,满足了你的心愿,也满足了我的心愿。”   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切都被模糊化,眼前只剩下了男人瞬间阴鸷狠戾到极致的眉眼是清晰的。   有力的大手忽然攫住她的下巴,虎口狠狠扼住她脆弱的喉咙,她的身体被这股冲击力带的踉跄着撞到了车身上,男人蓄着惊人力量的身体随即贴了上来,蠢蠢欲动的将她牢牢压在车身之上。   他英俊的眉眼近在咫尺,那眉梢眼角渗出来的凛冽寒意摧残掠夺着她的呼吸:“也满足了你的心愿?嗯?郝小满,你的心愿就是让我跟霏霏睡一觉么?”   颈骨像是要被掐断了似的疼着,她的脸被迫抬起来,一双美目沐浴在明晃晃的朝阳中,竟然显出一股浓郁的妖冶气息。   “如果我说……我的心愿是跟你离婚呢?”她低低冷冷的笑,吐字清晰又果断:“南慕白,我其实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跟你离婚。”   ……   一眨眼,已经过去一周了。   南慕白的单身公寓里,郝小满懒洋洋的躺在沙发里翻看着一本书,稍稍一动身子,身边就传来女佣恭敬却又警惕的询问声:“少夫人,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我们便是。”   从那天的离婚宣言后,南慕白便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过了,可她却被林谦带到了这里,无声无息的将她囚禁了起来。   为了防止她逃走,公寓里出现了四个训练有素的女佣,美其名曰照顾,实际上却是不分日夜的轮流监管着她,除了上厕所以外,几乎时时刻刻贴身盯着她。   手机就在身边,但整个公寓里的信号都被屏蔽了,女佣告诉她,她只有一次通话的机会,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她自己了。   她知道,南慕白在等她的电话,等她主动把‘离婚’这两个字收回来。   可这个年头已经她憋在心里很久了,原以为会等他主动提出来,没料到,最终还是她先忍不住开口。   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充斥着猜忌、混乱、陷害于背叛,他一直说她是小孩子性子,她还一度不以为然,可现在,她信了。   一个成熟的女人,是不会那么草率的决定自己的婚姻的。   这一次,她不想再妥协。   “我去上个洗手间。”她对那女佣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   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刚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卧室门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了。   她被惊醒,猛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醉眼迷蒙的英俊男子步伐不稳的走了进来,一扬手,手里的名贵西装外套便被丢到了地上。   他生活一向讲究,平时她进门换了拖鞋撒丫子就往里面跑,鞋子踢的这里一只那里一只,他都会习惯性的帮她摆好,这会儿居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把外套丢到了地上。   守在卧室里的两个女佣一见是他回来了,立刻毕恭毕敬的问好,然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郝小满翻身坐起来的功夫,男人也已经在床边坐了下来。   柔软的床铺陷下去一块,她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忍不住皱眉:“喝了多少酒?”   南慕白闭着眼靠了过来,一手近乎于粗鲁的撕扯着自己的领带,眼看就要被扯成一个死结了,她忙拍开他的手,帮忙把领带解了下来,又解开了几颗纽扣让他放松一些。   他像是这才舒服了一些,嗯哼着将她抱在怀里,垂首亲昵的吻着她的脸颊,呼吸间酒香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上:“喜欢龙猫是不是?”   男人醉酒后的嗓音格外的慵懒低沉,最醇香的酒一般让人混混沉醉其中,郝小满却不想再沉溺在他虚幻的温柔中,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你别抱我这么紧,疼!”   下一瞬,卧室门又被打开了,那两个女佣一人拖着一个巨大的龙猫走了进来,因为龙猫体积过大,甚至要用力挤一挤,才能从门里进来。   外面还能隐隐听到林谦的声音,似乎在命令着什么人把什么东西放到哪里去。   她吃惊的瞪大眼,看着她们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来来回回好几趟,眨眼间,黑白色调,简约大气的卧室里就摆满了大小不一的龙猫。   偌大的卧室,突然就变得拥挤了起来。   等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她才不解的戳戳他:“你买这么多龙猫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么?我剪了你一只龙猫,你就要跟我离婚?嗯?”   温热的手指不安分的探入她的睡裙下摆,一寸寸的往上探去,他带着浓郁酒香的呼吸洒在她唇间,薄唇亲昵的亲着她的下巴:“龙猫赔给你,满意了?”   郝小满一手隔着睡裙捉住他不安分的手,身子不断的后仰试图摆脱他的缠吻:“南慕白,我是认真的,跟你剪了我的龙猫没关系,我是真的不想跟你继续……唔……”   男人蜻蜓点水般的吻骤然化为疾风骤雨般的强吻,舌尖强硬的撬开她的牙齿,凶猛的闯进去攻城略地,像是恨不得就此将她吃拆入腹一般。   郝小满吃痛,拼命的想要推开他,她的拒绝反而刺激了他,醉酒后的男人下手没轻没重,大手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腰掐断,她痛的眼眶一红,险些哭出声来。   ……   餍足的男人沉沉睡了过去,郝小满却觉得浑身都在火辣辣的疼,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合眼。   南慕白平日里需索过度后,第二天会睡的格外的沉,更别说是醉酒后,可今天他却醒的极早。   初冬的早上,五点钟还格外的黑暗,不看时间,根本分不清是几点钟。   郝小满见他醒了,索性起身打开灯,冷冷开口:“酒醒了的话,就去外面睡,你在这里我睡不好。”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是背对着他的,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开口,也没感觉到他有下床的意思,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见他神色阴沉的看着房间里大大小小摆放着的龙猫,薄唇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不错啊,还敢把他送你的东西堂而皇之的摆在家里?!郝小满,你是当我瞎了吗?!”   郝小满顿时满头黑线:“他送我的东西?请问这位先生,你口中的‘他’是指谁?”   男人不冷不热的反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你啊!”   南慕白危险的眯了眯眼,锐利如刀的视线恨不得一刀一刀的凌迟了她似的,几秒钟后,忽然二话不说拿起手机来便拨通了林谦的手机。   响了好几声,那边便传来了林谦毕恭毕敬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惺忪睡意:“南、南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带几个人来我公寓,把这家里的所有玩偶全部都给我丢出去!”阴沉冷硬的语调,显示着男人此刻不悦到极致的心情。   那边一阵沉默,随即传来林谦有些委屈的声音:“南总,您昨晚要我在1小时之内买到从2米到20厘米不等的龙猫100只,我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真的要扔掉吗……”   ☆、第132章 她要回北梵行身边了。   因为只有一个小时,临时赶制是不可能的了,他派人几乎把整个孤城的玩偶店都搜罗了一遍,才好不容易凑足了100只,这才过了一晚上,怎么说扔就扔呢?   南慕白握着手机,静默了几秒钟蠹。   昨晚醉的实在太厉害,对吩咐林谦去买玩偶的事情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郝小满双臂环胸,冷冷的笑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态。   南慕白不说话,电话那边的林谦以为*oss对他顶嘴质疑他的行为很不满,正在想办法怎么收拾他,于是忙改口:“好的南总,我现在就派人去把那些玩偶都收拾出来。”   南慕白暗暗眉心,停顿了片刻,才淡淡道:“算了,就先这么放着吧。髹”   话落,挂断了电话。   郝小满在心里把他之前的话仔仔细细回味了一遍,忽而冷笑出声:“南慕白,你不会是以为我中奖得来的那只龙猫,是北梵行送我的,而我却撒谎骗你,才把我的龙猫毁了的吧?”   南慕白把手机丢回桌子上,面无表情的靠在床头,冷冷扫她一眼:“一块钱,抽中一只价值几十万的订制玩偶,你真的想跟我说单纯的是你运气好?”   郝小满一怔,突然就坐直了身体:“价值几十万?那只龙猫?你开什么玩笑?!”   大是大了点儿,可再大,再精致也不过是个玩偶,怎么会价值几十万?!那可是分分钟能买一辆车的钱啊!   “这就得去问问你的梵行哥哥了。”   “……”   ……   灯光开的大亮,南慕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还坐在床上发呆。   许多被忽略的细节在脑中一遍遍的过滤,那只龙猫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心里也有了答案。   离开北梵行的那一年,她正疯狂迷恋着那部动漫,几乎每天都要看一遍,她很不害臊的跟北梵行说,等过年的时候,她要一只超级大的龙猫做新年礼物。   北梵行那时候是怎么回答她的,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或许只是冷哼一声,也或许压根没反应,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那样,她说她的,他觉得该听的就听,觉得不该听的就自动忽略掉。   后来,还没来得及等到过年,她就被绑到了手术台上,被强行挖走了一颗肾脏。   她没能等到那一年的新年礼物,一只巨大的龙猫。   或许是被天降馅饼的幸运砸晕了头,她竟然真的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才会只用了一块钱就抽到了一只这么大的玩偶……   难怪那天南慕白会生那么大的气,气到要林谦当着她的面把玩偶毁了。   男人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际微微泛出的鱼肚白,沉默良久,才淡淡开口:“北梵行的妹妹北芊芊生来就有先天性的肾脏衰竭,多年来只能依靠透析生存,直到她七岁那年,经历了一场换肾手术。”   光线刺目,偌大的卧室里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郝小满搭放在被子上的手死死收拢,失血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一直以沉默守护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一点点挖了出来,哪怕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当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不免觉得遍体生寒。   “小满,跟我离婚,就意味着你要回到北梵行身边去,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你确定到他的身边,比在我身边幸福么?”   她现在还在他身边,还是他南慕白的妻子,北梵行都已经控制不住的在蠢蠢欲动了,更何况是跟他离婚了,到时候,恐怕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去,他也能把她追回来。   郝小满咬唇,沉默。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黑色的浴袍衬得他肤色惊人的白皙,他黑眸是从未有过的幽暗深沉,就那么静静锁紧她苍白的小脸,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对霏霏子皓好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我在美国,为了林晚晴,曾经间接的杀过一个人。”   寂静的清晨,却恍若有一记惊雷在头顶炸开,郝小满蓦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南慕白神色平静,漆黑的眼底像是蒙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这些事情,他从未想过要让她知道,他不希望她知道阴暗的、危险的、荒唐的过去,他希望她眼中的他,就是现在的模样,衣冠楚楚,斯文优雅,仿佛从不曾沾染半点尘埃。   他以为这段婚姻算得上是幸福的,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直到从她口中听到那句‘南慕白,我其实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跟你离婚’,他所以为的幸福,在她眼中却不过只是一段煎熬。   她在等他犯错,心理上的出轨不好判断,那么就以身体上的出轨作为一个爆发点,她希望他跟容霏霏发生点什么,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提出离婚。   这段婚姻,不知不觉,已经扭曲了。   想要回到正轨,就必须从坦诚布公开始。   “当初那女孩子遭人绑架,我大哥一时赶不过去,便让我帮忙拿赎金救人,我过去的途中,又接到林晚晴朋友的电话,说她在酒吧被一伙混混带包厢里去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自嘲一笑:“结果可想而知,我选择了先去救林晚晴,让霏霏的哥哥去帮忙交赎金……最后,却谁都没有回来。”   后来他赶过去的时候,只剩了一地鲜血,容霏霏的哥哥身中70多刀惨死在异国他乡,那个女孩子也不知所踪,自此以后,他便承担起了他这个哥哥曾经为容霏霏姐弟做的一切事情,陪他们过生日,为他们遮风挡雨,保他们一生平安。   后来,南家大少爷,也就是他的亲哥哥,因为恨他没能救下那个小女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逼林晚晴嫁给了他,虽然不会有夫妻之实,却永远断了他南慕白跟林晚晴的缘分。   郝小满用了很长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她想,那个女孩子对南家大少爷一定很重要,才会让他介怀这么多年,不惜跟自己的兄弟反目,不惜以自己的婚姻作为陪葬品,也要毁了南慕白的幸福。   “南慕白,如果容霏霏不喜欢你,那么我真的不介意你照顾他们姐弟一辈子,可事实却是她很喜欢你,就算得不到你,也会想办法缠住你,而你又不可能推开她,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离婚,你们结婚。”   说到这里,她嗓音蓦地有些变调,缓和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这样一来,满足了容霏霏的心愿,你也不需要在我跟她之间犹豫徘徊,而我……”   而我,也不需要再担心你是不是又去陪容霏霏了。   有时候,与其患得患失,倒不如直接选择放弃,心空了,自然就没心思折腾了。   手中的水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冷,连带着掌心的那点余热也被带走了。   南慕白缓缓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仰头,面无表情的将那杯冷水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她要回北梵行身边了。   她曾经说过,背弃过她的人,她就不要了。   当初她的爸爸妈妈就那么离她而去,她对他们甚至都没有多少恨意,那个女人临死之前想要见她一面,她都能狠得下心来一口回绝,可现在,却又想要回到一个曾经挖走她一颗肾脏的男人身边。   不是不恨,只是爱意太过浓烈,浓烈到可以覆盖那层恨,可以让她狠下心来切断跟他的婚姻……   披荆斩棘,只为回到他身边。   这个念头那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他眯眼看着东方血色一般的火红朝霞,心脏仿佛被硬生生的切割成了两瓣,一瓣还在过去的余温里砰砰跳动,一般却已经腐烂成一滩血水。   “离婚……你真的想好了吗?”他静静的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嗓音平静,捏着水杯的指关节处却已经泛出了点点苍白。   几秒钟后,一声很轻很轻的‘嗯’在身后响起。   玻璃碎裂的尖锐声响随即在死寂般的卧室里响起。   郝小满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恰好看到男人鲜血淋漓的右手缓缓插.入了口袋里。   “那就离婚吧。”他这么说,然后转了身,目不斜视的大步走了出去。   “你的手……”她下床,几步跟了出去,却只来得及看到被关上的房门。   他就这么穿着浴袍出去了?   ☆、第133章 难道你不是想嫁给我大哥,才跟南哥离婚的?(六千)   要去上晚自习的路上,被北三少堵住了。   “小嫂子哎,我不都跟你说了,南哥跟容霏霏没睡到一起去,你怎么还闹着要离婚啊?”他急的双手在半空中乱动,恨不得掐上她脖子的模样。   郝小满瞧着他嘴角跟眼角的淤青,猜想应该是南慕白又把他拉拳击场去了,挨揍了……   “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活在猜测‘他跟她睡了?’‘他跟她没睡?’的恶性循环里吗?”她摇摇头,一脸的坚决:“不要,他既然没办法推开容霏霏,那就由我来推开他,我不想继续那么混乱的跟他过下去了。髹”   北三少听她这么一说,到了嘴边的劝说的话又咽下去了。   也是,自己丈夫身边成天绕着那么个大美女,这事儿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那你跟南哥离婚了,是不是……”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冲她做了个‘你懂得哦?’的表情。   郝小满眨眨眼,用一种‘我不懂’的表情回敬他:“是不是什么?”   北三少嘶的倒吸一口气,不干了:“哎,这不是明摆着呢么?你跟南哥离婚了,我大哥这边……嗯?”   郝小满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我跟南慕白离婚,跟北梵行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不是想嫁给我大哥,才跟南哥离婚的?”   他话音一落,郝小满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忽然拉着他的手冲进了学校旁边的一片小树林里。   北三少一边被她拉着小手跑一边激动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哎呀,难不成他小嫂子其实是想跟他在一起?不然为什么要拉他来小树林?哎呀,不行不行,他一会儿得坚决拒绝,他不能对不起南哥不能对不起大哥啊,哎呀,要不就亲个小嘴儿吧,亲个小嘴不过分吧?恩恩,不过分不过分,只要别让南哥跟大哥知道就成了呗。   确定周围没人了,郝小满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低头从口袋里翻出提前写好的一封信,转身就要交给北三少。   可一转身,就见身后的漂亮男子正半弯着腰,闭着眼睛,嘴唇嘟着,一副等着被人亲吻的样子。   她抬手掐上他的脸:“干嘛呢干嘛呢?”   “哎哎哎,小嫂子,你松手松手,疼——”北三少捂着被她拽住的脸颊,疼的嗷嗷叫,一下子从美梦中回过神儿来了。   郝小满这才松了手,郑重的把信交到他手里:“北三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信任你吧?”   北三少一听这口吻,就觉得不太妙,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晚了!”她没好气的捉住想要逃跑的他,继续道:“我要你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古遥,并且告诉她,想要成为你的大嫂,就必须按照这上面的做,而且要一样不落的都记住!”   果然不妙!   北三少脸都白了,忙不迭的摇头:“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让我干什么了,小嫂子……这事儿我不能干,要是被我大哥发现了,他肯定会想办法弄死我的!不管我是不是他的亲弟弟,真的!”   “你要记住,为了你小嫂子我,你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原来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可以强加给别人的……   ……   信是电脑打印的,看不出是谁写的,古遥若是真的想嫁给北梵行,付出的最大的代价,也无非就是在胸口点一颗痣,在右侧小腹处弄一道疤,然后谎称自己失忆,大不了再一点点的假装恢复记忆……   她调查过,古遥3岁到10岁期间,是跟她妈妈单独生活在偏远的乡下的,只要到时候她跟她妈妈串通口供,说她5岁的时候曾经丢失过,那么一切,就看似都吻合了……   既然他这么执着于那个‘补偿’,就让他好好补偿在古遥身上好了。   北三少临走前,苦着脸问她:“小嫂子,你这是何苦呢?我南哥我大哥,好歹也是孤城的两大顶级男神啊,你就这么想也不想的把两个放走了,真不心疼啊?”   郝小满笑着跟他摆摆手:“你大哥我是真的不心疼,至于南慕白嘛……疼着疼着,自然就不疼了。”   这世界上,又怎么可能没有愈合不了的伤呢?   她知道她这一刀下的很狠,或许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愈合期,可那样也好过陪在南慕白身边,时不时被他们割一刀来的好,小伤口汇聚起来,也是会死人的。   ……   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只是……现实远比想象中的要精彩。   她知道南慕白早晚是要跟容霏霏走到一起去的,却没料到会这么快,在他们约定好离婚的……第二天。   明明昨晚看起来是她更冷血一点,没想到却是他先适应了过来。   深夜9点多,她上完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经过那片寂静的小树林时,看到了熟悉的车牌。   精心打扮过的容霏霏,就那么点着脚尖,小手扯着男人的西装袖口,仰头轻声细语的跟他说着什么。   南慕白一手插在口袋里,笔挺的站在那里,由着她在紧紧贴在自己身前说着什么,一张俊脸隐匿在暗处,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郝小满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   或许她就是传说中的神助攻,要不是她插上一脚,容霏霏跟南慕白或许还得不清不楚的折腾几年,现在经过她这个神助攻的一番提点,南慕白终于恍然大悟了,然后终于跟容霏霏勾搭到一起去了。   她轻轻叹口气,说不难受,是假的。   毕竟他曾经对她那么温柔过,曾经对她那么贴心照顾过,甚至曾经为她动手收拾容子皓过,……虽然那只是因为她头顶上顶着的少夫人头衔,可那些感动,还是随着日月的累积,融入了血液里。   排毒还得一个过程呢,排情就更需要时间了。   感叹的太多,一个没留意脚下,被一块翘起来的板砖绊倒,她低叫一声,狼狈的摔了下去。   稳住身子后,她几乎是反射性的转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南慕白投过来的视线,血液登时蹭蹭蹭窜上了脑门。   她尴尬的红了脸,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的泥土,一溜烟跑开了。   回宿舍才发现双手都磕破了皮,掌心血淋淋的一片。   她嘶嘶的倒吸着气,拧开酒精瓶盖,用棉签蘸了消毒,消着消着,忽然想起昨晚他同样血淋淋的右手……   比起他的伤口来,她的连根毛都算不上,回卧室整理碎片的时候,地上一大片的血迹,她回想了一下,前后也不过只有十几秒钟的时间,除非很深的伤口,否则流不出那么多血来。   他消毒包扎的时候,估计比她还要疼很多。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就慌忙甩甩头把它甩掉了。   他受伤了,肯定是容霏霏帮忙包扎啊,美人在怀,嘘寒问暖,再疼也不疼了,哪里像她,还得苦哈哈的自己处理伤口……   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几声,她把棉签放下,拿过来一看,是南慕白发来的一条短信——以后别摔跤了,太丑。   她瞪着那串字,想象着男人打这串字时嘲弄的表情,登时气的脸都白了。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不嘘寒问暖一下也就算了,用得着这么踩上一脚吗?!没风度!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丑’两个字上去了,却忽略了前面的那句‘以后别摔跤了’……   南慕白坐在车里,车内光线很暗,只有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他拿着手机,写了删,删了写,却找不到合适他的口吻去给她发短信。   以后别摔跤了。   编辑好这条短信,想发过去,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在后面加了个太丑。   发过去后,他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抬手挡住了眼睛。   “林谦。”   “是,南总。”   “一分钟时间,给我一个跟霏霏在一起,我会幸福的理由。”   林谦:“……”   “我认真的,劝服不了我,你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林谦抬手擦着额头渗出的冷汗,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磕磕巴巴的道:“容、容小姐比少夫人漂亮,比少夫人更爱您,比少夫人更听话,更讨您欢心,她会是个很好的妻子的。”   她会是个很好的妻子的。   黑暗中,南慕白低低笑了笑,像是认同了他的话,又像是自嘲的冷笑。   ……   又是一周过去了,南慕白却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跟她商议离婚的事情。   她几次三番想要主动打电话过去,又几次三番在最后关头停住。   还是等他主动提吧。   两个人都忍着不动作,倒是容霏霏率先忍不住了,主动找上门来。   “你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她一进门,就是单刀直入的问。   郝小满刚醒没一会儿,正站在镜子前绑头发,听到她这么问,眉梢微挑:“我们什么时候离婚,用得着向你报备?”   容霏霏咬唇,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改口:“是南哥让我来问你的。”   郝小满绑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却也只是微微一顿,下一瞬,随即面无表情的接话:“他那边有我的课程表,只要不是我上课的时间,随他。”   “那就今下午吧!你今天下午不是没课吗?”   “……”   啧,看来关心她的人还挺多的,她的课程表她都倒背如流了。   不等她回答,容霏霏又笑容艳艳的补充了句:“南哥为了陪我,特意空出了三天时间,他下周一要陪我去一趟马尔代夫,我希望在这之前,你们就能把离婚手续办了。”   郝小满敛眉,面无表情的绕过她进了去洗手间洗脸:“我也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拖拖拉拉的,放心。”   等容霏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她面无表情的把错挤到牙刷上的洗面奶洗掉。   水声哗哗,响在耳边,格外的刺耳。   她忽然不耐烦,用力的把水龙头按了下去。   正常现象,正常现象,一开始总会难熬,慢慢的就好了,慢慢的就好了……   她催眠似的在心里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可或许是洗手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能听到从心底里传出来的另一道声音……   他说,今天休息一天,想去哪里玩我陪着你,等我们正式办婚宴了,再抽出时间来陪你出国度蜜月……   那时候听起来格外的暖心的一句话,如今想来,却异常的讽刺。   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他才勉强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她,可如今,为了陪容霏霏,他却轻而易举的就舍得拿出自己三天的时间来……   生怕邓萌她们买完早点回来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她抬手把洗手间的门关了上来,这才敢放任自己红了眼眶……   ……   出来的时候,她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嘟嘟声响了许久,那边才接了起来,传来男人冷漠淡然的声音:“有事?”   郝小满站在阳台上,还是站在她平时跟他通话时习惯站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甜言蜜语,变成了如今的离婚宣言:“嗯,我今天下午有时间,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有几秒钟的死寂。   男人的声音再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染了一丝淡淡的嘲弄:“这么着急?”   郝小满笑笑:“总是拖着也没意思,早点办了,容霏霏也名正言顺一点,不然总顶着个小三的帽子,你也心疼不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终于冷冷淡淡的开口:“好,需要林谦去接你吗?”   “不用,三点吧,我们三点在民政局前见。”   “好。”   ……   郝小满提前到了半个小时。   民政局对面是一家咖啡馆,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杯咖啡,心不在焉的喝着。   提前过来,也没有特别要做的事情,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在面临重大的事情的时候,她一向比较谨慎,比如说考试,会提前一个小时到考场,先感受一下氛围,时间长了,就不会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她想,潜意识里,她现在大概也是紧张的吧。   这段婚姻,吵吵闹闹的折腾了半年了,她想,幸亏一开始就没敢投入太多感情进去,现在抽身出来,也不至于伤的太过狼狈。   二十分钟后,那辆黑色轿车驶入视野。   她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呼出,平静了几秒钟心情,这才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林谦恭敬的打开车门,西装革履的英俊男子面无表情的下车,冷漠疏离的视线淡淡扫过她:“来很久了?”   “刚到。”   “那进去吧。”   “嗯。”   ……   结婚排队也就算了,没想到离个婚居然也要排队,今天离婚的人还格外的多,有两对甚至直接在民政局掐上了,扭打在地上,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充斥在大厅里。   郝小满有些怕,默默的挪了挪屁股,往旁边移了移。   南慕白仍旧是一派镇定从容的坐在那里,神态冷漠的仿佛不是来离婚,而是来开会似的。   前面还有五对在等着,郝小满坐在后面,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脑袋里却全是他们来结婚时的那一幕,她抱怨他太过分,把自己打扮的衣冠楚楚的,却不管她。   虽然是在抱怨,可心里却还是觉得甜甜蜜蜜的。   恋爱中的人,或许都会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好似对方只有在跟自己的时候,才能互相激荡出甜蜜的情愫来,等跳出来一看,才发现,丫转身跟别人激荡的甜蜜分分钟秒杀自己的甜蜜好吗?!   虽然是她主动提出离婚,主动提出要他跟容霏霏在一起的,但这会儿心里却还是愤愤不平的骂了句奸.夫.淫.妇。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过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吃的小嘴油腻腻的,正好奇的打量着南慕白。   禽兽,居然连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都要勾.引!   郝小满在心里继续愤愤不平的骂。   没想到下一瞬那小姑娘就把面包递她跟前了,眨着一双天真懵懂的大眼睛问:“姐姐,你要吃面包吗?”   那油腻的味道钻入鼻息,郝小满莫名的一阵反胃,忙不迭的伸手推开,干笑两声:“谢谢,姐姐不吃,你自己吃吧。”   “吃一口嘛,很好吃的!”小姑娘格外的热情,捏着面包不停的往她嘴边塞。   郝小满左躲右闪,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突然捂着嘴起身,奔到大厅的垃圾桶边一阵干呕。   一张雪白的纸巾被递到嘴边,她稍稍缓过一口气来,沙哑着嗓子道谢,接过来擦了擦唇。   “不舒服?”南慕白递给她一瓶水,问。   “可能是刚刚喝咖啡的缘故,我的胃一向不怎么好。”她把用过的纸巾丢到垃圾桶里,站起身来冲他笑笑:“没事,回去的时候我顺便去拿点药就好。”   南慕白却没说话,眯眼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吗?”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郝小满刚刚喝了一口水,冷不防被呛到,连连咳嗽了起来。   “你……咳咳、故、故意的吧?”她皱眉抱怨。   “月事来没来?”   “我们每次都有做措施好吗?不会怀孕的,真的是胃不舒服。”   男人眉眼清冷,目光锐利的像是要看穿她:“我问你这个月的月事来没来,这问题很难回答?”   “……”   郝小满沉默了下来,双手捏着矿泉水瓶,嘎吱嘎吱的响:“我月经一向不准,说不定过两天就……啊!”   身体突然腾空的失重感吓的她惊叫出声,一手下意识的抓紧了男人西装:“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第134章 如果孩子是梵行的,你还会不会想打掉它?   身体突然腾空的失重感吓的她惊叫出声,一手下意识的抓紧了男人西装:“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男人却理都不理她,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我们还没办离婚!”   “先确定一下你有没有怀孕再说。髹”   “怀孕跟离婚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也是个有存款的人了好么?就算有了,养个孩子跟养颗白菜似的简单!用不着你操心!”   “我看你长得跟颗白菜似的,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凭什么要我闭嘴?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没有资格再对我大呼小叫了,放我下来,听到了没有?你这只霸道野蛮的沙文猪!”   等在外面的林谦吃惊的从车上下来,一边习惯性的事先为他们打开车门,一边在心里犯嘀咕。   明明进去之前各走各的,连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跟对方说,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样子,怎么这才十分钟,一出来就抱到一起去了?   将不安分的小女人强硬的塞进车里,男人随即上车,嗓音冷漠的吩咐:“去医院。”   ……   郝小满小手扣着额头,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某些细节,虽然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多,但这方面的基本知识还是有的,她十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没有怀孕。   但鉴于林谦在车上,她实在张不开嘴跟南慕白争吵关于措施做的全面不全面的问题,只好托腮硬撑着。   既然他怀疑,那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了,也让他死了这条心。   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南慕白不知道去了哪里,林谦贴心的为她接了杯热水,她刚喝了没一口,就收到了容霏霏的短信,问她跟南慕白的离婚手续办完了没有。   以她如今的忍耐功力,应该是真的抓心挠肺的着急了,才会这么不顾形象的发短信问结果。   可既然这么想知道,怎么不直接去问南慕白,反而来问她呢?   着急就着急,最好急死她!   她懒得回复,直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不一会儿,年轻的女医生就把她叫进去了,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检查报告后,以非常认真的口吻道:“郝小满是吧?恭喜你,怀孕四周半。”   恭喜你,怀孕四周半。   郝小满一哆嗦,手里的半杯水都溅到了手上,她白着小脸,惊恐的看着她:“医生,您开玩笑的吧?怎、怎么可能怀孕呢?我们明明做了很安全的措施好吗?!”   女医生也不生气,继续微笑着解释:“再安全的措施,也是不能百分百避孕的。”   “我不信!”她摇头,抓过她手里的检查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血检,尿检跟B超,都显示她已经怀孕了。   抓着报告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抖了抖,连带着手里的一叠纸张也发出了一阵窸窣声响。   老老老老天,她才只有19岁,这就要做妈妈了吗?不要啊,她不想大着肚子去上课,抱着孩子去考试,一边喂奶一边做实验啊……   不,不不不,现在不是担心这个事情的时候,要先想想怎么把南慕白糊弄过去。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口气,等头脑稍稍冷静下来了,这才一把握住那个女医生的手:“医、医生,一会儿还会进来一个男人,他……他其实是我哥哥……”   生怕被发现异样,她低了小脑袋,装出十分低落的模样来:“他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的,而且他很不喜欢我交往的这个男朋友,如果被他知道我怀孕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医生,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救救我,就跟他说我没怀孕好不好?”   “然后呢?把孩子打掉吗?”   “当然……”   条件反射的一句话刚刚说了一半,她才意识到这道低冷淡漠的嗓音的主人是谁,登时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密密麻麻的恐惧蛇一样的爬上后背,她只觉得手脚都要被男人周身散发出的这股冷气压冻僵了。   南慕白的冷不同于北梵行,北梵行的冷,是与生俱来的,习惯习惯便好了,可南慕白却不同,他最擅长用谦润温和的外表迷惑别人,慢慢的,他们就像是长久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根本无法承受他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个冷气压压下来,或许小命就要交代在他手里了。   她干笑一声,抬头对上男人幽冷阴森的黑眸,语无伦次的解释:“呃,我……我看这位医生姐姐太漂亮了,跟她开个玩笑,呵呵……你别多想……别多想。”   男人也笑,只是那笑意却丝毫没有浸入眼底。   温热的指勾起她精致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指腹一点点碾压摩擦着她滑腻的肌肤,嗓音柔和却暗藏威胁:“孩子安好,你就安好,孩子如果出个意外……”   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后果的,对不对?”   郝小满被他阴森瘆人的口吻吓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小心翼翼的点头附和:“知道,知道知道,南总您放一百个心。”   ……   林谦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一大堆的补品,车开到宿舍楼下,便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出来。   郝小满绞着手指,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问:“那离婚的事情……”   身边男人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一下玛瑙袖口,语调冷的没有一丝波澜:“南家一向注重家教问题,孩子的父母必须在一起,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叫丧偶,你想死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呸!丧偶之后呢?他好名正言顺的娶容霏霏是不是?心思险恶的男人!   郝小满默默看他一眼:“那容霏霏怎么办?”   “你希望我怎么办?”徐徐淡淡的嗓音,不冷不热的反问。   “……”   郝小满想到那晚他们在小树林里抱在一起的场景,心里忽然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她不欢迎它,南慕白应该也是不欢迎它的吧?可因为是南家的后代,他不得已必须留下它。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容霏霏的电话。   没收到她的回信,她直接等不及打电话过来了。   她把还在震动着的手机放回口袋,沉吟一声,才道:“你跟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总不能因为孩子就分手了,以后想起来后悔不说,估计连我也要一起恨着……”   她停顿了下,心想,还是我这个冤大头在中间搅和了一阵,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呢!   她笑嘻嘻的看着他:“你看这样好不好?这孩子先留着,你跟容霏霏趁这段时间加紧造人,等她成功怀孕了,我再把这个孩子拿掉好不好?”   这是她一路上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   她真的不想这么年轻就做妈妈,她的孩子规划是在29岁以后的,现在却提前了整整十年,这让她难以接受。   更何况孩子的爸爸还是南慕白,以后她要怎么跟自己的孩子解释他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事情?一个搞不好,容霏霏的孩子接着她的娃就出生了,到时候她的娃名不正言不顺的,注定了要苦命一生。   她底气不足的说完这番话,低着头忐忑不安的等着他的反应,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偷偷抬头看过去……   说不出那一瞬间,她从他墨黑的眼底看到了什么情绪,但心脏却是很真实的,细细的疼了疼。   那股浓稠的情绪甚至不需要她刻意去分辨,便那么直观的,从他的眼睛,传到了她心里。   他在难过吗?   她怔怔的想,但转念间,这个想法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可能是传递的时候出现了一点误差,导致她接收到的情绪有误,像他这种超高级别的男人,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难过。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薄削如纸的唇才终于动了动,嗓音里渗透了一股浓烈的讥诮与自嘲:“如果,你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梵行的,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毫不犹豫的,迫切的想要打掉它?”   ---题外话---谢谢阿怪在路上亲爱哒送的588荷包,还有送月票的亲爱哒们,后台都能看到,灰常喜欢,爱你们哦,么么么哒~~~~   ☆、第135章 如果他来找我了,你就把孩子打掉怎么样?   如果你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梵行的,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毫不犹豫的,迫切的想要打掉它?   下车前,南慕白的这最后一句话,恍如魔咒一般被锁进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果孩子是北梵行的…蠹…   如果当初他没有强行掠夺去她一颗肾脏,如果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不曾别离,或许……她真的愿意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北梵行跟南慕白是不同的,他天性冷漠难以靠近,那些莺莺燕燕在他眼里跟块木头没什么区别,他不会为了别的女人伤害她,也不会跟别的女人暧.昧,她会很放心的靠近他,释放一切热情与喜欢,而不需要担心会不会被辜负…髹…   可南慕白……   她顾虑太多,虽然会经常无法自拔的沉溺在他的柔情中,却还是会时不时的被一棍敲醒,清醒的分析着他们的感情,理智的做出各种判断。   他前有林晚晴,后有容霏霏,他曾经为林晚晴间接害死一个女人,他承诺要守护容霏霏一生一世……   这两种感情,都是她无法接受的,她不相信他能给她幸福,不相信他能给她的孩子幸福。   ……   第二天一到学校,就被关于容霏霏的八卦传言给洗脑了。   听说昨晚容霏霏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情绪失控,然后高调的接受了新闻系一个追了她很久的男生,在一起了。   郝小满拿出手机来,这才瞧见有六通未接电话,都是容霏霏打开的,还有20多条短信,点开随便一看,不堪入目的脏话一片一片的映入眼底。   看一看时间,多数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估计是喝酒了,否则以她的智商,应该不至于蠢到去做这种为了发泄而给自己留下污点证据的事情。   恐怕整个新闻系的男生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货’‘浪.蹄.子’这种粗鄙到了极点的话,是出自他们天天膜拜高呼女神的容霏霏之口吧?   她摇摇头,知道就算把这些短信曝光出去,凭南慕白的能力也能很快就帮她摆平,她也懒得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索性直接把短信都删掉了。   不出意料的话,南慕白应该是把他们没离婚的事情告诉她了,当然,如果他一个脑抽的话,说不定连她怀孕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也对,她容霏霏望眼欲穿的追了那么多年的男神,突然就跟个路人甲结婚了,她苦苦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要离婚,眼瞅着她就能把男神揣进口袋带回家,结果着急上火的等了一天,不但没等到他们离婚的消息,反而等到了郝小满怀孕的消息,她不情绪崩溃才怪。   容霏霏交了新男朋友的消息传入南慕白耳中,估计又得引起那男人一阵抓心挠肺的嫉妒……   作孽啊,原来奸.夫.淫.妇的勾.搭之路也是会坎坷的啊……   她原以为近期内南慕白是没有时间来招惹她了的,没想到下午刚下课,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要一起用晚餐,让林谦先过去接她。   心倒是还挺宽的。   ……   装潢奢侈的法国餐厅里,水晶吊灯光线极为黯淡,气氛浪漫而优雅,她托腮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蜡烛,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韩剧,里面女主角拿着勺子,把蜡烛一个个的给扣灭了。   百无聊赖,她也拿了勺子,起身把蜡烛一个个扣灭了,然后拿了打火机重新点上,再一个个的扣灭,这么反复了三四次后,眼角余光扫到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   “咦?你竟然来了?”她略显吃惊。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在她对面坐下,打开餐巾:“什么叫我竟然来了?”   郝小满眨眨眼:“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容霏霏交新男朋友了,而且听说,那男生今晚约她在盛世喝酒。”   “所以?”   所以?   郝小满把玩着勺子,盯着他淡漠英俊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丝的破绽。   男人由着她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面无表情的拿出打火机,把被她灭掉的蜡烛又一根根的点燃。   “你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激你,你今天要是不醋意大发的过去把她抢回来,她估计真要一气之下把自己交给别的男人了。”   “她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然有分寸。”他眉眼间不见半点担忧的痕迹,郝小满默了默,忽然反应过来,便不再多说。   整个孤城都在他南慕白的掌控之中,更何况是盛世,容霏霏这么多年来跟着他出入那地方,有谁不认识她?甚至不需要他特意叮嘱,盛世老总就自会派人盯着他们,以防容霏霏出事。   正吃着,男人的手机便嗡嗡震动了起来。   郝小满低头切着煎鹅肝,听到他低沉淡漠的几声回答,很简短,听不出对方说的是什么内容。   但直觉告诉她,电话的内容,一定跟容霏霏有关。   果然,挂了电话后,男人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似乎没有兴致继续吃下去了。   “有事你就先走吧,我还没吃饱呢!”她头也不抬的挥挥手,赶人。   回答她的,是徐徐淡淡的三个字:“我等你。”   她抬头,有些恶劣的对他笑了笑:“那你可要等很久了,我今晚特别的饿呢,一会儿还要点一份煎牛排跟黑松露,算一算,怎么着也得再吃一个小时。”   南慕白斯斯文文的坐着,表情不变,甚至连语调都没有变一下:“我等你。”   话音刚落,郝小满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眼,接起来:“喂?”   电话里,容霏霏声音娇灿,带着酒后特有的慵懒妩媚,轻轻的笑:“我来徐青家了,郝小满,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慕白哥十分钟内没有来找我,我从此再也不跟你抢他了,可如果他来找我了,那你就把孩子打了,怎么样?”   光影柔和的餐厅里,轻柔动听的音乐声渐渐远去,只剩下了容霏霏过分清晰的挑衅声。   可如果他来找我了,那你就把孩子打了,怎么样?   郝小满敛眉,没说话,掐断了电话,把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谁的电话?”对面,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邓萌的。”   “嗯。”   郝小满握着刀叉,盯着盘子里精美的煎鹅肝,却再也没了食欲。   十分钟。   十分钟。   十分钟……   手腕上腕表的时针一圈圈转动,隐隐能听到那清脆转动声响,滴——滴——滴——滴……   只要熬过十分钟,只要容霏霏从此不再纠缠他,那么……   她怔怔抬头,恰好看到南慕白垂首扫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明明他脸上没有任何的着急之色,可这样细微的一个动作,却还是无声无息的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么一点自私的小贪念,就被他这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轰然击溃。   容霏霏今晚的这一赌,看似公平,可实际上,无论南慕白去或是不去,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他若是去了,容霏霏就赢了,而她自然也不会奢望她会真的愿赌服输的打掉孩子,但至少能保证这件事情会像一道永不结疤的伤一样刻在她心底,时不时便要痛一下。   他若是不去,到时候容霏霏就会一口咬定她喝醉了,被那个追求她的男人带回家后强.暴了,再悲痛欲绝的掉几滴眼泪,寻死觅活几次,南慕白不论是出于愧疚还是疼惜,以后都只会更加宠着她,她会像是一道影子一样,只要还有日升日落的那一天,南慕白就永远都摆脱不了她,结局……还是她容霏霏赢。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积累,随着容霏霏一次次的落泪,南慕白极有可能会因此厌恶郝小满,因为他是因为她,才没有及时赶过去救容霏霏,没能守住自己的承诺。   容霏霏跟她来了一场一开局就是死局的对弈,无论她动还是不动,都是个输。   ☆、第136章 那是她淋的最冷最义无反顾的一场雨   她终于放了刀叉,静静看进他眼底:“你不是要替容霏霏她哥哥护她一世周全的吗?如果她今晚真的被那个男生睡了,你怕是要后悔一辈子吧?”   南慕白眯了眯眼,语调微沉:“她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我吃饱了,你去把她带回来吧。蠹”   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终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回到容霏霏身边,为她遮风挡雨,护她一世周全髹。   ……   第二天,追求容霏霏的新闻系才子徐青被学校强制退学了。   在这个八卦盛行的年代,任何一件惹人注目的事情都会被一层一层的剥开分析,然后选出其中一种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可能性,一传十,十传百,众口铄金,慢慢的便成了事实。   比如由徐青退学引发的猜测中,最让人热血沸腾的莫过于容霏霏接受了他的告白,这让南慕白妒火中烧,这才发现自己真心所爱就是容霏霏,于是以权势压人,逼学校强制退他的学,将容霏霏重新抢了回来。   甚至有好事者断定,不出一个月,南慕白必定会甩了郝小满,从此与容霏霏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满幸福生活。   邓萌火了,坐在她床边扯她的被子:“这姓南的做的过分了吧?还逼那男生退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疼容霏霏是不是?”   郝小满靠在床头看着书,闻言,不动声色的把被子扯回来盖好:“也是那男生太着急了,全校谁不知道容霏霏喜欢的是南慕白,他还那么猴急的把她带回家里,如果我猜的没错,南慕白去的时候,他应该正想对容霏霏用强的,美人儿受了委屈,掉几个金豆豆,南慕白心都得疼碎了,逼他退学估计都是轻的。”   邓萌瞪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闹成这样了,你还在能这么冷静的分析?然后呢?分析清楚后,接着吃这哑巴亏?看着你男人跟那个狐狸精天天腻腻歪歪的,心里就不难受?”   “难受啊,怎么不难受。”   郝小满把书本合上,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容霏霏玩的那些手段,你以为我不会?我玩这些小手段的时候,以她的智商估计还只会在镜子前穿蓬蓬裙!可是邓萌,事实证明,一个男人不喜欢你,你玩再多的心机,到头来也不过只是一场空罢了。”   她从见到北梵行的第一眼起,就开始玩心机了,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冷太傲,难以接近,她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只为多见他一面。   有些时候,迫切的渴望真的能带给一个人无穷的智慧,她玩出来的花样都不带重复的,装病,故意烫伤自己,假装做噩梦,凌晨两三点钟给他打騒扰电话……   那样一个睿智清冷的少年,竟然经常被小小年纪的她逼的哑口无言,每每阴沉着脸回去,却只是被她枕着腿睡一顿午觉……   多年后,当她长大成人,渐渐懂事了,才明白对他来说,要支撑起一个庞大的集团,需要付出比常人多多少倍的辛苦,他的时间,是真的要用寸金寸光阴来定义的,而她,却那么肆意的就替他挥洒掉了……   当然,最后的最后,她以一颗肾脏,将亏欠他的,都偿还了回去。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无声的亮了起来,她一低头,北三少三个字便映入眼帘。   应该是她拜托他的事情有结果了。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划开接听键:“喂?”   轻轻淡淡的一个字,却因为心底积压的浓郁的情绪,微微变了调。   “成了,那个古遥趁着周日偷偷去韩国弄的。”北三少声音闷闷的:“小嫂子,你这次可是害惨我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要是被大哥察觉到不对劲,一旦查到我身上,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郝小满闭着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不会的,古遥的性格,其实更贴近当初的我,只要她小心谨慎一点,只要你管住自己的嘴,他就永远不会察觉到。”   7岁之后,她性格突变,早已经没有了当初活泼好动的痕迹,倒是古遥,一直娇生惯养的生活到现在,性格张扬跋扈,反而有几分当初她的影子。   北三少在那边干笑两声:“小嫂子,你把我大哥想的太简单了,他从小就被我爸丢去国外,接受过最严酷的丛林训练,嗅觉触觉各种感觉都比普通人敏锐多少倍!我小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他的一只水杯,害怕被他发现,就把碎片偷偷埋花园里去了,结果愣是被他给找到了,关了我三天三夜,一口水都不准我喝!呜呜……想起来我都后怕……”   那时候北梵行也不过才刚满20,强大的气场却已经碾压北家二老,他命人把北三少关起来,连一向把这个小儿子当宝贝的北夫人都不敢说什么,只是每天抹着眼泪隔着门叮嘱他以后不要再乱动他大哥的东西了,担心他哪天一不小心触到北梵行的雷.区,真的沦落到被活活饿死的下场也说不定。   他说完这番话,郝小满就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像是不经意间问道:“那水杯上,是不是印着一只龙猫?”   几秒钟的安静后,传来北三少鬼哭狼嚎的声音:“我就知道,这水杯一定跟你有关系!不然以我大哥的品味,怎么可能用一只那么丑的水杯,呜哇哇……”   他上辈子到底欠了她什么,这辈子竟然几次三番被她连累着受大哥的欺负。   郝小满闭着眼睛缩进了被子里,心里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一般,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她疯狂迷恋那只软软萌萌的大龙猫,缠着北梵行把她日常的用具都换成印着龙猫图案的,那对水杯是特别订制的,她一只,他一只。   肾脏被强行摘掉后,她便被软禁在了别墅的卧室里,周围所有的尖锐物件都被收起来了,她表现的极度安静,没有试图逃跑,也没有拒绝进食,按时吃药,乖的像是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直到一个月后,等待已久的暴风雨夜晚终于来临,那场雨降低了所有人的警觉意识,她打碎了那只水杯,用碎片把床单割成条状,一段段系紧,顺着它从三楼爬下,跑了。   那是她淋的最冷的一场雨,也是她淋的最义无反顾的一场雨。   从此以后,那个神祗一般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英俊孤傲的少年,就那么被毫不犹豫的抛弃在了她的记忆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变淡,几年后再回想起来,竟模糊的像是一场梦。   梦里,锁着一场爱丽丝梦游仙境般梦幻美好的童话,跟一个不是那么美好的结局。   ……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肚子疼的厉害,她刚想起床去倒杯热水喝,一阵温热的湿意便传入神经末梢。   她愣了两秒钟,几乎是立刻爬起来冲进了洗手间。   五秒钟后,一声尖叫传来,隔着洗手间的门,愣是把熟睡中的小苗跟邓萌吵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邓萌第一个冲到了门边,抓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用力敲门:“里面有老鼠还是蛇啊?”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我流产了!邓萌,我流产了,怎么办?”   小苗也赶了过来,闻言,扯着她的手把她带了出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流产?”   “我不知道,我肚子疼,然、然后进洗手间一看,见红了!”郝小满眼底泛出水光,茫然又慌张的看着她们,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哭腔:“怎么办?怎么办啊?”   “先别着急,去医院看看再说。”邓萌说着,果断的拿了一件过膝羽绒服给她披上:“走!”   三更半夜的,三个小女生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医院。   深夜的医院走廊,显得格外阴森瘆人,处处透着一股清冷寂静的气息,郝小满坐在走廊的长椅里,双手交叠捂在小腹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邓萌站在她身边,瞧着她这幅伤心的模样,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下了。   ☆、第137章 你弄没了我的孩子,现在还好意思提离婚?   得知怀孕的时候,她要死要活的嫌弃这个孩子,说什么不想这么早就做妈妈,不想大着肚子去上课,既然这么不想要,这会儿又在这里哭个什么劲儿?   口是心非的女人蠹!   五分钟后,值班的医生打着哈欠把她叫了进去:“学生,你不是流产,是来月经了。”   一阵诡异的安静。   郝小满睁大眼睛,眼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就那么呆住了。   邓萌也蒙了,上前一步问:“医生,您会不会看错了?她前几天刚在你们这里做完检查,B超、血检尿检都显示她怀孕了啊!髹”   “理论上来说,同时出错的可能性不大。”医生又翻了翻检查结果:“不过我这边显示的你的血检尿检结果都显示你没有怀孕,的确是来的月经,你要实在不相信,也可以再去其他医院检查一下。”   郝小满:“……”   ……   没有怀孕。   回宿舍的时候,天际已经微微泛出了光亮,郝小满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按着眉心,思考。   好吧,没有怀孕总比流产的好,没怀孕就没怀孕,她接受这个现实。   “想什么呢?”邓萌洗漱完,用毛巾擦着脸出来,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抬脚踢了踢她。   郝小满咬着手指,抬头看她:“既然没怀孕,你说,我是不是该继续跟南慕白离婚啊?”   他们都一起进民政局了,眼瞅着就要办理离婚手续了,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怀孕’打断了,不得已搁置了。   可现在既然没怀孕,该离的婚,还是要离的吧?   邓萌没好气的哼了哼:“真这么想离啊?你可想清楚了,一旦离婚,再想复婚可就难了。”   郝小满:“……”   谁会抱着复婚的念头去离婚?她又不傻,既然决定了离婚,自然不会想要跟他复婚。   邓萌见她傻呆呆的模样,忍不住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虽然南慕白特么有时候不是东西,可其实全天下的男人就没几个是东西的,在孤城,你再想找个比他还要优秀的男人可就难了,到时候一比较,万一觉得还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好,后悔了可怎么办?”   郝小满默默听完,没吭声。   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线团,扯不断理还乱,纠结了半晌,决定还是先看看南慕白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再说。   ……   公寓里灯光明亮,四菜一汤,除了汤以外,全都出自对面男人之手,色香味俱全。   郝小满却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南慕白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薄毛衣,V字领口,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见她吃的不是很有兴趣,抬手帮她成了一碗鸡汤:“这是从南宅带回来的鸡汤,妈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哦……”她伸手接过来,象征性的喝了两口,便没再继续喝了。   男人清冷的视线扫过那晚鸡汤,停顿了几秒钟,又落到了她满怀心事的小脸上,片刻后,才淡淡开口:“有心事?”   郝小满就等着他主动问这话了,闻言,咧嘴笑笑:“嗯,你最近跟容霏霏相处的挺好的吧?”   南慕白眯着一双弧度完美的桃花眼瞧着她,薄唇不知不觉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然后呢?”   郝小满抬手摸摸鼻子,眨眨眼,才继续道:“那什么……我昨晚……来月经了……”   几秒钟的安静后,才传来他清冷无波的声音:“所以?”   郝小满愣了下,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毕竟之前看他的模样,似乎还是挺想要这个孩子的,得知是空欢喜一场,他至少应该表现出一丝吃惊或者是失望吧?   她撇撇嘴,竭力压下心中的不爽,慢吞吞的继续道:“那我们之前说好的离婚的事情……”   她低着头,眼角余光扫到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慢慢放下了筷子,阴森冷郁的嗓音随即在头顶响起:“你弄没了我的孩子,现在还好意思提离婚?”   “……”郝小满一怔,什么叫她弄没了他的孩子?   她抬起头来看向他,不悦的解释:“不是我弄没了你的孩子,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孩子!是医院误诊好吗?!当时不是你跟我一起去的吗?医院是你选的,医生是随机的,难道我还能提前塞红包给人家,让她替我撒谎?”   南慕白双臂环胸,面无表情的向后靠了靠,一派谈判的冷漠架势:“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之前那个医生明确的告诉我你怀孕了,而你现在又明确的告诉我孩子没有了,这件事情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离婚的事情就别想了!”   郝小满嘶的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始发火:“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都说了是误诊了,这就是合理的解释!流产不是小事情,要真流了,我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她学的是护理学,自然知道流产跟生孩子一样,可都是要坐月子的,一不小心身子就会落下病根,那可是终身性的,她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谁知道呢,现在的人流打出的标语不就是上午流产,下午上班么?”   郝小满顿时无语:“你堂堂一集团总裁,居然也信这种睁眼瞎的广告?要真信不过我,我们大可以现在就去医院检查!你选医院,可以吧?”   “没兴趣,我现在很累,要休息了。”   “……”   郝小满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怒火,沉着脸瞪他:“又不相信我,又不想去做鉴定,又不想离婚,南慕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敛眉,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棱角分明的脸上却仍旧没有半点表情,他重新扶起筷子来,漫不经心的道:“关于孩子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等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再说其他的事情。”   郝小满双手攥紧,气的小脸都白了:“调查?不就是要去医院做检查吗?我刚刚都提议了,你又不肯去!”   “我说我累了,要休息,等有时间了,自然会调查。”   “……”   绕来绕去,郝小满觉得头都被他绕的疼了。   又想查明真相,她要陪他去查明真相了,他又累了要休息,这才七点钟,他平时都是要11点以后才睡的,去医院做个检查还能用掉多长时间?   “你不是要陪容霏霏去马尔代夫的吗?”她盯着他,冷冷的问:“现在是不打算去了吗?”   男人懒懒抬头瞥她一眼,嘲讽出声:“你看我很有空闲?马尔代夫……要不要陪她去一趟月球?”   郝小满一愣,他这话的意思是……   “可容霏霏她跟我说,你空出三天时间来陪她去马尔代夫的!”她皱眉解释。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骗了?”   “……”   郝小满郁闷的瞪他一眼。   这么容易捅破的一件事情,她觉得以容霏霏的智商,应该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才对,没想到……   她拿起勺子来,舀了一勺鸡汤喝了一口,郁闷了一会儿,还不死心:“那离婚……”   “我说了,等一切都查清楚了,再谈离婚的事情。”男人淡声打断她,语调清冷又不容她有半点质疑。   郝小满咬唇。   查查查,就知道说查,他要是一直没时间查,那他们是不是就要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拖着?   吃完了晚餐,她把碗筷洗干净后,擦擦手从厨房里出来,没见到他人,找了一圈,在书房里找到了他,她站在门口,干咳一声:“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   南慕白正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文件,工作的时候,他周身气息就习惯性的变得疏离而冷淡,闻言,头也没抬:“明天周六,你回去做什么?”   郝小满眨眨眼,本能的回了句:“我留下来也没事可做啊……”   话音刚落,男人就抬眸看了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弧度:“没事可做?”   ☆、第138章 我可不想落下个虐妻的名声。   郝小满一听他这口吻就不对,刚想改口,就听他继续道:“那就去把地拖一拖,衣服洗一洗,家具擦一擦,顺便把衣帽间里得衣服都熨烫一遍,我工作完之后会检查,做不好,今晚不许睡觉。”   “……”   她闷闷看他一眼:“你不是怀疑我流产了么?你确定要一个流产的女人做这些事情?”   男人淡淡拿她的话堵了回去:“你不是说你没怀孕么?那就做一做这些事情向我证明一下。”   “……”   证明就证明!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卷起衣袖来愤愤转身出去了魑。   这栋单身公寓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好在所有东西都很干净,她只需要象征性的擦一下就好,地板有自动吸尘器,就是熨烫衣服……   她咬着手指,懊恼的盯着面前被烫出一个窟窿的白衬衫,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瞄了瞄衣袖处绣着的一个小小的南字。   她这一不小心,一件价值六位数的衬衣就这么报废了,作孽,作孽啊……   “在看什么?”   悄无声息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毁尸灭迹’的郝小满毫无防备的被吓的当场尖叫出声,猛地转身看过去,身子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瞬,右手手指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   她痛的嘶的倒吸一口气,闪电般的缩回来,一看,中指跟无名指上被烫起了两个血红的大泡!   南慕白脸色一沉,一手扣过她手腕便带着她冲进了洗手间。   冰冷的水刷过手指,那股尖锐的痛楚渐渐消退下去,南慕白脸色难看的像是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似的。   郝小满眨眨眼,干咳一声:“我没熨烫过衣服,不小心把你衬衫烫坏了,对不住啊……”   男人冷冷扫她一眼:“你看现在是讨论衬衫坏没坏的时候?”   她愣了两秒钟,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的手指:“你说这个啊?没关系啊,就两个泡而已,抹点药很快就好了!又不是手指头断了,没事没事。”   南慕白没说话,阴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被冷水浸泡着的纤细手指上。   肌肤过分白皙的缘故,那两个巨大的血水泡便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记忆中,霏霏曾经也被热水烫到过,当时只是手背红了一片,她便痛的眼泪直往外冒。   可再看看眼前的她,却无所谓的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即便是最疼的那一瞬间,也不过是很轻很轻的一声倒吸气的声音。   是真的对疼痛不敏感,还是因为站在她眼前的他,不是她想依靠的男人?   洗手间里气氛莫名的变得有些尴尬。   郝小满干咳一声,没话找话:“话说你一大男人,走路怎么都没点声音的?吓我一跳……”   她原本只是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谁知道一开口,就见他脸色更沉了,薄削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连哼都没哼一声。   不知道在气什么。   她有些无趣的撇撇嘴,不说话了。   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男人终于阴沉着脸开腔了:“过来,上药!”   简单粗暴的四个字。   郝小满对着他的身影皱皱鼻尖,闷不吭声的跟上去,由着他给她上药包扎。   卧室里橘红色的灯光笼罩,将男人略显冷硬的侧脸映出了几分柔和的气息,她坐在床尾,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指灵活的上药包扎,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惜了这双手,我觉得去做外科大夫正合适,或者弹钢琴。”   一个救死扶伤,一个是高雅的艺术,听起来就感觉高大上。   南慕白抬眸,面无表情的扫她一眼:“是啊,总好过你这双手,去做杀猪的人家都嫌弃。”   郝小满:“……”   她好心好意的恭维他一下,他不回恭维回来也就算了,干嘛贬低她啊?   正郁闷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眉梢眼角立刻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笑意。   “二哥。”她接起来,语调欢快的叫。   南慕白一层层裹纱布的动作稍稍停顿,片刻后,才面无表情的继续。   陈一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温柔安静:“吃过晚饭了没?”   “吃过了,不过刚刚不小心把手指烫伤了,好疼啊……”她皱皱眉头:“可惜以前你给我买的那管烫伤药在宿舍里,不然今晚涂上,两三天大概就好了。”   陈一立刻紧张了起来,接二连三的问:“怎么烫伤的?严不严重?去医院了么?”   她闷闷笑了起来:“没事,就烫起了两个水泡而已,南慕白这里有药,已经上好了!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三那次?我不小心把烧开的水浇到了脚上那次?那次才严重呢,疼死我了……”   “还好意思说,都叮嘱你多少次了,小心一点小心一点,离那些危险的东西远一点,就是不听……”   “……”   ……   南慕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还坐在那里,欢快的跟陈一聊着,什么都聊,聊自己的,聊邓萌的,连个路人甲的事情也能说的眉飞色舞的。   仿佛只有在面对陈一的时候,她才会毫无保留的将真实的自己表达出来。   男人敛眉,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暗沉之色,转身去接了一杯水递给她:“不早了,该睡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聊。”   她接过来,道谢,喝了一口后才道:“我再跟我二哥聊一会儿,你先睡。”   话落,又接上了刚刚的话题,继续眉飞色舞的说着。   男人低沉温淡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进陈一耳中,他沉默片刻,笑着开口:“小满,二哥要去上课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伤口不要碰水,按时上药。”   郝小满乖巧的点点头:“好哒,那我们明天再聊。”   “好。”   挂了电话,她笑眯眯的把手机放到一边,一抬头,才发现南慕白还站在自己跟前,眉眼清冷的模样。   她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男人没有回答她,清清冷冷的视线扫过她的手机,语调冷淡的命令:“把手包好,去洗澡,睡觉。”   “……哦。”   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男人靠坐在床头,一手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杂志,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说是在打电话,也不过是偶尔一两声淡淡的嗯,其余时间多是在安静的听着。   应该是有人在跟他汇报工作上的事情。   她默默拨弄着已经吹的半干的头发,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1点了。   南慕白挂了电话后便随手将手机丢到了桌子上,挑眉瞧着她:“古遥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郝小满愣了下,抬头看他:“什么?”   “梵行前段时间明明已经不怎么理会她了,最近为什么又突然对她好了起来?”   “……”她眨眨眼,静默了一会儿,才一脸无辜的耸肩:“他对古遥好,是他的跟古遥的事情,你要么去问他要么去问古遥,问我做什么?”   南慕白眯了眯眼,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明显是不打算被她这么糊弄过去。   郝小满揉揉眼睛,一副困极了的样子,从他身上爬过去,打开了被子钻进去:“好困,睡觉睡觉。”   上半身刚要躺下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扣住。   她被逼无奈,又坐直了身子,抬头看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南慕白一手仍旧占有性的揽在她腰间,审视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我以为,你这么斩钉截铁的想要跟我离婚,是为了再回到他身边去。”   可显然事实并不是这样,北梵行不会无缘无故的再次对古遥提起兴趣,除非他再一次把她误以为是他想要找的那个女孩子……   而这种情况,若是没有她郝小满的帮助,是几乎不可能的发生的。   郝小满懒洋洋的打个哈欠,闭着眼睛靠到了他肩头,语调平静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说过,抛弃过我的人,我就永远不会再回头,那个男人,那个女人,包括他北梵行,都一样。”   若不是北梵行一直在不动声色的逼她,她也懒得去想办法折腾这一出。   其实北梵行若是真想调查她,还是能找到很多突破口的,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却只能凭借感觉来猜测她是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女孩子,这其中的缘由,她能猜出个大概。   应该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替她掩盖处理掉了。   身边男人安静了片刻,徐徐淡淡的开口:“你还说过,你不会主动抛弃任何人,可你却打算主动抛弃我。”   她闭着眼睛假寐,又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我们之间,还谈不上抛弃吧。”   他垂首,由上而下的看着她纤长的眼睫毛,低声问:“为什么?”   她却像是睡着了似的,安静的只剩下了平稳的呼吸声。   南慕白没有立刻关灯睡下,肩头处,女人小小的脑袋一点点下滑,姿势也从一开始的坐姿变成了半躺,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趴在了他的身上,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一点点起伏着。   他这才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橘红色的灯光中,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这种清醒时绝对不会给他的依赖的姿态,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他眼底。   黯淡的光线模糊了男人眼底的情绪。   一个被抛弃后不愿再回头看的男人,和一个连抛弃的资格都还没有的男人……   这就是她眼中的北梵行跟南慕白,一个爱过却不想再爱的男人,和一个不爱也不想去爱的男人……   这么一算,居然是他更可悲一点。   他自嘲一笑,抬手轻轻拨开她耳畔的长发,带着薄茧的拇指抚上她的脸颊,她体温一直是偏低的,触感冰凉柔滑,像是质地最上乘的羊脂玉一样的触感。   胸前的小女人迷迷糊糊中轻轻嗯了一声,猫咪一样娇软的声音,小脸又下意识的往他手心蹭了蹭。   冷了。   他轻轻叹息一声,把退在她腰际的被子拉上来,细细的给她盖好,这才抬手关了灯,拥着她一起躺了下去。   ……   冬日里最幸福的一件事情,怕是就是能赖床睡懒觉了。   窗帘还合着,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灯亮着,郝小满半眯着眼睛缩在被子里,瞧着刚刚洗完澡的男人慢条斯理的穿着衬衫,由下而上一颗一颗的扣纽扣,明明每个动作都寻常的很,可由他做起来,却又是说不出的性感魅惑。   他穿上外套后,一手撑在床侧,垂首吻了吻她的脸颊,轻声道:“外面冷,没事就不要出去了,我中午之前会回来,想去哪里,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唔,之前跟邓萌说好了,今天要一起逛街的。”   “手都这样了,逛什么街?”   男人皱皱眉,却还是从皮甲里抽出了一张卡放到了床头上,见她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他神色一沉,淡声解释:“放心,这是你自己的钱。”   那个女人的部分遗产现在由他帮她打理着,光是近期赚的,就够她花好几辈子了。   郝小满闷了闷,又缩回了被子里:“算了,那钱先放着吧,我暂时不想动。”   这笔钱,她当初本来就没打算要,后来被容子皓激怒了,又想帮邓萌出一口气,才动了抢它的念头,可真正拿到手了之后,她却没有半点感觉,不想看到它,也不想用它,看邓萌以后想怎么处理它再说吧。   灯光中,男人静默了几秒钟,又把那张卡收了回去,重新抽.出一张卡放到了桌子上:“既然不想花她的,那就花我的。”   “我不……”   “还是你想听我特别花时间来跟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夫妻’?”   郝小满怔了怔,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男人清冷不悦的眉眼,她闷了闷,想说他们现在还在离婚待定中,她实在不好花他的钱。   不过看他的样子,她要是再拒绝,下一秒他估计就要翻脸了。   “哦,知道了……”她撇撇嘴,应了下来。   男人低低笑了笑,又垂首亲了亲她的脸颊,修长的指插.入她乌黑的发间,一下下的梳理着:“乖,买些漂亮衣服回来,圈子里不少人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穿的好不好,直接关系到他们眼中我对你好不好的问题,我可不想落一个虐妻的名声,嗯?”   她被他逗的闷闷笑出声来,伸手去推他:“知道了知道了,我还要睡觉,你赶紧出去吧!”   “嫌弃我?嗯?”他不悦,长指扣着她的下巴轻轻浅浅的啄着:“我时间还很充足,不介意再跟你深入交流交流。”   最后一句话,明显的意有所指,郝小满红了脸,小乌龟似的拼命往被子里缩:“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   自助餐厅。   邓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指,挑眉觑她:“看你这模样,婚是不打算离了?”   “待定。”   “切~待定什么待定,照我说啊,你这个怀孕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郝小满正低头喝果汁,闻言,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邓萌撇撇嘴,一脸鄙夷:“看你平时挺精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智商下线呢?血检尿检跟B超一起检查错,你觉得有可能吗?凭他南慕白的能力,想让医院里的医生造份假的化验单,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啊!”   郝小满呆愣愣的看着她,这个可能性她连想都没想过,因此突然听她提出来,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仔细想一想,她告诉南慕白她没有怀孕的时候,那厮情绪上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似的。   她晃了晃有些混沌的大脑,迟疑问道:“可是,既然是假的,那他不就该知道等我月事一来,这个谎言就会被揭穿吗?”   她想象不出来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拖延个几天罢了。   邓萌嗤笑一声,得意洋洋的模样:“揭穿了又能怎样?你反正也怪不到他身上去,就算去找那医生,她也只会说是检查出错,打太极把你绕晕!而且,你要亲口告诉他你没怀孕,自然觉得他会很受伤,心理上已经很有负担了,还会再主动提离婚的事情吗?拖着拖着,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啊!”   郝小满听着听着,眼睛渐渐睁大,最后恍然大悟的用力一锤桌子,整桌子的杯盘碗碟都被这一下震的跳了跳,一阵乒乓声响。   邓萌正沉浸在自己福尔摩斯般聪明的大脑中无法自拔,被她这突然的一下吓的也跟着跳了跳,小手拍着胸口骂她:“要死啊,吓死我了!”   郝小满气的脸色微白,咬牙切齿的开口:“怪不得我昨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一口咬定我把他孩子弄没了,我说是误诊,不信的话可以去医院复诊,他又非得说自己忙,没时间!贱人!”   邓萌喝了口果汁,哼哼唧唧的开口:“人家怎么说也是堂堂南氏集团的总裁,这么煞费苦心的挽留你,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就那么凑合着继续过算了。”   郝小满抿抿唇,老大不高兴的瞧着她:“何腾怎么说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何家独子,这么煞费苦心的想要吃掉你,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干脆让他吃了算了!”   被自己的原话给呛到,邓萌干咳一声,低头默默努力吃东西,不说话了。   正吃着,隔着一条走廊,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郝小满正百无聊赖,无意识的向那边扫了一眼,就看到打扮的明艳动人的容霏霏跟古遥面对面的坐了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甜美中透着娇嗔,分外的惹人注目。   邓萌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装,鬼才相信这是偶遇。”   郝小满笑着低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圣女果:“让我来猜猜看,她们两个人应该是来跟我们炫耀来了,既然是炫耀,自然是炫耀陪她们来的男人,唔……陪古遥来的是北梵行无疑,就是不知道陪容霏霏来的是谁,是南慕白呢……还是何腾呢?”   ---题外话---谢谢叙禾亲爱哒送的花花,么么么哒,今晚的更新整合成了一章,还是六千字,明天后天加更!大家一起来猜猜看,陪容霏霏来的人是南哥还是何腾呢?   ☆、第139章 是你自己滚过去,还是我动手帮你滚过去?(四千)   早上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南慕白说外出有事,中午才能回家,不知道他口中说的有事,是不是来陪容霏霏逛街吃喝这件事……   正想着,答案就自动自发的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里蠹。   邓萌握着刀叉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了下,只看了一眼,就又若无其事的垂首继续吃东西,一口一口,吃的有条不紊,仿佛天大的事情都阻止不了她吃掉这盘美味的午餐似的。   可五分钟前,她还在各种抱怨,嫌弃这里的东西难吃,吃一口都要嘟囔大半天。   郝小满敛眉,慢慢喝了一口水髹。   两个身材同样修长挺拔、气质出众的英俊男人肩并肩走在一起,矜贵笔挺的手工西装为他们平添了一抹商场精英的冷锐气场,所获得的效果可见一斑,整个餐厅里的人,无论男女的视线几乎都落到了他们身上。   何腾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邓萌的存在,顺手将手里的另一个盘子放到了容霏霏面前后,便拿着自己的那份餐点,拉开了她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笑的牲畜无害又勾魂摄魄:“小萌萌,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   邓萌面无表情的切着牛排,冷冷丢回一句:“相会你妈!”   即便是已经无数次领教了她骂人的功力,这一刻,郝小满还是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敢打赌,这种话,何腾私下里一定听她骂过不止一次,以至于现在听到有人要相会他妈,居然都没有半点生气的痕迹,甚至一手托腮,笑眯眯的接道:“放心,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想见我妈,有的是机会。”   事实上,她又何止见过他妈一次,以前他妈就不喜欢她,后来玉佩事件后,就更是把她当成了瘟疫一样避着,偶尔偶遇,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邓萌抬头,冰冷的视线刀子似的落在他白皙英俊的脸上,声音里不知不觉就带了股咬牙切齿的意味:“何腾,警告你离我远一点!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话音刚落,隔着一条细细的走廊,容霏霏已经不耐烦的叫他了:“哥,一起出来用餐,你跑别人桌上做什么?赶紧过来!”   声音娇俏又任性,可见平时何腾又多疼她。   她一开口,郝小满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就循着声音看过去了,可视线还没等落到她身上,就硬生生的被另一道更加有穿透力的视线截住了。   她微微转头,恰好与北梵行投过来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到一起。   那是探究审视的视线,带着几分凌厉的逼人,一如他的人一样冰冷,锐利的几乎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去。   郝小满不疾不徐的收回视线,继续慢条斯理的吃水果。   她也没指望古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拴住他,毕竟他不是玩偶,这个男人的判断力一向敏锐而精准,当现实与他的判断背道而驰时,该有的彷徨疑惑期,自然还是要有的,更何况古遥若是聪明一点的话,就不会一次性把那份资料上面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毕竟她现在还在装失忆期间,时不时的透露出一点小细节把他迷惑住,天长日久,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让她很好奇的是,要在身上弄出一道疤,还要让那道疤看起来像是已经过了很多年,是需要时间的,古遥这么着急的就透露出了那些信息,拴住了北梵行,就不担心他一个不确定,动手去亲自检查那道疤么?就像上次他亲自动手去检查她的腰一样……   何腾把自己盘子里的肉都挑了出来放到了邓萌的盘子里,眉眼间不难看出心疼的痕迹:“多吃点肉,看你瘦成这个样子,再瘦一点,风一吹就要被刮走了。”   邓萌小脸一沉,‘啪’的一声丢了刀叉,身子靠到了椅背上,双臂环胸面无表情的看他:“你是要自己滚那边去,还是我动手帮你滚过去?”   “啧啧,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真舍得?”   “哥~”容霏霏不高兴了,嘟着红唇娇声叫他:“人家既然不欢迎你,你干嘛还要在那里,说好了今天陪我的,你再这样,我要告诉爸妈啦~”   听在男人耳中明明是千娇百媚的声音,可听在郝小满耳中却是异常的刺耳,她皱眉揉了揉耳孔,挑眉看向邓萌:“算了,不吃了,你不正觉得这里东西不好吃么?我们去吃川菜。”   邓萌闻言,二话不说拿了外套便起身。   何腾终于收了他那副狐狸式的笑容,站起身来扣住了她的手腕:“小萌,不闹了好不好?我今天本来就是想陪你的,昨晚给你打了一晚的电话,可你就是不肯接……”   他一句‘我今天本来就是想陪你的’,不高不低的音量,却恰好飘进了容霏霏的耳中,她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贝齿重重咬住下唇:“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她没答应你,所以你才来陪我的吗?”   何腾抬手揉了揉眉心,轻声呵斥:“霏霏,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着瞎闹?”   容霏霏冷笑:“多大?不就比她大一岁吗?怎么?她能闹,我就不能闹了?哥,你别忘了,就算你再喜欢她,爸妈那一关,你是无论如何都过不了的!”   郝小满终于听够了,低头清清冷冷的瞥她一眼:“容霏霏,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明白?”   容霏霏脸色一变,霍地站了起来,一双美目闪着愠怒的光:“嘴巴长在我身上,我喜欢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用得着你说三道四?”   郝小满眯了眯眼,不等说什么,邓萌已经火了,一把将毫无防备的何腾推开,撸了衣袖就要上前揍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是吧?看一会儿你这张嘴还能不能说得出话来!”   容霏霏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柳眉一扬,挑衅十足的瞧着她,摆明了不相信她敢当着何腾的面动手打她。   下一瞬,重重的一耳光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娇嫩的小脸上。   邓萌这一耳光打的又狠又快,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容霏霏在几乎可以肯定她不敢真的动手打她的情况下,完全没有防备的承受了这一耳光,整个人都被打的踉跄了下,重重的摔坐回了座椅中。   一瞬间,整个餐厅仿佛被分成了两部分,内邓萌为中心的5米内是死一般的寂静,5米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探头看了过来,嗡嗡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吵架的古遥,这会儿也变了脸,似乎想要帮忙,可看了看身边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的北梵行,忍了忍,没吭声。   毕竟要当着自己喜欢的男人的面动粗,始终不太雅观,她现在正在竭力讨好他的阶段,言行举止都要慎重再慎重。   北梵行何止是没有表情,他自始至终都坦然自若的用着餐,仿佛他们的争吵声都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在外似的,就连邓萌一耳光甩到容霏霏脸上的时候,他切牛排的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何腾在这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几步上前,抓住了邓萌第二次抬起来的手。   “小萌,你疯了是不是?她不过是跟小满拌句嘴罢了,你至于动这么狠的手?”他皱眉,声音沉沉的呵斥。   邓萌不耐烦,用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滚!小满也是她配说的?这贱人他妈就是欠收拾!你舍不得,我替你收拾!”   “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看你这幅打人的样子?”   何腾不给她半分挣脱出来的机会,一手扣在她腰间,一手紧紧握住她手腕,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半是不悦半是无奈的哄着。   容霏霏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美目喷出羞怒的火焰,眼看着她被何腾制约着无法挣脱,猛地起身,扬手就要把这一耳光还回去。   郝小满一直站在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看着,眼角余光扫到她的动作,几乎反射性的就要上前阻止她,再有一步就能格挡下她落下来的手时,脚下却突然被绊了一下,她身形一个踉跄,要不是身边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托了她一把,她铁定是要摔倒的。   下一瞬,清晰的耳光声响传入耳中。   整个餐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郝小满一抬头,邓萌印着通红五指印记的半边脸颊清楚的映入眼帘。   她的右手还被何腾牢牢的握着,整个人彻底的被束缚着,结结实实的挨了容霏霏的这一耳光。   她蒙了,何腾也蒙了。   容霏霏却还不解恨似的,红唇一抿,扬手还想再甩她一个耳光,下一瞬,一杯黄嫩的果汁迎面便泼了过去,准确无误的泼到了她的脸上。   “啊——”她尖叫一声,狼狈后退,颜色鲜明的果汁顺着她的头发跟脸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郝小满,你敢泼我果汁?!”她双眼发红,气的浑身发抖。   “你该感谢泼你的是我,要是邓萌动手,泼你脸上的就是硫酸了!”郝小满冷笑,顺手将已经空了的果汁杯丢到了地上,一手抓过邓萌的手腕,强行将她从何腾怀里拉了过来。   邓萌视线仍旧没有半点焦距,破败的布娃娃一般,由着她将自己扯过去,一张小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越发衬的那五道指印触目惊心!   认识这么多年,这是郝小满第一次见到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是因为容霏霏打了她一耳光,而是因为何腾控制着她,由着容霏霏打了她一耳光。   八年的仇恨,深入骨髓,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颗想要靠近他的心,可是靠的越近,就越觉得悲凉绝望。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邓萌被她握着的那只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她靠她靠的最近,清楚的看到她清澈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一层水雾。   她抿抿唇,知道她是打死也不想让容霏霏看到她哭的一面的,于是用力握紧她的手,低声开口:“我们走。”   何腾脸色一白,一手搭上了邓萌微微颤抖的肩头,压抑的叫她的名字:“小萌!”   可没有人理会他,郝小满牵着邓萌的手转身走开,走过北梵行身侧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下。   英俊的男人头也没抬,坦然自若的切着牛排,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沁入骨:“欠我一杯果汁,记得还回来。”   郝小满低头看了看脚下光洁的地面。   如果刚刚不是他‘无意中’抬脚绊了她一下,容霏霏那一耳光,也不会如愿以偿的落到邓萌脸上去。   红唇缓缓勾出一抹微笑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浓烈的冷意,她盯着他,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别着急,我还欠你一耳光,会连同果汁一起给你的。”   男人切牛排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带着邓萌离开了。   ---题外话---今天加更8000字,分成两章,一章4000字,大家一定要看清楚哈,千万不要论章来分辨更新多少!么么么哒~~   ☆、第140章 我现在谁都不想哄,只想哄你   刚刚走进电梯,身边的纤细的人影便忽然一个踉跄,重重的跌入了身后人的怀里。   郝小满被这一幕吓的手脚冰凉,迟了半拍才陡然反应过来,扑过去扶住她渐渐软下去的身子:“邓萌!邓萌你别吓我……”   电梯里有不少人,见这情况,有的帮忙扶着,有的帮忙打120,一时间乱作一团蠹。   医院的病房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刺的人胃里一阵翻涌髹。   病房门被推开,西装革履的英俊男子迈着冷沉的步调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床前红着眼睛哽咽的郝小满。   听到开门的声响,她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盯了他几秒钟,眼泪突然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她委屈难过的小模样落入男人眼中,让他本就阴冷的轮廓越发显得阴郁森冷,几步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低低叹口气:“逛个街也能逛进医院里来,幸好晕倒的人不是你……”   郝小满闭着眼睛,眼泪将他名贵的手工西装打湿,在他怀里哭到近乎窒息。   她倒是希望晕倒的人是她,眼看着邓萌这种活蹦乱跳,八百年不感冒一次的突然晕厥躺进医院里来,她真恨不得去把何腾大卸八块去喂狗算了!   心脏的某一处,被她压抑的哽咽声哭的纠成一团。   男人修长的指插.入她发间,轻轻的梳理着,沉声吩咐一起过来的林谦:“去问问医生,看是什么情况。”   林谦应声,转身安静离开。   南慕白随即俯身怀里的小女人打横抱起来,几步走到沙发边坐下,一手圈着她,一手去抽纸巾:“别哭了,照我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你哭成这样,她醒了一看,还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呢,还不得再吓晕过去一次?”   郝小满抽噎着,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别跟我开玩笑,都是你的好妹妹好兄弟干的好事!”   声音因为哭过的缘故,还带着重重的鼻音。   南慕白力道适中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表情无辜:“既然是他们干的事情,你要怪就怪他们,不要对着你老公我瞪眼睛,本来就丑,一瞪眼睛就更丑了。”   “物以类聚,你跟他们走的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低低笑出声来:“哦?我跟他们再近,比得上跟你近么?按照你的理论,你是不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郝小满:“……”   没几秒钟,男人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郝小满就坐在他怀里,因此他拿出手机来后,屏幕上闪烁的‘霏霏’两个字便清晰的映入了眼帘。   她身形一僵,抓着男人衣袖的手指无意识的收拢。   南慕白并没有立刻接起来,只是皱着眉头盯着那两个字,轮廓分明的俊颜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郝小满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在担心犹豫什么。   抓着他衣袖的手指一点点松开,她从他怀里起身,脸上除了哭过的痕迹,已经没有太多表情了:“邓萌打了她一耳光,我泼了她一杯果汁,现在估计哭的正凶,你去哄一哄她吧,这次估计要费点力气,今晚反正我要在医院里陪邓萌,你回不回家都可以。”   话音刚落,男人长指微动,利落的将手机关机丢到了桌子上。   她怔了怔,没料到他居然舍得不接他宝贝干妹妹的电话:“你干什么?”   恐怕对容霏霏而言,被邓萌打,被她泼果汁的委屈加起来,都没有他不接她电话的委屈来的强烈。   男人带着薄茧的温热大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微微用力,便再次将她拉回了怀里。   湿.热的气息自上而下的喷在她脸颊上,他嗓音低哑的开口:“我现在谁都不想哄,只想哄你。”   我现在谁都不想哄,只想哄你。   心尖没来由的颤了颤,郝小满抬头,一双小兔子似的红红的眼睛迎上他清澈明亮的黑眸:“你可别跟我玩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一套,想去哄就去,我又不会拦着。”   男人勾唇低笑,抬手点了点她鼻尖:“嗯,接下来再随便找个借口跟我谈离婚?”   郝小满:“……”   说的跟她是多小肚鸡肠的人似的,她是吗?是吗是吗是吗?!切~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   下巴被男人一根手指挑起,他审视的视线落在她白净的小脸上:“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挨打?”   她眨眨眼,盯着他瞳孔中倒影出的自己的脸,安静片刻,不答反问:“如果我挨打了,你会替我打回去吗?”   “我说过,我不打女人。”   “哦……”   那还假惺惺的问什么问?   “挨没挨打?”没有得到回答,他皱眉,不悦的再次问了一遍。   郝小满撇撇嘴,冷冷丢给他两个字:“没有。”   顿了顿,像是忽然记起来什么似的,又淡淡补充了句:“虽然没挨打,但是被某人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男人浓眉微挑:“嗯?你说的某人,是谁?”   “北梵行。”   “……”   “我们几个在一边吵翻天了,他跟没事儿似的自顾自的吃着东西,置身事外的很,我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绊我一跤,要不是他,我当时就能拦下容霏霏打邓萌的那一耳光,邓萌也不至于伤心到昏倒。”   她说着说着,仰头看着男人弧度完美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千万不要告诉她,那男人只是一时兴起做的恶作剧,鬼都能玩恶作剧,他北梵行?绝对不可能。   病房内一阵诡异的安静。   南慕白抬手帮她整理着耳畔的发,眉眼间不知不觉染了一丝说不透的凝重痕迹。   “我问你话呢!”她不悦,扯了扯他的领带。   清凉温润的视线缓缓下移,看进她清澈的眼底,男人静默片刻,才斟字酌句,试探着问她:“小满,你有没有想过,何腾他或许……并不适合邓萌?”   郝小满眨眨眼。   想过,怎么没想过,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何腾配不上邓萌,可她偏偏就只喜欢他一个人,她又能怎么办?   她盯着他神色复杂的俊脸,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抓着他衣袖的手指紧了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嗯?告诉我好不好?”   南慕白插在她发间的手指转而游移到她白皙滑腻的颈项处,一下下若有似无的摩擦着,好一会儿,才徐徐淡淡的开口:“既然你也知道他本来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为什么紧要关头要绊你一跤呢?他绊你一跤跟不绊你一跤,分别是什么结果?”   他绊你一跤跟不绊你一跤,分别是什么结果?   绊她一跤,延迟了她去阻止容霏霏的时间,害邓萌被何腾束缚着,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直接导致邓萌伤心过度昏厥过去。   而如果他没有绊她这一跤,那么这一切就都成了未知数,北梵行不会出手帮忙,古遥似乎也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何腾自然也不会替容霏霏打邓萌一耳光,最终的结果,极有可能是容霏霏忍了这一口窝囊气。   也就是说,他这么做,只有可能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间接的帮容霏霏一把,一个,是为了离间邓萌跟何腾。   他跟容霏霏之间似乎并没有特殊的火花,这么煞费苦心的帮她未免有点说不过去,那么只剩下了最后一种可能。   他想断了何腾跟邓萌之间仅剩的一点情分。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阻止何腾跟邓萌在一起?既然不是为了邓萌,那么就该是为了何腾。   某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在脑海中炸裂开来一样,突然的猜测涌上来,强烈的震惊让她眼前一片漆黑。   “北梵行的那个妹妹……喜欢何腾是不是?”她听到自己平静又木然的声音响起。   南慕白皱眉打量着她瞬间惨白下去的小脸,长指拨弄了一下她耳畔的发,嗓音低低沉沉:“这不是你该干涉的事情,何腾若是真喜欢邓萌,自然就不会动摇,可若是他动摇了,就算最后强迫他回到邓萌身边,你确定你的这个朋友会过的幸福吗?”   现实并不像童话故事中一样,结婚的同时就意味着happyend,相反,现实中的结婚不过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何腾的不坚定,早晚还会重伤邓萌。   郝小满自然也明白,他们的幸福,只能靠他们自己去争取,何腾才是关键所在。   可……邓萌怎么办?她明明那么喜欢他,那喜欢被压抑在心底,单单只是流露出来的一小部分都强烈到让她震撼,再加上那些那些不曾被释放出来的感情呢?   她仰头,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何家虽然没有你们南北两家势力庞大,但也算是名门富贾了,应该不会再去做那种商业联姻的蠢事的,对吧?”   南慕白敛眉,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沉默着。   这种时候,这种沉默,无异于是一种回答。   郝小满看着看着,唇角勉强扯出的一丝笑容怎么都挂不住了,眼前慢慢变得模糊,她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下一瞬,眼泪还是不争气的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她希望邓萌幸福,哪怕她讨厌极了何腾,可却还是希望邓萌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过一生,这么卑微而渺小的愿望,如今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掐断,她忽然就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难过的情绪了。   这种感觉,比她眼睁睁的看着南慕白一次次奔向容霏霏还要来的糟糕。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了她无法压抑的哽咽声:“你帮帮她……你帮帮她好不好?求你了……帮帮她……”   为什么北梵行的妹妹可以强求,强求肾脏,强求爱情,强求健康强求幸福,强求一切他们想要掠夺的东西,为什么她们不可以?哪怕是强求,她也想替邓萌把何腾留住,想把邓萌的挚爱留下来。   有力的大手将她的小脑袋按进怀里,男人垂首,温热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昵的吻着:“好了好了,你如果真的想,我帮你就是了,哭什么?”   认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她不止没心没肺,也没有眼泪呢,可这会儿眼睛上像是安装了两个水龙头似的,拧开就不知道关上了。   听到他说要帮她,她心里却半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越发觉得难受,眼泪落的更凶了起来。   不,她其实不想他帮忙。   她希望何腾能主动抗争,主动为了邓萌跟北梵行抗争,为了他的爱情抗争,而不是在南慕白的帮助下,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这份半真半假的爱情。   ☆、第141在你们女人眼里,是不是比自己漂亮的都是贱人?   带着两份晚餐回病房的时候,邓萌已经醒了。   冰冷的寒风从敞开的窗子涌入,浅蓝色的窗帘被吹的猎猎作响,邓萌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病患服屈膝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散落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光影交错,她周身那股浓稠的痛苦绝望被无形中折射出来,赤.裸.裸的暴露在了空气中,这是她人生中仅有的脆弱时刻,因为那个让她变得脆弱的男人。   郝小满看的眼眶发酸,咬咬唇,将饭菜放到桌子上,轻轻走到窗边将窗子关了上来髹。   “看这天气,快下雪了,风很凉,感冒了就麻烦了。”   一边说着,一边又折返回去,打开了盒饭一一摆在桌子上,轻声道:“都是你喜欢吃的,吃一点吧?”   邓萌没有动,也没有哭,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就这么坐着睁着眼睛睡着了似的,呼吸很轻,脸色惨白。   郝小满忽然想到她妈妈被陷害入狱的那次,那个时候,她们还不认识,邓萌那时候唯一信赖依靠的就只有何腾,当这个唯一的依赖亲手将她妈妈推入深渊时,那时候的她,又会是怎样一种绝望?   那时候的她,还不到十岁。   那时候的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想着想着,眼泪就怎么都止不住了,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流泪最多的一天,眼前的邓萌,仿佛就是另一个她,同样遭遇背叛,可后来她遇到了陈一,遇到了宁雨泽,再后来又遇到了南慕白,她的身边,虽然不断有人背叛,却也一直有人陪伴,可邓萌,这么久这么久以来,就这么只身一人,咬着牙艰难熬了过来。   是不是她从来不哭从来不悲伤,对何腾来说那些背叛就等同于过去了,他才会每次见到她,都笑的那般没心没肺。   他难道不知道,他笑的越是若无其事,对邓萌来说就越是讽刺伤害吗?还是他觉得,邓萌这一生不可能再爱上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了,因此随便他怎么伤害她都无所谓吗?   邓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起了筷子,面无表情的将头发拢到耳后:“别哭了,我吃还不行吗?”   她声音还有些沙哑,唇瓣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显得有些干。   郝小满抬手把眼泪擦掉,抬手帮她倒了杯水,问道:“今晚去我家睡吧,让南慕白睡集团里或者是沙发上都可以。”   “不去,好端端的做什么电灯泡。”   “不然我们就去盛世吧,去盛世喝酒好不好?我们好长时间没去盛世喝酒了。”   邓萌夹菜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   不论外面有多少伤心多少失意的人,盛世夜总会里永远都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舞池里的年轻男女们疯狂扭动着身体,郝小满跟邓萌刚刚在吧台前坐下来,肩膀上就被搭上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嘿!小嫂子!”北三少顶着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脸凑了过来。   郝小满撇撇嘴,拍开了他的手,没好气的呵斥:“你怎么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纨绔子弟怎么着?”   北三少一听她这口吻就不对劲,歪头眯着一双醉眼瞧了瞧她的脸色,嘿嘿笑了起来:“唔,谁惹小嫂子你生气了?告诉三少爷我,我替你去揍他一顿!”   郝小满淡定的接过酒杯来喝了一口酒,淡定的吐出三个字:“北梵行。”   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胳膊一个打滑,北三少险些没站稳磕到吧台上去。   郝小满鄙夷的睨他一眼:“瞅瞅你这怂样,一提到你大哥就腿发软!能不能有点出息?”   当然腿发软,被大哥一次两次的责罚差点丢了小命的人又不是她,她当然不怕!   北三少抬手摸了摸鼻尖,呵呵一笑,不敢再去招惹她,转而把胳膊搭到了邓萌肩上:“美人儿,陪哥哥喝一杯怎么样?哥哥那里有好酒哦~”   话音刚落,邓萌手腕一抬,手中的整杯酒就这么准确无误的泼到了他脸上。   她头也不回的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冷着脸丢下一个字:“滚!”   北三少抬手抹了抹脸上的酒水,眨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委屈的重新看向郝小满:“小嫂子,你得给我做主,我被欺负了……呜呜……”   郝小满忍不住笑了起来,要说这堆纨绔子弟中她最中意谁,那一定是北三少无疑了。   生来含着金汤匙,活的潇洒快意,又从不权势压人,虽然风流轻佻,却从不下流卑鄙,该霸气的时候霸气,该率性的时候率性,该体贴的时候体贴,介于男人跟男孩之间的性格,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抬手将他拉到身边,从包里拿出一袋纸巾来帮他擦拭酒水,笑着道歉:“邓萌今天心情实在不好,对不住,你别介意啊。”   北三少扬着下巴由着她擦,一手撑在吧台上,做沉思状:“既然对不住,那干脆就让她做我女朋友好了。”   “那不行,邓萌她不喜欢你。”   “喜欢可以慢慢培养嘛,你一开始就喜欢我南哥的吗?不喜欢的吧?”   “唔,大概吧。”   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陌生男子靠了过来,一手拍了拍北三少的肩膀,笑的不怀好意:“新女朋友啊?不错啊,挺漂亮的!”   北三少脸色一变:“闭上你的狗嘴!这是咱们南哥的媳妇儿,叫小嫂子!”   那男子像是吃了一惊,连打量她的眼神都明显的变得恭敬而谨慎了起来,甚至夸张的弯腰鞠了个躬:“小嫂子好!”   郝小满一开始被陌生人这么叫还会别扭羞涩,听的多了也有了免疫,这会儿只是点点头笑了笑:“你们不用管我们,去玩儿吧,我跟邓萌喝几杯就走。”   “那可不行,这里还是有很多眼瞎的人不认识小嫂子你的,万一你被欺负了,南哥不得把这笔账算我头上来?”   北三少说着,在她身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一手邪气的把领带扯下,冲她轻佻的挑了挑眉:“今晚我就舍命陪嫂子了!”   那个年轻的男子闻言,也乖乖在她另一边坐下。   邓萌倒了一杯酒,歪头看着北三少:“你喜欢容霏霏吗?”   北三少摇头:“不喜欢。”   “嗯,回答正确。”邓萌满意点头,把酒杯推到他面前:“姐赏你的。”   姐……   北三少额头瞬间多出三条黑线,少爷他都已经24了,她才多大?20?居然敢自称姐。   “别顶嘴,邓萌让你喝你就喝。”郝小满在一边敲了敲桌子。   北三少委屈的扁扁嘴,拿起酒杯来一口喝光。   隔着两个人,邓萌又问那个男人:“喂,你,喜欢容霏霏吗?”   那男的眨巴眨巴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眼角余光扫到北三少对着自己一个劲的挤眉弄眼,知道不妙,乖乖回:“不、不太……喜欢。”   邓萌冷笑一声:“看你这幅口是心非的模样,一定也喜欢那贱人!”   那男的估计是容霏霏的粉丝,听邓萌用‘贱人’两个字形容自己的女神,脸色就有些变了,怪声怪气的回了句:“在你们女人眼里,是不是比自己漂亮的都是贱人?”   郝小满抬头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   邓萌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她容霏霏比我漂亮?”   容霏霏虽然的确足够漂亮,但更多的是南氏集团总裁干妹妹跟何家天之骄女光环下生出来的优越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之仰望,再冠上一个系花的名号,在男人眼中就像是自动ps了一样,各种美好各种纯真诱惑。   可即便是这样,邓萌跟她比起来也是丝毫不逊色,只是她天生不喜欢打扮化妆,也不喜欢跟那些男生们暧.昧,不过据说,他们班上暗恋她的男生多的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只是忌惮于她火爆的脾气跟何腾之间的绯闻,没有人敢主动表白罢了。   ☆、第142章 好疼啊,老公你给我找块冰敷一敷吧?   那个男人没吭声,但看着她的眼神明显的带了一丝轻蔑,仿佛在说,这还用得着我说?你自己不会照镜子吗?   北三少脸色不知不觉也沉了下来,屈指扣了扣吧台,挑眉瞧了他一眼:“安荣,我觉得你还是到楼上去跟他们一起喝酒的好。”   话音刚落,那个被叫做安荣的男人已经霍地站起来了,下巴抬的高高的,一派冷傲之色:“正有此意!蠹”   郝小满慢慢啜了一口红酒,语调平缓的道:“慢走不送。”   邓萌却在那男人站起来的同时,语调凉凉的嘲讽道:“是不是对你们男人来说,看到喜欢的女人喜欢一个比自己强大的男人,都会立马变怂?髹”   男人身形骤然一僵,再转过身来的时候,清俊的脸上已经满是羞怒之色,他恶狠狠的盯着邓萌,随时都要上前动手的凶狠劲:“你说什么?!”   “你耳朵聋了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我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吧台灯光明亮,衬的邓萌微醺的小脸白里透红,眼底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波光,她一手撑着额头,姿态慵懒,眉眼间的神色却是充满了挑衅与鄙夷的:“既然这么喜欢那贱人,怎么不直接去挑战南慕白呢?从南慕白手里把那贱人抢过去啊,跟我在这里瞎比比有什么用?”   顿了顿,她忽然‘啊’了一声,把尾音拉的长长的,随即灿然一笑:“抱歉啊,我忘记了,凭你的能力,怕是连人家南慕白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吧?”   下一瞬,几声刺耳的玻璃碎裂的声响炸裂开来。   偌大的盛世,喝酒的,跳舞的,聊天的,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看向他们。   吧台上摆放的几个酒瓶跟酒杯被那男人抬手狠狠扫到了地上,连带着郝小满那杯只喝了咯两口的酒杯一起。   “小嫂子——”   北三少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还是没有避开四溅的酒水,前后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郝小满的白色外套上已经被红色的酒水染透。   抬头,眼角余光就扫到那男人表情凶狠的冲到了邓萌跟前,她脸色一白,想也不想的上前一步护住了邓萌。   ‘啪——’的一声尖锐声响再次响起,连耳畔震耳欲聋的爵士乐都给压了下去。   北三少瞪大眼,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邓萌回过神来,眼睁睁的看着郝小满的右侧脸颊在刺目的灯光下浮现出一片红印,顿时火了,一手拉开她,一手抓过手边的一个酒瓶,直接对着那男人的脑袋砸了下去!   酒瓶在离男人脑袋一厘米处,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住了。   邓萌双眼发红,急促的喘息着,顺着那只手一点点转头看过去,心头的怒火登时像是被浇了一盆热油一般,蹭蹭的烧了起来。   “何腾,你他妈给我松手,信不信我今天连你也一起废了?”   何腾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薄毛衣,没穿外套,应该是在楼上喝酒,听到动静下来的,他凝眉看着她,脸色有些白:“小萌,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不要动手。”   话音刚落,邓萌手里的酒瓶就被另一只更加修长白皙的手抽走了。   尖锐的爆裂声再次响起,一瓶酒直接敲在了安荣的脑壳上,瞬间将他敲趴下了,鲜血混合着酒水从他脑袋上源源不断的流了下来。   撕心裂肺的嘶嚎声骤然响起。   周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一身质地精良的手工高级西装的英俊男子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了一下手指,语调冷漠的纠正他:“何腾,该动手的时候,就不要动嘴,没了一个安家,你们何家照样能在孤城混得开,可没了一个你喜欢的女人,这辈子你就都要跟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凑合着过了。”   说完,抬手对着郝小满招了招,命令:“过来。”   郝小满乖乖站起来走过去。   修长的指挑起她的下巴,男人只看了一眼她那红肿的脸颊,就皱了眉,语调森森的问:“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话?还记不记得?”   郝小满眨眨眼,识相的没去装傻充愣的问他‘我说过什么话?’,乖乖回答:“你说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然后呢?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   她干咳一声,双手抱住他精瘦的窄腰,撒着娇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好疼啊,你给我找块冰敷一敷吧?嗯?嗯嗯嗯?”   盛世的沈总姗姗来迟,赶过来的时候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南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招待不周,弟妹来这边我居然都不知道,害她受惊受伤,真的是对不起……”   南慕白冷冷清清的扫他一眼:“嗯,你是挺对不起我的。”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南慕白第一次,用这么凉薄的口吻对自己说话,沈总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补偿弟妹的,只要弟妹开口,就是那天边的月亮我都给她摘回来。”   原来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补偿’两个字是这种感觉,想让人把他嘴巴缝起来永远闭嘴的感觉!难怪小满每次听到他说补偿就开始发脾气。   南慕白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没说话,牵着郝小满的手便要带她离开。   “邓萌,还有邓萌!”   林谦上前一步,客气的做了个请的动作:“邓小姐,请。”   邓萌咬唇,刺目光线下,她静静看了何腾一眼,起身,一声没吭的便跟着林谦出去了。   说不清这一眼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可却莫名的看的何腾心中一寒,隐隐约约,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离去。   悄然离去……   他的小萌吗?   不,不会,放眼整个孤城,除了北家跟南家,又有谁敢跟他何腾抢女人?邓萌除了他,又还能爱上谁?   没有,以前不会有,现在也不会有。   ……   脸颊上抹了药膏,清凉冰爽的感觉,除了扯动嘴角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点疼痛以外,其他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郝小满拿勺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他:“你不打个电话问问吗?我看刚刚他头上流了不少血,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餐桌上方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亮光,男人轮廓深邃,眉眼冷淡的近乎于冷漠:“放心,死不了。”   郝小满:“……”   就算死不了,但出了那么多血,估计也得动手术缝针,在病床上躺几个月吧?何腾既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要动手阻止邓萌伤害他,应该代表他的家世背景也很雄厚吧?万一再是个独生子什么的,那这个安家不得拼了命也要跟他们讨个公道?   不过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那边有什么消息,比如说打电话来质问,或者是报警之类的,这算是不想跟南氏拼个鱼死网破,打算忍辱负重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片刻后,忍不住嘲笑出声:“话说,你们家霏霏妹妹拥护者挺多的啊,忠诚度也不错,邓萌不过是骂了她一句,就瞪着眼睛一副要撕了她的模样。”   南慕白低头面无表情的喝着汤:“你想说什么?”   她耸耸肩,语调随意而懒散:“没什么啊,就想感慨一下,孤城那些明面上对你恭恭敬敬,实际上把你当做情敌的男人得有多少,估计得有四位数以上吧?”   男人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郝小满继续拨弄着米饭,一手托腮做思考状:“他说邓萌长得不如容霏霏漂亮,你呢?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男人夹了一块排骨丢进她碗里,淡声命令:“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郝小满反而来了兴致,不依不饶的追问:“说啊,我想听听看,你觉得邓萌好看还是容霏霏好看?”   南慕白抬手将她下巴上粘着的一粒米饭拿了下来,清清淡淡的瞥她一眼:“都不如你漂亮。”   ☆、第143章 我如果动了她,你不是又要嚷嚷着离婚了?   虽然这话听着很好听,但模糊焦点转移话题的意图太过明显,郝小满思考了两秒钟,决定继续百折不挠的追问下去:“到底谁好看啊,就邓萌跟容霏霏两个人!”   南慕白安静两秒钟,才淡声道:“你想听实话吗?蠹”   郝小满一听他这口吻,心里就大概得出结论了,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就变得有些僵硬,但还是很轻的点了点头:“嗯。”   这算不算不到黄河心不死?明知道他会偏袒他的干妹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从他口中听到另一个答案。   南慕白放下了手里的汤勺,漫不经心的抽了张餐巾纸擦拭了一下手指,才平静的开口:“对我来说,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你,一种是其他女人,前者漂亮,后者都一样。髹”   一种是你,一种是其他女人。   前者漂亮,后者都一样。   心里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又痒又软,奇异的酥麻感顺着神经末梢传遍四肢百骸,郝小满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挨不过男人过分炙热的眼神的注视,低头装模作样的大口吃米饭。   这种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激动的上去给他一个吻以示奖励?   呃,还是算了,正在吃饭呢,嘴上油腻腻的,万一被他嫌弃多尴尬?   南慕白静静的盯着她羞涩酡红的小脸看了一会儿,薄唇不知不觉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又帮她夹了一片藕片放进碗里:“慢点吃,我又不会抢你的。”   “……哦。”   刚刚咬了一口藕片,她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看他:“话说,何家跟安家有什么生意上的交集吗?重要到何腾明知道那个安荣想要打邓萌,却还要先出手阻止邓萌的地步?”   南慕白表情淡漠,公事化的开口:“准确的说,的确是很重要,何家跟安家这两年走的极为密切,生意上盘根错节的纠缠在一起,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想要破坏双方的合作的。”   郝小满忍不住冷笑:“所以即便是今天这一耳光落在了邓萌脸上,他还是一样会阻止她动手伤害安荣吗?”   南慕白没说话,但在这种时候,这种气氛下,他没有回答她,也就等同于给了她回答。   郝小满心底一凉,几乎是立刻摇头:“不行,邓萌不能再继续喜欢他了,再继续喜欢下去,何腾会害死她的!”   男人抬眸,灯光下,目光清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喜不喜欢何腾,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你又能改变什么?”   感情不是计算题,不能用公式去计算对与错,即便何腾瞻前顾后,即便是他将来还会伤邓萌更深,若是没有耗尽邓萌对他的那份喜欢,别人再强行插手,也不过是徒劳。   她咬唇,有些赌气似的瞪他:“我讨厌何腾!你以后不要再跟他玩到一起去了!”   南慕白一听,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他有时候会觉得她成熟的不像个只有19岁的女孩子,但有时候又会觉得她幼稚的跟个未成年儿童似的,比如现在……   这句明显类似于‘我讨厌他,你也不准跟他再玩,否则我就不跟你玩了’的幼稚话语,听着就觉得很好笑。   郝小满见他摇头,以为是拒绝的意思,顿时恼羞成怒哦:“你摇头什么意思?”   南慕白敛眉闷闷低笑:“成人世界里,哪有什么简单的玩与不玩,更何况还是牵扯到两个大家族,你想的太简单了。”   郝小满咬唇,愤愤瞪他。   她当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她又不是逼着他当着何腾的面答应跟何腾决裂,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就假装同意点个头哄一哄她会死吗?   南慕白被她吹胡子瞪眼睛的小模样逗的忍俊不禁,抬手越过桌子捏了捏她的脸颊:“别瞪了,再瞪眼睛要送给我了,快吃饭。”   话音刚落,丢在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放下筷子,刚要去拿手机,接着就听到南慕白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南慕白坐在餐厅里没动,淡声命令她:“乖,把我手机一起拿过来。”   他下班时间是很少接公事上的电话的,盛世夜总会闹的那一出现在应该已经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自然是没有人敢在这时候来打扰他,这个电话要么就是那个安家打来的,要么……   她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看到了‘子皓’两个字。   原本打算把手机给他拿进去的,可看到这两个名字,她心里一阵不舒服,随即又将手机重新丢回了桌子上,只叫了一声:“容子皓的电话,想接你出来接,不接就算了。”   话落,径直接听了自己的手机:“嗯,小苗,什么事?”   眼角余光扫到男人慢条斯理的走出来,一边俯身拿手机,一边不满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就听到电话里小苗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小满,邓萌刚刚在宿舍楼下跟容霏霏起了冲突,容霏霏不知怎么的就撞到了墙上,流了好多血!”   郝小满一愣,心脏像是被一根无形中的线提了起来一样,紧绷在嗓子眼:“那邓萌呢?邓萌受伤了没?”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男人也在同时语调沉沉的逼问电话里的容子皓:“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   “邓萌也受伤了,不过就是手腕擦伤了一点,倒是不用去医院,可容霏霏她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小满,怎么办?”   郝小满一转头,就看到南慕白已经挂了电话转身进了衣帽间,她忙低声叮嘱小苗:“你先帮邓萌处理一下伤口,今晚哪里都不要去,把宿舍门关上!这两天也不要乱跑,多找几个同学陪着她,容霏霏在学校里的誓死拥护者很多,这事既然闹开了,我担心会有男生忍不住想要找她报复,你千万要照顾好她!”   千叮咛万嘱咐的挂了电话后,她忙跳起来,拿了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披上,便跑到了玄关处,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鞋。   南慕白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副乖乖猫的模样站在门口:“容霏霏受伤了,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她。”   男人敛眉,神色冷淡的拒绝:“不用,你留在家里,我会尽快回来。”   “我要去!”她一手拽住他的衣袖,坚持。   南慕白换了鞋子,低头看她一眼:“我说了,不用。”   “哦……”她收回手,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带我去就算了,我一会儿打电话让北三少带我去,北三少没空我就让商千然带我去,实在不行我自己去。”   “……”   ……   林谦不在,男人从车库里开了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标志是她从未见过的,但光看一眼那快要放出闪闪银光的流线型车身,就能猜到它的价格估计要在八位数以上。   这是要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容霏霏身边啊。   她默默的系好安全带,转头看了眼身边神色冷峻的男人,干咳一声:“那什么……你也别太担心了,邓萌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力气能有多大?不会重伤你的霏霏妹妹的。”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发动引擎,嘲讽的睨她一眼:“如果现在磕伤入院的人是邓萌,你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我说,‘霏霏是女孩子,力气不大,不会重伤邓萌’吗?”   郝小满眨巴眨巴眼,咧嘴一笑:“呵呵,话说你这车好漂亮啊……”   一路堵车,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这会儿脸色掩映在黯淡光线下,越发显得阴鸷骇人,好像他迟到了一会儿,容霏霏就会有生命危险似的。   郝小满手指刮在安全带上,默默的在心里打了一遍草稿,才小小声的开口:“如果……当然,我是说如果,如果容霏霏伤的很重,你……会不会为了她报复邓萌?”   男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收拢,手背青筋暴突,压抑冰冷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内弥漫开来。   郝小满咬唇,心脏完全没有节奏的砰砰乱跳,刮安全带的动作不知不觉就停了下来。   耳畔传来男人清冷紧绷的嗓音:“我如果动了那女人一根头发,你岂不是又要嚷嚷着离婚了?”   郝小满怔了怔。   他说这句话,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不会对邓萌追责了?   她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转身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其实这也不能怪邓萌,她今天中午是为了我才打的容霏霏那一耳光,后来被何腾束缚着又被打回来了,再后来又被容霏霏的誓死追随者打,结果何腾却帮都不帮她一下,她心里肯定窝火啊,再遇到容霏霏,肯定……你说对吧?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我说你该闭嘴了。”   “好的南总!”   ……   市中心医院,vip病房。   站在门外走廊处的容子皓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跟着南慕白一起走过来的郝小满。   南慕白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语调冷沉的问:“情况怎么样?”   一边同样等待的医生忙讪笑一声:“我们帮容小姐做了全面的检查,脑部有轻微脑震荡,额头上的伤口做了缝合处理,应该没什么大问……”   话还没说完,脸颊上就受了重重的一拳,身子趔趄着倒退了几步,痛的闷哼了几声。   容子皓攥着拳头,吃人的狼一样恶狠狠的瞪着他:“什么叫轻微脑震荡?轻微能让她昏过去?你他妈给老子好好说话!”   医生捂着眨眼间鼓起来一个包的脸颊,吓的连连后退,连话都不敢说了。   南慕白不赞同的皱眉:“子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随便便就动手,他也不过是实话实说,你难道希望听到他说霏霏受伤严重?”   容子皓猛地抬起头,一张俊美邪气的脸上满是愤怒,咆哮出声:“不是希望,是本来就是!南哥,你当初是怎么说的?说保我们姐弟一世平安,这就是你说的平安吗?再平安一点,就要进太平间了!”   南慕白的脸色就在他一字一句的质问声中,一点点阴沉了下来。   他不说话,一双仿佛永远都透不进光的黑眸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时候,格外的让人心惊胆战,连站在他身后的郝小满,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森冷冰寒的气息,心中畏惧,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容子皓就在他幽冷的逼视下,从一开始的愤怒恼恨,慢慢的低垂了头,紧抿的唇动了动,才压抑的吐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慢慢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徐徐淡淡的开口:“你想要平安是吗?好,我给你平安!从今以后,我会派十个保镖保护你,十个保镖保护霏霏,一天24小时的保护你们!缺钱就打给林谦,他会把钱打给你们,有麻烦也找林谦,他会看着解决,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兴趣整天听你们的那些破烂事儿!”   ---题外话---三更,一共一万字,快过年啦,求个荷包花花呗,么么么哒,爱你们~~~看文愉快!   ☆、第144章 乖女儿,叫声爸爸听听?……南慕白你个死变态   容子皓脸色一点点惨白下去,又压低声音道了一次歉:“对不起,对不起南哥,我不该乱说话……”   南慕白屈指弹了弹烟灰,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语调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对不起’这三个字,这几年你也说了不少了,是不是我的不追究,给了你一种不论你犯什么错,只要事后说一句‘对不起’我就永远都会原谅你的错觉呢?”   容子皓在他冷锐逼人的视线中,白着脸沉默了下来蠹。   这些年来,他因为有南慕白的庇佑,整个孤城的名门少爷们几乎没有人敢惹他,此消彼长,他这两年性格越发暴躁狠辣,大大小小的祸也闯了不少了,南慕白每次都是象征性的训斥他几句,因此他虽然每次都说对不起,但事实上心中却从未有过半点后悔之意。   只是最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变得不一样了,南哥对他越来越严厉,越来越看不惯,甚至几次三番亲自动手收拾他…髹…   他又不蠢,自然知道他的这些改变是因为谁。   心中对郝小满的怨恨不知不觉又多了一层。   ……   随着南慕白进病房去看容霏霏,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   郝小满让那个挨了一拳的医生先离开处理伤口了,自己在外面大厅的长椅中坐了下来。   几秒钟后,眼角余光就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坐了下来,她转头,一眼就看到容子皓紧绷到极点的侧脸,吓的忙不迭的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   知道他现在正因为容霏霏的事情冒火,她才不会傻傻的自找死路的往枪口上撞。   “你替我跟南哥说几句好话。”容子皓没有转头看她,视线阴森森的盯着电梯口处的一个巨大的盆栽,硬邦邦的开口命令。   郝小满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心想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帮你说好话!   可是三秒钟后,她就点头同意了。   因为容子皓又阴森森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想你的那个好朋友受伤的话!”   容霏霏这次受伤入院,真的是惹毛了容子皓,他现在也就还在担心他姐姐,等抽出空来,肯定是要找邓萌算账的。   郝小满现在已经完全不指望何腾能护着邓萌了,他不因为容霏霏受伤入院的事情找邓萌算账就不错了。   帮容子皓说几句好话,换这件事情的平息,她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还算划算。   她双手撑在座椅上,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好话可以,但如果邓萌之后还是被报复了,你知道后果的吧?”   容子皓没说话,只是阴阴冷冷的哼了一声。   郝小满眯了眯眼,不打算就这样让他蒙混过关:“我要听到你的亲口保证!”   容子皓抿抿唇,很不耐烦的模样,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保证不伤害她!”   她笑笑,竖起一根食指来摇了摇:“nonono,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不管是不是你伤害的,从现在开始,如果邓萌被人动了一根头发,这件事情我就会算到你的头上!到时候……有很多事情我就怕你说不清了,比如当初你趁他出国后试图伤害我的事情……”   容子皓脸色变得铁青,双手紧握成拳,盯着她的眼睛里愤怒的快要喷出火焰了。   郝小满想到南慕白曾说他有愤怒调节障碍,想了想,便适可而止的不再刺激他:“你也不用生气,只要你遵守约定,我自然也会尽全力替你说好话。”   ……   南慕白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走廊、大厅里都没见到郝小满的影子。   深夜的医院诡异的寂静着,他盯着空荡荡的座椅,眉眼阴沉的拿出手机来给她打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来了,传来小女人干净清爽的嗓音:“容霏霏怎么样了?”   一句话,仿佛连鼻息间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都给冲淡了不少,听到她平安无事,男人紧绷的下颚这才放松,不答反问:“你在哪里?”   “唔,我刚刚饿的厉害,实在撑不住,出来吃拉面了,就医院对面的那家,刚刚出来。”   电话里传来女人吹面发出的细细声响,顿了顿,她又问了一遍:“容霏霏怎么样了?”   南慕白脑海中莫名的就浮现出上次她跟陈一一起在拉面馆吃拉面的情景,温馨又……让人嫉妒。   “待那里别动,我过去找你。”   “……”   郝小满皱眉,盯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不满的嘟囔了句:“问了两遍,回答一句就这么难?”   五分钟后,装修简单却打理的十分干净整洁的拉面店里,出现了一个气质修养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英俊男人。   郝小满是面对着门坐的,已经过了饭点,这会儿店里几乎没什么人,他还没进去她就看到他了,抬手对他招了招:“这边!”   一边说着,一边一连抽出几张餐巾纸来,拉开对面的座椅上上下下的擦了擦,乖顺的微笑:“南总,请坐~”   南慕白低眸瞧着她乖巧的小模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嘴上却是毫不留情的调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郝小满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好吧,被他一眼看穿心事,怪她太不懂得掩藏。   她抬手摸了摸鼻尖,干咳一声:“那什么,你饿不饿?我们是去餐厅吃点宵夜,还是回家做点?”   南慕白瞧了一眼那碗还剩大半的拉面:“不喜欢吃这个?”   “不是呀,我很喜欢吃,不过你……”她拉长了尾音,皱皱眉头:“我猜你这辈子估计都没吃过这个吧?”   他南总应该是从能吃饭开始就是出入各种高档餐厅的,又怎么可能会纡尊降贵的来吃一碗十块钱的拉面。   果然,男人眉梢微挑,一本正经的道:“正因为没吃过,所以偶尔吃一次也无妨。”   郝小满呆了两秒钟,反应过来,忙转身跑进去跟服务员点拉面,特别强调多加两份牛肉。   南慕白脱了外套搭在身后的椅背上,挑眉看着她碗里飘着的一层厚厚的辣椒油:“放这么多辣椒,不辣?”   郝小满重新坐回去,撇撇嘴:“像我们这种天生喜欢吃辣的人,是越辣越好,跟你这种后天被迫培养的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话音刚落,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头吃拉面的动作微微一顿。   对面一阵静默。   郝小满仍旧低着头,眼睛有些无措的转了转,牙齿慢慢的咬住拉面,慢慢咬断,一切动作仿佛都被无意识的放慢了,她却始终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几秒钟,也或许是一分钟两分钟,对面男人才凉凉冷冷的开口:“我这种被迫培养的……是什么意思?”   一口拉面,连嚼都没嚼,就这么被她生生吞下去了。   好吧,想要敏锐如他的男人忽略掉她刚刚话中的意思,也是她太过奢求了。   她抬头,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水,咧嘴对他笑了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唔,话说……你还没跟我说容霏霏到底伤的怎么样呢!我都问了你好几遍了。”   “医生说她情况的时候,你没听到?”男人清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步步紧逼:“你刚刚的话,给我具体的解释一下?”   她眨巴眨巴眼,做无辜状:“被迫培养?唔,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啊,就是看你平时不怎么喜欢吃辣,但吃起来的时候又很受得了辣,就猜应该是被迫培养的兴趣呗,可能猜错了,错了就错了,你别生气,大不了我以后不猜了呗~”   南慕白唇角扯了扯,弧度很浅,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只是语调却明显的带了一丝嘲弄:“那么,你就继续猜一猜,我这个被迫培养的兴趣……是被谁培养出来的?”   林晚晴呗!除了她还能有谁?   郝小满拨弄着碗里的面条,大脑高速转动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道:“可能是……婆婆?我看婆婆好像也挺喜欢吃辣的。”   这话一说出口,男人眉梢眼角的嘲弄就浓稠的近乎于咄咄逼人了。   墨色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薄削的唇微微动了动,嗓音漫不经心又格外的挑衅嚣张:“你既然连我妈能不能吃辣都能发现,难道就没发现林晚晴更喜欢吃辣?”   ……   郝小满被狠狠的噎了一下。   好吧,她不好意思戳破,他倒是直接的把答案送到了她眼前。   这下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好在他的那份拉面刚好上桌,她像是找到了化解尴尬的办法似的,忙不迭的道:“趁热吃趁热吃,不然一会儿就糊掉了,味道就变了。”   显然南总已经没了吃宵夜的欲.望,目光冷冷的盯着她继续道:“郝小满,你就这么喜欢把关于我的猜测变成事实藏心里?怎么不干脆来质问我呢?还有什么?除了foreverlove,除了辣,你还觉得我的什么事情是跟她有关的?”   郝小满被他近乎于咄咄逼人的视线盯的一阵莫名其妙。   听他这口吻,怎么好像是她在心里默默给他泼脏水的感觉呢?难道他后背的那个forever还有林晚晴后背的那个love没关系?鬼才信嘞!   而且,对这件事情而言,就算有人生气,那该生气的人也是她才对啊,连她都还没气呢,他倒是先气上了。   “没了没了,我就那么一说,你至于这么较真吗?”她竭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快一些,说完,拉面也不吃了,推开椅子站起来:“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   从拉面店到家,南总全程没再理她,不跟她说话,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英俊的脸上是一个大写的‘我不高兴’!   郝小满咬着手指甲,急的手心直冒汗。   平时两人闹矛盾不说话也就算了,他爱不理她就不理,反正她也不会掉块肉,可关键是她刚跟容子皓做了交易,得尽快替他说好话,一不小心被容子皓误会成是她在骗着他玩,邓萌估计就要有麻烦了。   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串家里送来的葡萄,用水清洗了几遍后巴巴的跑进书房:“要不要吃葡萄?”   清冷灯光下,男人轮廓深邃,眉眼冷峻,正专心致志的翻看着文件,听到她出声,连头都没抬一下,冷冷丢出两个字:“谢谢。”   郝小满呆在原地两秒钟,一咬牙,索性横了心,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做了下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你能不能先暂停一下工作啊?”   平时他回来后,倒是很少会一直待在书房工作,今晚估计是生气了,不想见到她,才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忙的。   ……关键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明明不知道,还得费尽心思的来讨好他,真特么有病!   南慕白仍旧忙着手头的工作,冷冷淡淡的丢出一个字:“说。”   郝小满抬手摸了摸鼻尖,清清嗓音:“那什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容子皓今晚冲撞你的事情啊……他也是看到容霏霏受伤,一时情急才会那么说的,你就不要生他的气了。”   男人动作微顿,终于抬眸看向她,眼底却尽是讥诮的冷意:“你跟子皓不是势同水火,互不相容的么?怎么今晚突然就想替他求情了?”   郝小满挺挺胸,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我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呀!”   耀眼的灯光将面前小女人神采飞扬的小模样照的璀璨夺目,南慕白莫名其妙窝了一晚上的怒火就这么被她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打消了。   他自然不会相信她是真的单纯的出于好心才去帮助容子皓,也知道她心里有她的小算盘,却并不打算拆穿她。   他丢了手里的纯金钢笔,缓缓靠向椅背,一派优雅又一派疏离的瞧着她:“你惹我生气,现在还想求我办事?子皓他今晚让我很不高兴,短时间内,我并不打算原谅他。”   矫情的男人!   郝小满抿抿唇,强行将翻白眼的冲动忍了下去,略显不耐的拨弄了一下头发:“容子皓对你发脾气惹你不高兴也就算了,可我呢?我不过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话,你就板着个脸一副月经不调的欠扁样子?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你跟林晚晴不是foreverlove?你敢说你喜欢吃辣不是林晚晴调.教的?!”   几十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   后衣领被男人一只手提着向外丢,她拼尽全力的扭转身子抱住了他的胳膊,忙不迭的服软道歉:“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南总你不要生……啊~啊啊啊!”   身子重重的摔进沙发里,她揉着被衣服勒的有点疼的脖子挣扎爬起来,却只来得及听到‘砰’的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连男人的一个影子都没看到。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跪在沙发里,双手掰着沙发扶手想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是那句‘月经不调’把他给惹毛了,因为这四个字说出口后,他原本刚刚有所好转的脸色,瞬间就晴转暴雨了……   她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怎么就不能多忍一忍呢?眼瞅着南*oss就要happy起来了,她怎么就非得再去挑拨挑拨他呢?祸从口出啊祸从口出!   灰溜溜的过去敲了敲门,她大气不敢出的叮嘱:“记得啊,千万别生容子皓的气了,千万要记得啊!我去睡了,你今晚要实在没办法消气就睡沙发吧。”   说完,便慢吞吞的往浴室的方向走,走了没两步,又忽然折返回来:“哦,对了,明早你起来后如果气消了,就给我做份早餐再去工作,谢谢啊!”   她这些日子被他养的胃口有点刁钻了,自己做的饭菜怎么吃怎么没胃口,还是人家南总做的可口一点。   南慕白脸色阴沉的坐在办公桌后,等了好一会儿,外面竟然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她把他惹毛了之后,居然就真的心安理得的去睡觉了!   还命令他不要再生子皓的气了,还让他睡沙发,还让他明早做早餐她吃!   他是精神错乱了还是天生喜欢被虐?怎么会娶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回家做老婆!干脆打包把她丢出去算了!   ……   睡的正香,黑暗中,雨点般的吻落在脸、下巴和耳后处,她被迫转过身来,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没有穿睡衣,肌肉线条过分性感,刚刚洗过澡的缘故,身躯格外的冰凉,刺激的她直往另一侧躲。   相反的,她觉得男人身上有多凉,肌肉有多硬,南慕白就能觉得她的身子有多暖多软,越亲越爱不释手,大手不知不觉已经将她的睡裙撩了上去。   她闭着眼睛,皱眉推拒着他,声音含糊的拒绝:“困,不要,明天,明天好不好……”   男人灵活的舌吮着她的耳垂,哑声呢喃:“一会儿就好,乖,做完就让你睡。”   极度困倦的小女人听到‘一会儿’三个字,本能的就相信了,推拒的力道明显的弱了下去,由着身上的男人上下其手……   五分钟后,她渐渐被折腾的完全清醒了过来。   五十分钟后,男人从各方面传递给了她一种他才刚刚开始的感觉。   一小时零五十分后,精疲力竭的女人趴在床上,拼劲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骂:“南慕白,我郝小满再相信你一次我特么就是你女儿!你个骗子!混蛋!”   男人俯下身来,薄唇细细的吻着她的耳垂,嗓音是餍足后特有的沙哑性感:“乖女儿,叫声爸爸听听?”   “……”   几秒钟的安静后,传来女人不敢置信的尖叫声:“南慕白,你个死变态!变态!”   “唔,本来打算这就放你睡觉的,不过……我想变态应该是不会这么早就放任自己的女人睡觉的哦?我们再奋战……三个小时?”   “……呜呜,我错了,南总您英明神武,求您放了我吧,我明早还有好多好多的课要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是个孩子啊……”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888荷包跟1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跟2801193778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今天一更,六千字哈,么么么哒~~   ☆、第145章 受了委屈告诉我一声,就真这么难?(六千)   第二天到了学校,才算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郝小满一边揉着酸疼不止的腰一边骂:“我还以为你们是偶遇后吵起来的呢!早知道是她故意去挑衅你,撞死她也活该!”   邓萌单手托腮,另一手飞快的转着指间的笔,冷冷的笑:“看她那副贱样子就忍不住想动手帮她整整脑子,这贱人脑残的厉害,跑我这里跟我叫嚣什么慕白哥早晚是她的,我又不是南慕白的老婆,她找我叫嚣有个屁用!”   郝小满嗤笑一声:“看来她脑子还真不太正常,不过我最近不上课就跟南慕白在一起,她估计找不到时间把我们分开,然后单独挑衅我,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先去找你了。髹”   “那贱人这么多年就没一点长进!还把我当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呢?跟我说河豚精怎么疼她怎么宠她的,好的就差没滚到一起去了,指望着我能哭给她看呢!她那么喜欢眼泪,我就让她哭个够!”   难怪……   邓萌这两天正窝着何腾的火呢,容霏霏自己找上门去一番挑衅,邓萌给她一个轻微脑震荡已经是优惠待遇了,惹急了,真能把她给灭了。   正聊着,就看到教授拿着一本书走了进来。   这一节是何腾的课,显然他有事来不了了,这个教授是来给他代班的。   容霏霏昨晚出了事,何腾今早就不来授课了,可想而知他干什么去了。   郝小满没吭声,用眼角余光瞄了邓萌一眼,见她脸色明显的有些难看,张了张口想要安慰她几句,到了舌尖的话转了几圈,却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她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她说再多安慰的话对她而言,或许只是再添一份烦乱罢了。   正上着课,辅导员忽然走了进来,跟授课的教授说了句什么后,便走到邓萌跟前,压低声音道:“邓萌同学,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偌大的教室,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落在了邓萌的身上。   昨晚她动手把容霏霏打进医院的事情在学校里早已经是闹的沸沸扬扬,这会儿辅导员连二十分钟的时间都等不了,上着课就来叫人,肯定是要处理昨晚的事情了。   邓萌抿抿唇,把书本合上,起身就跟着他出去了。   她离开后,郝小满再也无心听课,不一会儿就拿起手机来给南慕白发短信,等了五分钟没等到回信,就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这次等了三分钟没回信,她直接按捺不住,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倒是能打通,却一直没人接听。   她咬唇,盯着手腕上一圈圈转动的秒针,只觉得每一秒似乎都被无限拉长了,明明还剩五分钟,可这会儿对她来说却漫长的像是五天似的。   她忙起身,学着邓萌以前逃课的口吻道:“教授,我肚子疼,请求去医务室。”   好脾气的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清楚她的脸,就点点头:“嗯,去吧。”   她连书本都不收拾了,一路小跑着往辅导员的办公室奔去。   ……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办公桌前,邓萌跟一名中年美妇面对面的站着,她的左边脸颊明显的有些红肿,双手死死的握紧成拳,失血的唇紧紧抿着,明明办公室内暖气充足,她的身体却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那个穿的光鲜亮丽的美妇人就那么一下下的戳着她的额头,怒声骂着什么,听到门口处的声响,这才陡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了过来,冷声呵斥:“同学,你爸妈没教你进门前先敲门吗?给我出去!”   郝小满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邓萌红肿的脸颊上,一手慢慢的把门关了上来。   一直坐在办公桌后的辅导员看到她,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表情有些局促不安。   另一名端坐在沙发里的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也抬头,探究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将她打量了一遍。   郝小满径直走了过去,将邓萌拉到了身后,客气而礼貌的对她微笑:“这位女士,你怎么说也是长辈,这么随随便便的对晚辈动手,怕是不合适吧?”   她大概能猜到这对颐指气使的夫妻是谁了,但这么客气的跟他们说话,纯粹是因为他们是长辈,跟他们的身份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美妇人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穿的普普通通,一派青涩的学生模样,眉眼间便染了一份浓稠的鄙夷与不屑:“你既然也知道我是长辈,就该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我们何家当初就不该一时好心收留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偷了我们何家的传家宝不说,现在又把我女儿打伤入院!你的良心简直被狗吃了,恩将仇报也没有你这样的!贱胚子!”   狼心狗肺……良心被狗吃了……贱胚子……   握在手心的那只小手冷的像是冰块,郝小满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笑的格外灿烂了:“我还一直奇怪容霏霏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是从哪里学来的,今天算是有答案了,何夫人是吧?究竟是邓萌母女狼心狗肺,还是你收养的这个容霏霏狼心狗肺,我觉得你有必要去问一下你的宝贝儿子何腾,他应该比你们清楚。”   美妇人被她桀骜不驯的话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声音都开始打颤了:“你……你、你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教训我?!”   话音刚落,一直没有出声的邓萌才凉凉冷冷的笑了一声:“她算什么东西?南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你说她算什么?”   几秒钟的死寂。   美妇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噎到了似的,一双美目瞪的大大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郝小满。   一直坐在沙发里的西装男子也突然站了起来,锁着眉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询问的视线随即转向了一边的辅导员。   辅导员也只是依稀模糊的知道那么点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因此一时之间也没点头也没摇头,就那么不安的看着他们。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容子皓的电话。   几声嘟嘟之后,传来了容子皓不耐烦的声音,粗鲁而野蛮:“干什么?!”   “昨天的交易啊,我做到了,但似乎你没有做到呢!邓萌这会儿被容霏霏的干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南慕白那里,我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你们姐弟。”   那边静默了几秒钟,容子皓的声音再响起来的时候,已经软了几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让他们去的。”   “我说过了,邓萌受到任何伤害,我都会把账算在你们姐弟头上!南慕白那里我究竟会怎么说,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抬头,她又给了何夫人一个礼貌的笑:“不好意思,我爸妈没教过我任何东西,所以打小报告这种事情,我做起来十分顺手呢!何夫人,何先生,很高兴跟你们见面,下次再会。”   说完,在石化了的美妇人的注视下,牵着邓萌离开了。   ……   这番话,大概是郝小满这辈子装的最大的一次X了。   她其实很清楚,以南慕白的性格,不会真的对容家姐弟怎么样,而且他向来公私分明,更不会因为何夫人打了邓萌几个耳光,因为她的几句小报告,就真的对何家做什么,毕竟这牵扯的两个大家族,两家和睦共处了这么多年,一旦反目成仇,将会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自私的去逼迫他跟何家对着干,可心底的某一处,却还是希望南慕白能为她出一口气,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自私的希望着。   女人,从来就是不能用正常逻辑思维来衡量的。   学校后面是一片几百亩的百草园,这个时间点,这里几乎没有人,邓萌不知道是真的困了还是只是想自己安静一下,过来就在凉亭里躺下了,用外套盖着脸。   毕竟是冬天,即便有太阳,习习冷风刮在脸上还是冷的很。   郝小满屈膝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这种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却无力还击的滋味,让她觉得挫败而抑郁。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也不知道已经响了多久了,她从一片混混沌沌中清醒了过来,拿出来一看,是南慕白的电话。   “你给我打电话了?抱歉,刚刚一直在开会,手机没放身边。”   男人温和的嗓音传入耳中,像是一泓暖流缓缓流入了结冰的心底,郝小满眼眶莫名的酸胀的厉害,很快眼前就变得模糊一片,她不动声色的将喉中的哽咽压了下去,平静的‘嗯’了一声:“打了。”   “听说你不舒服,提前下课了?去医院了没?”   她抬手把眼眶的泪擦掉,继续平板着嗓音道:“没有不舒服,就是单纯的想翘课了。”   “翘课?”   男人低笑了一声:“你不是整天嚷嚷着自己是三好学生,要拿年终奖的吗?怎么还整天翘课?想去哪里玩?一会儿我看看有没有时间,去接你。”   郝小满抠着牛仔裤,贝齿深深陷入下唇,犹豫好一会儿,才道:“南慕白,我问你个问题啊,嗯……如果……”   “你先等下。”   男人忽然打断她:“医院那边来了个电话,我先接一下。”   郝小满手指小小的动作不知不觉就停住了,她怔怔的抬头,视线茫然的扫过眼前大片大片种植的药草,心里忽然空荡的只剩下了萧瑟的寒风。   一分钟后,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小满,霏霏病情似乎有点不容乐观,我先去一趟医院,晚点给你电话好不好?”   霏霏病情似乎有点不容乐观……   我先去一趟医院……   郝小满凝眉,那一刹那,眼泪忽然怎么都止不住了,大颗大颗无声无息却又疯狂而汹涌的落了下来。   她听到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砰’的一声断了,长久以来,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隐忍仿佛都没了意义,她的世界无声无息的掀起了一片毁天灭地的海啸,可电话那边的男人,却浑然未觉。   邓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红着眼睛看着她蜷缩在那里哭的绝望又崩溃,几秒钟后,她一点点的蹭了过去,把身上的外套分给了她一半,哑声开口:“别哭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   刚出校门口,一辆白色玛莎拉蒂迎面驶来,堪堪在她们面前停下,何腾从驾驶座上下来,白着脸快步走到邓萌跟前,瞧着她脸上上未褪去的红痕,眉头紧紧拧起:“我妈打你了?”   “哦,打了。”   邓萌表情冷淡的绕过他打算继续往前走,手臂却被男人一把扣住,一个用力,将她带进了怀里:“我带你去上药。”   邓萌厌恶皱眉,一脚狠狠踩上他的脚背:“上你妈!滚!你他妈有多远给我麻利的滚多远!多看你一眼我都嫌恶心!”   如果在平时,被邓萌踩这一脚,他是肯定会痛的放开她的,可这会儿居然硬是咬着牙没有松手,只是抬手爱怜的抚了抚她红肿的小脸:“小萌,别闹,先去上药再说,嗯?”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闹脾气的样子吗?”   邓萌凉凉淡淡的笑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清澈却又冰冷:“何腾,我不否认我曾经爱过你,我也不会否认我现在已经厌倦了你,看到你我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的!真的!”   风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大,卷起地上干枯的树叶在半空中飞舞。   如果说邓萌以前骂何腾的话带着赌气的成分,有点小孩子在使性子的感觉,那么现在她的这番话,就是彻彻底底的带了成年人的冷静与郑重,一字一句全数敲打在他的耳骨上。   她从来清澈澄净的眼底,往日里那些藏都藏不住的喜欢之意,不知不觉已经散去了大半。   何腾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盯着她,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连声音都紧绷的像是随时都能断掉的弦:“小萌,把你刚刚的话,收回去!”   邓萌耸肩,无所谓的冷笑:“你要实在喜欢掩耳盗铃,我也不介意再违心的说一句我还喜欢你,不过……”   她轻蔑而凉淡的视线缓缓将他从头扫到脚,又从脚一点点上移回他的脸上,眉梢一挑:“何腾,你从来都不自己照镜子的吗?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真的不担心我说完我还喜欢你之后,会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吗?”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她没有言语粗鲁的辱骂他,她甚至全程都没有用一个脏字,可其中的杀伤力,却远比那些‘滚蛋’‘砍你全家’‘泼你硫酸’之类的话强烈千倍万倍。   这是一种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排斥与厌恶,与之前的强行伪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何腾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白净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   别说何腾,就连郝小满这个局外人,都能感觉到那股若有似无,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厌倦。   是真的倦了吧。   她敛眉,低低叹息一声,转身不疾不徐的先走着,一边走一边想,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会在一起,一种是周围人支持,男女双方互相倾慕的,一种是周围人反对,男女双方坚持斗争到最后的,而邓萌跟何腾却是属于第三种情况,周围的人反对,而他们之间的爱情又不足以抵抗住这种反对,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那她呢?她跟南慕白之间,是属于前两者呢,还是第三种情况呢?   她仔细想了想,其实她跟南慕白,与何腾跟邓萌已经很接近了,他们最终的结果,大概也会像何腾跟邓萌一样,把仅剩不多的感情消磨殆尽,然后只剩下厌恶与唾弃,最后背道而驰。   正想着,眼角余光扫到前方似乎有一道黑色的人影,可那一步已经迈出去,她来不及收回,脑袋撞了上去。   因为走的并不快,倒是没怎么撞疼,她刚想后退,可那熟悉的薄荷淡香钻入鼻息间,无意识的阻止了她的这个动作。   一抬头,那张熟悉的轮廓分明的俊颜便映入眼帘,在熠熠日光中惊心动魄的好看。   她眨眨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呃,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容霏霏病情不容乐观,他要去医院看容霏霏的么?   男人没有回答她,长指抚上她脸颊,还能明显的感觉到哭过后肌肤的紧绷感,他漆黑的眸盯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睛:“哭了?”   “嗯?……哦,刚、刚刚风太大了,沙子吹进眼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做了个揉眼睛的动作,含糊的摆摆手:“没事没事,你赶紧去医院吧。”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低的一声叹息,似是气恼,又似是无奈:“受了委屈告诉我一声,就真这么难?”   如果不是他听出她的情绪不对劲过来看一看,这件事情她是不是就打算闷在心里再也不提了?   这些看似细小琐碎的事情,会像是酒一样在她体内发酵,慢慢的衍生出很多很多负面情绪,让她渐渐厌倦这段婚姻,厌倦他。   郝小满在他沉沉目光中勉强扯了扯嘴角。   告诉他又能怎样?除了平白让他觉得为难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她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真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天生就喜欢有事没事的哭一哭,我没事儿,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容霏霏吧。”   “医院那边我调去了几个专家,有什么情况他们会跟我汇报的。”   南慕白敛眉,微微俯身,温热的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顺势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我现在的紧要任务,是撬开我的小妻子的嘴,看看你究竟在心里藏了多少秘密。”   郝小满自嘲一笑:“不要告诉我,你妻子的一个秘密对你来说,比危在旦夕的霏霏妹妹还要重要。”   明媚光线中,男人目光炙热的落在她的小脸上,一字一顿认真的反问:“如果我说是呢?”   “……”   被他握着的小手,无意识的颤了颤。   她仰头看着他,逆着光线的原因,她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事实上,就算看得清楚,她也看不透,她从来都看不透这个男人,但记忆中,他从未用这种口吻跟她撒过谎。   ---题外话---亲爱哒们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美腻多多,工资多多,美男多多哦,爱你们~~~   ☆、第146章 小祸水,明知道我生气了也不来哄我?嗯?(六千)   林谦开车一向很稳,车子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平稳而安静。   郝小满枕着南慕白的腿,看着他线条完美的下巴,良久,才嗓音沙哑的开口:“你说,邓萌跟何腾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男人干净修长的指漫不经心的帮她顺着长发,语调淡然:“我说过,你的那个朋友,并不适合何腾。蠹”   何家二老素来手腕强硬,别说何腾是他们的独子,就算还有其他的儿子,他们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没有家世背景、性格太过特立独行的女孩子的髹。   郝小满安静片刻,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怔怔看他:“南慕白,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跟邓萌何腾其实很像?”   除了她的公公婆婆很喜欢她以外,似乎他们跟邓萌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男人帮她梳理黑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垂首看向她,声音一时听不出是喜是怒:“什么?”   郝小满抿唇,没说话。   她不相信他是因为没听清楚才这么问的,她自然也不需要再重复一遍。   其实,她一直有做好跟他分开的准备,却从未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直到今天看到了邓萌跟何腾……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带着满心的憎恨与厌恶离开他呢?那样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毕竟曾经有过那么真挚深刻的感情。   当初她离开北梵行的时候,心中是有恨的,可却没有憎跟厌恶,她不想在南慕白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   “不像。”   正想着,下巴忽然被男人重重扣住,他英俊如神祗的脸庞就在她的正上方,带着冷冷的不悦与肃穆:“小满,我们跟他们一点都不像!哪里都不像!我们不会分开,永远都不会!”   怎么可能不像呢?明明连迟钝的她都感觉出来了,她不相信他会无所察觉。   郝小满安静的看着他过分冷峻的脸,他黑沉幽暗的眸,良久,才淡淡的‘哦’了一声。   他说不像就不像吧。   这近乎敷衍性的一个字让男人越发的不高兴了起来,双手一捞将她抱了起来,神色沉沉的重复:“不像!小满,我不是何腾,我妈也不是何夫人,我知道霏霏喜欢我,也知道她经常玩一些心机,只是我不在乎,只要没伤害到你,她的那些私事我真的没兴趣去管,但你记住一点,我还是会遵守承诺保护他们姐弟,可不论什么时候,若是你有危险,我首先选择的,永远都只有你!”   就像当初他下车将哭泣中的容霏霏带回车里一样,因为她就在他身边,他很清楚她是安全的,所以会将处于危险中的容霏霏带回车里。   就像现在,容霏霏病情不容乐观,而她似乎又受了委屈,他就选择了先来她的身边。   人生会有很多岔路、羁绊、错综复杂的感情,可一切都有个主次之分,他一直很清楚谁对他来说是重要的。   他的这番话,加上他今天的行动,郝小满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容霏霏姐弟在那里各种纠缠,她真的不知道这份感动能持续多久,就再次被他奔向他们的身影打击的心灰意冷。   她想了想,还是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嗯,你今天表现还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   她猜到了他有可能听出她情绪不对劲,却没猜到他会舍得放下病情不容乐观的容霏霏,首先来关心她的情绪问题,毕竟,表面上听起来,一件关乎生死存亡,一件不过是简单的不开心,孰轻孰重,任谁都能分辨的出来。   男人勾唇低笑,拇指按在她柔软的唇上,若有似无的摩擦着:“那么,南少夫人你现在介不介意告诉我到底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呢?”   郝小满歪头想了想:“先不说这个,我先来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哦?”   “我赌容霏霏她没事!你口中所说的‘病情不容乐观’,其实是假的。”   南慕白安静了片刻,审视的视线落在她踌躇满志的小脸上,猜不透她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好!你想赌什么?”   “我赢了的话,你就帮我揍何腾一顿,或者灌他酒灌到他胆汁都吐出来为止!我输了的话……”她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你想要什么都行。”   带着薄茧的温热指腹一路从她的薄唇滑至她曲线优美的颈项,若有似无的挑.逗着,能感受到她纤细的身子在他手下细细颤栗的感觉。   男人垂首,附在她耳畔邪气低笑,湿.热的气息全数喷进她耳孔:“哦?要你跳脱衣舞给我看也行吗?”   郝小满一怔,下一瞬,便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耳根。   呸!色.狼!再怎么衣冠楚楚英俊帅气的外表都改变不了他色.狼的本质!   她抬了抬下巴,挑衅十足的睨他:“一言为定!”   南慕白简直爱死了她这幅傲娇的小模样,爱不释手的捏着她的脸颊:“来,给我分析分析你的思路。”   她整理着他的衣领,慢吞吞的开口:“因为之前容子皓惹你生气,他以不伤害邓萌为交换条件让我帮他说好话,但今天邓萌受伤,我打电话说要跟你打小报告,所以他干脆就先下手为强,谎称容霏霏病情加重,让你心疼的去看她,我知道后一定会生气的吧?就自然不会再有心情跟你打小报告了吧?但我猜他们一定猜不到你会只是派几个专家过去……”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划开接听键:“嗯,说。”   他没有开扩音,但郝小满就坐在他腿上,他接听电话的时候,她把耳朵凑过去一起听了听,果然就听到对方说容霏霏病情很稳定,没有恶化的迹象。   她得意洋洋的对他挑了挑眉。   南慕白收了手机,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没想到我的小妻子还挺聪明的嘛……既然都跟容子皓叫嚣了要跟我打小报告,那怎么没打呢?”   既然都叫嚣了,那为什么没打呢?   郝小满唇角勾起的那点弧度,不知不觉就淡了下去,她低头,手指抠着他白衬衣上的扣子,声音压的低低的:“因为我知道打了也是白打啊,你那么疼他们,又有那么浪漫的誓言在那里,怎么可能真的不理他们。”   男人似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没说话,气氛便变得有些尴尬,郝小满抿唇,不动声色的将喉中的哽咽吞咽下去,仰头对他笑了笑:“叹什么气,我又没逼着你对他们姐弟怎么着,之前说让你揍何腾的话也不过是个玩笑,你不用当真。”   这又不是在拍什么偶像剧,她不是玛丽苏的女主角,他也不是为了爱情什么皆可抛的男主角,这一点她还是能看的很清楚的。   南慕白凝眉,温热的手勾住她的下巴,声音低低沉沉的开口:“小满,毕竟他们伤害的不是你……”   郝小满睁着黑白分明的眸怔怔看他。   忽然想到那晚电话里北梵行的一句话,他不会为了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动那对姐弟的,你只能求我……   同样的,如今他还是不会为了她的一个朋友动那对姐弟。   是不是在他们眼中,她的外表没有伤痕,就代表她没有受伤呢?   想的出神,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她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从他腿上移到了旁边,拿出来,手指习惯性的划开接听的同时,视线扫向了那串看起来分外熟悉的号码……   等在脑海中把这串号码跟一个人的名字联系起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接通了。   安静的空间里,男人特有的冰冷声线传来:“听说何家的人去你们学校闹了?受伤没?”   郝小满无奈的闭了闭眼,不用看也知道南慕白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明明这个男人又以为古遥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孩了,现在为什么还要给她打这一通类似于‘关心’的电话。   默默把手机移到耳畔,她侧了侧身子面向车窗,冷冷回:“你又想干什么?你该很清楚,要不是你绊了我那一跤,现在的这些麻烦就都不会有了!”   一个始作俑者,居然还能用一种‘跟我没关系’的态度来给她打着通电话。   “我既然可以制造麻烦,自然就能处理麻烦。”   倨傲而冷酷的声音,无声无息的显示着男人只手遮天的惊人能力:“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不是她?”   这个‘她’指的谁,不言而喻。   显然,他还是想相信自己的直觉。   郝小满按着眉心,略显不耐烦,刚要回答,就听到他又冷冷的补充:“考虑清楚了再回答,如果你是她,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那对姐弟、何家、何腾还有那个三流女明星,你眼中的一切障碍,我都可以帮你清除掉。”   你眼中的一切障碍,我都可以帮你清除掉。   只要她承认那两年,只要一句话,她现在的所有纠结、痛苦,仇恨,他都可以轻易的帮她处理掉。   郝小满握着手机,茫然的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高楼大厦,一时间,竟有些摇摆不定。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干巴巴的道:“你妹妹呢?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妹妹……应该是喜欢何腾的吧?你不希望给你妹妹幸福吗?”   那边安静了几秒钟,男人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竟然带了几分沙哑:“希望,所以除非你承认你是她并且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会替她把何腾抢过来。”   他可以自私一次,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妹妹的幸福,可若是他得不到这份幸福,那么,他会退而求其次的为妹妹抢到那份幸福。   郝小满听着听着,忽然就冷冷笑出声来:“一直听闻北家大少很疼自己的妹妹,怎么?你是打算以她想要的男人,换你想要的女人么?”   “是。”毫不犹豫的一个字。   那份冷便渐渐从她唇角渗入眼底:“可我已经结婚了。”   “他不适合你。”   “……”   郝小满张了张口,不等说话,只觉得手中一滑,下一瞬,手心已经空了。   她转头,一眼看到身边男人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喉咙没来由的紧了紧。   “梵行,你素来感官敏锐,怎么这次就迟钝成这个样子呢?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她,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尽情的来试一试!”   薄削入纸的唇勾出一抹冷邪的弧度,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漫不经心的撩起身边女人的一缕长发,墨色的眸里是浓到极致的血腥气息。   他鲜少真的动怒,可一旦动怒,真的能瞬间达到让人不寒而栗的效果,更何况是被一个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同性挑衅,那股子凶残暴戾的厮杀***从他体内被释放出来,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有半点斯文商人的影子,活脱脱的就一魔鬼转世。   电话突然换了一个人接听,那边甚至连半秒钟的疑惑都没有,语调冰冷平静的回答:“你爱的人,是林晚晴,又何必强留着她不放手。”   “我爱的人是谁,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她既然已经嫁给了我,那么就算是死,墓碑上也会刻着我‘南氏’两个字,明白?”   郝小满赶在北梵行再开口的时候把手机拿了回来,口吻冷淡的道:“虽然我也很想当一次红颜祸水,可显然我只是南慕白的祸水,北先生你找错了你的红颜了。”   话落,径直挂了电话。   “你只是我的祸水?”南慕白玩味似的咀嚼着她这句话,顿了顿,冷笑一声:“倒是很看得清自己,整天除了给我闯祸就没事可干了。”   他周身那股逼人的寒意还未收敛半分,郝小满明知道他不会把她怎么样,心尖却还是没来由的打颤,手心都渗出了冷汗,这会儿却只能故作镇定对他微笑:“没办法,这个祸水几次三番主动要离开你,是你自己要留下的,只能继续受着了。”   南慕白仿佛要沁出墨一样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突然道:“你刚刚动心了。”   异常笃定的口吻。   郝小满敛眉,也不否认:“嗯,他的提议很诱人,我又不是圣人,会动心很正常。”   “什么提议?”   “一个……你永远不会向我提出的提议。”   ……   何腾一连一周没有来上课。   邓萌没有提那天他们最后聊了什么,郝小满也没有刻意追问过,看着她依旧每天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只是似乎哪里又不太一样了。   上完晚自习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刚刚走出教室就接到了北三少的电话,约她喝酒。   因为是周五晚上,喝点酒第二天也不需要早起,郝小满捂着手机问了问邓萌,见她点头,于是也答应了。   一出校门口,老远就看到他那辆风騒的蓝色法拉利,她趁邓萌上车的功夫,把北三少拉到一边小小声的问:“何腾不在吧?”   北三少‘咦’了一声:“小嫂子你不知道啊?那何腾前些日子被我南哥拉拳击场去了,揍的那叫一个惨烈,这两天一直在家休息呢!”   郝小满怔了怔。   那天她跟南慕白打赌的事情,赌约其实只是为了在心里出口气罢了,倒是没想到他会真的付诸行动,以对练的名义把何腾带拳击场去了。   北三少抬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做沉思状:“不过我总觉得我大哥跟南哥最近的气氛也不太对,剑拔弩张的,啧啧……你说会不会是我大哥嫉妒他的亲弟弟我跟南哥走太近,想把我从南哥手里抢回去啊?这样弄的我很尴尬好不好?对我来说他们俩都是我哥,能不能不要为了我互相生气?”   郝小满抬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腮帮,没好气的道:“我看你干脆别叫北三少,叫北三小姐算了!你身体里是住着一个小公主吗?嗯?”   “哎哎哎,小嫂子你别动不动就捏我脸嘛,我一直想着以后万一我们北家破产,我可是要靠着我这张脸再次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   “……”   一上车,北三少就开始吊儿郎当的调.戏邓萌:“小萌萌,跟着少爷我吧,有钱有身材有性格床上功夫也是千锤百炼的,你到底哪里不喜欢了?”   邓萌单手托腮,斜眼睨他:“我要处男。”   “……”   一句话,彻底的堵死了北三少的嘴。   郝小满瞧着他吃瘪的模样,捂着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北三少被笑的黑了脸,没好气的自言自语:“我特么就犯贱,没事儿来这里找虐!”   一包厢的少爷们见他们进来,一个个的都乖乖站起来叫‘小嫂子’,郝小满不是第一次参加他们的聚会,以前也没见他们这么恭敬谨慎过,因此突然接受了他们齐刷刷的一个大礼,忽然有种变身黑道大姐大的错觉。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坐在光影黯淡处的英俊男人没有起身,白衬衫加黑色西装裤衬得他格外儒雅斯文,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迷蒙的视线与她对上,流光溢彩,勾魂摄魄。   郝小满走过去,在他面前俯下身,一手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咦?你怎么不叫我小嫂子呢?乖,叫声小嫂子我听听?”   温热的大手顺势攀上她的那只手,牢牢握住,微微一个用力便将她拉进了怀里圈紧:“小……祸水,明知道我生气了,也不来哄我?嗯?”   从她那天说完‘一个你永远不会向我提出的提议’后,这一周南慕白就没理过她。   郝小满就着他手里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才不疾不徐的道:“嗯,故意不哄你,让你多气两天。”   “这么坏?”粗粝的指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男人带着酒香的气息尽数喷在她脸颊上,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嗯?气坏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应该是之前就喝了不少酒了,这会儿明显的有些醉了,这么多人的包厢里,手都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乱摸,唇也一直在她脸颊颈项处流连的轻啄着,好在这边光线实在是暗,他的这些小动作也不至于太惹人注目。   ☆、第147章 怎么?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六千)   郝小满懒得理他,刚从他腿上下来,商千然就端着酒杯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小嫂子好!”   都有人来找她了,身边的男人还像是毫无所觉似的,一手仍占有性的揽着她的腰,埋首在她颈项处细细的啃吻着,郝小满尴尬的直往旁边躲,一边应付着他的不安分一边问商千然:“呃……你,你有什么事么?”   “南哥,你悠着点啊!”商千然一边感慨着,一边笑嘻嘻的瞧着她:“小嫂子,那什么……我最近正好欠了点容子皓的人情债,他要我想办法让南哥接他电话,结果我那会儿刚开了个头儿,就被南哥一脚踹那边去了,要不……你帮忙给说说情?蠹”   他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郝小满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消化掉髹。   这都一星期了,他还端着架子不肯接容子皓的电话呢?不会是因为她吧?   不过……   “你欠了容子皓人情债?”她晃了晃酒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据我所知,你跟容子皓应该是没什么交情才对,好端端的怎么会欠他人情呢?”   “哎,说来话长了,我最近交往的一个女朋友,前两天在工作的时候被流.氓.騒扰,他顺手帮了那么一把……”   郝小满挑了挑眉,对这件事情不置可否。   要她说,整个孤城的小流氓都没有容子皓那个小痞子更流氓,说不定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替自己向南慕白说情。   估计这一周,他连南慕白的一面都见不上吧?否则也不至于想这么一出,应该是真的被逼的没办法了。   她抿了一口酒,笑眯眯的瞧着他:“既然是你欠的容子皓人情,那干嘛要我来还呢?如果我替你还了,你不就等于又欠了我人情……”   商千然话接的倒是挺快:“小嫂子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照办就是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替我揍容子皓一顿就好了。”   “……”   大概连南慕白都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分心听了那么一句,被逗的闷闷笑出声来。   郝小满的脸被他扣着强行转向他,男人湿.热的唇准确无误的压了下来,一路缠吻:“瞧瞧你这幅故意刁难人的小模样,真想咬你一口……”   商千然蹲在他们跟前看着他们打情骂俏,顿时欲哭无泪:“南哥,成不成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让我一直蹲这里干看着啊!我看着眼馋,你们也嫌我这个电灯泡碍事不是?”   男人嗓音沙哑的丢出一句话:“嗯……问你小嫂子。”   商千然又眼巴巴的转头看向郝小满,满眼的期待:“小嫂子?”   郝小满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都说了,你要替我揍他一顿。”   商千然顿时不干了,哇啦哇啦的抱怨了起来:“小嫂子,你要不要这么折腾我啊?我可是一直恭恭敬敬的把你当做亲嫂子一样供着的啊!你让我往东我是连西都不会去看一眼的啊!小嫂子……小嫂子你看我都愁的快拧出水来了,你真的好意思这么为难我吗?”   他捧着脸做可怜状。   郝小满玩的差不多了,不再刁难他,笑着挥挥手:“好了好了。”   男人顿时如获大赦,嘴上跟抹了蜜似的把她一番夸后,一溜烟跑另一段跟人拼酒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模样秀气的少爷靠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盒子:“小嫂子,这是我特意从巴黎的拍卖会上给你拍下的一款钻石项链,不论从重量还是颜色、纯净度跟切工上来说都是顶级的,跟小嫂子你配起来正好!你要不要试试看?”   郝小满见过他几次,似乎是一家珠宝商的小儿子,只是平日里见到她也就是恭敬的叫声小嫂子,这会儿怎么忽然想到给她送礼呢?   不等她开口,被几次三番打扰的南慕白已经不爽了,一脚将他踢了开来:“没看我跟你小嫂子正忙着?”   那小少爷立刻委屈的扁扁嘴:“南哥你要不要这么偏心,刚刚千然过来打扰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踹他?”   郝小满摆摆手示意南慕白先别说话,抬头看他:“你又是想要我帮你求什么情?”   一听她这口吻,小少爷立刻喜滋滋的往她身边挪了挪:“这个项链,其实是我舅舅舅妈的一点心意……”   “你舅舅舅妈?”   “呃……就是何家。”   郝小满怔了怔,脸上的那点笑意一点点淡了下去,半晌,才淡淡道:“哦,那你跟何腾还是表兄弟呢?”   “对对!”   郝小满笑笑:“这个忙……抱歉,我想我帮不了你。”   这件事情容子皓算起来的确没错,所以她虽然对着他一番恐吓,再加上商千然的求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何家的那两个人,却是真真实实逮着邓萌一顿羞辱加耳光的,她虽然没奢望过南慕白会为了她而为难何家,可既然为难了,她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小少爷脸色有些僵,事实上他也不像北三少或者是商千然一样跟她很熟,这会儿就连撒娇都找不到机会撒,不像刚刚商千然一样跟她攀谈的那般自如。   郝小满等他离开了,才推了推身边的男人,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问:“你真的打算动何家?”   男人长指把玩着她的发梢,薄唇漫不经心的亲着她的眉眼,慵懒应声:“嗯。”   “因为我吗?何家家大业大,你要是想连根拔起,怕是南氏集团也要受到不小的重创吧?更何况你跟何腾还是好兄弟,要不就算了……”   他有这份心意,已经很让她感动了。   南慕白没怎么多说,只丢出一句:“放心,我心里有数。”   再怎么小声,毕竟这里也是公共场合,明面上谈天说地醉的东倒西歪,实际上耳尖的耳听八方的人多了去了,还是不要说这些私事了。   他想动何家,不是一天两天了。   孤城现在最大的两个家族就是一南一北两大家族,表面上看虽然是势均力敌,可实际上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南家更胜一筹,而如今,北梵行若是跟古遥结婚,那么在政界就多了一个古擎天的帮忙,他的妹妹如果再嫁给商界一霸何家,有了这样的左膀右臂,南氏势必要落后一筹,而他跟北梵行的明争暗斗,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先砍断他最有力的一条臂膀的,在他们跟何家还未联姻之前,毁了何氏这个大家族,要怪,也只能怪何家的那俩野心勃勃的夫妇,选在南氏跟北氏关系最紧绷的时间,流露出想要跟北氏联姻的想法来。   ……   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各家的保镖司机顾着各家的少爷千金,郝小满倒是没喝多少,这会儿一条手臂上拿着南慕白的外套,一边肩头承受着男人的大半体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林谦几次三番试图帮忙扶着,可显然南总今晚有点别扭,怎么都不肯让他搀扶,非要靠着怀里的温香软玉。   气喘吁吁的将他扶上车,她已经累的满头大汗,站起身来以手做扇,一个‘猪’字跑到舌尖,又被她以超乎寻常的定力咽了回去。   果然表面上看着再怎么瘦,一旦个子超过了188,再瘦的男人也能重的跟一头猪一样。   先把邓萌送回了宿舍,他们回到公寓楼的时候,已经接近12点了,一开门,就看到一身枚红色大衣、踩着七寸细高跟长筒靴的林晚晴正站在落地窗前喝着咖啡,一头栗色卷发松松的披在身后,风情万种。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转过身来,精致无双的脸上带着浅浅柔柔的笑:“回来了?”   那样坦然自若的口吻,好似她本来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郝小满愣了两秒钟,才象征性的笑了笑:“嗯,大嫂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直沉沉压在她肩头的重量不知不觉变轻了很多,南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站直了身子,但一手仍旧象征性的揽在她腰间。   林晚晴几步走到茶几前放下咖啡,作势过去要帮忙扶他,手指不等碰到男人衣袖就被甩开了。   等郝小满扶着他在沙发里坐下,男人姿态慵懒的仰靠在沙发背上,一手烦躁的扯着衬衣领口,声音冷漠的近乎于苛责:“谁允许你自己进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林晚晴僵在原地好一会儿,贝齿重重的咬了咬下唇,语调干涩:“妈做了一些点心让我给你带过来,我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没等到你,外面又冷,只好……自己进来了。”   郝小满没吭声,默默看她一眼,转身去给南慕白冲蜂蜜水去了。   身后,依稀还能听到男人轻蔑的冷笑声:“你是在提醒我该换密码了么?”   走进厨房,郝小满顺手把门关上了,心想如果他对容霏霏的态度也能像对林晚晴一样决绝的不留丝毫余地,该有多好……   等冲完了蜂蜜水出来,客厅里已经不见林晚晴的身影了,大概是被他戳到了痛处,才会一秒钟都待不下去就这么匆匆离开了。   郝小满把蜂蜜水放到茶几上,过去帮他把扯到一边的领带解了下来,问:“现在洗澡还是一会儿洗?”   南慕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连问都不问一下林晚晴的事情,长指挑起她的下巴,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眼底像是映进了一弯明月的湖泊,璀璨夺目。   “心这么宽?情敌来了,你就连宣誓一下你女主人身份的意思都没有?”   郝小满笑笑,将蜂蜜水端过来递到他唇边:“你不都已经给人家脸色看了吗?还用得着我画蛇添足?”   “呵……”   呵?呵什么呵?她说的不对么?   她白他一眼,耐心的把一杯蜂蜜水喂给他,只剩几口的时候,男人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投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男人醉酒的眸又黑又沉,沉淀着某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告诉我,他是不是经常给你打电话?”   郝小满一怔,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这个‘他’是指谁。   “没有,差不多就是你知道的那几次。”顿了顿,她又似笑非笑的补充了句:“怎么?怕我给你戴绿帽子?”   南慕白没有笑,视线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又问:“小满,你爱他吗?”   小满,你爱他吗?   郝小满笑着笑着,忽然就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她眨眨眼,不想让他过分探究自己的情绪,于是低头错开了他的视线,顺手将水杯放到了一边:“你先在这里躺一躺,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南慕白没有执着的追问下去,甚至顺势松开了手。   或许,在他心底并不是真的希望她能回答他的,因为一个问题提出的时候,总会得到不同的回答,而某些回答,听起来实在不是那么让人愉快……   今晚的男人格外的有耐心,细致绵长的将她全身都烙印上了他的痕迹,郝小满隐隐觉得有点疼,但更多的是令她几欲疯狂的酥麻感,醉生梦死中,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恍惚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明媚的阳光已经将厚重的落地窗帘染上了一层橘红色。   身后男人的胸膛炙热而坚.硬,透着不可思议的安全感,她翻了个身,手臂环上他没有丝毫赘肉的窄腰:“饿了饿了,起床做饭吧?”   还没睡醒的男人眉头微皱,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蹭了蹭,含糊道:“唔,再睡一会儿,晚点带你出去吃,乖。”   “哦,那我先起床洗个澡,化个妆。”   她很少化妆,偶尔兴起是才会化一化,这会儿已经睡足,再在床上赖着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起床化个妆。   南慕白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由着她从自己怀里钻出去了。   下床后她习惯性的拿了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发现有10个未接电话,都是陈一的,还有好几条短信,她先翻了翻短信,前面几条都是昨晚发的,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发过来的,说他回国了。   好端端的在国外上着课,因为什么要紧的事情回国了?   她皱眉,一边拨通了陈一的电话一边走出去,顺手把卧室门关上了。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陈一略显焦急的声音:“小满,你现在有时间吗?来一趟茗香阁好不好?”   郝小满本来想问他出什么事了的,听他这么说,沉吟一声于是改口:“好,我二十分钟后到。”   去浴室随便冲了个澡后,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靠到男人身边:“我二哥回来了,让我去一趟茗香阁,你继续睡吧,有什么事情我给你电话。”   不等起身,就被男人勾着衣领又带了下去,她整个身子都几乎压在了他身上,不满的把他的手拍开:“小心点,把我衣服扯坏了怎么办?”   南慕白半眯着眼,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慵懒:“陈一怎么会突然回来?”   “不知道,应该是有急事,我手机静音了,他打我电话没打通,就直接飞回来了。”   “你等一等,我陪你一起过去。”   “哎——”郝小满忙把他压了回去:“别了别了,见到你,估计我二哥连话都说不好了!你都不知道光是‘南慕白’三个字都能随随便便压死一片人,更何况是你本尊现身!有什么事情我会给你电话的,你就安心再睡一会儿好了!”   南慕白一手摸着她滑腻的小脸,另一手去摸手机:“那就让林谦送你过去。”   “好。”   ……   陈一穿着一如以往的干净朴素,白色的高领毛衣,浅绿色的大衣,站在茗香阁外面等着她,呼吸之间带出一阵阵白雾。   郝小满从车上下来,一路小跑着走到他跟前:“二哥你站这里做什么?冷不冷啊?”   再怎么说也是寒冬腊月,虽说有太阳,可习习寒风吹过,还是入骨的冷,更何况他还穿的这么薄。   陈一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一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好多。”   这大概是他嘴里说出来的最‘甜言蜜语’的话了。   郝小满挽着他的胳膊走进去,本想在一楼的靠窗位置坐下,可陈一却径直带她去了二楼的一个包厢,推开门,美艳动人的申飒儿正端坐在里面喝着茶。   她的脸色有点差,不过画着淡妆,倒是也不是十分难看,只是那双眼睛,却明显的没有了以往的妩媚风情,反倒像是哭过了,红红的。   她抬头看了过来,破天荒的给了她十分友好的微笑。   郝小满转头默默的瞥了陈一一眼。   好吧,怪她太蠢,能让她的二哥火急火燎从美国赶回来的,除了她申飒儿还能有谁?她早该猜到的……   陈一尴尬的对她笑了笑:“先坐。”   说着,拿起茶壶来就要帮她倒茶,半路上却又被申飒儿截住了:“我来吧。”   郝小满吃了一惊,在脑海中仔细想了想,没想出来她亲爱的三姐什么时候亲自动手帮她倒过茶。   要不是陈一也在这里,她申飒儿亲手倒的茶,她估计也是不敢喝的,鬼知道她有没有在里面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还没吃早餐,这会儿空腹也没兴致喝茶,懒懒的向后靠了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吧,什么事?”   申飒儿咬唇,期期艾艾的视线看向陈一。   陈一就被她这娇软无助的视线看的神魂颠倒了,清清嗓音替她开口:“小满,是、是这样的……”   “谁的事情,就由谁自己来说。”郝小满漫不经心的打断他:“大家舌头都长得好好的,能自己说话,就尽量自己说。”   陈一闷了闷,不吭声了。   申飒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酝酿什么似的,好一会儿,才微笑着看向她:“小满,我们之前的确闹的不太好,可不管怎么样也是姐妹一场,平时再怎么闹,关键时刻,能互相帮忙的也只有你我了。”   她倒是挺会粉饰太平的,一个‘闹’字就想把之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她做的那些事情,也能简简单单的用一个‘闹’字来解释?   ---题外话---谢谢素颜的妖精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888、888、188荷包跟花花,青春不解风情1314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大家新年快乐,爱你们~~~   ☆、第148章 她跟北梵行的生日。   见她只是冷笑着不说话,申飒儿咬咬唇,只好继续:“我这些日子,不小心得罪了一个政界的大人物的夫人,她……设计陷害我,你看……你能不能求你丈夫帮帮忙?”   郝小满歪了歪头,转而看向陈一:“二哥,我还没吃早餐,你去帮我点一些早点过来吧?蠹”   陈一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皱眉:“现在还没吃饭?怎么不早说呢?叮嘱你多少次了,不要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点餐。”   一边说着,一边匆匆起身出去了。   郝小满等包厢门关上了,才懒洋洋的伸了个腰,笑眯眯的看向申飒儿:“你刚刚的那番话,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为了找后台,爬上了那个政界大人物的床,结果被人家夫人捉奸在床,然后她……应该是找人以捧你为由跟你睡了,然后拍了你的裸.照或者干脆更火辣一点的视频要毁了你,对不对?”   申飒儿俏白的小脸在她云淡风轻的口吻中渐渐变得铁青,一双红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想报复我?!髹”   郝小满嗤笑一声:“你看我像是有那个闲情逸致的人?我一早就告诉过你,这种事情玩儿多了早晚会烧身的。”   申飒儿来了火气,骄傲的扬起了下巴,质问:“就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她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你看我像是有兴趣帮你的样子?”   飘着沁人心脾的茶香的包厢里安静了几秒钟,女人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已经带了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郝小满,你别忘了,毁了我,伤的最深的不是我,而是你亲爱的二哥,是陈一!”   哦,原来今天她不是来求她的,而是来威胁她的。   “伤就伤吧,反正你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他早伤晚伤都是伤的!”   陈一是申飒儿最后的底牌,她知道郝小满有多心疼这个二哥,料定了不管她要求什么,她最后一定都会为了陈一答应她的,没料到……   郝小满瞧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拿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似笑非笑的开口:“话说,你不是跟容霏霏关系处的很好了么?既然想要南慕白帮忙,怎么不直接去求容霏霏呢?”   申飒儿重重咬唇,冷冷盯着她:“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等你出了这个门,我立刻给霏霏打电话,南慕白他有多宝贝他这个干妹妹想必你也很清楚!”   “是很清楚……”郝小满凉凉淡淡的笑出声来:“我还很清楚她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却已经有快半个月没见到南慕白了,她都自身难保了,你觉得会有心情管你的那些破烂事儿?”   心事被戳破,申飒儿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彻彻底底的黑了下去。   没错,出事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找的就是容霏霏,可容霏霏却连听都没听完就不耐烦的把电话挂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堂堂南氏集团的总裁,居然会真的被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给迷住,不止没有很快甩了她,反而还跟她结婚了,婚后不止没有腻了她,反而越来越宠她!甚至连在孤城嚣张了多少年的容霏霏姐弟都被她死死的踩了下去,再无还击之力!   真是活见鬼了!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她自认还算了解郝小满,她脾气虽说不见得差,但也绝对称不上好,既不会讨好男人,也没有容霏霏那绝色的美貌,怎么就让她瞎猫碰到死耗子的遇到了这么好的事情!   陈一上楼的时候,恰好碰到郝小满下楼。   他睁大眼看她:“这么快就谈完了?”   “谈你个大头鬼!”郝小满一手拽着他一起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教训他:“二哥你立马给我滚回美国去!天底下的好姑娘大把大把的在那里,拜托你别再睁眼瞎的把精力放在申飒儿的身上了!她这是自己作死!”   “小满……”   郝小满陡然站定,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你知道她睡了的那个政界大人物是谁吗?!是古擎天!是我生物学上的亲爸!他女儿的男朋友是北梵行,你懂吗?北梵行,北氏集团的总裁北梵行!”   层层关系堆叠上去,古遥肯定是要为了她妈妈出一口恶气的,古遥出手,北梵行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求到南慕白那里,最终会演变为南氏跟北氏的对抗!   为了一个申飒儿?   不值!不止不值,她也不想那么干!申飒儿那就是个无底洞,谁都填不满她的,帮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帮了下一次还会有无数次!   陈一怔了怔,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白,轻声道:“小满,飒飒她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上,你就当最后一次……最后帮她一次好不好?”   郝小满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沉声吼道:“陈一,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知道睡了她的男人有多少吗?!你知道她是怎么被他们玩弄的吗?她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拿自己的身体换取名利,这样的女人,你究竟喜欢她哪里?!连大哥都已经公开声明跟她分手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真的要把我气死才满意吗?!”   陈一呼吸明显的乱了节奏,眉头紧拧,无措又痛苦的模样。   隔着落地窗,一直等在外面的林谦看到了他们似乎在争执,再三思量之后,还是推门而入:“少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郝小满闭着眼睛平息了一下怒气,嗓音有些嘶哑的开口:“没事……”   陈一凝眉,上前一步,一手搭在她肩头,轻声道:“小满,就当是最后一次,二哥从来说话算话,等解决了这件事情,我就再也不跟她联系,再也不关注她的任何信息,一心一意回美国修学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分辨不出那丝痛下决心后的颤抖,郝小满想到他们住在一起时,他无数次在深夜里埋首苦读,实在困的撑不下去了,就看一看手机屏幕上申飒儿的照片,然后一撑就又是两三个小时……   她眼眶微红,张开手臂抱了抱他:“对不起……对不起二哥,我知道你很爱她,可是这一次……我真的要逼你了,我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你……彻底的忘记她!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真的。”   陈一闭着眼,浓密的眼睫毛剧烈的颤抖着,两行清泪无声无息落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   川餐厅里,郝小满给自己点了一个麻婆豆腐一个水煮肉,正吃的不亦乐乎。   对面的座椅被拉开,一身高级手工西装的古擎天脸色不是那么好看的坐了下来:“以后要找我就打我秘书的电话,不要随便打我的私人手机。”   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秘书的名片放到桌子上,缓缓推到她面前。   郝小满看也没看一眼,拿起水杯来喝了口水,再放回去的时候,水杯正好压在了那张名片上。   这类似于侮辱的一个动作让古擎天脸色更沉,目光冷冷的盯着她:“你找我有事?”   郝小满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唇,对他微微一笑:“嗯,被你睡了的那个女明星申飒儿,最近貌似正在被你老婆各种逼迫呢,你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吧,处理的干净一点。”   这类似于命令的动作,又让古擎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件事情是我的私事,要怎么处理不需要你插手,不要以为你跟南慕白关系不清不楚,就可以用这种口味跟我说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   “嘘……”   她忽然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顿了顿,才慵慵懒懒的笑了笑:“别乱说话,你不想承认我,我也不想跟你有关系,今天找你过来就只有这一件事情而已,你处理好了,以后不出意外,我想我是不会再联系你了的。”   古擎天屈指扫了扫西装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情我没办法处理,她说这事要是不由着她,就要把我的事情捅出去,你该知道政界不同于其他的地方,一旦被揭发,后果不堪设想!”   郝小满单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他:“看这样子,古先生似乎丝毫不在意你抛弃亲生女儿的事情被曝光呢!”   古擎天一愣,随即危险的眯了眼:“你威胁我?”   她耸肩,坦然自若的承认:“嗯,我在威胁你。”   所以说啊,男人就得管住自己的下半身,永远不要随随便便的觉得‘你一个女人还能翻出什么天大的浪来’,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被女人翻出的这一个浪头拍死在沙滩上了。   ……   一天之内,见到了两个讨厌的人,虽然时间都不算长,回到家的时候才下午两点钟,可她却莫名的累的连喘口气都觉得费劲。   彼时阳光正暖,落地窗前的两盆兰花舒展着纤细的嫩叶,一身米白色休闲套装的男人正慵懒的坐在单人沙发里喝着清茶,看着一本财经类的书,斯文儒雅,俊朗非凡的模样,阳光将他白皙的肌肤照的几近透明,整个人都沐浴在一道柔和的光线中,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融融暖意。   不自觉的被吸引,想靠近,像是来自寒冬深夜的无家可归的人,迫切的渴望靠近那团柔软温暖的光。   “回来了?”他抬头看了过来,线条完美的俊颜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郝小满点点头,一声不吭的换了拖鞋,一路将包跟外套脱下,走过去跟他挤着躺了下去,他身上有熟悉的薄荷淡香,跟松软阳光的味道,又暖又舒服,全身的倦乏感像是被蒸发了一样,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了,她舒适的呻.吟一声:“好暖和呀……”   南慕白把沙发椅背往下放了放,形成一张略微有弧度的躺椅,侧身将她抱在怀里,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冰凉的小脸上:“外面有这么冷吗?怎么身子冷成这样呢?”   不是外面冷,是在外面见到的人太让人心冷了。   她埋首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含糊:“困了,让我睡一会儿……”   进门之前,她除了厌倦跟疲惫之外,倒是没有半点想睡觉的欲.望,可这会儿一贴到他温暖坚实的胸膛上,心就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浓浓困意席卷而来,挡都挡不住。   南慕白抬手从身侧拿过毛毯来盖在两人身上,温热柔软的唇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呢喃出声:“嗯,睡吧。”   “你不要趁我睡着就走了。”   “好!”   “我想吃芝士焗大虾了。”   “好,醒了我做给你吃。”   “嗯……”   ……   郝小满是被门铃声惊醒的。   一睁眼,已是暮霭之色,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厨房里隐隐透出一丝灯光,她一个人躺在沙发里愣了两秒钟,直到第二次门铃声响起,才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   “当当当当——”   英俊帅气的年轻少爷捧着脸做可爱状,歪头对她笑:“surprise!小嫂子!”   郝小满揉揉眼睛,兴趣缺缺的扫了他一眼:“哦……”   说完,转身进去了。   北三少保持着捧脸的姿势愣了两秒钟,委屈的扁了扁嘴,垂头丧气的走了进去。   郝小满在沙发里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巧看到南慕白从厨房里出来,带着蓝色围裙,衣袖上挽,露出精壮的小手臂,居家好男人的模样,正皱着眉头打量着北三少:“你怎么来了?”   北三少皱皱鼻尖,把请帖丢到了茶几上:“我来送请帖的!下周三不是我大哥的生日嘛……”   顿了顿,又笑眯眯的打量着他:“话说南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又想起来我们在美国时的美好时光了!那时候我们住在一起,你也偶尔给我们做饭吃,平时一起旅游,一起逛夜店,一起打架,还纹了个一模一样的纹身,真的是……”   “噗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响起的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打断了北三少的美好回忆,他啧啧摇头,看着一边咳嗽一边抽纸巾擦拭下巴上的水渍的郝小满:“小嫂子,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惆怅哪!”   郝小满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他:“你刚刚说,你跟南慕白纹了个一模一样的纹身?”   北三少眨眨眼:“对啊,怎么了?”   “哪里?什么样的纹身?”   “就这里啊……”他使劲转了转身,一手指着自己的后背:“我看南哥纹了个forever,所以也就跟着纹了个一模一样的啊!”   “那、那林晚晴呢?她跟你们一起去的吗?”   “林晚晴?”北三少一愣,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把话题扯到林晚晴的身上去,却还是摇摇头:“没有啊,那次去的都是清一色的爷们,我,南哥还有千然谁的,南哥说要纹forever的时候,我们都问他为什么想要纹这个,结果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既然是南哥选的,那一定不会错啦,我们就跟着纹就对了!”   郝小满呆呆看了他几秒钟,又转而看向南慕白。   他们的纹身,不是一起去纹的吗?还是说,南慕白先纹了,然后林晚晴看到了,也像她第一次看到一样觉得这个纹身后面少了点什么,于是自己去纹了一个love好跟他连起来?   南慕白却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给她点解释,淡淡道:“芝士焗大虾做好了,洗洗手准备吃吧。”   不等郝小满回答,就听到北三少兴奋的开口:“芝士焗大虾?好耶!我也喜欢吃!”   ……   整整20只,郝小满吃掉第一只的时候,北三少已经干掉了三只,她眼珠转了转,深觉这样下去要委屈自己的肚子了,于是在他再次把叉子伸过去的时候,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南慕白不吃,20只,我们平均分开吧!你10只我10只!”   北三少不干了:“小嫂子,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们就尽量吃,谁吃的多算谁的!”   郝小满勾勾唇,给了他一个十分友好的笑容,然后转头看向在沙发里看杂志喝茶的男人:“南慕白,送客了!”   “唔……好好好,10只就10只。”   总比只来得及吃了三只就被赶出去的强。   正吃着,北三少像是不经意间想起来似的,瞥了她一眼:“话说,小嫂子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们原本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此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郝小满甚至都没多想,脑中冒出一串数字的同时,那串数字就已经到了舌尖:“阴历11月2……”   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这个‘2’之后,她下一个的发音明显的是‘shi’这个拼音,说明后面还有一个数字。   北三少一块大虾放到嘴边又顿住了,吃惊的看着她:“11月2?还是11月二十几?”   原本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喝着茶的男人此刻也停下了动作,他并没有转头看向他们,可那姿势跟神情已经表明这句话在他心里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了。   郝小满咬唇,握着红酒杯的手指紧了紧,片刻后,才干巴巴的道:“11月21。”   “啊,好可惜啊,我大哥的生日是11月27!再差六天,你们就能一起过生日了!”顿了顿,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咦?那这样算的话,小嫂子你的生日不是已经过去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我们好歹也能给你准备个生日礼物啊!”   他不满的抱怨声郝小满一句都没听进去,全部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南慕白身上,她看到他始终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一下,明显的是没有相信她的话。   如果她的生日真的是11月21,那么一开始她也不会突然停顿那么一下了。   北三少把自己盘子里仅剩的2个芝士焗大虾给了她,笑的乖巧而帅气:“那,这个算生日礼物的利息!小嫂子你先吃着,回头我给你补一份礼物啊!”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谢。”   ☆、第149章 你刚刚……想摸我?(五千,一更)   北三少离开后,偌大的公寓里,气氛就忽然变得十分诡异了起来。   郝小满收拾完桌子,默默的看了眼茶几上的那个设计独特的银色请帖,又看了眼南慕白:“呃,你晚餐还没吃吧?要不要我做点什么给你吃?”   男人面无表情的合上了杂志,起身与她擦肩而过,轻飘飘的丢下五个字:“不用,我不饿。蠹”   郝小满窒了窒,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周身缭绕的那若有似无的冷漠气息髹。   生气了。   她站在原地,听到书房门‘砰’的一声响,顿时懊恼的抬手直敲脑袋。   她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犯蠢的生涯?是小时候营养不良的缘故吗?怎么就一天天的都能蠢出新高度呢?   书房里,水晶灯折射出钻石般细碎的光,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插进口袋,语调冷沉:“没什么,只是她身份证上的出生年份都是错误的,那么具体的生日应该就更不正确了,我身为她的丈夫,自然该在她真正的生日那天为她庆生。”   电话那边的陈一倒是没多想,生日这种事情,如果主动问了小满,估计就没有什么惊喜可言了,所以南总才打电话来问他的吧?   他笑了笑,礼貌的回答:“对的,小满的生日是11月27日,下周三就是了,以前我们也只是给她随便买个蛋糕……”   小满的生日是11月27日。   陈一后面还说了什么,南慕白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脑中兜兜转转,就只剩下了这一句话,这一句话中的两个数字。   小满当初到北梵行身边的时候,只有五岁,什么都还不懂,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生日?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北梵行就把自己的生日给了她。   11月27,呵……   ……   郝小满打着哈欠,听着电话里北三少不依不饶的磨人声,不耐烦的拒绝:“不去!你们有钱人就这些毛病!过个生日而已,孤城过不开了么?非得跑美国去过?我们马上就要考试了,没时间!”   “小嫂子你要不要这么伤我的心?不就个奖学金么?我保证你能拿到还不成么?一起去吧一起去吧,南哥今天明天出差,明晚直接从伦敦飞加利福尼亚,你在这里待着也没事不是?跟我们一起去吧,一起狩猎,吃烧烤,多好啊!”   郝小满心想是挺好的,被南慕白知道,他也能让她哭的很好!   “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再给我打电话,别怪我拉黑你了!”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挂了电话。   邓萌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飞快的转着笔,挑眉瞧着她:“真不去?我听说那狩猎场还是你家老公的呢!很大,目测有半个孤城这么大!”   郝小满耸耸肩:“有整个地球这么大我也不敢去!除非我活腻了。”   也不想想是去给谁过生日,北梵行!这件事情南慕白就算不说她也不能干,干了就等着被南大总裁穿小鞋吧。   于是上完晚自习后,她就被等在校门口外的北三少跟商千然给绑架了。   “放我下车!放我下车你们听到没有?!让南慕白知道我去给北梵行过生日,他会杀了我的!”她急的直跺脚,拼命的拍着车门。   “安心啦,小嫂子,你就说你是为了凑热闹去的怕什么?更何况你过去的时候南哥也过去了,我大哥还能吃了你不成?”   郝小满顿时欲哭无泪:“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   南慕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已经猜到了她的生日有问题,虽然嘴上没说,可这两天对她冷淡的态度上已经表现出来了,甚至连出差两天都没有提前告诉她,也没让她去送机……   到达私人机场的时候,北梵行一行人已经在飞机上了,郝小满就像只拼死不愿意走一步的小猫一样,身体跟地面几乎一直呈45°角的被人拖着往前走,最后北三少一个不耐烦,干脆打横将她抱了上去。   机舱不大不小,座椅两两连在一起,大概能容纳下十个人左右,北梵行一身笔挺的黑色手工高级西装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上,正面无表情的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古遥紧紧贴着他坐着,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见到她登机,脸色微微一变,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抱着北梵行的胳膊的手越发用力了。   郝小满被北三少拽着在他们平行相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气的小脸铁青:“南慕白如果怪我,我就把责任全推到你身上去!”   北三少得意洋洋的拍着胸脯保证:“安心啦,狩猎场那么大,到时候你跟南哥一起驾车双宿双飞的玩儿个天昏地暗,到时候南哥不止不会怪我,估计还得奖励我呢!”   北梵行坐在靠外的座位上,而郝小满也坐在靠外的位置上,因此两个人之间就只隔了一道小小的走道,男人面无表情的合上了杂志,寒凉如冰的视线淡淡扫过去:“听小北说,你的生日是11月21?”   郝小满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没有防备,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抖了抖。   男人锐利如鹰的视线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细微的一个小动作,眉梢轻轻一挑。   北三少这个大嘴巴!   郝小满默默在心里骂了句,慢慢收回了手,攥紧成拳,转头礼貌的对他一笑:“是的。”   “那应该刚过去没几天,怎么没听慕白提起过给你过生日的事情呢?”冷沉的语调,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透着无声无息的咄咄逼人。   “嗯,我不喜欢太过张扬了,所以就我们两个私下里过了一下。”   “可是据我所知,21那天,慕白在集团里工作到深夜12点,直接就在集团里睡了,而你却上了一整天的课,晚上在你们学校的宿舍里睡的。”   “……”   太过蹩脚的谎言,以至于刚刚说出口就被人一眼识破。   郝小满气息渐渐有些急促,大脑一片混乱,再也想不出什么谎话来应对,好在古遥突然开始发脾气,不依不饶的抱着男人的胳膊猛摇:“梵行,你去关心别的女人的生日做什么,人家生日也快到了哦,还有两个月了!你有没有想好给我送什么礼物呀?”   紧绷在胸口里的一口气不知不觉消失不见,这才感觉到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她全身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抬手擦了擦额头,掌心一片濡.湿。   身边的北三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她,小小声的问:“怎么?小嫂子你生日有什么问题吗?”   郝小满气的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以后我的事情你少跟你大哥说!”   北三少痛的一阵龇牙咧嘴,委委屈屈的小模样:“那我大哥问,我也没想太多,就说了嘛,一个生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   十多个小时的飞程,郝小满坐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北三少见她坐着睡不舒服,就催她去后面的小卧室里躺一会儿。   她的确困的不行了,再加上北梵行时不时投过来的锐利的探究的视线,每每让她要睡着的时候就突然惊醒,倒不如过去躺一躺。   小卧室里有两张单人床,设计的奢华而舒适,恐怕就是不困的人躺下来也要打瞌睡了,更何况是已经困成狗的她。   飞机一阵颠簸,惊醒了熟睡中的她,一睁眼,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就映入了眼帘。   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安静冷漠的睡颜,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一瞬间,时光飞速倒退,仿佛又回到了那栋圈禁了她两年的别墅里。   极度认生的她没办法一个人在那里生活,即便是有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在身边耐心安抚着,可因为她不会说话,也听不太懂她的话,沟通不好,一到了夜晚,她就开始上蹿下跳的不肯睡觉,把楼上楼下的灯统统都开着,不刷牙不洗澡,活像只暴躁的小野猫,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逃出去。   老奶奶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打电话通知了他。   年轻冷峻的少年天生自带强*人的气场,推门而入的瞬间,她就安静了下来,由着他抱着上楼,给她刷牙,帮她洗澡……   他的体温很冷,冷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透过层层热水碰到肌肤上,还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寒意,氤氲热气中,她惶惑不安的看着他永远没有表情的侧颜,几分仰慕,几分惧怕,几分羞涩。   足足泡了一个小时的澡,他才将洗的香喷喷的她抱了出来,裹了一条毛毯后丢到了床上,开始打理她的那一头毛躁躁的及腰长发。   纯天然的黑发经过特别的保养后,瀑布般的披在身后,是拉直后的长发所没有的灵动柔顺,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越发小巧精致,许多年以后,她仍旧记得那晚他撑在床边,深邃如夜空的黑眸就那么安静的盯着她,沉重而深刻,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印进脑海中一般。   那种深入灵魂后所释放出的颤栗感,是惊心动魄的,独一无二的。   那晚之后,他过来的就越发频繁了,忙的时候会一边忙自己的一边盯着她或是学习,或是弹钢琴,竟然也能一心二用,每每都能发现她的小不专心,屈指扣在她的小脑袋上以示惩罚。   晚上不需要回去的时候,就陪着她一起睡,但他醒的很早,通常三点左右就会起床,因此她也只有在深夜偶尔醒过来的时候,才能见到他熟睡中的模样。   一如现在的他,眉头微皱,薄唇微抿,似是在梦中也无法摆脱现实中的羁绊,他总是这样沉默而冷漠,心事重重却从不愿开口与她分享任何事情。   也对,她也不过是一个活动的肾脏储存库,一个工具而已,他又为什么要跟她分享他的事情。   隔着一条胳膊的距离,她遥遥伸手,微微颤抖的指尖似是想要碰触一下他冷沉深邃的脸部线条,却又在半空中无望的停了下来。   这个男人警觉心太高,即便是在睡梦中,若是她这样碰一碰他,也一定会把他惊醒的。   北梵行。   原来他叫北梵行。   她跟他相处两年,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问过几次,但他都没有告诉她,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来不需要刻意叫他什么。   因为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能分辨的出来哪句话是跟他说的,哪句话是跟陈婆婆说的。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那些汹涌而出的记忆便让她有些承受不住,敛眉低低叹了口气,刚要收回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冰冷大手握住了。   她暗暗倒吸一口气,睁大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北梵行,呆了两秒钟后,本能的就想用力把手抽回来,每尝试一次,那股禁锢的力道便加大几分。   她涨红了脸,下意识的看了眼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推开的门,坐起身来,另一手去掰他的手指:“松手!”   话音刚落,下一瞬,一声压抑的惊叫声便从她唇间逸出,男人手臂猝不及防的用力,她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被带了过去,以一个极度不和谐的姿势压到了他身上。   那股特属于这个男人的风雪般若有似无的体香钻入鼻息,她整个人瞬间如惊弓之鸟般挣扎着撑起了身子,却又在下一瞬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扣住了腰部,一个用力又牢牢按了下去。   身体紧密相贴,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纤细柔弱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身体被禁锢着动弹不得,身后的门又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推开,那股从心底深处逸出的恐惧逼的她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北梵行,不想害死我的话,你就放手!”她盯着身下男人完美到毫无瑕疵的俊脸,嗓音颤抖的低声呵斥。   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湛黑的眸欣赏什么古董似的细细扫过她的眉毛、眼睛、鼻梁还有嘴唇,像极了那晚他凝视她的眼神。   郝小满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不觉收紧。   她知道他还在怀疑她,还在从她身上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只是,一个女孩子从7岁到19岁,从白白胖胖到纤细瘦弱,改变太多太多,而性格上,如今的古遥又与当初的她太过相似……   她不相信他就凭这么近距离的细看中能感觉到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凝眉一遍遍的打量着她,仿佛再盯的久一点,就能从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似的。   郝小满却开始受不了了,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服,身下男人过分坚.硬的身体让她如坐针毡,难受的只想快快离开。   “你……看够了没有?”她愤愤瞪他。   “你刚刚在干什么?”他终于开口,呼吸间连气息都是冷的。   “你先放开我,我再回答你。”她趁机讨价还价。   “你想摸我?”他自问自答的给出答案。   郝小满倒吸一口凉气,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本能的反唇相讥:“你做什么春秋美梦呢?我摸你?我为什么要摸你?!”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摸我?”   郝小满抿抿唇:“你先放开我!”   “为什么要摸我?”   “……”   郝小满有时候真的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邓萌那样的勇气,一个不爽脏话信口拈来,分分钟骂的对方狗血淋头狼狈退开,也不至于窝窝囊囊的在这里被他欺负。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今天加更一万字,分成两章,大家看文愉快~   ☆、第150章 幻觉?你经常幻想我躺在你身边?(五千,二更)   她瞪着他,耐着性子解释:“我以为自己做梦了好吗?我睡着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醒了突然多出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不是我的老公,我以为是我的幻觉,所以想试试你是不是真的好吗?!”   “幻觉?你经常幻想我躺在你身边?蠹”   郝小满觉得自己快被气的没脾气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强词夺理呢?是因为先看到了你躺在这里,我才以为是幻觉的好吗?!……你先放开我,这么趴着说话我不舒服!”   北梵行眯眼瞧了她一会儿,终于放开了禁锢着她腰身的手臂。   她几乎是瞬间弹跳了起来,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躲避瘟疫似的落荒而逃。   整个机舱里都异常的安静,几个少爷千金们几乎都已经躺在座椅中睡了,她匆匆跑回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座位上焦躁不安的咬着手指头的北三少髹。   看到她回来,他立刻不安的抓住了她的手,小小声的问:“小嫂子,我大哥没把你怎么着吧?虽然大家都在传说他是个处,但就因为这样才更没有把持力啊!更何况一旦牵扯到小嫂子你,什么事情就都不好说了,我大哥要是欺负了你你可千万别声张,一来我没办法为你做主,二来我南哥知道后会杀了我大哥的!所以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口香糖来献宝似的捧到她眼前:“你吃口香糖吗?”   郝小满不明白他是怎么把前面的那一大通废话跟后面的吃口香糖吗用一句‘所以’联系到一起的,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她抽过口香糖,没好气的拆开塞进嘴里:“我说了我不来不来你偏要我来!既然没把握控制住你大哥,你把我绑来做什么?”   如果南慕白在这里就好了,至少北梵行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靠近她了,就算想,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北三少也后悔了,不停的道歉:“我也没想到大哥他还会对你有疑心,关键是……他到底有没有对你来强的?做了吗?做全了?”   “做你个大头鬼!”她白他一眼。   好歹那也是他的大哥,他怎么会把他想的这么猥琐?就凭北梵行的自控能力,别说是在飞机上,就算在极为私人的空间里,就算已经确定她是他要找的人了,也不会真的对她来强的的。   北三少重重舒了口气,一手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模样:“那就好,那就好……”   ……   下机后,四辆颜色鲜艳的豪华跑车已经排排等在那里了,郝小满一边被北三少催着一边低头查看手机。   没有短信。   这么长时间的飞程,她被北三少带来的消息势必已经传进南慕白的耳中了,可他却连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   她自然不会傻到以为他是不在意这件事情才没有给她消息。   想了想,还是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许久,那边才接起来,男人嗓音冷冷淡淡的,带着那么几分刻意的疏离:“有事?”   生气了。   如果说之前还在怀疑阶段,那么现在听到他这口吻后,她已经无比确定他是生气了。   她咬着手指甲,哼哼唧唧的开口:“我跟他们一起来了,你今晚就过去了吧?”   那边静默了几秒钟,才传来淡淡的一个‘嗯’字。   她闷了闷,又没话找话的继续道:“我没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既然我们是夫妻,送一份礼物就成了,你来准备可以吗?”   不知道她这番话中的那个字惹的龙心大悦,那边的男人终于不再端着总裁的高冷架子一个字两个字的回她了。   “嗯,那些人都太贪玩,你别一个人乱跑,跟着点小北,有什么事情先找他帮忙,路上安分点。”   “……哦。”   这下换她不高兴了。   什么叫‘安分点’?搞得跟她有多动症似的,一会儿不乱跑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什么人啊!   ……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他们堵在了穿越沙漠的长长的公路上。   郝小满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雨,是真的要用‘倾盆而下’四个字来形容的,完全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这样继续开下去会很危险。   北三少拍着方向盘骂骂咧咧的叫。   叫毛的叫,还不是被他们自己作出来的,不就过个生日么?好好的孤城过不开他们了,非得千里迢迢跑这里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土豪似的。   公路旁边只有一家为过路的旅客提供休憩的旅店,说是旅店,也不过只是一间平房,装修的十分简单粗糙,只有两三间客房,这会儿因为暴雨天气,断水断电,四处都点着蜡烛却还是显得格外幽暗沉闷。   郝小满跟北三少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古遥抱着北梵行的胳膊哭诉不舒服,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格外惹人心疼,可惜北梵行天生就不会安慰女人,她就算哭倒了长城,估计都换不来他一句轻声软语的安慰。   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啊,当初故意找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装可怜求安抚,他被磨的不耐烦了,最多也就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跟摸小狗脑袋似的,那感觉可算不上多愉快。   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在皱着眉头抽烟的英俊男子忽然低头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的意味深长,她道行实在太浅,参悟不透,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后,跟北三少进去了。   旅店里能吃的东西不算多,都是美式的食物,郝小满吃不太习惯,吃了一个三明治后便没再继续吃了。   这里没有暖气,暴风雨后的夜晚格外的冷,房间不够,再加上少爷们也睡不习惯这样简陋的房间,索性不睡了,凑在一起喝酒聊天,估摸着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赶去目的地过生日的想法是没可能了,索性纷纷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郝小满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默默的尴尬了。   在众人都把礼物往北梵行手中递送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干看着,因此显得格外的突兀。   北三少眼尖的发现了她的尴尬,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帮忙解释:“小嫂子的那一份礼物在咱们南哥手里呢,等南哥来了一起给大哥你!”   她忙配合着微笑点头。   北梵行没有去看那一堆包装精致的礼品盒,清冷无波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片刻后,忽然抬手挑了挑她手机上的那个海豚环黑珍珠的吊坠:“既然都是朋友,那就把这个送给我做礼物好了。”   话音一落,一室寂静。   任谁都知道,只有小女生才喜欢在手机上挂一些吊坠,普通男人都不会去摆弄这些小玩意,更何况是他堂堂的北氏集团的大总裁,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看起来只值几十块钱的小挂坠。   自己的男朋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另一个女人索要这么暧.昧的一件私人东西,即便是光线昏暗,依旧也能让人清楚的看到古遥此刻脸上难看的表情。   北三少自然也能感觉的出大哥的异常,但又没那个胆子去反驳他,只得默默的陪着众人一起沉默。   郝小满就在这一片沉默中默默的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既然都是朋友?   谁特么跟你是朋友!   她轻笑一声,不动声色的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握住:“这件小吊坠太普通,当做礼物送给北先生你实在太寒酸,不如等慕白……”   “我不嫌弃。”凉凉淡淡的四个字抛出来,成功的切断了她后面的话。   郝小满轻轻咬唇。   她甚至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周围人向他们投过来的异样的视线,以北梵行孤傲清冷的性子,这么执着的问一个女人索要一个吊坠实在太过诡异,傻子都能感觉出异样,更何况是一群常年浸霪在八卦生活中的少爷千金们,嗅觉自然是比普通人更灵敏一些。   再这么纠缠下去,没奸.情也要变成有奸.情了。   她低头,默默开始解吊坠,这件吊坠当初光是挂上去就费了她好大一番工夫,这会儿解也费事的很,再加上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她忙了好一会儿都没解下来。   明明空气冷飕飕的冻死个人,可这会儿她光洁的额头却不知不觉渗出了一片细密汗珠。   一大桌子的人都没有吭声,就这么古怪又好奇的盯着她,盯的她如坐针毡,双手都不由自主的有些抖了。   北三少在一边看的也着急,刚要帮忙,从另一边伸过一只手来,将手机抽走了。   郝小满一愣,抬头茫然的看过去,眼睁睁的看着北梵行那双干净修长的长指三下五除二,在短短三秒钟的时间里就把吊坠解了下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不费力,好像他已经在解挂坠的流水线上工作过几十年了似的。   郝小满怀疑自己眼瞎了,又或者是手残了,不然人家能三秒钟解决的事情,为什么她五分钟都解决不了?   她默默伸手把手机接了过来,交接的那一瞬间,男人冰凉的手指擦过她温热的手心,不知道是谁,微微颤栗了一下。   心慌意乱间,她看到他将吊坠收进了口袋里。   北三少干笑一声,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副牌:“来来来,我们男人们玩牌,你们女人们观战,小嫂子你给我腾个地方,赢了钱算你的,输了钱算我的。”   他说话的功夫,已经不动声色的跟郝小满换了位置,自己坐在了她跟北梵行之间,隔开了他们两人。   郝小满暗暗松了口气。   北梵行阴森冰冷的视线就那么淡淡的扫过北三少英俊的脸,看的他脊背一阵发寒。   艾玛,这下他是真的后悔把小嫂子带来了,伸头是被大哥砍一刀,缩头是被南哥砍一刀,怎么算他都要小命难保了,呜呜……   ……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减弱的趋势,仅有的几个房间被几个实在困的厉害的千金小姐们占了去,郝小满靠在北三少肩头昏昏欲睡,又被冻的难以入眠,不停的皱着眉头打着哈欠。   北三少见她这模样,帮她倒了一杯伏特加:“小嫂子,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他就穿了一件薄衬衣跟一件外套,实在没办法发挥绅士风度把外套脱下来给她,不然一会儿他就该被冻的躺尸了,只能想办法让她取取暖。   郝小满迷迷糊糊醒过来,‘嗯’了一声后,拿起酒杯抿了小小的一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刺激的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桌子的乌烟瘴气,几个少爷们玩牌玩嗨了,烟一根接一根的不断的抽着,她被呛的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南慕白的电话,忙不迭的接了起来。   “还没到?”男人微冷的声音传来。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隔着玻璃向外看了看,仍旧一片雨雾茫茫:“嗯,我们被堵沙漠里了,在路边的一家旅店里,这边下暴雨了,下了一晚上还没停,你到了啊?”   那边安静了几秒钟后,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在那等着,我去接你。”   “别了,下这么大的雨呢!我们都没办法走,你也没办法来啊,路上多危险,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放心,就算是死,死之前我也会带上你的。”   “……”   郝小满闷笑一声,又叮嘱他:“真的不用来了,我听北三少说这边离你们家的狩猎场不远了,等雨势小一点了我们就过去,你在那边等着就好。”   男人没说话,挂了电话。   郝小满左思右想,总觉得他不会乖乖听话,又回拨了过去,可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   应该是往这边来了。   雨这么大,旅店又不是特别靠近公路,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错过了,她想了想,去问店主借了一把伞,一开门,就被如注暴雨夹带的冷气湿气逼的后退了一步,咬咬牙,刚刚踏出去一步,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拽了回去。   她踉跄着站稳身子,吃惊的转头,光影模糊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千年如一日的覆着一层薄冰。   “出去做什么?”他问。   郝小满下意识的看了眼正玩牌玩的起劲的公子哥儿们,见他们似乎都没注意到这边,才松了口气。   挣脱了他的手臂,她后退一步,客气的对他笑了笑:“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口气。”   男人深邃漆黑的眸荡着一点微弱的星光,恍如暴风雨来临前暗沉沉的天色一般让人惊惧,他开口,声音凉薄的近乎于嘲弄:“外面在下雨,你怎么透气?”   “哦,我喜欢在下雨的时候出去闲逛一下,第一次来沙漠,觉得很新奇,不可以吗?”   “好奇心害死猫,没听说过?”   她冷冷一笑,反唇相讥:“北先生你一向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嗯。”   “……”   郝小满皱眉,不敢相信他堂堂北梵行居然也有厚颜无耻的时候!   “我觉得南慕白有可能会过来,我想出去接一接我的老公,可以吗?!”她终于不耐烦。   我的老公……   北梵行阖眸,静静的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却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讨厌一句话是在什么时候了。   ☆、第151章 老婆在这里呢,我不来这里去哪里?   “下着大雨,我们出不去,你觉得他有可能会过来?”他语调平板无波,听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当然,如果不细看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那点闪烁的寒光的话……   “会过来我就接他,不过来我就当雨中散步一下不行吗?蠹”   郝小满挑眉,嘲弄冷笑:“听闻北先生你一向洁身自好,感情方面更是一向空白,没想到传闻居然也会离谱到这个地步,照我看,北先生你脚踏两条船的功夫修炼的已经炉火纯青了,不戴上一顶花花公子的帽子还真是对不住你!”   话落,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撑开伞出去了。   噼里啪啦的雨水打在伞上,发出阵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天地之间被雨幕连成一片,颇为壮观。   被北梵行一搅和,她这会儿烦闷的厉害,竟然也不觉得外面有多冷了髹。   不知道是古遥的演技太差,还是这个男人的直觉太敏锐,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她预想的轨道,总觉得,他还会不断不断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用各种各样她想象不到的办法试探她,直到找到破绽为止……   她出去后,门并没有关上。   黑色的大衣衬得男人肤色惊人的白皙,他满满点了一根烟,眯眼看着渐渐融入雨幕中的那抹纤细身影,轮廓深邃的俊颜上闪过一抹幽幽冷冷的寒光。   是想故意做给他看呢?还是……真的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的那个所谓的老公?   ……   雨,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鞋子跟裤腿都湿透了,冰冷刺骨的雨水浸泡着双脚,不一会儿就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了,她不断的往冰冷的双手手心呵气,可还是没办法阻止手指一点点变得僵硬。   不知道过了多久,北三少也撑着一把伞跑了出来,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笑嘻嘻的递给她:“小嫂子,外面冷,穿件外套呗。”   郝小满瞥了一眼那件名贵的黑色手工大衣,冷冷回绝:“不用,谢谢。”   她又没真的眼瞎,怎么会不记得这件外套之前还穿在北梵行的身上。   北三少干咳一声:“小嫂子,你别为难我嘛,我大哥给我下的死命令,这外套你要是不穿身上,我大哥就要扒我一层皮下来!”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白他一眼:“你就不怕我穿上了,南慕白也要扒你一层皮下来?”   北三少:“……”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雨水,啧啧摇头:“这么大的雨,南哥肯定是没办法过来的,就算要过来,这旅店的位置他也是知道的,不需要我们迎接的,小嫂子你都站这里这么久了,不冷吗?我们还是进去吧!”   郝小满用胳膊跟肩膀夹着雨伞,搓了搓双手对着手心呵了口气,心不在焉的应付道:“你先进去吧,我再站一会儿就回去。”   “那不然你还是先穿上大哥的外套吧,大不了等南哥过来之前再脱下来就是了!”   “……”   郝小满不耐烦,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叽叽歪歪的怎么那么烦人呢?快进去!”   话音刚落,噼啪雨声中,有什么巨大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似雷声又不似雷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她愣了下,本能的抬头看了过去。   视线所及处,却仍旧只是一片茫茫雨雾。   北三少也听到了,眨了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疑惑道:“唔,这不是直升机的声音么?谁特么活腻歪了?大暴雨的天气开直升机出来?”   下一瞬,他口中‘活腻歪’了的家伙便穿过层层雨帘缓缓降落了下来。   直升机的螺旋桨将雨水煽动成一片漩涡形状缓缓下压,郝小满跟北三少被这片垂直而来的雨水逼的连连后退,手中的雨伞也被这股巨大的煽动力吹走了。   旅店里的少爷千金们听到声响纷纷起身,有的站在窗前好奇的向外面窥探,有的索性直接打开门撑着伞出来了。   没了雨伞的庇护,冰冷刺骨的雨水迎头浇下,北三少忙抬手拽着她往回跑,郝小满却眼尖的透过雨幕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南慕白!”她心中一阵激荡,叫出声来,甩开了他的手便跑了过去。   身材修长颀伟的男子刚刚从直升机上下来,淋的像只落汤鸡似的小女人便直直冲了过来,一头栽进了他身上,他下意识的张开手臂,抱了个满怀。   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林谦立刻为他们撑开了一把黑色雨伞。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一缕缕的黏在脸颊处,男人温热的手指覆上去,指下那入骨的寒意惹的他眉头一阵紧皱:“在这里等多久了?”   他的声音温润柔和,像一团融融柔光,驱散了雨夜的寒冷。   “没多久,就一会儿。”她抱着他的腰,仰头对他笑了笑:“不都告诉你不要过来了,怎么还过来?”   “老婆在这里呢,不来这里去哪里?”   他垂首轻轻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将她牢牢裹住,随即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向旅店。   北三少率先迎上去,嘿嘿的笑着打招呼:“南哥!”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准备一个房间给我。”   “呃……已经没房间了,里面都已经有人睡下了。”   冷沉的步伐骤然停住,男人侧首,比雨夜还要清冷几分的视线就那么直直落在了他的脸上:“没有房间,不会空出房间来?”   北三少愣了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啊’了一声,立刻点头:“好嘞,南哥你稍等。”   郝小满有些尴尬,她又没受伤,被他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已经很别扭了,不好让他霸道的去把已经睡下的人赶出来。   她仰头看着他线条紧绷的下巴,低声道:“算了,我们就在客厅里休息一下吧?”   “你全身都湿了,需要洗个澡,不然会生病。”他淡声解释。   一进去,之前那群玩牌玩的很嗨的少爷千金们已经排排站在那里了,见他们进来,便开始恭恭敬敬的叫‘南哥’,南慕白简单颔首算是应了,径直抱着她往客房走去。   到达最里面的那间房的时候,一个睡眼惺忪的少爷刚刚被北三少拽出来,迷迷糊糊的就鞠了个躬:“南哥好!”   南慕白看了他一眼,淡声安抚:“委屈你了。”   那少爷顿时受宠若惊,忙不迭的摇头:“不会不会。”   关上了那扇门,喧闹了一整晚的耳畔终于寂静了下来。   房间里温度比外面高一些,点着几根蜡烛,光线昏黄而温暖,她被男人放在床上,听到他清冷的声音:“等一下,我先去给你放水洗个澡。”   她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这里停水停电,热水都不够喝的,洗澡水就更别提了,刚进来那会儿古遥她们就嚷嚷着要洗澡的,因为没水,还闹了好一会儿脾气。”   南慕白静默了片刻,抬手开始脱她的衣服:“至少要把身体擦干。”   虽然已经裸裎相对过很多次,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面对面的脱衣服,她还是觉得有些羞涩,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仰:“呃……我、我自己来。”   男人静静看她一眼,起身去浴室拿了两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她一边脱衣服,他一边帮她擦身子,往下脱一点他就擦一点,她原本苍白的小脸渐渐浮出一丝红晕:“呃,好、好了,里面其实没怎么湿……”   “都脱了。”清清冷冷的嗓音,不带温度,饱含命令。   郝小满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他在生气,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或许还是她生日的事情,又或许是她不经他允许就擅自跟着一起过来了。   沉吟片刻,还是乖乖抬手把衣服都脱了下来,由着他帮自己前前后后的擦干净。   灯光幽暗,女人牛奶般滑腻白皙的肌肤就那么赤果的呈现在眼前,触感冰凉如玉,衬着乌黑的发丝,竟然生出一种妖魅的诱惑感,挑战着他的蠢蠢欲动的自控力。   ---题外话---谢谢guanna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cyq034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跟h_km0i00fy亲爱哒送的188荷包,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感谢亲爱哒们的厚爱,偶会继续加油哒,么么么哒,爱你们~~   ☆、第152章 做什么养女,干脆做童养媳好了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脱下了西装外套,又一颗颗的解开了衬衣纽扣。   郝小满瞪大眼,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双手护在胸前,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的瞧着他。   一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这会儿估计都在满脑袋的小黄思想,说不定有好事的还会趴在门上窥探什么,他不会真的这么把持不住想要在这里跟她做点什么吧蠹?   正犹豫着一会儿到底是反抗还是顺从还是跟他讲道理,男人已经把白色衬衫脱了下来,又顺手帮她穿上了髹。   她一愣,低头看着男人半跪在自己身前一颗颗的帮她系着纽扣,脑袋有几秒钟的空白。   这才记起来,刚刚在这张床上睡觉的似乎是个男人……   这是不希望她裸着身子躺在一张别的男人刚刚躺过的床上睡觉的意思?   唇角弯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她似笑非笑的瞧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怎么忽然这么想笑呢?   不行不行,不能笑,南总现在很不开心,她要是一个憋不住笑出来,南总分分钟都能灭了她。   这么一想,她赶忙把翘起的唇角人为压了下去,板着脸十分严肃的看着他。   帮她穿好衬衫后,他面无表情的命令:“躺下。”   她乖乖躺了下去,看到他赤.裸着上半身走过去将蜡烛吹灭后,没几秒钟便陪着她一起躺了下来。   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纳入怀中,冷与热的躯体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互相传递,她舒适的轻喟一声:“南慕白,你可真暖和啊……”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这句话了,夏天抱着的时候不会觉得有多热,冬天抱着就显得格外的温暖舒服,她最近的睡姿因此变得越来越不雅观,每次都跟个小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她重……   南慕白没说话,静默了几秒钟后,忽然倾身将放在一边的西装外套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了她。   黑暗中,她摸索着接过来,疑惑:“什么?”   “生日礼物。”   “……”   生日礼物。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锤子一样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在她的心脏上,隐隐的钝痛。   郝小满紧紧握住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抬头,黑暗中却只能依稀辨认出他的轮廓,看不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生气了?”她问。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从那晚北三少问她生日她说漏嘴后,他对她的态度就一直冷冷淡淡的,也不怎么愿意跟她见面了,明显的是生气了。   气什么?   黑暗中,他自嘲一笑,气他明明比北梵行早一步遇到她,却任由机会从眼前溜走?气明明他可以先把自己的生日分享给她,却迟钝的把机会让给了北梵行?气那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两年本该属于他的,却被北梵行掠夺了?   他气的是自己。   那两年里,一定还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很多只有她跟北梵行才知道的事情,这些事情支撑着她,让她在被肾脏强行掠夺后还能对北梵行保持着异样的感觉,如果不是这么多年后他再一次先遇到了她,或许……现在陪她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北梵行了。   郝小满没有打开那个盒子,反而又重新塞回了他手中,冰凉的唇瓣吻了吻他的下巴,轻声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以后我不过生日了,你不要生气了。”   女人柔软冰凉的唇贴在下巴上,羽毛一般轻轻扫过心脏,他低头,凝眉锁紧她小小的脸,嗓音有些哑:“这么重要的日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再重要的日子,也不是我的日子,生日嘛,纪念的就是出生那一天,既然是假的,自然过不过都一样。”她笑嘻嘻的抱紧他的腰:“至于礼物,你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啊!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年再送。”   她难得的乖巧成功的取悦了男人,他温热的唇一路覆盖下来,吻过她的眉眼,鼻尖,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越吻越深,有力的手臂无意识的圈紧,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一般。   郝小满闭着眼睛承受着他越来越激烈的索取,小心翼翼的回吻着他,又不敢太过投入,生怕一不小心一个擦.枪.走.火,被外面好事的人听了去。   好在南慕白似乎也没打算跟她来一次刺激的,只是拥着她细密绵长的吻着,并没有想要进一步的意图。   她所有的热情,他都不希望被别人窥探了去。   ……   南慕白的到来让她紧绷了一整天的身心都得以放松,蜷缩在他安全温暖的怀里不一会儿便沉沉睡着了。   眼前一片黑暗,大脑便显得格外的清晰,南慕白想,这一生一世,他大概都不会忘记她在大雨滂沱的夜里义无反顾的奔进他怀里的那一幕。   她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被雨水打湿的每缕发丝,都像是一幅幅静止的图画一般深深烙印进了脑海中,再也抹灭不去。   如果……如果当初妈妈戏谑般提到要收隔壁的那个独自生活的小姑娘做南家养女的时候,他没有用同样戏谑的口吻回一句‘做什么养女,干脆做童养媳好了,省的你总是担心将来抱不上孙子’该有多好。   如果当时他稍微郑重一点,或许,她就真的成了他的童养媳。   就不会有后来的她跟北梵行的那两年,那神秘的,专属的,特别的,让他疯狂嫉妒的两年。   像是为了确定她就在他的怀里、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似的,他的唇再一次忍不住覆上她,细细密密一路从她的额头延绵至耳后,又从耳后细细吻到锁骨,感受着睡意朦胧的她在他怀里微微颤抖,嘤咛出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斥在体内,满的几乎快要溢出来。   还好还好,这一次,他抓住了她。   ……   夜深人静。   走廊拐角处,一点星火明明灭灭,升腾出一片呛人的烟雾。   北三少上完洗手间,哼着歌出来,没走几步,就被一道仿佛从北极刮来的冰冷语调叫住了:“小北。”   他一愣,这才发现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忙不迭的凑上前:“大哥,找我有事?”   黑暗中,只有男人冰点以下的嗓音是清晰的:“你跟她……很熟?”   北三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谁。   他也能听得出大哥是想从他这里打探出更多关于郝小满的消息,想了想,咧嘴笑了起来:“倒是不至于特别熟,就是比其他人熟了点,你也知道我跟南哥走得近,跟小嫂子自然就能多说几句话。”   “你经常见他们在一起?这样?”   “……”   北三少眨眨眼,大哥的话实在太概括,他没听明白‘这样’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抓了抓脑袋,一脸迷糊:“呃,这样……是哪样?”   黑暗中的那点星光明显的一顿。   北梵行甚至都没有说话,北三少已经吓的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大哥最讨厌给别人解释什么了,他的话向来言简意赅,只有常年贴身跟着他的人才能通过不同的情景,不同的语调中,从他那一个两个字中理解出几百种含义来,他自问还真的做不到。   “大哥你先别生气,我、我想想,我想一想就知道你问我什么了。”他吓的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忙不迭的先安抚他。   下一瞬,就听到男人徐徐冷冷的嗓音传来:“抱在一起。”   ……啊,原来是问南哥跟小嫂子是不是经常抱在一起。   没挨打没挨骂后的北三少顿时松了一口气,神经一放松,说话便开始有些不经大脑了:“那是当然了,他们是夫妻啊,抱在一起多正常的事情!聚会的时候,南哥喝醉了,当着我们那么多人的面对着小嫂子又亲又抱的,别提多亲密了,连我都……啊啊啊啊!”   那点星火突然毫无预兆的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准确无误的按在了他刚刚抬起来的手背上。   ---题外话---小北,你……挺住!~~~~(>_<)~~~~   ☆、第153章 南慕白,救我   那点星火突然毫无预兆的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准确无误的按在了他刚刚抬起来的手背上。   他痛的嚎叫出声,捂着手背连连后退,眼泪汪汪的看着冷漠离开的男人的背影。   他一定不是北家亲生的孩子,他一定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呜呜……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掏出手机来给妈妈打电话,是时候摊牌了,要么被捡来的孩子是他,要么是大哥,总之肯定有一个是捡来的就对了髹!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洗漱之后出去,大家正聚在一起吃早餐,一个个熬了夜居然还十分的精神,郝小满在南慕白身边坐下,刚刚拿起刀叉,眼角余光扫到斜对面的北三少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圆圆的疤痕,看起来像是烫伤。   “你手怎么了?”她问。   北三少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北梵行,才闷闷道:“不小心被烟头烫到了。”   郝小满眨眨眼,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出来要用怎样一种姿势抽烟,烟头才能烫到自己的手背。   最多不就是该烫到手指吗?他也真是奇葩。   “一会儿如果路过药店的话,我去给你买点烫伤药上一上,应该不会留疤的。”她拿起刀叉来,一边切煎蛋一边道。   北三少立刻笑逐颜开:“谢谢小嫂子!还是小嫂子你疼我!”   接下来的行程倒是还算愉快,私人狩猎场是一片野生的原始森林,因为是冬季,树叶干枯寥落,从飞机上看过去,时不时的能见到大批大批的犀牛与羚羊悠然而过,郝小满需要在南慕白的指点下才能偶尔发现一两只蛰伏的猎豹或狮子。   本该遵循自然界生存法则的一群动物,如今却要被迫成为人类为了追逐杀戮快感的枪下魂。   她没有权利去阻止别人猎杀他们,但好在南慕白对狩猎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开着车带她四处闲逛,他当初买下这片狩猎场,本就是为了欣赏。   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喝酒唱歌玩游戏,倒也其乐融融。   郝小满喝了不少酒,趴在南慕白肩头看着他们闹腾,她昨晚本来就没睡多少,这会儿又喝了酒,慢慢的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困了?”   湿.热的气息由上而下喷下来,带着淡淡的酒香,低醇诱人。   她揉了揉眼睛,含糊的‘嗯’了一声。   “进去睡?”   “嗯。”   得到了她的回应,南慕白起身,轻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便向室内走去。   这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别墅,装修的十分华丽舒适,南慕白径直将她抱上了二楼最内侧的一间房里,放了热水帮她简单的洗了个澡后,便抱到了床上。   刚刚帮她盖好被子,北三少就步伐踉跄的追来了,不依不饶的敲门:“南哥,南哥下来陪我们玩一玩嘛!南哥你想陪小嫂子有的是时间,今晚来陪陪我们啊……”   醉后的少爷嗓音没个控制,郝小满被吵的直皱眉,南慕白本想直接陪着她睡的,这会儿不得已又把已经脱下来的外套穿上,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就在楼下,有事记得叫我,嗯?”   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嗯。”   南慕白出去后,一手直接拽住北三少的耳朵将他拖了出去。   北三少疼的直嚷嚷:“南哥南哥,你小心着点儿,我全身上下就这对耳朵长得像北家的了,你给我拽去了,我妈会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啊……”   呜呜,之前打电话给老妈,质问究竟他跟大哥谁是北家抱养的,老妈沉思了两秒钟后,十分肯定的说,你大哥是在家里生的,肯定不会抱错,倒是你……当初生你的时候医院里乱糟糟的,说不定真抱错了,回头咱去做个鉴定,万一真抱错了,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你踢出北家啦,哈哈哈……   他真是日了整个地球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郝小满感觉到身后有一具坚.硬的属于男性的胸膛靠近,她翻了个身,习惯性的伸手去抱他的腰,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那不属于南慕白的冰冷体温传递至肌肤,她几乎是瞬间惊醒了过来!   睁眼的瞬间,那具极具侵略性的躯体便倾身而上,她甚至来不及呼救,嘴唇便被他狠狠的吻住了。   男人的唇一如他的体温,冰冷、凛冽,带着股风雪特有的沁凉寒意,就那么肆无忌惮又疯狂的亲吻着她。   她又惊又惧,拼命挣扎,双手却被他轻易的用一只手固定住高举过头顶。   绝望的感觉潮水般淹没了她,眼泪汹涌而出,她呜咽着,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拒绝,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的睡衣纸片一般被他轻易撕碎,他寒凉如冰的手指一寸寸抚过她的肌肤……   “不要……不要!放过我……求你放过我……”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与绝望,哽咽着乞求出声。   “南慕白……南慕白救我!南慕白!!!”她哭的浑身发抖,失声尖叫。   恍如小兽被撕碎前最绝望无助的尖叫声从她失血的唇间逸出。   惶恐而凄厉,划破了宁静的夜,打断了楼下的欢声笑语。   一群人盯着楼上发呆的功夫,之前还稳稳坐在他们中间的两道同样修长高大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原本枕着北梵行的腿睡觉的古遥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被摔疼的脑袋,茫然的看了眼齐齐看向楼上的人群:“发生什么事了?”   ……   客房的门敞开着,灯光大亮,南慕白跟北梵行进去的时候,房间里除了她就只有林谦一个人。   灯光刺目,女人惨白着一张小脸蜷缩在床角,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布满了汗珠,甚至连颈项处都泛着湿润的痕迹,她呼吸极为紊乱,视线涣散,明显的还处于惊慌之中。   林谦微微欠身,低声道歉:“对不起南总,听到少夫人大叫之后,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闯了进来。”   南慕白下楼之前,是命令他守在门外的,以防有什么意外,他听到声响之后,没怎么多想就本能的冲进来了,打开灯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或是动物闯进来,但少夫人却惊弓之鸟一般蜷缩在床上,满脸冷汗,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就那么呆在了那里。   南慕白神色不愉的盯着床上的人儿,语调沉沉的命令:“你先出去!”   “是。”   林谦颔首,走到门口处,迟疑片刻,对着北梵行做了个请的姿势:“北先生,请。”   北梵行清冷冰寒的视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落在那张仓皇无措的小脸上,不算锐利却格外的冷沉迫人,仿佛那么随意的一瞥,就能轻易将她看透。   郝小满惊慌未定的视线与他的在半空中堪堪对接,下一瞬,又受惊般的迅速错开了。   这细微到不可察觉的一个小动作,却被南慕白敏锐的捕捉到了,敛在睫毛下的黑眸倏然一暗。   门在身后关上,发出很轻的一声响。   偌大的客房里,只剩下了她跟他。   水晶吊灯的光照射下来,将他的身影拉的又长又冷,他就那么身形挺拔的站在原地,暗沉沉的视线锁紧她,几分探究几分审视。   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强势迫人的气息逼的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闭上眼睛,眼睫毛还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真实到让她心惊。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北梵行跟南慕白一起闯进来,她真的要误以为刚刚那个男人就躺在她的身边,压在她的身上,强吻侵占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久伫立在房门口的男人终于挪动了脚步,一步一步靠近她。   她本能的张开手臂率先环住了他的腰,脸颊隔着质感精良的大衣外套,感觉不到他的体温,却能闻到特属于他的薄荷淡香。   激烈紊乱跳动的心脏一点点稳定了下来。   他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没有主动开口向他解释,……确切的说,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说她做梦梦到北梵行想要侵犯她么?   那只会让南慕白觉得,是她潜意识里想跟北梵行做。   ☆、第154章 他宁愿跟一个男人睡,也不愿意睡她?   北三少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林谦正恭敬的站在门外。   北梵行站在窗前,单手插在口袋里,身形笔挺修长,指间夹着一根烟,却并没有点燃,正一动不动的蹙眉透过窗子看向外面茫茫的丛林,仿佛那里有什么十分吸引他的东西似的。   “出什么事了?”   他走过去,问林谦:“我好像听到小嫂子大叫了。髹”   林谦客气微笑:“应该是做噩梦了,南总正在安抚少夫人。”   言下之意,他们现在不方便进去打扰他们。   北三少一听只是做噩梦了,就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野生动物闯进来伤了小嫂子呢!我可就这一个小嫂子,谁伤了她我跟谁急!”   虚惊一场,众人都没了玩乐的兴致,纷纷回房间休息去了。   古遥板着一张小脸,气嘟嘟的靠到北梵行身边:“人家的女人做噩梦了,你这么快赶过来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   怏怏不快的埋怨声在男人冰点以下的凛冽视线中戛然而止。   不得不说,有种男人,生来就是主宰别人的,他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苛责的话,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单单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敬畏到心神俱颤。   古遥咬唇,惊吓委屈之下,眼泪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开口:“我小时候也经常做噩梦,依稀记得在那栋别墅里,有个老婆婆经常哄我,有的人……由着我怎么做噩梦怎么担惊受怕,都抽不出时间来看我一眼……”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的反应。   北梵行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向来擅长隐藏情绪,饶是当初她装作不经意间扯开领口让他看到自己胸前的那颗痣,他的目光也只是稍稍停顿了那么一下,要不是她细心留意,压根不会发现。   她是真的不确定他心里是不是已经把她当成他要找的那个女孩了。   打火机在安静的走廊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烟火明明灭灭,升腾出一片缭绕烟雾,男人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嗓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去睡。”   这个动作,算是他对她做过的最亲密的一个动作了,可即便是这样,对她说话的时候还是一贯的带着命令的口吻。   古遥藏在身后的双手紧张的攥紧,期待的看着他:“我看他们只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房间,那你……”   他们今晚,岂不是要共用一个房间?   她事先进去看过了,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他如果也睡里面,势必是要跟她同床共枕的。   那接下来……   她想着想着,俏脸不知不觉染上了两团红晕。   爸爸要她尽快拴住北梵行的心,最好先跟他把婚结了再说,爸爸有爸爸的考虑,她其实不太在乎,但就她个人而言,也是希望能尽快跟他结婚,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呀。   北梵行转了个身背对她,口吻冷淡又理所当然:“我睡小北的床。”   古遥一愣,随之而来的屈辱感再一次让她红了眼眶。   他竟然宁愿跟一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愿意跟她睡在一起?!难道他真的如外界传言所说,是性功能有问题?   盯着男人冷漠疏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她愤愤的转身离开了。   北三少玩了一晚上出了一身的汗,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哼着小歌出来准备美美的睡一觉,眼角余光就扫到了另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大、大哥?!”他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你跟古遥的房间在隔壁!”   男人漫不经心的拖下外套,看都没看他一眼:“今晚你睡沙发。”   北三少:“……”   Excuseme?!   他的专属大床啊!他的一觉到天亮啊!他的一夜好梦啊!全都要毁在这张小小的沙发上了吗?!   他干笑一声,试图从侧面为自己的权利争取一线生机:“大、大哥,你……你这样不行啊,哪有出来玩不跟自己女朋友睡一起的?古遥知道了也得伤心不是?人家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最受不了委屈了,万一一个不爽跟你分手了怎么办?”   男人解衬衣纽扣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下,转头,清冷到让人心寒的视线就那么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脸上:“是你自己闭嘴,还是我动手帮你闭嘴?”   北三少立刻怂包的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的扁了扁嘴,不吭声了。   呜呜呜呜,大哥为什么每年只在加勒比海那边住一个月呢?怎么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住那里呢?再这么继续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他都快要被逼的心理变态了啊啊啊啊!   ……   一番折腾,终于回到孤城。   感觉不像是出去旅游,倒像是去鬼门关转了一趟,全身都不舒服。   她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偶尔有意识的,能感觉到只有小苗一个人在寝室里转悠,等彻底睡清醒了,起床一看,还是只有小苗一个人。   “邓萌呢?”她伸了个懒腰,一边下床一边问。   小苗咬着筷子拆开了盒饭,又把筷子拿下来拆开,摇头:“别提了,那姑娘吃错药了,这几天开始玩命儿似的学习,每天掐着时间去上课,背书,交作业,简直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郝小满愣了下,原本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的,这会儿又坐了回去,皱眉看她:“不是何腾又来折腾她了吧?容霏霏姐弟这两天没找她麻烦吧?”   “应该没有吧?那容霏霏还没出院呢!何教授这两天也一直没去上课,应该是没来騒扰她。”   ……那就好。   奋发上进是件好事,她们马上就要大三了,好好学一学,将来考进市医院里工作,还有她们忙的时候,现在提前适应一下也不错。   在图书馆里找到了正埋头苦读的邓萌。   郝小满把一瓶提神饮料放到她手边,拉开她对面的座椅坐了下来。   邓萌打了个哈欠,拆开那瓶饮料喝了一口,挑眉瞧着她:“终于睡够了?”   她回寝室好几趟,她都躺在床上睡的跟头猪似的,要不是看到她胸口还在起伏,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翘辫子了。   郝小满把自己的那瓶打开,哼哼唧唧:“没睡够,不过要考试了,不敢继续睡了。”   一边喝着,一边看了眼手机。   从回来后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南慕白的一个电话、一条短信。   她烦躁的抬手按了按抽疼不止的眉心。   这个男人洞察力太过敏锐,那晚她做噩梦后,他一句问她做了什么梦的话都没说,如果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不会这么反常。   她懊恼的直想把自己的头发都揪下来。   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真实到让她恐慌。   晚餐时分,她拿着手机犹豫了一路,终于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里面却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小满,你找慕白么?他在楼上跟爸爸下棋,是要我现在把电话给他,还是你一会儿再打给他呢?”   温婉柔和的嗓音,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那种入骨的柔。   郝小满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干笑一声:“没事,大嫂,我就随便打个电话而已,不用告诉他了。”   “那好。”   “……”   挂了电话,她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倒不是因为林晚晴替他接了私人的电话,而是……   之前他每次回家,都会习惯性的带上她的,而这次,他却连问都没问一下她的意思,就直接自己回家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还是因为她马上要考试了,他不想占用她的时间才没故意没带她?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低头一看,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第155章 让你睡个女人还委屈你了?   她皱皱眉头,现在对这种号码十分排斥,总觉得会是那个男人换了个手机打给她,不过……那男人一向骄傲自负,就算想打给她,大概也只会用他自己的手机号码打过来,不会去玩这种小心思蠹。   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古遥愤怒的声音传入耳中,尖锐的足以撕裂她的耳膜:“郝小满!我警告你,做人不要太贪心!你以为你趁着给梵行过生日的时候对他眉目传情的騒样子别人看不到吗?你觉得南慕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戴绿帽子?你再敢勾.引梵行试试看,信不信我能让你声名狼藉,被南家扫地出门?!”   郝小满想了好一会儿,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对北梵行眉目传情了。   听她这愤怒的口吻就不难猜出来,应该是跟北梵行闹别扭了,不过按照北梵行那冷死人不偿命的性子,跟他吵架是不太可能的,估计是被他单方面的冷暴力了。   不过他们冷战,对她来说可没有什么好处,她倒是不介意出出主意帮他们一把髹。   “你有这个精力来威胁我,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迷住北梵行,他不是傻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对你倾心想要娶你,对这种常年禁欲的男人来说,什么都不重要,责任心最重要,你做了让他觉得该负责任的事情,他自然就会对你负责任,懂了?”   那边一阵静默,片刻后,传来古遥疑惑的声音:“该负责任的事情?什么事情是需要他负责任的?”   ……真是蠢到家了。   跟她那个只有下半身的爹古擎天一样,除了分泌荷尔蒙之外就什么都不会了!   郝小满抬手按了按眉心,淡声开口:“你应该不介意跟他酒.后.乱.性的,哦?”   “……”   ……   没有联系上南慕白,郝小满也没兴致吃晚饭了,背书到九点,等邓萌跟小苗回来后便直接关灯睡觉了。   心里压着事情,睡的便不大安稳,隐隐约约听到窗台的方向似乎有一点声响,她爬起来,刚想探个究竟,眼前黑影一闪,一阵尖锐的痛楚从后颈传来,随即坠入了一片黑暗中。   醒来的时候,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光线刺目,脑袋一动,后颈就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痛意。   她痛的直倒吸冷气,皱着眉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隔着一张茶几,端坐在单人沙发里的英俊男子穿着黑色衬衣黑色长裤,双腿交叠,一派冷贵傲然,指间一点明灭,淡淡的烟雾在空气中袅袅散开。   她保持着揉脖子的动作呆呆看了他两秒钟,不敢相信这男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绑架她!   怎么说她现在头上也顶着个南少夫人的头衔,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她这活生生的一个人!反了反了反了,老虎不发威他把她当病猫了是吧?南慕白整天训她是小泼妇,她今天还就真撒一回泼给他看看!   越想越愤怒,她抖着一根手指指着他:“你——”   一鼓作气的想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可只来得及说出一个‘你’字,就被手机里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你有这个精力来威胁我,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迷住北梵行……你做了让他觉得该负责任的事情,他自然就会对你负责任,懂了?”   “你应该不介意跟他酒.后.乱.性的哦?”   房间里的温度有点低,郝小满保持着一手指着他的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放在茶几上的那只手机,不敢相信古遥那小贱人居然就这么把她出卖了!   她好心好意的给她想损招抓住北梵行这只不好驯服的大鲨鱼,她居然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男人薄削如纸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似乎十分欣赏她这窘迫的小模样,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这话……是你说的吧?”   郝小满眨眨眼,以十分缓慢的速度收回了指着他鼻尖的手指,顺势抓了抓脖子,一副绞尽脑汁在回想的模样,几秒钟后,才茫然的摇头:“不、不是我,我不记得我说过这话了。”   打死也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她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男人垂眸,似是笑了下,屈指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的开口:“前后才不过6个小时,你就已经不记得了,看样子你记忆力的确不太好。”   “真不是我说的!”   郝小满挺直了身子,一脸‘你怎么可以冤枉好人呢?’的表情瞪着他:“这年头科技这么发达,想要模仿一个人的声音还不容易么?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也知道是假的了,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去关心你们俩小情人的房事?”   ……好吧,她的确是吃饱了撑的。   早知道古遥这么不靠谱,她是打死也不会这么轻易给她出主意的。   顿了顿,她又十分不屑的继续道:“再说了,就算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人家姑娘都不怕自己被占便宜了,你一个男人还矫情个什么劲儿?让你睡个女人还委屈你了?”   他跟北三少就不能中和一下吗?一个是万年处男,一个是花花公子,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她郁闷的想着,没发现男人已经不知不觉起身靠了过来,等察觉到的时候,那股凛冽的风雪寒意已经团团将她围住了。   男人长臂抵在她身体两侧,修长健硕的身体不动声色的一点点压下去。   那张白皙的俊脸在她眼前一点点放大,却仍旧完美到找不到任何瑕疵。   郝小满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身体被迫向后仰靠过去,盯着他深邃如宇宙的黑眸,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了:“你、你你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再商量商量,毕竟……你如果伤了我,南慕白那边也、也也不好交代不是?”   说完,还扯出了一抹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让我睡个女人还委屈我了?”他薄唇一点点的靠近,嗓音前所未有的低哑,恍如最蛊惑人心的咒语一般,徐徐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同样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跟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她质问的一句话,被他说出来,就不知不觉带了那么一股邀约的意味。   郝小满窒了窒,眼睁睁的看着他越靠越近,大脑慢慢的变得有些缺氧,甚至都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你、你别靠我这么近,我不舒服。”她别开了脸,一手下意识的抵在了他胸口上。   男人长指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又极度诱惑的把玩着,嗓音暗哑魅惑:“古遥今晚在我喝的酒里下了药,之前倒是没怎么感觉出来,现在……这药效好像起作用了。”   古遥今晚在我喝的酒里下了药……   郝小满浑身一震,转头吃惊的看向他,这才发现他的眼底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意乱情迷的痕迹。   能让寡情到保持处男之身近三十年的北*oss动情,可见这药下的分量有多足!   那女人疯了是不是?!酒.后.乱.性跟下.药.乱.性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她分辨不出来吗?!再说了,催.情.药下多了也是会死人的,一不小心,估计就是她先被他玩死,他最后又那啥尽人亡……   就爽了。   “你……你先冷静一下,相信我,我是专业人员,知道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处理。”   她忙不迭的瞅准了一个空从他怀中钻了出来,一手抓住他的手腕,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还记得去抓他被衬衣覆盖的腕部,下意识的避开了身体的直接接触。   北梵行由着她拉着自己去一间间的找浴室,手臂一个回撤,她抓着他手腕的手便滑下去了那么一截,男人冰凉的手指顺势握住她温热的小手,不动声色的收紧。   郝小满满脑袋都在想要先找到浴室给他降降火,以防他一个狼变把她吃了,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个小动作。   推开紧闭的那扇门,迫切需要的浴缸花洒近在眼前,她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的拽着他冲了进去:“快快快,躺进去。”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888大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   ☆、第156章 你们已经睡过了?   生拉硬拽的把他按进了浴缸里,她匆匆忙忙打开了花洒,对准了他的脸便喷了过去。   花洒开到最大,十几束水柱直直喷来,黑色的衬衣长裤眨眼间湿了个透,紧紧的贴在身上,隐约能看到衬衣下性感的肌肉线条。   男人双手搭在浴缸边沿,就那么眯着一双墨色的瞳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蠹。   神态自若的模样,倒不像是在冲冷水澡,而是在泡热水澡一样舒服髹。   郝小满狐疑皱眉,一手试了试水温,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刺激的她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把手收了回来。   眉头皱的更紧。   “你……感觉不到冷吗?”   这么凉的水,她连手指碰触到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直接洒到他身上去!这厮触觉是不是有问题?不过他天生就是冷血动物,体温本就低到恐怖,或许生来就喜欢泡冷水澡也说不定。   北梵行盯着她,目光寒凉:“如果被下.药的是慕白,你是不是也会用同样的办法帮他降火?”   郝小满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没吭声。   “嗯?”冰凉的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眯着眼,打定了主意要得到她的答案。   他指尖冰凉的温度刺激的她一哆嗦,但更多的是不舒服,不习惯跟南慕白以外的男人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她抬手,不动声色的把他的手指推开,冷冷回:“他是我老公!能用更愉快的办法解决,我为什么要让他受罪?”   更愉快的办法?   他薄唇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你要陪他睡?”   “……”   郝小满瞥他一眼,没继续回答。   这么明显的答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再换一种说法重复一遍。   更何况这么私密的话题,她不想跟他分享,也不想跟他继续讨论下去。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他冰冷的手指再一次扣住了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沉声逼问:“你们已经睡过了?”   “……”   这人是不是有病?!   郝小满脸色一变,直接将花洒丢到了他身上,拍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不耐烦的吼:“你有毛病啊,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夫妻!夫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还是你觉得南慕白有娶个老婆回家却天天跟她盖棉被纯聊天的癖好?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似的坐怀不乱呢?!”   说他坐怀不乱还是好听的,身为北氏集团的总裁,周围整天得有多少美女环绕,他要么就是心理有问题,要么就是生理有问题,总之有问题就对了!   憋屈了一晚上,这会儿总算发泄了一点郁闷,她把没好气的抬手梳理了一下头发:“你就在这里泡着吧,泡到实在受不了了再出来就成了!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便向外走。   浴室的门却怎么都打不开了。   她皱眉,左拧拧,右拧拧,弯腰仔细看了看,不像是出了故障,倒像是……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她站起身来,转头瞪他一眼:“你来把门打开。”   男人阖眸,面无表情的躺在浴缸里,淡淡丢出两个字:“不会。”   郝小满气急,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口袋,却没摸到手机。   她是半夜被人从床上掳来的,身上只穿着睡衣,还披头散发的,更别提手机了,这会儿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她的床上呢!   她顿时没了脾气,折返回来蹲在浴缸前,妥协的点头:“好好好,我承认那馊主意是我出的可以了吗?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成吗?!可是你也让人把我弄晕,绑架了我!我脖子到现在还疼的厉害呢!我们算是半斤八两了,大不了,回头我再给你写一封书面的道歉信,保证写的情真意切,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行了吗?”   她都诚恳的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北梵行却仍旧眼观鼻鼻观心一派冷淡的模样,看都不看她一眼。   郝小满咬唇,霍地站起来,语气冷硬:“北梵行我告诉你,明天我可是有两门很重要的考试的,考砸了的话你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   “北梵行你聋了吗?!我正正经经的跟你讲道理你板着张脸跟我欠了你八百万似的表情是几个意思?你还有没有公德心了?”   “……”   “北梵行你丧心病狂!你不要脸!你个卑鄙无耻小肚鸡肠心狠手辣的小人!小人!!!”   “……”   十分钟后,郝小满有气无力的趴在浴缸边沿,有气无力的勾着男人的衬衣袖口,有气无力的央求:“算我求你了,你放我回去吧,我明天真的要考试,北先生,北小鲜肉,北帅哥,你放我走吧,求求你了,嗯?”   一个晃动的厉害,手指碰到了男人冰一样的肌肤,她打了个激灵,这才记起来泡着他的水还是冷的。   “哎哎哎,可以了可以了,你先出来再说,再这么泡下去你真的要被冻成冰块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扯他的胳膊。   北梵行终于纡尊降贵的瞥了她一眼,本就白皙的肌肤这会儿因为冷水的浸泡更浮现出一丝病态的苍白。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我还在冷水里。”嘲弄的口吻,嘲弄的视线。   郝小满尴尬的静默了两秒钟。   她的确是忘记了。   光顾着生气了。   轻咳一声,她有些歉疚的看他一眼:“要、要不,我扶你起来吧……”   老天,如果说之前他周身气息冷的让人觉得他像个冰块,那么现在他就是真真实实的一块冰了,碰哪里都是彻骨的冷。   不知道他是真的被冻坏了走不动了,还是故意的,大半个身体几乎都靠到了她身上,她几乎要一手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一步步的挪到门口,就听到北梵行屈指在门上扣了三声,两秒钟后,再开门,就打开了。   他果然是让人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她抽空愤怒的抬头瞪了他一眼。   男人却似乎完全不打算理会她的小情绪,淡声命令:“冷,帮我准备一杯热饮。”   她气喘吁吁的把他放到床上,累的双手叉腰直喘气:“不行不行,我真得回去了,你这儿不是有人么?让他给你准备吧。”   虽然她一直没见到这个人,但他存在是肯定的了。   她身上单薄的睡衣被水打湿,若有似无的贴在身上,依稀能辨认出那两团柔软的轮廓,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是年轻的女孩子才有的饱满浑圆。   北梵行敛眉,视线不知不觉游移到了别处,嗓音却难掩暗哑:“难道你不觉得我现在这个模样,都是拜你所赐?”   郝小满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叫拜她所赐?这件事情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吗?有吗有吗?   嗯,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有那么点关系……   但再仔细一想,她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既然明知道她在你酒里下.药,那为什么还要喝?”   她后退一步,奇怪的打量着他:“对吧?你那会儿说你喝了那下了药的酒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是把我绑来之后才感觉出药效的吧?也就是说……你并不是因为感觉出不对劲才发现被下药了的,而是一早就知道了,对吧?”   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想顺理成章的跟古遥滚床单才喝下那杯酒也就算了,可他既不想跟古遥滚床单,又找虐的喝下被下了药的酒等着泡冷水澡是几个意思?   北梵行姿态随意的靠在床头,也不去脱身上*的衬衣长裤,就那么姿态慵懒的靠着枕头,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你可以再蠢一点。”   ……   神经病!   她自觉已经算很聪明了的好吗?!想见识蠢女人?他大可以天天抱着她家蠢邓萌好好研究研究。   邓萌蠢起来,那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以至于她跟小苗私底下天天喊她‘蠢萌’。   转身出去,在厨房里前前后后翻了好一会儿,找出一瓶蜂蜜来,舀了一勺冲了一杯蜂蜜水给他放到了桌子上,她脸色严肃的盯着他:“好了,热饮给你拿来了,我走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也比指望着再拿它要挟我!”   ☆、第157章 我终于相信了,你不是她(一更,五千)   要不是古遥打电话劈头盖脸的把她一顿骂,她担心这样下去他们闹崩了,北梵行就有更多的精力来试探她,她才不会吃饱了撑的去给她出那馊主意。   转身没走几步,男人忽然淡声开口:“我再问你一遍,你们……真的睡了?”   郝小满不耐烦的抬手抓了抓头发件。   要么是她的表达方式有问题,要么就是这男人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同一个问题他要反反复复问多少遍?   她转过身来,对着他扯出一抹毫无诚意的微笑:“北先生你要真不相信的话,那不如我跟南慕白就舍身取义一次,拍个艳.照给你看看怎么样啊?龊”   卧室里光线昏暗,男人指间的烟静静燃烧,那暗灰色的灰烬无声无息的掉到了雪白的床单上,一向洁癖的他却浑然味觉。   “我终于相信了,你不是她。”他开口,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寒凉冷漠。   郝小满有片刻的怔忡。   事实上,这一直是她想要的结果,跟他彻底的划清界限,成为陌路,可直到这一刻,听到他疏离而淡漠的说出这句话,她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惆怅。   或许是因为,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算是真正的跟彼此,跟过去说再见。   那烟花般灿烂瑰丽的两年,对她而言已经是过去,对他,也即将成为过去了。   她并不后悔,却仍旧觉得怅然。   “她说我对她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她说等她长大了一定要嫁给我,她说如果有一天她跑了,那一定是在等着我去找到她,我知道她还在恨我,可我也很确定她还在等我,她不会嫁给别的男人,不会陪别的男人睡,也不会设计我让我睡别的女人,所以……我相信了,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她。”   寂静寥落的夜,只剩下了男人的嗓音清晰干净,徐徐淡淡的,声音低醇充满磁性,肆意的敲打着她脆弱的耳鼓。   没错,她是说过他对她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她也说过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那个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她靠在他怀里不情不愿的弹着钢琴,他忽然问她,如果有一天我让你伤心了,你会怎么做?   她思考了一秒,说我大概会跑,接着就咯咯的笑了,然后说就算我跑了你也一定要找到我,因为我一定在等你找到我。   年少时的誓言总是那样的纯粹又纯真,对未来的所有期待上,似乎都喜欢加上一个永远。   永远喜欢他,永远崇拜他,永远不会真的生他的气,永远永远……   她仍旧记得自己说这些话时认真而虔诚的表情,仍旧记得她看到他出现在视线中时激烈而紧张的心跳,仍旧……记得他那天将她强行按在手术台上时决绝的表情。   她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难免会有彼此伤害的时候,她想过无数次可能会受到的伤害,或许他会忘记给她带礼物,或许他会迷恋上其他女人,或许他会盛怒之下动手打她……   想过很多很多,却从未想过他会狠心摘走她的一颗肾脏。   她的世界曾经一片空白,后来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那是她的全部,却在一夕之间,被他亲手摧毁。   如今,他却还在奢望着她能遵守当初的承诺,等着他来找她。   她觉得有点好笑,可还没酝酿出笑容,眼泪就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她已经分不清楚他们两个人,究竟是谁更薄情一点了。   或许,一样的薄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木然的声音,平静,冷淡:“早就告诉过你,是你自己不相信的,既然都已经清楚了,那以后就不要再总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了,我老公会不高兴。”   话落,径直开门离开。   ……   路边的液晶显示器上提示,凌晨2点零5分。   郝小满紧了紧身上单薄的睡衣,之前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感觉不到,这会儿被冷风一吹,才发现身上的睡衣湿了一大片,贴在肌肤上,惊人的冷。   她嘶嘶倒吸着凉气,站在街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有手机,没有钱,宿舍还关着门,这个地方她记得,从这里步行着回家,至少要两个小时,一路走下来,不累死也要冻死了。   走了十多分钟,路过街边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快餐店,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   半小时后,快餐店的门被推开,身着高级手工西装的英俊男子缓步踏入,眉眼冷峻,凉淡的视线轻而易举的便捕捉到了那个正在吃肯德基全家桶的小女人。   “唔,你来了。”   郝小满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手跟嘴,对着在对面落座的男人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大半夜的把你叫来。”   在这个手机功能越发健全的年代,早已经没有人去傻乎乎的用脑袋记手机号码了,她现在双手空空,唯一能清楚的记得的号码,就只有他的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接通电话的时候,声音是很清晰的,半点被吵醒后的沙哑嗓音都没有,难道这会儿他还没睡?   南慕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冷淡的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怎么回事?”   郝小满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果汁。   今晚的事情,表面上来看只有她跟北梵行,当然,还有那个将她劈晕后绑走的神秘人知道,但她相信南氏这么多年来力压北氏不是没有原因的,北梵行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绑走,南慕白就同样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知晓这一切。   有些事情压在心里,就容易滋生细菌,一开始或许感觉不到,时间久了,一旦爆发,或许就是致命的。   她看不透眼前的男人,也没办法从他此刻的言行中感觉出什么,但不论他是不是知道,她都愿意选择主动坦白。   她拿着吸管戳着饮料杯,眼巴巴的瞧着他,声音很轻:“我今晚……去北梵行那里了。”   南慕白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吃惊,没有愤怒,只是一双湛湛黑眸,深邃幽暗,浮沉着一抹惊心动魄的颜色。   郝小满吞了吞口水,继续道:“睡之前,古遥打电话骂我,应该是北梵行又不理她了……我总觉得那男人察觉到什么了,一时着急,就给她出主意要她把北梵行灌醉,想先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古遥却给他下了药,应该是被抓到了,害怕他会把她怎么样,就把我给供出来了……他的人把我劈晕带到了他那里……然后他就反复问我是不是跟你睡了,我后来不耐烦就说要不要拍几张艳.照给他看,他就突然说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   她说完这番话后,就默默的安静了下来,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忐忑的等着他的反应。   可男人却似乎并不打算给她任何回应。   他甚至全程就那么平静而冷漠的听着,像是在听一个枯燥无味的故事一般,连眉梢都没动一动。   心中那小小的不安无形中扩大,郝小满咬唇,喉咙干燥的有些疼:“南慕白,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其实凭他的智商,要判断出她是不是在撒谎,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他却偏偏什么都没说,既没有质疑她,也没有相信她,那双恍若两汪湖泊一样的黑眸藏匿着多少她看不透的心思。   周围很安静,掌心的饮料在一点点变凉,隔着一张桌子,郝小满就那么静静的与他对视着,明明他的眉眼轮廓是那么的熟悉,可那股从心底里生出的陌生感……又是怎么回事?   良久,他收回视线:“你明天还有考试,早点回家休息。”   郝小满看着他起身去收银台处付款,付完款之后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她默默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甚至都忘记了把留给他的那一份鸡腿鸡翅带走。   走出肯德基的时候,男人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   她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想,是不是她刚刚哪里说的不对,让他误会了。   是不是她解释的不够清楚,是不是他理解错误了,是不是……   不,她解释的其实已经够清楚了。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又或者是相信了却仍旧觉得她脏了,南氏集团的少夫人,永远都不该从别的男人的家里走出来。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酝酿着跟她提离婚,就像当初她几次三番酝酿着跟他提离婚一样。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她像是一个昏醉了许久的人,突然被醍醐灌顶一般,猛然清醒了过来。   那个从一开始就抱着跟他结婚只是利用他的郝小满呢?   那个几次三番暗暗期待着他做点错事好名正言顺的跟他提出离婚的郝小满呢?   那个从未做过跟他过一生一世准备的郝小满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开始担心,担心这段婚姻是不是要走到终点了……   不是说好以后都要给自己留点后退的余地,再也不能被别人伤的体无完肤了吗?   她又是在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了?   ……   这一晚,她几乎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明知道白天还要考试,却仍旧睡意全无。   南慕白似乎还有事情要忙,回来后便进了书房,她实在睡不着,五点钟爬起来,简单的洗漱后直接去了厨房做了两份早餐,去敲书房的门,连着敲了几次都没有回应,推门而入,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窗子打开着,房间里却依稀还能闻到烟草的味道。   男人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将门关了上来。   ……   8点30,教学楼B1003,内科护理学考试开始。   郝小满这一学期学的其实并不认真,但比较起其他同学来仍旧算是佼佼者,要拿奖学金算是比较困难了,但要拿个好名次还是很容易的。   可卷子发下来后,她盯着那一道道的题目,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完全看不进去,连把题目读一遍都十分困难,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却又完全没办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她趴在桌子上,不断的按着眉心,希望能把脑海中男人那张过分冷漠的来脸擦掉,暂时……暂时专注的先考试。   邓萌就坐在她左手边,虽然恶补了好几天,还是免不了做个小抄抄才能勉强过关,正抄的热火朝天,眼角余光就扫到郝小满白着小脸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再一看她丢在一边的答题卡,崭新崭新的,卷子似乎也是大片的空白。   她瞄了一眼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压低声音叫她:“喂!”   过了两秒钟,郝小满才迟钝的转头看她,视线却明显的有些涣散。   邓萌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示意她时间不多了,再不敢进写就来不及了。   郝小满呆呆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眼泪突然毫无预兆的就落了下来。   完了。   她知道就算现在有人拿着标准答案放她跟前让她抄,她都不一定能抄个及格。   从小学到大学,她的人生几乎一直是在争夺全校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的道路上徘徊,偶尔发挥失常跌落到十名开外的情况也有,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沦落到不、及、格!   还不是那种靠近分数线的不及格!   她哽咽着,一边抬手擦眼泪一边拿笔开始在答题卡上涂写答案,涂着涂着眼泪吧嗒吧嗒落到上面,晕染了一片,又忙找纸巾擦,越擦越脏,越擦越糟糕……   邓萌坐在一边,吃惊的看着她边抽噎着哭边奋力擦着答题卡,不敢相信她眼中的女学霸也有被考题逼的掉眼泪的时候。   这题目很难吗?为什么连她这个学渣都做的很轻松?   正疑惑着,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看了看时间,拍了拍手:“好,时间到,大家都把笔放下,我们要开始收试卷了。”   仿佛一直在焦灼的等待着死亡之刀落下的人,在刀子落下的那一刻,体内的那股焦灼感,忽然就凭空蒸发了。   身体像是被焚烧殆尽后的一堆灰烬,轻飘飘的没有了一丝重量。   她颓然向后靠去,静静的看了眼空白一片的试卷跟一塌糊涂的答题卡,无力的阖上了眸。   下一瞬,一声纸张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微微愣怔,循着声音看过去,邓萌已经把占分最高的简答题的那一页撕了下来,在掌心揉成一团。   她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拿着橡皮擦擦答题卡的邓萌:“你在干什么?!”   邓萌两根手指夹起答题卡,吹了吹上面擦下来的灰,给了她一抹阳光灿烂的笑:“补考的时候,我可全靠你啦!”   “……”   郝小满蹙眉看着她,几度隐忍,却还是没忍住,豆大的泪从眼眶里话落,片刻后又破涕为笑。   邓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歪着脑袋打量着她苍白的小脸:“是不是没睡好啊?脸色这么差!”   郝小满抬手敲了敲昏沉的大脑:“可能吧……”   她昨晚的确是没睡着,可以前忙着打工赚钱,熬夜后接着去考试的情况也有发生,却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完全没办法做题……   ---题外话---今天加更一万字,分成两章更新哈,每章五千字,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第158章 不行不行,恶心,我要吐了……(二更,五千)   回宿舍后她就躺尸了。   邓萌一向不在乎分数,回去的时候甚至还买了两份炒面,摇头晃脑的教育她:“人家不都说吗?没挂科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你这都当了多少年的女学霸了,偶尔挂次科,也新鲜新鲜,这叫体验人生!懂不懂?”   郝小满觉得有点冷,不想吃饭,也不想说话,抱着被子闭着眼睛哼了哼鼹。   “真不吃啊?你今早吃饭了没?荻”   邓萌端着炒面跑到她跟前晃了晃,试图用美味诱.惑她:“闻闻看,香不香?”   不知道,她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香,香香香,萌姑娘你可劲儿的吃吧。”   “……切。”   小苗跟班长大人煲完电话粥回来,看了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她:“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看着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拿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皱眉:“唔,没发烧啊。”   邓萌挥挥手:“考试考砸了,估计是心情不好,让她睡会儿吧,我们下午出去随便逛逛,别打扰她了。”   小苗答应的爽快:“好啊!”   ……   两个姑娘逛完街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邓萌特意去川餐厅炒了两个她喜欢吃的菜回来,推开门一看,她还窝在被子里睡着。   “这是要睡到地老天荒去啊!”她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丢到桌子上,过去抬脚踢了踢她:“哎,喂!少妇,醒醒了,天都黑了你还睡!起来吃饭了!”   郝小满皱了皱眉,一手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含糊开口:“我不饿,你们吃吧。”   “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不饿呢?!”   邓萌来了脾气,卷起衣袖硬是把她拉拽了起来:“来来来,知道你心情不好,姐姐喂你吃好不好?”   她软软的靠在她肩膀上,拒绝:“真不饿,我困,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邓萌歪头仔细打量了她一遍,她这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也不像是偷偷躺在床上伤心,倒真的像是困极了的模样。   小苗也发现了不对劲,凑过来在床边坐下:“小满,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突然这么能睡了?”   她平时睡眠很少,有时候跟她们疯玩到凌晨两三点钟,都能在第二天早上六七点钟醒过来,而且白天极少补觉。   邓萌简单粗暴的下了决定:“我看她脸色不是很好,要不就喂她吃片复方氨酚烷胺片得了,有病治病,没病也吃不死。”   小苗去抽屉里翻出一盒药来,拆下一粒对着温水给她喂了进去。   吃完药后她就又缩进了被子里。   三天之后还有一科要考,邓萌吃完饭后就没有出去,开了台灯闷头背书,背了没半小时,身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她转头一看,郝小满连人带被子一起摔下了床。   “我的小祖宗哎,你是七老八十了么?连下个床都能摔到自己!”她摇摇头,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去扶她。   手指刚刚碰到她的手,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倏地缩了回来。   确切的说,是的确被烫到了!   她吃惊的瞪大眼,手忙脚乱的扶着她坐回了床上:“姑娘,你是刚刚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出来的么?想烫死我你直说啊你!”   这温度,估摸着要到40°以上了。   手忙脚乱的打了电话叫了120,她扶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她躺了下来,解开她身上的衣服,翻出酒精来便开始替她擦拭身体降温,顺便抽空给小苗打了个电话。   医务人员抬着担架把郝小满抬下楼放进救护车里,邓萌跟着跳上车的时候,忽然歪头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她随即冷笑出声,直接上车关门。   不错嘛!   他南总前脚刚刚开着私家豪车把他亲爱的干妹妹送回宿舍,他那被烧的跟个麻辣小龙虾似的的小妻子就被120接走了。   想了想,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临走前顺手装进口袋里的郝小满的手机,翻了翻,找到了宁雨泽的号码。   您南总有亲爱的干妹妹,我们家小满也有亲爱的干哥哥不是?   ……   郝小满稍稍有意识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大手正若有似无的抚摸着她的脸。   “南慕白……”她努力的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喃喃出声:“我头有点疼……你帮我拿片止疼药来好不好?”   带着薄茧的大手微微一顿。   一道清脆干净的女声随即响起:“南你个大头鬼!你们家南总现在正跟人家容霏霏腻歪在一起呢!”   郝小满怔了怔,眼前渐渐清晰,一张偏阴柔的俊脸出现在了眼前。   “……大哥?”她眨眨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宁雨泽笑了笑,温热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鼻尖:“还好,还认识我,总算没烧坏你这小脑袋。”   他身上还穿着格外正式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也化着浓妆,明显是从什么重要场合赶过来的。   郝小满拖着虚软的身体挣扎着坐了起来,仰头看他:“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这就只不过是发个烧而已,一会儿就好了,你……咳咳……你赶紧先去忙你的。”   “没事,拍几个画报而已,差不多已经拍完了。”他笑笑,顺势帮她后背放了个枕头,让她靠起来舒服一点。   “那也不要在这里,你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每天都忙的没时间睡觉,万一……咳咳,被我传染感冒了怎么办?”   明星不比普通人,别说是感冒,许多人断了手脚都是要继续工作的,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我没关系,你照顾了我那么多年,难道我连一天都不能照顾你?”宁雨泽温温淡淡的笑着,手指拨弄着她黏在脸颊处的发丝:“幸亏你同学发现的及时,再晚一会儿,你就真的要被烧傻了。”   高烧40°,连小孩子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已经成年的人。   喉咙痒的厉害,可宁雨泽在这里她又不敢咳嗽,生怕传染他,只得不停的清嗓子:“我真的没事了,大哥你回去吧,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埋怨的看了邓萌一眼。   邓萌挑眉,无所谓的耸耸肩:“别这么看你的救命恩人,小心我后悔救你了啊!”   宁雨泽倾身从保温杯里倒了些粥出来,一边搅拌着一边吹了吹:“听你同学说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要不就喝点粥吧,吃饱了,身体好的也快一点。”   郝小满捂着嘴闷闷咳嗽了几声,皱眉盯着那碗粥:“我不饿,不想吃,大哥你快回去吧,我说真的!被我传染了就麻烦了。”   “好,你先吃点粥,吃完了我就……”   一道凛冽阴寒的声音骤然响起:“她吃什么会由我来喂,不劳你费心。”   宁雨泽敛眉,端着粥站起身来,客气的对出现在门口处的英俊男子笑了笑:“南总。”   邓萌咬着一根棒棒糖,嘲讽的睨了他一眼,还不错,至少还关心他老婆的动向。   南慕白笔挺的西装外裹着一件黑色大衣,暗黑的颜色加上周身那股阴鸷的气息让他显得格外气场迫人。   郝小满眼看着他眉目阴沉的一步步逼近宁雨泽,忙笑着叫了宁雨泽一声:“大哥,谢谢你来看我,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路上小心,邓萌,你帮我送一送我大哥。”   邓萌哼了哼,没好气的站起来:“走吧,大明星!”   宁雨泽敛眉,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浮现出的一丝寥落黯淡,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好,你注意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郝小满继续微笑着点头。   这样暖意融融的氛围下,南慕白就算想发火,也是没办法发的。   等他们离开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才短短十几个小时没见,她却觉得像是已经十几年没见了似的,说不出的陌生跟疏离。   病痛让她连坐一会儿都是说不出的累,但总不好宁雨泽在这里的时候她坐着,南慕白一来她就躺下了,搞得跟她在故意怠慢他似的,于是只好咬着牙继续坐着。   “你先坐吧,一会儿邓萌回来了让她给你倒杯水。”她压抑的咳嗽了几声,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沙发。   南慕白眯了眯眼,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笑,只是清冷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嘲弄:“所以我来之前是要先买一捧鲜花么?”   “……”   郝小满抿唇,她现在难受的厉害,脑袋里像是有把刀子在四处切割着一样,疼痛欲裂,实在没心情去照顾他的小情绪了。   调整了一下表情,她抬头对他笑了笑:“我有点累,想睡会儿,你要不明天再来吧?”   不知道她哪句话触怒了这个男人的神经,她清楚的看到他下巴线条渐渐紧绷,连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都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就那么盯着她,瞳孔紧缩,仿佛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仇人。   郝小满原本都已经准备躺下了,见他这幅模样,沉默了下,只好继续硬撑着跟他聊天:“我听说容霏霏出院了?那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恭喜你啊。”   “……”   “新闻系……咳咳……貌似是一周后才考试,集中考,她专心补一补的话,考个及格应该是没问题的。”   “……”   “不过她如今在新闻界已经、咳咳咳咳……很有盛名了,就算不及格,也不会影响她以后的工作的,你不必太担心了。”   “……”   她好心好意跟他聊他喜欢听的,可似乎越聊他就越生气。   她皱眉重重的咳嗽着,觉得肺都快咳出来了,每咳一次脑袋都跟被人劈了一斧子似的抽疼着,实在没心情再去想办法让他高兴起来了,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了。   艰难的抬手把枕头放平,她又重新躺了下去,却丝毫没觉得好受一点。   还是头疼,还是恶心,还是累的只想睡觉。   ……   夜,变得很安静。   点滴一瓶瓶的换着,她的身体却依旧像个蒸笼一样,单单只是碰一碰肌肤,都烫人的厉害。   迷迷糊糊中,能感觉到有人在为她擦拭身体,动作温柔而细致,冰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   夜里有一阵咳嗽的厉害,她被自己咳醒了,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干燥柔软的睡衣,手跟脸也都被擦拭过了,那股黏腻的汗湿感已经不存在了。   昏暗的灯光中,男人就坐在床边,蹙着眉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这些日子,他已经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看了无数次了。   郝小满理解不了这是一种什么眼神。   “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那张长长的沙发:“都五点了……咳咳,你就算不走,好歹也……咳咳,躺沙发里休息一下吧?再两个小时你就得去工作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的工作效率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南慕白收回了视线,倾身倒了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红糖姜汤,一手托起她的后脑:“喝了。”   郝小满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姜了,那味道,光是闻一闻就让她想吐。   “我不喝这个。”她别开脑袋。   “喝一点,你还在发烧,喝这个能帮你驱散热气。”   她捂着嘴,厌恶的看都不看一眼:“不喝!”   身后抱着她的男人沉默片刻,还是把姜汤放了回去。   “那就吃点水果。”   郝小满的视线随着他的手看过去,才发现光线黯淡处,还有好几个保温杯跟好几篮水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他就这么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动作干净利落的削着橙子皮,那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倒是让她有了点进食的胃口。   刚喂她吃了一瓣,她就打着哆嗦推他的手:“酸!”   南慕白蹙眉,剥了一瓣自己尝了尝,是有点酸,但更多的是甜,再说哪有橙子一点都不酸的。   “再吃一瓣。”   “酸!你换个试试。”   “……”   三分钟后,新的橙子瓣……   “酸!”   一分钟后,剥好的香蕉……   “太硬!不香!香蕉……咳咳……不香也算香蕉吗?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这压根……咳咳……压根就不是香蕉!”   南慕白再好的性子也被她磨的上了火,冷冷瞥她一眼,把被她咬了一口的香蕉丢进了垃圾桶里,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出来开始削皮。   “唔,这个好,这个看着就很好吃。”她手指着那个苹果,仰头对他笑了笑。   男人不动声色的向旁边移了移手臂,以防她的手指戳到刀子上去。   一分钟后,切成块的苹果凑到了她嘴边。   她捂着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恶心,我、我要吐了……”   话落,撑着身子从他怀中爬起来,一手扯过床边的垃圾桶,刚刚吃进去的那点水果全数又吐了出来。   ☆、第159章 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男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重要)   南慕白握着刀子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漆黑的视线紧紧盯着她苍白而痛苦的小脸,心头隐隐传来一阵陌生的钝痛。   那晚她穿的那么单薄,回家的时候他就该预料到她有可能会感冒发烧,就该让她提前吃一片感冒药的。   可他却为了心头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硬是对她不闻不问蠹。   高烧40°,引发了肺炎跟脑膜炎髹。   如果不是她的朋友发现了,或许,她真的会被烧傻,又或者……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呕完之后,郝小满就直接瘫在了那里,歪头一看,恰好看到了身边男人阴沉到极点的脸色,以为他在因为她把吃下去的水果吐了出来而生气,忍了忍,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我吃我吃,你别摆脸色给我看了。”手指刚刚凑过去,那块苹果连带着整个苹果就被男人径直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愣了下,还没来得及骂他浪费,男人已经倾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后重新放好:“睡觉。”   他的嗓音低哑而压抑,像是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什么情绪。   郝小满不知道他又在生什么气,也不敢再乱说话,‘哦’了一声后道:“那你早点回去吧,洗个澡……咳咳……吃点早餐就该去工作了。”   南慕白没说话,温热的手指贴在她的额头上,似乎在试探她的体温,又似乎只是想这么放一放。   “睡觉。”他又重复了一遍,身体隔着被子拥着她,相拥而眠的姿势。   郝小满这会儿的确很不舒服,也没精力再去叮嘱他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针扎在手背上的细微刺痛感传来,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普通病房换成了vip病房,窗外天气灰蒙蒙的,也分不清楚是早上还是下午。   南慕白似乎刚刚洗完澡,黑色的短发擦的半干,凌而不乱,笔挺的西装裤,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清爽干净,领口大开,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小护士一边给她调整点滴速度一边红着脸偷瞄了几眼。   呸!这厮绝对故意的,跟护士小姐玩制服诱惑,风騒的男人!   她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扯出了一抹极为友好的微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去工作?”   男人随手将毛巾丢到一边,淡淡瞥她一眼:“你见谁住医院身边是没人照顾的?”   “我只是发烧,又不是断胳膊断腿儿,不需要……咳咳……照顾的!再说了,实在不行,把邓萌叫来就好了嘛!”   “所以你是宁愿要你的同学来照顾你,也不想看你的老公一眼了?”   “……”   大清早的,又在这里闹什么脾气。   郝小满撇嘴,压低声音咳嗽了几声,坐了起来,前后左右的找了找手机,没找到。   “我手机呢?”   “要手机做什么?”   “给邓萌打电话,要她把我的……咳咳,我的书给我带来,这两周是考试周,我得复习一下。”   “不用复习了。”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将保温盒里的饭菜一盒盒的拿出来,淡淡瞥她一眼:“到时候随便做个样子就好,你今年还会拿奖学金。”   郝小满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作弊啊。   还是这么牛叉的作弊方式。   内心短暂的欣喜了两秒钟,片刻后,她又忽然摇头:“算了,奖学金本就是凭本事拿的,更何况我现在又不缺钱,没道理背后……咳咳……搞手段去抢别人的奖学金,没了就没了,我明年……咳咳……再好好考就是了。”   南慕白将挤好了牙膏的牙刷递到她手里,似笑非笑的开口:“这么看的开,还在考试的时候哭鼻子?”   郝小满脸一红,本能的辩解:“我当时那是不舒服好吗?你不知道……咳咳……人在生病的时候比较脆弱的吗?”   “不舒服不会打电话给我?”   她哼了哼,一边刷牙一边含糊的开口:“你南大总裁日理万机,我哪里敢再随随便便给你打电话。”   南慕白眯了眯眼,盯着她那张已经泛出些许红晕的脸颊,没说话。   如果她知道他这些日子在日理万机些什么事情,还会不会这么神态自若的跟他聊天呢?   洗漱完后,南慕白又拿了条湿毛巾帮她擦了擦手跟脸,才把餐桌推到她面前:“趁热吃,我出去一趟,大概一个小时,很快就回来。”   “哦,没事,你先忙你的。”她挥挥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手势。   睡了一晚,这会儿精神好多了,虽然还有点头疼恶心,但至少能忍受的了了。   饭菜做的偏清淡,但味道还不错,郝小满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刚刚吃完,就听到外面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似乎夹杂着那声熟悉的‘小嫂子’。   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拿着点滴穿上拖鞋走了出去,刚刚开门,恰好看到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驾着北三少往电梯的方向拖。   “小嫂子!”见她露面,北三少立刻委屈的扁了扁嘴。   郝小满眨眨眼,狐疑的看了眼驾着他的那两个男人,又看了看门口处的两个男人:“你们是谁啊?”   左手边的男人闻言恭敬的欠了欠身:“少夫人,南总要我们在这里保护你。”   “保护我?”   好端端的,他派四个保镖保护她做什么?她这是生病住院,又不是被人刺伤入院,哪里来的危险?   那两个保镖作势又要把北三少往电梯拖,她忙不迭的出声阻止:“你们放开他!”   “少夫人,可是南总交代过,他不在的时候,除护士跟医生以外,所有人都不得入内。”   “他不能进来,那我……咳咳……出去总行了吧?”   “南总交代过,他不在的时候,您同样不能外出。”   郝小满隐忍的闭了闭眼,抬头给了他一抹灿烂的笑:“那你们南总有没有交代过我的脾气很暴躁,一个不高兴,割腕自杀,上吊自杀,跳楼自杀都能干的出来?”   “……”   ……   几番交涉,双方互退一步,他们给北三少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他如果不出来,他们便进去请他出来。   “小嫂子,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北三少似乎很热,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了,扯开领口直叹气。   郝小满躺回床上,慢条斯理的吃着南慕白事先准备好的水果拼盘:“你说的大事,是指我发烧差点烧死的事情吗?”   “不是这个!”   北三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几步冲过去,也不用水果叉,直接下手抓了两块苹果塞进了嘴里。   郝小满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太不卫生。   话说都出大事了,他还有心情吃苹果,心也是挺大的。   北三少一口气干掉了大半的水果,这才痛心疾首的开口:“南氏跟北氏这两天关系挺紧张的,其实这个也没什么,从南哥察觉到你跟我大哥关系的时候,这气氛就有点微妙了,而且我平时光顾着吃喝玩乐了,也不太在意生意上的事情,要不是我爸妈跟我提到这事儿,我都还被蒙在鼓里!”   郝小满眨眨眼:“所以呢?你想说的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南哥现在开始对我们北氏下手了!我原本也以为这没什么,南哥心里有气,随便做点事情出出气也就算了,可现在情况貌似不是很乐观,我们北氏的那些枝枝叶叶的关系他只用了两天就差不多清理光了,今天甚至对何家下手了!你知道的,何家二老现在正在跟我爸妈商量着联姻的事情呢……南哥要是真的打算动何家,那……估计就是真动怒了,要灭了我们北氏啊!”   他生在北家,却又从小跟在南慕白身后哥哥哥的叫着,这会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心都快碎了啊……   郝小满听着听着,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南慕白最近一直在忙,原本以为他是因为那晚她跟北梵行见面的事情生气,故意冷落她,没想到却是真的在忙,忙着灭了北梵行。   如果说之前北梵行的所作所为只是在不断的挑战他的底线,那么那晚他命人把她绑到他那里的事情,就是压断南慕白理智之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见她一直没吭声,北三少急了:“小嫂子,你别光发呆啊,倒是想办法劝劝南哥啊!”   怎么劝?   劝他不要动北梵行?   那对南慕白来说,无疑是她在袒护北梵行,害怕北梵行受伤,随之而来的后果恐怕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要我说……”   她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淡声道:“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不在我,而在你大哥身上。”   北三少呆住:“什么意思?”   “你虽然不涉足商场,但最起码的一山不容二虎也是知道的吧?南氏跟北氏在孤城究竟谁更有势力,你也很清楚!这么多年,南慕白跟你们北家的兄弟和睦相处,并没有……咳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势力强大就对你们处处打压是吧?可北梵行呢?他现在自己勾着古擎天的女儿,又想把自己的妹妹嫁到何家去,那可是两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就算没有我,南慕白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个家族连成一线的!咳咳……要我说,你大哥可以跟古擎天联姻,至于何家……最好不要跟他们牵扯上关系,你们越想尽快联姻,南慕白对何家出手就越快!”   何腾跟北家的那个小女儿?   呵,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狼心狗肺到这种地步,要卖了自己去换取家族的至高利益。   北三少急了,不停的摇头:“小嫂子,你不懂!这件事情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的话,那我二哥一定会被召回国的,他……”   他英俊白皙的脸皱成一团,仿佛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双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比划着,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摇头:“哎,总之,真的不能继续发展下去了!否则你跟南哥甚至包括整个南氏都有可能……”   郝小满眯了眯眼。   北家一共三子一女,活跃在孤城的只有北梵行跟北三少两个人,小女儿北芊芊多年来一直在国外养病,鲜少回国,至于这个北家的二少爷……   她曾经听别人提起过,据说也是个身娇体弱的主儿,从出生一岁后便被送往国外休养,比那个北芊芊更少出现在人前,甚至连南慕白,都没怎么见过他。   他不明白北三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他的这个二哥。   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男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至于让他单单只是提一提就惶恐成这个样子?   听他的口吻,好似光是这个北二少一人,就能灭了整个南氏似的。   她笑了笑,又把水果拼盘往他面前推了推,不动声色的试探:“话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提到你二哥呢,不是说他一直在国外养病,这会儿国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更不应该让他回来担惊受怕才对啊。”   北三少却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紧闭着嘴巴不停的摇头:“总之,你好好劝劝南哥就对了!多大的事儿啊,如果我们不跟何家联姻南哥就同意不出手的话,那我回头再跟我大哥好好商量商量嘛!”   没有再探听出关于这个北二少爷的半点消息,说不失落是假的。   但如果北家不跟何家联姻,南慕白就愿意收手的话,她倒是愿意一试。   ……   此时的何家,已经闹翻了天。   被娇惯坏了的纨绔子弟,鲜少有对父母言听计从的,因此偶尔出那么一两个,便显得尤其珍贵。   何腾的孝顺,在整个孤城的上流社会里是出了名的,他甚至连男孩子的叛逆期都没有,从小到大几乎都没忤逆过他父母的意思,这也一度成为何家二老出去炫耀的资本。   可谁都没料到,他不反抗则已,一反抗便是彻头彻尾的决绝。   何夫人盛怒之下,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索性绝食以示抗争,何腾就陪着她不吃不喝,三天后何夫人不知道是真是假,病倒在了床上,何腾日夜不眠的守在床边伺候着,虚弱到几次三番晕倒。   眼看着自己宝贝了近三十年的独子被折磨的形容枯槁,何夫人到底还是心疼了。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虽然跟北家联姻有很多好处,可我听说那个北芊芊身体很弱,万一将来生下的孩子也有病可怎么办?”她试图劝服丈夫。   “有病再说有病的。”何霖不耐烦的丢出一句话,直接将妻子推了出去。   他这些日子被南氏打压的快透不过气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跟南慕白撕破脸皮,现在也没有回头的道理。   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跟北家联姻的,否则就只有破产这一条路可走了。   何夫人怏怏不快的站在走廊里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推开了儿子卧室的门。   呛人的烟味扑鼻而来,她一时没有防备,被呛的连连咳嗽,忙不迭的过去开窗通风。   何腾靠在沙发里,睡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短发凌乱,下巴上也布满了心生的胡渣,看起来颓废而虚弱。   何夫人半跪在他跟前,摸着他瘦削的脸,心疼的眼泪直往下落:“小腾,不要再这么伤妈妈的心了好吗?你就依妈妈一次,以后妈妈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何腾坐起身来,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轻轻笑了一声:“妈,我知道你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所以从懂事开始,我就尽量把自己活成你所希望的模样,想让你开心一点,可是妈,我不想这一辈子就这么机械式的从生活到死,却连幸福的一点衣角都抓不到,我可以妥协任何事情,我可以为你放弃任何东西,只有邓萌……我想要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你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儿子郁郁寡欢到老到死吗?”   当初她逼着他把邓萌赶出去,他不同意,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实在没办法,妥协了,因为知道就算把邓萌赶出去了,他还是可以有很多办法保护她,他还是可以等她长大,等着一切的恩怨都淡去了,再把他的小姑娘娶回家。   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中十几年,早已经生根发芽,拔不掉除不去,他可以妥协任何事情,唯独自己的婚姻,他不想妥协,不想成为他们事业的牺牲品。   他的眼睛因为连续几天几夜没有睡眠而充血,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难言的悲伤跟疼痛,何夫人心疼的眼泪再度落下,边哭边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肩膀:“叫你不争气!叫你不争气!不就是那么一个女人吗?!你要为了她气死妈吗?!”   何腾不闪不避,由着她的打,甚至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笑着开口:“妈,我今天由着你打,你要不就把我打死吧,要是实在打不死我,你就让我跟小萌结婚吧……”   开着一条缝隙的卧室门,以很轻很小的弧度关上了。   容霏霏赤着脚走在柔软的地毯上,动作轻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走到自己卧室里,对着手机冷笑:“你听到了吧?我哥已经被那狐狸精迷的三魂没了七魄了!我妈前两天上吊威胁他,他都硬是咬着牙不松口,非要娶那个贱人!”   等了许久,电话那边才传来一道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却是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就算他想娶,也得看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不是?”   容霏霏一怔,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红唇不知不觉勾出一抹快意的弧度:“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不过……我听说你大哥跟邓萌的一个叫郝小满的朋友关系暧.昧,如果你要你大哥出手,他看在郝小满的面子上,大概是不愿意动邓萌的……”   那边却只是凉凉淡淡的‘呵’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容霏霏笑了起来,不疾不徐的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她虽然不知道她要怎么做,但光从这轻蔑而不屑的一个‘呵’字就能听的出,她自有她的打算。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今天把两章合并在一起更新了,还是六千字哈!亲爱哒们表以为少更新了哈!嗯,还有就是,今天铺垫了北二少的出场,个人觉得还是比较重要的,所以标了重要,~~~~(>_<)~~~~,表打我……   ☆、第160章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六千)   把那四本书放到床头,邓萌没好气的抬手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还没睡醒呢,就被你催命似的叫来了,头发我都没顾得上梳一梳就跑来了!敢问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郝小满皱眉咳嗽了几声,丢给她一个口罩:“戴上,传染了我可不管。”   “不戴,戴上憋得慌,你戴呗。蠹”   她食指勾着口罩晃了晃,挑眉瞧着她:“是时候表现你对我的真爱了!”   郝小满白她一眼,还是接过来戴上了髹。   两个人头对头的坐在床上看书,郝小满把重点都帮她画了出来,提醒她哪里哪里极有可能考到后,便各自背各自的了。   背了没有一个小时,邓萌的手机就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她妈妈发过来的,要她回去吃晚饭。   郝小满从容子皓手中抢来的财产中,有一栋地理位置不错的别墅,在郊区,靠着一个天然湖泊,风景好,空气好,不喧闹,格外的安静,邓妈妈原本以为邓萌是给什么人当了情.人收到的别墅,死活不肯搬过来的,后来郝小满出面解释,她才勉勉强强答应搬过来。   算一算,也有一个多月了。   “奇怪,我妈什么时候还会发短信了?”邓萌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忍不住笑了起来:“挺时尚的嘛,再这么发展下去,不会跟我们似的天天玩微博微信了吧?”   郝小满转着手里的笔,眼巴巴的瞅着她:“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我想吃阿姨包的饺子了。”   邓妈妈的手艺,别的不敢说,她包的饺子的味道,堪称一绝,开个饺子店的话一定会天天客满到爆!   邓萌斜眼睨她,板着个小脸一本正经的拒绝:“你不行,你感冒了,再传染我妈可怎么办?”   郝小满指了指脸上的口罩,蹭过去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这不戴着口罩呢么?让我去吧,你妈做的饺子可好吃了,我也想吃,带着我吧?嗯?嗯嗯嗯?”   “你们家南总不是不准你离开医院吗?”   “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   不等她说完,南慕白就一口拒绝了,让她乖乖在医院里呆着,实在想吃,就让邓萌给她带一份回来。   郝小满不愿意,带回来的饺子就没有刚出锅的味道了。   在电话里不依不饶的磨。   南慕白想到她这两天没什么胃口,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一时心软。   事实上他也知道就算南氏跟北氏明争暗斗到白热化的阶段,她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北梵行不是那种会对一个女人下手的男人,更何况他对小满的态度一直是暧.昧不清的……   派保镖保护她,也只是出于保守的安全考虑,担心她再度被北梵行带走,虽然明知她不会受伤,但却仍旧无法忍受她在那个男人身边哪怕是一秒钟。   最后,还是取了个折中的办法,让那四个保镖护送她们过去。   ……   整整两个小时的车程,到达别墅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钟了。   昨晚刚刚下了一场雨夹雪,这条路直通别墅,鲜少有人走,因此显得格外的泥泞,保镖开车倒是很稳,一次都没打滑过。   邓萌看的格外满意,趴在她耳边小小声的道:“哎,你看到他胳膊上的肌肉了没有?啧啧,一看持久力就不错!”   郝小满斜眼睨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肌肉猛男感兴趣了?不是喜欢何腾那种弱不禁风的风騒男人么?   “要不要我替你问问他还是不是处男?”她打趣她。   没想到邓萌倒是很爽快,双眼放光小鸡啄食似的点头。   郝小满笑着摇摇头。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当初她看到商千然时就是这眼神,说热情嘛倒是也很热情,吃饭逛街烛光晚餐一样玩的转,可怎么看怎么像是单纯的在玩,半点真情实意都不在里头。   她还是别去祸害人家肌肉猛男了,人家练个肌肉出来容易么?身体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了,心灵上还是不要再受折磨了。   车子稳稳的在别墅前停了下来。   郝小满刚要开门下车,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转头看了过来:“少夫人,请先等一下。”   “嗯?”   那保镖没再继续解释,只是示意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你下去看一看。”   那人闻言立刻打开车门下去了。   邓萌一不留神,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口吻明显的不耐烦了:“我说这位帅哥,你这是职业病好不好?这别墅里就住着我妈一个人,你们还用得着这么谨慎?这点很不好,你得改改啊,不会改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可以手把手的教你啊!”   那保镖被调.戏了也不生气,甚至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开车过来的时候,这条路上只有一道车子开过的痕迹,可车印到了这栋别墅前就消失不见了,我担心……”   一声枪响猝然从别墅里响起,一车三人齐齐愣住了。   那保镖反应最快,几乎是立刻将车上的所有车窗都升了上去,前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又是一声闷响,车窗上随即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裂痕,正对着邓萌的脑袋。   “趴下——”前座的保镖厉声命令。   郝小满脑中还是一片混乱,什么都没想明白,却已经本能的遵循命令,立刻扣着已经呆住的邓萌的脑袋趴了下去。   回过神来,心脏便像是触电一般的痉挛了起来。   如果这车窗不防弹的话,那么刚刚的那一枪,会正中邓萌的眉心!   所谓生与死,真的不过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妈……我妈!”   邓萌终于回过神来,惨白着小脸挣扎着要爬起来,失声尖叫:“我妈还在别墅里!我得去救她!”   郝小满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她也知道邓阿姨在里面很危险,可邓萌手无缚鸡之力的,去了只会徒增危险而已,她只得用力拉住她:“邓萌,别去,里面危险!”   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里面的两个保镖迅速跳下车,一人手中一把黑色的枪支,一左一右闪电般的冲到了别墅前,徒手攀上了二楼。   邓萌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即将失去亲人的恐惧让她浑身微不可察的颤抖着,抓着她胳膊的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深深陷入她的肉里:“可是我妈还在里面,我妈还在里面!小满,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已经把我妈妈杀了……”   别墅里枪声四起。   那声声入耳的枪声似乎穿透了她的耳孔,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郝小满闭着眼用力的抱着邓萌,喃喃安抚着她:“不会不会,我看这些人应该是冲着你来的,应、应该不会对邓阿姨下手,你不要担心,没事的……没事没事……”   慌乱中,她安慰她的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   如果是职业杀手,杀一个人对他们来说跟踩死一只蚂蚁似的,谁又敢要求他们能保持一点最基本的良心,少杀一个是一个?   十分钟后,前座的保镖的耳麦里传来其他保镖的声音:“杀手已经清除,发现一名昏迷中的中年妇女。”   ……   医院,特等病房。   再三确认邓阿姨只是被迷昏,很快就会醒过来后,邓萌这才颓然坐到了沙发里,捂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哭的功夫,郝小满已经被脸色阴沉的南慕白强行带回了她的病房,重重甩在了床上。   她还惦记着安慰邓萌,刚想下床,一抬眼就看到男人阴郁到极点的脸色,瑟缩了下脖子,又把身体缩进被窝,一脸无辜:“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只是个意外,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南慕白目光沉沉,怒急攻心,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我说过吧?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就为了那么一顿饺子,你的小命差点搭进去了知道么?”   如果不是他特意挑选了四个实力顶尖的保镖,那个训练有素的职业狙击手,有可能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四个都灭了!   “知道知道,咳咳……我错了,我错了错了,以后我就天天蹲医院里,哪里都不去了!”   她坐起身来,讨好的抱着他的腰,下巴蹭着他的胸口软声软语的央求着,看他脸色稍微好一点了,立马追问:“话说,查到那个狙击手是谁派的了么?”   “没有,那个人不在黑道职业杀手的名单上,很有可能是私人培养的,不接外单,只办自己的事情,无从下手。”   “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凝眉,不死心的追问:“邓萌还是一个学生,就算得罪了人,也不至于到聘请职业杀手的地步啊。”   南慕白冷笑,长指戳着她的额头:“用你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她认识的人中,谁最有能力雇佣杀手来杀她,又为什么要杀她?”   郝小满眨眨眼:“你别告诉我是何腾他爸妈……”   “不是何腾的爸妈,就是北家,但不论是谁,原因都是一样的,她的存在,是何家跟北家联姻的一个重要绊脚石,有人着急想要除掉她了。”   这看似与他们无关的一件事情,却恰巧泄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这么多年来,南慕白还从未听说过北家跟任何黑道方面有过接触,如今就算他们想找人除掉邓萌,联系合适的杀手的消息,也不会做到这么密不透风。   除非,那个杀手,是自己人。   是北家培养的人!   北梵行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有实力隐瞒这么多年,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除掉这么一个小人物而主动暴露自己隐藏的实力,这未免太过愚蠢。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件事情,应该是那个北芊芊单方面的行动。   ……   邓萌像只暴躁的小野猫,在病房里狂躁的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郝小满惊吓过度,这会儿神经放松下来,头又疼的厉害了,躺在病床上揉着眉心安抚她:“你先别生气了,这件事情就算真的是因何腾而起,但罪魁祸首不是何腾,你就算想出108种办法把他切了、剁了、炸了、煮了,也无济于事。”   “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算了是不可能的。”   她摇头:“先不说我们,对方既然动了想杀你的心思,一次不成,自然还会有第二次。”   这一次纯粹是她们侥幸。   因为要对付的是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女学生,对方自然不需要派出几个人,或者是能力更高的杀手,随随便便派出一个就简单解决了,没料到她们会无意中带着保镖过去。   第一次没有成功,她们自然而然就会加强戒备,对方再想杀她,就一定会做好万全之策,不会轻易失手。   “我求南慕白派了几个保镖给你,但总觉得不放心。”   她坐起身来,满面忧愁的看她:“邓萌,要不先送你出国吧?让南慕白秘密把你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孤城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你再回来?”   邓萌嗤笑一声,精致明艳的小脸上满是不屑:“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不就有几个臭钱么?嚣张什么!弄不死我,我早晚有一天想办法弄死他们!”   郝小满听的直摇头叹气。   也对,邓萌这样的脾气,要她躲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来给北三少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北三少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平日里保养的白白嫩嫩的俊俏小脸这几天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怎么看怎么憔悴。   “小嫂子,我大哥不听我的,执意要跟何家联姻。”他垮着脸,委屈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郝小满点点头,她原本也没指望他能劝服他大哥,当然,她也没有能力力挽狂澜,而且,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北三少,邓萌今天差一点被暗杀,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北三少原本正垮着脸去找水果吃,闻言,手上动作一停,连脸色都微微变了变,好一会儿,才闷闷开口:“我不知道……”   郝小满挑眉,加重了语调:“北三少,你看着我。”   “……啊?”   “转头,看着我。”   北三少深吸一口气,转头,眨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无辜的看着她:“我是真的不知道,小嫂子,我对天发誓!真不知道!”   郝小满笑了笑,她倒是相信他是真的事先不知道,不过看他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反应,应该是猜出谁干的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怀疑何家跟北家之间摇摆不定,那么现在已经确定无疑了,是北家干的!   她抬手拍了拍身上的被子,淡声开口:“北三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不管是你大哥还是你妹妹想要了邓萌的命,你,都要替我保护好邓萌。”   北三少呆了呆:“我?我要怎么保护?”   “你是北家的三少爷,如果你天天陪在邓萌身边,你大哥或者是你妹妹动手前就得想一想,会不会一时失手误伤了你是不是?”   郝小满倾身,挑了个橙子丢给他,笑眯眯的道:“你不是一直对邓萌有意思么?趁这个机会跟她培养培养感情也不错啊,对不对?”   北三少皱了皱鼻尖,把那个橙子左手右手的抛来抛去,沉吟了一会儿,才谨慎的道:“小嫂子,这件事情要是我大哥干的的话,就算我有心想要保护她,我大哥也会想办法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插手的。”   “我知道,不过以我对你大哥的了解,他就算想跟何家联姻,也不至于对一个女人下杀手,这种做法不像是因为邓萌拦了他的发财路,倒像是女人之间最低劣的嫉妒!我赌是你那个妹妹干的!所以你尽管先护着邓萌,你大哥反对的话,你再把她送回我身边就是了。”   北三少迟疑片刻,眼巴巴的瞧着她:“听我爸妈说,芊芊……好像马上就要回国了。”   回国的目的,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郝小满闭着眼睛向后靠了靠,好一会儿,才嘲弄似的嗤笑一声:“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邓萌跟何腾是已经不可能了,他如果真的想娶你妹妹,就娶好了。”   覆水难收,如今的何腾跟邓萌,是真的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了。   北三少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不满的瞥了她一眼:“小嫂子,你不厚道!我这才反应过来,你们家小邓萌现在估计要恨死我们北家了,就算我这会儿做护花使者,她也绝对不会对我产生感情的,哼!”   哟,不错,反应的虽然迟钝了一点,倒也不是特别迟钝。   郝小满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挥手赶人:“我肺炎,咳嗽的厉害,你赶紧去护花吧,小心别被我传染了!”   “小嫂子你……”   “头疼,唔,别吵,否则我告你虐待病人!”   “……”   ……   凌晨的夜,格外的安静。   身边的床褥重重陷下去,男人刚刚沐浴过后的身体玉一样的冰凉,将她柔软温暖的身子拥入了怀里。   郝小满一直咳嗽,睡的不是很沉,他一动她就醒了过来,伸手推了推他:“你回家睡吧,白天要忙工作,万一被我传染了怎么办?”   “没事,睡在哪里不是关键,抱着谁睡才是关键。”   男人粗粝的指尖刮过她鼻尖,干净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疲惫:“乖,我就抱着你睡一会儿。”   郝小满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的声音后,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心尖漫过一层薄如纱幔的疼。   她翻了个身面对面的拥紧他,知道这种时候劝再多的话,也不过是扯他的后腿,他有他的思量,做的所有的决定,不论对错,她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该坚定的站在他身边支持他。   ---题外话---谢谢15865727345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这是本文收到的第一颗钻石啊,灰常灰常喜欢,谢谢亲爱哒的支持,么么么哒,爱你哦,今天还是六千字,还是合成了一章,木有少更哈,么么么哒~~下一章很重要,大家记得要看,我就不在标题里标重要了哈!   ☆、第161章 遇到她,算他倒霉   大概是累极了,才躺下没五分钟,她就听到了他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睡着了。   醒了喉咙就痒的更厉害了,她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又总想咳嗽,生怕会吵醒他,于是小心翼翼的从他怀中钻了出来,顺手帮他掖了掖被角,盯着他安静沉稳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下床蠹。   拿起手机看了眼,凌晨三点二十髹。   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要忙到这个点。   她靠过去,亲了亲男人线条完美的下巴,抱起衣服进了浴室,在浴室里穿好了衣服,便直接打开病房门出去了。   病房外有两个值班的保镖,挺拔如松的站着,见她出来,立刻上前。   郝小满微微一笑:“没事没事,我不走,就是出来透口气。”   说着,又皱眉低低咳嗽了几声。   凌晨时分的走廊格外的安静,就是空气不太好,她站在窗边,时不时的压抑轻咳几声,刚想去买杯饮料,隔壁病房的门打开了。   邓萌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怎么这会儿就醒了?”   郝小满‘嗯’了一声:“南慕白在睡觉,我怕……咳咳,怕吵醒他,就出来了。”   邓萌直接在长椅中坐了下来,轻叹一声:“我也睡的不是很好,我妈虽然没受伤,不过被吓到了,一直到一点多才睡着。”   郝小满想了想:“要不,我们把阿姨送出国吧?她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都没出国旅游一次,趁着这个机会送她出国旅游一下怎么样?”   邓萌也担心她妈妈继续在这里会再度发生危险,谨慎的思考了一下,点头:“那回头我跟我妈说一说。”   郝小满去买了两瓶饮料,喝着饮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到四点半的时候,估摸着楼下有卖早点的了,她就想着给南慕白买点早点吃。   邓萌也没什么事,也不想睡了,就陪她一起去了。   身后还跟着四个保镖。   冬日凌晨的街头,连吸一口气都觉得那寒意要凉透心肺。   郝小满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跟邓萌肩并肩的走着,早餐店在医院对面,要横跨一条马路,她们没走几步,耳畔忽然响起车子因超速行驶而发出的刺耳轰鸣声。   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   一名保镖被撞的直接从车头滚过车身又从后备箱滚落到地上,车窗下降,两只安装了消音器的枪支伸了出来……   “躲到那片巷子里去!”一直贴身护着他们的那个保镖一手一人抓住了她们,顺势将她们推到了自己身前,以身体护住了她们。   邓萌反应很迅速,闻言,头也不回,小手一抓,抓住了身后人的胳膊便飞也似的跑向了前方的一条巷子。   郝小满蒙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抓着一个过路的少年跑了……   身子一个趔趄,身后的保镖像是中枪了,身体狠狠的往她后背上冲撞了一下,她转头,白着小脸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那人摇摇头,咬着牙护着她跑到了一棵树后:“少夫人,您不要乱动,我解决掉那些人就回来接您。”   他转身冲出去的时候,后背已经染了一片血迹。   郝小满呆在原地,心脏毫无章法的砰砰乱跳,呼出的气息被冰冷的空气冻住,化作一片浓浓的雾气。   她转头看了眼已经消失在巷子里的那抹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冒着危险冲了出去。   短短的十几米的路程,却像是被无限拉长,她只觉得身后一直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自己的心脏,说不定下一秒,她就会倒在地上……   或许是那帮杀手被保镖缠住了无暇他顾,也或许是他们还有点职业素养,不愿滥杀无辜,转过巷角的时候,她身上并没有多出一个窟窿来。   几乎是在刚刚拐过去的瞬间,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后,紧绷的那根神经陡然一松,她双腿一软,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勉勉强强站稳,她重重的喘着气,抬头茫然的看了看眼前的三条岔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   正犹豫着,眼角余光就扫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匆匆往回赶。   “邓萌!”   她惊喜的叫出声来,虚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力气,忙不迭的跑过去,拉住她躲进了一栋居民楼里。   劫后余生,两人缩在三楼的楼梯拐角处大口大口喘气。   邓萌小脸也惨白惨白的,但更多的是气急败坏,压低声音骂:“卧槽,那个人有病!我以为抓着你呢,一路跑了那么远,回头一看居然变成了个男人!他妈的他是哑巴么?被陌生人抓着跑都不会吱一声的?”   话音刚落,郝小满就忽然抬起食指抵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楼梯里,隐隐传来几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要不是此刻她神经格外敏感,甚至都有可能不会发现!   难道他们追过来了?   她下意识的挡到了邓萌跟前,歪头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那是一个容貌极为白皙秀气的男生,身材偏瘦削,个子很高,身材比例也很好,穿着看不出牌子的运动装,脖子上挂着耳机,背着双肩包,一看就是早起运动的学生。   邓萌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也探头看过去,一眼看到那男生,眉毛都倒竖了起来,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哎——”郝小满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想阻止她,却已经晚了。   邓萌冲下去后,直接拽着那男生的衣领便回来了。   那姿势……   怎么说呢?有点妈妈揪着熊孩子的衣领回家准备收拾一顿的既视感。   “就是他!”   邓萌将他拽上楼后,直接用力将那男生推到了郝小满眼前,气愤的叫:“这厮不知道是不是有病!被我拉着跑了五六分钟,愣是一声都没吭!”   靠的近了,才发现这个男生模样俊俏的有些过分了,短发,肌肤白白嫩嫩,丹凤眼,眼睫毛很长,眉清目秀,眼神清澈如一泓清泉,干净透彻。   他看着她,既没有见到美女时的羞涩或是惊艳,也没有礼貌而客气的微笑,说面无表情吧,似乎还有那么点表情,说那是什么表情吧,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那眼神,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的懵懂而纯真的眼神。   “他可能是被刚刚的事情吓坏了,才没有出声的。”   她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邓萌:“更何况是你拉着人家跑的,就算有错也是你错在先,别生气了。”   邓萌哼了哼,表示不屑,双臂环胸抬头45度角的瞧着他:“看你这模样,还是大学生吧?哪个学校的啊?”   那男生又用同样的眼神看了会儿邓萌,像是她问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似的,足足想了十几秒钟,才开口:“A大。”   他的声音有点柔又有点冷,两种近乎于相悖的特点奇异的融合在一起,碰撞出一种很动听很特别的嗓音,像是一只高冷慵懒的猫。   “哟,看不出来嘛,还跟我们同一个学校的?”   邓萌撇撇嘴,继续挑剔的打量着他:“不过本姑娘可向来是过目不忘的,在A大两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不等那男生回答,郝小满就不耐烦的把她拉到了一边:“你可拉倒吧,还过目不忘呢!同一个人你看10遍能记住就不错了!别看人家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就可劲儿的欺负人家!多不好!”   邓萌干咳一声,不说话了。   好吧,她现在心里窝着火,正愁没地方发泄,谁让这男生长了一张写着‘我脾气很好’的脸。   遇到她,算他倒霉!   默了默,见他还一脸懵懂的站在自己跟前,眉毛又倒竖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等姐姐发糖给你吃啊!回你的家去!”   那男生背着双肩包,静静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郝小满奇怪的看他一眼,视线下滑,才发现他的手背上沾染着一点猩红的颜色。   ---题外话---谢谢18702880924亲爱哒送的一个2888的超级大荷包跟一个1888的超级大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感谢亲爱哒的喜欢跟厚爱,明天加更一万字,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62章 洗完了又不出来,想等我进去抱你?   “你受伤了。”她惊叫,抬头看他,却没从他脸上发现哪怕是半点正在强忍疼痛的痕迹。   邓萌闻言愣了下,绕过去一看,脸色顿时就不怎么好了。   他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运动服,几乎看不清楚伤口在哪里,这会儿天色又未完全亮起来,楼梯口处还是一片隐隐绰绰的暗,如果不是他的手太过白皙,衬得那血色太过惊心动魄,郝小满也是发现不了的蠹。   “你、你受伤了怎么不吭声啊?髹”   邓萌咬唇,明明还是责怪的句式,语调却明显的软了下去,带着一丝歉疚跟不安,顿了顿,才道:“你先等一等,等安全了,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想了想,又补充:“嗯,至于赔偿金……我们再协商协商好不好?”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跟郝小满都不愿意去动那笔存放在南氏集团里的资金,总觉得……别扭。   所以平时她们的花销还是都是靠自己的,她还是经常出去打工,郝小满就幸福多了,她的钱包里永远都鼓鼓囊囊的。   最近她渐渐的开始理解南慕白执意要她花他钱的心思,便也不继续排斥了,他给她零花钱她就收着,钱包里也有好几张卡,她虽然从来没用过,但也能猜到里面的钱,够她花好几辈子了。   但邓萌的手头还是比较紧的,要拿赔偿金会有点困难。   “赔偿金我给好了。”郝小满主动开口。   “算了,我自己惹的祸,我自己收拾,你再这么继续帮我下去,早晚得把我贯残废了!”邓萌哼哼唧唧的,抬头看了那男生一眼:“包医疗费,再额外给你……”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似的,咬咬牙,才吐出一个数字来:“五千!好不好?”   这种时候,站在这个男生立场上的人,通常会有两种反应。   第一种,嫌钱少,趁着自己是受害者狮子大开口,抱着能多要一点是一点的想法讨价还价。   第二种,不在意,看在她还是一个学生的面子上,又愿意主动承担医药费,就这么算了。   可这个男生却还是选择了一条不寻常的路,他微微颔首,不甚在意的道:“好。”   干净利落的一个字。   不知道是真的对这个赔偿很满意,还是……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   十分钟后,南慕白亲自找到了她们。   在一起这么久,郝小满也不止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被激怒后流露出暴戾血腥的杀戮欲.望,可每看到一次,却还是忍不住的胆战心惊。   饶是看到她完完整整一根头发没少的站在他面前,男人眼底的那抹猩红颜色却半点要褪去的痕迹都没有。   凌晨五点。   突遇追杀,郝小满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到病房后便进了浴室洗澡,洗着洗着,又忽然有些不放心,关了淋浴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卧室门开了一道细细的缝。   窗帘合着,光线黯淡,男人周身无形中像是缠绕着一团融不化的冰雾,语调低沉狠戾到让人心惊:“你想跟我玩刺激的?呵,不怕你辛辛苦苦培养了20年的组织折在我手里的话,就尽情的再往孤城调人,看是你调人的速度快,还是我清理他们的速度快?嗯?”   总统套房。   此时的北梵行,同样站在落地窗前,唯一不同的是,他面前的窗子开着,沁冷的风吹动白色的窗帘,房间里冷如冰窖。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衣黑长裤,却似乎一点都不冷,气质被暗黑的颜色衬得越发神秘莫测。   眯眸看着脚下还未苏醒的孤城,他表情寡淡,声音也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这件事情是我们北家内部的事情,不需要你出手,我会处理好,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哪怕此刻他们已经站到了敌对的立场上去,但多年来的默契还是在的,他们之间的斗争,不需要动用血腥的力量。   并不是手软,而是这种方法是绝对的两败俱伤,北梵行培养的这个组织本就只是为了拓展国外的事业而准备的,更何况,南氏在黑白两道的势力一旦启动,对他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威胁。   “慕白,我们本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他语调淡淡的,听不出太多的无奈或者是惆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语调比他更冷淡,更没有情绪:“剑,是你想先拔的,我只不过是拔剑的速度比你快了一点而已。”   “或许,是你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既然已经在我这里了,不论是东西还是人,自然也都是我的。”   电话里传来打火机发出的清脆声响,片刻后,男人才徐徐淡淡的道:“所以,我才需要掠夺。”   他北梵行,从来就不是个甘愿屈居第二的人。   但从他出生之前,北家跟南家的关系就已经相处的极为融洽了,这段融洽的关系,还有他跟南慕白投缘的性格,无形中将他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望封锁在了体内。   直到现在……被彻底的激发出来。   他现在已经不想去追究那个女孩子究竟是不是他正在寻找的了,是也好,不是也罢,或许起初还能以意志力去忽略那股想要靠近她的欲.望,可是如今,他已经不想克制,也克制不了了。   不论她是不是她,他都要得到她。   南慕白似是嘲弄的笑了一声,云淡风轻的丢下一句‘那我拭目以待’后,便挂了电话。   郝小满听不到北梵行的话,单从南慕白这些明显是隐喻的话里也听不出什么,但一股莫名的寒意却还是从心底升起,悄无声息的传递至四肢百骸,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落地窗前的男人没有回头,语调波澜不惊的开口:“洗完了又不出来,想等我进去抱你?”   郝小满想说其实她还没洗完。   但这会儿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南大总裁情绪不太好,也没敢去逆他的鳞,乖乖擦干身子换上衣服出来了。   “我看你太累了,怕你起床后直接忙工作,所以就想出去买点早餐……”她后知后觉的解释,声音又细又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我知道。”   南慕白将手机收进口袋,步调冷沉的走至她面前,抬手捏了捏她苍白的小脸:“吓坏了吧?”   郝小满的确给吓坏了,除非变态,否则心理再强大的人,在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是会害怕的。   但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给他添加负担,于是很果断的摇了摇头,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道:“没事,我没害怕,我腿跑起来可快了,外号‘飞毛腿’好不好?遇到再危险的事情,只要一撒腿,立马一溜烟就跑出八百里,保证他们开飞机都追不上我!”   她的眼睛很清澈,是一种远离尘世喧嚣,远离浮华吵闹的一种清澈,那里面有他所喜欢的一切,纯真,灵动,聪慧,坚强,隐忍……   他眸色渐渐变得深而暗,粗粝温热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去,一寸寸的摩擦着她滑腻娇嫩的肌肤,下一瞬,炙热的唇瓣猝不及防落了下来,狠狠的攫住了那两瓣弧度完美的红唇……   他吻的又凶又急,有力的臂膀锁住她的细腰用力上提,她被迫踮起脚尖来迎接他的侵.占,敏感的神经经不起他任何的撩拨,很快便娇喘连连的软在了他的怀里。   直到被他重重压进被褥里,她才反应过来他不止是想亲一亲她这么简单。   病房的门没有关,随时都有可能有人闯进来,她被他吻的意乱情迷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将他推离一点点:“门……唔,没、没关……”   男人滚烫的唇舌一路从她耳根吻至她的锁骨,嗓音粗哑而的诱.惑:“不会有人进来的,你乖一点……”   郝小满简直不能理解这个男人。   要么一忍能忍一个月,一旦想要了,就连三秒钟关门的时间都不愿意拿出来。   ☆、第163章 人家狗男女出来约会,你北大少跟着掺和什么?   她想抱怨几句,可男人四处点火的大手已经不安分的将她身上的睡衣脱了下来,肌肤相贴的触感那样鲜明而刺激,她必须要死死咬住下唇才能勉强控制自己不叫出声来。   这世界上,最能让一个女人情生意动的时刻,怕是就是此刻了吧。   交换彼此的体温,直到再也分不出谁的身体更热一点…蠹…   ……   早上躲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接踵而来的便是三场丧心病狂的考试髹。   郝小满还在咳嗽头疼,不过不发烧了,身体也不再昏昏沉沉的,应付几场考试倒是还很轻松。   邓萌本来就学的不是很好,这几天折腾下来,连小抄都没顾得上抄袭,好在这几场监考都不算很严格,她偷偷摸摸的把答案写在纸条上丢给她,让她及格应该是没问题的。   考完第三场试后,郝小满接到了南慕白的电话,已经顺利安排邓阿姨出国了。   邓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敢豁出去,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妈妈,现在妈妈被南慕白安排的人护送着出国旅游了,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   郝小满陪邓萌一起去医院探望了一下那个受伤的男生。   他胳膊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伤了,缝了五针,还要打消炎针,要住院三天。   郝小满跟邓萌过去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侧脸安静而干净。   他既没有看书,也没有看电视手机,更没有听音乐,时下年轻人没事时喜欢做的事情他似乎都没兴趣,就那么……安静的躺着,一双眼睛澄澈而清明。   病房里有三张病床,另外两张病床上都躺着病人,都有家人在照顾着,还有两个小孩子在蹦蹦跳跳的嬉闹着。   对比下来,他的安静跟恬淡便尤其明显。   邓萌特意给他买了一篮水果外加晚餐,放到桌子上后,左右看了看,没见到他的家人,好奇的问:“你爸妈呢?你受伤住院,都没给你爸妈打电话吗?”   “他们不在国内。”   男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父母常年不陪在身边的孩子常有的失落或是愤愤不平,好像他们不在身边陪伴对他来说真的无关紧要似的。   邓萌默默的看了郝小满一眼。   她什么都没说,但郝小满已经很清楚的接收到了她传递过来的信息。   应该是懊悔了,害他受伤,还对他那么凶,没想到他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   她又默默的回了她一个眼神——懊悔了就趁现在对人家好点啊!   邓萌再回她一个眼神——那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郝小满——你看他,孤身一人在这里,受伤住院都没个嘘寒问暖的人,不都怪你?   邓萌——……好吧,那要怎么对他好点?……要不多赔他两千块?   郝小满——你看他像是缺钱的人吗?人家缺的是爱啊,你多给他点爱!   邓萌——爱你个大头鬼!你怎么不给他爱?!   郝小满——我有老公了呀……   邓萌——……   她们站在那里你一眼我一眼的无声交流着,五分钟后,终于交流完毕。   邓萌抬手摸了摸耳垂,干咳一声:“那什么……你吃水果不?”   她天生大大咧咧惯了,还没怎么主动关心过别人,这会儿要主动做出体贴的行动来,总觉得别扭的很。   男生静静看了她一眼:“谢谢。”   谢谢?   谢谢什么?   谢谢,我不吃?还是谢谢,请给我削个苹果皮?   邓萌听的心里一阵冒火,恨不得揪出他的舌头来看看是不是少了半截,这厮多说一个字能死?   郝小满眼见她要发脾气,忙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管他谢谢什么,先给他弄点水果再说,吃不吃随他。   邓萌抿抿唇,压下满心的不悦,从水果篮里挑出一串葡萄来,去洗手间仔仔细细的洗干净了,放到他手边:“吃个吧,买的时候我尝过了,味道很甜!”   “谢谢。”   男生微微一笑,伸手摘了一颗放进口中:“嗯,的确很甜。”   他容貌生的秀气干净,笑起来的模样也十分好看,纯粹又清澈,像个懵懂而纯真的少年,未经尘世的渲染,美好的让人心生好感。   邓萌把床上的餐桌给他摆好,把带来的盒饭一个个的拿出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你先吃着吧,我一会儿还得去打工!”   顿了顿,又忽然伸手:“你手机呢?把手机给我一下。”   那男生抬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怎么了?”   “我把我手机号给你,回头你想吃什么,或者需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呀,我给你带过来。”   “……你说吧,我能记得住。”   邓萌一听他这口吻就不爽了,好像她拿了他手机一下他能掉块肉似的!   她斜眼打量他,冷冷嘲笑:“怎么?跟我炫耀你的良好记忆力呢?好!说就说!记不住是你活该!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   刚进电梯,郝小满就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身子来了。   邓萌还在不爽,没好气的扯她的头发:“笑什么笑!”   邓萌刚刚被他给惹毛了,说手机号的时候故意说得又快又含糊,那男生能记住才有鬼!   “你看人家多乖巧多安静,干嘛那么欺负他。”   “我看他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就来气!最讨厌这种乖宝宝类型的了,表面上似乎跟谁都合得来,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鄙视人家。”   这种类型,正好跟邓萌完全相反,她一向心直口快,喜欢就靠近,不喜欢就翻白眼,从来不愿委屈自己去虚与委蛇的迎合别人。   在她眼里,这个男生跟绿茶婊没什么差别。   ……   邓萌去打工,郝小满回宿舍学习,晚上八点钟,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里的邓萌又炸毛了。   “真特么邪门了,我说的那么快那么含糊,他居然真的一个数字都不差的记下来了!我辛辛苦苦打工赚钱给他还债,他特么还真好意思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帮他买书!”   郝小满看了看时间,合上书起身:“你等我十分钟,我过去给你替一下班,你去给他买书吧。”   晚上八点钟,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郝小满曾经在这家西餐厅工作过一段时间,就算过来替班,自然也不需要再经过培训。   她过去的时候,邓萌已经提前离开了。   后厨的师傅正忙着雕花,见她过来,头也不抬的叮嘱:“今晚咱餐厅来了个大客户,包场了,老总刚刚亲自来了,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千万要小心伺候着,不能出一点差错!”   “哦,那我小心点。”郝小满应声,拿了根黄瓜咔嚓咬了一口。   厨师说的话她没怎么往心里去,这家西餐厅虽说装潢的不错,但在孤城,这样的小餐厅到处都是,孤城上流社会真正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根本不会选择在这里用餐的,她也不担心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没想到不但遇到了熟人,还是……老熟人。   水晶灯光线朦胧而柔和,她拿着一瓶82年的拉菲,静默了两秒钟,才噙着标准的微笑道:“先生您好,您点的82年拉菲。”   那是一对看起来像极了情侣的男女,男的西装革履,俊朗非凡,女的更是丽质天成,风姿卓绝,一头栗色卷发随意的垂落肩头,牛奶般白皙的肌肤在发丝间若隐若现,是无声无息的诱.惑与性感。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明显的怔了怔,抬头看了过来,下一瞬,他的视线就飞快的将她身后扫视了一圈。   郝小满记忆中的何腾,多数都是笑眯眯的狐狸模样,他风趣幽默,他轻佻不羁,他讲课的时候,视线不论飘到哪里,最后都会重新回到邓萌的脸上。   这还是第一次,她从他脸上看到了慌乱与狼狈。   因为她出现的地方,基本上就是邓萌出现的地方,所以他才会这么惊慌,第一时间去寻找邓萌的身影。   那气质冷傲的女子闻言也抬起头来,淡淡看了她一眼,出声道:“把你们店里的服务员都叫过来,我有点事情想问一下。”   高贵的出身为她平添了一抹高高在上的疏离冷漠,随随便便一句话,便带着女王式的矜贵优雅。   郝小满继续保持着服务员式标准的微笑:“哦,您有什么事尽情的问我就好,其他人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这态度说礼貌,够礼貌,但但凡是聪明一点的,都不难从这句话里听出若有似无的挑衅意味。   尤其是她在重重咬出‘都’这个字的时候,一边的眉毛还明显的上挑了一下,这绝对不是一个能称得上是友善的动作。   女子像是这才察觉到不对劲,重新认真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即清冷的笑出声来:“既然认识我,那也该知道,凭你,还不够资格挑衅我。”   “哦,您想多了,我并没有打算挑衅您。”   郝小满继续保持微笑:“我这个人一向关爱老弱病残,心疼您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挑衅您!……看你这幅病怏怏的身体,要是一不小心死在我们餐厅就不好了,要不要我提前打个120?”   “够了。”何腾眉头微皱,沉声呵斥她:“我只是跟她出来吃个饭而已,你不需要动这么大的肝火。”   言外之意,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邓萌。   郝小满很满意他此刻的态度,非常满意!无与伦比的满意!   点点头,她一个字都不再多说,径直开始为他倒红酒。   红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细细的一道水柱流入酒杯内,香醇的酒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了酒水流入酒杯时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   如果邓萌不是意外的被那个男生叫去买书了,现在站在这里,为这对狗.男女倒酒的人,就是她了。   从何腾刚刚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不知道邓萌在这里工作的,也就是说,是这个女人故意带他来的。   呵,刚刚回国,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给邓萌下马威了么?   幸好……幸好此刻站在这里的人不是邓萌,而是她。   何腾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半瓶红酒都倒进了酒杯,满的即将溢出杯面的时候,才不疾不徐的停了下来。   她屈指敲了敲桌面,分别看了他们一眼,笑吟吟的开口:“这杯酒呢,今晚是一定要泼在你们其中一个人身上的,不过好在我不是邓萌,你们看我多善良,还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何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形容了,他站起来,脸色沉沉的看着她:“就算要泼我酒,也是邓萌来,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要泼我酒?”   郝小满挑眉,像是十分好奇似的问:“你的意思是,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才可以泼人红酒,对吧?”   何腾不说话,抿唇冷冷看着她。   那杯满满当当的红酒随即被她拿了起来。   何腾反应倒是挺迅速的,下意识的侧了侧身躲避了一下,下一瞬,却又眼睁睁的看着那杯红酒在空中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准确无误的泼到了一直静坐在那里的女子身上。   “郝小满!”他狠狠吃了一惊。   远远守在门口的几名保镖眼见这个状况,自动自发的冲了过来,有的人护在了那女子跟前,有的人试图控制住她,身体都还没来得及靠近,便一直不远不近的守在郝小满身边的保镖阻拦住了。   郝小满转身,视线下滑,落在了北芊芊的身上。   殷红的液体顺着女人白皙淡静的脸一滴滴滑下,她身上真丝面料的长裙被染红,算是彻底毁了。   不过到底是北家的千金小姐,骨子里流着跟北梵行一样的血,饶是当着自己的心上人的面被泼了红酒,脸上也不见半点气急败坏的痕迹,甚至半点狼狈都没显现出来。   她接过保镖递过来的纸巾,漫不经心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红酒,淡淡瞧着她:“难怪说话这么有底气,你就是慕白哥的那个新婚妻子,郝小满吧?”   徐缓低沉的步伐声传来,一声接一声,渐渐靠近。   身材挺拔修长的英俊男子,周身习惯性的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与淡,清冷的视线落到浑身湿透的北芊芊的身上:“出什么事了?”   北芊芊没说话,只是挑眉看了郝小满一眼。   男人的视线便循着她的视线一起看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看着她,口吻一贯的维持在冰点以下,似乎并没有因为心爱的妹妹被泼酒而生气。   一边问着,他甚至抬了抬手,示意他这边的保镖退开。   北芊芊没料到哥哥会是这种反应,似是有些诧异,晦暗难懂的视线看向他。   郝小满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忍不住嗤笑出声:“人家这对狗男女出来幽.会,你北大少跟着掺和什么?是怕你这缺男人的妹妹一个没忍住把何腾吃了吗?”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15865727345亲爱哒送的188荷包跟花花,旭寒冰枫亲爱哒送的188荷包,hong214亲爱哒送的188荷包,都收到啦,灰常灰常感谢各位亲爱哒们的支持跟喜欢,爱你们,今天加更一万字,分成两章更新,么么哒~~   ☆、第164章 她心里的火,足够把这三个贱人烧的毛都不剩   狗男女……缺男人……   北芊芊忽然闭眼,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忽而凉凉冷冷的笑了起来:“南少夫人,劝你说话之前过一过脑子,别等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哟,生气啦髹?   郝小满也笑,笑容比她还要冷凉几分:“是吗?凭你那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二哥?还是凭你这个……蠹”   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视线轻飘飘的掠过北梵行,她停顿了一下,像是生怕她听不清楚似的,一字一顿咬字清晰:“跟你一样喜欢犯贱的大哥?”   北芊芊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怒容,美丽的瞳眸深处,有腥浓的杀意一闪而过。   郝小满泼她酒水,她没有动怒,郝小满骂她跟何腾是狗男女,她也没有动怒,可郝小满说了一句北梵行喜欢犯贱,她动怒了。   真是个让人新奇的发现。   难道在她的心里,她的这位大哥,比她自己,比她喜欢的何腾还要重要?   而且看样子,可不像是重要一点点……   北梵行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天生擅长隐藏情绪,就算心里烧了一团火,脸上也照旧能做到冷若冰霜,让人看不透。   “还没用晚餐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好了。”他垂眸,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完美的扇形阴影。   郝小满冷笑,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你确定?要跟我一起用餐?”   “这种事情还需要确定?”他云淡风轻的反问回去。   守在她身边的保镖闻言微微皱眉,低声提醒她:“少夫人,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好,要不要我上报南总?”   “不用。”   郝小满眯眼看着眼前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的英俊男人,咬牙一字一顿的开口:“吃顿饭而已,难不成北先生还能让人下.药毒死我?”   北梵行静静看着她,眼底竟似是掠过一层薄薄的笑意。   笑点奇怪的男人!   这张餐桌被她泼的红酒弄脏了,自然是不能继续用餐了。   北芊芊去洗手间整理衣服跟妆容了,她起身的时候,甚至需要一个女佣的搀扶才能站起来,显然,身体情况还是比较糟糕的。   重新在旁边那张干净的餐桌前落座,郝小满双手托腮看着那抹娇软无力却又优雅从容的离去的倩影,冷冷笑出声来。   “何腾,你爹娘也是够拼的啊,为了家族利益,竟然舍得把你卖给这么个病秧子,你就不怕新婚夜一不小心把人家给折腾死了?”   何腾薄唇抿起,紧绷的声音里透着冷冷的不悦:“我说过了,我只是出来陪她一起吃顿饭而已,并没有打算跟她结婚。”   “哦……”   郝小满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男人:“是这样吗?北先生?”   北梵行白皙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瞥她一眼:“你希望他们不结婚吗?”   “我希望跟不希望,有什么差别么?”   “没差别。”   “那你还问我?”   “问一问而已,需要生这么大的气?”   呵……   郝小满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不动声色的收紧。   明明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明明说话的口吻都算得上是温和的,他居然还能一眼看的出来她现在正在生气。   没错,她现在心里窝的火,足够把这三个贱人烧的毛都不剩!   一想到如果不是她恰好过来替班,邓萌还不知道在这里被他们三个人羞辱折磨成什么样子,一想到邓萌几次三番被杀手追杀,现在晚上几次三番都会从睡梦中惊醒,心底的那股火就怎么都遏制不住,越烧越旺!   她恨不得拿了手里的餐刀在何腾跟北芊芊脸上刻上渣男贱女四个字,然后逼着他们游街示众!   “啊,何教授。”   她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双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何腾:“我忽然记起来,不知道你跟北小姐是不是已经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了呢?她派人暗杀邓萌的时候,有没有跟你商量过啊?”   何腾喝酒的动作蓦地一顿!   郝小满看着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满眼震惊的看着自己,心底忽然生出一股酣畅淋漓的痛快!   北梵行淡淡瞥她一眼,语调依旧波澜不惊,听不出半点生气的痕迹:“当着我的面挑拨离间?”   她转头,坦然自若的迎上他的视线:“是我挑拨离间,还是你做贼心虚?你敢对天发誓说你们北家没派人暗杀邓萌?”   “我为什么要发誓?”凉凉冷冷的口吻,狂傲之气浑然天成。   郝小满耸肩,转而看向何腾:“看到了吧?人家心虚不敢发誓了!……何教授,算我求你了,赶紧跟那个病秧子结婚吧,别再害邓萌了,人家现在男朋友都有了,她要是没了,她男朋友不得伤心死?”   何腾忽然起身,惨白着脸看她:“小萌在哪里?”   “……”   没有得到回答,一向不知生气为何物的何腾像是突然发了狂,猛地拍桌而起,厉声质问:“我问你小萌在哪里!!!”   原来,平日里再温文儒雅,气质不凡,一旦被激怒,面容也是会狰狞的啊。   郝小满低头看了看腕表,微微一笑:“她男朋友受伤了,现在估计正在医院伺候人家呢!第一人民医院5号楼305病房。”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对面的座位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了人。   郝小满轻舒一口气,破坏工作圆满完成,低头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准备起身走人。   耳畔忽然传来男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你不会以为这样一来,就能破坏了北家跟何家的联姻了吧?”   郝小满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他。   北梵行并没有回视她,自顾自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他的手指是难得一见的修长,骨节分明,很性感,加上多年来的良好修养,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完美到随时可以拍下来当画报。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就算你那个朋友真的死在我手里,他最终还是会娶我的妹妹,成为我们北家的女婿。”   他最终还是会娶我的妹妹,成为我们北家的女婿。   他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在他心脏上划下了一道口子。   瞬间,鲜血淋漓。   郝小满忽然很难过。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心脏已经快于大脑的对他的这句话做出了反应,那细细碎碎的疼痛像是掺了毒的水一样的从伤口处蔓延出来,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冷。   这股寒彻心扉的冷意,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12年前,她被他按在手术台上时,除了漫无边际的恐惧与惊颤,剩下的,便是这种冷。   身下的手术台是冷的,他的手是冷的,他的眼神,也是冷的。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们北家的人,究竟是因为高高在上的身份才喜欢掠夺别人的东西,还是因为……他们生来骨血里就带了这样的基因?   他们摧毁别人,摧毁别的家庭,冷酷又残忍的掠夺着一切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却从来不会在乎那样做对别人会造成怎样毁天灭地的伤害。   轻柔浪漫的小提琴曲变得很淡很远,唯有她的声音是清晰的:“北梵行,对你们这种人来说,跟一个自己不爱,或者是不爱自己的人过一生,真的无所谓吗?”   男人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终于缓缓侧首看向她,灯光下,那双墨蓝的眸闪着细碎而明亮的光,就那么专注的凝视着她。   “那你呢?”   他薄唇微动,嗓音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得有些低哑:“你爱慕白么?”   郝小满勾了勾唇,云淡风轻的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当初答应跟南慕白结婚,的确是她做的一个很草率的决定,她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容子皓,她需要一个避风港湾才要嫁给他的,但她心里其实很清楚,那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   若是没有好感,她是不会那么随便的把自己交出去的,毕竟,结婚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男人眼底掠过几层晦暗莫名的暗影,顿了顿,才将已经切好的牛排放到了她面前,将她那份还没动过的拿了回来,嗓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得不到的,如果还没得到,那一定是我还不够努力。”   郝小满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之意:“你确定,得到之后你会喜欢?”   男人却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嗯,我确定我会喜欢,会喜欢一辈子,至少在她的这件事上,我无比确定。”   郝小满唇角嘲弄的弧度渐渐扩大。   还真是让人感动啊,他北*oss一定确定以及肯定的喜欢,原来这么廉价,廉价到能毫不犹豫的将她一颗肾脏挖出来!   “哦,那你慢慢喜欢,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考试,我得回宿舍了。”   离开的时候,与在女佣的搀扶下缓步走过来的北芊芊擦肩而过。   少女泛着些许红润的脸生的极为美丽动人,带着淡淡的冰冷疏离,一双盈盈美目就那么清淡的扫了她一眼,连一句话都没多说。   落座的时候,北梵行正握着刀叉面无表情的切牛排,嗓音像是从一片荒芜的冰面上刮过一般,透着一股彻骨的寒:“芊芊,不要动她,明白?”   北芊芊静静了他一会儿,才微微笑了出来:“哥哥你喜欢的女人,我自然是不敢动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事先知道多少,只需要在对的时间捕捉到对的表情,就好。   她从未见哥哥用那样一种眼神凝视任何一个人。   她也从未见哪个人敢这么嚣张而狂妄的当着哥哥的面骂他犯贱,却还能一根头发不少的活着离开。   北梵行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北芊芊知道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本想问一下何腾去哪里了,红唇微微开合,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北梵行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抬起头。   视线却是绕过了她,直接看向了她的身后。   郝小满走的很快,快到几乎几次要将自己绊倒,她身后四个保镖紧紧跟随,似乎想要阻止她,又不敢阻止她。   北梵行抬手挥退了想要上前的保镖,静静的坐在那里,沉静如墨的黑眸锁紧她因为莫名的情绪而变得煞白一片的小脸,越靠越近。   郝小满一路裹挟着风冲到他面前,扬手,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到了他的脸上。   北芊芊脸色一变,一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郝小满,你不要太嚣张!”   郝小满的这一耳光,别说是有这么长时间的前奏,就算是猝不及防的想要甩给他,北梵行都有足够的应变能力躲过去。   可他却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就这么淡定的受了她这一耳光。   湛黑的眸淡淡迎上去,清楚的看到她因为愤怒而泛红的眼眶,小脸惨白,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握紧,明显正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北梵行,你他妈就一卑鄙无耻的混蛋!混蛋!!!”她开口,嗓音竟染着一丝哽咽的颤抖。   北芊芊红唇抿紧,冰冷的视线暗示性的看向一边的保镖。   几个保镖刚要上前,端坐在座椅中的男人却忽然起身。   男人长腿一迈,仅一步,便逼至她跟前,身高优势加上与生俱来的矜贵气息无形中化成一道迫人的屏障,他看着她,眉眼间的表情很淡:“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   郝小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在这里装无辜!   她抿唇,不顾右手的麻木疼痛,抬手又要狠狠甩他一耳光,下一瞬,高举在半空中的手便被一道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   “你是第一个甩我耳光的人,但不代表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甩我耳光。”   他静静看着她,表情冷淡:“先把话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出你妈的事!”   郝小满怒极反笑,右手被钳制着动弹不得,索性抬起左手来对着他的脸狠狠的甩了下去。   北梵行自然而然的抬起另一只手去阻止,可右手没等抬起,便被一只铁钳般有力的大手扣住了。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再次响起。   北梵行的脸被打的侧偏了过去,他皮肤本就白皙,郝小满虽然是女人,可盛怒中力道也是大的很,这会儿一左一右两边脸颊明显的浮现出了几道红痕。   扣住他手腕的那股力道眨眼间消失不见,一道清润温朗的嗓音随即响起:“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随随便便的动手打人呢?多不好……”   郝小满被一只修长的手臂纳入怀中,熟悉的凛冽薄荷淡香钻入鼻息,渐渐平息了她体内蠢蠢欲动的恨意。   她埋首在他胸前,眼眶一酸,眼泪险些落下来。   北芊芊怒急攻心,这会儿脸色白如纸,双手撑着桌子,身体还是止不住的晃动,虚弱的随时都能倒下去似的,却还是冷着脸质问突然出现的男人:“慕白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一万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大家可能对小满又折返回来打北*oss的事情表示疑惑,下一章就会明白了哈,么么哒~~   ☆、第165章 饿久了的南总,太凶残(六千)   “先把小姐送回家。”北梵行单手插.进口袋里,淡声吩咐。   “哥哥……”   “听话。”   “……鼷”   北芊芊被女佣搀扶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南慕白垂眸,长指挑起郝小满的下巴细细打量着她,确定她脸上没有被打过的痕迹后,才温和一笑:“小满,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随随便便动手打人,来,跟梵行道个歉,说你错了。”   北梵行敛眉,敲出一根烟来慢条斯理的点上,重新又坐了回去,长腿交叠,优雅冷淡的模样:“我们之间,就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客套了吧。”   刚刚如果不是他拦了他那一下,那一耳光,也不会落到他的脸上去。   南慕白微微一笑,圈着小妻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语调闲适而慵懒:“哦,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需要假惺惺客套的关系了呢!”   郝小满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颤声开口:“邓萌在医院……,如果不是何腾恰好过去找她,说不定她就……”   “我已经知道了,医生正在给她做手术,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看着她泪痕斑驳的小脸,南慕白忍不住皱眉,接过林谦递过来的手帕细细的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摇头:“亏我之前还一直觉得你没心没肺没眼泪呢,最近倒好,掉眼泪很赚钱么?用得着这么卖力?”   郝小满哽咽着,一想到电话里护士小姐明显带着慌乱跟惊恐的声音,告诉她邓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处于休克的状态了,她就恨不得掐死北梵行!   隔着一张桌子,她就那么亲昵而自然的坐在他的腿上,好像……他们已经无数次这么做过了似的。   吸入肺部的烟丝毫没有缓解男人的情绪,北梵行闭了闭眼,有些烦躁的用力扯了扯领带。   南慕白倾身,亲自给郝小满倒了一杯水,一边喂她喝着,一边挑眉看向对面的男人:“杀手的事情,我以为你已经处理好了。”   北梵行敛眉,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烟灰:“这不是没有再伤到她分毫。”   言外之意,就算又有动静,这次杀手选择的时机很对,郝小满不在邓萌身边,没有受到威胁或者是伤害。   “我看何腾还是挺喜欢那姑娘的,你们下手似乎着急了一点,就算将来他迫于压力娶了你妹妹,你能确定你是找了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而不是招了一头狼回来?”   “是狼是狗都无所谓,还是要看主人能不能驯服的了,驯服好了,照样听话。”   “哦,那我祝你驯服住他之前,不会被他咬下一块肉来,那可是很疼的……”   郝小满喝不下去水了,闭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想去医院看看邓萌,可是我又怕……”   怕医生会突然从手术室里出来,摇着头惋惜的留下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她刚刚止住的泪就再一次忍不住决堤。   南慕白垂首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随手将水杯放回桌子,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别怕,我陪你一起过去。”   ……   空荡荡的西餐厅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馨香。   北梵行又静静的吸了一会儿烟,像是有些呼吸困难似的,忽然皱着眉头抬手粗暴的将领带扯了下来。   还未抽完的烟蒂被狠狠碾灭在脚下,他拿出手机,没有翻找通讯录,而是直接输入了一串号码。   几秒钟后,传来一道冷柔的男声,平静而冷淡:“找我?”   “你在哪里?”   “在我该在的地方。”   “你回国了?!”骤然阴沉下来的声音,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森然:“因为这么点事情,你要亲自出面?想被慕白盯上吗?!”   “芊芊拜托我,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要做到。”   “然后呢?”   北梵行嘲弄冷笑,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一样,又冷又狠:“你现在做到了么?你这几年在国外是光顾着嗑药了么?!她要胡闹,你就跟着胡闹?!要么就别给我动手,既然动手了就给我做的干净利落一点!连杀个女人都拖泥带水的,几次三番都出乱子!给我立刻滚回美国去!”   那边安静片刻,才传来男人平静无波的嗓音:“你知道我从不做半途而废的事情,放心,以后我会小心行事,不会再弄出乱子了,芊芊这么多年来没求过我们什么,既然想要那个男人,就给她。”   既然想要那个男人,就给她。   北梵行冷峻的脸上不知不觉覆上一层寒霜,冷冷反问:“那是一个人!你以为是什么玩偶么?说给她就给她了?”   这一次,电话那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久到几乎让人误以为是通话出现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才再次开口,这一次,冷柔的嗓音里平添了一抹好奇:“大哥,你恋爱了?”   “……”   他这个结论,得出的又迅速又果断,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是肯定的口吻。   北梵行明显的怔了怔。   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   后来,北梵行再回想起这一晚他跟二弟的对话时,才骤然顿悟过来,他表现的的确很明显了。   向来视人命如蝼蚁的他,何曾说出过‘那是一个人!你以为是什么玩偶么?’这种话。   必然,是有个人改变了他。   而孤傲固执的生活了30年,从未轻易被外界环境所影响的他,必然是迎来了一个对他而言,十分特殊,十分重要的人……   那个人的观点,想法,理念,正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他……   ……   手术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南慕白因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偶尔要离开一下,郝小满在手术室外等了一天一夜,陪同她一起等的,还有何腾。   他还穿着那身西装,一动不动的站在手术室外,背影笔直孤峭,衣领跟袖口处还是能看到点点的血迹,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那盏亮着的红灯猩红而刺目,提醒着他们邓萌还在生死的边缘挣扎徘徊。   按照护士的说法,当时邓萌来医院后就直接进了病房,何腾几乎是紧随其后就到了,之后便传出了邓萌遇袭的消息。   幸亏邓萌坐的是公交车,而何腾开的是跑车,这才缩短了时间差,否则等他过去的时候,邓萌恐怕已经……   因为病房里的男生外貌格外斯文秀气,护士小姐便留意了一下,他大概是在邓萌到这里前十分钟离开病房的。   也就是说,那个杀手,是在他离开后,邓萌到来前的这段时间躲进病房里的,而监控上,却并没有拍到任何人在这段时间进过病房的画面。   郝小满想到了第一次跟那个男生见面时,他才刚刚误打误撞经历了一场凶残的追杀,普通人在那种情况下会出现轻重不一的恐惧反应,可他却冷静平静到不太正常。   看似纯良无害的外表下,会不会掩藏着某种他们未曾知晓的一面呢?   她思来想去,始终不安,打电话拜托林谦帮忙调查一下。   林谦的调查结果很快传了过来,他离开医院后直接进了医院对面的一家意式餐厅用餐了,半个小时后才离开,而这期间,他只去过一次洗手间,五分钟后就出来了。   虽然这五分钟跟邓萌被袭的时间相吻合,但要在五分钟内避开重重监控从餐厅到医院再实施杀人计划,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又派人调去了A大的学生资料,发现的确是有这么一个男生,名叫季生白,艺术系大三生,只是因为体弱多病,一直没怎么去过学校,同学们对他也没有什么印象。   郝小满翻来覆去的把他的报告在脑海中过了几遍,没找出哪里有异常。   大概是她多心了。   等待的期间,季生白也来过一次,依旧那副安安静静的三好学生模样,丝毫因为自己连累邓萌遇袭而愧疚的样子都没有,像是个对生死之事毫无知晓的单纯孩子,一双眸黑白分明,湛湛清澈:“她怎么样了?”   郝小满已经等的心力交瘁了,声音都有气无力的:“还在手术中,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好。”他点头,留下这云淡风轻的一个字就离开了。   郝小满看着他淡然离去的背影,忽然莫名的想要发火,如果不是他打电话要邓萌给他送书,邓萌就不会出事了,而他却丝毫没有为这件事情心生一丝愧疚。   但转念一想,他之所以会受伤,不也是因为邓萌么?是她们先把他卷进来的,他之前没有怪过她们,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   几个医生出来的时候,都累的近乎于虚脱了。   邓萌被送入重症监护室,足足待了一个星期,病情稳定了,才转入了普通病房。   郝小满不敢再大意,让南慕白调派了六个保镖,里里外外全程24小时的守着她,生怕再出个什么意外。   她中了两枪,一枪在脖颈处,一枪靠近心脏,也是她命大,这两个地方都是最致命的,随便一枪稍微移动一厘米的位置,就足够要了她的小命。   她颈部受伤,暂时不能说话,醒了后第一时间就用手比划着问她那个男生有没有出事。   郝小满真不忍心告诉他那没良心的三好学生在她手术期间说的那个丧心病狂的‘好’字,忍了忍,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他很好,已经出院了。”   出院之前都没来跟她们打一声招呼。   邓萌倒是对他没来看自己的事情没有太多的感觉,只要没连累着人家丢了小命就好。   看她用手比划太累人,郝小满把手机递给她,让她发短信跟自己交流。   关于她遇袭的事情,她说她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里面窗帘是合着的,灯也关着,一片漆黑,她进去的时候被自己的鞋带绊了一跤,原本该准确无误射.入心脏的子弹这才打偏了。   一枪没中,那个站在窗前的人是明显的往前走了一步的,开第二枪的时候,正好何腾推门而入,那本该直中她眉心的一枪,再一次因为这个意外而落到了她的脖颈上。   那个人的身手很快,快到何腾前一秒推开病房门,他后一秒就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   也亏得病房在3楼,如果在30楼就好了,摔死那个贱人!   如果说这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戏有什么积极的作用,恐怕就是坚定了何腾那颗一直摇摆不定的心。   北梵行心思缜密,如果按照他事先的安排,一步一步逼迫何家,或许真的会促成这桩婚事也说不定。   可北芊芊迫不及待的横插了一脚,选择了这么简单粗暴的办法解决掉她的绊脚石,算是彻底的激怒了何腾。   邓萌如今所受的每一点痛苦,何腾势必已经一笔一笔的都记在了心里。   何家二老这时候就算还想着攀龙附凤,也得考虑考虑北梵行还会不会相信何家不会嫉恨北家,一心一意的联姻共同对付南氏了,生出嫌隙,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北何两家的联姻计划恐怕是要提早流产了。   ……   临近春节,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寂静无声,睡前还是朗朗晴空,醒来后拉开窗帘,天地间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没有风,棉絮一般的雪花仍旧悠悠荡荡的飘在天地间。   窗外的两棵挺拔的松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积雪,像是两棵经过精心装扮的圣诞树一样华丽而漂亮。   这里是南宅,昨晚他们被爸妈叫过来吃晚餐后,便直接在这边睡下了。   搭在腰间的手臂微微动了动,将试图起身的她圈的更紧。   她白皙滑腻的脊背贴着他的腹部,不可思议的柔软,男人垂首,温热的唇舌顺着她裸露的肩头一寸寸吻下去,听到她压抑的细细呻.吟声,某处开始蠢蠢欲动。   贴的这么近,郝小满自然也能感觉到他的变化,忙不迭的喊停。   “嗯?”男人略微不悦。   “不早了,我得去医院看邓萌了。”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软软的亲着他的下巴,几丝讨好:“她脖颈受伤,吞咽困难,饭吃的很少,瘦的只剩不到80斤了,看着都心疼。”   男人手指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心不在焉的接话:“所以?”   她抬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圈,支支吾吾:“婆婆熬的排骨汤很好喝,邓萌肯定会喜欢,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她熬……”   南慕白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所以,你是想要我开口了?”   一句反问的话,她却自动当成了肯定的话,闻言,立刻笑着亲了亲他:“嗯,那就辛苦南总了!”   南慕白失笑,不忘趁机扣着她一番缠吻,末了,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你最近全部心思都花你的那个朋友身上去了,就不担心你老公我吃醋?”   “哪有……”   她委屈的扁扁嘴:“我这不是还抽空陪你回家吃饭了么?”   南慕白刚想再说句什么,卧室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三声,随即传来林晚晴的声音:“慕白,小满,爸妈让我过来叫你们,时间不早了,该起床了。”   郝小满唇角的弧度微微僵硬了下。   昨晚吃完晚饭后又被南慕白缠的没办法,陪他折腾到半夜两点多,虽然这几天忙着照顾邓萌很累,当时被南慕白折腾的迷迷糊糊的意识也不太清楚了,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至少响过三次,都是短信提示音。   这个男人一向没耐心发短信的,也就偶尔跟她发几次,凌晨时分,连騒扰短信都极少有,就算有,也不可能那么密集的在一小时内给他连发好几条短信。   她几乎可以确定,发短信的人就是林晚晴。   可南慕白装作没听到,她也不好主动去开口提,刚刚醒了的时候,她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被删了。   她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删林晚晴的短信的,或许只是单纯的不耐烦,也或许……   她晃晃脑袋,不想再让自己想这些事情。   谁都有过去,她还喜欢过北梵行,还爱慕过宁雨泽呢,又凭什么要求他的过去干干净净呢?   再说,就算是纠缠,也只是林晚晴单方面的纠缠,他在林晚晴的事情上其实一直做的干净利落,她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   起床后,才发现南宅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团,像是在大扫除。   是为了几天后的新年做准备吗?   见他们下楼,正在指挥着女佣们打扫的南夫人立刻笑眯了眼睛:“醒了?本来应该让你们再多睡会儿的,可是今天家里要来客人,所以得提前收拾收拾。”   郝小满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时其实不怎么赖床的,偏偏每次来南宅,南慕白总要折腾她到凌晨,害她给婆婆留下了一个睡懒觉的坏印象。   “客人?”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整理着衣袖,心不在焉的问:“什么客人?”   “来了你们不就知道了吗?”南夫人还卖了个关子,推着他往楼上赶:“你爸在书房呢,让你起床后过去书房一趟。”   南慕白颔首,上楼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啊,对了,我今天突然想喝排骨汤了,妈你多熬点,我们走的时候带一点回去喝。”   郝小满偷偷抿唇笑了笑,趁婆婆不注意,无声的用口型对他说了句‘thankyou’。   男人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   夫妻之间,总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小暗号,比如他们,南慕白每次用这种意味深长的视线看她的时候,都代表晚上要狠狠的折腾一番。   她下意识的揉了揉还有些酸疼的腰,暗暗感叹一番,饿久了的南总,太凶残!   ---题外话---谢谢15052228083亲爱哒送的5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谢谢亲爱哒,么么么哒~~大家一起来猜猜看,南宅要招待的客人是谁呢?咩哈哈……   ☆、第166章 既然南慕白不是她的良人,那么,再抛弃一次就好了。   家里虽然有厨师,但招待重要的客人时,南夫人一向喜欢亲自下厨以表诚意。   林晚晴身为南家的大儿媳,又在这南宅住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婆婆的习惯,跟婆婆配合起来十分默契,相比之下,郝小满就显得有点笨手笨脚的了。   切菜切不好,炒菜炒不好,只得乖乖的在一边帮忙摘摘菜,洗洗菜逆。   正洗着大虾,南夫人忽然转到了她跟前,笑眯眯的看着她:“小满呀,看你跟慕白感情这么稳定,是不是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鼷”   郝小满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这件事情,顿时心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婚姻大事,本来是不该瞒着父母的,可南家的家规也在那里了,结了婚他们就要搬回来住,这天天跟林晚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怕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了。   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身后林晚晴忽然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郝小满跟南夫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转头看过去,就发现她抬起的左手食指已经血淋淋一片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等一下,妈去拿药箱。”南夫人心疼的直皱眉头,忙不迭的出去了。   郝小满心里忽然一阵不是滋味。   她见识过林晚晴的刀工,当然不会蠢到以为她是无意中割伤了自己,大概是怕南夫人再逼下去,她就点头同意跟南慕白结婚了……   实际上,她跟南慕白结婚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只要她不总是待在南宅,偶尔出去跟圈子里的人见见面,就不难知道这件事情。   她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的情绪,主动开口:“大嫂,你先过来把伤口清洗一下吧,不然容易发炎。”   林晚晴温婉安静的脸上挂着一丝无懈可击的微笑:“谢谢,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让你见笑了……”   “不会。”郝小满也笑,盯着她绝美精致的侧颜,心想如果她坦白他们已经结婚的事情,她是不是就能从此对南慕白死心了呢?   应该……会吧?   毕竟看她的修养跟家教,不像是容霏霏那种得不到也非得时不时插一脚搅和一下,生怕别人过幸福了的人。   ……   十点多的时候,神秘的客人终于出现了。   郝小满换了一套庄重又不失年轻朝气的长裙,站在西装革履的南慕白身边,看到客人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半点情绪来。   南政桥宴请的客人,是北家。   北致远、北夫人、北梵行、北三少还有刚刚回国的病美人北芊芊。   郝小满原本以为以北三少热情如火的性格,有一个妹妹,还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应该会把她当做宝贝一样的捧在心里才对,可看样子,他对这个妹妹似乎并不热情。   也或许,是北芊芊性格偏冷,与他活泼张扬的个性融合不到一起去。   不得不说基因是个很强大的东西,英俊的父亲,美貌的母亲,赐予了子女们无与伦比的外貌与身姿,光是那么一站,就已经自带光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了。   这是郝小满第一次见到北家的大家长北致远,即便是已经年过五十,依旧风度翩翩,内敛稳重,气质虽说也偏冷,但眉梢眼角却有着被岁月磨砺出的宽容淡然。   ……   直到开始用餐,郝小满听到他们席间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顿午餐,名义上只是两个家族普通的聚餐聊天,联系感情,而实际上,是两个家族的大家长,为了平息儿子们之间的战.争所设的。   北致远执着酒杯,淡笑着开口:“还是太年轻,太意气用事啊!记得我们当初也因为一点小事闹的不可开交,现在想来,真是幼稚的不行。”   南政桥也笑,他平时在家里是极少笑的,就连被妻子逗笑的时候,也只是很浅的勾一勾唇角,淡到几乎看不出来。   这是他的天性,不喜太过表露自己的情绪,可这会儿,他却笑的格外恰到好处,既不显冷淡,也不显张扬,是商场上才会有的世故从容。   “这么一看,他们两个还真的像当初的我们,越闹感情越好,不过闹大了可就伤感情了。”   他说着,视线淡淡扫向自己的儿子跟北梵行:“慕白,梵行,你们两个也算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了,眼看着都要成家立业了,还这么喜欢争强好胜可不行……”   一顿饭,一番似是闲聊的话,四两拨千斤的,两个大家长不动声色的逼着儿子们各自后退一步。   这顿饭吃的最开心的莫过于北三少了,因为他终于不用夹在两个哥之间左右为难了。   席间几乎一直咧着嘴笑呵呵的,时不时调皮的对着郝小满眨眨眼。   事实上,郝小满也不希望南慕白跟北梵行闹的太大,毕竟这是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现在因为邓萌的事情,何腾对北家恨意极大,就算将来迫不得已娶了北芊芊,一如南慕白所说,何腾这只狼,不但不会给北家添半点助力,一不小心,还能把北家给吞了。   这顿午餐,算是北家主动来和好了。   能和平解决,也好。   重要的事情聊完了,接下来便是一些很轻松的话题了,男人们渐渐退出话题,南夫人跟北夫人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北夫人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咦’了一声:“话说,我听说慕白跟小满都已经领证了,你们这婚礼怎么迟迟没办呢?”   一句话,定格了一桌子的人。   郝小满瞪大眼,没料到这件事情会在这种场合,被北家的夫人提了出来。   南夫人像是吃了一惊,看了看小满,又看了看南慕白。   自己的儿子结婚了,自己却不知道,反而要别的人来告诉自己,这无疑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南慕白晃了晃酒杯,淡淡的应了一句:“小满还在上学中,高调的举办婚礼会给她的学校生活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等她毕业了,我们就举办婚礼。”   一句话,算是承认了这个事实。   南夫人很快反应过来,附和着点头:“是、是啊,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赏光来啊……”   大家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似的,一个个的又都笑开了。   欢声笑语中,林晚晴忽然惨白着脸站起来,甚至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捂着脸便跑开了。   偌大的餐厅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尴尬中。   林晚晴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贤惠温婉,嫁入南家后便一心一意的做起了南家的大少夫人,专心伺候公公婆婆,鲜少出门,像这样失礼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在她身上。   南夫人很快推开座椅站起来解释:“晚晴这两天一直不太舒服,你们别介意,先吃着,我去看看她……”   郝小满笑了笑:“还是我跟慕白去吧。”   ……   郝小满陪着南慕白出去,不一会儿便在葡萄藤下的廊道里看到了林晚晴。   她背对着他们,似乎崴了脚,这会儿正坐在地上,双肩微微颤抖,明显的在哭。   隆冬季节,又刚刚下了大雪,即便是廊道里没有积雪,这会儿地上肯定也冰冷刺骨,单薄的连衣裙抵御不了任何的风寒,坐在那里的感觉可想而知。   郝小满在廊道入口处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南慕白:“你过去劝劝她吧。”   毕竟场合不对,不管怎么样,至少先把她的情绪抚平,里面还有那么多客人呢,总不能让他们看了他们南家的笑话。   南慕白大概也没见过向来知书达理的林晚晴如此失态的一面,没有像往常那样冷漠的拒绝,但也没有主动靠近,只是微皱着眉。   他那样深沉的凝望一个人的模样,郝小满并不陌生。   之前她从北梵行的公寓里出来,在肯德基等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   直到现在,郝小满也无法理解这是怎样一种眼神,代表着他怎样的情绪。   可至少,她知道这种凝视是特别的。   而现在,这种特别,落到了林晚晴的身上。   良久,他才终于抬步向她走去,步伐比平时来的要缓沉许多。   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的廊道很长很长。   两边白雪皑皑,寂静的像是荒无人烟的北极,偶尔能听到树枝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弯折的声音,雪堆重重落地的吱呀声。   郝小满站在廊道的入口处,之前没觉得冷,等他一步一步走向林晚晴的时候,那股仿佛被排斥在某种屏障之外的寒意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向着她侵袭而来,她忽然有种想要把他叫回来的冲动。   好像现在不叫住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叫住他了似的。   但下一瞬,理智又告诉她,不要在这种时候使小性子,家里还有客人,不能让客人们看了他们的笑话,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很久很久以后,再回想起这一幕,她仍旧难掩心中的懊悔。   不该让他过去的,不该让他过去的。   如果他没有过去,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就可以躲过很多很多的曲折?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   雪下的很大,她的发上、肩头很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她听到林晚晴崩溃的哭喊声,看到她用力的撕开了身上的衣服,雪白纤细的肩头上,一道道狰狞恐怖的疤痕赫然乍现。   “你害死了他此生挚爱,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她攥紧了拳头,一下一下重重锤在南慕白的肩头,泪水决堤而下:“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兄弟情,他只要他的女人!如果……如果我不嫁给他,受到折磨的人就会是你!我不是因为他是南家的大少爷,想做南氏的总裁夫人才嫁给他的,我是替你受苦才嫁给他的!!!每过一天,我就要撕裂自己一次!他要我每天每天都记住疼痛的感觉!!!替你!替你记住这种疼痛!”   她凄厉的笑,曾经温婉安静的面容被痛苦折磨的扭曲变形,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发泄多年来的委屈与不甘:“我不怕疼!我也不在乎一辈子守活寡!只要能偶尔见到你一次就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伤害我?!为什么你大哥能守着一个死去的女人这么多年,而我就在你眼前,你却还要移情别恋?!南慕白,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身上这一千多道疤痕吗?!你对得起我这三年多来日日夜夜为你所受的疼痛折磨吗?!!!!”   白雪皑皑,却不及此刻南慕白的脸色煞白。   女人保护自己的美貌是本能,就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坚决而不可动摇,对很多女人来说,宁愿死,也不愿意毁了自己的美丽。   可想而知,要一点点划破自己娇嫩的肌肤,眼睁睁的看着白皙滑腻的肌肤变成一道道狰狞可怖的疤痕对一个女人而言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那些疤痕映入男人眼底,引得瞳孔一阵急剧收缩。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背上暴突的青筋,清楚的落进了郝小满的眼中。   太阳穴忽然控制不住的突突直跳。   像是生怕下一秒会看到什么让她受不了的画面,她闭着眼睛转过了身子。   身体却还是不能自控的微微颤抖着。   林晚晴凄厉的指控声犹在耳畔回想,一字一句仿佛都在血水里浸泡过,散发着浓郁的腥气,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逼的她几乎呼吸不能。   不愿再听一句他们的情深似海,不愿再去看一眼他们的坚贞不渝,她僵硬着身体一步一步离开。   拐过那座光怪陆离的假山,年轻而美丽的女子姿态随意的靠着,身上披着一件直达膝盖的皮草,略带病态的美丽脸庞是清清冷冷的笑:“慕白哥喜欢林晚晴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我以为你嫁给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郝小满转过身,静静看向她:“何腾喜欢邓萌也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身为北家的千金小姐,做不出强抢男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北芊芊也不怒,淡淡反问:“你不也抢了林晚晴的男人么?跟我有什么区别?”   郝小满冷笑,挑眉看她:“你确定?是我抢了林晚晴的男人?至少南慕白曾经费尽心思的追过我,但何腾呢?他有鸟过你么?”   “追没追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北芊芊慵懒的站直了身体,冷媚的眉眼间透着孤峭的笑:“我还是有能力逼何腾娶我,可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白哥回到林晚晴身边,无能为力。”   因为什么?   因为她是北家的大小姐,想要的男人,即便不喜欢自己她也可以强求,而她,却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男人愿意时她可以依附,男人不愿意时,她就只有被抛弃的份。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指尖流走,大雪肆无忌惮的飘落下来,温柔又凶残的,要将她就此掩埋。   郝小满安静的站在那里,眯眸看着南宅美不胜收的雪景,素净白皙的脸上却始终没有一丝即将成为弃妇的悲愤或者是不甘。   是的,她已经不知不觉陷入了这段婚姻里。   是的,恐怕她又要被伤害一次、被抛弃一次了。   可这一次却是天意,而非人为,她是伤心难过,却并没打算自暴自弃。   人生,谁还不会走几条弯路。   北梵行不是她的良人,她抛弃了他。   既然南慕白不是她的良人,那么,再抛弃一次就好了。   大千世界,60多亿人口,她穷尽一生,寻寻觅觅,总能找到那个真正愿意陪她走到白头的人。   ……   邓萌不能说话,何腾又死赖在医院不肯离开,她一开始被缠的不耐烦了还会拿手机、餐巾盒、枕头、被子等等一切她能碰的到的东西打他,闹腾了几天他却依旧死赖着不走,她索性不再闹了,直接把他当空气给忽略了。   平时郝小满每天都会按时给她带饭菜过来的,可下了大雪的这一天,她却足足迟到了大半天。   她饿的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忍辱偷生的开始吃何腾喂过来的饭。   “这样多乖……”   何腾笑着抽了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瞧着她气呼呼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趁着她躺在床上没办法动弹,不安分的手指顺手捏了捏她滑腻的小脸。   邓萌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登时铁青一片,咬牙切齿的开口:“再碰我一下,信不信我剁了你?”   “嘘,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扯到伤口不会痛吗?”   何腾像只狡猾的千年狐狸,笑的妖孽而魅惑:“你要实在生气,就光动嘴咬我好了,呶,我这里让你尽情的咬。”   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嘟着嘴靠近她。   邓萌气的双眼喷火,她的脖颈受伤,说话是不方便,她的胸口受伤,身体是没办法移动,可她的双手却还是很灵活的。   红唇微抿,她抬手,尖尖的指甲对准了他那张英俊风流的脸便抓了下去。   毁了他的容后,看他还敢不敢再乱发騒!   何腾却像是早有准备,在她手指堪堪碰到他脸的前一秒便一个敏捷的闪避,躲过了她的‘九阴白骨爪’。   瞧着她气急败坏的小脸,不忘继续火上浇油:“小萌萌指甲太长了,要不要一会儿你亲爱的何教授帮你修一修?”   “修你妈!给老娘滚!”   “我滚了,你自己在这里不会空虚寂寞冷么?”   “……”   郝小满推门而进的时候,他们正闹的不可开交。   她见怪不怪的瞥了邓萌一眼:“邓萌,你少说两句吧,脖子不疼吗?”   邓萌挣扎着要爬起来,憋着一口气吼:“老娘今天就是疼死,也要先把这贱人弄死!”   郝小满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声音疲惫无力:“对不起,我今天忘记给你带饭菜了,你先吃何教授准备的吧……”   邓萌这才发现她的反常,打量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皱眉:“出什么事了?”   ---题外话---六千字哈,两章整合成一章了,木有少更,么么么哒~~   ☆、第167章 两个月之内,你要怀上我的孩子   出什么事了?   郝小满苦笑,她出什么事了么?   好像是出了一点事,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没出什么事鼷。   毕竟,南慕白还没有跟她提离婚的事情,不是么逆?   不想让邓萌担心自己,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没有,就是今天家里来了客人,累到了,给忘记了。”   “客人?什么客人?”   “你关心这么多做什么?”何腾捧着女人的小脑袋,强行将她按回了床上:“有这个功夫,你不如关心关心你的何教授,看我,为伊消得人憔悴,宽衣解带终不悔……”   “你怎么还在这儿?滚!”   “你看你的好朋友现在有心情照顾你?你确定要我滚?”   “确定!滚滚滚!”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滚啊!”   “嗯,那我再给你最最后一次机会……”   “……”   在医院里待了一下午,听邓萌跟何腾吵了一下午。   何教授不愧是何教授,就算是不说话,单单往那里一站,就能气的邓萌豁出去命也要跟他死磕到底,郝小满听他们吵架听的头疼,抽空起身去买了杯咖啡。   她需要提提神,好好梳理一下她跟南慕白之间的事情。   才刚刚喝了没一口,就接到了南慕白的电话。   她盯着震动的手机足足呆了五秒钟,才有些迟钝的划开接听,却迟迟没有放到耳边。   或许,他会单刀直入的丢给她一句‘我们离婚吧’。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一句话,可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知道在听到这句话时,她能不能也像他一样干脆利落的丢出一个‘好’字。   通话计时到12秒的时候,迟迟没有等到她回音的南慕白大概是以为通话出了问题,挂断了电话。   没有五秒钟,手机便再一次震动了起来。   郝小满闭了闭眼,仰头将杯内的咖啡一饮而尽,直到感觉到苦涩的味道遍布味蕾,好像感官才都重新苏醒了过来似的,她不再犹豫,直接划开了接听。   男人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独特而性感,是罕见的那种单是听一听就能俘获一大帮女人芳心的声音。   “在医院?”   “嗯,在医院。”滚烫的咖啡烫的她舌尖发麻,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妈要我们晚上再回家一趟,晚点我去接你?”   关于他们对长辈们隐瞒结婚的事情,南夫人应该是生气了,这次回家估计是要兴师问罪。   郝小满抿唇。   在这个马上就要离婚的节骨眼上,跟南家的二老坦白他们已经结婚了,似乎不是件好事。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男人在那边低低的‘嗯?’了一声。   郝小满回过神来,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好。”   ……   六点半的时候,她坐上了南慕白的车,他亲自开过来的。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一塌糊涂,郝小满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眼假寐。   车里光线黯淡,偶尔有车灯一晃而过,能依稀看到她额头上渗出的小小的汗珠。   那杯咖啡此刻正在她胃里肆意的翻腾滚搅着,痛意一阵接一阵的席卷而来,她每每都要咬紧下唇才不至于呻.吟出声。   南慕白似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因此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疼的实在受不住了,她转头看了看,大概离他们十几米远的距离,隐隐约约能看到‘大药房’三个字。   指尖颤抖的去解安全带,她转头,勉强对身边的男人笑了笑:“看这样子大概还要堵一会儿,我有点饿了,先去买点东西吃,马上回来。”   她一出声,南慕白像是才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她脸上的第一瞬间,眉峰便皱了起来。   “不舒服?”   郝小满不知道可见度这么低的空间里他是怎么看到她不舒服的,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有点饿,我去买点东西吃就……”   话还没说完,手腕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扣住,已经半探出去的身体被迫再次回到了车内。   她转头,不等说话,额头上已经覆上了一只温热的大手,那手心带着薄薄的茧,干燥而有力。   郝小满默了默。   她好像渐渐能明白过来,为什么林晚晴能为了他忍受这样无休止的折磨跟屈辱,为什么容霏霏能在明知他已婚的前提下还对他纠缠不休。   无关他的身份地位,就单单是他这个人,他的声音,他的谈吐修养,他的气质,他的眼神,他的力量……   他的种种,对一个女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甚至会产生一种近乎于终身性质的迷恋、忠诚,跟疯狂。   林晚晴迷恋他,忠诚于他,容霏霏则已经进入了疯狂的境界。   车里温度不高,掌心却是一片濡湿,南慕白眉头越皱越紧,盯着她的视线咄咄逼人的冷:“不舒服不会告诉我一声?”   “我没事,就是咖啡喝多了,胃有点疼。”   她干笑一声,抬手指了指那家药店:“前面就是药店,我去拿点胃药就好了。”   他目光清凉的看着她,嘲弄冷笑:“是不是我听力出现问题了,刚刚是谁说饿了,想下车买吃的的?”   “……”   郝小满在他锐利凛冽的视线中尴尬的沉默了下来。   南慕白冷冷丢下一句‘等着’,开门下车,重重的甩上车门。   郝小满被那沉闷的一声响惊的下意识的哆嗦了下。   又生气了。   十分钟后,男人回来了,拎着买来的药跟一瓶热水,打开车里的灯把药准备好后放进她手心,一边拧矿泉水瓶一边道:“你是学医的,该知道这些东西对身体没有好处,以后不许喝咖啡,也要把辣都戒掉!今天开始养胃。”   郝小满一听那句‘把辣都戒掉’,顿时慌了:“咖啡导致的我胃疼,凭什么要我戒掉辣?!你怎么能随便牵连其他呢?关人家辣椒什么事?!”   辣椒是她的绳命,不能吃辣椒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这比要她跟他离婚还要让她难以接受好伐?!   显然,南总不太喜欢有人在他上火的时候挑战他的忍耐力,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视线刀子一样的刮在她的脸上:“再多说一句,以后甜食也要戒掉!嗯?”   郝小满抿唇,敢怒不敢言,只好用愤怒的小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拽什么拽!他管得了她一时,管得了她一世吗?!等离了婚,她住在辣椒盖的房子里他都管不着!   等离了婚……   这四个字飘过脑海,她心中的不满跟愤怒不知不觉就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空虚跟惆怅。   好吧,人嘛,尤其是女人,总是会多愁善感一点,别说是跟南慕白,就算是跟阿猫阿狗同床共枕了一年,也会产生感情,分别的时候,也是会空虚惆怅的。   时间的强大,在于它既能一点点把感情积累起来,也能一点点把感情摧毁。   当初她狠下心离开了北梵行,后来的日子过的虽然清苦,但也还算充实快乐,她相信等自己离开了南慕白,她一样还是能充实快乐的生活下去。   ……   这一路,堵了至少一个小时的车,可南慕白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提一句林晚晴。   好像今中午的事情不过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可谁都知道,那不是梦,林晚晴凄厉悲痛的嘶吼声犹在耳畔回荡,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的烙印进了脑海中,她忘不掉,更何况是他。   或许,他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谈离婚的事情,是选择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让她长痛不如短痛,还是选择一个温柔和煦的方式,让她不至于接受起来太过困难。   可事实上,她真的不太在乎过程,他选择怎样的方式,对她来说其实都一样,但可能对他而言就比较不同了,选择一个他觉得合适的方式,或许能降低他心中对她的愧疚感。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介意再给他一点时间。   ……   这恐怕是这么多年来,南宅里气氛最为压抑严肃的一次了。   平日里总是言笑晏晏的南夫人板着脸,表情肃穆的坐在沙发里,盯着他们的视线里满是指责跟愤懑。   “既然已经结了婚,为什么不告诉爸妈?”   她情绪明显的有些激动:“连你北姨都知道了,结果你亲妈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这像话吗?!”   “早知道你这么不孝,当初生你的时候就该把你丢在医院里让别人抱走算了!”   “你说说看,你让妈在客人面前这么丢面子,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不说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做的很对?”   “……”   南慕白敛眉坐在沙发里,由着南夫人怒气冲冲的训斥着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明明一副在自我反省的模样,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心不在焉。   估计连他妈在说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南夫人自然也发现了,怒火顿时高涨,刚要继续骂他,郝小满忙不迭的出声,把她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求慕白不要告诉你们的,你要实在生气,就打我一顿吧……”   话音刚落,放在沙发上的手忽然被男人不动声色的握住了。   她抬头,就见他皱眉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果然,下一瞬,就见南夫人眼睛一亮,立刻接话:“既然你们都知道错了,我身为长辈,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可该做的弥补还是要做的,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够了吧?!”   南慕白忽然无奈的闭了闭眼。   郝小满却误会了婆婆的意思,忙不迭的点头:“好的阿姨,这两个月我一定好好表现,表现到让您满意为止!”   大不了这两个月她给她当牛做马,陪她逛街给她当小工,当助理,当出气筒,反正一切都顺着她的意思来,直到她消气为止!   南夫人几乎是立刻笑逐颜开,双手一拍:“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是腊月25,那明年的2月25之前,妈可是一定要得到你们的好消息的!”   ……出个气而已,日期还用得着算这么仔细?   郝小满一头雾水的看着欢欢乐乐跑上楼找公公道喜讯的婆婆。   看南宅里里外外的女佣们也不少啊,婆婆要是真想欺负人发泄一下,到处都是啊,今天抓到她一个,至于这么开心?   “我……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抬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茫然的看向南慕白。   男人一脸同情的看着她,干脆利落的丢出一个字:“嗯。”   郝小满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婆婆的意思是……”   “两个月之内,你要怀上我的孩子!”   “……”   ……   晚上八点钟。   郝小满徘徊在公公婆婆的卧室门外,犹豫再三,鼓足勇气刚要敲门,腰间却陡然一紧,她低头一看的功夫,人已经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打横抱了起来。   她吃了一惊,压低声音问:“你干嘛?!”   南慕白轻轻松松的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往西宅走,不冷不热的反问:“你干嘛?”   “我去跟婆婆解释啊!说我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不会见你的,从今天开始到约定的那天为止,她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跟她说话,除非你要跟她说的话是你已经怀孕了。”   “那怎么办?”   “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交不出孩子来,后果会很可怕。”   郝小满想了想,没想出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南夫人脾气太好,就算再生气,还能真的动手打他们?   “比如呢?”   “她会跟我爸哭诉,你知道我爸会怎么做吗?”   他垂首,给了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恐怕我们到时候就不止是生一个孩子那么简单了……”   ……   夜已深,人却未眠。   外面的积雪还没有消融的迹象,皎皎月光洒落下来,映着白雪,将夜晚照的亮如白昼。   今晚回家,林晚晴一直没有现身,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出去了,不过看今天下午她穿的那么单薄,又坐在冰天雪地里歇斯底里的哭喊了那么长时间,应该是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下了。   郝小满满脑子都是她的声音她的样子,她一拳一拳无力又伤心的打在南慕白肩头的画面,想着想着,头都开始疼了。   躺了一会儿,她实在睡不着,索性想起身找本书看一看转移注意力。   身子刚刚一动,搭在腰间的手臂便忽然一紧,传来男人清晰低沉的声音:“睡不着?”   郝小满敛眉苦笑。   离婚在即,她能睡得着也算她的本事。   “可能是咖啡喝多了,还不怎么困,你先睡吧。”   她没有看他,将腰间的手臂移开,穿上鞋子下床,刚走没几步,卧室外忽然响起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而且敲门声响起之前,外面的人明显的是先转动了几下门把手,没打开,才不得已转而去敲门的。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十一点整。   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过来敲门。   狐疑的走过去,手指刚刚转动门把手,外面的人却像是已经等不及了似的,用力的把门推开了。   郝小满毫无防备之下被实心的桃木门重重拍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后腰重重的磕在了门后的装饰柜上,那尖锐的棱角险些扎进她的肉里,痛的她闷哼一声。   林晚晴明显是匆忙中从床上起来的,身上还穿着一件连身睡裙,乌黑的发丝瀑布般垂落在身后。   她笔直的向着床上的男人走过去,步伐踉跄又急促,温婉柔和的嗓音里满是惊喜:“慕白,我听她们说你今晚又回来了,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呢!……你是特意回来看我的吗?”   这几年来,南慕白鲜少回家,南家家规规定他每个月月底要回家,他就以工作忙为由,真的只在每个月月底回家一次,其余时候,几乎从来不过来。   南慕白蹙眉起身,下意识的抬手隔开了她试图抱过来的手:“大嫂,你……”   “不要叫我大嫂!”   今天的林晚晴却格外的敏感,男人习惯性的一个称呼,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经,她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出声:“慕白,再也不要叫我大嫂!我已经听够了这两个字!我不是你的大嫂,我是你的晚晴,慕白,我是你的林晚晴啊!”   说到最后,声音因为哽咽而微微变调。   她的那声‘不要叫我大嫂’尖锐的足以被主楼的南政桥跟南夫人听到,郝小满敛眉,不想把事情闹大,默默的抬手把门关了上来。   很轻的一声关门声,却让坐在床边的林晚晴双肩一颤,吃惊的转头看了过来。   她似乎没想到今晚他们是一起过来的,也没料到这个卧室里还有第三个人。   可吃惊过后,她脸上随即浮现出的是释然。   “小满。”   她起身向着她走去,美丽的容颜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更显娇柔无力:“小满,算我求你了,你放了慕白,成全我们好不好?”   泪水小河一样的滑落脸庞,她失血的唇瓣微微颤抖,带出一阵难掩的悲伤:“我不相信你没有察觉到我跟慕白之间的一切,我不相信你不清楚慕白爱的人其实是我!你真的要守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过一辈子吗?”   已经有多少人告诉过她,南慕白爱的人是林晚晴了?   多到数不清。   可没有一刻是像此刻一样,带给她这样深入骨髓的颤栗。   好像一个不断被人提出的疑问终于被证实了一般,那种再也无力反驳,再也无力挣扎的绝望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淹没了她。   ---题外话---昨天忘记说元宵节快乐了,补上一句大家元宵节快乐!你们要原谅一只单身汪作者不过各种节日,每天忙于昏天暗地的码字的生活,呜呜呜呜……   ☆、第168章 南慕白,你挑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不等她做出任何回应,南慕白已经下床,一手重重扯过林晚晴的手臂,英俊的眉眼间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抹浓浓的不悦:“大嫂,你睡糊涂了,不早了,该……逆”   林晚晴纤细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了几次,像是一片干枯的树叶再也无力支撑住自己一般,颓然倒入了他怀中。   南慕白本能的抬手抱住了她,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妥,下意识的想要将她推离自己一点,眼角余光却扫到她睡衣下几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瞳孔急剧收缩,抱着她的手臂不知不觉便开始收紧。   几秒钟的犹豫后,他终究还是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女人娇软柔弱的身体躺在他宽阔挺拔的怀里,红与黑的颜色互相碰撞,渲染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鼷。   “小满,她可能生病了,我送她回卧室,很快就回来,嗯?”   男人垂眸看向她,眼底对林晚晴的担忧跟紧张尚未来得及收敛,便被她尽数捕捉到了。   郝小满忽然恶劣的想,如果她这时候不知死活的来一句‘不可以!’,南总大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踹到一边去。   她听到自己还算有温度的声音:“当然,病人要紧。”   说着,甚至体贴的帮他打开了门。   男人跟他怀里的女人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郝小满一手扶着腰,身子靠在卧室门上,有些自嘲的想,当了这么久的豪门少夫人,她还是一点该有的知书达理、温婉贤惠都没学到,没想到这临近成为下堂妇了,反而学会了。   南慕白说,送林晚晴回卧室,马上就回来。   可时针一圈圈的转动,卧室门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推开。   属于男人的温度早已经感觉不到,被子里冷的像是冰窖,她蜷缩着身子,手臂在床头摸索了一圈,没有找到空调的遥控器。   几次试图起身去找,每每扯动后腰的伤口,痛的她又不得不重新躺回去。   天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南慕白终于回来了。   他似乎以为她睡着了,开门关门的声音都很轻,打开被子躺进去后,浓眉便无意识的锁紧了。   怎么会这么冰?   长臂探过她的身体,很快寻找到她的手,那冰凉的温度透过指尖一路渗进他眸底,激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如果不是看她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他会误以为她这一整晚都在外面瞎逛了。   否则身体怎么会这么冷?   男人温热的身体靠过来,单手握着她的两只小手,她像是被吵醒了似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却并没有转身面向他,只是含糊的问了句:“大嫂怎么样了?”   “发烧,家庭医生正在给她输液,先观察一下,实在不行就送医院。”他嗓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郝小满‘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安静的像是又睡着了似的。   ……   早上八点钟,郝小满提着准备好的早餐进了医院。   邓萌瞧着她的两个黑眼圈,调侃出声:“你们家南总真是越战越勇啊,这得做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做出黑眼圈来?”   郝小满僵着身子走过去,淡淡瞥她一眼:“话真多!脖子不疼了?”   她走路的姿势实在是太奇怪,邓萌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就被吸引过去了,视线在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了她的腰上:“腰怎么了?”   不等郝小满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补充:“这得是多么高难度的姿势,才能连你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小蛮腰都扭到?你们家南总是不是玩花样玩过头了?”   郝小满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刚刚放下的保温盒重新拎起来,转身就走。   饿死这小贱人好了!   邓萌忙不迭的求饶:“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美女你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刚连骂带打的把何腾弄走,要是连她也走了,那她今天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郝小满哼了哼,这才又费劲的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挪回去:“知道错了就对了!知道姐姐我拖着这病怏怏的身子从南宅赶过来给你送口吃的多不容易么?都快赶上美人鱼为了见王子一面把尾巴化作双腿,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的地步了!还敢调侃我?”   她担心被南慕白瞧出端倪来,因此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还要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让自己看上去睡着了,直到南慕白起床后,才敢起来。   南夫人是早起后才得知昨晚林晚晴生病的事情,因此起床后就忙着去照顾她了,郝小满也没顾得上吃早饭,僵着身子直奔医院而来。   敢问这不是真爱,是神马?!   喂邓萌吃完早餐后,她去护士站要了个冰袋过来,用毛巾裹了两层,趴在旁边的床上,动作别扭的把冰袋往腰上放。   邓萌吃饱喝足,开始叽叽歪歪:“怎么磕的啊?你靠近一点,我看看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去拍个片子看看?”   “不用,冰敷一下就好了。”   郝小满闭着眼睛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问题,在南宅躺了一晚上都没有丝毫的睡意,来这里不到半小时,她就困的睁不开眼了。   那股从体内深处溢出来的疲惫与无力催眠着她,让她只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哪怕是天塌下来,也要先好好的睡一觉再说。   迷迷糊糊中,放在后腰上的冰袋滑了下去。   她闭着眼睛抬手摸到,又重新放回去。   不一会儿又滑了下去,她只得再摸索着重新放回去。   不知道第几次抬手去摸,不等摸到,冰块已经自动自发的回到了腰上,带着适中的力道,不至于让冰块滑下去,也不至于按痛她。   意识太过模糊,她本能的以为是邓萌帮她拿回去的,却忘记了邓萌伤的比她严重十几倍,现在压根不能起床!   她只知道,她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觉了。   ……   邓萌吃饱喝足,躺在床上默默的看一眼睡的天昏地暗的郝小满,又默默的看一眼她身边气场冷贵的北梵行,再默默看一眼他按在她腰间冰袋上的手……   不知道这幅画面,如果被南家的那只boss看到,会激出怎样的天雷地火……   “我还以为,三番四次没处理掉我,你是打算亲自动手。”良久,她才略带嘲讽的开口。   男人白皙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声音冷的像是冰层下流动的水:“我还以为,你看到我助理带来的补品了。”   邓萌冷笑。   她又没眼瞎,当然看到了!   如果他们不是在探病高峰期过来,手中还提着这么多的高档补品跟鲜花,守在外面的那些保镖们也是不可能放他们进来的。   “所以你今天是来道歉的?”   “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邓萌不屑轻嗤:“哦,那你可以滚蛋了,带着你的补品、鲜花、助理还有你的人,一起滚蛋!”   要她原谅一个几次三番想要杀了自己的人?   她脑抽了才会同意!   虽然现在没能力报复回去,可至少也要力所能及的做点给他添堵的事情,最好堵死他!   凛冽如刀锋的视线终于缓缓扫向她,男人薄削的唇动了动,口吻明明没有丝毫改变,却又莫名的带了一股咄咄逼人的威胁意味:“既然已经活过来了,就不要再轻易挑衅一个随时都能要了你命的人,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哦……”   邓萌扯了扯嘴角,安静了一秒钟,忽然拿起手机来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两秒钟后,郝小满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手机就在脑袋边上,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将她从深睡眠状态中惊醒过来。   男人深邃的脸部轮廓有片刻的紧绷,他淡淡瞥了眼一边擦口水一边去拿手机的郝小满,随即眯眸看向邓萌。   那视线中毫不掩饰的阴郁冷怒的气息传递过来,却似乎并没有对邓萌起到任何作用,她耸耸肩,眉毛轻佻,挑衅十足的瞧着他。   已经活过来了又怎么样?   他要是指望她就此苟延残喘的看他眼色生活下去,她倒是宁愿双眼一闭双腿一蹬,爱他么谁谁!   “你没事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看清楚手机上显示的人的名字,郝小满不悦的转头瞪向邓萌,脑袋一转,眼角余光就扫到她躺的这张床边似乎……坐着个人?   再把脑袋往后转了转,那张因为过分冷峻而显的不似真人的脸映入眼帘,她倒吸一口凉气,顾不上还在疼痛的腰,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想对邓萌做什么?!外面的那群保镖是都睡死过去了吗?为什么没有人……啊!”   不等爬起来,搭在腰间的那只手忽然不轻不重的按了她一下,痛的她脸色一白,像只乌龟似的又趴了下去。   “你安静一点。”   北梵行脸色明显的有些阴沉,加上他身上笔挺工整的黑色西装,越发衬得气质冷贵阴鸷:“不会再有人动你的好姐妹,你也不需要这么杯弓蛇影。”   杯弓蛇影?   郝小满冷笑,用力挥手推开了他的手:“你说我杯弓蛇影?要不要我也派人暗杀你的好妹妹三次,要不要你也在手术室外心惊胆战的等个一天一夜,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淡定自若的说出这种话来?!呸!你就一说话不算话的小人!伪君子!”   北梵行没有说话,只是眯眸看着她。   同样都是对他人身攻击,显然邓萌得到的待遇跟她得到的待遇不太一样。   他看前者的眼神,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弱一点的,估计都能被吓的当场哭出来。   而此时,他眯眸瞧着她的眼神,虽然一如既往的冷,却也……只是冷。   “你看什么看?”   他还没发脾气,郝小满已经自顾自的开始发脾气了:“觉得委屈?我说错了吗?!不喜欢听你可以走啊!回去守着你亲爱的妹妹过一辈子好了!”   ‘亲爱的妹妹’这五个字说出来,不知不觉就带了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北梵行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几分探究几分锐利:“你似乎……对芊芊很有意见?”   郝小满一窒。   咬咬唇,片刻后,她才有些底气不足的道:“当然!要我说,派杀手杀邓萌的人就是你那个妹妹,我当然对她很有意见!”   “只是因为这个?”   她淡定反问:“难道这个原因还不够?”   北梵行不再说话,晦暗莫名的视线落在她明显睡眠不足的小脸上,片刻后,忽然转移话题:“腰是怎么伤的?”   “要你管!”   他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深而沉,一字一句皆是意有所指:“林晚晴的事情,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必要因为它再跟慕白起争执,那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郝小满脸色一变。   那一幕,她还以为只有她跟北芊芊看到了。   也或许,的确只有她们两个人看到了,北芊芊回北家之后转述给他听也不奇怪,看得出来,她似乎很依赖这个大哥。   她闷闷的重新趴回去,冷冷回:“这伤不是南慕白弄的,跟他没关系。”   男人表情淡淡的:“关系可以分为直接跟间接两种。”   “……”   这男人,一句一句,真是不戳她的心窝誓不罢休!非得逼着她承认她跟南慕白的婚姻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才满意?!   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好不容易才抽的一点时间睡个觉,他偏要追过来折磨她!   郝小满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气,冷冷瞥他一眼:“不管有没有关系,貌似都跟你北大少没什么关系吧?你就这么喜欢干涉别人的家事?”   “家?”   男人不疾不徐的从她的话中挑出这个字来,云淡风轻的口吻,带着淡淡的嘲弄:“你确定?你们这个‘家’还在?”   郝小满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齐齐涌上大脑,涨的她头昏眼花!   她一手抵着自己的胸口,气的尖声咆哮:“滚!滚出去!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跟你同归于尽?!”   话音刚落,病房外便传来了保镖们低低的一声‘南先生’。   病房门随即被推开。   西装革履的英俊男子单手插在口袋里,长腿裹在笔挺的西装裤下,迈着不疾不徐的步调走过来,凉凉的视线落在北梵行的脸上,薄唇勾出一摸凉薄的弧度:“还好,脸上还没有手指印,我来的可还算及时?”   北梵行起身,淡淡扫一眼气的脸色发白的小女人:“这也要多亏了你,她现在如果能利落的站起来的话,恐怕早已经对我拳脚相向了。”   南慕白垂眸,视线轻易被她腰间的那个被毛巾裹着的冰袋吸引了。   眸色倏然一暗。   郝小满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小心脏抽了抽,默默的抬手扯了扯被子,艰难的盖住了自己:“那什么……我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稍微冰敷一下就好了……”   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没料到解释的话说完,男人脸色就更难看了。   邓萌在一边不咸不淡的拆她的台:“没有,她是带着伤过来的!”   郝小满:“……”   ……   北梵行离开后,南慕白收敛在体内的那股凌厉迫人的阴寒之气便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郝小满趴在床上,感觉到他的手把她腰上的冰袋移开,然后便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诡异的安静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直直压下,她在他的沉默中渐渐有些呼吸困难。   事实上,腰上的伤到底严不严重,她并不清楚。   伤的位置很靠后,她现在动一动都困难,更何况是扭着身子转头去看,只是凭着疼痛的感觉判断大概会有点淤青。   可从南慕白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点’淤青那么简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男人紧绷的低哑的声音:“林谦,把陈医生叫过来,让他给她看看。”   林谦应声离开。   郝小满想说不用,她冰敷一下就好,可扭头看了眼男人阴鸷到几乎能挤出水来的脸色,还是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   那个陈医生是个年近70的老大夫,过来后按了按她的伤口,力道有些重,郝小满疼的双手抓紧枕头,还是没忍住哼出声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医生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伤的比较重,不过应该是没伤到骨头,南总您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马上给她安排一下,拍个片看看。”   郝小满刚想说不用,就听到身边男人阴沉的一个‘好’字。   ……好吧,拍就拍吧。   ……   折腾了一个小时,证实只是软组织损伤,上一上药,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带着药回了公寓,刚刚进门,就听到身后男人冷冷丢出五个字:“床上躺着去。”   她也不犟嘴,默默的换上鞋,脱了衣服后换上睡衣,趴床上去了。   嗯,主要是昨晚一夜没睡,又在医院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身心俱疲,实在没精力跟他闹了。   乖乖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南慕白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了她:“喝点水。”   她其实不渴……   但显然南总觉得她渴,而且觉得她该喝水了,那她还是勉为其难的喝一点吧。   喝水的功夫,男人已经脱了西装外套丢到了床上,熨烫的笔挺的白色衬衣稍稍淡化了他阴沉的脸色。   他解开衬衣纽扣,衣袖上挽直小手臂,撩开她的睡衣开始帮她上药。   她歪着头,手指扯着他的领带把玩着,口吻随意的像是在跟他闲话家常:“南慕白,你挑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一个288荷包跟一个188荷包,这周五周六周日都加更,大家到时候可以看个痛快啦,么么么哒~~   ☆、第169章 我喜欢玩儿粗暴的,你有意见?(六千)   她歪着头,手指扯着他的领带把玩着,口吻随意的像是在跟他闲话家常:“南慕白,你挑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男人长指刚刚挑起一点透明的药膏,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定格了逆。   深邃如深海的眸锁紧她,他语调很轻的问:“什么?”   郝小满不明白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好像……很震惊鼷?   好像……这两天他从未想过要跟她怎么离婚似的。   她觉得有点好笑,可又实在笑不出来。   不过,她一直以为提到离婚的时候,她心里应该是很难过的,可等真的提出来了,她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过。   或许,是陷的还不够深,至少这种难过,与当初她离开北梵行时的难过相比,淡了太多太多。   “我一直觉得容霏霏拿她哥哥的死来要挟你对她好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我不想变得跟她一样。”   她扯着他的领带把他拉近,静静看进他眼底:“我不想利用‘婚姻’这两个字束缚你,逼着你对我负责,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自己也不公平,你不觉得吗?”   男人忽然倾身逼近,修长的指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她。   那双沉不见底的黑眸像是一个住满了妖魔的深渊,透着源源不断的邪恶与阴冷,就那么猝不及防的闯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是你不想用婚姻束缚我,还是不想我用婚姻来束缚你?郝小满,仔细想一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断的跟我提出‘离婚’这两个字的?哦,想起来了,是从北梵行,你的初恋找到你的时候开始的,对不对?”   那低沉轻缓的嗓音像是从地底里渗出来的一般,带着浓郁的黑暗与压抑,钻进她的耳孔,缠住她的心脏。   郝小满一时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他。   认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嗓音说话。   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陌生到让她不寒而栗。   ……   电话里,邓萌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声音含糊:“你这么着急提离婚做什么?他多大了?你多大了?就算拖,也是他更拖不起好吗?!你就耐心等吧,等他提离婚了,不就好了。”   郝小满还心有余悸,闷闷应了声:“……哦。”   “唔,话说你们家南总呢?这都12点了,按理说他不是应该躺在你身边或者是陪你做点什么不良运动的吗?”   “他给我上了药后就出去了。”   她趴在床上,郁闷的开口:“我腰还疼的厉害,下不了床,也不知道他是去了书房还是正在打算离家出走。”   不过仔细听一听,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外面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动静,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没走。   当然,其实她私心是希望他能走的,出去散散心,火气消了再回来就好了,可这会儿他时不时的在外面走动,她总觉得他是在准备着各种工具好把她大卸八块。   至少从他离开前的表情来看,用想把她大卸八块来形容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管他呢!反正这事儿你别再主动提就对了!男人嘛,都爱面子,或许他本来想跟你离婚的,结果不等想好怎么说,你就主动提了,他一伤面子,反而还不想跟你离了!离了婚好让你找你的北奸夫去么?呵呵,他宁愿搭上自己的时间跟你死耗!”   郝小满:“……”   南慕白有这么无聊?   ……不好说。   她撇撇嘴:“好吧是我心急了,主要是我总觉得我现在像是阻隔在人家南总跟林晚晴相亲相爱路上的绊脚石,我自己瞧着自己都别扭,更别提他瞧我了,原本以为我主动提出来,他还能少伤点脑筋,谁知道他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说女人心是海底针,那男人的心就是海底针上的那个小孔,贼小!更何况像南南总那种身份的人,肯定是想自己掌握主动权啊,这事儿的确是你心急了,我得批评你啊!”   电话里那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时不时的传来,郝小满不知不觉开始吞口水,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你在吃什么啊?吃的这么香?”   “唔,梨啊!叫什么库尔勒香梨,你们家小北专程托朋友从新疆给我带来的,味道还不错!又香又甜!啧,这么一看,他对我还是挺上心的,要不是姓北,姐姐我还真想跟他玩一把恋爱!”   北三少这倒霉孩子……   郝小满扶着疼痛不止的腰,气的鼻子都歪了:“忒特么偏心了!同样都是受伤,凭什么你有好梨吃,我特么就只有光听听声的份儿!又不是已经跟你好上了,他北三少好歹得把一碗水端平了不是?”   “切!跟我装什么装!你们家南大总裁money多多,你就是想吃火星上的土豆,你们家南总都能给你买来,你跟我在这儿矫情什么?!”   呵呵……   郝小满扼腕叹息:“可惜,我现在已经把我们家南总得罪的透透的了,别说是吃火星上的土豆,他不把我剁吧剁吧当做肥料施给火星上的土豆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郝小满手一抖,手机从掌心话落,掉到了床上。   她手忙脚乱的把电话挂了仍在一边,仰头给了南慕白一个讨好的笑。   男人冷冷淡淡的瞥她一眼,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将上面的粥碗端起来,白瓷的勺子搅拌了几下,舀起一小勺放在唇边吹了吹,递了过去。   她乖乖张口吃下。   甜而不腻的味道,清爽可口。   “这是什么?”她咽下,眼巴巴的抬头看他。   “小北托朋友从新疆买来的梨,送了一些过来,这冰糖雪梨滋养润肺,养胃生津,正好你的胃不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调理一下。”   唔,没想到北三少这么有心,好吧刚刚她错怪他了。   “这是你亲手做的?”   “你看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   郝小满轻咳一声,被他凉凉冷冷的视线盯的不敢再说话,默默的一口接一口的喝。   喝完后,男人面无表情的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唇角:“这些天不要再乱跑了,乖乖待在家里养伤,你只有一周的时间,到时候伤没好吃苦受罪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郝小满没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只有一周的时间?   ……难道说,他是打算给她一星期的时间,一星期后就立刻跟她离婚?到时候她要一个人生活,各种艰难各种痛苦,所以必须要在这一周之内把伤养好?   就算离了婚,她过的也不应该很凄苦才对啊,毕竟她从容子皓手里抢来的那么多的财产还在他手里,他不是打算给她吞了吧?   忒不道德了!   她深吸一口气,默默把心底的小情绪压下去,试探着问他:“那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夫妻一场,你应该……不会舍得让我吃苦受罪的哦?”   就算真的想吞,那么一大笔财产,他好歹也给她留个渣啊!像她这种勤俭节约的三好学生,随便给她留个几万块就够她顺顺利利撑到毕业了啊混蛋!   南慕白挑眉,戏谑的瞧了她一眼:“谁告诉你夫妻一场,男人就一定得怜香惜玉的?我喜欢玩儿粗暴的,你有意见?”   玩儿粗暴的?   郝小满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坏到这个地步,大有要把她赶尽杀绝的架势!   怎么?他死不是打算把她的财产全部吞掉,把她身无分文的赶出南宅,再利用他的权势逼学校退她的学,让她找不到工作,整天以泪洗面的懊悔终生才能解气?   感情他今晚给她做的这碗甜汤,是要提前给她送行了?   她冷笑着点头,盛怒之下说话都变得有些咬牙切齿:“好!好好好!你是南总,你最大你说了算!玩儿吧,尽情的玩儿!有能耐你别等我伤好了再玩,你现在就玩儿啊!玩儿不死我你特么就不姓南!”   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狠下心现在就把她丢出去!就算离婚,她头顶上也顶着个前南少夫人的名号,逼她饿死街头她就不信他脸上能多有光!   南慕白慢慢抽了张纸巾擦拭着干净修长的指,薄唇划出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你确定?要我现在就玩儿?”   哟,还真想玩儿呢?!   她气的脸色铁青,怒吼出声:“玩!我要是求饶一句我就是你孙子!”   说完还不忘去抓手机,就算被一会儿被他丢出去了,好歹手机在手里,关键时刻还能打个电话报警告他虐待什么的……   南慕白眯眸,饶有兴致的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加重了语调又问了一遍:“最后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你确定要现在玩儿?”   “你能不能干脆一点?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她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尖叫。   男人薄唇弧度一点点收敛,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漫不经心的抬起,一颗一颗的开始解衬衣的纽扣。   郝小满预料中的腾空而起没有如约而至,抿唇又等了几秒钟,男人却还是没有过来把她打包丢出去。   她疑惑抬头。   昂贵的衬衫被丢到了地上,男人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已经开始解皮带了。   那太过完美的倒三角型身形,曲线性感的肌肉线条与男人搭在腰间的手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刺激,郝小满浑身一颤,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小脸登时涨红:“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手中动作半点停顿的意思都没有,语调慵懒淡漠:“现在才想起来后悔,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郝小满顿时反应了过来,哆嗦着手指指向他:“你个禽兽!临把我赶出门前还想再占我便宜!呸!你敢碰我一根手指试试看,我……我打电话给你妈,让她看看她的好儿子有多么的衣冠禽兽!”   男人挑眉:“把你赶出门?……我有说过我要把你赶出门?”   “你不是给我一周时间养伤么?养好伤之后不是就准备让我吃苦受罪吗?!”她愤愤指控。   南慕白淡淡瞥她一眼:“你联想力这么好,怎么不干脆去写小说?”   她毫不客气的反击:“你衣冠禽兽做的这么好,怎么不干脆去做猪?!”   话音刚落,屁股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记!   ‘啪’的一声响,虽然不是很痛,但毫无防备中的她还是本能的尖叫出声。   暴力!暴力!家庭暴力!亏这衣冠禽兽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他不打女人!!   男人淡淡提醒她:“一周后,是你的排卵期,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你答应过妈的事情了,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耗费不起,嗯?”   郝小满:“……”   生、孩、子!   眼看男人就要撩开她身上的被子‘工作’了,她吓的忙一个侧身,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子的一角。   男人垂眸瞧着她:“嗯?”   “那、那个……我觉得我们的沟通好像出了点问题……”   郝小满干笑一声,咧咧嘴一脸无辜:“我以为你说的事情是离……”   ‘婚’字还在舌尖打转,眼角余光扫到男人脸色一沉,吓的她忙把这个字吞了回去。   “总、总之,是、是是沟通的问题!你看我腰上的伤……啧啧,惨不忍睹,我连动一动都钻心的疼,你南总在床上又一向骁勇善战,辛勤耕耘,一番折腾下来,我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你真的忍心吗?”   男人不说话,只是眯眸嘲弄的睨着她,像是正在思考用什么样的姿势才能最大程度的惩罚到她。   郝小满被他盯的不寒而栗,默默抬手把被子的一角从他手中拽了出来,默默的盖好自己,然后夸张的打了个哈欠:“好困啊……睡觉了睡觉了。”   闭着眼睛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会儿,耳尖的听到男人转身离开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眯出一条缝儿来,瞧见他拿着睡衣进了浴室,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争取在他洗完澡之前就睡着,这样一来他肯定不会丧心病狂的把她叫醒了。   好在她昨晚一夜未睡,今天白天又折腾了一天,这会儿的确困的厉害,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直到感觉到有人将她的身体强行侧翻了一下,她从侧躺的姿势再一次变成了趴卧,潜意识里总觉得男人的身体马上就要覆上来了,腰间的那一块隐隐更疼了,她几乎是瞬间惊醒了过来。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用毛巾裹好的冰袋放到她腰间,凉凉淡淡的瞥她一眼:“长得也没有那么好看,别成天幻想着我想上你可不可以?”   郝小满脸一红。   什么叫她幻想?他去洗澡之前不还想着上她么?关键是……她哪儿长得让他不满意了?比不上他家霏霏妹妹,还是他家晚晴前任?   她摸了摸那冰袋,为难的皱眉:“我不想趴着睡了……”   “都这时候了还使性子?侧着身子睡冰袋会掉下去。”   “那就不冰敷了呗,我真的不想趴着睡了!”   “趴着睡怎么了?”   “……”   软声软气的央求不管用,郝小满顿时炸毛了,板着脸冲他吼:“你一男人当然不知道趴着睡有多不舒服了,你前面长这么两团然后压在下面试试看!”   南慕白像是被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没出声,幽幽暗暗的视线从她生气盎然的小脸下移,落到那两团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绵软上,低缓的嗓音里平添了一抹沙哑:“我前面没有这么两团,但我知道把它们压在身下挺舒服的。”   郝小满顿时被他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索性直接不去理他,忍辱吞声的趴下了。   几秒钟后,身子又被男人强迫性的转了转,再次变成了侧身躺着。   她蹙眉,不满的看他:“我侧着睡的时候你要我趴着,我趴着睡了你又要我侧着,南慕白你故意的是不是?!”   看她现在行动不便,折腾着她玩儿!   男人似是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声,大手拿着冰袋移到了她腰部,温热的唇贴着她光洁的额头:“好了,睡吧。”   也不知道一天天的,怎么气性那么大。   郝小满怔了怔,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   这样的姿势,他的手臂需要一直用力按在冰袋上,才能敷在她受伤的那一处。   也就是说,他需要一直保持清醒。   “呃……算了,上了药就行了,真的不用冰敷了。”   她又觉得不好意思,声音骤然低弱了下去:“你这些日子忙着跟生意上的朋友应酬,晚上再睡不好,不是会很累……”   男人抬手将她按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声音低低哑哑:“他们100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一个你让我觉得累。”   说的跟她多能折腾似的……   郝小满鼓了鼓腮帮,不吭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睡意朦胧中,似乎听到男人很轻的一声叹:“小满,你乖一点,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别总想着跑……”   她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嗯’了一声,后来再仔细想一想,那声‘嗯’似乎只是停留在了她喉间,并没有发出声来……   ……   邓萌一手拿着一只苹果,一手拿着一个橘子,望眼欲穿的看着窗外:“今年恐怕要在医院里过年了。”   连吃的都没办法治愈她了。   郝小满腰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久坐,过来没一会儿就趴在床上了,这会儿也郁闷的不行:“我今年恐怕要在南宅过年了。”   “废话!”   郝小满默了默,又补充了句:“我听我婆婆说,南慕白的大哥要回来了……”   ---题外话---谢谢q_5lwktcn3r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开心,么么么哒~~明天开始加更,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70章 听说慕白娶了个小娇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郝小满默了默,又补充了句:“我听我婆婆说,南慕白的大哥要回来了……”   邓萌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的瞧着她:“既然是一个爹娘生的,长得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你抽空拍张他的照片给我看看,我最喜欢欣赏帅哥美男了,可以洗涤灵魂,保养眼睛!有益寿延年的功效哎!”   天真的姑娘啊…逆…   帅哥也要分等级的好吗?像南慕白的哥哥那种等级的,别说益寿延年了,多看他一眼都怕折寿鼷!   “你确定要看一个逼着自己老婆每天割自己一刀的男人?”   她表情古怪,不是很赞同的问:“要我说,南慕白的这个大哥,八成已经变态了。”   邓萌上下抛了抛手里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哼哼唧唧:“变态我也喜欢!只要长得帅,一切皆可原谅!”   话音刚落,病房门便被推开了,男人一张帅气俊美的脸上挂着标准的狐狸式的笑:“没想到小萌萌你这么喜欢帅的,幸亏我够帅。”   邓萌一不留神被这个厚颜无耻的贱人吓到,口中的苹果呛到了气管里,引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何腾不疾不徐的脱了外套丢到沙发扶手上,转身过去给她拍后背:“你看看你,我知道我两天没过来你很想我,但其实我更喜欢矜持一点的姑娘……”   邓萌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着,一手捂着被震的疼痛不止的脖子,一手用力去推他:“滚!”   郝小满摇摇头,懒得去理他们,脑袋一偏准备补个小觉。   不等合上眼睛,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   她摸索着接起来,看到来电显示,顿时笑眯了眼,接起来:“HappyNewYear啊,美女!”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的声音。   她皱皱眉,看了看手机,通话还在计时着,又凑到耳边,就听到小苗慌张到带了颤抖的声音:“小满,小满你跟盛世的老总是不是认识?快来盛世!”   郝小满脸上的笑僵了僵:“出什么事了?”   “我跟我的几个高中同学在这里聚会的,结果……我上个洗手间的功夫,一个同学不知道怎么招惹上了一个大人物,被带四楼去了。”   四楼。   盛世夜总会的四楼,一般只用来招待孤城顶级的富商权贵,可想而知,她们得罪了什么样的大人物。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她挂了电话,便挣扎着爬下了床。   邓萌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来,咳的双眼泪汪汪的,见她神色难看的下床,沙哑着嗓子问:“出什么事了?”   “小苗在盛世出了点事儿。”   郝小满一边穿外套一边回,眼角余光顺便扫了何腾一眼。   她虽然偶尔去盛世,但接触到的人也就只有南慕白的那些朋友,交情不算深,最好,还是带上何腾,不管对方是谁,至少何腾能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份,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应对的办法来。   可是又不能让邓萌一个人在医院里……   犹豫了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匆匆离开了。   ……   到盛世的时候,小苗已经快急疯了。   她身后还有四五个女生,也都是一脸焦急的模样,见她下车,脸上明显的都闪过一丝怀疑跟失望。   郝小满大概能猜到她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毕竟她只有20岁,外表实在太过稚嫩,又没穿皮草之类的高档衣服,气质也不像是名门富贾家的千金,乍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她能有什么本事去四楼要人?   不过她也没时间跟她们解释了。   小苗红着眼睛快哭了,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就往夜总会里冲:“都已经上去了10多分钟了你说会不会已经……”   她忽然顿住,吓的眼泪直往下落。   来盛世聚会是她的主意,要是人在盛世出了问题,她首当其冲要负责任的。   10分钟,对有些喝醉了又没品的纨绔子弟们来说,足够做出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郝小满也紧张,但这会儿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她只得先安抚她:“我先进去看看再说,不管怎么样,人先带出来再说。”   这种时候,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小苗掉着眼泪拼命的点头:“我听她们说,是那个阔少进来的时候,看上了在舞池里跳舞的珍珍,她不愿意,他们几个就强行把她带上去了……”   郝小满竭力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点,大概的听了听她的解释,随即在她指的那个包厢前站定:“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一看。”   小苗咬唇,声音因为哭过带着鼻音:“要不我陪你一起进去吧?”   郝小满看得出来她这会儿很害怕,沉吟片刻,给了她一抹淡笑:“没事,你在这里等着就好。”   话落,伸手推开了包厢门。   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浓郁的烟味,混合着昂贵酒水的味道,呛的她眉头微皱。   里面光线不算很暗,至少能让她大概看清楚每个人的长相,偌大的包厢里,有的在划拳,有的在唱歌,有的在玩牌,也有在聊天喝酒的,粗略一看,至少有20个人,光是女人就有六七个。   她不认识那个珍珍,但却能一眼认出她来。   被一个痞里痞气的阔少揽在怀里,脸上挂着泪,表情惶恐又凄楚的摇头拒绝着他递过来酒杯。   隐蔽的暗处,两个单人沙发椅中,端坐着两个气场强大的英俊男子,一个在抽烟,一个在喝酒,并没有与其他人玩在一起。   “哟,小嫂子!”有人认出了她,慌忙起身招待:“你是陪南哥一起来的么?”   郝小满微微一笑:“没有,我是来找人的,我有个朋友不小心被你们带过来了,她爸妈正着急叫她回家呢!”   说着,视线落到了那个剪着齐刘海,容貌清纯干净的小姑娘脸上:“珍珍,走了。”   那小姑娘都快哭出来了,闻言,慌忙起身,不等站起来,又被那个阔少揽着腰带了回去。   他嘴里叼着雪茄,流里流气的视线放荡而露骨的打量着她,嗤笑:“小嫂子?呵,唐少,你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个小嫂子出来?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挺嫩的啊!”   那个被称作唐少的人转身,尴尬的笑了笑:“诚哥,你昨天才从美国回来肯定没见过,这是咱们南哥的媳妇儿。”   那人闻言却似乎并没有半点吃惊或者是害怕的神色,仍旧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手放肆的捏着怀里珍珍的脸,挑眉瞧着她:“哦,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小嫂子啊!来,小嫂子,兄弟我刚刚回国,你不如陪我喝一杯?”   印象中,郝小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明知道她是南慕白的人,还敢调.戏的男人。   要么是他自己够硬,要么……就是他后台够硬。   他手上力气明显的很大,珍珍的小脸都快被他捏的变形了,却因为太过惧怕,只是咬着唇死死的忍着,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郝小满抬手撩了撩耳畔的长发,落落大方的对他笑了笑:“好!陪你喝一杯就陪你喝一杯!”   话落,不疾不徐的走过去,将他怀里的女人带了起来,顺手一推:“你先回家吧,大过年的,别让你爸妈担心。”   小姑娘咬唇,一张白皙的小脸被捏的泛出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可是你……”   她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她,语带命令:“小苗在外面等你呢,先出去!”   “……”小姑娘又犹豫了下,终于没再说什么,匆匆跑出去了。   ……   郝小满径直在她之前坐着的地方坐了下来,大冬天的,她也没兴趣穿什么裙子,一身简单的牛仔裤加驼色大衣,坐在他身边,也不怕他能占她什么便宜。   “诚哥是吧?”   她笑了笑,倾身给他添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似笑非笑的开口:“我一会儿还要回南宅吃晚饭,不能喝多了,陪你喝一杯,可以吧?”   那男人却显然不想卖她面子,转着酒杯淫.邪的打量着她的小脸:“你把我看上眼的女人弄走了,却只想用一杯酒代替?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郝小满刚要仰头喝酒,闻言,动作微顿,戏谑的抬眸看向他:“我倒是可以用我自己来代替,你敢动我吗?”   她声音不算很大,可这群纨绔子弟们除了钱就什么都没了,平时无聊的要死,这会儿有好戏看,一个个都把注意力放到这边了,自然能清楚的听到她说的话,这会儿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那男人似乎觉得被拂了面子,有些恼怒的拔高了语调:“你挑衅我?!”   郝小满转着酒杯,凉凉冷冷的笑:“别以为跟在二郎神身边,就把自己当哮天犬了,一条犬而已,没了人家还有的是犬,你还真以为他能给你当靠山呢?”   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却把那人的脸色说得青一阵紫一阵,手里半根雪茄不知不觉被捏的变了形。   郝小满却不再搭理他,摇摇高举了酒杯,对着暗影处那抹挺拔矜贵的身影微微一笑:“大哥,初次见面,让您见笑了。”   阴暗的光线遮住了男人眸底一闪而过的讥诮之色。   他缓缓起身,笔挺修长的身形渐渐迈入七彩的灯光中,白衬衫,黑色的西装裤,不论是身形、气质还是容貌,他跟南慕白都太过相似了。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南慕白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清冷,而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却是……风流。   那双如水洗过的桃花眼中,蓄着淡淡的,迷雾一般的风流浅笑,有着能轻易勾走一个女人心魂的惊心动魄的魔力。   郝小满承认自己有些吃惊。   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十足的花心大少的男人,怎么会钟情于一个女人,甚至不惜为了她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自己的亲弟弟。   他走过来,周围的那些人便自动自发的让开了,尤其是之前那个明显在狐假虎威的诚哥,更是一脸的恭敬,主动让开了位置。   “在国外就听说慕白娶了个小娇妻,宝贝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至少……”   他轻佻的视线徐徐淡淡的扫过她的脸,她衣服下的丰盈,薄唇勾出一抹邪气的浅笑:“的确是个小娇妻。”   他的声音倒是跟南慕白相差很多,偏柔和轻佻,流淌着不为人知的神秘莫测。   郝小满也笑:“多谢大哥的夸赞,我虽然没怎么听慕白提起你,但也从婆婆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   “哦?”男人挑眉,单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肆无忌惮的靠近她,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又透着若有似无的诱惑:“说了什么?”   他靠她靠的那么近,近到她能透过层层烟酒的味道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能清楚的从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   郝小满晃着酒杯,心想这男人也是够放荡的,头一次见面,就当众勾搭自己的弟媳。   她勾唇轻笑,嗓音甜甜的开口:“说你跟慕白都随公公,对事业认真,对女人更是会从一而终,难得的情种呢!”   南慕青眯了眯眼。   他眼底的情绪变化的太快,快到让她来不及捕捉便消失不见了,不等反应过来,男人温热的指已经摸上了她的脸,嗓音低哑而嘲弄:“慕白如果真的是个从一而终的情种,那可能就没你什么事了。”   郝小满唇角的弧度微微一僵。   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这个动作。   挑下巴这种动作,她不知道算不算暧.昧,可至少对她来说,只能接受南慕白一个人对自己做出这种动作。   她侧偏了一下头,避开了他的碰触。   下一瞬,执着酒杯的那只手的手腕便被人攥住,一直端坐在暗影处的北梵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力道不轻不重的把她带了起来,顺势抽走了酒杯,语调是冰霜般的冷冽:“没事就回家睡觉,以后别随随便便一个人往夜总会里跑。”   郝小满白他一眼。   他以为她没事儿喜欢往这里跑?要不是他的这群狐朋狗友把人家姑娘强行带过来了,她能被叫过来?   南慕青慵懒的靠向沙发背,视线饶有兴致的在他们之间来回了几次:“唔,梵行,一年不见,你似乎……不太一样了。”   认识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他多管闲事过。   北梵行却似乎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打算,冷淡出声:“今天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约。”   话落,不由分说的便带着郝小满出去了。   小苗还焦急的等在外面,见她出来,几乎是立刻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扑上去抱住了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扣下了呢……”   郝小满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没事儿。”   今天就算北梵行不在这里,她也不担心这个男人会把她怎么样。   毕竟她现在头上顶着一个‘南’字,就算南慕白的这个大哥因为她是南慕白的妻子想要伤害她,至少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把她怎么样。   按照南慕白的说法,他们兄弟二人对南家的大家长南政桥都是很忌惮的,事情闹大了,传进南政桥耳中……   有些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题外话---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今天加更一万字,第一更来了,第二更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等不及的亲们可以睡醒了再看哈,么么哒~~   ☆、第171章 大哥对我这么有兴趣,难道我身上有她的影子?   走出夜总会的时候,北梵行的助理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黑色的大衣衬的男人肤色雪白,更显英俊,他挥手示意助理让开,亲自倾身为她打开车门,淡声命令:“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这边也有车。”   她对着路边停泊的一辆黑色卡宴抬了抬下巴,停顿片刻,才半是试探的问:“看来,你跟慕白的大哥关系挺好的?鼷”   霓虹灯闪烁,男人不疾不徐的点了根烟,嗓音淡的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关系好很奇怪?”   说奇怪也不奇怪,说不奇怪,其实也挺奇怪的……   关键是南慕白的这个大哥奇怪,表面上看是南家的人,可背地里却大有要把南慕白置于死地的狠劲,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如果跟北梵行背地里弄出什么龌龊的勾当来……   她下意识的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又开口:“要我说,你还是别跟他走近了,那男的一看就心术不正,再怎么说他也是南家的人,你前段时间又跟南家闹那么僵,他虽然人在国外,但肯定也会知道一点的,对你还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呢!”   冰冷的晚风吹过脸颊,带走了那阵袅袅腾起的烟雾。   北梵行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笑,漆黑如夜幕的眸锐利的近乎于咄咄逼人:“如果不是跟你以往对我的态度差别太大,我还真会被你这番‘真情’的劝说感动了。”   郝小满被他盯的呼吸一窒。   不等说话,就听他又冷冷淡淡的开口:“放心,我们只是单纯的聚一聚,没有在暗地里商量着怎么对付你的男人。”   “哦……”   郝小满松了一口气,耸耸肩:“那没事了,我走了。”   夜色中,男人眸底的阴暗忽然浓的像是要溢出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甚至连再伪装一下都不屑,就那么云淡风轻的转身离开,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自动自发的追过去扣住了她的手。   郝小满愣了下,吃惊的转过身来看他:“你还有事?”   一边说着,不忘试图先把他的手甩开。   他暗沉的视线盯着她白皙精致的小脸,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才嗓音沙哑的开口:“在慕青面前,不要跟慕白太过亲密,明白?”   郝小满呆了呆,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点头:“知道了,……谢谢你。”   南慕青那么恨南慕白,要最大程度的折磨他,自然是折磨他的心上人,就像他折磨林晚晴一样,如果被他发现南慕白太过宠她,他很有可能会把目标放到她的身上。   不管以前她跟北梵行之间有多少纠葛,但至少此刻,他说的这番话是为了她着想的,于情于理,她都该说句谢谢。   北梵行没有再说话,但也没转身,就那么蹙着眉头深深的凝视着她。   郝小满咬唇,犹豫了下,还是摆摆手:“嗯,那什么……我回家了,嗯,新年快乐。”   刚要转身,男人一直抓着她手的右手忽然收了回来,探入口袋,片刻后,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便躺在了他手心。   看盒子的形状,不是手链就是戒指,又或者是耳钉之类的。   他湛黑的眸锁紧她的小脸,一字一顿:“新年礼物。”   郝小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着这个,毕竟他们两个人见面的几率还是很低的,今晚更纯粹是意外。   虽然疑惑,但还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疏离而客气的拒绝:“谢谢,不过我们之间似乎还没到互相送礼物的那种朋友关系!而且……慕白知道了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了,我也会不高兴,所以……”   她咬唇,没有再说下去,转身便上了车。   慕白知道了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了,我也会不高兴。   深冬的夜风,冷的刺骨。   骨节分明的指缓缓收拢,黑色的丝绒盒子被那股巨大的力道挤压的咯吱作响。   慕白知道了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了,我也会不高兴……   慕白会不高兴……   他不高兴了,我也会不高兴……   女人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恍如魔咒一般锁住了他,耳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温柔又残忍的,撕扯着他的耳膜……   良久,长臂蓦然一扬,黑色的丝绒盒子在半空中滑过一道弧度完美的线,准确无误的飞进了身后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挺拔孤峭的身影转身上车,黑色的加长型林肯轿车绝尘而去。   十几秒钟后,一抹修长伟岸的身影在垃圾桶边站定,气质尊贵优雅的男子似乎并不嫌脏,长指探入,眨眼间把丝绒盒子从里面拿了出来。   打开,一条玻璃种的翡翠手链,设计独特,色彩纯净,目测至少要八位数以上才能拿下来。   薄削如纸的唇缓缓勾出一抹轻邪的弧度。   Interesting……   ……   进家门的时候,南慕白刚刚从书房里出来。   黑色的薄毛衣跟黑色长裤衬的他气息有些冰冷疏离,深邃英俊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去哪儿了?”   郝小满是坐着他给她安排的车去医院的,赶去夜总会的时候也是那辆车,司机是他的人,可想而知她在盛世外跟北梵行聊天的那一幕,他已经知道了。   “去医院看了看邓萌……”   她慢慢的脱着大衣,眼角余光扫到他倒水的动作明显的顿了顿。   她撇撇嘴,继续补充:“结果接到小苗的电话,她跟她同学在盛世出了点事情,我就过去看了看,嗯,见到了北梵行,还有你大哥。”   南慕白转过身来,眉眼间平添了一抹阴冷气息:“你跟他见面了?”   “见了,你们俩长得挺像的。”   她趴在沙发上,借着灯光上下打量着他:“脸长得很像,身材也很像,都是桃花眼,不过他的显得太轻佻不羁了,貌似还想勾.搭我,幸亏我定力够强,坚贞不渝,拒绝了他的勾.搭!”   他冷冷瞥她一眼,把水杯递给她:“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她喝了口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哪有开玩笑!他真的很努力的在勾.搭我啊!这要是邓萌,估计被他的美貌一迷惑,还真有可能从了,可我每天都盯着你看,都已经免疫了,就好比我已经有了一只阿拉斯加,你觉得我还会要一只哈士奇吗?”   南慕白被她的这个比喻气的脸都青了,直接覆上去将她狠狠压进沙发里:“敢骂我?!你最近胆子肥了不少!”   身下沙发很柔软,比床都要软一些,因此被他这么压着,腰倒是也不是很疼,但郝小满生怕他一怒之下会跟她来个不良运动,忙笑着投降:“我错了错了,我这不是一时没想到合适的比喻么?”   顿了顿,又不满:“话说,你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你大哥勾.搭我,你都不担心我会被他勾.搭去吗?”   “嗯,不担心。”   他薄唇轻啄着她柔软的唇瓣,从一开始的浅尝辄止慢慢变得欲罢不能,连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的:“我比他帅,比他有钱,比他有格调,你不会、被他勾.搭去的。”   更重要的是,他太了解那个男人,南慕青表面上表现的再放荡不羁,对她再感兴趣,都不过是表象而已,就算是复仇,他也不会想要真的碰她的,就像当初对待林晚晴一样,明明如果当着南慕白的面天天跟林晚晴缠绵恩爱更能折磨他,可他却因为感情洁癖,宁愿弃掉这个办法。   郝小满本来想骂他一句不要脸的,可唇被他堵着,实在说不出话来。   不过,单说样貌,两人虽然长得差不多,但仔细分辨一下,的确是南慕白更好看一点,身材比例也更完美一点,而且,他也不会像那个男人似的无缘无故的乱笑,笑的她心里发毛……   ……   在机场等到陈一的时候,她接到了宁雨泽的电话,说要四个人一起聚聚。   郝小满开的扩音,宁雨泽的话陈一也听到了。   她本能的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他,做了个摇头询问的姿势。   陈一想了想,不赞同的摇头,轻声道:“毕竟是过年,我们四个还是聚一聚吧,怎么说,也是结拜的兄妹,爱情不在了,亲情还是要的。”   大过年的,郝小满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跟他吵架,郁闷的同意了。   找了一家没有关门的自助餐厅,吃了没一会儿,她就拿着手机跑洗手间里去了。   南慕白在那边低低的笑:“就这么没意思?”   “嗯,没意思……”   她懒洋洋的趴在靠近洗手间的走廊的窗子边,一脸郁闷:“我大哥跟申飒儿直接一句话都没说,光我二哥在那里撑场面,搞得我尴尬症都犯了。”   男人还笑:“后悔今早我说陪你一起去接机的时候拒绝我了么?”   “后悔了,真后悔了。”   他如果在她身边的话,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都不会觉得无聊或者是尴尬,每分每秒都过的很愉快,嗯,就是跟他吵架也很有意思。   “那要我现在过去么?”   “不了,我估计他们也差不多要吃完了,我一会儿就回家。”   “好,一会儿南宅见。”   “好。”   挂了电话,她又趴在窗台上欣赏了一会儿外面的雪景,才起身准备回去。   唇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敛,便僵住了。   她皱眉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申飒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穿着高跟鞋,如果不是刻意放轻了脚步声的话,她不会感觉不到她的靠近。   申飒儿穿着皮裤披着皮草,一头酒红色卷发松松散散的披在身后,妩媚而性感,她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这么恩爱,出来跟亲人吃个饭都得找机会跟你老公打电话?”   亲人?   谁跟她亲人!要不是看在陈一的面子上,鬼才会跟她一起吃饭!   郝小满冷冷淡淡的瞥她一眼,懒得搭理,直接绕过她。   “小满!”   身后,申飒儿忽然笑吟吟的叫住她:“我听霏霏说,你们南家的那个大儿子,似乎跟他的妻子关系不是很好?”   郝小满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她:“你想说什么?”   申飒儿耸耸肩,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跟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儿,既然他们关系不好,那么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都无所谓咯?”   “……”   郝小满忽然觉得头疼。   这女人怎么就是改不了狗吃shi呢?   “申飒儿,你有这功夫琢磨着往哪个男人的床上躺,倒不如好好磨练一下你的演技,好剧本有,好导演也有,你想要有人捧这些都好说,但如果你演技继续这么烂大街下去,再好的剧本导演跟资源放在你身上都是浪费,明白吗?”   申飒儿被她说的脸色微变:“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演技是说练出来就练出来的?有能耐你倒是自己演一个我看看啊!不懂就别在这里瞎指手画脚!你要是实在不想插手,至少把那个男人的手机号码给我,我自己联系!”   郝小满冷笑,干脆利落的丢给她两个字:“没有!”   “你没有,你老公能没有吗?”   “你公主病又犯了吧?吃药治不好的话,干脆动手术,把脑子都切了好了!”   “小满。”凭空忽然传来一道慵懒淡雅的男性嗓音,低低沉沉,充满磁性。   郝小满愣了下,转过身,吃惊的看着徐步向她走来的男人。   小满?   刚刚没听错的话,他是叫的她小满吧?   她跟他很熟吗?   她抿抿唇,却还是努力让自己笑了笑:“大哥,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挺巧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南慕青手里拿着一盒烟跟打火机,浓眉上挑,给了她一抹轻邪风流的笑:“不介意我在这里抽根烟吧?”   郝小满摆摆手:“不介意,你抽吧。”   说完就要走,刚要放下的那只手却忽然一紧,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清楚的传进了神经末梢。   她像是只被刺激到了的猫一样,猛地用力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脸色冷下去,连声音都拔高了:“大哥,我敬你是慕白的大哥,也叫你一声大哥,麻烦你稍微拿出一点你大哥的身份跟气度来,对弟媳动手动脚这种事情做出来你真不嫌恶心吗?”   南慕青像是没料到表面上看起来绵绵软软的她居然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角:“啧,看来慕白这几年口味变了很多呢,我还以为你身上,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林晚晴的影子呢……”   言外之意,南慕白要找个替身,都找的那么不走心。   郝小满现在最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提林晚晴这三个字。   戳她的心窝是不是?!   她冷笑一声,不疾不徐的反戳回去:“看大哥对我这么有兴趣,难道是我身上有楼潇潇的影子?”   楼潇潇就是当初被绑匪杀死,连尸体都找不到的那个女人,他南慕青藏在心尖里的那个女人。   ---题外话---谢谢114237802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一万字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   ☆、第172章 要不要我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让你检查一遍?   走廊里温度骤降。   连跟他们隔着好几步远的申飒儿都明显的感觉到了那股从男人周身倏然散发出的阴鸷狠戾的气息,心脏被吓的不受控制的重重瑟缩了下。   她脸色一白,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鼷。   身形修长颀伟的男人薄唇勾着一抹阴阴冷冷的弧度,上前一步,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声音放的又轻又缓:“我突然很好奇,是你天生就这么伶牙俐齿不知死活呢,还是被慕白惯的?逆”   郝小满背脊挺的笔直,不闪不避的站着,明亮清澈的眸底倒影出男人渐渐变得冷邪嗜血的俊脸。   “生气了?”   她淡笑,表情嘲弄:“是不是你身份尊贵,就只有你有权利戳别人的伤疤?这种近乎于强盗的蛮不讲理的想法,劝你还是早点改了的好。”   “呵……”低低的一声笑自男人喉间溢出。   他没有再说话,笼罩这一层薄薄讥笑的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又恢复了绅士优雅的一面:“Interesting,小……满,我们晚上南宅见?”   话落,长指顺势捏了捏她的脸颊,从容不迫的转身离去。   郝小满抿唇,冷冷盯着他挺拔的背影。   虽然没说,但她却能从他眼底看到一种类似于狩猎者看到猎物后所泛出的兴奋与期待。   或许林晚晴性格太过于柔弱绵软,不论他想怎么折磨她她都一律乖乖服从这件事情让他觉得太过无聊,而南慕白又似乎已经接受了跟林晚晴分手这件事实,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他的折磨慢慢减弱,南慕青开始觉得没意思了。   而恰好就在这时候,她出现了。   她是传说中南慕白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激起他强烈的折磨欲了,更何况……她刚刚还毫不犹豫的狠戳了他心底深处最不容别人碰触的地方。   她跟他之间的斗争,不会轻易结束,这个意识忽然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了脑海中。   她大概能猜到他的手段有多厉害,却并不打算像林晚晴一样屈服于他,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她倒要看看,他打算怎么磨尖了牙齿撕碎了她!   转身,她面无表情的看向身后一声都没敢吭的申飒儿:“呶,刚刚那个就是你想勾.搭的男人,要我帮你要手机号吗?今晚就给你要来!”   她一出声,申飒儿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似的,眼底那抹惊恐一时间却还没办法收敛。   她轻咳一声,像是在组织语言,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不、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已经结了婚的男人,我想……我还是不要去破坏人家的家庭的好……”   郝小满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她。   就这么一点胆量,也活该她爬不上娱乐圈的顶端了。   愿意让她爬上床去的那些男人,就算有一点半点的权利,也只能给她安插个不错的角色而已,真想靠后台爬上娱乐圈的顶端,她的确是要hold住北梵行、南慕白或者是南慕青这种等级的男人的,否则,就只能靠演技,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的往上爬了。   不过,跟她这种榆木脑袋解释也只是浪费口舌,还是算了。   ……   回南宅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大年三十,家里的女佣们基本上都回家过年了。   突然少了那么多人,南宅倒是一点都不显清冷空荡,南政桥跟南慕青正在下棋,南慕白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翻看着资料,南夫人跟林晚晴也坐在沙发里,正一边聊着天一边包着饺子。   画面看起来分外其乐融融,好似真的是和和睦睦亲亲爱爱的一家人似的。   郝小满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发了几秒呆,深深吸一口气,才撤出一抹笑来:“我回来了。”   南夫人立刻笑着对她招手:“幸亏你回来了,慕白从刚刚就不停的看表,老婆没回来,他眉头皱的都能压死一只苍蝇了。”   南慕白不悦,沉声叫她:“妈!”   “你看看,还不准人说,明明就是担心你媳妇儿担心的不得了嘛……”   林晚晴将包好的饺子放下,也笑着抬头看她:“吃饭了没?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   她的神态跟语调都那么的随意而自然,好像那晚崩溃失控的事情不过只是她的一场幻觉而已。   郝小满心想,要是申飒儿有她一半的演技,现在估计也用不着天天琢磨着往哪个男人的床上爬了。   她微微一笑:“谢谢大嫂,不过我跟我哥哥姐姐们在外面吃过了。”   顿了顿,又忙道:“我去洗一洗手,也跟你们一起包饺子吧。”   南夫人忙不迭的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就只有几个了,我们马上就包好了,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包子皮大概还有一指厚,郝小满本来想去洗洗手跟她们一起包的,但眼角余光扫到婆婆跟林晚晴包的饺子,漂亮的都能拍出来做广告了,再想一想自己包的饺子的形状……   还是算了,别献丑了,再被他们笑话。   隔着一张茶几,男人伸手,淡声命令:“过来。”   她走过去,乖乖把手放进他掌心,男人有力的五指顺势收拢,带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垂眸瞧着她手里的两个精美的包装盒:“这是什么?”   “啊,这是我大哥二哥送我的新年礼物。”   她随手从粉色包装袋里拿出一条黑白相间的丝巾:“这是我二哥挑的,啧,他给女人挑礼物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接着又从白色的盒子里拿出一个长长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铂金项链,设计的十分精致大方,她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唔,这个漂亮!还是我大哥会挑礼物。”   铂金项链被她一条手指拎着在半空中晃来晃去,随即被男人抬手接了过来。   南慕白薄唇带笑,手心攥着那条项链晃了晃,对她眨了眨眼睛:“小满,我给你表演个魔术怎么样?”   他倾身靠近着自己,身上若有似无的薄荷淡香本就让她有些意乱情迷,再加上那堪称完美的一个wink,她顿时被迷的有些晕头转向,乖乖点头:“好呀。”   然后,她看到男人的手在半空中陡然一震,五指再张开的时候……项链不见了。   “好神奇!你怎么变得啊?快快快,再变一次我看看!”   她吃惊的瞪大眼,没料到她的南总大人居然还会一项这么高端的技能——魔术!   连一边的南夫人都看的有些惊呆了,沾着面粉的手指揉了揉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林晚晴安静的包着饺子,温婉安静的美丽脸庞看不出什么情绪。   “神奇吧?”   男人眉眼半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对了,妈下午考的曲奇饼干,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么?我去给你拿一些过来。”   郝小满一愣,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胳膊:“哎,项链呢?你先把项链还给我!”   南慕白刚刚起身又被她抱着拽了回去,闻言,浓眉一挑:“项链没了啊,刚刚不是给你变魔术变没了!”   没了?   郝小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耍呢?魔术魔术,又不是真的!快还给我!”   “真没了!”   “你怎么不把自己变没了!”   郝小满不高兴了,见他迟迟不肯交出来,索性自己去找,把他的口袋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没找到。   南夫人顾不得包饺子,手指托着下巴做沉思状,忽然叫:“袖子袖子!一定在袖子里!快翻他的袖子!”   郝小满闻言,忙不迭的去翻他的袖子。   男人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袖薄衬衫,弹性很大,以至于她的整条手臂都钻进去了,贴着男人手臂上的肌肉曲线里里外外的摸了一遍,手指都快摸到他的肩膀上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南夫人不敢相信:“没在里面吗?咦……不应该啊……”   郝小满快哭了,垮着脸推他:“到底放哪里去了,你快还给我啊!”   南慕白长臂忽然扣住她的腰,顺势将她按到了自己身上,薄唇贴着她的耳垂,低哑笑出声来:“要不要回卧室,我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让你检查一遍?”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虽然其他人一定没听到,可郝小满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用力的推了他一把:“走开!我要回去换衣服!”   不等起身,男人忽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又将她按回了沙发里。   他眯了眯眼,神色不愉的打量她:“你今天……就只收到了这两份礼物?”   她还在生气,语调冷冷的反问:“怎么?再多收一份,让你再给我变没吗?”   男人环在她腰间的大手忽然下滑,探入了她的大衣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这个……是谁送的?”   郝小满楞了下。   之前那一眼是在盛世夜总会外看到的,光线实在太过黯淡,她又只是匆匆一瞥,因此并没有记住它的模样。   可这会儿它就那么明晃晃的出现在了眼前,盒子上Cartier的滋养清楚的映进眼底,右下角,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烫金‘北’字。   私人订制的。   她脸色微白,抬眸看向他,恰好捕捉到他眯眸盯着靠近他拇指的那个‘北’字。   肾上腺素在某一瞬间飙升至最高点,她盯着他冷峻刚毅的脸庞,忽然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一时间,连一个字都没办法说出口。   “爸,妈,我们有点事情要谈,一会儿再过来。”   南慕白丢下这句话,大手不分轻重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上了楼。   南夫人单手托腮,见郝小满像只小鸡似的被儿子拎上去,啧啧摇头:“你们看到慕白的脸色了没?他会不会动手打小满啊?”   黑子落下,一盘棋下了两个小时,前面两人旗鼓相当,后面南慕青败的彻底。   他不慎在意的把玩着指尖的两颗白子,慵懒低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爸,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多指点一下我呗。”   南政桥沉稳冷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条斯理的将黑白棋子分开来,淡声开口:“把你的注意力从你弟弟弟媳身上移开就可以了。”   南慕青把玩棋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与父亲投过来的警告性的视线对上。   片刻,他才又慵懒的笑出声来:“爸,年轻人嘛,总喜欢闹腾一点,你身体不好,有时间还是多陪陪妈比较好。”   “喜欢闹是好的,但分寸要把握好,我没有精力去管你们的事情,你也别惹的我插手,真到了那个时候,会有机会让你多说几遍‘姜还是老的辣的’。”   南慕青:“……”   ……   男人本来就腿长,走的快了,她一路小跑着都跟不上,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了。   “你、你慢一点……”手腕几乎要被他有力的五指攥断,郝小满咬着唇强忍着痛楚,一路跌跌撞撞的被他带到了西楼,停下来的时候,呼吸急促,脸色却还是惨白如纸。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东西。   她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进入她口袋里的!   南慕白转过身来的时候,脸色还算是温和的,至少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怒意沉沉,但那双黑眸中若隐若现的冷意,还是让她一颗心脏止不住的往下坠。   房间里没有开灯,暮霭朦胧中,男人气息冷冽的身影逼近,将她眼前最后一缕光线夺走。   “我给你时间,你不用着急,慢慢解释给我听。”他开口,嗓音沉到谷底。   双手死死握紧成全,失血的唇瓣紧紧抿起,她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明亮:“在盛世夜总会外,他的确有送我这个东西,但我没有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的口袋里。”   男人冷峻的脸部线条隐藏在黑暗中,唯有那双黑眸寒星闪烁,他上前一步,长指扣住她的下巴,又沉声问了一遍:“郝小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个……是不是你收下的?”   她甚至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眼神不闪不避的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郑重其事的开口:“不是!我没有收!”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下一瞬,男人气息压下,温热湿软的唇便覆上了她冰凉的唇瓣,力道凶狠的亲吻,加深。   她的身体不能自控的颤抖着,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算不上是温柔的侵占,眼前一片黑暗,感官便格外的敏感,她觉得体内的血液都快在他的亲吻下沸腾起来了,激烈的,喧嚣着在血管中肆意奔腾。   好一会儿,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才在耳畔响起:“我相信你。”   他滚烫的唇舌若有似无的亲吻着她的耳垂,她抓在他肩头的手不由得收紧,瑟缩着躲避:“你……你要不要确定的这么快,就不怕我……对你撒谎?”   毕竟她的撒谎前科很多,尤其是刚跟他见面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骗他,好让他不要再纠缠自己。   他低笑:“如果连一个没出校门的学生是不是在撒谎我都分辨不清楚,那这个南氏集团的总裁也可以换人了。”   ---题外话---谢谢安静123亲爱哒送的两个288荷包跟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188荷包跟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今天还是一万字更新,这是第一更,后面还有一更~~   ☆、第173章 昨晚……我差点没把持住。   郝小满一听这有明显鄙视倾向的话就不高兴了,撇嘴:“没出校门怎么了?没出校门就不会骗人了吗?我刚刚就是骗你的!那礼物就是我收下的,你能拿我怎么……啊!”   话说到一半,猝然转为一声尖叫。   她捂着被他咬了一口的耳垂,气的小脸惨白:“南慕白,你把我耳垂咬下来了!逆”   他不解气的骂:“让你再乱说话。鼷”   “出血了,出血了出血了……”   “唔,不可能……吧?我没怎么用力,手拿开,我看看……”   “滚开啊!掉下来了掉下来了!耳垂掉下来了!”   “别闹,手先拿开,我看看是不是真出血了……”   ……   电视里正播放春晚节目,欢歌载舞,欢声笑语不断,可南宅里,除了南夫人偶尔笑一两声以外,就没有其他人的声音了。   任谁都能感觉的到,郝小满跟南慕白之间冷冰冰的氛围。   只是……   他们离开之前,明明是小满闹了绯闻,南慕白一副准备跟她算账的架势,怎么出来后,就变成了这样?   南慕白(不动声色的靠近):“在跟谁发短信?”   郝小满(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动):“邓萌!”   南慕白(再靠近):“现在呢?”   郝小满(再移动):“小苗!”   再靠近:“现在呢?”   再移动:“我二哥!”   如此反复几次后,郝小满终于被他逼到了沙发扶手处,再也没有地方可以移动。   她冷着小脸转头看他,冷若冰霜的问:“你能往旁边移一移么?很挤!”   男人勾唇淡笑,一脸无辜:“挤么?我不觉得,对了,你都跟他们发新年祝福了,怎么不给我发一个?”   郝小满瞥了眼他放在桌子上静音却隔几秒钟就闪烁一次的手机,嗤笑:“我给你发,你能找到我短信在哪里吗?”   看这频率,今晚怎么说也得有好几百个人给他发祝福短信,他一一点开看也要费老大的功夫。   男人挑眉,不置可否:“找不找得到不好说,不过你可以试试。”   郝小满抬手摸了摸还残留着齿印的耳垂,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头翻出他的手机号来,果然开始给他发短信。   男人倾身拿过了手机,长指划开屏保,滑动了一会儿,很快找到了她发来的短信。   ——祝南慕白先生在新的一年里,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男人俊脸黑了黑,默默低头瞥她一眼。   小脸儿还板着,这是正儿八经的生起气来了!   ……   南慕青漫不经心的剥着手里的橘子,却并没有吃,骨节分明的指漫不经心的将上面的白丝一点点剥离,他心不在焉的想,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觉得这么有意思过了?   当初慕白还跟林晚晴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他把林晚晴宠成这个样子。   他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似乎也并没有多么的心痛绝望,那个时候的他,可真没意思。   他倒是很想看一看,如果把这个女孩儿从他身边抢走了,他会不会……会不会像他一样,恨他恨到夜不能寐?   真是值得期待啊……   他抬眸,视线没有焦距的落在电视上,漫不经心的吃了一瓣橘子。   锋利的牙齿轻易的撕碎了那柔软的果肉,溢出的汁液,是久违的甘甜。   ……   睡觉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郝小满上床后就背对着他躺下了,身后男人却像是丝毫都没感觉到她的冷淡,兀自习惯性的靠了过来,长臂横在她腰间,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嗓音淡淡的:“给你一晚上的机会生气,明晚就算你还再生气,也还是逃不过两个小时以上的折腾,所以,还是把生气的力气省下来,免得中途昏过去了,那就太没意思了。”   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女人突然猛地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南慕白以为她又要开始闹脾气了,低低叹息一声,翻了个身准备好迎接她各种姿势的攻击。   没料到她却只是坐在那里,一脸的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那个东西,一定是你大哥放我口袋里的!他昨晚恰好在盛世夜总会,今天又恰好跟我在西餐厅见面,就只有他有那个机会跟目的,把它放进我口袋里!用心太险恶了!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南慕白枕着右臂,一脸无语的看她:“不要告诉我,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思考了一晚上才想明白……”   平时看她脑袋瓜也挺灵的,怎么时不时的就要秀逗一下呢?   郝小满白他一眼:“本来我很快就能想明白的,结果被你一咬,咬笨了!你要怎么负责?你打算怎么负责?!”   一边说着,一边自动自发的欺身而上,脑袋一偏,便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耳垂!   “嘶……”耳畔传来男人压抑的一声倒吸气声。   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兴奋。   她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抬起头来,男人大手却已经抢先一步扣住了她的后脑,将她牢牢的按在了胸前:“我对天发誓,今晚本来想放过你的……”   “啊——南慕……唔……你、你放开……唔……混蛋!”   “你乖一点,我尽量在一个小时之内结束,嗯?”   “……”   三个小时后,郝小满成功的被男人折腾的昏死了过去。   意识抽离身体的前一秒钟,她懊恼的想,耳垂被咬了一口就咬了一口呗,她怎么能这么心胸狭隘的再咬回来呢?不应该啊不应该……   以后她要做个心胸宽广的郝小满,嗯!   ……   虽然困的厉害,可外面的鞭炮声响实在太大了,郝小满被吵的闭着眼睛直往男人怀里钻,南慕白没被鞭炮声吵醒,倒是被不断往自己怀里蹭的小脑袋给撩醒了。   他摇摇头,抬手帮她捂住耳朵,她却已经醒的差不多了,闭着眼睛皱着小眉头又躺了一会儿,忽然烦躁的拍开他的手坐了起来。   “我早晚有一天得被你做死!”   她板着小脸,愤怒的瞪他:“你到底知不知道节制是什么?!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签订一个口头合约,一周最多两次,一次最长一个小时!”   南慕白敛眉,漫不经心的拒绝:“不要。”   “那一周三次,一次最多一个小时。”   “不要!”   “南慕白,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有权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南慕白慵懒起身,长指撩起她肩头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的缠绕在指尖,笑的诱惑而性感:“我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想做多久就做多久,你不开心?不开心你可以做回来啊,我随时随地都奉陪!”   “……”   郝小满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你你、你厚颜无耻!”   男人慢条斯理的把她的手指打开,转动九十度,形成掌心朝上的手势,随即倾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跟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   那盒子太小,小到除了戒指以外,郝小满想不出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她手指抖了抖,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紧张又羞涩的看他:“这个……这个不会是……婚戒吧?”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早就跟你说过了,婚戒是要在我们举办婚礼的时候戴的,当然如果你想要戴着那么一大颗钻戒穿梭于学校,我倒是不介意提前给你。”   ……不是婚戒啊。   郝小满撇撇嘴,好吧,她也只是那么一想罢了,又不是真的想要什么婚戒……   更何况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替她考虑的很周全,她的确不喜欢戴着那么贵重的东西出现在学校里,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那场面太诡异了。   慢吞吞的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她刚刚滴低下去的小心脏又砰的一下反弹了上去!   那是一款设计简单大方的圈戒,银白色,细细的一圈,内侧能依稀看到一块小小的刻痕,却并不是戒指上常见的字母。   “这是什么?”她用指甲刮着那小小的一片,好奇的问。   “我的唇形,是Cartier的首席设计师JeanneToussaint用一个月的时间刻上去的,我的唇形,还有……”   “你的唇形,不过需要在高倍显微镜下才能看到。”他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细细的银色戒指闪着细碎的光,伴着他低醇的嗓音,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蛊惑。   “这个,在真正的婚戒到来之前,就暂时先做我们的情侣戒指戴着,不至于太惹人注目,也要告诉你身边的那些毛头小子们,你已经有正主了,嗯?”   郝小满呆呆看着他,脑袋一片空白,唯有紊乱的心跳是清晰的,一下一下激烈而兴奋的跳动着……   男人对她的这个反应似乎不是很满意,长指挑起她的下巴,低笑着调侃:“唔,我是不是至少要从你的小嘴儿里听到一句‘谢谢’呢?祝我……一路走好的郝小满同学?”   话音刚落,两条碧藕般纤细白皙的手臂便缠上了他的颈项,女人柔软馥郁的唇瓣眨眼间贴了上来。   他浓眉微挑,双手搭上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清楚的感觉到她柔软的小舌头正努力的试图撬开他的唇舌,大有要跟他来个绵长的法式舌.吻的架势。   她清澈如水洗过般的眸底闪着一片水光,当着欣喜的涟漪,红唇贴着他的唇瓣轻声道谢:“谢谢你,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喜欢就好。”他满意轻笑,搭在她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的游走:“既然已经醒了,那不如我们……”   “不如你先把我大哥送我的项链还给我吧。”她忽然打断他,脸颊贴着他的脸颊猫咪一样软软的蹭着:“跟谁送我的没关系,我是真的很喜欢那条项链,你快给我吧!嗯?”   “丢了,跟梵行送你的那个东西,一起丢的。”   郝小满猛地坐直了身子,严肃的看了他几秒钟,又忽然笑了:“骗人的对不对?你以为我会被你骗到?北梵行的丢了就算了,我不要,但我大哥送的你你干嘛还要不喜欢,我跟他早就只剩兄妹关系了好吗?!”   南慕白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真的丢了,昨晚你跟妈一起在院子里放烟花的时候,我顺手丢水池里去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哪条鱼的肚子里了。”   郝小满脸色一变:“你——”   “嘘……”   男人忽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一手抬起她的左手,慢条斯理的把戒指给她戴上:“传说,戴戒指的时候女人是不可以生气的,否则婚后一辈子都会在生气中度过,要微笑,笑的越开心,婚后过的就越幸福。”   郝小满苦着脸,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僵硬的弧度,还不忘抱怨:“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因为是我自己编的啊……”   “……”   ……   虽然喜欢的项链被丢了,但无名指上戴上一个戒指的兴奋还是盖过了那一点不高兴,她跑到邓萌家里炫耀。   因为过年,邓萌只得先暂时回别墅里养伤,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会儿躺在床上郁闷的都快挤出水来了:“看到了看到了,你一已婚少妇不戴婚戒戴情侣戒指,也是奇葩!别跟我眼前晃了,再晃我眼睛都要瞎了!”   顿了顿,又问:“你们家南总呢?”   “北三少约他打牌呢,这会儿应该还在俱乐部打牌吧?他本来要我陪他一起去的,可我着急来你这里炫耀,就给拒绝了!”   说着,还十分真诚的对她笑了笑:“看我对你好吧?心里每时每刻都装着你!”   “哦……”   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安静良久,忽然开口:“小满,昨晚……我差点没把持住。”   郝小满正在削苹果皮,听她突然这么说,一头雾水:“什么没把持住?”   “昨晚,何腾来这里了……”   郝小满手一哆嗦,锋利的刀子擦着手指飞过去,险些见血!   她抬头,吃惊的看着她:“你们俩昨晚……那、那什么了?”   “没有,不都说了吗?差一点!”   邓萌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无意识的搅在一起,无限苦恼的样子:“他昨晚过来的时候就喝了不少酒了,我又躺在床上不能动……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伤,昨晚说不定就真给他吃了。”   郝小满呆呆看了她几秒钟,忽然仰天长叹一口气:“邓萌啊邓萌,我还以为你对他真的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你们居然还是勾搭成奸了!”   如果是以前,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她也懒得操心他们之间的事情。   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何腾的态度跟处理事情的办法真的让她接受不能,她严重怀疑邓萌跟了他之后会不会被虐残废了。   “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他不由分说的吻上来,我不知怎么的,脑袋就忽然一片浆糊了。”   邓萌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要不是他解我衣服的时候碰到了我的伤口,把我的理智给痛回来了,我可能就真的一时着魔跟他滚了!”   ---题外话---二更到,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明天继续加更~~~   ☆、第174章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似乎一眼都没看我?   郝小满咔嚓咬了一口苹果,琢磨了一会儿,果断的做出结论:“照我看,你就是那小猴子,怎么都翻不出何腾的五指山了,真抵抗不住他的诱惑的话,就别抵抗了,想办法过了他爸妈那一关,进何家做儿媳妇好了。”   虽然注定了嫁进去还是会受公公婆婆的刁难,不过这年头婆媳关系也没个好的,嫁给何腾跟嫁给别的男人都一样,都免不了跟婆婆的一番撕叉大战。   反正现在何家跟北家的联姻计划已经流产,何腾再想反抗他爸妈安排的婚事,压力也不会那么大了。   邓萌自嘲的笑了笑:“逃不出他的五指山,说不定是因为还没遇到解救我的唐僧,我在等我的唐僧先生。”   “还唐僧先生呢……”   郝小满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我看你就是那想吃唐僧肉的妖精!”   话音刚落,手机忽然滴的响了一声,进来一条短信鼷。   她咬着苹果,拿过来打开,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一张照片——烟雾缭绕的棋牌室里,南慕白单手在摸牌,左手指间夹着一根还未点燃的香烟,身边明艳动人的容霏霏小鸟依人的靠着,小手拿着打火机,正格外柔顺的为他点着烟。   她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果肉,皱眉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钟,心想这得是什么样的水平才能把这个画面抓拍的这么唯美动人。   男人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口大敞,露出性感的锁骨与肌肉线条,那过分阳刚冷硬的脸部线条在明亮的光线中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与若有似无的依偎在他臂膀上的容霏霏的娇小柔弱形成了极具视觉刺激的对比,任谁一样看过去,恐怕都会油然而生一种真是一对佳偶的感叹吧?   “什么短信?看这么入迷?”   一条短信而已,她看的时候既没有哈哈大笑,也没有愤怒生气,更没有要回复短信的意思,却足足盯着看了好几分钟,邓萌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   郝小满又咬了一口苹果,把手机收回口袋,表情淡淡的:“我男人跟他干妹妹一起打牌的照片,看起来挺和谐的,我在考虑要不要下载下来当手机屏保,俊男美女,也学学你,净化一下心灵,养养眼睛。”   邓萌忍不住冷笑:“哟,你老公也挺时髦的嘛,今早送你情侣戒指,今中午就陪他干妹妹玩儿牌去了?”   “大家都去了,容霏霏应该是跟着何腾一起去的,南慕白应该没那么缺女人,老婆拒绝陪他去打牌,他应该也不会无聊的去找干妹妹作陪。”   “这么镇定?不打算去捉奸?”   郝小满嗤笑一声:“没兴趣,那么多人都在棋牌室里呢,他们俩大庭广众的还能勾搭成什么样?”   话音刚落,手机又滴的响了一声。   邓萌挑了挑眉,表情揶揄:“呶,你不好奇他们俩还能勾搭成什么样子吗?照片又来了。”   郝小满默默拿出手机,划开,还是同一个号码,还是那两个人,但这张照片与上一张照片所带给她的视觉冲击却完全不在同一个等级上。   前一张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唯美,这一张,就真的有那么点奸情的味道了。   男人指间的烟已经点燃了,图片定格在他侧俯身听容霏霏说话的姿势上。   大概是人太多,说话声音太嘈杂了,容霏霏说了什么话他没有听清楚,才会俯下身来。   光影柔和,男人眉目半敛,纤长的眼睫毛因为这个动作显得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棱角分明的侧颜上写满了全神贯注。   他专注的看某个人,或者是听某个人说话时的模样,别说是容霏霏,就连时不时睡他一晚的郝小满都把持不住,太蛊惑。   邓萌鄙夷的瞧她一眼:“快去捉你的奸吧,看你被刺激的脸色都变了!”   “大年初一,我可不想让自己顶着一张怨妇脸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她再次把手机收回口袋,再咬苹果的时候,就多了那么几分凶狠的力道。   ……   回南宅的时候,两个大家长似乎都外出了,林晚晴也不在客厅,只有南慕青,穿着一套藏青色的休闲装,端坐在沙发里翻看着一本杂志。   他常年在国外,国内应该是没什么朋友的,不过也说不好,那晚为他接风洗尘的名门阔少也不少,更何况他跟北梵行的关系……还有那么点神秘的感觉。   郝小满没料到他会闲得无聊坐在家里看杂志也不去跟他们玩一玩。   那两张照片,她以为,应该是从他手里发过来的。   见她回家,男人抬眸看了过来,一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中蓄着风流轻佻的浅笑:“回来了?”   客厅里没有女佣,就只有他一个人,郝小满也懒得戴面具跟他假惺惺的寒暄,闻言,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似的,继续温和的笑:“吃过午饭了么?女佣们都回家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可以尝尝大哥我的手艺。”   尝尝他的手艺?   不好意思,她还想多活几年,不想死于非命。   “谢谢,我吃过了。”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丢下几个字后便径直往楼上走。   “啊,对了,小满!”   男人忽然不疾不徐的叫住她,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资料袋,不疾不徐的走至她跟前,柔声笑:“这是今早林谦送过来的资料,慕白出去了,我就暂时替他收下了,你帮忙放他书房里吧,免得一会儿家里来客人,再被小孩子们撕坏了就不好了。”   郝小满瞥了一眼那个薄薄的纸袋,又瞥了他英俊脸庞上无懈可击的笑容,伸手接了过来:“好。”   丢下这个字后,便径直拿着纸袋离开了。   身后,男人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一手慵懒插.进口袋,瞧着她冷冰冰的背影,眼底无声的掠过一层浓郁的讥诮笑意。   ……   阴谋。   那个男人的眼神,表情,一举一动都透着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郝小满攥紧手里的资料袋,走的又快又急,好像后面有什么凶神恶煞的豺狼在追着她似的。   一直回到西楼,冲进南慕白的书房,幽幽的檀香木香味这才渐渐平息了她体内疯狂涌动的烦躁感。   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是故意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好让她对手中的这份资料袋产生好奇心理。   好吧,他成功了,虽然明知道不应该偷看南慕白的东西,可她转身离开是南慕青那意味深长的视线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脏上,虽然不痛,但又极度的不舒服。   这么薄的一个资料袋,里面会盛放着什么东西?   她坐进宽大的办公桌后的真皮座椅里,咬着右手的指甲,左手搭放在资料袋上,无意识的叩着。   脑袋里不断的回荡着一个声音,别看了,看了就中了他的圈套。   可心脏里却是另一道完全不同的声音,看一看又怎么了?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互看的?   也或许,这不过是南慕青伪造的一个东西,用来离间他们的东西。   是南慕白跟林晚晴在一起时的照片吗?……又或者,是他们的床照?尺度会不会很大?会不会像成人影片里拍的那样露骨?   虽然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肯定发生过那种亲密的事情,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指尖颤抖的打开,手指伸进去试了试,却似乎并不是照片的形状,而是……几张纸?   她皱眉,把那几张纸抽了出来。   那是一份名单,罗列了全世界最权威的皮肤科专家,详细的记录了他们的每一次手术案例,患者术前术后的肌肤对比图片,手术的成功率……   ……   喉咙里像是堵塞了一团棉花,哽住了所有情绪的泄露。   水声哗哗,氤氲热气蒸腾而出,滚烫的水肆意的从头顶喷洒下来,她抬手慢慢擦去了镜子上的水雾,看着镜子里渐渐泛出红晕的自己的肌肤,脑海中却全是林晚晴疤痕遍布的身体。   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的疼痛跟隐忍,他会想要全球寻找最出色的医生帮她修复肌肤,实在是再合理不过。   她低头,脑袋抵着镜子,闭着眼睛静默不动。   她知道在这种时候闹情绪,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可不论在心中反复劝说自己几百遍,那股无形却沉重的压抑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在浴室里待了足足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手指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在水里,都生出了一丝褶皱。   坐在床边擦拭头发的时候,卧室门被推开了,南慕白进来的时候正在通话中,他似乎没料到她在卧室里,感觉到有人在时,推门的动作明显一顿。   那句‘你帮我联系一下詹姆斯,让他把手术时间……’还没来得及说完整,便随着他的动作一起顿住了。   前后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神色随即恢复正常,淡声丢下一句‘晚点联系你’便挂了电话。   或许是记忆大爆发,她当时只是那么匆匆一浏览,‘詹姆斯’这个名字居然还能记到现在。   “怎么在这个时间洗澡?”男人徐步走进去,抬手慢条斯理的脱下西装外套。   白色的衬衫肩头处那抹猩红的痕迹就那么突兀的映入了她眼底。   不是红唇的印记,却明显是口红的颜色,跟照片里容霏霏的唇色极度接近。   或许是转头跟他说话的时候无意间擦上的,也或许是……有意为之。   郝小满敛眉,唇角勾出一抹敷衍的弧度:“一会儿要出去跟二哥喝酒。”   男人转身拿家居服的动作微微一顿,垂眸看她:“昨天不是见过了吗?”   “嗯,二哥今晚跟他的同学聚会,我以前也经常去二哥的学校找他,一来二去,就跟他的那些朋友比较熟了,所以过去一起聚一聚。”   “包括那个叫刘成的?”   “可能吧,外面人多,他们好像说要在谁家里聚,我也没问的很清楚。”   男人安静了几秒钟,再开口,嗓音已经不知不觉的低沉了下去:“小满。”   “嗯?”   “抬头,看着我。”   “……”   郝小满擦拭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借着拿下毛巾的功夫闭眼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毛巾扯下来的同时,她已经若无其事的抬头看向他了,唇角带笑:“怎么了?”   男人没说话,眉头却微微蹙着,深邃如海的眸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瞧着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从我进来到现在,你似乎连一眼都没看我?”   ---题外话---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的送的188荷包跟896432142亲爱的送的1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   ☆、第175章 我可不想有男人死在我床上,会做噩梦的。   郝小满被他明显带着探究的视线盯的心里一阵发虚,近乎于本能的加深了唇角的弧度:“又不是不认识你,难道非得从你进门后一直盯着你才可以?别乱想,我快迟到了,就先不跟你聊了。”   说着匆匆起身要去衣帽间找衣服,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臂却忽然被他攥住逆。   仿佛胸腔里那颗紊乱跳动的心脏也一并被攥住了似的,五指收拢,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神经末梢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她才勉强控制住想要将他甩开的冲动。   转身,笑盈盈的抬头:“又怎么了?有话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真快迟到了!”   男人薄削的唇微微动了动,吐出的字一个比一个冷:“没话说,但我觉得……你似乎有话想跟我说。鼷”   她眨眨眼,一脸茫然:“没有啊!”   男人眸光微暗,盯着她黑白分明的水眸,忽然沉声逼问:“你……是不是看了我的东西?”   他话音刚落,郝小满脑袋就‘嗡’的一声,蒙了。   男人眸光太过锐利,她甚至连一丝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凭着本能,摇头微笑:“没有啊,你的什么东西?”   南慕白抿唇,盯着她的眸晦暗莫测,似乎在考虑她话的真实性。   郝小满又笑着补充了句:“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吗?”   他握着她手腕的五指无意识的收紧,像是在竭力控制什么情绪一样,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哑声道:“小满,我……”   “哎呀,我真的要迟到了!”   她忽然惊叫一声,一脸焦急的指着手臂给他看:“只有五分钟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啊,我先去换衣服了!”   话落,不由分说的挣脱了他的手,转身冲进了衣帽间。   关上衣帽间门的那一瞬间,她身体里的骨头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后背抵着门颓然滑落了下去。   脑袋无望的埋入臂弯间,她尽可能的蜷缩着身体,却仍旧能清楚的感觉到体温一点点的在流失。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却不想听他说出来,因为不知道自己要用怎样的表情来回应他。   ……   因为是大年初一,大部分的酒吧夜总会都没有开门,聚会的地点经过他们共同的讨论,定在了刘成的家里。   原因简单又粗暴,他爸妈回他外公外婆家了,家里没有长辈,一群小年轻们聚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拘束。   按照地址过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了,有的自己来的,也有带着女朋友来的,很是热闹。   敲门,是刘成开的门,见到她,笑的温和:“迟到了十分钟哦,大家都在嚷嚷着罚迟到的人喝酒呢!”   郝小满抬了抬手中的礼物,也笑:“如果我说我是为了给你们挑好酒才迟到了,可不可以从轻处罚?”   “当然!”他笑着请她进去。   一门之隔,外面冰天雪地,里面温暖如春。   她一边脱外套一边环视他的家:“你家真漂亮,收拾的也很好,可以想象得出阿姨有多么勤劳了!”   刘成笑着道谢,接过她的外套来帮忙挂上衣架,又请她落座。   郝小满在陈一身边坐了下来,年轻秀气的男人一眼看到她的脸色,眉头便皱了起来。   “脸色怎么这么白?生病了?”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覆上她的额头试了试。   “没有。”   她表情恹恹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口喝掉了大半杯,***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滑下,那股郁闷的感觉似乎被焚烧掉了一点点。   陈一忙把酒杯从她手里夺过来,不赞同的轻嗤:“这是烈酒,怎么能这么喝呢?”   左挡右挡,一晚上还是让她喝了不少酒,啤酒烈酒都喝了不少,跟着一大堆玩high了的人抱成一团。   陈一向来习惯克制自己,鲜少有让自己喝醉的时候,今晚见她进门口的架势,就更不敢轻易让自己喝醉了,一晚上光忙着阻止她喝酒了。   刘成也没怎么喝酒,见她这模样,忍不住拿眼神询问陈一:“出什么事了?”   陈一摇头:“我也不清楚。”   起身去衣架前拿手机的时候,听到郝小满的外套里传来手机铃声,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南慕白。   他很快接起来,声音礼貌而客气:“南先生。”   那边安静片刻,传来男人阴郁冷凝的嗓音:“小满呢?”   “她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醉的厉害,可能没办法接您的电话了。”   陈一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了眼趴在茶几上伸手努力去抓酒瓶的小女人:“我们这边差不多结束了,不然我这就送她回去吧?”   “司机还在楼下,你把她送下楼就好。”   “好的。”   ……   天旋地转。   有什么声音不断的,一遍一遍的在耳边重复着,吵的她快要疯掉了。   手指胡乱的摸索着,好一会儿,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手机,她眯眼努力看了看,却还是没看清楚来电显示。   索性懒得管了,直接划开接听:“喂?”   “小、小满……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帮我去药店买点东西好不好?”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来,郝小满躺在车后座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你不舒服?”   “先别问了,总之,你先去药店,对了,你身边有没有其他人?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去药店买东西,要自己过来知不知道?”   郝小满皱眉,这才察觉到不太对劲,挣扎着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我把需要的东西发给你,你千万记得去帮我弄来,尽快赶过来!”   “……”   郝小满皱眉,还想说句什么,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也幸亏陈一在刘成家里逼着她喝了两杯蜂蜜水,不然这会儿她恐怕醉的连她的声音都分不出来了。   她握着手机想了一会儿,抬眸的时候正巧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药店,忙叫了司机一声:“你在路边停一停,南慕白打电话说过来接我,你先回去吧。”   司机明显的愣了下:“可、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到南宅了。”   “哦,他说他想陪我在外面逛一逛,新婚夫妻嘛,总是喜欢点浪漫情调的。”   “……”   司机不敢再多问,默默的停下车,左右看了看,又问:“少夫人,不然等南总过来,我再走吧?”   “不用,他这就到了,你先走吧。”她挥挥手。   司机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不敢再说话,开着车走了。   手机里传来叮的一声响,她打开一看,是邓萌发的短信——治疗枪伤的药!   ……   赶去她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钟了。   郝小满提着东西从计程车上下来,仰头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二楼,才按密码,进去。   邓萌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身型修长瘦削,大概有187的样子,一枚银色面具齐额遮下,只露出两片弧度完美的唇,因为失血过多,唇色已经泛出淡淡的白了。   “这是谁?”她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在梦游,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摘那人的面具。   邓萌忙抬手按住她:“别动!”   “……为什么?”   “你别看他闭着眼睛,压根没昏死过去,他倒下去的时候就警告我了,不看他的脸就会放过我,看了他的脸就会被灭口。”   郝小满哼了哼,指了指床上那个已经死了9成的男人:“就他?还想灭你的口?你什么都不做就站这儿等着,不出一个小时他就能自己灭了自己的口了。”   “可我现在住这里啊,我可不想有个男人死在我床上,我以后会做噩梦的。”   郝小满还想说什么,被她用力推了一把:“你先别废话了,先给他把伤处理好了再说。”   这倒霉姑娘!   为了帅哥推她一把也就算了,这会儿为了个连面都看不清楚的男人推她,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他伤哪儿了?”   邓萌指了指他的腹部:“这儿,这儿!”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衣,郝小满抽.出新买的剪刀消了消毒,费力的把他的衣服剪开,直到伤口完完全全的出现在眼前。   她直起身子来,盯着那小小的一个孔看了一会儿:“子弹还在身体里,不好说有没有伤到内脏,我们还是把他送医院去的好。”   邓萌眨巴眨巴眼睛:“我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说敢把他送医院他醒来后还会来灭我的口!”   “……”这男人怎么这样啊!   不过枪伤的确麻烦,医生就算给他处理了伤口,肯定也还是会报警的,看他的样子,还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小飞贼,倒像是个职业杀手。   这年头职业杀手这么多了吗?最近怎么有种满天飞的感觉。   “姑娘,我虽然是学霸没错,可我学的是护理,不是医生啊!”   她站起来,摇摇头,把剪刀丢给她:“再说了,就算是专业的医生,也没有几个处理过枪伤的!而且药店里不卖吗啡,你给他做手术,最起码得给人家打一针吗啡吧,不然疼都能疼死他!最后,他流血太多了,你就算给他做完了手术,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现在本来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了。   “我!我我我!”   邓萌立刻撸起自己的袖子来:“我是O型血,你不是买输液线了吗?直接从我身体里抽血给他不就好了!”   郝小满吃了一惊:“你干嘛非得救他?正正经经的人谁会大半夜的戴个面具乱跑?还中了枪……这种人基本上都是穷凶极恶的人,你干嘛非要救他?!”   “别那么多废话了,先救了他再说!”   郝小满无语的瞥她一眼,她们两个人性格差别其实很大,她多数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性格弹性很高,可该狠下心的时候也能果断的狠下心的,这一点跟邓萌不一样,她表面上有多没心没肺,实际上就有多心软善良。   “那我当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啊!我只有纯理论知识,完全没有实战经验,要是人被我弄死了你可别赖我。”   “知道了知道了!”   ……   刀子切开肌肉,昏迷中的男人像是被痛醒了,却并没有叫痛,面具下只能看到一双黑眸冷冷湛湛,如平静的湖面,无波无澜,清澈见底。   郝小满紧张之余,还抽空瞥了一眼,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但也没时间细想究竟在哪里见过。   ---题外话---这男人是谁你们应该能猜到,来猜一猜伤他的人是谁呢?哈哈,猜中有奖哦~~   ☆、第176章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南总的禁脔尽情的践踏我好了   “你忍一忍啊,我这里没有止痛剂。”   躺在一边乖乖输血的邓萌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哎,你去找找我的药,那里面好像有止痛的,我伤口不怎么疼了,就没吃,还剩不少,多少能给他缓解一下。”   “……不早说。”   她刚要离开,就听到那男人嗓音暗哑的开口:“不需要!你抓紧时间把子弹取出来!鼷”   啧,看这身板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还是个纯爷们。   她耸耸肩,又走了回来,声音已经明显的温柔了许多:“你再撑一撑,我已经看到子弹了,这就给你取出来。”   他中弹的时候,前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帮忙挡了一下,否则这颗子弹不可能停留在这么浅的位置,被她轻易找到。   也算他命不该绝。   口袋里的手机一遍接一遍的响着。   邓萌听的不耐烦:“谁啊,大半夜的给你打騒扰电话,有病吧?”   郝小满默默看她一眼:“是谁让我甩掉司机的?时间一到我没回去,南慕白给司机打个电话就知道我跑了,你觉得他有可能不给我打电话问我跑哪里去了?”   邓萌恍然大悟:“对哦~”   郝小满抿抿唇,几乎可以预料到回去后迎接她的会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以及南慕白先生雷雨交加的脸色。   ……   伤口刚刚缝合完,外面隐隐传来几声刺耳的刹车声。   男人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瞬间坐了起来。   郝小满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手扶了扶他:“你疯了?我刚给你缝合了,你小心再把伤口崩裂了!”   一边说着,一边瞥了邓萌一眼,没好气的道:“万一外面追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黑道人士,我们俩就等着给这个人陪葬好了!”   邓萌似乎也没料到还会有人追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她:“那怎么办?”   “他们不会伤害你们。”   床上的男人却哑声开口,视线盯着郝小满:“你!出去拖住他们五分钟。”   他应该是经常命令别人的,也只有经常下命令的高级人士,才能在自己随时都能翘辫子的时刻,还记得用这种口吻说话。   郝小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刚刚把我人生的第一次手术给了你,你居然就立刻翻脸让你的救命恩人去外面送死?!”   欺负她看的美国谍战剧不够多是不是?那些追杀主角的坏蛋们可是从来不会在乎一个路人甲的命的,带着机关枪就突突扫射,她这会儿出去不得给打成个蚂蜂窝?   “出去!”   极度虚弱之下,男人的声音明显的有些喘,但依旧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傲之气,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枪对准了她的眉心:“要么出去,要么我送你出去!”   “好!好好好!”   郝小满忙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咬牙切齿的瞪他:“农夫与蛇的故事今天算是重新在我身上演了一遍!你小心下次别栽我手里,否则我铁定把你当尸体给解剖了!”   邓萌脸色一白,猛地拔下手臂上的针头冲下床:“小满!”   没等跑出去两步,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踉跄了下,身体颓然倒了下去,脑袋却在碰到地板的前一秒钟被一只大手稳稳托住。   耳畔传来男人低哑虚弱的声音,温凉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拂过她的发丝:“她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只要对今晚的事情守口如瓶。”   ……   郝小满一步三犹豫的下楼,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上,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惊恐颤栗感。   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给突突了……   走下最后一阶,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打开了,那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骇人,郝小满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本能的转身就要往楼上跑。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幽幽冷冷的声音:“你想跑哪儿去?”   郝小满逃命逃的太着急,以至于一抬脚就想跨过两个台阶,听到身后陡然传来的声音,疑惑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吓疯了出现幻听了,转头想要查看,脚下却还没有收到收回去的命令……   “啊——”   猝然一声尖叫,她的中心不稳,身体重重的摔到了楼梯上,咕噜咕噜滚了下来。   好在之前没能来得及跑上去几个阶梯,这会儿滚也只滚了三层阶梯就到平地了。   饶是这样,还是浑身都散了架子似的痛了起来。   不等回过神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将她捞了起来,灯光从头顶上方落下来,模糊了男人脸上的表情,唯能听到紧绷低沉的声音:“伤到没有?”   “没……”   她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的倒吸气:“你怎么会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保持着揉屁股的姿势呆住了。   眼睁睁的看着十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哗啦啦的从他们两侧冲上了楼,剩下几名保镖则谨慎而小心的一遍遍搜寻一楼的每个角角落落。   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黑色的上了消音器的枪!   怎么会这样?   难道那个面具男子,是在南慕白手里受的伤?   她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谨慎开口:“那什么……你怎么会突然带这么多人过来啊?”   南慕白眯眼静静看了她几秒钟,忽然一言不发的抱着她离开了别墅。   外面还守着好几个肌肉大汉,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伫立着,无形中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郝小满被抱进了副驾驶座,男人倾身给她系上安全带的功夫,里面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南总,只发现了血迹,还有被取出的子弹,人不见了。”有人靠过来,恭恭敬敬的报告。   郝小满脸色一白:“那邓萌呢?邓萌怎么样?”   “里面的姑娘没有受伤,但似乎为那个人输了不少血,身体很虚弱,需要我们送她去医院吗?”   “好啊好啊!”   郝小满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眼角余光扫到南慕白盯着她的阴沉迫人的视线,脖子一缩,不吭声了。   这栋别墅位处郊外,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湖,后面便是延绵数千公里的山峦,如果那个人还身受重伤,或许他们还能在附近找到他,不过看样子,他的小妻子已经替他把伤口处理好了。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她,话却是对身后的人说的:“知道了,辛苦你们了,都回去吧。”   郝小满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默默承受着他锐利视线的拷问。   好一会儿,他绕过车身进了驾驶座,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嗓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是你主动给我解释一下,还是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郝小满抿抿唇,闷闷开口:“我不认识他,他受伤了,突然闯进邓萌家里,你也知道的嘛,我们学护理的,传说中的白衣天使啊,天使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说对不对?”   南慕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收紧,冷笑出声:“你知道他今晚杀了我几个保镖么?”   郝小满:“……”   “七个!”   郝小满吃了一惊,转头不敢置信的看他:“七个?!他一个人?!”   南慕白手里的保镖,都是他亲自从各国的特种部队中挑出的精英,是真正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普通的杀手,别说是七个,就算只有一个,也很难对付。   就像邓萌第一次遇袭的时候,进去的三个人,轻易的干掉了那个杀手,毫发无损的出来了。   可见这个男人究竟是个多么厉害的狠角色。   她凝眉仔细想了想,那个男人身材瘦削,看起来十分羸弱的感觉,如果不是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摸到他身上不含一丝赘肉的肌肉,她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飞贼了。   男人冷冷扫她一眼:“你这一天使不要紧,下次需要你动手术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郝小满窒了窒,明知道他这会儿正在生她的气,还是忍不住问:“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除掉他啊?”   “一个深更半夜无声无息闯入南氏集团总部大厦的人,我留着他做什么?”   “……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应该是南氏集团的对手公司派来的,而这其中有这能力的,大概也只有北氏集团了。   那个男人,会跟北梵行有关系吗?   应该没有关系吧?否则受伤后他为什么不去找北梵行庇佑,反而自己跑到郊外来了?   ……也或许,他是怕被南慕白发现他跟北梵行的关系,才刻意没有去北梵行那里?   无数种可能性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似乎每个看起来都合情合理,又漏洞百出……   ……   南慕白没有带她回南宅,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医生恭恭敬敬的为她做了一遍全身检查,确定除了轻微的磕伤以外再没有其他内伤后,这才回了南宅。   郝小满洗完澡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开门进来。   天花板上的灯已经关了,只开着两盏床头灯,光线有些暗淡,却仍旧看得出他脸色不是很好,略显疲惫阴郁。   她合上书,坐直了身子,满脸歉疚的看他:“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他的模样……不然就找人帮他画幅肖像画了。”   样貌出来了,再想找这个人就容易了许多。   南慕白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不想再跟她提这件事情,淡淡的丢下一句‘没关系’后,便进了浴室。   郝小满咬唇,垂眸看着自己放在书上的手。   她知道她又给他闯祸了,可……今晚给那个男人清理伤口,寻找子弹又缝合伤口的感觉却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无关躺在她手下的男人是谁,但那种将一个濒死的人救活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如果她说不后悔把那个男人救活,南慕白听到后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从二楼窗户丢出去?   她默默的合上书,关了自己这边的灯,躺下。   五分钟后,身侧的床褥重重陷了下去,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习惯性的横过她腰间,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哑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晚追杀他的人不是我,你下楼的那一瞬间,就有可能中枪身亡?”   郝小满怔了怔,转过身来看他。   他这么生气,难道不是因为她救活了那个男人,而是因为她冒着危险只身一人下楼?   她咬唇,安静了片刻,才闷声开口:“他拿枪对着我,逼我下楼,我也没办法……而且,他一开始就说你们一定不会伤害我!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想把我骗下去,没想到……”   显然,这个杀手很了解他们。   南慕白没有再说话。   郝小满等了几分钟没等到他的声音,以为他睡着了,生怕吵醒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却正对上男人深邃幽冷的眸。   小心脏毫无防备的被吓的哆嗦了下。   她一手捂着胸口,皱眉瞪他:“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没睡着你干嘛不说话啊,想吓死我?”   搭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上移,落在她的下巴上,不轻不重的扣住:“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不要乱跑?要我剥夺你南少夫人的所有权利,把你当做囚犯一样的看管起来,你才肯乖乖听话吗?”   让她继续这么任性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自己跳进别人为她设计的陷阱里去。   明明只是一句生气时说的气话,可郝小满却莫名的有种他真的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把她囚禁起来的错觉。   如果没了自由,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她小脸一白,忙不迭的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下次我不敢了,你别生气了。”   “我感觉不到你的诚意。”   他凝眉看着她,下颚线条冷峻而漠然:“小满,这一次我要你深刻的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   郝小满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脑袋往后移了移,警惕的看着他:“……怎么检讨?”   “三天之内,写一份两万字的检讨书给我。”   郝小满眨眨眼,怀疑自己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她做了个掏耳孔的动作,靠近他:“写、写一份多少字的检讨书?”   “两万字,标点符号不算。”   “……”   郝小满忽然勾出一抹阳光灿烂的笑来,双手握成拳对在一起凑到了他眼前:“来,南总您量一量我手腕的尺寸,记得给我量身定做一副手铐,不要钢的铜的,要铂金的!白天我就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等着你,晚上您看看有兴趣的话就往我脖子上套个绳子带我出去溜一圈怎么样?”   男人眯眸,冷冷淡淡的瞧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小模样:“你不会以为这招以退为进对我有用吧?”   郝小满火了,直接冲他吼:“不是以退为进!你欺人太甚!干脆囚禁我好了!来,我手在这里,你给我拷上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南总的禁脔!你尽情的践踏我吧!”   南慕白忽而冷笑出声,直接拿过手机来给林谦拨电话:“三天之内,给南少夫人量身定做一副铂金手铐!对了,再给南少夫人配一对同款的铂金项圈,买条短一点的绳子,我看什么时候下班早,会抽空带南少夫人出去遛一遛!”   郝小满:“……”   算你狠!   ……   寒假眨眼间过去,关于以后是住在南宅还是继续住在南慕白的单身公寓的事情一直没有定下来。   郝小满是不想在南宅里住的,虽然公公婆婆对她很好,但要从此跟林晚晴朝夕相处下去,她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但家规摆在那里,南慕白终究拗不过南夫人,点头同意了。   郝小满没有办法,只得以还是学生,大部分时间要住在宿舍里才能专注学习为由,给自己争取到了不在南宅住宿的权利。   这么一想,就更诡异了。   南慕青的事业在美国,他很快就要回去了,到时候南宅就只剩下了南慕白跟林晚晴……   “你缺心眼儿啊?!”   邓萌忍不住爆了粗口:“把南慕白跟林晚晴单独留在南宅,这长夜漫漫,寂寞难耐,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他们有87.67%的可能性会滚到一起去你知不知道?!”   郝小满铺着床铺,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她87后面零着的67是怎么算出来的。   “不会,南慕白又不是什么热血小青年,不会把持不住的跟她滚到一起去的。”   “就算不滚到一起去,他们俩没事儿眉来眼去一番,打情骂俏一番,搞个小暧.昧什么的,也够你受的!”   郝小满一听,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会儿更没力气了,索性也不铺了,直接躺下了。   她也知道不能把南慕白跟林晚晴单独放在一起,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南宅的规矩摆在那里了,她跟南慕白已经结了婚,就必须搬回南宅住,在这一点上,南政桥固执的近乎于古板。   学校离南宅还是很远的,驱车都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天天两头跑,还要时不时的承受林晚晴投向南慕白的各种情意绵绵的视线。   从那晚跟她摊牌后,林晚晴虽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可一举一动都明显大胆了不少,投向南慕白的眼神热烈又专注,有时候甚至都不顾南夫人在场。   或许南慕白为她寻找医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或许在她的心里,这代表着她深爱的这个男人马上就要回到她身边了。   也或许……的确是要回去了。   她抬手,看着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银色戒指,想到这细细的戒指内侧刻着男人的唇印,默默的想,既然他送了她这个,应该是没打算跟她离婚了吧?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亲爱哒~~~   ☆、第177章 她怎么忽然有种他们在偷情的错觉?(六千)   唇印。   多么暧.昧又惹人心悸的两个字。   这世界上或许有不止一个男人叫南慕白,不止一个女人叫郝小满,可刻在戒指里的两枚唇印却是独一无二的,专属于他们彼此的茶。   …逆…   刚开学,课程排的很满,下课的时候已经六点了。   林谦将她送回南慕白的单身公寓后便离开了。   输入密码打开门,一股诱人的香气便钻入鼻息,勾的人食欲大动,郝小满抬手摸了摸饿的扁扁的肚子,忙换了鞋子匆匆进去。   穿着米白色家居服戴着围裙的英俊男子恰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砂锅,看见她,淡声命令:“洗手,吃饭。”   “哦。”她乖乖转身去洗手间,洗完手后一溜烟进了餐厅,一边拉开座椅坐下一边问:“你不是得回南宅吗?”   男人打开砂锅盖帮她盛鸡汤:“我打电话给妈说今晚有应酬,会晚一点回去。”   ……这样也行?   她怎么忽然有种他们在偷.情的错觉?   “那万一被妈知道怎么办?你是她儿子她当然不会骂你,可一定会觉得是我给你出的主意。”   南慕白将鸡汤放到她面前,嘲弄冷笑:“那就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一个恶婆婆了。”   她之前不是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会被未来婆婆泼水打耳光的么?   郝小满愤懑的瞪他一眼:“我上了一天课了都快累瘫了,都说了在学校里随便吃点就好了,都怪你!非要让我回来。”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那么想吃你们学校里的地沟油老鼠肉,那以后你就天天在学校里吃好了。”   郝小满刚刚舀了一勺鸡汤,陡然听他这么说,顿时一阵恶寒,想了想,还是把汤放下,转而吃了一勺米饭。   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兴致盎然的开口:“话说我们班上一个女生过了一个年,胖了好多啊!她是那种爱美如命的女人,以前为了减肥一天除了喝水只吃一个苹果!结果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开了,目测至少胖了十几斤,小蛮腰都不见了呢!”   南慕白鄙夷的看她一眼:“就你这样的,将来还好意思做护士?干脆戳瞎了眼睛去街头给人家算命好了!”   郝小满顿时不高兴了,她好端端的跟他八卦一下,他怎么搞人身攻击啊!   “你说的人,叫刘莎莎,她胖了那么多是因为怀孕了,七个月了!是给一个做珠宝生意的小富商搞怀孕的,本想用这个孩子敲诈那富商10万,结果那富商不承认孩子是自己的,她没有朋友,又不敢告诉家人,也没有钱去医院流产,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银质的勺子掉到了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郝小满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虽然他们是你的同学,但显然我比你要了解他们,……每一个人。”   郝小满抬手合上自己的下巴,默默低头把勺子捡了起来。   这人是不是变态?!   不止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她周围的人的详细信息也都要一丝不漏的拿到手?   掌控欲到了这种地步,不是变态还能是什么?!   ……   吃完晚饭又把碗筷洗干净后,已经九点半了。   原本还想喝点东西休息一下的,但明天还是满满当当的课程,还是决定现在就走。   南慕白还在书房工作,她穿好衣服后便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伸了个脑袋进去:“不早了,我要……”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办公桌后的男人正在通话,用的是纯正的带着性感英腔的英语。   那个‘scars’就那么毫无预警的传入了耳孔。   她是学医学的,自然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疤痕。   显然,他正在跟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皮肤科专家沟通给林晚晴除疤的方案。   南慕白大概没想到她会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毕竟他南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在那里,在他的意识里,没有人会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前提下闯入他的私人领域。   而事实上,郝小满也习惯在进入别人的房间时敲门,这对她而言是最基本的礼貌,但这次进的是南慕白的房间,她下意识的觉得如果敲门会显得太过客气……   果然还是该先敲一下门啊。   南慕白丢给对方一句‘holdonplease’后,从办公桌后起身:“要回去了?”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尴尬或者不自在的痕迹,淡然又随意,好像刚刚只是在跟一个普通的生意上的朋友聊天。   郝小满静静看了他几秒钟,点头‘嗯’了一声:“你继续忙吧,楼下有公交车站,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好。”   这个时间,公交车正是空闲的时候,不会挤到没有位子,也不会空闲到让人害怕。   “不用,我这边马上就处理好了,你先去外面等我,我送你回去。”   “……”   郝小满张了张嘴,想拒绝他,可下一瞬他却已经又坐了回去,继续跟对方谈了起来。   她咬唇,看着明亮的灯光下他冷峻刚毅的侧脸,沉默片刻,还是默默退了出来。   ……   还没等到南慕白从书房里出来,就先等到了古擎天的电话。   她靠在沙发里,皱眉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想了想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他说,以后要找我就打我秘书的电话,不要随便打我的私人手机!   呵。   红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她忽然很好奇,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惹的这个男人不惜冒着风险给她打电话?   划开接听后,传来男人低沉冷漠的声音:“有时间的话,约个时间见个面吧。”   命令的语调,高傲的态度,好像她理所应当就该乖乖服从他的召见似的。   郝小满敛眉,屈指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丢出三个字:“没时间。”   她的确是没时间,当然,就算有时间,也不想跟他见面。   古擎天像是被噎到了似的,好一会儿没出声,半晌,才沉沉开口:“你如果是因为我抛弃你想报复我,就冲着我来,跟小瑶没关系!你敢试图摧毁她的人生试试看!”   这样低沉充满了威胁性的一句话传入耳中,郝小满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自己跟古遥的容貌太过相似,她真的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这个男人的女儿了。   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陪在那个小公主身边那么多年,就算是个畜生,也能培养出父爱感了,她跟他又没有生活在一起过,他会对她没感情也正常。   她靠在沙发扶手上,凉凉冷冷的笑出声来:“古先生,你未免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要不是你打这通电话过来,我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个生理学意义上的爹了,报复你?呵呵,你似乎不值得我浪费半点精力,更何况是你的小公主。”   她真的伶牙俐齿起来,真的是每个字,连带着标点符号上都淬着毒。   古擎天明显的怒了,声音森森冷寒:“你也别想拿话激我!我调查清楚了,你既然已经跟南慕白结婚了,私底下还想着跟北梵行不清不楚?你以为南慕白能容得下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你以为北梵行能跟一个已婚的女人玩儿真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寻死路的好!”   “哦~~~~”   郝小满忽然‘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随即嗤笑出声:“原来是古先生的宝贝小公主被甩了啊?啧!那可是北家啊,你可得再加把劲儿,千万要抓住这个好女婿,我听说再两个月就要竞选市长了?貌似凭你的能力,连提名都不能吧?你也知道南慕白支持的是谁,要是拉不上北梵行这个女婿帮你争取一下,……你就等着再憋屈五年好了。”   话落,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   南慕白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就见沙发里蜷缩着小小的一团,脑袋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凝眉静静看了一会儿,倾身打算把她抱到床上去。   手指刚刚碰到她的后背,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小女人却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然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警惕与戒备。   这不是睡着被吵醒后该有的样子。   南慕白保持着俯身的动作,只是碰在她后背上的那只手滑了下来,撑在沙发扶手上,凝眉打量着她清冷的眉眼:“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她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收回视线,淡淡开口:“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一边说着,蜷缩在沙发上的腿滑下,也不穿鞋,就那么赤着脚往卧室方向走:“我有点累了,今晚就在这里睡下好了,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   手指没等碰到门把手,就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握住了。   她静默了片刻,抬头看他:“还有事?”   男人垂眸俯视着她,眼底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你这个样子,却问我有没有事?”   郝小满闭了闭眼。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不好看,可身心俱疲之下,她实在没有经历再伪装出半点笑容来给他看了。   “我没事,就是想睡一觉而已。”   她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压抑紧绷的声音里透着难掩的烦躁:“就今天一天,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追根究底的问我问题?”   她不知道如果他继续问下去,她下一秒会不会失控的咆哮出声。   男人身形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僵硬,眸色幽幽转暗,好一会儿才淡声开口:“好,我不问你,你进去睡吧。”   话落,搭在她手上的大手果然移开。   她看都没看他,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   ……   好像,从脑袋沾到枕头后睡着了,但迷迷糊糊中大脑却又一直很清醒,清醒到能听到外面的风声,雨声。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可大脑却依旧昏昏沉沉,疲惫的像是在山林里奔跑了一.夜。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是南慕白欠了林晚晴的,他想要弥补她再正常不过;明明她对古擎天没有半点感情,却还会被他残忍冷血的一面击中,受伤……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软弱的自己。   开门出去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沙发里正在喝牛奶的男人。   她吃了一惊:“你昨晚没回去?”   他合上手里的报纸,起身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淡淡回:“回去了,刚回来。”   撒谎!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穿的衬衣长裤,沙发上叠的整整齐齐的毛毯这会儿也有些乱,明显是敞开过的。   虽说这里只有一个卧室,可他的书房里却也有一张用来休憩的单人床,她不明白他昨晚为什么不去书房睡,而是选择蜷缩在这张长度明显不够的沙发里。   她转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已经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了过来:“知道你大概没胃口吃早餐,喝了牛奶再走,别再低血糖晕倒了。”   郝小满咬唇,默默的伸手接过来:“……谢谢。”   她的确是没打算吃早饭,不饿,没胃口。   刚低头喝了一口,又迟钝的回过神来,抬头茫然的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她跟他认识后,只因为低血糖晕倒过一次,容霏霏还抢了她一个先,导致这男人直接冲上去抱着容霏霏走了,而她当时是晕倒在桌子下面了。   虽然事后他问过她,但她记得当时她是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的。   南慕白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我进去洗个澡,大概需要十分钟,你要不要等我?我可以送你去学校。”   你要不要等我?我可以送你去学校。   郝小满捧着牛奶杯,默默的点了点头:“好。”   男人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回了卧室。   她在沙发里坐下,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次。   昨晚,她的态度肯定伤到他了,不然以他的习惯,不会在送她回学校这件事情上询问她的意见,他向来习惯命令。   ……   正是上班高峰期,饶是再名贵的跑车,也只有乖乖排队等待的份儿。   从上车后,南慕白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他的脸色却并不清冷疏离,似乎没有在生气。   他这样,她心里反而更忐忑不安了,明明应该生气的,却偏偏没有生气,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郝小满在心中打了无数遍的腹稿,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对不起啊,我昨晚心情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他侧首看了她一眼,薄唇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嗯,我知道。”   她默默低垂了脑袋,不吭声了。   ……   中午课间休息的时候,习惯刷微博的邓萌忽然拍了拍她的胳膊:“唔,你看这个新闻,传孤城G姓政府机要人员因贪污受贿、与多名女子存在不正当关系而被立案调查,有没有什么感想?”   郝小满打着哈欠,疲惫不已的按着眉心:“没有感想,这种新闻多了去了,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落.马,正常。”   “那你对这个G姓也没感想?”   “G姓?”她心不在焉的重复:“G什么?高?郭?关?还是谷?”   最后从舌尖滑出,她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抢她的手机。   邓萌身子一扭,不让她碰:“你自己没手机啊?看你自己的!这新闻闹的很大,到处都是呢!”   小气鬼!   郝小满没好气的瞥她一眼,低头从包里翻出手机来,划开屏保,不等打开流量,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她昨晚挂了古擎天的电话后,就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昨晚回卧室的时候也没有带手机,今早喝完牛奶后看到手机还在茶几上放着,她也没多想,直接拿起来放包里去了。   如果……南慕白恰好看到了她的手机,又恰好给她开机了,翻一翻通话记录就能看到,几分钟前,她接到过古擎天的电话……   古擎天虽然是政界人士,但扎的根却远没有南慕白在政界扎的根基深厚,他现在想要竞争市长的位置,本就已经惹的不少竞争者欲除之而后快,如果得到南慕白的首肯,那么……   他会在几天之内,被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啃的渣都不剩!   她纠结的咬着手指甲,心想或许是她想多了也说不定,刚要看一看新闻的具体内容,一串她极度不想看到的手机号码忽然映入眼帘。   北梵行会挑在这个敏感的时间上给她打电话,自然不是来跟她谈情说爱的。   古擎天如果真的被调查了,古遥一定会第一时间寻求他的帮忙,他打这个电话过来,应该是想知道南慕白为什么会突然对古擎天出手。   她咬唇,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扣着,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划开了接听。   男人的声音清冷凛冽,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你想让古擎天入狱?”   郝小满静默了两秒钟。   他问的是‘你想让古擎天入狱’,而不是‘慕白想让古擎天入狱’。   按照常理推测,应该是南慕白不想古擎天跟北家联手,才会对古擎天出手,而他却似乎并没有往这方面想,直接问是不是她想要古擎天入狱。   好端端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她跟古擎天扯上关系,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父女关系。   ps:担心客户端的亲爱哒们看不到,今天就写正文里好啦,新的一月,偶想争取一下月票榜,希望亲爱哒们都能支持一下,3月份的月票现在大概都到手了,亲爱哒们尽量都从客户端投过来哈,1张变3张,不会用客户端的亲们加群,手把手的教哈!这个月如果能进前十名,下个月一号约定2万字更新哈!么么么哒~~~   ---题外话---谢谢cgjtbwc亲爱的送的288荷包,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的跟18659841503亲爱的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   ☆、第178章 正跟你霏霏妹妹聊你初恋呢,要不我们三个一起聊聊?   郝小满拿着圆珠笔无意识的在书本的空白处画着圈圈,不动声色的反问:“你想救古擎天出来?”   “那要看是不是你想要他入狱。”   “呵,不要告诉我你要为了我舍弃救古擎天。”   她嘲弄冷笑:“要知道,你如果眼睁睁的看着他入狱,那古遥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你了,你舍得你的宝贝小女友伤心难过?茶”   男人声音仍旧冷冽的循着一条直线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想要古擎天入狱的?”   郝小满唇角的那点弧度不知不觉消失不见,连带着声音都冷了下来:“我不需要给你答案,你想救他就救,救出来你美人丈人就都有了,救不出来也只能算他倒霉。”   她不想在任何事情上跟他扯上关系,也不想再承受他的半点恩惠。   当初如果早知道他带她回去是为了她体内的肾脏,她倒是宁愿饿死街头,也不会接受他的半点施舍!   那边静默片刻,传来男人冷沉的三个字:“知道了。”   随即挂了电话。   知道了……   郝小满拿着手机的手抵着额头,拇指按在眉心上,盯着书本上那乱糟糟的一团发了一会儿呆。   以她对北梵行的了解,他这三个字,无异于给古擎天判了一个死刑。   他不会出手救他出来。   几个月前,古擎天还在奢望着这一南一北两大家族被他的两个女儿同时拉拢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眼看着就要来了。   恐怕那时候打死他都不敢相信,这场风雨会把他自己给卷进去吧?   ……   下课回宿舍,刚刚上5楼,就看到一群女生围在她们的宿舍前,嗡嗡的讨论着什么。   见到她们三个回来,又纷纷装作没事似的各自去开各自的宿舍门去了,一个个不动声色的传递着古怪的眼色,看的人极为不舒服。   邓萌首先走了过去,一眼看到她们宿舍门上用红色油漆写的字就火了:“卧槽,哪个小贱人活得不耐烦了?!被我抓到小心我用她的血来改这些字!”   门上用油漆歪七扭八的写着:郝小满绿茶女表,抢别人男朋友不要脸!几个大字。   幼稚又可笑。   郝小满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摸着下巴,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这小公主的字写的也太丑了,你看这个绿字上面还少了一横!啧啧……”   邓萌:“……”   所以郝少妇,你看到别人骂你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了么?   邓萌进去后就要找抹布把门上的字擦了,郝小满抬手阻止了她:“别擦了,这小姑娘还在叛逆期,你不擦还好,一擦她一怒之下估计要把整个门都写满了!”   邓萌气的鼻子都歪了:“外面都是人呢!我们宿舍就在楼梯口这边,上上下下的人都能看到,你不嫌丢人?”   郝小满拿脚踢了踢板凳,随即坐下,一边拆饭盒一边淡声解释:“你以为在这个八卦盛行的年代,流言蜚语都是怎么起来的?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嘴巴!现在楼上楼下所有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等下午一过,整个学校不知道的恐怕就没几个了,你擦了也是白擦!”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攻击,前段时间被容霏霏的粉丝们骂的不也不轻么?淡定,等他们骂够了,聊够了就好了!这世界上的人都忙着呢,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哪里可能把所有的精力一直都放别人身上?”   邓萌歪头想了想,也对,如果她们做出回击,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勾起更多别人看热闹的好奇心。   她在她身边坐下,瞥了眼她饭盒里青青绿绿的菜:“唔,怎么突然开始吃素了?”   一提起这个,郝小满反而来了情绪,气呼呼的拿筷子戳着米饭:“多亏了我们家那只总裁先生啊,暗示我在学校里吃的肉都是老鼠肉,恶心的我现在看到肉都想吐。”   她说话的功夫,邓萌正从菜里挑出一块肉往嘴里放,闻言,忽然捂着嘴干呕了一声,忙把肉丢到了一边。   喝了口水漱漱口,把里面的肉味都吐了出来,她才没好气的瞪她:“你非得在我吃肉的时候说这话?”   郝小满无辜耸肩:“是你先问的我嘛,我如实回答而已……”   顿了顿,又笑嘻嘻的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我们朋友一生一起走,我吃素,你好意思当着我的面吃肉?”   邓萌愤愤瞥她一眼。   ……   吃过午饭后,她把桌子上的垃圾连带着邓萌的一起收了起来,瞧了眼舒服的躺在床上吃苹果的邓萌:“我去会儿图书馆,你要不要一起?”   邓萌要不犹豫的拒绝:“不去,下午还有那么多课呢!我需要好好睡觉补充一下能量,这样听课的效率才能大大增加!”   郝小满嗤笑一声:“睡眠是能提高听课效率,可邓大人你也得先听课了,才能提高效率啊!”   她哪次不是糊弄着过了一天又一天,等考试前几天才开始疯狂啃书,再绞尽脑汁的做小抄……   邓萌懒得搭理她,挥挥小手:“不送,替朕把门关好。”   ……   刚刚把垃圾丢进楼下的垃圾桶里,一转身,古遥一张怨气冲天的脸近在咫尺。   那瞪的像是铜铃一样的眼睛里清楚的映出了她吃惊的模样。   幸亏她选在了大白天出现,如果选在晚上,这阴森森的模样不把她吓死也得吓出个心脏病来。   当然,她白色的连衣裙,粉色的外套加上那经过精心打理的卷发也一定程度上的缓解了恐怖的氛围。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把自己点缀的跟个小公主似的,也是不容易。   郝小满迅速的瞥了一眼她的双手,确定她没有带刀子之类的尖锐伤人的东西,才微微一笑:“找我有事?”   古遥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开口:“我知道,你是我爸爸跟小三生的孩子。”   郝小满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20,你19,貌似你好几岁后,你爸妈才结婚在一起的吧?你确定你口中的小三不是在说你妈吗?”   古遥忽然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怒声尖叫:“我爸的真爱只有我妈妈一个!就算先跟你妈认识,你妈也是小三,你也是小三生的孩子!一辈子都见不得光,进不了我们古家的门!”   郝小满漠然的低头看了一眼她泛白的指关节,红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冷笑:“我那个生理学意义上的妈究竟是不是三儿,我还真的不是很在乎,至于你爸……他倒是的确挺爱你妈的,爱到每天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睡别的女人……最后,你确定我一个已经进了南氏大门的人,还在乎要不要进你们古家的门么?”   她全程冷静而淡漠的回击着她,明明给人一种还未战斗力全开的感觉,可对方却已经连连退败到无可招架的地步。   古遥是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她习惯了脚踩别人骄傲的生活,大概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需要低头的这一天。   而这一天如约而至的时候,她便失去了应对的分寸,明明已经毫无退路可言,明明应该示弱讨好,她却还在试图用自己高贵的‘小公主’的气势去碾压对方,试图力挽狂澜……   她气的小脸惨白,浑身发抖,红唇哆嗦着再也找不到任何能羞辱她,刺激她的话时,她选择了动手。   高高举起的手腕理所当然的被郝小满扣住了。   她随手轻轻一甩,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便狼狈的摔倒在地。   远远的,有零星的几个学生走过,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古遥咬着唇,一身高档奢侈品牌仍旧无法替她遮掩半点狼狈,她抬头,水眸里已经渗出泪来,不敢置信的开口:“郝小满,你敢推我?!凭你也敢推我?!”   对她而言,眼前的女人即便是已经嫁给了南慕白,还是改不了她骨子里的贱民本质,而她这样从小节衣素食长大的女人,是不该有资格跟胆量去碰她一根手指的。   郝小满抬眸,视线扫过不远处两个看起来挺眼熟的女生,她们也在看着这边,见她抬眸看过来,几乎是立刻低下了头匆匆跑开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两个女人以前也是几乎从来不离开古遥的身边的,简直像是两个忠诚的奴仆。   “你看,她们当初聚在你身边,是因为你的权势,如今逃离你身边,是因为你的落魄。”   她垂眸看向她,表情冷漠的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古遥,仔细回想一下你这19年来践踏过的每一个人吧,你爸爸一朝失势,你们古家会像是一个破了一个洞的皮球一样迅速萎靡下去,那些被你、被你爸爸伤害践踏过的每一个人,这时候都会毫不留情的上来踩你们一脚!”   她蹲下身来,摸了摸她这张跟自己像极了的脸,微笑:“你知道在夜店里,还有一种女人也叫公主么?不消多日,你就会跟她们一样,沦为男人的玩物,然后日复一日的期待着你爸爸能从牢里出来,还能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或许是她描述的太过逼真,古遥一双眼睛再次睁大,这次里面却不再是痛恨与恼怒,而是……恐惧,对即将到来的一波又一波的报复之旅的恐惧。   “不、不会的,梵行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别人伤害的!”   她摇头,不知道是在跟她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他是爱我的,就算……就算他没有能力救出我爸爸,至少,他会保护我,会娶我,会……”   “因为你胸口的痣么?还是因为你腹部的那道疤?”   “……”   一句话,瞬间让古遥如遭雷击,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   “我给过你机会。”   清冷淡漠的视线落在她失血的小脸上,她瞧着她,冷冷的笑:“古遥,是你太心急了,才让北梵行看出了破绽,你本该成为一个很好的代替品,只要稍微用心一点,就可以以假乱真!看你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太不慎重了,刚刚从韩国昨晚手术就跑来各种暗示北梵行你是他要找的女人……用你的脑袋好好想一想,一个当初恨他恨到一逃十几年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在跟他重逢后这么迫切的想要被他认出来?”   只要当初她努力一点,如今的北梵行就不会轻易对她坐视不管。   古擎天不会有事,他们也会很快结婚,从此以后,在孤城,除了南氏,再也没有敢招惹他们的人。   可现在,却全被他们的骄傲自负打断了。   古擎天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会仅仅因为一通电话,就把自己的仕途搭进去了。   古遥这才像是慌了,之前的气势汹汹早已不在,她挣扎着爬起来,手指攥紧她的衣摆:“你,你救救我爸爸,不管怎么样,没有他就没有你,他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爸爸,你怎么能……”   “嘘。”   郝小满忽然竖起一根食指来点在唇上,等她安静了,才似笑非笑的开口:“千万别试图用这种话来让我心软,毕竟,禽兽生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正常呢?好歹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好歹你现在还没有彻底落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好了。”   她来可怜自作自受的古擎天,那谁又来可怜当初在别墅里自生自灭,年仅四岁的古依?   那个四岁的小女孩,已经在别墅里饿死了。   两年后,那个无名无姓被圈养在一方天地里终日不得以见阳光的小女孩,被北梵行杀死了。   如今活下来的,是郝小满。   跟他古擎天没有半点关系,跟他北梵行也没有半点关系。   ……   飘着书香气息的图书馆静谧而温暖。   落地窗阻隔了外面的凛冽寒风,透过来的光线温暖而舒适,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却始终都没有被照亮,依旧日复一日的飘着黑色的雪,冰冻覆盖着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郝小满有些自嘲的想,她应该是真的遗传了古擎天的某些基因吧,绝情起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有些害怕,陌生的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对面空着的桌椅被人打开,容霏霏将手里的书放到桌子上,巧笑嫣然的坐了下来,双手托腮一副跟她关系很好的样子:“我说你跟那个古遥怎么长的那么像呢,原来是一个爸啊!你妈是小三?”   郝小满淡淡瞥她一眼:“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以做小三为自己人生的终极目标?”   容霏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你也不用刻意羞辱我,这年头小三多了去了,没什么稀奇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要不要这么快就自己打脸,前一秒还用极度鄙视的口吻咬出‘你妈是小三’这句话,后一秒又替小三洗白成正常人。   郝小满嘲弄的扫她一眼:“三儿到你这种境界,也是不容易,要不要给你颁发个最佳小三奖?”   不等容霏霏反应,她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长长的‘哦’了一声:“你愿意打了,我家南总似乎还没愿意挨?啧,你这个预备三儿做的有点不称职啊,这个奖我先给你留着好了,等你什么时候成功上位成为三儿了,再发给你好不好?”   容霏霏抿唇,双手攥紧成拳明显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明艳动人的小脸上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一阵青一阵白。   所以说啊,没事儿她来招惹她干什么呢?   觉得现在她被古遥缠着,被流言蜚语缠着精疲力竭,斗不过她了所以过来踩两脚?   居心不良的下场。   容霏霏安静了一会儿,又忽然绽出一抹挑衅的冷笑:“话说,我听说你们现在已经搬去南宅住了?你这天天住宿舍,就不怕南哥自己在南宅跟那些女佣或者是……”   “他前女友林晚晴吗?”郝小满不疾不徐的接过话来。   容霏霏脸色又是控制不住的一僵。   林晚晴是她对付她的最后底牌了,没想到提到她,她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压根没把那个女人放在心上似的。   她咬咬唇,不死心的继续道:“你该知道男人都是有初恋情结的,更何况当初是慕白哥主动追的林晚晴,追了好久才追上呢!后来又是因为误会分开,你觉得他们现在朝夕相处,能找不回当初热恋时的感觉?”   这次不等郝小满回答,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一手托腮,漫不经心的划开接听:“有事?”   男人声音轻轻润润,在午后柔和的阳光下格外的低醇诱惑:“没事就不能给你电话?”   “哦,当然可以,我正在跟你的霏霏妹妹聊你的初恋呢,要不要把手机开扩音,我们三个一起聊聊?”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就扫到容霏霏骤然色变的小脸。   她眨眨眼,一脸无辜:“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还以为只有闺蜜之间的谈话才需要保密呢,可显然……我们不是闺蜜。”   容霏霏愤愤咬唇,一双美目生起气来依旧美的动人心魂。   郝小满一瞬间都要怀疑南慕白到底是需要怎样的毅力,才能放着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身边却舍得不动她的?   一分钟后,她瞧着容霏霏愤然离去的身影,百无聊赖的耸耸肩:“南总,你宝贝干妹妹又让我给气跑了,赶紧打个电话过去哄哄。”   男人戏谑低笑:“正常,连我都隔三差五的被你气的想跑,更何况是霏霏。”   “我又没拦着你,你想绕着地球跑三圈我也没意见呀!”   “三圈跑完,回到起始点,我还是要继续做你的受气包。”男人愉悦低笑,片刻后,才开口:“不知道南少夫人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烛光晚餐?”   郝小满敛眉,声音平静的听不出喜怒:“昨晚不是一起吃过了么?”   “你是想告诉我,天底下的所有夫妻都是一起吃过一顿饭后,就各自该干什么干什么,分道扬镳去了?”   “……”   这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偷换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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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满已经站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了,这附近似乎没有公交站点,而这个时间的计程车又很不好打,身上的长裙虽然是冬季款,却依旧阻挡不了寒风的侵袭。   她想,她以后再也不要来西餐厅吃饭了。   转身,沿着这条繁华的街道一直走,这是一条西餐厅街,一直走到尽头,拐了个弯,终于发现了一家自带金光闪闪光环的川餐厅。   川餐厅,她的最爱!果然,人家说的转角遇到爱,是真的!   她低头翻了翻包,确定自己带钱了后,吞吞口水进去了。   她先试吃一下,如果味道不错,改天带蠢萌一起来狂吃一顿。   一个人,点了四道菜,菜刚上齐,眼角余光就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抬手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hi~”   刘成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明显的有些吃惊,但很快就走了过来,笑着打量她:“怎么一个人穿这么漂亮出来吃饭?”   刘成算是陈一关系最铁的哥们儿了,她当初又几乎天天跟陈一见面,一来二去,跟她也比较熟了,因此跟她说话也没有那么客气。   郝小满抬手把耳垂上的两条耳坠拿了下来,这是南慕白买给她的,他没事儿就喜欢买些漂亮的首饰送给她,但跟她平时穿的那些普通衣服不搭,因此她基本上就都搁着了,今天也是一时兴起戴上了,没想到反而成了笑话。   “摘什么啊,戴着吧,很好看的。”   “没有,我是嫌它太长了,戴着吃起菜来不方便。”   她笑笑,左右看了看他身侧:“唔,你也是一个人来的?”   “不是,跟我几个同学一起过来的,刚吃完,他们都下去了,我结完账后去了趟洗手间。”   顿了顿,他又忽然‘啊’了一声:“我一会儿还要去附近办点事,大概半小时后才回去,要不要到时候顺便载你一程?这附近不好打车的。”   郝小满握着筷子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片刻后,才仰头对他笑了笑:“好,谢谢你。”   刘成这才笑开了:“没事儿,那你慢点吃,我们半小时后见。”   她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她一直知道刘成心细体贴,心地善良,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才愿意跟穷困潦倒的二哥成为哥们儿吧?   她今晚的妆容打扮,明显是要去西餐厅吃饭的,却又一个人来了这里,任何一个人恐怕都能轻易猜到,她被放鸽子了。   可他却没有直接挑明,避免了她的尴尬。   一个学生,晚上跟同学聚完餐后,又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大概是担心她吃完饭后打不到车,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危险,才故意那么说的。   怎么越看他性格越像二哥呢?希望不要像二哥一样,喜欢上一个申飒儿那样的女人。   她摇摇头,今晚第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   ……   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一看,就能看到刘成正在跟他的那群同学们解释着什么,大概有十来个人,开了三辆车过来的,刘成要等她,所以其他人只能挤上那两辆车了。   一行人都挤上去了,唯独一个剪着齐肩短发的女生没有上去,站在刘成身边说着什么,时不时抬头往上面看几眼。   刘成似乎一直想要她赶紧上车,不停的示意她上去,车门没有关,那群同学们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明显的开始起哄了。   郝小满单手托腮,看着看着就笑了,看来这个刘成不止脾气像二哥,就连情商也跟二哥差不多……低!   当初有那么多女生向二哥暗送秋波,他都木讷的跟块木头似的,丝毫感受不到人家的绵绵爱意。   她拿出手机来,找出刘成的电话号码来拨了过去。   她看到刘成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然后飞快走了几步避开了那个女生,接起来:“这么快就吃完了?”   她轻轻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欢快:“嗯,没有,不过我刚刚接到慕白的电话,说他一会儿来接我,你办完事情就先走吧,谢谢你哇。”   那边像是安静了两秒钟,随后才传来刘成温和的轻笑:“好的。”   郝小满又道了一声谢,挂了电话。   再低头看过去的时候,那女生已经走到了刘成身边,仰着脸在说些什么。   两人很快上车离开。   她慢吞吞的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心想这下好了,为了成全这对小鸳鸯,她一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刘成说的没错,这边的确不好打车。   犹豫了下,还是给北三少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那边很爽快的就点头答应了。   二十分钟后,北三少发来了一条短信——到了,吃饱了就下来。   郝小满喝了口茶水,漫不经心的把这几个字过了一遍又一遍。   吃饱了就下来?!   是她太敏感了么?怎么总觉得这口吻拽拽的啊?他北三少是吃错药了?   起身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那辆騒包的宝石蓝法拉利。   她打开车门进去,拿出小嫂子的威严来,开口就准备教训他:“你敢命令你……”   话音戛然而止。   她一手还保持着关车门的动作,吃惊的看着驾驶座上那张过分冷冽俊美的脸:“怎么是你?”   男人面无表情的丢出一句话:“小北下楼的时候崴到了脚,我代替他过来。”   下个楼还能崴到脚?他北三少是七八十岁的老公公了吗?   郝小满也懒得质问他,顺手就要打开车门下车,拿着钱包的那只手手腕却倏然一紧。   那冰冷的手指温度碰触到她温热的肌肤,刺激的她浑身都颤栗了一下。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对简单的肢体碰触这么敏感,那惊颤的一下,电流一般的顺着指腹传入他体内,某一处隐隐开始躁动不安。   他皱着眉头收回手,有些躁动的用力将领带扯松,向来维持在一个冰冷水平线上的语调罕见的带了丝紧绷:“关门,系好安全带。”   郝小满咬唇,开门的手收回来用力的握住了刚刚被他碰触过的肌肤,那冰凉的温度像是嵌入了她体内,饶是被温热的手心覆盖,那股滑凉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她冷冷看着他,不悦开口:“你该知道现在全A大都在流传我抢了古遥的男朋友,今晚我坐你的车回去,不等于坐实了那些传言,你是想看着我被南慕白亲手掐死吗?”   “他现在没时间理会你坐了谁的车回去。”   北梵行丢下这句话便直接下了车,绕过车身将她身边的车门关上,随即回到驾驶座。   郝小满还保持着发呆的姿势坐在车里。   他现在没时间理会你坐了谁的车回去……   她闭了闭眼,有时候真的痛恨自己为什么从小到大考试的时候,最喜欢做阅读理解了。   当初引以为傲的事情,如今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甚至能从他的这句话里,理解出他隐藏的那部分话。   不等她主动问出口,南夫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很是凄惶无助:“小满,你快回来看看吧,慕白跟慕青不知道为什么动了手,把你嫂子都吓哭了,你爸又恰好出国了,要后天才能回来,妈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慕白跟慕青不知道为什么动了手……   郝小满闭了闭眼,颓然无力的靠到了座椅背上,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好,妈,我马上回去。”   北梵行淡淡扫她一眼:“系好安全带。”   “不系。”她直接把手机丢回口袋里,面无表情的拒绝。   “在行驶的车上系安全带是基本常识。”他冷声教育她,好像她是个三五岁还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郝小满只觉得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不想系就不系!你别把你的强迫症乱用我身上,我现在不想系!我不想系你打死我我也不系!”   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   北梵行淡漠的瞥她一眼,忽然把车停在了路边,倾身直接将安全带拉了过来。   他从来不用任何香水,身上几十年如一日的是一股凛冽清淡的冰雪气息,那极地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传递过来,奇异的抚平了她满腔的躁动。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容易对身边的人产生依赖心理。   而她却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扯上半点关系。   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她忽然飞快的解开了他刚刚系好的安全带,随即利落的转身去开车门。   男人却赶在她动作的前一秒,将门锁死。   她试了几次没打开,气的脸都白了,转过身来愤懑命令:“把门打开!我要下车!”   “不喜欢我送你的话,你可以用眼睛把我的脸ps成小北。”男人脸色不变,云淡风轻的丢出一句话。   郝小满冷笑:“既然要用眼睛ps,我干脆把你的脸ps成猪头好了!”   “随你。”他无关痛痒。   这个男人真的想无赖起来,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戳痛他或者是激怒他的点。   郝小满想把他气的停车赶自己下车都没办法,只得郁闷的转头看向外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传来男人幽幽冷冷的声音:“是不是对你来说,可以轻易接受感情的伤害,而不能接受身体上的伤害?”   或许是经过这会儿的沉淀,她沸腾的大脑终于稍稍冷静了一点,才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话题。   他在试探她,试探她当初的事情。   她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他:“感情还是身体,总要伤害过才知道,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伤害过我的身体,你要我怎么回答?”   男人沉默片刻:“所以,你可以接受别人伤害你的感情了?”   “不好意思,这种私人话题,我不想跟你谈。”   “现在不想谈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想跟我谈的。”   “……”   郝小满抿唇,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答案。   ——从时速100公里的车上跳下去会摔死吗?   然后搜出了各种动量定理、质量、速度变化……   她默默叹了口气,收回手机,算了,还是不跳了。   ……   到南宅后,郝小满很没礼貌的连句谢谢都没说就下了车。   进了院子好一会儿,转身看了眼,还能从一片枝叶间隐约看到那抹宝石蓝的颜色。   她咬咬唇,犹豫了下,还是拿出手机来,找到北三少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作为一名受过良好教育的祖国花朵,我觉得虽然不管怎么生气讨厌你,但你送我回家是事实,我就勉为其难的说声谢谢吧,别多想,这只是为了表现我很有礼貌!   夜色寂寂,一轮圆月高挂空中。   安静的车内,一点烟火明明灭灭,男人长指摩挲着手机屏幕,明明几十个字,他却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清冷深邃的眸底不知什么时候,蓄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   推开紧闭的大门,偌大的客厅里,却只有几个正在打扫满地狼藉的女佣跟管家。   问了问,才知道林晚晴突然晕厥入院了,南慕白南慕青还有南夫人也都去了医院。   她听完静默了许久。   从那些女佣们怪异的脸色中不难看出,南慕白跟林晚晴的那段情史,极有可能已经重见天日了。   她有些自嘲的想,最近这种怜悯中透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她真的是收到了不少不少的了。   “备车吧,我去医院看看。”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刚要转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先上楼把衣服换了,把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疏开了,扎成一束简单的马尾。   不然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她是去庆祝林晚晴入院了呢!   ……   到医院的时候,林晚晴已经醒了。   南夫人见她进来,脸色也有一瞬间的尴尬,随即又笑了开来:“小满,三更半夜的把你叫过来,吓到你了吧?”   郝小满笑着摇摇头:“没有,大嫂没什么事吧?”   南夫人静默片刻,才道:“嗯,说、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贫、贫血,养一养就好了。”   恐怕不是贫血,而是失血过多吧?   看一眼林晚晴此刻的脸色就知道了。   她不再说话,气氛一时便变得有些尴尬。   南夫人大概是担心她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用很随意的口吻解释:“慕白跟慕青两兄弟都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闹小孩子脾气打到一起去,呶,都挂了彩,这会儿都在急诊室里包扎呢!”   郝小满点点头:“那我过去看一看他们,一会儿再过来。”   急诊室里患者不多,两个男神级别气场强大的男人往床边一坐,总是格外的吸引人的视线。   几个小护士像是齐齐得了重感冒,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   南慕白左手手臂上绑着绷带,俊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右手正拿着手机,像是要打电话的样子。   隔壁病床上的南慕青忽而邪肆勾唇,挑眉瞧着进来的郝小满:“不用打电话了,她来了。”   南慕白保持着把手机放在耳畔的动作,抬头看了过来。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她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压抑与躁动。   她抬眸,扫了一眼墙上钟表的时间——11点48.   7点到12点,五个小时后,他终于记起了还有她的存在。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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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满却不再理会他,转而继续跟南慕青聊:“话说,我一直觉得男人用自己的强势欺负一个女人是很没品的事情,谁惹你不开心,你尽管直接报复他就好,干嘛要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去呢?”   南慕青饶有兴致的挑高了眉梢,颇为意外的将她重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让我直接伤害慕白?你的老公?”   南慕白忽然下床,几步走到病床边,眉眼清冷的盯着她:“郝小满,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说,不要在这里闹小孩子脾气!”   他站起来,身高优势在那里,气场便显得尤其冷厉逼人。   郝小满抬头静静看他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不是打算继续让人家林晚晴替你吃苦受罪吧?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风华正茂的年纪,你难道还想让她继续被囚禁在南宅一辈子?”   南慕白抿唇,冷冷开口:“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啊,只是觉得你们两个男人的战争,把人家一个无辜的姑娘牵扯在里面,实在不太好。”   南慕青兴致盎然的视线扫过南慕白冷沉到了极点的脸色,沉吟一声,忽然轻笑着开口:“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你要不要试一试?”   她耸肩:“洗耳恭听!”   “要我放过林晚晴也可以,只要……”   有力的大手忽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微微一个用力,毫无防备的她便踉跄着俯下了身子。   “只要你陪我去美国,这么多年单身一人,我也觉得无聊透了,如果是你来做我的妻子,我想我应该会有兴趣跟你……上床。”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却蔓延出一股铺天盖地的冷意。   不等郝小满反应,身体已经被另一股巨大的力道强硬的扳了回去,勉强站稳,一抬眸,南慕青的脸上已经又重重的受了南慕白一拳。   他染血的衣领被男人单手揪住,紧致到足以就这么生生将他勒死。   她听到男人恍如地狱撒旦一般阴森恐怖的声音,透着浓郁而血腥的戾气:“南、慕、青,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话音刚落,又是重重的一拳,像是不解恨似的,下一瞬,又狠狠补了一拳。   绕过男人森冷的脊背,刺目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南慕青脸上让人悚然的血迹越流越多,而这个男人,却始终连眨都没眨一下眼睛。   那双湛湛黑眸中,甚至隐隐透出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阴森笑意。   她想象不出来,一个人在一拳接一拳的承受这样的暴力后,怎么会感知不到半点痛苦。   “别打了……”   安静到诡异的急诊室里,唯有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你今晚给他的所有伤害,他都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的林晚晴的。”   一句话,定格了男人的动作。   南慕青抬手,漫不经心的擦去了唇角的血迹,双眼闪动着狼一样嗜血野性的光:“又或者……还到你的身上去,也不错。”   那视线清清淡淡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却没有如愿从她脸上看到半点恐惧。   “哦,你想像娶林晚晴一样娶我啊?”   她抬手,慢条斯理的将耳边碎发拢至耳后,浑不在意的笑出声来:“可以啊,反正你跟南慕白长得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希望你的床上功夫不要比他差,就算差也不要差太多,你知道的……新婚少妇,需求量总是大一点的。”   南慕白的脸色,就在南慕青愉悦的低笑声中一点点的转黑。   郝小满淡定的在他杀人般冰冷的视线中抛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别生气呀,我真的无所谓的,我们也要追求一下时下最流行的换.妻.游戏,你跟林晚晴一对,我跟南慕青一对,各自欢喜,多好。”   男人额头青筋隐隐开始跳动,盯着她的眸又冷又沉,阴郁冰冷的声音里已经是风雨欲来的暗黑压抑:“郝小满,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乖乖给我闭嘴!”   郝小满敛眉,从容不迫的把已经用过的消毒棉球丢到垃圾桶里,声音自始至终都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南慕白,记得我跟你说过,既然我有了一只阿拉斯加,就没必要再要一只哈士奇了,可事实上,养一只阿拉斯加或者是一只哈士奇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差别,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这可能是你大哥愿意放过林晚晴的唯一一次机会了,要不要把握住,全在你。”   话落,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刚刚走出急诊室门口,手腕就被怒意冷然的男人用力扣住,近乎于野蛮的拖着她向外走。   那铁钳般的力道几乎要将她骨头捏至变形,郝小满一边咬牙忍着,忍不住再一次开始怀疑,刚刚被那么暴力的揍,南慕青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吗?   一直将她拖至车边,男人才骤然松了手,却转而用身体把她困在了车身与自己之间。   停车场光线黯淡,男人过分修长的身躯以45度角斜压下来,气息凌厉而逼人,她不得不努力向后仰靠,手肘撑着车前盖,面无表情的看他:“有话你就说,你知道我腰很软的,这姿势我能撑好几个小时,所以如果你是想用这种办法让我觉得不舒服,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话音刚落,下颚忽然被男人重重扣住。   他俊脸下压,缓缓逼近她,连呼出的气息都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郝小满,我一直觉得你年纪还小,就算偶尔不知分寸了一些,我也该包容你引导你,可显然是我把你给宠坏了,让你连分寸二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就算我不知道怎么写分寸二字,也不需要你来教。”   她抬眸,毫不闪避的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南慕白,别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你会宠我一样!你宠我?呵,你真该滚回13年前好好看看,北梵行是怎么宠我的!他虽然是为了我身体里的那颗肾脏,但至少是把我当做人一样宠着的!他能连续忙碌两天两夜后还记得手把手的教我弹两个小时的钢琴,他能在我撒谎把他从一场决定性的会议上骗回来后还二话不说的给我烤动物小饼干,他从来不会忘记跟我的每个约定,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如果不是他残忍的割掉了我一颗肾脏,你以为我还会到你身边来吗?来你身边给你做宠物?!”   光影模糊中,纤细脆弱的颈项骤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五指收拢,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喉骨在他指下一点点的变形。   男人英俊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唯有两点寒芒闪着暴戾残忍到极致的气息,那恍如从地底下渗出来的嗓音,却偏偏又像是带着笑:“如果?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再宠你,还是抢走了你一颗肾脏!你再不想来我身边,最后还是成了我南慕白的女人!!”   她清清冷冷的笑:“最后这两个字用的还为时尚早吧?”   他笑的更冷:“我倒要看看,谁能从我南慕白手里把你给抢了去!北梵行?南慕青?呵,我再借给他们十个胆量试试!”   “我要离开你,还需要别人抢?我有腿有脚,想走随时走!”   他毫不犹豫的嗤笑出声:“少妇,招惹了我,想走就走?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善良了一点。”   话落,薄唇陡然下压,却堪堪擦着她的唇角被她避了开来。   他短暂的停顿后,也不执着于亲吻她的唇,薄唇转而落在她脸颊上,一路不轻不重的吻至纤细的颈项,感觉到身下的她微微动了动,片刻后,撑在她身侧车身上的手被她握住。   掌心摊开,一个细细小小的东西落在了上面。   耳畔,传来她冷静而决绝的声音:“我是真的跟你过够了,南慕白,这段婚姻就当我占了你的便宜,那个女人的那部分财产我不要了,当赡养费送你了,我们离婚吧,真的。”   这风雨飘摇的婚姻才过了短短一年,却把她的心蹉跎出了苍老的皱纹。   银色的戒指在微弱的月光下散发着皎洁的光。   南慕白静静的看了几秒钟,薄唇微微动了动:“郝小满,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惹我生气呢?”   他的声音里,没有冷怒,没有阴鸷,像是单纯的很好奇,实在无法理解似的,一句话说出来,像是在问她,但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郝小满却陡然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来,因为他太过不寻常的反应。   ……   落地窗外阴云密布,刚刚初春,就要下一场漂泊大雨的样子。   郝小满趴在床上,丝质的被单滑落在腰间,露出的后背肌肤滑腻白皙,却布满累累青紫的痕迹。   已经三天了。   那男人疯了,三天里不去工作,不外出,陪她在家里做了三天三夜,大有不做死她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身体明明疲倦的厉害,可闭上眼睛大脑却又异常的清醒,她想,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一定会被无良媒体大肆报道出去,南氏集团的少夫人欲.求.不.满,与丈夫大战三天三夜后精.尽.而亡。   这么劲爆的话题,估计会一.夜之间传遍全球吧?   卧室门一开一关,只穿着一件白色浴袍的英俊男人缓步走过来,盘子里有熬好的鲍鱼粥跟几碟开胃小菜,他屈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声音平板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既然我不是梵行,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耐性哄你吃,要么自己吃,要么我强行喂,你自己选。”   她依旧动也不动的看着滚滚而来的乌云,虚弱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看那片乌云,像不像一朵黑色郁金香?”   男人搅拌粥的动作倏然一顿。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然后在加勒比那边买下一座小岛,不用很大,够我住下就好,我要在岛上种很多很多的郁金香,我要养两只狗两只猫,我要自己动手造一艘小船,白天出去钓鱼,晚上就在海边烧烤,吃最新鲜的鱼肉,看大海上空最纯粹的夜空,跟最爱的人一起生一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在狂风中不断变幻的乌云渐渐拼凑出了那副画面,鲜明而生动,近在咫尺……   她看到了碧蓝的大海,白色的沙滩,红墙绿瓦的小楼,还有一大片盛放的郁金香,停泊在海岸的小木船,还有在海边奔跑的小猫小狗……   可海边却只坐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或许她在等谁归来,或许那个岛上真的就只住着她一个人,每天孤独的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已经三天三夜不曾合上过的眼睛,不知不觉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尚年幼的她坐在别墅三楼的画室里,认认真真的对身边男人解释着自己的画:“你看,这是星空,这是大海,我希望这海是加勒比海,这是篝火,篝火上烤着你捕来的鱼,这个是我养的两只狗,这两只小猫是你的,这是我,这是你!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接近大师级水准了?”   ---题外话---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188荷包跟我是好人789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今天加更一万字,这是第一更,二更要晚一点,等不及的亲们白天再看吧,么么么哒~~   ☆、第181章 你的戒指忘记戴了,回去戴上再走   英俊冷漠的少年不甚在意的扫了一眼,敷衍的丢出一个字:“嗯。”   她脸上笑容一僵:“你都没有仔细看!”   他不再说话,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又专注的继续工作。   她抿唇,把画稿从画架上拿下来团成一团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气呼呼的转身出去了茶。   她直接冲进了他的书房,把调色盘拍到了他书桌上摆放的一堆文件上了。   里面大概有很重要的文件,因为原本一两点钟就能睡觉的他,那晚熬了一整个通宵。   那个时候,真的任性的像个不折不扣的熊孩子。   零零碎碎的画面,像是被剪的错乱了的电影,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   ……   大雨倾盆而下。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落在她苍白憔悴的小脸上,从眉心一点点话落,最后停留在唇角那浅浅的弧度上。   怎么办?这陌生的三个字生平第一次闪过脑海。   哪怕是时时刻刻将她压在身下,哪怕是那么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就在她的身体里,却依旧无法阻止体内延绵不绝的慌乱与无措。   被折磨的意识不清的她,潜意识中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   那关于北梵行的记忆……   手指颓然无力话落下来。   男人阖眸,眼前一片漆黑,她嘲弄冰冷的声音便格外的清晰,一遍一遍,刀子一样的刮在他的肌肤上,带来一阵火烧般的灼热痛意。   宠我?呵,你真该滚回13年前好好看看,北梵行是怎么宠我的!   究竟是他对她不够好,还是北梵行对她太好?   倾身,薄唇近乎于贪婪的侵上她的唇,他想,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失去了她,是不是也可以像北梵行那样,一撑就是十几年?真的……能撑住吗?   ……   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一直拷在她手腕上的冰凉手铐已经不见了。   她的身体被男人扣在怀中,搭在腰间的手臂沉重的让她呼吸困难。   他睡的很浅,以至于她刚刚一动,他就醒了过来,睡梦中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稍稍舒展了一些:“醒了?”   修长的指顺手帮她把脸颊的碎发拨弄开来。   她下意识的做了一个闪避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与防备。   “放心,没打算跟你做。”   他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声音松软:“起床,去洗个澡,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   说完,也不等她同意,便径直先下了床,直接离开了。   郝小满又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心想真窝囊的死在这里,她连投胎的脸估计都没了。   挣扎着坐起身来,抬手打开被子的功夫,无名指上那一闪而过的银光定格了她的动作。   戒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她戴上了。   抿唇,毫不犹豫的摘了下来,随手一扬丢了。   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卧着个荷包蛋,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走向外面。   还没饿到非得在这里吃东西的地步。   身后,男人淡淡开口:“你似乎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吃完东西才可以去学校。”   她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   “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自己回来,要么我抱你回来,我有一整天的时间跟你耗,你这么喜欢跟我待在一起的话,就尽情的折腾好了。”   “……”   郝小满隐忍的闭了闭眼,站定,转身,僵着身子回去,拿起筷子来机械式的开始吃面。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却似乎并没有吃东西的欲.望,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着,安静而专注的看着她吃。   她吃的很快很急,嘴里塞满了面条,以至于两边腮帮都鼓了起来,像只嘴里塞着花生的松鼠,嗯,像只嘴里塞着花生的……生气中的松鼠。   南慕白敛眉,手指指尖沿着水杯杯沿漫不经心的画着圈:“知道你很生气,我会给你一周到两周的时间消气,期间你对我做出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当然……除了离婚。”   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恨不得嚼都不嚼一下就把面条咽了。   三分钟后,碗底见空,她放下,连口水都不喝,起身就要走。   身后再次传来男人清清冷冷的嗓音:“等一下——”   她站定,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丝冷冷的怒意。   男人慵懒的靠在椅背,淡声提醒她:“你的戒指忘记戴了,回去戴上再走。”   她抿唇,知道如果继续往前走他还会像刚刚那样威胁她,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她转身僵着身子回卧室去找戒指。   那款戒指设计的很细,又是银色的,掉在铺着白色羊毛地毯的地板上几乎分辨不出来。   她算计了一下从她坐在床上的位置扬手往后丢出去的距离跟力度,估算出了大概的方位,趴在地上细细摸了一遍却还是什么都没见。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斜倚在了门口,戏谑冷笑:“不要告诉我,你把戒指摘下来的时候,顺手丢掉了。”   她没吭声,也没看他,只是闷头找。   最后把地毯都卷起来一点点的抖,才算找到。   戴上,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这一次男人没有再叫住她。   ……   邓萌见她回来,打着哈欠问:“感冒好了?姑娘,不是我说你啊,结婚后矫情了许多啊!这感个冒就得请假三天,你今年还打不打算拿奖学金了?”   郝小满这三天没来学校,也没有请假,不过听邓萌的口吻,不难听出是南慕白那边放出的消息。   她也懒得解释,一头栽到了她的小单人床上:“矫情就矫情吧,难得有机会矫情一把。”   下午只有两节课,下课后两人一起去了图书馆,郝小满看资料,邓萌睡觉,不等睡着,她忽然拿胳膊顶了顶她:“哎,你看那边那个男生,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男生坐在距离她们比较远的一个桌子上,位置的问题,看不清楚脸,但单看背影,的确像是在哪里见过。   郝小满还在回想的功夫,邓萌已经想起来了:“哎,他不就是上次被我错拉着跑进小巷子里的男生吗?”   郝小满一愣,也记起来了:“唔,对,好像是他……”   说完,又忍不住一阵疑惑。   当初她是拜托林谦帮忙调查了的,调查报告显示艺术系的确有那么个男生,可他因为常年体弱多病,一直没怎么来学校。   这会儿是身体好了?   正想着,百无聊赖的邓萌已经抓着她的胳膊跑过去了。   男生一如既往的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容貌清俊秀气,肌肤很白,一双独特的丹凤眼尤其吸引人的视线。   见她们过来,他既没有吃惊也没有惊喜,一如既往的淡定,倒是很礼貌的先主动开口了:“真巧,又见面了。”   郝小满有些尴尬的笑笑:“是啊……”   萍水相逢,当初邓萌差点害他小命没了,后来他又差点连累邓萌小命没了,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段不愉快的孽缘。   相信他看到她们心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记忆。   邓萌却丝毫没有尴尬的痕迹,双手托腮打量着他,笑眯眯的勾.搭:“晚上有没有时间啊?姐姐请你吃饭怎么样?”   郝小满一阵无语。   她喜欢调.戏小鲜肉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见到美男要多看几眼说是能洗涤心灵,见到漂亮的弟弟多调.戏一下说是能美容养颜……   还有,人家虽然看着嫩一点,可实际上比她大一岁好不好?她也好意思自称姐姐。   邓萌虽然长得漂亮,可她跟何腾之间的绯闻却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何腾甚至丝毫不介意公开承认她是他女友的事情,因此即便偶尔有几个帅哥美男小鲜肉被她调.戏的心潮荡漾,却还是不敢给她回应。   郝小满想,别人都避流.氓萌为蛇蝎了,更何况是这个差点被她害死的男生,更不可能再愿意跟她有任何交集了吧?   显然这个男生已经不按常理出牌惯了,他淡定的回了一个字:“好。”   这下连邓萌都吃惊了。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看他:“真的?你真要跟我一起出去吃饭啊?”   她不过是开玩笑的啊,逞个口舌之快而已,他难道都没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荼毒过吗?   ……哦,对了,忘记他很少来学校了,而且看这乖巧安静的性格,应该不是个喜欢听八卦的人。   此时不占便宜更待何时!   她顿时笑眯了眼睛:“好!那可说定了哦!敢失约小心我砍你!”   郝小满:“……”   邓大人你要不要这么粗暴……   季生白似乎也不介意她粗暴的态度,点头又淡淡给出一个字:“好。”   ……   晚上邓萌兴高采烈的打扮好自己,转身拉郝小满的时候,她晃了晃手机:“婆婆打电话要我回南宅吃饭。”   女人漂亮的小脸瞬间晴转多云:“怎么这样啊!调.戏小鲜肉就该咱流氓二人组一起来啊!少了你,那还有个什么劲儿啊!”   郝小满:“……”   她一直默默的把她当做女流.氓,没想到这货在心里居然也一直默默把她当做女流.氓了!她自问没怎么调戏过男人啊!   “你自己去吧,婆婆亲自打的电话,我总不能拒绝,还有,那男生大概是经常生病一个人在家,性格有点孤僻安静,你别看人家脾气好就欺负,这样不好。”   “切~放心啦,我也就稍微欺负欺负他而已,不会欺负狠了的。”   郝小满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她几句,直到她不耐烦的走了,才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戒指戴上。   ……   南宅的气氛,头一次这么压抑而沉闷。   出了这样的事情,南夫人最担心的应该就是她的情绪,饭桌上不停的帮她夹菜,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郝小满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欢快明朗,却自始至终都没办法去跟南慕白互动一下。   晚餐过后,她喝了几口茶就要走,南夫人却执意要留她在家里睡,郝小满怎么都拗不过,只好点头同意了。   她点头的瞬间,南慕青就不疾不徐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妈,我伤口正好需要消毒一下,既然小满在这里,我就不去医院了,就让她帮我处理一下怎么样?”   南夫人‘呃’了一声,有些迟疑的看向郝小满。   长辈看着,郝小满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闻言点了点头:“好的,大哥。”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邪肆的弧度,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闪着让人看不透的暗光:“医药箱都在东楼,你跟我过来吧。”   话音刚落,南慕白也放了茶杯,淡淡起身:“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正好我的伤口也需要消一下毒……”   ……   这是郝小满第一次来东楼。   从外面看格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里面的装潢摆设却跟西楼完全不同,不是南慕白那种干净工整的黑白色调,这边布置的倒是格外温馨,不知道是林晚晴的喜好,还是南慕青的喜好。   男人直接带她进了他的卧室:“我后腰处也有伤,大概要趴着才能上药,不然就直接在这里上药好了。”   郝小满耸肩:“好。”   别说是后面还跟着那么一只,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她也不担心这个男人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风流轻佻的皮囊之下,他严重洁癖的感情容不得自己去碰触其他女人。   男人慢条斯理解衬衣纽扣的时候,就听半倚在门口处的男人淡声开口:“他腰上的伤是我弄的,一会儿我会亲自替他上药。”   郝小满持续性的把他当空气,等南慕青把上衣脱了后,便靠过去一圈圈的把他肩头处裹着的绷带解了下来。   他肩膀处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伤口,当时她只是给消了一下毒,这会儿却已经缝合好了。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伤口还没有愈合,消毒的时候可能有点疼,你忍着一点。”   男人歪了歪头,雅痞的笑:“忍不住的话怎么办?”   郝小满笑笑:“忍不住就看看门口的方向,杵着那么个让人讨厌的男人,你确定要在他面前喊疼?”   南慕青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可真是个可心的宝贝,如果我早一点回国,会不会就给我捡走了呢?”   如果她不是南慕白的妻子,恐怕他连一眼都不会多看她。   门口处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衬衣的玛瑙袖扣,淡淡开口:“嗯,再多说几句,我今天正好有空,不介意再给你整整容。”   南慕青邪气挑眉,抬手轻佻的勾了勾郝小满的下巴:“哦,欢迎之至,受了伤,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准护士美人儿彻夜守护了……”   显然这个动作已经超出了南慕白能忍受的范围。   他不疾不徐的站直了身体,一边挽着衣袖一边走了过来:“你想多了,准护士美人儿可守护不了一个被打残废的人……”   ---题外话---谢谢13970104709亲爱哒送的10朵花花跟cgjtbwc亲爱哒送的2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一万字更新完毕,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82章 别闹脾气,我不离婚,更不可能跟你分床睡,明白?   郝小满拎了医药箱往旁边一站,不疾不徐的整理着消毒用的工具:“打吧,打完了我再给你们消毒。”   顿了顿,又像是才记起来似的,淡淡‘哦’了一声:“对了,顺便提醒你们一下,爸还在主楼呢,动静闹的小一点,万一惊动了他……”   她又忽然耸肩:“唔,也无所谓了,一直听说南家的大家长温文儒雅谦和有礼,收拾起人来的时候手段却相当狠辣,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亲眼见识一下也不错。逆”   说完,她转过身来,对他们微微一笑:“需不需要我出去?这卧室看起来不小,足够你们俩发挥的了吧?20分钟够不够?茶”   南慕白:“……”   南慕青:“……”   ……   纱布一层一层的裹上,南慕青忽然饶有兴致的瞧着她:“小满,既然我们是一家人,该互相帮助的就该尽力帮忙对不对?”   这个人,表面上温和无害的,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净想着怎么通过女人报复他弟弟了。   郝小满淡淡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南慕青一副很苦恼的样子,闪着幽冷笑意的眸却若有似无的看向他亲爱的弟弟:“最近我的失眠症又发作了,但是我的医生告诫我不能再继续吃安眠药了,他说听听音乐可能会有助于我的睡眠,可我对这方面要求又比较高,不喜欢从那些机器里面发出来的声音,你会不会弹钢琴?就当是护士护理病人好了。”   闻言,不等郝小满说什么,靠在落地窗前漫不经心的抽着烟的男人忽然侧首看了过来,眸光沉沉,语调更冷:“她不会弹钢琴!这辈子都不会碰钢琴一下,真睡不着的话就数你的羊好了,数一百只睡不着,数一千万只就能睡着了。”   郝小满低头,慢慢的把多余的纱布缠回去。   “我会的不多,而且已经很多年没弹过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试着弹一弹,《卡农》可以吗?”   窗前的男人倏然站直了身体,橘黄色的灯光却没能让他周身气息柔和半分。   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郝小满,你是还没受够教训吗?”   从跟她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她骨子里天生流着叛逆的血液,越是对她步步紧逼,她越是本能的反抗挣扎,更不会轻易对一个陌生人提出的要求点头。   可她对南慕青,却似乎格外的……温柔。   这个认知那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逼的他眼底渐渐翻滚出一片浓郁的戾气。   卧室里就放着一架钢琴,似乎很久没有用过了,虽然纤尘不染,但依旧能感觉到它的孤独与寂寞。   旁边有厚厚的一摞钢琴谱,《卡农》是世界名曲,自然不太难找,她翻找了一会儿便找到了。   手指碰触到琴键,那冰凉的温度贴着指腹,说不出的奇异感受。   当初在北梵行身边,她琴棋书画都是要学的,其中最痛苦的大概就是弹钢琴了。   要弄懂这些莫名其妙的小蝌蚪,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她时常边哭边弹,等北梵行有事离开了,就会泄愤的攥紧小拳头重重的砸在钢琴键上。   但二哥却擅长弹钢琴,他喜欢创作歌曲,但因为经济条件有限,基本上只能在一个相熟的叔叔的乐器店里弹奏几番,郝小满没事的时候就会跟他一起去那个乐器店,时不时的弹奏一下,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没有长进,倒是也不至于手生。   南慕青倒是没有再刁难他们,她同意弹钢琴给他听后,他便真的躺在床上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了。   深沉的夜,万籁俱静,唯有钢琴下落弹起时发出的音符清晰而温柔。   纤细白皙的十指灵活的跃动在黑白键之上,轻快灵动的声音像是山涧流出的清澈泉水,欢快的奔腾着。   有芳草的清香,有花儿的鲜艳,有小鱼自由的摇曳……   南慕白靠坐在飘窗的位置,窗外是皎洁的月光,将偌大的南宅照亮如同白昼,干枯的树枝上,几只倦极的麻雀排排而立靠在一起,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聆听音乐。   白色大床上,南慕青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而沉静。   音乐声停歇下来,她静默了一会儿,抬手将钢琴盖合上。   原来,一个人太过专情,有时候也会变成一件糟糕的事情。   如果在那个女孩儿死后那么多年,他还要靠安眠药来维持最基本的睡眠,那么失去她的那一瞬间,又会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呢?   她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疯狂又执着的报复南慕白了。   最爱的女孩儿被绑,当时的他无法及时赶到,但对一个从小就在美国扎根的男人来说,想要寻找一个足够可靠的人去帮他把女孩儿安全的带回来,实在太容易。   有老师,有朋友,有兄弟,那么那么多的人选中,他选择了最让他信任的弟弟,他把他的女孩儿的生命交到了他的手中,他却辜负了他。   那一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也抛弃了他最爱的弟弟。   不是他抓着林晚晴不放,不是他抓着南慕白不放,是他心里的那道疤还未愈合,还在日夜流血,那么深入骨髓的痛楚剧毒一样的随着血液流入他的四肢百骸,而伤害他们,却是唯一暂缓毒性的办法……   如果她能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缓解他的疼痛,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真的愿意放开林晚晴,让这对怨偶再次走到一起去也说不定……   这大概,也是让南慕白对她放手的唯一办法吧?   ……   洗完澡出来,卧室里空无一人,她打开门,站在楼梯上往下看了看,客厅里只开着一盏灯,檀香木桌上一瓶酒,一个酒杯,男人背对着她,灯光从侧面照过来,投在地上的身影孤冷清寂。   大半夜的,在这里自斟自饮。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卧室。   本来想今晚睡在楼下沙发上的,可看他的样子大概要喝到喝完,有可能就直接在沙发上睡了,她索性直接在卧室里睡好了。   刚刚把头发吹干,卧室门就被打开了。   他应该是没喝很多,除了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外,脸上倒是看不出丝毫的醉意,就那么坐到了床边,一手按上她肩头,将刚刚撑起半个身体的她压了回去。   她皱眉,冷冷看他:“你要睡卧室我就把床让给你,我去楼下。”   温热的食指指尖若有似无的描画着她的脸颊,男人那双弧度完美的桃花眼中荡着一层不甚清晰的薄笑:“别闹脾气,也别故意惹我生气,我说过不离婚,更不可能跟你分床睡,明白?”   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是先礼后兵,如果说话没办法让她听从,就直接动用武力。   郝小满抿唇,一双水清澈冷冽:“跟你睡一起我睡不着,不让我去睡沙发的话,你先去你大哥那边借几片安眠药过来给我吃。”   “哦……”   他俯下身,呼吸间带出浓郁的酒香,温热的唇擦着她的耳畔,嗅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好一会儿,才低低哑哑的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睡不着的话,我们就做。”   郝小满:“……”   睡就睡,忍今天一晚,她明天就去跟婆婆说她最近很忙很忙,没时间回家,她就不信他能跑她的宿舍里去睡她!   ……   上了一节课,听邓萌嘟嘟囔囔的骂了季生白一节课。   郝小满实在听不下去了,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别气了!你看看人家瘦瘦弱弱的模样,怎么替你打跑坏人啊?觉得不对劲就赶紧拉着他跑啊,还非得跟人家叫板儿,没受伤就不错了你!”   邓萌昨晚跟季生白出去吃饭后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小痞子,见她生的白嫩漂亮,又见她身边的男伴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模样,便围着她不安分的动手动脚。   季生白就那么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也不上前帮忙,倒是还没怂包的转头跑掉。   但还是惹毛了邓萌,她直接从包里拿出习惯性备着的一瓶防狼喷雾对着那几个小混混的眼睛喷了一圈,后来又不解恨的对着他们一顿拳打脚踢,想了想不解恨,又冲过去狠踹了季生白一脚,最后扬长而去。   一晚上过去了,邓萌还余怒未消:“我特么再跟他说一句话,我邓萌两个字以后就倒着写!我最讨厌这种没骨气的男人了,就算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好歹也请他吃饭了啊,麻蛋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欺负!”   “人家身子弱啊,他爸妈肯定经常教导他不要打架,万一打出个好歹来,你担着么?”   “屁!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郝小满忍不住摇头闷笑。   希望那小子以后眼睛灵活一点,腿脚利索一点,见到邓萌拔腿就跑吧……   ……   中午在宿舍里吃盒饭的时候,小苗忽然很恶心的‘咦’了一声:“你们快看热门第一的那条新闻,好吓人啊!我还以为咱们孤城没有变态呢!”   邓萌骂了季生白一中午,这会儿又累又饿,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闻言,八卦天性被勾起,忙不迭的拿出手机来……   “咳,咳咳咳咳……”   她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后,尖叫出声:“他、他们就是昨晚调.戏我的那几个小痞子!”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小苗过去开门,几名穿着警服的警察走了进来,神色冷肃的打量着她们:“你们谁是邓萌?”   郝小满脸色一变,直接站了起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接到报警,经过走访调查,确认这位邓萌同学疑似与一起恶意伤害事件有关,需要带她回警局调查一下。”   邓萌白着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郝小满直接从她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   几张照片很是惊悚。   阴暗窄小的巷子里,四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痞里痞气的男人堆叠在一起,看样子应该没死,但他们的四肢明显的骨折了,形状怪异而扭曲,像一只巨大的章鱼。   “我陪她一起去吧。”她把手机收进口袋,一手搭在邓萌肩膀上:“她小时候……嗯,对警察有一些比较恐怖的记忆,所以你们带走她,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我陪在她身边,她可能还好一点。”   当初年幼的邓萌亲眼看着几名警察去何家把她妈妈带走,从此以后见了警察几乎就习惯性的绕道走,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一种厌恶还是恐惧心理。   ……   这件事情其实很明显,邓萌当时就算伤了他们,也是凭借着手里的防狼喷雾的,就算后来她又不解恨的回去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气,把四个男人的胳膊跟腿都给拗断?   郝小满原以为进去解释清楚后很快就没事儿了,却没料到那四个不良青年中的一个,竟然是警局局长的亲外甥。   显然上升到这个层面的话,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能解决的范围。   几个警察逼问的越来越凶,大有要屈打成招的意思,邓萌就那么白着脸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由着他们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   郝小满实在没办法了,顾不得正在跟南慕白冷战,刚想拿出手机来求救,审讯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一个年仅50岁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后,那两个警察便突然站了起来,恭敬的叫了声局长。   局长笑呵呵的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辛苦了,这么残暴的案子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姑娘有关系呢?再……寻找一下其他的调查方向吧……”   意义已经很明显了。   两个警员恭敬的把局长送出去后,一转头的功夫,态度已经有了180°的大转变。   郝小满顾不得理清楚是谁帮了她们,客气的对他们道了声谢,拉着邓萌匆匆离开了。   刚刚出了警局,一张笑的阳光灿烂的俊脸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一身白色休闲装的英俊男子斜靠在宝石蓝的法拉利车身上,张开手臂一副等着她激动冲进自己怀里的样子:“surprise!小嫂子,小萌萌,我来英雄救美啦!”   郝小满吃了一惊。   没出来之前,她几乎已经90%肯定是南慕白出面帮忙了的,却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北三少!   “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带警局里来的?”   北三少眨眨眼,比了个爱心的手势:“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呀,我掐指一算,小嫂子跟小萌萌要有危险了,所以我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   ……所以他会过来,到底是因为跟她心有灵犀呢?还是因为他是个算命师?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能来帮我们啊!”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小嫂子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的呀,我最近正好被我大哥逼着在集团里实习,每天狗一样的被使唤来使唤去,好想回到过去,跟小嫂子你喝酒聊天,畅谈未来啊!”   郝小满默了默。   小北啊,你说的过去,就是两个月前啊……   ……   邓萌无缘无故被抓进去,无缘无故被逼着承认自己伤人作案,这会儿心情极度郁闷,点的菜一口都没吃,闷着头喝酒。   北三少倒是没喝酒,却跟喝了酒似的一把鼻涕一把累的哇啦哇啦跟她大倒苦水。   “她居然踹了我!劈腿没有选好酒店被她撞破我也很委屈好不好?而且我都说我不要跟小雅睡,跟她睡了,她居然还踹我!简直丧心病狂啊!”   郝小满真想把盘子里的辣椒都塞他嘴里去!   自己劈腿被女友抓包,居然还好意思委屈?!   不过看在他刚刚救了她们一场的份上,只能……忍!   “还有我大哥,最近脾气太阴晴不定,有时候小气到我从他身边走过去,他都以我身上的香水味太重让他不舒服为由罚我倒立半小时!有时候又大方到我不小心把他从新加坡拍卖会上买来的一个古董花瓶摔碎了都没骂我一句,啊,对了,就是你让我开车去接你那天!他回来后心情就出奇的好,嘿嘿,我趁机问他要了十天的假期,他都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就是把我手机给没收了……”   郝小满皱眉想了想,那天她似乎一直没给北梵行好脸色看。   唯一算得上好的,大概就是最后那条感谢他送她回家的短信……   一条短信而已,而且她都强调了只是出于自我的修养才说的,至于让他心情好到这种地步?   北三少又忽然怅然若失的叹口气:“说真的,小嫂子你要不是南哥的媳妇儿,我还真想把你抢过来给我大哥当媳妇儿,有你在身边坐镇,我想我大哥这座活火山很快就会变成死火山了!”   郝小满敛眉,心情不知不觉也变得很糟糕了起来。   邓萌口袋里的手机几乎一直不间断的响着。   郝小满抢过她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快接吧,再不接,何腾估计要急的全身着火了!”   这男人,怎么办事永远都比别人迟一步呢?今天英雄救美的大好机会摆在这里,他却连北三少都抢不过!   邓萌抿抿唇,拿出手机来,看也不看,直接把电池抠了出来。   “对!就该这样!”   北三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笑眯了,趁机挖墙脚:“那家伙根本配不上你好不好?!接他电话干嘛,直接跟他一刀两断!你看少爷我长得好,脾气好,又会英雄救美,又专情深情,你干脆跟着我吧?!”   ……他是间接性的失忆了吗?一分钟前还在叽叽歪歪什么‘劈腿被抓包我也很委屈好不好’的是谁?还专情呢……   郝小满鄙夷的扫他一眼,又低头喝了一口酒。   下一瞬,耳畔就响起邓萌微醺的声音:“好啊!”   “咳、咳咳咳咳……”郝小满冷不防被酒呛到,捂着嘴侧身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北三少比她还震惊,眼睛瞪的大大的,以至于都忘了关心一下差点被酒呛死的小嫂子。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888荷包,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旭寒冰枫亲爱哒送的188荷包跟851230亲爱哒送的2朵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83章 我很冷静来着,是你逼我发疯的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他都已经准备好迎接她习惯性的一句‘有多远滚多远’了……   “真、真的啊?”   他盯着邓萌醉酒后酡红的小脸,生平第一次在女人面前结巴了:“你、你真想跟我……做男女朋友啊?茶”   “嗯。逆”   邓萌拍了拍桌子,示意他过来。   脑袋还处于罢工状态的北三少呆呆看着她,巴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邓萌打了个酒嗝,准备了两个酒杯,动作不稳的倒了两杯啤酒,拿起一杯来的时候,因为身形晃动,杯内的酒洒出来不少。   北三少近乎于受宠若惊的伸手接住。   邓萌拿着另一杯酒,一手拍在他肩头,醉眼迷蒙的模样:“来,喝了这杯交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北三少:“……”   郝小满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一转身,就看到邓萌的右手手臂勾着北三少的,标准的喝交杯酒的姿势,仰头大口大口的将一杯啤酒喝光了。   北三少还处于死机状态。   邓萌喝完后,看到他杯子里的酒还满着,顿时不爽了,用力的敲了敲他的脑袋:“喝!”   郝小满皱眉,趁着邓萌不注意,对北三少一阵猛摇头,无声的用口形示意:“她喝醉了,你不能当真啊!”   北三少眨巴眨巴眼,看看她,又看看邓萌,一副纠结抓狂的样子。   邓萌不耐烦了,另一手拿着酒杯就强迫性的往他嘴里灌:“喝了!”   北三少就那么迷迷糊糊的喝了……跟她的交杯酒。   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呢?   见他喝完,邓萌这才又笑了起来,嘟着红艳艳的小嘴,闭着眼睛往他跟前凑:“来吧,尽情的吻我吧!”   郝小满跟北三少几乎是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瞬,郝小满的脑袋就恨不得摇下来似的左右摇动了起来,无声的咆哮:“不能亲不能亲不能亲啊!她清醒后会杀了你的!”   她抬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北三少一个激灵,忙干笑着抬手推在邓萌肩头:“我、我们刚刚确定关系,我觉得还是慢慢来比较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是那种比较保守的boy,对我来说,接了吻……就会生出小宝宝来的!”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眼前的女人抱着,唇对着唇亲了下去。   这辈子阅女无数的北三少,大概从没想过自己在被一个女人吻了之后的心情不是春心荡漾,而是……惊悚!   他是接到二哥大人的命令赶过来救人的,虽然不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他跟邓萌之间没那么简单。   实践告诉他,就算抢大哥的女人,也千万不要抢二哥的女人,前者顶多被揍被囚被泼辣椒水,后者可是会断气儿的。   郝小满一手遮在眼前,低头默默吃自己的饭,表示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   邓萌这一醉,直到晚上9点才醒。   郝小满刚刚把南慕白打过来的电话挂断,一抬头,就见她揉着脑袋坐了起来。   她把手机丢床上,起身给她冲蜂蜜水。   邓萌道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光,睡眼朦胧的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几点了?”   “9点20了,我们马上就要睡觉了,你就醒了。”   郝小满双臂环胸靠在她床头,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如果我告诉你你醉后干了什么事情,你会不会一怒之下跳楼啊?”   邓萌一副还没睡够的模样,哼哼唧唧的靠到了枕头上:“干了什么?”   “你跟北三少喝了交杯酒,还亲了他,后来还拉着他跑去金店买了一对情侣戒指,北三少一开始不肯买,被你踹了一脚才不情不愿的付了钱,你给他戴上之后又恶声恶气的威胁人家不准摘下来,否则你就把他的脑袋给摘下来。”   郝小满一口气说完,幸灾乐祸的等着她从床上跳起来。   可等了一会儿,她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这是……被自己吓傻了?   她站直了身子,拿脚蹭了蹭她的腿:“哎,听到我说的话了没?”   邓萌一手揉着眉心,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听到了,不止听到了,我也还记得。”   郝小满愣了一下,大脑突然就卡住了:“那你……”   邓萌抬起左手看了看无名指上戴的银色戒指,片刻后,才下结论:“唔,还好没眼花,挑的这款戒指还算不错。”   ……这是,真的打算跟北三少在一起了?!   郝小满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的坐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睡了这么久,按理说酒也该醒了啊……   “你疯了?你又不喜欢他,而且他那花花大少的性格你肯定也受不了的!你不要誓言找个处男结婚的吗?”   “喜欢可以培养,你当初也不喜欢南慕白,现在不照样爱的死去活来。”   “……”   郝小满脸色一变:“胡说什么!鬼才喜欢他!我看你是真的还没睡醒,赶紧赶紧,再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   一边说着,抓过被子来就把她脑袋蒙上了。   ……   电话里,北三少声音明显的有些慌张:“怎么样?小嫂子,她醒了吗?后悔了吗?现在还在你身边吧?没嚷嚷着要来砍我吧?”   郝小满微微一笑:“恭喜你!不止没有人要砍你,你还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   那边一阵静默,北三少再开口的,声音已经明显的听出在强颜欢笑了:“呵呵,小嫂子你别拿我开心了,她不是喜欢何腾么?怎、怎么可能……”   郝小满敛眉想了想:“大概是觉得,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彻底的摆脱何腾吧。”   这大概是邓萌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邓阿姨当初在监狱里度过的是怎样一段地狱般的生活,这种感觉,比以往她无数次想象中的还要强烈清晰无数倍!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连骂都没骂一句何腾,反而让人有种她真的死心了的感觉。   她大概还深爱何腾,却已经不愿再喜欢他了。   北三少这下是彻底慌了:“小嫂子,你得帮我!这次你真的得帮我!你看我,我、我我特么就一花花公子,我见一个爱一个,我劈腿的次数跟我说过的话一样多!我……”   郝小满狐疑:“你怎么吓成这样?淡定,一个何腾而已,你用得着怕他?就算不靠北家,我也相信你能干的过他!”   她笑嘻嘻的给他打气加油。   北三少在电话那边却是一阵欲哭无泪。   他怕的不是何腾,是他那比大哥更更更恐怖的二哥啊……   ……   第二天中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辅导员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关于上个学期的成绩的事情想跟她谈谈。   郝小满沮丧的挂了电话。   也对,上上学期还拿国家奖学金的学生,上学期却突然挂了科,他会不吃惊才怪。   默默的收拾了书本让邓萌替自己带回去,她一个人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推门而入,沙发里悠然而坐的一抹西装笔挺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勉强没让自己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这样有意思?”   男人敛眉,漫不经心的将茶杯放下,挑眉觑着她:“所以说,为什么要不接我电话呢?你麻烦,我也麻烦。”   她冷笑:“我不接你电话是我人身自由!不是你假公济私利用辅导员骗我过来的理由!”   男人屈指扫了扫西装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愠不怒的瞧着她:“既然已经骗过来了,不如一起吃个午餐?”   吃午餐?   鬼才会跟他一起吃午餐!   她轻蔑的打量着他:“哦,南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不去医院看看你的林晚晴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弥补一下人家,免得以后再愧疚的日夜难安就不好了。”   “我以为去医院看她,跟跟你吃饭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   不冲突吗?为什么她觉得不止有冲突,冲突还不小呢?   郝小满忽然没来由的一阵不耐烦,冷冷睨他一眼:“南慕白,你他妈就这么自欺欺人下去好了!既想当一个好前任,又想当一个好丈夫?野心未免太大了一点!我没兴趣跟你吃午餐,也没兴趣跟你聊天!再见!”   话落,转身出去,顺手把门给带了上来。   要是能从外面锁上的话就更好了!她恨恨的想。   转过身,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林谦,依旧恭敬而谦和的模样:“少夫人,南总吩咐如果让您就这么离开的话,我也可以卷铺盖滚蛋了……您别为难我……”   真特么混蛋!   郝小满抿唇,没好气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正巧我一早就看上你了,他辞了你,我刚好可以聘请你给我做司机兼职保镖,工资跟原来一样!”   林谦明显的有些哭笑不得:“少夫人,您别开玩笑了……”   郝小满皱眉:“你以为我付不起你工资?”   她现在也是个富婆了好不好?别说是请一个司机助理,就算包.养个小白脸都没问题好吗?!   “少夫人,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身后,传来男人慵懒低沉的淡笑:“看上我的私人助理了?好啊,送给你,而且买一送一,连我一并送给你。”   郝小满抿唇,转身,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嫌弃:“不好意思,主动送上门的我不喜欢,南总你自重!”   南慕白垂首看了看时间,不疾不徐的开口:“我还有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如果你今天跟我一起用餐了,一周之内我不会再要求你陪我用餐了,如果你把这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跟我争执,接下来我每天都能有不同的办法来见你,直到你陪我吃过午餐为止。”   这其实是一个陷阱题。   因为她一直拒绝,所以他主动给了她A跟B两个选择,这样一来她潜意识里就会在A跟B之间做对比选择,而忽视了自己本来的意愿。   郝小满简直不敢相信这男人的脸皮厚度竟然以立方的形式递增着,为了一顿午饭,也愿意这么折腾!   “你确定要对着我这张写满了‘我很讨厌你’的脸吃饭?”她嘲弄冷笑。   他斯斯文文的笑:“我会自动把它归为是你来了大姨妈,心情暴躁导致的。”   “……”   ……   南慕白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了想,选择去那家他们经常去的川餐厅。   还不忘调侃他:“正好林晚晴喜欢吃辣,我们吃完后,你顺便给她带一份过去。”   南慕白淡淡瞥她一眼:“她身上有伤,不能吃辣。”   “哦,那真可惜……”   她耸耸肩,一脸镇定的改口:“既然这样,那就不去了,前面左转,停车,我想吃麻辣烫。”   一边说着,眼角余光不忘扫向身边的男人。   南慕白沉默了两秒钟:“你说的麻辣烫,应该是类似于火锅的东西吧?既然想吃火锅,我带你去一家……”   “类似是类似啊,我就想吃麻辣烫,就不想吃火锅!”   郝小满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挑衅:“别怪我没提醒你,麻辣烫的店可跟你平时去的餐厅不一样,很简陋,而且有点脏,你要实在受不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是想跟她一起吃饭么?看今天过后,他还想不想跟她一起吃饭!   南慕白倒是没有生气,垂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吩咐林谦:“前面左拐,停车。”   ……   正是午餐时间,又是学校附近,麻辣烫店里人满为患,麻辣烫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嗡嗡嗡嗡的谈话声不绝于耳,这显然与南总高水准的品味相差太远,以至于让他在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下,还是狠狠的皱了皱眉,站在门口处不愿走进去一步。   郝小满觉得为难他为难的差不多了,这才没好气的开口:“得了,赶紧去吃你的午餐吧,我就在这里吃了,以后没事不要乱给我打电话,我很忙!”   说完,顺手把门关上了。   选了她想要的东西后付钱,店员说二楼还有一个空餐位,她点点头,拿着牌号便上去了。   二楼空气明显比一楼好一些,但人也不少,她拉开仅剩的那张座椅坐下,不一会儿又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往下面看了看。   那辆黑色的卡宴却还没有驶离。   不是想等她出去吧?   她咬唇,正郁闷着,身后忽然一阵騒动,靠她最近的两个小姑娘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尖叫声却还是模糊的传了出来。   “好帅好帅啊!”其中一个克制着声音对身边的小姑娘咆哮。   “手机呢?手机呢手机呢?赶紧拍照啊!”   “啊,对对对!”   郝小满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一转身,果然看到那西装革履的两道身影齐齐出现在了视线中。   楼梯口处,甚至有从一楼追上来的几个小女生,正偷偷的拿着手机拍他们的背影。   “南总,要坐么?”林谦恭敬的问。   南慕白皱眉看着身边的座椅,足足迟疑了三秒钟,才点头:“嗯。”   林谦立刻拿出手帕来倾身擦拭桌椅。   郝小满直接无语了,几步冲过去,抓过男人的手龙卷风似的冲出了麻辣烫店。   “你故意的是不是?!”她气的小脸发白。   只是进去了那么一下,甚至什么都没有碰,南慕白却像是已经无法忍受,面无表情的抬手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臂弯处,淡淡反问:“难道你就不是故意的?”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只穿着那么一件单薄的衬衫,还是会很冷的。   郝小满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咬住唇,半晌,才没好气的开口:“你赶紧回去洗个澡吧,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   “以后?”他显然对这两个字很不满意。   “……明天。”   南慕白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左手,举高:“你无名指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她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吼:“南慕白,你别得寸进尺!你不想离婚,不代表我也不想离婚!戒指我不戴!别说是你进一家麻辣烫店,就算是进猪圈,我也不会戴!”   一句话,无端又挑起男人蠢蠢欲动的烦躁。   他皱眉,单手粗暴的用力将领带扯开,颇带威胁性的逼近她,湛黑的眸底闪着幽冷森然的光:“别逼我威胁你!在我发怒之前,乖乖戴上。”   她冷笑,毫不畏惧的抬高了下巴,一字一顿的回绝:“不、戴!你有能耐,就跟上次似的动手掐我,掐不死我你他妈就不姓白!”   南慕白忽而冷笑一声,直接甩手将西装丢给了身后的林谦:“我要临时休假三天!这三天内的所有安排,能推掉的推掉,推不掉的后移!任何人都不要给我打电话,我跟我的小妻子,会很忙!”   最后三个字,咬的又轻又诡异。   郝小满浑身一颤,不等反应过来,手腕就被男人狠狠扣住,直接打开车门把她往副驾驶座里塞。   她近乎于本能的伸手用力抵住车顶,拼命摇头:“我不去!我还要上课!南慕白你个疯子!变态!放开我!”   话音刚落,抵在车顶上的手就被男人轻松拿了下来,一个用力将她推了进去。   她狼狈起身的功夫,他已经进了驾驶座。   她脸色一白,吓的忙抱住他的胳膊:“好好好,我戴!我回去就戴上!南慕白,你冷静一点……”   再被他做上三天三夜,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那个机会从床上走下来。   男人垂首,清冷无波的眸淡淡扫向她:“我是很冷静来着,是你逼我发疯的,现在才后悔?晚了!”   ---题外话---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5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   ☆、第184章 郝小满,你确定要跟我玩儿火?(六千)   男人垂首,清冷无波的眸淡淡扫向她:“我是很冷静来着,是你逼我发疯的。”   她满脑袋都是那三天自己被他翻来覆去的折磨的情景,再也顾不得跟他吵架,一个劲的服软;“是是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所以,戒指你以后还敢不敢拿下来?逆”   她咬唇,忍气吞声:“……不敢了。茶”   “我的电话,你还敢不敢不接了?”   继续忍:“……不敢了。”   “还敢不敢天天嚷嚷着要跟我离婚了?”   她一窒,抬头瞪他:“你别欺人太甚!离婚……”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人已经发动了引擎,她脸色一白,更用力的抱住他的胳膊:“这件事情,我们再商量商量……今天不着急就得出结论,你、你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男人却置若罔闻,脚踩油门,豪华的轿车发出沉闷的声响,眨眼间驶出了几十米。   郝小满彻底慌了,要不是实在胆怯,真想抱着方向盘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死在车里,总比死在床上好看一点。   ……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连带着小腹都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感。   虽然不是特别疼,但本能却促使她夸张的叫了一声,双手捂着小腹,脸上装出很痛苦的样子:“我、我肚子疼,你先带我去医院看看。”   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你其实还可以装的再像一点。”   一股熟悉的温热感从下面传来,郝小满抱着小腹呆了呆,混乱一片的大脑突然就冷静了下来,然后掐指算了算……   唔,差不多是该来了。   她轻喟一声,舒适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刚刚的紧张不安无措顿时一扫而空,就那么慵懒的靠在座椅内,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其实还可以开的再快一点。”   南慕白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实在太过清晰,明显的是想问她是不是吓疯了。   “真的,再快一点,我也想快点回去。”她又给了他一个十分亲切友好温柔可爱的笑容。   南慕白要笑不笑的开口:“郝小满,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你……”她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然后投给了他一个娇羞的媚眼。   南慕白皱了皱眉,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这是明知道逃不过了,干脆打算好好享受一番了?   车子刚刚停稳,身边的小女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直接冲上了楼。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解安全带,看着她火急火燎的小身影,心想她要是敢进家门后就把门从里面反锁,除非她这辈子不出来了,否则他一定收拾的她看到‘门’这个字都要流一把眼泪。   不疾不徐的上楼,按密码,试着开了一下门,没想到竟然打开了。   他有些意外的挑高了眉。   浴室里已经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十分钟后,带着一身沐浴露幽香的女人身上只裹了一件白色的浴袍,露出性感的锁骨跟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莹白的小脚光着,连鞋都没穿就走了出来,见到他,笑的勾魂:“我洗好啦,你进去洗吧,快点,别让人家等太久哦~”   南慕白眯了眯眼,炙热的视线就那么放肆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郝小满,你确定要跟我玩儿火?”   郝小满解开包头发用的毛巾,乌黑的发丝瀑布般的倾泻下来,掩映着娇嫩白皙的肌肤,黑与白的强烈视觉刺激让男人瞳孔狠狠的收缩了一下。   她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头发,挑眉给了他一个媚笑:“这不是我做错了事情,想好好弥补一下你嘛~你要不喜欢,我现在走就是了。”   说着,真的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要出去。   蹭着男人手臂走过的时候,不意外的被抓住带了回来。   她立刻柔若无骨的趴到了他怀里,小手勾着他的衬衫扣,仰头一脸无辜的对他眨巴眨巴眼睛:“你快点啊,人家就在床上等你啦~”   男人的‘下半身动物’的著称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饶是强大至斯的南慕白,也逃脱不了这个上帝对所有雄性动物所设下的魔咒。   虽然明知道她哪里不对劲,可眼前向来清纯可人儿的小娇妻突然间化作妩媚娇俏的惹火女郎,这种反差美已经在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根本无暇去猜测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长指挑起她的下巴,男人薄唇压下来,却在堪堪印上她红唇的时候停下:“如果我洗完澡出来,你不在的话……”   喉结上下滑动,低哑的嗓音溢出唇边,已经带了一丝浓郁的情.欲气息。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郝小满笑,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幽暗深沉的眸:“不走不走,你相信我啦。”   他满意低笑,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解渴般的先缠吻了一番,这才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的时候,郝小满脸上的笑就一点点消失不见了。   趁着这个机会,翻身做主人一把,这种被动挨打的日子她过了这么久,也该让他吃点苦头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去衣柜里挑了件最性感的红色吊带小睡裙,心想不成功便成仁,她就算是冒险也要狠狠的给他一次教训!   南慕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窗帘已经都拉上了,光线黯淡的卧室里零星的分布着几根白色的蜡烛,燃烧出橘红色的光线,空气中飘荡着香薰的味道,淡淡的,若有似无,恰到好处的撩.拨着他蠢蠢欲动的自控力。   白色的大床上,女人一袭火红小短裙,黑发散落在枕间,似娇似嗔的叫他:“老公,上来呀~~”   南慕白觉得今天真的有可能会一不小心折腾死这小妖精。   一个大步跨上去,大手抓住她纤细性感的脚踝,直接将她拖到了自己身下,就着这个姿势便直接吻了下去。   那吻凶猛而强势,带着几分人类最原始的野兽般的粗暴,与身下娇软温暖的身体形成一种极端的力量上的对比,他听到她发出类似于抗议的模糊声音,两只小拳头攥紧捶打在肩头,与其说在拒绝,倒不如说是在调.情。   平日里能忍一二十分钟来挑起她兴致的男人,忽然就怎么都忍不住了,大手一扯,围在腰间的浴巾便落到了脚下。   长指顺着她滑腻的肌肤一路摸上去,然后在某一瞬间,骤停。   眉头皱起,他抬头,眸底情.欲痕迹尚未收敛,已经被一层冷冷的怒掩盖了:“郝小满,你——”   郝小满躺在他身下,不得不说,要在这男人这么强烈的攻势下保持清晰的头脑,实在有些困难。   虽然……有点动情,但她至少能从他此刻的脸色中感受到,欲求不满的南总大概要比她难受上万倍不止!   她眨眨眼,像是这才记起来似的,笑的一脸无辜:“啊!我突然记起来,我来大姨妈了呢!”   顿了顿,又笑眯眯的补充了句:“我之前问你确定要对着我这张写着‘我讨厌你’的脸吃饭,你说你会自动把它归为是我大姨妈来了的缘故吗?看,真被你说中了,大姨妈来了!”   南慕白忽然用力的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   郝小满歪了歪头,一眼就看到他撑在自己身侧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竭力的忍耐一根一根清晰的凸显了出来。   不知道他是在忍耐怒火还是欲火,反正哪一种都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趁他压制的功夫,她忙小心翼翼的把身子从他身下挪出来,顾不得脱掉睡裙,直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春秋长裙套上,抓过一件外套来便往外跑。   就让他自己在这里好好享受一下欲.求.不.满的滋味吧!   这多少也能弥补她前些日子被他折腾的下床都腿发软的恼意。   没想到手刚刚碰到门把手,腰间却陡然一紧,她尖叫一声,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男人抱着几步丢到了大床上。   她吓白了脸,这厮不是疯了吧?打算跟她来个浴血奋战?!   男人修长的身躯在她起身之前便覆了上来,低邪冷笑:“之前看你初经人事,怕你接受不了太多的花样,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们俩来共同探讨一下!”   郝小满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   “你休想!”   她顿时恼羞成怒,愤怒的瞪他:“南慕白,你敢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方法试试,我出这个门就给你戴绿帽子你信不信?!”   “别挑衅我,你该知道在这种时候挑衅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滚开!”她控制不住的尖叫。   男人却只是冷笑,大手探入她后背,将她好不容易拉上的拉链勾了下来,刚刚强行脱下一只衣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恍若未闻,垂首便捉到了她的唇,狠狠的吻,以舌尖强行撬开她紧闭的唇舌,几秒钟的功夫,她身上便又只剩下了那件红色小短裙。   郝小满不一会儿就没了挣扎的力气,绝望的想,她以后再随随便便玩这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她就是猪!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大有不等到他接电话就不罢休的架势。   南慕白明显的被打扰了兴致,暴躁的伸手拿了过来,直到划开接听,唇自始至终却都没有离开过那两片柔软馥郁的红唇。   电话里传来林晚晴带着哭腔的声音:“慕白,你大哥要把我带去美国,我该怎么办?我不要去美国,慕白你想想办法,我会死在那里的,他一定会把我折磨死在那里的,慕白你救救我……”   ……   郝小满慢吞吞的坐起身来,淡淡瞥了眼正在穿衣服的男人。   他大概就是传说中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那整整齐齐排列在腹部的八块腹肌被斯文绅士的名贵手工西装覆盖,前一秒还带着狂野气息的男人,眨眼间又恢复了优雅冷静的商场精英本色。   再隔音的手机,靠的那么近,也足够她把刚刚林晚晴无助凄婉的求救声听进耳中了。   据说男人在兴奋的时候,不得到满足,下面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恢复下去的,可林晚晴却做到了,一通电话,瞬间让他冷静了下来,从她身上下来,动作有条不紊的穿衣服,明明跟平日里没什么差别,却仍旧能感觉到他在赶时间。   “她现在是南慕青法律意义上的合法妻子,他想带她走,你又能拿什么理由把她留下来呢?”   她双脚着地,双手撑在身侧,歪头打量着他:“趁着你大哥现在判断失误,倒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先让他跟林晚晴离了婚再说。”   男人系领带的动作微微一顿,眯眼看她:“判断失误?”   郝小满点头,给了他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对啊!你没有发现他从回国后就一直努力的在勾.搭我吗?”   很明显,南慕青以为他移情别恋喜欢上她了,所以才把矛头对准了她,以为把她抢走了就能狠伤他一顿,他倒不如顺水推舟,既救了他的林晚晴,也能让南慕青顺顺利利的离开,至于她……等到了美国,正好可以跟二哥经常见面了,反正南慕青又不会碰她,而她短时间内也不想再结婚了,跟恢复自由身没什么差别了。   一举多得,多好!   显然这高智商的男人已经因为担心林晚晴,智商正在急剧下降中,听到她的话后,居然没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你说的他的判断失误是指什么?”   郝小满鄙夷的瞥他一眼,怀疑这会儿竖起一根手指头来问他这是几,他都不一定能答出来了。   “这件事情回头我们再说吧,你还是先去英雄救美吧,我洗个澡再回学校。”   “你刚刚不是洗过澡?”   洗过是洗过,可是刚刚被他压在身下被狠狠吻了那么一通,她觉得不舒服,她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要留下太多这个男人的气息的好。   “嗯,就是想再洗一遍。”她含糊的开口,说完,直接进了浴室。   ……   这一次连头发也一并洗了,身上足足抹了三遍沐浴露,搓的肌肤都泛出一层红晕了才作罢。   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   下唇还因为被大力的吮.吸而微微红肿着,有点疼又有点痒,提醒着十分钟前男人对她做过的事情。   她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凌乱的大床,脑中忽然一片空白!   这是一场局,南慕白、南慕青、林晚晴、容霏霏还有容子皓都是局内人,他们彼此认识,彼此熟悉,纠缠了那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好的平衡状态。   而她一个外人,却莫名其妙的被卷了进来,被迫承受着多年前的惨事所酝酿发酵出的一切。   她忽然很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去盛世抓奸宁雨泽跟申飒儿该有多好,那么今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   回学校的时候,刚好赶上上第二节课。   邓萌百无聊赖,拿着手机跟谁发着短信,不一会儿郝小满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她拿过来看了一眼,是北三少发来的,开头就一连发了五个哭的表情:“小嫂子,救命啊,邓萌她要约我吃饭啊!”   吃个饭而已,救什么命?   她丢下手机,不理,继续专心致志的听课。   不一会儿又收到北三少发来的短信:“小嫂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我度过了这么多年荒唐的日子,已经身染艾滋病,我实在是为了邓萌好才不得已说出来的!小嫂子你一定要替我保密!and,帮我想办法让她踹了我啊!”   郝小满打个哈欠,凑到邓萌耳边:“北三少说他有艾滋病,让你甩了他。”   邓萌单手托腮,波澜不惊的‘哦’了一声:“那你替我祝他早日康复,顺便帮我约他今晚一起吃饭。”   “……”   郝传声筒默默的把话打了过去。   几分钟后,那边又传回来一条短信:“小嫂子好,我是千然,小北刚刚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小嫂子你请节哀!”   后面还带着个悲伤的表情。   郝小满翻翻白眼,又靠过去:“邓萌,北三少刚刚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你节哀!”   邓萌继续保持单手托腮的姿势,继续波澜不惊的‘哦’了一声:“那你替我说一句,尸体先别火化,晚上我带着晚餐去送他最后一顿,要是火化了,就把骨灰借我一晚,今晚我带他骨灰去吃晚餐。”   郝传声筒再默默把话发过去。   几分钟后,又收到一条回复:“不好意思小嫂子,小北的尸体刚刚被盗了,不见了,你节哀!”   这男人是有多无聊!一会儿装病,一会儿装死,一会儿干脆装自己尸体没了……   当初见到邓萌就恨不得泡她一把,这会儿真给他泡了,又怂的跟只乌龟似的是什么意思?   平时也没见他怕一下何腾啊!是不喜欢抢兄弟喜欢的女人吗?可记忆中他似乎跟何腾关系并不好……   ……   下课后,在回宿舍楼的路上跟容霏霏撞了个正着。   她情绪明显的有些烦躁,见到她,一个轻蔑不屑的冷笑就丢了过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魅力呢,才结婚不到一年就让慕白哥倦了,连一个他的前女友都比不上!”   她也是够无聊的,之前嫉妒她,这会儿又嫉妒林晚晴,心中的嫉恨排不出去,就想排到她身上去。   郝小满耸耸肩:“也对啊,南慕白先是喜欢林晚晴,后是娶了我,现在厌倦了我,怎么轮也都该轮到你了呀,怎么又让他转头去喜欢林晚晴了呢?容同学,你得加把劲儿了啊!”   容霏霏脸色一变:“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我还要赶回宿舍吃饭呢,别挡路!”   绕开她走了没两步,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便以匀速行驶了过来,稳稳的停在了她跟前。   ---题外话---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一个250荷包跟一个188荷包,还有河中石子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85章 南慕白,你非得这么不要脸吗?(六千)   林谦刚刚下车,不等打开车门,一边的容霏霏已经疾步靠了过来,屈指敲了敲车窗,笑的灿烂而娇俏:“慕白哥!”   车窗下降,南慕白一身一丝不苟的手工黑色高级西装,优雅而矜贵的坐在后座,对她微笑:“下课了?逆”   容霏霏点头:“嗯,下课了,慕白哥你吃过晚饭了么?”   南慕白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郝小满:“正打算去,跟小满约好了一起吃晚餐,过来接她。”   容霏霏脸上的笑容一僵茶。   谁都能听得出来,她问完那句‘你吃过晚饭了么’,接下来就等着说出‘不如我们一起吧’,没料到南慕白会直接这么说。   等于直接不给她开口邀约的机会了。   郝小满挑眉觑着他:“餐厅位置你提前订好了么?”   “当然。”   “哦,我忘记了给你的所谓的约定了,已经买了晚餐了,不如你就带你干妹妹去吧,好不容易订好的位子,别浪费了。”   她云淡风轻的说完,便直接绕过车身进了宿舍楼。   男人眯眸,晦暗莫名的视线一路无声无息的追随着她毫不犹豫离去的身影。   身边,传来容霏霏满怀惊喜的声音:“可以吗?慕白哥。”   回答她的,却只有一阵细细的风声。   南慕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饶是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经拐过楼梯口消失在了视线中,他却仍旧保持着看向那边的姿势,仿佛看着看着她就会再回来似的。   如果细看,就能从他僵硬冰冷的姿势中,感觉到他此刻阴郁森冷的心情。   容霏霏一张绯红的小脸渐渐变得惨白,她怯怯的看着男人冷硬紧绷的脸部线条,好一会儿,才小小声的叫了一声:“慕白哥?”   南慕白像是这才听到她的声音似的,转头看了过来:“嗯?”   漆黑深邃的眸底,那抹若有似无的阴鸷寒光尚未收敛,惊的女人搭在车窗上的小手无意识的颤了颤。   认识这么多年,她印象中的南慕白一向冷静自持,鲜少有动怒的时候,更何况是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怒。   “我……”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等她回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男人已经淡声开口了:“我还要跟几个朋友见面,先走了。”   “慕、慕白哥……”   黑色车窗缓缓上升,阻绝了女人的欲言又止。   ……   小苗跟班长大人约会去了,邓萌强迫北三少约会去了,一个人在宿舍里孤孤单单吃饭的滋味,还真是奇妙。   郝小满百无聊赖的打开了笔记本,找了个电影边吃便看,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皱眉,心想有美女在旁边也能让他分神出来打电话来教训她。   突然觉得刚刚一个人吃饭也挺好的,总比听着南总阴测测的声音来的下饭。   划开接听,男人一开口,声音果然冷的像是从西伯利亚刮过来的一样:“郝小满,你就这么喜欢惹我生气?”   郝小满无辜的眨眨眼:“我没惹你啊,你事先的确是没给我电话嘛,我又已经买了晚餐了,浪费粮食很可耻好不好?你又不是没跟你霏霏妹妹一起吃过晚餐,现在摆出一副吃亏了的态度是几个意思?”   矫情不矫情!   不知道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还是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她,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理取闹,南慕白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一声不吭的挂了电话。   郝小满盯着手机看了两秒钟,私以为他这种连句‘拜拜’都不说就挂电话的行为实在不礼貌,配不上他南氏集团总裁的身份。   不过夫妻一场,她这么大公无私的人,自然是不会抓着他的小把柄威胁他的了。   她悻悻然的把手机丢到桌子上,继续边吃饭边看电影。   ……   晚餐还没吃完,就接到商千然的电话,说何腾跟北三少在盛世打起来了。   邓萌这个红颜祸水!   她一边骂一边挂了电话,抓起外套来便冲了出去。   赶过去的时候,场景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混乱,大概是因为南慕白跟北梵行都过去了,场面明显已经控制住了。   多数人应该都已经离开了,包厢里灯光开的大亮,仍能看出打架的痕迹,地上全是碎片,昂贵的红酒洒落一地,看着都肉疼。   邓萌冷着脸坐在沙发里,见她进来,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郝小满的视线分别在北三少跟何腾挂彩的脸上瞄了几眼,目测应该是北三少伤的更重一点。   也对,何腾平日里再斯文优雅,喜欢的女人去了别的男人怀里,愤怒中最基本的爆发力还是有的。   倒是委屈了北三少,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打。   南慕白坐在单人沙发椅内,指间夹着一根烟,清冷的视线嘲弄的扫她一眼:“吃饱了?”   “嗯,吃的挺饱的。”她也回他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南慕白敛眉,漫不经心的屈指弹了弹烟灰:“哦,我还没吃。”   郝小满:“所以?”   一边的商千然都看不下去了:“小嫂子,叫你来是解决你闺蜜的事情的,不是跟南哥讨论吃没吃饱的问题,解决完你们小两口爱去哪儿吃去哪儿吃,吃多少我们都管不着啊!”   郝小满不满的瞥他一眼,话题明明是南慕白先挑起来的,他不敢说他,就来指责她,欺软怕硬啊!   “还能怎么解决?”   她耸肩,一脸的淡定:“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邓萌觉得北三少是个不错的男人,想试着跟他相处一下,何教授,你纠缠邓萌这么多年了,这些年来做对了多少事情做错了多少事情你心里清楚,女人的心不是钻石做的,被你一刀子一刀子的捅了这么久,你还想要她对你死心塌地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何腾眯眸,眼底激出的血腥狠劲儿还没过去,冷冷看她:“你见过天底下没有吵过架,互相伤害过对方的情侣?你敢拍着胸口保证慕白没伤过你的心?”   她点头:“对啊,所以我现在正在跟他讨论离婚的事情啊!”   一句话,定格了一整个包厢的人。   一直端坐在沙发里喝威士忌的冷峻男子闻言首先看了过来,两点寒芒直直落进她眼底:“你们要离婚了?”   一如既往的维持在零点以下的语调,听不出幸灾乐祸或者是其他的情绪。   “对啊!”   “没有!”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说完后,两人还彼此看了一眼。   不等郝小满再开口,南慕白已经又重复了一遍:“没有,她只是在闹脾气而已,从我们结婚第一天开始她就在嚷嚷离婚了,这两个字,大概够她再嚷嚷50年的了。”   言外之意,50年内她是别想跟他离婚了。   郝小满不悦,本来想反驳,但在北梵行面前这么坚持的表示自己要离婚,反而给了他一个错误的暗示就不太好了。   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北梵行敛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语调依旧冷漠无波:“50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1年前还发誓要做你妻子的人,1年后不是会照样抛弃你。”   郝小满一窒。   南慕白冷冷瞥了她一眼。   一边拿着冰袋敷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的北三少默默的瞥了眼气氛诡异的三个人,所以说,小嫂子今晚来是想舍己为人,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吗?   静默了一会儿,郝小满轻咳一声:“不早了,我们宿舍门也快关了,我跟邓萌先回去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再另外找时间解决好了。”   不等起身,已经被沙发里的男人冷声叫住了:“今晚陪我回南宅。”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想拒绝的太生硬了,想了想,很和气的对他笑了笑:“可是我明天还有很多课。”   南慕白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似的,淡淡起身:“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好了,我跟小满先走了。”   话落,不疾不徐的从她身边走过,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力道拿捏的很好,不至于捏痛她,也不至于被她轻易甩开。   郝小满脸色微变:“我真的要回宿舍睡!我明早7点就有课!从南宅到学校太远了!”   “我会提前叫醒你。”   “南慕白!”   刚刚走出包厢,她就站定不肯再向前走一步了,冷着脸瞪他:“我不想跟你回去,不想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你别逼我!”   男人比她多走出去几步,闻言,静默了几秒钟才转过身来,大手却自始至终都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不想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你想跟谁睡在同一张床上?梵行么?”   “你很清楚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北梵行没关系!你别乱牵扯到别人!”   他上前一步,挺拔的身躯逼近她,声音冷沉而压抑:“我们两个怎么了?因为我阻止大嫂再继续自残,因为我跟大哥打架,所以你受不了,所以你要跟我离婚?”   他气息靠的太近,郝小满的大脑一时间没办法转动了,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红唇抿紧:“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男人冷冷低笑,毫不犹豫的上前一大步,彻底的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为零,微微垂首,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嗓音低哑而暧昧:“我倒是觉得我们很合适,尤其是……尺寸。”   不知道是男人薄唇若有似无的摩擦刺激到了她,还是那过分邪肆的话刺激到了她,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她一张白净的小脸眨眼间红了个透,又羞又怒的骂:“南慕白,你非得这么不要脸吗?!”   “看情况,说要脸的话能让你听话的话,自然就不需要说不要脸的话了。”   “……”   郝小满简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对抗他了。   力量敌不过他,脸皮厚度敌不过他,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这个男人真的从来不介意一再刷新自己的下限!   ……   回南宅的时候,南家二老已经睡了,女佣们也都下班了,郝小满本来想直接去睡觉的,却又被南慕白强硬的要求给他做晚餐吃。   平日里在他的单身公寓,做菜基本上都是由他动手的,今晚他明显的是不想让她先去睡觉,才会逼着她给他做晚餐。   她也懒得捣腾,花了5分钟给他下了一碗面出来。   南慕白倒是也不挑食,淡定的接过筷子来选择开吃。   她刚要起身,就被他命令:“倒杯水给我。”   她忍着脾气给他倒了杯水,刚要上楼,男人又淡声命令:“坐我对面,等我吃完一起上去。”   “可是我困了。”   “你是选择现在乖乖坐在我对面,然后一会儿一起上去睡觉,还是选择现在先独自上去,然后一会儿我上去之后我们做到凌晨三四点?”   “……”   郝小满恨恨的瞥了他一眼,他该庆幸附近没有棍棒之类的东西,否则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抄起来敲他后脑勺上!   郁闷的在他对面坐下,她嘲弄的瞧着他:“怎么?没跟你的霏霏妹妹一起共用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是跟情人或者妻子用的,我暂时还没有情人,妻子又忙着吃耗子肉地沟油,自然就不吃了。”   郝小满脸色一变,她好不容易才把这事儿忘记,他好死不死的又开始提了!   “那不是耗子肉地沟油!你以为全天下的商人都跟你似的无奸不商呢?人家有良心着呢!”   南慕白拿过水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水,静静看她一眼:“你确定?”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瞬间将她勉勉强强积攒出来的信心击的溃不成军。   郝小满翻翻白眼:“就算是耗子肉地沟油又怎么样?我不照样吃的白白胖胖,好好的长到这么大!”   他要笑不笑的哼了一声,口吻明明还算温和,但眼神已经颇为锐利了:“我现在更想知道,我的小妻子,是不是曾经对某个男人说过长大后想要嫁给他的话?”   郝小满手指扣在桌子上,咬唇沉默了几秒钟,点头:“说过!”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既然当初说过,这会儿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   南慕白像是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挺诚实!才六七岁,就想着长大之后嫁人了?”   这很奇怪吗?所有的女生,只要读过安徒生童话故事,就都会生出对城堡里的那个王子的向往,当初她错以为自己长大了自己的那个王子,会想预先定下他也不奇怪。   她低头假装喝水,不想再继续跟他讨论关于北梵行的事情。   南慕白似乎也知道再继续谈下去,多半要以不欢而散结束,冷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垂首吃面。   郝小满百无聊赖,拿出手机来跟北三少打电话,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小北,今天辛苦你了,不过你再坚持一下,等何腾放弃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抱得美人儿归了,多好!”   北三少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忽然开口:“小嫂子,我知道她就是想找个人,好摆脱何腾嘛!这样好不好?我给她介绍个不错的男朋友怎么样?”   “你该知道,在孤城,除了南家跟北家,没有人愿意招惹何家的,南家的这两个……蛇精病都已经结婚了,你们北家倒是都还没结婚,不过除非你劝服你大哥让他娶邓萌,否则……”   “还有我二哥呀!”北三少欢快的打断了她。   郝小满一怔,下意识的开口:“你等一下——”   说完,捂住了手机的话筒部分,转而看向南慕白:“北家的那个二少爷,你熟悉不熟悉?”   南慕白挑眉,像是十分意外她怎么会提起这个男人似的:“北墨生,见过几次面,他身体很不好,常年在国外养身体,不怎么回北家。”   郝小满眼珠转了转,忽然咧嘴笑了笑:“你说的身体不好……是指哪方面啊?会不会导致寿命很短?那方面行不行啊?”   南慕白:“……”   眼看着男人脸色就要变黑了,她忙不迭的摇头:“好好好,算我问错了,问错了好吧?”   一边服软道歉,一边不服的瞪他一眼,这才哼哼唧唧的重新跟北三少通话:“哦,回来了,你刚刚说的你二哥……不是身体不好吗?他扛得住邓萌的揍吗?”   “哎呀,你放心啦,我二哥脾气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好!连狮子见到他都会变成温柔的猫咪的,更何况是邓萌!正好我二哥再过几天就回国了,不如我介绍介绍他们认识一下啊!”   郝小满其实很想问一下他二哥的身体究竟有多不好,但转念一想,这么直接的问他亲人的身体状况貌似不是很好,再说了,邓萌现在也不过只是想找个人帮她让何腾死心,又不是真的要跟对方结婚,身体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还是很慎重的回:“那我先问一下邓萌的意见,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好嘞小嫂子!”   北三少欢天喜地的挂了电话。   郝小满随即给邓萌打了电话,大概说了一下具体条件,邓萌显然对这个北二少爷没什么太大的兴趣,问都没问就答应了。   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甩掉何腾,管是谁帮她。   挂了电话,她顿时对这个北二少起了浓厚的兴趣:“你有没有这个北二少的照片?没有的话简单描述一下也可以啊,不过既然都是一个爸一个妈,长得应该也不会很丑吧?”   她现在注意力明显的已经被转移,忘记了要继续冷着脸跟他掰扯离婚的事情,南慕白自然乐意配合,想了想,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清秀型的,脾气的确很好,他有腿疾,行走需要坐着轮椅,我记得他应该是很喜欢猫猫狗狗的,如果想让他看上邓萌,最好先培养一下她对动物的爱心。”   ---题外话---谢谢呆呆_亲爱哒送的3个1888大荷包,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188荷包,青春不解风情1314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明天加更一万字~~~   ☆、第186章 她惨白了脸,捂着嘴踉踉跄跄的冲进了洗手间   三天后,郝小满作为邓萌的‘娘家人’,陪她去见了那个传说中的北二少。   他的穿着几乎是跟北梵行彻底相反的,白色的毛衣白色的大衣,肌肤雪一样的白,整个人给人一种极度干净的感觉,容貌的确很清秀,见到她们后便笑的眉眼弯弯的,言行举止间格外的温雅柔和。   或许是常年被疾病所折磨,让他既有豪门贵公子的所有优点,又半点都不沾染那些金钱与地位带来的狂傲骄纵,郝小满难以想象北家这样一个像是从北极搬来的大家族,是怎么孕育出这么一个温润如春风般的男人的悦。   简直不可思议搀!   或许是他温文儒雅的气质在那里,邓萌对他的态度不算很冷,但也不是十分热切,毕竟,无论如何他都姓北,而她前段时间遭遇北家几次三番的夺命追杀后,对姓北的人已经实在无法提起任何好感了。   如果不是实在迫切的想要甩掉何腾,她大概连北三少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陪邓萌回去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季生白。   白白净净的男生穿着干净却格外有feel的黑白色调的休闲装,乖乖背着双肩包,见到她们,停了下来:“你们好。”   他打招呼的方式永远都这么礼貌而古板,既不显得生硬,也不会显得热情,一如他这个人,温水一样,不会降温也不会结冰,永远都保持在一个温度上。   邓萌还在记恨她遇到小流.氓时他怂包的站在一边没敢吭声的事情,见到他就狠狠翻了个白眼。   郝小满微笑着客套:“下课了?要回宿舍么?”   “没有,教授要我们两人一组去拍摄一些田园风格的照片回来。”   郝小满眨眨眼,左右看了看他身边:“唔,那你怎么自己一个人?”   “班上的学生是单数的。”   “……”   也就是说,别人已经两两一组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郝小满开始怀疑艺术系的那些女生们是不是都瞎了眼,虽然季生白以前不怎么来学校,可毕竟容貌气质身材在这里,如果要评,怎么也能算得上艺术系系草前三甲了吧?这大好的机会,想跟他组队一起的应该大把大把的有啊!   这么内向的男生,大概平时本来就因为身体不好而自卑了,这会儿再被全班同学孤立,自尊心大概要受打击了。   她沉吟一声,忽然把邓萌往他跟前一推:“今下午这两节课反正不重要,邓萌你陪他一起去吧。”   邓萌毫无防备的被她一推,整个人都踉跄着扑进了季生白的怀里,她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似的,几乎是噌的一下站直了身子,登登登往后退了几步,用一种极度震惊又狐疑的视线打量着眼前高高瘦瘦的清俊大男生。   她刚刚撞过去的时候,他顺手拖了她的手臂一把,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可指间跟腕间的力道却是惊人的大。   她不是没跟男性接触过,跟何腾见面后,虽然每次都会以失败告终,但几乎每次都会习惯性的挣扎,一个正常男人手腕上的力气有多大她大概还是清楚的。   而他刚刚居然只用了一只手,就轻轻松松以手臂为支撑点,稳稳托住了她的大半个体重。   郝小满没有发现她的诧异,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反正你去上课也是睡觉,小心觉睡多了变小傻子!还是陪着季生白去四处逛逛吧,田野里空气好,多呼吸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乖!”   说完,便直接进了学校,留下邓萌跟季生白大眼瞪小眼……   ……   最后一节课刚刚下课,郝小满还在整理笔记的功夫,南慕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现在打电话约你吃晚餐,应该还不晚吧?”   他还记得昨晚她故意拿他没事先打电话约一下为由拒绝跟他共进晚餐的事情。   郝小满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在嘲讽她。   抿唇,她对着手机吹了吹:“哦,真不巧,我们今天提前下课了十分钟,我现在正在吃面呢!”   说完,又对着手机吹了吹。   那边安静了几秒钟,传来男人低冷的嗤笑声:“南氏集团的少夫人经常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记得改一改,实在改不了,也要记得千万别撒这种太容易被戳破的谎话,嗯?”   “……”   郝小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默默把书本合上:“南氏集团的总裁先生,你要从我撒谎的表面现象理解事情的本质,就是……我、不、想、跟、你、共、用、晚、餐!明白了?”   男人声音不知不觉变得低沉了下来:“我不是单纯的要跟你吃顿饭,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这种骗三岁小孩子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关于你妈妈的事情。”   “……”   女人整理书本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淡了下去。   她知道他不会拿那个女人的事情跟她开玩笑,不过……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声音有些嘶哑:“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重要的,你不要说,我也不想听。”   那边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   郝小满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脑袋忽然乱糟糟的一片,十几秒钟后,忽然烦躁的起身:“去哪里吃饭?”   “……”   ……   用餐的地点选在了他们经常去的那家川餐厅。   林谦送她过去的时候,南慕白已经到了,一身挺括的高级西装,指间的烟已经燃掉了大半。   她在他对面坐下,服务生过来询问是不是要现在上菜,大概她来之前他就已经点好了。   郝小满点头:“上吧。”   顿了顿,又瞥南慕白一眼:“等我吃完你再说,我怕你说完之后我就没心情吃了。”   男人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类似于怜悯的眼神看的她十分不舒服,眉头紧皱:“南总,麻烦你稍微拿出点演技来掩饰一下好吗?现在除了嘴巴,你全身上下都在向我透露着一个‘我会告诉你一件让你很不开心的事情’的讯息好吗?!”   南慕白屈指弹了弹烟灰,刚要吸,这才发现烟已经燃完了,随即倾身碾灭在烟灰缸里。   “小满,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情我本可以不告诉你,因为告诉了你……你的怒火极有可能会波及到我身上来,但我又不得不告诉你,因为我们是夫妻,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成为我们不能对彼此诉说的秘密。”   在被她怨恨和欺瞒她的两个抉择中,他选择了前者,他希望她能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得了,光是听个开头,就已经让她没了任何的食欲了。   郝小满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稍稍舒缓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她喝了一口,才道:“好了,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   “不是要先吃完饭?”   “你看我现在还有心情吃饭?”   “……”   说话的功夫,服务员已经接二连三的把菜端上来了,都是她喜欢的菜式,鲜红的辣椒映入眼底,却勾不起她半点食欲,隐隐的,她已经能感觉到他要说什么了。   南慕白又摸出一根烟来,徐徐点上,灰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俊脸,她听到他比平日离还要低沉几分的嗓音,遥远而模糊。   “你妈妈是有钱人家的独生女,18岁时在一场宴会上遇到了古擎天,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而那时候的古擎天在上流社会已经是声名狼藉,勾了多少女人的魂,伤了多少女人的心,可想而知,她的父母有多反对他们交往,后来发现你妈怀孕后,她父母为了遮掩这桩丑.闻,便想方设法的要打掉你,你妈后来找机会逃脱了出来,找到古擎天后,跟他在他名下的一栋别墅里做起了有实无名的夫妻……”   他说着说着,忽然顿住,眯眸看向拿起筷子来机械式的往嘴里塞肉丝的她。   郝小满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嘴里塞着食物,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你继续。”   她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而已。   男人将指间刚刚点燃的烟碾灭,倾身摸了摸她略微泛白的脸:“其实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果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嗯?”   郝小满挑眉,有些好笑的看他:“你看我像是经不起这种小打击的人吗?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怕什么!”   不怕,唇色还这么难看?   他不赞同的瞧着她。   郝小满一下一下重重的咀嚼着口中的肉丝,淡声催促:“继续啊!我听着呢!”   男人抿唇,沉默片刻,简洁的概括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那时候的古擎天还年轻,不喜欢被束缚,也太过喜好女色,很快便不安分的出去花天酒地,后来有一次带女人回家,意外的被你妈妈撞见,导致了一些肢体冲突,你妈因此受到了不小的重创,好在那时候你已经足月,虽然提早出生了十几天,到也无碍,但她喉部却受了重伤,之后的许多年里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后来古擎天干脆一消失就是几个月,你妈妈外出去寻找他的时候,被她家里人发现,带了回去,一软禁便是3年,后来她接管公司后,便一直想方设法的找你……”   郝小满越吃越急,吃到后来,辣椒呛进气管,呛的她咳嗽连连。   南慕白起身,倒了杯水喂她喝了两口,温热的掌心揉着她的发,柔声安抚:“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以把它当故事一样听听,不需要想太多,嗯?”   她近乎于敷衍的‘嗯’了一声,继续快速而机械的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眼前模糊一片,甚至连肉丝跟辣椒都分不清楚。   一只温热的大手忽然扣住了她拿着筷子的手,那冰凉的温度跟微微的颤抖清晰的从五指传递过来,他嗓音莫名的有些沙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释怀,不是让你懊悔的。”   郝小满眨眨眼,点头,听到自己冷静而清晰的声音:“我知道啊,我现在很饿了,你能让我安安心心吃点东西吗?”   “想吃东西可以,我让他们给你做点粥,今天暂时不要吃辣了。”   “浪费食物不好。”   南慕白皱眉,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抢先一步挣脱了他的手,只是这会儿动作明显的缓和了下来,不再那么疾风骤雨般的吃东西了。   好像……真的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静默了片刻,回到位子上坐下,瞧着她不带半点血色的小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菜一汤被她一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她忽然开口,嗓音被辣椒辣的有些嘶哑:“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敛眉,拿起面前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才平静道:“她有一本日记,子皓把它给了霏霏,霏霏不小心把它落到了我车上。”   子皓把它给了霏霏,霏霏不小心把它落到了我车上。   郝小满笑了起来,一双铺着一层水光的眸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你可真会替你的干弟弟干妹妹找借口。”   南慕白阖眸,对此不置可否。   很蹩脚的演技,连她都能一眼看穿,更何况是南慕白。   那对姐弟,不过是想借着南慕白的手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罢了,让她抓心挠肺的痛哭懊悔的时候,还不能依靠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在自己男人车上落下一本日记,跟落下一条内裤本质上是一样的,都代表着这两个人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真够狠的。   他容子皓,真够狠的。   当初摆出一副很想让她去见那个女人一面的姿态,因为明知道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不会去,而他却需要在那个女人面前做做样子。   如果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隐秘的寻找她,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她身边的容子皓绝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出来,他明明可以在她去世之前替她解释清楚,又或者,干脆那个女人曾经要求他帮忙替她解释清楚,而他却玩儿起了双面计,一边答应,一边继续隐瞒……   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她惨白了脸,捂着嘴起身踉踉跄跄的冲进了洗手间……   不知道是被吃进去的东西刺激到了,还是被那对姐弟恶心到了。   站在洗手台前,刚刚好不容易塞进去的饭菜,这会儿丁点不剩的全吐了出来。   辣椒反窜上气管,呛的她不停的咳嗽,呕吐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喝了几口凉水漱了漱口后吐出来,又顺手鞠了几捧冷水泼到脸上,心脏处那火辣辣的烧灼感却并没有因此降温一点点。   南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站在她身后,眸光复杂的看着她煞白一片的小脸,等她吐完,递了一方手帕过来。   她接过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转身给了他一抹笑:“容霏霏跟容子皓,可真讨厌啊。”   这是第一次,她这么直白的对他说她讨厌这对姐弟。   却是用这样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与其说是在抱怨,倒不如说在开玩笑,浑不在意的一个玩笑。   而这句话,却是在得知他们害她在她妈妈临终前都不愿意去见她一面之后。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2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今天加更一万字,这是第一更,二更要稍微晚一点,等不及的亲可以白天再看哈,么么哒~~   ☆、第187章 郝小满,你还真是自甘堕落   冷静到不寻常的一种反应。   郝小满抬起手腕来看了看时间,仰头又给了他一个笑:“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   男人抬手,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被冷水浸的冰凉的脸颊,声音低沉压抑:“我觉得,你今晚还是跟我回公寓好一点。搀”   她不高兴的瞥他一眼,半是娇嗔的开口:“不要!明天还有课呢!悦”   “小满……”   她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他,脸颊若有似无的摩擦着他质感精良的西装,喃喃央求:“你送我回去吧,我好困,想睡觉。”   “……”   ……   细雨靡靡。   还没登上巅峰便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申飒儿最近情绪明显的有些暴躁,进包厢后将斗篷式的大衣一脱,烦躁的打量着她:“希望你不是没事闲的,把我叫出来寻开心。”   郝小满单手托腮,殷勤的帮她倒茶:“先别着急上火,人生嘛,起起伏伏,再正常不过了。”   申飒儿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满是鄙夷,冷冷的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生只有起没有伏了,当然说什么都那么轻松!”   郝小满歪头想了想:“我听说,最近一部仙侠小说要改编成电视剧了,大部分的配角演员都已经定下来了,唯有几个主角还没定,不过,光看这部剧的制作人,导演跟强大的配角阵容,再加上那么强大的读者基础,就不难猜出一旦播出,能捧红不少的演员吧?”   “所以呢?”   申飒儿浑不在意的接话:“不要告诉我,你愿意想办法把我放进去。”   那么大的制作,娱乐圈里所有有背景的都在拼命的想办法进去,没背景有实力的甚至不惜自降身价挤破头也想进去,更何况她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实力还在走下坡路的演员,连女三号没机会。   郝小满双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她:“嗯,那篇小说我看了,女主角其实是个很不讨喜的角色,要了也没用,倒是女二号,角色设定的很让人喜欢,你如果想,我就想办法让你进去怎么样?”   娱乐圈,太过追逐名利,以至于让人迷失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稍微出色一点的明星,只要有机会,永远都不会放过女一号的角色,而多少电视剧的女二号却凭着讨喜的角色设定异军突起,夺去了她们的粉丝,压住了她们的光辉……   申飒儿怔了怔,上下打量着她,不敢置信:“你吃错药了?”   “难道你还想继续这么走下坡路下去?那些能用的路子你大概都用了吧?容霏霏那边你应该也想了不少办法吧?可结果呢?她似乎并不想平白无故的帮助你……”   心事被戳中,申飒儿咬唇,脸色明显的有些难看了。   当初她们俩关系能好,容霏霏愿意帮助她,纯粹是想给郝小满心里添堵,后来眼看着郝小满不把她当回事儿了,再帮她也没多大意义了,她便自然而然的把这个棋子弃掉了。   她定定看着她,声音紧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倒不如直接说出你的目的来!”   郝小满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淡声开口:“说是我的目的,其实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坏处,你是明星,有些事情被狗仔拍到就很正常了,一个强.暴未遂,足够你一.夜之间登上各大新闻的头条!既然未遂,自然就不会影响你的形象,相反的,还会让你名气大增。”   申飒儿安静了两秒钟,忽然挑眉:“你想让我设计容子皓?”   哟,几天不见,聪明了不少嘛!   郝小满微笑着点头。   申飒儿冷嗤一声,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人人都知道容子皓是南慕白的干弟弟,这么多年来仗着南慕白的庇佑在孤城兴风作浪却没有人敢跟他对着干,你让我去招惹陷害他,跟直接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郝小满耸肩:“那就看你怎么想了!机会只有这一次,要不要把握看你自己!当然,你也可以去跟容霏霏通风报信换取一次好处,可你该清楚她给你的好处只是暂时的,止渴尚可,救命不足!想要彻底爆红的人,都要鼓足一股劲儿拼一拼的!既然我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觉得事发后我能不尽力保全你?”   ……   申飒儿离开后,她又一个人坐在茗香阁的包厢里很久。   记忆支离破碎,锋利的刀片一样切割着她的大脑,尖锐的疼痛逼的她几次三番险些失控尖叫出声。   怀着愤恨失去唯一的亲人的痛,她正在品尝,不拉着她容霏霏一起品尝一下,该有多孤独……   或许这就是她跟容霏霏的命运,两个本不该出现在南慕白身边的女人,因为林晚晴的暂时离开而出现了。   她们彼此伤害,彼此厮杀,彼此激发出心底的邪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性一点点扭曲变形,然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们斗了个两败俱伤。   然后,林晚晴再次回归南慕白身边,一切归于平静。   故事很简单,故事很短暂,简单短暂到一眼就看得到尽头。   她握着手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杯,看着窗外的靡靡细雨,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   兜兜转转,一场空啊……   ……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平静的孤城因为一段匿名上传的视频陷入了久违的沸腾。   彼时,郝小满正在跟南慕白共进晚餐。   桌子上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了起来,男人起身出去,接了电话后,再回来,神色间便多了一股说不出的阴郁气息:“子皓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郝小满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表情寡淡:“什么叫我安排的?我难道还能逼着他去强.暴人?荣大少爷嚣张跋扈惯了,一般女人玩儿腻了,看到明星想要玩个新鲜吗?”   南慕白冷笑:“盛世五楼的vvip专用洗手间一向鲜少有人进去,门一关她叫破喉咙别人都听不到!更何况一个男人要上一个女人才需要多长时间?这么巧,他刚把她衣服脱掉一半就被她朋友撞破了,还顺便拍下了视频?”   “哦。”   她兴趣缺缺的‘哦’了一声,晃了晃红酒酒杯,淡淡承认:“被你拆穿了,是我干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就不浪费那个口舌了吧。   南慕白握着手机的手指无声无息的收拢,却仍旧没办法阻绝那一个接着一个打进来的电话。   其实凭他在孤城的能力,想要把这么一条新闻压下去,实在太过容易。   这个世界,有钱,有权,有人脉,很多看起来很难的事情,解决起来其实很简单。   关键看他要不要解决,想不想解决!   他忽然直接将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翻了过来,抠出了电池丢到了桌子上,直接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开始怀疑,把那件事情告诉你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了。”   她漫不经心的啜了口红酒,淡淡扫他一眼:“我可以告诉你,你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娶了我。”   男人薄唇紧抿,冷冷打量着她没心没肺的小模样,一字一顿的开口:“我答应过他哥哥,保子皓跟霏霏一世平安,小满,我不能食言。”   “哦。”   她耸耸肩,像是不怎么意外似的点头:“好呀,想把那些新闻压下来就压好了。”   男人蹙眉,锐利逼人的视线盯着她的小脸:“你不会就此罢手的,对吧?”   郝小满盯着盘子里煎的七分熟的牛排,静默了片刻,才拿起餐巾来擦拭了一下嘴角,淡淡开口:“强.奸未遂而已,使劲儿判,还能判几年?”   她拿起手边的手机,打开了自拍功能,抬手随意的撩拨了一下长发,对着里面的人微笑:“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容子皓他其实一心想尝一尝我的味道的,被他强.暴一次,换他十年牢狱之灾,挺划算的。”   被他强.暴一次……   ‘啪——’的一声尖锐声响,男人指间的酒杯不知怎么突然就碎了,殷红的酒水溅落一地,白色的羊毛地毯眨眼间被染了个透。   空气冷的像是随时都会冻结住。   一桌之隔,男人阴鸷残暴到极致的脸色映入眼底,郝小满静默了片刻,才又补充:“你放心,这之前我会跟你离婚,反正我们没有举行过婚礼,结婚的事情也不过只有少数人知道,你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闭嘴,更何况我不是明星,到时候也不会闹的多大,不会给你丢人的。”   男人眸底覆着一层厚厚的冰雪,仿佛再烈的日光都融化不掉,一开口,嗓音暴戾而阴鸷:“郝小满,你还真是自、甘、堕、落!”   那股子尖锐的戾气自他体内冲出,郝小满甚至丝毫不怀疑下一瞬他会怒急之下动手掐死她。   她平静的看着他,嗓音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嫁给你,才是我最大的自甘堕落,既然已经堕落了,我真的不介意再更堕落一点。”   嫁给你,才是我最大的自甘堕落。   嫁给你,才是我最大的自甘堕落。   嫁、给、你,才、是、我、最、大、的、自、甘、堕、落!   南慕白瞳孔骤然缩紧,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怒极之下,咬牙一字一顿的开口:“既然嫁给我让你这么痛苦,那就如你所愿,离婚!”   她几乎是立刻放下刀叉:“好,我去准备一下证件,明天10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便直接起身走出了餐厅。   手刚刚搭上卧室门的门把手,一声重物坠地时发出的沉闷声响传来,她愣了下,迟疑片刻,转身又走了回去。   一眼就看到昏倒在地的南慕白。   他大概是想出来的,人都已经走到餐厅口处了,才晕倒的。   ……   北三少赶过来的时候,南慕白已经醒了,脸色却明显的还有些白,郝小满远远的坐在沙发里发呆。   他先过去慰问了一下南慕白,男人显然心情很不好,粗暴的丢给了他一个‘滚’子。   他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跑到了郝小满身边坐下,用只够他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小嫂子,不错啊,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南哥生这么大的气。”   气昏啊!连他这种沉不住气的公子哥儿都从来没被气昏过,更何况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沉稳至斯的南哥!   他接到她电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郝小满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瞥他一眼:“你去倒杯水给他喝。”   北三少麻溜的起身倒了杯水,凑到南慕白跟前:“南哥,小嫂子让我倒水给你喝呢!喝点吧。”   南慕白阴阴冷冷的视线扫向他。   他打了个哆嗦,一脸无辜的看向郝小满:“小、小嫂子,要不……要不你来喂南哥喝吧,我一男人,也不懂得怎么喂别人喝水。”   郝小满坐在沙发里没动,冷冷回:“他手又没受伤,自己能喝,不需要别人喂。”   “可南哥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病人啊,又是被你气的……”   “……”   郝小满抿唇,又等了一会儿,才起身走过去,接过水杯来凑到他唇边。   男人这才一派纡尊降贵的动了动唇,勉强喝了几口。   郝小满耐心的等他喝完,把水杯放回去,淡声开口:“既然北三少来了,就让他照顾你好了,没什么大碍,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就可以出院,10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说完,拿了外套便离开了。   北三少耳尖的听到了‘民政局’三个字,眼睛登时睁的大大的:“南哥,你真的要跟小嫂子离婚啊?”   南慕白闭着眼睛靠着身后的枕头,没有要开口回答他的意思。   北三少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来:“南哥,你可小心着点,我大哥那人动作一向迅速,你前脚跟小嫂子离婚,他后脚就能把小嫂子弄自己身边去!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他顿时吓的手脚发凉,第一反应就是学南哥晕倒算了,不过按照大哥的脾气,就算他晕倒了,他估计也要上来捅他两刀。   呜呜呜呜,这下是彻底完蛋了。   北梵行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冷峻无波的视线轻淡的扫向他:“小北,一会儿楼下等着我,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   北三少浑身一激灵,顿时无比坚定的往病床边靠了靠:“可是我已经奉了小嫂子的命,今晚一整晚都要在医院照顾南哥的!而且明天一早我要去洛杉矶看姑妈,大概要在那里住个十年八年的,大哥你不要太想我啊……”   “放心,别说你是去洛杉矶,就算你把自己埋地底下,我也会找到你,把你挖出来的。”   “……”   北梵行清冷的视线随即落到了南慕白脸上:“你们明天去办理离婚?”   南慕白眉梢挑高,不冷不热的反问回去:“你看我这个样子,明天能出院?”   “只是暂时昏厥而已,别说是明天,你现在都可以出院。”   “可惜我并不打算出院,正巧工作了这么久,在医院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也不错。”   北梵行眯眸,步步紧逼:“我以为,你还要抽时间去处理一下容子皓的事情。”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一万字更新完毕,么么么哒~~~~   ☆、第188章 你安分一点,别逼着我把你也给毁了(六千)   南慕白屈指漫不经心拿过刚刚被那女人放下的水杯喝了一口,声音冷淡:“有谁规定不能在医院里处理私事么?”   北三少抽空插了一句:“南哥,那视频都出来了,要解决趁早啊,等明天闹大了可就不好办了。”   南慕白阖眸靠在身后的靠枕上,闭目沉思了片刻,忽然抬手:“把你手机给我。”   北三少闻言也不敢多问,乖乖把手机拿出来递过去搀。   他的手机里存了林谦的号码,南哥的这个助理工作一向敬业,手机从来都是24小时开机的,他有时候南哥的电话打不通,就会给林谦打电话,因此手机里一直存着他的电话号码。   南慕白给林谦打完电话后,便放平了枕头,冷声赶人:“我要休息一下,你们先回去吧。”   北三少眼巴巴的瞅了眼自家大哥,干笑一声:“我觉得,我还是有义务在这里照顾一下你……”   话音刚落,就看到隔着一场病床的男人高大的身躯缓缓逼近,他惊恐的瞪大眼,只来得及后退了几步,就被抓住,拖走了……走了……了……   ……   从认识郝小满开始,南慕白就不动声色的在她身边安插了各种眼线,几乎随时随地都能掌握她所有的动向,可显然,有人遗漏了向他报告一些重要的事情。   郝小满的那句‘容子皓似乎一直想尝尝我的味道’,魔咒一般的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旋,如果容子皓没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小时后,林谦带着一个战战兢兢男人走了进来:“南总,查清楚了,您刚跟少夫人结婚那会儿,有一次出差,少夫人送您登机后,出了机场就被荣少爷带走了。”   他话音刚落,那个早已经吓的浑身发抖的男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面如土色的解释:“对不起南总,我真的试图阻止过他,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向少夫人求证的……后来他强行带走了少夫人,接着就出了车祸,霏霏小姐打电话警告我不许把这件事情报告给您,否则就要我一家老少在孤城待不下去……我、我实在害怕,才、才没敢跟您报告的……”   站在窗前的男人一身素黑的衬衣长裤,在幽冷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迫人。   他转过身来,漫不经心的碾灭了指间的烟,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听起来是情有可原,可我身边从来不需要不听话的人,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不过,也不会再继续留你在我身边做事。”   司机一听,几乎是如获大赦的点头道谢:“好的好的,谢谢南总您的大人大量。”   他跟在南慕白身边不少年了,也亲眼见识过他是怎么惩罚背叛他的人的,手段多是残忍冷血的,像今天这样只是简单的辞了他,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他哪里还敢有半点抱怨。   ……   容霏霏心急如焚的打了一整晚的电话,都没有打通南慕白的手机,只好转而给林谦打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林谦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请示一下南总的意思。   南慕白拿过外套,大步流星的向外走:“让她在警局等着,我这就过去。”   林谦应声,接起电话后恭敬的要她耐心在警局等一等,南总马上就到,容霏霏这才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黑色宾利停在了警局里。   容霏霏早已经等在那里,见他下车,几乎是立刻哭着扑了过去,人还没碰到南慕白的衣角,就被林谦拦住了。   她愣了下,眼泪汪汪的看着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进去的男人,这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似的,紧张的问林谦:“慕白哥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林谦礼貌一笑,带着公式化的客套:“这个,容小姐还是亲自问南总比较好。”   容子皓这几年来打架生事,进警局几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知道他的身份,警局的人基本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就走个形式,等南慕白来领人就是了。   因此男人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容子皓正在审讯室里优哉游哉玩着手机吃着三文鱼寿司。   旁边坐着衣衫凌乱,神情明显有些慌乱无措的申飒儿。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抹胸包臀小短裙,一头保养的柔顺的栗色大波浪卷发松散披在身后,火辣的身材尽显无疑,很容易勾起男人性趣的一种妆容打扮。   她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似乎正试图给谁打电话,看到南慕白进来,身后跟着的女人居然是容霏霏而不是郝小满,心里咯噔一下,绝望的感觉陡然袭来,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心里很清楚,这场豪赌,她差不多已经赌输了。   警员关闭了审讯室里的监控设备后,很识相的离开了。   男人却似乎并没有心情处理她,阴鸷森冷的视线直直落在容子皓的脸上,话却是对她跟容霏霏说的:“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子皓谈一谈。”   容霏霏似乎还有话想跟他说,张了张嘴,不等出声,男人声音骤然阴沉下来,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阴郁冷沉的两个字,惊的她浑身一哆嗦,没敢吭声,默默的退了出来。   不一会儿,申飒儿也跟着走了出来。   容霏霏柳眉一挑,踩着高跟鞋上前一步抬手就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行啊你,一个三流小明星,也敢恩将仇报的陷害我弟弟?她郝小满拿你当枪使,你也蠢到傻乎乎的被她利用?!就你这智商也想在娱乐圈混?我倒要看看,今天过后,还有谁敢让你上一次新闻,给你一次抛头露面的机会!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烂死在泥堆里!”她越说越气,又抬手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申飒儿不闪不避的受了这两耳光,抬手把耳畔被打散的发丝拢到耳后,她抬高了下巴,艳丽逼人的脸上满是嘲弄的冷笑:“既然我赌了,那就愿赌服输!所以啊,当初我求你帮我一把的时候,谁让你二话不说把我踢了呢?她至少还能给我一次挣扎的机会,虽然……”   她自嘲一笑:“结果不是那么如我所愿,但至少我到最后都努力了!你现在让南慕白封杀我,跟我自己一点点的滑下去被同行们讥笑也没什么区别,反倒是前者死的更痛快一点!”   “你想死的痛快一点?”   容霏霏后退几步,在长椅中坐了下来,双腿交叠一派女王的架势,就那么轻蔑而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她:“你设计陷害我弟弟,还想死的痛快一点?呵,你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我不止要封杀你,还要全孤城的人都看清楚你的真实面目,这几年你陪睡的男人没有100也有80了吧?让那些个冥顽不灵的你所谓的忠实粉丝们看看,他们的女神在别人床上时是怎样一副騒贱的样子!”   话音刚落,审讯室里忽然传来一阵咣当巨响。   容霏霏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敛就僵住了,几乎是立刻起身冲了进去。   空荡的空间里,压抑冰冷的气氛正在蔓延,容子皓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流着一丝鲜血,明显的是挨揍了。   “子皓!”容霏霏脸色一白,立刻上前把他扶了起来,眼泪汪汪的看向南慕白:“慕白哥,傻子都看得出来子皓这次是被这女人设计陷害的,你为什么……”   “别说话!”容子皓忽然低声呵斥住了她,顿了顿,才挣扎着爬起来,视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与南慕白的对上:“慕白哥,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真的只是想恐吓她一下而已,没有想对她做什么,你相信我。”   南慕白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反而越发衬得眸底戾气缭绕,像是一泓幽暗不见底的潭水,深不可测:“子皓,你的思想跟你的行为从来不会偏差太多,这一次,你是真的踩过我的底线了!”   话落,转身离开。   容霏霏睁大眼,惊慌的叫了他一声,却没能让男人的身影有半点的停留,她顿时慌了,抓着容子皓的衣领连连追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什么你只是想恐吓她一下?”   容子皓低着头,桀骜狂妄的脸上生平第一次浮现出颓废的痕迹:“我威胁要找人轮.暴那女人的事情,南哥知道了……”   “……”   容霏霏呆了呆,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消失不见,半晌,忽然起身直直奔了出去。   赶在黑色宾利驶出警局前,将车拦了下来。   她用力的拍着车门,哽咽着央求了好一会儿,后座的车窗这才缓缓降了下来。   她扑上去,双手死死抓住车窗,激动的辩解:“慕白哥,那次只是意外而已,你也知道子皓他的脾气,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他只是气小满她跟他抢财产,想吓她一下而已,而且后来出了车祸,他根本连碰都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慕白哥,你相信我们,不要只听她的一面之词……”   车内光线黯淡,男人冷硬的脸部线条隐匿在黑暗中,无端端的生出一股疏离与冷漠来。   他垂眸,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袖的玛瑙袖口,声音冷漠的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霏霏,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要试图招惹她,安分的过你们姐弟衣食无忧的日子?”   容霏霏一窒,几乎是立刻点头:“好,慕白哥,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招惹她了!而且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子皓他对小满根本没兴趣的,慕白哥,你答应过我哥哥不会让我们受到伤害的……”   “放心,就算在里面,我也会保他平安无事。”   这句话……   容霏霏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几乎是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气,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带了颤抖,哽咽着尖叫:“慕白哥!慕白哥你不可以这么做!子皓还小,一旦坐牢,这件事情会跟着他一辈子的!慕白哥,你、你要毁了他么?”   男人安静片刻,再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已经带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决绝:“霏霏,你记住一句话,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但绝对不会为了保护你们搭上我这辈子的幸福,所以……你安分一点,别逼着我把你也给毁了。”   这话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   如果她要为此嫉恨小满,想方设法的报复她,那么下一个被毁了的,就有可能是她。   容霏霏的心里,一直有一杆秤。   这一边,坐着她跟子皓,另一端是郝小满。   如果说这之前她还在拼命的想办法把南慕白拉到身边来,那么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这么久以来抓到的不过只是一个幻影。   真正的南慕白,早已经彻彻底底的到了郝小满的身边,从身到心。   一个男人,尤其是南慕白这样男人,誓言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可想而知,甚至可能会凌驾于他的生命。   她从未想过有什么人能让这个男人愿意打破自己的誓言,让他放弃甚至伤害他们姐弟。   ……又或者,是她从未相信过,这个人居然会是郝小满。   不是他的初恋林晚晴,而是一个他随随便便用来打发寂寞时间的女人。   黑色的宾利车决绝驶离,夜色中,唯剩绝色姿容的女人,失魂落魄的站着……   ……   这是郝小满第二次来民政局对面的咖啡厅里喝咖啡。   相较于第一次,这次她情绪倒是没有那么低落了,只是还是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10点20分。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接起来:“怎么了?”   邓萌在那边八卦兮兮的问:“办完了?”   “还没有,南慕白还没来。”   “咦?不是说好了十点。”   “嗯,可能有事情耽搁了,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好了。”   顿了顿,又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邓萌的声音立马急转直下,暴躁非常:“鬼知道!这怂包开着车七拐八拐,都开到土路上去了,非要找个漂亮的地方拍照!交个作业而已,用得着那么认真?从网上下载一些没水印的图片不就行了?那石头脑袋就是不听,一本正经的说什么要积累实践经验,经验个屁啊!太阳落山前要是找不到路回去,我就就地宰了他!”   郝小满笑着摇了摇头。   邓萌跟这个季生白大概真的是八字不合,一提到他,她的抱怨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偏偏不管她怎么骂怎么打,那三好学生就是不吭声,也不反驳也不生气,该干什么干什么,邓萌有时候火着火着就蔫儿了,没意思,感觉在跟一块石头发脾气没什么两样。   季生白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惹邓萌不爽的事情,就听她在那边不耐烦的骂了句‘你怎么那么笨!走开走开,我来!’,随即挂了电话。   郝小满撇撇嘴,感觉最近谁跟她通话都不是那么友好,连句拜拜都懒得说……   郁闷的拨通了南慕白的手机号,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传来男人清冷无波的声音:“有事?”   有……事?   郝小满愣了下,原以为他迟到,接了电话后怎么着也得说句‘抱歉’、‘我正在路上’、‘堵车,你再等我一下’之类的,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给她丢过来一句‘有事?’。   她抿抿唇,盯着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冷冷开口:“南总,您这么年轻就这么健忘了?说好了10点在民政局门口见的,你已经迟到了20多分钟了。”   那边安静片刻,男人声音依旧意兴阑珊的样子:“我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   她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耐着性子解释:“你是没有答应我,可昨晚你亲口说要离婚了吧?”   “忘记了,昨晚被某人气昏了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忘了。”   “……”   郝小满火了:“南慕白,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出尔反尔这种事情你一集团总裁做出来不觉得羞耻?”   男人波澜不惊的开口:“我还在医院里,林谦暂时有事离开了,你如果真的那么想离婚,就来医院接我好了。”   她一窒,火气不知不觉就消了大半,皱着眉头问:“怎么还在医院?医生不是说你休息一下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吗?”   昨晚医生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想立刻回家都没问题。   “是这样,但昨晚又发高烧了,需要留院观察一下。”   她抿抿唇,狐疑的开口:“这么巧?以前都没见你生过病,说病就病了?”   “不相信的话就自己来检查,我很累,不想说话。”   话落,直接挂了电话。   郝小满呆了呆,满怀狐疑的起身,去就去,看到时候把戏被拆穿,谁更尴尬一些!   打车直奔医院。   推门而入,病房里很安静,除了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其他一个人都没有,连个看护都没请。   他似乎睡着了,手背上还扎着针,点滴已经快滴完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蹙眉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很白,不过他皮肤天生就白,这会儿也分不清楚是不是正常的白了。   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探上了他的额头,温度的确有些高,至少在38度以上。   她的手几乎在碰触到男人额头的瞬间,男人浓密的眼睫毛就动了动,一双黑亮如深潭的眸就那么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你是来接我去离婚的?”   她呆了一下,下意识的点头:“嗯啊,不过……也不是那么着急,等你输完点滴再去也不晚。”   他却忽然笑了一下,眸光清澈:“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打算跟你离婚。”   她脸色一变:“南、慕、白!”   他慢条斯理的起身,淡淡瞥她一眼:“夫妻之间,吵架的时候会说离婚这种话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每对夫妻吵架时说离婚就离婚,那这世界上就没有白头到老这一说了。”   ---题外话---谢谢cgjtbwc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188荷包,翟晓丽_160306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89章 请了看护过来,怎么名正言顺的要你伺候我?   白头到老……   郝小满默默的把这四个字在舌尖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念到最后,竟然生出一种难言的陌生感。   前世要修多少福善,今生才能有幸得一爱人白头到老搀?   她自问没有那个福分,也从来不敢奢望悦。   闷闷的在床边坐了下来,她仰头沉默的盯着输液线里一滴滴落下的药液,半晌,才有些漫不经心的问:“既然病了,怎么不请个看护过来?”   虽然只是发烧,打完针后他照样能下地乱蹦跶,该吃吃该喝喝,可毕竟是生病,而且他们豪门少爷又各种矫情,不生病的时候都恨不得找100个人来伺候自己吃喝拉撒,更何况是生病了。   男人湛黑的眸静静看着她:“请了看护过来,怎么名正言顺的要你伺候我?”   “……”   厚脸皮到这种坦坦荡荡的境界,也是不容易。   她没好气的站起来:“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随便,只要不是那个所谓的麻辣烫就好。”   ……有求于人,居然还要顺便鄙视她一下?她就喜欢吃麻辣烫怎么了?以后他再厚脸皮的来找她用餐,她就一口咬定要吃麻辣烫,气死他!   去医院对面的餐厅随便点了几个菜带了回去,盒饭一个个拆开,南慕白只看了一眼,就皱了眉头:“你就让我吃这个?”   她睁大眼,不满的看他:“不是你说的,只要不是麻辣烫就可以吗?”   南慕白薄唇一抿,抬头用一种‘我说随便你就真的随便给我弄这种东西吃?’的眼神看向她。   郝小满吃过这家餐厅做的饭菜,普通水平,不算特别好吃,但也不算难吃,而且卖相看起来也不错,但显然这样的档次实在入不了南大总裁的眼。   她赌气的把饭盒一个个又合上,冷着脸开口:“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吃什么,哪家餐厅的直接说!再丢出一个随便来,我再买回来你再嫌弃就饿着好了!”   话音刚落,北三少哼着小歌拎着保温盒走了进来,见到郝小满,颇有些意外:“咦?小嫂子你也在这里啊,不是来跟南哥商量离婚的事情的吧?”   他一边说着,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饭盒:“啧,小嫂子,你跟南哥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居然连南哥的生活习惯都不了解?南哥怎么可能吃得惯这种饭菜!太不走心了啊~”   郝小满窒了窒。   她的确不太了解他的习惯,只是模糊的觉得他大概只习惯出入高档的餐厅,至于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好像从来没表现出来过。   ……也大概,是她没注意过。   北三少带的饭菜是北家专门从法国聘请的高级厨师做的,一层一层的打开,扑鼻而来的香气的确让人食欲大增。   他纠结的看着郝小满:“小嫂子你不早说你也在这里,我就只带了两人份的……”   郝小满撇撇嘴:“没关系,我吃这个就不错。”   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带来的盒饭收拾起来,刚刚走到沙发里坐下,就听南慕白淡声命令:“小北,你去吃那份。”   北三少呆了下,一张俊美无双的脸顿时垮了下去:“南哥,你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啊!这饭菜可是我亲自拿过来的啊,你居然……”   男人森冷的视线轻飘飘的扫了过去。   北三少打了个哆嗦,扁扁嘴委委屈屈的走了过去:“得了,小嫂子你去吃大餐吧,让我来处理掉这些……东西。”   郝小满头也不抬的拆开筷子:“赶紧过去吃吧,我在学校吃的饭菜都没这个好呢!”   北三少立刻满血复活,又活蹦乱跳的跑了回去。   南慕白坐着没动,冷冷的看着他。   他又垮了脸,不情不愿的折返回去:“算了,我美食都吃腻了,偶尔吃点清粥小菜也是不错的……”   “我已经开吃了,反正我买的也是两人份的,你想吃,那就吃那份好了。”   “……”   他闷闷不乐的在她身边坐下,陪她开吃……   吃着吃着,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好奇的看向南慕白:“话说南哥,那个三流小明星险些被强.暴的新闻你怎么没给压下来呢?现在闹的沸沸扬扬了!她的好多粉丝都闹开了,还在警局外示威抗议,要求对施暴者严惩不贷呢!”   郝小满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   昨晚跟南慕白闹僵后,她就没看手机了,也没看新闻,邓萌倒是习惯刷微博,不过估计她今天从早上就跟季生白去郊区选景拍照了,应该也没时间刷微博,这才没有把消息透露给她。   想了想,拿出手机来,刚刚打开流量,各种各样的关于申飒儿险些被强.暴的新闻便弹了出来。   她粗粗翻了翻,大部分的人还是一边倒的倾向于申飒儿的,当然也有小部分的人指责她不该穿这么暴漏的衣服去夜店,就算被强.暴也是活该,这种言论自然而然受到了不少的攻击,一时间激起了无数的口水战。   又翻了翻官方的消息,警方表明已经将施暴者逮捕归案,会依法严惩,请广大人民耐心等待结果云云。   她左看右看,没看出有任何新闻被压下去的痕迹,似乎……这个男人什么都没做,就这么任由事态失控发展着……   她抬头,看着斯文而优雅的吃着午餐的男人,想到昨晚他得知这件事情后怒急的神情,那句‘我答应过他哥哥要护他一世平安,小满,我不能食言!’,不明白他现在这么袖手旁观又是几个意思。   她清清嗓音,接着北三少的问题问:“人家北三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啊?”   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表情淡淡的丢过来一句:“这世界上想问我问题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都要一一回答?”   “不相干的人的问题自然不需要回答,但北三少又不是外人。”   “我不回答,小北都还没意见,你这么大意见又是几个意思?”   “……我替小北打抱不平不行?”   “你是小北的什么人?为什么要替他打抱不平?”   “……”   北三少默默的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斗来斗去,偏偏他们每说一句都要扯上他,搞得跟因为他在吵架似的……   他也不过只是随口那么问了一句而已啊,要不要这么认真的吵起来啊?   “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约会,南哥我晚点再来看你啊!”他摸摸鼻子起身,丢下这么一句话,逃命似的窜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一时间又安静了下去。   郝小满跟南慕白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她先收回了视线,默不吭声的继续吃饭。   不说就不说,跟谁想听似的。   ……   吃完了饭,在洗手间里洗手的功夫,接到了申飒儿的电话,郝小满这才知道昨晚容子皓在警局里挨揍的事情。   因为他想要强上申飒儿就揍了他?   郝小满一边擦手一边疑惑,南慕白把那个小痞子当亲弟弟似的护着,别说他强.暴未遂,就算真的遂了,他也不一定会生多大的气,更何况还气到动手揍了他。   申飒儿的声音明显的有些兴奋:“你没有看到当时南总的样子,我没想到他会为了我生那么大的气,甚至舍得动手打容子皓,不都说他很宝贝这个弟弟吗?”   郝小满噎了噎,没吭声。   难道外头那个伪君子,表面上对申飒儿不屑一顾,实际上对她有其他的意思?不然为什么舍得动手打容子皓?   他这个举动实在太突兀,以至于连申飒儿都感觉到了。   申飒儿的兴奋还在持续:“小满,你帮我联系一下南总,我想请他吃顿饭感谢他一下。”   恐怕不止是感谢那么简单吧?   申飒儿曾经就几次三番试图勾.搭南慕白,后来被她一个举动断了想法,但显然昨晚南总类似于英雄救美的行为,又让她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成为他女人的机会近在咫尺,她没道理不把握住。   郝小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们这算不算是窝里斗?   “你想请他吃饭就自己联系,我没那个心情给你做月老。”   她淡声拒绝,又不疾不徐的提醒她:“申飒儿,这次合作,我们互惠互利,算起来你得到的利益是最大的,所以,适可而止才是最好的。”   这番话无疑等于一盆凉水迎头给申飒儿泼了下去,申飒儿脸色一变,连着声音也冷了下去:“利益是挺大的,可我还没到手呢!郝小满,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会尽量想办法把那个角色给你要到。”   “不是尽量,是一定!”   “……”   ……   挂了电话,她又站在洗手间里沉思了一会儿,理顺了一下思路后,这才转身出去。   推拉式的门,手刚刚捧上门边,就看到一抹薄荷绿的身影从缝隙中一闪而过。   病房里开着空调,温度有些高,容霏霏进来后就把外套脱了,将手里拎着的盒饭放到了一边,笑容嫣嫣的在男人眼前站定:“慕白哥,听说你不是很舒服,我给你做了点饭菜,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你尝尝看吧?”   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郝小满默了默,这才突然发现,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吃什么,除了她……   南慕白正在工作,手边床边散落了一堆文件,闻言,眉梢都没动一下:“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容霏霏以为是护工给他送的饭菜,忙不迭的补充:“医院里的饭菜怎么比得上我亲手做的,晚上的饭菜也由我来做好了,慕白哥你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就是。”   “谢谢,不过小满在这里照顾我,需要什么她会帮忙的。”   “……”   郝小满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她好不容易偷听一回墙角,他非得这么快就把她揪出来吗?   容霏霏明显的愣了下,视线飞快的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没见到人。   “她在洗手间。”南慕白不疾不徐的提醒。   ……这下想不出来也不行了。   郝小满慢吞吞的推开门走出来,淡淡扫她一眼,直接在沙发里坐了下来,顺手打开了电视,边吃零食边看电视。   她本打算洗个手就走的,但显然容霏霏是为了容子皓的事情来的,她自然不能错过这场精彩好戏,看她的慕白哥哥是怎么心软下来的。   容霏霏贝齿重重咬紧下唇,一双水眸饱含愤懑的盯着她,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句责骂的话来。   她不蠢,知道现在不是一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先把子皓弄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病床上的男人忽然淡声命令:“声音太大了,调小一点,我要工作。”   郝小满咔嚓咔嚓的咬着薯片,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太小声我听不到,嫌吵你去洗手间坐马桶上工作好了。”   装什么装,容霏霏眼泪汪汪的站在这儿呢,他还能有心思工作?鬼才信!   “小满。”   容霏霏忽然扯出一抹笑来,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小满,子皓嚣张跋扈惯了,但他也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能不能不要跟他计较,放过他这一次?”   这样的低姿态,这样低声下气的乞求,对她容霏霏来说,还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她很清楚,想要子皓没事,求郝小满,要比求慕白哥有用的多,这件事情除非郝小满先松口,否则慕白哥大概是铁了心要不管子皓了。   郝小满心不在焉的拨弄着袋子里的薯片。   容霏霏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猜到。   原以为南慕白这次是打算做个样子稍加惩罚容子皓一顿,但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我不止要跟他计较,还要跟你计较。”   她慵懒的靠在沙发里,居高临下的姿态,云淡风轻的口吻:“容霏霏,仔细想一想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加一加,或许判的时间比你弟弟还要久的。”   容霏霏唇角勉强勾起的那丝弧度也僵硬住了。   几秒钟后,她忽然毫无预警的抓过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冷着脸一字一顿的问:“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们?我自己给自己一刀够不够?”   郝小满冷笑一声,抬眸,就看到忽然下床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的男人,一俯身,大手便扣住了她握着刀子的手,眨眼间将水果刀夺下。   “你还是小孩子?拿死来做要挟别人的筹码?”男人身形挺的笔直,一开口,嗓音又冷又沉。   容霏霏像是忽然崩溃了似的,猛地站起身来面对他,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已经卑躬屈膝的跟她道歉了,你没看到她的态度吗?她不止不想放过我弟弟,连我也要不放过!慕白哥,你这次为了她把子皓送进监狱,下一次是不是也要为了她把我送进去?!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这就是你所谓的平安?!哥哥如果地下有知,他一定会后悔跟你当兄弟,后悔当初替你挡下过的那一枪!”   激烈的指控,到最后,已然带了咄咄逼人的逼迫。   南慕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盯着她的瞳孔深沉冷漠的不见一丝温度,明明什么都没说,但自体内冲出的那股冷煞之气却已经逼的她下意识的连连后退了三步。   郝小满无聊的将薯片袋丢到一边,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倒是觉得,你哥哥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会自己有一对这么无耻的弟弟妹妹为耻,人家跟南慕白是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是人家感情好,你这么多年来消费着他们的兄弟情,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吗?非得把南慕白对你哥哥的所有感情都耗没了,才甘愿收手?”   容霏霏冷笑一声,抬手用力的擦去脸上的泪痕,愤而指责她:“你没出现之前,我们感情要有多好就有多好!郝小满,你特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嫁给了慕白哥又怎么样?你比得过我,比得过林晚晴吗?!你好好看着,今天我的下场,就是明天你的下场!早晚有一天,慕白哥也会为了林晚晴,把你当垃圾一样的抛弃的!”   “抛弃?”   她挑眉,挑出这两个字来饶有兴致的重复了一遍,随即嗤笑出声:“你错了,抛弃这两个字,是用在你这种吸血藤蔓一样的女人身上的,我的人生,我的未来,我的梦想从来都不依附于任何一个人,就算分开,对我来说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我不会跟你一样,没有了南慕白,就自甘堕落的把自己当垃圾!”   我的人生,我的未来,我的梦想从来都不依附于任何一个人……   就算分开,对我来说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南慕白凝眉,心脏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大力的敲击了一下,明明还在一如往常的跳动着,上面却已经爬满了干枯树枝一般的裂痕……   原来,她从来都没有把他规划进她的人生,她的未来,她的梦想之中。   被亲生父母遗弃后,被北梵行背叛后,她已然将自己的心脏镶上了一层坚硬的盔甲,哪怕他曾经与她裸裎相对,做最亲密的事,说最动情的话,她所有的生动、鲜明、婉转承欢,都不过是涂抹在那层盔甲上的一层层鲜艳的颜色,会干裂,会脱落。   最后剩下的,依旧是一层冷冰冰的盔甲。   容霏霏一手攀上男人臂弯,轻轻袅袅的嘲笑出声:“听到了吗慕白哥,她说没有了你,她的人生不会有任何影响!我把你当做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她呢?她把你当做什么?连空气都不如!”   郝小满重新坐了下来,倾身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不介意容霏霏这么说,也不在乎南慕白会怎么想,因为今天的这场谈判结果已经出来了。   他终究还是会出手救容子皓的。   “不把我当什么又怎样?郝小满,只要我们的婚姻绑在一起,我就永远可以轻易的插手你的人生、未来跟梦想!”   既然她不曾将他安排进去,那他就强行插手进去,无所谓,他在乎的只是结果!   ps一下,关于月票榜啊,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还在第11名上,大家继续投票,最好用乐文app投哈,另外加一项福利,每天收到的月票数超过100张,就额外加更2000字,如果月末能保持在前10,下月1号的两万字还是会继续加更的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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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笑了一下,胸腔微微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到她胸前,他嗓音冷沉依旧,带了丝若有似无的嘲讽:“你都说了你说的是实话了,我还能怎么生气?嗯?”   因为她说实话而生气?   那不是显得他很无理取闹?   郝小满抿唇:“既然不生气,那就麻烦你从我身上起来,这么压着我让我很不舒服。”   “我也很想起来……”   男人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脸颊上,伴着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不疾不徐的撩.拨着她的神经:“可是身体不听话怎么办?它好久没有碰你了,变得有些……焦躁,你懂的。”   郝小满浑身一僵,转过头来冷冷看他:“你见哪对正在讨论离婚的夫妻还做这种事的?”   男人低低笑出声来,大手捧着她的小脸,亲昵的啄了啄:“我的婚姻为什么要跟别人的做比较?更何况,我从没真的打算跟你离婚过,包括跟你进民政局的那次。”   郝小满一怔。   那次纯粹是她突然一阵恶心反胃,他误以为她怀孕才被迫中途停止的,如果她没感觉到恶心的话,他们就能顺利办理离婚了。   见她眼底有疑惑,男人薄唇微勾,大发善心的为她解答:“我让林谦在我们进去后15分钟给我打电话,就说集团出了重大问题,需要我立刻赶回去处理……”   ……奸商!不不不,奸商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狡诈了!这男人简直坏到骨子里去了!   她顿时气急败坏:“你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有意思?”   “是你在折腾,我只不过是配合着你稍微折腾一下罢了。”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折腾?还不是你先各种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我什么时候无情无耻无理取闹过了?”   “你什么时候不无情……”   意识到他们的对话极有可能要在‘无情无耻无理取闹’这几个字之间来回徘徊后,她立刻及时止住,皱眉推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天旋地转,刚刚还在身上的男人,已经躺到了自己身下。   她反应过来,几乎是立刻撑着床想要起身。   男人动作却堪堪比她快了一步,长臂横过她的腰肢,一收一紧,牢牢的将她扣在了自己身上。   她又试着想要爬起来,连腿也一并被男人勾住了。   “干嘛?”她不悦皱眉。   “不干嘛,无聊抱抱你不可以?”   ……是够无聊的。   好吧,虽然身下的身体硬邦邦的硌得难受,但总比身上压着80多公斤重的重物来的舒服一点。   “我是无所谓,虽然没有你那么重,但我好歹也有50公斤,你确定要一直这么抱着我?”   他才刚刚压了她几分钟,她就已经沉闷的快喘不过气来了,就不信他能撑多久。   男人饱含暗示性的视线顺着她的小脸一路滑进她的衣领口,嗓音不疾不徐又极富撩拨性:“我倒是还想做点什么,如果你不尖叫的话……”   郝小满双手交叠放在脑袋下面,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嗯,放心,我不止会叫,还会叫破喉咙的。”   男人粗粝的手指不甚安分的摸索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你确定?现在不给我,我会记仇的,等你到了30岁如狼似虎的年纪,恐怕要求我三五遍我才会勉勉强强陪你做一次。”   “嗯哼,你想得美。”她到时候就算饿死,也不会求他一句!   “看是现在我想的美,还是你哭着求我的时候哭的美!”   隔着两只手,依旧能听到男人胸腔中那颗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困倦了,后面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什么她记得不清楚了。   一睁眼,已经夕阳西斜,落日灿黄的余晖笼罩进来,偌大的病房里,静谧而温柔的气息蔓延。   腰间搭着男人结实沉重的手臂,她的身体几乎整个镶嵌进了他的怀里,严丝合缝,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腹部肌肉贴合着她后背的坚.硬温热感。   心里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这么平静过了。   她静静的看着窗外那颗金黄的太阳,忽然很想去看一看那个女人,不知道她被葬在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的模样,过去看看,至少能从墓碑上看到她的模样……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生出来,就被扼杀掉了。   她自嘲的想,活着的时候她没有去看她一眼,死了之后又何必去假装孝顺呢?她让她带着遗憾离世,她大概也不希望她在这时候去打扰她吧?   阖眸,忍不住轻轻喟叹了一声。   “才睡醒,叹什么气?”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的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声音明明不大,可毫无防备中,她还是被吓的浑身一颤。   几乎是立刻坐起身来,气急败坏的看着明显很清醒的男人:“你醒着不会吭一声的?想吓死我?”   南慕白嘲弄的看着刚醒就发脾气的小女人:“你睡着了,难道要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   “……”   她想了想,似乎也对,他大概是听到她叹气,才知道她醒了,所以那么随口问了句。   抿抿唇,打开被子就要下床,腰间又是一紧。   她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蹙起:“你是打算跟我在这张床上耗一辈子?”   男人耸肩,雅痞的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神经病!”她愤愤丢下三个字,用力掰开他搭在腰间的手,下床。   “我晚上要回宿舍,你今天的液输完了,应该也可以回家了吧?明天再来,或者直接要家庭医生去南宅给你挂针都一样。”   南慕白也坐了起来,单手托腮欣赏着她整理衣服的模样,认真的问:“陪我一起回南宅吧?今晚万一我又发高烧怎么办?”   郝小满整理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他:“你让医生给你开点退烧药,如果晚上又烧了,就先吃点药。”   男人目光幽幽的瞧着她:“如果是你发高烧,我一定丢下工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照顾你……”   郝小满:“……”   ……   晚上9点。   电话里,邓萌怪声怪气的叫:“哟,中午还嚷嚷着要离婚的女人,晚上就跟人家躺一张床上去了?”   郝小满被她说的脸一红,底气不足的反驳:“他一口咬定不离婚,我有什么办法……”   “哦~~~”   邓萌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他不想离婚,你就没办法了啊?啧,这真是个不错的借口!”   郝小满刚想再反驳两句,就听她在那边忽然暴怒的大叫:“左转左转,右边那条路刚刚我们已经走过了。”   两秒钟后……   陡然拔高的嗓音尖锐的足以划破人的耳膜:“我说左转你聋了啊?!看看看,这车印都是新的!你再往前走还是死路,还得转回来!还得路过那片乱葬岗!我干脆劈晕你算了!倒回去,你现在就给我倒回去!”   郝小满掏了掏被震的嗡嗡直响的耳孔,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吃惊的问:“你们现在还没回去呢?还在外面转悠?”   邓萌余怒未消,说话都恶声恶气的:“这家伙简直东南西北不分!十分钟前走过的路,十分钟后他就忘了!导航莫名其妙的坏掉了,这边是郊区,连户人家都没有!到处都黑漆漆的,压根分不清楚哪里是哪里!都怪他,非得拍拍拍,要拍什么夕阳美景,马蛋老娘干脆给他拍一张夕阳美景给他当遗像得了!”   “那怎么办?”   “只能再走走看看了,能找到一条柏油路就好了,我现在不奢求能回宿舍,别让我在这野外过夜就不错了!万一遇到心存歹心的人,这货一定二话不说撒丫子自己跑,我可不想被先.奸.后.杀,暴尸荒野!”   这话说出来,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   可郝小满却忽然警铃大作。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邓萌长得又那么漂亮,如果真的遇到坏蛋,一个还好说,如果两个以上,就真的有可能会激起他们的邪恶心理。   至于季生白……,结合上一次邓萌遇到流.氓时他的反应,会一时害怕丢下她逃跑的可能性恐怕要在99%以上。   她忧心忡忡的建议:“要不你打开手机定位,我让南慕白派人去接你们吧?”   “得了,我手机这就没电了,这两三分钟内估计就要关机了。”   “那季生白的呢?”   “别提了,一提我更来气!这货出门不带脑子也就算了,连手机都不带!我真想……”   “好了好了,别气了,不是说他体弱多病?大概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养病,所以缺少很多生活经验,你耐心指导他一下,别总是骂他,多不好……”   郝小满一想到季生白就在她身边,被她当着面这么恶声恶气的骂,心里肯定很难受,忙打断她。   她一提到体弱多病,邓萌就忽然不吭声了,几秒钟后,才闷闷开口:“好,我知道了,手机真没电了,我先挂了。”   “好,你们注意安全啊。”   她挂了电话的功夫,南慕白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赤.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随意的系了一条浴巾,见她盘腿坐在床上,一张小脸愁的快挤出水来了,挑眉:“怎么了?”   “邓萌跟季生白被困在郊外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路出来。”   “季生白?”   “哦,艺术系的一个男生,前些日子跟邓萌认识的。”   她解释的不甚在意,南慕白听的也不甚在意,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便打开了身上的浴巾上了床。   郝小满眼角余光撇到他威武雄壮的那里,下的身子一歪,瞪大眼睛看他:“你……你怎么不穿内裤?”   男人淡淡丢给她四个字:“发烧,太热。”   ……   这种丧心病狂的鬼话他也说得出来!   别说他现在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就算真的很热,一条内裤而已,穿着还能有多热?   心里一万个鄙夷唾弃,还是爬过去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   下床拿出医生开的药递给他,她一边起身给他倒水,一边挑眉看他:“妈不是说你的林晚晴回来了,你不过去看看她?”   林晚晴伤的大概还算挺严重的,出院了貌似还要躺在床上修养一段时间,他们刚刚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她,也没见到南慕青,只听南夫人说林晚晴回来了。   南慕白拨弄着掌心里的药片,表情很淡:“你不需要刻意强调‘我的林晚晴’,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郝小满把水递给他,耸耸肩:“知道啊,因为你还爱她呗。”   男人已经把药含入了口中,抬起水杯喝水的时候听到她这句话,动作突然就顿住了,又缓缓把水杯放了回去。   药片没有裹糖衣,几乎含进口中就会化掉,那味道不用想都很苦,他就这么含在口中真的没问题吗?   “你说我还爱谁?”他开口,声音冷的像是结了冰的水。   那锐利阴鸷的视线直直落在脸上,郝小满下意识的抬手挡了挡,知道再继续调侃他,估计又要引起他的一番怒火,忙不迭的服软:“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了,你赶紧喝水吧,药都化了,不苦吗?”   男人却是冷笑一声,眯了眯眼:“你问我苦不苦?”   话音刚落,长臂一伸,扣着她的手腕,一个轻巧力道回收,郝小满便尖叫着跌落到了床上。   唇瓣还没来得及合上,男人温热的唇瓣便直接落了下来。   苦涩的味道顷刻间遍布味蕾,刺激的她拼命挣扎。   有病啊!喜欢自虐她不介意,不要连她一起虐啊!她这辈子不怕打针,最怕吃药了,尝到一点点的苦味都会受不了!   男人却像是铁了心要惩罚她似的,一只手轻易的将她不断挣扎的两只手固定在了她头顶上方,硬是由着那几片苦涩的药片在两人唇舌纠缠间彻底融化。   这是郝小满在他身下挣扎的最激烈、最持久的一次,甚至比他以往不顾她意愿强要她的时候更抗拒。   实在是太苦了。   良久,他才抬起头,哑声问:“苦不苦?”   她气喘吁吁,连骂他都抽不出时间骂了,扭着身子气急败坏的骂:“水!水水水!快给我水啊你个贱人!”   女人黑白分明的眼底,分明覆着一层粼粼水光。   南慕白颇有些意外的挑眉,原来她怕苦。   他抬手,将丢在桌子上的水杯拿了过来,漫不经心的晃了晃,忽然仰头喝了一口。   垂首,利落的吻了上去。   唇舌纠缠,苦涩的味道随着她吞咽的动作渐渐淡去,男人想再喂她喝第二口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扭头拒绝了。   他一手扣着她的双手,一手拿着水杯,这会儿也没办法强制把她的脑袋扭过来。   几秒钟的安静后,男人湿软的唇忽然落到了她敏感的耳后。   细细碎碎的吻落下,一道道细细的水流蜿蜒而下,恍如无数只细密的触角,温柔而细致的抚摸着她最脆弱敏感的神经线,郝小满浑身一震,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一声破碎的呻.吟声遏制不住的从唇齿间溢出……   男人像是发现了一件极有趣的事情一般,不疾不徐的,一口一口的含住水杯里的水,一路从她的颈项缠吻下去……   整整一晚,他花样百出的折腾了她一晚,到最后,却是她先精疲力尽的昏睡了过去……   ---题外话---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3个188荷包、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2个188荷包,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1个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明天加更一万字,继续求月票,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91章 今晚对你没兴趣,两分钟都不想陪你折腾   新闻系女神容霏霏与新闻系系草姜卓热恋的消息突然传播开来,一.夜.之.间,席卷A大。   关于她、郝小满和南慕白之间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猜测又一次屠版了校园论坛。   也不嫌累,同样的话题,引起一次轰动也就算了,引起两次轰动也勉强可以理解,但是关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狗血事情,已经轰动了无数次了,这群学生每次都能津津乐道的谈论个一周是什么情况悦?   大学生活真的这么无聊么搀?   邓萌折腾到半夜才找到回家的路,这会儿趴在桌子上睡的天昏地暗,郝小满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这会儿也是哈欠连天,奈何一道道饱含八卦兴趣的视线投过来,她实在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跟邓萌似的趴在桌子上大睡特睡。   嗯,三好学生是不能上课睡觉的。   实在困的受不住了,她一手撑着脑袋,把脸一扭,堵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闭眼假寐了一会儿。   她真的只是想假寐一会儿的……   没想到一睁眼,一中午已经过去了……   到了午餐时间,显然八卦的人群也需要填饱肚子才好继续八卦,因此等她被邓萌晃醒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她们两头睡过头的猪了。   邓萌单手托腮,见她擦着口水一脸迷糊的爬起来,顿时连头发丝都开始向她表达着怀疑:“我昨晚没睡觉,这会儿困也就算了,你昨晚不是回南宅了么?怎么也困成这狗样?”   明知故问!   郝小满淡定的伸了个懒腰:“你以为少妇是这么好当的?尤其是身边还躺着个精力过剩的变态男人。”   “哟~”   邓萌放肆的吹了声口哨,不怀好意的拿肩膀顶了顶她:“不错啊,中午闹着要离婚,晚上就滚一起去了?看这样子,滚的还挺欢脱的啊!”   郝小满很想说她是被强迫的,可回想起昨晚自己的表现,说‘被强迫’,似乎有点矫情了。   但离婚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她今早起床的时候还试图跟他心平气和的谈一谈的,可刚开了个头,就被他按在床上一番强吻,等结束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上课的时间了。   邓萌翻了翻手机,冷冷笑出声来:“贱人就是矫情!一没办法了就公开跟其他男生约会,生怕你家男人不知道似的……”   郝小满揉着酸疼不止的腰,漫不经心的‘嗯哼’了一声。   大概这次又要故技重施,晚上跑那男生家里,就不知道这次南慕白还会不会甘之如饴的掉进她的陷阱里去。   ……   下午下最后一节课,在学校外面看到男人的车时,还颇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就算偶尔来接她一起吃饭或回家,也都是林谦单独过来的,因此上车后看到端坐在里面的男人时,她又默默的意外了一把。   男人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嗓音低沉悦耳:“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她静默了两秒钟,抬头看他:“容霏霏又交男朋友了,今晚可能还要去对方家里,我觉得我还是回宿舍睡上一觉,然后你等时机成熟去把人带回来就好了。”   也省下中间的一番周折了,弄的她不高兴,他也不高兴。   黑暗中,男人目光冷静而淡漠:“她的事情,何腾会处理好的,更何况她身边也有我派的保镖,不需要我亲自出面。”   “哦……”   她低头拨弄着手指,沉默片刻,又哼哼唧唧的开口:“不过,我现在很困了,没什么胃口吃饭,你也知道我昨晚没睡多长时间,不如……”   男人不疾不徐的打断她:“不如我们直接回南宅,你困的话,现在就可以睡。”   她抿唇没说话。   老实说,不是很喜欢他这么强势而不容置喙的决定她的一切。   沉默片刻,她还是忍不住鼓起勇气:“南慕白,关于离婚的事情,我想……”   话还没说完,再一次被男人淡声打断:“我想你大概是还不够困,否则也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话题上。”   郝小满静默了几秒钟。   无意义的话题?   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还没有解决,这么下去,还是会再一次重蹈覆辙,她早晚还是会忍受不住,向他提出离婚的。   ……   实在困的厉害,枕着男人的腿就睡了,迷迷糊糊中,压在身下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   她翻了个身,就感觉到一只手探入了她的口袋里,她下意识的抬手示意他把手机给自己:“谁的电话?”   男人却似乎没打算将手机给她,径直挂断了电话,大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接也可以,再睡会儿,乖。”   他这么一说,她就下意识的以为是推销电话,也没怎么细想,‘嗯’了一声就又睡了。   几分钟后,那嗡嗡的震动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没响几秒钟就被挂断了,可她还是听到了,顿时烦躁的没了睡意,爬起来把手机拿了过来:“到底是谁的电话?”   不等南慕白回答,那串名字就映入了眼底。   她脸色一变,埋怨的瞪他一眼:“你干嘛给我挂断?”   男人表情闲适淡定,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一开口,甚至带了那么几分讥诮:“你们两个在学校整天腻在一起也就算了,既然下课了,就不要那么频繁的联系了吧?”   郝小满怒极反笑,一边回拨电话一边反嘲讽回去:“不跟邓萌联系,跟你联系吗?我们两个有什么共同语言吗?代沟,代沟你懂不懂?!大叔!”   南慕白脸色一变,连带着声音都沉了下去:“郝小满,说话拿捏着点分寸,嗯?”   他虽然比她足足大了十岁,可却正是一个男人精力旺盛的时候,只是她太年轻而已,可这丫头一字一顿的叫出这两个字来的时候,莫名的就是给了他一种他很老的错觉。   欠收拾了!   她白他一眼,没吭声。   电话不一会儿就接通了,传来邓萌有些慌乱的声音:“小满,季生白不见了!”   郝小满听的糊里糊涂的,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我们说好放学后一起挑照片的,结果刚刚我打电话给他,一直打不通,去问了问他的同班同学,说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在学校,也没回宿舍!”   “你先别慌,说不定他身体又不舒服,他爸妈接他回家了呢?”   “可是昨天我们在一起一天,他都没有半点不舒服,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你不是跟南慕白在一起吗?你求他帮忙查一查好不好?”   “……”   郝小满抿抿唇,犹豫片刻,才开口:“邓萌,我觉得你有点反应过度了,他好歹也是个男生,又不是那种喜欢打架斗狠的,连个仇人都没有,智商看着也不低,会出什么意外?”   邓萌在那边沉默半晌,才终于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们今天凌晨回来的时候……恰巧跟何腾遇到了……我不知道他那个时间怎么会在宿舍门口,但他当时的脸色……你说,他会不会对他做什么?小满……我会不会间接的害死他?”   最后一句话,明明吐字清晰,却已经带了一丝明显的颤抖。   郝小满终于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惊慌失措了。   事实上,她也不确定一个男人嫉妒起来,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   挂了电话,她犹豫了几秒钟,仰头试探的看向南慕白:“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   男人单手搭在她腰间,手指不安分的捏着她腰间的软肉,垂首,嗓音慵懒戏谑:“一个问题一个吻。”   “……”   她闷了闷,自动把他的回答当成肯定回答了,于是笑呵呵的开口:“如果……,当然,我是说如果,你看到凌晨4点钟,我坐着一个男人的车回到宿舍楼门口,你会怎么样?”   南慕白甚至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答案便脱口而出:“连人带车,丢海里喂鱼。”   郝小满唇角的弧度骤然一僵,呵呵干笑两声:“别开玩笑了,我很认真的问你呢!到底会怎么做?”   扣在腰间的大手倏然用力,男人俊脸压低,黑湛湛的眸冰冷而严肃的看进她眼底:“包括北梵行!他不是喜欢加勒比海么?我不介意把他连人带车空运过去,让他沉尸在那里!”   Oh,nononono,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希望现在开始找人,他们还来得及把季生白从海里捞出来……   ……   南慕白显然不想为一个路人甲的死活动用自己的资源,不论她怎么哀求,就是板着脸一声不吭。   郝小满求了一会儿,没了耐心,直接发火:“你到底帮不帮忙?不帮忙我找北三少去了!”   男人终于纡尊降贵的瞥了她一眼,声音冰冷:“我不希望你把太多精力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好好睡一觉!这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成千上万的人遇害,你救的过来么?”   又来了又来了……   郝小满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刚刚说他们有代沟,他还板着脸一脸气不过的样子。   “别人我想管也管不着啊,但我跟季生白认识,更何况现在这件事情是因为邓萌引起的,如果他真的遇害,邓萌会因此内疚一辈子的!压抑的久了,患上抑郁症怎么办?你要娶她吗?你要照顾她一辈子吗?!”   “你这么大声的吼什么?我听力很好,不介意你把喉咙里的喇叭关掉!”   “我倒是不想吼,刚刚好声好气的跟你说你同意了吗?!”   “好声好气的说我不同意,你觉得大声吼我就会同意了?”   郝小满怒急,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气的狠狠踩了他的皮鞋一脚:“南慕白,你特么就是个贱人!不折不扣的贱人!”   盛怒中的女人下脚力道没轻没重的,男人眉头微微皱了皱,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嗓音阴冷:“再骂一句试试看?!”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没有半分松懈,另一手拿出手机来,屏幕上‘霏霏’两个字清晰的映入眼帘。   她冷笑一声:“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帮忙了,因为着急去救你的霏霏妹妹是不是?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想要你帮忙!”   话落,一手用力隔开他的手,转而看向前座的林谦:“停车,我要下车!”   两人震耳欲聋的争吵声早已经让林谦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一边开车一边默默祈祷两人的战火不要蔓延到自己身上,但显然上帝没有听到他的祷告。   下一瞬,就传来男人阴冷的威胁:“敢停车你这个月的工资也可以停掉了。”   郝小满怒急:“不停是吧?不停我就跳车!南大总裁你恐怕就等着我跳车了吧?摔个半身不遂,你好跟你的霏霏妹妹双宿双栖!”   “想跳就跳,既然你那么喜欢你那个闺蜜,等你跳了车,我也派人送她去跳一跳,不过她也跳车就没什么意思了,跳海还是跳悬崖?你要不要先帮她选好?嗯?”   “你……”   郝小满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眼角余光扫到男人还在闪烁不停的手机,容霏霏哭的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浮现在脑海中,她狠狠心,心想这是她最后的尝试了。   当初容霏霏一哭,他南大总裁可就是有求必应的,如果她哭了他南总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话,那只能证明两点。   要么是她哭的不够楚楚可怜,要么是她在他心里的分量比不上容霏霏。   嗯,只要他没反应,她就会自动把原因归咎为第二点,然后毫不犹豫的踹了他!   这么想着,她立刻抬起手来遮住了眼睛,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要间歇性的说一句‘你’,以表达她其实还有话说,但因为情绪崩溃,哭的太凶,话都说不全了。   南慕白狠狠皱了皱眉,一手食指毫不犹豫的戳上她的脑袋:“连哭都哭的那么假,你真的是丢尽了全天下女人的脸!”   郝小满脑袋被他戳的歪了歪,不服气的咬唇,小手已经偷偷摸摸拧上自己的大腿了,眼泪眼瞅着就逼出来了,就听到南慕白吩咐林谦调查季生白的去向了……   林谦一边应声一边默默的在心里抱怨,明知道迟早都要帮少夫人的,还非要跟少夫人杠上一杠才开始帮,果然总裁的思路常人无法理解啊……   ……   不管怎么样,他终究还是不再袖手旁观了。   林谦下车打电话下通知,安静的车里,时不时的响起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郝小满抿着唇贴着车门,一手用力的捂着肚子,却还是阻止不了从里面发出来的一串接一串的声响。   男人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嘲讽出声:“我还以为为闺蜜两肋插刀的高尚情怀,足够让你不吃不喝成为女超人呢!”   郝小满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反驳:“我本来是不饿的,但刚刚跟你争吵,耗损了太多真气,……and,女超人也需要吃饭好吗?!”   男人冷冷扫她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微微俯身:“坐里面等着好人好事协会来给你送爱心晚餐?”   郝小满:“……”   这男人毒舌起来,真是逼的她分分钟想掐死他!   她一边慢吞吞的往外爬,一边迟疑的问:“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啊?季生白生死未卜,邓萌心急如焚,我们却心安理得的去吃晚餐?”   怎么听怎么像是一对奸.夫.淫.妇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南慕白抬眸看了眼马路对边的肯德基快餐店,淡声道:“我们不是心安理得的吃晚餐,而是去吃快餐,为了填饱肚子后有力气去找人救人,不得已才逼着自己吃的。”   这个借口……想的好!   郝小满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这么一听,他们又像是一对勇于救人的狭义夫妻了!这个不错!   然后两人十指紧扣的过了马路,欢快的进了快餐店。   南慕白极少来快餐店用餐,也很少吃这种垃圾食品,不过显然眼前的小女人对这种食物十分欢迎,吃相不是那么雅观,眨眼间就弄的满嘴油腻腻的。   林谦站在车边,一边不停的跟各地区的负责人联系,抽空就远远的隔着落地窗看一眼肯德基餐厅内的那对般配非常的年轻男女。   前一秒吵架吵的恨不得掐死对方,后一秒又恩恩爱爱的跑去快餐店,一个吃着,一个看着,时不时的拿餐巾帮她擦擦手擦擦嘴……   也是醉了。   ……   正吃着,男人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郝小满啃着鸡腿,瞄了一眼,还是容霏霏。   她撇撇嘴,终于不耐烦了:“你赶紧接吧,不接她估计要打一晚上了。”   顿了顿,忽然伸手:“来来来,你别接了,我接。”   南慕白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这算不算是站在南少夫人的立场上,向对他有所企图的女人示威,表示自己的所有权呢?   薄唇勾了勾,倒是也没说什么,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   郝小满刚刚划开接听,不等把手机凑到耳边,就听到容霏霏无助的哽咽声:“慕白哥,我被人欺负了……那、那个混蛋他居然……居然趁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在我酒里下.药……”   接下来,便是一阵混合着伤心、委屈、惊慌、无措各种柔弱情绪的抽噎声,真的是百转千回,肝肠寸断……   郝小满咬着炸鸡腿,翻了翻白眼。   难怪她被南慕白一眼看穿了,有这么个标准的范本在他眼前天天晃悠,他会分不清楚女人装哭假哭才怪!   容霏霏哭了一会儿没听到南慕白怒急的关切声,有些狐疑的叫了声:“慕白哥?”   郝小满歪头想了想电视里绿茶婊们都是怎么挑拨离间的,想起来了,然后清清嗓音甜甜笑了起来:“你找慕白啊?他在洗澡呢!”   对面的男人闻言浓眉微挑,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郝小满收到这眼神中暗藏的信息,板着脸冷冷瞪回去。   容霏霏哭哭啼啼的声音戛然而止,声音陡然拔高:“郝小满,你到底想怎么样?!害了子皓还不够,你还想对我也赶尽杀绝?!”   这悲愤莫名的小口吻,好像一直以来步步紧逼的人不是她,而是她郝小满似的。   郝小满漫不经心的拿了一根薯条,一口吞掉,兴趣缺缺的开口:“放心,我暂时还不打算动你,至于什么时候动你……猜猜看啊?”   那边女人冷笑一声:“你以为慕白哥会任由你伤害我吗?!他放弃子皓是因为子皓曾经威胁要强.暴你,但我没有!只要我不做类似的事情,慕白哥就永远不会放弃我!”   他放弃子皓是因为子皓曾经威胁要强.暴你……   郝小满怔了怔,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正蹙眉看着手表的男人。   原来他没有帮容子皓,是因为那件事情……   她还以为他是对申飒儿有什么想法才……   正想着,就看到林谦推门而入,站在南慕白身边恭敬的道:“南总,有消息了。”   郝小满一愣,没有心情再跟她东拉西扯,直接挂断了电话,竖起耳朵紧张的听着。   “监控录像显示他在凌晨4点37分回到A大,又在5点27分离开A大,车子直接驶离市区,跟他档案中的家庭住址很接近,派人过去查询之后,证实他的确回家了,据他父母说,他是突感身体不舒服,但因常年在国外养病,他的医生也在美国,在家稍作打理后直接去了美国。”   南慕白越听脸色越沉。   郝小满越听脑袋垂的越低。   好吧,是她大惊小怪了。   屁大点儿的事儿,跟他吵了半晚上,又折腾他手里的人查了半晚上……   她默默的拿出手机来,给邓萌发短信。   ……   回南宅后,已经九点多了,一路上南总都没有搭理她一句,脸上是大写的‘我不高兴’四个字。   郝小满涎着脸主动攀谈了几句,没得到回应,缩缩脖子也懒得吭声了。   爱气就气吧,气够了就好了。   南家二老已经睡了,只有南慕青还在客厅的沙发里坐着,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眉宇间敛着浓重的阴郁气息,但见到他们,却还是习惯性的勾出了一抹轻佻的淡笑:“回来了?”   郝小满有时候不太能理解他,明明南家的二老都不在客厅里,他却偏偏还要习惯性的伪装自己,笑里藏刀的样子让人看着真心不舒服。   南慕白心情比他更不好,连理都没理他一下,径直上了楼。   郝小满倒是并不排斥这个大哥,闻言微微一笑:“回来了,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他面前的那杯冒着氤氲热气的咖啡。   不是说失眠么?大晚上的还喝咖啡?这是打算以毒攻毒?   南慕青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慵懒的靠在沙发扶手上,懒懒低笑:“嗯,一会儿有客人要来。”   大半夜的在家里招待客人?   不过他要招待客人是他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好多问,闻言点点头便要上楼。   “我在美国认识一个很出名的画家……”   没走两步,南慕青却又幽幽开口了。   这客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正说着话,郝小满也不好跟南慕白似的听也不听就直接上楼了,未免的太不利好了。   只好顿住了上楼的步伐,停下来礼貌的等他继续说完。   南慕青漫不经心的拿起咖啡杯来轻啜一口,继续不疾不徐的道:“前段时间梵行似乎丢了一张画,因为没有照片,只能依靠描述来重现那幅画,今天正巧我这朋友把画给我空运过来了,本来想差人给梵行送过去,不过他说他就在附近,一会儿亲自过来取……”   顿了顿,他抬眸,英俊的眉眼间笼罩一层迷雾般模糊的笑:“你要不要一起看一看?”   郝小满静默了几秒钟,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摇摇头:“不了,时间不早了,我得休息了,大哥晚安。”   “既然这样,那要不要先帮我准备个水果拼盘?”   男人悠悠而笑,礼貌而客气:“女佣们都下班了,我一个男人也不会切水果,一会儿来了客人,不上点水果点心也未免有点失礼,你说是不是?”   郝小满咬唇,沉默片刻,才勉强点头答应。   ……   转身进了厨房,清洗着水果的功夫,一抹气息冷冽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   她不用抬头看也知道他此刻脸色有多难看,不等他开口质问就乖乖解释了:“北梵行要过来取什么画,大哥要我帮忙切点水果,我总不能一口拒绝说我不干吧?”   南慕白双臂环胸,眯眼冷冷看着她:“你这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已经心虚的开始找借口了。   郝小满无奈的抬头看他:“不放心的话,你也陪我一起好了,切完水果我们就回去,今晚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折腾,总行了吧?”   今晚的确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又惹他生了不少的气,主动给他两个小时的时间,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凉薄的弧度,清清冷冷的拒绝:“不好意思,今晚对你没兴趣!两分钟都不想陪你折腾!”   郝小满:“……”   这人是不是有病?不想给他的时候他偏要,主动给他了他又玩儿起了矫情!   幸亏她定力足够,否则手里的水果刀‘嗖’一下就飞过去了,插到他哪里算哪里!   切了一些西瓜、火龙果、猕猴桃、哈密瓜,又洗了一些樱桃放进去,她端着水果拼盘从男人身边走过的时候,顺手拿了一片西瓜递到了他唇边。   男人依旧双臂环胸,高冷的站着,看都没看那片西瓜一眼,只是冷冷开口:“别指望一片西瓜就能让我心软!我说了今晚对你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郝小满默了默:“你想多了,我只是让你吃一片西瓜而已……”   “没兴趣!”   “……”   没兴趣算了!毛病!   她终于不耐烦了,板着脸瞪他一眼,顺手咬住了那片西瓜,刚要转身,肩膀忽然被扣住,刚刚半转过去的身体又被强迫性的转了过来。   眼前灯光被陡然压下的黑影遮住,男人薄唇贴着她的唇瓣,微微顿了顿,伴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露在外面的小半截西瓜被掠夺走了……   她呆在原地,看着男人迅速直起身体,舌尖舔过还沾着西瓜汁的唇瓣,冷冷命令:“出来了,客人到了。”   “……”   ……   客人的确到了。   北梵行的衣柜里大概永远只有熨帖的笔挺的黑色衬衫跟黑色西装,他肤色生来就白,又加上喜阴不喜阳,这会儿被一身的黑色一衬托,脸色便白的像是扑了一层厚厚的粉一样。   如果不是那过分冰冷的气息与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恐怕要被大部分人误认为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了。   郝小满没料到北三少也一起来了。   北三少兴高采烈的吃着水果,解释:“我今天给大哥当司机了啊!我妹身体不太好,又住院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   郝小满冷冷淡淡的‘哦’了一声。   也懒得去假惺惺的问北芊芊怎么样了,因为她实在不关心她到底怎么样,and,她实在无法理解北三少的高兴点,是给自家大哥当司机使很高兴呢,还是他亲妹妹又住院了让他很高兴?   刚刚在沙发里坐下,之前还各种冷着脸不搭理她的男人便紧贴着她坐了下来,双腿优雅交叠,一手占有性的搭在她腰间。   隔着一张沙发,北梵行冷漠的视线徐徐扫过女人腰间的那只手,薄唇微微动了动:“你不需要特别向我暗示什么,因为那并不能改变我的任何想法。”   南慕白挑眉,淡淡反问:“所以你说的暗示是指什么?”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他并没有在特别向他展示什么,因为他跟郝小满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   南慕青拿着几卷画卷走下楼来,绅士的询问北梵行:“不介意我们一起欣赏一下吧?”   北梵行清冷的视线淡淡瞥了一眼对面的女人,静默几秒钟,才颔首:“不介意。”   郝小满倾身叉了一块火龙果,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看着北三少自告奋勇的过去打开了其中一副画卷。   那是一副很普通的画。   星空、大海、篝火、烤鱼,两只蜷缩在篝火边睡觉的狗,两只对着烤鱼流口水的猫,一个身形挺拔英俊的少年,还有身穿碎花长裙靠在少年肩头的少女……   郝小满表情木然的看着那幅画,所有的表情跟动作像是都被定格了一般,手中的水果叉不知不觉掉落到了地毯上,而她却丝毫都没有发觉。   完全不同的画风,完全不同的画工,这幅画,与当初自诩已经到达大师级水准的她画的那副,相差太多,又何其相似……   她清楚的记得,她兴致勃勃的画完后就跟北梵行炫耀显摆的,可男人却忙着自己的事情,连一眼都不愿意看。   后来她一怒之下,把那张画从画架上抽下来,攥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还跑去他的书房,把调色盘拍在了他的书桌上……   腰间骤然传来的痛楚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男人扣在她腰间的大手,正无意识的,一点点收拢,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断。   她白了脸,一抬头,男人紧绷的下颚映入眼帘。   那双暗沉的仿佛永远透不进光的眸,浮沉着难以言喻的滔.天.怒.火。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然后在加勒比那边买下一座小岛,不用很大,够我住下就好,我要在岛上种很多很多的郁金香,我要养两只狗两只猫,我要自己动手造一艘小船,白天出去钓鱼,晚上就在海边烧烤,吃最新鲜的鱼肉,看大海上空最纯粹的夜空,跟最爱的人一起生一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女人神志不清时的呢喃还在耳畔回荡,与眼前的画卷重叠在一起,冲天而起的海啸一般淹没了他的理智。   ---题外话---继续求月票!~!!谢谢18674831949亲爱哒送的花花,896432142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我是好人789亲爱哒送的188荷包,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1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今天加更一万字,整合成一章了,么么么哒~~~   ☆、第192章 告诉我,他有没有帮你洗过澡?(六千)   偌大的客厅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几个人各怀鬼胎,唯有北三少摆弄着那幅画一脸的郁闷:“这地方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顿了顿,又好奇的去把另外几幅画都打开了搀。   都是类似的画面,只是在细节部分稍微调整了一下,似乎是专门送来让北梵行挑出最满意的一副,才特意画了这么多悦。   “怎么都差不多?”   他疑惑的眨眨眼,转而笑嘻嘻的看向北梵行:“大哥,既然都差不多,你挑一副最满意的,剩下的能不能让我也挑一副啊?”   从他打开画到说完这句话,整个过程北梵行都没有看他一眼,鹰隼一般锐利的黑眸几乎自始至终都落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身上。   从她一开始漫不经心的叉水果,到后来的震惊、慌乱,全数被男人敏锐的捕捉进眼底。   南慕青慵懒的靠在单人沙发内,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杯酒,面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于他而言却是最好的舒缓剂。   他歪了歪头,放肆的欣赏着南慕白阴郁冷沉到了极点的脸色,心底的某一处,死寂的灰烬稍稍燃出了一丝星火,那微弱的温暖,是游离在冰冷世界中的他急需的。   这么多年来,也唯有在看到他愤怒、痛苦的时候,他才能偶尔寻找到一丝平静。   北梵行点了根烟,袅袅上升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唯有声音清晰而冷锐:“你似乎很喜欢这幅画?”   记忆中,他似乎从没有教过她的名字,也从来不会客气的叫她‘南少夫人’,他对她的称呼,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你’字。   郝小满不明白这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忍着腰间的剧痛,她淡定的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是挺漂亮的,这么浪漫的画,是个女人都会喜欢。”   男人夹着烟的手抵着额头,似是嘲弄:“喜欢到连水果掉到地上都没察觉的地步?”   郝小满愣了下,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过去,才发现脚下的火龙果。   顿时懊恼的闭了闭眼。   俯身捡起来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她抬头,继续淡定的微笑:“时间不早了,北先生如果没事的话,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就听南慕青不疾不徐的笑了一声:“小满,你这样赶我的客人,恐怕有点不妥吧?”   不赶就不赶。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她面不改色的继续微笑:“既然这样,那大哥你就尽情的招待你的客人好了,我跟慕白累了,先去休息了。”   北三少好死不死的突然开口:“唔,小嫂子你刚刚不是说喜欢这画么?大哥,我看这些话也差不多,你不如挑一副出来,剩下的两幅给我跟小嫂子好了!”   北梵行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薄唇勾出一抹不带温度的弧度:“不用,让她先挑好了。”   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郝小满不得不极力深呼吸来忍着不呼痛出声。   她客气的笑笑:“既然是北先生特意找人画的,那我想还是不要夺人所爱的好,更何况如果我真的喜欢,慕白自然会让人为我画的。”   男人敛眉,不疾不徐的丢出两个字:“是么……”   凉凉冷冷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来,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郝小满不想再跟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忙揽上男人的窄腰,仰头给了南慕白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我们上楼吧?”   男人垂首,同样给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好啊!”   郝小满这下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听不出北梵行的‘是么’暗藏着什么情绪,但却能清楚的从男人愉悦的‘好啊’两个字中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   但愿她能四肢健全的活到明天。   ……   那个宣称今晚对她没兴趣,连两分钟都不愿意陪她折腾的男人,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凌晨四点。   郝小满渐渐摸出了规律,他生气的时候,在床事上尤其突出的一个表现就是,粗暴、持久。   她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画的事情,事实上,也无从解释,那是她跟北梵行的过去,虽然已经过去,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过,发生过的。   男人健硕的肌肉贴合着身下香汗淋漓的娇躯,薄唇贴着她软软的耳垂冷冷嘲讽:“看看你的梵行哥哥,多长情,丢了一幅画都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找人重新画出来。”   郝小满闭着眼睛急促的喘息着,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他顶嘴了。   事实上,她也不能理解北梵行的这种做法。   既然画已经丢了,那么再找人画100幅,即便是画的再像,也不会跟原来的那副一模一样。   守着一个赝品究竟有什么意思?   她甚至不清楚他手里究竟还有多少她的东西,打算保存到什么时候,以及想用它们来做什么。   身体被男人强制性的反转了过来,他滚烫的唇吻着她的唇角,嗓音暗哑:“告诉我,除了钢琴跟画,你还在他那里学过什么?”   郝小满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又不傻,这会儿好不容易有点能好好睡一觉的苗头了,才不会蠢蠢的又去挑起他的怒火。   “不说?”   男人危险的眯眸,扣着她下巴的大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是不想说呢?还是正在数?”   “我好困,想睡觉……”她侧头躲避着他的吻,软声央求:“你让我睡觉好不好?我真的很困了……”   “回答了这个问题就让你睡。”   她默了默,好一会儿,才弱弱开口:“琴棋书画都学过。”   “找老师教的?”   她不满的抗议:“……你说只要我回答了你的那个问题你就让我睡的!”   “再回答这个问题!”   “……他。”   “嗯?”   她闷了闷,抬高声音重复:“他教的,都是他亲自教的!”   话音刚落,体内某一处骤然被撑开,她小脸一僵,抵在他肩头的手用力攥起:“南慕白,你还有完没完了?!”   “呵,都是他亲自教的?”   男人怒极反笑,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反而动的越发粗暴:“郝小满,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魅力,才不过几岁,就能把北家的大少爷玩儿的团团转?”   玩儿的团团转?   郝小满脸色一冷:“那时候我认生,不喜欢陌生人在我身边来来去去不行吗?他不止教了我琴棋书画,连我说话都是他亲自教的,怎么?不可以吗?”   那时候的北梵行于她,像哥哥,像父亲,像老师,他把她当做移动的肾脏库,心中有愧,教她说话写字怎么了?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好像只有狐狸精才能迷惑那个男人让他纡尊降贵的给别人做老师?   事实上,不止南慕白这么认为,任何一个了解北梵行的人,包括他的父母,都是这样认为的。   那个男人,太冷情冷漠,连他最宠爱的唯一的妹妹北芊芊,当初因为生病落下许多课程,又不喜欢那些家庭教师,央求了他好多次,都没能让男人抽出一点时间来教一教她。   这件事情一度还闹的很大,连北三少都忍不住抱怨他的大哥太不近人情,连重病中的亲妹妹的那么一点小要求都狠心不答应。   可如今细细一算,那段时间,恰好就是郝小满在他身边的时间,他有时间亲自教她说话,教她琴、棋、书、画,却没有时间辅导一下亲妹妹的数学。   如果说亲自教她琴棋书画只是让南慕白想要狠狠折腾她一整晚,那么她后面的那句‘连我说话都是他亲自教的’,就足够让南大总裁发狠到让她一辈子下不了床了。   因为学说话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极度私人的、隐秘的境界。   ……   太阳一升一落,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南宅度过了一个十分平常的日子,女佣们繁忙的收拾着别墅内部的一切,男工们则尽职尽责的修剪着院子里的的一花一草,南慕白离开之前特别吩咐西苑今天不需要人进去打扰,因此直到日落,直到南家二老再次入眠,都不知道南家的二儿媳回家了,而且在家里昏睡了整整一天。   郝小满醒来的时候,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睡了一整个世纪。   南慕白已经工作回来了,换了一套藏青色的休闲套装,正站在落地窗前吸着烟,他应该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了,满卧室里都是呛人的烟味。   郝小满不得不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嗑药了,明明两个人都是两天两夜未眠,为什么她就需要昏睡一天来补充最基本的体力,他却依旧可以这么精神奕奕?   她挣扎着起身,不等坐起来,就听男人清清冷冷的命令:“别动,我正在想事情。”   他想他的事情,跟她有半毛钱关系么?为什么不准她动?   她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打开身上的被子下床。   落地窗前的男人转过头来,不悦的睨着她:“没听到我的话?”   “听到了,但是我没打算听。”她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径直进了浴室。   镜子里映出一副布满青紫痕迹的身体。   她看着看着,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更冷。   她的肌肤虽然娇嫩了一点,但如果不是他刻意,基本上也不会轻易留下印记。   浴室门被打开,镜子里出现了男人的身影。   她抿唇,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抓过眼前的沐浴露,转身狠狠的丢了过去。   南慕白不知道是天生反应敏捷,还是提前做了准备,沐浴露在离自己鼻尖十公分的距离,被他轻松一手接住。   “我要告你家暴!”她盯着镜子里的男人,一字一顿的开口。   男人修长的身躯斜倚在浴室门口,漫不经心的拿着沐浴露在手里抛上抛下:“除了教你说话跟琴棋书画之外,还教你什么了?”   ……   郝小满冷冷丢给他一个白眼。   再跟他谈论一句北梵行的事情,她就是猪!而且是一头其蠢无比的大笨猪!   男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回答,几步走进去,从后背将她拥入怀里,长指挑开她的睡衣领口,白嫩肌肤衬得那片痕迹越发暧.昧。   “疼?”他垂首,薄唇吻着她的颈项。   不疼,但不疼他就可以肆意的把她的身体当做画纸,用唇在她身上胡乱作画吗?   她把衣领拉回,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走开,我要洗澡!”   女人跟男人力道天生就悬殊分明,更何况她这会儿刚刚睡醒,身体倦怠的很,这一推对男人来说压根没起什么作用,他依旧强势而霸道的抱着她,大有越抱越紧的趋势。   “我帮你洗?”   “不用,谢谢!”   “放心,我保证只是帮你洗澡。”   她冷着脸拒绝:“再相信你一次我就是猪!走开啊!”   南慕白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扭头看向自己:“告诉我,他有没有帮你洗过澡?”   “……”   郝小满眨巴眨巴眼,一秒钟后,摇头:“没有!”   可显然,她停顿的这一秒钟,已经足够证明她正在想办法撒谎了。   男人脸色一变,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眉眼间不知不觉已经拢了一层冷冷的阴郁之色:“他还帮你洗过澡?!”   郝小满突然就怂了。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嗓音颤抖着哀求:“南慕白,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快死了……连续三天……我真的会死的!你放了我好不好?”   “……”   “实在生气的话,大不了……我们先推迟一下,你让我缓两天,就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再做好不好?!嗯?”   “……”   他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真的比暴怒的样子还要让人惊恐万分。   郝小满简直要绝望了,她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又害怕洗澡,他不得已才帮我洗的,就……就只有几次而已!而且,就、就像爸爸妈妈给孩子洗澡一样的,你不要想……啊——”   身体骤然腾空,她受惊的小猫似的顿时惊叫出声。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她绝望的躺进浴缸里,由着男人冷着脸将自己身上的睡衣撕碎成布条。   温热的水一点点漫过身体,她闭着眼睛捂着脸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听到男人脱衣服的声音。   踌躇良久,还是试探着从指缝间看过去。   恰好看到男人将精油滴进浴缸里,脸色依旧冷的吓人,却似乎……并没有要跟她在浴室里大战一场的意思。   这个男人真心想要服侍起一个人来,是真的能把对方捧上天的。   有力的大手力道适中的捏着她的胳膊,帮她放松着肌肉,她舒适的几乎要忍不住叫出声来。   男人耐心的帮她按摩了二十分钟后,这才拿了毛巾将*的她从水中抱了出来,转身离开了浴室。   放下她的那一瞬间,他薄唇明显的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将她耳畔的发丝整理了一下,垂首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便起身离开了。   郝小满自行脑补了一会儿,没想出来他到底想跟她说什么。   而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男人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她的过去发生了什么,而是她跟北梵行的过去,并没有真正的过去。   雏鸟情结,最是容易刻骨铭心。   她本该从爸爸妈妈那里得到的一切,却意外的被北梵行取代了。   而这一切,本该由他来给她的。   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得到了这个天时地利的机会,却任由它轻易的从眼前溜走。   她早已经忘记,他曾经在路过她家的时候,顺手将爱慕者们送给他的爱心便当隔着铁门丢进去。   而这件事情,他却永远没办法对她说出口。   因为他只是嫌麻烦,嫌不卫生才丢掉那些便当的,那个时候的他,某种意义上,把年幼的她当做了垃圾桶,当做了一只没有人喂养的宠物。   这就是为什么她对一个曾经喂养过她数次的男人毫无印象,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她跟北梵行在一起时发生的每件事情,而这些记忆,甚至在他残忍的挖走她一颗肾脏之后,还那么清晰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他无法想象那究竟是怎样一种超越爱情的感情,……也不想想象。   ……   郝小满躺在床上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等到男人回来,叫她下楼去吃晚餐。   这些饭菜大概是从他们常去的那家川餐厅带回来的,应该是刚刚加温了,味道虽然没有刚刚做出来那么好吃,不过也差不多。   她边吃边打量着男人的脸色,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好,一直蹙着眉头抽着烟,心事重重的样子,酝酿了好一会儿的话到了舌尖,还是吞了回去。   没料到男人却忽然主动开口了:“小满。”   她忙咽下口中的饭菜,乖乖点头:“嗯,你说。”   男人抬眸,明亮的光线将他眸底的情绪照亮,他静静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郝小满呆住了,几秒钟后,像是被口水呛到了,扭过头去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男人耐心的等她咳嗽完。   郝小满的确是被口水呛到了,但本该咳嗽一两下就好了,可这会儿却已经持续咳嗽了两分钟了……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3个588荷包,灰常灰常喜欢,收到亲爱哒送的好多好多荷包啦,么么么哒,谢谢亲爱哒的支持跟喜欢,偶会继续努力哒,抱抱哒~~~   ☆、第193章 月光下,浑身湿透紧紧相拥的年轻男女(六千)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而且……男人刚刚的话,似乎并不是询问的口吻,反倒像是他已经单方面的做了决定,说出来,是要她坚决按照他的决定贯彻实行。   等咳嗽的嗓子都疼了,实在咳嗽不下去了,她这才不得已慢慢直起腰,咧嘴对他笑了笑:“你不是说等我毕业后再要孩子的吗?搀”   “你可以先休学一年,等生了孩子再继续读也一样,孩子妈妈会给我们看着,对你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悦”   “……”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郝小满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出反驳的话来,可事实就是,她不想这么年轻就生孩子!   19岁结婚对她而言已经够冲动了,但不负责任也只是对她、对南慕白而已,但生孩子不一样,她觉得她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嗯……”   她咬唇,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想这么年轻就生孩子,你会不会生气?”   “你答应过妈妈,两个月的时间内怀上孩子,时间已经到了,妈今天还在问我你有没有怀孕。”   “……”糟糕,她居然把这件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就听到楼上传来几声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家里的女佣是不准穿这种会产生噪音的鞋子的,而这个时间,南夫人一般都已经入睡了,唯一一个有可能过来的女人……   她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端着一盘水果站在楼梯口的林晚晴。   她穿着一件粉蓝色的及膝长裙,脖颈上系着一条白底碎花围巾,大概是没料到她会在这里,脸上欣喜雀跃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便冻结住了。   郝小满郁闷的想,她怎么忽然有种自己被原配捉奸了的错觉呢?   好像她出现在南慕白的家里是一件多么让人吃惊的事情一样。   但很快,林晚晴的笑容就完美的没有丝毫破绽了,她缓步下楼,端着水果盘在餐桌前站定:“这是你大哥要我送过来的,今天刚刚从澳洲空运过来的蓝莓,你大哥要我送些过来给你尝尝。”   郝小满想,她这次大概伤在脖子上,否则大晚上的在家里也不会在脖子上围着条围巾。   不过,其实在家里也不需要踩这么高的高跟鞋的,当然,如果是来见心爱的人的话,就可以理解了。   南慕白倒是没有多大的表情起伏,淡淡道谢:“替我谢谢大哥,辛苦大嫂特意送过来了。”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之间的话题本该到此结束的。   但林晚晴显然还有话要说,这一点从她刚刚溢于言表的兴奋之情就能看出来,只是见郝小满在这里,不得已压制住了。   咬唇犹豫了下,她还是忍不住出声:“慕白,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像是生怕他不答应似的,她又重点强调了一遍:“就几句!”   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大可以挑郝小满不在的时候再来找他的,又或者干脆直接打电话就好。   南慕白静默片刻,抬手揉了揉郝小满的脸颊:“你先吃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话落,起身便往楼上走去。   郝小满敛眉,视线落在那盘洗的干干净净的蓝莓上,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一开始味道挺甜的,等咽下去了,味道慢慢回味过来,竟然只剩下了微微的酸涩感。   ……   托腮等了一会儿,南慕白果然很快就回来了,依稀还能听到楼上高跟鞋踩过木质地板发出的当当声响,听频率,应该是跑着离开的。   再细看南慕白的脸色,明显也有点阴郁。   短短五分钟的时间,竟然也够他们吵一架的,大概是林晚晴脾气太好,至少她每次跟他吵架,都得吵个十几或者二十分钟。   她歪头打量着重新在对面坐下的男人,饶有兴趣的样子:“看她来时的脸色,我以为她应该是想跟你说一件让你们一起高兴的事情的。”   既然是高兴的事情,那没道理会让两个人吵起来,林晚晴又是个那么娇弱柔美的人儿,刚刚那一跑,估计是抹着眼泪儿跑开的。   南慕白却显然没有要跟她分享秘密的打算,眉眼冷厉的将那盘蓝莓推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皱眉催促:“赶紧吃,吃完睡觉。”   郝小满反而来了兴致,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我睡了一天了,这会儿不困,聊聊嘛!到底是什么事情?嗯?”   南慕白眯了眯眼,语调骤然压低:“不困?……你确定你不困?”   郝小满一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几乎是本能的坐直了身子,并且极力向后仰靠了一下,满眼的防备。   但很快她就又放松了下来。   掐指一算,他已经足足有三天两夜没休息好了,再加上这两晚的奋战程度,她有50%的把握,他今晚不会有什么精力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刚刚那么问,估计也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罢了。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神神秘秘的态度,反而更会勾起她的好奇心么?   她哼哼唧唧,很不情愿的样子:“你累了先上楼睡吧,我这会儿不困,吃完打算看会儿电视再上去。”   南慕白的确是累了,晚上的体力劳动加上白天的脑力劳动,再精力旺盛的身体也经不住一连三天不眠不休的折腾。   他疲惫的按了按眉心,好一会儿,才起身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那我先睡了,你可以看会儿电视,但是12点之前要上楼,想熬夜也可以,最好别让我抓到,否则后果你知道的,对不对?”   什么人啊,简直把她当女儿一样的管教了!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知道了,我明天还有课,要早起,今晚不会睡那么晚的。”   南慕白满意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垂首亲了亲她的脸颊。   郝小满见他上了楼,几乎是立刻起身,端着一盘盘的菜放到了茶几上,自己盘腿坐上了沙发,打开电视开始找自己喜欢看的。   这个男人有时候大度到送她几十万的珠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有时候又小气到坚决不准她边看电视边吃饭。   在这件事情上,他显得尤其古板,真没意思。   ……   刚刚吃完,放在身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大半夜的,打进来的电话基本上都是各种骗人的,她本来没打算搭理,可铃声停了又响,大有要一直打到她接听为止。   她被吵的不耐烦,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没想到电话那边的人居然是南慕青。   他仿佛永远都带着慵懒的淡笑,绅士而优雅,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微微的抱怨的:“慕白把南大少夫人弄哭了,不过来安慰一下真的好么?”   南大少夫人……   郝小满莫名其妙的觉得他的这个称呼很奇怪。   南慕白虽然偶尔也会叫她一两句南少夫人,但大多都是带着调侃的语气的,但听南慕青的口吻,却似乎并没有想要调侃自己妻子的意思,好像……他并不是南大少爷,而林晚晴也并不是他的妻子一样。   而且上一次她去他的卧室帮他上药,那卧室的摆设明显是一个单身男人才会有的风格,她甚至没发现任何一件女性的东西,显然林晚晴并没有跟他住在一个房间里,也就是说,南宅的房间隔音效果一向很好,林晚晴哭起来又不会大吵大闹的,他如果想不听,大可以把门关上,蒙头大睡。   好吧,她的重点有点搞错了。   南慕青这一通电话打过来,很明显是来挑拨离间的。   她深吸一口气,横躺进沙发里,扯了条毛毯盖在腿上,淡淡开口:“大哥,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听着呢!”   那边静默了一秒钟,传来南慕青噗嗤一声低笑:“可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如果不是跟了慕白,我还真舍不得让你伤心……”   郝小满也笑:“既然已经跟了,那就直接说让我伤心的事情好了,也省下大哥你不少时间。”   “那我就直说了!林晚晴跟在我身边这几年,也算是吃了不少苦了,我觉得她为慕白承担的也差不多了,打算放她自由。只要……”   他忽然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下,温润如风的嗓音中暗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只要慕白跟你离婚,我立刻就放她自由身,让她如愿以偿的跟她想要的男人走到一起去。”   郝小满握着手机的五指无意识的收紧。   男人似乎很享受她的静默,在那边悠悠淡淡的笑:“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郝小满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好一会儿,才木然开口:“南家大少不愧是南家大少,要论起玩弄人心,你屈居第二,谁又敢去争那个第一呢?”   林晚晴口口声声宣称她这几年来在为南慕白赎罪,每日都要在自己身上添一道伤口,过的生不如死。   她说的没错,但也不全对,南慕白当初是为了她才放弃了去救那个女孩儿的,她才是引起那场血案的罪魁祸首,南慕青痛恨南慕白,又何尝不痛恨她林晚晴。   南慕青说觉得她承担的差不多了,呵,他恨不得让这个女人生生世世都活在地狱里,又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她自残了三年,就打算放过她。   一句‘打算放她自由’,看似恩怨已消,实际上却是他真正复仇的第一步。   与其让林晚晴绝望的看着他们夫妻日夜恩爱,渐渐退出这场爱情的角逐战,倒不如给她希望,让她燃出与南慕白重修旧好的斗志。   南慕青这一招,算是彻底的点燃了他们三个人的战火,不论结局如何,这场纷争中,最受煎熬的,一定还是南慕白!   她阖眸,凉凉冷冷的笑出声来:“大哥不会真的觉得,南慕白喜欢我,喜欢到舍得放弃他的林晚晴吧?”   “唔,结局如何我倒是不是很在意,享受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在慕白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位?到底能不能与林晚晴玩上一次持久的拉锯战呢?”   她讥诮冷嗤:“呵,大哥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连北家的大少爷北梵行都惦记上你了,在这孤城里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   郝小满脸色一白。   北梵行不是那种会轻易向别人吐露心声的男人,连他的亲弟弟北三少都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他就更不可能跟亦敌亦友的南家大少泄露半点了。   她没料到这个男人会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掌握了越多她的弱点,将来她就越容易陷入他为她精心设下的陷阱中,无法抽身……   ……   凌晨三点。   郝小满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大脑却是越来越清醒,电影片段一般的来回播放着南慕青的声音,林晚晴激动雀跃的表情,还有南慕白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窗外月光朦胧,隐隐能看到院子里郁郁葱茏的景象,她这才恍然察觉,春天到了。   一声沉闷的噗通声透过落地窗传来,不是那么清晰的传入耳中。   她疑惑皱眉,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身边前一秒还在熟睡中的男人却像是忽然被惊醒,一跃而起。   她刚刚撑起上半身,不等问一句什么,一转头,却只来得及看到大敞的卧室门,还有外面隐隐传来的一阵急促如风般的脚步声。   半分钟后,又是一声沉闷的噗通声。   她呆了一会儿,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打开被子下床,连外套都顾不得披一下便直接下了楼。   走过一条细细的长廊,远远的就看到银白色的月光下,凉亭中一躺一跪的两道身影。   林晚晴还穿着那件粉蓝色的及膝长裙,大概是溺水了,这会儿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南慕白全身湿透,短发的发梢还在一滴接着一滴的落着水滴,他双手交叠不断的按压着林晚晴的胸口,时不时的俯身唇对着唇帮她做人工呼吸。   夜晚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都能听到男人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   是在害怕么?   怕林晚晴就此死去,怕他会像他的大哥一样痛失所爱,从此郁郁寡欢孤独终老么?   她很想上前叫他一声,可喉咙却莫名的干涩的有些发疼,疼到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像是又回到了下着大雪的那天,林晚晴也是穿着这么单薄的裙子,坐在冰天雪地里崩溃的捶打着男人的肩头。   她绝望而悲痛的质问他,为什么他大哥连一个死去的女人都可以念念不忘到如今,而她还好好的在他眼前,他却移情别恋。   或许,不知不觉中,她真的已经成了第三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痛苦的呛咳声传来,林晚晴脑袋侧偏,一边咳嗽着一边吐出了几口水。   她身畔浑身湿透的男人像是重重松了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她的上半身把她扶了起来,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太怕,低沉阴郁的嗓音竟有些不稳:“你是不是疯了?!真活够了?”   林晚晴似乎还没有缓和过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力的抱着他的腰,把头深深埋入了他的胸口。   月光下,依稀能看到她剧烈颤抖的肩膀,孱弱而楚楚可怜。   初春的夜晚,依旧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更何况两人刚刚从湖里出来。   男人不再多说,打横将怀中的女人抱起来便大步向着东苑走去。   很久很久以后,郝小满还会偶尔想起这一晚,清冷的月光,幽冷的夜风,还有波光粼粼的湖水,浑身湿透紧紧相拥的年轻男女。   她有时候还是很难理解,一个连续熬了三天两夜的男人,在熟睡中是怎么听到那声模糊到连清醒中的她都难以分辨的声音的。   而且几乎是在瞬间判断出了落水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去将她救出来。   那么暗的夜,那么深那么大的湖,除非林晚晴还在剧烈挣扎,否则他不会那么准确而迅速的找到她并将她捞上岸的。   可如果他过去的时候林晚晴还在挣扎,那么他将她救出来后,她也不会溺水到失去意识的地步。   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心有灵犀,真的有命中注定,一句‘直觉’,足够解释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   清冷夜风中,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带着男人体温的风衣落在她肩头,男人微微垂首,一双酿着薄薄笑意的黑眸静静的打量着她苍白的小脸:“我倒是觉得,不论从哪方面看,梵行都比慕白要适合你……的多的多!”   郝小满敛眉苦笑。   在这种时候,来这么一句话,真的是太容易打动人心。   脚下的鹅卵石冰凉刺骨,她赤着脚,那冰凉的感觉顺着脚底丰富的血管神经一路蜿蜒而上,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融入了细密的冰渣,有点疼。   “你试过不打麻醉,把身体剖开的感觉吗?”安静的夜色中,她听到自己平静的近乎于温柔的声音。   身边男人似是吃了一惊:“……嗯?”   “疼。”   她慢慢吐出一个字来,顿了顿,又仰头对他笑了笑:“很疼。”   当时挣扎的太过剧烈,以至于把那群医生吓坏了,而北梵行大概是真的等不了了,或许再晚一秒钟,他的妹妹就死了,总之,麻醉还没有打入体内,她的腹部就被剖开了。   那么鲜明如骨的疼,直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   南慕青静静的看着她,明显没有明白她想跟他说什么。   郝小满轻叹一声,拿下了身上的大衣还给他,淡淡道:“所以,北梵行究竟适不适合我,只有我自己知道。”   ---题外话---谢谢maliya027亲爱哒送的花花,么么么哒,收到啦,爱你哦~~   ☆、第194章 男人像是冷笑了一声:我有说过要娶你?(六千)   郝小满轻叹一声,拿下了身上的大衣还给他,淡淡道:“所以,北梵行究竟适不适合我,只有我自己知道。”   南慕青忽然就笑了:“不好女色的北梵行不适合你,难道左拥右抱的慕白就适合你?悦”   “你不是想要我跟南慕白离婚么?”   郝小满抬手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发丝,仰头认真的看着他:“你告诉林晚晴,只要我跟南慕白离婚,你就跟她离婚,那么现在我也告诉你,只要北梵行结了婚,不管是谁都好,只要他结了婚,我就立刻跟南慕白离婚。”   南慕青颇有些意外的挑高了眉梢搀。   他猜测过各种她今晚会有的反应,或许会愤怒,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婚,也或许会忍气吞声的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但显然他又一次猜错了这个女人的小心思。   她同意离婚,但提出的要求居然与南慕白没有半点关系。   她只要北梵行结婚。   他慵懒的靠在身侧的假山上,借着月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么?”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但却还是想要听她亲口证实一下。   郝小满无所谓的摊摊手:“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那应该也看得出来,我脑袋上还顶着南少夫人这顶帽子,他都那么不安分的想要招惹我了,一旦我跟南慕白离了婚,你觉得凭我一个人的能力,能对抗的过他么?”   她甚至丝毫不怀疑北梵行到时候就算是巧取豪夺,也会把她绑在身边。   但如果他结了婚,哪怕是不爱对方,但只要有一纸婚书在手,他就必定会为自己的家庭负责,哪怕这场婚姻有名无实,他也不会再贸然的招惹她了。   南慕青敛眉低低笑了起来:“禁欲系的冰山冷男,北梵行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孤城上流社会的无数名媛千金们觊觎着,我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讨厌过他。”   他以为,她跟慕白离婚之前,就该做好了选择北梵行做男人的准备了,毕竟大家眼睛都还算擦的很亮,那么一个极品优质美男摆在那里,她没道理会舍得放弃。   郝小满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那你今天见到了。”   ……   浴室里灯光明亮,宽大的镜子中倒影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身材,身上丝质的黑色睡衣湿透,若有似无的贴着肌肤,性感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林晚晴蜷缩在椅子上,饶是已经进入了温暖的室内,但被水浸透的裙子贴在身上,依旧冷的她浑身发抖,她的眼神紧紧追随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体贴的帮自己放洗澡水,唇角止不住的泛出一丝浅浅的弧度。   豪华的浴池渐渐蓄满了水,波光粼粼。   男人站起身来,随手扯过一条浴巾丢给了她,淡声开口:“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林晚晴,你如果真的那么想死,下一次就算当着我的面跳湖,我也不会再救你了。”   林晚晴浑身一震,连带着唇角的弧度也冻结住,她看着他,表情凄然:“既然这样,那你今晚为什么还要救我?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刺目的光线从头顶上方落下来,将男人眉梢眼角的每一丝决绝的表情照亮,他盯着她,漆黑的眸底无波无澜:“南宅是我爸特意为我妈花了三年时间建的,她胆子小你第一天知道?你觉得她能在一个死过人的别墅里继续住下去?”   一字一句,直戳人的心肺。   林晚晴凝眉看着他,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眼底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蒙上一层水雾:“所以你今天救我,只是为了婆婆?”   “不止是为了我妈,也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男人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多大的波动,目光清冷的直视着她惊痛的小脸:“你替我受苦三年,我铭记于心,如果你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心思,那么我会想办法让南慕青放你自由,想办法让你的肌肤恢复到最佳状态,给你最优渥的生活,但也仅此而已,晚晴,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跟小满离婚,这一点,你给我记清楚了。”   话落,他冷淡的收回视线,大步流星的向门口走去:“不早了,你洗个澡早点休息。”   手刚刚碰到木门边缘,耳畔陡然传来林晚晴木然的声音:“慕白,我忽然很好奇,你不想离婚,只是不想让自己完美的人生染上一个离异的污点,还是……你已经爱上她了?”   男人安静片刻,侧首凉淡的瞥了一眼背对着自己蜷缩着身子的女人:“我不记得自己有追求过什么完美的人生。”   话落,开门,大步迈出,关门。   空荡的卧室里,只剩下了他低沉迷人却又凉薄冷情的嗓音。   我不记得自己有追求过什么完美的人生……   林晚晴喃喃的把这句话在舌尖念了一遍又一遍,念到后来,泪流满面。   ……   回卧室的时候,郝小满正坐在床上看着手机。   她身上没盖被子,一头黑发瀑布一般垂直落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听到开门的声响,抬头看了过来。   “回来了?”她问,声音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南慕白顺手将门关上,单手解开睡衣的纽扣,将湿透了的睡衣脱了下来,丢进了脏衣篮中,赤着上半身走了过去。   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握住她冰凉的小脚,那刺骨的冷意惹的他眉头一紧,扯过一边的被子将她牢牢裹住。   “先别睡,我去洗个澡,一会儿我们谈谈,嗯?”   郝小满握着手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点头:“好。”   ……   浴室里水声哗哗,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郝小满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qq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邓萌发来的消息:“这是醒了还是还没睡呢?跟你们家男人做到这时候?”   郝小满吃了一惊。   她qq一向隐身,不过对邓萌设置了可见,但是这姑娘在睡功上一向媲美猪的睡功,不到7点是从来不会醒的,这会让也才不过5点钟,她怎么这会儿就醒了?   不等发问,邓萌就自顾自的解释了:“没有你在的夜,太冷清太寂寞,被窝太冷,以至于让我无法入眠。”   郝小满静默了几秒钟,手指动了动,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饿醒的吧?”   邓萌直接发了个大哭的表情:“饿疯了!爬起来上蹿下跳的找了半小时,连点馒头渣都没找到啊!倒是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块橘子皮,你说吃了能不能垫垫饥啊?”   郝小满:“……”   刚要再发条信息过去,耳尖的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不一会儿,男人拿着毛巾擦拭着黑色短发徐步走了过来。   她默默把手机放到一边。   南慕白随意的擦了擦之后便将毛巾丢到了一边,却并没有上床,只是坐在床边,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郝小满想,他大概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今晚的事情。   既然他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就由她来说吧。   “我听……”   她清清嗓音,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就被男人淡声打断了。   “她之前来找我,是因为大哥告诉她,只要我跟你结婚,他就放她自由,甚至不介意她再回到我身边。”   “……”虽然已经知道了,但郝小满还是很配合的做出了一个‘哦,原来是酱紫’的表情,以证明她有在听他讲话。   “但我介意,从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过要跟你离婚,或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她,她问我是不是要她死了,我才会后悔自己说出过这样的话来……”   他抬手,粗粝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肌肤,嗓音低哑:“可是我并不后悔,哪怕刚刚没有把她救活,我也不后悔!小满,我不会跟你离婚,也不会再跟她在一起,你不要胡思乱想。”   郝小满抬手将他在自己脸颊上流连的大手握住,沉吟一声,才谨慎的道:“我知道你大概猜到了我看到你去救她的场景了,想尽可能的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安慰我,可事实上,真的不需要的,我可能的确还不太成熟,但我觉得我足够坚强,你其实不需要特别照顾我的。”   当初结婚的事情,他虽然也曾经逼迫过她,但大部分还是她自己的意志力做的主,是她主动提出结婚的,所以他真的没必要为此愧疚,甚至是撒谎。   他说他不后悔,哪怕是没把林晚晴救活,他也不后悔……   她真应该拍下他抢救林晚晴的那一幕,让他看一看自己当时有多焦急,多害怕,多担心,多无助……   那么强烈的感情,他身在迷局或许没有感觉出来,看局外的她却是看的分明。   明明还喜欢,明明还在意,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婚姻付出最大的努力跟责任。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北梵行其实还是很像的。   如果南慕青真的有办法让北梵行结婚,那么她就真的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跟他离婚,放他自由,虽然不知道到时候南慕青会不会如他所保证的那样放林晚晴自由,让这对苦命鸳鸯重修旧好,但就目前而言,她也只能期望他会了,至于以后,那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了。   她说她足够坚强,不需要特别照顾,他大可以着手准备离婚的事情,大可以放心的先去陪伴林晚晴。   但这番模糊的话听进男人耳中,却变成了她足够坚强,不需要特别照顾,今晚的事情她都能理解,所以他不需要特别来跟她解释,她不会无理取闹的因为它跟他离婚的。   南慕白阖眸,轻轻呼出一口气。   不得不说,他的小姑娘的确长大了,成熟了许多。   “乖。”   他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垂首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满意呢喃:“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郝小满笑笑,不动声色的从他怀中挣脱:“你再睡会儿吧,南宅离我们学校比较远,我现在就得动身了,邓萌现在饿坏了,我还要给她带点吃的过去。”   从南宅到A大,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她这会儿动身也的确不算特别早。   南慕白沉吟片刻,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我也不睡了,先送你回学校。”   这算是一种补偿的行为吗?   郝小满忍不住摇头苦笑:“算了,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学校的路,你睡吧,到学校后我会给你电话的。”   南慕白蹙了蹙眉,显然不是很喜欢她拒绝自己,但也没说什么,退而求其次:“好,那我让南宅的司机送你。”   郝小满也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跟他斤斤计较,点点头后,便起身开始穿衣服。   ……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6点钟了。   她在宿舍楼外面的早餐店里买了一些早点带回去,敲了敲门,没两秒钟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邓萌活像个土匪,见到她连声招呼都不打,抢过她手里的早点便跑回去了。   她走进去关个门的功夫,她已经吞下一个茶叶蛋了。   “小心噎死。”她没好气的走过去,顺手帮她倒了一杯水。   小苗被折腾了一早上的邓萌吵醒,这会儿也翻身坐了起来,委委屈屈的看着她:“有没有我的份儿?”   郝小满买的本来就是两人份的早点,不过都被邓萌抢走了,她从桌子上抢回两颗茶叶蛋,一个肉包跟一份小米粥来递过去:“就你们俩这吃法,还减肥呢!不胖十斤就不错了!”   邓萌吞下嘴里的鸡蛋,无所谓的耸肩:“反正我没汉子,胖也没关系!小苗你胖了就不好说了,班长在护理班可是一颗独苗苗,全班多少女生都在觊觎着呢,小心他甩了你!”   小苗刚刚咬了一口包子,被她说的伤心欲绝,忧心忡忡的继续吃包子……   郝小满单手托腮,坐在板凳上看着两头猪大吃特吃。   邓萌喝了一口小米粥,抽空瞄了她一眼:“怎么不吃?吃过了?”   她摇头:“没什么胃口,不吃了。”   邓萌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八卦兮兮的凑过去:“你一定不知道咱们学校昨晚出了什么事情!今天估计都要上八卦头条了!”   她心不在焉的哼了哼:“什么事?”   “昨晚九点,有人在宿舍楼外面的一个垃圾桶里捡到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婴!还浑身是血,被发现的时候冻的奄奄一息了,一晚上的功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都在说是我们学校的女学生生的孩子!”   小苗闻言也忙不迭的点头:“对啊对啊!也不知道是谁,真狠心,亲生的孩子都舍得丢!没人性!”   郝小满坐直了身子,吃惊的看着她们:“那孩子呢?”   “不知道,好像被好心人送医院里去了吧,不知道还能不能抢救的过来。”   邓萌说着,又愤愤不平:“反正,千万别让我认识那女的,否则劈了她都不足以泄恨!”   郝小满冷笑一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孩子是刘莎莎的。”   邓萌一个没防备,险些被小米粥呛到:“真的假的?”   “真的,开学的时候,她就已经怀孕七个月了,不过她天生不太显腹部,又因为冬天穿的衣服厚实,你们看不出来罢了。”   郝小满说着说着,情绪不知不觉就低落了下去,连邓萌跟小苗义愤填膺的讨论都没有再听进去了。   还清楚的记得那晚跟南慕白八卦刘莎莎胖了的时候,南慕白鄙夷的眼神。   他说他要比她还要了解她周围的每一个同学的情况。   那个时候觉得他控制欲太强,简直像个变态,这会儿回想起来,却又莫名的觉得,他想要照顾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可以体贴入微的。   或许这只是他的冰山一角,他为她做的很多事情,她大多都是后来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或许还有更多更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又或者没告诉过她。   可惜她无缘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或许就因为这样,反而更显得命运对她尤其残酷,嫁给了这么一个男人,从排斥,到了解,到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上天让她一点一滴的了解了这个男人有多好,然后又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有多爱另外一个女人。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了。   她自嘲的想,上辈子,她可能是个卖.国.求.荣的女汉.奸。   ……   接到北梵行电话的时候,她正在上晚自习。   走廊里很安静,更衬得男人声音冷冽入骨:“听说,只要我结婚,你就愿意跟慕白离婚?”   南慕青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啊!   郝小满一手搭在金属栏杆上,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机上的小挂坠:“嗯,是这样。”   “我能要个理由么?”   “理由很简单,我怕我离了婚以后,你会堂而皇之的插手我的生活,而显然你并不符合我的口味,我宁愿自己过一辈子,也不想嫁给你这种冷冰冰的男人。”   那边男人像是冷笑了一声:“我有说过要娶你?”   “我以为你对我的各种勾.搭、騒扰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你宁愿自己过一辈子也不想嫁给我,听起来倒不像是你不喜欢我,反而像是在因为什么事情恨我。”   “哦,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罢了。”   男人在那端沉默了片刻,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冰冷漠然:“我要怎么相信,我结婚你就会离婚的话?”   空口无凭,他的赌注风险未免太大了一些。   郝小满挑眉,忽然站直了身体,连口吻都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先给我一个让我相信的理由。”   “……”   郝小满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反问:“你想要什么理由?”   “我只相信具有法律效益的合同。”   “……”要跟她签合同?   郝小满咬唇,犹豫片刻后,很快点头:“好!你想要合同,我就给你合同!”   ps:明天加更一万五,后天加更一万字!大家最近都没怎么投月票哦,赶紧投过来,偶才有动力加更呐!   ---题外话---谢谢elainedai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188荷包跟风鹰侠亲爱哒送的一颗闪亮亮滴钻石,maliya027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谢谢亲爱哒们,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95章 挺漂亮的,跟你很般配   权利与财富带给一个人最直接的利益,就是无论想要什么,永远都有人以最高的效率为他准备好。   再次接到北梵行的电话,与上一次跟他通话只隔了20个小时。   男人维持在冰点以下的声音传进耳中,她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悦。   合同能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内选好,连未婚妻他都能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选好,敲定搀?   这男人是把自己的婚姻当做什么了?   她看了看时间,又左右看了看两侧驶过的车流:“你说一下签合同的地点,我过去找你。”   话音刚落,一辆加长型的黑色林肯轿车便缓缓在身边停下,司机下车后,恭敬的为她打开了车门。   郝小满手机还放在耳畔,抿唇看着车内西装革履、俊雅冷贵的英俊男子:“你不需要特意来接我。”   男人收了手机,淡淡看她一眼:“既然已经来了,你再说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   让他把车开在前面,她在后面叫一辆计程车,然后紧张兮兮的要求司机‘跟上前面那辆车’?   郝小满默默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不得不说,这种习惯了对人发号施令的高档次男人,永远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高贵感,随随便便一句话丢过来,就恨不得把对方压死。   上了车,她的视线就粗粗从男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掠过,又瞥了眼他身侧,没发现公文包之类的东西,皱眉:“合同呢?”   “在律师那里。”   “……那律师在哪里?”   男人垂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薄削如纸的唇动了动,冷冷丢出四个字:“问题太多。”   “……”   郝小满忍了忍,没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   她才只问了两个问题好吗?!她看不是她问题多,而是他毛病多!被一群只知道拍马屁的集团高管、公司老总们惯的!   不再搭理他,冷着脸扭头看向窗外,空间宽阔的车内便安静了下来。   这一点她倒是挺满意的。   跟南慕白同车而坐的时候,他永远不知道‘安分’两个字怎么写,不是捏捏她,就是亲亲她,相比之下,北梵行就过分安静了。   郝小满觉得,她身边其实并没有坐着一个人,只是放了一台天然冰箱而已,还是静音的那种。   ……   车子越驶越远,直接驶出了郊区。   郝小满原本还漫不经心的,他爱去哪里去哪里,不过是签个合同罢了,随便他选地点。   她也不担心他会把她载到哪里然后图谋不轨,一如南慕青所言,这个禁欲系的冰山冷男,不担心她对他图谋不轨已经不错了。   直到车子穿过一条条静谧的小路,掩映在一片葱郁树林中的一座二层小别墅出现在视野中,她这才警铃大作。   一别十几年,这栋曾经困了她两年的别墅却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   一样的红墙绿瓦,外面攀附着葱郁的植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暮霭朦胧中,有些陌生的熟悉感。   她甚至不需要回头,都能感觉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锐利探究的视线。   车身稳稳一顿,她转过头来,素净白皙的小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这是哪里?”   男人黑眸深沉,不答反问:“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郝小满真的讨厌极了他这种与生俱来的骄矜冷傲的态度,仿佛回答她一个问题对他而言是一件多么屈辱的事情似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这是哪里?”   她冷着脸反问:“难道我地理学的好,就该清楚孤城的每个角角落落?”   男人没说话,讳莫如深的视线静静落在她的小脸上,片刻后,才淡声命令:“下车。”   “不下。”她几乎是立刻把答案丢了过去。   男人显然不太习惯被人拒绝,本微微倾身打算下车的,闻言又收回身体,眯眸冷冷睨着她:“不是要签合同?”   郝小满板着脸看着前方,一字一顿的开口:“合同在哪里都能签!这别墅看着跟鬼宅似的,我害怕!我胆子小,怕以后会做噩梦!”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我倒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大胆’的说自己胆子小的。”   从她强硬的口吻中,可听不出半点她在害怕的痕迹。   郝小满耸肩,无所谓的口吻:“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换地方,我不喜欢鬼宅,我要回学校。”   “你要找的律师,就在里面,不想签合同了?”   “不要告诉我你们堂堂北氏集团就只聘请了一个律师,更何况……不签就不签,我无所谓啊!”   “……”   男人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冷冷清清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抬手将车门关上,冷声命令司机:“去北宅。”   郝小满听到‘北宅’两个字,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   她倒是很想再拒绝一次,但从他刚刚紧绷到极点的口吻来看,如果她再胆敢挑剔北宅的毛病,他估计就要动怒了。   荒郊野外的,还是不要惹毛这只脾气不太好的狮子的好。   ……   车子行驶到一半,接到了南慕白的电话。   她左手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右手无意识的就捏上了眉心。   北梵行的这辆加长型的林肯轿车不止一次出现在A大附近,当初送古遥来上学的时候,闹的轰轰烈烈,车窗下降,这张风华绝代的俊脸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女生的心,那会儿在校门口虽然只停留了一会儿,恐怕也已经被不少人认出来了。   可想而知,已经有人把她上了北梵行车的这一幕拍下来呈给了南大总裁。   犹豫良久,还是狠了狠心接了起来。   “介意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么?南……少夫人?”   电话那端,男人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笑意,配合着此情此景,反而显得格外的悚然。   郝小满静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跟北先生有点事情要聊。”   “唔,正巧我也有点事情想跟他聊一聊,不如来盛世,我们三个一起聊聊?”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捂住手机,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能麻烦先把车停一下吗?我先把这通电话讲完。”   北梵行清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声命令司机:“停车。”   ……   夜色茫茫,只能容得下两辆车并行的小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通过,身边两排笔挺的梧桐树静静伫立,郝小满站在离车子不远不近的地方,冷静而慎重的跟电话那边的男人解释着。   “我跟他有一点事情要谈,谈完之后很快就会回学校,你不需要想太多。”   南慕白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低低冷冷的嗤笑出声:“我的妻子坐上她初恋的车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你却要我不要想太多?”   郝小满简直不能相信他的理论。   好像不管他们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要她还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她就一定要无条件的接受他绝对的控制。   在这件事情是,他们似乎永远都没有平等的那一天。   他可以随时随地为了容霏霏跟林晚晴做任何事情,却不需要让她知道,而她所做的任何事,见到的任何人,他却都要清楚的知道,并且按照自己的喜好决定她该怎么做。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宽容了,甚至昨晚他抱着浑身湿透,能清楚的看到那薄薄的衣裙下胸衣跟内裤颜色的林晚晴回她的卧室待了整整一个小时,她都没有过问一句,干涉一点。   不过显然南大总裁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又或者是发现了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她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任何事情,而他却有绝对的资格控制她所有的事情。   郊区的空气很好,微风中荡着不知名的花香,她却莫名的觉得有些窒息。   伸手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她竭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心平气和的跟他讲道理:“南慕白,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我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   顿了顿,她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就像你处理容霏霏跟林晚晴的事情一样,我不记得我有干涉过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同样的尊重?”   “郝小满!”   男人声音骤然阴鸷冷沉下来,一字一顿阴测测的叫她的名字:“不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讲这些没用的大道理!我会给你尊重,但绝对不是在这件事情上!给我立刻回学校!”   郝小满忽然有种他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女儿的错觉。   她怒极反笑,声音依旧冷静,说出来的话却已经强硬的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了:“我说过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我会立刻回学校!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赶紧安排一下给林晚晴处理一下她肌肤上的疤痕,大家都挺忙的,就别互相给对方添堵了吧?”   话落,径直切断电话,想了想,索性直接关机。   ……   这是郝小满第一次来北宅。   与南宅古香古色的风格完全相反,北宅是彻底的现代化建筑风格,黑白色调为主,极尽低调的奢华。   进去的时候,北芊芊似乎正在喝药,装潢简洁大气的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她对郝小满的到来似乎颇为意外,柳叶眉微微挑高,却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对北梵行柔柔一笑:“哥哥。”   北梵行点点头,对郝小满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便径直在单人沙发椅中坐了下来。   郝小满静默了几秒钟。   她清楚的看到北芊芊见到他回来后往旁边移了移,很明显是想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的,但显然北梵行不太喜欢跟人靠的太近,即便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妹。   她在北芊芊的对面坐了下来,女佣端上了一杯鲜榨的果汁。   北梵行的视线落在了茶几上的药碗上,已经看不到有热气向外蒸腾了,显然不是很热了。   “药怎么还没喝?”他问,饶是关心的话语,声音依旧冷漠的听不出任何波澜。   北芊芊整理了一下搭在膝盖上的被子,微微一笑:“太苦了,每次喝都要磨蹭大半个小时……”   “再苦也要喝,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哦。”   北芊芊应声,乖乖端起药碗来,可以看得出药是真的很苦,她甚至还没喝一口,一张绝艳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   可在北梵行的注视下,她仍旧义无反顾的小口小口的一口气喝到底,期间几次三番要呕出来的样子。   女佣等她喝完,忙递上一杯清水让她漱口。   北梵行倾身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她沉默片刻,才抬头,有些惊喜的看了他一眼:“……谢谢哥哥。”   郝小满不是第一次感觉出北芊芊对她这个哥哥的喜欢有多强烈了,这份感情甚至明显的超过了她对何腾的占.有欲。   仿佛也只有在面对北梵行时,她才会收起名门贵族与生俱来的骄傲跟冷漠,毫无遗漏的展现出一个妹妹的乖巧与懂事。   难怪北梵行会对她特别珍惜。   北芊芊见她一直漠然的坐在沙发里,而北梵行也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顿了顿,又轻笑出声:“哥哥跟客人应该是有事情要谈吧?那我就不打扰了,先上去休息了。”   北梵行颔首,淡声叮嘱:“身体不舒服的话,记得让女佣过去告诉我一声。”   北芊芊一边起身一边应声。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让客厅里所有的女佣都先回避一下。   等所有人都走了,郝小满这才微微不耐烦的看了看时间:“我以为你们北家的律师办事效率可以再高一点。”   男人漫不经心的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不要忘了是你临时修改地点的,北家的律师也是人,也要开车,也会堵车。”   “……”   这厮说话永远一板一眼,又处处戳中要点,连一点回击的余地都不打算给她。   郝小满撇撇嘴,安静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虽然不是特别想知道,但既然现在律师还没到,不知道你介不介意让我看一看你未婚妻的资料?”   男人喝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挑眉,似是嘲弄的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婚事毫不在意。”   她耸肩:“都说了,是因为律师还没到,我现在有点无聊,顺便问一下而已。”   男人敛眉,拿出手机来随意的点了几下,随即将手机丢了过去。   郝小满手忙脚乱的接住,不悦的扫了他一眼,把手机正过来……   百科?!   她皱眉,手指滑动屏幕,翻看着百科上的资料。   照片倒是挺漂亮的,鹅蛋脸,大眼睛,长得居然有点像容霏霏,标准的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不过这女人倒是个货真价实的名媛千金,孤城地产大亨的独生女,从小在旧金山生活,刚满22岁,在钢琴界却已经小有名气。   不论从哪方面看,倒是跟他都挺般配的。   她将手机递还给他,很认真的给出评价:“挺漂亮的,跟你很般配。”   ---题外话---谢谢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588荷包,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精灵不是我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今天更新一万五,分成三章,大家不要漏读了哈,么么哒~~   ☆、第196章 这顶绿帽子你怎么给我戴上的,就怎么给我摘下来   她原本还担心他会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等她跟南慕白离婚后,再强逼着对方离婚,不过显然,是她多虑了。   他应该是认真的对待了自己的婚姻,否则也不会挑出这么个出色的女人,身材样貌、家世背景、修养学识都是顶尖的,如果不是想正儿八经的跟对方结婚过日子,他恐怕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悦。   北梵行对此不置可否,只单单的回了一句:“是么?”   “你们定好结婚的日期了么?”她又问。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如果我记得没错,是要先签合同,我再结婚,你合同都还没签,就要我先定好结婚的日期?搀”   郝小满听的愣了一下,眨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会还没跟人家提结婚的事情吧?”   男人敛眉喝了一口咖啡:“等你离了婚,我再提也不迟。”   郝小满吃惊的瞪大眼,霍地站起身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是结婚,难道你单方面的看上人家,到时候说结婚就结婚了?万一人家没看上你呢?不想跟你结婚呢?!”   相对于她的怒气冲冲,男人自始至终都显得波澜不惊:“你以为孤城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   “……”   这是有多自信,才能相信整个孤城除了她以外所有的女人都想嫁给他?他是花孔雀么?这么自恋!   “更何况现在只是要你签个合同而已,如果到时候我没有结婚,你大可不必按照合同的规定跟慕白离婚,所以你现在是在气什么?”   “……”   被他两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她闷了闷,颓然坐了下去,不吭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传说中的律师却迟迟未到。   郝小满困倦的揉了揉眼睛,不停的看着腕表,实在等不及了,忍不住催促:“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事实上这句话她已经忍了好一会儿了,但每次想说出来,总觉得再等一等他应该就自觉的打电话催了。   显然这男人不太自觉。   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两个人这么干坐着却一句话都不说是件很尴尬的事情,自始至终,耐心十足的等着律师的到来。   如果放在南慕白南大总裁的身上,早打电话过去让对方卷铺盖滚蛋了。   倒是看不出来他北大总裁还有这么宽广的心胸。   北梵行闻言,也不多说,径直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很快便挂了电话,淡声道:“堵车中,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郝小满抿唇,又瞟了一眼时间。   既然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半个小时了,忍一忍,总好过另外约时间再折腾一次。   单手撑着脑袋,等啊等,等啊等……   zzzZZ……   ……   女人的睡相还算雅观,一手撑着小脑袋,一磕一磕的,就是流了点口水。   骨节分明的手指抽出几张纸巾,细微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力道,却还是惊醒了处于浅眠状态的人儿。   纤细柔软的娇躯陡然坐直,男人因为要帮她擦拭唇角而微微倾斜的身体也跟着坐直。   郝小满抬手擦了擦嘴角,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瞪的大大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的男人:“我没睡着!”   北梵行静默了一秒钟:“我不记得有说过你睡着了。”   “我真的没睡着!”   她却莫名的有些恼羞成怒,皱着眉头不断的重复:“我没睡!”   北梵行:“……”   郝小满又小小声的重复了一遍她没睡着后,才有些别扭的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几点了?律师还没来么?”   “来了。”   “……在哪儿?”   “看你睡着,又走了。”   “我说了我没……”   恼怒的声音只说了一半,她忽然又顿住,抿抿唇,起身:“不早了,我得走了,合同的事情你改天直接让你们家的乌龟律师来找我谈好了!”   话落,直接拿起外套来便向外走。   ……   刚刚走出北宅,一辆黑色磨砂兰博基尼便横在了眼前。   她顿住,冷冷看着车上的男人。   男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并没有看她一眼,语调冰冷的解释:“这边没有公交车,计程车也很难打到,你如果不介意独自徒步走40分钟的路程去等公交车,不介意冒着被先.奸.后.杀的风险拒绝我的好心,那么请随意。”   郝小满觉得如果他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北家大少的话,或许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推销员。   打开车门上车,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嘲讽:“上一次坐这辆车,没一分钟就被你赶下去了,这次居然主动邀请我上车,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男人面无表情的踩下油门,单手打方向盘:“先不用着急惊,你如果想,再多的宠我都能给你。”   “说了多少遍了,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盘菜!”   “多吃几次或许就喜欢了。”   “一口都咽不下去!”   “……”   ……   豪华跑车驶入市区,道路两边霓虹灯闪烁,郝小满正靠在座椅内昏昏欲睡,脑袋里却莫名其妙的窜出了几句对话。   “如果……,当然,我是说如果,你看到凌晨4点钟,我坐着一个男人的车回到宿舍楼门口,你会怎么样?”   “连人带车,丢海里喂鱼!”   “别开玩笑了,我很认真的问你呢!到底会怎么做?”   “包括北梵行!他不是喜欢加勒比海么?我不介意把他连人带车空运过去,让他沉尸在那里!”   一个激灵,几乎是瞬间惊醒!当然不是担心北梵行被丢加勒比海里会淹死,她只是心疼这么一辆价值千万的跑车沉入水底,忒让人心疼了!   “停车!停车停车停车——”她尖叫出声,激动中,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的手已经用力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的空间里,陡然传来这么几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估计要把车开进沟里去。   北梵行倒是足够镇定,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怎么了?”   眼瞅着再十分钟的车程就到学校了,郝小满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惊悚感,直接抓着他的手腕用力晃了起来:“我让你停车啊!现在就停!立刻!马上啊!”   男人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稳稳的把车停到了路边。   她忙不迭的打开门下车,翻了翻口袋,没找到钱包,懊恼咬唇,又把脑袋伸进去:“有零钱没?1块的。”   北梵行拿出皮甲来,翻了翻,多数都是卡,美元欧元混合着,就连人民币都只有几张,都是百元大钞。   他随手将里面的几张人民币都抽了出来递过去:“打车回去好了。”   十分钟的车程,走的快一点也就半小时,打车太浪费钱了。   郝小满气的瞪他一眼:“人都在孤城了,你钱夹里放这么多美元欧元做什么?有病!算了,我还是跑回去好了,就当锻炼了!”   说完,把脑袋缩了回去。   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又把脑袋伸了进去:“对了,合同的事情你提前签好字,直接让你家乌龟律师拿来给我就成了,你不要再来了!记住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千叮咛万嘱咐,这才起身,撸了撸衣袖,深吸一口气,一路小跑着跑远了。   路边,黑色兰博基尼迟迟没有再发动。   前方的路长的看不到尽头,两排整齐的路灯发出橘红色的柔和光晕,大概是很久没运动过了的缘故,那抹纤细的小身影跑了没三分钟,就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急促的喘息着。   车窗降下,柔和的夜风拂面而来。   男人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半分。   耳畔似乎还能隐约听到她懊恼的声音。   “有零钱没?1块的。”   银铃一般清脆动听的声音。   他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想着想着,眼底不知不觉浮现出一层薄薄笑意。   ……   马蛋!   果然有钱使人堕落!以前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打工赚钱,别说是跑二十分钟,就是跑两个小时都不会这么累,可这会儿,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居然足足休息了五次!   好不容易跑回宿舍楼,郝小满一手叉腰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默默的在心里骂南慕白。   都怪他!让她堕落的根本所在,就是那厮!   正郁闷的着,冷不丁,一脑袋撞进了一堵坚.硬的肉墙上。   她吃了一惊,一抬头,正对上男人由上而下投过来的冰冷如刀的视线。   好险,幸亏她记忆力还不错,否则这会儿她就该连人带车一起在加勒比海遨游了。   咧嘴,扯出一抹标准的微笑来,她眨眨眼:“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不巧。”   男人却并没有礼貌的回她以笑容,抬手漫不经心的帮她扫了扫肩膀,大手顺便搭在了上面,不动声色的用力收紧:“我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肩膀上承受着的压力让郝小满心里打起了小鼓。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继续保持微笑:“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一点私人空间比较好,你看我没事都不会去打扰你工作,你是不是也该……嗯……不要动不动就来学校打扰我呢?”   男人眯眸冷笑:“所以说,整个孤城都在讨论我南慕白被戴了绿帽子的时候,你还不准我来问你要个说法,是这样么?”   他声音骤然一沉,齿缝间蹦出的字阴森迫人:“郝小满,这顶绿帽子你怎么给我戴上去的,就最好怎么给我摘下来!”   什、什么整个孤城都在讨论他被戴了绿帽子?   郝小满脸上的笑渐渐有些僵硬:“你开玩笑的吧?我们结婚的事情并没有公开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吧?”   ……   十分钟后,宿舍。   郝小满摊手,一脸无辜:“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说孤城大部分人不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结果他突然就翻脸走人了!真是莫名其妙!”   邓萌躺靠在床上,咬着棒棒糖嗯哼了一声:“你不知道吗?前段时间就古遥控诉你抢了她男朋友的时候,网上就出来了一个很火的帖子,专门扒你跟南慕白的!附带了不少拍的有些模糊的照片,连你们俩手指上戴的情侣戒指都放大挂那里去了!谁不知道你是南慕白的女人啊?”   郝小满吃惊的瞪大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呀……”   郝小满:“……”   像是觉得她受到的打击还不够似的,小苗从上铺露出个脑袋,对着她晃了晃手机:“对了,你今晚上了北梵行车的照片也出来了!好多人都在骂你呢,说你果然背着南慕白勾.搭了北梵行,说你是小三、狐狸精呢!嗯,其实还有很多更难听的,我就不说了,你自行脑补就好!”   郝小满原本盘腿坐在床边的,闻言,身形一个不稳,趔趄着摔到了床下。   邓萌砸吧着棒棒糖,投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淡定~自古以来,凡是被称为狐狸精的女人都是要具备美丽的外表跟火辣的身材的!他们这是间接的夸你呢!”   郝小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默默的拿出手机来开始找传说中的帖子。   楼层盖了好几千层了,郝小满一层一层的看下去,各种各样不带脏字不带重复的骂人的话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   难怪南慕白气成那样。   闹这么大,等过些日子她跟南慕白离了婚,那简直等于坐实了她出轨劈腿的传闻,到时候那些暗地里爱慕南慕白的女人们不得疯狂的报复她,往死里整她?   ……   第二天中午,刚刚上完最后一节课,就接到了南夫人的电话,说一个人无聊,找她来一起逛逛街。   郝小满挂了电话就垮了脸。   南夫人是一向不怎么接触八卦娱乐的,如果连她都惊动了,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情传播的已经足够广泛,足够热烈了。   上了车才发现今天开车的居然是南*oss。   南夫人依旧脾气很好的样子,一路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谈天说地,绝口不提她给南慕白戴绿帽子的事情。   郝小满就默默听着,时不时的附和几声。   车子在南氏商城的vip停车场中停了下来,南夫人遇到了一个熟人,热情的聊了起来,郝小满趁机跑到车边堵南慕白。   “妈是不是知道什么事了?你有没有跟她解释过,我跟北梵行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男人垂首,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神色冷淡:“你要我撒谎?”   她一愣:“什么叫撒谎?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啊!”   “没有什么,你会众目睽睽之下上他的车?”   “那是因为我有事情要跟他解决!他人都到了校门口了,我不赶紧上车,难道要站那里跟他聊天,让更多的人看到?”   “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事情要解决?”   “……”   她歪了歪头,很认真的想了会儿,吐出两个字:“秘密。”   ☆、第197章 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个小冤家   她歪了歪头,很认真的想了会儿,吐出两个字:“秘密。”   就那么两个字,瞬间让男人的脸色阴转暴雨。   “秘密?!”他重重的咬出这两个字来,怒极反笑:“很好~~很好!!!你跟北梵行藏了那么多过去的秘密不够,现在还要制造新的秘密出来?郝小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活腻了,这顶绿帽子你真的给我戴上试试看!悦”   郝小满惊的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慌乱的转头看向南夫人,不知道是距离太远的缘故还是她跟朋友聊的太热烈了,应该是没听到他的话的搀。   她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嗓音叫:“你小点儿声!被你妈听到,我成什么了?”   南慕白冷嗤一声。   郝小满抿唇,沉吟一声,才试着解释:“总之,这件事情不方便跟你说,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事情!”   她没有说的是,虽然网上闹的沸沸扬扬,说她给南慕白戴了绿帽子,可实际上,却是南慕白要给她戴绿帽子,她都没说他一句什么,他在这里气个什么劲儿?   她打量着他阴沉的脸色,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主动开口:“你要实在看着我闹心,要不就先回南宅看看林……嗯,就先回南宅吧,我跟婆婆逛会儿街,把我们几个人的关系跟她坦白一下,反正是早晚的事情,婆婆有权利提前知道。”   南慕白点了根烟,清冷阴鸷的视线顺着她的小脸一路下滑,落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眸色倏然一暗。   “戒指呢?”   “……”   明知道他已经看到了,郝小满却还是本能的把左手藏到了身后:“呃……今、今早洗手的时候,摘下来,然后忘记戴了……”   南慕白忽然开始怀疑,他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么个小冤家,打不得,说不听,吵不过,到最后只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再这么被她折磨下去,他恐怕连40岁都活不到就要早早升天了。   将烟含在唇间,他抬手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随即扯过她的左手,试了试,太大,又试了试中指,还是一样大,最后干脆直接戴到了她的拇指上。   郝小满一头雾水的抬头看他:“你干嘛?”   “以后你摘一次,我就把我的给你戴一次,总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手指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明白?”   “……”   郝小满默了默,完全搞不懂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   正试着鞋子,南夫人又遇到了熟人,又热情的聊了起来。   女人买东西,总是需要一个伴,互相品评一下东西好看不好看的,郝小满挑了一双桃红色的高跟鞋后,坐在沙发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南夫人,郁闷的看向身边正心不在焉的看着杂志的男人。   “这个鞋子,你觉得怎么样啊?”   男人淡淡瞥了一眼:“不怎么样。”   她其实也觉得不怎么样,顿了顿,又换上了那双她从进来后就看上的红色真丝布细高跟水钻尖头的鞋子:“那这双呢?”   一直没敢动它,是因为它价格后面的那一连串的零,看的她心惊肉跳。   不过的确漂亮,如果可以的话,她今年夏天买了这一双后,再买其他的鞋子,一定会保持在每双200元以下的价格,并且保证不会买超过两双!   南慕白在她期待满满的视线中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视线随时收回:“大嫂前两天刚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   大嫂前两天刚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   郝小满撑在沙发上的双手无意识的收紧了一下。   “哦……”好一会儿,她才很轻的应了一声,默默把鞋子脱了下来,放回原位。   其实想一想也挺好的,省下这6000块,她可以买30双200元以下的鞋子,够她穿好几年了。   挺好的……挺好的……   她将拢在耳后的发放开,黑发倾泻而下,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   逛了一下午,南夫人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郝小满可能是有点累了,没什么试衣服的兴致,最后被南夫人逼着没办法了,买了一支口红。   本想着逛完街了,她终于可以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了,没想到南夫人又执意要一起吃个午餐。   郝小满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她,只得干笑着答应了。   自助式的餐厅,选好了位子后,南夫人忽然接到南政桥的电话,回来后就说有事要先回家,让他们慢慢吃,又叮嘱南慕白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学校才能回集团工作,这才离开。   平心而论,豪门中的婆婆,100个中也难挑出一个能堪比南夫人的。   儿媳妇闹了绯闻,她不但不甩脸子赶她离开,反而想尽办法让他们夫妻和睦,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惜……   她盯着桌子下自己的鞋子,自嘲的想,漂亮的鞋子,所有女人都想要,可如果不适合自己,强求过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去趟洗手间的功夫,再回去,餐桌上多了两个人。   南慕青一身笔挺的西装,斯文而绅士,见到她,微笑着招手:“好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们。”   郝小满也笑:“是啊。”   原来她假惺惺的笑着跟南慕白说‘好巧’的时候,南慕白是这种感觉。   恨不得直接丢过去一句‘巧你个大头鬼’!   远远的走过去,能依稀看到桌子底下林晚晴穿的一双红色的鞋子,的确是她刚刚看到的那双。   只是不知道是她自己买的,还是……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不该她管的事情,径直在南慕白身边坐了下来。   ……   这顿午餐,是有史以来郝小满吃过的最糟糕的一顿午餐。   因为快要结束的时候,林晚晴桌子底下的脚有意无意的探向南慕白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蹭到了她的小腿上。   握着刀叉的手指倏然一紧,那一瞬间,她的脑袋几乎是瞬间空白一片!   她甚至想都不敢想,这足足超过40分钟的午餐时间,她身边的男人是怎么跟他对面的女人在桌子下面,用脚互相交流着,享受着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走出餐厅的时候,她的身体几乎一直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激动,明明已经接受了他们马上就离婚的事实,明明已经接受了他跟林晚晴很快就在一起的事实,以后他们之间的这种调.情般的小互动还会每日每夜的上演,她究竟在介意些什么?   南慕青跟南慕白原本走在前面的,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后面,垂首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你看起来似乎很冷?”   郝小满敛眉,徐徐淡淡的回他一句类似的话:“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当然,我还是挺欣赏你的,不过听慕白说你跟妈一起逛街了?怎么什么东西都没买呢?”   “没有啊,我买了一只口红。”   “在哪里?”   “就……”   她一低头,这才记起来把口红落在座位上了,已经伸进电梯中的脚又收了回来:“你们先下去吧,我去找一下我的口红。”   南慕白跟林晚晴已经进了电梯,闻言,男人眉头微皱,几步走了出去:“我陪你。”   “不用!”她反射性的丢出两个字,看也没看他,转身便折返了回去。   南慕青单手插.进口袋里,笑容如沐春风:“看来南家的小少夫人不是很高兴,慕白,怎么没多给你的小妻子买点衣服包包跟鞋子呢?”   “慕白。”电梯里,林晚晴轻声叫他。   男人却头也不回的径直向着郝小满离开的方向走去了。   南慕青耸耸肩,徐步踏进电梯,戏谑的视线落在林晚晴苍白的小脸上:“显然,你需要更努力一点了,我耐心不多,你机会也不多,不想继续在我这里吃苦的话,就再多转转你的脑袋,嗯?”   林晚晴咬唇,双手十指绞在一起,半晌没有出声。   ……   餐桌前,蜷缩着一抹娇小的身影,脑袋埋在臂弯里,完全看不到脸。   擦的黑亮的皮鞋在她身前站定,男人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小满。”   前一秒还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似的人儿,后一秒却像是受惊的猫儿似的陡然打开了蜷缩成一团的身体。   乍然抬起的小脸上,一抹尚未收敛的厌恶情绪被男人清楚的捕捉到。   他眉头微皱:“不舒服?”   她又警惕的看了他几秒钟,像是才缓过神来似的,慢慢抬手将耳畔散落的发丝拢至耳后,一手扶着座椅站了起来,木然开口:“嗯,刚刚有点恶心反胃,现在好多了。”   南慕白打量着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嗓音微沉:“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许是吃坏东西了。”   “不用,再不舒服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现在有点困了,我想回宿舍了。”   南慕白眯了眯眼。   她最近跟他说‘不’字的频率,似乎有点高。   ……   无精打采的回到宿舍,邓萌正跟小苗看电影吃苹果,见她回来,指了指她的床:“刚刚有人给你送来的。”   郝小满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是几个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纸袋。   她皱眉,走过去翻了翻,其中几件是衣服,有裙子也有外套,最边上的一个明显是鞋子。   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双镶嵌满了五颜六色水晶的尖头女鞋,缤纷华丽的色彩,带着异域风情的神秘诱惑。   郝小满皱眉想了好一会儿,也不记得她逛过的那些女鞋奢侈品牌店里有出现过这样一双鞋子。   比她看上的那一双要漂亮许多。   小苗一手搭在邓萌肩膀上,满眼的羡慕:“这款ChristianLouboutin月光鞋履系列中,就属这一款最贵最漂亮了!我垂涎了好多天了,美妞儿,能赐予我一次试穿的机会吗?”   郝小满还在发呆的功夫,邓萌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把鞋子抢了过来:“先到先得,哈哈!”   两个女人兴高采烈的试鞋子的功夫,郝小满还在发呆。   她甚至完全搞不懂南慕白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送她这么多奢侈品的衣服跟鞋子。   是觉得亏欠了她,所以想像弥补容霏霏姐弟一样的弥补她么?可事实上却是,她并不觉得他亏欠了她。   这场婚姻走到现在,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结婚的时候她不觉得有多占便宜,离婚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觉得有吃什么亏。   不过如果送她这些东西能让他心安理得一点的话,她也不介意收下它们。   想了想,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谢谢你送的衣服跟鞋子。   不等放下手机,男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越来越觉得,接一次这个男人的电话,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她甚至会不由自主的猜测他会跟她说什么,她需要怎么回答才不至于激怒他。   她希望以最和平的方式让这段婚姻走到尽头,而不是战火满天飞……   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她终于接了起来,清清嗓音,再次道谢:“衣服鞋子都收到了,很漂亮,谢谢你。”   近乎于公式化的道谢,丝毫没有半点收到礼物后的惊喜。   南宅,正在书房里处理工作的男人闻言微微抬起头来,深邃英俊的轮廓染了一抹淡淡的不悦:“但是你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   郝小满默了默:“可能是逛了太久,有点累了,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   “小满。”   “嗯?”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上次?”   郝小满收拾着满床的包装盒,心不在焉的问:“上次说的什么事情?”   那边忽然安静了下来。   郝小满收拾东西的动作也跟着稍稍一顿,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他跟自己说过什么事情。   ……确切的说,是他跟她说过太多的事情,他突然这么模糊的说出来,她实在想不出来他说的是哪件事情。   她咬唇,犹豫了下,试探着开口:“你……嗯、你要不要给我个提示?”   那边依旧很安静,好一会儿,男人才冷冷丢过来两个字:“孩子。”   “……”   郝小满觉得,要么是她疯了,要么是他疯了,总之,他们两个至少有一个不正常就对了!   她把包装袋放到地上,转身去了阳台,把门一关,趁着这个时间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镇定的开口:“你说孩子?你说的不会是上次提议要跟我要个孩子的事情吧?”   虽然知道她大概是多此一举,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   她想不通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要跟一个即将跟他离婚的女人生孩子?他是神经错乱了么?   男人嗓音冷沉,不答反问:“你觉得还能是什么?”   “你觉得我们现在适合要孩子?”她不可思议的拔高语调。   ps:一万五千字更新完毕!求月票啦,大家尽量用乐文app投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198章 怎么?你的小妻子要抛弃你了么?   “你觉得我们现在适合要孩子?”她不可思议的拔高语调。   “现在不适合,你觉得什么时候适合?”   “……搀”   郝小满阖眸,觉得再这么跟他扯来扯去,不管之前有没有疯,这会儿肯定是要被他逼疯了的悦。   “不,我们永远都不适合要孩子!南慕白,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马上就能跟林晚晴在一起了,你想要多少孩子她应该都会愿意给你生的!”   说完,她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追问:“话说,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死一般的寂静。   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恍如从地底下渗出来的嗓音,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暴戾阴冷:“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似乎曾经清清楚楚的告诉过你我不会跟林晚晴在一起!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我不会离婚!郝小满,我可以把你今晚的失常当做是你逛街逛累了,明天,最好给我打一个道歉的电话,我等着你。”   几乎是在‘你’字音节刚刚发出的同一时间,电话就被切断了。   郝小满保持着通话的姿势,呆在原地好一会儿。   道歉的电话?   为什么?她哪句话说错了么?   ……   南宅。   南夫人端着刚烤出来的曲奇饼干从厨房出来,正巧看到南慕白从二楼拐角处下楼。   他走的并不算快,平静冷漠的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却莫名的给人一种阴郁冰冷的压迫感。   “慕白,妈刚烤的饼干,你要不要……啊——”   愉悦的声音到最后猝然转为一声惊慌的尖叫,连带着手中的盘子也掉到了地上,曲奇饼干洒了一地。   她眼睁睁的看着南慕白迈着紧凑却冷沉的步调径直走到沙发里正在看杂志的南慕青身边,单手揪起他的衣领,一拳狠狠落了下去。   她慌忙过去拦住了他紧随而下的第二拳,吓的脸色惨白:“慕白,好端端的你干什么啊?!”   南慕白不疾不徐的挽着衬衣衣袖,冷峻的脸部线条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放心,一拳两拳打不死他。”   南慕青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漫不经心的淡笑:“倒是很久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了,怎么?你的小妻子要抛弃你了么?”   南夫人一怔,转头看向他:“慕青,你干什么了?”   南慕青合上杂志,慵懒起身:“没干什么啊,你没看我天天在家,有什么时间去做什么事情么?”   刚刚站直身体,男人带着凌厉劲风的拳又重重的挥了过来,他不闪不避的受了,身体一个趔趄,又重重的摔回了沙发里。   “慕白!”   南夫人心疼的尖叫,这一次整个身体都挡在了大儿子的身前,双手抵在南慕白胸前,怒声呵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非要动手?!他是你大哥!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女佣的面打他?”   说完这句话,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尴尬的瞥了眼客厅里被吓的噤若寒蝉的女佣们:“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很快,客厅里便只剩下了他们母子三人。   南慕白眯眸冷笑:“他如果还能听得懂人话的话,你觉得我会选择动手?妈,他已经疯了!”   关于那个女孩儿的死,南夫人一开始并不知情。   这两个儿子从懂事起,就几乎从来没跟她谈过关于他们的私事了,她不知道这几年来他们在外面交往过几个女朋友,跟他们发生过什么事情,她甚至不知道林晚晴曾经是慕白的女友,直到上一次两兄弟在南宅大打出手,她才从林晚晴那里得知了这件事情。   那天后,她才知道大儿子在美国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后来女孩子被绑架,慕白却意外因为林晚晴而没有过去救她,导致那个女孩儿的去世……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关系那么好的两兄弟,几年前的某一天开始关系却变得那么怪异,追根究底,原来是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孩子。   她也模糊的反应过来,为什么大儿子会去林晚晴,为什么这么多年鲜少回家,为什么林晚晴身上会出现那么多的伤疤……   “慕青,那件事情只是个意外而已。”   她犹豫良久,终于试探着开口:“妈知道失去心爱的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可你要知道,慕白他并不是故意不去救她的,他也为此付出了一个最好的兄弟的性命!还有……不管怎么样,你们始终都是亲兄弟,血浓于水,你不要再试图伤害他了好不好?”   这些话她其实早些日子就想跟他提了,但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   不想贸贸然提出来,揭开儿子的伤疤,却又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日复一日的舔舐伤口,不愿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来。   南慕青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敛眉低低的笑了起来:“妈,明明是他动手打了我两拳,你怎么会觉得是我在伤害他呢?”   “慕青!你知道妈在跟你说什么!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你爸爸也不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南慕青唇角弧度渐渐扩大:“你看我像是在乎有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么?我失去了我的女人,那么,他也该失去他的女人,这样才公平不是么?”   日复一日的在地狱里苦苦煎熬,他觉得很孤单啊,原以为把林晚晴抢走了能让他痛苦一点,但显然,他找错了对象。   他明目张胆的抢走了林晚晴,这个男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试图将她抢回来过,他甚至没有去追根究底的查找她嫁给他的真相,就那么对她厌恶了,冷淡了……   这几年过的越来越没意思,他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南慕白这辈子都找不到一个让他割舍不掉的女人,那他要靠什么继续苦苦支撑下去?   还好,等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等来了这个女人。   他甚至可以预见,他失去她的那一瞬间,会有多么的绝望、撕心裂肺,那种仿佛日夜都不再交替,整个世界永远都灰茫茫一片的感觉,终于有人伴他一起体会了。   南慕白暴力的一角将木质的茶几踹离了一米远,点了一根烟,转身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南慕青,当年的事情,我自以为我退让了足够多了,但如果你执意要不知死活的去踩我的底线……”   他忽然冷嗤一声,深不见底的眸眨眼间蒙上了一层血腥暴戾的气息:“呵,我可以提前告诉你,郝小满离开我的那一天,就是我送你去见你的楼潇潇的那一天!”   南夫人一怔,眼泪几乎瞬间涌出了眼眶。   这么多年来,南夫人被南政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虽然偶尔掉眼泪,也不过是因为一些不顺心的小事,特意哭给老公看的,一旦小目的达成,很快就哼着歌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因为心头的无助跟恐惧而哭,因为她失败的教育而哭。   南慕青歪了歪头,有些无奈的瞥她一眼:“妈,你哭什么?他要弄死的是我,又不是你!”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一震,就见与友人聚会归来的南政桥推门而入。   他脸色一变,声音也不知不觉紧绷了起来:“妈,别哭了,爸回来了!”   南慕白懊恼皱眉。   南夫人原本还抽抽噎噎的哭着,一听老公回来了,情绪突然崩溃,‘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   郝小满没料到林晚晴会来找自己。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即便是形容憔悴,略显病态,却仍旧漂亮出了林黛玉的既视感,她站在车边,满眼的哀求:“小满,昨晚你大哥跟慕白打起来了,妈情绪崩溃哭了,恰好爸又回来了……”   她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顿了顿,才继续道:“总之,他们现在正被关禁闭中,你能不能……去劝劝他们?”   又打起来了?不是南慕青又逼着她自残,南慕白又一怒之下动手了吧?   这两兄弟还真是喜欢闹腾。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一个288荷包一个188荷包,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588荷包,感谢每位送月票的亲,后台都能看到,爱你们~~~今天继续加更一万五,这是第一更,二三更可能要晚一点,大家不要等,睡个舒服觉,明天再看,么么么哒~~~   ☆、第199章 为什么又突然想跟我离婚?我哪里又惹你伤心了么?   郝小满兴趣缺缺的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满满四节课,恐怕不能过去了,家庭矛盾,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好!更何况如果南慕白连你的话都不听了,那我的话他就更不会听了!还是关一下禁闭的好,什么时候他想通了,道歉了,公公自然就放他出来了。”   林晚晴苦笑一声:“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公公,他关他们禁闭,不单单只是关禁闭而已……”   “嗯,肯定还有断水断粮吧?”   郝小满耸耸肩,云淡风轻的口吻:“我知道他们这种豪门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吃不了多少苦,几天不吃饭不喝水就成了天大的事情!放心啦,虎毒不食子,更何况婆婆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心自己的儿子被活活饿死?没几天……”   “南家家规,一旦动用家规,那么必须是要实施到底的!”   林晚晴打断她,柔弱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颤音:“如果他们一直不肯道歉认错,最多会一直被关5天5夜,然后会被随机选送到地球的任意一处荒岛上,能活下来并且回到南宅,那么一切既往不咎,如果2个月后没有回南宅,南家会派人去寻找,找到人算人,找到尸体算尸体,什么都找不到,南家会将他的名字从南家家谱上除去,就像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一样。”   “……搀”   郝小满嗤笑一声:“大嫂,你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什么鬼家规,她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舍得把自己孩子饿上五天五夜,然后随便丢到一个荒无人烟的荒岛上任其自生自灭的。   这又不是拍什么纪录片,又不是搞什么综艺节目,现实中这么做,是真的会死人的!   林晚晴安静了几秒钟,定定看她:“你以为,公公的身体为什么不好?”   “……”   “当初公公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不学无术,喜好女色,结婚那晚,他喝多了酒,垂涎婆婆的美色,险些强.暴了婆婆,幸亏婆婆挣扎中打伤了他,跑到浴室里反锁了门才躲过一劫,公公一怒之下亲手把他下面给废了……这件事情当初闹的很大,争执不休的结果,就是对他们同时处以家规,公公的弟弟在被关禁闭第二天就妥协道歉了,首先被丢了出去,公公却自始至终都不肯承认错误,一直断水断粮的关了五天五夜之后,才被丢过去,也正因为这样,才导致他体力不支,被一只6米长的森蚺攻击,险些丢了命,他是足足耗费了一个月才辗转回到孤城的,而他的那个弟弟,两个月后被搜救人员找到了,尸体被野生动物啃得面目全非……”   ……   变态的家族,变态的人。   一直到到了南宅门口,郝小满都没办法从林晚晴的叙述中回过神来。   这么一想,南氏集团如今能在孤城风光无限,呼风唤雨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以这种残酷到极点的方式训练家族的人,优胜劣汰,一代一代遗传下来,南氏只会越来越强大。   嗯,也越来越变态。   难怪林晚晴会这么不顾自尊的跑来求她,这件事情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生死攸关了。   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她居然在明知道南家这么变态的家规的情况下,还一心一意的想要留下来。   她就不怕将来自己的孩子也会被丢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赤手跟野兽搏斗?被一些恐怖的东西吃拆入腹?   ……   走进大厅,却意外的没见到南夫人。   “婆婆听说公公动用了南家的家法后,又哭又闹,昨晚就病倒了。”林晚晴主动给她解释。   郝小满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说,公公因为婆婆哭了而动用南家的家法,但是现在婆婆不止哭了,还病倒了,他却不愿意为了婆婆收回命令?”   林晚晴苦笑一声:“南家家法高于一切,公公在这一方面,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固执的多。”   是变态的多吧?   郝小满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其他人也就算了,南政桥当初可是实实在在经历了那种非人的折磨的,居然也舍得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再受一次同样的折磨!   他就不怕一不小心,两个儿子都回不来了?   结婚一年,直到离婚的关头,她才恍然发现,她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南家的人。   表面上恩恩爱爱,其乐融融,一旦变态,简直要走火入魔!   ……   南慕白跟南慕青被分别关了紧闭,南政桥去南氏集团暂时处理事情去了,南夫人又卧病在床,郝小满穿过走廊走到西苑后,就被里里外外守着的黑衣保镖给惊呆了。   这真的不是恐.怖.分.子劫持人质的现场么?   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劝?我觉得你能发挥主要作用,而我大概只是个辅助作用……”   林晚晴黯然垂首,声音压的低低的:“我已经劝了好几次了,没用,小满,求你了,一定要劝服他!我……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安安分分的,只做他的大嫂,再也……”   郝小满摆摆手:“不需要,你不怕,但我怕,我可不想我将来的孩子也被丢到荒岛上喂蛇!”   话落,抬脚便要进去,却被守在外面的人拦了下来。   她皱眉,刚要说什么,就听林晚晴在身后解释:“他们需要搜身,以防你带食物跟水进去。”   郝小满:“……”   ……   推门而入,一身黑色休闲套装的男人正端坐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本书。   郝小满从他闲适而优雅的姿态中,丝毫感觉不出来他正在被关禁闭,看着倒像是在度假。   “想好了怎么跟我道歉了?”低沉冷淡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   郝小满默了默。   从她进门到现在,他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手中的书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进来的是她的。   “我以为现在道歉不道歉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走到单人沙发中坐了下来,蹙眉看他:“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人家南慕青都答应只要我们离婚,他就放林晚晴自由了,你又跟他打什么架?”   南慕白视线落在书本上,表情淡漠:“嗯,看他不顺眼,就揍了两拳。”   看他不顺眼……   这理由也真是够……无理取闹的。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趁着你们现在体力足够,赶紧跟公公道歉吧,总好过忍饥挨饿五天五夜再被流放,到时候就算没有野兽攻击你,估计你也要活活饿死了。”   男人翻看书页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嘲弄的瞥了她一眼:“不是要跟我离婚?还在乎我的死活?”   郝小满噎了噎,眨眨眼,好一会儿才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而且算起来你对我还算是不错的!我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送死……何况你们家林晚晴特意放下身段去求我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来试一试还是有必要的!万一我哪句话不小心戳中了你,你突然就想开了呢?”   “是因为那晚我救了她的事情么?”   男人眯了眯眼,清冷无波的眸直直落在她的小脸上:“我以为我已经跟你交谈过了,而你也让我不要在意了,为什么又突然想跟我离婚?我哪里又惹你伤心了么?”   其实他不说这个,她还能继续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忽视掉的。   她勉强扯扯唇:“喜欢林晚晴就直接承认,我又不会因此怨恨你,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挺别扭的。”   “我还没有愚蠢到要别人告诉我喜欢谁不喜欢谁。”   男人眉眼间的神色越来越淡,越来越冷,连带着声音都渐渐的冷硬了下去:“因为那双鞋子么?我说大嫂前几天买过一双一模一样的?”   郝小满轻咳一声,没说话。   要不是喜欢,他一个男人,怎么会去观察一个女人什么时候买了一双什么样的鞋子。   ---题外话---二更到,呜呜,困成狗……   ☆、第200章 不把奸夫的事情解决了,我怕我会死不瞑目   要不是喜欢,他一个男人,怎么会去观察一个女人什么时候买了一双什么样的鞋子。   “那双鞋是妈陪大嫂一起去买的,买回来的时候我恰好就在客厅里,她们两个分别试了自己买的鞋子之后,逼着我给出评价。”   南慕白自嘲一笑:“你是不是又要怪我记忆力太好?悦”   郝小满本来不想跟他争辩的,见他一副‘我很讲道理,你很无理取闹’的样子,顿时有些气不过:“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四个人在自助餐厅用餐的时候,你跟林晚晴的那些小动作我一点都不知情?搀”   把她当傻子玩儿呢?!   被当面拆穿,男人冷峻的眉眼却半点波动都没有,反而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说点我能听懂的话!”   她冷笑:“我刚刚的话很难懂?”   是她说的话难懂,还是他听懂了却故意装作听不懂?   “我不记得我跟她有过什么小动作,如果我记得没错,只在她坐下的时候叫了一声大嫂,这就是你所谓的小动作?”   死鸭子嘴硬是吧?   郝小满抿唇,霍地站起来:“南慕白,我好心好意的来劝你,你非得这么跟我装是吧?”   “坐下。”冷沉而不容置喙的声音。   “你要我坐下我就坐下?南慕白,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   男人忽然抬头,黑沉的眸不知什么时候覆上了一层薄冰,他盯着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重重咬出:“我让你坐下!”   “……”郝小满郁闷的瞪了他一会儿,闷闷坐了回去。   男人语调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不再那么强势冷硬,却依旧不怎么温和:“把话说清楚,你说我跟林晚晴的小动作,指什么?”   她咬唇,心想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他做贼的都不心虚,她还在乎什么?   “你们在桌子底下打情骂俏的时候,她的脚不小心蹭到我小腿上去了!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   她愤愤不平:“我又没说不跟你离婚,你们稍微忍耐一下,等离了婚再玩儿这种恶心游戏不行吗?是不是觉得还没跟我离婚的时候这么偷偷摸摸的很刺激?奸.夫.淫.妇!”   越说越生气,连‘奸.夫.淫.妇’都冒出来了。   她说完后好一会儿,男人都没有出声。   郝小满平了平心底的怒气,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没话说了吧?   “你过来。”他忽然抬了右手对她招了招,左手顺便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她不动,警惕的瞧着他,这货想杀人灭口?   见她没动,男人眯眸,蓦地沉了声音:“过来!”   过去就过去,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他……   “啊——”她尖叫一声,蹭过去的身子被男人重重一扯,身形不稳的扑了过去。   身子被男人反转了180°,她仰面朝天的躺在他腿上,瞪大眼睛看着男人居高临下投下来的目光。   “关于她碰到你小腿这件事情,是你自己的错觉也好,是她故意让你这么觉得也罢,但郝小满,下次你再这么无凭无据的在心里跟我泼脏水,信不信我扒了你三层皮?嗯?”   男人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部肌肤,极致温柔的力道,配上他饱含胁迫的阴冷嗓音,反而比他用力掐着她脖颈时更让她惊颤不安。   “我无凭无据?”   她咬唇,刚要挣扎着试图坐起来,又被男人单手按着胸口按了回去。   她一顿,索性也不挣扎了,冷着脸一字一顿的开口:“我眼睛没瞎!吃顿饭而已,林晚晴各种娇羞各种脸红,要不是你跟她在桌子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她能那个样子?”   “是么……”   男人清清冷冷的笑出声来:“那么从那晚把你接走之后,北梵行这几天就各种好心情,对小北各种宽容大度,在北氏的每月一次的股东大会上发呆走神,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你们在那一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郝小满:“……”   见她不说话,男人神色一冷,抬头看向门外守着的保镖:“把大少夫人叫进来,我有点事情要跟她当面谈谈。”   郝小满一惊,‘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你干什么?!”   这件事情她本来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要不是他今天咄咄逼人,她也不会一怒之下说出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抓紧时间去跟你爸道歉,要知道你早一秒动身,活着回来的几率就大一分!哪有时间去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男人面无表情的扫她一眼:“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解决了,我这个‘奸夫’怕是会死不瞑目!”   他重重的咬出‘乱七八糟的小事’这几个字,摆明了是想嘲讽她,为了一件‘乱七八糟的小事’就跟他闹离婚。   郝小满咬唇,她并不是单单因为这件事情跟他离婚,而是……感觉,第六感告诉她,他对林晚晴还是很有感觉的,比如那晚熟睡中的他却诡异的听到了那细微的跳水声,准确无误的将她救了起来,抢救她的时候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   原以为现在南慕青打算放林晚晴自由了,她又愿意主动跟他离婚,他既不需要对此负任何责任,自己的名誉也不会有任何的损伤,暗地里应该会很高兴,没料到都到这时候了,他却还是一口咬定不离婚。   林晚晴很快进来了,秀丽美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忐忑不安:“你们……谈好了没有?”   “有件事情想跟你证实一下。”   南慕白表情淡淡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先坐。”   郝小满咬唇,藏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的移到了男人腰间,警告性的掐了掐他腰间的肉。   硬邦邦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疼。   林晚晴表情一僵,没说话,默默的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南慕白抽出一根烟点上,面无表情的往后靠了靠,凛冽无波的视线落在对面女人的脸上:“昨天我们四个人在自助餐厅里用餐的时候,听说大嫂跟我偷偷在桌子底下打.情.骂.俏了?我记忆力可能不是很好,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不如大嫂帮我回忆一下?”   林晚晴的脸色就在这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里,变得惨白惨白。   她咬着唇,一声不吭。   这个表现至少证明了一点,那并不是郝小满的错觉,要么是林晚晴故意蹭到她的小腿上让她以为他们两个人在桌子底下做着什么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要么……就是真的发生过,但南慕白此刻的态度很明显是不允许她承认了,所以她在犹豫。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似乎都不该当着她的面讨论。   郝小满敛眉:“我觉得还是你们私下里讨论一下比较妥当,我先去看看大哥那边。”   刚要起身,又被男人扣住手腕硬是拉了回去。   “这件事情天知地知她知,但你不知,我也不知,既然都不知道,那自然是要一起听听看了!看我这个奸夫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急不耐的想要跟我离婚!”   “我不知道……”   一直沉默的林晚晴忽然惨白着脸摇头,细若蚊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堪的颤抖:“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昨天,我只是跟你们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   “哦,原来你也不知道。”   南慕白嘲弄冷笑:“那现在就只剩天知地知了,怎么办?”   他垂首看向身侧的女人:“嗯?你说怎么办?”   郝小满瞥了眼一直低垂着头的林晚晴,闷了闷,淡淡应声:“好了,这些事情都先放一放,你还是抓紧时间给你爸打个电话道歉,我再去找大哥谈一谈,你们两个人一起,总好过一个一个单独流放过去,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   “道什么歉?”   南慕白屈指弹了弹烟灰,面无表情的开口:“不过是揍了他两拳而已,就凭他在背后挑拨着我们两人离婚,就算把他打残废,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凭他在背后挑拨着我们两人离婚……   郝小满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揍南慕青的原因。   昨晚她说永远不会给他生孩子后,他丢下一通看似冷静的话就挂了电话,她昨晚也没有多想,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心里应该是窝了火的。   不想跟她吵架,所以那么快的挂了电话,却又需要一个宣泄口,所以才去揍了南慕青……   她懊恼的闭了闭眼。   这么一看,居然她才是这场闹剧的导火索……   “流放的时候,能带衣服、刀子或者是打火机之类的么?能带的话,麻烦大嫂你帮他收拾一下,我过去劝一劝大哥,马上回来。”   林晚晴抬起头来,失血的唇颤了颤,不等说什么,南慕白已经不疾不徐的把话接过来了:“你劝他做什么?”   “因为我已经劝完你了啊!”   “呵,你听到我答应道歉的话了?”   郝小满站起身来,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对他微微一笑:“哦,你要想等着被关5天5夜再被流放也行,到时候一不小心回不来,我就趁着自己还年轻,赶紧找个帅哥改嫁,嗯,我觉得我大哥就不错,体贴周到,帅气温柔,你说呢?”   南慕白:“……”   ……   与南慕白一比,劝南慕青的过程就显得过于简单粗暴了。   到底是亲兄弟,又是遗传了南政桥的基因,一开口就是一句‘我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道歉?’。   郝小满连坐也没坐一下,闻言点点头:“那也成,反正南慕白已经给你爸打电话认错了,马上就要动身了,你就再耐心熬一熬,5天5夜之后再过去,说不定到时候人家南慕白已经回来了,我们约好了等他回来后再离婚的,希望到时候虚弱无比的你还能活着回来,看到我们离婚的那一幕。”   南慕青慵懒的靠在沙发里,歪头打量着她:“小姑娘,不觉得你的激将法用的太明显太生硬了么?”   郝小满耸肩:“无所谓啊,我是真的无所谓!就是来劝完了南慕白,过来顺便劝一劝你而已,他现在就要动身,我觉得凭他的能力,想要克服一路的困难回来,也不会是件多难的事情!你要真的想熬5天5夜,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说完,低头看了看腕表:“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你慢慢反思,5天之后正好是周日,我有时间会来送你一程的,毕竟……或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南慕青:“……”   ---题外话---三更到,一万字加更完毕!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588荷包,114237802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么么么哒~~~大家手里有月票的都投过来哈,么么么哒,爱你们~~~~   ☆、第201章 伤害了你,对不起,小满。(六千)   郝小满开始日复一日的失眠。   实在睡不着了,只得去药店买了一瓶褪黑素,每晚临睡前吃一片。   强迫自己睡眠的结果,就是不断的做噩梦,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噩梦,梦里的场景跟感觉跟现实中几乎毫无区别搀。   有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一座座地形复杂的丛林中奔跑寻找出路悦。   有时候会梦到被野狼追咬,诡异的是,惊醒的时候,她甚至还能隐隐感觉到梦中被咬的地方还在抽痛着。   有时候也会梦到南慕白,但大多只有他的一个背影,她永远看不清楚他的脸。   她总是大汗淋漓的惊醒,又忐忑不安的睡去,仅仅一周时间,体重锐减了7斤,整个人憔悴的像是经历了一场疾风骤雨般的大病。   邓萌难得的展现出了一丝丝的柔情,见她吃不下睡不好,提议带她一起去做个按摩,放松一下神经。   郝小满觉得,自己再这么焦躁不安下去,或许没等到南慕白回来,她就先一病不起了。   于是在邓萌第三次提议的时候,她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做完之后,接着在美容院里小睡了一觉,精神终于好了一点。   邓萌倒是没睡,她找过去的时候,她正穿着白色浴袍坐在休息区的阳台上喝着奶茶看着手机,好不惬意的样子。   郝小满揉着眉心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见她正对着手机傻笑,眉梢一挑:“看什么呢?”   邓萌直接把手机丢了过去。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张照片,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初春时分,麦子还没有开始生长,绿油油的一片,季生白正拿着相机半跪在地上对着麦田里的一只喜鹊拍照。   他身上白色的外套跟运动裤上零零星星的到处都是泥点子,看上去像是动物的爪印,格外的狼狈。   “知道这些泥点子是怎么沾上去的吗?”   邓萌捂嘴闷笑着:“我们开车路过一家农园的时候,看到有一片温室,里面种了好多草莓,都熟了!本来想买来着,结果没看到主人,我就逼他下去给我偷几个尝尝鲜,结果莫名其妙的从一个小土屋里跑出来一条狗,把他追了一路,哈哈……你没见他当时跑起来的样子,要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哈哈!”   郝小满默默的瞧着她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心想这季生白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会遇到邓萌这么个磨人精。   也不知道他是天生没脾气,还是太害怕邓萌了,每每被她欺负都默默的受着,也从来不翻脸。   不过如果怕她的话,应该就会本能的躲着她了,既然他没有躲她,那应该就代表他并不害怕讨厌她,而是单纯的没脾气吧?   她单手托腮,不甚在意的开口:“说起季生白,他从那次离开后就一直没再来学校么?”   邓萌原本还在继续翻照片的,闻言,脸上的笑就稍稍收敛了:“嗯,一直没来,手机也打不通,大概是身体情况真的很不好吧。”   郝小满皱皱眉,季生白虽然生的高高瘦瘦的,但身体看上去还算很结实,倒是看不出来有那么虚弱,还必须要去国外治疗。   几秒钟后,邓萌手机忽然震了震,那串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她脸上最后一丝笑也瞬间没了。   不耐烦的挂断,直接关机。   郝小满问都不用问,又是何腾的电话。   “跟他还没掰扯清呢?”她忍不住摇头。   邓萌冷笑,拿习惯戳着奶茶杯底:“快了,前两天小苗跟班长在西餐厅约会的时候,说是见到他跟一个很冷艳很有气质的女人一起用餐了。”   很冷艳很有气质,这几个字听进耳中,郝小满的脑海中就自动跳出了一个名字——北芊芊。   她忽然就笑了:“这是几个意思?一边跟北芊芊约会,一边不忘再继续撩.拨你?”   邓萌敛眉,表情很淡:“是跟我折腾了这么多年却没能如愿的睡到我一次,觉得不甘心才一直纠缠的,他的身体倒是诚实多了,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跟人家约会了。”   这何腾,还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她的三观啊。   一抬眸,却恰好看到邓萌黯然无言的眉眼,漫不经心的搅着吸管,却始终都没有再去喝一口。   郝小满看着她,唇瓣微微动了动,本想安慰她几句,话到了舌尖,又被咽了回去。   对她而言,什么安慰的话其实都不重要了。   邓萌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很多事情看得比她要透彻的多,拖泥带水了这么多年,从警局里出来的那一天起,她算是彻底的为这段关系画下了句点。   她很清楚,她跟何腾之间已经绝无可能了,但理智跟感情只隔一线,她不愿再接受何腾,不代表她对何腾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无动于衷。   还是会伤心,还是会难过,却永远不会后悔。   郝小满阖眸轻叹,他们的这段关系算是结束了,但她跟南慕白的呢?似乎还在纠缠不清中……   不知道南慕白回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走到哪一步……   嗯,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他到底能不能回来。   ……   郝小满开始疯狂的看各种关于荒岛的纪录片,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凉。   按照南家的家规,流放的时候,是什么东西都不准带的,连一把最基本的匕首,一个打火机都不可以带!   南家家规……   有机会她一定要去‘膜拜’一下这传说中的家规,看看到底还有多少变态的规矩是她不知道的。   接到北梵行电话的时候,她正看到贝爷撑着一根竹竿从鲨鱼横行的浅水中横穿而过,小心脏都快要被吓出来了,连带着声音也有点沙哑:“喂?”   那边静默了几秒钟,传来男人冷凝的声音:“哭了?”   郝小满视线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正在接谁的电话,忙按了暂停键,起身走到了阳台处:“没有,刚刚在看电影,你找我有事?”   “签约合同的事情,律师告诉我,说是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你都以很累没时间为由推掉了。”   “……”   郝小满无言,抬手捏了捏眉心。   她这些日子的确有点心力交瘁,严重的睡眠不足加上繁重的课业让她筋疲力尽,哪里还有精力去签什么合同。   “抱歉,南慕白现在还生死未卜,我真的没有心情去签约什么合同。”   她深吸一口气,淡声道歉:“而且,北先生,我其实真的不想过分干涉你的生活,如果你能保证在我跟南慕白离婚之后不要过来騒扰我,插手我的生活,那么这份合同我们不签也可以,你可以继续寻找你满意的女人,而不是匆匆忙忙找一个只是跟你门当户对,却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结婚。”   这件事情是她思虑不周全了,事实上,她也压根没料他居然会真的同意拿自己的婚姻换她的婚姻。   男人安静了片刻,再开口,清冷锐利的嗓音中已经带了几分咄咄逼人:“是因为不想干涉我的生活才不签约了,还是因为你又不想跟慕白离婚了才不签约了?”   郝小满脸色微变,声音也冷了下来:“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北先生,你还是不要过分干涉的好。”   男人幽幽冷冷的嗤笑一声:“如果他有那个命回来的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想等,那就等好了。”   察觉到男人要挂断电话,郝小满重重咬唇,沙哑着声音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按照林晚晴的说法,流放的地点是随机的,除了南政桥一个人跟遣送他们过去的两个人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地球这么大,有雨林,有沙漠,有茫茫大海中遗世独立的小小荒岛,她实在猜测不到他们会被丢到哪里去。   万一是个船只永远不会经过的海中的荒岛,那他们就要靠自己的双手撑过两个月,才能获得南氏的救援。   男人给了她一段冗长的沉默,随即挂断了电话。   郝小满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翻找了一下,找到了林晚晴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许久,才传来林晚晴略显虚弱的声音:“有慕白的消息了么?”   “大嫂,你熟悉南家的规矩,你知不知道,如果被流放途中,有外人插手帮忙,算不算作弊?就算回来也还要再被遣送一次么?”   林晚晴苦笑一声:“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规定,但是流放的地点只有爸爸跟他的两个心腹知道,他们不会告诉我们地点的,小满……我们找不到他们的。”   时间过去的越久,南慕白跟南慕青回来的几率就越小,如果最后只能出动南家的人来搜索他们的行踪,大概能带回来的,也只有尸体了。   这一点他们都很清楚。   这些日子,寝食难安的不止郝小满一个人,林晚晴同样如此。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郝小满真的已经等不下去了,他不回来,那她就去找他。   挂了电话,她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连假都不请了,给北三少打了个电话后便直奔北宅而去。   ……   北三少接到她的电话后,早早就等在了北家门外,见她从计程车上下来,冲口而出:“小嫂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地球那么大,你去哪儿找我南哥啊?”   别人还没找到,倒是把自己给丢了。   “我觉得你大哥一定知道。”   郝小满歪头遥遥看了一眼北宅,紧张的问:“他在里面,对不对?”   “嗯,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大哥知道的?”   “直觉!”   “可是就算他知道,也不一定会愿意让你去找南哥吧?毕竟这是九死一生的事儿,南哥跟南家大哥都不一定能撑住,更何况……”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儿已经义无反顾的冲进了北宅。   站在那栋低调而华丽的别墅下,一抬头,正对上二楼阳台处端坐在休闲椅内的英俊男子,一身裁剪合身的手工黑色西装,衬得肤色白如雪,清澈深邃的黑眸就那么居高临下的落在了她的脸上,久久不曾闪动一下。   不是说好了要离婚的么?   那为什么又会为了那个男人,站在了他的楼下,用这样渴望的视线看着他呢?   一个曾经那么决绝狠毒的女人,如今在另一个男人那里,为什么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呢?   北三少抓抓脑袋,尴尬的看着楼上楼下一动不动互相凝望的人,踌躇着是继续让他们这么看下去呢,还是说点什么打断他们呢?   正犹豫着,身边的郝小满已经开口了:“北先生,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以后机会一定会报答你。”   阳台上摆放的几盆盆栽在微风中微微晃动。   男人仍旧长长久久的凝视着她,不曾说一句话。   “北先生!”她抿唇,加重了语调又重重的叫了他一声:“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男人却只是冷漠的收回了视线,合上了手中的书,起身离开了阳台。   “生气了生气了!”   北三少忙不迭的拉住要冲进去的郝小满,小小声的提醒他:“你别看我大哥刚刚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我敢百分百打包票,他一定生气了!小嫂子你最好别进去了,否则……”   “他之前暗示我南慕白回不来了!”   郝小满重重咬唇,贝齿深深陷入下唇中的刺痛感传入神经末梢,这才稍稍逼退了她眼底的湿意:“小北,不管我跟南慕白将来是在一起还是分开,这一年的婚姻生活是真实存在的!他对我曾经千般疼爱也是真的!我不希望他出意外,也不希望两个月后南家带回来两具尸体!我怕我会后悔一辈子,你懂吗?”   有些事情,真的是一念之间。   当初南慕青一念之间选择了让南慕白去救他的女人,结果生生把自己折磨成了一个性格扭曲的疯子。   她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日也期盼着他能安全回来,可如今她有了一个去营救他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万一南慕白真的没有回来,她恐怕要为此后悔一辈子。   北三少心中一阵唏嘘,抽抽鼻子,满眼感动的看着她:“小嫂子,你对我南哥真好!放心,如果大哥真的愿意告诉我们地址,我陪你一起去找南哥!”   郝小满凝眉,眼前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模糊,但愿他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   推开紧闭的书房门,是特属于男人身上的那股凛冽的冰雪般的冷意。   男人半靠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椅内,指间夹着一根烟,视线透过落地窗没有焦距的落在某一处。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他静静开口,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郝小满站在宽大的书桌前,看着他冷峻紧绷的侧颜,良久没有出声。   她甚至不需要猜,都知道他想问她什么。   她不说话,男人便也不再说话,漫不经心的抽着烟,仿佛打算就此等下去,等到她同意为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郝小满艰涩的吞咽了下,抬眸定定看向他:“好!你问!”   男人盯着指间无声无息燃烧的烟,良久,薄唇动了动,声音竟然罕见的低哑暗沉:“你,是不是我要找的她?”   “是!”   “这一年来不肯承认,是不是因为还在恨我?”   “是!”   “如果我告诉你,一开始收养你,并不是为了你体内的那颗肾脏呢?”   “……”   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动了动,她搭放在梨花木桌上的五指无意识的收拢,凝眉看着他:“你说什么?”   “发现你的的肾脏跟芊芊的相匹配,只是一个意外。当初带你回别墅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不是在决定要摘掉你一颗肾脏之后才对你好的,是在路边,与坐在地上的你的眼睛对上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以后要对你好。”   他缓缓的转动座椅,视线沉重的像是一座山,直直向她压来。   郝小满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几乎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就狼狈的低了头,避开了他明明冰冷却又过分炙热的视线。   “伤害了你,对不起,小满。”   他叫着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以一种极为低沉极为压抑的嗓音,仿佛每说一个字,于他而言都是一种凌迟般的折磨。   “芊芊那时候还太小,病痛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她每天都很痛苦,她告诉我她想活下去,我没办法丢下她不管……”   “别说了。”   “是我太贪婪了,既想守住她的生命,又想留你在身边,手术之后我本来该陪在你身边,本来每分每秒守在你身边的,可我怕看到你痛恨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在手术室里我已经看到了,我不认为自己还能再承受住一次,所以我逃了……”   郝小满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   没错,比挖走一颗肾脏还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从被手术室里推出来后,他就不曾再露面去看过她一次。   好像她身体里最值得他守护的东西已经被摘走了,留下的她对他而言不过是废物一个,他不需要再在她身上浪费一点时间,他把她当做一条狗一样的让人看管了起来。   或许手术后,他走近她,哪怕是说一句对不起,她也不会那么决绝而义无反顾的抛弃他。   而现在,再多的解释再多的道歉,对她而言都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或许也有一点用,让她不再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更多的,是释然,是解脱。   “我接受你的道歉。”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平静的看向他:“现在,你能告诉我南慕白的位置了么?”   ---题外话---谢谢安静126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跟588荷包,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2个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后天继续加更一万字,大家再努力努力,手头有月票的不要藏着掖着啦,赶紧投过来吧,么么么哒~~~   ☆、第202章 你怕什么?怕跟我在一起,会爱上我么?|〔六千)   我接受你的道歉……   云淡风轻的几个字,带给他的却不是救赎。   北梵行静静的凝视着她,深邃漆黑的眸底恍若两道万丈深渊,良久,喉结上下滑动:“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搀”   她逃离后,他有没有去找过她悦。   她逃离后,他过的好不好。   她逃离后,他为什么还要去加勒比海买一座岛,在岛上种满她喜欢的黑色郁金香。   她逃离后,她曾经用过的东西他是不是都还完整的保存着。   再次遇到她后,他是不是很开心。   再次遇到她后,他是不是又很难过。   问他吧,哪怕只是问一句也好,他会认认真真的回答她。   他有去找过她。   他过的不好。   他在等她回来。   还完完整整的保存着。   很开心。   也很难过。   郝小满在他灼灼的视线中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平静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南慕白在哪里,请你告诉我。”   只想知道南慕白在哪里……   阳光从打开的落地窗照射进来,落在颈部肌肤上,那过高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的肌肤灼伤。   男人阖眸,留给她一个冷峻的侧颜:“能不能帮忙把窗帘关上?”   郝小满没拒绝,默默的走过去,抬手将窗帘合上,不等转身,就听到他低沉冰冷的嗓音:“北冰洋与大西洋之间,他们现在在它们之间的格陵兰岛,我大概能确定他们被流放的具体位置,但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我们过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而且这件事情南氏那边是绝对保密的,他们就算要过去营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南政桥不会允许这件事情有丁点的外泄,如果被他知道他们过去了,后续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谁都说不好。   格陵兰岛。   郝小满转身,吃惊的看着他:“那不是……很靠近北极了?”   她地理学的不太好,关于什么太平洋北冰洋大西洋的也分不太清楚,关于格陵兰岛,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如果很靠近北极,那么那地方现在不应该是被冰雪覆盖么?应该……还有那些饥肠辘辘的北极熊吧?   南政桥选择把他们两个人丢去那里,是打算要活活冻死饿死他们吗?   北极熊要捕食海豹困难,可要攻击一个两个筋疲力尽的人,那还能再容易一点吗?   她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再也耽搁不起一分钟,转身便向外走去。   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手腕却忽然一紧,她的身体却还保持着惯性向外走,因此一个没防备,险些被拽倒。   男人另一手稳稳的托了她的腰一把。   郝小满几乎在站稳的同时就甩开了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还有事?”   窗帘合上,书房里没有开灯,光线便显得有些暗淡了,男人英俊的脸部轮廓隐匿在暗影中,眸光冷沉而锐利:“你打算自己过去?”   “……小北貌似也想去,不过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也可以自己过去。”   “小北从小娇生惯养,你觉得他能吃得了极地的苦?你自己过去,是过去陪他一起死,还是等他死里逃生回来之后,再回去找你的尸体?”   “……”   郝小满抿抿唇,有些不太高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智,格陵兰岛那边也住着不少人,我会付钱聘请一些人帮忙寻找的。”   “所以你是生怕南氏那边不知道你过去找人了?”   “林晚晴说,南家的家规没规定不许别人插手。”   “没规定,不代表同意,南氏的家规多到你想想不到,也严苛到你想象不到,如果你想冒着他们再次被放逐的风险,大张旗鼓的过去,那就去!”   “……”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所以呢?按照你的想法要怎么办?我一个人悄悄的过去?”   别说是找到南慕白他们,她不把自己小命丢在那里就不错了。   男人静默几秒钟:“我陪你过去。”   “不要!”她几乎是立刻拒绝。   北梵行危险的眯了眯眼。   郝小满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了,视线定定的看着他:“过去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牵扯了,希望你可以理解。”   男人垂眸冷冷的嗤笑出声:“既然不想跟我有什么牵扯,那你今天过来找我又是做什么?你觉得我又是为什么要把这么隐秘的消息告诉你呢?”   这些,都是牵扯。   她不可能在利用完他之后,潇洒的挥挥手留下一句‘刚刚我们并没有任何牵扯’,她想自欺欺人,不代表他也会陪着她自欺欺人。   郝小满重重咬唇,安静片刻,冷声开口:“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想要我怎么报答,只要不出格,我都可以做到!但是格陵兰……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北先生,我们都知道这对你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是去找南慕白的,不是跟他重温旧梦的,已经断了的感情,要想复燃其实不难,一路艰难相伴,最是容易产生各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她从没想过要跟他继续,也绝不可能再给自己任何一点再对他产生感情的机会。   哪怕是独身过去,她也不要他的陪伴。   我们都知道这对你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北梵行漫不经心的把这句话放在舌尖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男人清冷淡漠的眸底折射出一缕细碎如钻石般的光。   “你怕什么?怕跟我在一起,会再爱上我么?”   徐徐淡淡的语调,却莫名的有些咄咄逼人。   郝小满坦然自若的耸肩:“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不想再喜欢你了,所以哪怕是有一丁点机会,我也不会允许它发生!……抱歉,我赶时间。”   刚刚走到门口处,不等开门,就听身后男人不疾不徐的开口:“既然已经欠了我一个人情了,那就不妨再欠一个,至少让个有经验的人陪着你一起,我也放心。”   “……”   ……   去商场尽可能的买了一些必需品,接到了邓萌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自己要去格陵兰岛的事情,邓萌一听,直接打车赶了过来。   郝小满正在买羽绒服,见她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皱眉:“你被狼追了?”   “差不多!”   邓萌双手叉腰,大口大口的喘气:“河豚精今天忽然疯了!拼了命的给我打騒扰电话,你不是要去格陵兰么?带着我吧!我得给自己找点喘息的空间,再这么被他逼下去,迟早得疯了!”   郝小满犹豫的看她:“这一去一回,可能要很长时间,你要逃课吗?”   “你一年年拿奖学金的学霸都不怕了,我一混吃等死的学渣还怕什么?”   “你想好了啊?我们可不是去旅游,途中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虽然不太清楚,但总觉得小命丢在那里也不是不可能。”   “你有这个时间叽歪,怎么不抓紧时间赶路?”   “……”   郝小满撇撇嘴,直接把手里的羽绒服丢到了她怀里:“这个是你的size,跟我穿一样的吧!我再给南慕白买一件,万一到时候找到他,他需要呢?……嗯,再顺便给他大哥买一件吧,吃的买了一些,还有药,各种他们可能需要的药,你觉得还需要点什么?”   邓萌点了点额头,打个响指:“刀子,打火机,油盐酱醋什么的,哦,再带个鱼钩跟饼干,万一到时候我们穷途末路,需要自己钓鱼吃呢?”   郝小满:“……”   ……   北梵行只说派个有经验的人陪着她,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跟他什么关系,倒是没提。   直到打车去了私人机场,看到了一抹笔直伫立在直升机前的身影,她甚至连问都没问,就直觉的感觉是他。   那人穿着一套特制的黑色紧身衣,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大衣,身材修长挺拔,气息肃杀冷酷,双手戴着黑色皮套,看起来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这气质其实有点像北梵行,要不是知道北家只有三个少爷一个公主,她估计要以为这货也是北家的一个少爷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北家大家长年轻的时候在外面一.夜风流,给北梵行他们弄出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邓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边走一边歪头试图瞧一瞧那个人的脸,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哼了哼:“我怎么看这人有点熟呢?”   郝小满瞥她一眼:“你看帅哥都眼熟。”   “郝姑娘,请给我留一点花痴最基本的尊严!谢谢!”   直到走到跟前,那抹笔挺孤峭的身影才转过了身子。   郝小满漫不经心的看过去,一愣,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登登登后退几步,一手指着他:“你、你你你你……你不是……”   她还在吃惊的功夫,邓萌已经拿出了口中的棒棒糖,斜眼打量着男人脸上覆着的一张银色面具:“哟,这不是拿枪指着我脑袋逼我不准叫出声、不准耍心机叫警察、不准摘下你面具否则就把我灭口先生么?”   还活着呢?!瞧他离开时那一部三趔趄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出十分钟就得倒地歇菜的样子。   她调侃他的功夫,郝小满心中却早已是百转千回。   当初南慕白告诉她,这个人是擅自闯入了南氏集团总部大厦,才被他追杀灭口的,她当时就怀疑这个人跟北氏有关系,没想到……   他居然真的是北梵行的人!   “我接到只来接一个人的通知。”男人清冷无波的眸淡淡扫过邓萌,听不出太多的指责或不悦,却偏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他的声音很奇怪,是一种接近于刚毅的低沉果决,有点军人的感觉,又不似军人那样正派,说邪气,也算不太上……   她觉得有点熟悉,但又说不出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是那晚给他取子弹的时候听到的么?不过她当时太紧张了,也没有特比仔细的听,但总觉得……   正疑惑着,邓萌已经歪头开启了撒娇卖萌模式:“帅哥,加我一个人呗,你们直升机那么大,又不是没空位让我坐了,我会讲笑话,还会唱歌跳舞,你无聊的时候我还可以陪你说说话,给你扒一扒那些明星的八卦啊!”   “不行!”   男人面具下露出的线条完美的下巴微微动了动,薄唇间吐出来的字却是一个比一个冷:“这不是旅游,途中会有很多危险,我没办法同时照顾你们两个女人!”   邓萌脸上的笑容一僵,画风突变:“喂!你这人讲不讲良心啊!当初跑我家里拿枪指着我,我以德报怨的找来小满给你做手术,还辛辛苦苦输血给你!要不是我们两个,你早就翘辫子了好吗?还有机会在这里跟我们耀武扬威?”   郝小满扯了扯她的衣袖:“邓萌,你别这么凶,他不让你去也是为了你好,怕到时候照顾不过来,你再遇到危险……”   邓萌冷哼一声,明显的不领情。   郝小满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她真的耽搁不起了,忙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也觉得这趟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想旅游,等我回来,暑假一起出去玩,随便哪里都好!至于一直騒扰你的何腾,你这段时间就尽量躲着他,把他号码拉黑名单,千万别再单独出去了,他这些日子越来越奇怪了,说不定真被你说中了,万一一个神经错乱,把你强绑上车带家里强了怎么办?所以说还是……”   正苦口婆心的劝着,刚刚还斩钉截铁不准邓萌登机的男人却不知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这次任务很艰巨,你一个人女人或许有很多不方便,她既然想陪着,就让她一起去好了!”   郝小满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就连邓萌也明显的有些狐疑,歪了歪头皱眉打量着他:“你态度要不要转变这么快啊?让我感觉很不靠谱好吗?!”   男人面具下的眸色幽幽转暗:“不想去?”   “呃,我也没说……”   “那就登机!”   “……”   ……   格陵兰这个时候,刚刚从极夜过度到极昼,郝小满一路醒醒睡睡,直到直升机在私人机场降落。   这里的交通工具大概只有两种,雪橇跟飞机,要想尽快找到他们,只能用直升机来寻找了。   这是地球上最大的一个岛,却被一片茫茫冰雪覆盖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冰原。   这个季节的冰川开始消融,水面上到处都是漂浮着的冰山,有大有小,偶尔能看到一两只肥胖的北极熊,屁股后面还带着两三只顽皮的小北极熊。   如果在平时,郝小满一定觉得它们可爱的很,可这会儿看到它们,却莫名的觉得惊悚而恐怖,或许它们中的某一只就曾经被南慕白和南慕青碰到过,或许……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拿着望远镜努力的看向远方,期待能看到一两道属于人的身影。   确切的说,属于人的身影不难找,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在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南慕白他们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从惊喜,到失望,从惊喜,到失望,再从惊喜,再到失望……   一遍一遍的轮回。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他们慢慢的开始扩大搜寻的范围,需要去往偏远的北海岸和东海岸。   那里是一片片人迹罕至的严寒荒原,那里没有能供直升机加油的地方,他们需要弃用飞机,选择雪橇。   邓萌看着外面的一群汪汪直叫的哈士奇,哇啦哇啦直叫:“我害怕!我驾驭不了雪橇!”   话音刚落,有人帮她把羽绒服上的帽子戴了上去,戴着黑色皮套的手灵活的帮她把带子系好:“我跟你一个,不会有危险!”   郝小满默了默:“我也不会……”   面具男:“会有人教你!”   所以邓萌不会,他就要把她揽在怀里护着疼着,她不会,就要拼命的学,学不会摔死也是她的命的意思么?   郝小满默默的瞥了他一眼。   怀疑这货到底是不是北梵行派来保护她的。   好吧,虽然当初邓萌大仁大义的给他献血了,但是她也把自己的初次手术奉献上了好伐?瞧不起她这个已婚少妇是吧?盯着还没结婚的花姑娘是吧?面具男啊面具男,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面具男!   ……   赶往北海岸的路途漫长而煎熬,一路天气瞬息万变,时而阳光普照,时而狂风暴雪。   像是不小心坠入了一个女巫制造出的幻境中一般,严酷的环境换着花招的反复折腾,仿佛不把他们折腾的筋疲力尽,崩溃妥协誓不罢休一般,郝小满承受不住这样的环境病倒了,一烧烧到40°。   邓萌这一路倒是被面具男精心呵护着,在这变态的暴风雪中竟然丝毫不显狼狈,反而被滋润的白白嫩嫩的,天天上蹿下跳的,没事儿逗逗狗,调.戏调.戏面具男,简直不能更好一点。   临时撑起的帐篷内,郝小满头昏恶心,冷的恨不得咬着被子尖叫两声,邓萌盘腿坐在一边不停的给她测着体温。   “这么高的烧,吃药感觉降不下来啊!”   她心疼的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小满,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你看这片冰原,到处都是冰原海湾,我们肉眼加上望远镜,再能看还能看多远?说不定我们从这边赶过去了,他们就正好从那边走回来了……”   郝小满闭着眼睛没说话。   虽然这一路折腾的很不舒服,双手都冻的生了冻疮,但至少她已经来了,而且正在寻找他们的路上,心里不再像是煮着一锅沸水一样焦灼不安了,她想,或许,再撑一下下,他们就会奇迹般的在这冰雪茫茫的世界里相遇也说不定……   ---题外话---谢谢xmrryy亲爱哒送的588荷包,继续求月票,明天加更一万字,么么么哒~~~   ☆、第203章 南慕白呢?受伤了吗?   面具男挑开帘账走了进来,清冷淡漠的视线落在她苍白憔悴的小脸上:“我以为你既然决定过来,就已经做好了吃苦耐劳的准备了。”   居然还过来对她一顿冷嘲热讽。   郝小满睁眼不赞同的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她现在实在难受的厉害,没力气去跟他吵架,她一定不会只单单丢给他一个白眼悦。   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不代表就一定能承受住,正因为如此,他才被北梵行派来保护她的不是吗搀?   结果他倒好,一路上眼睛全盯邓萌身上去了。   果然是传说中的‘我一个人没办法照顾你们两个女人’。   既然没办法同时照顾,那还是先照顾花姑娘萌吧,已婚妇女就靠边站站好了。   她觉得有必要为全天下所有的已婚妇女站起来鸣鼓喊冤一下,但现在实在是体力不支,还是暂时忍一忍好了。   不过,回去以后,她是一定要在北梵行那里给他一个大大的差评的!   邓萌满脸愁容,一边默默给郝小满的手上上冻疮膏,一边叹气:“我们还要这样找多久啊?小满烧成这个样子,别还没找到他们,先把她给烧没了。”   男人声音保持在冷冽淡漠的水平线上:“没了也是她自己身体不争气,你只能接受。”   邓萌皱眉,歪头打量他:“你不是那北家派来的么?那个北梵行可是很恐怖的,你要是把人给保护没了,他不炒了你鱿鱼才怪!”   男人对她的话却似乎有些不屑一顾,冷冷淡淡的瞥她一眼:“有多恐怖?”   有多恐怖?   这下连郝小满都忍不住吃惊了。   能被北梵行亲自挑选出来陪她一起来格陵兰岛,那这两人应该就是比较熟识了,既然熟悉北梵行的为人,又怎么可能觉得他不恐怖?   毕竟连北梵行的亲弟弟北三少,见到他后都会乖顺的跟只小绵羊似的。   邓萌忽然冷笑一声:“恐怖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对于他,跟所有北家的人,我只有两个字,讨厌!”   男人收拾医药箱的动作微微一顿。   邓萌却只是那么一说,说完之后就伸手去试郝小满的额头了,也没有发现他这细微的一点变化。   好一会儿,男人才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似的:“为什么讨厌北家的人?”   邓萌撇撇嘴,没说话。   郝小满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他:“对了,你既然是北家的人,那么当初北芊芊曾经派人几次三番暗杀邓萌的事情应该也略有耳闻吧?她具体的派的哪个杀手,或者是什么负责人负责的这件事情,你清楚么?”   男人慢慢将医药箱合上,一开口,嗓音冷淡决绝:“不清楚。”   郝小满:“……”   看这男人对邓萌的态度,感觉有那么点若有似无的暧.昧的,原本以为他听到邓萌曾经几次三番遭到暗杀,就算不发怒,至少也该吃惊一下,就算不吃惊,哪怕有点好奇心也好啊……   结果他居然就那么干脆利落的丢过来一句‘不清楚’。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北家的人都不正常,在北家人手里工作的人又怎么可能正常的了。   ……   烧终于降下去一点点的时候,他们正准备着继续前进,面具男却忽然从外面进来,摘下了眼睛上带的护目镜,淡淡看着她们:“你们要找的人,已经回去了。”   郝小满原本还头昏脑涨各种不舒服,闻言,几乎是瞬间站了起来,一连串的问题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便从嘴边溜了出来:“回去了?都回去了吗?南慕白呢?受伤了吗?”   “受了点小伤,暂无大碍,修养一下就可以了。”   郝小满重重松了一口气,身体的某一处,力气一点点流失,她身子晃了晃,趔趄着又坐了回去。   像是一直压在肩头的担子陡然消失了一样,浑身都变得有些轻飘飘的,恍恍惚惚的像是在梦里一样。   邓萌咬着棒棒糖,歪头笑眯眯的瞧着她:“所以说啊,我们乖乖在孤城等着就好了,好端端的来折腾这一趟做什么?差点把小命搭进去了!”   郝小满点点头,有气无力的附和:“是啊……”   不管怎么样,活着回去就好。   邓萌眼睛闪闪发亮的靠近她:“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回去了,而我们又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要不……玩两天再回去?”   “可、可是……”   她还想尽快回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伤的不重,毕竟加上他们赶过来搜寻的这八天,算起来,他们算是整整被流放了大半个月,肯定是吃了不少苦的。   “可是什么啊可是!人家都说了只是受了点小伤,很快就会好!我们早一天回去晚一天回去不都一样嘛!……就当是庆祝他们安全回去了呗?”   “……”   郝小满咬唇,想到这几天她虽然一直被面具男精心呵护着,但其实也吃了不少苦,可能是身体情况比较好,才没有病倒。   她从小在何家受了不少委屈,后来又在亲戚那里寄人篱下,第一次飞到地球的边缘,不玩几天就回去,的确会很沮丧。   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邓萌顿时高兴的抱着她直叫‘亲爱的’,抱完之后,对面具男大手一挥:“你功成身退,等我们回去后,就可以先离开了!我们到时候直接乘飞机走就好啦!”   男人眯眸,冷淡回答:“什么时候走我自己会定夺,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邓萌:“……”   ……   来这边足足八天,郝小满出了帐篷后,却是第一次发现这里的天空这么蓝。   是喧嚣吵闹的都市中不曾有过的纯粹,像是一片汪洋的大海,蕴藏着无数惊人的秘密跟宝藏。   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也是第一次,抱着这些天来一直拉着她疯狂奔跑的雪橇犬,呢喃道谢。   辛苦了。   因为人迹罕至,他们之前行走过的印记很快被风雪覆盖,如今回头走回去,前方的冰雪依旧平坦如冰面,只有身后留下了一串串人走过的痕迹。   邓萌带来的鱼钩也终于发挥了作用,在结着厚厚冰层的冰面上凿开一个洞后,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就钓到了一条4斤重的鳕鱼,钓上来后在冰面上活蹦乱跳,吓的邓萌尖叫着躲到了面具男身后。   明明是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处理鱼内脏这种事情却莫名其妙的落到了男人的身上。   眼瞅着男人三下五除二的把鱼处理的干干净净,郝小满怀疑这货在背着北梵行做副业,比如说厨子什么的。   这一点她当然也要默默记下来,回去后给差评的时候一并给北梵行。   烤鱼的时候,邓萌盘腿坐在一边递上她买来的一大堆的调味料,时不时的问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你除了会做保镖,会开直升机,会杀鱼之外,还会做什么啊?”   “你想知道我会做什么?”   “你会做饭吗?川菜!”   “不会,但可以学。”   “你认识宁雨泽么?那是小满的大哥,唱歌跳舞都不错,你会唱歌跳舞吗?”   “你喜欢那种男人?”   “唔,也不是,就是好奇,到底会不会?”   “不知道,没唱过没跳过。”   “切,真没意思……你有女朋友吗?漂亮不漂亮?”   “没有。”   “你不是gay吧?”   “……不是。”   “……”   郝小满托腮坐在一边看着那两抹看起来极像是相互依偎的男女,虽然看不到男人的样貌,但从他露出的下巴跟眼睛也不难判断,至少也得算个帅哥。   身形上,一个挺拔如松,一个娇小玲珑,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般配。   大概是邓萌遇人不淑,有何腾那厮在那里比对着,她看谁都觉得跟邓萌配一脸。   ---题外话---谢谢很努力的林小木亲爱哒送的188荷包,maliya027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今天加更一万字,因为有点事情,所以更新晚了,后面还有两章,不出意外的话10点之前就能更完,大家中午过来刷新就好了,么么么哒~~~   ☆、第204章 难道我还能逼着你跟慕白离婚,然后嫁给我?   大概是邓萌遇人不淑,有何腾那厮在那里比对着,她看谁都觉得跟邓萌配一脸。   比如说那个季生白,比如说这个面具男,嗯,北三少也挺不错的,欢喜冤家的绝配,唔,其实那个北墨生也是不错的,斯文儒雅,偏偏俊朗,可惜就是身体不太好……   想到身体不好,就又想到了南慕白,不知道他是不是伤的真的不重,也不知道是怎么伤的,是冻伤?还是被冰划伤?要不就是受到北极熊的攻击了悦?   鱼刚刚烤出来的功夫,远远的便传来一阵阵如雷鸣的声响搀。   郝小满跟邓萌几乎是同时抬头看了过去,就见一辆直升机慢慢由远及近,最后居然在他们附近不远处落了下来。   郝小满这下是相信面具男是真的没有‘好奇心’这种东西了,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一下,专心致志的烤着鱼。   “不是说这边太远,直升机过来了就没办法回去的吗?”邓萌站起来,顺手拿起身边的望远镜看了过去。   郝小满第一反应就是南慕白回来找她了,但转念一想,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现在距离面具男告诉她们南慕白回去,才不过过了短短3个小时,就算南慕白回去之后立刻往这边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的。   下一瞬,就听邓萌冷冷笑出声来:“哟,这不是你们家北大少么?这是来英雄救美了?”   郝小满怔了怔,也站起身来,她手边没有望远镜,隔的距离虽远,却也能依稀模糊的辨认出那抹挺拔冷肃的身影。   真的是北梵行!   她不悦皱眉,视线收回,落到了面具男脸上:“是你告诉他我们的位置的?”   男人看她一眼都懒得看,面无表情的将鱼翻了一翻:“不是说北大少很恐怖,他问我你的位置,你觉得我敢不回答?”   这么‘没骨气’的话,却用这么狂拽酷炫的口吻说出来,郝小满一时间都没办法分辨清楚他是真的‘不敢’,还是在嘲讽她。   直升机的螺旋桨带起一阵铺天盖地的风雪,郝小满缩了缩身子,又坐了回去。   男人踩过积雪一步一步靠近的声音近在咫尺。   最后,终于在她身前站定。   “听说你病了。”冰冷凛冽的声音,与天地间的风雪连成一片。   郝小满镇定了一下心神,仰头给了他一个客气的笑:“谢谢关心,我现在好多了,你其实不用特意过来的,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男人没说话,在她身前半跪下来,摘下手上的手套,试了试她的额头。   他的手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冷,像是有人抓了一捧冰雪贴在了额头上似的,郝小满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   “你在发高烧。”越发冷峻的声音。   郝小满低垂着头‘嗯’了一声:“已经吃了药了,差不多快恢复正常了,是你手太凉了,才显得……”   话还没说完,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纸袋,倒出了几颗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药递给了她,随即侧首看向另一边的邓萌跟面具男:“水。”   邓萌翻翻白眼,没动。   她跟北家有仇,不愿意听北梵行的命令也就算了,没料到身侧的男人,一个在北梵行手里打工的,居然也胆敢不听boss的命令。   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在那里烤鱼。   邓萌想了想,算了,毕竟是要给小满吃药,她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口气,拿小满的身体撒气,起身去拿水。   早知道就买点高档的药了,也不至于让的病拖拖拉拉了这么长时间却不见好。   ……   北梵行带来的药的确有效果,郝小满吃完之后便进帐篷里小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后,身体的那股酸软疲惫感便明显的减轻了许多,试了试额头,也不那么烫了。   北梵行就坐在她身侧翻看着一本书,见她醒了,随手把书合上,从保温杯里倒出了一些鲍鱼粥递了过来:“喝点粥。”   郝小满咬唇,默默伸手接过来:“谢谢。”   粥的味道不错,她这几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烧退了,肚子的确饿了,这会儿胃口大开,一碗粥很快就喝光了。   自始至终,男人就只说了那一句话,三个字。   她喝粥的功夫,男人的视线就静静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喝粥的时候还能装作看不到,这会儿喝完了,被他过分专注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她轻咳一声,没话找话:“邓萌他们呢?”   “钓鱼去了。”   这个男人说话一向能有多简洁就有多简洁,郝小满需要自动脑补一下。   比如说那只她亲眼看着它被钓上来、被宰杀、被烧烤的鱼,现在应该是全进了邓萌的肚子了。   可怜她吃了药之后睡了一小觉,醒来后连根鱼刺都没见到。   邓萌喜欢吃鱼是出了名的,一条鱼应该是不够她塞牙缝的,看面具男烧烤的功夫也是不错,应该是很美味,美味到她还想再吃一条。   于是两人就欢快的去钓鱼了。   她抿抿唇,趁机告状:“你找的这个保镖实在太不合格,一路上都不管我的死活!”   男人面无表情的拧开一盒软膏,平板着语调问:“你希望我怎么处罚他?”   “……呃。”   她也不是想要他处罚了,只是有些愤愤不平,告个状发泄一下罢了,至少他把邓萌照顾的很好啊,她病倒了,总好过邓萌病倒。   刚要说句什么,左手忽然被男人握住了。   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这才看到他食指指腹上已经挤了一些透明的药膏。   手指落在男人冰凉的掌心处,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脸色微微一变,她尴尬的想要把手抽.出.来:“我、我自己来好了……”   男人却不动声色的加重了力道,均匀的将药膏涂抹在她微微肿起的手背上:“你不需要对我这么戒备,不过是上个药而已,难道我还能以此逼着你跟慕白离婚,然后嫁给我?”   郝小满:“……”   当初她就是对他太没戒备,才惨遭人生中最致命的一次重创,对于他,她的排斥已经成了本能反应。   总觉得靠太近,会再次受伤。   踌躇了好一会儿,她才试探着开口:“听说南慕白回去了,你……有没有见到他?”   男人落在她手背上慢慢滑动的手指微微一顿,片刻后,才若无其事的继续:“见到了。”   郝小满一激动,忙接话:“听说他受伤了,严重吗?”   “不算严重,只是冻伤了腿,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冻伤?   她脸色一白,她穿的这么厚实,手都冻成了这样,更何况是南慕白……   “真的没问题吗?冻伤如果严重的话,不是需要截肢的吗?他……”   男人眉头狠狠一皱,抬眸厉声打断她:“如果是需要截肢的冻伤,我就不会说‘不算严重’了!是我表达有问题,还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郝小满:“……”   她只是那么一问,他用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   像是也察觉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男人阖眸,握着她手指的五指无意识的用力,好一会儿,才平心静气的道:“放心,一个月之内,他会恢复如初。”   她唇瓣动了动,本来还想再问几句的,见他脸色不愉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敢再继续说,闷闷的‘哦’了一声。   一阵尴尬的静默。   给第二只手上药的时候,男人突然毫无预警的问她:“如果换做是我被流放到这里,你会不会也来找我?”   纤细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她咬唇,干笑出声:“怎么会,你们北家又不像南家有那么变态的规矩。”   “我是说如果。”   “……”   等待的几秒钟里,男人的手就停留在那一处,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咒语一般纹丝不动。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二更到,第三更,不出意外的话,南哥要出来啦~~~~   ☆、第205章 下次别栽我手里,否则我让你死的很有节奏   郝小满沉吟良久,淡声开口:“我会来找你。”   一句话,连男人微微颤动的眸光也定格住。   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足足犹豫了五分钟,而他的人生,除却陪她一起生活的那两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肾脏的事情之外,他再没有这样犹豫过了。   明明有99%的可能性,她会决绝而冷酷的丢给他一句‘不会’,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搀。   为了那仅剩的1%。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你如果遇到危险,我也一定会力所能及的救你,可是……这并不影响我不想再回到你身边的决心。”   郝小满静静看着他,斟字酌句:“我想,对我来说,你应该不止是我曾经喜欢的人,也是我人生的老师,也是我的亲人,我依旧会尊重你,希望你过的好,但我也不再爱你了。”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北梵行心中一阵冷寂,薄削的唇动了动,却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要说什么?   似乎说什么于她而言都已经没什么用了。   她不需要他的道歉,不需要他的靠近,不需要他的感情。   她只需要他忘记那两年,彻底的从她的生活中淡去。   ……   邓萌提着两条鱼在面具男的陪伴下兴奋的冲进来:“我看到了好几只大白鲸!跟在海洋馆里看到的完全不是一种感觉,真……”   话说到一半又忽然顿住,狐疑的视线在安静的两人之间来回了几次:“呃,你们……不是趁我们不在,偷偷做什么坏事了吧?”   不然怎么一脸被捉.奸.在.床的尴尬样子?   郝小满无语的瞥了她一眼:“凿冰我也有份,买调料我也有份,眼巴巴的看着鱼快烤好了,我以为你至少要留给我一条鱼尾巴的!”   邓萌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干笑一声,忙提高了手中的鱼:“那一条不好吃!你是病人,我得给你去钓两条好吃的,这个就不错!一会儿烤好了给你吃啊!”   “……”   ……   直升机飞不回去,就被男人这么丢在了雪地里。   喂饱了雪橇犬,郝小满终于不需要再一个人艰难驾驭雪橇了,可心里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趁北梵行不注意,她偷偷跑到正在检查雪橇犬的绳套的面具男身边,好言好语的商量:“喂,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我好心好意的把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你救回来,之后又被你拿枪逼着出去给你做挡箭牌的事情?”   本来嘛,好人好事这种事情,该要回报的时候就得要回报的。   男人冷漠脸:“你想说什么?”   爽快!   她又凑近了一点,仰头笑嘻嘻的瞧着他:“其实吧,像你这么神秘英俊、冷酷帅气、英明神武的男人真的不多见了,我对你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要不……我们俩同乘一个雪橇怎么样?”   “不怎么样。”   “……”   郝小满脸上的笑容一僵:“为什么?”   亏她绞尽脑汁的想了那么多赞美的词,才委婉的提出了一个低到不能再低的小小小要求,他怎么能这么冷漠的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就在她眼巴巴的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要求的时候,就听男人平板着语调继续冷淡的丢出四个字:“不为什么。”   她嘶的倒吸了一口气,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故意试图把她给逼疯。   哪怕他说一句‘因为我懒得搭理你个已婚妇女’,都比一句‘不为什么’来的有诚意。   好歹也是个理由不是?   正焦急的想着办法,那边北梵行已经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发了。”   郝小满咬唇,满眼哀求的看了一眼面具男。   男人冷血的丢给她一个‘别挣扎了,去死吧’的眼神。   郝小满勃然大怒,恶狠狠的丢给他一个‘下次别栽我手里,否则我让你死的很有节奏’的表情。   ……   到底还是跟北梵行同乘了一辆雪橇。   好在两人穿的衣服都够厚,哪怕是前后紧密相拥,也不会有太多异样的感觉。   再加上北梵行生来性子冷淡,没事儿撩.拨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大概也做的不是很顺手,一路走走停停,竟也相安无事。   再次回到孤城,从鬼魅般反复无常的天气陡然过度到春风拂面的天气,恍惚中竟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刚刚下机,郝小满一直关机的手机这才打开,一时间跳出了几十条短信,有提醒她有未接电话的,也有小苗跟很多朋友发来的信息,其中甚至还有远在美国的陈一的短信。   多数都是问她怎么回事,什么是不是真的趁南慕白不在国内,跟北梵行外出度假了的消息。   郝小满正莫名其妙的看着,邓萌也凑过来问:“怎么回事?谁把你跟北梵行一起出国旅游的消息闹上了新闻?到处都在说这事儿!一个个说的跟亲眼见到似的!”   再抬头一看身边的北梵行,正在跟谁通话,皱着眉头神色不愉的样子。   应该不是他干的。   这种低级的心机游戏,这个男人不是不会玩,但应该不屑去玩的,至少……应该不会在她身上玩。   她敛眉,不去管那些短信,径直给南慕白打电话:“没事儿,从我跟南慕白第一次公开出现在媒体镜头下,这种花边新闻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些,南慕白他不会相信的。”   电话几乎在刚刚打通的瞬间,就被男人接了起来,男人声音低沉冷郁:“在哪儿?”   “你在医院吗?”   郝小满一边抬手招计程车一边问:“跟我说一下病房号,我这就去找你。”   “我在南宅。”   “好,我很快就到!”   两人在电话里都没有过问对方太多的问题,简短的说了这么两句后,便直接挂了电话。   机场人来人往,光是在等计程车的人就排成了好几排,郝小满不停的看着腕表,越看越焦躁。   邓萌倒是不着急,但心情也不好,站在她身边嘀嘀咕咕:“我就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他就跟逃命似的不见了……好歹一起共患难过,说句再见的时间都没有吗?”   面具男消失的真的是果断利落,邓萌去洗手间没看到他怎么不见的也就算了,连郝小满,就是低头看了个短信的功夫,他人就无声无息跟蒸发了似的不见了。   原本以为这一路他对邓萌照顾有加,是看上邓萌了,没料到……   一辆宝石蓝色的法拉利‘吱——’的一声在她们跟前停下,车篷敞开,一身高档名牌衬得男人星气十足,墨镜下的半张脸俊美邪气,意气风发的对着她们招手:“hello!两位美女!”   郝小满怔了怔,几步上前,惊喜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北三少雅痞的吹了声口哨:“自然是接到我大哥的命令,让我来接小嫂子。”   “……”   邓萌在一边听的莫名其妙:“我刚刚看他离开的时候,车里就他一个人啊,干嘛不载着我们,还非得另外派他弟弟过来。”   郝小满默了默,没说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正在竭力减少每一个与他私下接触的机会,她宁愿煎熬的在这里多等一两个小时,也不想坐上他的车跟他一起离开。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大度的站在她的位置上替她思考,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发愁要怎么把这份人情还回去……   一旦开始偿还人情债,又免不了各种纠缠。   她无奈叹气,还是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回去看看南慕白的身体情况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   先把邓萌送回了学校,北三少这才又送她回南宅。   一路上,平日里总是叽哩哇啦一秒钟都不停的少爷,却是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郝小满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不管南慕白信不信她,但就她突然跟北梵行一起失踪这件事情上,他肯定是要生一顿气的。   “想给我打个预防针,就打吧。”   她似笑非笑的瞧他一眼:“憋着多难受。”   心事被看穿,北三少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传开的,我们也不知道,都不是官方的途径,要压都难!虽然我已经提前跟慕白哥解释过了,但是……”   “但他还是很生气?”   北三少咧咧嘴,笑的更勉强了:“这倒是其次,关键是……他的那个大嫂林晚晴,看到南哥回来后,不知道怎么受了刺激,在媒体面前公开承认是南哥的初恋,因为种种原因不得已嫁给南家大哥,婚后这几年一直独自在南宅陪伴婆婆,还说她很快就会跟南家大哥离婚,跟南哥……呃,重归于好。”   郝小满沉默的听完,良久没说一句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晚晴受了什么刺激……,她很清楚,那种眼睁睁看着爱人死里逃生归来的喜悦感,让她生出了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别说是身败名裂,就算是死,恐怕她也要站在南慕白的女人位置上死。   直到跑车在南宅外面停稳,离下车前,她才问了他一句:“南慕白对此有没有什么表示?”   北三少眨巴眨巴他的丹凤眼:“呃……”   没有表示。   没有表示,算不算是默认?   郝小满静默了几秒钟,才勉强笑了笑:“谢谢你送我过来。”   ……   鸟语花香的南宅,此刻正是工人们工作的时间,郝小满一路穿行而过,沐浴在各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中,莫名的有点哭笑不得。   南政桥跟南夫人都不在家里,客厅里,女佣们正在打扫卫生,见到她,还是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少夫人’,却是明目张胆的当着她的面交换着眼神。   郝小满径直上了二楼,穿过走廊,来到了西苑。   站在卧室外踌躇了片刻,刚要抬手,门却抢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林晚晴拿着一个杯子,是南慕白平日里用来喝咖啡的杯子,见到她明显的愣了下:“小、小满。”   郝小满微笑:“大嫂。”   不管她对媒体公开了什么,但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跟南慕青离婚,而她也没跟南慕白离婚,见了面,叫声大嫂不为过。   可林晚晴脸色却是一白,声音不算很大,却明显的带了一丝怒意:“不要叫我大嫂了,从今天开始,我……”   “我先进去看看他,有什么话改天再说。”郝小满淡声开口,说完,绕过她便径直走了进去。   ---题外话---一万字更新完毕,谢谢亲爱哒们的支持,继续求月票,么么么哒~~~   ☆、第206章 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回到我身边来(六千)   卧室里有消毒药水混合着药香的气息,男人上身穿着质地柔软的黑色圆领薄毛衣,靠坐在床头,身前的床上电脑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   不知道是听到她的声音后事先把笔记本合上了,还是原本就没在工作,她走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抬眸看了过来。   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除了清瘦了一些,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了一点,倒是看不出一丁点历劫归来的落魄痕迹悦。   她的视线一路从他脸上话落,最后定格在他被子下的双腿上。   喉咙莫名的有些干涩,她艰难吞咽了下,一开口,嗓音还是沙哑的厉害:“伤的重不重?我……能看一看么?搀”   她的视线一路打量男人的同时,男人漆黑锐利的眸也已经不动声色的将她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了她戴着一双薄手套的手上。   “过来。”他抬手。   郝小满抿唇,没有把手放进他手心,只是往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藏到身后的手,却到底还是被他握住了。   手套轻而易举的被摘下,女人原本白皙纤细的手指这会儿还微微肿着,手背上也生了冻疮,依稀还能闻到药膏的清香。   粗粝的指腹无意识的摩挲上去,很轻的力道,带起一阵难以遏制的瘙痒感。   她抽了抽,没抽回去。   “就稍微冻了一点点而已,好好上药,过两天就好了。”   男人的视线却像是钉在了她的手上,良久,才哑声开口:“为什么要去找我?”   郝小满长长的‘呃’了一声,眨巴眨眼睛:“我……顺便啊,格陵兰岛啊,多漂亮,我一直想去看看极光,就想着去一下,说不定还能在那里遇到你,再顺便美救英雄一把什么的……”   男人淡声揭穿她:“格陵兰现在没有极光。”   她的视线又不知不觉落到了他被被子覆盖着的腿上,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哦……”   南慕白抬眸,深邃如海的眸静静落在她的小脸上,片刻后,握着她手的手指倏然一紧,一收。   郝小满毫无防备的被他牵着撞进了男人怀里。   熟悉的薄荷气息迎面落下。   她窒了窒,脑中还没有做出任何指令的时候,脑袋已经本能的侧偏了一下。   薄唇擦着她的唇瓣一路滑过,男人目光微微一颤,盯着她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侧脸,沉默。   郝小满在他沉沉的注视下,只觉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挣扎着从他怀中站了起来:“伤的不重就好,嗯……我顺便过去看看大哥,一会儿再过来好了。”   说完,几乎是小跑着往门口处跑去。   “小满!”身后,男人沉声叫她。   郝小满站定,深吸一口气后,转过身来看他:“先休息一下吧,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想跟我谈的,过两天我们再说。”   有些事情,在生死面前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但跨越了生死那一道坎儿,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比如她,比如林晚晴,比如容霏霏……   但现在他们都太过疲惫,实在不是一个解决这些问题的好时机。   她过分冷漠疏离的态度惹的男人眉心一阵紧蹙:“我不记得你跟南慕青什么时候关系好到需要去探望他伤的重不重了。”   确切的说,他们的关系不但不好,还算得上是敌对关系。   因为南慕青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拆散他们,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提出离婚,他才会怒不可遏的出手伤了南慕青,才导致了这场冰原放逐。   仔细算起来,他算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可她却丝毫没有怨恨他的意思,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那是你大哥,我知道他恨你,但我也相信这半个月来,你们两个在条件那么艰苦的格陵兰岛一定是互相扶持了,否则也不可能两个人都平安归来。”   郝小满平静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很感谢他,让你平安归来。”   或许他帮助他,只是不想看他那么轻易的死去,他希望他跟他一样日日夜夜的经受着心理上的折磨,但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他活下来更重要了。   南慕白眸底的碎冰,就像格陵兰岛海水中的浮冰一般,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无声无息的融化,恢复了一片澄澈明净。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向他道谢,十分钟后,回到我身边来。”他说,强势而霸道的口吻。   郝小满默默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转身离开了。   ……   南慕青看起来也伤的不是很重,几乎跟南慕白一样,消瘦了一些,也是躺在床上休息。   郝小满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水:“死里逃生,恭喜你。”   南慕青依旧笑的斯文而优雅,一双酝着薄薄笑意的眸不动声色的扫过她的手:“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宽广的胸襟来探望我。”   “倒是也看不出来,你们两个能克服那么严酷的环境一起回来。”   就是郝小满他们,带足了装备、水跟吃的还有药,都险些快要熬不下去,她实在没办法想象他们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南慕青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水,幽幽开口:“我以为,你会希望我死在那里的,你跟慕白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没有了。”   郝小满笑了下:“我跟南慕白之间的阻碍从来都不是你,我也从来把你当做敌人过,对我而言,你就是南慕白的哥哥而已,我希望他活着,也希望他的哥哥活着。”   南慕青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饶有兴致的把‘哥哥’两个字在舌尖反复念了两边,嗤笑出声:“呵,哥哥……”   这几年来,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了。   南慕白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了。   他见不得他过的太好,他见不得他过的幸福,他希望他跟自己一样活的麻木而绝望,可一同被流放到地球的极端,在他冰天雪地里,他本来有好几次机会可以伤害他,让他承受比现在严重无数倍的伤痛,可却始终都下不了手。   如果说这几年来他一直坚信他是希望南慕白痛苦的,那么这几天的共患难,已经让他的信念开始崩溃坍塌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郝小满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混乱纠结一样,抬手为他掖了掖被角,轻笑:“你不是想让南慕白痛苦,你只是希望有个人陪你一起记住她而已……”   真的想折磨一个人,有太多太多的手段了,凭他的能力,真的想要毁了南慕白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却选择了一个最温和,最绵长的方式,慢慢拉长南慕白的痛苦。   他只是不想让南慕白获得幸福,他希望他跟他一起停留在过去,铭记他的女孩。   独自纪念一个人,真的是会太孤单,而他已经承受不了这份孤单。   你不是想让南慕白痛苦,你只是希望有个人陪你一起记住她而已……   南慕青歪了歪头,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这么认认真真的打量她了。   或许他身在迷局,难以参透,但关于当年那件事情,周围人也不是没有不知道的,可这么多年来,却没有一个,一句话,点破了苦苦纠缠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魔。   一个刚满20岁的小姑娘。   明明看起来懵懂而纯真,不谙世事的样子,第一次在盛世夜总会见到她的时候,他有些恶劣的想,这么单纯无辜的一个小姑娘,究竟能承受住他的几次出手?   可她却一眼看透了他微笑面具下的心怀叵测。   她将他看的透彻,却似乎从来不畏惧他、排斥他,甚至有时候明知道他在故意挑衅,却还一副‘我不跟你计较,你想怎么闹腾我陪你就是’的模样,真的是让他想狠心也狠不下来。   难怪慕白会把她当做宝贝一样的藏着,甚至大半年后,国外的他才得知他在国内已经娶了一个小娇妻。   郝小满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好好养伤,祝你早日康复。”   身体,心理,一起康复。   刚要转身,就听身后男人徐徐淡淡的开口:“你如果想,我可以直接把林晚晴带到美国去,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插足你们两个之间。”   郝小满怔了怔,又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不是已经厌倦了用林晚晴伤害南慕白么?不是一直想知道她跟南慕白离婚后他会不会受到伤害么?   可刚刚的那番话,无疑是在向她表达着一个信息,他要放弃折磨南慕白了。   “当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难得一知己,为了知己做点小小的牺牲又有何不可?”   “……”   郝小满这下是真的有点小感动了。   事实上,她并没有刻意想要讨好过他,只是觉得那段往事与她无关,而他回国后做的一切,也不过都是把原本就已经汹涌的暗流一点点搬到了明面上罢了,就算没有他,她跟南慕白或早或晚,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她感激一笑:“谢谢你愿意把我看做知己,但是……还是顺其自然吧。”   林晚晴上一次在电话里哭着说他要强行带她回美国,南慕白的脸色她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距离分开了,一切就能断了的。   这一年来,她还时不时的跟他同床共枕呢,负距离的接触都没能让两颗心走到一起去,她又何必去强求。   ……   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北梵行俨然已经成了孤城‘禁欲系’男神的代表人物,因此关于南氏集团的二少夫人跟北氏集团总裁北梵行出国偷.情的新闻便显得格外的让人精神亢奋。   像是水中的葫芦一样,按下去漂了上来,再按下却再漂,整个孤城都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的时候,官方索性也懒得再去处理了,爱怎么聊怎么聊好了。   郝小满洗个澡的功夫,出来一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已经进了无数条短信跟电话了。   南慕白这边也是闹的沸沸扬扬,林晚晴的公开宣言给南氏集团挂上了个‘乱.伦’的标签,而南慕白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标明态度,更是惹的众说纷纭。   郝小满洗完澡就靠在飘窗上安静的闭目养神了。   南慕白这些日子积攒了不少的公事,即便是在生病中,也不得不抓紧时间处理,从郝小满过来到现在,他的几个私人助理跟秘书就几乎每隔半个小时过来一次,不是送文件,就是收文件,忙的不可开交。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抱着抱枕昏昏欲睡的功夫,听到男人淡声叫她:“小满。”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来,看他一眼:“忙完了?”   “明天再忙就好。”   南慕白看着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我们先睡觉。”   飘窗这边空间很大,铺着柔软的榻榻米,睡起来跟床毫无二致,她笑了笑:“我在这边睡就好,我睡觉不太老实你也知道,不小心压到你的腿就不好了。”   很令人信服的一个借口。   南慕白眯眸盯着她,讳莫如深的视线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淡声开口:“网上的那些风言风语不需要管,时间久了,一切自然就都平息了。”   这种事情,多数时候越是处理越是麻烦,就这么静静搁置着,才是尽快让事情平息的最佳办法。   “至于大嫂的那番宣言,不止牵扯到了我、你,还关乎南氏集团的声誉,这件事情我不能公开发表讲话,因为不管是承认还是否认,都是错的!只会刺激到他们,引起两极分化,事情会越老越糟糕。”   一切的事情,最怕的就是两极分化,一件争议性太大的事情,引出两拨立场完全相反的观点,会有人心疼林晚晴,会有人替郝小满感觉不值,到最后会演变成疯狂骂战,给南氏集团带来不可估量的名誉损害。   因此整个南氏集团的危机公关经过整整一晚的共同讨论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静待事情淡化,只要他们两夫妻以后还是出双入对的,那么一切就都会慢慢平息下来。   南慕白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知道这种冷处理办法,才是最理智最有效的。   郝小满脑袋抵着靠枕,静静看着他:“你怎么处理网上的那些事情都无所谓,不过是堵住悠悠众口罢了,但关于大嫂,你不可能也一直冷处理。”   看热闹的人早晚会散去,但林晚晴却不会。   她在步步紧逼,她在剖白自己的心迹,他不可能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南慕青稍作修养之后,就会去跟她办理离婚手续,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找最好的大夫给她把身上的伤疤去掉,给她足够的钱,送她出国。”   他应该是事先就想好了的,不然也不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   郝小满扯了扯嘴角:“不会的,你舍不得送她出国的。”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陡然加重了语调:“郝小满!”   “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们就等到那时候再谈这件事情好了。”   郝小满顺手把旁边的抱枕都拿了过来,一个一个叠加起来,直到能够托着下巴。   她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扯着抱枕上的毛,表情黯然的看着他:“我们三个走到现在这一步,谁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我插足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她插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但结局都是一样的,林晚晴她离不开你,而你也割舍不掉她,否则……”   否则在林晚晴那么疯狂的闹了那么一场后,他也不会平心静气的由着她单独出入他的卧室了。   好似林晚晴的所作所为对他而言并不是纠缠,好似他其实很享受她这种爱他爱到疯狂的行为。   她忽然顿了顿,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样,好一会儿,才继续平静的叙述:“在格陵兰岛,北梵行问我,如果是他被流放,我会不会去找他,我说我会,因为他过去对我好过,因为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希望他活着,但这并不影响我不爱他了的事实!现在这句话我也再跟你说一遍……”   “不要说了,你现在太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你再次被流放,我一样还是会去找你,我一样希望你活着,可这也并不影响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厌倦了的事实,南慕白,我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不是经过深思熟虑,我不会再轻易跟你提出离婚的。”   “我说不要说了!”   “连我都能直面你们的感情了,你一30岁的成年男人,到底在顾忌些什么?怕别人说你娶了自己的大嫂,让你名誉尽失吗?你的爱情就这么廉价?”   “郝小满!”骤然阴沉冷怒下来的语调。   “……”   寂静的卧室里,无声无息的荡开一股诡异的气流。   男人周身那股阴邪迫人的冷冽寒气散开,隔着几米远的她都那么清晰的感受到了。   郝小满在他暴戾冷怒到了极点的视线中静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紧握成拳的双手倏然松开,紧绷到了极点的身体也再度放松了下来,那双结了一层厚厚冰层的黑眸冷冷的落在她脸上:“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了,我不会离婚!郝小满,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离婚同样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我一天不松口,你这辈子都休想摘下南氏集团总裁夫人的这顶帽子!”   郝小满忽然无力的阖眸。   时至今日,她真的已经没办法理解他到底为什么要死咬着‘不离婚’这三个字不肯松口。   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生而为了‘不离婚’这个信念而‘不离婚’。   ……也或者,是他这颗高高在上的骄傲的心,不容许自己被抛弃,被厌倦,还是被一个一度让他觉得很好拿捏的女人抛弃厌倦。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4个588荷包、一个288荷包、一颗闪亮亮的钻石跟漂亮的花花,谢谢114237802亲爱哒送的闪亮钻石跟漂亮滴花花,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288荷包,谢谢448478254亲爱哒送的花花,谢谢maliya027亲爱哒送的花花,都表捉急,再几章,就能分开了,大家稍安勿躁,么么哒,记得投月票~~~   ☆、第207章 少妇,你才20岁就这么如狼似虎,以后还得了?   大学课程,就算是翘课一周,想要在短时间内赶上进度也是很容易的,更何况还有小苗替她问班长大人借来的课上画的重点跟注解。   只是南宅的某只总裁却明显的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在接到他发来的第8条短信的时候,她终于按捺不住,起身暂时离开了图书馆悦。   打电话过去,一接通,她就有些不悦的开口:“我现在正在图书馆补课呢,你总是发短信给我,会很打扰我。”   “哦,当初我出资给你们学校建图书馆的时候,就是想着将来如果我老婆进了A大,正好可以在图书馆里跟我发发短信聊聊天。搀”   “……”   建这座图书馆的时候,她还在上高中,所以说这男人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老牛吃嫩草了是吗?   郝小满站在落地窗前,转过身来看着身后这片金碧辉煌的广阔空间,书架上摆放的一排排装裱精致的书籍,还有或安静读书或低声交谈的学生们。   好像现在不管走到哪里,总是挥不开‘南慕白’三个字。   在这座繁华昌盛的都市,‘南氏集团’四个字已经入侵了每个角角落落,石油、化工、商场、医院……   这个曾经对她而言遥远的像是天边星辰的男人,如今却那么不真实的闯入了她的生命里。   如果真的如容霏霏所说,当初他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无权无势无背景,可以被他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揉.捏,因为她心中有喜欢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又恰好是一个明星,他可以不用担心婚后她会爱上他,进而纠缠他,那如今他已经很清楚她心中没有宁雨泽了,理论上来说,她应该不符合他的要求了才对。   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呢?   因为不喜欢被动,因为讨厌呗定上一个‘离异男’的标签,因为怕她离婚后回到北梵行身边,害他成为孤城的一个大笑话……   她能一次性想出很多看起来合情合理的‘因为’,却始终不敢去试探着想一想,会不会也因为一点点,他喜欢她呢?   他曾为她封杀宁雨泽跟申飒儿,曾为她出手收拾容子皓,甚至狠心送容子皓进监狱,曾为她逼的古擎天身败名裂……   这么多的‘为她’加在一起,能不能组合成一点点的,他喜欢她呢?   这个勉强的堪称卑微的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就算有一点点的喜欢又怎样?这样微不足道的喜欢,在他跟林晚晴的爱情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与一生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南慕白相比较而言,或许她的确很渺小,但再渺小,她也是独立的个体,她也有自己的人生,自尊心不允许她卑微的存在在他的生命里。   南慕白这样太过优秀的男人,与其跟他一起生活,倒不如跟其他女人一起仰望。   仰望与幸福并肩,得到与失去共存。   “晚上回来陪我吃饭,林谦会过去接你。”电话里,男人嗓音低沉而性感,几分诱.惑几分强势。   郝小满敛眉,吞下喉间的苦涩,淡声开口:“我这两天要补课,真的没时间,周六吧,周六我回去看看你。”   本来还想叮嘱一下让他按时给腿上药,但想了想,南宅有那么多的人在伺候着他,她这么说,反倒是多此一举。   那边一阵沉默:“可是今天才周一。”   “嗯,再四天就过去,很快的。”   “小满。”   男人声音莫名的低哑了下去,沉重而压抑:“回来,我想看看你,嗯?”   那稍稍上扬的尾音,低沉而温醇,陈年美酿一般醉了午后的阳光。   垂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的蜷曲了一下。   一瞬间,似乎连心脏都开始不受控制的乱了节奏。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自嘲的想,像南慕白这样的男人,单单往那里一站就足以迷倒万千少女了,如果再这么深情款款的说上一句‘我想看看你’,那真的是一场无可救药的灾难。   而偏偏,她成了这场灾难的受害者。   ……   回南宅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多了。   整个别墅里气氛都压抑而冷肃,女佣们见到她也只是一个个的低着头不说话。   直到穿过走廊到了西苑,站在二楼楼梯口处看到面对面坐着的林晚晴跟容霏霏,同样绝色美丽,脸色却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她转身,走到门口处,见两个女佣正默默的守在外面,见到她,小小声的说了句:“抱歉少夫人,二少爷下午吩咐过了,谁都不许来打扰他。”   郝小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意的问了句:“出什么事了吗?”   女佣犹豫了下,似乎正在思考这事该不该如实告诉她,片刻后,还是乖乖回答:“下午的时候容小姐来了,不知怎么的就跟、跟大少夫人起了冲突,南总很生气,让我们守在外面,谁都不许进去。”   都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男人长得太好看,也是能祸气滔天大水的啊……   “哦……”   郝小满不甚在意的应了声,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那好,你们记得按时给他送餐进去,还有上药什么的。”   不见人不早说,白白浪费她来回两个小时。   转身离开的时候,又不经意的瞥了眼楼下还在沉默对峙的两个女人。   看样子这次南慕白历劫归来,下定决心不顾一切都要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止是林晚晴,现在又多了一个容霏霏……   ……   林谦送她离开后便直接离开了,因此她要步行着走二十多分钟才能到附近的公交车站。   刚刚上车,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眉梢挑了挑,很快接起来:“喂?”   男人声音听起来不太愉快:“堵车?”   郝小满挑眉看了看前后排气的两条长长的车龙,心想是在堵车,不过她的这个堵车,跟他问的堵车大概不是一个意思。   “我到过南宅了,不过听说你心情不好,谁都不见,就又回来了。”   “……”   那边忽然就没了声音。   郝小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出声,以为是通话出问题了,试探着‘喂’了一声。   男人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听起来还是十分平静的,平静的有点……诡异了。   “是你再回来,还是我亲自去接你?”   “可是我现在已经在公交车上了,而且我看容霏霏跟林晚晴都还在西苑楼下坐着呢,大概是有话想跟你说,要不你先召见她们一下?”   男人像是被生生气笑了:“郝小满,你现在是在故意惹我生气么?”   什么叫她故意惹他生气?   那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坐在楼下等着他呢,她可不想回去来个三足鼎立,她没那功夫跟她们大眼瞪小眼,还是回去老老实实把课补上的好。   “我说真的!你……”   “不管你现在在那里,立刻去我们家等我,我一小时后到。”男人打断她,径直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我们家……   郝小满愣了下,莫名的对这三个字有点敏感,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喜欢还是排斥,但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麻麻的。   ……   输入密码,打开门,就看到半靠在沙发里工作着的男人。   他身上盖着一件薄毛毯,笔记本就放在腿上,听到开门的声响抬头看过来,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一个多月没过来住了,不知道是南慕白请了家政时常过来打扫还是怎样,看着倒是很干净的样子。   郝小满一边换鞋一边看着他:“你看,你忙着加班工作,我忙着补课学习,咱俩都挺忙的,干嘛还要浪费时间跑这里来,更何况你的腿还这么不方便!”   顿了顿,又好奇的问:“话说,谁把你送过来的?”   “还能是谁?”男人冷笑,嘲弄的瞧着她:“当然是我的容妹妹跟我的晚晴。”   他学着她平时嘲讽他的口吻,一句话说出来,真是要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郝小满抿抿唇,那林晚晴跟容霏霏在楼下大眼瞪小眼的等着他,她不过就基于事实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他需要对她一顿冷嘲热讽的?   她默默走过去,歪头看了看他腿上的笔记本:“都这么晚了,明天再工作吧,我扶你去床上,早点睡觉。”   “我还没吃饭。”男人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好像他是因为她才没吃上晚餐似的。   他随便丢一个‘饿’字,西苑楼下坐着的那俩美女分分钟都能给他弄出个满汉全席来,最不济也能让女佣帮他做,他自己不吃怪谁?   郝小满张了张嘴,本想反驳一句,见他表情不善,抿抿唇:“要吃点什么?冰箱里的菜不知道还能不能吃,要不给你煮两包方便面吧?”   南慕白的视线刚刚落回笔记本上,闻言,眉头微皱:“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   他从来不吃这种垃圾食品的。   “我买的啊,饿了的时候,懒了的时候,两分钟搞定,多好!”   郝小满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厨房,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两袋来晃了晃:“你吃不吃?不吃我就煮一袋,吃的话我就多煮两袋,唔,应该还有鸡蛋,再打两个鸡蛋进去。”   男人垂眸,冷冷丢出拒绝的话:“不吃!楼下不远就有超市,去买菜回来做。”   “哦,那你打电话给你的干妹妹或者是你的晚晴吧,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凌晨三点打,她们应该也会很乐意撬开超市的门给你买菜回来做的。”   男人不悦的睨她:“早知道从结婚开始就由你来做饭,也省的把你惯出这么多的坏脾气!”   照顾病人都这么不走心!   ……   郝小满是真的饿了,忙了一天,结果下课就被接到南宅去了,打了一个转又回来了,这都九点了,还没吃上口饭。   她本来想着先给自己煮一碗面,吃饱了再去超市给他买菜回来做的,顶多也就十五分钟的功夫,他应该能忍得住。   没想到方便面出锅后,她端着刚要去餐桌,就被男人叫住了。   “在这里吃。”他合上笔记本,指了指身边的茶几。   她捧着碗,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这男人有时候跟他爹一样古板的要命,比如说吃饭的时候不准玩手机、不准看电视,不准在客厅里吃,必须要去餐厅吃,比如饭后不准立刻躺下……等等等等,听的她不厌其烦。   没点年轻人肆意潇洒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在格陵兰岛伤了脑袋,要不怎么会突然开窍了。   捧着碗过去,本来是直接在他对面坐下的,刚刚停下,男人已经不悦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在靠自己最近的单人沙发座椅内坐下:“这边。”   ……这边就这边,她懒得跟他计较。   耐着脾气按照他的意愿坐下,刚刚动筷子,就听男人不疾不徐的开口:“我先帮你尝一口,看会不会太咸。”   郝小满默默瞥了他一眼:“谢谢,不用!一袋泡面一袋调料包,味道刚好!好歹也吃了十几年的泡面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那我帮你尝尝鸡蛋,看熟没熟。”   “……鸡蛋就这么点儿,你一口就没了。”   “我咬小一点。”   “……”   所以说她刚刚问他要不要吃的时候,他端着他的总裁架子一副‘本总裁怎么可能吃这种你们贱民才会吃的东西’的高冷样子做什么?现在又巴巴的来跟她抢吃的。   她抿抿唇,到底还是端着碗靠了过去,夹起最上面的荷包蛋来凑到他唇边,一边喂他吃一边叮嘱:“回头别跟你妈说我在你生病的时候给你煮泡面吃,她要问起来,你就把你能想到的最好的菜都数一遍,说是我做给你吃的。”   男人闻言,投给了她一个鄙夷的视线。   郝小满默默的接受了。   ……   好在她担心一袋泡面不够,煮的时候临时又放了一袋,再加上一个荷包蛋,两个人凑合凑合,也都吃了个半饱。   吃完后郝小满顺手把碗洗了,又从冰箱里翻出一袋薯片来,抱着坐了回去,一边吃一边看着男人继续工作。   吃着吃着,忽然侧首看他:“听说林晚晴跟容霏霏今下午在你那里闹起来了?是因为什么啊?”   男人手上动作没有半点停顿,面无表情的开口:“不知道,我当时在工作,她们在外面吵的。”   所以说他连问都没问一下,就直接让女佣把她们挡门外了?让她们自行解决问题?   所谓男人啊……   她摇摇头,不赞同的开口:“你这样,会失去你们家晚晴的我跟你讲。”   话音刚落,眼前黑影一闪,男人右手食指跟中指戳上了她的脑袋,不轻不重的力道,声音冷沉:“再乱说话,你会失去今晚睡觉的权利的我跟你讲!”   郝小满嗤笑一声,挑眉瞧着他的腿:“你现在双腿受伤,还有能力跟我滚床单?”   男人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我说的失去睡觉的权利,是真的不准你睡觉的意思!”   郝小满:“……”   “少妇,收一收你那满脑袋的小黄思想,毕竟你现在只有20岁,现在就这么如狼似虎,以后还得了?”   “……”   干脆趁着他双腿受伤不能动弹,杀人灭口吧!   ……   工作完后,男人要洗澡,郝小满一路搀扶着他,帮忙放洗澡水,帮他按摩,帮他回床上,帮他上药,险些累趴。   喘口气的功夫,就看到男人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起来,来电显示‘大嫂’。   她看到了,南慕白自然也看到了。   他没有去接电话,幽暗的眸静静落在她的小脸上:“小满,给我3个月的时间,我会把大嫂的事情处理到你满意为止,嗯?”   如果不是他腿受伤,很多事情被迫需要搁置一下,按照他原先的计划,本只需要1个月就可以让这件事情结束。   郝小满敛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先接电话吧,我去洗个澡。”   她过分冷淡的态度无疑在表达着她对他的不相信。   不相信他最终会舍得放开他的初恋。   南慕白凝眉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片刻后,才面无表情的接起电话。   看来,他需要把这3个月再压缩一下了。   ……   郝小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南慕白已经接完电话了,依旧靠在床头忙着工作。   见她出来,男人眉梢挑高:“刚刚你二哥来电话了,我顺手帮你接了,他说预计周四会回国。”   郝小满擦拭着*的发丝,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哦,那我回头问问他,有时间的话就去机场接一下。”   南慕白淡淡应声,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郝小满身边的男人,宁雨泽、北三少、商千然、北梵行加上一个陈一,其中陈一大概是他最没有戒备的一个男人了。   虽然当初出于那些微的嫉妒心理,想办法让他去了美国,但实际上他很清楚,他跟小满之间只是纯粹的兄妹情谊。   对于他,他甚至比对北三少还放心。   也正是这份对他的放心,让他毫无戒备的,让他一次一次出现在小满的身边,却怎么都没料到,一周之后,他的小妻子,也正是为了这个男人,决绝而狠毒的离开了他。   就像当初离开北梵行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说她从来不会主动抛弃任何人,除非先被人抛弃。   可一周后,她却擅自修改了自己的誓言,她说是我不要你了,南慕白,我要跟我二哥结婚,所以,我们离婚吧。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2个588的荷包,可爱多0914亲爱哒送的一个188荷包,18984862019亲爱哒送的花花,么么么哒,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大家继续投月票哈,再留在手里,一不小心忘记了,月底就要被清空啦!   ☆、第208章 晚归的男人,发脾气的小妻子(六千)   周二中午上完课,郝小满吃完饭后没有午睡,直接去了图书馆。   刚看了10分钟的书,对面的座椅被徐徐拉开,一抹纤细娇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余光中。   郝小满抬头看了她一眼,红唇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话说你似乎很喜欢来图书馆找我。悦”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可以理解搀。   除了来图书馆的时候她是独自一人之外,其余时候多数都跟邓萌形影不离的,而容霏霏跟邓萌又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来图书馆应付一个敌人,总比去宿舍同时应付两个敌人来的容易。   这个时间,图书馆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偌大的空间里,似乎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容霏霏手里捧着一杯咖啡,轻啜一口后,一双美目弯成了两弯漂亮的月牙状:“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郝小满敛眉闷笑一声。   哦,原来是找她结盟来了。   看样子,昨晚她跟林晚晴的对峙,是以她的失败而告终了。   郝小满单手托腮,好奇的打量着她。   跟林晚晴相比,容霏霏其实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说比林晚晴年轻,无论什么时候,年轻永远都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资本。   比如说比林晚晴独立,她是A大新闻系的系花,还没出大学,如今在新闻界却早已小有名气,再加上南慕白跟何家的保驾护航,将来登顶新闻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林晚晴如今却已经做起了全职太太。   再比如说林晚晴乖巧甜美,说话很甜,很会讨男人的欢心,而林晚晴相比之下就恬静的有些过分了。   至于容貌身材嘛,两个人都算得上是极品美人儿了,各有千秋。   她真的想不明白,她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输给林晚晴的。   听说对所有男人来说,再过尽千帆,阅女无数,最后对他们而言意义最不同的,还是他们的初恋。   或许这就是林晚晴最终胜利的原因。   因为她是南慕白的初恋。   初恋……   这两个字闪过脑海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在网上看到的林晚晴前几天的宣言,她公开承认自己是南慕白的初恋,而且因为一些不可逆转的原因,被迫嫁给南慕青,过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无性婚姻……   简短的一段视频,最刺激孤城女人们的字眼,非‘初恋’这两个字莫属了。   对她们来说,能有幸得到孤城第一男神的初恋的女人,是可以与每天睡他的女人并驾齐驱的。   这么一算,林晚晴跟郝小满算是打了个平手,而一度被人们传的沸沸扬扬的南慕白的宝贝干妹妹却是落了下风。   与其默默被两大强手排挤出局,倒不如先跟其中一个结盟,干掉另一个,再想办法上位,或许还有希望把她那个判了两年刑罚的弟弟容子皓再捞出来。   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挺响的。   她屈指扫了扫书本,面无表情的丢给她一句话:“没兴趣,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容霏霏脸上笑容一僵:“你确定?之前或许我们是有不少的误会,但你确定要为了以前的事情跟我赌气,让林晚晴白白抢走慕白哥?”   真是够粘人的。   郝小满撇撇嘴,竖起三根手指来:“一,我们之间并没有误会!二,我没那么多的时间跟你赌气!三,我跟林晚晴还有南慕白之间的事情,我们三个人会自行解决,你就别再外面乱插一脚进来了,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吧!”   容霏霏原本还听的漫不经心的,知道她用一种极度轻蔑的口吻说出最后的‘三’。   她几乎是瞬间勃然色变!怒急之下,身体都微不可察的颤抖了起来。   郝小满说完就低头继续看她的书了。   嗯,没错,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邓萌妈妈的仇,她被她陷害进警局的仇,她们姐弟故意让她跟亲生妈妈之间怀恨天人永隔的仇……   就这么跟容子皓一样送她进监狱未免太便宜她了,她就要她好好的生活在外面,终日为救出容子皓而绞尽脑汁却不得其法,想得到南慕白却被南慕白越推越远,为容子皓因想替她出口气却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被丢进监狱而愧疚不已……   她要她整日整夜在失望、痛苦、懊悔、绝望中轮回挣扎,却不得救赎。   “你确定下一个哪边凉快哪边待着的不是你吗?”   容霏霏怒极反笑,捧着咖啡杯的双手无意识的收拢,纸质的杯子被轻易的捏变形,褐色的咖啡涌出来,流了一桌子。   郝小满单手托腮,拿手里的笔敲了敲桌子,不满的瞧着她:“喂,留神一点,这里的一砖一瓦,包括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可都是你的慕白哥哥出资买的,弄脏了可不太好。”   容霏霏抿唇,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阵用力,刚刚抬起来,就听她又漫不经心的笑了下:“你可想好了,为了一时之快把咖啡泼我脸上,我怕你以后连跟林晚晴面对面对峙的资格都没有了……”   已经抬在半空中的手生生僵住了。   大概是真的拿出了生平最大的毅力才勉强忍住了,一张俏脸都硬生生的被气的变形了。   郝小满微微一笑:“别动那么大的气,女人可是最忌讳生气的,一来不漂亮,二来容易生病,乳.房跟子.宫……,你懂的吧?”   这应该算是常识了吧?她不需要细说她也该明白的。   容霏霏到底还是硬生生的把气吞回去了,满怀信心的过来,愤懑交加的离开。   郝小满盯着她的背影,唇角的弧度一点点淡去,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低头继续看书。   ……   盛世夜总会。   借着庆祝南慕白回归的由头,一群纨绔子弟们又聚到了一起,狂欢到深夜。   北三少左拥右抱,搂着怀里的美人儿一杯接一杯的喝,醉的站都站不稳了,一头栽进身边男人的怀里,嘟着嘴就要往上亲。   南慕白嫌弃皱眉,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抱枕挡了过去。   北三少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睁眼一看,顿时呸呸呸的开始狂擦嘴。   这种***,醉酒嗑药的人比比皆是,醉后各种原形毕露,当着很多人做的情况也是常有的,因此这里的什么沙发地毯,墙壁抱枕上具体有什么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好在这里是vip包间,所有的东西都会每天固定清洗消毒,但稍微有洁癖一点的,还是会觉得恶心。   “南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心都凉了。”擦完嘴后,他眯了眯朦胧醉眼,这才发现自己抱着的不是妞儿,而是南慕白,顿时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   南慕白拿着酒杯的手空出一根指头来,点着他的额头将他推开:“在我怀疑你是gay之前,最好麻利的跟我隔开一米的距离!”   北三少嘿嘿笑着又凑了上来:“你看,我们大家是来给你开欢庆会的,你是主角好不好?都不给我们讲一讲你在格陵兰的英勇事迹给我们听听,过来就闷头喝酒干嘛?”   要不是北三少没事先问过他的意思就把时间地点跟主题定好了,南慕白是没有心情跟时间过来参加什么派对的。   冷着脸几次三番挂了他的电话,北三少又不愿意丢脸的一个个打电话给哥们儿们说取消派对,亲自跑到公寓里去请他,他这才勉为其难的过来露了个脸。   他抬了抬手腕看了眼时间,打算着再半小时就走。   这两天加紧时间把集团的事情处理完,趁着陈一回来陪小满的功夫,他打算直接带林晚晴去美国做治疗,再顺便安排一下她以后在美国定居的大小事情,前后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   虽然赶时间,很多事情不如他一开始计划的那么完美,但总算能把这段关系清理个大概,也让那整天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的小妮子消停一下。   正想着,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北三少一边喝着酒一边抓了过来,拇指都已经点上了滑动键,下一瞬,忽然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   手机从手心滑落,稳稳的落到了一只大手中。   北三少抱着差点被掰掉的拇指痛的眼泪汪汪,嗷呜嗷呜的直叫,酒也醒了大半,委委屈屈的看着他:“南哥……”   南慕白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抬手示意一直静静守在旁边的林谦。   林谦将轮椅移了过来,俯身将他扶过去,甚至都不需要他下令,便已经自动自发的推着他出了包厢。   包厢里顿时一阵鸦雀无声。   一群原本唱歌、跳舞、接吻玩球的少爷公主们都愣住了,视线纷纷看向还在捧着拇指哼哼唧唧委屈着的北三少。   商千然首先忍不住靠了过去:“那是谁的电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南哥这么紧张。”   北三少对他没有先问候自己手指有没有事,反而先八卦的事情很是不爽,一个白眼翻过去:“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   他醉的连是谁的手机都分不清楚了,哪有那个精神去看是谁的电话!   ……   中间浪费了一点时间,因此出去的时候手机已经自动挂断了。   南慕白顺手回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了起来,传来郝小满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哪儿呢?”   南慕白顺手把手里的水晶酒杯丢到地上,淡声开口:“刚刚在洗澡,没听到,你上完晚自习了?”   “嗯。”   郝小满应了声,顿了顿又问:“你在哪儿呢?”   “在家。”   “哪个家?”   南慕白没去多想她为什么执着的问他在哪里,因此随口回了句:“我们家。”   电话那端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南慕白眸色一暗,敏锐的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反问出声:“你现在在哪里?”   这次郝小满回答的倒是很快:“学校。”   男人不知不觉紧绷起来的下颚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是很抵触回家的,不论是南宅还是他们的家,从来都是他逼着她回去,她才勉勉强强的过去,如果不提前说好,她是一定不会主动回去的。   因此她说她在学校,他便也没多想。   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他现在双腿受伤,一开始在南宅,因为家里有女佣照顾,她自然不太担心,过不过去都无所谓,可从昨晚开始他就在公寓里住下了,郝小满担心他行动不便,吃饭洗澡麻烦,因此生平第一次乖乖回去了。   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没见到人,打个电话过去,从手机里听到了一句‘刚刚在洗澡’。   她拿着手机,看了看空荡荡的浴室,冷笑一声。   整天骂她是撒谎精,她还以为这男人正直正派的永远不会撒谎呢!   ……   半小时后,公寓们打开,晚归的男人一抬眸,便看到了端坐在沙发里板着小脸一言不发的小妻子。   眉心毫无预兆的突突跳了几下。   林谦送boss回家后,便识时务的离开了,留下一男一女两对夫妻,大眼瞪小眼。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男人身上沾染的酒香很快四散在空气中。   郝小满挑高了眉梢,冷笑一声:“喝酒去了?”   南慕白抬手按了按眉心,沉吟一声,才冷静道:“是小北,非要给我开什么欢庆派对,人都请好了才告诉我,我总不能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哦,照我看,北三少真是投错了胎!他应该来给你做亲弟弟才对,我猜北梵行对他都没有你对他一半好!瞧,双腿受伤,还要为了他的面子强撑着去喝酒。”   “我只喝了一点点……”   “是吗?”不咸不淡的语调,冷漠的小脸。   南慕白打量着她气呼呼的小模样,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好像结婚一年来,他们第一次像是一对正常夫妻一样,因为日常琐事而吵架。   他偷偷喝酒,撒谎晚归,她赌气冷脸,等着他道歉,哄劝。   薄唇不知不觉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他淡声道歉:“抱歉,我保证腿好利索之前不再喝酒了。”   郝小满眉眼不动,冷冷的坐在那里看都不看他一眼。   “抱歉,撒谎骗了你,但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担心而已。”   虽然……她曾经无数次撒谎骗他……而他都十分大方的原谅了她。   当然这种旧账是不能在这时候重提的,否则只会让眼前压着火气的小女人瞬间火山喷发!   郝小满依旧冷冷的丢给他一个侧脸。   “你饿不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把南宅的厨师叫来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川菜好不好?”   “……”冷漠脸。   整整十分钟,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板着小脸一副这辈子都不准备搭理他的样子。   南慕白沉吟一声,忽然轻轻叹息:“看你这么生气,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事实,其实我本来是不打算过去的,可是小北说你……”   他忽然顿住,一副‘我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会让你很伤心’的表情,黯然道:“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去洗澡,你如果实在想回学校,我打电话叫林谦过来接你好了。”   事实证明,喜欢听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八卦的对象还是自己的时候,所勾起的好奇心绝对能够让她三天三夜吃不下饭。   郝小满一听就怔住了。   小北说她?说她什么?不会说她跟北梵行有一腿吧?不会说她跟北梵行打着去找他的名义一起去格陵兰岛happy了吧?不会说她脾气不好吧?不会说她不如林晚晴吧?   所以他到底说她什么了?   ……   因为腿脚不方便,南慕白洗个澡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郝小满已经在卧室了,脸色还是不是很好看的样子:“既然你已经知错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听一听你的原因吧……”   男人敛眉。不动声色的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算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一手撑着床边,慢慢把身子移动过去,伸手要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药膏。   郝小满抢先一步拿过来,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说吧,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能撑住!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生气的。”   男人为难皱眉,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   “你到底说不说?!”她脸色一变,忽然抬头瞪他。   南慕白又安静了几秒钟,才有些无奈道:“小北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被我一口拒绝了,他可能生气了,喝多了酒,醉了就开始说胡话,问我到底为什么娶你,说你……嗯,你眼睛不对称,胸部不够大,腰也不够细……我一时气不过,才不顾受伤的双腿亲自过去收拾了他一顿。”   郝小满静静听完,眯眼狐疑看他:“收拾了他……再顺便喝了点酒?”   南慕白只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回答:“我只喝了一口,毕竟要动手打人……腿有点痛,喝点酒能缓解一下。”   郝小满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没说什么,默默帮他上完药便躺下睡了。   ……   第二天,头痛欲裂的从包厢沙发上爬起来的北三少拿过镜子一看,眼睛不知道被谁揍了一拳,莫名其妙的黑了一拳。   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商千然也头痛欲裂,接到了小嫂子的电话,问他昨晚南慕白是不是动手打北三少了。   商千然想到因为抢手机,南哥差点折断小北左手的拇指,不知道算不算是打,支支吾吾纠结了一会儿,点头说是打了。   他的支支吾吾在郝小满眼中,就成了担心北三少当众说她眼睛不对称,胸部不够大,腰不够细这件事情败露而支支吾吾。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很努力的林小木亲爱哒送的5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小北……亲妈对不住你……~~~~(>_<)~~~~再弱弱的求一下月票,最近都没怎么收到月票,呜呜……   ☆、第209章 指间的黏腻不是汗液,而是……血(六千)   他的支支吾吾在郝小满眼中,就成了担心北三少当众说她眼睛不对称,胸部不够大,腰不够细这件事情败露而支支吾吾。   于是,接连遭遇被南慕白弄伤手指,被不知名的人偷袭揍成熊猫眼后,迷迷糊糊从盛世出来的北三少遇到了直奔二来的郝小满。   “hi,小嫂子。悦”   虽然还很不舒服,但他还是捂着眼睛,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笑眯眯的冲她打招呼:“你怎么这个时候来盛世了?”   大早上的,盛世这边又不营业,只有昏睡了一晚后从里面往外出的,倒是很少见从外面往里面进的搀。   更何况南哥又不在这里,她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   一眼看到他因为嘴欠而被‘南慕白’出手打成的熊猫眼,郝小满忍了一晚的怒火顿时蹭蹭冒了出来,一脚踹了过去:“北三少!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这么对我!贱人!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北三少痛的嗷呜叫了一声,抱着被踹的抽痛不止的小腿原地乱转圈:“小嫂子……哎,小嫂子你先别走,你等、你等等我!”   ……   邓萌边吃饭边找了个电影看。   招呼郝小满过去一起看,少妇忧桑的对着镜子拒绝了。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演完,回头一看,少妇还在忧桑的对着镜子,转转眼珠,戳戳胸部,再捏捏腰上的肉。   她抬手合上笔记本,挑眉看着她:“你是在面壁思过吗?我还头一次见一个女人对着镜子看那么长时间的。”   郝小满转头对她眨巴眨巴眼:“你看我眼睛是不是有点不对称?”   邓萌凑过去,歪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竖起一根食指来放到她眼睛中间,一本正经的开口:“来,一起看着我这根手指……”   郝小满乖乖照做。   邓萌把手指往左移动了一下:“往这边看……”   乖乖照做。   又往右边移动了一下:“再往这边看。”   继续乖乖照做。   然后邓萌收起了手指,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样子:“还好,没瞎!”   郝小满:“……”   邓萌直起身子来,没好气的撇撇嘴:“眼睛对称不对称你看不出来啊?你这标准的传说中的剪水双瞳好不好?顾盼生辉、灿若星辰的,哪里来的不对称?”   郝小满默默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词语了?   顿了顿,又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胸:“那你觉得,这里……是不是有点小?”   “C罩杯还小,你想要E罩杯啊?那种不论走到哪里,男女老少被你吸引的第一个部位就是这里才满意?”   “那你看我腰呢?会不会太粗了一点?”   “……”   邓萌皱眉,忽然后退了一步,警觉的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告诉我,谁刺激到你了?容霏霏?还是林晚晴?”   郝小满重重叹了口气。   如果是容霏霏或者林晚晴就好办了,女人嘛,尤其是立场对立的女人,互相看不顺眼是很正常的。   但一般来说男人的眼光都是最客观公正的,尤其是她跟北三少关系还不错,如果不是事实,他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   简直把她身为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自尊心都给打击没了。   ……   周三,晚。   郝小满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原本还半靠在床上的男人却不在卧室了。   她推开门出去,客厅厨房找了一圈,最后隔着落地窗看到了阳台上男人的身影。   外面没有开灯,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长裤,整个人都几乎融入了夜色中,唯有一点星火在风中明明灭灭。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缭绕的压抑气息。   是在烦恼工作上的事情么?还是……林晚晴?   踌躇良久,转身冲了两杯茶走过去,在他身边空着的休闲椅中坐了下来,顺手将其中一杯放到他身边:“有心事?”   男人屈指弹了弹烟灰,垂首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只是出来抽根烟,怕弄的卧室里都是烟味,对你身体不好。”   郝小满倾身靠过去,抬手捏了捏他的眉心:“出来抽根烟,用得着把眉头皱成这个样子?”   她用手指在他眉心捏出一个‘川’字型。   风从她那边吹过来,带着不知名的花香,还有女人刚刚沐浴过后特有的幽香,捏在眉心间的小手又软又暖。   男人眸光一暗,连带着嗓音都带了几分沙哑:“过来这边。”   他拍了拍腿,示意她坐过来。   郝小满收回手,捧着茶杯慢慢啜了一口:“我才不过去,你腿还没好利索,我坐过去再把它们压坏了,你不是要赖我一辈子?”   男人低笑:“它们没有那么脆弱,当然,如果真的能赖你一辈子的话,偶尔脆弱一下也无妨。”   她没吭声,丢给他一个白眼。   这个季节的夜风最是温和,袅袅茶香弥漫在鼻息间,她心不在焉的一口一口喝着,陪他一起俯瞰这座繁华富丽的城市,阑珊灯火与上方的银色星河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这是他所主宰的城市。   只是不知道,她还能陪他看几次这样的夜景。   她轻轻叹息一声,侧首看向他:“明天二哥下午5点的飞机,我们可能要跟几个朋友一起聚聚,你有时间吗?”   男人抽烟的动作毫无预警的顿了顿,但也不过只是那么一顿,短暂到几乎让她以为是错觉的地步。   “这两天集团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可能抽不出时间来。”   他敛眉喝了口茶,片刻后,才道:“大概要在集团里忙三四天,这几天我就暂时不回来住了,有什么需要,林谦会替我处理好的。”   郝小满点点头,‘哦’了一声。   看这样子,大概他今晚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的确是因为集团的事情了,可能遇到了点棘手的麻烦。   能让他觉得麻烦的事情,她自然更是无力帮忙,问了也是白问,平白惹他心烦,想了想,还是低头继续默默喝茶。   南慕白静默片刻,到底还是出声叮嘱:“我知道陈一的那些朋友都算是比较正派的,不准你跟他们来往你是一定会生气的,但至少……别再像前几次那样喝的烂醉如泥了,两瓶啤酒之内,好不好?”   像他这种等级的男人,与生俱来的气质与地位就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别说是关心,哪怕是纡尊降贵的跟别人说一句话,都有可能惹的对方受宠若惊好些日子。   虽然已经跟他无数次裸裎相对,但男人给人的这种压迫感郝小满也同样能经常感觉到,因此他偶尔表现出一点点的体贴温柔,也同样会让她倍觉受宠若惊。   而此刻男人言语间流露出的尊重跟信任,相对于之前的那些小恩小惠,更是显得格外贵重。   郝小满听的很是受用,乖乖点头答应了。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乖。”   这小妮子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他如果强硬的要求她不准喝酒,不准跟别的男人靠的太近,反而会激发她的抵触心理。   陪林晚晴出国除疤的事情,他本打算告诉她的,但鉴于她对他们之间的各种误会,他思忖良久,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她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等林晚晴定居美国再也不回来了,她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再闹脾气吵着要离婚了。   算一算,她今年升大三,明年大四就要去医院实习了,跟毕业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差别。   男人垂眸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心想,是时候该计划他们的婚礼了。   有了婚礼,才好顺理成章的要孩子。   一切,似乎都正在慢慢步入正轨……   ……   陈一的飞机晚点,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   接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几个月不见,男人似乎没有改变多少,依旧清秀温和,干净沉静,唯一有所改变的大概就是开朗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么少言寡语。   “抱歉,小满,飞机晚点了。”他抱了抱她,轻声道歉。   郝小满双手抱着他的腰,仰头笑眯眯的调侃:“我以为你这次回国,至少要给我带个嫂子回来的。”   他容貌生的秀气俊美,按理说应该是很受西方的那些女人的欢迎才对。   不过在孤城,从小到大追求他的女生也不少,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另外喜欢一个女人罢了。   不知道还要多久,他才能把申飒儿这三个字彻底的从心底挖去。   帮他提着一个轻便的抱,两人肩并肩的向外走去,郝小满不好意思的跟他解释:“你飞机晚点了,再聚会的话,你那些同学们回去的时候宿舍门估计要关了,所以我就把聚会推迟到明天了,你看可不可以?”   “当然。”   陈一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正好空出时间来,我们兄妹俩好好聊聊。”   关于她跟北梵行趁南慕白不在孤城,成双结对的跑出去旅游的事情,他几次三番打电话问她,她都含糊其辞的给遮掩过去了,他总觉得不放心,趁着周末,又多请了两天假期,飞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事情闹的那么大,万一南慕白再一怒之下动手打了她,又或者是跟她离婚可怎么办?   郝小满撇撇嘴:“我都说了无数次了,这不过是谣传,我没跟北梵行怎么样,南慕白也没打我,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你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让我怎么相信你?”   当初还在上高三的时候,一节体育课,她因为连夜加班工作,体力不支晕倒了,膝盖正好磕在了一块有棱角的石头上,血淋淋的一片,却硬是咬着牙连支药膏都舍不得买,要不是他发现她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她估计就要默默的扛过去了。   郝小满默默的听着他一路细数她以前的各种‘报喜不报忧’,比如她瞒着他多兼职了一份工作,就为了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那款他喜欢了许久的腕表,比如她被同班同学欺负,唯一的一件外套被丢进了厕所里,她怕他知道后担心,偷偷卖了他送她的手机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外套,结果后来又因为用100块一只的老年机再度被同学们羞辱欺负……   那时候很苦很苦,但是记忆中,这个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小姑娘似乎从没哭过,也不知道是天生泪腺不发达,还是觉得这些事情不值得她大哭一场。   一起去了一家他们以前经常去的餐厅,互相点了接对方爱吃的菜。   陈一像是满怀心事,看着她若无其事的小脸,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郝小满吃着吃着,察觉到他的注视,眉梢一挑:“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陈一又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着问:“南总呢?怎么没陪你一起来呢?”   “哦,他前两天因为有点事情,集团里堆积了很多没有处理的公务,这几天正加班忙着呢。”   “……”   男人没吭声,眉眼间拢着淡淡的愁,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   郝小满说完后就继续吃饭,察觉到他好一会儿没动作,抬头看过去,就见他正忧心忡忡,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她顿时哭笑不得:“你不相信我的话?真的!他最近真的在集团忙!”   陈一敛眉,轻轻叹了一口气:“小满,我是你二哥,有什么事情你不需要瞒着我的,你们俩现在到底走到哪一步了?是分居了还是离婚了?”   “没分居也没离婚!二哥你不要乱想了好不好?”   “……”   实在被他这忧郁的眼神弄的心神不安,她索性丢了筷子:“好,我们现在就去南氏集团总部大厦可以了吗?他现在应该在加班工作,我们去随便聊两句就走,可以吧?”   让他见一见,也放放心,总好过过两天回了美国还一直担心她!   ……   吃完饭,再乘计程车到南氏集团的时候,已经深夜12点多了。   饶是热闹的市中心,这个时间也变得冷冷清清了起来,除了偶尔一两辆车飞驰而过以外,几乎没什么行人了。   寂静的夜风中,南氏集团的摩天大厦高耸入云,唯有巨大的‘南氏集团’四个大字闪着瑰丽的光彩,傲视孤城。   郝小满站在楼下,抬头努力往上看,却没发现一个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   她发现了,陈一自然也发现了,狐疑问她:“你确定南总还在加班?”   郝小满眨眨眼,回想了一下,的确清楚的记得南慕白说他这几天要住在这边加班的,难道是工作累了,休息了?   低头拿出手机的功夫,眼角余光一闪,就看到几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大厦下面的暗影处闪动。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眯眼仔细分辨了一下后,她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往陈一身边靠了靠:“二哥……”   陈一原本还在往楼上看,闻言‘嗯’了一声:“怎么了?”   一低头,见她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大厦楼下的某一处,视线循着一路看过去,他脸色微变:“小满,快报警。”   那几个人手中拿着的,似乎是……油桶?   郝小满愣了下,刚要拿手机,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沉闷声响,身边的陈一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二哥!”她浑身一震,尖叫出声。   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来,一转身,就见两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一人手中拎着一根铁棍,一步一步饱含威胁性的向他们靠了过来。   “哥,看来我们今天很走运啊,这女的我认识,就是那南慕白的小情人!”其中一个晃着手中的铁棍,嘿嘿笑着:“长得还真挺漂亮的!算你他妈的倒霉,让我们哥儿几个也来尝尝南慕白的女人的滋味。”   周围一瞬间安静的没有了一丝声响。   偌大的孤城,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面前两个双眼闪烁着邪恶寒光,还有正从大厦阴影处匆匆靠过来的几个人。   郝小满紧紧握着陈一的手,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想要跑,全身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直到被陈一拽着一路跑开,风呼呼的刮过耳边,夜晚潮湿的空气迎面袭来,她才恍恍惚惚中回过神来。   身边陈一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身后是凌乱的脚步声,步步紧逼。   跟陈一纠缠在一起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出汗太多,变得黏腻不堪。   她刚要回头去看身后到底有多少人在追他们,眼角余光却扫到鲜红的血从陈一的后颈一路话落,几乎已经染红了他的大半边肩膀。   指间的黏腻不是汗液,而是……血!   “二哥,你流血了!”她瞳孔急剧收缩,一句话说出来,声音抖的几乎不成调。   “小满,你听我说!我是男人,他们就算抓到我也不过只是打一顿而已,但你不一样,躲起来!听二哥的话!”   郝小满突然就哭了,眼泪汹涌而出:“二哥,他们会打死你的!”   “不会!小满你相信二哥!二哥不会有事的!躲起来,千万不要出声!”   “二哥……”   “嘘!”   陈一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七拐八绕,路边几乎所有的商店都已经关门了,他们一路跑出去一公里,却找不到任何一家可以让他们躲避一下的地方。   所有店门都关了的唯一一个优点,大概就是很多地方都被黑暗笼罩。   身后传来男人们淫.邪的怪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近。   不知道到底跑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身后到底有多少人,郝小满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陈一塞进了路边的一处绿化带中,两边是半米高的灌木丛,狭窄的空间,她几乎要侧着身子才能待住。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跟2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继续求月票啦,月底啦,大家手里的月票再不用就浪费啦,赶紧投过来吧,么么么哒~~   ☆、第210章 不要这样,小满,你不要这样……(六千)   唯一的优点,是这里很安全,如果她不动,他们就算知道她在这里面,也几乎要一点点的拨开灌木丛的枝叶才能找到她。   追逐的脚步声就在附近不远处停了下来悦。   一起停下来的,还有郝小满胸腔中疯狂跳动的心脏。   男人们狰狞可怖的邪笑声划破宁静的夜,宛若不回头的利箭一般射.入耳孔,带起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颤抖的指尖探入口袋拿出了手机搀。   屏幕亮起的时候,远远的,一声压抑到极点的痛苦闷哼声钻入耳中,无数条嗜血的虫子一般啃掉了她的大半个心脏。   是二哥的声音!她咬紧下唇,尖锐的痛楚稍稍拉回了涣散的思绪,她需要集中精力,她需要找到南慕白,她需要他来救他们!   手机屏幕星星点点的沾染了她手指上猩红刺目的血迹,她抖着手找到了南慕白的号码打了过去。   男人们‘喔喔’的怪叫声伴着棍棒敲击肉.体发出的沉闷声响猖狂的钻入耳孔,每一下都像是重重的敲在她的心脏上,血肉模糊。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像是在滚烫的沸水中无望的挣扎,疼痛、崩溃紧紧跟随。   她忽然用力捂住嘴,堵住了破碎的哽咽声,眼泪争先恐后的汹涌而出,落在手机屏幕上,混合着上面的血迹滑出一道道血痕。   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通话在接通却无人接听的状态下,自动挂断了。   一直哽在喉咙处的什么东西,也随着这突然的挂断而骤然沉落了下去。   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几乎要溺毙在这绝望的潮水中。   为什么?他很少有不接她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以前每次给他电话他都能很快接起来,为什么偏偏这次不接?!为什么?!   不远处的巷子里,男人们尖笑着,暴力的挥动手中的铁棍,逼问着陈一她的去处。   眼泪不受控制的疯狂落下。   那一瞬间,她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110这三个数字,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南慕白。   颤抖着指尖,一遍一遍的拨通。   一次一次看到通话被自动挂断。   不知道到了第几次,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崩溃的将脸埋入了肮脏的泥土里:“接电话,接电话吧,求你了……”   绝望,彻底的绝望……   电光火石间,一串熟悉而陌生的号码忽然跃入脑海。   她忽然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抓过手机来,甚至没有去细想那到底是谁的手机号码,只要能打通,只要对方肯帮一帮她,只要……   电话拨过去,刚刚响起第一声的时候,就被接通了。   一眼看到通话开始计时,她那颗仿佛沉寂在冰冷海底中的心脏终于复苏了一点点。   抖着手拿起来移到耳畔,传来男人一贯冰冷淡漠的声音:“你找我?”   北梵行!   是北梵行!   郝小满忽然再也控制不住,抽噎到几乎喘不过气来:“你……帮帮我,救救我二哥……他们、他们……正在……”   越是着急,越是哽咽的厉害,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眼泪急的更加汹涌的向外涌出。   那边男人声音骤然紧绷了起来,依稀能听到椅子摩擦过地面发出的声响:“冷静点,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   她泪眼模糊,绝望的摇头,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二哥死了……二哥一定已经死了……”   “别怕,保持手机通话,尽量保护好自己,五分钟内我会找到你!”   男人的声音没有传入耳中。   手机落到地上,郝小满挣扎着爬起来,那杯浓密的灌木丛阻挡住的声音便陡然清晰了起来。   她睁大眼,忽然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   光线幽暗的小巷里站着六七个吊儿郎当的地痞流氓,每人手中都有一根铁棍,或扛在肩头或撑在地上,正放肆的笑着聊着,由着其中一个男人将满桶的汽油往地上一动不动的一抹身影上泼去。   风一吹,那令人作呕的汽油味道便钻入鼻息间。   她没有听错!他们竟然真的要烧死二哥!这群人是疯了吗?!   有人举着打火机,吧嗒吧嗒的打开合上,随时都有可能丢到陈一身上去。   郝小满脑袋轰的一声,一瞬间,什么都没想,豁出去了似的奋力推开了那个人,扑过去抱住了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已经死亡了的陈一。   身下浓稠的鲜血散发着腥浓的味道,她抬手胡乱的帮他擦拭了一下满是鲜血的脸,抬手试了试他的鼻息。   不知道是注意力难以集中还是他的呼吸太过微弱,她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围在周围的男人们哄笑开了。   “自己跑回来了!哈哈——看不出来啊,传说中南氏集团的少夫人原来是个小霪.娃,怎么?舍不得我们哥儿几个么?”   其中一个看起来30岁左右的微胖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一手抓住她的头发,粗暴的她拽了起来。   周围的人顿时不怀好意的哄笑出声。   头皮像是要被硬生生的扯下来似的,尖锐的痛楚顺着神经末梢一路传遍四肢百骸。   可也只是疼而已。   或许是真的豁出去了,此刻被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用淫.邪不堪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仍旧害怕,却远没有刚刚躲在灌木丛中,提心吊胆的听着他们的声音时来的害怕。   左右不过被轮被弄死,她挣扎过,抗拒过,如果这是上天安排给她的最后一段必经之路,那么,她接受。   “大哥,看来这南慕白也是中看不中用啊,瞧把他的女人给饥.渴的!”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凑了上来,一手不安分的直接探到了她身下,隔着牛仔裤用力的捏了一把:“这里,要我帮你通一通吗?啊哈哈——”   仓促中饶是已经做了点心理准备,身体被碰到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尖叫着下意识的抬脚踹了过去:“滚开!”   惶恐中,拼劲全力的一脚正中男人小腿肚,痛的他脸色一青。   周围的几个混混立刻吹着口哨放肆的调侃起来。   “三儿你就这么点能耐?被个娘儿们给一脚收拾了?”   “哈哈!看在你挨了一脚的份上,这小荡.娃我先让给你尝尝鲜啊!”   “行不行啊?别再跟上次是的两分钟完事儿啊!哈哈——”   哄笑声中,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上前一步抬手狠狠给了郝小满一耳光,一手粗暴的拽过她抵到了墙壁上。   “哎,等一下!”   不知道哪个人忽然出声:“这女的刚刚消失了五分钟,不是打电话报警去了吧?”   一句话,定格了所有人淫.乱不堪的讨论声。   “三儿,搜搜她的口袋,看有没有带手机!”   黯淡夜色中,身后墙壁冰凉坚.硬,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道,抵在她身上的男人双手放肆而邪恶的游走。   “没有手机,嘿嘿!”   “三儿你快点,我这忍不住了,先轮流打一炮,回头再带回去好好玩玩!”有人催促。   “知道,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布帛撕裂的声音划破夜幕,刺激的一群男人呼吸都粗重了起来,有两个人忍不住,放肆的靠了过来。   没有了衣物的阻挡,冰凉的空气很快带走了肌肤上的温度。   黑暗中,纤细无助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着,崩溃绝望的尖叫声就在喉中,如果她没有死死咬紧下唇,那声尖叫或许早已经溢出唇瓣。   恐惧有时候就像一个气球,一旦被戳破了一个小孔,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挽回的爆炸式的覆灭。   她彻底失去冷静的同时,还会刺激这群男人越发急不可耐,越发粗暴凶残。   双手被男人反剪在身后,她清楚的感觉到身体上下前后都是男人粗糙淫.邪的手,能清楚的感觉到一条条蛇一般滑腻的舌头舔在她的颈项、胸前,甚至强迫性的吻上她的唇……   拉链下拉的声音在黑暗的夜里,恍如一把冰冷的钝刀,一点点的磨断了她的最后一丝理智……   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她脑中想的不是陈一是不是还活着,不是她即将遭遇怎样惨无人道的蹂躏,而是……   如果拿出手机的第一瞬间,她拨出的第一个号码不是南慕白的,而是北梵行的,如果她能节省那宝贵的五分钟,二哥是不是就不会死,她是不是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   ……   黑暗中,男人急不可耐的拉下拉链,掏出自己的分身,正兴奋的想要尝一尝传说中南慕白的女人的滋味,下面忽然被一只戴着皮套的手握住了。   乌云将最后的一点星光遮住,黑暗笼罩下来,血腥的气息便显得格外刺激人的神经。   被叫做‘三儿’的男人顿时暴怒,低声咆哮:“谁特么握着老子呢?!说好了我第一个尝鲜的,给我……啊——”   暴怒的呵斥声到最后随即化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三儿你怎么……唔!”   旁边的人看不到发生了什么,正要问他怎么了,嘴一张,一个腥臭的长条状的东西便被塞进了他口中,他顿觉不好,刚要挣扎,喉咙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扣住了。   骨骼在那股力道不断的挤压下变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秒钟后,那具身体便以极度痛苦扭曲的姿势倒了下去。   失去了压制的力道,昏迷中的女人也顺着墙壁软软倒了下去,却在半途中稳稳的落入了一具胸膛中。   混混们惊慌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多数都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摩挲着拿出了手机,刚刚打开照明功能,双手便被一只锋利的瑞士军刀齐齐割下。   鲜血喷了站在他对面的小混混一脸。   尖锐的嘶嚎声,惊慌的讯问声纠缠在一起。   一道道变了调的声音中,忽然响起一记凛冽残暴至极点的男声:“带上那个受伤的男人!剩下的,按照一级处罚处理掉!”   黑暗中,传来几道齐刷刷的应声:“是!”   一级处罚,类似于古代的凌迟,就是活生生的,一片一片的削掉他们身上的肉,能撑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削到他们死亡为止,然后连人带尸一起融化掉,最后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   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并没有感知到多大的疼痛,身边也没有对她淫.笑的赤.裸男人。   身下的床褥很柔软,周围很安静。   恍惚中,像是只是做了一个异常恐怖、过分真实的噩梦一样。   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呆了两秒钟,抬手解开了身上病患复的前三颗纽扣。   柔和的灯光照亮雪白肌肤上那一处一处青紫的痕迹。   她盯着看了两秒钟,‘梦境’里的感觉海啸一般的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她痛苦皱眉,捂着嘴踉跄着下床,冲进了洗手间里疯狂的吐了起来。   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却还依旧能感觉到胃的不断痉.挛。   转身拧开了淋浴,冰冷刺骨的水迎面喷洒而下,她一边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一边用力的搓洗着身子,男人肆意游走带来的恶心触觉却像是烙印一样的烙进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双手越来越用力,尖锐的指甲刮过娇嫩的肌肤,留下一道道触目心惊的血痕,力道大到恨不得生生将那层皮肉抓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光了一般,她颓然无力的坐了下去,失去焦点的眼睛木然的落在不断流入下水道的血水。   二哥死了,为她而死。   她又在这里挣扎什么呢?就算洗100遍,该脏的,还是脏了。   浴室外,有人轻轻敲了两下。   她睁着眼睛动也不动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冷水源源不断的从落到头顶,分成一束一束的水流,滑过眉毛,滑过眼睛,滑过嘴唇,滑过肩头,最后流入地板上时,已经被染成红色。   一遍一遍,周而复始。   外面的人安静了几秒钟,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名小护士走了进来,刚要开口,一眼看到赤.裸着身子坐在地上,浑身布满抓痕的女人,顿时吓的尖叫出声。   下一瞬,浴室门便直接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挺拔冷隽的男子一眼看到里面的情形,神色一凛,立刻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一手关上了花洒,另一手利落的脱下了外套将她整个包裹住,打横抱起。   她像是个没有知觉的木偶娃娃一样,由着他把自己放到床上,然后扯过被子来盖住,又转身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来,将她*的发上的水分都吸干。   被子只盖到她颈部以下的位置,裸.露在外面的颈项处,那一道道鲜红的抓痕还在不断的向外冒着血丝。   男人深邃幽暗的眸底不知不觉覆上一层融不化的冰层。   薄削的唇微微动了动,他起身让开了位置,冷声命令身边的护士:“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小护士迟钝的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便拿来了医药箱。   镊子夹住消毒棉球,刚刚碰触到肌肤,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浑身都惊颤了一下,一手捂住刚刚被她碰触过的地方,陡然侧身趴在床边痛苦的干呕了起来。   小护士一下子吓呆了,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身边眉眼间敛着浓郁暴戾气息的冰冷男人。   病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女人一声接一声控制不住的干呕声。   男人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变得压抑而急促,不见底的深潭一般的黑眸眨也不眨的锁紧她,话却是对着身边的小护士说的:“你先出去!”   仓皇的护士忙不迭的点头,大气不敢出一下,丢下镊子便小跑着跑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了上来。   “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不要这样。”   惜字如金的男人,连安慰人,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见她仍旧痛苦的伏在床畔呕吐,他下颚紧紧绷起,又加重了语调重复了一遍:“你不要这样,小满!”   是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他么?   为什么要摘掉她的一颗肾脏,害她伤心绝望,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为什么没有把五分钟缩短成两分钟,让她少受一点伤害。   为什么没有一直守在她的病床边等着她醒来,告诉她一句‘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男人孤峭冰冷的背影挺的笔直,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不想去看看你二哥么?他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痛苦的呕吐声戛然而止。   伏在床边的女人艰难抬头,布满泪痕的小脸惨白到没有一丝血丝。   她瞳孔惊颤,怔怔的看着他,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一样:“你刚刚……说什么?”   “你的那个二哥。”   “二哥……”   她喃喃的重复着,眼泪忽然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大颗大颗的滑落眼眶:“二哥还活着吗?真、真的?你不要……骗我……”   男人抬手,冰凉的指尖拭去她脸颊的泪,一句话说出来,郑重的像是在教堂中发下的誓言:“我不骗你,小满,我不会再骗你了。”   ……   陈一的确还活着。   郝小满穿着消毒服,站在病床边看着戴着氧气罩双目紧闭的男人,双手死死攥紧成拳。   他还活着。   她能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还在呼吸,他还活着。   ---题外话---谢谢很努力的林小木亲爱哒送的588荷包,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maliya027亲爱哒送的1颗钻石跟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11章 你买避孕药做什么?(六千)   主治医生翻看着陈一的病历,半晌,神色凝重的开口:“病人颅骨骨折,硬膜外血肿,右上肢跟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左侧第六七肋骨骨折……最关键的是,他脊髓神经严重受损,康复后恐怕也再难独立行走了,还有……他的下体受损严重,以后可能都不能再行房事了。”   郝小满冷静的听完,一句话没说起身离开了。   北梵行静默了两秒钟,不疾不徐的起身追出去搀。   郝小满走的很快,长长的一段走廊,他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快走到拐角处了。   他侧首顺便将门带上,再一抬头,原本已经转过拐角的女人又突然折返了回来,依旧走的很急悦。   她一手不断的搓着颈项,另一手指着闭合的门,仰头一板一眼的看着他:“这个医生医术有问题,我要换医生!我要换最好的医生来给我二哥治病!”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但仍旧可以感觉到话音中的愤怒,连呼吸都是紊乱而急促的。   男人凉淡的视线缓缓下滑,落在她一直不断揉搓着颈项的左手,沉默片刻,才道:“好,我给你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帮他治病。”   郝小满眼眶微红,重重的咬紧下唇才勉强将眼泪逼了回去,好一会儿,才涩涩开口:“谢谢你。”   话落,转身离开。   ……   刚刚回病房,护士就带着治疗盘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北先生要我过来帮您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   郝小满屈膝坐在病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好一会儿,才淡声开口:“放那里吧,一会儿我自己来。”   “可是北先生……”   “我自己会上药。”她表情木然的打断她。   护士小姐欲言又止,顿了顿,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默默放下治疗盘,转身离开了。   她离开没一会儿,病房门就被推开了,气质冷峻的英俊男子步调冷沉的迈入,眉宇微皱:“为什么不上药?”   那些抓痕虽然不算很深,但也不浅,流了那么多血,如果不好好处理一下,将来或许会留下一点点疤痕。   一道两道无所谓,这么多如果一起留下,恐怕她会受不了。   郝小满抿唇没吭声。   片刻后,还是下床,端起治疗盘转身进了浴室。   脱下身上的病患复,肩头腰腹处到处都是被她抓出的血痕,覆盖在那一道道青紫的痕迹之上,惨不忍睹。   她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被那群人轮.暴,至少单从身体上的感觉来看,是感觉不出来的。   经历过成人的事情,她知道下面是怎样一种酸痛的感觉,但几乎每次的体验都是在两个小时以上的。   她不确定被一个两三分钟就泄的男人碰过后,是不是也会疼痛,又或者,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过无所谓了,对她而言,有没有被那些男人碰过,已经无所谓了。   她面无表情的伸手拿起消毒棉球,对着镜子有条不紊的给自己的身体消毒,上药,用纱布一层层的裹起来。   ……   晚上7点。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坐起来,看着端坐在沙发里眼观鼻鼻观心的男人:“你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北梵行抬眸,清冷无波的视线淡淡扫过去:“我打扰到你了?”   他没动作,没吸烟,没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放的很轻。   郝小满抿唇,被子下的双手无意识收拢:“我不习惯房间里有别的男人,我想单独休息一下,你回去吧。”   男人静静盯着她看了会儿,淡然起身:“好。”   简单的一个字,连象征性的说句晚安的话都没有,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郝小满等了一会儿,才下床,换上了一套他让人帮忙准备的干净的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径直坐电梯下楼,医院对面就有好几家药店。   她推门进去,收银台处的店员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客气的问:“请问需要点什么?”   郝小满藏在身后的双手无意识的绞紧。   或许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她刚刚打量自己的眼光很奇怪。   艰涩的吞咽了下,她平板着嗓音开口:“我想买……避孕药。”   好在店员没有继续盯着她看,转身从柜台走了出来,一边带着她往里面走一边问:“想要什么牌子的?我们这边有妈富隆跟毓婷的。”   见她没吭声,店员又问:“多长时间了?”   郝小满静默了几秒钟:“快20个小时了。”   店员随手从货架上拿出了一盒毓婷交给了她,又顺便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刚刚走到柜台前,不等付款,药店的门便被推开了。   气息冰冷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手扣住她捏着药盒的手腕:“你买避孕药做什么?”   他的手指一如记忆中的冰凉。   郝小满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微白着道歉:“对不起……”   最后一个音节说出来的时候,她空着的左手又无意识的抚上了脖颈处,一下一下重重的来回摩擦着。   店员瞪大眼睛抬头看着眼前1米88,身材修长挺拔,气质冷贵,脸部线条刀削斧凿一般俊帅的男人,怀疑着姑娘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居然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她愿意为这样的男人生100个孩子啊!!   北梵行眸色冷暗的盯着她不断揉着脖颈的手,动作利落的抽出避孕药丢到了桌子上,刚要去握她的手腕,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住,很快收了回来。   “跟我出来一下。”   他冷着脸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郝小满咬唇,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避孕药,才慢吞吞的跟着他走出去。   夜风微冷,男人的脸色在这样的夜色中更是冷的空前绝后,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逼问:“我似乎说过你没有被他们碰过,你是没听到,还是我说的声音不够大?”   她神色平静:“通常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出现善意的谎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总该做点最坏的打算。”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她接受,但至少要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点准备。   “你觉得如果你真的被他们碰了,我会不准你吃避孕药?”   “……”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低头,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闷闷开口:“对不起。”   停顿了下,又小小声的补充:“还有,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你……救了我跟我二哥。”   夜色中,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沉:“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们的命,从现在开始,就好好听我的话,乖乖吃饭睡觉,你至少要先把自己照顾好了,才能照顾你的二哥,不是吗?”   她咬唇,无声点头。   ……   从电梯里出来,刚刚拐过拐角处,一眼就看到站在病房门外焦急的打着电话的林谦。   几乎在他们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他们。   紧皱的眉头倏然一松,他飞快的说了句什么便挂了电话,匆匆向她走了过来,恭敬的开口:“少夫人,我们找您找了好一会儿了。”   郝小满静静看着他,不知道这会儿该说什么来回答他的这句话。   ‘让你们找了好一会儿,对不起’吗?   林谦警惕的看了北梵行一眼,顿了顿,才道:“因为您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南总要我们尽快找到您,然后带您回南宅,我们调查到您来了医院,但是您的主治医生不肯透漏您的病情,不知道……”   这家医院是北氏的独资医院,唯北梵行是从,本来医患之间的关系就不允许他将消息透露出去,更何况对方还是南氏的人,恐怕整个医院对郝小满情况知晓一点的医生护士都没那胆子敢把病况透露给别人。   不过凭林谦的手段,想要调取监控,从机场一路调查她的行踪,会得知她在南氏集团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是难事。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北梵行在这其中做了手脚,抹去了那晚发生的一切。   她在没有摄像头监拍的阴暗小巷里待了五分钟,出来的时候早已经衣不蔽体,任谁看到恐怕都会浮想联翩。   他应该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再被哪怕一个人知道,在脑海中描绘她可能被人强.暴的画面。   也或许,是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情在南慕白眼中变得肮脏不堪。   但实际上,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自己在南慕白眼中到底是纯洁的,还是肮脏的,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觉得有点累,哪怕是就这么站着,也说不出的累。   改变了一下站姿,她平静的看向他:“我这边自己处理就可以了,南慕白那边既然工作很忙,慢慢忙就好,等他什么时候忙完了,你让他来这边一趟,我有点事情要跟他商量一下。”   林谦身形一僵,忙解释:“南总他昨天出国了,没有联系上您之后,便着手准备回国了,现在正在飞机上,预计凌晨3点就能到。”   “哦。”   郝小满笑笑:“他是出国忙工作去了么?”   他被流放期间,南氏集团累积了不少的工作需要他处理,她可以理解,他要住在南氏大厦里加班工作,她也可以理解,倒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连出国一趟都没时间告诉她一声?   是没时间,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告诉她?   林谦态度越发恭谦:“南总这次出国匆忙,具体的事情没有跟我们交代,少夫人如果有疑问,可以等南总回国之后亲自问南总的。”   郝小满扯了扯唇角。   他林谦是南慕白的私人助理,南慕白的所有私事他几乎都能知晓一两分,没想到这会儿到了公事了,他反而一问三不知了。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他什么时候到了,你让他什么时候过来吧。”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径直绕过他,推开门进了病房。   走廊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林谦渐渐挺直脊背,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神色冷漠的男子。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跃动的火焰点燃了唇间的烟,男人单手插.进口袋,漫不经心的吸着烟,冷凛的视线徐徐淡淡的扫过他:“告诉慕白,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   早知道她在他身边会伤成这个样子,当初他就不该因为小满的疏离的态度而心软,放任她继续留在他身边。   林谦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视线冷冷的盯着他:“南总才离开孤城不到半天时间,他派来保护少夫人的保镖就碰到了车祸,车毁人亡!少夫人又恰好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意外,而记录下具体的意外经过的视频又明显的被人为的***了,北先生,不会让这件事情轻易过去的,恐怕不止您一个人。”   北梵行危险的眯了眯眼。   车毁人亡?   原来他有派人保护着她么?   是谁?能在他跟慕白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精心谋划了这么一场残忍的虐杀?   又或者……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   深夜九点。   从醒来后,她就再也没有休息过哪怕十分钟,可眉眼间的疲倦却是显而易见的。   男人的烟在进病房之前就掐灭了。   这会儿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凝视着她苍白而憔悴的小脸:“他要赶过来,至少要四点多,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   郝小满蜷缩在病床上,右手拢着双腿,左手手肘抵着膝盖,手心不停的擦着颈项,迟了半拍,才没什么力气的‘嗯’了一声。   那里之前被她抓伤了,她自己上了药之后就用纱布裹起来了,这会儿被她无意识的动作弄的皱皱巴巴,雪白的纱布上已经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应该是很疼的。   可她却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一样,双眼放空,全身都不动一下,只有左手不停的重复着来回摩擦的动作。   好像里面有什么让她难以忍受的虫子在钻来钻去一样。   北梵行看着看着,本就冰冷的脸上越发显得凛冽阴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困倦的不停抬手揉着眉心,却始终没有要躺下去的打算。   男人像是耐性终于被磨光,冷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嗓音冷然:“你是打算要一直这么坐着等他回来么?!”   郝小满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张了张口想要解释,话到了舌尖转了一圈,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起身:“我再去看一眼二哥,回来就睡,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   看完陈一回病房,男人已经不在了。   她站在门口处,抬起左手摩挲了一下颈项,静默了一会儿,抬手将门从里面锁上了。   走进浴室里检查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人后,她又转身将窗子一个个的关上,将窗帘拉好,就这么开着灯,躺了下来。   紧绷的神经却怎么都放松不下来,困倦的身体催促着她赶紧休息,可稍稍有点要睡着的迹象时,就会猛然惊醒。   从来没度过这样一个过分寂静过分清冷的夜。   明亮的灯光照亮病房的角角落落,她不知道第几次从浅睡眠状态惊醒,睁大眼睛警惕的梭巡了房间一遍后,抬手试了试额头,掌心一片濡湿。   她无力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到底还是打开被子下床。   去浴室里匆匆冲了一遍澡后,刚刚打开门,一眼就看到斜靠在门口墙壁上的冷漠男人。   他指间夹着一根烟,明显的是打算吸烟,却因为听到开门的动静顿住了。   她几乎在看到他的同时,就看到他顺手将烟碾灭在身边长椅上的一个烟灰缸里。   这才看到那只水晶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蒂了。   “怎么了?”他上前一步,或许是长时间没说话的缘故,嗓音有些微的沙哑。   她愣愣的看着他,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呐呐道:“我、我想……要片安眠药……”   男人眸色倏然一暗,没有说话,就那么冷肃的盯着她。   她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刚想说不用了,就听他淡声开口:“回房间等着。”   话音落地,孤峭挺拔的身影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沉默的盯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默默转身回到了病床上。   没一会儿,男人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两片白色的药片:“今天特殊情况,所以允许你吃一次,以后不准偷偷的吃,会上瘾,想要戒掉也没有那么容易,知不知道?”   郝小满是学医的,当然知道。   但听他的口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像……他曾经就吃过,而且还上了瘾,甚至都一度戒不掉……   应该只是她的错觉吧?毕竟像他这样从内到外都强大致斯的男人,一辈子恐怕都没有什么能让他忧虑到失眠的事情,更何况凭他这强大的意志力,想要戒掉什么不好的习惯,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   吃了两片安眠药,又喝了半杯牛奶,北梵行没有再离开。   她躺了下来,还是像之前那样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或许是真的困了,也或许是药力上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真的熟睡了过去。   男人抬手将灯光调到温和不刺目的状态。   橘红色的灯光下,女人光洁的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交叠搭放在身上的双手也无意识的死死收紧。   ---题外话---谢谢精灵不是我亲爱哒送的188荷包,18935480282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小守有点二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我为安久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很努力的林小木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小守不是小受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两个188荷包,13734906598亲爱哒送的288荷包,drw64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都收到啦,今天收到太多太多荷包啦,感谢各位亲爱哒们的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   ☆、第212章 如今,她也毫不犹豫的将他抛弃了(六千)   寂静中,男人的手几次三番探过去,又几次三番在堪堪碰触到她肌肤的那一瞬停下来,最终缓缓收回。   虽然从她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提及那件事情,仿佛全心全意都扑在了陈一的病情上,但某些细微的动作却还是出卖了她。   比如她现在明显的在排斥跟任何人接触,包括他,甚至包括同性护士悦!   比如她总是焦躁不安的来回摩擦着左边的颈项,手背时不时的抵在唇瓣上,同样的来回摩擦。   压抑阴暗的视线落在她因为长时间摩擦而微微渗出血丝的唇上,踌躇良久,到底还是试探着倾身靠了过去搀。   修长的手臂分别撑在女人身体两侧,她明显睡的很不安稳,呼吸急促,秀美紧皱,像是在一个接一个的噩梦中轮回挣扎,崩溃的尖叫声在喉间上下滑动,他甚至能隐隐约约听到她唇间逸出的细如蚊蝇的啜泣声。   或许他应该叫醒她。   也或许……   他重新覆上去的烙印,能潜意识里稍稍减退她的那些恶心记忆。   只是或许而已,如果她并不期待他的吻,如果他的吻对她而言不过是雪上加霜……   光影交错,唇瓣与唇瓣之间只剩下了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那么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浓密纤长的眼睫毛正微微颤抖着,她的……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   寂静中,病房门口处蓦地传来一道阴鸷凛冽到了极点的声音。   一瞬间,偌大的病房内,连气流都开始变得紊乱,迫人的低气压像是夜幕下敲响的钟声,一层一层扩展开来,逼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北梵行敛眉,静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坐直身体,清冷无波的视线淡淡扫向裹在一身黑色风衣中的男人:“你回来了。”   南慕白却显然并没有心情去追究他刚刚试图偷吻郝小满的事情,锐利的视线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小女人身上,浓眉紧蹙:“她怎么了?”   北梵行淡漠的看着他大步流星的靠过来要碰触她的脸,抬手不疾不徐的稳稳捉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不悦,侧首,冰冷的视线横扫过来。   “劝你还是不要碰她的好,她很累了,吃了两片安眠药才勉强睡着,你不会想现在就把她吵醒,让她再费心思的来应付你吧?”   应付?   南慕白显然对这两个字很是不满,危险的眯了眯眼:“梵行,我想关于这件事情,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没有解释。”   男人漠然移开视线,抽了张柔软的纸巾帮病床上的女人擦拭了一下额头,淡声道:“如果她希望你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到时候再把‘解释’给你也不迟。”   他言行举止间,俨然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来照顾。   南慕白强忍了一晚的暴躁,开始控制不住的向外溢出。   “我想我需要点私人空间。”他眸色冷沉,彬彬有礼的句式,暗沉骇人的口吻。   北梵行嘲弄的扯了扯唇角,懒得因为这种小事跟他吵,淡淡起身:“提醒过你了,最好不要把她吵醒,如果你稍微了解一点她的脾气的话……”   她睡眠不足,精神不好的情况下,本可以心平气和的解决一件事情,也会因为暴躁的情绪弄的一团糟。   平时有多能忍,休息不好的时候就有多容易情绪爆发。   小时候就这样,这坏脾气到现在也没有改一改。   南慕白没有搭理他的话,锐利暗沉的视线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病床上的人儿,冷冷丢出一句:“你可以滚了。”   北梵行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又忽然想到什么,侧首看向他:“你确定,真正要滚的人是我么?”   “……”   ……   病房门一开一合,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南慕白抬手脱掉风衣丢到一边,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凝眉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色。   记忆中,从未见她憔悴成这个样子。   脸色煞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病房里明明温度适中,她刚刚被北梵行擦拭过的额头却已经又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仿佛正在梦中经历着怎样非人的折磨。   视线缓缓下滑,滑过她微微红肿,破了皮的唇瓣,滑过她裹着一层纱布的颈项,最后落在病患复领口处。   那解开的衣领下,不被灯光所照亮的地方……   他呼吸一滞,抬手将衣领挑开,那一道道触目心惊的抓痕便映入了眼底!   那痕迹一路蔓延进衣衫下,他瞳孔急剧收缩,甚至忘记了不要打扰她休息,白着脸去解下面的纽扣,混乱中,指尖意外的刮过她的胸口。   “不要!滚开!!!滚开啊——”一声痛苦的尖叫猝然响起,原本紧紧握着被子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而抓向了胸口。   电光火石间,不等男人反应,她已经挣扎着滚向了另一边。   ‘咚’的一声闷响传来,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滚下了床,大汗淋漓的惊醒了过来。   “小满!”   南慕白脸色一白,直接越过病床滑了过去,半跪在呆坐在地上的女人面前,右手习惯性的想要去摸一摸她的脸,原本还一脸惊魂未定的小女人却反映迅速的别开了脸避开了他的碰触。   骨节分明的大手骤然停在半空中。   郝小满右手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领,左手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唇瓣,身体仍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   死一般的寂静。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好一会儿,她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一开口,嗓音又哑又低,像是得了一场重感冒一样。   南慕白没有说话,暗沉不透光的黑眸像是两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流动着暗红色的岩浆,炙热的让人无法逼视。   郝小满急促的喘息就在他沉默的盯视中渐渐平息了下来。   双手掌心一片濡湿。   地板上有点凉,坐了一会儿浑身不舒服,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双腿有些使不上力气,于是一手抓着床单挣扎着站起身来,又上床躺了回去。   视线无意识的扫过病房的每个角角落落,没有发现北梵行的身影。   她敛眉,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那股难掩的不安感因为他的消失再度侵袭回来,妖魔一般的吸食着她的心神。   十指抓住被子用力向上拉扯,直到盖过脖颈才停了下来,她咳了一声:“你能帮我把窗子打开吗?我觉得有点闷……”   像是住在一个不透气的密闭空间里一样,氧气稀薄到让她呼吸困难。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她低头一看,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   他半垂着头,她几乎看不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能看到他额头凸显出来的青筋正在一跳一跳,这是他在竭力压制什么情绪时特有的变化。   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她阖眸轻叹一声,刚要打开被子下床,眼角余光就看到男人僵硬的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   有风,窗子刚刚打开,那股阴凉的气息便随着风涌灌了进来,燥热的气息被驱散开,胸腔也不再那么窒闷了。   她深呼吸了几下,混沌的大脑这才稍稍清醒了一点,视线落到了男人裹在笔挺西装裤下的腿上:“你的腿不是还没好,就这么走也可以吗?”   男人转过身来,背对着风口,棱角分明的轮廓因为莫名的情绪而显得僵硬而紧绷:“我陪林晚晴去美国了。”   郝小满静静的看着他,他毫无预兆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她也没有吃惊,甚至都没有觉得意外。   从她跟二哥过去南氏集团大厦,却发现整个大厦一片漆黑的时候,从她昏迷入院,醒来后他却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出国了。   而除了林晚晴,大概也没有谁值得他这么秘密的出国了。   她点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随口道:“除疤的话,一个人应该很害怕,又是异国他乡的,你还是早点回去陪着她吧,等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再谈我们的事情。”   南慕白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一会儿没出声。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微风轻轻拂过窗帘的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道,应该是要下雨了。   郝小满半靠在床头,一手无意识的来回摩挲着颈项,好一会儿,才淡声开口:“我是7岁那年见到二哥的,他跟风趣温柔的大哥不一样,很安静,做什么事情都认真又努力,也从来不跟小伙伴们打打闹闹……”   她说着说着,忽然轻笑一声:“除了为了申飒儿打过架外,另外一次就是为了我,在高三,我们在一家餐厅里工作,被一个中年大叔偷偷摸了屁股,二哥正好端着盘子从旁边经过,看到后,直接气的把盘子扣到了那个人的脑袋上,半盘咖喱沾了他一身,看起来可恶心了……,后来我们就被炒了鱿鱼,连带着那个月的工资也没了,对方还去我们学校告状,弄的我们险些被退学……”   夜很安静。   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从4点漫不经心的跟他聊到6点多,说是聊,其实也只是她单方面的在说话罢了。   说她的事情,说陈一的事情。   战火中磨练出来的友情最坚固,苦难中煎熬过的亲情最浓烈。   陈一与她而言,很重要,他们相互扶持,相互鼓励,会为了吃一个肉包子而欢欣雀跃一整天,也会为了遭受欺凌而伤心落寞一个月,十几年下来,他们的感情比真正拥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还要深刻。   南慕白沉默而安静的听着。   她其实什么都没说,既没有责怪他,也没有怨恨他,她甚至没有说一句离婚,可这娓娓道来的十几年时光,却远比她以往说的每一句‘离婚’都要有杀伤力的多。   她在向他道别。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便是迷雾重重,曲折蜿蜒,一路走来,他从未想过他们会有分别的那一天。   直到现在,拨开最后的那一缕烟雾,他看到的不是温馨浪漫的三口之家,而是一座尸骨累累的黑色断崖。   到头了。   即便如今他仍旧坚定的不曾有丝毫的动摇,依旧不会点头答应跟她离婚,但空荡荡的胸腔里,回声一般来来回回荡着的一句话,的确是,到头了。   他们的婚姻还未走到尽头,他们的感情却已经开始走向覆灭。   他甚至没办法说出一句苍白而无力的‘对不起’。   骗了你,对不起。   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伤害了你,对不起……   拿起手机看到来自于她的十几通未接电话的时候,一次一次拨回去却无人接听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结婚一年,她不愿意主动靠他太近,哪怕是偶尔主动给他打个电话,他不接,她就算了,鲜少会再拨打一次。   从来没有一连打那么多次过。   她把所有求救的机会,都赌在了他的身上。   这十几通的电话,她本可以打给警.察,本可以打给北梵行,本可以打给北三少,本可以打给邓萌……   她有那么多的选择的机会,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   何其相似的情景。   当初的南慕青,似乎也是这样,有那么多那么多可以供他选择的人,但他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因为他是他的亲弟弟,是他最相信,最依赖的亲人。   好像直到如今,他才终于体会到,被自己最信赖最亲近的人背叛,是怎样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   南慕青这辈子活着的唯一乐趣,就是折磨他。   如今的郝小满,连说一句‘不离婚’的机会都不再给他。   一如当初她毫不犹豫的逃离了北梵行,如今,她也毫不犹豫的将他抛弃了。   “我给三姐打电话了。”   郝小满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手仍旧摩挲着颈项,视线投向泛出模糊光晕的天边,轻轻叹息:“我说二哥受了很重的伤,他以后可能都没办法行走了,可能都没办法要孩子了,三姐说,一个没有性.功能的男人,跟废物没什么两样,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嫁给这样的废物!既然没有人愿意嫁给他,那我嫁。”   她平静的说出后面三个字。   男人像是被烟呛到了,蹙眉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其实我真的不太在乎这种事情,有性生活不代表就一定幸福,没有性生活也不代表一定不幸福,等二哥身体好一点了,我带他去四处逛逛,去北极看极光,去日本看樱花,去加勒比种郁金香,去澳大利亚看动物,累了就回国休息,枯燥了就领养个孩子,我可能不会是个好妈妈,但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他温柔,细心,体贴,有耐心,他才华横溢,彬彬有礼……”   她缓缓收回视线,认真的看着他:“其实我们从一开始相遇,就是个错误,好在这段错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重回各自的正轨也就不会特别困难,我真心祝福你跟林晚晴,也希望你能祝福我跟二哥,好不好?”   好不好?   她问他好不好。   还燃烧着的烟被男人徒手攥进了掌心,他急剧收缩的瞳孔深处,那杯刀子切割开来的黑暗中,疼痛正肆无忌惮的蔓延。   原来,她不是想跟北梵行一起去加勒比海种郁金香,她不是想跟他一起去北极看极光。   她的人生,是一道填空题。   她的梦想,跟任何人无关,她喜欢极光,喜欢樱花,喜欢加勒比海,喜欢动物,跟任何人无关,她想去这些地方,她在她的身边画了两个括号,括号里可以填任何人。   可以是北梵行,可以是他南慕白,也可以是陈一。   心中的那片草原,顷刻间干枯寥落下去,掌心的那一点星火,便成了燎原之火,将他所有的理智跟隐忍焚烧殆尽!   “不恨我吗?”   他站直身体,背影挺的笔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凝眉静静的看着她:“何必故作坚强,你心里明明就是恨我,恨我为什么没有接你电话,恨我为什么要陪林晚晴出国,恨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失望,你恨我,不是吗?!”   郝小满没说话,清澈如一汪泉水般的眸底没有什么浓重的色彩。   恨不恨他,她是真的不太清楚。   至少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他是不想让她闹腾才瞒着她陪林晚晴出国,她的确是失望了,但似乎也没到恨的地步。   或许在这段感情中,她一直保持着些微的冷静与理智,没有让自己疯狂的爱上他,所以走到这一步,心中也没有产生过多么尖锐的恨意。   一切不过是阴差阳错。   “看到我大哥恨我之后是怎么做的么?抢走我最爱的人,待在我的身边,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我,看到我痛苦,他才会快乐。”   外面光线越来越明亮,从背后照射过来,模糊了男人的脸庞,唯有他的声音是清晰的,透着一股难掩的癫狂:“既然恨我,为什么不像他那样折磨我呢?一走了之之后,我真的会忘记你,我真的会重新跟林晚晴在一起,我会彻彻底底的把给你的所有伤害都抛之脑后,你希望我这样吗?”   她静默了一秒钟,淡声开口:“你要怎样,真的跟我没一点关系了,我只希望我二哥可以快点康复起来,我只希望陪在他身边,让他过的好一点。”   其他的人跟事,她真的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去顾及了。   南慕白忽然无力阖眸。   从未有过这么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身上那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像是被人用刀子刻入了他的眼睛里,眼前的景物像是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色,刺激着他深藏于骨血中的杀戮***。   ps一下:最后三天啦,大家手里有月票的赶紧投出来吧!为了三天后的2万字,加油冲啊!gogogo!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2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13章 你是打算饿死你的救命恩人吗?(六千)   Vip休息室里,北梵行一根烟还没吸完,门便被人一脚暴戾的踹开了。   他漫不经心的屈指弹了弹烟灰,淡淡扫他一眼:“这么快就滚过来了?”   长指拿过一个白瓷茶杯来,不疾不徐的帮他倒了杯茶,茶水已经半凉,香气却依旧浓郁悦。   “我想你可能需要喝点凉茶降降火。”不冷不热的语调,淡漠清凛的神色搀。   男人周身裹挟在一层阴鸷戾气中,看都没看一眼那杯茶,几步走到他身边,动作有条不紊却十分利落的解着西装纽扣:“是你主动把抽掉的那些记录交给我,还是我亲自动手来问你拿?”   北梵行表情漠然:“看不看都无所谓,真正紧要的部分没有被摄像头记录下来,被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抬眸冷淡的扫他一眼:“记录下来了!怎么?你要把我眼睛挖下来么?”   “北梵行!”   “冷静一点,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你再愤怒也已经于事无补,那几个人我调查过了,不过是他们一直收保护费的地盘被你南氏集团占用了,挡了他们的财路,又是一群自以为已经闯出一片天地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才会想要去烧了你南氏集团总部大厦给你个所谓的‘警告’,没想到却恰好遇到了小满跟她二哥。”   长指转着指间的茶杯,停顿片刻,他才意有所指的补充了句:“至少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是这样的。”   至于他保镖车毁人亡的事情,不需要他多言,他那边应该已经收到调查报告了。   监控那里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是他的保镖强行闯红灯,才导致跟一辆货车相撞,责任方在他们。   货车车主是外地人,工作,家庭,人际关系都很正常,查不到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看,都像是一起巧合与巧合叠加在一起的意外事件。   当然,也单纯的只是‘像’而已……   身边柔软的沙发微微下陷,一转头,就见南慕白皱着眉头,一手粗暴的扯开领带,大力之下,衬衫上面的三颗纽扣被硬生生的扯掉,有一颗崩飞到了茶几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黑眸又深又冷,不闪不避的盯着头顶上方刺目的水晶吊灯好一会儿,才有些沙哑的问出声:“她身上的那些抓痕……”   北梵行眸光微顿,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她没告诉你么?”   “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要问你?”   “你凭什么觉得你问了我,我就会告诉你?”   “所以你是觉得被我打一顿之后再告诉我比较好?”   “别忘了你双腿还没有康复,之前我们都能勉强打个平手,你确定你现在还打的过我?”   南慕白收回了一直盯着水晶吊灯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将他从头扫到尾:“我还是比较满意从前那个惜字如金的北梵行。”   北梵行冷冷淡淡的瞥他一眼。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才冷声道:“抓痕是她自己抓出来的,我赶过去的时候,她虽然还没被侵犯,但也差不多了,上衣都被扯掉了,三个男人把她压在墙上……”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他自己说不下去了,还是怕南慕白听不下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转头去看彼此一眼,因此也自然没有发现对方微微泛红的眼眶。   一南一北,主宰了整个孤城的两个风云人物,却在同样的一个晚上,同样的一个地点,同时红了眼眶。   一生,或许也仅此一次了。   ……   烟灰缸里的烟蒂越聚越多,两个小时候,偌大的vip休息室便像是被浓雾笼罩的秋日的清晨,满是呛人的烟雾了。   护士小姐推门而入的时候,险些以为这里发生了火灾,惊慌失措的刚要跑,模模糊糊的看到端坐在沙发中的两道修长身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斟字酌句的报告:“我们为……患者准备了一些早餐,但是她似乎没什么胃口……”   伺候郝小满的是医院里的高级护士,关于郝小满跟南北两大总裁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之前南慕白不在的时候,她一直称她为郝小姐的,但这会儿南氏的总裁回来了,她再这么称呼,怕是会平白给自己惹来麻烦,称呼她南少夫人,又怕惹来自家boss的不爽。   因此她在犹豫了0.1秒后,果断的选择了一种专业的称呼——患者!   南慕白已经凑到了唇边的烟又移了开来,皱眉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我去看看。”   走了没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   身后明明安静到听不出一丝声响,但他却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有人在离他不足一米远的地方。   一转身,果然看到一同站起来向外走的北梵行。   “你还有事?”他挑眉,口吻不善。   男人单手插.进口袋,面无表情的绕过他径直走了出去。   南慕白:“……”   ……   病房里的窗子开着,风带着雨水的腥气吹进来,不是很好闻的味道,但至少比休息室离那呛人的烟味来的好闻。   郝小满屈膝蜷缩在病床上,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头,脑袋枕着交叠的胳膊上,脸是面向窗子的。   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南慕白跟北梵行无声无息的站在病房正中央,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动作,仿佛都在思考是要她就这么休息一下,还是把她叫醒让她先吃点东西。   静谧的病房里,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倒吸气声。   之前还一动不动的女人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浑身一颤,瞬间惊醒了过来。   不等稍稍松一口气,眼角余光就隐约感觉到房间里站了两个男人,于是那原本很小幅度的一个向后仰靠的动作便陡然间增大。   撑在床上的手下意识的往左后方移动了下,却没料到已经到了床的最边缘,手一个撑空,身体重心失衡,她低叫一声,挣扎了几下,到底还是没稳住,整个人都踉跄着摔了下去。   这一次倒是没有直接摔到坚.硬的地板上,她稳稳的落进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怀抱。   熟悉的薄荷淡香钻入鼻息,却丝毫没有缓解男性荷尔蒙靠近缩带给她的紧绷惊惧感。   那双清澈见底的水眸中所映射出的恐惧排斥被男人敏锐的捕捉到,胸口的某个地方骤然收缩了下,带起一阵尖锐的痛意。   “小满,你不要怕,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他开口试图安抚她,嗓音嘶哑的几乎不成调。   伸手想要帮她把耳畔凌乱的发丝整理一下,却再一次被她侧首躲避了开来。   一张素净白嫩的小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她仓皇失措的点点头,客气而疏离:“我知道,谢谢你。”   一边说着,一边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又爬回了床上。   北梵行冷漠的扫了眼神情怔忡的男人,几步上前拉开被子帮她盖住身体:“外面下雨了,盖着被子,小心着凉。”   她低着头,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只是很含糊的点头道谢。   明显还没有从一连串的惊慌打击中回过神来。   他眯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淡声道:“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你二哥醒了,你又要昏过去了。”   郝小满抬手擦拭了一下脸颊上渗出的冷汗,摇摇头:“没关系,我不饿。”   “那就陪我吃一点,我也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但如果你一直不吃,我心情不好,也吃不下,你是打算饿死你的救命恩人吗?”   “……”   见她表情有所动摇,男人一手撑在她脚尖的地方,手指若有似无的碰触到了她的脚趾,她不知道是对这部分的碰触不是特别抵触,还是心思被移到了其他地方,并没有躲闪。   “嗯?”他视线锁紧他,发出了一个询问的音节。   郝小满双手绞在一起,眨着眼睛怔怔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头:“好吧……”   ……   菜式偏微辣,除了平时她喜欢吃的,还送了几个开胃的小凉菜过来。   等送餐过来的时候,郝小满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又顺便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缠绷带的时候比较麻烦,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洗完。   她吃的不算多,也的确是吃不下去,但能明显的感觉出身体越来越虚弱。   一如北梵行所言,她不想在二哥醒来之前又倒下去,又或者是被二哥发现她神情憔悴。   她希望自己能看起来状态好一点。   南慕白吃的比她还少,有时候像是忘记了自己正在吃饭似的,就那么蹙着眉头,眸色专注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喝了口水,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唇,左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掌心无意识的摩擦着缠着绷带的颈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吃完饭后,你就回美国去吧,先让林晚晴安心做完手术,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来。”   一句‘其他的事情’,无声无息的向他暗示了什么。   南慕白收回视线,原本像是已经吃完了,这会儿却又不疾不徐的扶起了筷子,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夹菜,淡淡道:“美国那边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不回去也可以。”   郝小满‘哦’了一声,也没对这件事情做什么评价。   他想不想回去陪林晚晴,都是他的自由,她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干涉他的决定。   “那我们就来处理一下我们的事情吧。”   她说完,微微垂首,像是在阻止语言,摩挲在颈项处的左手又无意识的移到了唇边,用手背一遍遍的擦着唇,如果不是力道明显的有些大,这个动作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思考时的惯常小动作罢了。   南慕白盯着她红肿的有些破了皮的唇,握着筷子的手指一点点收拢,指关节处泛出苍白的痕迹。   “她留给我的那些财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一年来也都是你在帮我打理,你算一算,直接折算成钱给我好了,至于其他的,大概也没什么需要分的了,本来都是你的,你公寓里的我的东西,我会抽个时间去整理一下,至于离婚合约,还是你来吧,最好能在一周内整理完我们的事情,等二哥清醒之后,我还要准备很多事情,怕到时候精力不够。”   怒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   堪堪就要被单手折断了的筷子,因为男人骤然松弛下来的力道而险险躲过一劫。   “能暂时离开一下么?”   他侧首看向北梵行,居然还记得用礼貌的疑问句式,这个时候,过分的冷静,本来就已经算是一种不冷静了。   北梵行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他的早餐,冷冷丢出两个字:“不能。”   南慕白像是笑了一下,但那轻轻的一声冷笑,却又莫名的衍生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气。   “你猜我还有没有耐心再问你一次?”   “你看我很在乎你有没有耐心吗?”   眼看南慕白神色一凛,就要动手,郝小满秀眉微皱,淡声开口:“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离个婚而已,又不是多么见不得人。”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是吧?”   南慕白冷笑一声,丢了筷子,双臂环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你听清楚了,钱你想拿走,随时都可以拿!公寓里你的东西少了什么,我立马给你补回去!离婚,不可能!”   郝小满倒是没有多么惊讶,他不同意离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毕竟她刚刚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如果轻易松口答应离婚,岂不是显得自己很禽兽?   她淡淡瞥他一眼:“不同意协议离婚,那我就起诉离婚吧,你知道的,感情不和,分居两年后,法院会给我一张离婚证的。”   “郝小满!!!!”   “南先生,你说过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强迫你立刻同意离婚,也请你不要强迫我接受一段我已经厌倦的婚姻。”   她平静的打断他,起身:“你的戒指,我会在7天之内快递回南宅,具体还有什么事情,我们尽量通过电话、你的助理来解决,从今以后,我希望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   一个月后。   陈一还有一周就要出院了。   郝小满在A大附近的一个新建小区买了一套电梯公寓,在18楼,视野开阔,装修精致,两室一厅一卫的格局,正适合他们两个人居住。   要买的东西还有很多,从沙发到被褥到冰箱到空调,一天之内要跑好多个地方。   邓萌跟小苗兢兢业业的陪着她满商场的跑,大到电视,小到马克杯,什么都会帮她出一出主意,帮她减去了不少负担。   关于她为什么要跟南慕白离婚,她的二哥又为什么住院,她最近情绪为什么这么低落,她们也曾经试探的问过,她什么都没说,她们也就没好再继续问。   谁都有哪怕是连闺蜜都不想告诉的秘密,这一点邓萌理解,小苗也理解。   只是看她最近突然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小动作,比如左手经常摸脖颈,经常用手背擦嘴唇,不是很喜欢跟她们手牵手,胳膊挽着胳膊了。   买完东西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多了,她匆匆忙忙把东西堆在客厅里,便径直赶去了医院。   虽然聘请了两个看护一天24小时无休的照顾他,但总觉得那些人不熟悉他的生活习惯,没办法照顾好她。   得知双腿无法行走,甚至有可能将来都不能要孩子之后,陈一足足沉默了五分钟。   然后他抬头,对她微微笑了笑,说了一句‘没关系’。   好像一句没关系,这件事情就可以就此翻页。   那是下午6点钟。   风雨欲来的天气,病房里没有开灯,光线黯淡,郝小满趴在病床边,郑重的看着他清俊的眉眼:“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治好你的,二哥,你相信我。”   她的声音很轻,是一种女性才拥有的天生的温柔。   陈一忽然就红了眼眶。   “我相信你。”他说。   从小到大,他唯一深爱的,只有申飒儿一个人,唯一信任的,就只有郝小满一个人。   他相信她,不论她说什么,他都相信她。   ……   看完陈一,从医院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了。   整整一个月,她每天大概只能勉强入睡2个小时,噩梦不断,不论是梦里还是醒来,难以承受的超负荷压力已经将她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不知道要怎么让自己好起来,她每天强迫自己吃5次饭,可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压力过大,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吐完一次身体就像要融化了一般,绵软到没有一丝力气。   从电梯里出来,失重的感觉加上体力不支,让她走路都有些踉跄。   短短三米远的路程,像是足足走了三个小时一样。   直到摸到冰冷的金属质感的门,空荡荡的心底才像是稍微有点着落,抬手输入密码,开门。   客厅里的灯开着,原本被她匆匆忙忙堆放在客厅正中央的一堆东西已经不见了,地上铺着一层羊绒地毯,餐桌上杯具齐全,甚至还摆放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古董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开的如火如荼的郁金香。   原本杂乱不堪的客厅布置的井井有条,温馨而大气。   她怔怔站在门口处,抬手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神志不清导致的幻觉后,忽然丢了手里的包,几步冲到卧室,又冲进了厨房,再到浴室……   哪里哪里都已经被整理的妥妥当当,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越看越心惊,折返回来,路过餐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压在花瓶底下的一张便利贴。   ——家里太乱,实在看不下去了,动手帮忙收拾了一下,不客气。   落款,隔壁的新邻居。   遒劲有力的笔迹,张扬狂傲之气呼之欲出。   ps:最后两天啦,月票快快撒出来吧!再不用就浪费啦!明天加更1万字!么么么哒~~~猜猜看新邻居是sei?   ---题外话---谢谢18702880924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跟2888大荷包,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我爱看小说1亲爱哒送的1颗钻石个花花,跟慕容芷蕊亲爱哒送的250荷包,851230亲爱哒送的花花,感谢每位送月票的亲们,后台都能看到,爱你们,谢谢你们的大力支持,么么么哒~~~   ☆、第214章 看来昨晚睡得不错,气色比没睡之前好太多   家里?   谁的家?   不客气搀?   谁他妈要跟他说谢谢悦!   她气急败坏的将便利贴揉成一团丢到地上,转身冲了出去。   砰砰砰砰的敲门声响彻耳畔。   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被不疾不徐的打开,英俊温雅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套装,一手扶门,一手插在口袋里,雅贵而冷峻。   他打量着她怒气冲冲的小表情,眉梢微挑:“我以为免费做好事,是可以得到一朵小红花的。”   郝小满冷笑:“我以为私闯民宅,是可以进局子里蹲几个月的!”   男人敛眉,对这件事情保留意见。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蹭蹭往外直冒的火气,平着语调问他:“你是怎么进去的?”   “从正门进去的。”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密码的!!!”   “猜出来的,用你二哥的生日做密码,很难猜吗?”   “……”   她抿抿唇,视线掠过他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公寓,视线所及处,几乎跟她公寓里的所有摆设、装潢都一模一样,甚至连窗帘的款式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住在这里没关系吗?南家家规那么严格,你不住在南宅也可以?”   “要应付一两条简单的家规,还是很轻松的。”   “……”   郝小满默了默,已经想不出其他借口让他搬走了。   他既然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她就算在往其他地方搬也是一样的,或是对面,或是楼上楼下,凭他的能耐,想要无孔不入的渗透进她的生活里,不过是件动动手指就能完成的事情。   他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好了,反正密码一换,门一关,以后也不过是出门打个照面的关系。   离婚诉讼她已经提交了,左右不过是耐心等两年的事情,她等得起。   想到这里,她客气一笑:“我家马上就有病人要回来养身体了,我希望南先生是个可以让人满意的好邻居,比如不要动不动就来敲我家的门,比如晚上8点以后不要在家里举办派对之类会影响人休息的事情,比如不要乱装修弄出很多噪音,比如不要弹钢琴,我们需要绝对的安静。”   南慕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当然。”   她点点头:“那就好,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话落,转身便向回走。   第一件事就是更改密码。   南慕白却没有立刻关门回家,反而走出来几步,一手撑着门,打量着正在改密码的她:“你看起来很累了。”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嘲讽:“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开始休息了。”   门半开着,被她丢在地上的包拉链没有拉好,隐隐能看到一盒标注着‘佐匹克隆片’的盒子滑到了包口处。   男人眸光倏然一暗:“你在吃安眠药?”   回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   夜已深。   被反锁的卧室门传来很轻微的一声咯噔声,下一瞬,门便无声无息的被打开了。   卧室里的灯还亮着,窗子关的很牢,窗帘闭合,密闭的空间里,依稀能听到女人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   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还有一板少了两粒的药。   她服用了超出规定2倍的量,却还睡在半清醒的状态。   她的脸色苍白的像是被人抽干了体内的血,她的睫毛颤抖的像是随时都会清醒过来,她的胸腔正剧烈的起伏着,双手极大力气的抓着身下的床单……   男人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暗的像是要晕染出墨色的眸一动不动的锁紧她的小脸。   越是寂静无声的夜,越是将她的痛苦挣扎无数倍的放大……   男人渐渐乱了呼吸的节奏,像是被她感染了似的,脸色越来越白。   要怎么做,才能将她从那无休止的梦魇折磨中拉出来?   就像北梵行所说,她是吃了两片安眠药才好不容易入睡的,即便是噩梦不断,至少也能提供给她最基本的睡眠。   如果现在把她叫醒了,再想要她入睡,恐怕又要再服用一次安眠药。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风暴一般的侵袭着他,腐蚀着他身体上的每寸血肉,尖锐的痛楚传来,已经超过了他能神经的最大负荷。   到底还是控制不住,握紧的右手缓缓松开,试探性的握住了她的收紧的左手。   掌心骤然传来的挣扎的力道让他眉心紧蹙,却并没有放开,反而不轻不重的加重了力道。   哪怕这份力道极有可能将她从浅睡眠状态惊醒。   醒了也好,总好过她这样孤独的无休止的在荒芜一片的梦里绝望的挣扎。   哪怕醒来后看到他,她会愤怒,会厌恶,会有很多很多的负面情绪叠加到一起,但至少她会知道,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而且就在她身边。   她或许依然对他失望、厌恶、愤怒,但至少,不会再害怕。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太强烈了,睡梦中的她几次三番试图挣脱他的掌心,却并没有醒来。   最后,竟然就又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对他的体温太过熟悉,这种熟悉感潜意识里并不会告诉她这是谁的体温,但会告诉她,这是一份很安全的体温。   她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睫毛不再那么剧烈的颤动,紧紧攥起的双手也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   睡着了。   这一个月多以来,于她而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入睡’。   南慕白焦躁了整整一个月的心,似乎也随着她的安静而平稳了下来。   ……   一觉醒来,没有头疼,没有恶心,肩头也不再沉重的像是压着千斤重担。   精神明显的好了很多。   抬手关掉了卧室里的灯,她一边揉着脖颈一边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延绵不绝,楼下青葱茂密的枝叶被清晰的绿油油的,随着微风在雨中轻轻晃动,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她顺手打开窗子,由着冷风裹挟着雨丝冲进来,泥土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终于冲散了一个月以来挥之不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会慢慢好起来的,看,今天她已经进步了很多。   她闭着眼睛慢慢舒展了一会儿身体,才转身走回去,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10点35?   她皱眉,随手把手机丢回去,又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手表。   还是10点35!   老天,她居然睡了整整10个小时!   不知道二哥在医院里会不会等着急了。   她手忙脚乱的冲进浴室,匆匆冲了个澡出来,随手换上了一套衣服便打开门冲了出去。   一开门,恰好碰到从对面公寓里出来的男人。   她顿住,狐疑看他。   她起晚了也就算了,他也起晚,同样起晚也就算了,还同一时间出门?这会不会太巧合一点了?   男人坦然自若的迎上她质疑的视线:“起晚了,不行?”   她抿抿唇,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几步走到电梯前,按了向下的键后,抬头看着电梯所在的楼层等着。   男人不疾不徐的走到她身边,温润的视线淡淡扫过她的小脸:“看来昨晚睡得不错,气色比没睡之前好太多。”   她像是没听到似的,仍旧抬头看着一直停在27层的电梯。   这都十几秒了,又不是上班下班的高峰期,上下个电梯有那么麻烦?   身边男人悠悠开口:“我听说24楼西边的住户今天生了孩子,大概家里来了不少带孩子的亲戚。”   小孩子喜欢闹腾,在电梯里窜来窜去,撑着电梯门不准电梯闭合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   郝小满冷笑一声。   从认识到现在,这男人的掌控欲真的是丝毫都没有减弱,谁家生孩子他居然都一清二楚!   又等了一分钟,实在等不下去了,她转身决定走楼梯。   楼梯口采光不好,冷冷清清的像是一座无人的空城,走起路来都能听到脚步的回声。   刚刚拐过楼梯拐角,眼角余光一闪,就看到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也不疾不徐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站定,蹙眉看他。   男人挑眉,继续淡定自若的从她身边走过:“只准你赶时间,不准我赶时间?”   郝小满:“……”   ……   18层楼,感觉也不是很长,可走起来却是没玩没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南慕白的腿。   她不知道他的腿现在是什么情况,但至少知道,一个月前,她受伤的第二天,他的腿肯定是还没好利索的。   但是似乎从那天开始,他就没有再好好的修养过一天了。   每天都至少会在她面前出现一次,也不多做纠缠,有时候甚至只是跟她在医院里打个照面,见她躲开也不追上去。   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她想问一问的,但现在他们似乎也不是这种可以互相问对方身体有没有好点的关系了。   唇瓣几次动了动,到底还是没问出一声。   他又不是傻子,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如果双腿真的不舒服,肯定会找医生来照顾自己的。   走着走着,前面的男人像是不经意间提起来似的,淡声问:“吃早餐了么?”   她瞥他一眼,没吭声。   南慕白说这话的时候,脚步并没有停留半分,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像是也不意外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又自顾自的继续道:“我起的有点晚,都没来得及吃早餐。”   她面无表情的又瞥了他一眼。   他想说什么?两个人找个地方坐下来快快乐乐的吃顿早餐吗?   要么他疯了,要么她疯了,否则,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一幕了。   “对了,我在国外的一个朋友,是神经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请他过来帮你二哥看看双腿,前两天把你二哥的病情传真给他,他说虽然难度有点大,但也可以一试,他有百分之十的把握可以治好他。”   郝小满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动容。   不得不说,他准确的戳中了她的死穴。   现在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治好二哥的腿跟那里才是她最在乎的。   刚要开口问一下具体的情况,手机便响了起来。   一直走在她前面,跟她隔着五六个阶梯的男人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   郝小满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显示着‘北梵行’三个字。   她这些日子一直过的浑浑噩噩,新手机跟新号码都是北梵行帮忙买的,通讯录里面究竟有谁,都备注了什么名字,她一概不知。   顺手接起来移到耳畔:“喂?”   “在哪里?”平淡无温的嗓音,却又出奇的悦耳动听。   “正要去医院,昨晚吃安眠药吃的有点多,今天睡过头了。”   郝小满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摸着颈项,顿了顿,才道:“你找我有事吗?”   你找我有事吗……   前面离她不远的男人闻言,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还以为她只会跟他说这句话呢,原来北梵行也免不了同样的待遇。   电话里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态度一直不温不火的郝小满忽然激动了起来:“好!你在哪里?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又过了几秒钟,她大概是得到了答案,挂了电话后突然加快了下楼的步伐,一步两个阶梯的向下跑。   “你小心摔倒!”   南慕白不悦皱眉,在她冲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顺手想要扶她一把,却被她下意识的避开了,继续一步两个阶梯的向下跑,黑色短靴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当当当当的脆响。   “郝小满!”男人神色一凛,沉声叫她。   她却只是抬手对着他摆了摆,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只能依稀听到当当当当的脚步声。   跑起来跟兔子一样快。   男人眸色不知不觉暗了一层,垂眸扫了自己的双腿一眼,薄唇微抿,拿出手机给林谦打电话:“放电梯下来。”   ……   从公交车上下来,一口气直接跑到了医院的vip休息室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端坐在沙发里凝眉看着资料的男人侧首看过来,不知道是气色好一点的原因,还是一路奔跑的原因,两边脸颊居然红扑扑的,看起来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他倾身碾灭了指间的烟,抬手帮她倒了杯水:“都告诉你我会等你了,不需要这么着急的赶过来。”   郝小满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一口喝光:“谢谢。”   “你看一下。”   男人顺手将厚厚的一叠资料交给她:“这些都是世界最权威的专家,名校毕业,经验丰富,治好过很多你二哥这种病情的案例。”   郝小满低头一页一页的翻看,资料原本都是英文的,或许是为了配合她,每行英文下面都特意翻译成了中文。   ---题外话---谢谢我爱看小说1亲爱哒送的3颗钻石跟3朵花花,很努力的林小木亲爱哒送的1颗钻石个588荷包,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这是第一更,后面还有一更!   ☆、第215章 不想淋湿的话,你可以抱着我(二更重要)   资料很全面,很完美,前前后后总共有十几个顶级专家,每个人来头都不小,名气都很大。   她抬头看他:“他们有没有说,有几成把握能治好二哥?悦”   北梵行看着她:“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又是百分之十。   郝小满隐忍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勉强将一腔躁动压了下去搀。   要知足,要知足,至少二哥现在已经活下来了,至少不是完全没可能治愈,一个百分之十治不好,就去找另外一个百分之十,总会治好的。   一页一页的翻看下去,越看越慢。   这些类似于二哥情况的病例,治疗的过场相当漫长,最短的3年,最长的居然用了整整12年!   北梵行伸手扯了扯衣领,随意的靠向沙发椅背:“如果想治好他,你们最好去美国定居一段时间,因为每周都要至少接受治疗两次,这样一来,你国内的学业……”   “休学就好了。”   郝小满敛眉,淡声打断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什么时候再继续上课就好。”   她的声音平静而冷静,一句话说出来,好像休学这种事情对她而言真的是可以随随便便决定的似的。   可实际上,当初连最艰苦的那段时间,她跟陈一每个月要给宁雨泽和申飒儿很多生活费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放弃学业,专注打工赚钱去供养她的大哥跟三姐。   她可以为了他们辛苦自己,但不会为了他们放弃自己。   学习,上完大学毕业对她而言,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件事情,就像是人需要依靠水源来维持生命一样,是不可或缺的。   但如果这份不可或缺跟二哥的身体健康狭路相逢,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它。   命都是二哥救下来的,还有什么是不能为他舍弃的?   不重要,都不重要。   她摸索着掌心厚重的纸层,贝齿重重咬上下唇,好一会儿,才迟疑开口:“这一个月来……真的很谢谢你,我……”   她现在的确有钱,而且有很多很多,可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这份资料上的每个专家,都不是单单用钱就能请得动的。   她不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什么,因为不管是什么,都是她无力偿还的。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男人淡声开口:“放心,我不会以此要挟你回到我身边来,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郝小满一怔,有些尴尬的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钱?他比她多得是。   人?她又不能给他。   好像除了不断的丢出苍白的‘谢谢’两个字外,她什么都不能做了。   男人安静片刻:“如果真那么不安的话,那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了,算我这些日子帮你来的酬劳。”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好好,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你!”   ……   五月份的孤城,正是风最柔和,花最妖艳的季节。   风雨中,那座阔别了十几年的别墅依旧安静而淡泊的伫立在那里,被藤蔓所缠绕。   郝小满坐在车里,远远的看了一眼,闷闷开口:“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它像鬼宅。”   遗世独立的小别墅,被精心的照料着,饶是上次被他强行载过来,夜幕下显得有些幽静,但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她说它像鬼宅,也不过是胡乱找了个借口罢了。   顿了顿,她才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下,转头看他:“陈婆婆她……”   记得她7岁的时候,陈婆婆就已经很年迈了,裹着小小的脚,走路一颠一颠的,笑容很是温柔祥和。   她其实很喜欢她,记忆中,所有人的奶奶应该就是她那样子的。   可是那时候她太过能折腾,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被禁锢在这一方天地里不能出去,她想像电视里的孩子一样去学校上学,去商场购物,去外面旅游……   可陈婆婆永远都只会对她摇头。   大少爷不许你出去……大少爷今天要过来,你哭闹的话他就不过来了……你再想要出去,大少爷要生气了!……   她总能想出很多很多借口让她不敢再出去。   因此那时候对她真的是又爱又恨。   “她很好,10年可以让你从一个1米2的小姑娘变成一个1米65的大女孩儿,可对她来说,只是从老,变得更老一点而已,她并没有多大变化,她很记挂你。”   北梵行说完,拿过车上的雨伞便推开门下车了。   绕过车身的功夫,她也推开车门下车了。   车上明明有两把伞,可他却只拿了一把,黑色的伞很大,但要容纳下两个人,还是需要挤一挤。   她咬唇,把握不好跟他的距离,慢慢的变得有些尴尬。   走了几步,男人忽然垂首看向她,一本正经的开口:“为了空间的合理利用,我觉得不可以把手移到我身后来。”   移到他的身后,其实也就是要她抱着他。   她盯着前面十几步远的地方,默了默,忽然抬手挡在了自己脑袋上:“不用了,我跑一下就过去了。”   ‘不’字刚刚脱口而出的时候,她人已经跑出去一米远了。   男人徐徐前进的步伐骤然一顿,眼睁睁的看着她兔子似的窜进了别墅里。   雨下的不大,路程又短,因此跑过去后,她的身上也不过是淋了几个雨点而已。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雕花木门,门前两边放着两盆盛放的黑色郁金香。   她有些紧张的站在门口处,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头发后,才抬手轻轻扣了扣门。   几秒钟后,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衣着朴素,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站在里面,她的脸布满褶皱,眼睛却依旧清澈明亮,透着慈祥的光。   她只看了她一眼,就微微笑了:“小家伙,你总算是回家了。”   小家伙,你总算是回家了。   郝小满一怔,眼泪突然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记忆中的笑容,记忆中的声音,记忆中的称呼。   原来,这里真的曾经是她的‘家’。   那段荒唐的,后来的后来,一度被她怀疑是一段梦境的岁月,突然这么鲜明而刻骨的再次闯进了脑海中。   年迈跟年轻的区别之一,大概就是重遇故人,她心中激荡难平,可陈婆婆却可以淡然如这些年她一直陪在她身边一样。   她走了,她十年如一日的等她回来。   她来了,她平静的微笑着去为她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郝小满就坐在餐桌前,一边默默的帮她摘菜,一边默默垂泪。   “大少爷等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是把你等回来了。”她笑着,粗糙如树皮的手摩挲上她的脸:“我也算是了了唯一的一个遗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郝小满摘菜的动作倏然一顿。   陈婆婆却像是丝毫没发现她的异常似的,继续慈爱的笑着:“到楼上看看吧,看看你住过的房间,这些年都基本上没给你动过,大少爷每次过来都会独自在楼上待好久。”   握着油菜的手指无意识的收拢,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扯了扯唇角:“好。”   ……   踩着楼梯一步一步上去,一眼就看到敞开的书房里,斜靠在窗边蹙眉吸着烟的男人。   记忆中,他的确经常站在那边。   但那个时候他不怎么吸烟,多数时候都是捧着一本书专注的看,有时候也会什么都不看,就对着窗外的两株樱花树沉默。   她很不喜欢他沉默的样子,他的世界海洋一般波澜壮阔,却很少邀请她一起肆意遨游。   静默了一会儿,她没有去打扰他,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记忆中很大很大,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到头的卧室,不知不觉变得跟正常的房间一样了。   熟悉而陌生的摆设,桌子边堆放的她喜欢听的歌曲磁带,床上铺着已经洗的微微褪色了的印着龙猫图案的床单跟被褥……   她的窗子,正对着那条通往这栋别墅的路,她很喜欢托腮靠在那里看着,倒数10秒,猜测会不会看到他的轿车出现在视野中,倒数20秒……倒数100秒……   有时候从早上等到下午,等着等着就开始发脾气,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苦笑一声。   人的记忆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那些她以为早已经被遗忘在时间里的曾经,如今居然又一点点异常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   她记得床头柜上的那只纯金钢笔是她从北梵行那里强行抢过来的。   她记得自己因为他为她买来的明星海报上沾了一点灰尘跟他大发脾气,气的他三天没过来看她,后来她边哭边把海报一张张贴到了墙上,打电话低声下气的跟他道歉……   她边想边笑,走到衣柜前,伸手打开,一件一件样式有些过时的漂亮公主裙赫然入目。   在十几年前,这些衣服的款式曾经让多少女孩子羡慕渴望不已。   她抬手,手指一件一件的碰触过去,最后在一件淡粉色的蓬蓬裙前停了下来。   那时候她从电视上学了一个舞蹈,很想跳给他看,暗暗准备了一个星期,就等着他们生日的那天,她的献舞了,结果他却因为突然有事不能过来了。   她伤心愤怒之下,拿剪刀把蓬蓬裙剪的满地都是,又不准陈婆婆收拾,北梵行第二天过来的时候,被她逼着拿起了针,一针一针的把那些破布缝了回去……   那个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逼着北氏的*oss拿起了绣花针,虽然缝的不像样子,但恐怕已经快把他给逼疯了,因为他的脸色,真的是冷到了不能再冷了!刮一刮都能掉下一层霜来!   仔细回想一下,她那时候的脾气,真的不是一般的火爆。   她失笑,摇摇头,后退一步伸手就要合上衣柜,视线无意中扫过衣柜的角落,动作又忽然顿住。   拨开那片紧紧排在一起的裙子,最角落里,是两件叠的整整齐齐,却破破烂烂的衣服。   一件白色小衬衫,一件是黑色的小短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两件衣服并没有洗干净,看上去仍旧脏脏的。   大概是穿了很久,以至于污渍已经渗透进了布料中,洗不掉了。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穿过这么一套衣服。   伸手拿过来,抖开了放在上面的小短裤前后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   顿了顿,又把那件白色的小衬衫拿了起来,抖开。   视线下滑到某一处,忽然顿住。   心脏毫无预警的漏跳了一拍。   她盯着衬衫正中央,一串烫金色的英文——foreveryoung,大脑像是突然卡住了一样,无法转动。   Forever。   多么敏感又熟悉的一串字母。   “你在看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男人清风傲雪般凛冽无波的声音。   她顿了好一会儿,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慢慢握着那件小衬衫转头看向他:“这两件衣服……”   “不记得了?”   “嗯……”   “是我见到你时,你穿在身上的,刚来这里的时候,陈婆婆帮你用尽各种办法洗过了,都洗不到上面的污渍,本想直接丢了的,但那时候你很怕生,很警惕,死活不让她丢,就这么一直保留下来了。”   郝小满沉默的听着,半敛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自嘲。   又何必为了那么一串英文字母激动成这个样子。   5岁之前的她,都没有跟南慕白见过面,没有打过交道。   就算见过面,打过交道而且关系很好,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正是对同龄女孩子各种浪漫的时候,会想要在身上纹一个forever也很正常,而那时候她才四五岁。   他的那个forever,就算不是为了林晚晴而纹,也绝对绝对不可能跟她这件衣服上的forever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是个再普遍不过的巧合,全世界有无数件衣服上会印上forever这个单词。   不要想太多,没必要为一个巧合,在一个已经过去的人身上想太多。   见她神色几度变化,男人浓眉微皱,半俯下身来从她手中拿过了那件衬衫,眯眸细细打量了一遍:“有什么问题吗?”   她黯然:“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比如?”   “比如你拿着针给我缝补这件蓬蓬裙的样子。”   “……”   男人脸色一变,顺手将地上的那件小短裤拿了过来丢到了衣柜里,抬手合上衣柜门,冷声命令:“下楼,吃饭。”   她起身,跟在他身后歪头看他:“对对对,你那时候就是这个脸色的!恨不得吃了我!”   “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你气我逼着你一个男人拿针,当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我没有!”   “还狡辩!”   “没有!”   “……”   ps:一万字更新完毕!最后两天了,为了后天的2万字更新,大家尽量把用乐文app把月票投过来哈!月票榜那边很危险啊,一不小心掉下去,两万字就木有了啊……~~~~(>_<)~~~~   ☆、第216章 再回来,你会被我囚禁一生(六千)   许多已经遗忘的记忆,被舌尖静悄悄的铭记了下来。   一晃十年,再次尝到陈婆婆亲手做的饭菜时,她吃下的饭,大概要比她这一个月以来吃下的饭菜的总和还要多一些。   而且竟然奇异的没有想要恶心呕吐。   北梵行对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要她陪他回这栋别墅来,一起吃一顿午餐搀。   所以显然她吃完午餐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13年前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的地方,眼下却又分外的留恋不舍。   吃完饭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留下来陪陈婆婆洗碗,洗衣服,最后坐在沙发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她戴着老花镜慢悠悠的织着毛衣。   她没有走,北梵行似乎也并不着急走,就在她身边坐着,陪着她一起喝茶,听她跟陈婆婆闲话家常。   “大少爷每年从加勒比海回来,都会带一株黑色郁金香。”   陈婆婆织毛衣的动作很慢,对她而言,现如今做什么其实都不过是打发时间,她每年都会织很多件毛衣,但实际上并没有人穿,后来她就托北梵行帮忙把毛衣寄给有需要的人,年复一年下来,竟然也已经成了习惯。   “现在好了,你回来了,以后大少爷就不用再独自一人去加勒比海了……”   她后面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多都是描绘着他们以后的生活,结婚,生子,等年迈如她的时候,便定居加勒比海……   仿佛对她而言,这十几年不过是眨眼一瞬间,发生了再多的事情都没关系,他们终究会走到一起,因为他们是那样的般配。   郝小满沉默的听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反驳她一句。   她没有说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叫做南慕白的男人,她没有说她跟北梵行早已经在13年前就走散,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想让这个曾经给了她两年亲情的老人伤心难过,因为她年轻时爱上一个男人,很爱很爱,却终究爱而不得,于是这一生,她没有嫁过一个人,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她的爱情单纯而执着,一单纯,便是一个人,一执着,便是一辈子。   她遗憾了一辈子,她把北梵行当做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的疼爱,她希望他能幸福。   郝小满一直没出声,同样的,北梵行也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   他平日里就惜字如金,这会儿一直不出声也不算很奇怪。   但心里肯定或多或少的会有点别扭的吧?就像她一样……   ……   带着陈婆婆亲手做的两盒酱牛肉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日下西山。   暮色笼罩在周围,还有零星的雨丝,打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站在车边,回头看着夜色中十年如一日寂静沉默的别墅,问身边的男人:“这十几年,她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厌倦了浮躁喧哗的世界,向往着能去一个偏僻幽静的地方,沉淀一下名利,洗涤一下心灵。   但这绝大部分人中的绝大部分,其实是忍受不了这样孤独安静的生活的,长则一年,短则半个月,他们就会又向往城市的热闹跟繁华。   陈婆婆就真的从没想过回归集体生活吗?   男人敛眉,抬手帮她打开车门:“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处。”   郝小满沉默了下,没有再说话。   希望等二哥把病治好的那一天,她还能回来,再尝一尝她亲手做的菜,陪她坐着聊会儿天。   ……   去医院陪了一会儿陈一,回公寓的时候,又是一个11点。   或许是陈婆婆的宁静淡泊感染了她,焦躁不安了一个月的心竟然难得的平静了许多,中午吃了不少饭菜,刚刚又陪陈一在医院里吃了点东西,这会儿精神竟然出奇的好。   今晚或许不需要服用安眠药就能睡着。   按下密码打开门,刚刚抬起的一只脚倏然顿住。   客厅里开着灯。   她今早起来已经10点多了,房间里光线很足,她压根没有开过灯,更遑论是忘记关灯了。   也就是说……   她缓缓抬头,视线一点点扫过去,就看到沙发里一身名贵手工衬衫西装的男人,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晃着一杯红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回来了?”   回来了?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男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抿唇,抬脚走进去用力甩上门,她气急败坏的走到他面前质问:“你这次又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神色不变,淡淡瞥她一眼:“你忘记了?你换密码的时候,我就在你身后的。”   郝小满:“……”   她又没眼瞎,当然知道他当时就在自己身后,可她明明记得有背对着他,挡住他的视线的。   她顺手将手里的纸盒放到桌子上,冷冷睨他一眼:“我要去洗澡,给你20分钟的时间出去!20分钟后如果你还在这里,我就要报警了,南氏集团的总裁私闯民宅这种丢面子的负面新闻,你确定要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啜了口红酒,嗓音又沉又性感:“你确定你说的新闻能被发出去?”   “……”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搭理他,转身进卧室找了睡衣,径直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他倒是很自觉的走了。   她擦着*的头发,走到茶几边看了眼已经空了的酒杯跟半瓶红酒,发了好一会儿呆。   其实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盯着那个酒杯跟红酒发呆而已。   好一会儿,才低低叹息一声,在他原本坐着的位置坐下来,晃了晃那半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香味很独特的一瓶酒,入口质地柔滑,醇厚香甜。   她挑眉扫了眼它的名字——ROMANEE?CONTI。   虽然不知道这个牌子在红酒界是怎样的一种地位,但他南慕白喝的,自然是上乘的。   不知不觉,半瓶红酒见了底。   她抬手按了按有些昏沉的眉心,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喝酒的缘故,小半瓶红酒竟然就醉了。   刚要起身,听到一阵不疾不徐的门铃声。   刚要准备收拾酒瓶酒杯的动作顿住,她起身,步伐不稳的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不意外的又是南慕白先生。   她一手撑着门,整个身体都靠在墙壁上,皱眉看着他:“这位新邻居还有事?”   男人同样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搭在腰间的皮带上,锐利如鹰隼的眸淡淡打量着她酡红的小脸,给了她一个客气而礼貌的微笑:“刚刚忘记把我的RomaneeConti拿走了。”   大脑被酒精侵蚀,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按了按眉心,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你的什么东西?”   “RomaneeConti!我的……”   男人歪了歪头,视线掠过她,轻飘飘的落到了客厅里的茶几上:“红酒!”   “……”   “红酒!我的美女邻居,你听不懂英文,不会连中文都听不懂了吧?”   郝小满眨眨眼,一下子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听懂了,红酒是吧?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转身,竭力让自己的步伐看上去不是那么‘醉’。   拿过酒瓶来,又顺手把瓶塞拿上,一步严肃而正义的走过去递给他。   男人接过来,晃了晃,眉梢挑高,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没了?”   “你自己的酒,有没有你不知道?”她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反问回去。   “就因为知道临走前还有半瓶,所以我才要问你,怎么才10分钟没看到它,就没了?”   “……”   “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么?”   回答他的,又是一声响亮而干脆的关门声。   关上门还不放心,又从里面锁了上来。   转身,从容淡定的吹干头发,上床睡觉。   ……   这一晚郝小满没有吃安眠药,因为她是醉酒就嗜睡的类型,因此躺下的时候,本能的觉得今晚会睡的比前一晚更好。   直到她大汗淋漓的从一个接一个的噩梦中挣扎惊醒,抬手一摸,颈项处汗淋淋的像是淋了一场大雨。   惊魂未定的打开了灯,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拿起手机看了眼,才刚刚凌晨两点。   她只睡了2个小时。   梦里,却漫长的像是裹了一个世纪,经历了这世间各种匪夷所思的磨难。   梦里,生不如死。   她屈膝蜷缩在床上静默了好一会儿,周围过分安静,梦里的那些残忍恐怖的景象便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放。   神经紧绷到极点。   良久,她到底还是轻叹一口气,下床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睡衣,然后吞下两粒安眠药。   重新躺到床上,犹豫良久,到底还是没有伸手关灯。   不想一睁眼看到漫无边际的黑暗,很恐怖,很惶惑。   刚刚躺下没一会儿,耳畔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开门的声音。   那微微的气流变动,被极为敏感状态中的她敏锐的捕捉到,几乎是瞬间翻身坐了起来。   提到了喉咙的心脏,因为映入眼帘的一张熟悉的脸,咚的一声又重重的跌落回了胸腔。   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种疯狂而汹涌的情绪。   连日来紧绷成一根弦的神经终于崩断,她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定定的看着缓步向她走来的男人,忽然打开身上的被子冲下床,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划破了宁静的夜色。   她纤细孱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盯着他的眸又冷又陌生:“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南慕白,从遇到你的那天开始,我就生活在各种各样的折磨之下,被容霏霏陷害,被容子皓折磨,被你一次一次丢下,被林晚晴一次一次比下去……”   她越说越崩溃,哽咽到几乎无法呼吸:“我讨厌这样的生活!我讨厌你在我进警局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接我!我讨厌你心有灵犀的睡梦中惊醒去救林晚晴!我讨厌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却没有接我的电话……我讨厌你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南慕白,算我求你了,放了我好不好?”   越说声音越低弱,到了最后,变成了无助而绝望的哀求。   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他每一次的出现,都像是在嘲讽她那晚做出的愚蠢的决定。   整整五分钟,最佳的救援时间,第一次打不通的时候她就应该清楚,再打一遍接不通的几率已经很高了……   可她就是着魔了一样,智商降到了负数一样,只知道一遍一遍的给他打电话。   如果一开始就打给北梵行,那么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二哥不会重伤到这种地步,她也不会被些恶心的记忆附身,脖颈跟嘴唇里像是长满了无数条恶心的舌头,不断的舔舐着,令人作呕。   他问她是不是恨他。   她那时候怎么回答他的?   不知道,是有点失望,但不确定是不是恨他。   如果那时候还不确定,那么现在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沉淀,挣扎徘徊在这种折磨中整整一个月,她终于崩溃了,她终于清醒的认识到,她恨他!   恨为什么要遇到他,恨为什么要嫁给他,恨为什么要那么相信他!   很长一段时间,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了她急促的喘息声。   头顶上方的灯像是一个缩小的太阳,将空气烤的炙热而难耐,氧气被剥夺,连呼吸一下都是奢望。   她忽然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汹涌而出。   男人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断的松开,握紧,松开,握紧……   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却越来越沉重,逼的他双眼泛出血红的痕迹。   他半跪下来,手指试探着碰触过去,饶是隔着一层布料搭在她的肩头,却已经让她无法忍受。   “不要碰我……不要再碰我了……”   她抽噎着,双肩剧烈的颤抖:“我恨你……南慕白,我恨你!你让我遭遇了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难以接受的事情!我恨我自己因为胆小懦弱自己躲了起来,平白害二哥承受这样的苦难!如果当时我没躲起来,如果让他们先抓到我……他们一定不会再去追二哥的……”   不过是被轮几次罢了,左右也不过是比现在还要恶心一点罢了,但至少二哥是安全的,是健康的。   男人垂首,光影从上方落下来,短发在他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只能看到他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唇。   女人痛苦无助到了极点的声音像是最浓的硫酸一样整个将他的心脏浸泡住了,他甚至能听到血肉被腐蚀时发出的刺啦啦的声响。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终于开口,嗓音已经嘶哑的不成调:“你……希望我怎么做?”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等于将主动权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很清楚,她会利用这份主动权来做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即便理智千次万次的告诉自己不要这么做,却还是无法再听到她绝望悲痛的啜泣声。   只要她能停下来,只要能停下来……   而她也果然停了下来。   抬起头,一张小脸泪痕斑驳,豆大的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她看着他,语带乞求:“我要陪二哥出国治病了,我们离婚好不好?明天就离。”   “我说过,我不离婚。”他凝眉,敛着眸色的眸底像是被划开了两道伤口,血色溢出,猩红一片。   她怔怔看着他,刚刚有所收住的眼泪,再一次崩溃落下。   “但是……”   寂静一片中,男人像是从地底渗出的嗓音很沉、很缓,每个字都沉重的像是一座山,重重的压在他一贯平坦的人生道路上:“我允许你出国!一年,两年,三年……十年,我给你陪伴你二哥的权利,你可以陪他到他的身体完全恢复健康为止!不过,你回孤城的那一天,不管你二哥身体健康与否,都是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小满,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郝小满间歇性的抽噎着,一双被眼泪清晰过的眸又明亮又清澈,被安眠药所侵蚀的大脑一时间没有办法理解他这番话的确切意思。   “我只给你一次离开我的机会!你要么抓住这次机会,一次性陪陈一在国外养好身体,一旦回国,一旦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从他身边抢走。”   他站起身来,嗓音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淡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郝小满,到时候……你会被我囚禁一生!”   到时候,她看到他痛苦也好,厌恶也罢,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   凌晨三点。   南慕白从她的卧室离开了。   郝小满满面泪痕的蜷缩在地上,从三点,到七点。   然后她起身,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清爽的衣服,又把收拾了几件衣服跟日常用品进行李箱后,开门离开了。   临走前,她没有再去修改这扇门的密码。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   一周后,在北梵行的帮助下,郝小满跟陈一着手准备出国的事情。   两人频繁的出现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坐实了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绿帽事件。   很多人说,其实他们只是男女朋友,并没有领证结婚。   很多人说,其实他们早已经在年前就签订了离婚协议,过起了分居生活。   很多人说,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鸡,飞上了枝头做了凤凰还不够,还想要再攀另一个高枝儿,试图染指孤城的第二大男神北梵行。   ps:这个月最后一天了!手里的月票再不投过来真的就废掉啦!明天20000字的更新啊!要从日升码到日落啊!大家给点码字的动力好伐,么么哒~~~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很努力的林小木亲爱哒送的250荷包,果果20160423亲爱哒送的花花,114237802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17章 三年后,再回国,她小腹微隆。   很多人说,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鸡,飞上了枝头做了凤凰还不够,还想要再攀另一个高枝儿,试图染指孤城的第二大男神北梵行。   然后某一天,散布关于郝小满和南氏北氏集团两大总裁的八卦消息的52人,被抓进了警局悦。   从此以后,‘郝小满’三个字,成了整个孤城的禁忌。   所有人都熟悉这个名字,所有人却都不敢再提起这个名字。   临行前的前一晚,拗不过北三少的坚持,到底还是去了盛世夜总会搀。   都是些熟悉的人,北三少,商千然,邓萌,小苗,北梵行、北墨生……等等,当然,还有南慕白。   几个少爷又唱又跳,气氛一度被带到最高点,除了天生不爱热闹的北梵行,还有一杯接一杯把威士忌当白开水喝的南慕白。   郝小满也喝了不少,但这一晚酒量却是出奇的好,一瓶红酒两瓶啤酒下肚,却丝毫醉的痕迹都没有。   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走廊深处,那抹斜靠在装潢精致的墙壁上的黑色身影就那么毫无预警的闯入了视线中。   他单手插在裤袋中,微微垂首闭目养神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单纯的想出来透口气。   或许是一身黑色西装,也或许是走廊里光线太过黯淡的缘故,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暗寂料峭感,唯有一条长长的黑色身影与自己相伴。   郝小满擦着手,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抬步走了过去。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她走的又很慢,明明自己都听不到半点声响,可站定的时候,那一直不曾睁开眼睛的男人却像是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我以为你现在连一眼都不想再看我。”   她咬唇,犹豫片刻,还是道:“有个问题,其实困扰我很久了,我能问一问你么?”   “嗯。”   “你后背上的那个forever纹身啊,能告诉我有什么意义么?”   男人静默了一会儿,缓缓抬首,短发下的眸深邃而幽暗:“你不是以为,它跟林晚晴后背上的那个love是一起的?”   “你也说了,那是我以为。”   “……”   男人静默片刻,抽了根烟出来,点上后不疾不徐的抽了一口,才淡声道:“忘记了,当时喝了太多酒,被小北硬拽进去的,纹身师问我要纹点什么,我脑海中就突然冒出这么个单词,就纹了。”   很简单的理由。   如果当时他脑海中冒出的是其他的词,只要不是脏话或者是特别难听的比如b.i.t.c.h之类的,他大概都会随便决定下来。   不过是个纹身而已,对他而言,没什么特别的。   郝小满点点头,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又忽然顿住:“那如果让你在forever后面再纹上一个单词,你想纹什么?”   男人眉目半敛,沉吟一声,云淡风轻的吐出一个字来:“young。”   死一般的寂静。   她像是一个没有安装电池的机器人一样,保持着半转身的姿势,无声无息的停在那里,好久,没有动弹一下。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吸着烟,看着她略显僵硬的背影,自嘲一笑:“当然,如果纹郝小满三个字你就会选择不出国的话,我也不介意再去纹一下。”   她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回首冲他淡淡一笑:“没有,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再见,南慕白。”   话落,转身离开。   南慕白眯眸,看着她的身影在视线中一点点的缩小,缩小,最后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唇角那丝若有似无的自嘲的弧度也不知不觉淡的捕捉不到一丝痕迹。   ……   三天后,郝小满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三天后,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文件堆积如山,林谦电话被打爆,无奈连他也不知道南总到底去哪里了。   ……   一周后,郝小满陪陈一会见了来美国后的第一个专家。   一周后,消失整整七天的南氏集团总裁在满天飞的猜忌中重回南氏集团大厦,对外宣称出国旅游散心一周。   ……   一个月后,夜色静谧,郝小满陪陈一在美国别墅的草坪上招待了认识的新朋友,一起想用篝火晚餐,聊天,过的很是愉快。   一个月后,凌晨三点,南宅西苑一楼的客厅还亮着,南慕青漫不经心的上抛下抛着手中的一罐新型安眠药盒,随手丢到桌子上:“瞧我在你房间里找到了什么?”   ……   一年后,圣诞节,郝小满忙里忙外的做烤火鸡、圣诞布丁、干果馅饼……,陈一坐在轮椅上绕着一株圣诞树来来回回的装扮。   一年后,除夕夜,南宅烟火漫天,长方形的餐桌前,本属于南家二少爷的座位,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像一缕游魂,越是热闹欢庆的时节,越想独自一人安静的待在他们曾经的公寓里,吃个饭,洗个澡,然后睡觉。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   三年后,盛夏。   人来人往中,一名身姿俏丽,容貌娇艳的俏丽女郎拖着行李箱,踩着七寸高跟鞋从机场走出。   她穿着一件欧美风的黑底钉珠修身连衣裙,裙摆下,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肌肤牛奶般白皙莹润,五官精致美艳到极点,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弧度完美的唇瓣跟小巧的下巴,饶是这样,已经光彩亮丽的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那件紧身小短裙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了。   那么纤细的一个美人儿,如果不是怀孕了,小腹不会隆起这么大的一个弧度的,看样子,至少有三四个月了。   她站在路边,时不时垂首看一眼腕表,很明显等人的样子。   20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急冲冲的使了过来,跑车内英俊帅气的少年像是被什么怪物追着了似的,火急火燎的冲下车就向里面冲。   跑过去四五米远了,又忽然顿住,笔直的倒退着走了回去,然后脑袋后仰一脸轻佻的打量着一头栗色波浪卷及腰长发的美女:“hi~,美女,在等人么?”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恨不得直勾勾的钉在她的小脸上。   女人垂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指间的手机:“嗯,在等北家的三少爷,你认识么?”   北三少:“……”   脸色一变,默默的再后退几步,直到跟她面对面,然后自诩阅女无数,能自带雷达扫描出方圆30米以内的他的前女友们的北家三少爷,就忽然跟雷劈了似的僵在了地上。   “小、小小小嫂子……”吃惊到结巴的声音。   饱满红润的唇瓣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称呼该改一改了,还是叫我妞儿吧。”   妞儿……   北三少哆嗦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要他叫这两个字,当初在夜总会初识,他们几个对她都十分感兴趣,一口一个妞儿……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这种看着清纯的妞儿,在床上叫起来其实挺带劲儿的!   老天,砍死他算了!   他干笑着,小心翼翼的帮她拎过行李箱:“接到小嫂……,呃,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跟我开玩笑呢!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回国了?是不是你二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疑惑的拉长了尾音。   郝小满一手搭上小腹,墨镜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只是声音明显的冷淡了下来:“还是那个样子。”   北三少提着行李箱往后备箱塞的动作,就那么生生顿住了!   要不是她这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他压根都没发现,她的小腹……居、居居居然已经微微隆起了!   虽然弧度不是特别大,但是也明显的已经显肚了!   他瞪大眼睛盯着她的小腹,忽然艰难的吞咽了下。   完了,这要是让南哥知道了,一怒之下,会不会一把火直接把整个孤城都烧了?   “小嫂……呃,小满,你……你这……”   他表情古怪,双手在自己肚子上胡乱的比划着:“这个……是谁的?”   当初不是说她那个二哥那里不能用了吗?既然她刚刚说她二哥还是老样子,那这孩子也不该是她二哥的啊。   郝小满抬手随意的勾了勾肩头的波浪卷发,丢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秘密!”   “……”   ……   邓萌接到郝小满的电话的时候,直接在电话里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冲进休息室里把护士装脱了下来,换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郝小满就在医院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里等着她。   三年不见,曾经稚嫩的两个小姑娘都成熟了不少,原本都是直发的,如今一个烫成了妩媚的大波浪卷,一个剪成了中长发,扎成一个小小的马尾,衬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格外青春活泼。   她过来的时候,郝小满是坐着的,肚子被桌子挡着,因此邓萌并没有发现她怀孕了。   一屁股坐下,她抬手在脸边扇着风,气呼呼的样子:“这鬼天气!是要活活热死老娘!我们护士长那个疯婆子就是嫉妒我的美貌,不要命的给我安排夜班,都快把我熬成黄脸婆了!再瞧瞧你,在美国那边被滋润的又美又靓的,真是……下次再走,干脆也把我带走吧!”   三年不见,再见面,丝毫生疏感都没有,寻常的像是每天都见面互相吐槽的闺蜜一样。   郝小满笑着摇摇头,将事先为她点好的一杯冰咖啡推过去:“知道你辛苦,喝点咖啡降降火。”   冰凉的咖啡一路滑下,心头的火气这才稍稍降了一点,一抬头,就见她正单手托腮一动不动的瞧着自己。   “你看什么?”她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过去,很好啊,衣服很干净。   郝小满歪了歪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上学那会儿,你每天都嚷嚷着选错专业了,等毕业后我会被各家医院抢着收,而你一定会被各种拒绝……但是看看现在,你已经是一名专业的护士了,我却还在休学中。”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有多少遗憾在里头,可邓萌喉咙却忽然像是哽住了什么似的,一时间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三年前,她只知道陈一受了很重的伤,她必须暂时休学陪他出国疗伤,至于其他的,她没细说,她也没敢多问,怕会让她难堪伤心。   但至少有一点她是很清楚的,小满一直希望能顺顺利利的从大学毕业,进入一座理想的医院,开启她人生的另一段人生。   可这份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梦想,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遭遇了阻碍。   她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情绪,才一脸烦闷的道:“别提了,我现在真恨不得再从头从幼儿园上一遍!你也知道我上学时的糟糕成绩,工作的这两年,各种出错,我们护士长每天都把我当负面教材拎出来骂一遍,真的是要多惨就有多惨。”   郝小满挑眉,笑吟吟的瞧着她:“所以呢?你是偷偷把你们护士长的头发给烧了,还是把她的手机藏垃圾桶里去了?”   这姑娘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更不可能坐等被人收拾,怎么着,也得想办法给自己出口恶气才对。   邓萌一脸‘你怎么可以把我想的这么坏’的表情:“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郝小满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瞧着她不说话。   邓萌就在她似笑非笑的视线中慢慢的垮了肩,老老实实的交代:“我把她手机静音,丢她床底下去了……”   顿了顿,又底气不足的补充了句:“要不是她公报私仇的折磨我,我才懒得去报复她……”   郝小满失笑,端起咖啡杯来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落地窗外的景色。   唇角浅浅的弧度倏然一僵。   已经移向其他地方的视线又迅速倒退回去,落在了一辆已经缓缓驶离的黑色兰博基尼上。   她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那辆车还稳稳的停着,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过分英俊,过分熟悉的脸。   当然,惊鸿一瞥间,难免会看错。   她敛眉喝着咖啡,扫了眼腕表,距离她回国,才刚刚20分钟而已。   阔别三年,孤城变化还算是很大的,更繁华了,更雅致了,唯一不变的,大概还是它头顶上压着的‘南氏集团’四个大字。   偌大的城市,依旧被一南一北两大家族,分割开来,良性竞争的,一步一步走向繁华广阔。   不知道如今的南慕白,是不是比以前还要难对付。   她收敛心神,回国第一天,不想让自己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抬眸看向邓萌:“话说,既然已经毕业了,工作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了?医生是个很吃香的职业,你近水楼台,可别浪费了这张漂亮的脸蛋。”   邓萌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郝小满怔了怔,见她脸色不对,皱眉:“何教授不会还在纠缠你吧?”   ps:今天两万更新,每章5000,分四章,大家表捉急,慢慢来,一个字都不会少的哈!新的月份来了,月票到手啦,大家赶紧用客户端投过来吧,一样的约定,进前十名,下个月1号照旧两万字更新哈~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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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做不到。   陪陈婆婆吃午餐的功夫,北梵行过来了。   这三年来,他偶尔也会去美国,有时候是帮她联系安排专家的事情,有时候也只是单纯的吃顿饭。   这个男人,几十年如一日的惜字如金,冷漠疏离,偶尔见面的缘故,这会儿在这里见面,也不会觉得有多尴尬陌生。   陈婆婆去厨房做饭的功夫,面容冷峻的男人视线淡淡扫过她微隆的腹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回来。”   她漫不经心的咬着陈婆婆做的点心,红唇微勾:“总是要试一试的。”   顿了顿,又挑眉看他:“你倒是没跟我提起过,你妹妹跟何教授结婚了。”   男人喝茶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神色坦然自若:“你看我像是喜欢聊这种事情的人?”   郝小满冷笑一声。   他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借口,说自己不喜欢八卦,合情合理,任她绞尽脑汁也挑不出刺来。   “我看何腾对她也没那个意思,他也不是那种会一时意乱情迷就乱来的人,会跟你妹妹滚到一起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   她嗤笑一声,冷冷扫他一眼。   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明摆着就是北芊芊使了什么手段把何腾弄上床的,然后他再以正义哥哥的形象现身,责任跟压迫双管齐下,何腾又怎么能玩的过他们。   “虽然你帮了我不少忙,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们兄妹俩真是坏透了!”她撇嘴。   男人敛眉,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这种话以后还是在我背后偷偷说比较好,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   “你可以回答‘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兄妹俩的确坏透了’啊!”她继续挖苦。   男人静默两秒钟,平板着语调开口:“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兄妹俩的确坏透了。”   郝小满:“……”   见她一脸吃瘪的模样,男人眉梢挑高:“不是你让我这么说的?”   “我让你这么说你就真这么说?”   “不然呢?”   “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好!”   ……   吃过晚饭,晚上又跟邓萌小苗在ktv喝了点酒,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了。   她心情还算不错,喝了不少酒,倒是也没醉的特别厉害。   抬手输入密码,开门,然后顿住。   颇为意外的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客厅。   她抬手扣了扣眉心,靠在门上摇头笑了笑。   如果说在咖啡厅那会儿看到的那张俊脸是她的错觉的话,那么在她回孤城后整整14个小时以后,那个男人还没有半点动静,只能说明,他已经知道她回来了,而且似乎并不想跟她见面。   出国前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再回来,你会被我囚禁一生。   啧啧,真是薄情,才不过出国三年,他对她就已经冷淡到明知道她回国也懒得来见她一面的地步了。   漫不经心的进去,顺手打开灯,手指掠过身边的装饰柜。   灯光下,指腹干净的纤尘不染。   她再次意外的挑了挑眉。   三年前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去买些遮尘布来把家具都遮住,三年没住,饶是楼层再高,空气再好,总会有些微的灰尘颗粒落下来的,日积月累下来,应该也是极为可观的了。   显然,有人在帮她打扫着这里。   要么是北梵行,要么……就只能是他了。   绕着房间慢悠悠的转了一圈。   嗯,饮水机里的水是干净的,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食材,浴室里的水放出来也是干净的,她卧室的床上,还丢着一件男式西装。   这是直接在她这里住下来了么?   回头问他要点租金过来好了,一个月按照2000块算,三年还有七八万呢!   ……   洗了个澡后就直接躺下了。   直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酒香飘入鼻息间,她忽然睁开眼睛,清醒澄澈的眼底,倒影出一张薄醉的俊脸。   三年不见,男人轮廓更深邃了一些,眉眼更冷沉了一点,嗯,也清瘦了不少。   他身上还穿着笔挺的手工西装,带着一身的酒香靠近她,手指勾着被子的一角直接扯到了地上,承载了整个宇宙一般深邃不见底的眸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灯光柔和,将她凝脂般吹弹可破的肌肤衬得格外娇嫩,海藻般的卷发随意而性感的铺在白色的枕头间,那精致而娇艳的五官,美的惊心动魄。   真真正正的从少女,过度到了少妇的阶段,成熟妩媚呼之欲出,惊艳到让人移不开视线。   视线缓缓下滑,落在她因为平躺而显得略微平坦的小腹处,男人嗓音沙哑低沉:“怀孕了?”   她静静看着他:“嗯。”   “谁的?”   “你的。”   周围像是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而男人的眸色,就在这份寂静中,几度变化。   那浓烈的像是沁了墨汁的色泽,像是浸透了最烈的剧毒的色泽,看的她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良久,男人薄削的唇瓣才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嗓音却刀子一样的凛冽,一层一层的刮着她的肌肤:“这半年来我没出国,你没回国,小.荡.妇,你可能忘记了,我们还没有离婚!”   带着薄茧的大手力道不轻不重的拍上她的脸颊,然后在某一刻,虎口忽然扣住她下颚,手上的力道大的像是随时都会将她捏碎:“郝小满,你他妈敢背着我偷人?!”   平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无意识收拢,她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重复:“我说了,孩子是你的。”   这句话,无疑是在把他当做一个智商为负数的人哄骗。   男人漆黑的眸底猝然窜出两道凛冽的火焰,无声无息的燃烧着他最后的理智。   她回国,就是为了让他看她隆起的腹部!   她回国,还是为了三年前的那件事情而恨他。   “郝小满,我不会问你第三次。”   另一手撑在她身侧,他身体骤然下压,俊脸直直逼近她的小脸,锐利的眸直直看进她眼底:“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气息靠的太近,以至于连她要呼吸的氧气都给一并夺走了。   郝小满抿唇,不闪不避的由着他探寻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游移:“我说了是你的,你不相信,非得要我说是别人的你才满意?是谁的让你比较能接受一点?二哥?北梵行?还是干脆我在美国的一个party上嗑药嗑high了,然后一个月后发现自己怀了个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   男人冷笑:“哪种都有可能,但一定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不等她开口,他又自顾自的继续道:“打掉它!”   她不赞同的皱眉:“不太好吧,好歹也是个小生命不是?”   “是你自己乖乖去医院打掉它,还是我强行把你送进医院让医生来给你打掉它?”   “哦,那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她苦恼皱眉:“但是我还是很坚持它是你的孩子的想法的,万一生下来跟你长得很像呢?”   “郝小满!!!”忍耐到了极限的压抑咆哮。   她被他吼的一个哆嗦,忙不迭的抬手:“好好好,你不认它就算了,但不管它的爸爸是谁,妈妈肯定是我了,所以要打掉它对我来说还是挺不舍的,你给我点时间,好吧?”   男人没说话,深不见底的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像是打算就这么盯着她看到天亮。   她忍了许久,到底还是忍不住,抬手小心翼翼的拨开了他一直扣在她下颚处的手,又往旁边移了移:“久别重逢,本来是该干.柴.烈.火一番的,但你看……我现在有孕在身,也不方便,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话要不我们明天再说?”   他冷冷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抬手脱下了西装外套,顺手又开始解衬衣纽扣。   郝小满睁大眼,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还是回你公寓睡吧,我现在肚子这个样子,真的不方便……”   “我有说过要跟你做?”男人嘲弄的打断她。   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忙摆手:“不好不好,就这么睡在一起也不太好,你不是女人,也没怀过孕,我现在各种不舒服,闻不得半点酒的味道,睡觉的时候也累的厉害,一个人睡一张床都嫌小,更何况还要再加一个你。”   “你看我现在像是会怜香惜玉的样子?”   为了她肚子里那个极有可能是北梵行的种的孩子,去体谅她?   抱歉,他还没那么伟大。   郝小满懒得跟他争吵,下床就开始穿鞋:“你要实在想睡这张床,我让给你,我去睡二哥的房间。”   不想跟他睡一张床,究竟是因为闻不得他身上的酒味,嫌床太小,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跟他躺在一张床上?   “就你现在的态度,还想让我相信孩子是我的?连跟我躺在一起都忍受不了?”他后退一步,盯着她冷冷笑出声来。   郝小满走向门口的方向倏然一顿。   她转身,无奈的看他一眼:“这是个陷阱题,如果我跟你躺在一张床上,你就能相信这是你的孩子?”   “至少比刚刚相信了一点点。”   “……”   她咬唇,沉默片刻,才继续道:“跟你睡可以,但你不能再逼着我打掉它!”   “打掉它是必须的!跟我睡也是必须的!郝小满,回到了孤城,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男人上前一步逼近她,半解的衬衫下,性感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正对着她的视线。   郝小满有些不安的别开了视线,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手腕却突然被他一把攥住。   秀眉紧蹙,她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用力甩开这份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但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   她不是回来玩玩闹闹的,她也不是三年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姑娘了。   她要为将来的事情考虑,她要为她在乎的人隐忍。   不过是被捉一捉手腕而已,又是隔着睡衣衣袖,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好。”   她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抬头微笑着看他:“我答应你会打掉它,但我这些日子真的没休息好,两个人睡一张床真的太累了,你要不去二哥的房间睡一会儿,早上我给你做早餐好不好?”   不知道是她的那句‘答应你会打掉它’,还是那句‘我真的没休息好,太累了’,还是那句‘早上给你做早餐’打动了他,亦或是他也懒得跟她继续纠缠下去了,居然真的就这么同意了。   直到他转身离开,直到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脸上那点勉强勾起的笑容才倏然消失。   习惯性的抬起左手摩挲着颈项,她慢慢在床边坐下,盯着丢在床上的那件西装外套发了好一会儿呆。   跟她预料中的差不多的反应。   希望以后的发展,也不要跟她预期中的产生太多的偏差才好。   ---题外话---谢谢ysynchunfang亲爱哒送的花花,谢谢送月票的亲爱哒们,后台都看到了,人数太多,这边也写不下,就在心里默默的吧唧亲你们一口好啦,第二更奉上!今天还有两更!   ☆、第219章 既然要做贤妻良母,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吻?   昏昏沉沉中,依稀能听到一门之隔的外面,有轻盈而熟悉的脚步声来回走动。   这座坟墓一般死寂的公寓里,除他以外,终于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脚步声了。   他等了三年的女人,终于回来悦。   可为什么是带着她跟别人的孩子回来搀?   昏沉睡梦中,他扣着她的下巴,巨大的疼痛像是要将他从体内深处生生撕碎,他质问她,一遍一遍的质问她,为什么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梦里,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能依稀看到她唇角嘲弄的弧度。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就像当初她放弃了北梵行后,接受了跟他结婚一样,如今她也放弃了他,因此便接受了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饶是三年前她狠心离开,他也不曾有过这么彻骨的绝望。   他想,她只是心中有愧,陪陈一出国治病的同时,顺便给自己一点时间去忘掉那些痛苦。   他想,她终究还是会怀念他对她的好,终究还是忍不住要主动回到他身边的。   他想,他可以等她三年,也可以像北梵行那样等她12年,甚至是更多年,只要她能回来。   他想……   当初的北梵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自欺欺人。   呵,这个女人没心没肺又决绝狠毒,又怎么会主动回头找一个已经被她抛弃了的人……   咚咚的敲门声终于将他从灰蒙蒙一片的梦境中拉回了现实。   陡然睁开的眸底,布满了一片狰狞血丝。   身体明明已经入睡,可精神却处于极度疲乏的状态,仿佛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真正的睡过一觉了。   咚咚——   又是两声礼貌的敲门声。   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想象着此刻她站在外面,是怎样的一种嘲讽而不懈的表情。   然后等她进来,又一定会摆出那副无害而懵懂的表情,好像她这次回来,真的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好像她这次回来,真的是想要重新跟他在一起。   郝小满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门,没见有人出来开门,也没听到他让她进去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   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打开门进去了。   窗帘闭合着,卧室里光线很暗,却足够她看清楚床上躺着的男人已经醒了。   却跟个植物人似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甚至连盯着她的黑眸都不曾闪动一下,依旧是那样锐利而逼人的探究的视线。   她走过去顺手将窗帘拉开,明亮的光线顿时倾泻而落,照亮了房间的角角落落。   转过身来,走到窗边俯身,微笑着看他:“早餐做好了,你要不要起床吃一点?”   他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高深莫测的视线灼灼的落在她的小脸上,似乎试图想要从上面找到什么他想要看到的信息。   她眨眨眼,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他终于缓缓收回了视线,起身,表情漠然的扫她一眼:“我要洗澡,你要不要给我准备一下今天要穿的衣服?”   “当然!”她想也不想的点头:“衣服在我卧室的衣柜里吧?你先去洗,我帮你准备好之后放门口。”   他没说话,幽暗的视线又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淡淡‘嗯’了一声,下床离开。   门在眼前被关上,她眼底浮沉的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淡去。   一如三年前,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直接导致了心虚感,会在他锐利逼人的视线下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回想所有不希望被他发现的小秘密。   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   男人很快洗完澡出来,她已经将准备好的早餐摆放在了餐桌上。   亲手熬的小米粥,去外面买的炸油条跟煎包,还顺便做了几道开胃的小凉菜。   男人漫不经心的在她对面坐下,语调凉薄:“我还以为你在美国住了三年,已经习惯吃三明治,喝牛奶泡麦片了。”   她像是没听到他的嘲讽似的,兀自微笑:“不会呀!我还是喜欢吃中餐的!经常买很多中国的食材做给二哥吃,没事的时候也会跟二哥去唐人街住几天,其实我是无所谓了,但二哥大概是很想念这里的,总是想吃一些这地方的小吃,我没办法,只能学着做了!别看二哥脾气很好的样子,一旦拗上来,也是让人头疼。”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一句话里,她足足提了四次‘二哥’。   男人敛眉,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寒意,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低头开始吃饭。   他其实已经三年没有吃过早餐了。   一开始是没胃口,吃不下,后来慢慢的变成了习惯。   郝小满喝了小半碗米饭,单手托腮看他吃的斯文而优雅,好一会儿,才笑眯眯的开口:“既然我们还没离婚,那我可以继续叫你爸爸妈妈公公婆婆吗?”   男人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又问:“我想今晚去南宅看看他们,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毕竟当初她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而那时候南政桥跟南夫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找过她,当然,也有可能是想找,但被南慕白拦下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宝贝儿子被冠上了一顶绿帽子近三年,她这次回南宅,肯定是要遭受冷落的。   但如果有南慕白在身边陪着就不一样了,他才是整件事情中最有发言权跟决定权的人了,他的态度一旦明确了,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的。   她需要他的支持。   但没料到他居然会这么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   要知道,他陪她回南宅这件事情,就意味着他重新接受她了,这件事情一旦闹大,恐怕他又要被不少人暗中奚落一番,笑他在她这里栽了一次,居然还要再接纳她一次。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既然答应了,她也懒得去问为什么。   “大嫂还好吧?貌似大哥现在已经把国外事业都转到国内来了?他们现在是离婚了还是……”   “没离。”   “为什么?”   “不清楚,这几年很忙,没时间去管这些事情。”   “哦……”   忙的确是个不错的借口。   既然他‘不清楚’,那就让她来猜一猜好了。   当初南慕白是因为陪林晚晴出国除疤,才错过了她的电话的,心中愧疚,大概觉得再跟林晚晴走到一起去,就太禽兽了,因此决定把她送出去,而林晚晴不愿意离开他,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干脆就继续做这个南大少夫人,好歹每个月至少能跟他见一次面。   啧啧,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也是不愿意回来再给这对苦命鸳鸯添堵的,但追根究底起来,也是这对鸳鸯以前造下了孽,如今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点点代价而已。   她只是替人来收账,顺便拿一点点她急需的‘酬劳’而已。   她想了想,又有些苦恼的看他:“仔细一想,我好像都没有送公公婆婆过礼物,你说这次回去,我带点什么给他们好呢?”   “礼物我来准备。”   “那样不显得我很没诚意?”   她摇摇头,不赞同:“不要,要不你陪我去趟商场吧?给婆婆挑个翡翠镯子之类的东西,给公公……公公是不是经常去打高尔夫?不然给公公买套高尔夫球杆?”   “好。”   接下来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一一应声,回答的都很简短干脆,却也没显出半点不耐烦,她实在没办法从他的字里行间琢磨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吃过饭,她收拾了一下,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男人收拾好文件离开的身影。   “等一下——”   她叫住他,一路小跑到他跟前,抬手帮他仔细的整理了一下领带,像个体贴温馨的小妻子一样。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还算是他的妻子。   “好了。”她轻轻拍了拍,微笑着后退一步,仰头看他:“工作愉快,记得下午早点下班,我们还要去商场给公公婆婆挑礼物呢!”   男人讳莫如深的眸久久盯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了似的。   好一会儿,薄唇动了动,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既然要做贤妻良母,就该知道这种时候,你应该给我一个吻。”   郝小满唇角弧度微微僵硬了下,但很快又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要!我刚刚吃的早餐,这会儿还没刷牙。”   “我不介意。”   “我介意!女人在这方面可是很谨慎的。”   她冲他眨眨眼:“要迟到啦,快去上班!我洗个澡,一会儿还要补个觉!昨晚被你那么一闹腾,一晚都没睡好。”   她嗔怪的瞥他一眼。   南慕白盯着她活色生香的小表情,心想如果他现在恶劣的抱住她强吻一番,她究竟会丢盔弃甲到什么地步,至少这个笑容艳艳的面具,是一定会破裂的。   但那又能改变什么?拆穿了她,她就能强迫自己喜欢上他吗?   不,不会,或许她干脆连掩饰也不掩饰了,就那么赤.裸.裸的展现出她对他的厌恶与憎恨。   倒不如陪她一起演一场戏,既然是他欠了她,既然是他想要她,那么戏曲结束的时候,给她她想要的那份‘报酬’就是了。   现如今,他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给她的?   “好,你睡觉,晚点我给你电话。”他开口,嗓音低哑冷静。   她像是这才记起来似的:“哦,你还不知道我手机号码吧?我……”   “知道。”   男人丢下这么两个字,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   郝小满昨晚是的确没睡好。   南慕白离开后,她把卧室的窗子打开,窗帘敞开,任由刺目的光照射进来,任由灼热的风涌灌进来。   这三年,单凭晚上那难耐的两三个小时的浅睡眠根本不足够让她打起精神来做事情的,因此渐渐的习惯了在刺目的光线中睡觉。   光线的热度,流动的空气,给她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从8点一直睡到了12点,睡到自然醒,舒适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来给远在美国的陈一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按时吃饭吃药。   前些日子聘请的看护偷了家里的一些钱,被她意外撞见了,一气之下直接辞退了,这个看护是刚刚聘请的,她还不太了解,总觉得不放心。   陈一好脾气的一遍遍重复着他很好,让她放心,又问她跟南慕白怎么样了,她也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很好,让他放心。   陈一到现如今也不知道当初她出国是对南慕白提出离婚诉讼的前提下离开的,她说南慕白同意她陪他一起出国治病,他便信了。   这三年他总是习惯性的催她回来看看,也习惯性的问她为什么南慕白不来见她,她绞尽脑汁的想借口,已经想的脑袋都快破了。   这会儿告诉他要回国一段时间,陈一还是很高兴的,还几次三番的叮嘱她代他向南慕白道歉,害他一个人在孤城住了三年。   郝小满有时候觉得,她这个二哥这样的脾气,出了社会,早晚被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精们啃的渣都不剩。   人怎么可以没脾气到这种地步呢?   ……   洗了个澡,换了件红色衬衫黑色短裤,露出纤细的胳膊跟笔直的长腿,把一头及腰长发扎成马尾后,出门找邓萌一起觅食去了。   邓萌昨晚上了一个小夜班,饶是一觉睡到了正中午,还是哈欠连天。   她揉着眼睛,皱眉扫了一眼她的小腹:“唔,该减肥了啊!你看你小肚子都出来了!”   昨晚在ktv光线黯淡,只看到她脸瘦腿瘦的,倒是没发现她居然是个偷着胖的主儿,其他地方不长肉,只在肚子上长肉!   郝小满默默瞥了她一眼。   心想难怪她的疯婆子护士长会天天收拾她,这姑娘再不长进一点,一不小心就要被踢出医院了。   “姑娘,送我几盒面膜吧,再不敷面膜,我还没结婚就要人老珠黄了。”逛到护肤品区,邓萌忽然停下来,嘟着小嘴对着她卖萌。   这女人看样子被她传说中的那个疯婆子护士长整的不轻,昨晚一边唱歌一边凄凄惨惨的说自己早已经‘昨日黄花’。   这张水水嫩嫩的脸,除了因为熬夜浮现出的一点点黑眼圈之外,哪儿哪儿都美的媲美仙女。   在她一个半离没离的已婚妇女面前嚷嚷人老珠黄,真想一手劈死她算了。   她没好气的扫她一眼:“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连个面膜都买不起。”   邓萌对着柜台中摆放的一排排面膜流哈喇子:“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不工作也有钱?别看我现在在市人民医院工作,特么的连个临时工都算不上!叫实习生好吗?!一个月只给我1000块钱!我还没活活把自己饿死已经很不错了!”   ---题外话---谢谢风流阔少的天价新娘亲爱哒送的2朵花花,么么么哒,爱你哦~~~第三更到,第四更大概在5点到6点之间,大家记得来刷新,么么么哒~~~   ☆、第220章 把肚子搞大了,就不怕被南总挫骨扬灰吗?   郝小满顿时心疼了:“一个月才给1000?”   “嗯,据说还要干一年,才能签合同,成为临时工,然后每个月也就多个四五百!特么为了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的钱,我天天遭病人家属的白眼啊!什么惹人烦的事情都让我做!尤其是催着交钱的时候,那简直跟我杀了他们爹娘似的……天晓得我都要冤枉死了!他们交的钱都特么进了别人的口袋,我辛辛苦苦熬成熊猫眼一个月才1000啊……”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伤心,慢慢的开启了咆哮模式,把柜台小姐吓的一愣一愣的搀。   郝小满忙抬手顺了顺她的毛:“乖,不伤心,妹妹今天抚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想买什么就买,我给你买单!悦”   邓萌眨巴眨巴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真的?”   “真的!”   不就几个面膜吗?   她转头看了看身边柜台上标注的价格,一盒才60块钱,大不了给她多买几盒。   正想着,胳膊就被女人猛然拽住,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晕晕乎乎的被带到了‘海蓝之谜’的专柜前。   一低头,那小小的一瓶瓶东西前,标注的四位数起的数字让她一个哆嗦。   刚要开口制止,就听邓萌兴奋的对售货小姐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面膜、修护精粹液,修护精华露,洁面乳,焕肤水之类的都给我拿两份!哎,面膜多拿几盒!”   郝小满:“……”   售货小姐欣喜若狂的点头答应,转身给她找的功夫,邓萌已经小鸟依人的靠到了郝小满肩头,甜甜蜜蜜的奉承:“亲爱的,还是你最爱我了!”   几乎所有的产品都拿了两份,面膜拿了十盒,售货小姐刷刷刷开了单子,对她微微一笑:“您好,打折后,一共24万2890元。”   郝小满颤抖着手接过来,心想要不干脆现在跟她绝交算了,还来得及!   邓萌继续甜甜蜜蜜的依偎在她肩头:“被人包.养的感觉,真好呀,亲爱的我好爱你!”   一句话,瞬间让售货小姐看她们的眼神都变了。   也对,普通闺蜜之间,再好的关系也不至于大手大脚的为对方花这么多钱啊!   郝小满白她一眼,默默去收银台付款。   其实当年她分得的那笔财产,原本就是打算补偿给邓萌的,后来邓萌没要,她就暂时把这笔钱放到南慕白那里了。   再后来她跟南慕白分开,把那些钱也分离出来了,本来只打算要本金,但南慕白却把这一年来利滚利的钱都给她算进去了,几乎翻了整整一倍!   这些钱,她跟邓萌十辈子都花不完。   三年前,临出国的时候,她给了邓萌一张副卡,让她不论想买什么都从里面提,但这三年来她却一分钱都没动过。   而且美其名曰,不想让这笔意外之财打断了她追求人生梦想的道路。   嗯,看样子跟护士长整天斗智斗勇,把人家护士长手机藏起来,就是她目前的人生道路上的梦想。   提着大包小包的离开柜台,邓萌开心的像只猴子,头也不疼了,腰了不酸了,也不打哈欠嚷嚷犯困了。   郝小满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心想这样也挺好的。   如果从三年前她就开始挥霍那笔钱,想要什么买什么,没有什么值得她为之奋斗努力的了,恐怕人生真的会失去光彩。   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为了一点化妆品高兴的快要插上翅膀飞天上去了。   ……   逛了一圈,两人又买了几件夏装,在品牌鞋垫试鞋子的时候,身后传来几声女人银铃一般娇俏悦耳的笑声。   郝小满逛的累了,坐在沙发上托腮看邓萌一双一双乐此不疲的试鞋子的,她坐着的位置正好背对着那几个女人的方向,可还是在第一时间,从那交错的笑声中,辨别出来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她听出来了,邓萌比她对这声音还要熟悉一些,自然比她还要早听出来一些。   一手掂量着手里的鞋,她眯眼看着那几道款款走入的靓丽身影,凉凉冷冷的嘲笑出声:“你说我要是一不留神手里的鞋子飞出去了,正好打在你脸上,给你毁了个容怎么办?”   一句话,瞬间将容霏霏跟两个女伴吓的花容失色。   邓萌双手拎着鞋子,赤着脚一步一步走过去:“容霏霏,真是冤家路窄!上次新闻无凭无据曝光我们医院护士偷窃病人东西,然后又暗中跟我们院长说那个护士就是我,害我差点被炒鱿鱼!要不我干脆今天帮你整整容,你再曝光我们医院护士殴打病人的时候,我也不至于觉得委屈,嗯?”   容霏霏脸色微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邓萌我警告你别乱来!真伤了我,你最好做好跟你妈坐同样年数的牢的准备!别说慕白哥不可能放过你,就单单是我的粉丝们,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这财大气粗的口吻,听着真让人不怎么舒服。   “哦~~~”   邓萌表情夸张的‘哦’了一声:“既然早晚都要被报复,那我干脆直接弄死你算了!”   或许是她表情太过逼真,陪着容霏霏一起过来的两个美女顿时吓的尖叫出声:“救命啊!要杀人啦——”   也是太拼。   容霏霏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视线死死盯着邓萌,嘴上却丝毫不肯退让:“没事!这女人一向喜欢乱吠!她才没那个胆子真的杀人。”   郝小满一手捧着奶茶杯,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半转了身子看过去:“邓萌,小心一点,没看人家胆子小,你一不小心把人家给吓死了怎么办?”   说完,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去,就见容霏霏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三年不见,大家变化都还算挺大的,唯独这个女人,十年如一日的长发飘飘,穿的清纯又诱惑,一张精致妖艳的小脸蛋不知道让多少男人神魂颠倒了。   听刚刚她们的对话,也不难猜测出她如今在新闻界应该也算是个翘楚的人物了,毕竟新闻界跟娱乐圈的曝光度还是不一样的,她能拥有一大票粉丝,这张脸蛋功不可没啊。   “哎,原来是容同学,好久不见啊。”   她抬手,十分友好的跟她打招呼,顿了顿,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唔,话说这都三年了,你弟弟容子皓也该从牢里出来了吧?既然出来了,姐弟俩就好好反省反省,改过自新,别弟弟刚出来,姐姐又进去了,你也说过你们容家就你们俩姐弟了,都进去过,以后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云淡风轻的口吻,仿佛真的只是在跟她闲话家常。   容霏霏脸色骤变,她身边的两个女人像是明显的吃了一惊似的,齐齐转头看向她。   显然,她们并不知道光鲜亮丽,名校毕业的才女,有南氏集团做后台的容霏霏,居然还有个坐过牢的弟弟!   容霏霏红唇紧抿,冷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回击:“你一个婚内出轨的荡.妇,也配跟我说话?我猜你这次悄悄回国,是没敢告诉慕白哥的吧?三年了,那个北梵行如果真的对你有意思,当初勾.引你出轨之后,早就该娶了你了!结果呢?呵,你现在是被他彻底抛弃了,然后想回过头来想要跟慕白哥再续前缘吗?你觉得慕白哥还看得上你这种破烂货?”   “哦,他现在还看不看得上我,我还真不太清楚,他昨晚也没跟我啊……”   她单手托腮,苦恼的啜了一口奶茶:“要不今晚回南宅的时候,我问问他好了。”   他昨晚也没跟我说啊……   要不今晚回南宅的时候……   容霏霏一张胶原蛋白满满的小脸被硬生生的气的扭曲变形:“郝小满,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下.贱又无耻的女人!意.淫慕白哥让你觉得很舒服吗?鬼才相信他昨晚跟你在一起!现在他连看你一眼,估计都要恶心的三天三夜吃不下饭!”   郝小满像是有些累了,一手扶着腰,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然后她如愿以偿的看到容霏霏的视线落在了她微微凸起的腹部,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的样子:“你……”   郝小满微笑,抬手轻轻搭在隆起处:“这是我跟南慕白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谎!你个贱人!你撒谎!!!”   容霏霏白着脸登登后退,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了几句之后,突然发了疯似的要冲上来抓她,被她同行的两个女伴拦住了,一边拦着她还一边用惊讶到不敢置信的视线看着她。   其实她们正常的声音并不大,可关键是刚刚邓萌威胁她们的时候,两个女人一时害怕,尖叫了两句,因此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这会儿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一个是人气新闻主播容霏霏,另一个是消失三年后又顶着微隆腹部现身的前任南氏集团少夫人,来奢侈品牌这边逛街的人,自然都是随时掌握最新新闻动态的人,几乎都认识她们。   一时间八卦的拿出手机来对着她们一通狂拍。   从来都优雅知性现身在镜头前的容霏霏,被几十个人用手机拍下了狰狞癫狂的一幕。   而当初据传因为给南氏集团总裁戴绿帽而被赶出孤城,永远不得回来的少夫人,却并没有人们猜测中的狼狈不堪。   她的容貌比三年前成熟妩媚了不少,肌肤也保养的很好,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简单但也大气,价格应该也不会很低。   谁都没料到,她居然还敢出现在孤城,出现在她前夫南慕白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把自己肚子搞大了!   就不怕被盛怒中的男人挫骨扬灰吗?   ……   在这个人人都是自媒体的年代,一个手机,一条足够吸引人眼球的微博,不需要十分钟,就能传遍孤城的角角落落。   商场的保安跟经理都闻讯赶了过来,一个是南慕白的亲妹妹,一个是给南慕白戴绿帽子后被赶出孤城的小贱人,可想而知他们会帮谁。   容霏霏在他们赶过来之后便开始委屈的哭了起来,哭的梨花带雨又伤心欲绝,好像刚刚郝小满怎么着她了似的。   明明骂人的是她,要冲上来打人的也是她,怎么先哭的也是她呢?   郝小满由着那群人围着她们疯狂拍照,又坐了回去慢悠悠的喝着奶茶,不一会儿商场经理就板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这位女士,您涉嫌严重扰乱了商场秩序,在我们报警之前,希望您能识相的离开!”   邓萌原本看容霏霏哭还看的挺爽的,闻言,脸色一变霍地就站了起来:“你个狗眼……”   “邓萌。”   郝小满轻声叫住她,顿了顿,才漫不经心的看向经理:“你们南氏商城就这么点水准?以顾客的尊卑来区别对待?我是砸了这个鞋店了呢?还是说脏话骂人了呢?还是动手打人了?怎么就扰乱你们商场秩序了?”   经理显然并不打算跟她讲道理,继续冷着脸威胁:“这些话您跟警.察去说比较合适!现在,我给您5分钟时间,请您离开我们商场!”   容霏霏啜泣的声音明显的减弱了不少,似乎在听他们这边的对话。   郝小满不甚在意的拨弄着奶茶吸管,自始至终都心平气和的样子:“你这个样子,我只能投诉你了啊。”   商场的经理看了身后这个被南总保护的跟朵温室里的小花似的容霏霏,像是冷笑了一声,挺直腰杆正义凛然的回答她:“您想投诉就投诉!只剩三分钟了,您再不出去,我可就要叫保安请您出去了!”   郝小满敛眉,沉默了下,忽然倾身将奶茶杯放到了对面的茶几上。   经理以为她是终于识相的离开了,又冷着脸继续道:“希望您带上您的随身垃圾一起离开!”   “我没打算走啊,我打个电话投诉一下你先。”   她礼貌的回答他,一边拿出手机来径直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   新的手机新的号码,她通讯录里并没有保存南慕白的手机号,但有些号码跟有些人一样,很容易过目不忘。   经理见她虚张声势的模样,脸上闪过一抹轻蔑的笑,双手抱胸一副‘我看你一会儿怎么继续演下去’的样子。   电话响了没一声,便被接起来了。   这次接的倒是挺快的。   如果三年前,他也能接这么快就好了。   她自嘲的想。   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沙发扶手,她微笑着开口:“我才离开了三年,你们南氏集团的管理层就已经上升到狗眼看人低的界面上了,真是不容易啊!”   那边安静了一秒钟,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说人话。”   “我刚刚说的不是人话?我在跟鬼通电话呢?”   “说清楚一点!”   “我就来南氏商城逛个街,买双鞋,碰到你亲爱的干妹妹啦,一不小心又把人家惹哭啦,然后你们商城的经理就跑来赶我了,一会儿要我自己走,一会儿要保安赶我走,还威胁我要报警抓我……我觉得很害怕,要不我给你干妹妹道个歉求个饶,你让你们南氏商城的经理大人大量的放我一马?”   “……”   她开口说话的时候,经理明显的还一脸不屑,一副‘装,你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的样子,可随着她越说越多,他的脸色便越来越白。   ps:四更到,2万字更新完毕!大家继续投月票,进前10名了,下个月1号还是两万更啊!么么么哒~~   ---题外话---谢谢很努力的林小木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13517292811亲爱哒送的588荷包,我是好人789亲爱哒送的188荷包,114237802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21章 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假装打电话的人,视线是不聚焦的,明显的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而她却越聊越专心,视线自始至终都漫不经心的落在他的脸上,明明很温柔的样子,却看得他心里一阵发憷悦。   不会……真的……是在……跟boss……   “呶,你们南*oss想跟你聊聊。”端坐在沙发里的女人毫无预兆的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经理一个哆嗦,瞪大眼睛看着那正在计时的通话,渐渐面如土色。   容霏霏却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几步冲过去一把推开经理把手机抢了过来:“我不相信他还愿意接你的电话!”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凑到了耳畔搀。   郝小满重新将奶茶杯拿过来,慢悠悠的叮嘱:“小心点,刚买的手机,别给我摔坏了。”   一听到男人的声音,容霏霏控制不住的失声尖叫:“慕白哥,你怎么可以又跟她搞到一起去?!你明知道她……”   “搞?”男人忽然出声,阴测测的语调,只单单拎出这么一个字来。   容霏霏忽然住了声,顿了顿,仍旧有些不甘心的道:“慕白哥,现在不是纠结这种小问题的时候,你明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而且……你、你都没看到她的肚子吗?!她在外面弄了个野.种回来!”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录下音,影响到自己的形象。   “她怎么样是她的事情,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霏霏,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再干涉我的私事?”   “可是她……”   “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霏霏,你知道事情一旦闹大,闹到我这里,最后难堪的人会是谁。”   最后难看的人会是谁。   容霏霏一下子重重咬住下唇。   他明明没有直接说答案,却又那么清晰的向她暗示了他的答案。   饶是三年前她跟北梵行出双入对,饶是现如今她怀上一个生父不明的野种,在他的心里,这个女人还是比她重要一层吗?   垂放在身体一侧的手重重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刺痛感将她飘远的理智拉了回来,好一会儿,她才压抑的点头:“好,我知道了,对不起慕白哥,我不该招惹她。”   不过是对慕白哥低个头道个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倒要看看,如果整个孤城的人都在沸沸扬扬的讨论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外面又偷偷跑回来,而且还怀了个莫名其妙的野种,自尊心那么强的慕白哥还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忍气吞声的挂了电话,忍气吞声的把手机还了回去。   郝小满凉凉淡淡的扫她一眼,随手又接起电话:“不愧是南总啊,两三句话,就能让妖魔化的女人焕然一新,又变女神。”   男人没理会她的嘲讽,淡声道:“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她挑眉,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遍周围正在被保安强行疏散的群众,还有眼前暴汗如雨的经理,咬着牙硬忍着的容霏霏,悠悠开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我离开,说实话,我挺不高兴的,这个经理是没必要要了,至于你干妹妹……看在他是你妹妹的面子上,就只要她诚心诚意的三声对不起,不过分吧?”   事实上,被赶不赶,她其实真的不在乎。   可容霏霏竟然趁她不在,又开始想办法暗中对付邓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理论上来说医院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名誉开出她这个连临时工都算不上的护士的。   但后来她却没有被辞职。   而这两天邓萌一直嚷嚷被医院里的其他护士欺负,邓萌性格虽然暴躁了一点,但并不是惹人讨厌的那种,相反,上学的时候,她人缘还是很好的,很多女生都喜欢跟她玩到一起去,大大咧咧,无拘无束。   显然,她没有被辞退,也是容霏霏一手搞的鬼,要她在医院里备受上级的折磨,同事的奚落。   这让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人品出了什么问题。   而实际上,没有谁会跟自己的工作,跟钱过不去,刁难一个同事,私下里获得无数好处,她们何乐而不为?   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替邓萌出的。   而这个经理,算他倒霉,在她最仇视容霏霏的时候,站到了容霏霏的身边。   电话那端静默了几秒钟,同意了:“好!”   挂了电话,她挑眉看了一眼身边已经快要瘫软了的经理:“唔,你可以回去卷铺盖滚蛋了。”   那经理双腿不停的打颤,明显的在犹豫要不要跪下去。   理论上来说,如果他在南氏集团工作过,就算辞了这份工作,去其他企业也会是份很好的资本,只会获得更高的职位。   但他不是辞职,而是被驱逐,因为得罪南氏集团的总裁南慕白而被驱逐的。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孤城,他唯一能投靠的,就是北氏集团,而她跟北氏集团的总裁北梵行又一直被传各种暧.昧。   这样一来,他除了求饶保存好这个职位意外,几乎已经是走投无路。   郝小满也看清了他的意图,摇摇头:“别跟我说道歉的话,我现在心情很糟糕,不想听。”   等了一会儿,没见容霏霏有动静,她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跟个木头似的杵那儿干嘛?过来,跟这位美丽的姑娘道个歉呗?”   容霏霏死死的咬紧下唇,美丽的眼底满是仇恨的火焰:“你确定?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再被南哥抛弃?你确定北梵行还对你有兴趣?你确定等你再走了之后,她还能好好的活着等到你回来?”   哟,开始威胁了。   邓萌晃着手里的鞋子,嘲弄的打量她:“要不临走前,想个办法也把她丢牢里吧,十年八年的,出来了也人老珠黄了,南慕白肯定也懒得搭理她了。”   又是人老珠黄,不过这次用的倒是挺恰当的。   郝小满笑笑,半真半假的答应:“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容霏霏不断的深吸气,在两个女同事茫然又不敢置信的视线中,僵硬着身子走过去,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对邓萌道:“对、不、起!”   邓萌突然就笑了:“你是来跟我道歉的?我怎么听着像是要吃了我呢?”   “……”   容霏霏用力的闭了闭眼,索性豁出去了:“对不起。”   “你没听小满刚刚怎么说的么?三次呢!还差两次!”   “……对不起对不起!”说完,她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道:“可以了吗?”   郝小满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就听她情绪激动的尖叫:“郝小满,你别得寸进尺!”   “哦,我只是想说可以了,你不要那么紧张啊……”   郝小满歪头给了她一个十分友好的笑容:“我是还想刁难你,但只是现在觉得差不多了而已,这三年来你想办法折磨了邓萌多久,多少次,用了什么办法,我都会从邓萌这里了解的,到时候……唔,就三倍还给你,好不好?”   容霏霏这次是真的被生生羞辱哭了。   在两个女伴的陪同下,抽抽搭搭的走了。   她刚走没一会儿,那个经理就像是受了什么难以承受的刺激似的,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还守在一边的保安见状,匆匆忙忙的叫了救护车,把他抬走了。   郝小满没料到要辞了他会直接把他吓昏过去,一时有些怔忡:“邓萌,我们是不是玩过火了?”   “哪有!”   邓萌心情不错,继续在那里试着鞋子:“他那是狗仗人势,咎由自取!你饶了他,以后他还会继续欺负别人!”   “哦……”   ……   下午南慕白过来的时候,邓萌已经回医院了。   郝小满正坐在卖珠宝的vip休息室里等着他,男人过来,她也没抬头,就那么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   “不是要挑翡翠?”男人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显然容霏霏有哭着打电话跟他打小报告,控诉她怎么怎么惨无人道的刁难她,以至于这位先生的脸色现在明显的不是很好看。   郝小满敛眉,收起手机,放下咖啡杯,抬眸看向一直静候在一边的导购员:“开始吧。”   一个个形状大小不一的丝绒盒字被打开,琳琅满目的翡翠珠宝夺人眼球。   身边男人一直没说话,郝小满也没去征询他的意见,听导购小姐细心而认真的讲解过之后,直接选择了一只玻璃种翡翠手环,满绿,色泽鲜艳,翠绿欲滴。   她挑选后,便拿出了卡,导购小姐微微一笑:“南总每次来买东西,账都是记在南总的账目上的。”   每个月财务都会直接去南氏集团那边报账。   郝小满单手托腮,表情不变:“哦,那是南总给其他女人买东西的习惯,我的习惯还是我自己要买的东西,我自己花钱。”   导购小姐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她身边神色冷郁的男人,呐呐解释:“少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郝小满微微一笑:“没事,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这是我要送给别人的礼物,肯定要花我自己的钱的。”   导购小姐不敢接,又默默的看了一眼南慕白。   男人清冷的视线落在身边的小女人身上,顿了顿,才冷声命令:“你先出去。”   导购小姐大气不敢出的应声,起身匆匆忙忙离开了。   郝小满把玩着掌心的翡翠,冰凉的触感,握在掌心里倒是挺消暑的。   “你这是在跟我发脾气?”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问。   “没有啊,我不是事先跟你说过了,这是我送婆婆的东西,我要亲自挑,亲自买。”   “你只说亲自挑。”   “哦,那我忘记说亲自买了。”   她转头,对他微微一笑:“现在补充一句,不算晚吧?”   “你哪里不满意,就直接告诉我,不需要刻意摆出这幅表情来。”   “……”   郝小满冷笑:“是你让我说的,别我说了你又不高兴!”   “再不高兴,还能有你这么不高兴?”脸上就差写上一句‘我很生气’了。   她坐正身体,抬眸直视他:“没错,三年前我们是一刀两断了,可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你替我照顾一下邓萌怎么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容霏霏在欺负邓萌,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整个医院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故意欺负邓萌!你要说一句不知道,我立马起身走人!”   她越说脸色越冷,越说语速越急促,明显的要开始发脾气。   三年前她离开这里,唯一的牵挂就只有邓萌一个人,要不是想彻底的跟他,跟整个孤城断了联系,她也不至于不联系邓萌,也不至于对她现如今的困境丝毫不知情!   容霏霏这三年来对付邓萌,不单单是因为讨厌邓萌,更多的,是因为她!想要把从她这里受到的委屈都报复到邓萌身上!   男人眸色清沉,静静的打量着她气急败坏的小脸,半晌,冷笑一声:“这些话,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梵行哥哥呢?”   郝小满:“……”   “霏霏也不过是用一条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的新闻让那家医院名声难听了一点罢了,你那个朋友差点被辞退,我也出面帮忙摆平了,至于医院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故意欺负她,你怎么不去问问北梵行呢?问问他是不是知道?问问他的妹妹是不是知道?嗯?”   郝小满瞪大眼睛看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不可能!”   好久,她才听到自己嗓音微颤的否认:“不可能是他!南慕白,你不要故意诱导我!我不相信你!”   他跟北梵行同样都有个妹妹,这两个妹妹又同样都敌视邓萌,而她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却第一时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如今,她又开始相信北梵行了。   男人唇角泛出阴冷冰寒的弧度,嘲弄的开口:“是不是诱导,你亲自问问北梵行不就知道了?”   郝小满抿唇,忽然丢下了手中的手镯,起身离开。   ……   接到电话的时候,北梵行正在北氏总部大厦顶楼开会。   女人略显僵硬的声音传入耳中,引得他眉头微蹙:“怎么了?”   “我问你在哪里?!”   “在集团。”   “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有。”   “我10分钟后到!”   丢下这句话后,那边便径直挂了电话。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握着电话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收紧,幽远漆黑的眸透过落地窗看着下面小如蚂蚁的车海,片刻后,才冷声命令身后的助理:“去大厅,接郝小满到我办公室。”   会议开到一半,总裁私人特助匆匆进来宣布散会。   长长的会议桌上,足足30名股东闻言吃惊的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15分钟后,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秘书小姐送来了两杯咖啡后,安静退了出去。   西装革履,挺拔孤峭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瞧着眉眼冰冷的女人:“出什么事了?”   郝小满凝眉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压抑着嗓音开口:“你认识我朋友邓萌吧?”   男人敛眉:“见过。”   “我听说她这三年来被实习的医院上上下下的同事上级各种欺负,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足足一分钟的沉默。   这种时候,这种对峙,沉默意味着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郝小满强行按捺了一路的怒火瞬间高涨,猛地站起身来,一手重重拍上桌子:“北梵行!”   “知道。”   男人抬眸,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淡然:“芊芊身体不好,她跟何腾结婚后,何腾曾经背着她偷偷幽.会过你那个朋友,芊芊为此气的几次三番入院,她总是需要一个发泄口的。”   芊芊身体不好……   郝小满吃惊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人。   一句芊芊身体不好,就能默认她的一切不择手段的行为吗?   别说他们现在已经结了婚,就算他们还没结婚,邓萌那时候见到何腾都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飞走,又怎么可能在他们婚后插上一脚!   他口中的幽会,很明显是‘纠缠’,何腾单方面的纠缠!   他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会知道!   而事实上,他也不可能不去调查,他明明知道邓萌是无辜的,但因为他的宝贝妹妹身体不好,需要一个发泄口,所以他就默认了让邓萌来做这个发泄口。   “北梵行,为什么你那么喜欢让别人,来为你妹妹的身体不好买单呢?”   或许是怒到了极致,开口说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异常的冷静:“她需要一颗肾脏,你就摘我一颗肾脏,她需要一个发泄口,你就让邓萌来做她的发泄口……”   顿了顿,她忽然很轻的笑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老天为什么要她一生下来就被病痛折磨呢?这样的一个女人,灵魂这么肮脏,如果身体都那么好的话,还会有多少女人栽在她手里?”   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亲妹妹,听到她被别人说‘灵魂肮脏’,北梵行的脸色瞬间冷冽了下来。   “小满,说话注意点分寸!”   算得上是很冷静的一句警告,但这句话要对着郝小满说出来,于他而言,也已经是极为艰难了。   “不用了。”   她笑着摇摇头:“以后都不会再跟你说话了,北梵行,你这三年来帮我的所有的忙,我都会想办法还给你,但是从今以后,再也……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你真的是让我恶心透了!”   ps:明天继续凌晨更新哈!大家记得投月票,表等到月底啦,现在就投过来吧,给偶点动力,么么哒~   ---题外话---谢谢962082880亲爱哒送的10朵花花,么么么哒,爱你哦~~~   ☆、第222章 你要为了她伤害我?还是伤害芊芊?(六千)   办公桌后的男人终于坐不住,起身几步追上她,挡住了她的去路:“小满,你冷静一点!”   她几乎是立刻警惕的后退一步,盯着他的手:“我很冷静!倒是你更需要冷静,离我远一点!”   她口中的这个离她远一点,是真的是在指现在的距离,这三年来,虽然两人偶尔一起吃饭,但也仅止于吃个饭而已,她依旧不愿意被人碰触一下悦。   北梵行已经半抬在半空中的手倏然一顿,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解释:“小满,你不会知道以芊芊的脾性,会选择怎样的方式对待自己的情敌!我为她们选择了一个最折中的方式,至少这三年来,她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至于被同事排挤,这种事情在职场上并不罕见,更何况你这个朋友性格太过有棱角,被消磨一下也并不是件坏事。搀”   真不愧是北氏集团的大总裁,同样一件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完全变了一个意思。   冠冕堂皇!   郝小满冷笑着看他:“所以我现在是不是还要替邓萌谢谢你?谢谢北芊芊的不杀之恩?”   男人眉头紧锁,向来无波无澜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类似于无奈的表情:“小满,你讲点道理。”   “现在想要讲道理了?你们这三年来让别人欺负邓萌的时候怎么不讲讲道理呢?她一个刚刚出了大学的学生,无依无靠,你要她一个月靠1000块生活?你知道1000块能做什么么?连付房租都付不起!你们是打算活活饿死她吗?”   “……她自己有一栋别墅,不需要付房租。”   “你简直是在强词夺理!”   她怒急,一个字也不想再跟他说了,绕过他便怒气冲冲的摔门离去。   男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步调徐沉的回到办公座椅内,纯金钢笔拿在掌心,却忘记了要在哪份文件上签字了。   几秒钟的安静后,长臂忽然横扫过办公桌。   电脑,手机,文件资料,烟灰缸,书籍跟名牌一时间统统被扫了下去,乒乒乓乓的散了一地。   一室寂静中,一个已经打着了的银色打火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那堆资料上。   一瞬间,火势蹿腾而起。   北梵行神色一凛,倏然起身,几步走过去将靠近火源的电脑踢到了一边,随即按下内线:“进来灭一下火。”   执行秘书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总裁,您说的是灭火么?”   “你听力出问题了?”   “哦,不,对不起,我马上来。”   火很快被扑灭,地上除了手机跟笔记本没有被烧到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报废了,甚至包括刚刚从伊朗空运过来的波斯地毯,被烧掉了大半。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一片狼藉,烟雾缭绕,白色的泡沫弄的到处都是。   几个秘书助理灰头土脸的模样,知道一向洁癖的总裁肯定受不了这种环境的,灭火期间他们也几次三番的要他先暂时避一避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办公桌后看着,冷峻的脸上几乎能刮下一层冰霜来。   “都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   一行人虽然不明白总裁为什么要继续待在这里,但也不敢多问,一个个默默无声的退了出去。   等门关上了,男人转身,一步一步走到休息室门口,开门进去。   休息室里的窗帘闭合着,阻隔了外面所有的光线,但因为开着灯,室内的一切便都清晰的落入眼底。   落地窗前,鬼魅般悄无声息的男人半靠着一个靠枕,正面无表情的翻看着一本书。   仿佛丝毫没有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仿佛丝毫没察觉到刚刚外面兵荒马乱的救火的动静。   北梵行单手插在口袋里,静默了一会儿,开口:“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希望什么时候?”男人翻了一页书,语调清冷疏离的反问。   最好是刚刚进来,最好是没有听到他跟那个女人的争吵声的时候吧?   北梵行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他没有质问他为什么再次擅作主张的回国,也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要丢个打火机烧掉了那些珍贵的文件。   这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喜怒不形于色。   在孤城,恐怕没有谁比他北梵行更喜怒不形于色了,如果有,那么一定是眼前这一位。   他脸上并没有一丝丝愤怒的痕迹,也没有半点要跟他算账的意思,甚至都不打算质问他一句。   这个男人,生来就没有什么感情,机器人一般,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七.情.六.欲。   没有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是高兴的,什么时候是不高兴的,连最容易泄露一个人情绪的眼睛里,都永远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倒影出的,只有他对面人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人生出了意外?   从他突然要求换名字进入A大艺术系的时候,从他陪着那个邓萌从格陵兰岛回来的时候,从他的视线动不动就落到那个女人身上的时候。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警告他,别忘了你的身份,别忘了你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事情,你多出现在她身边一分钟,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   他是北墨生,却又永远都不能以北墨生的身份生活,哪怕是一秒钟。   他生来便已经注定了要为家族的使命奉献终生,他有很多很多的名字,唯独不曾有过姓北的名字。   他这一生,在北家,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将只是一个隐形的人。   他给不了邓萌任何东西,他不能靠近她,不能喜欢她,不能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的宣布他们在一起了,也不能给她一枚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钻戒。   他游走在生死边缘,随时都有可能送掉性命。   更何况,邓萌身上的那两枪,如今还留下两个浅浅的疤痕,是他亲手给她的。   临走前,北梵行应允他会代他照顾好那个女人。   他相信了他,一走三年,为北氏集团做尽了一切不能明着做的肮脏事。   他这28年来,不曾对他,不曾对北氏提过任何要求,唯一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却没有做到。   “你想怎么样?”他盯着他清俊冷漠的侧脸,淡声问出口:“要为了她伤害我?还是伤害芊芊?”   “你想多了。”无波无澜的一句话。   北梵行眯眸。   他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但显然刚刚的那把火不过是个开端。   “哦,通知你一下。”   飘窗上的男人忽然合上书,抬眸看了过来:“美国那边系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就算人在孤城,也能远程监控,今后我百分之八十的时间自己自由支配,剩余的百分之二十的时间看心情来决定要不要帮你,有异议吗?”   有异议吗?   他问他有异议吗?   难道前面的那句‘通知你一下’,不是为了堵住他所有异议的?   “我说有异议,你会听?”   “我正在学习最基本的人际交往,最后那四个字,是用来跟你客套的。”   “……”   男人眯眸,冷冷看他:“你应该知道,就算你回国了,一样还是不能出现在北家,一样还是不会有名字。”   “这个我自己会看着办,不需要你操心。”   “……”   ……   当晚凌晨1点。   值夜班的时候,是两个护士轮流来的,从晚上9点到凌晨三点,每个人睡三个小时的,但因为邓萌在这家医院实在太不受欢迎了,每次轮到她值夜班,一起值夜班的护士都会选择第一个睡觉,然后从9点一直睡到凌晨3点钟,把她的那份也顺便一起睡了。   偶尔也会分给她一个半个小时睡觉,但那种情况,是十分十分十分罕见的,罕见到邓萌已经记不起上次值夜班睡觉是在什么时候了。   科里半夜来了新的病人,貌似是骑自行车翻沟里去了,把手骨都给撞裂了。   她揉着已经困的睁不开的眼睛从护士站起身:“你先等一等,我去给你铺床。”   去拿了消过毒的被子跟枕头来,她半眯着眼睛走到空床边,动作迟缓的铺床,然后挥挥手:“过来先躺着,一会儿要挂针。”   她铺床的功夫,吊着手臂的男人一直很安静的站着,也不催,也不担心这个眼睛都睁不开的护士会不会弄错了他的药。   准备好了药,她又慢吞吞的走回来,打了个哈欠眯眼看了看吊瓶上写着的名字:“季……生白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把吊瓶挂了上去。   顿了顿,又忽然皱眉,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看吊瓶上的名字,然后又狐疑的抬头挑起了躺靠在病床上的男人的鸭舌帽。   那张熟悉的清俊白皙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副活见鬼了的表情。   从那次季生白突然离开,然后小满帮她调查到他因为生病出国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原本还以为他一个没撑过去,翘辫子了呢!   原来还活着啊!   而且怎么越看越嫩的样子?虽然依旧瘦削,但是精神很好的样子,也不见半点被病痛折磨后的虚弱模样。   嗯,如果忽视他脸上被擦破的那点伤疤的话。   男人抬眸,一双清澈安静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你是……”   疑问的口吻。   邓萌脸上的笑倏然僵硬了一下。   好歹她也拼死拼活的陪他去乡下闯荡了一番,被狗追过,被困在小路上乱转圈过,才不过三年而已,他居然就把她忘的一干二净了!   她大小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好吗?!辨识度真的这么低吗?   一定是他常年生病吃药的缘故,当然也不排除提前得了老年痴呆,总之一定是他的问题!   耸耸肩,她一脸无所谓的道:“没事儿,不记得我就算了,来,我们扎针了。”   算了?   真这么算了,对得起当年她陪他被困在田野里撕心裂肺狼嚎了一晚上的痛吗?   他应该是经常锻炼的,手背青筋一根一根十分分明,最容易扎的那种类型,不过……   她瞥他一眼,用力的扎进去。   男人‘嘶’的倒吸一口气。   “啊,抱歉啊,我还是实习生,扎针技术不是很熟练。”她咧咧嘴,没什么诚意的跟他道歉。   事实上,她的技术一开始的确是渣到了极点,但后来天天被训,天天超负荷的工作,扎针技术倒是慢慢变得一流了,有时候需要护士长才能找到的婴儿的血管,她也能轻松找到。   但现在,嗯,就多扎他三次好了。   男人又是轻轻的倒吸了一口气。   “啊,抱歉抱歉,我再试一次,你别乱动啊!”   “我没动……”   “动了,刚刚动了。”   “我没……啊!”   “啊,抱歉抱歉,都说了别动了!”   “我真的没动……啊!”   “抱歉抱歉,再给我一次机会。”   “……”   终于扎进去了。   顺手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度,她抬头,给了他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对不住啊,技术问题,以后我一定多多练习,下次你再来,我一定三次之内给你扎进去!”   季生白也不生气,居然还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也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装傻,就听不出来她在诅咒他?   清俊干净的男人静静看了她几秒钟,忽然开口:“你能把口罩摘下来吗?我觉得你有点眼熟的样子……”   邓萌愣了一秒钟,抬手摸了摸,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戴着口罩!   难怪他没有认出她来!   而她居然还小气吧啦的公报私仇,对一个已经受尽了病痛折磨的人各种施虐!真的是禽兽啊!不不不,禽兽不如啊!   她立刻扯下口罩,这次是真的满脸愧疚了:“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扎的你很疼吧?”   “原来是你……”   “是我是我,你别激动,别嚷嚷,也别投诉我,我带的小饼干你吃不吃?不喜欢吃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买啊!”   “小饼干就好。”   邓萌一路小跑着跑回护士站,把她偷偷藏起来准备饿了的时候吃一口的小饼干拿过来,献宝似的递上去,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对不住啊,我……我其实是生气你没认出我来,故意扎你这么多针的。”   男人用酒精棉球消过毒的手拿着小饼干一口一口斯文的吃着,好脾气的开口:“没关系。”   “你脸上……伤口虽然不大,不过还是清理一下比较好,你等一下,我去拿治疗盘过来。”   忙前忙后,各种道歉。   ……   郝小满这一晚没有去南宅。   中午闹的那么大,现在整个孤城沸沸扬扬的都在传她带着生父不明的野.种回来了,她现在去南宅,简直就是找虐。   不被唾沫口水淹死就不错了。   在厨房里准备宵夜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按密码的声音,她把火关小,转身出来,就看到晚归的男人。   “这里是我家。”她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   以前她不住在这里,他在这里过夜也就算了,现在她都回来了,他还随随便便跟进自己家似的过来这边,就不太好了吧?   男人淡淡看她一眼,抬手脱下外套:“你也说了,我们还没离婚,我家就是你家,你家自然也是我家。”   郝小满:“……”   男人径直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了一口,闻到鸡汤的味道,又抬手看了看时间:“你这个时间吃宵夜?”   已经凌晨一点了。   “没有,邓萌今晚值夜班,我做点宵夜给她送过去。”   她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视线很平淡,也分不出是嘲笑还是只是单纯的跟他解释:“她平时只能吃饼干之类的充饥,因为那种东西好藏进口袋里不被发现,偶尔带点好吃的,就会被其他护士抢走。”   南慕白静默了一会儿,静静看她:“你在气我没有替你照顾好她?”   郝小满没说话,因为不想说假话,她的确希望他能稍微照顾一下邓萌。   男人自嘲一笑:“这三年来,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还指望我去照顾别人?”   分不清楚白天跟黑夜,身体时不时的麻木的像是要失去知觉,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一个在北氏集团名下医院工作的女人?   那不是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他强行干涉的结果,就是直接跟北梵行起冲突。   而他那时候,连自己的集团都懒得打理,又哪来的精力跟斗志去跟北梵行折腾。   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还指望我去照顾别人?   郝小满默默的把这句话在舌尖反复念了几次,也感觉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滋味。   末了,她站直身体,淡淡瞥他一眼:“宵夜做的有点多,你要吃吗?”   “你陪我一起?”   她摇头:“我这就要去给邓萌送过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车,而且送过去之后就回来。”   男人静默片刻:“那我等你回来再一起吃。”   她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拎着两个保温盒出来了,顺手从桌边拿过车钥匙,一边换鞋一边道:“来回可能要一个小时,不早了,你还是早点睡吧。”   男人看着她俯身换鞋子的模样,看着那海藻般柔顺的波浪卷发垂落在她肩头,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依稀能看到睫毛微微眨动的样子。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淡声重复:“我等你。”   ps:继续求月票!最好从客户端投哈!一张变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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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拽着不能动弹,邓萌就转动脑袋凑过去继续啃,一边吃一边道:“再说了,吃这么一顿豪华宵夜,毒死我我也认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郝小满:“……”   无语的松开了她的手,漫不经心的叉了块芒果咬了一口,她单手托腮,认真的看着她:“从实招来!你们医院哪个土豪病人看上你了?要不就是你们院长?”   邓萌连一秒钟的暂停都没有,一边啃着一边呜呜摇头,跟只护食的小野猫似的:“木有。”   “再好好想想!”   “真……唔……无有!”   郝小满实在看不下去了,拿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您老能先停下来喘口气吗?小心这么吃噎死你!”   邓萌果然停了下来,顺手抓了个蜜饯放嘴里,皱眉想了想:“真没有!我们院长因为新闻那事儿,见到我扭头就走!不喂我吃砒霜我就谢天谢地了!至于患者嘛……”   她沉吟一声,眼睛一亮,忽然‘啊’的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我们这边收了一个病患,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她儿子昨天还来过,看起来28、9左右,穿着西装,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跟我说话的时候特别温柔!对我笑了三次!”   郝小满打个响指,武断的做了结论:“就是他了!明天他过来的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抽空来帮你相一相,如果人不错,你就嫁了!趁着眼角还没熬出鱼尾纹……”   从没正儿八经恋爱过的邓萌终于表现出了一丝丝少女的娇羞,双手捧脸做可爱状:“哎呀,人家素颜都能把这么个帅哥迷的神魂颠倒,我怕我明天化个妆,他会直接忍不住在医院里跟我求婚!你说我到时候要不要答应他?答应了会不会显得我很随便?不答应万一他一时失望不追求我了怎么办?哎你说我以后给他生几个孩子合适?生多了怕身材变形,生少了又觉得我们两个这么优秀的基因没多遗传几个下去好遗憾……”   “……”   郝小满觉得,是时候带邓萌去做个检查了,说不定已经熬夜熬疯了。   正思考的功夫,邓萌已经从生孩子聊到做婆婆了。   正叨叨叨叨的说着,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话说你知道吗?我们科今天收了一个病号,就那个季生白,看着白白净净,呆呆傻傻,反应有点迟钝的那个,还记得吗?”   这跳跃性的思维,也是没人能比得上了。   郝小满点点头,有点伤感的叹了口气:“他回国了?之前走的那么匆忙,后来又一直联系不上,我还以为他已经不在了呢!不管怎么样,还活着就挺好的!你有什么能帮忙的就尽量帮一帮,他时间可能不多了,哎……”   邓萌默默的看着她:“你想多了,他只是骑自行车掉沟里去了,把胳膊摔断了而已……”   郝小满:“……”   ……   从医院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对面电梯口处那抹笔挺修长的身影。   别说是这个时间点,这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就算塞满了人,以他高冷的气场,自带光环的效应,想要让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也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郝小满冷冷瞥了他一眼,直接转身向外走。   “小满。”身后,是熟悉的冰冷低沉的声线。   她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走了出去,走到车边打开门的时候,被男人抬手拦了下来。   她仍旧保持着开门的动作:“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夜风中,光线黯淡的遮住了男人眸底深沉的颜色,他盯着她,嗓音暗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她冷漠的别过脸:“北梵行,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做错了,事后弥补了就可以的!我很感激你这三年来对我们的帮助,但也不愿意为此抵消你对邓萌的所作所为。”   “她在我这里委屈了三年,你又怎么知道,她将来的三十年,不需要我的保护呢?”   “……”   郝小满皱眉,顿了顿,才转头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个月之内,她会嫁进我们北家,成为我的弟媳,芊芊的嫂子。”   “……”她冷嗤,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看来今晚大家神经都不太好!我告诉你,邓萌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不可能嫁进你们北家!你忘记了当初你妹妹是怎么找杀手暗杀她的?她恨姓北的恨到了骨血里,又怎么可能嫁进去!”   男人也不急不恼,平静的看着她:“你要跟我赌吗?”   拿赌吓她?   她冷笑:“赌就赌!邓萌要是三个月之内真的嫁进你们北家,我郝小满三个字倒着写给你看!”   “你觉得我会为了看你倒着写郝小满三个字而跟你打赌?”   “……那你要赌什么?”   “如果我输了,就如你所愿,此生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永远不再跟你说一句话!但如果我赢了,你至少要为了她将来不继续被芊芊欺负,而原谅我。”   她抬手将肩头的发拢至身后,冷冷丢给他一个白眼:“我等着看三个月后你见到我就闭紧嘴巴逃跑的样子!”   话落,径直上车,发动引擎,后退,打方向盘,才油门。   邓萌嫁入北家?   呵,痴人说梦!   ……   回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3点钟了。   她比预期中的晚归了1个小时。   南慕白还没有睡,但明显已经洗过澡了,下身只简单的围了一件白色浴巾,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比三年前还要分明性感。   她是背对着她坐在沙发里的,郝小满进门的时候,一打眼就扫到了他后背的那个‘forever’的纹身。   ——如果让你在forever后面加一个单词,你会想纹什么?   ——young。   直到现在,她都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一场让人难以置信的巧合。   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换上了拖鞋,一转身,刚刚还坐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喝着红酒的男人已经无声无息的移到了她的面前。   近到她一抬头,鼻尖险些碰到他胸口的那一点上。   她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登登后退了两步,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胸口:“你干什么?”   “看不出来么?过来迎接你啊。”男人眸底蓄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静静的将她从头打量到尾。   她被他那莫测的视线盯的浑身不舒服,捂着胸口的手下滑落到了小腹处:“你这样吓到我,宝宝很容易流产的你知道吗?”   “反正都是要拿掉的,能自然流掉也好。”   “……你可真无情,都说了这是你的孩子了。”   她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径直绕过他去卧室换衣服。   推开门,入眼处,两张几乎合并在一起的床就稳稳的占据了她的视线。   她抿唇,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她靠在门的左边,男人就漫不经心的靠到右边,跟她面对面,神色坦然自若:“你不是嫌床小睡不下吗?现在两张床了,我睡一张你睡一张不好吗?”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要发作,到底还是忍了下去。   勉强扯扯唇,一手抚着腹部:“你可想好了,睡一个房间,别到时候来了性趣,我又没办法满足你,到时候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嗯,我可以看着你,然后自己解决。”   “……”   这么下.流的话,他居然也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真是可惜了这张禁欲十足的俊脸。   她冷冷睨他一眼,脱下外套来,拿了睡衣便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是她之前做的,嗯,又多加了一份麻辣肉丝跟麻婆豆腐。   她径直坐下来,扶起筷子,挑眉看他一眼:“我看网上到处都在谈论我怀了私生子跑回来找你负责的事情,觉得很委屈。”   男人面无表情的帮她盛鸡汤:“有什么好委屈的,他们说的是事实!”   她单手托腮,很认真的看着他:“都说了是你的孩子了,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既然你坚持是我的孩子,那就告诉我,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姿势怀上的它?”   什么姿势就不需要讲了吧?   郝小满眨眨眼:“具体的我也忘记了,你也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记忆力是很差的,反正,四个月前我曾经回国一次,好像恰好碰到你醉了,就……”   “四个月前,机场并没有你的入境记录,除非你是非.法.偷.渡,期间还要躲过我手里的所有人的视线,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喝醉过了。”   “……”   郝小满撇撇嘴,低头喝了口汤:“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顿了顿,又抬头看他:“但不管怎么样,就算不要这个孩子,我也希望你能站出来澄清一下,说这个孩子是你的,这样我也不会被骂的这么惨,你也不至于被人暗地里奚落的这么惨,一箭双雕对不对?”   男人黑眸像是不小心打翻了的墨汁一般,浓的化不开的颜色,他盯着她,视线又冷又沉:“小满,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梵行的孩子?”   他有时候觉得按照她的性格,爱上一个人是很难的,比如他,结婚整整一年,都不见她对他说过一个爱字。   有时候又觉得她爱上一个人很简单,比如对北梵行,比如对宁雨泽,都是眨眼间就定下来的事情。   她在国外有可能会爱上别的男人,但既然这三年来北梵行都在帮她,那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走到一起去。   想来想去,这个孩子似乎只能是他的。   但按照那个男人的性格,如果小满怀了他的孩子,他是绝对不可能再放任她回到他身边的,因为很明显,他一定会要她拿掉这个孩子。   “不是呀!”   郝小满几乎想也不想的否定了,又有些苦恼的看他:“真的是你的孩子!你就发个官方声明,说孩子是你的,大不了等拿掉它的时候,就说是意外好了!”   男人没说话,湛黑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三年不见,这女人心思深沉了许多,明明心中在盘算着什么,却依旧坦然自若的迎上他探寻的视线,不闪不避。   见他一直没说话,郝小满撇嘴,后退一步:“好了,你只要肯发声明,我就答应今晚我们睡一个房间,可以吧?”   她其实可以不说这句话的,因为不论从哪方面的利益考虑,他早晚都会公开承认这是他的孩子。   可或许是太心急了,说出来的这句话,反而让男人抓住了把柄。   “你以前可是从来不在乎公众对你的看法的。”他盯着她,眸光锐利的几乎要将她看透。   郝小满怔了两秒钟,很快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嘛!现在大了,忍受不了被人各种骂绿茶婊也是很正常的。”   南慕白嘲弄的勾了勾唇。   既然现在看不透,那不妨就顺着她给出的路走下去好了,她的目的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等待他的,或许是个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或许是个毒蛇遍布的深谷森林。   但不管怎么样,总好过他那三年麻木而绝望的日子。   “明天早上七点,你要的官方声明,会出现在各大新闻头条。”他敛眉,淡淡开口。   红唇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郝小满满意一笑:“那就谢谢啦。”   ……   早上七点钟,厚重的窗帘还没有拉开,卧室里光线很淡。   或许是事情按照她的计划很顺利的又迈进了一大步,她这一晚睡的出奇的好,饶是只睡了三个半小时,精神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身边那张床的被褥已经整整齐齐的铺好,男人站在镜子前系着领带,笔挺的西装裤,雪白的衬衫衬得他身材格外挺拔冷峻。   郝小满瞥他一眼,拿过旁边的手机来翻着看了看,官方声明已经发出去了,才短短10分钟,已经有好几万条评论了。   不愧是南氏集团聘请的危机公关,一番声明短短几百个字,简洁干练,又成功的打了一手感情牌,将三年前她出国的原因,跟她跟北梵行的朋友关系,还有他们夫妻之间三年来坚持每天电话联系的信息都透露了出去。   一时间,几乎改变了一边倒的谩骂她跟奚落南慕白的局面。   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开始各种理解,各种祝福,剩下的百分之十,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开始各种恶意攻击她腹中的孩子。   而这种对无辜胎儿的攻击,让很多还在观望中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难以接受,几乎是立刻站到了那百分之七十的大军中,各种讨伐。   相信过不了多久,那百分之十中的大部分的人,就会在口水中销声匿迹。   看完这个消息后,她才返回,去一个个的翻看那些未接来电跟短信。   这个手机跟号码都是新的,南慕白应该在她的手机信息这方面做了很好的保护,目前为止还没收到什么***.扰电话跟短信,收到的几乎都是熟人发过来的消息,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指漫不经心的在屏幕上滑动,直到一串她期待了许久的号码映入眼帘,手指停下了。   林晚晴。   ps:明天加更一万字!求月票啦~~   ---题外话---谢谢很努力的林小木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快乐病毒121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精灵不是我亲爱哒送的188荷包,851230亲爱哒送的花花,xiaoqiao311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你哦~~   ☆、第224章 听个笑话而已,你不需要靠这么近的……   见她的视线久久的停留在手机屏幕上,薄唇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男人从镜子前转过身来,黑眸锁紧她的小脸:“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   郝小满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将手机收起来:“没什么,随便看看。”   南慕白又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重新转过身去动作利落的整理好了领带跟衬衣:“爸妈打电话了,要我今晚带你回南宅一趟。悦”   “哦……”   她漫不经心的应了声,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瞧着他:“要是婆婆问你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怎么回答?搀”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的?”   “对啊!”   男人没说话,纤尘不染的镜子中,倒映出他薄唇嘲弄的弧度。   郝小满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副很困倦的样子:“我再睡一会儿,晚点还要跟几个朋友见面呢!”   她口中的‘朋友’,也无非就是邓萌小苗那几个人,男人也没怎么在意,淡声开口:“早点是我帮你准备好,还是你出去跟你朋友一起吃?”   “跟她们吃吧。”   “好,下午5点之前回来,准备一下我们回家。”   郝小满点点头,顿了顿,莫名的觉得他的那句‘回家’太有意思,想着想着,竟然就真的笑出声来。   “笑什么?”男人转过身来,瞧着她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眉头微皱。   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很搞笑的话。   郝小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但莫名其妙的就是觉得好笑,一手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   男人脸色阴沉了下来,一字一顿的叫她的名字:“郝、小、满!”   她忙收敛了笑,端端正正的坐起身来:“哦,对不住,一时没忍住。”   “我在问你笑什么?!”他盯着她,脸色冷到了极点。   如果他说了个笑话,她笑成这个样子也就算了,而事实上,他并没有跟她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下午五点之前回来,准备一下我们回家。   这句话,让她觉得很好笑?   还是这句话中的某个词,让她觉得很好笑?   郝小满眨眨眼:“哦,刚刚在手机上看到一个很搞笑的段子,之前没理解过来,现在突然反应过来了,觉得很搞笑,就笑了。”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几步走到窗边,双手撑着被褥俯下身逼近她:“哦?那不介意也分享给我听一听吧?一起笑一笑?”   他靠的太近,呼吸都纠缠到了一起,郝小满脸上还残留的弧度微微一僵,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听个笑话而已,你不需要靠这么近的……”   “听个笑话而已,你还管我靠的近还是靠的远?”   “……”   她抿抿唇,绞尽脑汁想了几秒钟,想到了昨晚邓萌给她讲的笑话,于是本能的道:“白兔强.暴大灰狼后逃走,大灰狼愤而急追,小白兔把土抹到了身上假扮灰兔,戴着眼睛看报纸,狼问:你看到一只白兔子吗?兔答:是那只强.暴狼的白兔吗?狼羞:这么快就登报了?”   一阵诡异的寂静。   郝小满干笑两声,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不、不好笑吗?”   好像对着他这么说了一遍,感觉的确不太好笑的样子。   可当时邓萌惟妙惟肖的跟她讲的时候,她们明明笑的惊天动地好吗?!   果然,笑话还是要跟笑点相同的人一起听才有感觉啊。   她正暗自感叹着,眼前光线倏然一暗,男人温热的唇毫无预警的就那么贴了上来,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便迅速撤了回去。   她倏然瞪大眼,甚至来不及反应,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顺手将外套拿了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淡淡开口:“很好笑,以后每天给我讲一个笑话。”   “……”   嘴唇像是燃烧了起来一样,火辣辣的,分不清楚是疼还是不疼。   她低头,抬手擦了擦。   没几分钟后,又抬手擦了擦。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半敛的睫毛间渐渐浮现出一丝水光,眼泪突然就像是开了闸的水一样,汹涌而出。   她抬手,用力的擦掉。   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哭过了,那些事情,原本以为都已经过去了。   可如今想起来,却还是很难过。   她恨他,却又很清楚那不过只是一场一场的错误跟错过罢了,她怨不了他,他也没做错什么。   但这一次,她回国,甚至的要彻彻底底的利用他一把的。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他会失望,会愤怒是肯定的,但愿他在这样的失望愤怒之下,不会给她的计划造成太多的困扰。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耽搁了。   ……   夏日的阳光难免过分的炙热,饶是开着空调,郝小满还是忍不住挑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   点的卡布奇诺刚刚上来,那边咖啡厅的门便被推开了,一抹仙气飘飘的倩丽身影便出现在了视野中。   或许是她形象改变太大,林晚晴的视线明明落到了她这边,却又移开了,这个时间点,正是上班的时候,偌大的咖啡厅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对情侣。   于是几秒钟后,她的视线就又落了回来。   郝小满单手托腮,对她勾唇笑了笑。   女人婉约秀丽的容颜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踩着不高不低的鞋子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好久不见了。”   “对啊,三年没见了,大嫂你还是一样漂亮。”   郝小满微笑着瞧着她:“帮你同样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可以吧?”   林晚晴点点头,视线下滑,却还是没办法看到她被桌子挡住的小腹。   其实新闻上都曝光了她的图片,小腹很明显是隆起的,但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似乎很想亲眼确定一下。   郝小满像是丝毫没察觉似的,漫不经心的喝着咖啡,对她微笑:“没想到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晚晴咬唇,白皙柔美的脸上不见丝毫血色:“这个孩子……真的是慕白的吗?”   “对啊,四个月前我回国了一趟,没想到在我的公寓里碰到他了……久未见面,一时意.乱.情.迷,就不小心怀上啦。”   她说着,神情间难掩幸福:“慕白知道我怀孕了后别提多高兴了,本来昨天想去南宅的,结果出了一点状况,就临时改了主意,我们打算今晚一起过去。”   林晚晴自始至终都沉默的听着,表情苍白,魂不守舍的样子。   郝小满拨弄着手指,像是感叹一般,漫不经心的开口:“女人啊,青春年华就那么几年,白白浪费在一个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的男人身上,真的是太浪费了,大嫂你说是不是?”   林晚晴失血的唇瓣动了动,静静看了她几秒钟,忽然开口:“小满,你明知道我喜欢他!”   “知道啊,南慕白这孤城第一男神也不是白做的,不止你喜欢他,容霏霏,申飒儿,多少女人都日夜惦记着他呢,不过还好他比较守身如玉,你看我离开三年……他都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过,这倒是让我很感动呢!”   容霏霏盯着她的脸,视线慢慢变得又阴又冷:“我喜欢他,不,我很爱他!小满,你永远不知道我爱他到什么地步!为了他我什么都做的出来!你不能生下他的孩子!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她的声音依旧很温柔,越是温柔,说出来的这番话反而越发显得悚然的阴冷,像是一个精神病人,像是一个偏执狂,像是一个变态患者。   手指漫不经心的描绘着咖啡杯的边缘,郝小满轻轻笑了一声:“为了他你什么都做得出来,嗯,乍一听,是挺让人感动的。”   毕竟她的的确确是为了南慕白牺牲了很多的,大好年华全浪费在了南家了,偏偏南慕白又一直没能给她一个着落,于是就这么一直在风雨中飘摇着。   她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其实有了这个孩子我是真的很高兴,但我二哥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三年了,他的病情毫无进展,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极有可能治好他的人吧,人家又不稀罕我们的钱……”   林晚晴静静的听着:“不想要钱,那要什么?”   “你呀。”   郝小满微微一笑,双手交叠托着下巴:“他的儿子,叫沈轩,这个名字,不知道大嫂还有没有印象?”   林晚晴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被子打翻。   唔,看来记性不错。   她淡笑着看她:“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你的青梅竹马,当初你无父无母,人家沈家看你可怜好心收养你,怎么说也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养大了,你就算后来真的看上了南慕白,也不至于用那么激烈的手段去跟人家分手吧?那可是事关一个男人一辈子的事情,你未免做的太不厚道了。”   林晚晴小脸苍白,情绪明显的激动了起来:“你什么都不清楚,凭什么要指手画脚?他纠缠我!他威胁我要告诉南慕白我的第一次……”   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郝小满耸耸肩:“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我知道你把第一次给了他。”   顿了顿,又有些好笑的补充:“不过我觉得南慕白也不像是那种特别在乎女人是不是处的人,你干嘛要担心这种事情呢?”   林晚晴摇头,双眼失神,喃喃重复:“你不懂……你不懂……你不爱他,所以你什么都不懂……”   郝小满淡淡的看着她执拗的表情。   她懂,她怎么不懂。   林晚晴希望在南慕白眼中,从头到尾,她都是洁碧无暇的,完完整整属于他的,她容不得自己在他眼中有丝毫的污点存在。   不过据她所知,当初并不是林晚晴倒追的南慕白,反而是南慕白追了她很长一段时间,而她在那段时间里,对他一直爱答不理的,温温婉婉,安安静静,一直保持着不食人间烟灰的状态,足足有一年多吧?才正式答应他的追求。   或许那段时间她是的确没爱上他,又或者是因为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不敢接受他,也或许那只是她的一种推拉战术,毕竟像南慕白这样轻狂不羁的公子哥儿,太容易到手的女人,反而会觉得索然无味,越是吊着他,越是让他得不到,反而会让他越来越上心。   她不赞同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他纠缠你,威胁你,也不过只是不想跟你分手罢了,大千世界,有几对情侣分手的时候是不吵架,不互相诅咒威胁的?你至少给他一点接受的时间吧?”   ---题外话---谢谢13517292811亲爱哒送的588荷包,shengbei7758520亲爱哒送的两朵花花,月入过慢亲爱哒送的花花,今天加更一万字,出了点意外,导致白天没码字,表担心,今晚熬夜把更新写完!这是第一更,还差六千,我继续去奋斗!   ☆、第225章 就不怕一不小心,把孩子摔没了?   林晚晴像是受够了从她口中不断的听到那个人的事情,霍地站起身来:“所以呢?你这次回来是想做什么?逼着我为过去的事情道歉认错吗?不!我没有错!是他纠缠我!是他威胁我!他活该一辈子都没办法做一个正常的男人!”   都说最毒妇人心,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在这五个字后面点一个大大的赞。   郝小满耸肩:“淡定,人家现在已经能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他爸本来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为了他的儿子又潜心钻研了那么多年,已经能正常行驶他男人的功能了。”   林晚晴冷漠的看着她:“既然已经好了,你又回来找我做什么?搀”   “我没回来找你啊,我回来找我们家慕白的。”   郝小满漫不经心的向后靠了靠,对她微微一笑:“原本没想到会怀上孩子的,不过既然已经怀上了,那么于情于理,都该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庭不是吗?”   她觉得自己说的合情合理,但显然之前的对话暴露了她的目的,林晚晴脸上很快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而事实上,郝小满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她,只是看她刚刚对沈轩的态度,显然,目前为止,她是不可能轻易答应她的要求的。   所以就暂时按捺了下来。   “你是为了孩子回来,还是为了你那个二哥回来的?那个人提出了什么要求?你答应他什么了?”她盯着她,目光锐利,仿佛平日里的温婉宁静不过都是假象。   郝小满歪头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医生,要求你陪伴他儿子三年,来换替我二哥做手术。”   顿了顿,不等林晚晴说话,她就又摇头:“这个要求太过分了!简直侮辱了医生这个职业!我懒得跟他废话!既然现在我有了慕白的孩子,以后我二哥的病,他自然会想办法找人治好的,我只需要安心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相夫教子就好啦!”   林晚晴唇瓣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三年。   别说是去陪一个男人三年,就是现在一直不远不近的在慕白身边转悠,都极难得到他的一次正眼相看。   何况,一个女人一旦怀孕,激素的上升注定了她会母性大发,就算她提出要拿这个孩子换她的那三年,她也不可能同意的。   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隔着落地窗,依稀能看到她走向挺着的那辆红色跑车时踉跄而不稳的步伐,还有那被风吹乱的黑丝间掩映的苍白面容。   郝小满冷冷盯着她,端起咖啡来又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   谁先提出交换,谁先落于下风。   她要耐住性子,看她的样子,一定不会撑太久的,看她刚刚看她的眼神,一定不会允许她生下南慕白的孩子的。   只要她耐心等……   ……   接到邓萌电话的时候,她刚要起身离开咖啡厅。   电话里,邓萌情绪很激动。   不,不止是激动,简直是在声嘶力竭,带着剧烈的哽咽,断断续续的质问着她什么。   郝小满蹙眉,向外走的步伐倏然加快:“发生什么事了?邓萌你慢点儿说,我听不清楚……”   “我他妈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妈被强.暴了?!”   一声惊痛恼恨到了极点的咆哮声骤然从手机里传来,郝小满推咖啡馆门的动作骤然僵硬住了。   耳膜像是被那尖锐的声音生生撕裂了,嗡嗡直响,又疼又麻。   “邓、邓萌……”   她听到自己慌乱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你、你先冷静一点,告诉我你在哪里,这件事情我……”   回答她的,是电话倏然被挂断的声音。   郝小满站在原地待了两秒钟,忽然推开门冲到车边,上了车便直奔医院而去。   ……   越来越靠近医院,大脑便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她没有忘记昨晚北梵行笃定的告诉她,邓萌回嫁进北家的一幕。   咬牙切齿的骂了句脏话,她单手开车,另一手拿出手机来开始给北梵行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男人声音淡漠而清冷:“找我?”   她一开口便是咄咄逼人的质问:“你对邓萌做什么了?”   那边静默了一秒钟:“是医院里的人又欺负她了么?”   “北梵行,你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就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问你,是不是医院里的同事又欺负她了?”   “你昨天说的什么邓萌三个月之内会嫁到你们北家,难道只是空口那么一说?难道你什么都不做,她就突然脑抽了要求着嫁入你们北家?!”   他把她当三岁小孩子玩?   那边又沉寂了一会儿,才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我只知道她要嫁进我们北家,至于为什么要嫁,怎么嫁,我为什么要知道?毕竟娶她的人不是我。”   毕竟娶她的人不是我。   郝小满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那个弟弟北墨生干的了?他跟邓萌也不过只是一起吃过几次饭的交情,我也没见他有多喜欢她!更何况,那个男人一看家教修养就很好,怎么可能为了娶一个女人,暗地里干这种勾当?!”   男人像是终于动了怒,一字一顿的反问回去:“他是我亲弟弟,他家教修养好,难道我家教修养就很差?他不会做什么暗地里的勾当,难道我就会做?”   郝小满抿唇,顿了顿,才继续道:“不管怎么样,要么是你,要么是北墨生,要么就是北三少!当初那件事情,他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你们北家的三兄弟,至少有一个是嫌疑犯!”   “那你就来一一拷问我们好了,看到底能不能问出谁是真凶。”   “……”   ……   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直奔医院,却并没有找到邓萌。   她昨晚上的夜班,理论上来说今天应该是休班的。   她又下了楼,不停的给邓萌打电话,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实在没办法了,到底还是给南慕白打了电话过去:“你能帮我查查看邓萌人现在在哪里吗?”   那边传来轻微的翻纸张的声音,男人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   郝小满想到她得知真相的那一晚,失望之极的从何腾的办公室出来,把自己淋的跟个落汤鸡似的往回走,后来,就遇到了提前回国的他。   她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那件事情,而他也从来没再提起过。   很多事情,他即使不问她,也会知道的。   他跟邓萌非亲非故,自然也不可能为了邓萌去伤害一个他发誓要保护好的女人。   抿抿唇,她才平板着语调开口:“你能先帮我调查一下她的位置吗?我现在着急找到她。”   男人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好,给我三分钟时间。”   两分钟后,心急如焚的她接到了南慕白的电话,说邓萌去了何家。   男人后面还说了句什么,她已经完全没听到了,一想到何家那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她整张脸都白了,忙不迭的上车直奔何家而去。   她没去过何腾的家,只是依稀模糊的知道大概的方位,一边不停的给邓萌打电话一边抽空不停的问路人何家在哪里,几个老头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她往反方向指,足足浪费了她十多分钟的时间,才在一个年轻人的帮助下找到了何家的大门。   过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已经停在那里了。   一身裁剪合身的手工西装的男人靠在车边,皱眉看着匆匆下车的她:“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挂电话?哪里学来的坏习惯?”   郝小满没时间理会他,双手趴在雕花铁门上不停的往里面张望:“邓萌呢?邓萌已经进去了吗?”   “没有。”   “没有?”   她猛地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他:“你不是说她来了何家?”   “我是说她去了何家,但是何家没人在,门卫就没让她进去,后来她又去了北家……”   但是她只听了一句‘她去了何家’,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就兀自把电话挂了。   郝小满连骂他都顾不得骂了,转身又要上车,被男人抬手拦住了。   脑袋差点撞上他的胳膊,她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男人视线下滑,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孕妇,走起路来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一点,就不怕一不小心摔倒,把孩子摔没了?”   她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小腹:“没事,我平衡能力强,走路从来没摔倒过!再说了,你不是要逼着我把它打掉?”   “我要你把它打掉,你就一点都不心疼?”   “心疼啊,但你逼着我打掉,我有什么办法?再重申一遍,这的确是你的孩子!打掉了,你别后悔!”   男人眯眸盯着她,没说话。   她看了看时间,绕过他还想溜。   男人又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她面前,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车:“上车,我带你去找她!”   “那我的车怎么办?”   “一会儿会有人给你开回去。”   “……”   ……   在车上,她还是不死心的一遍遍给邓萌打电话,眼看着手机没电了,气的恨不得直接摔了!   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静静扫她一眼:“你今天中午,跟大嫂见面了?”   她板着脸靠在座椅内,视线盯着前面,一副随时都会发火的样子:“嗯。”   “聊什么了?”   “聊她多爱你,为你付出牺牲了多少。”   反正手机也关机了,再着急也只能等了,她索性转过头来,开始一本正经的跟他‘聊起了天’:“林晚晴是你的初恋,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初恋是谁?”   男人侧首淡淡瞥她一眼:“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你提起的话题,我突然好奇,不行吗?”   “……”男人抿唇,静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知道,应该是我吧,她那时候性格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冷淡,连我都追了那么久才追上,再往前,年龄偏小,应该没有男朋友了。”   她冷嗤:“你对自己的女朋友就这么不上心?连她有没有前男友都不知道?”   男人倒是毫不客气的回给了她一个更大的冷嗤:“我倒是对自己的妻子很上心,知道她怎么天真烂漫的喜欢过一个姓北的男人,又怎么掏心掏肺的喜欢过一个姓宁的男人,后来又怎么没心没肺的狠踹过一个姓南的男人。”   郝小满:“……”   或许那时候的他,掌控欲还没有现如今那么强烈。   但至少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既然南慕白连沈轩的存在都不知道,那么当年沈轩被打到直接丧失男性功能的那件事情,自然就跟他无关了。   应该是林晚晴单方面的行为。   不知怎么的,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男人垂首看一眼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个朋友又出什么事了?被她的同事欺负了?还是被霏霏欺负了?”   搭放在腿上的双手无意识的收拢,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容霏霏当年对邓阿姨做的事情,邓萌知道了。”   男人表情一暗。   郝小满冷笑,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他开口,嗓音莫名的有些紧绷。   郝小满抬手按了按抽疼不止的眉心:“不是我想怎么处理,而是邓萌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三年前就知道了,但怕她知道后会伤心,就一直没告诉她,显然她现在生我的气了,见到我不抽我就不错了。”   “这件事情,我可以适当的让你做些什么,但假如你想以牙还牙的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小满,你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强.暴。”   郝小满仰头看他:“你说可以适当的让我做些什么,包括让她坐牢吗?”   那件事情,她是主谋,让她去坐牢,一点都不为过。   男人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对这件事情还处于观望态度。   ……   北家一片混乱。   北墨生一身干净的白色休闲装,坐在轮椅中,见他们来,笑的温暖而斯文:“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郝小满看了看满地的狼藉:“这些……不会都是邓萌干的吧?”   能进的了北家客厅的东西,估计每件都要价值五位数以上,也不知道被她砸坏了这么多东西,以后要怎么赔……   “没关系,她似乎在找芊芊跟何腾,看起来很生气的模样,摔碎一些东西发泄一下对她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北墨生平静的说着,一边叫女佣去帮他们上茶水点心,眉眼间依旧和煦如春风,丝毫不见半点心疼。   郝小满看着看着,忽然有些出神。   他的性格跟二哥很像,甚至是比二哥脾气还要好,很温柔,很有包容力,倒是的确很适合邓萌那个暴脾气。   只是他的腿……   她知道自己不该歧视残疾人,如果有人嫌弃二哥的腿,她一定会火冒三丈的冲上去跟对方开撕,但轮到自己时,她又忍不住站在邓萌的角度考虑,想她是不是能找到一个更好一点的男人……   想的太过出神,视线几乎一直没有从男人的脸上移开过,身边的男人脸色便渐渐地冷了下去。   当着他的面,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犯花痴!   温热的大手毫无预兆的握住了她的手,手指间加了很重的力道。   那熟悉而陌生的体温突然透过肌肤传递过来,她飘远的思绪骤然被拉了回来,本能的就想要甩开,暗暗用了几下力,男人反而加大了力道,握的更紧了。   她蹙眉,抬头看过去,才发现男人脸色已经阴郁的不能再阴郁了。   气势莫名其妙的就在他那饱含警告跟指责的视线中一点点降了下去。   “茶我们就不喝了,我还是先去找……”   “没关系,我已经派人跟着她了,不会让她出事情的。”   北墨生微笑着示意他们坐下来:“听说你怀孕了,恭喜你们啊。”   郝小满客气一笑:“谢谢。”   南慕白清清冷冷的瞥她一眼,忽然很好奇,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接受别人祝福的?   “有件事情……其实我已经藏在心里很久了……”   北墨生挥退了客厅里伺候的所有女佣,亲自倾身帮他们倒茶:“小满,你是小萌除了邓阿姨以外的唯一一个亲人了,因此我很在意你的想法,不知道如果我这样的身体,如果追求小萌,你会不会介意?”   本来北梵行笃定了邓萌一定会嫁进北家的事情,就让她觉得阴谋重重了,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嫁给北墨生。   而北墨生今天竟然询问她的意思,也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他直接说我想追求邓萌,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那么她一定会说我介意,我觉得你对邓萌另有所图,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   但他在前面加上了一句‘不知道如果我这样的身体’……   郝小满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因为二哥的缘故,她最近格外的能体会这样的身体给一个人造成的自卑与压抑的心理。   他们经常会遭遇或可怜,或轻蔑的视线,渐渐变得小心翼翼,渐渐变得格外敏感,一个拒绝,对常人来说再普通不过,对他们来说,或许就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犹豫片刻,她忍不住反问:“你……喜欢邓萌?”   喜欢的话,三年前他们就认识了,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追求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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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还在各种为邓萌打算,后一秒因为他提了一句南慕青,她就忽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回给了邓萌。   男人侧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似乎不愿意?”   “没有。”   这下她反应倒是很快,干脆利落的摇头:“我很愿意!但还是要尊重邓萌的意思。”   “你这是很愿意的表情?”   “我想以什么方式表达‘我很愿意’,难道南总都要干涉一下?”   “……”   恰好有电话进来,南慕白没有再继续挑她的刺,拿起手机来划开接听,期间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足足听了一分钟,才丢下一句‘知道了’,挂了电话。   郝小满睁大眼睛看他:“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邓萌有消息了?她又跑哪里去了?”   “……”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等了会儿没等到他开口,她忍不住催促。   男人眸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语调沉重:“我在想要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   郝小满一怔,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她冲动之下横闯马路,结果被车撞倒了?   北墨生不是说派人跟着她了么?不是说不会让她出事的么?不是……   “她拦了何腾的车,跟何腾起了冲突,推了他一把后,何腾被车撞了。”   郝小满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睁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继续说下去,她火气开始蹭蹭往外冒:“然后呢?邓萌呢?”   “没有然后了,北芊芊恰好跟他在一辆车上,但是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下车,直到何腾出了车祸……她直接要保镖把邓萌扣下,结果又被一直跟在邓萌身边的北墨生的保镖拦下了,现在还在僵持不下。”   郝小满一听,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大意,忙问:“在哪儿僵持不下?我们赶紧赶过去!”   男人默默的瞥了她一眼。   今下午他什么都没干,光忙着做她的司机,满孤城的追那个女人了。   “需要我帮忙吗?”他边打方向盘边问。   郝小满张了张嘴,一个‘要’字到了舌尖,又莫名的转了回去,沉吟一声,改口:“先等等看吧。”   一个北墨生,一个北芊芊,同样都是北家的人,同样都身体病弱,他们的手里是没有什么实权的。   邓萌到底是会被北芊芊的保镖带走,还是会被北墨生的保镖护住,关键还是在北梵行。   如果这次北墨生没办法从北梵行那里保护住邓萌,那么这个男人就算再优秀,也一定会被邓萌从未来老公候选人的名单中踢出。   快到目的地了,南慕白又接到电话,说是一起去了医院。   这下真的是彻彻底底的追着那个女人满孤城跑了。   打方向盘,转而又赶往医院。   ……   何腾大概伤的不轻,直接被送入了手术室里。   北芊芊面色苍白,气质却依旧维持的很好,高高在上,冰冷矜贵,冷锐的视线直直的落在邓萌的脸上:“他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最好做好给他陪葬的准备!”   何腾受伤的时候,邓萌大概是过去碰他了,因为她浅蓝色的上衣跟白色的铅笔裤都染上了斑驳血迹。   她目光嘲弄的盯着她:“我看你是在国外待的太久了,连中国的历史都给忘干净了吧?给男人陪葬的,不是小妾,就是老婆,你要我陪他葬在一起,那你死后不是又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北芊芊抬手贴住平坦的小腹,手指保养的细嫩修长:“你确定?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邓萌唇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不知不觉淡到了无迹可寻。   走廊的另一端,郝小满南慕白跟北梵行,因为同时进了医院,所以同时坐上了医院的vip电梯,出来的时候,同时听到了她那句挑衅意味明显的话。   郝小满盯着北芊芊那似曾相识的动作,忽然自嘲的想,报应要不要来的这么快,中午她才对林晚晴做了同样的事情,下午北芊芊立马原模原样的还给了邓萌。   听到走动的声响,远门面对面对峙的两人齐齐侧首看了过来。   一眼看到北梵行,北芊芊几乎是立刻扶着身边人的手站了起来,刚刚的冷若冰霜也眨眼间消失,声音又轻又柔:“哥哥,你怎么来了?”   北梵行颔首,语调一如既往的淡漠:“何腾怎么样了?”   北芊芊摇头:“不知道,还在手术中。”   她并没有哭,也没有任何慌乱的痕迹,好像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爸爸一样。   “嗯,这边我守着,你身体不好,又怀着孩子,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哥哥。”   北芊芊轻轻叫了他一声:“是这个女人故意推的他,二哥为什么要护着她?”   男人静静看了她几秒钟,淡声道:“这件事情你还是回去问你二哥比较好。”   北芊芊眸光闪动。   他平时提起她的‘二哥’的时候,从来都直接叫墨生的,如果什么时候直接用二哥来表达,那么这个人,就是她真正的二哥。   郝小满默默的在邓萌身边站定,歉疚的看着她:“邓萌,对不起……”   邓萌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她只是不想说话而已,并不是真的在生她的气,这件事情她为什么会向她隐瞒,她其实很清楚,只是当时太过愤怒,失去了理智。   郝小满却以为她还在生她的气,又呐呐的开口:“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怕你知道后会承受不住,才一直没敢跟你说……”   顿了顿,又补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报复何腾,报复容霏霏,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   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   邓萌垂首,短发滑下,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她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不用了,小满,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着你的帮忙过日子,也该独立一下了。”   郝小满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南慕白已经无数次在容霏霏的事情上让她伤心难过了,没必要再为了她而去跟南慕白吵架。   但事实上,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就算不通过南慕白,她也一定会想到办法,帮她一起对付容霏霏。   反正很快就会再离开的。   南慕白点了根烟,单手插.进口袋,颀长的身躯斜靠在身后雪白的墙壁上,沉默不语。   郝小满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么?赶紧去忙吧,我在这里陪邓萌一会儿。”   南慕白眯眸看她一眼:“你记错了,是我们还有事情要忙!说好了今天一起回南宅的。”   “……”   郝小满闷了闷,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就听邓萌淡声开口:“小满,我没事,你放心。”   “我不放心。”   她站直身体,视线落在北梵行的身上,话却是对她说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所以要么我陪着你,要么我们一起走!”   北梵行表情清冷凉淡,嗓音更冷:“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丢出三个字:“嗯,不相信。”   凭他对北芊芊的爱护,凭现在北芊芊有孕在身,一个情绪不对劲,就有可能全部都发泄到邓萌身上去。   她不会再拿邓萌去跟他赌对他的那点信任。   ……   到底还是把邓萌带走了,让她先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南慕白调派了不少保镖过去,以防万一。   郝小满原本想在公寓里陪陪她的,但这会儿的邓萌显然想独自一个人待一会儿,她帮她准备了一些饭菜后,便默默的先离开了。   男人在楼下等着她,见她愁眉苦脸的上车,掐灭了指间的烟:“你就打算这幅模样回南宅?”   “不是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她疲惫的仰靠到座椅中,轻轻叹了口气。   男人气息忽然靠近,她神经骤然一紧,几乎瞬间从放松状态变为了抵抗状态,大脑还没有做出任何指示,一手已经抵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你……”   一句质问到了嘴边,又忽然顿住。   男人一手撑在她身体一侧,另一手横过她的身体去拉安全带,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却因为她过于激烈的反应而僵停住。   他看着她,眸色深沉的像是最漆黑的夜,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幽冷意。   郝小满尴尬咬唇,在他咄咄逼人的视线中沉默着,好一会儿,才清清嗓音:“我……只是不太习惯有人突然靠这么近……”   男人似是嘲弄的笑了一声,嗓音低醇如酒:“那我慢慢靠近,你是不是就习惯了?”   一边说着,微微侧首,作势要去吻她。   郝小满呼吸一窒,下意识的侧首躲了开来:“时、时间不早了,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   话说到一半,随即转化为一声低低的倒吸气声。   因为南慕白的手,忽然毫无预警的贴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处。   紧绷的神经刹那间崩断,她瞬间弹坐了起来,一手用力的拍开了他的手,尖叫出声:“你干什么?!”   男人眸色一暗,大手忽然扣住她下颚,薄削如纸的唇瓣狠狠覆了上去。   他吻的很用力,几近于粗暴,配合着手指上的力道,重重的撬开她的唇舌,积压了三年的欲.火熔浆一般的倾泻而出,灼热而疯狂的侵占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角落。   被尘封的记忆潮水般袭来,郝小满疯了似的拼命挣扎,一句拒绝的话也被他吻的断断续续:“放……放开我!走、走……唔……开!南慕……嗯……滚开啊!”   眼泪被逼的汹涌而出,滑落眼角,滑落脸颊,滴在男人手背上,一滴一滴的晕染开。   男人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单手轻而易举的便扣住了她疯狂挣扎的双手,越吻越凶,力道非但没有半点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直到她渐渐的没了力气,抽噎着软在了他怀里。   男人冰凉的唇瓣从她的唇瓣辗转而上,一路吮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眼睫毛上沾染的泪,每一滴,都是三年前他欠下的债。   越吻越轻,最后停留在了她左边的颈项处。   那个三年后,直到如今还会让她下意识的抬手抚摸的地方。   心脏狠狠蜷缩成一团,两滴滚烫的液体突然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   那不属于她身体的热度突然落到肌肤上,紧紧抓着男人衬衫的手指很细微的颤动了下。   她听到男人沙哑到了极点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哽咽。   那是一声被模糊了的对不起。   不知道是在为强吻她而对不起,还是在为过去的那件事情而对不起。   记忆中,这个男人的温度一直是温热的,让人很放松神经的那种温暖,可如今,他停留在她颈项处的唇瓣正微微颤抖着,那温度,是从未有过的冰。   他修长有力的双手探过她身后,力道紧.致的收缩,收缩,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碎进身体里。   紧闭的眼睫毛终于张开,被泪洗过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车顶。   密闭的空间里,安静到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甚至是紊乱不平的心跳声。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因为伤害已经造成了,她的记忆,二哥的身体……都是不可挽回的。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对婚姻的忠诚度,远比对感情的忠诚度来的多的多。   她一句‘孩子是你的’,他明明不相信,却还是选择了再次维系这段婚姻。   也幸亏,她是那个嫁给他的人,而不是他喜欢的人。   “我原谅你。”   她听到自己木然的声音,很温柔,很顺从:“南慕白,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也不要分开了,好好过好不好?”   她听到男人埋首在她颈项处,很认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的视线落在车顶,良久,忽然无声的笑了笑。   不知道是笑她自己终于学会了把谎话说的跟真话一样,还是笑他终于没办法轻易将她看穿。   而事实上,有些时候,有些人,宁愿选择自欺欺人,也不愿意去撕破那狰狞的伤口,血淋淋的与那个他在乎的人对峙……   ……   南宅一切如旧,仍旧美的像是爱丽丝梦游中的仙境一般,鸟语花香,小桥流水,清新的空气吸进肺里,连带着胸口处那沉甸甸的感觉都不复存在了。   郝小满在车上的时候简单的给自己化了个妆,至少掩盖住了那些哭过的痕迹。   至少在林晚晴面前,她需要表现的格外幸福。   她越是幸福,林晚晴就越是处于劣势,她终究会忍受不住,宁愿拿自己三年,来换她离开南慕白。   原本以为南政桥跟南夫人都至少会对自己冷眼相待的,没料到南夫人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仍旧亲切温和的待她,拉着她的手闲话家常,问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孩子。   她问这些话的时候,林晚晴就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中,表情温婉而安静。   ps:大后天加更一万字!大家继续投月票哈,么么么哒~~   ---题外话---谢谢962082880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跟花花,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花花,么么么哒,收到啦,爱你们~~送月票的亲们后台都有看到,爱你们哦,么么么哒~~~   ☆、第227章 郝小满,这个孩子你保不住它超过半个月(六千)   郝小满笑盈盈的抚着自己的小腹,仰头看了眼靠做在沙发扶手上的南慕白:“我大概是三月份回国的吧?那时候太想念慕白了,就去了我们的公寓,原本还想给他一个surprise的,没想到他喝醉了,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南慕白垂眸,迎上她灵动的视线,顿了顿,才淡声道:“我没喝醉。撄”   郝小满脸上的笑容倏然一僵。   不等想办法圆场,男人又不疾不徐的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故意装醉,想借机逞凶而已,这是男人最喜欢用的伎俩,难道你不知道?”   郝小满看着他,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又悄无声息的落了回去,她敛眉干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异样。   南夫人也笑,一边笑一边骂南慕白:“不管怎么样,小满总算是回来了,你们又有了孩子,以后可别再闹了,我跟你爸以前也总是吵架,感情嘛,都是越吵越深的!偿”   郝小满点头附和,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一边脸色越来越白的林晚晴。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安静的像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透明的人。   南夫人也知道让她们面对面的在一起很尴尬,刚要让他们回西苑去休息,女佣忽然轻声报告了一声:“大少爷回来了。”   几分钟后,亲自提着一整套钓鱼工具的男人便出现在了客厅中。   南夫人忙起身,责备的看他:“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呢?连妈的电话都不接。”   “路上开车呢!不方便接电话。”   南慕青一边摘手套一边挑眉看了眼已经站起身来的郝小满,温润清朗的眉眼闪过一抹淡笑:“新闻上闹的沸沸扬扬,看着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这会儿见到真人了,倒是不得不相信了。”   他说的,自然不是她回来的事情,而是她的肚子。   郝小满双手搭在腹部,乖巧的叫人:“大哥。”   南慕青点点头,那张跟南慕白有7分相似的脸上如今已经少了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诡谲,生出了几分平静随和,仿佛过去那些伤痛恨意带给他的阴郁气息,已经烟消云散。   她有些好奇的想,是什么改变了他?   是那次的格陵兰岛受苦之旅,还是这三年来,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今天钓了不少鱼,离睡觉时间还早,一起尝尝鲜?”他笑盈盈的打量着她:“都是野生的,营养价值很高,孕妇就该多吃点补一补。”   其实相对于南慕白,北梵行还有北三少那些人,南慕青算得上是一个极为平易近人的豪门阔少了。   或许是在观念开放的国外长大,他独立能力很强,很少像其他少爷一样娇惯自己,娱乐活动也十分的广泛,会去打高尔夫球,也会买经济舱的机票。   说实话,虽然他一度对她充满敌意,但她其实对他一直挺欣赏的。   南夫人也来了兴致,招呼他们先坐下,她去厨房帮厨师料理一下这几只鱼,一会儿大家一起喝鱼汤。   南政桥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了,偌大的客厅里,除了女佣,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郝小满咬着牙尝试了几次,到底还是强迫自己小鸟依人的靠近了身后男人的怀里,满脸小幸福状:“话说我也想去钓鱼,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也陪我一起去钓鱼吧?”   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南慕白自然不会蠢到忽略他们身边有林晚晴存在的这个特殊点。   今下午,她也特意打扮了自己一番,去咖啡厅约见了林晚晴。   回国后,她似乎对林晚晴格外的感兴趣。   男人眸色转深,脑中迅速而条理清晰的做出了几种可能性的判断,还不忘分神来回答她的话:“你想什么时候去?”   郝小满歪头想了想:“我明天没安排。”   “那就明天。”   “你不用工作吗?”   “你不是想钓鱼?”   似乎格外不满意他的回答,她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我钓鱼是玩儿,总不能耽误你工作时间,你要是工作很忙,那就改天好了。”   男人垂眸,似笑非笑的看她:“我忽然很好奇,如果我这会儿直接答应,你会不会气的直接茶杯里的茶水泼到我脸上?”   她静默了一会儿,仰头给了他一个微笑:“不会,婆婆一会儿还要出来呢!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虐待她儿子,晚上好了,干脆我们不泼茶水,玩儿点滴.蜡之类的游戏?”   话音刚落,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猝然响起。   白瓷的杯子落在名贵的羊毛地毯上,并没有碎,只是里面褐色的液体将雪白的地毯染脏了一片。   郝小满像是吃了一惊,忙靠过去关心:“大嫂,你没事吧?”   林晚晴看着她,失血的唇瓣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但终究一个音符都没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她舒心一笑:“看大嫂你纤瘦成这个样子,极有可能会营养不良的,一会儿等婆婆熬出鱼汤了,多喝点。”   南慕白自始至终都斜靠在沙发扶手处,冷眼看着她对林晚晴关怀备至的嘘寒问暖。   ……   去洗手间洗个手的功夫,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准,抬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卷发,漫不经心的挖苦:“就这么离不开我?我来洗个手你也要跟着?”   林晚晴不在身边,连带着她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   南慕白双臂环胸靠在门口,黑眸锁紧她素净白皙的小脸:“你似乎对大嫂格外的有兴趣。”   “你去问问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看她们对觊觎自己老公的女人有没有兴趣,恨不得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个清清楚楚!”   “呵,你是第一天知道她在觊觎我?三年前没因为她觊觎我而对她感兴趣,三年后突然就感兴趣了?”   “那时候不是没有孩子嘛!你也知道,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各方面就都变得敏感了起来,我得对我的孩子负责!”   “这个孩子我们说好了要打掉的。”   “知道知道,这不是还没打掉吗?等打掉了,我就不对林晚晴感兴趣了成吗?”   她略微不耐烦的转身,一手撑在洗手台上,没好气的瞧着他:“我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现在是不是还那么喜欢你罢了,你需要这么敏感?”   “敏感?”   男人讥诮勾唇,语调轻缓的挑出这两个字来重复了一遍后,轻呵一声。   这女人现在也学会反咬一口了。   ……   鱼汤很快做好,南政桥也回来了,见到郝小满,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既没有因为她丢下南慕白一走三年而生气,也没有因为她让南氏集团蒙上了一层绿色光环而质问。   倒是很看得开。   南慕白夹了鱼肉,细心的把鱼刺挑了出来,再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时不时的帮她盛一碗鱼汤。   郝小满胃口不错,一来是这鲫鱼汤做的味道的确很好,二来……当着林晚晴的面,是必须要很开心很幸福很没有烦恼的。   就是头疼她怎么那么能撑,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南慕白各种互动,愣是低着头逼着自己一口一口的喝鱼汤,一声不吭。   她那隐忍的小模样落入眼里,连郝小满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可心疼了她,谁又来心疼心疼她的二哥?   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廉耻道义了,只要能治好二哥,只要能让二哥重新站起来,她什么都能割舍的下。   南慕青瞧着她面色红润的模样,低笑一声:“看来你这三年在国外过的不错。”   她喝了口鱼汤,皱眉想了想:“还可以吧,就是我英文不是太好,过去的前两年里,最基本的沟通都成问题,而且他们那边跟我们这边很多习惯风俗都不一样,闹了不少笑话。”   “没关系,他们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会忍住不笑话你的。”   郝小满笑了起来:“看来这三年大哥也过的不错,都开始恭维我了。”   “当然,拖某人的福,这三年来过的的确挺有滋味的。”   南慕青说着,意味深长的视线便幽幽扫向了她身边的南慕白。   南慕白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他的视线似的,表情寡淡的去着鱼刺,将雪白的鱼肉放进身边女人的盘子里:“食不言寝不语,先专心吃饭,吃完饭有的是时间让你们互诉衷肠。”   “……”   ……   男人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卧室里的小女人拿着手机,咬着手指,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考虑将来的事情,你就不要干涉太多了。”   他走过去,顺手将手机从她掌心抽走,关机,丢到床上:“没有谁喜欢一直在别人的庇佑下生活,你该给她一点自由的空间了。”   郝小满盯着床上的手机,好一会儿,颓然坐了下来,静静看他:“南慕白,如果有一天邓萌真的有能力一个人对付容霏霏了,你会不会出手阻止?”   男人沉默良久,到底还是没有开口回答她。   “不早了,睡吧。”他说。   郝小满闭了闭眼,站起身来:“我刚刚吃了太多鱼,这会儿还很撑,你先睡吧,我到楼下去转转。”   不等走出去,原本已经打开被子的男人又站直了身体:“去哪儿?我陪你。”   “我想一个人走走。”   “外面路不平,你怀着孕容易出危险。”他一边说着,已经打开衣柜帮她拿了件长至膝盖的风衣。   虽然是剩下,但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冷凉的。   郝小满忽然觉得他很搞笑:“你一会儿逼着我打掉孩子,又总是担心我会一不小心摔倒把孩子弄没了,我现在都有点糊涂了,你到底是想我留着它,还是流掉它?”   还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想留着它还是打掉它?   男人走到她面前,抖开风衣帮她披上,语调清冷:“我要你去医院流掉它,而不是因为独自在外面不小心摔倒流掉它,前者会给你最可靠的医疗保障,后者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要了你的小命。”   他靠的很近,依稀能闻到身上清冽的薄荷淡香跟沐浴露的气息。   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轻轻‘哦’了一声:“但我觉得,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手术,还是会有危险,倒不如把它生下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声打断:“我不会跟一个不是我孩子的人一起分享你!郝小满,你死了这条心,这个孩子你保不住它超过半个月!”   他的视线由上而下的落下来,又冷又沉,搭在她肩头的双手无意识的用力,像是有什么压抑的情绪正在蠢.蠢.欲.动。   她怔了怔,忽然有些好奇,而这种好奇,理论上还说,就算有,她也是不应该问出来的。   因为于她的目的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到底还是忍不住。   “南慕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你的,那么……我算得上是婚内出.轨,外界的那些关于我给你戴绿帽子的谣传,都会成为事实!凭你,别说是离婚,就算没离婚,也仍旧有一大票从18到80的女人争着抢着要成为你的女人,你其实没必要再委屈自己,跟我守住这么一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婚姻的。”   一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婚姻?   这段婚姻,于她而言,有过意义么?   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意义,他一个人的坚持,他一个人的深陷。   他的独角戏。   她从来都是自由进.出,她给足了自己后退的余地,她从来没想过与他一起到白头。   南慕白阖眸,喉骨锁紧,良久,才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艰涩出声:“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了躲避狗仔而误上了我的车,你下车前,我曾经挑开你的衣领,碰触过你胸前的那颗痣?”   郝小满当然记得。   但她很谨慎的,没有点头答应。   因为男人此刻的表情……她绞尽脑汁,也难以想象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样深刻而沉重的情绪,看的她一阵心慌。   本能的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我有点困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她抬手揉揉眼睛做困倦状。   “乖,先忍一忍,听我说完再睡好不好?”   男人搭在她肩头的力道一点点加重,固定着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我怕错过了这次机会,这辈子我都没办法再提起它了。”   “可是我真的好困了……”   “因为我认识你!”   男人却不愿意再给她逃避的机会,也阻断了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是感动还是讨厌,他都认了。   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年里,这件事情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脏上,随着时间的增长,一点点跟血肉生长到了一起,直到再也看不见。   可是看不见,还是会疼,心脏每收缩一下,都能感觉到那针扎似的尖锐刺痛感。   既然下定决心拔出了,那就索性豁出去血肉模糊一次!   因为我认识你。   简单的六个字,无形中已经悄悄印证了那个几率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foreveryoung’的猜测。   他见过她,在她很小的时候,在她对周围的事物还没有什么记忆的时候,他记住了她胸前的那颗痣,他也记住了她衣服上的那串英文字母,只是下意识的刻在了脑海中,却已经遗忘了‘foreveryoung’的主人是谁。   “我见过你,认识你,在你从你们家消失之前,在你遇到北梵行之前……只是那个时候的你还太小,你身上穿着一套脏兮兮的衣服,脸跟手也都很脏,我回国的时候,偶尔会从你们家门前路过,你就趴在铁栅栏上,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妈曾经半开玩笑的跟我说要不要领养你做南家的养女算了,我也半开玩笑的说干脆把你当童养媳养着算了,省的她将来总担心抱不上孙子……”   夜晚很安静,饶是开着窗子,饶是有风吹进来,这偌大的卧室依旧安静的过分,窒闷的过分。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因为莫名的情绪而紧绷,凉薄的唇紧紧抿起,好一会儿,才哑声补充:“而事实上,她的确已经在着手准备收养你了,她把你领进南家后,外出亲自帮你挑选衣服鞋子洗漱用品的时候,我恰好邀请了很多同学来家里玩,其中就包括林晚晴……那个时候,我恰好在追求她,那天你不知道为什么跑进了我的卧室,就坐在我的床上,女佣跟我解释说你是我妈带回家来的,要收养来做南家的童养媳……林晚晴看了你一眼,忽然就说家里有事先走了……”   “别说了。”   郝小满忽然木然出声打断他:“我记起来了,后面你很粗暴的把我赶出了你们家,我没找到回家的路,再后来。就被北梵行捡去了。”   很简单的故事,简单到没有任何值得怀念的。   她后退一步,退出了他的气息范围,抬眸冷冷清清的看着他:“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表达我们之间很有缘分?我倒是不觉得。你好像曾经开车路过我家的时候,喂狗似的向我的院子里丢过爱心饭盒吧?”   她忽然轻笑出声:“没错,那些饭盒倒是让我撑过了一些难以忍受的饥饿时间,但现在想起来,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感激你呢?南慕白,18年前你把我当做一条野狗喂过几次,18年后你娶了这条野狗,不觉得很讽刺吗?怎么?你心爱的林晚晴嫁给了别的男人就真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让你宁愿选择娶我这样的一个女人,也不愿意再回头跟她再续前缘?”   ---题外话---谢谢h_ktvmc1as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bobotang亲爱哒送的288荷包,rxs亲爱哒送的花花,xiaoqiao311亲爱哒送的花花,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花花,感谢送月票的各位亲们,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28章 郝小满,走吧,我不要你了。(六千)   屈辱。   没错,如果可以,她倒是宁愿选择他继续守住这个秘密,那段过往如今被他赤.裸.裸的剖解在了她面前,带给她的唯一的感觉,就是屈辱。   除了这个,再无其他偿。   南慕白凝眉,不见底的瞳孔无声无息收缩,喉结上下滑动,再开口,嗓音已然变得沙哑:“宁愿选择娶你这样的一个女人?郝小满,你就从来没想过,我明明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女人,却义无反顾的选择跟你结婚,到底是为什么吗?撄”   “因为什么?因为爱情吗?”   她勾唇鄙薄轻笑:“那南总您的爱情可真够与众不同的!”   南慕白像是生生被她噎住了,一张俊脸气的微微泛白,几秒钟后,丢下她摔门而去。   那砰的一声巨响传入耳中,她忽然又懊恼皱眉。   为什么就不能忍耐一下。   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跟他吵架,如果被林晚晴看到,简直等于在无形中拉长回美国的时间。   难道要二哥的身体为了她一时的情绪买单?   僵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到底还是决定出去找他。   ……   院子里灯光幽暗,盛开的玫瑰被夜色染上了一层暗黑之色,香气却依旧浓郁的惊人。   她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终于在那片茂盛葱茏的葡萄藤下找到了正蹙眉吸烟的男人。   抿唇,刚要绕过假山走过去,就看到一袭紫色长裙,长发飘飘的林晚晴从葡萄藤走廊的入口处对着他走了过去。   她走的算是很急,明显是有话想跟他说,但却依旧给人一种端庄优雅的感觉。   男人很快察觉到了她的靠近,不等她走近,便直起身体,随手将烟蒂丢到脚下碾灭,转身从另一端走了。   林晚晴步伐一顿,但也不过只有一秒钟的时间,随即加快了脚步:“慕白,你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安静的夜里,她轻柔文静的声音传的格外的远。   男人像是没听到似的,兀自大步离开着,快走出葡萄藤的最末端的时候,还顺手摘了一串又大又紫葡萄。   林晚晴到底还是没有追上他,最后停在他摘葡萄的地方,微微喘着气,失神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是林晚晴最脆弱,情绪最容易崩溃的时候。   郝小满想,如果她现在过去,再旁敲侧击一下,添油加醋一番,或许她会真的承受不住这样的危机感,愿意拿她的三年来跟她赌一下。   她的确应该这么做。   可双腿却像是被灌了铅似的沉重的寸步难移,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林晚晴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然后游魂一般的回了东苑。   大好机会,从眼前错过,她懊恼的趴在假山上,拿脑袋一下一下往上面撞。   清醒一点!清醒一点!林晚晴并不是无辜的,要不是她当年找人伤害了沈轩,那么如今她也不会多出这么一重困难来。   可归根究底,那是她跟别人的恩怨,她其实是无权干涉的。   ……   心不在焉的回去,客厅里灯光大开,男人刚刚换了一套休闲套装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车钥匙,要离开的样子。   见她进来,他略显急促的步伐倏然顿住,皱眉冷冷看她:“去哪儿了?”   郝小满抬头,茫然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迟钝的‘哦’了一声:“出去找你了,没找到……就回来了。”   视线下滑,落到他指间的车钥匙上:“你要出去?”   男人冷笑一声,走过去直接将钥匙丢到了茶几上:“原本打算出去找某个离家出走的女人的,但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什么叫她离家出走?   明明是他先摔门离去的好不好?   她瞥一眼他清冷的表情,又看了眼茶几上的那串饱满圆润的葡萄:“你摘葡萄做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的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问的好,摘下来的葡萄,当然是用来观赏的了,不然还能把它给吃掉?”   “……”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耐着性子道歉:“抱歉,我刚刚态度不太好,惹你生气了,以后我会注意。”   南慕白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已经到了唇边的茶杯,到底还是重新落回了茶几上。   男人抬头,眸光深沉凝重,一字一句皆是分量:“小满,我说那些话不是羞辱你的,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任何的隔阂跟秘密,18年前对你做的所有的事情,我很抱歉,三年前的那段婚姻没有维持好,我很抱歉,但你还有很多个18年,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弥补你,去把这段婚姻所有的裂痕都修补好,是不是?”   郝小满交握在一起的手无意识的收拢,直到骨节泛出苍白的色泽,才勉强扯了扯唇角:“嗯。”   人是一种很神奇的高级动物,有的人生来就有钢琴天赋,有的人生来就有画画天赋,有的人生来就有说谎的天赋。   让一个不会弹钢琴的人去弹钢琴,观众很快就会发现,让一个不会画画的人画画,买家会很快发现,让一个不会说谎的人说谎……   一桌之隔,男人停驻在她脸上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悲伤。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已经感觉到,这段感情于她而言,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挽回的余地。   再多的挽回,也没有办法修改那个黑暗的夜晚。   她的心已经冷了。   冷了,就冷了吧,只要她在他身边,只要睡前最后看到的人是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就好。   就好……   郝小满在他几度变化的眸光中垂下了脑袋,顿了顿,拎气那串葡萄来:“既然摘了,趁着还新鲜,洗一洗我们一起吃?”   他没说话,依旧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才点头:“嗯。”   郝小满就拎着那串葡萄起身去洗了。   不知道是心情的缘故,还是今年的葡萄的确不太甜,吃进口中,乏味的很。   南慕白似乎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三颗便不再吃了,垂眸静静的看着她一颗接一颗机械式的吃着。   郝小满一边剥着葡萄皮,抬头对他微微一笑:“你困了的话先睡吧,我现在又清醒了,看会儿电视再睡好了。”   南慕白敛眉,表情寡淡的开口:“我睡沙发,你去楼上睡吧。”   心事被拆穿,她顿时有些尴尬,默默擦着手指头上的葡萄汁,犹豫了下,还是试图解释:“我只是怕你睡着了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我的肚子,毕竟……”   “我知道,不早了,去睡。”   “……”   她张了张口,还想再说句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的,但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抬手摸了摸鼻尖,灰溜溜的上了楼。   拐过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又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或许是夜晚太安静,也或许是客厅太空荡,男人背对着她坐着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很长,像是一道被钉在了地上的暗影,孤单又寂冷。   眼眶莫名的有些泛酸。   不知道这三年来,他是不是一直这样,一个人,安静的,清冷的度过每个夜晚的。   她这三年来,其实过的还不错,除了偶尔遭遇种.族.歧.视,偶尔被各种奇怪的西方习惯折腾的发疯,偶尔因为二哥的病情毫无进展而发愁以外,其他时间过的都还不错。   她不开心的时候二哥会哄她,生气的时候二哥也会认真的听她抱怨,跟二哥一起招待客人,参加派对……   那些无关爱情的时光,对她而言很轻松,很欢愉。   而这份轻松欢愉,越发衬得此刻的男人形单影只,寂寞寥落。   她阖眸,轻轻叹息了一声,抬步上楼。   会好起来的,如今连南慕青都一步一步走出阴霾了,更何况是他。   ……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院子里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叫,伏在草丛里,轻轻一靠近,那声音便警惕的停下了。   南慕青晃着手中的酒杯,单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的从东边转到西边,透过那茂密的枝叶看到西苑一楼客厅里洒出的灯光时,眉梢有些意外的挑高。   门一开一合,悠然而入的男人显然不太受欢迎。   因为慵懒靠在沙发里的南慕白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兀自漫不经心的喝着红酒,百无聊赖的调着电视频道。   南慕青走过去,顺手拿过酒瓶来,将指间已经空了的红酒杯填满,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老婆回来了,你这靠酒靠安眠药的日子就结束了,原本还挺可惜的,长夜漫漫,少了个伴,其实也挺无聊的。”   南慕白还是没搭理他,脸部线条又冷又硬。   南慕青的视线落到他被长裤裹着的腿上:“听医师说,你今天没让他去给你按摩腿?怎么?不疼了?”   当初他们的腿一起冻伤,但实际上南慕白伤的比他轻很多,当时只要按照医生的叮嘱好好休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隔三差五的就疼,跟他一样需要按摩治疗。   “不说话?心情不好?”   见他一直若无旁人的自顾自喝酒,南慕青忽然很愉悦的笑出声来:“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不要告诉我她回来这几天,一直没让你碰她吧?”   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   高脚杯中的半杯红酒,直接对着他的脸泼了过去。   南慕青不知道是早有准备,还是反应太快,居然准确无误的避开了那鲜红的液体。   身后的真皮沙发倒是一滴不剩的接住了,从沙发背上哗啦啦的流了下去。   南慕青屈指扫了扫衣摆,又挑了另一端坐了下来,满面微笑的看着他:“不好意思戳到你痛处了,不过人家既然是孕妇,你最好还是忍耐一下比较好,毕竟那是你的孩子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明显的带了一丝试探的意味。   寂静中,传来骨节收紧发出的咯咯声响。   男人冷冽如刀的视线笔直的横扫过去,落在那张跟自己像极了的俊脸上,冷笑出声:“听说你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开幕仪式?要我帮你提前化化妆么?”   “啧。”   南慕青敛眉,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调侃你不行,恭维你也不行,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孩子不会不是你的种吧?”   孩子不会不是你的种吧?   孩子不会不是你的种吧?   孩、子、不、会、不、是、你、的、种、吧!!!   南慕白忽然一口喝光了杯内的红酒,起身不紧不慢的将外套脱下,又将衣袖挽了上去:“看你挺无聊的,去拳击室玩一小时?”   南慕青起身,也不疾不徐的脱掉了外套,轻笑:“玩可以玩,但你也知道我明天要参加开幕仪式,脸是不能动的,明白吧?”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当然。”   ……   郝小满不到四点就醒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再也没有一点睡意,起床去洗了个澡,换上衣服下了楼。   这个季节,饶是再好的别墅,也是会有很多无孔不入的蚊子的,更何况南宅这边这么多的植被,简直就是蚊子最好的聚集地。   他今晚在客厅里估计睡的很不好。   下楼,才发现楼下客厅里的灯没关,男人躺在沙发里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皱着,很不开心的样子。   她在他身边蹲下来,视线落在他隐隐带着血迹的唇角。   这是……挨揍了?   昨晚她去睡觉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   本想去找医药箱帮他消毒上药的,但那样一来肯定是要把他弄醒的,想了想,还是算了。   地板上有地毯,她索性直接坐了下来,就那么什么都不想的,盯着他的脸看。   不知道还能这么安静而放肆的看他几次。   一旦林晚晴松口,一旦她们一起离开孤城,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跟他见面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是怎么跟这个男人认识,相识,最后结婚的?   结婚的那一年,快的像是眨眼间就过去了。   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这三年来,她一直没怎么去想过他,每天忙着适应新的生活,忙着照顾二哥,晚上就想尽各种办法让自己入眠。   原以为,这份感情,这段婚姻,放下的还算很轻松。   直到现在,才恍然醒悟过来,她其实并没有放下,不过是将它暂时冷冻了三年罢了。   这个男人,有毒。   难怪容霏霏到现在还放不下他,难怪林晚晴到现在还放不下他,就连她,明明已经寒透了心,明明已经知道不可能,心底的某一处,却还在被他的一举一动而撩.拨着,悸动着。   可惜,这份悸动永远只会被她封锁在心底的角落里,不被人知晓,不会有被救赎的那一天。   ……   南慕白从暗沉沉不见边际的黑暗中醒过来的时候,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近在咫尺。   就像无数次他梦中的景象一样。   梦到她回来了,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   醒来后,发现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窒息般的空虚寂冷。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仿佛被囚禁在了她离开的那一天,日复一日,日复一日的重复着,重复着……   那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名叫绝望。   郝小满见他明明醒了,却动也不动的只是盯着自己看,眨眨眼,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醒了还是梦游?”   ……   她说话了,像梦境中一样,纯真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却又狠毒又冷血。   他不会再被她蒙骗了。   ……   郝小满转身,顺手摘了个昨晚没吃完的葡萄递到他唇边:“要不要吃个葡萄?我刚刚吃了几个,味道虽然不比昨晚,但还不错。”   ……   她在勾.引他,她在迷惑他,这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   她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一走三年。   她回来,却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是南氏集团的总裁,他的自尊心,代表着整个南氏集团的自尊心,他不容许她这样践踏他。   放手吧,只要一句‘郝小满,走吧,我不要你了’,一切就都归于平静了。   ……   “吃不吃呀?”莹润白皙的指尖捏着紫红的葡萄,又往他唇边递了递。   ……   他张开口,含住了那粒葡萄。   要怎么说出赶她走的话。   他宁愿选择这一生都不再说一句话,也没办法强迫自己说出那句赶她走的话。   怀了就怀了。   打掉就好了。   从今以后他都不要孩子了,从今以后,她都是他一个人的,他南慕白一个人的。   “饿不饿?”   温热的指试探着碰触了一下她的脸颊,见她只是下意识的侧了侧脑袋,随即又转了回来,主动的送到了他掌心中,薄唇不知不觉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做早餐给你吃?”   “不是要去主楼吃?”郝小满皱眉。   他们每次来南宅,吃饭都是要在主楼吃的,跟大家一起。   “不想跟他们一起吃,就我们两个,其他人都是多余的。”   他坐起身来,摩挲着她脸颊的大手上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上楼洗个澡,一会儿就下来给你做,等我,嗯?”   ps:这两天收到的月票有点少哦,藏着月票的读者不是好上帝!╭(╯╰)╮我要不开心了!   ---题外话---谢谢962082880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bobotang亲爱哒送的花花,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29章 我说想吃你,你也给?   他坐起身来,摩挲着她脸颊的大手上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上楼洗个澡,一会儿就下来给你做,等我。”   郝小满咬唇:“要不我来做吧。撄”   “你知道我想吃什么?”   “那你想吃什么?”   “我说想吃你,你也给?偿”   “……”   这句话乍一听像是一句玩笑话,可配上那两道灼灼的视线,很难让人轻易的将它归到玩笑那一类中。   她扯扯唇角,自动忽略了它,站起身来:“那我就随便做点好了,不好吃你也给点面子多少吃一点。”   ……   做了两份银耳莲子羹,两份油葱拌面跟几碟小凉菜,一份一份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男人恰好洗完澡换了一套浅灰色西装下了楼。   不知道是裁制衣服的人手艺太过精湛,还是这个男人天生衣架子一样的身材,不管看过多少次他穿西装的样子,每见一次,还是会在心里默默的惊叹一声。   惊叹一声之后,又忍不住鄙视,这是还嫌自己招惹的花蝴蝶不够多吗?   “早餐做好了,趁热吃。”她把汤匙跟筷子递过去。   南慕白拉开椅子坐下,打量了一眼她板着的小脸:“不高兴?”   “没有。”   她也坐下,瞥了眼依稀还有些淤痕的唇角:“昨晚跟大哥打架了?”   在南宅,唯一能伤他,唯一敢伤他的男人,除了南慕青跟南政桥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而她上楼那会儿,南政桥估计早就搂着老婆躺床上睡觉去了,哪里有心情来收拾儿子,剩下的就只有南慕青一个人了。   “切磋。”男人喝了一小勺羹汤,淡声纠正她。   也是,那必须得把打架这件事情合法化,说是切磋,那就是一种运动项目,说是打架,说不定南夫人一个伤心掉眼泪,他们兄弟二人又要被丢到地球上的某个犄角旮旯里自生自灭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切磋了?”她狐疑打量他。   “睡不着,无聊,精力太旺盛,没办法在床上发泄,自然就只能从运动上发泄了。”   “……”   郝小满勾勾唇,戏谑的开口:“怎么没办法在床上发泄?你不是说可以自己解决?”   男人漫不经心的搅拌着汤,挑眉静静看她一眼:“我已经自己解决了三年了,不想继续自己解决了。”   郝小满脸上笑容一僵,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话题是时候终结了,于是不再说话,低头默默吃面。   但显然男人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它过去,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道:“准备好了么?我今天下午有空,我们去医院把孩子做掉。”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他这么一说,心脏还是咯噔了一下。   慢慢咬断面,她一边食不知味的嚼着,一边问:“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我提前跟你说了,你有一天的时间做准备。”   “我现在还不想打掉它。”她抿唇,声音微冷。   “既然早晚都是要打掉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区别?   区别在林晚晴!   如果她现在就把孩子打掉了,那这次她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不就等于又给了林晚晴一次挣扎的机会。   她摇头,加重了语调:“不要!我现在不想打掉!”   男人脸色一沉:“郝小满!”   她丢下筷子站起身来:“不吃了,我回公寓看看邓萌,你今下午没事,那我们就一起聚个餐好了,跟大哥大嫂一起,在外面聚餐。”   男人眯眸,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跟大嫂见面了。”   “一家人嘛,既然以后都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要搞好关系了。”   “……”男人也没了用餐的兴致,丢了汤匙,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   她却像是丝毫都没察觉到他的不高兴似的,转身便向外走:“你慢慢吃,吃完叫个女佣过来帮你收拾一下就好。”   还没走出餐厅,身后就传来男人不容置喙的命令声:“今天不管你想不想,这孩子都得打掉!最迟到6点,你不来找我,那么我就去找你。”   她一怔,转身盯着他冷硬的侧脸:“南慕白,你别逼我!我说现在不想打掉,就不打!”   男人起身,不疾不徐的走到她身前站定,身高上的优势让他在气势上明显的将她压了下去:“不打,你就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单单只是不想的话,那么你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既然早晚都得逼你一把,我不介意选早不选晚。”   他一手撑在餐厅的门口处,半俯下身,却还是比她高出不少,逼近她的俊脸无限放大,英俊却冷冽。   郝小满交叠放在身后的手无意识收拢,好一会儿,才抬头,软著嗓子央求:“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前两天看新闻,一个流产的孕妇大出血死掉了,看的我心惊肉跳,我好害怕……”   不知道是她的表情实在太逼真了,还是她说的话触动了男人的某根神经,几秒钟后,他收回了强势而逼人的视线,站直身体,嗓音暗哑:“放心,我会全程陪着你,不会让你出半点意外。”   她抬手抱住他的腰,精致的下巴在他西装上蹭来蹭去:“女人流产很伤身体的,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不要我流产了?”   男人垂眸看着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饶是隔着一层西装,那细细的蹭动却还像是细细的电流一般传遍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觉。   眸色幽暗了下去,他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才哑声道:“你知道我吃你这一套,所以……不要这样。”   他的手扣在她肩头,明明是要将她推开的姿势,手上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用上什么力道。   明知道她只是在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主动靠近,却还是贪婪的想多停留一秒钟。   到底还是在她乞求的小眼神中败下阵来。   温热的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冷凝的声音里难掩挫败:“再给你一周时间,小满,这是我的极限了,你应该很清楚,它在你肚子里多待一秒钟,你就对它不舍一分,一周后,不管你再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再心软,知不知道?”   一周时间……   虽然有点紧张,但总好过今天就被他拉着去医院的好。   郝小满忙不迭的点头:“好,一周就一周。”   男人却还很不满意似的:“我退让了这么一大步,你就什么都不表示一下?”   她面色一僵,却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乖乖的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你。”   男人薄唇勾了勾。   虽然亲的位置跟他预期中的有点小差距,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他轻叹一声,抬手重重的将她按进怀里:“有时间记得给我打个电话,不想打电话,发个短信给我也好,随便什么都行。”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鼻息间净是他身上清淡的薄荷淡香,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   ……   带着早餐去公寓的时候,才不过早上七点钟,不等进去,就恰好碰到了要出门的邓萌。   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脸色憔悴一些以外,正常的有点……不正常了。   郝小满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你这是要去哪儿?”   “上班。”   邓萌淡淡看她一眼:“总不能因为我妈出了事,我就不上班了。”   这句话说得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劲,可郝小满喉咙里却莫名的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邓萌静默了一秒钟,倒是也没拒绝。   转身进去的时候,她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似的,问了她一句:“你看那个北墨生怎么样?”   ---题外话---ps:今天万更,这是第一更,还有一更,9点之前更上!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250荷包,longxuanduo亲爱哒送的花花,851230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   ☆、第230章 他到底是不是出事了,回答我一句能掉块肉?   转身进去的时候,她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似的,问了她一句:“你看那个北墨生怎么样?”   郝小满进门的动作一顿。   明明听懂了她的话,却不死心似的转过身来又问了一遍:“你指哪方面的怎么样?撄”   “做老公。”干脆利落的三个字偿。   郝小满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进去了。   把买来的小笼包跟南瓜小米粥还有凉菜找了碗碟盛放好,端到餐桌上后,她看着邓萌吃的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邓萌,你先别冲动,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北墨生……我总觉得他在预谋什么。”   “你看我现在还管得了他在预谋什么吗?”   邓萌冷笑:“既然他想娶我,而这又是我唯一能打击容霏霏、打击何家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   她自己也很清楚,她身上其实实在已经无利可图。   偌大的北家,如果真的想把她怎么样,不需要娶她照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既然这样,那她何必还要在乎什么?   郝小满咬唇,良久,才道:“邓萌,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很重要,你确定要为了复仇嫁进北家吗?不过是报复容霏霏报复何家而已,不嫁,也会有很多其他的办法的,我陪你一起想办法!北墨生那个人……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办法看透他,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婚后会不会也对你那么好,万一……”   “最差,也不过是离婚,我赌得起。”   “如果,婚后你又有了喜欢的男人呢?你是要放弃复仇,还是要放弃你的爱情?”   复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她要嫁的男人并不是个傻瓜,温润温柔的外表下是怎样一种真实的面孔,谁都不知道。   她要花时间看透他,还要花时间利用他手中的权势对付偌大的一个何家,对付在南慕白庇佑下的容霏霏,谈何容易。   女人一辈子最短暂最美好的青春,或许都要赔进去。   “爱情?”   邓萌挑眉,美丽明艳的脸庞闪过一抹浓浓的鄙夷:“爱情在我眼里,特么连一坨翔都不如!”   她的前20年,眼睛真的是被翔糊住了,才会爱上何腾那个渣男中的至尊渣!   这番谈话,很快被她遗忘在了忙碌的日常中。   直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在医院门口拦住季生白的车,失心疯一样的问他:“如果我放弃婚姻,放弃复仇,放弃一切,全心全意的照顾你,不会再让你生病,不会再看其他男人一眼,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   这是邓萌这一生,唯一卑微的一次。   饶是爱惨了何腾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的卑微乞求,真的是无法控制自己了,她甚至曾经常识自残来让自己清醒过来,可却还像是着了魔一样的疯狂想要见到他。   可车内那双懵懂清澈的眸子却不曾为她的卑微乞求有过片刻的动容。   他说,抱歉,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   再恶俗不过的一句拒绝,恶俗到每天都至少要在孤城上演几百遍的拒绝。   他离开后,邓萌就忽然想到了当初她回答郝小满的话。   爱情在我眼里,特么连一坨翔都不如!   其实她也很清楚,那样一个澄澈明净的男人,心思干净纯粹到纤尘不染的男人,是应该配一个小满那样心思透彻的女人的。   像她这样一个被仇恨束缚,被腐烂的爱情纠缠的女人,实在配不上他。   却还是忍不住被吸引,为他而驻足。   原来真正的爱情,真的像那句话说的一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兜兜转转,深的人却只是她一个罢了。   ……   吃过早餐后,郝小满担心她去医院后会被北芊芊的人伤到,坚持要陪她一起。   邓萌拒绝了几次,见她一脸坚持,只好同意了。   听邓萌说,季生白还在住院,她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怪可怜的,虽说以前不怎么熟悉,但毕竟认识,于是在医院外买了点水果给他带去了。   邓萌不耐烦:“不用买,他那里多得是!而且他不怎么吃水果的!”   郝小满原以为她不过是客套一下而已,等去了医院,才发现,她说的已经够含蓄了!   难怪这两天邓萌不需要加班加点的在医院里干熬青春了,有那么个白白净净,安安静静的俊俏大男生住在医院里,一群护士们恨不得‘宽衣解带终不悔’的24小时贴身伺候着他,一个个有事没事的就进去问他伤口疼不疼,需不需要什么东西,看的同病房里的其他病人瞠目结舌。   从外面瞄一眼,他病床边的水果快堆成一座小山了,还堆放着好多的书,也不知道是自己买的,还是护士们帮他买来解闷的。   郝小满没好气的把买来的水果塞给了邓萌:“呶,你吃好了。”   邓萌哼了哼:“看到了没?看来这年头的护士都喜欢这种货色的,我看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准备考医生了,好天天感受一下这左拥右抱的感觉。”   一句嘲讽的话,没料到最后却是一语成谶!   郝小满咬着苹果,看着她没好气的拿了血压计给他同病房的病人量血压。   原本正坐在床上专心看书的季生白抬起头,对挡在自己面前的护士长道:“能让一让吗?我朋友过来了。”   护士长一愣,尴尬的笑:“当、当然。”   顿了顿,又抬头冷冷扫了一眼病床边的另外两个护士:“都站这里干什么?查房去!”   那两个护士顿时从沾沾自喜变为怏怏不快,磨磨唧唧的离开了。   季生白合上书本,平静无波的视线打量着邓萌:“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出什么事了吗?”   邓萌收起血压计,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没有,谢谢。”   “你要吃水果吗?”   “不吃,谢谢。”   “我正巧想吃一个苹果,你能不能帮我削一个呢?”   “不好意思,没时间。”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   邓萌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那低低的带着点小委屈的声音,秀眉狠狠一皱,不耐烦的转身回去:“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一边从水果篮里挑了个最大的苹果出来一边骂他:“刚刚那么多护士在你跟前你不说,这会儿挑着我最忙的时候说!你存心想给我添堵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   说着,作势要拿苹果往他脑袋上敲。   季生白也不闪躲,就那么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她:“谢谢。”   邓萌一肚子的火没处发,郁闷的瞥了他一眼,不吭声了。   郝小满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着,正看的兴致盎然,身后有人恭敬的叫了她一声:“少夫人,南先生吩咐,要您跟我们走一趟。”   郝小满转过身来,看了眼身后站着的三个保镖。   算不上熟,但都见过,的确是在南宅里出现过的。   “去哪里?”   她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这才不过8点,早上从南宅出来的时候,明明说好了下午见面的。   “南先生只是吩咐我们带您去一趟医院。”   他口中的这个医院,自然是南氏集团名下的医院,而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北氏集团名下的。   “医院?”   郝小满脸色一白,倏然站直了身子:“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医院?是不是南慕白受伤了?”   保镖不再回答她的话,只是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声音隐隐变得有些暴躁:“他到底是不是出事了?先回答我一句能掉块肉?”   保镖还是无言,继续保持着请的姿势。   她怒急,愤愤瞪他一眼,顾不得跟邓萌说一句,匆匆跟他们一起离开。   ---题外话---ps:还差一更,表捉急,9点左右到!下一章很重要!   ☆、第231章 你这么痴迷的盯着我,很容易让我起反应的   上车后她就拿出手机来要给南慕白打电话,不等找到他的号码,手机就被身边的保镖抽走了:“抱歉,少夫人,您现在不能跟南总通话。”   郝小满凝眉,突然变得警惕了起来撄。   就算南慕白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就算他们要阻拦她,就凭她南少夫人的身份,他一个保镖,想要阻拦也只能是言语上的劝阻。   而他刚刚,却径直抽走了她的手机,像是……对待一个犯人一样。   “真的是南慕白让你们来接我的?”她盯着他冷峻的像是机器人的脸,狐疑问出声偿。   “我们只是按照命令半是,有什么疑问,还是等您见到了南先生再问他的好。”   “你先把手机还给我。”   “抱歉,您现在禁止使用手机。”   “为什么?”   “抱歉,我不能回答您。”   “……”   郝小满静默了一秒钟,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要带她去做什么!   堕胎!   那个男人,明明答应了她再给她一周的时间的,还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却已经反悔。   甚至连丝毫挣扎的时间都不给她!   说不清那一刻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但遍体生凉带来的一阵颤栗感却是真实存在的,她一直知道南慕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从没想到过他居然会卑劣到这个地步!   “放我下车!我要下车,现在就要下车!!!”她尖叫出声,左右都是保镖,随随便便一只手就能轻易将她制伏。   左右都尝试了好几次,不论怎么努力,两座大山似的男人就是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由着她闹。   “叫南慕白来见我!”   她气喘吁吁,惊怒之下,一张小脸变得惨白:“叫他来见我,叫他滚过来见我!!听到了没有?!”   两个人跟聋了似的,没有半点反应。   20分钟的车程,黑色私家房车眨眼间驶入了医院。   医院外面已经有医生护士推着医疗床等着她了,下车后不等她挣扎,几个人就七手八脚的将她硬抬上了病床。   如果说之前她还沉浸在对南慕白的愤怒中,那么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恐惧。   似曾相识的画面。   她睁大眼睛看着左右穿着白色隔离衣,带着口罩,目光冰冷的医生跟护士。   一模一样。   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群麻木的,只知道听从上级命令,只知道保住自己饭碗跟地位的刽子手!   时隔16年,那尖锐的让她浑身发抖的恐惧潮水般的袭来,腰腹处那早已经愈合的伤疤像是已经被再次撕裂,痛的她几近窒息。   “放开我,走开!不要碰我!滚开啊——”   按压在她头上,躯体上的手像是一个个凶恶的鳄鱼的头一样,紧紧的咬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血肉。   她急促的喘息着,身体控制不住的疯狂颤抖,整个人像是一只濒死的鱼一样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尖叫:“救命!!!救救我!!!你们还是医生吗?!你们不过是一群被金钱奴隶的魔鬼!放开我!放开我啊——!!”   正是早上人来人往的时候,医院大厅里到处都是来探病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吃惊的看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试图阻止一下。   因为她正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躺在病床上,因为推着她走的是一群穿着隔离衣的医生。   她径直被推入了vip电梯通道,周围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密闭的空间,麻木不仁的医生。   像是再一次跌入了那个恐怖的轮回。   再多的尖叫,挣扎,求饶都没有用,男人一旦狠下心来,真的是再多的眼泪都没用的。   想要她肾脏的男人,终究会摘走她的肾脏。   想要她流产的男人,终究也会狠心逼她流产。   只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逼她,又闭合在今早假惺惺的做好人。   ……   针扎入肌肤的细微痛楚传来,不出意外的话,几分钟内,她就会陷入昏睡状态。   手术室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像是什么重物重重撞到了门上的声音,下一瞬,手术室的门便被暴力撞开了。   气场冰冷凛冽的男人在几个黑衣人的保护下径直闯入,一脚将正在准备手术刀的医生踹倒在地,手术器械砰砰砰砰的落了一地。   其他的几个医生护士见状吓的尖叫出声,纷纷躲到了一边。   针被男人一只手拔出,带出一道细细的血线,他顺手拿过一团消毒棉球来按压在那一处,摘掉了她脸上的氧气罩,手臂探过她颈项处将她半扶了起来:“打了多少麻醉?”   她看着他,泪眼朦胧的笑:“怎么?又后悔了?”   男人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蓦地拔高语调对她吼:“我问你打了多少麻醉药!”   她抿唇,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开口:“刚扎上针,没打进去几滴。”   男人没有再说话,像是在竭力控制着什么激烈的情绪一样,下颚紧绷到了极点,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脱下外套来将她整个裹住,打横抱起。   刚刚转身,手术室的门便再次被推开了。   又是一波黑色西装人,簇拥着另一张英俊沉稳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郝小满抓着男人西装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终于反应过来。   那几个保镖口中的南先生,原来不是南慕白,而是南政桥!   男人单手插进西装口袋中,冷静沉稳的视线落在她苍白失血的小脸上,声音一如既往的寡淡冷漠:“抱歉,让你受这种苦,但南氏家规在那里,家族中不能出现没有家族血统的孩子,这个孩子,你今天必须打掉。”   他的视线不算冷,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质问,冷静的像是在处理一件外人的事情,但那股慑人的气场却还是让她不寒而栗,重重的咬紧下唇,埋首进男人怀里一声不吭。   额头贴着的胸腔微微震动,耳畔响起男人阴鸷冷怒到了极点的声音:“这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处理是我自己的事情!爸你还是不要乱插手干涉的好!”   “家规在那里,容不得你乱来。”   南政桥上前一步,威严而冷沉的命令:“把她放到手术床上去,只要这个孩子不在了,我可以既往不咎,继续让她做你的妻子,将来你们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   南慕白抱着怀里微微发抖的女人,同样上前一步,气场凛冽迫人:“爸你有那个时间每天盯着家规去读,怎么不好好考虑一下,你要怎么跟妈解释这些年来你私下里对你青梅竹马的照顾?说一句你们之间是纯洁的,不知道妈会不会相信?”   气温骤降。   偌大的手术室里,里里外外明明有足足二十三个人,那一瞬间,却是绝对的鸦雀无声。   “你威胁我?”向来沉稳寡淡的嗓音中,罕见的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却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南慕白表情比他还要冷淡几分,抱着怀里的女人轻飘飘的从身侧走过:“嗯,我在威胁你,想拿妈对你的信任度跟我赌吗?那我就跟你赌一把!”   ……   直到回了公寓,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男人直接将她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来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住,长指帮她顺了顺耳畔的发,蹙眉:“你是不是傻?他们要带你走,你就乖乖跟着走?”   她心有余悸,冰凉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有些委屈:“我在南宅见过他们……他们又说是南先生找我,我就下意识的以为是你。”   南慕白像是无语了,懒得再骂她,抬手试了试她冰凉的额头:“等下,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喝了睡一觉。”   她没吭声,眼巴巴的看着他起身离开。   三分钟后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单手抬起她的脑袋一口一口的喂她。   她喝着喝着,惴惴不安的抬头看他:“你爸那边怎么办?我看他很生气的样子。”   那样的男人,这辈子恐怕都没被谁威胁过,如今被自己的儿子威胁,一怒之下,会不会又把他丢到哪个不毛之地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再生气又有什么用?”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妈是个绝对的醋缸子,平时看到我爸跟哪个女人多说几句话都会吃醋,更何况让她知道我爸私下里照顾了一个女人30年。”   其实也不算是照顾,他们算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本来是门当户对的,后来南政桥心有所属,便执意解除家族联姻,结果没多久,女方家便遭遇了重大财政危机,破产了,后来一度过的很凄惨。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如果他没有坚持解除婚姻,有南氏这个大靠山在,她的人生也不至于跌落谷底,因此这些年来,南政桥一直在派人暗中在工作生活上资助她,至今为止,那个女人跟南夫人都不知情。   但这件事情一旦被南夫人知道,不论南政桥心中有多坦荡,南夫人也没办法像紫霞仙子钻进至尊宝胸口里问他的心脏一样问他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女人,她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揣摩这件事情。   早晚会把南宅闹的鸡飞狗跳。   对南政桥来说,南氏集团很重要,但他的夫人更重要,他不会拿这件事情来跟他赌的。   郝小满勾勾唇角:“哦,我说你怎么那么矢志不渝的照顾容霏霏呢,原来是遗传你爸?一家子的情种啊!”   顿了顿,又改口:“不、不对,你简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男人垂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情种不敢当,撒种我倒是很在行,要不要现在就试一试?”   “……”   ……   睡的很不踏实。   时不时的惊醒,迷迷糊糊看到靠在飘窗上看文件工作着的男人,才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这样醒醒睡睡多久,再一睁眼,飘窗边空荡荡的没了人影。   她一惊,几乎是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明显的紧了紧。   转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床,跟她躺在一起,还穿着西装,躺在被子上面。   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又咚的一下落回了胸腔,她就那么坐在那里,借着明亮的光线,看着他过分棱角分明的侧颜,久久没有动一下。   男人睫毛都没有动一动,却忽然异常清醒的开口:“你这么痴迷的盯着我,很容易让我起反应的。”   ps:继续求月票啊!为了1号的两万字更新,gogogo!!!投起来!!   ☆、第232章 好了好了,我不过那么一说,你哭什么?(六千)   睁大眼睛盯着他,他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安安静静的样子,像是刚刚那句话不过是句梦话而已。   又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再度缓声开口:“刚刚我做了个很有意思的梦,要不要说给你听?”   她盘腿坐在那里,蹙眉看着他:“你能睁开眼睛吗?这样让我很怀疑你到底是在说梦话还是醒了。撄”   男人像是笑了下,凉薄的唇瓣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我从来不说梦话的。”   “哦……偿”   她撇撇嘴:“我还以为不说梦话的人,从来不会做梦呢。”   男人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继续道:“我梦到了你小时候,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色小衬衫,一件黑色小短裤,衬衫上印着foreveryoung的字符。”   郝小满脸色微变,盯着他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半晌没吭声。   “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想我在跟你玩心计,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潜意识里是希望我的纹身能跟你有关联,不过是个梦罢了,我不认真的说,你也不准笑话我,知不知道?”   良久,才传来女人干巴巴的一声‘哦’。   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直接对他嘲讽过来。   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她是背对着他的,脸看着窗外,背影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滑向她曲线美好的背脊,感觉到她身形明显的一僵,却并没有闪避,也没有回头看过来。   大手一寸一寸的滑下来,然后探向前。   即将碰触到她腹部的时候,终究还是被她抬手牢牢握紧,移开:“别乱碰。”   “碰一下怎么了?”他盯着她白皙的颈项。   “不怎么,就是不喜欢。”   她转过身来,逆着光,清丽素净的小脸变得有些模糊:“南慕白,二哥还在美国。”   男人半敛的睫毛细细的颤了下,没有说话。   她又转过了身,轻轻叹了口气:“我还得回去陪他。”   “怎么?你的梵行哥哥没有帮你找遍全球最好的医生来医治他么?”   “……他这三年来已经尽力了,你别用这种挖苦的语气说他。”   男人笑的更冷,声音更沉:“说他一句你就心疼了?”   “不是心疼,是做人要有良心,人家尽心尽力的帮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因为到头来那些医生没有治好他,就把怨气发泄到北梵行身上,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男人撑着身子坐起来,身高优势让他的视线突然从仰视变成了俯视,气势也瞬间阴沉冷冽了不少:“三年,你宁愿在北梵行那里无望的干熬三年,也不愿意回来求我帮忙!你怎么知道我找到的医生会跟他找到的一样无能?就因为陈一是间接因为我而受伤,所以我就不配为他找医生了是吗?”   医生?   医生她找到了。   只是那个医生要的东西太特别了,她需要的不是他的帮忙,而是林晚晴的‘帮忙’。   只是现在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或许那个人,也能帮一帮她。   或许……   ……   无人的影院。   屏幕上播放着一部新出的动漫电影,据说票房很高。   南慕青晃了晃手中的爆米花桶,颇有些失望的扫她一眼:“还以为你是要背着慕白来跟我看一次浪漫的爱情电影,你闻,我还特意换了香水的牌子。”   郝小满靠近闻了闻,摇头:“没闻出来。”   男人不赞同的瞧着她:“你再这样,我可是要不顾绅士风度的起身走人了。”   她干咳一声,忙恭维的假笑:“大哥新换的香水味道真不错,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可以了吗?”   南慕青这才满意勾唇,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吃甜食的,但好像到电影院来看电影,爆米花跟可乐都是必备的。   他挑起一个炸的香酥白嫩的爆米花在指间把玩着:“说吧,找我什么事?”   郝小满喝了口果汁:“我还想着等看完电影再跟你说,会比较有诚意一点。”   “想提诚意的话,你就该换个男人喜欢的片子,比如三.级什么的,最差也得是速度与激情那一类的……”   “……”   见她半晌没吭声,男人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好了,我没那种艳福跟弟媳一起看动漫电影,说吧,找我什么事?”   既然是他执意要提,那她就不客气了。   郝小满干脆把爆米花跟果汁都放到一边,借着屏幕上明明暗暗的光线打量他:“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男人屈指扫了扫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的开口:“不打算回去了,我两年前就把事业的重心转回国内了。”   “那林晚晴呢?”   她看着他,皱眉:“你就没打算跟林晚晴离婚?”   南慕青似乎早已料到了她会问这件事情,轻笑一声,眉眼弯弯的模样:“我能先问一问你为什么希望我们离婚吗?表面上看,你们是情敌,你是不该希望她出现在慕白身边,但是……我想这个但是后面的话,需要你来为我解答。”   如果单单是因为‘情敌’二字,早在三年前她就应该问他了,而不是拖到现在才问。   郝小满重重咬唇。   南慕青这个人,亦敌亦友,她对他一直保持三分的警惕,三分的敬佩,还有四分的距离。   可是如今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拖延了,与其让林晚晴一个人在那里挣扎犹豫徘徊不定,倒不如让她周围的人一起推她一把。   “我找到能医治我二哥的医生了,那个医生,是林晚晴的养父,他的儿子沈轩当年因为林晚晴受了很严重的伤,因此他要我带林晚晴去美国陪他儿子三年,才肯医治我二哥。”   她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也算是堵上了自己全部的信任给他:“大哥,我知道这是他跟林晚晴之间的恩怨,我不该插手,可二哥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我希望你能帮一帮我。”   南慕青一听就笑了:“你要林晚晴去陪另外一个男人三年,为了救你二哥?你觉得她看起来很傻?”   “就因为不傻,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忙,帮我推她一把。”   “我不记得我们已经关系好到可以互相帮忙的地步。”   “你当初娶她,不过就是为了折磨她,顺便报复南慕白,这一招都用了这么多年了,不觉得挺没意思的?”   “啧,你可真是个坏女人……”   南慕青悠悠淡笑:“不过我喜欢,这个忙,我帮你了。”   ……   南慕青的这个离婚宣言宣布的快而狠,丝毫不给林晚晴一点挣扎喘息的空间。   因为他是在南宅的晚餐聚会上提出来的。   南政桥,南夫人,还有南慕白闻言都明显的愣了下,郝小满出于心虚心理,也不得不陪着一起表现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林晚晴直接呆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见他丝毫犹豫的神色都没有,仿佛已经铁了心,乞求的视线仓皇失措的转向南慕白。   郝小满握着筷子的手指无声无息的收紧,如果南慕白在这时候出口阻止……   “既然大哥提出来了,那想必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不过夫妻一场,财产方面大哥应该不会吝啬才对。”身边,男人清淡冷漠的声音响起。   南慕青饶有兴致的瞥他一眼:“当然,夫妻一场,就算离婚,自然也要给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对南氏集团而言,要让一个女人荣华富贵一生,真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林晚晴一张婉约丽质的脸彻底的失了颜色,苍白失血的唇颤了颤,声调不稳的开口:“不、我不要离婚……不要离婚……”   谁又能想到,当初心心念念只想离婚的女人,如今却死也要守住这段无性婚姻。   郝小满放下了筷子,转头看向南慕青:“大哥,我觉得你现在可能不太理智……大嫂毕竟做了你妻子多年了,你不然再认真考虑考虑,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先试着分开一段时间,一年,两年,或者是……三年,万一到时候你又后悔了呢?”   南慕青没有说话,一副正在认真思考的样子。   郝小满不疾不徐咬出‘三年’两个字的时候,林晚晴眸光明显的闪烁了下。   她气息急促,抬头看向她,是从未有过的憎恨与恼怒的视线。   ……   回西苑后,她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便习惯性的找手机要跟二哥通话。   手机刚刚从口袋里拿出来,就被男人抬手抽.走:“介不介意先跟我聊两句?”   她的视线盯着他手里的手机:“你都强制拿走我手机了,还问我介不介意?”   “今晚跟大哥一唱一和,配合的不错啊?”男人将手机在手里抛上抛下,眯眸打量着她:“今天跟大哥在电影院里看的电影,好看吗?”   “好看!”   她没好气的丢出两个字,就要去抢手机:“你把手机给我!”   男人抬高手臂,轻易而居的高过了她能够到的位置。   郝小满一手抓着他的另一只手,刚要跳起来去拿,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闷闷的后退了一步:“我不喜欢看到她天天在我跟前转来转去的不行吗?反正她不喜欢大哥,大哥也不喜欢她,离了正好!”   “餐桌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说,让他们暂时分开一年两年,或者三年。”   他勾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回来后,对大嫂就各种有兴趣,今晚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你要她离开南宅三年做什么?嗯?”   郝小满咬唇:“你不是很聪明吗?不是很会推理吗?自己猜啊,问我做什么?!”   “要我来想一想……”   男人拿着手机,单手插.进口袋里漫不经心的绕着她转:“你现在最在乎的,貌似除了你二哥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你宁愿暂时离开你二哥回国来找林晚晴,说明这件事情很迫切……也就是说跟能治好你二哥的病有关系……”   郝小满屏息,前后不过短短几秒钟,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嘲笑他很能推理,让他自己猜,不过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他居然就真的开始推理,开始猜了。   再这么推理下去,猜下去……   她白着脸低头看了眼还穿在脚上的高跟鞋,趁他走到身后的时候,身形微微晃动,像是站不稳似的后退了一步。   细细的脚跟撑住大半的身体重量,重重的踩在男人的脚背上。   南慕白顺手扶了她一把,同时皱眉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怀里的女人像是受惊似的站直了身体,转身心疼的看他:“你没事吧?我刚刚突然有点头晕,没站稳……”   南慕白没好气的扫她一眼:“不用装可怜,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你……”   她瞪大眼,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说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踩你?南慕白,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这么坏的女人?我……我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被你妹妹欺负,看着邓萌被欺负,又被你爸爸拉去医院,你……你知道我有多精疲力竭吗?我今下午在洗手间的时候就差点晕倒了一次你……你知道吗?!你居然还用这样龌龊的心思想我……”   越说越‘委屈’,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她死死咬紧下唇,一副强逼着自己不哭出来的倔强模样。   南慕白蹙眉,嗓音莫名的低哑了下去:“好了好了,我不过是那么一说,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被踩到脚的人是他,哭的人反而是她。   抬手想要帮她擦掉眼泪,却被她狠狠拍开:“走开啊!我知道你为什么故意栽赃陷害我,不就是因为我想要林晚晴暂时离开南宅一段时间吗?你心疼了是不是?心疼了你直说啊,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郝小满,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疼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她吼,又用力推了他一把:“走开!我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你今晚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抢过他手里的手机便‘愤怒’的离开了。   ……   在院子里逛来逛去,葡萄吃了一大堆,终于等到了林晚晴的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像是哭过了:“能见一面吗?”   “好呀,我在葡萄藤这里。”她丢下她的位置后便径直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那抹白裙飘飘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郝小满其实一直搞不懂她为什么那么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尤其是在南宅这样植被茂盛的地方,这一抹白真的很扎眼,一不留神还以为飘来了一个鬼影。   郝小满把葡萄皮丢到一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走过来,暗影中,视线又安静又冰冷,竟然真的像个女鬼一样让人觉得惊悚恐怖。   她看着她,率先开口:“大嫂找我有事?”   “是不是你跟南慕青说了什么,他三年来都没有提过离婚的事情,为什么你来了之后,他……”   “是我。”郝小满耸肩,知道瞒不住她,也懒得继续瞒:“大嫂,你也看到了,大哥要跟你离婚,公公没反对,婆婆没反对,连南慕白都同意了。”   她微笑:“你要么永远离开南宅,要么就跟我离开三年,我保证会为你的这三年保密!三年后你回国,是继续跟南慕青在一起,还是争取你的南慕白,我永远都不会再干涉!”   林晚晴像是冷笑了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保证?更何况你现在有了他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他?”   郝小满抬手抚上自己微隆的腹部,很苦恼的看她:“那你想怎么样?”   “拿掉这个孩子!”   “不好吧?这可是慕白的第一个孩子,我拿掉了它,他会跟我拼命的……”   “总是要有牺牲的不是吗?你也知道我不再年轻了,三年后再回国还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景象,更何况,你如果不拿掉这个孩子,怎么要慕白对你死心?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在你二哥被治好后,再回来跟慕白继续前缘?”   郝小满重重咬唇,双手恋恋不舍的抚着小腹:“可这是我的孩子,我真的舍不得……”   “看来你二哥对你还不够重要!”林晚晴冷笑。   郝小满没再说话,低着头,像是在心底坐着什么艰难的斗争一样。   好一会儿,她才站起身来,平静的看着她:“二哥是为我才伤成这样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好!我愿意拿这个孩子,换你三年时间!但是,我们要先一起出国,我再拿掉它。”   “先拿掉,再出国。”   “既然这样,那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郝小满后退一步,想也不想的拒绝:“大嫂不相信我,同样的,我也不相信大嫂,既然都不相信彼此,那也没有交易的必要了,我会想其他办法让他医治我二哥的,大嫂,希望你离开了南家以后,能过的幸福。”   说完,果真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她走的不算很急,但也不算慢,很平常的步调,但背对着她的脸色已经微微紧绷了。   这场谈判,她其实一直处于上风的。   林晚晴如今已经被她逼的站在悬崖边上了,虽然还有一点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但并不多,她拿孩子来交换,应该足够让她点头的了。   直到快走出葡萄藤下,身后才终于传来林晚晴隐忍到了极点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黑暗中,郝小满忽然重重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她转身,脸色却依旧冷漠而平静:“你想好了?想好了,别到时候又反悔,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陪你翻来覆去的折腾。”   ps:明天大爆发!求月票啦~~   ---题外话---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5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962082880亲爱哒送的5朵花花,都收到啦,么么么哒,爱你们哦!这两天外出了,更新不稳定,今天开始恢复凌晨更新,么么么哒~~   ☆、第233章 这么伶牙俐齿,是存心想要勾起我的兴致么?(六千)   林晚晴远远的站着,面容被夜色模糊,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只是声音依旧是清晰的:“我想好了。”   答应的倒是挺干脆利落的。   郝小满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撄。   放手一搏,到底还是以胜利而告终。   希望二哥能快快好起来,她轻松的想偿。   ……   步伐轻快的回去,一楼客厅灯光大亮,茶几上摆着茶具,男人正漫不经心的泡着茶。   蓝色的钧窑茶具,衬得男人肤色越发白皙,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竟然比那套珍贵的茶具还要吸引人的视线。   从她推门进去到在他对面坐下,整个过程,几十秒的时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拿起一个茶杯来在指尖把玩着,挑眉看他:“大晚上的,你泡茶喝?”   “不是说要我今晚最好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男人仍旧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茶具,口吻很平静,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郝小满勾勾唇:“之前跟你开玩笑的,我哪里有那么小气,虽然是你做错了事情,不过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男人也勾了勾唇,但笑意却丝毫没有渗入眼底,他抬手,帮她手中的茶杯添满了茶,眉眼安静:“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呢?”   指间滑凉的茶杯渐渐染了茶水的温度,变得滚烫。   郝小满看着他,唇瓣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明明没有生气,明明没有发怒,很温和的态度,却依旧莫名的让她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是空气中那涌动的细微到让人不易察觉的气流告诉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沉吟一声,还是谨慎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男人的视线明明不算锐利,甚至是带着一点温和的,她却莫名的开始心虚。   难道刚刚……他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不,不会,她还特意选在了廊道最深处,何况跟林晚晴交谈的时候,她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就算他跟出去了,要躲在她以前躲过的假山后面,除非极好极好的听力,否则是听不到她们的对话的。   “你生气的出去,开心的回来,却要问我怎么了?”   南慕白忽然就笑了,缓缓直起身体,双手放在交叠的腿上,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俾睨姿态,带着与生俱来的冷贵气息,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跟我分享一下吧,我也想跟你一起开心一下。”   郝小满重重咬唇,在他温和却攻击性十足的视线中难堪的沉默着。   偌大的客厅,灯光明亮的近乎于刺目,鼻息间茶香袅袅,她甚至能清楚的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   诡异的寂静中,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二哥是为我才伤成这样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好!我愿意拿这个孩子,换你三年时间!但是,我们要先一起出国,我再拿掉它。”   “先拿掉,再出国!”   “……”   再后面的对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脑袋嗡嗡作响,视线就那么落在被男人丢在茶几上的手机上,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那么清晰的对话录音,除非靠她靠的极近,否则不可能做到。   也就是说,这段录音,是林晚晴录下来的,发给他的。   掌心的茶杯滚烫的像是要将肌肤烫下一层皮来,手指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越收越紧。   那尖锐的疼痛顺着掌心一路传遍四肢百骸,良久,她冷冷的笑出声来。   好一个林晚晴。   这是打算跟她来个鱼死网破了?当初那么害怕沈轩把她第一次没有的事情告诉南慕白,如今就不怕她告诉南慕白了?   “听说被人利用,是一件很让人愤怒的事情。”   南慕白倾身执起一杯茶,垂眸静静的看着茶杯内浅褐色的茶水,嗓音依旧诡异的冷静着:“没想到我南慕白有生之年也有机会体会一次,倒是挺有意思的。”   郝小满抬头,平静的看着他:“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真的因为想你了才回国的吧?”   男人挑高眉梢,低沉的声音里隐隐带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哦,所以现在是要怪我自己没有在你回国当天就把你当做敌人一样的束缚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出你回国的目的吗?”   她喉咙一哽,到底没说出话来。   男人敛眉,漫不经心的品了一口清茶:“既然已经瞒不住了,就不妨跟我说说,你要她三年做什么?去哪里?”   郝小满抿唇,也知道是瞒不住了,索性开口:“你知道林晚晴是被一家姓沈的收养的吧?”   “不知道。”干脆利落的三个字。   她皱眉:“你追她追了那么久,连她什么家庭情况都不知道?”   男人不答反问:“追她跟知道她什么家庭情况有很大关系?”   追她一个人而已,又不是追她全家。   那时候,正处于青春期的男人,最是叛逆最是容不得半点挫折的时候,更何况是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南慕白。   他当初追林晚晴,也不过是传说中的校花效应。   男人天性热爱征服,校花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挑战,更何况是林晚晴这种看起来很不容易被驯服的女人,多少名门公子前仆后继的栽了,没一个把她追到手的,这种艰巨任务,最后理所当然的落到了同样被全校女生热烈追捧的南慕白的身上。   南慕白当初追林晚晴,可以说单纯的只是为了征服,被一群狐朋狗友们怂恿着去的。   而那时候的林晚晴却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为他的桀骜不羁而神魂颠倒,依旧温婉淡静,不冷不热的样子,既不拒绝,也不接受,这让南慕白很是挫败,觉得有失男人的颜面。   因此不知不觉就追了很久。   等追到手后,她对他依旧不是十分的热情,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感觉,而或许也正是这份若即若离,让她在南慕白那里保持了足够长的新鲜感。   那时候的南慕白依旧十分受女生的欢迎,事实上跟他暧.昧过的女生有很多,但唯一被他承认的正牌女友,唯有林晚晴一个人。   后来一起出国,再后来,到底还是对这段关系有所厌倦。   在他考虑着要怎么跟林晚晴分手的时候,那件事情发生了。   楼潇潇被绑架,他去救人的途中,接到了林晚晴同学的电话,哭着说林晚晴被一群陌生男人强硬的拉进包厢里去了……   再后来,林晚晴就嫁给了南慕青。   说到底,那些年真正让南慕白介意的,也不过是他先被踹了而已。   很幼稚很青涩的一段感情,但因为中间时间太过长久了,加上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被外人在脑海中脑补幻想了一番,就变成了一段山无棱天地合的凄美爱情故事。   而事实上,林晚晴是直到郝小满出现了好几个月后,才渐渐开始表露出她对他的疯狂爱慕的。   至于这段爱慕,是因为以前掩藏的太深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同他一样,不过是不喜欢自己曾经喜欢的男人爱上另外一个女人而表现出的嫉妒,恐怕只有林晚晴一个人知道了。   郝小满有时候简直不能理解这个男人。   明明爱林晚晴爱的死去活来,居然不知道她曾经被人收养过,还跟那家人的儿子沈轩交往过,还有林晚晴处心积虑掩饰的她不是处.女的事情……   她忽然很好奇,一不留神,这好奇就脱口而出了:“你很在乎你的女人是不是处.女吗?”   南慕白眯眼,自嘲冷笑:“我三年未见面的妻子挺着隆起的腹部回来,我都好脾气的没有掐死她,你问我在不在乎我的女人是不是处.女?南少夫人,你未免把我想的太苛刻了一点。”   郝小满:“……”   既然如此,那当初林晚晴又何苦作茧自缚,到头来还要吞下自己种下的恶果。   她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他的手机上:“林晚晴把录音发给你,摆明了是希望你发怒把我赶走,她也算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你打算如她所愿吗?”   “你还没回答我,你要她三年,做什么?”男人不答反问。   她沉默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才开口:“她当初跟收养她的那家人的儿子沈轩交往着,结果你南大总裁横插一脚,导致林晚晴想要跟人家分手,沈轩不同意,那威胁她,她就找人把沈轩打成了重伤,导致他下体受伤严重,沈轩的父亲原本就是男性生殖方面的专家,为此足足花费了七年时间才找到办法医治好了他的儿子,他如今,也是我二哥的希望,他们不要钱,只要林晚晴去美国陪沈轩三年。”   到底还是省去了林晚晴瞒着他自己不是处.女的事情。   一来觉得没必要提起,二来,她这次回国做的事情到底还是出于私心,饶是今晚林晚晴反咬她一口,也是被她逼急了,倒是也情有可原,她就不去揭她老底了。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给自己添了些茶水:“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呢?觉得我不会帮你?还是觉得我舍不得林晚晴?”   郝小满抿抿唇。   她既觉得他不会帮她,也觉得他舍不得林晚晴。   “你知道让她去美国三年的意思吧?跟嫁给大哥不一样,她去美国,是真的要陪另外一个男人睡觉的,一不小心孩子都有可能生出来,你确定你受得了?”   “既然你觉得我受不了,那我就受不了好了。”   男人忽然嗤笑一声,挑眉看她:“既然受不了,那就不让她去好了,而你……三年前你离开之前我就说过了,离开了,就别回来,回到我的视线中,就永远都别想再走了。”   轻慢到近乎于猖狂的声音。   郝小满气的脸都白了,盯着他,唇角勾着嘲弄的弧度:“前女友,前妻你都要,南总,没有人告诉过你,做人不能太贪心吗?”   “我的人生格言,我自己来定义,从来不需要别人来告诉。”   男人倾身,放下茶杯,淡淡开口:“你想让林晚晴去美国是吗?你想治好你二哥是吗?女人,你用错办法了!你该用的不是利用我,而是讨好我,只有我才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出国。”   他说着,径直站起身来。   郝小满以为他要上楼,没料到他却径直绕过茶几走到了她跟前,然后倾身。   她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向后仰靠身体,睁大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干什么?”   男人挑眉,撑在她身体一侧的大手毫无预警的抚上她的小腹:“你说我想干什么?!”   郝小满神色一凛,抬手用力的扣住他的手腕,厉声呵斥:“南慕白,我警告你别乱来!大晚上的,你想把我弄死在你们南宅?”   柔软的沙发,交叠的身躯,男人锐利逼人的视线由上而下看进她眼底:“放心,真弄出人命了,我随时载你去医院!”   话落,大手轻易而居的挣脱了她的双手,顺势从她衣摆探入,划上了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郝小满还想去阻止,感觉到男人身形明显一僵,随即明白再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有些东西,做的再像,也不过只是像罢了。   没有体温,没有肌肤柔软的弹性,没有肌肤下血脉交错的真实感。   分不清楚男人眸底那一刹那闪过的究竟是愤怒还是兴奋。   “这就是你每天洗澡都要超过一个小时的原因?嗯?躲在浴室里,把你的肚子弄大?”长指挑高她的下巴,他咄咄逼人的冷笑。   郝小满抿唇,抬手用力拍开他的手,毫不犹豫的反击:“我自己的肚子,我想怎么弄怎么弄,你管得着?”   “你口口声声说这是我的孩子,既然牵扯到我了,自然管得着!”   她抬高下巴,不屑嗤笑:“哦?你打算怎么管?”   “既然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要有孩子了,那我们当然要有个孩子!”   “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南慕白,我保证连沈轩他爸,都没办法救你!”   南慕白一怔,下一瞬,忽然就笑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好笑,还是被她生生气笑的。   垂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嗓音压得又低又哑:“你想干什么?嗯?想切了我吗?”   她冷着脸想要闪避,下颚却被男人单手扣住动弹不得,男人过分英俊的脸在眼前放大,气息交融在一起,他眸色渐渐染上了一抹惊心动魄的暗:“可以,不过切之前不利用一下会不会太可惜了?”   “南慕白!”   她白着脸叫他的名字:“拜托你能不能清理一下满脑袋的肮脏思想!离我远一点!听到了没有?!”   “你要一个三年没开过荤的男人纯洁的陪自己的老婆盖棉被纯聊天?这要求会不会有点高?”   他越说越近,薄唇贴着她滑腻柔软的脸颊,一路若有似无的摩擦着,撩.拨着。   郝小满气息渐渐急促起来,身体拼命的扭动:“南慕白,我没在跟你开玩笑!离我远一点,不要碰我!……我说不要碰我!滚开啊!!!!!”   她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因为恐惧变得有些颤抖。   南慕白脸色微变,一直搭在她小腹处的那只手忽然下滑,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拥进了怀里,轻声安抚:“嘘……小满,你安静一点,不碰你了,我不碰你了,乖,别闹……”   因为拥抱的姿势,她的下巴搁在他肩头,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男人身上的体温传递过来,她的挣扎终于渐渐平稳了下来。   眼泪却突然夺眶而出。   “我不喜欢你碰我……”她剧烈的哽咽着,豆大的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你别碰我……”   肩头那濡.湿的感觉温度惊人的高,男人被烫的心脏重重一缩,哑声保证:“好,我不碰你,你别哭了……”   “你帮帮我,让林晚晴跟我走吧……”她继续抽噎。   男人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她走可以,你不准走。”   “……”她不说话,但是哭的明显又急剧了起来。   男人蹙眉,稍稍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粗粝的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哭了,你就算把南宅哭淹了,我也不会再让你去美国。”   她一窒,用力拍开他的手:“我要回去!二哥还在那里。”   “我可以派人过去帮忙。”   “不需要你!假惺惺,假好人!”   男人脸色冷了下来,看着她泪痕斑驳的小脸:“你是嫌自己哭的不够惨是不是?要我再帮你哭的凶一点吗?”   郝小满:“……”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上楼,洗澡,把你那肚子摘下来再睡觉!”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命令。   她抽噎着,刚刚起身,就听身后男人冷声警告:“别想着逃跑,南宅晚上到处都是眼线,郝小满,你敢跑一次,我就让你过一过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的生活!”   郝小满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愤怒的看着他:“南慕白,你别欺人太甚!我现在就有权利要法院判给我一张离婚证!别说是现代,就算是在古代,前夫也没有权利干涉前妻的生活!”   南慕白阴测测的盯着她,抬手开始不疾不徐的解衬衫纽扣:“看你这么伶牙俐齿的,是存心想要勾起我的兴致么?既然这样,我不介意跟你在沙发上做一次。”   她脸色一变,抿抿唇,‘呸’了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身上了楼。   南慕白盯着她飞奔的身影,薄唇那点微微的弧度不知不觉淡了下去,阖眸,轻轻叹息一声。   ---题外话---谢谢巧心结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588荷包,风流阔少的天价新娘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851230亲爱哒送的2朵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34章 我就喜欢你垂死挣扎时的小模样,幼稚又可爱。   一觉醒来,天际已经微微泛白。   郝小满抬手揉了揉眼睛,习惯性的起床去上厕所,翻身的动作做到一半,就卡住了。   她愣了下,一扭头,原本还睡的迷迷糊糊的眼睛陡然睁大,几乎是立刻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熟睡中的男人被突然的一声惊醒,浓眉微蹙,嗓音低哑的呵斥:“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偿”   “我问你怎么会在床上!”   她整个人都跪在了床上,双手用力的去扯他:“你起来!起来!说好了我睡床你睡沙发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拼劲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挪动他分毫。   男人半阖着眸,依旧昏昏欲睡的状态:“楼下蚊子太多,吵的我睡不着。”   她冷哼:“活该!你们资本家生来不就是吸血鬼吗?吸别人的血的时候吸的那么爽快,这会儿被蚊子吸两口血就委屈了?”   男人不咸不淡的开口:“你有能耐,也可以吸我们资本家的血啊,没人拦着。”   她被他堵的一时哑口无言,气的站起身来,踩着他的小腿肚下了床。   男人闷哼一声,痛的瞬间清醒了过来,长臂一伸,将眼看着就要跑出他攻击范围的女人抓了回来。   郝小满尖叫一声,像只跌倒的乌龟一样四仰八叉的被他拦腰抱回了床上,她白着脸挣扎,一边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你身上盖着毛毯我没看到!真的!”   “没看到?”   男人语调很轻的反问,一手轻易将她制伏在身下,冷笑着打量她:“一句没看到就想了事?你看我像是那么好脾气的男人?”   “大不了你再踩回来就是了。”   “那不是显得我很没绅士风度?”   “那你想怎么样?”   “你吻我一下,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她撇嘴,毫不犹豫的拒绝:“你做梦!”   男人也笑,单手将她双手扣在头顶,另一手指尖滑过她娇嫩的脸部肌肤,嗓音是清晨初醒时特有的慵懒沙哑:“你看你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逼急了,我想强吻你一个小时你都无可奈何!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拒绝看作是欲迎还拒?想让我强吻你?”   她眨眨眼,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先让我去洗个澡,把我们的‘孩子’戴上,我出来后再吻你。”   男人挑高眉梢:“你还想利用我跟我们的‘孩子’做什么?”   “做该做的啊,林晚晴如果看到我们和和睦睦的,自然就死心了,不再挣扎了,自然就乖乖跟我去美国了。”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你不提醒我,我倒是还忘记了,既然这样,那我对你的态度也该冷淡一点了。”   她一怔,随即愤怒:“南慕白,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了吧?你不准再回美国,除非你松口同意只要林晚晴一个人去美国,否则……想都别想我会帮你一点忙!”   “南慕白!”   “别叫我,我要去洗澡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过来陪我一起洗。”   “……”   ……   于是早上吃饭的时候,当着林晚晴的面,南慕白各种对她冷脸,爱答不理。   眼看林晚晴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每每低头喝汤的时候,唇角总会勾出很浅的一道弧度,郝小满肚子里的火就蹭蹭的往上窜。   桌子底下的脚狠狠踩上男人脚背。   但到底是坐着的姿势,力道用不上,又穿着平底鞋,男人不痛不痒,维持着一派冰冷的神色,草草的吃了两口早餐后便要去上班了。   郝小满心不在焉的喝着粥,视线落在林晚晴身上,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再逼她一把。   脑袋被男人不轻不重的扣了扣:“还不走?”   她一愣,抬头看他:“我还没吃饱,你上班的话就去上好了,我一会儿吃饱了再跟妈话话家常。”   饶是粗心如南夫人,也感觉出儿子今天心情不太好,如果放在平时,听到小满说要陪陪自己一定会很高兴的答应的,但这会儿也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儿子的脸色,没吭声。   南慕白维持着面瘫脸,冷冷看她:“妈这边有大嫂陪着,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处理一下,没吃完就先别吃了。”   “可是宝宝饿呀。”   郝小满皱眉,一手抚上隆起的腹部,可怜兮兮的看他:“你不是最期待它生出来的时候能白白胖胖的吗?”   “现在不期待了。”男人毫不犹豫的拆了她的台。   “……”   郝小满脸色一变,眼角余光就看到林晚晴目光明显的亮了一下。   结合他前面的那句‘有些事情要跟你处理一下’,很容易就让她误以为他们是要去办理离婚手续,又或者干脆是要去把这个孩子拿掉。   毕竟昨晚南慕白已经发现了郝小满这次回国的真实目的,她把他当做工具一样的利用,利用他,利用他的孩子,南慕白是绝对忍受不了这种受人摆布的事情发生的。   他们昨晚说不定早已经吵翻天了。   郝小满捏着勺子的手指指关节微微泛白。   该死的!   这男人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她回国后处心积虑做的一切都毁了,看眼林晚晴就要从她精心为她设计的悬崖边上跳过去了,她却只有干着急的份。   ……   离开南宅后她就爆发了。   林谦已经事先为他们打开了车门,恭敬的看着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和他身后那个怒火冲天的小尾巴一起上车。   “南慕白,你别欺人太甚了!我没时间跟你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林晚晴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不是没吃饱?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你以为当着她的面对我冷言冷语几句,我就没办法逼她跟我走了是不是?你也太小瞧我了!”   “吃川菜?不过你胃不太好,大清早的还是先不要吃了,我带你去港式茶餐厅吃点早点,再送你去找你那个好朋友?”   “南慕白!!!!”她终于忍无可忍,咆哮着叫他的名字。   前面开车的林谦毫无防备的被这一声吓的哆嗦了下。   少夫人消失了三年,他都快要忘记有人在车上对着boss大人大吼大叫是怎样一种壮观的场景了,如今场景再现,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迫切?!你知不知道二哥有多迫切?!我们需要林晚晴,我不求你能帮忙,只求你别给我施加阻力,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她越说越激动,连带着呼吸的节奏都跟着不稳了起来。   冗长的静默。   男人留给她一个线条冷硬的侧脸,语调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她可以去美国,你必须留下。”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郝小满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凝眉跟他解释:“你觉得林晚晴很傻吗?她就是以让我拿掉你的孩子,永远离开你为前提,才同意跟我离开三年的!虽然……最后还是在背后捅了我一刀,但那不过是她放弃前的最后一次挣扎罢了,只要你……”   “只要我什么?”   男人忽然打断她,倏然冷沉下来的声音平添了几分逼人的寒:“只要我纵容你,默许你,她就会绝望的跟你离开,然后你拿掉‘孩子’,然后永远离开我?郝小满,林晚晴看着不傻,难道我看起来很傻?”   配合她的计划,好让她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再回来?   呵,借用她早上的那句话,做梦去吧!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忽然开口:“你应该知道,就算林晚晴不跟我走,我早晚还是要离开的,南慕白,我们之间三年前就结束了。”   这是个事实,由不得他否认。   哪怕二哥将来真的被治愈了,但依旧抹灭不了他们兄妹二人曾经受到的伤害。   那是一张让她离开他,离开南氏,离开孤城的单程车票,她坐上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男人抬手,温热有力的手指插.入她发间,托着她的后脑,垂首给了她一抹不带温度的淡笑:“小满,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由我说了算,结束自然也由我说了算,我说没结束,那就是没结束,明白了吗?”   明白了吗?   郝小满怒极反笑:“明白?明白你大姨妈!南慕白,我既然回来了,就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跟赌注都压你一个人身上!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踢走你这个大路障,带走林晚晴!”   话落,转而看向前面开车的男人:“林谦,麻烦停车!”   正冷汗涔涔,‘专心致志’的做着他的透明人的林谦闻言一个哆嗦,没敢吭声。   下一瞬,就听身后的boss冷声命令:“车停了,你的工资也可以停了。”   林谦:“……”   郝小满抿唇,用力的开了开车门,打不开,气的脸都白了:“南慕白,你他妈就一混蛋!”   男人冷笑:“你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要靠你自己摆平所有的事情吗?怎么?连怎么下我的车都不知道了?需要我给你个备用的方案么?”   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微微的笑着,一字一顿的道:“求、我!”   那狂佞冷傲的态度,嚣张而放肆,郝小满气的一阵头昏眼花,心想干脆一口咬死他算了。   正气的浑身发抖,前座的林谦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忙接起来,听了没几秒钟就让对方稍等,然后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看了南慕白一眼:“南总,方医生打电话过来,问今天中午需不需要来南氏集团为您的腿做按摩推拿。”   南慕白神色忽然变得很微妙,瞥了郝小满一眼后,才淡声‘嗯’了一声。   林谦这才收回视线继续跟电话那边的人沟通了起来。   郝小满一听到‘腿’,就想到了三年前他从格陵兰岛回来后双腿被冻伤的事情。   当时医生明明说过问题不大,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养好,而且也不会落下后遗症。   记得当时好像南慕青伤的比较严重,医生说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落到了他裹在笔挺手工西装裤的腿上,贝齿咬紧下唇,好一会儿,才不自然的开口:“你腿还没好?”   他不答反问:“我要说好,还是没好,你才会收起你的伶牙俐齿,乖乖跟我去吃早餐?”   她皱眉:“说实话。”   男人视线专注而认真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算是已经好了,只是偶尔还会疼一下,需要定期做按摩。”   郝小满张了张口,本来想骂他几句,当初明明还没好,他为什么还要逞能来回的走,但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又莫名的被咽了回去。   沉默良久,又忽然开口:“我今早正好没什么事,要不我们直接去医院找给你按摩的那个医生好了,我顺便看看。”   医生约好了是要去南氏集团给他按摩的,但如果她在南氏集团现身,估计要惹出一阵不小的风波来,还是他们去医院好了。   南慕白像是没听懂似的,垂眸看她:“顺便看看?看什么?”   她眨眨眼,闷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打算将来考按摩师,不行啊?”   没想到他却理直气壮的丢给了她一句:“嗯,不行,我南慕白的妻子,怎么可以给别的男人按摩?”   “是前妻!”她板着脸纠正他。   “你有离婚证吗?”   “……”   “没有离婚证,就不是前妻!”   郝小满不耐烦,斜眼睨他:“你这男人是不是有病?按摩怎么了?你知道护士是做什么的吗?”   “打针,输液,处理医嘱。”   “嗯,对普通的患者来说大概就是这样,对那些重病患者,大小便失禁的,我们还要帮他们导尿,知道要怎么做吗?是要碰触他们的性.器.官的。”   三秒钟的沉默。   男人忽然抬手温柔的帮她顺了顺头发:“恭喜你,两年护理学白上了,从今天开始,你要正式跟所有的医学类工作说再见了。”   郝小满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我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没权利干涉!”   “我就喜欢你垂死挣扎时的小模样,又幼稚又可爱。”   “……滚!”   ……   原以为按摩师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去了才发现,居然是个目测不足100斤的女人,身材很好,前凸后翘,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关键是……很漂亮!   郝小满坐在旁边的按摩床上,看着那女医生手法熟练的帮他做着腿部按摩,一边笑盈盈的跟南慕白谈平日里对双腿的保养。   她的声音很清脆,带着点甜甜的清新感,看南慕白的眼神闪闪亮亮的。   她只在进来的时候对郝小满微微点头示意过,其他时候完全把她当做了空气。   她虽然不至于跟申飒儿这种明星一样走到哪里都容易被认出来,但好歹也曾经是南少夫人,而这个女人又为南慕白服务了三年,不可能不认识她的。   也就是说,明知道她是南慕白的妻子,也懒得搭理。   要不是看她对南慕白各种微笑各种温柔,她都要误以为她是天生的冷性子,不愿意搭理人呢。   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男人腿上来回‘按摩’着,柔弱与强壮的对比,生出一种极度的视觉刺激。   郝小满心想,难怪南慕白的腿一直没好,要换做她,被个帅哥天天按摩着,腿肯定也得天天‘疼’。   不过,这些都跟她无关了,她回来又不是为了继续做南少夫人的,而是带林晚晴离开的。   这一点倒是时时刻刻的都牢记在心里。   起身,随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得了,你们在这里慢慢按摩,我去买点早餐看看邓萌去。”   南慕白闻言,淡淡瞥她一眼:“再等我20分钟,一会儿送你过去。”   “不用,我打车就好。”   “打车不安全。”   “……那就先让林谦送我过去好了,反正两家医院离的近,来回二十分钟绰绰有余了。”   男人眯了眯眼,湛黑的眸静静看向她,片刻后,抬手示意那个女医生:“你先出去。”   女医生一怔,下意识的开口:“可是我们才刚刚按摩了10分钟,还是不要停下的好,否则……”   除了郝小满以外,倒是鲜少有人敢直接这么忤逆违背他的意思。   “我让你出去!”骤然阴鸷下来的语调。   美女医生脸色一白,不敢再说什么,表情古怪的看了郝小满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郝小满也被他突然冷下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着他:“你吃枪药啦?说翻脸就翻脸,很容易让人家发现你是变.态的事实好吗?!到时候南氏集团的股价下跌你可别怪到我身上来!”   男人没理会她的挖苦,对着她伸出左手:“过来。”   她远远的站着,警惕的看他:“干嘛?有话说话,为什么非要过去?”   “看到她刚刚的手法了吗?”   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来帮我按摩。”   大清早的,就开始发神经了。   郝小满很不客气的丢给他一个白眼:“按摩要是简简单单看一眼就能学会,那谁都能做按摩师了!我不会!而且也没力气,不做!”   “你有听到我问你意见?”   “我是你的宠物吗?你不给我发表意见的权利,我就没有拒绝的权利了?”   男人彻底的冷了脸:“郝小满,你再惹我生气,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收拾你?”   “……”   郝小满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按摩室,又在心里衡量了一下闹起来后谁更吃亏一点,郁闷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蹭过去,还不死心:“我真不会!”   ps:昨天居然只收到两张月票!哭晕在厕所,再这样下去,你们会失去你们的单细胞作者君的我跟你们讲……(严肃脸)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两个588荷包,巧心结亲爱哒送的288荷包,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851230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35章 那你刚刚吃醋吃的满脸不爽的样子?(六千)   男人阖眸,波澜不惊的样子:“不会就随着感觉来,顺便说一下,平时都是她师傅方医生给我按摩的,今天我们突然过来,方医生还在外地,没能及时赶过来,才要他的徒弟暂时顶替一下。”   郝小满一边按着一边‘哦’了一声,顿了顿,又补充:“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你的事情的,我也没有非要听的权利。”   “那你刚刚吃醋吃的满脸不爽的样子?”   手上动作骤停,她抬头,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吃醋?我吃醋?请问南总您眼神儿是不是不太好了?我吃你的醋?!哈!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镜子照……”   “不需要,我每天都照镜子,很帅。”   “……”   郝小满盯着他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清瘦了不少的缘故,轮廓越发显得深邃俊美,刻着大写的‘男女通杀’四个字偿!   鄙视没能成功,她郁闷的低下头,泄愤似的一声不吭的用力按按按。   男人经常运动的缘故,腿部全是肌肉,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她捏了一会儿手就酸了,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行不行,我手快断掉了,你还是把人家叫回来吧。”   南慕白抬手拿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捏着,淡声开口:“不需要,中午直接让方医生去南氏集团大厦帮我按摩就好。”   “呐呐呐,是你自己说的啊!享不到美女服务的艳福,到时候别把怒气撒到我身上来!”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她:“我看上去就那么需要美女?”   只有得不到美女的人,才会迫切的需要美女,而他身边从来不缺美女,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也不至于饿着自己三年去等她了,而且如果她没回来,他还是会继续饿着等下去……   郝小满笑了下:“你需不需要那美女我不知道,但那美女医生看起来倒是很需要你,我这在这儿呢她都恨不得直接把你按在床上吃了的样子,我走了,她说不定一个控制不住,就真把你吃了。”   “所以你刚刚着急走,是为了腾地方让我们滚床单?”   男人幽幽冷冷的笑出声来,盯着她的视线凛冽的几乎要将她穿透:“郝小满,你正在评选中国好妻子吗?想当冠军?”   郝小满:“……”   她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眉来眼去’的,她坐在旁边像个3000W的大电灯泡,很难为情好吗?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了还是心虚了?”   “……”不说话是不想跟你吵架。   “呵,郝小满,不错啊,长能耐了,学会以沉默来抗议了?”   “……”我忍!   “抬起头来我看看,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嗯?骂什么了?”   忍、无、可、忍!   “骂你是神经病!怎么样?神经病!变.态!疯子!”她尖叫,抽走盖在男人腿上的毛巾狠狠丢到了他脸上,转身就跑。   ‘砰’的一声关上的门,将男人气急败坏的一声‘郝小满你他妈给我站住!’挡了回去。   守在门外的林谦吃惊的看着正暗暗兴奋的她:“少夫人……”   郝小满顾不得跟他说话,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医院,才停下来,俯下身,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   气刚刚平缓下来,一抬头,一辆加长型的黑色宾利便缓缓停在了跟前。   车窗降下,一身高级手工西装的男人端坐在真皮座椅内,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气质越发显得疏离冷漠。   “上车。”他开口,声音在这炎炎夏日里格外的冰冷淡漠。   郝小满毫无防备的被冻的一个哆嗦,一手搭上车门,蹙眉看他:“是不是何腾那边有消息了?伤的很严重吗?”   “上车再说。”   男人淡声丢下四个字,降下的车窗随即升了上去。   他一向不喜欢阳光,虽然是早上,但毕竟是盛夏,太阳一出来光线便显出了几分毒辣。   郝小满咬唇,不等动作,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盯着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字看了一会儿,她才接起来:“怎么?”   “郝小满,不许你上车,听明白了?”阴郁森寒到极点的嗓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开口:“南慕白,你应该很清楚我们都没有权利干涉对方的私事,别让你的人动手,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呵,你觉得我很在乎好看不好看的事情?”   “我跟北梵行光明正大的见面你不允许,是非得逼着我们各种偷偷摸摸见面你才高兴?”   她笑了笑,不咸不淡的开口:“更何况,这三年来我们不止一次单独见面了,你担心的事情,要发生的话早就发生了,没发生的话也不差这一次。”   话落,径直挂了电话,关机,开门上车。   ……   车里光线黯淡,男人摘下了墨镜,垂眸静静看了她一眼:“林晚晴的事情,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眼看就把她逼的要就范了,结果让南慕白知道了,正在从中作梗,不准我离开。”   “你想离开的话,我可以帮你。”   “……”   她默了默,没吭声。   到底还是在介意他这三年来对邓萌做的事情,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邓萌被同事排挤欺负是事实,她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深吸一口气,不再跟他继续谈论这个问题,转而问了另外一个她比较关心的事情:“何腾的伤怎么样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邓萌虽然一直没提何腾的事情,但看得出来她很担心,那场车祸她也没有提起过,到底是怎么回事,郝小满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敢多问。   “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刚刚度过危险期。”   “哦,那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她松了口气,只要人不死就好,否则邓萌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所愧疚的。   不过何腾包庇容霏霏的所作所为是事实,而且当初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北芊芊,后来还不是跟她滚到一起去了?再加上邓萌这些年因为他吃得苦受的罪……   她心里倒是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   托腮正想的出神,就听男人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芊芊要见你。”   “见我?”   她抬头,好笑的看他:“为什么要见我?我一跟她不是好姐妹,二跟她不是情敌对头,有什么好见的?”   “这个等你见到她,再问她吧。”   “我不要。”   她想也不想的拒绝:“我一跟她没的说,二你妹妹那么心狠手辣,我手无缚鸡之力的,跑到她的地盘上跟她单独见面,会吃亏的。”   男人静默了两秒钟,垂眸看她:“说她心狠手辣之前,先看看你身边坐着的人是谁,小满,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她坏话。”   而事实上,除了她以外,也没有人敢说北芊芊的坏话,至少是不敢在他的面前说的。   “不喜欢听你就别来找我啊。”   她冷笑,表情讥诮:“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很呛人的,你确定要把我带到北芊芊面前去?她不是怀孕了么?万一被我气流产,到时候我可不负责任。”   “既然知道她怀孕了,就少说两句。”   “我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停车,我要去医院找邓萌。”   男人收回视线,淡漠无波的视线盯着前方的道路,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是说要把我这三年来对你的帮助还给我么?就当还我债好了,见到芊芊后,不管她说什么,不管你多生气,都一定要忍耐住。不要让她情绪太激动了,她身体不好,养活自己都很困难,更何况现在还要养活腹中的胎儿。”   就当还我的债好了。   见到芊芊后,不管她说什么,不管你多生气,都一定要忍耐住。   郝小满忽然觉得很好笑。   而事实上,她也的的确确笑出来了。   瞧瞧,这才是中国好哥哥,也幸亏北芊芊还没变.态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这要是她喜欢杀人,想必他北梵行也一定会语重心长的对她说,芊芊身体不好,所以不论她想炸了你,还是烧了你,还是煮了你,你都不要拒绝,否则会对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的。   “你笑什么?”男人蹙眉,脸色渐渐的有些不太好看。   她摆摆手,闷笑着摇头:“没、没什么,忍住,一定要忍住对不对?记得了!话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疼爱妹妹的男人,三年的恩情,换你妹妹一次舒心的谈话,还真是够大方的!放心,既然算起来我占了你的便宜,那自然会尽力做到让你满意。”   一番话说得既愉快又得体。   明明都是按照他的想法来说的,可听进耳中,却莫名的一阵不舒服。   像是一场冷漠无情的交易。   晦暗莫名的视线落在她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的脸上,再开口,嗓音莫名的有些沙哑:“你,生气了?”   她仍旧闷闷的笑着,视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他一眼:“为什么要生气?我说过这三年恩情我会还给你,现在你给我机会,还是个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   “……”   凉薄的唇瓣微微动了动,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却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来。   ……   北宅。   北芊芊跟何腾的心房在北家的左侧,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别墅,如果不是中间没有任何围栏阻隔着,完全可以当做是一栋独立的别墅来看。   郝小满心想,何腾这次真的是货真价实的上门女婿了。   虽然凭北家跟何家的财力,想要买一栋漂亮的别墅做婚房来说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显然北家并没有打算让北家的这个唯一的小公主离开他们的保护圈。   索性婚房就直接休憩在了北宅。   也不知道何腾被其他名门阔少的朋友们明里暗里嘲讽是上门女婿的时候,还能不能笑的跟只狐狸一样。   北芊芊应该是刚刚怀孕没多久,腹部还十分的平坦,饶是在家里,也穿的格外美丽动人。   也对,像她们这种名媛,人前人后,都不会允许自己有一秒钟的邋遢懈怠的。   郝小满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指间的一只百合花,垂落在耳畔的卷发为她平添了一抹妩媚风情。   她垂眸,一张明艳美丽的脸上是淡淡的疏冷:“听说邓萌要嫁给二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郝小满把玩着手指,面无表情的看她:“支持。”   北芊芊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利落的丢出答案,而且还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抬头看了过来:“支持?你希望她嫁进我们北家?”   “对呀,我看北墨生对她挺好的,脾气好,人长得也好看,虽然身体不太好,但这年头四肢健全的人好找,心灵干净的人可没几个了,我觉得他人不错,挺适合邓萌的。”   北芊芊枕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可我不觉得。”   郝小满也不恼怒,好脾气的接话:“哦,你要是不喜欢,那就跟你二哥说让他别娶邓萌了呗。”   “二哥看上去脾气很好,其实骨子里很执拗,他看上了一个人,别人再说什么都没用的。”   “哦,那就没办法了。”   “我希望你能有办法。”   北芊芊收回视线,将修剪好的百合插.入花瓶中,摆弄了几下,又顺手拿起一只郁金香来打量着:“记得我看过一期的动物世界,说的是一只独自流浪的母狮,在路过一个狮群的时候,勾引了那个狮群中的唯一一只雄狮,生下了6只小狮子,后来她带着孩子没办法捕猎,就想着去找那只雄狮,结果一次次被狮群中的母狮驱逐,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其他雄狮杀死,真的好可怜。”   真的好可怜。   一段话中,唯一一句应该带着个人感***彩的话,却被她用一种极度冰冷漠然的口吻说了出来。   与其是在可怜,倒不如说是在嘲笑。   郝小满单手撑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嗯,确切的说,是她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但说出来的话估计要把对面这位病怏怏的孕妇活活气昏过去,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她现在正在还债,就按照北梵行说的,忍着好了。   “所以说,一个人,要么就乖乖生活在她的领地里,去一个不属于她的地方,或许最后就只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北芊芊说着,将手中的郁金香递上前,静静看她:“你说是不是?”   郝小满抬手接了过来,凑到鼻息下闻了闻,摇头:“花儿还是长在泥土里的时候,味道比较好闻,花瓣看着也有水分,生机勃勃的,这样被人剪下来,看着病怏怏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啧,没意思。”   随手将花丢到了地上。   看着病怏怏的……   北芊芊眯了眯眼,红唇忽然勾出一抹很浅的弧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   她的声音里并没有丝毫的愤怒,甚至堪称温柔,却莫名的让人脊背一寒。   郝小满睁大眼睛,十分无辜的模样:“哪三个字?病怏怏吗?……对不住啊,我说的是这花,可不是在说你,你千万别想多了。”   北芊芊目光清冷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原以为,三年前你离开南慕白,会跟哥哥在一起。”   郝小满百无聊赖的向后靠了靠。   嗯,我也以为像你这样的名门千金,不会那么厚脸皮的利用睡过一晚这种低级手段逼一个男人娶你。   当然,这话也不过是在心里念了一遍而已,说好了她今天来不准惹她生气的。   “是不是对你来说,哥哥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你从来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继续耐着性子不说话。   看样子她今天是来讨伐她跟邓萌的,让邓萌离她二哥远一点,让她离他大哥远一点。   邓萌的事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如果北墨生没有要娶她的意思,邓萌就算一百个想嫁进来,也是嫁不进来的。   至于她……   七岁那年离开北梵行后,她就再也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了。   只是后来二哥伤的那么重,她实在没办法了,迫不得已接受了他的帮助,再后来,他偶尔去美国,约她吃饭,她就颇有种拿人手短的感觉,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靠近过他。   “好,我知道了。”   北芊芊收起了手中的剪刀,抬起一只手来:“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了,你能扶我到楼上去吗?”   郝小满回过神来,淡淡瞥她一眼。   这就行了?原以为凭她的手段,怎么也得牟足了劲儿的刁难她一番才肯作罢。   起身,绕过茶几扶住她的手:“走的慢一点,我们俩可都是孕妇,摔倒了……啊——”   漫不经心的叮嘱在半路猝然转为一声慌乱的尖叫声,身后突然传来的一个巨大的冲力推着她的身体重重向前一磕,膝盖重重跪在了地毯边缘处的木质地板上。   一同响起的,还有北芊芊的尖叫。   等郝小满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身后,北芊芊已经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酒红色的长裙,又覆上了一层更为鲜艳的血红色。   外面的女佣闻讯而至,一起进来的,还有北梵行。   他的脸色比北芊芊的还要白几分,周身萦绕着空前的暴戾杀气,几个大步冲过去将地上的女人抱了起来:“芊芊。”   ps:继续月票哈!大家尽量走app客户端,1张变3张,对偶来说很重要哒!无法登陆客户端的,大概是因为密码太长了,改个短一点的试试哈!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bobotang亲爱哒送的252荷包,cpp1227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我是一片云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36章 郝小满,我不许你出去见他(六千)   “哥哥……哥哥你救救我的孩子……”   北芊芊痛的浑身都在颤抖,眼泪顺着苍白柔弱的脸颊滑落,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襟,哽咽:“医生说这有可能是我能怀上的唯一一个孩子了,我不想以后都做不成妈妈……哥哥,你一定要帮我保住它……”   男人墨色的眸底倒影出她痛苦哀求的眼眸,喉结上下滑动,几秒钟后,才嗓音暗哑的道:“我知道,你先不要说话,我带你去医院。偿”   一片混乱撄。   郝小满僵在原地,视线落在脚下被绊倒的花瓶跟歪向一侧的单人沙发,脑中一阵嗡嗡作响。   她绊倒了她吗?   好像是,因为她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她们的脚碰到了一起。   可当时……她落脚的时候明明还低头看了一眼,明明很小心的……   她闭着眼睛用力的甩了甩混乱一片的大脑,想要清理出一点点思路来,视线却被白色地毯上沾染的一片鲜红血迹吸引。   瞳孔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倏然紧缩。   她忽然慌了,抖着手去找手机,本能的找到了那个号码后拨了过去。   偌大的客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响。   似曾相识的场景。   那个黑暗恐怖的夜晚,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她也是在恐惧中颤抖着,一遍一遍的拨通这个号码,听着那一声一声被无限拉长的嘟嘟声。   嘟……嘟……嘟……嘟……嘟……嘟……   那是什么?   那是绝望的声音。   手机缓缓从耳畔滑下的时候,电话被接起,男人微冷的声音隐约传来,带着微微的愠怒:“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她握着手机,失神的看着地毯上的血迹。   耳畔,还隐约能听到男人倏然沉下来的声音:“小满?说话!……小满!出什么事了?”   拇指无意识的滑动,最后按在了红色的那一处。   通话被切断。   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然后抬步走了出去。   刚到美国的那些日子,晚上无休无止的梦魇折磨加上语言不通跟水土不服,前后短短7天的时间,就将她折磨的形容枯槁,不成样子。   二哥就拖着病弱的身体陪在她床前,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睡觉,在她睡的不安稳的时候,弹很温柔很温柔的安眠曲给她听。   后来的一天,她在商场里被白种人歧视,气的浑身发抖,回家对着二哥哭的时候,二哥一边揉着她的脑袋一边说:“小满,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也很怕,怕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怕身体会一直这样糟糕下去……可你一直在我身边,这又让我觉得很安心。”   就算发生再糟糕的事情,只要她一直陪着他,他就会很平静。   他说,她是他的精神支柱。   那以后,她的状态才慢慢调整过来,因为二哥将她看做了自己的精神支柱,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坚强起来,她不倒下去,二哥才能继续依靠她。   ……   南慕白在海边找到了她。   乌云吸满了雨水,沉甸甸的压在头顶,与海面连成一线,随时都会下雨的样子。   在海边游玩的人们眼看变天,都早早的收拾东西离开了,只有她一个人,光着脚丫,站在一层一层扑过来的海浪边缘处,对着大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有些大,带着湿寒的气息刮过她身上单薄的外套。   南慕白靠近的步伐不知怎么就停了下来。   他不是第一次来海边找她了,上一次,还是她被宁雨泽申飒儿欺负了,他来找她的时候,她手里正拎着个矿泉水瓶,撅着小屁股专心致志的找小螃蟹。   前后才不过四年时间,曾经那个受了欺负也不忘玩耍的青涩小姑娘,如今已经学会了掩藏心事。   他脱下外套来,踩着脚下冰凉的浪花走过去,将她裹住。   她像是愣了下,抬头看了过来,就那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说,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一生可能只能怀一次孩子的女人,会不惜搭上自己孩子的命,来陷害另外一个女人?”   大脑冷静下来后,她想通了一件事情。   她没有绊北芊芊,而因为身体不好,行走的时候一向小心谨慎的北芊芊,也不该恰好在让她带她去楼上休息的时候,绊倒,流产。   这种巧合的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没想通。   她只听说过为了算计情敌而故意让自己流产的,却从来没听说过为了算计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故意让自己流产的。   就算要陷害,她想要陷害的人也该是邓萌才对,为什么会是她呢?   耳畔海浪声声,远处雷鸣滚滚,南慕白站在她身边,身形便显得格外高大挺拔,他眯眸看着眼前那一道道蜿蜒苍白的闪电,嗓音清淡冷漠:“你跟北芊芊唯一的交集,就是北梵行。”   你跟北芊芊唯一的交集,就是北梵行。   她抬头,像是笑了一声:“要不是她威逼利诱,强迫何腾娶她,我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喜欢她的那个亲生哥哥了。”   为了让北梵行对她死心,付出这一生唯一的一个孩子?   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决绝狠辣一万倍啊。   “北芊芊常年生活在国外,而北梵行这些年几乎不曾去看过她,要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刻,我倒还真不清楚。”   他垂眸,长指挑起她的下巴,低沉悦耳的声音被海风吹的有些凌乱:“不过听小北说,北梵行以前还是很疼爱北芊芊的,知道她7岁那年做了肾脏移植手术后,他对她的态度才突然冷淡下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因为对你的愧疚,才不愿再见北芊芊一面?”   郝小满静默了片刻。   这件事情,连他们都能猜到,那北芊芊就更不可能不知道了。   同理可证,如果北芊芊因为她而失去了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那么北梵行会不会也会对她有所愧疚,再次对她百般疼爱,从此之后再也不愿见她郝小满一面?   再也不跟北梵行见面,她倒是无所谓,因为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只是后来邓萌突然要嫁进北家,她不得不为了她将来的路而跟北梵行保留一点后退的余地。   只是不知道北梵行有这么一个妹妹,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   而北芊芊解决掉了她,下一步,是不是又要用其他办法对付邓萌了呢?   那个同样身体病弱的北墨生,能保护好邓萌吗?   ……   接到北梵行电话的时候,她正坐在公寓的沙发里喝着姜汤。   落地窗被被雨水敲打着,发出一片密集而沉闷的声响,她因为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回来后便洗了个澡,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男人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哑,像是经历了一场灾难般的喉部伤害一样,发出的声音又干又涩:“是不是你绊的她?”   冰凉的双手捧着掌心的杯子,轻轻喝了一口,又辣又甜,很难喝的味道。   她静默片刻,‘嗯’了一声:“是我绊的她。”   那边忽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丝毫听不到男人呼吸的声音。   良久,才又传来一道越发嘶哑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   她挑眉,微微勾唇:“要说为什么,理由就太多了,她抢走了我一颗肾脏,她让人欺负邓萌欺负了三年,还有她强迫何腾娶她这一点也让我很不爽,我讨厌她是个人生赢家,不想看到她的孩子出生,所以……”   “为什么要撒谎?”   一连串理所当然的话,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句打断。   她唇角还保持着嘲弄的弧度,就那么僵住了。   耳畔只剩下了雨打窗子发出的噼啪声。   “为什么要配合芊芊撒谎?为什么要故意让我恨你?郝小满,你就这么希望我恨你,远离你吗?”   “……”   她握着手机,盯着被雨水模糊了的外貌的世界,良久,才平静的‘嗯’了一声:“我希望你恨我,希望你远离我。”   其实就算北芊芊不来这一出,他们之间也早已经没有什么缘分可言了。   她的这个孩子,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能让北梵行狠下心来主动切断跟她的一切联系往来。   电话那边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噼啪的雨声忽远忽近,郝小满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刚要挂断电话,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将已经移开的手机凑到耳畔听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听到的雨声,不止是这边的,还有电话里的。   他不是应该在医院陪北芊芊的吗?就算不在医院,也该在室内,或者在车里,跟别人通话的时候,怎么会带出这么大声响的雨声?   “你在哪里?”她皱眉,拔高了语调。   回答她的,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伴着尖锐的鸣笛声。   电话随即被挂断。   她怔了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白,再拨过去,很快传来手机无法接听的提示音。   想也不想的站起来,刚刚转身,便被一堵坚.硬的肉墙堵住了路。   她抬头,气息不稳的看着衣衫刚刚穿到一半的男人,冷峻的脸庞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逼迫气息:“去哪儿?”   “南慕白。”她握紧手机,压低声音叫他。   他明明知道的。   “不许去。”他抬手,有力的掌心按住她的肩头,喉结上下滑动,吐出来的字一个比一个压抑:“郝小满,我不许你出去见他!”   她白着脸,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倒影出的是满满的惊慌与恐惧:“他出事了,我听到了刹车的声音,还听到了撞击的声音,他出事了!”   “他出事,会有司机,会有路人,会有医生,会有很多很多人救他,不需要你,郝小满,不要出去,我不准你出去!”   “南慕白,你疯了是不是?!”   南慕白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的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不准出去!郝小满,你不是想要林晚晴跟你去美国吗?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出去找他,我就让林晚晴跟你去美国!所以说……不要出去!”   “……”   ——怎么了?   ——别下去,别下去找她,南慕白,我不希望你下去。   ——小满,别闹,这是红灯路口,她一直站在那里很危险。   ——南慕白,你如果不下车,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四年前,他终究还是挣脱了她的手,下车脱下了外套裹住了站在红绿灯路口,瑟瑟发抖的哭着的容霏霏。   四年后,她终究还是挣脱了他的手,拿着手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寓,下楼去找极有可能出事了的北梵行。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一杯滚烫的姜汤。   是他进门后,亲手为她煮的。   南慕白在茶几前版跪下来,抬手碰了碰那滚烫的杯身,良久,忽然阖眸,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   傍晚时分,大雨滂沱。   视线所及处,一片灰茫茫的雨雾,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一辆辆偶尔急速驶过的车辆,还有……   她忽然凝眉,像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几步冲下了楼梯,冲进了雨幕中。   距离越缩越短,她浑身湿透,眼睛却越睁越大!   急促的快走,骤然变成了拔足狂奔!   昏暗的街头,被黑云所遮盖,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衫黑色长裤的男人,正努力的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往后备箱里拖着。   她跑着跑着,忽然停下,视线死死盯着正努力的男人,大口大口喘气。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个男人一转头,也发现了她。   拖拽的动作倏然一顿,下一瞬,他忽然放下了怀里的男人,转身面目狰狞的对着她跑了过来。   心跳,随着两人之间越缩越短的距离而逐渐逼停。   她就那么一步一步动作缓慢的后退,像是被吓呆了,像是腿脚不灵便了。   耳畔,骑车碾压过雨水发出的刺啦声越靠越近。   面容狰狞,浑身湿透的男人也越靠越近。   只有三四米远距离的时候,她忽然转身向回跑去,堪堪擦过那辆驶过来的黑色轿车。   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心脏也随着那声巨响重新落回了胸腔。   郝小满几乎是立刻止住了奔跑的步伐,转身一看,那人被那辆黑色轿车撞飞出去了四五米远,正挣扎着要爬起来。   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窗降下,车主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不关我的事,是你们乱闯马路的……”   “你下车,打120急救电话,他的医药费我包了,你先帮我盯着他一下就好。”   那人一听,忙不迭的点头,把车停到了一边后便下了车。   有人在身边,就算那人爬起来,她也不担心他还敢对他们做什么,郝小满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冲回了马路对面,费力的将半趴在地上的男人翻了个身。   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煞白一片的俊脸映入眼帘,她惊的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失声尖叫出来。   雨水疯狂的落下来,他的眼睫毛却连动也不曾动过。   身下是一片被雨水冲淡了的血流。   她急促的喘着气,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跪在男人身侧,趴下来耳朵贴着他的胸腔听了听。   没有声音了……没有心跳了……   喉咙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的厉害。   她不知道从来保镖不离身,司机不离身的他今天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向来身手敏捷如他怎么会大意的被车撞倒,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他极有可能已经死去。   强压下这个可能带给她的恐惧,她深吸一口气,托起他的下颚,低下头来唇对着唇为他做人工呼吸。   一次,两次,三次……   淅沥沥的雨声中,男人胸腔里终于传来了一声接一声极度微弱的跳动声,扑通~扑通~扑通……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终于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先救他,他伤的更严重一些!”   眼看着医生护士带着担架跳下救护车,却直奔那个躺在地上呻.吟着的男人,她立刻跑过去,抓住他们的手腕:“先救这个!”   “小姐,你先别着急,一个一个来!”医生微微不耐烦,想要甩掉她的手。   郝小满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感激他是北梵行,是跟南氏集团平分江山的北氏集团的总裁,是整个孤城家喻户晓,名字被所有人所熟悉的北梵行!   “那是北氏集团的总裁北梵行!如果他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眼睛被不断落下的雨水拍打的几乎睁不开,却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那几个医生护士骤然色变的脸。   担架转而移向了另一边。   她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他们将他抬上担架,为他做急救措施,救护车上的十字架在层层雨幕中格外清晰的映入眼帘。   身体像是陡然恢复了知觉一样。   冷,冷的浑身都开始发抖。   像是虚脱了一般,双腿无力的跪在了坚.硬的路面上,她看着身边被撞的哎哟哎哟痛的面容扭曲的男人,表情冷漠的像个冷血动物:“撞了人,你该做的不是偷偷把他塞进后备箱,而是送他去医院;被人发现你撞了人,你该做的是求她帮忙,而不是试图杀人灭口,绝望的等着别人来救你的滋味很难熬吧?那你就好好熬一熬吧。”   “我知道错了……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那人痛苦的捂着胸口,扭曲的身体还在试图站起来。   她却不再理会他,起身上了救护车。   ps:熬到2点半才写完,呜呜,需要月票的鼓励!一鼓励,就恢复了0点更的传奇了!   ---题外话---谢谢阿怪在路上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慕绵画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13931955168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37章 听说你低血糖昏倒了,我去把你接了回来(六千)   正在值班的邓萌闻讯匆匆赶了过来,见她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的模样,吓的叫出声来:“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忙脱下身上的护士服来给她披上,又抬手帮她把脸颊上的碎发拨弄到一边:“来来来,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拿条毛巾、衣服,顺便倒杯热水过来。”   一转身,险些撞上慢悠悠跟着自己的清俊男子撄。   她一个趔趄,瞪大眼睛看着穿着病患服,胸前吊着一只胳膊的季生白:“你跟着我干什么?!”   季生白眨眨眼,清澈如水洗过的眸子倒影出她焦躁的小表情:“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偿”   “你一个病人,自己都照顾不好,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她不耐烦的推他:“去去去,回你的病床上去!她们要是给你带晚餐了你就赶紧吃,没带的话回头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买点上来。”   她口中的‘她们’,自然是她们科的护士们,天天水果点心饭菜好吃好喝的带给他,没结婚的年轻小护士也就算了,连娃儿都会打酱油了的护士长也跟着天天犯花痴,有事没事就过来嘘寒问暖一番。   托他的福,她最近的排班都少了很多,这些人每天都争着抢着的要上班,好贴心伺候伺候他,真是……   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除了这个以外,这家伙身上简直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少一根筋,反应迟钝,像只不谙世事的小鹿斑比,整天就知道睁着一双丹凤眼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不会,什么都不会。   不会自己洗衣服,不会修剪指甲,连筷子都用的跟个刚刚学会自己吃饭的小孩子似的。   整个一生活不能自理的笨蛋!   关键是,那么多争着抢着帮他洗衣服的护士在,他偏偏非要她帮忙洗,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他不认识她们,不喜欢自己的衣服被陌生人洗。   想一想这几年她脾气真的柔和了不少,至少当时听到这番言论时,她忍住了没把那一桶的脏衣服扣到他的脑袋上去。   见鬼了,他们也不熟好吗?!三年前也不过是有几面之缘而已,还被他拖累的险些在野外睡觉,她可是一点都不想把他当朋友。   季生白却像是没听到她赶人的话似的,兀自跟着她走,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似的:“我听说,她的一个朋友受伤了,伤的很严重吗?”   “车祸,已经做过检查了,不算特别严重,但也不算轻,好在送来的及时。”   “哦。”   邓萌走的很急,去休息室里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又倒了杯水,一转身,又险些撞上身后的男人。   她‘嘶’的倒吸一口气,眉毛都竖了起来,满脸的不耐烦:“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啊?那么想走路,到楼下的公园里走上100圈去!别一直在我这里碍手碍脚的。”   季生白也不生气,抬手把水杯接了过来:“我看你太累了,想帮帮你,水杯我来拿好了。”   邓萌倒竖的眉毛渐渐的又平缓了下来,满意的上下打量着他。   倒是还知恩图报,也不枉费她这些日子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又是给他打针,又是帮他洗衣服,还从她的那点可怜兮兮的工资里分出一大部分来给他买昂贵的饭菜补充营养。   出了休息室,又进了电梯直接上了特等病房区,迎面便碰上了被护工推着赶过来的北墨生。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灰色长裤,模样清秀安静,见到他们一起从休息室里出来,像是怔了一怔。   “你来了?”   邓萌看他一眼,表情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你大哥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大概一两个小时后就能清醒,不用太担心。”   这个情况她也不过是顺口一说,这整个医院都是他北家的,北梵行现在是什么情况,当然有人随时随地的向他们报告。   “谢谢你。”北墨生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温声道谢。   “不用谢,我什么都没做,第一时间救人的是小满,第二时间救人的是医生,而且我不是这一区的护士,也没办法照顾你的大哥。”   邓萌语调冷淡的说完,转身便率先走开了。   她讨厌姓北的人,饶是现在已经打算嫁给他,也从未想过掩饰对他的讨厌。   可北墨生似乎并不在乎这一点。   拿着水杯的季生白垂眸,视线跟坐在轮椅中的北墨生在半空中对上,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视线后,他随即转身跟上了邓萌。   邓萌走的不快,就等他跟上来了,一手勾了勾他的衣袖,示意他凑近。   季生白就一边走着一边弯下腰来凑近她。   “别看他安安静静脾气很好的样子,可他是北家的人!北家没一个好东西!你记得别跟他靠太近。”她一脸严肃的叮嘱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靠的这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很淡很好闻的皂香味道。   她红润润的小嘴近在咫尺,微微开合的原因,露出白净整齐的小牙齿。   男人眸色微微转暗,敛眉,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   ……   邓萌回去的时候,郝小满已经进了病房里了,站在窗前,浑身依旧湿透,失魂落魄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一动不动。   她走过去,拿了毛巾帮她擦拭头发,没好气的道:“你这幅样子,要是被南慕白看到,估计要惹出一番风波来。”   郝小满蹙眉看着面容过分煞白的男人:“我还是搞不懂,他独自一人跑去我公寓楼下是想干什么……”   “等他醒了,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邓萌一边说着,一边将顺手带过来的衣服递过去:“先去浴室把这套干净衣服换上,幸好不是紧身的,你的肚子应该不碍事。”   催着她进了浴室,转身出来,就看到季生白正站在病床前看着北梵行的病例表。   搞得跟他能看懂似的。   她没好气的瞥他一眼:“行了,你先回病房吧,我正好到下班时间了,没人给你带饭的话,一会儿你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把饭菜送过去。”   也不知道他爸妈去哪里了,都住院这么长时间了,一次也不来看他。   ……   擦干净了身体,换了邓萌给的干净的衣服,身体却依旧冷的像是冰人一样。   刚刚在沙发里坐下,接过邓萌递过来的水杯,不等喝一口,病房门就突然被人大力的推开了。   北芊芊身上还穿着病患服,乌黑的发垂在肩头,遗传基因的原因,素颜也美的惊心动魄。   她外出的时候,跟她的二哥一样,一向是坐着轮椅的。   就算偶尔站起来,也是需要女佣的搀扶的,可这会儿她却明显是自己走过来的,身后跟着两个吓的惊慌失措的女佣,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又不敢太用力。   “哥哥!”   这是第一次,郝小满见到北芊芊失态的模样,泪眼朦胧的模样。   她身体本身就十分孱弱,更何况刚刚流产,几乎是一步一踉跄的奔到了北梵行的病床前。   “哥哥……哥哥!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从来如神祗一般坚不可摧的男人,如今却悄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连呼吸都十分的微弱,北芊芊整个人都像是崩溃了一般,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刹那间汹涌而出:“哥哥!哥哥你不要吓我……”   郝小满捧着水杯,冷眼看着她。   邓萌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何腾被车撞伤,到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伤的比北梵行严重多了。   那可是她喜欢了多少年的男人、她的丈夫、她刚刚流产失去的孩子的爸爸啊,当时她等在手术室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落一滴眼泪,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柔弱的样子。   与眼前泪崩伤心到极点的模样,简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多少人连亲爸亲妈都不要了,她倒好,结了婚居然还这么在乎她的哥哥,甚至比对她的老公还要在乎的多。   北芊芊哽咽着,视线越过男人的脸,转而落在了沙发里坐着的女人的身上。   她脸色倏然冷了下去,忽然挣扎着起身,一把推开试图扶着她的女佣,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扬手便对着她的脸狠狠甩了下去。   郝小满头也没抬一下,右手一扬,水杯内还有些烫手的热水在半空中滑过一道弧度,准确无误的泼到了女人的脸上。   或许是真的太热了,北芊芊被烫的尖叫出声,扬起的手不等落下,便收了回来。   太过孱弱的身体到底还是没撑住,踉跄了几下后,重重摔倒在地。   她身边的两个女佣吓的倒吸一口气,忙不迭的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大小姐你没事吧?”   水珠顺着女人的头发、脸颊、下巴落了下来,打湿了女人身上的衣服,北芊芊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盯着她的视线又冰又冷,咬牙切齿的开口:“你会死在我手里的!郝小满,我保证,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郝小满将空了的水杯放到茶几上,起身,徐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扬手重重的甩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尖锐声响,连她身后的邓萌都被她这突然的一个动作吓了一跳。   因为凭她对她的了解,连对她讨厌到了极点的容霏霏的时候,她大多时候也不过是在言语上刺激她一下,鲜少动手。   如果不是真的忍无可忍了,她一般是不会动粗的。   北芊芊的脸被打的侧偏了过去,保养的白净的肌肤上眨眼间浮现出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她身边的两个女佣眼看就急了,却又顾忌她跟北梵行南慕白的关系,只是愤愤的看着她,却不敢出手帮忙打回来。   北芊芊动作极为缓慢的转过头来,抬手摸了摸被她打过的脸颊。   那火辣辣的痛楚,清晰的向她表达着刚刚的那一耳光,并不是错觉。   “你敢打我?”   她睁大眼睛看着她,忽然笑出声来,一字一顿,字字重音:“凭、你,也、敢、打、我?!”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骨子里的尊卑感是十分强烈的,饶是她北芊芊身体不好,常年吃药,连普通人能做的最基本的事情,喝酒、跳舞、跑步……甚至是洗澡都不能独立完成,但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感却并没有因此而消磨掉一点。   她是贵族,是生来便要被绝大多数人仰望崇拜的贵族。   而她郝小满,一个低贱的飞上枝头的野麻雀,居然有胆量动手打她!!   郝小满甩出的这一耳光,用了十成的力道,以至于连手腕都被震的有些发满。   她垂首,面无表情的揉着手腕,冷冷开口:“我不知道你对北梵行有怎样变态的执拗感情,但他今天出车祸,如果我有一分的责任,那么你就有八分的责任!”   北芊芊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似的,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你以为拿你这一生唯一一个孩子的性命,赌来的是北梵行对我的抛弃割舍,赌来的是他重新开始的幸福生活吗?你错了,他拿自己的一生的幸福,才好不容易换来你几十年的寿命!如今你却又用你好不容易怀上的一个孩子,毁掉他刚刚捡回来的一点幸福的碎片!所谓恩将仇报,也不过如此了。”   她跟北梵行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停留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   就像她在美国的这三年。   虽然期间他只去了美国五六次,每次去也不过只是跟她吃顿饭那么简单,但对北梵行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   她不再为过去的事情而怨恨他,也不再因为他的靠近而排斥他,虽然不愿再接受,但至少不会再躲避。   这三年来,他过的很平静,他不再执着的去加勒比海,性格也不再那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他的生活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其实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些,郝小满原本是一点都没发觉的。   是她回国后,北三少告诉她的。   他说这三年来大哥不再总是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不再总是一消失就好几天,不再对他那么严苛冷漠,不再对家里的大小事务漠不关心,他正在一点点的改变,像是终于开始体验人情冷暖,接受周围的一切。   北三少说,小嫂子,我不求你再接受大哥,只希望你别再一味的躲避他,我看得出来,他要求的其实不多,只是能偶尔听一听你的声音,跟你见一面就很好了。   他正在一点点的放开自己,接受周围的人,接受他的家人,接受他的朋友。   或许终有一天,他会再次接受另外一个女孩子进.入他的生命里。   可如今,这细微的一点变化,因为北芊芊的强行插.入,戛然而止。   她为了让北梵行对郝小满彻底死心,不惜堵上自己一生唯一的一个孩子。   而这一点,正是北梵行无法接受的。   因为他的妹妹,为了自己,失去了唯一的一个孩子。   北芊芊的视线渐渐失去焦距,她踉跄着后退几步,一手重重的搭上病床的边沿,不断的摇头,喃喃自语:“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害的哥哥……不是我……不是我……不……”   “大小姐!”   “大小姐!!!”   两声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一左一右两个女佣手忙较慢的抱住了身体软软倒下去的北芊芊。   郝小满就那么站着,冷冷的看着她惨白到了极点的脸色。   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   天旋地转的感觉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她隐约听到邓萌慌乱的惊叫声,遥远的像是空谷中传来的回声……   ……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公寓里。   熟悉的床,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水晶吊灯……   只是灯没有打开,房间里只开着一个床头灯,光线有些暗淡。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就那么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忽然下床,赤着脚走了出去。   客厅里的灯开着,光线明亮,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烟味,一身黑色长衫长裤的男人站在阳台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唯有指间的一点星火明明灭灭。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我是怎么回来的?”   男人没有转头看她,听到她的声音,倒是把指间刚刚点燃的烟碾灭了。   郝小满低头看了一眼,水晶烟灰缸内,已经碾灭了至少20根烟蒂了。   “你朋友说你低血糖昏倒了,我过去把你接了回来。”他开口,抽烟太多的缘故,嗓音沙哑的有些厉害。   郝小满静默了一会儿,又问:“北梵行呢?醒了吗?”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他才淡声开口:“醒了。”   “那就好。”   “嗯。”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转过身来,率先向室内走去:“外面风大,小心着凉,进来吧。”   她停在原地好一会儿,默默跟进去。   顺手把阳台上的门关上,她看着正在为她冲蜂蜜水的男人:“我得去医院看看他。”   男人搅拌蜂蜜的动作微微一顿。   半敛的睫毛下,黑眸无声无息的被一层幽冷暗光所笼罩。   她说的不是我想去医院看看他,而是我得去医院看看他。   她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他。   “我说过,他已经醒了。”他开口,嗓音隐隐带着一股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我知道,我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   “我、说,他已经醒了!!!”   同样的一句话,被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徐徐缓缓的咬出,不算特别冷的口吻,却瞬间让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ps:明天加更一万!各位亲爱哒们就简单粗暴的把月票投过来吧!么么哒~   ---题外话---谢谢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588荷包跟花花,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lilingtao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我叫小守亲爱哒送的288荷包,962082880亲爱哒送的5朵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38章 可是打了你,我怕我会心疼死。   再反应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他此刻正明显强行压抑着怒气的心情,更何况是郝小满。   距离靠的那么近,他周身那冷煞的怒气火一样的蔓延,几乎要将她烧灼了起来。   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还是转身去卧室里拿了件外套,笔直的向着门口走去:“你早点睡。撄”   刚刚走到玄关处,正低头换鞋的功夫,手臂忽然一紧,下一瞬,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的踉跄不稳偿。   “南慕白!你放开我!”   她皱眉尖叫,用力挣扎试图甩开他的手,却反而刺激到了他似的,不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一脚暴力的踹开了卧室门,‘砰’的一声巨响震的她耳膜嗡嗡作响。   身体被重重的甩进柔软的床褥中,失去了控制的力道,她几乎是立刻便挣扎着要从另一侧爬下床,脚腕处却又忽然一紧,她尖叫一声,双手抓紧被褥,却丝毫改变不了即将被男人拖到眼前的事实。   黯淡灯光下,男人一张英俊的脸被模糊,反而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他单膝跪在她身侧,扣着她脚腕的手滑上她肩头固定住她的身体,另一手暴力的扯开了衬衫衣领的纽扣:“想去见他吗?可以!陪我睡一晚,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陪你睡一晚?”   她冷笑:“凭什么要陪你睡一晚?南慕白,别总是忘了你的身份!你今天敢碰我一根手指,明天我立刻就去法院申请离婚判决书!”   想拿一段早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来困住她?他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一些。   耳畔响起男人冷肆而不屑的低笑声:“跟我离了婚,你这辈子都别想让林晚晴去美国!要拿你二哥的未来跟我赌吗?好!我跟你赌!”   话落,大手四下用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划过耳膜,她身上薄薄的衣衫眨眼间在他手下化作数块碎片。   她僵硬着身体躺在他身下,由着他俯下身来亲吻她,从额头,到鼻尖,辗转到唇瓣……   盛怒之下,吻下来的力道也明显的有些粗暴,或许是她的不反抗,让他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吻着吻着,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安静的卧室里,唯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是清晰的。   郝小满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在男人凉薄的唇话落到胸前时,忽然淡声开口:“你吻错地方了。”   “嗯哼?”   意乱情迷中的男人,只是简单的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   “他们先撕碎了我的衣服没错,第一个人是先吻的我的唇没错,不过第二个人接上来是先吻的我的脖颈。”平静到了极点的声音,淡淡的,纠正他。   伏在她身上的修长身躯倏然一僵。   一瞬间,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他缓缓抬头,朦胧光晕中,眸底暗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她坦然自若的迎上他的视线,红唇甚至还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继续啊,当年我连被他们猥.亵的命运都接受了,如今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需要我告诉你他们接下来的步骤吗?第三个男人……”   余下的声音,消失在了男人倏然覆上的掌心中。   他的呼吸明显的乱了节奏,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极点,像是承受不住体内的某种情绪,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栗着。   “不要……再说了。”   异常艰难的一句话,从唇齿间溢出,沙哑的几乎让人分辨不清。   她抬手,推开了他捂着她唇的手,表情戏谑而嘲弄:“为什么不要我说?是不是我不说,你就忘记了?……也对,毕竟不是发生在你身上,毕竟你没有亲眼看到过,会忘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寂静中,男人呼吸声压抑而痛苦。   心底深处深埋的那道尚未结疤的伤口,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她揭露开来,又狠狠的补了一刀上去。   要怎么做,才能弥补那一次的过失?   要怎么做,才能抹掉她的那段记忆?   要怎么做,才能让时光倒流,他不再去管林晚晴身上的疤痕,不再去安排他们的人生,就那么一寸不离的守着她……   明明是盛夏的夜晚,空气却冷的像是结了冰。   像是他在格陵兰岛熬过的每一个彻骨的寒的夜晚,看不到希望,感受不到生命,视野中灰蒙蒙的一片。   他看到过极光,明亮的蓝色,像是丝绸一样以柔滑的姿态铺展在夜色中,很美。   可惜陪他一起看的是南慕青,不是她。   很多时候,真的要熬不下去了。   可是想一想她还一个人在孤城,想一想孤城里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北梵行,还有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她面前的宁雨泽,想一想她有可能跟其他男人共度余生……   他咬牙坚持了下来,为了活着回来见她。   回来后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那么艰难的时刻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事情能分开他们两个?   还有什么事情……   原来,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   ……   换了另外一套衣服,转身看了眼站在窗前静默不语的男人。   背影挺的笔直,像是一尊雕塑一般,动也不动,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落在墙壁上,同样一动不动。   她冷漠的收回视线,一句话都没说,开门离开了。   走进电梯,即将闭合的电梯门,因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而再度打开。   她抬眸,一眼看到走进电梯的男人,秀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却什么都没说。   南慕白似乎也并不打算跟她说话,进了电梯后便靠在了她身后。   失重的感觉传来,电梯一层一层的落下去。   直到到了负一楼,门在眼前打开。   她走出去,本来是要向着自己车走的,手腕却忽然一紧,被男人用力的攥着走向另外一辆银白色的宾利。   她抿抿唇,拒绝的话几次到了舌尖,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由着他将她塞进副驾驶座,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   深夜11点,连白日里都十分安静的特等病房区,这会儿更是悄无声息的像是一座死寂的空楼。   推开病房门,穿着睡衣的北三少正缩在沙发里打着游戏。   眼角余光扫到有人进来了,他抬头看了过来,见是他们,脸色微变,忙把手机放下:“南哥,小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声音刻意压的很低,说完,还下意识的瞥了眼病床。   却意外的发现已经入睡了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郝小满将带来的补品跟水果放到一边,脱下了外套:“听说他醒了,我过来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病床边,意外的对上了一双湛黑清澈的眸。   “你醒了?”   她抬手帮他掖了掖被角:“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或许是夜晚太安静了,也或许是正在跟病人说话,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是那种极为罕见的柔情。   南慕白忽然抬手按了按青筋直跳的额角,紧抿的薄唇到底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北三少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忙过去问好:“南哥你腿还不太方便,别站着了,先坐一坐吧,我去给你冲杯咖啡过来?”   男人视线锁紧病床边的小女人,‘嗯’了一声。   “听小北说,你昏倒了?”   郝小满在病床边坐了下来:“嗯,低血糖,没事。”   北三少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一杯小心翼翼的递给南慕白:“不是特别好的咖啡,南哥你将就这点。”   南慕白伸手接过来,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个女人。   北三少把另一杯放到一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瞧一眼他阴冷森寒到极点的脸色,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再闹出事情来了。   他脆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他还是祖国的小花骨朵啊,他需要呵护的啊……   北梵行抬手,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浓眉皱起:“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郝小满笑了下:“要不要我给你拿个镜子过来看看?你脸色比我难看多了。”   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活过来就好,脸色难看一点,多补补营养就好了,我出去找到你的时候,你心跳都没了。”   男人静默片刻,忽然开口:“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危险的事情?   她一愣,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北梵行盯着她迷茫的脸色,薄唇紧抿:“你差点被灭口,知不知道?”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砰’的一声响。   是咖啡杯落在地上的声音。   郝小满起身看过去,灯光下,褐色的液体还在顺着男人的指尖一滴滴的往下落。   他就那么盯着她,目光惊怒。   北三少吓坏了,忙不迭的抽纸巾去给他擦拭手背:“没事吧南哥?这是刚刚打来的热水,很烫的……要不要给你找护士过来……”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几秒钟后,已经躺下了的林谦接到了顶头boss的电话,那阴森恐怖的声音惊的他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南总,我马上去调查,十分钟内会给您结果。”   ……   病房内,郝小满表情无奈:“所以说,好端端的你一个人跑我公寓楼下做什么?”   北梵行敛眉,沉默。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只是芊芊为了他,不惜亲手害死了自己腹中只有一个月大的孩子,长久以来紧绷在身体里的一根弦,像是终于崩断了一样,巨大的压力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让他承受不住。   想见一见她,迫切的。   冰凉的指尖滑到她手边,却并没有握住她的手,只是若有似无的碰触着她的指尖:“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就那么希望我恨你,远离你吗?”   一边默默咬手指的北三少闻言,悄无声息的伸长了脖子。   郝小满盯着男人一贯冷漠无波的眸,贝齿重重咬紧下唇。   “小满!”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向他:“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早已经是过去式了。”   实际上,他问的这句话都是错误的。   两颗心早已经远离了,身体上的远近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   冰凉的手指,就那么突兀而固执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要跟慕白重新开始?”他盯着她,咬字压抑。   郝小满摇头,用力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跟南慕白没有关系,我跟你,跟南慕白之间,都没有缘分。”   北梵行阖眸。   7岁到23岁,时隔16年,这个女人还是一点都没变。   不论当初如何喜欢,一旦伤心,真的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惜他跟慕白又是一样的固执,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其他女人看在眼中,就变成了一道道可有可无的风景。   唯有她,是鲜明的,生动的,让他们迫切渴望的。   ……   从医院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一路上,南慕白的脸色阴沉的可怖,车子在宽敞无人的路上飞驰,一路连闯了8个红灯。   其中有两次堪堪跟被人撞到一起去,郝小满攥紧安全带,惊的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北梵行说了那句‘你差点被灭口’后,他突然打翻了咖啡杯,然后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   她大概能猜到他干什么去了,也大概知道了他现在盛怒的原因。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这么一路沉默了下来。   好在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公寓。   男人一路陪她上了楼,从电梯里出来,她走了几步,觉得哪里不对劲,转头一看,电梯门已经在眼前合上了。   男人并没有出来。   ……   洗了澡,刚刚躺下,接到了林谦的电话,男人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谁听到似的:“少夫人,您要不要来盛世一趟,南总他有点不对劲……”   郝小满挂了电话,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   这男人是一点消停的时间都不给她啊。   换上衣服到下楼开车,前后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商千然跟北三少又都分别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   声音都战战兢兢的,一副她再不赶过去,盛世里所有的人都要被南慕白活埋了的感觉。   ……   等她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嗯,差不多快被活埋了。   偌大的盛世,被十几个黑衣人里里外外的守着,不准出,不准进的。   凌晨两点,正是热闹的时候,这会儿却连音乐都没开,聚集了几百人的一楼鸦雀无声,一个个都惊慌失措的样子。   北三少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见到她就把人往楼上带,苦哈哈的叫:“小嫂子你可算来了,再不来,真要死人了。”   郝小满一边被他拽着走一边打量着他:“你不是在医院照顾你大哥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不提还好,一提,北三少就哇啦哇啦的大叫了起来:“南哥坑我啊,说是要带我喝酒放松放松,谁知道我一来就被带拳击场去了,你瞧,这伤都是崭新崭新的……”   郝小满心疼的直皱眉头:“让服务生给你拿个医药箱上点药吧,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啊?”   北三少委屈的嘴唇一扁一扁的,就差跟她抱头痛哭了。   等上了四楼,才发现鼻青脸肿的不止他一个。   包括商千然在内的七八个少爷,一个个都哀嚎不止的守在外面,好几个服务生在轮流给他们上药。   里面时不时传来男人的惨叫声,吓的另外几个还没有受伤,似乎在等着被叫进去的人不停的擦冷汗。   见她过来,一个个几乎是鬼哭狼嚎的跑过来,抓着她的手哀嚎:“小嫂子你赶紧去看看吧,南哥他发疯了!”   “把我们往死里揍啊!呜呜呜,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   “我从来不玩拳击的,南哥也逼着我上去,呜呜,欺人太甚啊!”   “小嫂子你救救我,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妈也活不下去了……”   郝小满睁大眼睛看着一个个肿成猪头的他们:“你们不会一起上啊?打的他没力气了不就好了。”   北三少捂着肿的高高的腮帮,指了指最角落里的三个人:“呶,他们仨一起上的,打的更狠,差点被废了。”   郝小满:“……”   又是一声痛苦的哀嚎声响起,一走廊里的少爷们吓的齐齐一个哆嗦。   郝小满也是听的一阵难受,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从脚下到拳击台,一路蔓延着淅淅沥沥的血滴。   她抬头,恰好看到一个男人重重的挨了一拳后跌倒在地,几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分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小嫂子——”   他抬头,睁着已经高高肿起的眼皮冲她大叫:“小嫂子你快来救我!快救救我啊……南哥要打死我了……呜呜……”   郝小满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路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站在拳击台上的男人身上。   他身上还穿着那套黑色的休闲套装,薄薄的黑色衬衣下,贲起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他像是一只杀红了眼的狼,气息粗重,汗水黏湿了额前的短发,看过来的视线中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屠戮的气息。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组合,过分斯文俊美的脸,却拥有一副野兽般嗜血的灵魂。   郝小满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躺在地上的男人误以为她要逃跑,立刻撕心裂肺的尖叫了起来:“小嫂子,不要丢下我!千万不要丢下我!我真的会被南哥打死的,呜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把我媳妇儿也一起给你,你千万千万不要丢下我啊……”   “……”   眼看着男人俯下身来,单手便轻轻松松将一个目测至少有150斤的男人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郝小满终于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台去,抱住了他即将挥下去的拳头。   “你疯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嗯,疯了。”   他冷笑,布满猩红血丝的眼睛落在她脸上:“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想受伤的话……”   “想打我就直接打,对我有怨气,你打其他人也发泄不了。”   她抿唇,用力将那人的领口从他手中抽出来,那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下台子跑掉了。   偌大的拳击台,像个屠宰场一样,处处都是斑驳的血痕。   她抬手脱下外套,冷眉冷眼的看他:“动手吧,打到你消气为止。”   南慕白像是被她生生气笑了,眼底却布满了狠戾的碎冰:“打了你,你的梵行哥哥不得心疼死?”   她表情淡漠:“你什么时候在乎北梵行心疼不心疼了?”   男人抿唇,冷冷的盯着她。   见他迟迟不动手,她淡声保证:“放心,疼我也会忍住,不会叫出声来让外面的人听到,不会影响你南慕白从来不打女人的美誉。”   “……”   “需要我先把自己的嘴巴封起来吗?”   他终于抬手,粗粝的掌心摩挲上她滑腻的脸部肌肤,良久,才哑声道:“可是打了你,我怕我会心疼死。”   她怔了怔,随即敛眉,表情寡淡:“不需要心疼。”   “心疼如果还能分需不需要,那你拿走,我不需要。”   “……”   她深吸一口气,仰头看他:“到底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出去的时候顺便帮我叫下一个进来。”   “……”   她无语,皱眉打量着他,怀疑那些少爷们是不是已经被奢侈糜烂的生活腐蚀的连小鸡都不如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能在他脸上添个伤的?   闷了闷,她转身:“突然想喝酒了,陪我去喝一杯吧。”   走到门口,转身,见他还在拳击台上,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不去啊?”她不悦,又叫了一声。   ps:万更,还差3000,稍等,马上来~   ---题外话---谢谢18611592237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巧心结亲爱哒送的188荷包,18984862019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39章 还是因为我给北梵行人工呼吸而生气?   男人盯着她,声线冷硬:“你请客?”   “我请。”   她撇撇嘴:“连带着外面那群快被你打死了的兄弟们一起请。”   …偿…   偌大的包厢里,脸上身上不带伤的没有几个了。   郝小满一边给北三少的脸消毒,一边皱眉:“你们家这几个,除了你以外全住院了,要是再伤的重一点,连你也要一起住院了。”   “是吧是吧?”北三少哼哼唧唧:“我最近心情多不好呀,结果南哥还拿我当沙包打。”   南慕白就坐在她身边,一手晃着酒杯,一手撑着额头,视线灼灼的落在她的脸上。   郝小满细细的帮北三少上好了药,这才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抬高跟他的酒杯碰了碰。   南慕白微微晃动的指就那么忽然停住了。   眯眼看着她仰头喝了一口果汁,迷离暧.昧的灯光下,沾染了果汁的唇泛着一点晶亮的痕迹,饱满而诱人。   “好喝吗?”他忽然开口,嗓音暗哑。   郝小满没有看他,自然也就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兴致,语调清冷的反问:“你没喝过果汁?”   “这世界上没有味道一模一样的果汁。”   他说着,倾身从她手中抽过果汁杯,就着她刚刚唇瓣的印记喝了一口。   入口酸酸甜甜,不是他所喜欢的味道,品尝起来却是格外的愉悦神经。   “是挺不错的。”舌尖滑过唇瓣,嗓音越发沙哑。   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顺手插起一块西瓜来咬了一小口:“你喜欢,那就给你好了。”   话音刚落,男人温热的手忽然握住了她捏着果叉的手,顺势将另一半西瓜含进了口中。   她怔了怔,抬眸看着他因意犹未尽而显得格外性感的脸庞,忍了忍,没吭声。   满桌子的吃的喝的,她却不再动手碰一下。   男人等了一会儿,似是有些不耐烦,俯下身凑到她耳畔:“不再吃点什么?”   湿热的气息钻入耳孔,她浑身都不舒服的颤了颤,下意识的往旁边移动了一下。   “没胃口了。”   “是没胃口了,还是不想有胃口?”   “……”   她侧首,两人都是倾身考向前的姿势,因此微微一个侧头,气息便离的格外的近。   盯着他的视线满满的都是疑惑:“我想知道,你是因为我差点被灭口而生气,还是因为我给北梵行人工呼吸而生气?”   这似乎是她认识他以来,他脾气的终极爆发,仔细数一数,足足有9个人被他打成了猪头。   南慕白脸上的表情霎时淡了下去,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一点都不想谈他的事情?”   她表情不变,自顾自的继续:“林晚晴落水的时候,你给她做人工呼吸,我不是也没说什么?那时候我们还没离婚呢!”   “我们现在也没离婚。”他冷声纠正她。   郝小满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你如果喜欢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好了。”   “郝小满,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消气了?想再见识一下我发疯的样子?”   “……”   她抿唇,没好气的瞥他一眼,起身。   “去哪儿?”   “厕所!南总也要跟着去吗?”   “……”   ……   正洗着手,高跟鞋踩过地面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传入耳中,一抬头,一头打理的极度柔顺的卷发,带着墨镜跟口罩,几乎完全看不到面容的女人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歪头打量着她。   郝小满站直身体,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镜子里看着她:“听说你主演的那个魔幻电影要上映了?出入这种地方被拍到了貌似不好吧?”   “听说南慕白在这里?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他帮忙,你带我过去一下?”   “你既然‘听说’了他在这里,就没再‘听说’一下他刚刚在四楼的暴行?”   “是听说了,不过我还听说你过来了,暴行就结束了。”   郝小满淡淡瞥她一眼,没吭声。   从包里拿出口红来,对着镜子漫不经心的染着,就听身后女人又幽幽开口:“话说,你肚子里,真是南慕白的种?”   她嗤笑一声:“不然呢?是你的?”   “媒体那边沸沸扬扬的到处都在说你怀了他南慕白的孩子,可两个月前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怎么没听他提起你回来过的事情?”   手上的动作倏然一顿。   她终于转过身来,盯着墨镜后的那双美眸:“两个月前,你们一起喝酒?”   她怎么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能一起喝酒了?   要不是当初南慕白曾经嘲讽过二哥眼神不好,居然喜欢申飒儿,明明白白的表示了他对这个女人没意思,她真的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纯洁的关系了。   “南慕白他没跟你提起过吗?”   申飒儿摘下了口罩给眼睛,单手勾着,另一手随意的对着镜子拨弄着长发,笑容明艳:“这三年来,我们经常见面的,吃饭、喝酒、彻夜聊天……”   她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没有继续说下去。   郝小满‘哦’了一声:“难怪一回国就看到你的新闻满天飞,原来是他给你做了后台?”   申飒儿微微勾唇,拿出手机来:“把手机号码跟我说一下吧,大哥听说你回来了,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呢!”   郝小满盯着她,视线越来越冷。   申飒儿已经准备好了,名字都写好了,却没等到她开口,以为她没听到,抬头不悦的重复:“我说,手机号码!”   郝小满凝眉:“申飒儿,好歹二哥掏心掏肺的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就算客套的问一句他的身体有没有好点也好,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他吗?”   她可以理解她不爱他,却没办法理解她为什么要连一点点起码的朋友之间的关心都不愿意给他,反而把陈一当做仇人一样的讨厌着。   一个人,怎么可以冷血到这个地步呢?   申飒儿笑了下,挑眉看她:“他又不是因为我才不能人道的,我还没质问你一句呢,你好像也没资格质问我吧?”   郝小满盯着她精致而美艳的脸蛋,无名怒火瞬间蔓延,抬手便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申飒儿不闪不避的接了,盯着她的视线满是嘲弄:“打我,也改变不了他是因为你才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郝小满,你觉得我很对不起他吗?这世界上,最对不起他的人是你!我充其量也就耽误了他十年,你呢?你毁了他一辈子!现在把火发到我身上来算什么?”   打我,也改变不了他是因为你才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   这世界上,最对不起他的人是你!   你毁了他一辈子!   字字诛心!   郝小满一手扶着墙壁,脸色在她一字一句咄咄逼人的声音中渐渐变得惨白。   找不到一句反驳她的话。   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申飒儿嗤笑一声,双臂环胸骄傲的看着她,命令式的口吻:“你想弥补他的话,最好就对我好一点!别忘了,他爱的人是我,我过的好了,他心里才会高兴!现在,带我去见南慕白!”   ……   包厢门一开一合,两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同样的身高,同样的波浪卷发,同样前凸后翘的身段,只是一个妩媚妖娆,一个清丽素净,相比之下,前者容易让人产生性.欲,后者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哟,这不是那个那个……申飒儿嘛!”   “最近火的很啊,真人看上去更漂亮!”   “能跟我拍张照吗?”   一群脸都还肿着的少爷们一看到美女,顿时好了伤疤忘了疼,嬉皮笑脸的各种凑上前打哈哈。   申飒儿露出了标准的明星式微笑,抬手摆了摆,声音娇俏而甜美:“大家好,我是申飒儿,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郝小满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在原本的座位里坐了下来,看了眼端坐在沙发里表情冷漠的男人:“她来找你的。”   ---题外话---一万字更新完毕!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962082880亲爱哒送的5朵花花,收到啦,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40章 劝你一句,最好别碰我,我嫌脏(六千)   南慕白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她来找我,你就带她来见我?”   她面无表情的拆开一包薯条,不答反问:“我不带她来见你,她就见不到你了?”   “听你这话,是对我这三年来跟她见过几次面的事情很不满意了?”   “跟我无关的事情,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偿”   “那你这一脸不满意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那是我心情不好,跟申飒儿因为二哥吵架而心情不好,南总你还能再自作多情一点?”   “……”   以问句回答问句的对话,最终以他的无言告终。   申飒儿跟他们拍完照后,便款摆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巧笑嫣然的模样:“南总,刚刚在洗手间意外碰到小满,听她说你在这里,我就顺便过来了。”   南慕白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面无表情的看她:“我跟你很熟?”   申飒儿脸上的笑容倏然一僵。   旁边几个公子哥儿看不下去了,忙不迭的开口帮腔:“南哥我们知道你在小嫂子面前要好好表现,可好歹也对我们女神温柔一点嘛!”   “对啊对啊,我妈可是很喜欢她主演的剧的!就连买东西,也都要买她代言的产品!”   “女神你千万表介意哦,我们南哥今晚心情不好,除了小嫂子谁都不搭理的。”   “女神你来我这边呀,我给你讲个能让你笑一星期的笑话!”   南慕白没说话,冷冷清清的一个眼神扫过去,吵吵嚷嚷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个低头看手表的看手表,看手机的看手机,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申飒儿看了看一直无动于衷的郝小满,红唇微抿,顺势在南慕白的另一侧坐了下来:“南总,上次跟你提的,关于南氏集团旗下护肤品牌的代言合约……”   南慕白晃着酒杯内的红酒,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听说你跟小满因为陈一吵架了?”   申飒儿一怔。   郝小满也愣了下,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口吻,搞得跟她故意跟他告状,要他帮忙欺负申飒儿似的。   越过男人的脸对上申飒儿那愠怒的表情,仿佛能听到她心里咆哮的脏话。   申飒儿很快回过神来,笑容完美到无懈可击:“我、我们那是闲话家常,我跟小满从小就是吵吵闹闹的,越吵感情越好的嘛!是不是?小满?”   郝小满收回视线,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吃着水果。   南慕白忽然丢下了酒杯,淡声命令:“有什么话,出去谈。”   申飒儿表情一喜,立刻点头:“好。”   他们一离开,郝小满身边的位置便空了下来,北三少捂着高高肿起的腮帮,神秘兮兮的靠了过来,眼睛盯着紧闭的包厢门,愤愤不平的口吻:“小嫂子,要不要我过去帮你探听一下他们在干什么苟且的事情?”   郝小满抬手戳了戳他淤青的眼角:“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别被南慕白发现了,又是一顿收拾。   北三少被戳的嗷呜嗷呜直叫,躲闪着不让她再戳一下:“小嫂子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就凭我阅女无数的经验,这个申飒儿那是明显的想要勾.引我南哥啊!我身为你的守护神,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简直不能忍!”   郝小满白他一眼:“那你刚刚还拉着她各种姿势的拍照片?一口一个女神,就你叫的最欢了!”   照片也是他拍的最多!   北三少表情有点小尴尬,轻咳一声:“我那不是……咳咳,最近正好陪我妈看了一部她主演的剧嘛……”   说着,脸色又忽然严肃起来:“不过,在原则问题上,我还是很坚定的站在小嫂子你身边的!谁敢跟我小嫂子抢汉子,谁就是我的敌人!消灭敌人,绝不留情,绝不手软!”   郝小满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悠着点,小心咬着舌头!”   北三少却不再多说,拽着她的手腕便强行向外面拉。   “哎,你干嘛?”她冷不防被他拽了起来,一手还拿着水果,就那么被他拽着向外走。   “我们一起去探听!就算被发现了,到时候南哥看在小嫂子你的面子上,也不好再收拾我了不是?”   郝小满:“……”   所以刚刚是谁一脸英勇无畏、英勇就义、英勇向前的表情,好似已经为了她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似的?   出了包厢门,没走几步,就能隐隐听到楼梯口处传来的对话声。   郝小满还是觉得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几次三番的试图回去,手却一直被北三少死死的拽着,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呼呼的瞪她。   看着不像是她捉奸,倒像是他在捉奸似的。   她无奈摇头,默默的被他拖着靠近。   楼梯口处的门是闭合的,但依旧能清楚的听到申飒儿轻快明媚的嗓音:“南总,我们这三年来相处的还算挺愉快的吧?对我来说,你不止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我是真心……”   “你的朋友?”   男人像是冷笑了一声:“女人,你未免把‘朋友’两个字看的太轻了,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一个交易的对象而已,我得到我想要的,你得到你想要的,现在交易结束,你最好也能乖乖退出我的生活圈。”   “我知道,我知道小满她回来了,可你确定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申飒儿气息明显的有些乱了节奏,语调急促的道:“我跟她认识16年,我太了解她了,她跟陈一明面上打着兄妹的旗号,其实这些年来一直暧.昧不清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放弃我爱了那么多年的陈一?这三年来,我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忍心告诉你,我曾经亲眼见到他们接吻过!就在我们大一暑假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四个一起聚餐后,她趁我喝多了酒以为我睡着了,跑出去了,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出去找,才看到她跟陈一在走廊里互相拥抱亲吻!”   郝小满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要走,又被北三少强硬的拽了回来。   他一边猫着腰,一边上下打量着她,压低声音问:“真的啊?小嫂子?你跟你二哥原来也有过一腿啊?”   郝小满淡淡瞥他一眼:“你忘记了?我跟你也有过一腿。”   北三少吓的慌忙抬手捂住她的嘴:“小嫂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被南哥听到了,会阉了我的!”   她没好气的扯开他的手,已经丝毫都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的兴致了。   隔着两扇门,传进耳中的男人的声音隐隐带了一丝淡笑:“我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北三少吃惊的瞪大眼睛,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比了个‘你牛’的手势。   敢带着不是南哥的种儿回孤城来,也不怕被南哥挫骨扬灰了?   郝小满无聊的扫他一眼。   那边,申飒儿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却还是带着满满的震惊:“你明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公开承认是你的?因为南氏集团的名声吗?你大可以宣布跟她离婚啊!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女人,还有那么多爱你的女人,你值得更好的!你这三年来对她心心念念,结果她居然怀上陈一的孩子回来,你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吗?”   “委屈又能怎么办?孩子都有了,难道我还能逼着她打掉?”   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郝小满不知道南慕白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能想象到,申飒儿的人生观都要被这个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颠覆了。   那是高高在上的南慕白啊。   是整个孤城的一城之主啊!   他怎么可能由着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居然还愿意忍气吞声的养她跟别的男人的孩子?!   不应该啊!!!!   他不是应该愤怒的甩郝小满一个耳光,然后毫不犹豫的拽她去民政局离婚,然后将身无分文的她一脚踢出南宅的吗?!!!   他怎么会甘愿忍受这种屈辱,不但要接受她,还要接受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   她能控制住自己不摇着男人的肩膀拼命大吼‘你醒一醒!醒一醒啊!!’就不错了。   “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好,你居然连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都容忍的了?!南总,你清醒一点,你看看,你周围还有很多很爱你的女人的,只要你一个点头,我甚至可以放弃我的事业,从今以后息影,退出娱乐圈,专心致志的在你身边相夫教子,我跟小满不一样,我爱上一个男人,绝对不会再三心二意的留恋其他男人的!南总,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北三少默默的转头,对着郝小满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放弃事业,息影退出娱乐圈,比起随时都有可能跌落神坛成为过气明星,傻子都知道选择做南氏集团的少夫人,登上高处,一呼百应的生活会爽一万倍!   打火机在楼道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男人像是点了一根烟,声音变得有些模糊,却越发显出一股致命的诱.惑:“所谓棋子,有用的时候叫棋子,无用的时候叫弃子……你既然知道小满已经回来了,从今往后我不再需要你了,乖乖做一枚安静的弃子该有多好?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收回馈赠你的一切才满意呢?嗯?”   申飒儿一下子慌了:“南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小满她虽然学的是护理专业,但她天生就擅长演戏,天生就擅长蒙骗别人!你觉得凭她跟陈一的关系,两个人单独住在外面那么多年,一起度过对异性身体最为渴望的时间,他们俩会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你为什么……”   迫切的辩解声,被男人冷血到极点的嗓音打断。   “你有这个时间担心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倒不如好好考虑一下,被驱逐出孤城以后,要去哪里才能继续发展你的事业比较实际。“   “南总,你……”   “劝你一句,最好别碰我,我嫌脏。”   “南总……”绝望之下,女人的声音都带了一丝哽咽。   郝小满跟北梵行听的入了神,等感觉出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能清楚的听到男人的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   北三少也慌了,转过身来惊慌失措的看了她一眼:“快跑快跑,南哥要……”   话还没说完,门便被打开了。   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半眯着眼,抬手将唇间的烟拿了下来,清冷的视线淡淡扫过还保持着面对面姿势的两个人。   朋友是什么?   朋友就是在关键的时刻,插对方一刀。   郝小满首先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一脸狐疑的打量着北三少:“你站这儿干嘛呢?”   北三少:“……”   郝小满歪头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南慕白,表情更加疑惑:“你不是跟申飒儿聊天去了么?怎么跟北三少在一起了?你们聊什么呢?”   北三少:“……”   南慕白敛眉,微微开启的薄唇间逸出几缕淡淡的烟雾。   那女人有句话倒是说的挺对的。   她郝小满虽然学的护理专业,可却天生就擅长演戏,演起来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不说话,就那么要笑不笑的盯着她,郝小满咬咬唇,干咳一声:“我……出来上个洗手间,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聊吧。”   “你不是才刚刚从洗手间回来?”他挑眉,意有所指的问。   她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眨眨眼:“哦,喝多了水……”   等她进了洗手间,男人清冷的视线才落到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呆若木鸡状态的北三少身上。   那两道饱含审视的视线落在身上,北三少h几乎是立刻站直了身体,一脸无奈的摇头:“小嫂子她不放心你,非逼着我过来偷听你跟那明星说什么话……我说那哪儿行啊,偷听这种事情可是很不道德的!更何况对象还是南哥!我不干!结果小嫂子就生气了,对我一阵拳打脚踢,我拗不过她,不得已才……”   “盯着洗手间,她出来之前,不许其他人进去,她出来后带她回包厢。”   见他没追究责任,北三少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的恭维:“好嘞,南哥您放心!”   ……   从盛世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郝小满挺着肚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喝酒,倒是南慕白喝了不少,醉的一塌糊涂。   北三少帮忙把他扶上车,气喘吁吁的样子:“见鬼了,我多少年没见南哥醉成这样了!他喝醉,要么就是太高兴了,要么就是太不高兴了,我今天……还真看不出来南哥是因为高兴还是不高兴喝醉的。”   郝小满闻言,默默的看了眼半睡状态的男人。   别说他,就连她也没看出来,他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   北三少尽心尽力的做司机,送他们回公寓后又帮忙把南慕白扶上楼,这才功成身退,打着哈欠离开了。   郝小满去浴室费力的把假肚子摘下来,又在浴缸里放好了水,转而出去叫他洗澡的时候,男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叫了他几声,没听到他回应,索性算了。   自己洗了。   折腾了一天一夜,也是困倦的厉害,好在卧室里之前被他多放进来一张床,他虽然睡了她的,倒是也不至于让她没地方睡。   躺下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压在腰腹处的力道,又沉又硬,让她极为不舒服。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转头,一张毫无瑕疵的俊脸便在眼前无限放大。   她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迷糊做梦了,手臂撑在床褥上,半起身看了看,嗯,不是她梦游,而是他梦游。   刚要起身,腰间的手臂便倏然收紧,睡梦中的男人无意识的蹙起了眉头,另一只手也横过了她颈部,一上一下的将她圈紧,用力的往怀里带。   恨不得将她直接塞进身体里去的力道。   她痛的倒吸一口气,挣扎了几次没挣脱开,索性不挣扎了。   她不挣扎,男人很快又陷入了沉睡,手臂上的力道也不知不觉松了一些,她脑袋抵在他胸前,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再度陷入了睡眠中……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床头放着一个托盘,有做好的三明治跟一杯已经凉透了的牛奶,还有一张便利贴。   不用看也知道是要她把牛奶跟三明治热一热再吃。   她揉着有些酸疼的胳膊,又躺了一会儿,才撑着身子坐起来,拿过来看了一眼。   嗯,猜错了。   是要她醒了之后给他打个电话,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   有重要的事情不会顺便写在便利贴上?非得要她再打个电话过去?   她皱眉,顺手拿过手机来,拨了他的手机号码过去,几乎刚刚打通,便被男人接起来了:“醒了?”   “嗯。”她抓着头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吃饭了?”   “还没。”   “洗漱一下,早点吃,我下班后就回去,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顺便一起带回去。”   她愣了下,蹙眉:“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难道我刚刚没跟你说?”   “……你刚刚说什么了?”   “吃饭!”   “……”   郝小满隐忍的闭了闭眼:“南总,这种冷笑话,就不要开了,很降低你的格调的。”   “吃饭喝水,人生第一重要的事情,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你全家说的都对。”   “……”   ps:明天加更,一万字!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么么么哒,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爱你们哦~~~   ☆、第241章 倒是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我了?   坐在餐桌上,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喝着牛奶,视线几次三番落到放在旁边的手机上。   一个人在极度的期望下,突然遭遇极度的失望,巨大的落差之下,心理防线会不会崩溃掉?   如果是她,会;如果是容霏霏,会;如果是邓萌,也会撄。   但如果是林晚晴…偿…   她不知道。   这个女人太能忍,太难把握住了。   她知道她这两天一定在等她彻底被南慕白抛弃的消息,等待的时间越长,便越是心焦。   可饶是这样,她却还是硬咬着牙等着。   那就一起等一等吧,这一次,她不会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了。   随手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邓萌,约好了一起逛街后,便径直起身去了浴室。   洗澡,去衣帽间,手指略过衣架上崭新的一套套衣服,都是南慕白这两天刚刚为她挑选的,总览了各种女装女包奢侈品今年夏季的新款,随便一件的钱就够她消费两三年的。   饶是已经身价上亿,却还是无法适应这种挥金如土的生活。   不过既然已经买了,堆在这里平白浪费掉,倒不如让她好好利用一番。   选了一套Dior的白色格纹长裙,腰间细细的一根绿色腰带,配上同色尖头高跟鞋,清新又靓丽。   走到对面的玻璃柜前,视线掠过一款款精致的腕表、皮带跟领带,最后落在摆放在一起的几款车钥匙上。   拿出手机来给南慕白打电话:“你最近经常开的车是哪一辆?”   电话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漫不经心:“嗯?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她的手撑在玻璃柜上,指尖轻叩:“让我开一下啊,那么多辆豪车放车库里,多浪费。”   “我看你开你那辆北京现代开的挺欢畅的。”   “……舍不得?舍不得就算了。”   那边传来男人低低沉沉的闷笑声:“最经常开的那辆车今天我开来集团了,你开那辆银白色的法拉利好了,记得别飙车,倒是不怕进警局领你出来,就怕要进医院去领你出来。”   “乌鸦嘴。”   她撇撇嘴,从玻璃柜中拿出那串带着一匹跃起的马标志的钥匙:“这辆车,你经常开出去?”   男人静默片刻,不答反问:“为什么一定要开我经常开的车?”   “因为……有安全感啊。”   “倒是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我了?”   男人像是自嘲的笑了下,却也没有再继续追究,淡声叮嘱:“注意安全,下午六点前回家,一起吃饭。”   “我今天要跟邓萌逛街,可能要很晚,晚点你直接在外面请我们吃饭好了。”   “……好,晚点联系。”   挂了电话后五分钟,郝小满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放在玻璃柜上的钥匙,顿了顿,又拿出手机来,翻看了一下今天的头条新闻。   几乎所有的社交网站,都在疯狂的转载关于申飒儿涉嫌卖.淫,即将被封杀雪藏的事情。   申飒儿这两年风头正盛,娱乐圈中的女星花旦们几乎无一与她匹敌,突然被爆出这么重大的消息,而且还附加了许多似真似假的模糊照片,可想而知这件事情的热度会至少持续一周以上。   她想了想,拨了她的手机号过去,提示关机。   也对,现在新闻媒体应该正在疯狂的给她打电话,她会关机也很正常。   正想着,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映入眼帘。   她挑高眉梢,说不清楚那一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就是很笃定,那一定是申飒儿的电话。   划开接听,女人哽咽到了极点的声音便传入耳中:“小满,小满你帮帮我……我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羞辱才好不容易爬上现在的位置,他不能就这么轻易把我毁了……小满,三姐求求你了,就算是为了陈一,为了二哥,你帮帮我,再最后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郝小满敛眉,拎起车钥匙漫不经心的向外走:“南慕白不是给你做后台做了三年么?好端端的,又为什么要毁掉你呢?”   “……”那边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她才磕磕巴巴的道:“我……做错了事情,小满,这三年来南总找我其实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在孤儿院的日子而已,他从来没碰过我一根头发,我也知道我没有希望,你再最后帮我一次好不好?就最后一次!陈一身体都那样了,如果看到我出事,他一定会很难过的,小满,我求你了……”   郝小满却只是沉默,由着她越来越卑微,越来越恐惧,颤抖,哭泣,道歉,求饶。   直到到了地下室,打开车门上了车,直到电话里申飒儿已经开始泣不成声了,她才淡声开口:“帮你东山再起是不可能了,但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倒是可以,具体的细节,我们见面谈?”   申飒儿隶属于南氏集团名下,得罪了南慕白,偌大的经纪公司,她的老板,她的经纪人,她背后的公关团队没有一个敢出面吭声的,她现在已经是完全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而电话里,郝小满长时间的默不作声几乎阻断了她最后的希望,快要崩溃的时候,没料到她居然会松口答应。   濒临溺水的人,饶是抓到一棵稻草,也会误以为是浮木,牢牢抱紧。   她几乎是立刻点头答应。   “在你公寓里等着,我去找你。”   郝小满丢下这句话后,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   邓萌上车后就把手里的另一根棒棒冰递了过去:“去接申飒儿?你那个绿茶婊三姐?你脑袋秀逗啦?这新闻铺天盖地的,一看就是得罪了南慕白,要我说,就趁这个机会把她踩下去算了!”   郝小满拆开袋子丢到一边,漫不经心的哼了哼:“她被踩狠了,最终心疼的人是二哥,我也懒得跟她计较,最关键的是,她现在关注度很高,而我恰好又需要这个关注度。”   邓萌把棒棒冰咬的咔嚓咔嚓响,抬手摸了摸身后的真皮座椅:“就你今天开的这辆车,关注度就够高了好伐?啧啧……难怪都喜欢嫁给土豪,我要是也能嫁给个有钱人,也天天开跑车出去浪!”   “你不是要嫁给北墨生了么?他是北家的二少爷,是土豪中的土豪!你想要辆跑车还不容易?”   一提到北家,邓萌神色就黯淡了下去,淡淡开口:“走吧。”   郝小满看她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是她自己的人生,她自己的选择,她干涉太多也不好。   ……   申飒儿公寓楼下一如她的猜测,聚集了几十个人,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打电话的打电话,聊天的聊天,都在等着捕捉下一个有爆点的新闻。   那辆价值价值2000多万的限量版LaFerrari刚刚停稳,便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在这种时候,出现这么一辆跑车,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将镜头对准了车身,准备第一时间拍下申飒儿所谓的‘金主’的真实样貌。   没料到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的,却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众人大失所望之后,又忽然惊喜的发现,从驾驶室里出来的这个女人,居然正是前段时间突然归国,闹的沸沸扬扬的南氏集团少夫人郝小满!   她穿着一套收腰的白色连衣裙,因此腹部那微微的隆起便显得格外的明显。   这个一度飞上枝头变凤凰,却又不甘寂寞勾搭北氏集团的总裁北梵行,后被南氏集团总裁南慕白盛怒之下踢出了孤城,三年后却又诡异的挺着腹部回国,在一片议论纷纷中再次稳坐南氏集团少夫人的位子的女人的出现,无疑像是一剂肾上腺素注入了他们的体内。   所有人都兴奋的狂按快门。   这次申飒儿为什么会突然被爆出这种新闻,而她背后的团队又齐齐保持沉默拒不回应,任由事态扩大,内行的人都能琢磨出点意思来。   得罪了南氏集团的总裁,惨遭封杀的第二天,南氏集团的少夫人就出现在了申飒儿公寓楼下,这剧情的突然反转,怎能不让他们激动?   “南少夫人!”   有人率先冲了上去,举着话筒向她提问:“请问传说您跟申飒儿是好姐妹,还曾经因为宁雨泽反目成仇过,不知您对她被爆出的性.丑.闻有什么看法呢?”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其他人纷纷涌了上去。   “请问您今天开的车是南总的车么?请问您现在跟南总关系如何?”   “能否谈一谈三年前您到底是为什么离开孤城的吗?有传言称是您跟北氏集团的总裁有暧.昧关系,您是否承认呢?”   “……”   这不是郝小满第一次被记者围堵。   当初申飒儿跟宁雨泽交往的事情被曝光,陈一无奈之下承认是他们背叛在先,把她置到了众叛亲离的境地。   当时的那些记者们,把话筒堵在她面前,一个个面目狰狞,咄咄逼人。   而如今,同样是追问,一个个的却都顾忌着她的腹部,没有一个敢靠的太近的,连称呼,都是极为尊重的‘您’字。   捧高踩低,是很多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郝小满微微一笑,一手搭在隆起的腹部:“有什么问题,你们还是直接问慕白比较好,需要我帮你们电话连线吗?”   一群人顿时面面相觑。   能得到南慕白的亲口回答,当然最好,但是……谁敢?   见他们默不作声,郝小满随即戴上墨镜,跟邓萌一起走向那栋公寓。   门卫那边提前收到了申飒儿的电话,听到她报出名字,便让她进去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就从公寓里出来了。   记者们又纷纷围堵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开始提问。   她只是笑着摆摆手,什么都没回答他们,便跟邓萌上了车。   ……   邓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摇头:“啧啧,看电视里哭的那么漂亮,素颜哭起来怎么那么丑?吓我一跳!”   “她哭的我头都疼了。”   郝小满双手手肘抵在方向盘上,手指揉着太阳穴:“你帮我看看,我手机有没有未接电话。”   邓萌瞥她一眼,从她包里翻出手机来看了看:“两个未接电话。”   “有林晚晴的吗?”   “没有,都是你家南总的。”   “哦……”   她闭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才接过来,给南慕白打了回去。   男人声音一贯的清淡冷静,倒是也没听出来生气的痕迹:“你特意开我的车去她那边,想干什么?嗯?”   而事实上,申飒儿这种档次的女人,不论是火是栽,也的确不值得他为此动半点心绪。   郝小满轻咳一声:“你也知道,她是我二哥的心头宝,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二哥在美国一定知道了,也只能憋在心里不好跟我提,他身体已经够不好了,我总不能再让他心里再受伤吧?”   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想让她不出事,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说,非得那么张扬的去媒体镜头前走一圈?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又回来做南少夫人了?”   “哦~~”   郝小满长长的拉长了尾音:“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地位跟地下情.妇差不多?不能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了?不早说,早说的话,我哪里还敢出门,每天就都把自己锁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乖乖等着你的临幸了。”   男人声音终于沉了下来,重重的叫出她的名字:“郝小满!”   她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不说了,我要跟邓萌逛街去了。”她懒懒丢下一句话,径直挂了电话。   ……   邓萌森森的觉得,她被欺骗了。   揉了揉酸疼不止的腿,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蹙眉看着正专心致志的挑着西装的她:“喂!你到底是来给自己买东西的,还是给你们家男人买东西的?逛了三个小时了,你不是看皮带,就是看腕表,不是看皮鞋,就是看西装衬衣,买的护肤品,全特么都是男式的!不要告诉我他南慕白缺这些东西!你敢说,我一掌劈晕你信不信?!”   郝小满淡定的瞥她一眼:“秀恩爱时间,当然要争分夺秒的秀了!注意点形象啊,我们身后可一直跟着狗仔呢,把你拍丑了,顺便进了新闻,到时候可别怨我。”   邓萌一愣,几乎立刻从包里翻出化妆镜来对着镜子一通狂补妆,一边补一边埋怨:“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今天就穿那套花了我500大洋买的裙子了!穿着感觉跟天仙似的,感觉下一秒就能上天!啧啧……”   郝小满没好气的笑出声来:“我看你长得跟天仙似的!”   让服务员把衣服包起来,她有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来看了看。   三个未接电话,北三少一个,陈一一个,最后一个是北梵行的。   还是没有林晚晴的。   很好,她倒要看看,她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买完男装后,又逛到了母婴区,一连买了十几套婴儿衣服、小鞋子,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题外话---今天万字更新,还有一章!谢谢林小木别名林半仙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我叫小守亲爱哒送的288荷包,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188荷包,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   ☆、第242章 关灯后做什么……你很有经验?   坐下来吃顿饭的功夫,翻看了一下微博,到处都有关于她的新闻。   各种各样的八卦流言满天飞,但有一条很明确的主线,她的确已经回到南氏,并且已经再度获得了南慕白的宠爱,而且更胜从前。   因为中午还被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压的死死的申飒儿那里,一小时的时间里,突然恢复了风平浪静撄。   那些新闻便眨眼间被清了个光偿。   邓萌看的津津有味的:“唔,我喜欢这个分析!……马蛋,这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本事她也来甩一次南慕白,再让南慕白把她捧掌心里去?切~……咦?这个家伙是不是你身边的卧底,居然对你们的事情了如指掌!”   郝小满一边吃着菜,一边听着她嘟嘟囔囔,一边扫着自始至终都十分安静的手机。   不行,再这么下去,首先按捺不住的人,不会是林晚晴,反而是她。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北梵行跟何腾现在什么情况了?”她看向对面的邓萌。   邓萌哼了哼:“何腾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至于北梵行……他在特等病房区,你离开后,我也没再过去了,具体什么情况也不太清楚。”   顿了顿,又嗤笑出声:“倒是那个北芊芊,感觉身体虚弱的不成样子了,我听那些护士们说,她流产可能跟你有关系,是真的吗?”   郝小满沉默的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啜了一口。   邓萌漫不经心的表情,就在她的沉默中一点点的变得严肃了起来。   “小满!”她叫她的名字,视线死死锁紧她的脸:“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为了我……”   “没有,那个孩子流掉,是她自己的决定,跟我没关系。”   郝小满终于开口,视线盯着果汁杯里嫩黄的液体,轻轻叹息:“只是……我没办法否认,我的确不想她生下那个孩子。”   邓萌看着她,没吭声。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会是巩固何家跟北家关系的一个极为坚韧的纽带,如果说北芊芊之前对你有7分的敌意,那么生下这个孩子后,她对你就有10分的敌意!因为你不止分走了她丈夫的爱,还分走了她孩子的爸爸的爱……她会加倍对付你,而你,再想要借助北墨生这个人对付何家,对付容霏霏,就是难上加难……”   郝小满低着头,一番话说得很缓,声音压的很低:“可是邓萌,不论它的爸爸妈妈有多讨厌,那毕竟是一个小生命,我那么恶毒的去希望它不要存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件很罪恶的事情……”   那么恶毒的希望一个小生命的消失,于她而言,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罪过。   她不知道自己的人性,是不是已经在无止尽的背叛、算计跟折磨中变得扭曲不堪,她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不是还有可能变得更坏……   邓萌低头拨弄着吸管,半晌,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那按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已经坏到了骨子里了?为了复仇,利用一个灵魂干净,身体残疾的男人。”   她的确是付出了自己的婚姻没错,可同时,也毁了北墨生的婚姻,虽然因为他姓北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可事实上她很清楚,那个男人除了姓北以外,性格完美到无可挑剔,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磨难,他的婚姻不应该也成为复仇的殉葬品。   可是,她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没有了。   要报复容霏霏,要报复何腾,要报复何家,要不把小满拉下水,她唯有这一条险路一试。   “你小心一点。”   郝小满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轻声叮嘱她:“北芊芊想要做到的事情,会不惜一切代价做到!对何腾是这样,对北梵行也是这样,她那次明明白白的告诉过我,不会让你嫁进北家,那么就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阻挠你进北家。”   邓萌表情没什么变化,幽幽开口:“那就各凭本事吧。”   话音刚落,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立刻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郝小满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好奇:“谁的电话?怎么这表情?”   “季生白!”   邓萌闭着眼睛,咬牙切齿模样:“这货都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看着白白净净一副聪明相,实际上特么连微博怎么用都不知道!微博啊!现在还有不会用微博的人吗?!整天给我打电话问些白痴的问题!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找个女朋友?我怀疑他都傻到不知道女朋友是干嘛的,到时候不会还要请教我关灯后该做什么吧?”   郝小满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喝着果汁,挑眉看她:“关灯后干什么……你很有经验?”   “我没经验,你不是有经验吗?我可以先请教你啊!”   “……噗咳咳咳咳。”   一阵激烈的咳嗽后,郝小满淡定的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是该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了。”   “你跟南慕白做的时候都是关灯吗?摸黑做?”   “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姑娘,有时间帮他介绍一下,应该会有他喜欢的类型。”   “关灯做的话,换姿势的时候会不会很别扭?要我看,那么注重生活品质的南总,应该不会喜欢摸黑做……”   “其实季生白人挺不错的,随随便便配给一个不怎么熟的女人,还真是可惜了,我觉得他跟你倒是挺般配的。”   “……”   邓萌的思绪终于从她跟南慕白的各种‘姿势’中被拉了回来,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看着她:“我?跟季生白?!般……配?!!你确定你没用错词语吗?跟那货在一起,我一分钟都不能忍!他是平均每10秒钟就给你惹出一次麻烦来,偏偏惹了麻烦还一脸懵懂的样子,就知道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看看看,看个屁啊!他再不出院,我真怕哪天一个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把他拍死在病床上了。”   “……”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好了好了,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不要激动,好好练练你的葵花宝典,可千万别冲动把人家拍死了,这可不是拍电视剧,拍死人是要赔命的……”   邓萌哼了哼,仍旧愤愤不平的样子。   两人继续吃饭。   然后邓萌瞥向手机的频率,居然比她还要高了起来。   郝小满戏谑的瞧她一眼:“还是给他回个电话吧,万一医院里进了醉酒的男人,看他白白嫩嫩,瘦瘦弱弱的欺负了他怎么办?万一他一不小心把酒精倒在了自己身上,又一不小心点燃了打火机怎么办?万一他去天台吹吹风,结果一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   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的‘万一’,却听的邓萌一愣一愣的,睁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惊慌的看着她。   郝小满本来只是想调侃她一下的,却怎么都没料到她居然是这种反应。   好像……当真了。   而且,这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听到一个让她极为讨厌的人可能出事时会表现出来的。   倒像是喜欢的不得了。   又过了五分钟。   邓萌忽然一本正经的坐直身子:“唔,我忽然想起来医院还有点事情,你慢慢吃,回头处理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郝小满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是不是忘记给季生白带午餐了?”   “嗯……嗯?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是……偶尔!偶尔给他带一两次饭好不好?你知道偶尔什么意思吗?就是一两次的意思!就那么一、两次!”   邓萌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似的,急了,就差跳脚了,竖起一根手指不断的在她面前比划着,生怕她听不懂‘一两次’是什么意思。   郝小满单手托腮,笑盈盈的瞧着她受惊的小模样:“哦,原来偶尔是这个意思啊,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给我解释,我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呢!”   邓萌:“……”   ……   下午2点。   郝小满百无聊赖的坐在餐厅里,吃饱了,但是还是很累,一点都不想动。   想了想,给南慕白打了个电话过去:“你还不下班?”   “你见谁下午2点就下班的?”   “我还见过你下午2点都还没去上班呢!”   男人在那端低冷的笑了声:“怎么?你的好朋友抛弃你了,终于想起我来了?”   她歪了歪头,手指戳着桌子:“嗯,想你了,出来跟我见个面?”   “顺便上个新闻,顺便让林晚晴看到,顺便刺激她一下,顺便逼她跟你去美国?”   “……”   这男人,真是没意思。   南慕白的声音忽然就冷了下来,一字一顿的开口:“郝小满,我给过你一次让你带她回去的机会,可惜你为了北梵行浪费掉了。”   郝小满抬手按了按眉心,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不出来就不出来!恩爱我单方面的秀也可以!南慕白,我早晚都是要带林晚晴离开的,你别逼我,逼急了,我流产给你看你信不信?!”   那边男人幽幽凉凉的笑出声来:“你那肚子,不‘流产’,难道还打算生下来?是打算去偷一个孩子还是抢一个孩子?”   你那肚子,不‘流产’,难道还打算生下来?   郝小满听的一怔。   眼前蓦地闪过北芊芊下身染血倒在地上的模样。   流产……   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腹部,有什么东西,模糊的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她拷贝了北芊芊的办法,如果,林晚晴害她‘流产’……   这会不会是压垮林晚晴的最后一根稻草?   ……   接到电话的时候,南慕青正躺在南宅东苑前的草坪上闭目养神。   “hi,我可爱的弟媳,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郝小满似笑非笑的开口:“大哥,我以为对你而言,离个婚个吃顿饭一样简单。”   “唔,着急了?”   “嗯,着急了。”   “呵,那我准备一下,三天之内,给你好消息?”   “谢谢大哥,大恩不言谢,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报答么,也好说,有时间再回来给我弹几次安眠曲吧,最近又开始失眠,可能是因为慕白喜欢的女人回来了,没有人陪我一起吃安眠药了,这感觉还真是挺不舒服的……你早点离开,我也好早点睡个安稳觉。”   可能是因为慕白喜欢的女人回来了……   慕白喜欢的女人。   她吗?   她敛眉,有点想笑,可又笑不出来。   所谓喜欢,对两个已经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来说,真的是没有任何意义啊。   ……   接二连三的新闻轰炸,南慕青再次出手咄咄相逼,三天后,郝小满的手机屏幕上,终于出现了‘林晚晴’三个字。   那是早上8点整,她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一个未接来电,点开翻看了一下,随即将手机丢回了床上。   8点30分,手机再次响起,郝小满正在吃早餐,瞥了一眼,没接。   8点40分,再次响起,郝小满还在吃早餐,没动。   8点45分,第四次响起。   8点46分……   第六次响起的时候,她终于拿起了手机,足足等了10秒钟,才漫不经心的接起来:“抱歉,手机静音了,刚醒,大嫂找我有事?”   林晚晴的声音明显的有些急促:“小满,我们见个面。”   “见面?今天吗?那就下午吧,今天中午慕白安排了我去医院做产检,可能没时间。”   “必须今天中午!小满,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我们见个面。”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谈的必要吗?”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   ……   如法炮制。   当殷红的血从身下流出来时,林晚晴一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顷刻间煞白了下去,踉跄了几步,颓然倒在了地上。   她只是来求她放她一马的,她只是把自己的身段放到最卑微的地步,求她不要再逼她了的……   她没想过要害她的孩子。   因为任何出入这里的人,南慕白都会一清二楚,如果她的孩子没了,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绊倒你的……”   她惊慌失措的爬过去,目光惊颤,拼命摇头:“你不要告诉慕白,不要告诉慕白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我去美国三年是不是?我去!我去!求求你,不要告诉慕白……”   她泪如雨下,整个人因为巨大的恐惧,如同一片寒风中干枯的树叶一样瑟瑟发抖。   郝小满想,她真的是坏到了骨子里啊。   林晚晴说,她从第一眼见到南慕白,就爱上他了。   林晚晴说,她永远体会不到在拒绝他追求的那一年里,她有多害怕他会半途而废,会对她失去兴趣。   林晚晴说,她不求能再跟南慕白在一起,她只想安安分分的做南家的大少夫人,哪怕是一个月见慕白一次也好。   ---题外话---谢谢月入过慢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爱你哦~~二更到,一万字更新完毕,么么么哒~~~~~   ☆、第243章 他爱你,他不会折磨你。(六千)   这样卑微而疯狂的爱情。   郝小满承认自己都被感动了,可惜无法成全她。   成全了她,谁来成全她的二哥偿?   人性本自私,终于在她这里体现了个淋漓尽致撄。   ……   打了个电话给邓萌,十分钟后她哼着歌过来了,一眼看到躺在沙发里浑身是血虚弱非常的郝小满,瞬间吓的三魂没了七魄。   “邓萌,你帮帮忙,送我去个私人诊所……”   郝小满拉住气急败坏要上前揍林晚晴的她,虚弱的开口:“你帮忙掩护一下,外面一定有南慕白的人……”   “掩护什么掩护!”   邓萌气的脸都白了:“郝小满你特么脑子进水银了?!她把你孩子弄没了!弄没了!!你居然还护着她?!”   现在都兴走白莲花路线了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还愿意跟我去美国……我愿意原谅她,邓萌,你想我流血过多死掉吗?快点,我们需要赶在南慕白知道这件事情之前,离开孤城。”   邓萌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她身下沙发上沾了满满的一滩血迹,重重咬唇,还是没说什么,扶着她:“我陪你进去找件大衣……”   ……   去了附近的一家诊所,只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在,看到浑身是血,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的郝小满,吓的忙摆手:“我这边不行,你们还是去大医院吧。”   邓萌不由分说的一脚踹上医生的小腿,红着眼睛吼:“来不及了!你赶紧帮忙做清宫手术!人要是死在你这儿,我一把火烧了你医院你信不信?”   医生:“……”   手术室在二楼,一楼这边留下了小护士看店,医生缺一个助手,邓萌边撸着衣袖冲上去了。   门关上,前一秒还气息微弱的女人,突然就坐了起来。   正在准备给她输血的邓萌吓了一跳,连一边的医生也忙不迭的叫:“哎哎哎,你躺下躺下……”   郝小满染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10万,密码是326589,你可以打电话查询一下,我要你帮我保守秘密,至少保守一天的时间!出去后,就说我已经做过流产手术了,可以吧?”   医生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她。   邓萌也吃了一惊,随即发现她表情淡定,除了身上到处都是血显得有些惊悚以外,倒是看不出半点正在忍受疼痛的痕迹。   “你——”她脸色一变,抬手就要揍她。   郝小满下意识的抱住脑袋缩了缩,已经做好被她狂揍一顿的准备了,等了几秒钟,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未到。   一抬头,就看到邓萌正双手按在胸前,闭着眼睛不断的深吸气深呼气:“幸亏我最近在学瑜伽,变成了一个安静的***,否则你就算有九条命,我也给你一条一条的拍没了。”   郝小满忙抬手抱住她:“对不住对不住,我怕我提前告诉你,你那夸张的演技会让林晚晴看出什么来。”   邓萌一听就怒了,抬手戳着她的额头:“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演技!我演技可比你那个三姐强多了!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哭一个?”   “……”   ……   在手术台上躺着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站了起来,以防万一,把整个房间的窗帘都拉了上来。   医生拿着卡,一脸迷茫的看着她们。   邓萌在手术室里来来回回的走:“这件事情你瞒不了南慕白太久的,虽然出来的时候弄了点小伎俩,但如果他的人失去你的踪迹,一定会很快报告给南慕白的。”   郝小满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   “邓萌,你用你的名义,定两张去纽约的机票,要12点的,然后在11点57分,退票,我跟林晚晴会填补上这两个空缺。”   她不确定南慕白在机场那边有没有眼线,如果她提前预定了,会不会被他知道。   可如果在登机前两三分钟赶到,订票,登机,到时候就算南慕白知道,她们也已经在飞往纽约的路上了。   邓萌一边拿手机一边啧啧摇头:“我怎么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呢?”   说不出来到底是怎样一种预感,总之……有种她们在自寻死路的赶脚……   郝小满转过身来,蹙着眉头神色严肃的看着她:“别说你有很不好的预感,因为我已经有很不好的预感了,所以你只能有很好的预感!”   这是一次赌注,一次跟南慕白在孤城地位的斗争。   为了二哥,她必须要赢!   ……   手术室外,林晚晴抱着肩膀,依旧瑟瑟发抖,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无法想象如果南慕白得知她害死了他的孩子后会是怎样的一番震怒,但她知道,曾经被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照顾的容子皓,因为曾经扬言要强.暴郝小满,沦落到坐监狱的地步。   而那还不过只是扬言而已……   郝小满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是踉跄着站起身迎了上去,心存侥幸的问:“怎么样?孩子是不是还可以保住?”   “你走开!”   邓萌气呼呼的推了她一把:“她刚刚流产,身体还很虚弱,马上又要跟你颠簸十几个小时赶去美国,已经够累了,你离她远一点。”   郝小满敛眉,虚弱的叫了她一声:“邓萌……”   顿了顿,才抬头看向林晚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赶路吧,我担心二哥的身体,你担心南慕白知道他的孩子没了……我想,我们都没必要再耽误时间了。”   林晚晴凝眉,视线下滑,落在她已经明显平坦下来的小腹上,重重咬唇,还是没能阻止一声破碎的哽咽声溢出唇瓣。   她不想走。   不想离开南宅,不想离开南慕白,不想去其他男人身边……   她颤抖着,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在她跟前跪了下来,苍白的手指攥紧她的衣角:“小满,小满我求求你……不要逼我离开慕白好不好?没有他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绊倒你的……你不要告诉慕白好不好?你不要逼我去美国好不好?”   同样都是求饶,同样都是哭泣,申飒儿就能哭的她头昏脑涨,恨不得拿了胶带把她的嘴巴封上让她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林晚晴就能哭的让她有种肝肠寸断的压抑感。   握着邓萌手腕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   险些心软,险些放弃。   唇瓣微微动了动,一句话到了舌尖,眼前又蓦地闪过二哥无数次坐在院子里的轮椅中,一沉默便是几个小时。   这三年来,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温雅淡然,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他落寞伤感。   到底还是艰难的把话吞咽了回去。   既然已经自私了,又何妨自私到底。   她苦笑一声:“你害我的孩子没有了,总该补偿我一点,不是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林晚晴颔首,微微的一个动作,两行豆大的泪珠便顺着绝美的脸蛋滑落了下来:“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沈轩……沈轩他那么恨我,如果我去美国的话,他一定会折磨死我的!”   郝小满静默了一秒钟:“他爱你,他不会折磨你。”   那样深沉的爱,强烈到她一眼就能感觉的到。   饶是她背叛了他,饶是她找人伤害了他,饶是已经过了十几年,可那份爱还在,她感觉得出来,沈轩要她这三年,不是为了折磨她,而是为了得到她。   因为喜欢,所以得到。   她的口吻平静而淡然,带着一股决绝与冷然。   林晚晴忽然意识到,再怎么求饶,她也不会放过她的。   抬头,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她:“那……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我跟你去美国,陪他三年,你就……再也不回孤城,再也不回慕白身边了?”   透过那一层薄薄的水光,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折射出的近乎于尖锐的光芒,看的她微微一怔。   其实任谁都清楚,她这三年,去陪另外一个男人,先别说这三年来很容易就怀上了孩子,就算没怀上,南慕白也很难再接受她了。   可似乎,她还很坚持,似乎只要她不再回国,安心待在美国,她就有办法在三年后再回来,再次回到南慕白身边。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了。   她的确只想治好二哥,至于要不要留在美国,真的无所谓。   “算数。”   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给她承诺:“这次出国后,不出意外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后,心跳,忽然悄无声息的静止了那么几秒钟。   应该……只是个错觉吧?   ……   计程车在机场前停了下来,时间是11点50分。   还有十分钟。   还有十分钟,她们就能坐上离开孤城的飞机,去往美国,带给二哥前所未有的希望跟光明。   胸腔里的心脏因为激动而略显紊乱的跳动着。   邓萌咬着一根棒棒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你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   “嗯,不回来了。”   她点头,静静看她:“邓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去美国,开始全新的生活?”   忘记仇恨,忘记何腾,忘记容霏霏,过一段崭新的生活,该有多好。   邓萌敛眉,牙齿咬着碎冰,好一会儿才开口:“或许,等我收拾了何家跟容霏霏,就真的会去找你。”   可他们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很小。   她们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北墨生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男人在北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地位。   地位太低,对她而言没用。   地位太高,想要在北家占据高位,智商上是必须要跟上的,邓萌想要利用一个高智商的男人?也是很艰难。   这条路,不论怎么走,都注定了是一条坎坷艰难的路。   ……   订机票,跟邓萌道别,登机,前后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几乎在他们刚刚落座的时候,耳畔就传来了广播的声音,提示他们还有一分钟飞机就要起飞。   一分钟。   太过紧张的缘故,连呼吸都有些难以自控。   身边的林晚晴不断的看着时间,视线茫然的看向外面,既想南慕白赶来阻止她们,又害怕他知道郝小满流产的事情。   看得出来,她也很紧张。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有36通未接电话,其中有35通来自南慕白。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关机丢进包里。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响彻耳畔。   那尖锐的声响,于她而言却像是一剂镇定剂一样,狂乱跳动的心脏终于平缓了下来,紧绷到了极点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到底还是成功的带走了林晚晴。   二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或许三年,或许两年,或许一年就会好起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拿出眼罩来:“需要休息一下吗?我有点累了。”   林晚晴摇头,秀眉锁紧,难过的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郝小满静静的看了她几秒钟,抬手自己带上。   她需要养精蓄锐,到达纽约后,还需要准备很多很多的事情,还需要照顾好二哥的身体。   直到耳畔响起空姐礼貌而歉疚的声音。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非常抱歉,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飞机需要立刻返回机场,对此造成的不便,我们致以十二万分的抱歉。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非常抱歉,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   直到广播重复第三遍的时候,郝小满才迷迷糊糊中惊醒过来,摘下眼罩,吃惊的看着身边的林晚晴:“出什么事了?”   林晚晴同样一脸的茫然:“不知道……”   出什么事了?   天气?她事先调查过,这几天天气很好,无风无雨的,根本不应该因为天气返航的。   恐.怖分子?她应该没那么倒霉。   那是什么?除了这些以外,还能是有什么‘不可控’的原因,要强行逼迫飞机返航的?   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想平时飞机航班取消的原因,想要从中挑出一个最合理的来。   ‘南慕白’三个字,却像是被锁进脑海中的一只蜜蜂,嗡嗡嗡嗡的乱飞乱撞,逼的她几近疯狂。   没有任何来由的,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是南慕白干的!   如果窗子能打开,她想她现在一定会着急的直接从窗子跳出去。   跳出他的控制范围!   漫长的归途。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郝小满几次三番叫空姐过来,试图了解一下被迫返航的原因,可空姐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解释:“是不可控的原因,给您造成的困扰,我们感到非常抱歉。”   郝小满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颤抖了起来。   十分钟后,飞机再次进入了孤城的上方领域。   一点点的下降,空气反而变得稀薄了起来,她一手捂着胸口,凝眉痛苦的喘息着,胸口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重担,要将她肺里的空气都挤出去。   她身边的林晚晴忽然坐直了身子,视线掠过她,又惊又喜的看着窗外:“是慕白!慕白来接我了!”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跟着人群匆匆离开。   郝小满转头,一眼就看到飞机旁边停泊的一辆黑色宾利,林谦静静立在一边,无声的看着她。   西装革履的男人斜靠在擦的纤尘不染的车前盖处,唇间含着一根烟,打火机跃动出一抹光亮,点在白色的烟头处,燃出一片青白烟雾。   男人过分棱角分明的轮廓,就在这片烟雾中被模糊。   像是一片迷雾森林中优雅现身的豹,锁定了猎物,却不曾着急去捕捉,就那么悠然而惬意的享受着猎物濒临死亡时的痛苦跟绝望。   没错,她如今,就是他眼中的那个猎物。   林晚晴步伐轻盈的奔着他过去,却在离他还有三米远的距离时被林谦礼貌的拦住。   背对着她的缘故,她看不到林晚晴此时的表情,只能看到林谦正客气的跟她说着什么。   一身名贵手工西装,身躯挺拔修长的男人依旧优雅而从容的靠着车身,漫不经心的吸着烟,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郝小满僵硬的坐在原位,迟迟不肯下飞机。   直到美丽的空姐过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重重咬唇,知道继续坐着也没什么用了,挺直脊背走下飞机。   不等她走进,林晚晴就脸色惨白的开口解释:“慕白,你听我说,小满流产……只是个意外,不关我的事,你相信我……”   男人侧首,看不出喜怒的视线淡淡扫了一眼郝小满平坦的小腹,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女人流产后是要到飞机上休养身体的。”   林晚晴怔了怔,没料到他对郝小满的流产反应这么冷淡。   原来,他并没有新闻中表现的那么在乎她,跟她的孩子。   她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一度惨白到了极点的脸色,也终于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   郝小满背脊挺的笔直,定定看他:“是你逼他们返航的?”   男人屈指弹了弹烟灰,表情寡淡:“这很重要么?”   “你明知道我二哥在等我!”   “哦,既然已经等了,那就不妨一直等下去好了。”凉薄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   ---题外话---ps: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44章 大白天的,洗澡做什么?   “哦,既然已经等了,那就不妨一直等下去好了。”凉薄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   “南慕白!”   “识相一点。撄”   男人忽然就站直了身体,20厘米的身高差距将他强大逼人的气场以雷霆之势笼罩在了她的头顶:“你看不出来我正努力维持着仅剩不多的理智?偿”   一句话,咬字轻的几乎让人汗毛倒竖。   她居然就这么毫不留恋的准备逃离他的视线,甚至连一点预兆都不给他,甚至连一句离别的话都不想跟他说,今早他离开公寓的时候,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是‘想吃麻辣小龙虾,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   于是他整整一中午,脑袋里就时不时的冒出小龙虾三个字,时不时的看时间,时不时的盘算着去哪里买的麻辣小龙虾最符合她的胃口。   然后他就接到了林谦的报告,说是五分钟前,她跟林晚晴登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   真是讽刺至极!!!!!   郝小满一窒,在他一步一步逼迫而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后退,再后退。   那一瞬,她甚至丝毫不怀疑,他会像恐怖电影里演的那样,突然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直到他温热的手指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背,五指收拢,紧致的力道,却又不至于弄痛了她。   林晚晴重重咬住下唇,惊痛的视线死死的钉在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她上了车。   他没有说要要带林晚晴一起上车,林谦自然不敢擅作主张,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上了驾驶座。   郝小满闭着眼,心脏像是失去了重心,一直不断不断的向下坠落,带来的,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失望跟压抑。   “既然一起来的,那就一起回去,单独把她丢在这里算什么?”她开口,声音木然的没有一丝情绪。   南慕白抬手降下车窗,夹着烟的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淡淡瞥了眼还站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的林晚晴:“上车。”   林晚晴的视线,就从降下的车窗,落到了他们仍旧交叠着放在沙发里的手上。   红唇倔强的抿成一条弧线,一开口,声音都带了一丝哽咽:“我自己会回去,不需要你的施舍。”   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没什么表情:“我不会再问你第三次,到底要不要上车?”   “……”   凉薄寡淡到了极点的语调,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林晚晴怔怔看着他,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南慕白,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要这么对我?”   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的全部,都葬送在了他的手里。   到头来,他却要为了另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冷血无情的跟她划清界限。   “沈轩果然说的没错,你们男人都是一群喜新厌旧的动物……”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新鲜劲儿过了,曾经的甜言蜜语就跟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南慕白,你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郝小满一直对你不冷不热,你还会对她这么执着吗?你对她的执着,也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像我,像容霏霏,像孤城的其他女人一样爱你爱的疯狂,你对她的执着,不过只是为了证明你雄性魅力罢了!等她也爱你爱的癫狂的时候,你也会像甩掉我一样毫不犹豫的甩掉她!!”   这就是当初为什么她拖了一年都没有答应他的追求的原因!   因为知道如果轻易让他得手,他也一定会轻易的厌倦她,丢弃她。   她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的延长他对她的兴趣时间,尽可能的提高他对她的征服欲,后来,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臣服。   然后,他渐渐开始失去兴趣。   他不介意跟其他女人暧.昧,为其他女人过生日,为其他女人买礼物,陪其他女人喝酒……甚至有时候丝毫不介意被她知道。   她终究还是被他厌倦,抛弃。   这就是男人,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他们的一辈子,短暂到几步走到尽头。   南慕白淡漠的听完她的指控,自始至终都没有打断她,甚至连一丝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因为她说的很对。   男人生性热爱征服,他也不例外。   当初看上她,想要追求她,的确就是因为她的美貌,她的婉约,她的矜持,她校花的头衔,给了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一个征服的***。   兄弟们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倒下了,最后理所当然的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荷尔蒙分泌最强烈的时期,他不介意接手这么个很有挑战性的事情。   可郝小满呢?   他不是因为想要征服她才靠近她的,他是因为想得到她,才靠近她的。   没得到她的时候,想得到她。   得到她之后,想珍藏她。   失去之后,耐心等她。   寻回之后,……想囚禁她。   这些从不曾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情绪,接踵而至,撕扯着他的神经,挑战着他的极限,一个男人一生中最不能承受之屈辱,他为她受了,虽然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车窗上升,留下泪流满面的林晚晴独自站在原地。   郝小满歪头打量着他,表情戏谑:“喜欢自己的不要,非得追着不喜欢自己的,千方百计让不喜欢自己的喜欢了自己,然后又索然无味的甩掉,继续找不喜欢自己的……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天生喜欢犯贱?”   南慕白侧首,湛黑的眸像是覆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心底的情绪:“那你就一辈子别喜欢我,让我追你一辈子好了。”   她挑眉,颇为好奇的样子:“是不是如果我真的跟容霏霏、林晚晴一样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你就会对我失去兴趣?”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你可以试试。”   他微微倾身,过分俊美的脸庞染了一丝蛊惑的气息:“我给你随时亲吻我的权利,随时跟我肉体接触的权利,随时跟我深入交流的权利,你可以尽情发挥你的‘爱的死去活来’。”   前面默默开车的林谦脑袋上顿时多出三条黑线。   南总,我虽然擅长当隐形人,可你千万别拿隐形人不当人,能回家再耍.流.氓吗?你酱紫我很尴尬的好吗?!   靠的太近的缘故,敏感的脸部肌肤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由上而下喷洒下来的气息。   炙热而充满了性.暗示。   郝小满闭着眼睛,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离开了他的气息范围。   ……   一路无言。   回公寓后,郝小满就径直进了浴室。   洗了个澡,脸上特意画出来的憔悴的妆容洗掉,一张白皙素净的小脸便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她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正站在窗边吸烟的男人闻言微微挑眉,视线从她擦的半干的卷发游移到了白色浴袍敞开的领口下,那若隐若现的春光中,然后微微一顿。   喉结上下滑动,眸色一层一层的染上浓稠的暗色。   是真的禁欲太久了,经不起一点点的撩拨,单单只是看一眼,下腹处便是一阵蠢蠢欲动。   “大白天的,洗澡做什么?”一句十分正经的话,却悄无声息的渗透了情.欲的气息。   郝小满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他:“你煞费苦心的把飞机逼回来,把我逼回来,不就是为了跟我上床吗?”   南慕白生生被她气笑了:“跟你上床?”   “难道不是?”她嗤笑,不屑的表情。   “林晚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还真信了?”   “我只相信我自己!我眼睛里看到的你,就是这样的男人!喜欢追逐不爱你的女人,喜欢犯贱!”   南慕白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淡下去,结了冰的视线又冷又阴,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ps:先更一章,起床后再写第二章,似乎许久没上肉了……嗯,似乎最近没收到几张月票……﹁_﹁作者君表示伐开心,要抱抱~   ---题外话---谢谢林小木别名林半仙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   ☆、第245章 趁她醉酒……   很久很久以后,郝小满偶尔还会记起他当时的眼神。   复杂到让她无法辨析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像是生气,像是愤怒,但更像是……受伤。   然后他忽然自嘲的说了句:“看来我是真的喜欢犯贱。”   然后,转身离开偿。   他离开后没三分钟,便进来了三个女佣,恭恭敬敬的要她把手机交出来,说有什么事情要找南总,她们可以代为转达。   郝小满冷笑出声。   还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再回来,就要被囚禁起来。   ……   凌晨一点。   另外两个女佣已经下班,留下其中一个值班守着她。   郝小满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路易十三,盘腿在地毯上坐下,对着她晃了晃:“怪无聊的,一起喝一杯?”   看起来只有20岁左右的女佣微微颔首,毕恭毕敬的样子:“对不起,少夫人,我不会喝酒。”   是不会喝酒,还是不敢喝酒?   郝小满笑了笑,打开酒瓶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嘛,一开始都不会的,我认识南慕白之前也不怎么会喝的,认识他之后就跟一直醉着似的,日子都过得糊里糊涂的。”   年轻的女佣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不主动跟她攀谈,偶尔需要她必须回答的时候,也回答的十分谨慎而戒备。   这么年轻,就这么懂事了。   郝小满指了指自己的对面:“来,坐下,一直站着多累。”   “谢谢少夫人,我习惯了,站着就好。”   “可是我不习惯,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   女佣静默了几秒钟,到底还是乖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郝小满拿了个水晶杯,倒了半杯递给她:“来,喝一点试试。”   “少夫人,我真的不会喝酒。”她为难的轻轻皱了眉头。   “就喝半杯,嗯?你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喝酒多可怜,就当陪陪我嘛!”   她笑嘻嘻的说着,撑着桌子站起来:“你等下,我去弄两个小菜过来。”   “少夫人,我来就好。”   “一起,一起一起。”   ……   简单的做了三个小菜端上茶几,她示意她喝一口:“味道挺不错的,我们趁他还没回来,把他收藏的好酒都喝光好不好?”   说着,撒开脚丫跑到酒柜前,一瓶一瓶的都抱了出来。   “少夫人……”女佣忙不迭的过去接过来:“有什么事情您吩咐我就好了,您这样,南总会责怪我的……”   “没事没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   “……”   两人又坐了下来,郝小满单手托腮,歪头打量着她:“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说一句‘我从来没有’什么,如果你做过,那你就喝酒,如果没做过,那就不需要喝?”   “少夫人,我不会玩。”   “没事没事,我教你。”   “少夫人……”女佣垮了脸,一副要被她逼的哭出来的样子。   郝小满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眨眨眼努力想了想:“嗯,我从来没有……恭敬的叫南慕白一句南总。”   她是叫过他‘南总’,可都是嘲讽的语调。   女佣听的一阵静默。   郝小满笑眯了眼睛:“你恭敬的叫过没有?叫过的话,就得喝酒。”   女佣重重抿唇,十分纠结的看了眼杯内的红酒,到底还是拿了起来,试探性的小小的抿了一口,表情立刻变得十分痛苦。   “这是第一次,所以容许你小小的抿一点,下一次可需要喝一小口啦!”   女佣轻轻‘嗯’了一声,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看她:“那少夫人,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吗?”   “嗯,到你了到你了,你说。”   女佣略一沉吟,清清嗓音开口:“我从来没有……穿过南总为我买的衣服。”   “……”   郝小满默默瞥她一眼,默默拿起酒杯,不等学着她的样子抿一点点,就听女佣微微笑了笑:“少夫人给我做个示范吧,一小口是要喝多少?”   郝小满咬咬唇,狠狠心,凝眉喝了小半口。   嗯,毕竟她现在也是个有酒量的人了,看她这样子,不需要三个回合,就差不多能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继续继续,我从来没有帮南慕白伺候过谁。”   “……”   “我从来没有对南总疾言厉色过。”   “……”   哟,小姑娘还挺激灵的,还知道她对南慕白疾言厉色过……   郝小满端起酒杯来,一边眯眼喝酒,一边直勾勾的盯着她。   倒要看看她到底能撑几轮!等一会儿她醉的不省人事了……   ……   半小时后。   按密码的声音传来,公寓的门随即被打开。   正俯身收拾茶几上的狼藉的女佣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对他欠身,声音清晰而冷静:“南总,少夫人喝醉了。”   南慕白的视线随即扫过茶几上两瓶已经空了的两瓶路易十三,最后落在沙发里醉的天旋地转,嘴里还不听的咕哝着‘我从来没有……’的女人身上。   “你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他抬手脱下外套,大步流星的走到沙发边,俯身将那具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娇躯抱进怀中。   女佣恭敬应声,将手中的东西都放下,转身安静离开。   两瓶路易十三,她们几乎是每人喝下了一瓶。   才一瓶,就让她醉成这幅德行,也不嫌丢人。   修长有力的手臂像是抱猫咪一般的将她抱回卧室的床上,细致的放好,抬手将落在她脸颊处的发丝拨开。   醉酒的缘故,女人白皙剔透的肌肤浮现出两抹淡淡的红晕,像是初春盛开的桃花瓣,靠近闻一闻,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女人身上的幽香传入鼻息。   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不知不觉一点点收紧,将她整个人都揉进了怀里。   柔软的不可思议。   身体的某一处,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生变化。   他埋首进她颈项处,气息紊乱,滚烫的唇不自觉的一寸一寸吻上去。   “嗯……”   怀里的女人忽然重重的瑟缩了一下身子,皱着眉头,表情痛苦的挣扎:“别碰我……不要……别碰我,走开!不要……”   “嘘……”   男人炙热的唇瓣吻上她的耳垂,沙哑到了极点的声音灌入她耳孔:“你安静一点,小满,别怕,是我,是南慕白,别怕……好不好?”   她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抵在他胸口处的手指蜷缩起来,渐渐安静了下来。   南慕白一低头,就能看到她抵在他胸口处的小脑袋,纤长的眼睫毛还微微颤抖着,红唇微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身体的某一处,疼痛的像是要炸裂开来。   ——你煞费苦心的把飞机逼回来,把我逼回来,不就是为了跟我上床吗?   如果,趁她醉酒……   明早醒来后,估计会厌恶的躲在浴室里洗上三个小时吧?   他闭了闭眼,自嘲一笑。   紧扣在她腰间的手到底还是松了开来,起身刚要去冲个冷水澡,怀里的女人忽然嘤咛一声,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修长纤细的腿,伸直直接勾到了他的腰间。   南慕白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爆炸开来,一声压抑到了极点的呻.吟声破唇而出。   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似乎十分不舒服似的,在他怀里钻来钻去,试图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血管里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刺激的男人双眸赤红。   那就……克制……克制……小小的发泄一下。   就一下下。   不然明早她起床后,一定会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暴毙而亡了的。   ps:要准备下个月1号的两万字啦!大家投个月票给偶加加油好伐?尽量下载一下乐文app,投月票一张变三张,对偶来说灰常灰常重要哇!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lizhang1985315亲爱哒送的花花,么么么哒,收到啦,爱你们哦~~~   ☆、第246章 是可笑,可谁让你招惹了我呢?(六千)   痛……   这是稍稍有意识后,第一个跃入脑海中的字。   头疼,手疼,胳膊疼,腿也疼…偿…   浑身都疼,像是做了一场高难度的瑜伽之后的感觉撄。   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卧室里的窗帘闭合着,光线倒是不刺眼,却还是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一看时间,已经早上10点多了。   她闭着眼睛抬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床上回想了一下。   只记得昨晚跟那个年轻的小女佣玩游戏,试图灌醉她后跑掉的,本来以为两三局就能让她倒地不起的,结果不知怎么的……   就把自己给玩倒地不起了。   ……   下床出去,外面一个女佣正在擦拭花瓶,另一个女佣正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从厨房里出来。   看到她打开门,都恭敬的停了下来,欠身:“少夫人早。”   她靠在门口,含糊的点了点头,视线左瞄右瞄,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昨晚陪我的那个小女佣呢?怎么没见她?”   “回少夫人,她昨晚喝醉了,现在还没醒,而且今天轮到我们值班。”   “哦……那我……是怎么回床上的?”   “回少夫人,是我们今早过来后看到您睡在沙发上,合力将您抱回床上的。”   郝小满抬手抓了抓脖颈,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哦,嗯……谢谢你们。”   也就是说,南慕白昨晚并没有回来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有能耐他就一辈子囚禁着她,一辈子都不来见她。   转身回卧室,从衣柜里拿了套干净的内衣出来,便径直进了浴室。   在浴缸里放满了水,脱下衣服的功夫,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浴室里的镜子。   下一瞬,一声惊恐的尖叫声猝然响起。   几秒钟后,浴室外传来女佣焦急的叫声:“少夫人,出什么事了?需要我们进去吗?”   “没、没出事……”   郝小满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颤声开口:“你们……你们出去忙自己的吧。”   “可是您刚刚叫的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南总要我们务必照顾好您的……”   “没事,我刚刚差点滑倒了,现在没事了,我会小心的。”   “那好,有什么事情您随时叫我们就好。”   直到听到外面没动静了,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再抬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是过敏了吗?   手指抬起,覆上泛红的那一处,细微的刺痛感立刻传来。   不是过敏,过敏应该是痒的。   那是什么?   低头,视线落在同样泛红的大腿内侧的肌肤,碰一碰,疼。   ……   洗完澡后,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出去,女佣忙过来恭敬的问:“少夫人,要上早餐吗?”   她盯着她们,视线中透着探究的痕迹:“不着急,我问你们,你们今早过来的时候,我身上……嗯,有没有穿衣服?”   两个女佣面面相觑了一下,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很快回答:“回少夫人,您身上是穿着衣服的。”   “是吗……”她漫不经心的应了声,仍旧狐疑的看着她们:“真的是你们把我抱回床上的?”   一直在擦花瓶的女佣,是这三个女佣中年纪最大的,看起来有40岁左右的样子,闻言,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少夫人,是不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您如果不喜欢,我们下次不会再擅自挪动您,希望您能原谅我们这一次。”   虽然是来为她服务的,可毕竟是长辈,一番话说得谦卑而无奈。   郝小满忽然就生出一种自己在虐待苛责她们的错觉来,忙不迭的收回了自己刀子似的小眼神,干笑一声:“没事,我就随口问一问罢了,上菜吧,饿了。”   “好的,少夫人。”   ……   没什么胃口,吃的也很少。   放下筷子,她抬眸看向她们:“南慕白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会过来?”   “抱歉,少夫人,南总没有告诉我们。”   “那你们联系他一下,就说我有话想跟他说,让他回来一趟。”   “好的,少夫人。”   半小时后,女佣恭敬的过来:“抱歉,少夫人,南总最近很忙,可能没时间过来。”   郝小满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气。   她傻才会真的相信他是没时间才不过来。   “你把电话给我,我自己跟他说。”   “这……”   “不是只能联系他一个人吗?我不联系其他人,只联系他!把手机给我!”   年轻的女佣有些不确定的转头看了眼年迈的女佣,等对方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拿出手机来恭敬递上去。   那边很快接通,传来男人清冷的嗓音:“她开始闹了?”   也知道她要闹了?   名知道她要闹了,却还以忙为借口拒绝过来?   她冷笑:“快了,南慕白,你堂堂南氏集团的总裁,遇到问题就是这么解决的?把我囚禁起来,然后一直躲着我?你打算躲一辈子吗?”   “我很忙。”   “忙着干什么?物色你的新欢吗?这次要找多大的?17岁的?要不干脆从娃娃抓起,找个一两岁的?”   “郝小满,你还可以更猥.琐一点。”   “……”   她闭眼,平息了一下怒气,这才开口:“你今晚回来一趟,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解决的,你这么拖着也没意思,我们找个折中的办法,你看可不可以?”   “好,提示一下,好的气氛下,我的态度可能也会好一点。”   男人说完这句话,便单方面的挂断了电话。   郝小满皱眉。   好的气氛?   有病。   将手机还给女佣,看着她们转身离开,她又忽然叫住她们:“你们……把客厅布置一下吧,怎么浪漫怎么来,气球、蜡烛、音乐、法餐。”   “好的,少夫人。”   ……   坐在卧室的飘窗边看了一会儿书,抬手看看时间12点21分。   再看一会儿,12点36分。   再一会儿,12点52分。   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   她合上了书,起身出去,正好看到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两个巨大的纸箱抱了进来:“有什么需要的,再通知我们。”   女佣应声后,他们便离开了。   郝小满觉得无聊,索性过去跟她们一起去拆箱子,从里面拿出鲜花、蜡烛,彩带气球之类的东西。   一边往外拿一边忍不住郁闷。   女人喜欢浪漫也就算了,他一个大男人也喜欢浪漫是几个意思?   于是,晚上8点回家的南慕白,刚刚进门,眉头就不由得狠狠皱了一下。   房间里的窗帘闭合着,只开着几盏昏黄的台灯,还有餐桌上点燃的蜡烛,依稀能看清被装饰的跟个公主房似的客厅。   两个女佣见他回来,微微颔首后,便识相的离开了。   南慕白抬手脱下外套,看着端坐在餐桌前百无聊赖喝着红酒的女人:“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气氛好?呶,鲜花,红酒,蜡烛,够浪漫了吧?”   南慕白:“……”   他说的气氛好,是暗示她不要在他回来后就剑拔弩张的跟他对峙……   温声细语一点,柔情似水一点,他心情好一点,才会比较好说话。   见他就那么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郝小满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要气氛,我跟两个大姐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你弄好了,还想怎样?”   “嗯,很满意,非常满意。”   他没什么诚意的应付着,抬手解开衬衣纽扣:“我去洗个手,一会儿来。”   ……   等他拉开椅子坐下来了,她清清嗓音:“我是这么想的,你……”   “先吃饭,吃完再谈。”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刀叉,淡声打断她。   郝小满盯着他因为灯光的笼罩而变得有些温柔的轮廓,忍了忍,到底还是忍了下去。   一天都等了,不在乎这一个小时。   “我听说,你昨晚没回来?”她切着牛排,像是不经意间问出这句话来似的,视线却格外锐利的落在他的脸上。   南慕白表情不变,手下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淡淡‘嗯’了一声:“昨晚在集团里睡的,怎么?你希望我回来?”   郝小满没说话,手指摩挲着高脚杯,顿了顿,才道:“你跟我说实话,如果回来过,你实话实说就好,我不会生气的。”   多少男人被那句‘你实话实说,我不会生气的’欺骗过,然后真的实话实说了,随之而来的绝对是一阵狂风暴雨外加雷电冰雹。   南慕白淡定的将切成小块的牛排放进口中:“什么叫你不会生气?我回来这件事情,让你很生气?”   郝小满重重咬唇,忽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冷声质问:“南慕白,你不用在这里装了!你以为我昨晚睡死了是不是?其实我都记得!你……你用我的……我的,做了,是不是?!”   南慕白皱眉,冷淡无波的视线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把话说清楚,什么叫用你的做了?用你的什么做什么了?”   “你还装!”   南慕白忽然挑高眉梢,黑眸染了一丝戏谑的色彩:“啊~~,我知道了,你做春.梦了,是不是?”   郝小满白皙的脸忽然涨红,就那么盯着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猜的应该没错。   否则好端端为什么就那里跟那里变红了?而且一碰还很疼。   可他从表情到动作,真的看不出一点点的破绽来。   南慕白忽然放下了刀叉,双手交叉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瞧着她:“梦到我们做了?做了多久?用了几种姿势?嗯?”   郝小满:“……”   “不说话?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呢……还是正在回想,正在细数?”   “……”   “倒是看不出来,看你嘴上对我那么排斥,身体倒是挺诚实的,做梦都梦到跟我做?”   “……”   “不过也是,三年没做,是该饥.渴了,要不一会儿吃完,我陪你做几个小时?唔,十分迫切的话,我们也可以先做完,再回来吃。”   “……”   郝小满到底还是在他越来越戏谑的调侃声中节节败退,狼狈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没做就算了,做过了……就算他承认了,她又能怎么样?   一口将酒杯内的红酒喝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她抬头,终于对上他的视线:“好,你昨晚到底回没回来这件事情我们到此结束,不提了!但是,二哥在美国等着我,等着林晚晴,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这样好不好?我带林晚晴去美国,等治好了二哥,我再陪林晚晴回来,以后都不走了,就在你身边,总可以了吧?”   南慕白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淡了下去。   他重新拾起刀叉来,漫不经心的将整块牛排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却没有再吃一口。   郝小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催促:“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南慕白,你不要太过分了!”   男人半敛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暗光,一开口,嗓音清冷而淡漠:“你能不能,把你对林晚晴的承诺,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   她对林晚晴的承诺。   带林晚晴去美国,三年后,林晚晴回国,从此以后,她跟二哥定居美国,再也不会出现在南慕白身边。   这一次,轮到她长久的没有答案。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凉薄的弧度,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不说话了?是不记得你对她的承诺了,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   “你一边对林晚晴承诺三年后永远不再回来,一边对我承诺三年后回来并且再也不离开了……是三年后你就练成了分身术么?”   郝小满白了脸,重重咬唇,在他咄咄逼人的视线中难堪的沉默着。   她没料到林晚晴居然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突然就慌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南慕白的口吻却自始至终都温柔的不可思议:“两个完全相反的承诺,总有一个是假的,告诉我,哪个是假的?嗯?”   哪个是假的?   郝小满握着刀叉的手指倏然用力,狠狠心,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对林晚晴的承诺是假的!我只是想骗她去美国,只是想治好二哥而已,三年后,我会回来的。”   男人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湛黑如墨的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嗓音沙哑而嘲弄:“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回来了,不论陈一是不是能被治好,你都不会回来了。”   “你相信我!我对林晚晴说的真的只是骗她而已,我对你说的才是真的!”   郝小满终于慌了:“南慕白……”   “我这里也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你说。”   “你给我一个孩子,我放你去美国。”   你给我一个孩子,我放你去美国。   简单粗暴的一句话。   郝小满倏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南慕白,你疯了?!”   “不是要我相信你?你给我一个孩子,我就相信三年后你会回来,我就放你跟林晚晴去美国。”   说穿了,就是给他一个人质!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住想要咆哮发狂的***,耐心的跟他讲道理:“你以为女人生个孩子跟狗怀孕似的,两个月就生出来了?需要整整十个月!再加上产后休养,差不多要一年的时间!二哥等不起!南慕白,你讲点道理。”   “你想看我讲道理是不是?”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向后靠了靠,淡淡看她:“好!我就跟你讲道理!你不需要给我生下孩子再走,你只需要怀上孩子,怀上我的孩子,我就放你走,这够不够讲道理?”   他不相信她会舍得拿掉自己的孩子。   只要怀上了,只要不出意外,那么跟在这里生下没什么两样。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觉得快要崩溃了。   而南慕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了,她已经隐隐预感到这是他退让的极限了,不管她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再退让一步了。   可饶是这样,还是心存侥幸的想要再试探一步。   “南慕白,你应该知道,我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容易,要照顾好自己,要照顾好二哥,二哥身体很不好,我如果怀孕,前期孕吐,后期又大腹便便,根本没办法照顾他的,你想要孩子……等我回来之后再要好不好?”   男人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眉梢眼角是要溢出的冷冽薄笑:“你缺聘请护工的钱么?缺的话,我给你,一个护工照顾不好他,那就聘请10个。”   “……”她哑口无言。   对面的男人忽然起身,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郝小满,你说要折中,我诚心诚意的过来跟你谈,可你呢?除了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欺骗我,你有真的想过折中的办法吗?”   “为什么要折中?”   她忽然抬头,平静的看他:“南慕白,我是独立的个体,我有选择自由的权利,你凭什么按照你的意愿强迫我?你强迫了我,囚禁了我,却还奢望我不要对你撒谎?呵……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男人漫不经心的将领带扯松,目光温凉却又透着股莫名的寒:“是可笑,可谁让你招惹了我呢?招惹我的后果跟代价,就是你失去了选择结束婚姻的权利。”   ps:明天加更一万字!快到月底啦,大家手里的月票再藏着就要过期啦~   ---题外话---谢谢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   ☆、第247章 不自说自话,是不是就可以抱着你睡觉了?   郝小满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就冷了下来:“我会恨你。”   四个字,清晰而冷冽。   男人敛眉,漫不经心的抿了口红酒:“我不介意。偿”   四个字,寡淡又凉薄撄。   比起让她彻底遗忘,囚禁她在身边,让她恨着也挺好的。   椅子摩擦过地面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她忽然站起身来,一声不吭的转身进了卧室。   不想再看他一眼,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餐桌上,白色的蜡烛还跃动着几簇小小的火苗,光晕柔和而浪漫。   南慕白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将早已经切好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牛排放进口中,机械式的咀嚼,吞咽……   有些事情,不是她生气了,他就可以妥协的。   吃过晚餐后,亲手将餐桌收拾干净,打开卧室门,里面的女人已经侧躺着睡着了。   他走过去,隔着被子半躺下来,长指爱怜的撩过她的长发,感觉到她身形微微的僵硬,却仍旧一动不动的在装睡,男人薄唇忍不住勾出一抹很浅的弧度来。   “乖,不要生气了,生气对女人不好,嗯?”   指背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部肌肤,一开口,压的低哑的嗓音温柔而宠溺。   她仍旧动也不动,一副睡的很沉的样子。   他就伏在她耳畔,柔声细语的说着话,饶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过他一句,他却也能自说自话的在她身边缠半个多小时。   郝小满觉得自己快抓狂了。   到底还是忍不住,转身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不要说话?我在睡觉。”   “哦~”   男人瞧着她愠怒的小表情,眸底飞快的掠过一抹淡笑:“说了这么久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一直没醒呢……”   她嘲弄冷笑:“我没醒你一个劲儿的在这里自说自话什么?说给自己听?”   “不可以?”   “嗯,不可以,你吵到我睡觉了,要自说自话出去说。”   “那不自说自话,是不是就可以抱着你睡觉了?”   “……也不行!出去!”   南慕白压低了唇,贴着她的唇瓣,灼热的视线就那么赤.裸.裸的看进她眼底:“三年没做了,真的不想吗?从你以前的表现来看,可不像是会性.冷.淡的人。”   从你以前的表现来看……   郝小满只觉得轰的一声,整张脸都像是被烧灼了起来似的火辣辣的,气的用力推他:“走走走!你走不走?!南慕白你信不信我跳楼给你看?!”   女人柔软的小手抵在胸口上,像是猫咪又软又嫩的小爪子一样,勾勾绕绕,一路抓进心里。   男人低低哑哑的笑出声来,再这么下去,真要控制不住狼变,忍不住吃了她了。   “好,今晚我睡沙发,你如果真的忍不住,可以叫我,随叫随到,免费服务,嗯?”   “滚!!!!!”   ……   南慕白离开后,她又翻来覆去的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还是睡意全无。   二哥还在美国等着她,南慕白又铁了心不放她离开,她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跟他干耗着。   走到这一步,似乎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北梵行的帮忙了。   可北梵行自己还重伤躺在医院里,要他再替她担心忙碌,太不好了,更何况,他们之间最好不要再有什么牵扯了。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有能力帮她逃出这里呢?   心焦难耐,更是一点都不想睡了,烦躁的起床去浴室冲了个澡,转身出来的时候,床边站了一抹人影。   她身上还穿着轻薄的丝质睡衣,保持着抬手用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不是南慕白。   那是女人的身形,婀娜多姿,玲珑有致,裹在黑色的紧身衣里,姣好的曲线被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卧室里,除了贼,还能是什么?   可那抹身身影并没有印象中贼的蹑手蹑脚,反而身姿挺的笔直,气质极好的样子,看不出半点贼的痕迹。   “我来接你,去美国。”   她并没有转身,自始至终都背对着她站在床边,一开口,嗓音是年轻女人才会有的清脆娇嫩,却冷冽的没有一丝温度。   郝小满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她:“你哪位?”   “我接到命令,送你跟林晚晴一起出国。”   女人终于转过身来,脸被一张银色面具齐额遮住,只能看到弧度完美的红唇跟精致小巧的下巴。   郝小满呆了呆。   这种面具,她不是第一次见,当初那个被她亲手救活的面具男,就是戴的这种面具。   而那个面具男,上一次却又被北梵行派去格陵兰岛保护她跟邓萌。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同样也是北梵行手里的人。   “林晚晴呢?”她盯着她,神经因为这三个字而陡然紧绷了起来。   “她我已经带来了,只需要你一个人了。”   “……”   郝小满重重咬唇。   她自然不会傻到以为她会用言语把林晚晴劝说过来,多半是动用了武力,强行把她带出来了。   她知道这样很不道德,可是……这或许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心还处在乱七八糟的状态,大脑却已经冷静的接受了这件事情:“我们怎么走?”   “你收拾好东西,我们从窗子走。”   窗子?   可这里离地面有20多层楼高!   郝小满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又很快站定。   她见识过那个面具男的身手,能被北梵行挑选过来,说明她的身手也不凡,既然她能独自上来,自然有办法带她一起下去。   恐高……就忍忍好了,大不了被吓昏过去。   “好,你等我三分钟!”   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卧室门便传来一阵声响,郝小满脸色一变,飞快的冲过去,却还是没能阻止男人将门打开。   “怎么了?”   见她一脸惨白的模样,男人目光清淡的打量着她:“这幅见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郝小满转头往床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你看什么?”   “嗯?……哦,没、没看什么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进来做什么?”   男人慢条斯理的合上门,对她微微一笑:“我听到你卧室里好像有老鼠在叫,进来帮你捉老鼠啊……”   老鼠?   这么高的楼层,怎么可能有老鼠进来。   他摆明了是在暗示她什么。   郝小满警惕的看着他,刚要说话,就听到敞开的窗台处传来一声很微弱很微弱的闷哼声。   “唔,看来老鼠捉到了。”   男人满意挑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好想想,一会儿该怎么感谢我,嗯?”   话落,转身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郝小满白着脸跟在他身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单手撑在窗子边缘,另一手伸出窗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那个女人从窗外拽了进来。   浓郁的血腥气息从鼻息间漫过。   女人身形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不知道怎么平衡住了男人甩出来的力道,又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   掌心一把银色手枪无声无息的对准了男人的眉心。   郝小满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是因为她手中的枪正威胁十足的对着男人的眉心,还是因为她胸前黑色的紧身衣处,正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   南慕白一手横过郝小满的腰将她护到了身后,锐利逼人的黑眸上下扫过她,最后落在那银色的面具上,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北梵行训练出来的杀手团队就这么怕见人?上次那个男人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题外话---今天万更,慢慢来,表捉急哈!谢谢小守不是小受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18935480282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h_ky72mxuf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豆豆和苗苗亲爱哒送的588荷包,jlstone亲爱哒送的188荷包,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48章 你可以试着多求我几次,看我会不会心软。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那个男人侥幸逃脱了,而今天……她却是要真真实实栽在他手里的。   “你是打算自己放下枪呢,还是我帮你放下?”眉梢挑高,一句彬彬有礼的话,被男人说出来后却莫名的染了一层血腥的痕迹。   女人扣动扳机的食指迟迟未动撄。   银色面具下,一双清冽无波的水眸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几分怔忡,几分隐忍偿。   血水顺着黑色紧身衣一路低落,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地上已经晕染了大片血迹。   再这么下去,她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休克的。   郝小满终于克制不住,抓着男人衣袖的手指无意识收紧:“你放她走吧,我不走了,我真的不走了,再这么下去,她会死在这里的。”   “我知道,我会帮你物色个比这里好十倍百倍的公寓的。”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像是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似的,女人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微收拢,枪口飞速的从男人眉心转移至他肩头。   寂静中,子弹划破空气发出的细微声响倏然响起。   女人身形一个趔趄,握着枪的手臂被从窗外悄无声息飞射二来的子弹打中。   银色的枪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郝小满终于承受不住,从他身后挣脱出来,几步冲了过去将她扶住:“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靠的近了,才能勉强听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难以想象,这样年轻的一个女人,是怎么忍受住子弹撕裂血肉后镶嵌在体内的疼痛的,她这一次甚至连闷哼一声都没有。   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她转头,乞求的看向南慕白:“我们送她去医院吧?南慕白,她是来帮我的,如果她死在这里,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男人表情冷漠:“她是来送死的,我为什么不成全她?”   “南慕白!!!”   “你可以试着多求我几次,看我会不会心软。”   “……”   郝小满凝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片刻后,咬咬牙,转身冲到衣柜处翻找医药箱。   刚刚找到,身后就传来咚的一身闷响。   她转身,一眼就看到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在血泊里的女人。   慌忙跑过去跪在她身前,将她整个身体放平,又从医药箱里翻找出止血带来,她仰头,不得不再次乞求他:“你帮帮忙好不好?”   真打算让她死在这里?!   南慕白眯了眯眼,目光清冷的看了她一会儿,到底还是走过去,俯下身来将那个女人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动作间,女人遮在脸上的面具被衣物蹭的有些松动,在他放她下去的瞬间,无声无息的滑落。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身形倏然一僵。   那是个看上去只有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巴掌大的小脸,五官极为精致,失血过多的缘故,一张小脸煞白一片,却丝毫没有减弱她的美丽动人,反而越发衬托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病美人的感觉。   郝小满眼睁睁的看着他突然又收紧了刚要松开的手,再度将女孩抱进了怀中,大步流星的便向外走。   她怔了怔,忙追上去:“你要带她去哪里?”   “她失血过多,需要去医院。”   “……”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失血果断,可是刚刚不论她怎么求他,他都无动于衷的,怎么一看到这个女人的容貌后就忽然这么紧张了?   不会是……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   直到到了医院,把昏迷不醒的女人送进了手术室,男人像是这才发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睡衣,浓眉顿时紧皱了起来,脱下染血的外套便牢牢裹住了她:“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郝小满打量着他紧绷的下颚,不悦到了极点的神色:“你不会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南慕白挑眉,不答反问:“你很在意?”   她耸肩:“不是在意,只是觉得很好奇罢了……”   是真的好奇。   这个女孩儿的确很漂亮,但比起林晚晴来却还是略逊一筹的,她不太确定以他的审美观,是不是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南慕白没说话,一手搭在她肩头,一手从她身上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烟跟打火机来,漫不经心的点上一根。   “所以说啊,一开始我让你放了她的时候你就该听我的,结果你非不听,还又给她补了一枪,流了这么多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男人屈指弹了弹烟灰:“没伤到她的要害,死不了。”   “那也很伤心,听她说话,感觉也挺冷的,以后你想把她追到手,可要吃点苦头了。”   男人垂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吃再多的苦头,还能比得上追你时吃的苦多?”   郝小满一听就不高兴了:“你堂堂南氏集团的总裁,谁敢让你吃苦?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什么苦头吃了?”   “哦?是谁把我活活气晕住进医院的?”   “……”   她闷了闷,没好气的扫他一眼:“放心!这个性格冷,一看就是那种不会吵架的,你麻麻再也不用担心你被活活气晕了!”   南慕白勾了勾唇:“放心,她性格虽然冷,但也是很会气人的。”   郝小满怔了怔,忽然恍然大悟的后退了一步,指着他:“啊~~~~,怪不得你会那么紧张,原来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你以前的小情.人!跟林晚晴在一起时认识的,还是之前就认识了?”   南慕白抬手按了按眉心,居然还认真的想了想:“嗯,应该是跟林晚晴在一起的时候认识的。”   啧啧啧,还搞劈腿!   她嘲弄的嗤笑出声:“所以说,你们男人就是那什么改不了吃那什么,永远都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不知足!”   顿了顿,又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南慕白跟林晚晴在一起的时候,至少也有七八年了,那一推算,当时这个女人不才只有十二三岁?!   这男人是不是有恋童癖?!   她抬头,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   明明什么都没说,男人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淡声解释:“放心,她就是看着嫩一点罢了,算一算,今年也该有28了。”   那女孩儿?28?他还能再扯一点吗?!   她鄙夷的瞥他一眼,顿了顿,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不早了,你在这里守着你的前小情.人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刚刚转身,就被男人拽着衣领轻松拽了回来。   “哪里都不许去!除非在公寓里,否则一旦出来,你就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一秒钟,明白?”   “你要我在这里陪你等你的前小情人?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南慕白好笑的瞧着她:“我有说过她是我的女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一口一个小情.人的给我们牵上了线?”   “你不用解释,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叫什么名字貌似都跟我没关系吧?你看看你身边的女人,林晚晴,容霏霏,哪个都比我郝小满好听一百倍!所以她就算叫‘仙女’,也打击不到我。”   “她姓楼,名潇潇。”   “行行行,楼潇潇就楼潇潇,好听好听,我自卑,我嫉妒总行……咦?楼潇潇?这名字好熟,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她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睁大眼睛抬头吃惊的看着他:“楼潇潇?!大哥喜欢的那个女人?她……她不是……不是死了吗?”   不是被绑架,最后被撕票了吗?!   容霏霏的哥哥,不也是因为她才死的吗?   ---题外话---谢谢15329808101亲爱哒送的花花,么么么哒,爱你哦~~还差四千,最后一更,12点之前会更新,么么哒   ☆、第249章 别老盯着我看,我会误以为你想要我的。   南慕白冷笑一声:“这个问题,恐怕你需要她醒来后才能得到回答了。”   郝小满默了默。   她知道他这个冷笑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是北梵行派来的无疑,可是……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去北家?如果这么多年来她没有失忆,还记得南慕青,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不欲生的过了这么多年偿?   那件绑架案,不会跟北梵行有关吧?   不、不不不,北梵行不会莫名其妙的杀害容霏霏的哥哥的,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他绑架的楼潇潇,她如今也不可能这么卖命的为他工作了。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楼潇潇醒了,一切就都会有答案的。   “你不跟大哥说一说?”   她抬头看他:“大哥等了这么多年,如果知道她还活着,应该很高兴的。”   “说什么?说我刚给了她两枪?说她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生死不明?”   “……”   也对,当初南慕青因为南慕白没能及时赶去救楼潇潇,都存心报复了他这么多年,如果知道他现在又给了她两枪,估计要暴走了。   可关键是,他当时不知道那是她呀……   不过按照南慕青的理论,他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吧?就像当初,南慕白虽然因为林晚晴没能及时赶去,却也派了自己最好的兄弟过去了,他的兄弟还为此搭上了性命,可南慕青却也并不领情。   ……   在手术室外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人才被推了出来,打了麻醉的原因,还没醒。   医生小心翼翼的报告,已经脱离危险了,后面只需要注意伤口,及时打针,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   郝小满松了一口气。   好歹活过来了,如果这次一不小心死在南慕白手里,南慕青要么不知道,一旦知道了,说不定这次会真的杀了林晚晴来报复他。   ……   接到邓萌电话的时候,她刚刚回公寓里洗了个澡,一接起来,就听到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受够那个蠢蛋了!从今以后,绝交!绝交!”   诡异的是,她甚至都没提那个人的名字,郝小满就心领神会的猜到了。   季生白。   她擦拭着头发在床边坐了下来,好笑的开口:“他又怎么你了?生这么大的气?”   “他前两天假惺惺的说什么多谢我这些日子的照顾,说好了今天一整天陪我吃饭散心的,结果从我起床开始就联系不上了!我特么又没逼着他谢我,是他自己主动提的,我都答应了,特意空出一天的时间来,结果他跟我来这一套!你说我要不要干脆再把他打骨折一次算了?”   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郝小满揉了揉被吼的嗡嗡作响的耳膜,皱眉,季生白不像是那种会莫名其妙失约的人,更何况大家都在同一个城市里,他如果真的心疼那点钱,不开口就好了,怎么都不该开了口又临时反悔,这样以后见了面大家得多尴尬?   “你再等等,现在这不才9点,说不定他还没醒,说不定手机被人偷了呢?你这些日子的确对他很照顾,他要是忽悠了你一番然后溜了,就太过分了,我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人。”   “不像那种人?”   邓萌在那边直冷笑:“你看一开始死河豚精装的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像是会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上床的人吗?男人真伪装起来,比女人还要厉害!他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否则我一定把他的头发都薅光!”   “好好好,你先别生气,再耐心等一等,如果他真失踪了,以后见到他,我也帮你打他,别气了,吃饭了没?”   耐心的哄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好不容易把她的毛捋顺了,开门出去,正巧看到南慕白神色阴郁的将手机丢到沙发上。   她打量着他的脸色:“怎么了?”   不是楼潇潇那边又出什么事了吧?不是病情恶化了什么的吧?   南慕白帮她拉开座椅,面无表情的回答:“楼潇潇不见了。”   郝小满愣了下:“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派人在外面守着的么?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又刚刚手术完,说不见就不见了了?”   “被救走的。”   “……”   至于到底是被谁救走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郝小满默默坐了下来,喝了口牛奶,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那大哥那边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告诉他?”   男人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了一下下巴上沾染的牛奶:“你看不出来么?她进来的时候戴着面具,见到我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她不想被我们发现。”   “……”   郝小满静默了两秒钟,才有些沉闷的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孩子,被人绑架后会遭遇什么事情?”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出色的杀手,是要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的,按照楼潇潇出事的时间算,她当时已经20岁了,骨骼发育都已经处于停滞状态,你觉得她的身手有可能这么敏捷?”   郝小满撕面包片的动作微微顿住,疑惑看他:“你的意思是……她很小的时候就接受了北家的训练?那为什么还会轻易被人绑架?还有,她为什么又会跟大哥走到一起去?”   “北氏集团总裁操控的木偶,成为南氏集团未来接.班人的女朋友,更有可能是未来的南氏集团总裁夫人,这其中的原因……很难猜?”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让南慕青一蹶不振,把所有的事业中心都安插在了美国,那么如今的南氏集团总裁就该是南慕青了,毕竟他是南家的长子。   那时候的北梵行,有多大?   15岁?16岁?   那么年轻的一个少年,心思却已经深沉到如此恐怖的境地了。   他也的确不会是个甘心屈居第二的人。   想着想着,她忽然有些戏谑的看他一眼:“话说,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吗?我曾经跟在北梵行身边一段时间,后来又到了你身边,你就不担心……我也是他派来你身边的眼线?”   “做眼线也要挑人的,楼潇潇那种女人做的了眼线做的了杀手,你这种……顶多做个西瓜。”   “……”   欺、人、太、甚!   “我做西瓜,你挑个西瓜做老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我一个人,解救世界上千千万万有可能被你荼毒的男人,我觉得挺值的。”   “……”   郝小满艰难的吞下口中的面包。   这日子没发过了!跟他拼了吧,说不定还能拼出一线希望来!   正在脑海中规划PLANA,PLANB,以及C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她手里撕着面包,仇视的瞪着对面的男人,对门铃声无动于衷。   南慕白将烤面包放回盘子里,起身,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乖乖吃饭,别老盯着我看,我会误以为你想要我的。”   郝小满:“……”   不是想要他,是想要吃了他!生吞活剥的那种!!   过去开门,林谦恭敬的将一个盒子递了上去:“南总,这是北家刚刚送过来的,标明要您亲自打开。”   ……   郝小满见他拿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进来,好奇挑眉:“什么东西?”   “北梵行送来的。”他甩手丢给她。   事实证明,女人对拆送上门来的盒子有种本能的欲.望,即便是知道里面不是自己买的衣服包包鞋子,还是想拆开看看到底是什么。   动作利落的撕开上面的胶带,打开来,是几张照片。   她拿出来,一张张的看,看着看着,视线就默默落到了男人的脸上。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吃着三明治:“不要告诉我是你跟北梵行以前在一起时的照片,否则我怕他以后都没机会出院了。”   郝小满想了想,很谨慎的摇了摇头。   男人这才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伸手:“给我。”   接过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变得……很微妙。   郝小满清清嗓音:“你就放我跟林晚晴走吧,我相信只要你放我们走了,他一定会放容霏霏容子皓平安无事的回来的。”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拿过手机来便给林谦打电话:“放话出去,就说霏霏在北梵行手里,随时都有可能被撕票。”   凭何家跟北家如今的关系,他北梵行绑了容霏霏,何家包括何腾都不会对此默不作声的。   “还有容子皓呢?”   郝小满忙不迭的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能只爱美人儿不爱男人啊,容子皓也是你兄弟的弟弟好吗?”   “子皓我会想办法救出来。”   “你就不能简单一点,放我们两个人走?”   “你可以让他试着杀了我,我死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   ……   下午一点,容霏霏容子皓手腕被割开的照片被送了过来。   血淋淋的照片带来的冲击力可想而知,南慕白眉眼间渐渐聚拢了浓重的戾气。   郝小满看了其中一张照片,按照这伤口的深度,不出两个小时,他们就会流干身体里的血。   看来北梵行这次是铁了心要逼他放手了。   “不要忘了你对他们哥哥的承诺,如果他们两个都死了,你这辈子恐怕都要生活在自责内疚中了。”   她看着落地窗边那抹阴郁冰冷的到极点的身影,声音平静而温和:“南慕白,你曾经为了容霏霏姐弟放下过我多次,为什么不能再多这一次呢?你应该知道,就算这次不成功,我们还会有很多办法的,容霏霏姐弟等于白白死掉,你忍心吗?”   就算这次不成功,我们还会有很多办法的……   我们……   男人终于转过身来,逆光而战的原因,他整个人都被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包围着,那淡金色的光线却折射出一股逼人的凛冽寒意来。   他看着她,嗓音因为某种暗黑的情绪而变得暴戾阴冷:“你说的‘我们’,是指谁?你跟林晚晴?还是你跟北梵行?”   郝小满静默了一秒钟:“如果我告诉你,离开孤城后,我也不会再跟北梵行见面了,你会不会能心理平衡一点?”   男人忽然笑出声来,笑声中却满是嘲弄:“为什么会平衡一点?我不止要你不再见北梵行,连陈一都不要你再见到!郝小满,你越是想逃,我就越是想把你抓紧,你可以继续尝试,看会不会有一天,我连邓萌都不再允许你见到!我要你每天每天能见到的人只有我一个!到老!到死!”   ps:万更毕!求月票啦~~作者君不想跟你们说话并向你们投去了一个kiss,你们要稳稳的接住kiss然后投回几张月票来!   ☆、第250章 还以为你在跟爱的不能自拔的男人谈分手呢   郝小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男人是不是疯了?!变.态到这种地步,可怜林晚晴跟容霏霏还一个个跟瞎了眼的飞蛾似的拼命的往他身上扑。   ……好吧,她也曾经瞎眼过偿。   但至少现在,她眼睛已经又擦的蹭光瓦亮的了好吗?!容霏霏跟林晚晴,哪个认识他的时间不比她多出好几倍去?怎么到现在还一个个瞎着呢撄?   “我不逃了,不逃了好吧?我也跟林晚晴容霏霏一样,每天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你腻歪在一起可以了吧?你南总魅力无人能逃得过,我深深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了行了吗?”   男人眯了眯眼,对她的冷嘲热讽不置可否。   五分钟后,林谦的电话打了过来:“南总,找到他们的下落了,但是有10个身份不明的人在里面把手着,如果强闯,恐怕会……”   男人拿着手机,诡谲冰冷的视线落在郝小满的脸上,薄唇勾起:“闯!一个活口都不准留!霏霏跟子皓如果因此丧命,我会替他们向北家讨两条人命回来!”   “……”   郝小满手指一滑,指间的几张照片松松散散的落了下去。   她瞪大眼睛看进他眼底,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时,突然就慌了,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便把手机抢了过去:“林谦你先等等,我跟南慕白再商量一下。”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抬头,看着眼前散发着强烈嗜血气息的男人:“你疯了?那是多少条人命,你说要就要了?”   甚至连容霏霏容子皓的命也不顾了?就因为他被人威胁了?!   男人表情寡淡到近乎冷血:“他们在做出绑架杀人的这种事情的同时,难道不应该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既然做好了,我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   “……”   郝小满忽然觉得,要跟这个男人讲道理,那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来跟北梵行交涉,我让他们放了你的霏霏子皓,你让你的人都安分点儿。”   她再次拿起手机,直接找到北梵行的手机号,转身要进卧室的时候,被男人抬手扣住:“在我面前打。”   她抿唇,冷笑看他:“怎么?难道还担心我们在这种时候还要来个打.情.骂.俏?”   男人薄唇扯了扯,模棱两可:“谁知道呢!”   “……”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清清的扫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男人冰点以下的冷冽嗓音:“有事?”   “是我……”   那边忽然停顿了一下,男人再开口,嗓音里平添了一丝不是那么明显的柔:“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他对我很好,只是不准我离开他的视线罢了。”   她一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静默了下,才开口:“我很感激你愿意帮我,但这些已经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了,北梵行,你放了容霏霏跟容子皓吧,你知道他们对南慕白而言意味着什么。”   一个那么重视承诺的男人,如果被迫打破了他遵守了多年的约定,那么,谁都不敢保证他接下来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情。   如果那些人真的死在他手里,如果他将来真的要挑北家的两条人命来给容霏霏容子皓偿命,到时候北梵行也不可能默默忍受,或许也会挑南家的两条人命来抵命……   一来一回,那她以后该如何自处?   是不是红颜她不知道,但祸水这两个字,是要永永远远的扣在脑袋上了。   谁都不是莫名其妙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谁都有兄弟姐妹,父母朋友,死亡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种磨难,她没道理因为二哥的身体,搭上那么多条人命进去。   “你不是想治好你二哥。”电话里,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自始至终都无波无澜。   “我是想治好二哥,但我想我会自己想出办法来的,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再次谢谢你的帮忙,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再插手这件事情了,你放他们两个人走吧。”   她一直在强调是她不喜欢他插手自己的事情,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南慕白要血洗了他的绑匪窝,甚至是他的北家。   男人最受不得挑战,尤其是到了南慕白北梵行这种级别的男人,自尊心高于一切,如果她说南慕白要杀了你的人,还要拿走你们北家两条人命,那么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北梵行不但不会妥协,反而还会打定了主意跟他一较高下。   冗长的沉默。   足足过了一分钟,男人才再度开口,嗓音又冷又沉:“是不是他逼你了?如果……”   “他没逼我,他对我很好,甚至刚刚我吃的饭都是他亲手做的。”   她打断他,狠下心肠,又重复了一遍:“只是我个人,不喜欢你再插手我的事情!北梵行,我不喜欢在欠你人情跟还你人情的漩涡里转了,拜托你了,放他们走吧。”   不知道她的哪句话,触动了男人的神经线,她听到他倏然冰冷下来的语调,简单的一个‘好’字后,便挂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其实,她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哪怕隐藏了最主要的原因,但不喜欢再欠他人情这些话,是真的。   大脑稍稍清醒一点了,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将手机丢到桌子上,冷眼看他:“满意了吗?打电话给林谦,让他别伤一条人命。”   男人没有动弹,锐利如鹰隼的眸落在她苍白失血的小脸上,冷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刚刚在跟深爱的不能自拔的男人谈分手呢!”   郝小满对他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重新坐了下来:“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赶紧去看看你的好妹妹好弟弟,受了伤,又受了惊吓,正需要你这个好哥哥安抚的时候。”   ……   半小时后,容霏霏跟容子皓被送进南氏集团名下的医院里。   折腾了一天一夜,这会儿郝小满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好好的睡个觉,可南慕白却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走带哪里就把她带到哪里。   是真的一分钟一秒钟都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   病房里,惊魂未定的容霏霏一眼看到进来的男人,立刻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扑簌簌的落着眼泪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郝小满手里抛上抛下着一小瓶酸奶,冷眼看着恨不得滚下床单来庆祝劫后余生的两个人。   直到感觉到两束过分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微微侧首看过去,跟容子皓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三年不见,倒是显得成熟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没穿那套黑色皮衣的原因,还是换了个中规中矩的短发的原因,那股痞里痞气的感觉倒是基本上消失了。   她勾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还以为再见到她,他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毕竟当初他会坐牢,她功不可没。   她慢悠悠的踱到他病床前,打量着他过分俊美好看的脸:“你有话跟我说?”   容子皓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不出有没有敌意的眼神:“我们被绑架,是不是因为你?”   她随手将酸奶拆开,将吸管插上,漫不经心的吸了一口:“嗯,是因为我。”   容子皓终于冷笑出声:“你可真是个扫把星!”   “多谢夸奖。”   顿了顿,又微微侧身,用下巴指了指还在死死抱着南慕白哭诉委屈的容霏霏:“不过,要不是我,你们家霏霏也没这个机会好好抱着她的慕白哥哥腻歪一番是不是?所以说,是福是祸,还是要到最后才知道。”   容子皓对她的这番‘狡辩’嗤之以鼻。   郝小满打量着他。   跟以前比起来,脾气倒是也好了不少,按照他以前的性格,在她进门的时候估计就已经跳起来扬言要宰了她了。   ---题外话---谢谢豆豆和苗苗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1515138563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收到啦,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51章 矜持一点,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监狱果然是个让人改头换面的好地方呀。   不知道古擎天那老色.狼在里面改造的怎么样了。   那边,南慕白终于勉勉强强的将黏在他身上哭的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容霏霏稍稍推了开来偿。   “没事了,你们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林谦打电话,他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他淡声安抚他们撄。   容霏霏素着一张小脸,乌黑柔顺的长直发披在肩头,格外的楚楚可怜,闻言,又紧紧蹭到了他怀里,轻声啜泣着:“慕白哥你今天就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我好怕……”   男人薄唇微抿,双手扣在她肩头,到底还是再次把她推了开来:“没事了,我会派人在这里24小时的守着你们。”   “反正今天周六,你就在这里陪陪人家呗。”   郝小满靠在床边,漫不经心的开口帮腔:“没看到人家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好好安抚一下呗。”   南慕白盯着她,眉头狠狠一皱。   她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容霏霏抽噎着抬起头来,像是这才发现她居然也来了似的,大大的眼睛里泪珠晃动:“你居然还有脸过来!”   “我也不想过来啊,你们家慕白哥非要带着我,我有什么办法?”她耸肩。   “装什么装!你带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回……”   愤怒的指责声戛然而止,她的视线下滑,落在她平坦的小腹处,眼睛忽然睁大:“你、你的肚子……”   她的视线一路跟着下滑,手贴上腹部,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哦,不小心流产了。”   “不小心流产了?”   容霏霏嗤笑一声,一手指着她,仰头看向南慕白,情绪激动:“慕白哥,你不要被她骗了!哪有那么巧,说流产就流产?她分明是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怕生下来后事情败露,所以才故意流掉的!”   “霏霏,这是我们两个的私事,我们自己会解决。”南慕白表情冷淡,声音不算特别严厉,却已经不动声色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容霏霏抽噎着,不敢相信这个一向睿智沉稳如神祗的男人,居然真的被这个女人三言两语的就骗了。   “慕白哥,你怎么能……”   “好了,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你们好好休息。”   男人淡声打断她,抬手对着郝小满招了招:“过来。”   郝小满站在原地没动:“可我还不想走啊,都多少年没见面了,我想跟他们好好聊一聊……”   南慕白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索性直接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握的姿势。   “慕白哥!!!”容霏霏刚刚止住的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   “你看你看,人家都哭了,你还不过去哄哄。”郝小满一路被拽着走,见她哭,忙不迭的叫他。   南慕白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力道粗暴的一路将她拽了出去。   他们离开后好一会儿,容霏霏还站在原地,盯着已经闭合的门,眼泪不听的吧嗒吧嗒往下落。   容子皓靠在床头,冷眼看着她:“还不死心?你安安分分一点,还能继续在孤城享受荣华富贵,做你的美女主播,想再赌一把你跟她在慕白哥心里谁重要?我怕你赌到最后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你闭嘴!我不相信我连这么个低贱的人都比不上!慕白哥只是一时被她迷了心智罢了。”   “呵,他一等等了她三年,这就是你说的‘一时’?”   “你闭嘴闭嘴闭嘴啊!!!!!!”   ……   郝小满觉得手快被他捏断了。   “你松手松手,我手快断了。”她皱眉,用力的甩。   男人不但没松开,反而越收越紧,垂眸冷眼看她:“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你不想过去,我推有用吗?你想过去,我拿十头牛也拉不住!我只是觉得人家刚刚受惊过度,需要安抚好吗?!”   “呵,那你看我现在是不是生气过度,是不是也需要安抚?”   “你……你你先松手好不好?我手疼!!”   好不容易把手从他掌心抽.出,她揉着疼痛不止的掌心,没好气的看他:“迫不及待来的人是你,迫不及待走的人也是你!我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你生什么气?我哪里说错了吗?”   林谦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恭敬的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南慕白眯眼冷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从现在开始,我给你24个小时的时间哄我,哄开心了,你的二哥就有希望了,哄不开心……”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郝小满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时,心底的那堆灰烬里,忽然又跃出了一簇小火苗。   她慌忙跟着他上车,双手抓紧他的手臂,满眼期待的看着他:“是不是我哄你开心了,你就真的愿意放我跟林晚晴离开?”   男人只留给她一个冰冷的侧脸:“我说的是,你的二哥的病有希望被治好!”   她怔了怔,心底的小火苗‘噗’的一声,又熄灭了。   “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那些医生们,口口声声说什么百分之十,可实际上都是骗人的!你随随便便找来一个医生,说百分之十,我……”   “是你要的那个医生,沈轩的父亲,沈文超。”   小火苗又‘噗’的一声,燃烧了。   抓着他手臂的手指激动的收拢,她盯着他,满眼期待:“你有办法让他给我二哥治病?什么办法?快告诉我!嗯?嗯嗯嗯?”   男人垂眸,抬手,一根一根的把她的手指掰开,然后屈指扫了扫被她抓皱的西装,表情冷漠:“请矜持一点,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郝小满:“……”   ……   回公寓后,郝小满便开始低眉顺眼的各种柔顺了。   帮男人拿拖鞋,帮忙把换下来的皮鞋放回鞋架,帮忙端茶倒水,帮忙拿手机拿ipad,乖巧的不可思议。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喝着茶:“肩膀疼。”   刚刚停下来歇口气的郝小满忙起身绕到沙发后面去,双手按在男人肩头,力道不轻不重的捏着:“这样可以吗?”   “再重一点……”   “这样?”   “嗯。”男人闭着眼,享受十分的轻轻哼了一声。   郝小满暗暗咬牙。   他不是没欺骗过她,但在二哥的事情上,他不可能轻易撒谎,更何况他提出的时限只有24个小时,很明显不是为了让她安分一点而故意撒谎。   他也该知道如果拿二哥的事情跟她开玩笑,会是怎样的后果。   也就是说,他应该是真的有办法让沈文超为二哥治病。   一想到二哥即将康复起来,心中那一点点小小的不满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你先跟我透漏一下下,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沈文超答应帮二哥治病的?”   她半俯下身来,歪头看着他的侧脸:“我当初真的是用尽了各种办法,哀求,威逼利诱,他就是不答应!非得要林晚晴去美国陪他儿子至少三年才可以!”   真的是太好奇了。   女人俯下身,胸前的那两团绵软便正好贴在了男人的后颈处,南慕白喝茶的动作倏然一僵,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郝小满却误以为他在不满,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我不问,不问不问了,24小时是吧?好,我就不眠不休的伺候你24小时。”   一边说着一边站直了身体,继续给他按摩。   南慕白却忽然抬手勾了勾手指,示意有话跟她说。   她忙不迭的再俯下身,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嗯嗯嗯,你说你说。”   “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把24小时,缩短成4个小时,4个小时以后你就能知道答案了,你要不要听?”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   能少受20个小时的煎熬,傻子才会拒绝。   ps:月票,这两天收到的月票少的可怜,嘤嘤嘤……   ☆、第252章 跟不喜欢的男人结婚有多难受……你不知道?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   郝小满满眼的期待就随着他的动作僵住了偿。   同样的动作,真的是要分人的,这么露.骨的一个暗示,脸不好看的做出来就是猥.琐,脸好看的做出来就是调.情撄。   如果好看到南慕白这种级别的,分分钟能勾走一个女人的三魂七魄。   可惜……   她默默把手收回来,默默看着他:“你要真忍的难受,我可以……嗯,去成人用品店给你买些适合你的东西回来。”   南慕白一张俊脸瞬间晴转阴,转头,气的没了脾气:“你要我沦落到用那些东西来发泄?郝小满,你觉得是我活腻了,还是你活腻了?”   他声音很轻,甚至堪称温柔,但偏偏给人一种绵里藏针的感觉。   郝小满干笑一声:“我就那么一问,你要不喜欢就算了,别生气……别生气……”   正要继续帮他按摩,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帮我递过来。”她伸手。   男人瞧了她理所当然的小模样,抿抿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后,递给了她。   她一手划开接听,另一手继续帮南慕白按摩着:“唔,邓萌,怎么样了?季生白过去了吗?”   “不知道,过不过去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在北墨生这里。”   邓萌的声音罕见的偏冷,一句话说出来,听不出一丝温度。   郝小满一怔:“你去北墨生那里做什么?”   “商讨结婚的事情。”   “……”   这么快?   郝小满咬唇,沉吟一声,才试探着开口:“邓萌,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总觉得……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你确定嫁给北墨生之后不会后悔吗?你真的不担心结婚之后……你会爱上其他的男人吗?”   比如……季生白。   那个男人,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除了何腾以外邓萌愿意正眼相待的男人,而且……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其实是有暗流涌动的……   不过……如果他真的喜欢她,得知邓萌要嫁给北墨生的时候,应该就会早早的提出异议了吧?   没有提出异议,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其实并不喜欢她?   电话那端,邓萌沉默良久,才自嘲似的笑了下:“你觉得我嫁进北家之后,还有时间去爱其他男人吗?你看我是能爱上北梵行,还是北墨生,还是北三少?”   “……”   被仇恨的泡沫所包围的人,是很难抽出空闲来去喜欢,甚至是爱上一个人的。   “你现在在北家吗?要不要我过去陪你一起探讨一下结婚的事情?”   她要嫁进北家的这件事情,邓妈妈是肯定不可能知道的,这样一来,她几乎等于一个人去处理结婚前后的大小适宜,有个娘家人陪着总是好的。   “不用,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婚姻,也不需要讨论聘礼跟嫁妆,房子车子什么的他都有,没有什么好讨论的,我们这就去民政局领证了。”   “……”   郝小满吓了一跳:“这就去领证?!这么快?!邓萌,你再考虑考虑,别着急了!”   电话那端隐隐传来一道男人清澈温和的嗓音:“抱歉,让你久等了。”   邓萌很快丢下一句‘回头打给你’后,便挂了电话。   郝小满盯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心里忽然七上八下的没了主意。   这可能是她最后能阻止邓萌的机会了。   “你说……北墨生娶邓萌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明知道邓萌仇视整个北家,仇视他的妹妹北芊芊,又为什么要娶她呢?”   她趴在沙发背上,神色凝重的看着端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换着台:“我调查过,北墨生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又常年生活在国外,在北家算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孩子了,跟北梵行北三少他们之间的亲情都很淡薄,相比之下,同样境遇的北芊芊则获得了更多的宠爱跟怜惜,或许……在他平静淡薄的外表下,掩藏着某些对北家的恨意也说不定。”   这是目前为止,能看出来的最合理的一个解释了。   北梵行北芊芊是明显排斥邓萌嫁进北家的,这只能说明邓萌嫁进北家的举动,对他们而言有害无益。   郝小满听的直冷笑:“这样一来,倒是正合我意!如果北墨生真的对北家有恨意,那么将来或许就真的跟邓萌一条心着了。”   “先别着急下结论,这只是暂时的一个推测而已。”   “推测不推测的已经不重要了,邓萌马上就要跟北墨生结婚了,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结婚该有多难受啊……”   男人静默了几秒钟,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侧身,饶有兴致的看向她:“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结婚有多难受……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   莫名其妙的反问声,在男人幽幽湛湛的黑眸的注视下,戛然而止。   可显然为时已晚。   因为还没有说出来的那一个字,随便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都猜的出来。   我怎么可能知道?   既然她不知道,是不是就代表,她跟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结的婚?   男人薄削的唇勾了勾,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来,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窘迫一样:“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重重咬唇,视线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来回闪避:“你吃吧,我……嗯,我有点困了,去睡一会儿。”   “唔,正好我昨晚也没休息好。”   “那你回房间睡,我在沙发上就好。”   “你想把24小时延长到42小时?”   “……”   郝小满僵在原地,一脸无奈的看他:“南慕白……”   男人敛眉,抬手漫不经心的解着纽扣,从她身边走过:“放心,只是单纯的睡个觉而已,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她默默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跟了进去。   男人已经换好了睡意上了床,睫毛半敛,真的打算入睡的模样。   她站在床下,磨磨蹭蹭的把外套脱了,匆匆忙忙的换上睡衣,打开被子一角,贴着床沿躺了下来。   下一瞬,腰肢便被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扣住,轻而易举的将她带入了怀中。   她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紧张的捂在胸前,到底还是忍着没有做出挣扎的动作来。   南慕白似乎是真的只是打算抱着她睡觉而已,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平稳:“小满。”   “嗯?”   “小满……”   “干嘛?”   “小满!”   郝小满终于忍不住皱眉,在他怀中抬起头来,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我又不是聋子,你叫一遍就行了,什么事赶紧说!”   男人胸腔微微震动,似是在笑,声音却又异常的克制隐忍:“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有病。   她不知道的是,这三年来,他每晚在吃完安眠药入睡的时候,都会模模糊糊的产生一种她就躺在他身边的错觉。   他叫她,小满。   小满……   小满!   可回答他的,永远都是一片冗长到看不到尽头的沉默。   可是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他叫她一声,她很快就会给他回应。   嗯?   干嘛?   我又不是傻子,你叫一遍就行了,什么事赶紧说!   他想着想着,唇角又不知不觉划开一抹弧度:“小满?”   郝小满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脑袋在他怀中拱来拱去,找了个舒适点的姿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嗯。”   “小满……”   “嗯……”   “小满。”   “……”   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题外话---谢谢1034180058亲爱哒送的花花,还有一更!最近时差颠倒了,我今天尽量调整过来,继续凌晨更新哈,么么么哒~~   ☆、第253章 房租没有,我倒是愿意以身抵债。   被一阵接一阵微微的痒撩.拨的醒了过来。   男人粗粝的指腹还肆无忌惮的摩挲着脸颊,带来一阵细细微微电流一般的颤栗感。   她不耐烦的拍掉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刚要继续睡,男人温热的唇瓣带着炙热的气息便凑近了耳畔:“吵醒你了?抱歉……偿”   郝小满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用笑盈盈的声音说抱歉的撄。   “我还能睡着,你现在不吵我还来得及。”她闭着眼睛,试图继续刚刚的梦。   男人温软的唇瓣一路滑下,若有似无的亲吻着她的耳畔,颈项跟裸.露的肩头,没什么诚意的应声:“嗯……”   郝小满耐着性子忍了一会儿,感觉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下滑,迷迷糊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   时间还不到,又不能冲他发火。   她忽然打开身上的被子,兔子似的窜下床:“我去趟洗手间。”   南慕白:“……”   在洗手间里足足待了二十分钟,才磨磨蹭蹭的出来,男人已经起床了,黑色的西装裤白色的衬衣,衣领敞开,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   见她出来,他屈指弹了弹烟灰,哼笑了一声:“我以为你还能躲的更久一点。”   她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他:“我洗澡了,洗澡用二十分钟,很久?”   “嗯,你可以顺便在里面再睡一会儿。”   “……”   她默默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干笑一声:“嗯,饿了,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呀。”   “吃你,不用你做,我自己来做就好。”   “那就吃面条吧,简单方便,我给你多放两个鸡蛋补补。”   南慕白没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郝小满咧咧嘴笑了下,转身溜出去了。   等水开的时候,顺便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淇淋,边吃边等。   正吃着,眼角余光就瞄到男人悠然而入的身影,她咬着木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男人不疾不徐的踱步到她面前,垂首打量着她:“难怪一直不出来,躲在这里偷吃?嗯?”   郝小满眨巴眨巴眼:“这是我家。”   “可这是我买的。”   “你住我这里三年,我还没问你要房租呢!”   “房租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以身抵债。”   男人再度上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几厘米,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你可以想怎么占.有我,就怎么占.有我。”   郝小满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男人衣衫下性感的肌肉线条清晰的落入眼底,她默默的低下头,然后就看到了男人蓄势待发的某处……   ……还是抬头看他的眼睛好了。   果断的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嗯,我错了,这是你买的东西,我不应该偷吃,这房子你替我收拾打理着已经很不错了,我怎么好意思再问你要房租……”   一边说着,一边挖了一勺冰淇淋递过去:“虽然味道很甜,不是你喜欢的,不过既然是你买的,还是给你吃的好。”   男人黑眸不知不觉染了一层薄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然后俯下身,慢慢张开口,含住了那勺冰淇淋。   一个动作,被他放的无限缓慢,仿佛吃的不是冰淇淋,而是……   她。   双颊莫名的有些发烫,她微微用力将木勺抽了回来,随机将整盒冰淇淋都塞给了他:“你自己吃吧,水开了,我得下面了。”   踮起脚尖去拿面条的时候,男人手臂毫无预警的从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薄唇贴着她的耳垂:“你下面……好吃吗?”   成人世界里的对话,有时候只需要加一点点暧.昧的口吻进去,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呼之欲出了。   郝小满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真想直接把面条甩到他的脑袋上!   她索性假装没听到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撕开面条包装,打开锅盖:“这些够不够吃?”   男人下巴搁在她肩头,依旧紧紧抱着她,声音低哑:“不够……”   她又抽出一小把出来放进去:“那这些呢?够不够?”   圈着她腰肢的手臂无意识收紧,男人嗓音更哑:“不够。”   还不够?   郝小满皱眉,歪头看过去:“你打算吃多少啊?一会儿还要放两个鸡蛋进去呢!吃不完再浪费了,多不好!”   “你不知道我饿了多久么?”   男人也歪头,两人一左一右的歪头,他下巴搁在她肩头的原因,一歪头,薄唇便贴上了她的唇角。   颇为委屈的声音。   郝小满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他突然亲过来的唇吸引过去了,也忘记去想他们明明早上一起吃的饭,他怎么会饿了很久,吓的忙不迭的转回脑袋,又抽了十几根放进去。   “这样够不够?已经很多了!”   “不够,不够不够。”   她隐隐的开始按捺不住脾气,指着锅里的面条:“再放水就不够了,这么少的水,你要放这么多面进去,煮都煮不熟好吗?!”   男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低低哑哑的笑出声来:“水……很少?”   那重重的一个‘水’字咬出来,真的是要有多……,就有多……   郝小满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尖叫出声。   这个变.态啊啊啊啊!!!   她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平息着想要抓着水龙头帮他冲冲脑袋里的那些不干不净的思想的冲动,转身,微笑:“下好了,我们出去等吧。”   24个小时,只剩下14个小时了,她再忍忍,再忍耐一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   面条刚刚出锅,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把碗放到桌子上:“你先吃,可能是邓萌过来了,我去开门。”   匆匆出去,一开门,亭亭玉立的美女主播站在门外,左手拎着一个保温盒,身后还跟着四个身高马大的黑衣保镖。   郝小满一手扶着门,视线落在她还被厚厚绷带裹着的手腕处,轻笑出声:“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容霏霏挑眉:“知道这里很奇怪吗?我不止知道这里,还进去过。”   郝小满脸上那点笑意就一点点的淡了下去。   转身,正好跟徐步走过来的男人对上面。   “以后要招待你的女人们,在你自己家里招待,也不远,就在隔壁,别在我家!”她冷冷瞥他一眼,径直进了餐厅。   南慕白的视线一路跟了过去,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才转过身来,淡淡看向容霏霏:“你受了伤,不好好在医院里静养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容霏霏咬唇,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他:“我知道慕白哥你为了救我跟子皓费了不少力气,所以特意做了些点吃的过来,就一点点吃的而已……我这只手受伤了,用一只手做出来的,味道可能不太好,慕白哥你不会嫌弃吧?”   她抬了抬还被绷带裹住的手腕。   像是在无声无息的提醒他,没有履行当初的承诺,将他们姐弟照顾好。   南慕白下颚渐渐紧绷,好一会儿,才抬手接过来:“谢谢,你先回医院吧,我明天再去看你。”   刚要关门,容霏霏身形忽然一个踉跄。   男人蹙眉,顺势扶了她的胳膊一把,容霏霏这才勉勉强强的站稳。   她抬起一张血色尽失的小脸,虚弱的看向他:“慕白哥,我有点累了,能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吗?”   南慕白盯着她:“你失血过多,受惊过度,身体各方面的情况都还不稳定,需要在医院里观察,我让医生再给你做个全面一点的检查。”   话落,抬头看向她身后的几个保镖。   为首的那个人上前一步,恭敬的道了声歉:“容小姐,失礼了。”   话落,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ps:月末了,月票再不投真的过期了!我书读的多不会骗你的,相信我!(正直脸)   ☆、第254章 抱一抱我,也可以压惊。(六千)   容霏霏一怔,随即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慕白哥,慕白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你、你放我下来!慕白哥!慕白哥!!!”   南慕白抬手关上门,转身回去,就看到郝小满正坐在餐桌前一本正经的吃着面条。   他顺手将保温杯放到桌子上,薄唇带笑:“生气了?撄”   郝小满喝了口水,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他:“她是你妹妹,你想怎么对她好我都不会干涉,但这里是我家,是我的公寓,隔壁就是你的公寓,你想招待客人、妹妹还是弟弟,都去你自己的公寓!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的人进出我住的地方,我有心理洁癖!偿”   “她只进来过一次,是我让林谦给我送点资料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送过来的人是她,我就请她喝了一杯茶,很快就送她离开了。”   他淡声解释,拉开椅子重新坐下来。   刚刚挑起几根面条,就听到对面女人嘲弄的声音:“人家都带伤特意给你做吃的送过来了,你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吃面条。”   男人敛眉,悠悠转转的笑:“我怕我吃了她的饭菜,你就把我吃了,生、吞、活、剥。”   她嗤笑:“放一百个心,只要你去隔壁吃,想把碗碟都舔的干干净净的我都没意见!”   “可是隔壁已经三年没住过人了,也没打扫过,很脏的。”   “那就蹲门口吃,吃完再进来。”   南慕白不说话,也不吃面了,就那么托着腮,像是发现了一个多么新奇的玩具似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郝小满吃了几口,觉得没味道,起身去冰箱里翻出一盒辣酱来,挖出一大勺丢进去,用力搅拌。   南慕白微微蹙眉,不赞同的看着她:“我不记得我买过这东西。”   “我家的冰箱,只准放你买的冰淇淋,不准放我买的辣椒酱?”她头也不抬的反问。   “我买的冰淇淋,不也是给你买的?”   “……”   她抿抿唇,没吭声,埋头面无表情的吃面。   南慕白看着她冷冰冰的小脸,忽然就笑了:“给你24小时哄我,除了中间被你睡掉的几个小时以外,除了一开始你帮我端茶倒水捏肩膀的那十分钟以外,似乎都是我在哄你?”   郝小满瞥他一眼,还是没吭声。   正吃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邓萌的号码。   她慌忙咽下口中的面条,忙不迭的接起来:“怎么样了?真的领证了?”   那边情绪明显的有些低落,静默了足足五六秒钟,才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嗯。”   郝小满闭着眼睛深深浅浅的呼吸了一会儿,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总觉得不应该让她那么草率的就决定了自己的婚姻,但是……除此之外,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她不想事事都依靠她来帮忙,尤其是容霏霏,她明显是想亲自动手对付她,唯一能利用的,好像就只有北墨生一个人了。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婚礼?”   邓萌像是听到了个很奇怪的词似的,反问了一遍还不够,又连着问了一遍:“婚礼?”   郝小满怔了怔。   听她的这个口吻,似乎压根没料到接下来自己要迎接一场婚礼?   领证前后举办婚礼,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当初她跟南慕白领证之后没有举办婚礼,是因为还在上学,本来就因为南慕白这个人,让她的学校生活起起伏伏很不稳定了,如果再举办一场轰动的婚礼,将来她在学校里估计要被人当做狒狒一样的观赏了。   南慕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将婚礼推迟到她毕业。   没想到还没毕业,他们就离婚了。   嗯,确切的说,是离婚进行时。   但是邓萌跟北墨生不一样,他们需要这场婚礼,来宣告天下,她已经是北家的少夫人,这样不管她走到哪里,是人都要给她三分薄面,很多事情办起来就容易多了。   至于她在北家真正的地位,是不是跟北芊芊压着,是不是被北家防着,外人谁又能知道?   “北墨生呢?他没有提婚礼的事情吗?”   “……没有,我不想看到他,领完证后……就赶他走了。”   略显模糊的声音传入耳中,郝小满忽然坐直了身体:“邓萌,你现在在哪儿呢?”   “嗯,在街边,烤了几串烤串,点了几瓶啤酒,假装自己还是单身,等着帅哥美男前来勾.搭。”   “你在哪儿?把地址告诉我一下,我去找你。”   “……”   挂了电话,她抬眸看向脸上写着‘你哪里都不准去’几个大字的男人:“邓萌刚刚跟北墨生领证,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婚姻葬送到一个她最讨厌的家庭里去,心情有多糟糕你们男人不会懂的,我得去陪她。”   南慕白双臂环胸缓缓靠后,表情是温和的,眼神却是冷冽的:“你看我现在心情是不是很好?是不是一点都不需要你陪?”   “南慕白。”   郝小满轻叹一声:“北芊芊不想我靠近她大哥,甚至不惜流掉自己的孩子,她同样也不希望邓萌靠近她的二哥,得知邓萌跟北墨生领证后,她极有可能会派人动手,免得以后她风风光光的嫁进北家后再动手就麻烦了。”   “我可以派几个人过去保护她。”   “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是有保镖保护着就可以了。”   “我现在心情也不好,你走出去这里一步试试!”   “……”   陷入僵持的缘故,连带着气氛都有些压抑了。   郝小满重重咬唇,看了眼腕表,越是晚上,越是不安全,放邓萌一个人在外面,跟把她放进一个满是毒蛇的森林里有什么区别?   可如果在这种时候惹他不开心,万一他一怒之下真的放弃了二哥怎么办?   焦躁不安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试探性的看向他:“嗯……邓萌正在吃烤羊肉串,我也想吃了,你要不要陪我们一起去吃点?”   男人仿佛覆了一层冰的脸无动于衷,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去路边吃烤羊肉串的人?”   “……”   郝小满无语的吹了吹刘海,实在想不出办法了。   索性不管他了,刚要直接走人,男人已经不疾不徐的起身了。   她抬头,视线一路跟着他:“你去哪儿?”   “不是要去吃烤羊肉串?”   “你不是不吃?”   “我说不去路边!”   “……”   ……   装潢奢侈的火锅店里,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将烤好的羊肉串、鱿鱼、大虾、干豆腐、鸡翅之类烤好的东西端上桌,礼貌微笑:“您好,请慢用。”   郝小满拿起一串大虾递给身边的男人:“给。”   南慕白蹙着眉头摇头:“我不吃,你们吃就好。”   她瞥他一眼,没吭声,转而递给了邓萌。   他们来之前,邓萌就已经喝了三瓶啤酒了,这会儿已经微微的显出了醉意:“我唱歌给你们听好不好?”   郝小满刚咬了一块羊肉,吓的直接囫囵着吞了下去。   邓萌……嗯,五音不全中的佼佼者,是真的传说中的能要人命的那种。   她干笑一声,左右环顾,忙不迭的安抚她:“这里人太多了,你唱歌会影响他们聊天的,不好不好,而且他们又不给钱!你这么美妙的歌喉,媲美顶级明星,一首歌至少值个万儿八千的好吗?别轻易开唱,要保持格调!”   邓萌单手托腮,十分赞同的点头,口齿不清的道:“这个倒是,物以稀为贵,他们不开价到100万去,我是不会唱的!”   郝小满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对对对,来来来,趁热吃点干豆腐。”   递过去的功夫,眼角余光扫到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手机被静音了,只能看到来电上显示的季生白三个字。   “季生白的电话。”她提醒她。   邓萌专心致志的吃着,连看都没看一眼,含糊应声:“嗯,不用管。”   等电话自动挂断了,郝小满又瞥了一眼,这才看到她手机上足足有35个未接电话!   不会都是季生白打的吧?   不会是……后知后觉的想要阻止她跟北墨生结婚吧?   要不要这么狗血?拍偶像剧呢?!   她盯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咬着一串大虾,耳畔传来男人低低的一声‘小心!’,下一秒,舌尖上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痛楚。   她痛的闷哼一声,一低头,这才发现大虾脑袋上那尖尖的一根东西戳进了舌头里。   “吃个东西也不让人省心,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南慕白蹙眉,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看向自己:“张开嘴,我看看……”   她蹙着眉头,张开嘴巴,伸出舌头给他看。   “出血了。”他又气又恼的瞥她一眼,倒了杯水:“漱漱口,先别吃了,我让服务员给你上点清淡点的东西。”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摆摆手:“没事,现在不疼了。”   张口刚要继续吃,串就被人抽走了。   男人表情严肃的瞧着她:“别闹,再溃疡了就麻烦了。”   话落,抬手招来了服务员。   郝小满趁他不注意,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你翻的白眼,24小时延长为25个小时。”   “……”   ……   没几分钟,邓萌的手机就又亮了起来。   郝小满想到偶像剧里男主角终于开窍,各种奔跑各种心焦,只为了阻止女主不要跟炮灰男结婚,心里就忽然有点闷闷的。   生活果然是生活,季生白开窍的太晚,就算现在赶过来,也没办法修改邓萌已经嫁为人妇的事实了。   到底还是不忍心他再这么一遍一遍的打电话,她抬手把手机拿了过来:“我帮你接吧?”   邓萌正在喝啤酒,闻言,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接不接都一样。”   郝小满到底还是接了起来,轻轻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季生白,朋友一场,劝你想开一点,邓萌已经跟北家的二少爷结婚了,我觉得为了彼此好,你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的好。”   那边静默了一秒钟,才传来男人一如既往平静而干净的声音:“可是我的一件外套还在她那里。”   可是我的一件外套还在她那里!!!   郝小满低头看了看自己只喝了半瓶就被南慕白扣下了的啤酒瓶,确定不是自己喝醉后出现的幻听后,她才不敢置信的开口:“所以说……你打这么多通电话,只是为了要回你的外套?!”   “那件外套是我外婆买给我的,对我来说很重要。”   郝小满抬手抓了抓头发,忽然觉得有点……语噎。   “除了外套之外,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说?邓萌跟北墨生今天领证了!领证了!!他们是夫妻了!!”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强调,生怕他会听不清楚自己的话。   “哦……”   长长的一个‘哦’字之后,男人像是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平淡了一点,淡声加了句:“恭喜。”   “……”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亏她之前还一直觉得邓萌错过了他太可惜了,现在一想,她脑抽了才会这么觉得!   “外套是吧?邓萌跟我说过,她不小心落在计程车上,丢了。”   她恶劣的说着,虽然明知道不喜欢邓萌不是他的错,却还是莫名其妙的生他的气,想要折腾他一番!   很在乎那件外套是不是?那就让他因为外套的丢失心疼的一晚上睡不着觉好了!   “哦……”   又是一个长长的‘哦’字,男人的语调依旧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线上,无波无澜,无喜无怒:“那就没办法了,谢谢你,再见。”   然后……   他就挂了。   他挂了……挂了……了……   郝小满盯着手机,开始认认真真的怀疑电话那边的那个看起来清俊斯文,干干净净的男人是不是常年吃药把脑袋吃坏了。   为了一件外套,打了30多通电话,曰,外婆送的,对他很重要。   结果得知外套丢失后,他甚至连询问计程车车牌号都没问一下,丝毫想要将外套寻回的意图都没有,就那么……平静的丢出一句‘那就没办法了’……   没办法你妹啊!!!   她被雷劈了似的表情落近邓萌眼中,成功的取悦了她。   她捏着一只大虾的脑袋,痴痴笑出声来:“见识了他有多极品了吧?这货偶尔拿来当幅画净化一下眼球还不错,要跟他对话,分分钟要被气吐血的节奏!所以说,珍爱生命,远离季生白那个蠢蛋!”   ……从今以后,也的的确确要远离他了。   复仇的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的弱点消失掉,不要有喜欢的人,不要有在乎的人,甚至连朋友都不要有。   当然,如果是郝小满这种,身边有个强大靠山的朋友,还是勉强可以存在的。   郝小满默默的把手机放回原处,默默的伸手摸到一串烤金针菇,不等拿起来,手背就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她抬头,一脸愤怒的瞪着身边的男人:“你没看到我刚刚被一个蛇精病刺激到了吗?吃串烤串压压惊都不行?”   “你可以吃点水果压压惊。”男人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几碟水果。   顿了顿,又不疾不徐的补充:“当然,抱一抱我也可以压惊,效果不错,可以一试。”   她愤愤瞪他一眼,拿过一块西瓜来用力咬了一口。   一边吃,一边转头看向邓萌:“婚礼是一定要举办的,而且越早越好!你嫁进了北家,受关注多了,北芊芊想要动你,也得掂量掂量了,你知不知道?”   邓萌没什么兴致的哼了哼:“再说吧。”   “北墨生真的就一句都没提婚礼的事情?”她还是觉得不敢置信,蹙眉看她:“他如果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结婚,不可能……”   “提了。”   邓萌终于松口,表情却是冷冷的嘲讽:“问我想要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问我有没有心仪的婚纱款式……可是小满,一个女人如果嫁的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有没有婚礼,婚礼够不够奢华浪漫,其实真的一点点都不重要了……”   郝小满敛眉沉默了下来。   ……   送邓萌回家后,回去的路上,南慕白一路无言,快到公寓的时候,突然毫无预警的开口:“你呢?你想要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有没有心仪的婚纱?……还是,婚礼够不够奢华浪漫,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郝小满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闻言,睫毛微微颤了颤。   到底还是没有转过头来,静静的,好像她已经睡着了,好像她压根没听到他的问题。   南慕白只问了那么一句,她没有回答,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   车身一顿,她像是这才醒过来似的,伸了个懒腰,声音含糊的问:“到了?”   南慕白静静凝视着她:“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迷茫的看他:“什么问题?”   男人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抬手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他没有当着她的面再问一遍,郝小满坐在车里,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解开安全带跟他一起下车。   一路乘坐电梯上去,输入密码,打开门。   客厅里的液晶电视开着,播放着一个不知名的外国电影,沙发里茶香袅袅,一抹白皙修长的身影端坐在沙发里,手中摊开着一本书。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微微笑了起来:“小满。”   ps:终于恢复了凌晨更!掬一把辛酸泪~后天加更一万字!继续求月票啦~~~为了1号的两万更新加油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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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问:“你还没吃晚餐吧?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好。”   ……   郝小满把冰箱里的所有食材都拿出来了,一共做了十一道菜外加一锅排骨汤,诱人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还有女人时不时哼歌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   南慕白点了根烟,靠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抽着,想到自己晚餐只是一碗面条加两个鸡蛋,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太他妈的可怜了。   陈一沉吟一声,才慎重开口:“南总,我听说,隔壁的那个公寓,是您名下的?”   南慕白屈指弹了弹烟灰,淡淡看他一眼:“你是小满的二哥,理论上来说我也该叫你一声哥,以后就直接叫我慕白吧。”   一番客套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莫名的带了股逼人的霸道感。   陈一静默了一会儿,才微微一笑:“好的,慕白,你看这栋公寓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住两个人正合适,住三个人就未免有点太拥挤了,不如你跟小满就搬到隔壁的住吧,我有什么需要,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南慕白挑眉,饶有兴致的瞧了他一眼。   倒是看不出来他居然这么会察言观色。   他勾勾唇,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小满应该不会同意吧?”   “我来跟她说吧。”   ……   饭菜很快出国,一一端上桌后,郝小满亲自把陈一推到餐桌边,随即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对面英俊冰冷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冷冷坐下。   郝小满顺手将做好的糖醋鲤鱼的鱼尾部位切了下来,整个放进了陈一面前的盘子里:“二哥,吃鱼。”   陈一笑笑,拿起筷子来:“我自己夹就好,小满,你给慕白多夹点菜,他每天工作,还要抽时间照顾你,很辛苦。”   “没事没事,他胳膊长着呢!想吃什么自己夹就好了。”   一边说着,又倾身帮他盛了一碗排骨汤:“来,二哥,喝点汤。”   “……”   “二哥,吃菜!这是有机菜,没有农药,多吃点对身体好。”   “……”   “二哥吃大虾!我帮你剥皮。”   南慕白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筷子,就那么冷眼旁观着,一张雕刻般俊美无俦的脸上冷的能刮下一层冰霜来。   陈一喝了口水,轻咳一声,才道:“小满,我一个人住习惯了,这公寓又不是很大,不然你跟南总搬去隔壁住吧?离的也不远,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郝小满正专心致志的剥着大虾,闻言,想也不想的拒绝:“那怎么行?我还没给你请护工呢!你又没住过这里,对这里都不熟,我得随时照顾你。”   顿了顿,抬头看向南慕白:“哎,你去你公寓住吧,三个人是有点挤了。”   南慕白像是冷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陈一抿抿唇:“小满,我只是腿脚不方便,又不是眼睛瞎了,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还是有的。”   “我知道呀,不过再能自理,哪能有我伺候着过的好?”   她把剥好的大虾放进他的盘子里:“快吃快吃,要凉了。”   “小满……”   “哎呀,先吃饭,吃完再说。”   她略微不耐烦的打断他,顿了顿,又看向南慕白:“你也吃。”   “你们吃就好,我不饿。”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胃口大开的吃吃喝喝,那也是奇迹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抽出一根烟来,刚刚放到唇间,翻找打火机的功夫,横空扫过一只手,将唇间的烟抽了出来,揉碎丢到了垃圾桶里。   “抽烟对身体不好,别抽了。”郝小满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南慕白盯着她,忽然就笑了。   他在她面前抽过那么多次的烟,都没见她说过什么,也没见她这么简单粗暴的把烟抽走。   怎么今天陈一来了,她就突然想起来抽烟对身体不好了?   是担心抽烟对他的身体不好,还是在担心吸二手烟对陈一的身体不好?   起身:“你们慢吃,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   郝小满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男人僵在原地,幽冷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足足十几秒钟,才推开椅子转身离开。   陈一等他走了,才轻叹一声:“小满,你们吵架了?”   “没有。”   郝小满抿唇,表情不悦:“你身体不好,吸二手烟更不好,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照顾人!”   陈一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啊,也不看看他是谁,南氏集团的总裁,那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来都只有别人照顾他的份,哪有他照顾别人的时候?更何况……他刚刚是明显的在生气,不想让自己发作,才想抽根烟平静一下的。”   郝小满一怔:“生气?莫名其妙的他生什么气?”   “男人,总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走太近的,哪怕我们之间只是亲情,但毕竟不是亲兄妹,他会介意,也是正常的。”   “……”   ……   吃完饭,又陪陈一喝了会儿茶,照顾着他躺下后,这才转身回卧室。   卧室里的灯开着,黑色衬衫黑色长裤的男人沉默的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一片阑珊灯火,与满天繁星连成一片,璀璨夺目。   这是孤城,大半都在他手中掌握着,他在这里有89栋私人房产,每一栋的装潢设计都是顶尖的。   如今,他却每天每天的出入在这栋仅有100平米的小公寓里,没有泳池,没有草坪,也没有女佣……   ---题外话---谢谢q_23gebcan亲爱哒送的188荷包,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56章 不需要摆出这种表情,我又没逼着你对我负责。   这样的生活其实没什么不好,他并不是那种只知道享乐的骄纵豪门少爷,再艰苦的日子他都过过,更何况只是住在一套小公寓里。   只是难以忍受,她全部的眼神,全部的心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她甚至全程都没有发现他生气了撄!   郝小满双手插.进口袋里,磨磨蹭蹭的靠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一栋栋高耸入云的楼跟满眼眨啊眨的灯光以外,什么都没看到。   她轻咳一声,仰头看他:“谢谢你啊,愿意帮我二哥。偿”   男人眉眼不动,仍旧专注的看着外面的夜色,表情寡淡:“不客气。”   “那个……我是看二哥瘦了太多,一时着急了,……不是故意忽略你的。”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漠到了极点的‘嗯’。   郝小满舔舔有些干燥的唇,又歪头看了他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喝点酒?”   “喝酒对身体不好。”   “……”   郝小满缩缩脖子,不吭声了。   虽然很迫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沈文超他们父子回国并且同意帮二哥治病的,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很难回答她了。   摸摸鼻尖,刚要转身去浴室洗澡,就听身边男人淡声开口:“去拿酒吧。”   她默默看他一眼。   都说女人善变,原来男人变起来,速度也是堪比光速啊。   转身,麻溜的去酒柜里挑了两瓶红酒,又拿了两个酒杯过来,打开,倒好之后,恭敬的给他递过去。   男人抬手,却并没有接红酒,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从后面将她整个圈起来,这才抬手抽走了红酒。   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他漆黑的眸看着窗外的阑珊灯火,嗓音略显沙哑:“这三年来,我每晚睡觉之前都会站在这里看一会儿夜色,那时候想,只要你回来了,只要在孤城,哪怕住在最角落的地方……”   他抬手指了指左边的一个方向:“你看到了没?那淡到几乎分辨不清楚的灯光……哪怕是住在那里也好,只要你回来。”   郝小满握着红酒杯,视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无数模糊的灯光在闪烁,她其实分辨不清他指的是哪一个。   可心里却还是莫名的有些悸动。   身后,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头顶,男人声音越来越压抑:“可是你回来了,我又慢慢变得贪心起来,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不能跟你分房睡,不能见你对其他人微笑……哪怕是陈一也不行,我怕我控制不住……想要伤害他。”   郝小满浑身一震,刚要转身,男人手臂便倏然收拢,牢牢的将她固定在了怀里。   她神经紧绷成一条直线,咬牙开口:“南慕白,你别乱发疯!你敢伤害二哥一根头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   男人薄唇亲吻着她的发顶,喃喃应声:“我不会伤害他,我也会牢牢记住,当初是他救了你,小满,我来代替你对他好,好不好?你把你的注意力都收回来,给我,好不好?”   温柔的夜色,醉人的酒。   恐怕都不及此刻男人的声音温柔醉人。   郝小满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颤抖不已的心尖,好一会儿,才道:“我现在只想让二哥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顿了顿,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劝服沈文超父子回国的?”   南慕白敛眉,请啜一口红酒:“没什么好劝的,当初他们举家搬离也是迫不得已,在外这么多年,早就想回来了。”   当初沈轩重伤昏迷,沈文超去找林晚晴对峙的时候,林晚晴直接把他搬了出来。   那个时候,正是南慕白最年轻气盛的时候,出了名的纨绔暴力,他是南氏集团的二少爷,光是这个身份,就足够让多少人胆战心惊,不敢轻易去触动他的发怒点,更何况……也的确打不过他。   曾经有明面上不敢动他,背地里找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偷偷追踪他想要收拾他一顿,结果整整七个人,被齐刷刷的收拾进了医院,最长的一个足足躺了半年之久,从此明里暗里,都没人敢再生出动他的主意。   林晚晴直接明确的告诉沈文超,南慕白铁了心要追她,找人动沈轩的,不是她,而是南慕白。   她说如果他们不赶紧离开孤城,以南慕白的性格,加上南氏集团在孤城的势力,恐怕将来整个沈家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沈文超这才迫于无奈,举家离开孤城。   这些事情,南慕白并不知晓,也是郝小满回国之后,突然向他提出一个叫沈轩的男人的名字,他这才知道这么个人的存在。   “我允许他回国,并且承诺林晚晴很快就会离开南家,从今以后,南氏不会再插手任何跟林晚晴有关的事情,沈轩是追求还是报复,由他自己说了算,以此作为给你二哥治病的交换条件。”   郝小满默默的听完,喝了口酒,直到那***而醇香的液体在唇齿间散开,才笑了笑:“我忽然很想知道,如果当初林晚晴真的告诉你沈轩在纠缠她,你会不会真的动手,又或者是找人伤害沈轩?”   “当初宁雨泽纠缠你的时候,你见我伤害过他?”   “那不一样啊!你那时候不是年轻气盛!最喜欢打架斗狠的时候。”   “……当初追林晚晴的人不止我一个,宿舍里三个男生都追求过,有执着的,明知道我在追求她,也没有放弃过,不都好好的活到现在了?”   “哦,原来南总这么大方过……,真羡慕林晚晴。”   “嗯?”   男人挑眉,垂首看她:“怎么?听你的口吻,对我意见似乎挺大的?”   “岂敢岂敢……”   “这世界上还有你郝小满不敢的事情?”   “……”   ……   早上6点。   郝小满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凌乱的栗色卷发松散的披在身上,发丝间细腻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做了?   还是没做?   她懊恼皱眉,抬手用力的按压着因为宿醉而疼痛不止的眉心,拼命的回想,却只能记起两个人交叠着站在一起边喝酒边聊天的那一幕了。   再往后,真的是一点一点都记不清楚了。   身体好像有点疼,但又不像是以前跟他昨晚后醒来时的那种清晰而剧烈的疼痛。   双手用力的扯着头发,脑袋埋进被子里无声的尖叫,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醒了?”身边,传来男人初晨醒来后特有的沙哑性感的声音。   她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揪住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低头,尴尬的对他笑了笑:“哦……嗯,刚、刚醒……”   南慕白半眯着惺忪睡眼,瞧着她受惊的小鹿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做噩梦了?怎么这表情?”   她盯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肉曲线,喉咙一阵干燥,艰难的吞咽了下,才咧咧嘴:“我们……昨晚……不是……”   “做了。”男人敛眉,把她断断续续说了十几秒钟都没有说完的一句话补完整。   郝小满忽然就闭紧了嘴巴,不吭声了。   南慕白坐起身来,垂首打量着她懊恼万分的小脸,表情忽然就冷了下去:“不需要摆出这种表情来,我又没逼着你对我负责。”   郝小满:“……”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是女人的专用台词啊。   “这……是个意外,我昨晚可能喝太多了……”   她支支吾吾,视线躲躲闪闪,就是不敢跟他对视上:“你就当做了个梦好了,嗯……我觉得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发生,以后你还是回你自己公寓睡比较好。”   南慕白讳莫如深的视线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嘲弄开口:“我随口客气一句不需要你负责,你就真信?你见过被白白睡了之后不要求对方负责的人?”   ---题外话---明天加更一万字,么么哒~~   ☆、第257章 又不是第一次,你矫情什么?我还没矫情呢   郝小满噎了噎,闷声反驳:“我们以前又不是没睡过,我又不是夺走了你的处.男身,再说了,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是男人更占便宜一点好吗?”   她都还没说什么呢,他倒是先斤斤计较了撄。   男人瞬间恢复了商场精英的本色,振振有词的反驳:“现在都在提倡男女平等,床事上,男女也是平等的,女人可以要求男人负责,男人为什么不可以要求女人负责?”   他声音一高,郝小满脸就白了,忙不迭的抬手去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二哥这时候该醒了,万一被他听到了怎么办?”   二哥那里受伤,在这方面本身就比较忌讳,虽然他从来不说,但她心里是知道的,有时候陪他一起看个电视,看到类似的亲热镜头,都会下意识的换个台偿。   男人冷笑,拿下她的小手用力握紧:“你敢做,还怕被别人知道?”   “我说了,这是意外!昨晚喝醉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气恼的把手抽出来:“南慕白,你别无理取闹!就算真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第一次,你矫情什么?我还没矫情呢!走开走开——”   一边说着,一边一溜烟跑进浴室里躲了起来。   南慕白半靠在床头,盯着磨砂门上影影绰绰的玲珑身影,薄唇不知不觉勾出一抹好笑的弧度。   起身过去,推了推门,没推开。   从里面反锁了。   他这么一动,里面的人就察觉到了,哗哗的水声伴着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声:“南慕白你敢进来试试!”   男人薄唇带笑,双臂环胸懒洋洋的靠在浴室外:“我要上洗手间。”   “等会儿,再给我五分钟就好。”   “等不了了,很着急,你开门。”   里面安静了几秒钟,才从里面打开,女人身上裹着一条勉强遮住重要部位的白色浴巾,满眼警惕的看着他:“快点!”   南慕白站直身体,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沾着晶莹水珠的娇嫩肌肤,一边慢悠悠的往里面走:“正好我也要洗澡,大家节约一点时间,一起洗怎么样?”   郝小满没说话,只是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耐着性子等他方便完,见他仍旧站在原地磨磨蹭蹭不肯走,她一怒,索性不洗了,走过去把花洒关掉:“你想待在这里就待个够吧!”   话落,转身便走了出去。   匆匆擦干净身体,换上衣服出去,陈一果然已经醒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一本书。   阴雨连绵的天气,即便是靠在床边,光线也不刺眼。   郝小满顺手将沙发上的毛毯拿了过来给他盖在腿上:“冷不冷?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陈一摇头,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擦的半干的长发:“不冷,昨晚睡的怎么样?”   在美国的这三年,睡眠对她来说永远都是一个解不开的难题。   她的身体急需睡眠,精神上却排斥睡眠带来的黑暗,因此晚上即便是在他的陪伴下勉强入眠,白天也还是需要花费大把的时间来补眠的。   “还好吧,最近睡眠质量都比较好,二哥你不用担心我。”   她半跪在他跟前,乖巧柔顺的模样:“我去楼下买些小笼包,油条跟豆浆来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吃这些吗?”   “会不会很远?”   “没有,就在楼下,来回十分钟的事儿。”   她站起身来,对他挥挥手:“二哥你等着,我马上回来啊!”   “好,注意安全,过马路的时候小心车。”   ……   南慕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拎着好几个早餐袋子回来的郝小满。   “你出去买早餐了?”他开口,清润淡漠的嗓音里听不出是喜是怒。   他们结婚一年多,醒来后从来都是他来做早餐,倒是鲜少见她这么主动体贴的做一次早餐,又或者是下楼帮他买一次早餐。   “嗯,二哥在美国的时候一直惦记着想吃这些东西,现在回来了,当然要把那些想吃的都吃个够!”   郝小满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一边说着,冲着陈一直笑:“趁着今天还没开始治疗,今天我好好陪你出去逛一逛,把之前咱们俩想吃又吃不到的小吃,都吃一遍,吃到走不动为止!”   这是他们一早就做好的约定。   有时候实在想念某些小吃的味道了,就会这么说,等回去了,一定要吃到再也不想吃为止。   兴致勃勃的一番话,无声无息的,将南慕白屏蔽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   她用一种‘你懂的哦’的视线看着陈一,陈一回她以愉悦的微笑,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那种对视带来的尖锐的冲击力。   南慕白眯眸看着她,平板着语调开口:“正好今天我也没什么事情,不如……一起?”   郝小满一怔,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眨眨眼,才干咳一声:“那个……你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容霏霏姐弟吗?去陪陪他们好了,我跟二哥这边没什么问题的。”   气氛骤然变得冰冷而僵硬。   南慕白没说话,就那么冷冷清清的盯着她,悄无声息紧绷起的下颚正无声的泄露着他此刻冷怒到了极点的情绪。   陈一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了几次,轻咳一声:“慕白,我这边走路不太方便,可能时不时的需要你帮忙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言下之意,便是答应了跟他一起出去。   郝小满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那细微的一个动作映入男人眼底,霎时激起一片冰雪般凛冽的寒意,他冷笑一声,嗓音又冷又沉:“不用了,我的确是该去医院看看他们了,你们玩的开心。”   话落,转身回卧室,换上西装后便径直离开了公寓。   郝小满拎着手里的早点,默默站在原地。   陈一不赞同的看着她:“小满,他愿意抽时间陪我们,是好事,你干嘛要那么给他难堪,多不好……”   “他脾气太大,我想陪你散散心,不想他在旁边冷着张脸,弄的你太拘束了,玩都玩不好。”   郝小满耸耸肩:“没事,不用管他,我去煮豆浆,等下就能吃饭了。”   刚把豆浆煮上,陈一就自己扶着轮椅走了过来,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小满,你给南总打个电话,好好道个歉,别因为我闹的不愉快。”   “没事,我们天天吵,只要在一起,总是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架,多这一次也不多。”   陈一摇头:“小满,你在美国照顾我三年,南总他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像他那样的男人,愿意一直等着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要总是使性子,多多体谅他一些,毕竟已经结婚了,要懂事。”   “知道知道。”   郝小满最听不得他絮絮叨叨的教训,忙不迭的推着他走到餐桌边:“来,你先吃着小笼包跟油条,豆浆一会儿就好。”   ……   盛夏时节,下着零星的雨丝,郝小满推着陈一去孤城最大的临海公园里逛了一圈。   走走停停,偶尔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零食喂一下窜出来的流浪狗跟流浪猫,一边看它们吃的狼吞虎咽,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加长。   陈一即将得到沈文超的医治这件事情,让郝小满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心情好的不得了,拿出手机来跟陈一自拍了不少照片。   一只巨大的阿拉斯加忽然兴奋的窜了过来,一起兴奋的窜过来的,还有穿着休闲运动衫,白白嫩嫩,漂亮却又丝毫不显女气的北三少:“嘿!小嫂子!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又冲陈一打招呼:“哟,二哥也回来了?!”   陈一微笑:“你好。”   郝小满收了手机,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天天这么清闲?虽说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少爷,但是也要努力打拼,才能继续让你们的豪门豪门下去啊!”   难怪总听人说,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   要是富二代们都跟他似的游手好闲下去,上一辈一翘辫子,他就得跟着被商场上的那群人精们吃的渣都不剩了。   北三少吊儿郎当的在她身边坐下,一手勾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开口:“没事,我上面还有俩哥哥呢!我大哥那工作狂,人还在医院呢,都开始不分白天黑夜的忙工作了,他赚钱养我就好了,等以后我再生养一个工作狂的儿子,这样老了以后不就继续有人养了?人生啊,要的就是这种feel!”   他半眯着眼睛,仰着下巴做自由飞翔状。   郝小满真心觉得他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既生在豪门世家,又能摆脱家族的冰块冷血魔咒,活成了个潇洒自由的小疯子,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要钱有钱……   多少人穷极一生都难以追求到的事情,他不费吹灰之力的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   命运,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她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有时间,就多关心一下你大哥,不要让他太累了。”   北三少哼了哼,从她手里拆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饼干来丢进口中,嘎巴嘎巴的嚼着:“这话可不能让南哥听到,否则醋缸子都要打翻了。”   郝小满:“北三少,这……其实是狗粮……”   北三少:“……”   ……   在公园里逛了一圈,北三少就兴冲冲的要请他们吃饭,郝小满帮忙牵着那只漂亮的阿拉斯加,由着他帮忙推着陈一,三人一起去了一家中式餐厅。   北三少话很多,但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十分的有意思,不至于让人觉得厌烦,郝小满好几次笑的肚子都痛了,一边笑一边暗暗想,要是邓萌嫁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怎么看怎么配一脸。   可惜看他这样子,是真的对邓萌没有特殊的感情了,否则也不会在邓萌跟他二哥结婚后心情还这么好。   吃完饭,又开车兜了一个小时的风,吊了一个小时的鱼,郝小满一直没钓上来,不耐烦,老是拿石子往北三少那边丢,气的他跳脚,恨不得把鱼钩甩她脸上。   临近傍晚,又去了城中最热闹的一条小吃街,从头吃到尾,足足吃了十几种东西,撑的肚子圆溜溜的像是抱着个大西瓜。   北三少喝了点酒,趴在桌子上耍赖:“撑死了撑死了,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小嫂子你背着我。”   郝小满把他的那只狗往他面前一推,揉着那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来,小小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终于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驮着你家主子回去吧。”   ---题外话---谢谢流七亲爱哒送的2颗闪亮亮的钻石,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今天加更一万字!这是第一更!   ☆、第258章 她以后……不能再要孩子了。   话音刚落,北三少居然真的歪歪斜斜的起身,一抬脚就要跨坐上去。   郝小满吓的慌忙拉住他,虽说他体型偏瘦,但好歹也是个185的大男人,这一下坐上去,再把他的爱犬给坐出个好歹来,醒来后不得找她拼命?   “他醉了,不如我们回去吧?撄”   陈一帮忙扶了一把,抬头看她:“小满,你叫个服务员,先帮忙把他扶到车里去,我自己过去就好。偿”   郝小满忙不迭的摆手:“不行不行,这边有不少小阶梯,你不能自己过去,你等着,我把他送车里马上回来接你。”   陈一闻言点了点头,果然没有再动。   郝小满找了个人帮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北三少扶上车,又把他的狗也一起抱上去,累的气喘吁吁,又回来帮陈一上了车,这才将轮椅折叠好放进后备箱,转身上了驾驶座。   “累坏了吧?”陈一拧开一瓶水递过去。   郝小满接过来,喝了几口,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把我想的也太柔弱了,我现在体强力壮到还能背着北三少绕着孤城转一圈你信不信?”   陈一笑着摇摇头。   ……   开车将北三少送回北家别墅,一手扶着他,一手牵着狗走过去,两个警卫看到后,立刻过来要帮忙,被北三少没好气的推开:“都走开走开,没瞧见我……嗝,我小嫂子正扶着我呢么?”   郝小满没好气的拧了他腰间的肉一把:“别耍少爷脾气!二哥还在车上等我呢!赶紧走赶紧走!”   说着就要把他交给警卫。   刺目的车灯一闪而过,一辆加长型的黑色林肯轿车徐徐缓缓的从远处驶入,然后稳稳的停在了她身侧。   黑色车窗下降半截,露出一张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俊颜,男人风雪般清清冷冷不带温度的视线淡淡看向她。   郝小满忽然有些尴尬。   顿了顿,还是主动微笑了一下,客气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多住几天好好养一养身体吗?”   “进来坐一下吧。”   男人丢下一句话,车窗随即升了上去。   郝小满一怔,‘哎’了一声,刚要说拒绝的话,林肯轿车却已经再度徐徐驶入别墅。   无奈之下只好一边扶着北三少进去,一边给陈一打电话:“二哥你等我一下,我送北三少进去后稍微坐一坐马上就出来。”   陈一好脾气的答应:“好。”   一路遇到了不少工作中的女佣跟警卫,竟然一个个只是站定对他们微微颔首敬礼,除此之外一个上前扶一扶的人都没有。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家丁啊。   好不容易走进别墅,推门进去,只有一个女佣正在擦拭花瓶,郝小满实在太累了,喘着气叫她:“哎,你能帮忙把你们家三少爷扶进去吗?”   一句话,却像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似的,惊的女佣眼泪汪汪的摇头:“对、对不起,我还要工作……”   她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顿了顿,到底没有再继续为难她,问清楚了北三少的房间后,扶着他一层楼梯一层楼梯艰难的往上爬。   好不容易上了三楼,推开左拐的第三个门,丢垃圾袋似的重重把他丢到床上,又泄愤似的重重拧了他的脸一把。   别说,脸还挺滑嫩的。   快要睡着了的北三少痛的闷哼一声,却没怎么动,迷迷糊糊的抓了抓脸后,翻了个身子抱着枕头睡着了。   小样儿,把房间装修的跟个海洋馆似的,到处都是波光粼粼的水光,特制的灯光映着幽蓝的特制的墙壁,竟然真的有种3D效果的海洋感觉。   这是把自己当海豹了呢,还是当北极熊了?   嗯,他姓北,那应该是把自己当北极熊了。   她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这才起身准备离开,忍俊不禁的表情,在鼻尖碰触到男人坚.硬的胸膛的瞬间,凝固。   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立刻想要后退,可身后就是床,她一退,整个人便像是被绊了一跤似的趔趄着往后倒去。   “啊——”   短促的一声尖叫过后,腰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稳稳拖住,一勾一压,她已经后仰下去的身子又被迫弹了起来。   鼻尖再度贴上男人质感精良的黑色西装。   她懊恼的想,还不如直接摔下去,摔下去,有北三少垫在身下,应该也不会很疼才对。   当然,北三少的鼻尖磕碰到她的后脑勺,会不会疼……她就不太清楚了。   “谢谢。”   她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要贴着自己的脚后跟站在自己身后,只是短促的道了声谢后,便抬手要讲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移开。   那只原本不怎么用力的手臂,却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倏然收拢。   那力道上的明显加重,让她忍不住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他,刻意叫的疏离:“北先生?”   特制的灯光打照在墙壁上,折射出来的光线是清澈的碧蓝色,男人因为住院,身上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气息,一张刀削斧凿般英俊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去。   郝小满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又下意识的想要去掰他的手臂。   那股力道越收越紧,直到两人的身体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紧紧相贴,她几乎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那股凛冽逼人的寒意,终于忍不住冷下了脸:“北梵行,你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男人清澈冷冽的瞳孔重重收缩了一下。   他想干什么……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身体快于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直到那两片冰凉却又异常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近乎于虔诚的膜拜着她的唇,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郝小满僵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紧闭的眼睛,微微颤动的纤长的眼睫毛,像是跌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境中一般。   记忆中的北梵行,从来冷清寡欲,别说是接吻,就连最基本的身体碰触,对他而言也应该是一件很排斥的事情。   又怎么可能……去强吻谁。   前后其实只有三秒钟的时间,于她而言却漫长的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她皱眉,开始拼命挣扎,左躲右闪的脑袋被男人的另一手固定住,像是入魔一般的越吻越深,恨不得就此将她揉碎进体内去。   “唔,你、你疯……了,北……梵行!你放开……我,放开!”   惊怒到了极点的呵斥声,因为男人的疯狂索取被打乱,断断续续的,带着微微的喘息,催出一股宛如兴奋剂一般的效果。   16年。   一个人,一生中最珍贵的时间,他全部都给她了。   在思念中度过,在悔恨中度过,在生不如死中度过……   他以为她会躲他躲的远远的,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孤城以外的所有地方的搜寻上,却没料到,她就在他身边,就在他眼皮底下。   A大,离他的北氏集团有多远?   两个小时的车程。   她的孤儿院,她的小学,她的初中高中又离他有多远?最远的不过100公里,最近的,也不过只有50公里。   那么近的距离,12年的时光。   他整整有12年的时间,哪怕是偶然的一次遇见,都没有。   他无数次从她的孤儿院、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是她曾经打工过的餐厅走过,用餐,却从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她一次!!   仿佛上天也对他失望之极,仿佛他已经耗尽了他们之间全部的缘分,就这么……蹉跎了12年。   直到她遇到了南慕白。   可为什么……偏偏是慕白呢?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为什么一定是慕白呢?   他在出手与忍让中挣扎徘徊,一生之中,唯一一点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就这么在指尖溜走。   他的人生,被一片茫茫的冰雪跟黑暗覆盖,仿佛北极漫长的极夜,可悲的是,从来都不曾有过极光的出现。   他愿意拿一切来跟慕白交换,北氏集团,甚至是他的三四十年寿命,只求他能把她还给他。   只求他能把她还给他……   ……   交叠的身体重重跌落在铺着白色羊毛地毯的地板上,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跟神智一般,身体不再有任何的思考跟指令,唯剩最原始的欲.望跟冲动。   直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重重甩了出去。   像是撞到了桌子最坚.硬的棱角,‘砰’的一声巨响后,随即袭来的,是一阵尖锐到近乎麻木的痛楚,从脊背到尾椎。   偌大的卧室,像是真的被整个浸入了不透光的海底一般,窒息般压抑恐怖的海水汹涌咆哮着将所有人淹没。   郝小满泪眼模糊的抓着被撕扯的有些凌乱的衣衫,抬头,模糊的看到一抹杀意冷然的身躯走到桌前,单手将北梵行从地上拖拽起来,一拳重重挥了上去。   北梵行整张脸都被打的侧偏了过去,唇角溢出猩红刺目的血迹。   “北梵行,既然你这么一心求死,当初又何必醒过来呢?”男人沙哑暴戾到极点的嗓音响彻耳畔,宛如宣判死亡的判官,冷血,残忍。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挥拳相向。   北梵行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转过头来,对上男人布满血色的阴鸷黑眸,表情冷漠到没有一丝温度:“我们之间,是该有个人不能活下去了。”   电光火石间,两人的距离眨眼间拉开到一臂之长,一银一黑两把带了消音器的手枪,就那么紧紧的抵着彼此的胸口。   郝小满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再也顾不得还在发软的双腿,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冲过去。   寂静中,陡然传来一道清冷却异常坚定的声音:“郝小满,我把肾脏还给你,你回来哥哥身边吧。”   “……”   她怔住,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卧室门口的北芊芊。   她情况似乎很不好,面色惨白,很虚弱的样子,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之色:“因为要了你一颗肾脏,整整12年,哥哥把我丢在国外,不愿来看我一眼……他没有错,他只是想救他妹妹一命罢了,你想恨就恨我吧,我把肾脏还给你,你回哥哥身边。”   她其实是恨她的。   她宁愿不要她的这颗肾脏,宁愿在病痛中只存活一年,至少有哥哥的陪伴跟心疼,至少会死在哥哥的怀里,这比无限延长她的生命,他却不愿再看她一眼,要好出千倍万倍。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抗争,还在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北梵行对这个女人死心,那么现在,她绝望了。   不,是从哥哥出车祸的那一瞬间,她就绝望了。   终于看清楚,哥哥放不下她,他宁愿放下自己的生命,都不愿对她放手。   “芊芊,回去,回你的卧室去。”男人阴冷森寒到极点的命令声传来。   北芊芊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转而看向南慕白:“慕白哥,你把她还给哥哥吧,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人是哥哥,又何必……”   郝小满站在那里,忽然觉得北芊芊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连带着她的人,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了。   她想,这不是她做的一场梦吧?   天旋地转……   她又想,果然是一场梦……   ……   “高烧。”   年近七十岁的老教授合上病历本,轻叹一口气:“我们给病人做了详细的检查,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异常,不过像这种缺失了一颗肾脏的病人,最好不要经受太过劳累的工作,压力太大也不好,身体一旦虚弱下去,以后再想补救就难了……”   说着说着,又忽然一顿,沉吟一声,才谨慎开口:“这位病人目前的身体状况……负担不起生育所带来的耗损,就算以后调养好身体,一旦生育过后,恐怕就很容易出现一些我们想象不到的后果……”   也就是说,她如果想活的长久一点,活的健康一点,最好不要生孩子。   南慕白闭了闭眼,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抬手摸出了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胸口却还像是在翻滚着滚烫的沸水一般的难受。   不是因为她不能生孩子,而是因为她已经明显开始显出衰败的痕迹了。   她曾经度过了整整七年疯狂打工的生活,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不分白天黑夜的疯狂工作。   她曾经读过了整整三年日夜难眠的生活,还要因为她的二哥为她受伤的事情内疚压抑自己。   常人经过这样一段生活,都有可能把自己累垮,更何况是她。   同一时间,听另外一个专家解释完的北梵行也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眉头紧锁,压抑暗沉的气息笼罩在周身。   同一条走廊里,两道孤魂野鬼一般的身影,沉默的吸着烟。   要怎么互相指责?   她的那段疯狂打工生活,是他北梵行一手造就的。   她的那段三年身体跟精神上的折磨,是他南慕白一手赠与的。   ……   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醒来后,身体沉重的像是陷在了淤泥中一样,动一下都十分艰难。   “你醒了?”温和熟悉的嗓音传来,伴着水杯碰撞桌子的声音。   郝小满皱皱眉头,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陈一,眉眼就笑的弯弯的了:“二哥。”   叫完这一声后,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来一些事情。   慌忙坐起来,视线左右看看,却没看到南慕白或者是北梵行的身影:“二哥,你知道我们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吗?南慕白跟北梵行他们……”   “不是昨天,是大前天。”   陈一将一杯温水递过去,眼神有些落寞:“小满,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三夜了,南总跟北总他们都很好,你放心。”   郝小满凝眉:“两天三夜?……为什么?”   她又没吃安眠药,又没喝酒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昏睡这么久?   陈一静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笑笑:“医生说你有点小感冒,发高烧了,没事,醒了就没事了。”   郝小满疑惑的眨眨眼,‘哦’了一声。   她不是没感冒过,倒是还从来没出现过昏睡这么久的情况。   喝了几口水,她清清嗓音,有些尴尬的问陈一:“二哥,南慕白他这两天……是不是很生气?”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她被北梵行强吻,被南慕白当场捉住,他会不生气才有鬼。   只是……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北家?   不会那天从头到尾,他都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吧?   “应该没有吧,他这两天白天工作,晚上就在家里照顾你,很辛苦,等晚点回来了,你记得态度好一点,不要再跟他吵架了。”   “哦……,知道了。”   ……   下午不到五点钟,南慕白就回来了。   郝小满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见他进来,唇瓣抿了抿,扯出一抹讨好的弧度:“回来了?”   男人走过来,顺手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到茶几上,脱下外套来便裹在了她肩头,嗓音清淡:“不多穿点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郝小满受宠若惊的看着他,一时不能理解他居然一点都没责怪她进北家,被北梵行强吻的事情。   他不提,她也不好主动再提,只能继续咧嘴笑,试探着问:“二哥的治疗,你看是不是能安排一下了?”   男人抬手帮她把耳畔的发拨弄到身后,淡声开口:“嗯,已经在安排了,明天就开始第一个疗程。”   郝小满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只要他还愿意给二哥治病就好,万一再一怒之下又把沈文超父子赶走了,那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ps:一万字完毕!最后三天啦,亲爱哒们快把手中的月票插上小翅膀,让它们飞过来吧,我会好好疼爱它们的,我法四!   ☆、第259章 小满,我们约会吧?(六千)   “你二哥呢?”南慕白问,手指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移走,明明头发已经被拢的很好了,他却还在一直不停的拨弄着。   仿佛只是想多碰碰她。   郝小满低头翻看着手机:“二哥刚刚有点累了,去睡觉了,一会儿应该就醒了,你饿不饿?不饿的话那我们就等等他。撄”   “嗯。”他应声,倾身,温热柔软的唇瓣一路落下来,亲在她的耳畔。   郝小满僵坐在那里,没有闪避,由着他亲,他却似乎并没打算再进一步,抱着她亲了一会儿后,便没再继续,只是下巴依旧搁在她肩头:“在看什么?偿”   “邓萌,一直没回我消息,也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怎么了。”   她摆弄着手机,秀眉微皱:“打电话也不接。”   “你想见她的话,我一会儿陪你去医院?”   “……”   她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他今天居然会这么温柔体贴。   明明她之前做错了事情,……嗯,虽然不是有心的,但对他而言,不管是不是有心,应该就是错了吧?   “你不是在用些什么36计的对付我吧?”她向后仰了仰脑袋,一脸狐疑的看他。   南慕白食指指背刮在她的脸颊上,幽暗深沉的视线盯着她,像是笑了一下:“对付你,还需要用得上36计?”   “……”好端端的,他干嘛鄙视人啊?智商高了不起啊?!   她撇撇嘴,不去搭理他,低头继续等邓萌的短信。   “小满……”   “嗯?”   “我们约会吧?”   郝小满怔了怔,侧首,一脸疑惑的看他:“你是在说我们约会吧,还是在说那个综艺节目《我们约会吧》?”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说呢?”   嗯,他应该是不会看那种节目的,也就是说,他在提议跟她约会?   “这是你帮二哥治病的附加条件吗?”她问。   “不是。”他答。   “哦……,那就约吧。”   男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郝小满又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察觉到他没说话,转头,就见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是说约会吗?她都同意了,他干嘛还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睫毛敛下,遮住了男人眼底那些微的情绪泄露,他倾身,又亲了亲她脸颊,这才起身:“我去厨房准备晚餐。”   她放下手机,起身跟过去:“我帮你。”   ……   吃过晚餐,因为陈一第二天一早就要开始接受治疗,便早早睡下了。   郝小满简单的化了个淡妆,换了套红色吊带短裙,出去的时候,南慕白已经西装革履的等在外面了。   见她出来,他站直身体,晦暗莫名的视线掠过她皎白的肌肤,短裙下露出的笔直修长的腿,浓眉微皱:“穿这么少?”   “拜托,外面34°啊,穿多了你想热死我。”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将手袋递给他:“帮我拿一下。”   南慕白接过来,顺便瞄了一眼她的手机,就看到她正在微信上发给了谁一句‘恭喜恭喜’。   发完后,她兴冲冲的抬头看他:“小苗跟班长要结婚了,下周三!邀请我们一起去呢,你有没有时间?”   男人抬手按下楼梯,‘嗯’了一声。   郝小满还沉浸在刚刚获得好消息的喜悦中,仰头看着一层一层降下来的电梯:“班长大人现在已经是外科大夫了,听说还挺有名气的!追他的小护士一大把一大把的,结果他直接把小苗拎到了他的医院里做护士,光明正大的宣布那是她的未婚妻……,简直甜的不要不要的!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爱情,被小苗好巧不巧的撞上了,真幸运!”   女人喋喋不休的感叹声中,却渐渐的混合了另一道偏冷的女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尖锐,几乎要掩盖掉周围的一切声音。   ——慕白哥,你把她还给哥哥吧,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人是哥哥。   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人是哥哥……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人是哥哥……她爱的人是哥哥……是哥哥……   明亮的光线中,男人下颚越来越紧绷,冷硬的脸部线条正悄无声息的泄露着他此刻暗黑压抑到了极点的情绪。   郝小满一抬头,还在舌尖的话不知怎么就忽然顿住了。   “你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男人没有看她,抬高长腿迈入电梯中:“没有。”   她站在电梯里,看着他冰冷到没有一丝波动的俊脸,没有动弹。   男人等了一会儿,视线到底还是落了下来,跟她的对上:“不进来?”   郝小满咬唇,沉默片刻,抬脚走进去。   情绪忽然就低落了下去,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调节气氛,索性就默默的闭了嘴。   她不说话,南慕白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就那么一路沉默的上电梯,下电梯,上车。   南慕白带她去的,恰好是那天她跟北三少还有二哥去吃的那条小吃街。   她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天,他果然一路跟着他们。   跟二哥还有北三少一起吃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南慕白一过来,气场便跟这里格格不入,郝小满站在小吃街的入口,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没想出这里有哪家店的东西是能入的了他南慕白的眼的。   “呃……你想吃点什么?”她抬头看他。   男人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那趟繁华的街道,抬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习惯性的十指交握的姿势:“吃你们那天吃过的所有东西。”   郝小满想到那次故意带他去麻辣烫店,结果被他嫌弃的一步都不想进去,有些犹豫:“可是这些东西其实都不干净,我怕你会吃不习惯……”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男人牵着手走向了入口处的那家小吃店。   擦的还算干净的座椅,男人价值六位数的高级手工西装坐上去后,郝小满忍不住一直抽纸巾帮他擦拭他手边的桌子。   ……   一路吃下来,越吃郝小满越心惊。   他记住他们吃过的小吃店的次序也就算了,因为他们是一路从东面吃到西面的,但每家店他们几乎都点了不少东西,南慕白竟然一次都没问过她,然后点的东西的种类,数量,竟然跟那天他们点的一模一样。   她吃的不多,几乎每样都只是尝了几口,上车后,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天我不是故意不想让你去的,只是你气场太强,在旁边的时候,二哥总是很拘束,他刚刚回国,我想让他玩的开心一点……”   并不是因为排斥他才不让他去的。   “我知道。”男人敛眉,将上车前买来的那杯奶茶递过去:“慢点喝,有点烫,喝两口就行了,别都喝了。”   她默默接过来:“……嗯,谢谢。”   电影院里人很多,但视线正好的那两个座位被空了出来,他们过去后,便径直进了放映厅。   是一部迪士尼精心打造的电影,反应挺不错的,郝小满其实一直很想来看,只是没时间,可这会儿刚刚进去没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   黑暗中,男人的手臂横过她的后腰,将她拥入怀中,薄唇落在她耳垂上,若有似无的亲了亲:“困了?”   “唔……”   她抱着爆米花桶,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有一点,看完我们就回去吧。”   头顶上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好。”   五分钟后,抱着爆米花的手无意识的垂了下去。   搭在她腰间的手指无意识收拢,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有些烫人的体温。   ……   郝小满迷迷糊糊有意识的时候,能感觉到一只温凉的手心正贴着自己的脸颊,拇指指腹就那么一点点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的肌肤,很温柔的力道。   她动了动脑袋,口齿不清的问:“演完了?”   话问出口,一睁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几乎是立刻坐了起来,环顾一周,吃惊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坐在床边的男人脸上:“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个小时了。”   男人倾身,将已经准备好的几片药放进她手心,又将一杯温水递过去:“你又发烧了,吃点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她还处于迷糊状态,抬手将药放进口中,喝了几口水冲下去,这才后知后觉的抬手试了试额头。   是有点烫。   难怪会莫名其妙的那么困倦,明明她才刚刚睡了那么长时间。   “你把镜子给我。”   “要镜子做什么?”   “给我给我。”   他看了她一眼,从化妆桌上把镜子拿过来,就见她抬手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懊恼的问:“你说我是不是老了?以前我明明很少生病的!难道是老了,抵抗力下降了?……23岁,应该不算太老吧?”   她还没长皱纹呢!   男人抬手,长指穿过她的发丝,长久的停了下来,嗓音沙哑的调笑:“你对着一个33岁的男人,问23岁是不是老了?”   “对啊对啊,你看你都33岁了,看上去还这么年轻,我应该不算老。”   她这才放下心来,丢了镜子又困倦的打个哈欠:“可能是跟二哥出去的那天被凉风吹到了,着凉了,吃两天药就好了。”   “嗯,吃两天药就好了。”男人垂首,薄唇亲着她光洁的额头:“再睡会儿,嗯?”   她的确还没怎么睡够,闻言,没什么异议的躺了下来。   昏昏沉沉中,感觉身边的男人似乎一直没睡,间歇性的拿湿毛巾擦拭着她的手心跟脸颊跟颈窝处,很轻微的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帮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擦拭身体一样。   男人盯着她昏睡中的略显苍白的容颜,握着毛巾的手指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是啊,她才23岁,正是青春活泼的时候,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会好起来的……   ……   醒过来的时候,偌大的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8点了。   她一惊,忙不迭的打开被子,赤着脚跑了出去,客厅里是之前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女佣,见到她,微微欠身:“少夫人,您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上桌。”   “二哥呢?他今天要接受治疗的!”   “陈先生已经被南总的人接走了,南总吩咐等您吃过早饭之后,就可以过去看他了。”   “不用不用,我不饿,洗漱一下马上就过去。”   “南总吩咐,您必须吃过早饭之后才能过去。”   “……”   郝小满郁闷了下,懒得再继续在这种事情上跟她争吵,回卧室匆匆洗漱了一下后出来。   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   她慢慢坐下来,盯着面前的粥。   山药……黑豆……枸杞……黑芝麻……核桃……莲子……板栗……   没有一样是她喜欢吃的。   他莫名其妙的做一碗这样的粥做什么?   毫不犹豫的把它推开,刚刚扶起筷子来打算应付着吃点菜就走人,年轻的女佣随即恭恭敬敬的开口:“少夫人,这碗粥是南总上班前亲自熬的,叮嘱务必要您喝下一碗才可以。”   “你就跟他说我喝了。”   “少夫人,您别为难我,没喝完之前,您是不能离开公寓的。”   “……”   郝小满皱眉,又默默的把碗拽了回来,用勺子搅拌了下,一眼看到里面的黑豆,整个人都没了胃口。   这黑乎乎的小东西吃起来味道真心不怎么样。   硬着头皮勉强把那碗粥喝了,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口后便径直起身:“走吧走吧,去医院看看二哥。”   她总觉得不放心,二哥治疗的时候,虽然她从来都是守在外面的,但距离近了,心里也会踏实一点。   开门,门外守着两个身高马大的保镖,见她出来,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   赶去医院的时候,二哥已经进了治疗室了。   她在隔壁的休息室里坐了没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沈轩便走了进来,在她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刚刚递过去,郝小满不等伸手接,就被身后的保镖拦下了:“抱歉,少夫人现在不能喝茶。”   郝小满脸色一变,忙不迭的拍掉保镖的手:“感个冒而已,没那么娇贵。”   也不看看这人是谁,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再去找他老爹沈文超,沈文超一个不高兴,再拿她二哥撒气怎么办?   沈轩也不介意,收回了茶,抬眸看她:“我听说,林晚晴跟南慕青离婚了?”   沈轩容貌算是中等以上,虽然没有南慕白、北梵行那样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俊颜,但放在人群里,也是个可以被称为帅哥的人,再加上他体型瘦削,身材修长,尤其是一双用来做手术的手,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只是可惜遇上了林晚晴这个女人。   郝小满眨眨眼:“唔,好像是这样,我最近也没回南宅,也没跟南慕青联系,具体的事情也不太了解,只是听南慕白说了那么一句。”   林晚晴没有家世背景,沈轩又临时提出要让她身无分文的离开南家作为为陈一治病的条件之一,这对于过惯了优渥生活的林晚晴而言,简直是一件难以承受的灾难。   如果她想继续在孤城待下去,不至于四处碰壁,唯一能走的路,就只有回头,回到沈轩这里。   她抬手拿了一只橙子在手里抛上抛下,好奇的打量着他:“你是打算报复她呢?还是打算好好爱她呢?还是打算报复她之后再好好爱她?”   毕竟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当初找地痞流氓蓄意伤害他的,不是南慕白,就是她林晚晴。   不顾沈家对她的养育之恩,恩将仇报的伤害他,这件事情对任何人来说恐怕都难以接受。   沈轩冷笑一声,挑眉看她:“你假装怀孕回国,南慕白在明知道你怀的不是他的孩子的前提下,还对你那么好,为什么?”   “……”   “爱情,从来就不是一种能跟其他感情混合的东西,恨归恨,恨着的同时,也不影响我继续爱她。”   郝小满干笑一声,对此没表示什么看法。   不过林晚晴现在也不年轻了,能好好的走出南氏两兄弟带给她的爱恨情仇,重新回到一个爱她的男人身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正想着,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小苗给她发过来的一个视频。   还没点开视频,光是看标题,心就狠狠沉了一下。   有人在南氏集团大厦对面的一栋写字楼的楼顶,要跳楼。   刚要点开,小苗随即又发来了几个字——是林晚晴!你们家的那个大嫂!   郝小满忽然收了手机,站起身来:“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你先忙,我二哥这边就拜托沈先生了。”   沈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略显匆忙的表情,点点头。   ……   南氏集团大厦高耸入云,如果有人爬上顶楼要跳楼,除非跳下来,否则站在下面往上看,几乎看不到有人在上面的。   更何况南氏集团对所有人的出入情况把守的十分严格,林晚晴跟南慕青离婚的消息前两天已经曝光,除非有特别指令,她是没办法进入大厦的。   因此选择了南氏集团大厦对面的那栋写字楼。   9层楼的高度,站在上面,下面的人一抬头就能清楚的看到。   这是打算以死来跟南慕白抗争吗?   ps:还剩最后两天啦!月票月票,再不投过期啦~   ---题外话---谢谢豆豆和苗苗亲爱哒送的588荷包,cgjtbwc亲爱哒送的288荷包,收到啦,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60章 郝小满,你下车你他妈给我下车(六千)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司机接了个电话,很恭敬的态度,郝小满听到他称呼对方为林特助,心想大概是林谦打过来的电话。   挂了电话后,司机就开始打方向盘,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对不起,少夫人,南总的命令,不准您过去。撄”   “为什么?”   “说是那边危险,您过去不安全。”   郝小满顿时哭笑不得偿。   怎么个不安全法?她不相信林晚晴真的舍得就这么跳楼,更何况,就算林晚晴跳楼了,她又不傻,难道还会傻乎乎的跑过去瞄准了她坠落的地方站着等着被砸吗?   刚要开口,就听司机又呐呐补充:“还说您现在需要休养身体,不能看那种刺激的场面。”   “……”   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感冒发烧就需要休养身体的……   多少人连流产都请不到几天的假期,大姨妈痛的死去活来的都要坚持工作,她现在也不过是发个烧,有点嗜睡罢了,需要那么大惊小怪的吗?   不过如果她坚持要去,恐怕司机又会跟家里的那个小女佣一样,满脸纠结的求她不要为难他了……   只好认命的拿手机,从微博上查看即时消息。   所有的官方都还在闭口沉默着,但消息却还是被顶上了热门搜索第一,随便一搜,到处都是南氏集团,南慕白,南慕青,林晚晴的字眼。   郝小满原本以为这次林晚晴闹这么大,对南氏集团而言恐怕是个不小的名誉损失,没料到上来一看,评论却几乎一边倒的支持南慕青的离婚行为。   她这才记起来,三年前,林晚晴曾经高调的宣布过,她是南慕白的前女友,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被逼无奈嫁给南慕青,在南家守活寡……   那条曾经轰动一时的新闻,很快被好事者挖了出来,与现如今林晚晴因为被逼离婚的事情合在一起,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百分之90多的人都在支持南慕青休了这个嫁给自己却还在觊觎小叔子的绿茶婊,并且对林晚晴的这种近乎于威胁的行为表示不耻。   甚至有很多人兴致勃勃的‘豪赌’了起来。   ——我拿我男友的丁丁打赌她不会跳楼!   ——我赌一包辣条,她不会跳!   ——绿茶婊,你倒是跳啊!你跳了我直播吃.屎!   牵扯出了南家的事情,自然就少不了郝小满这个几次三番被卷入新闻的名字。   ——离的好!我慕白男神也赶紧踹了那个偷人怀孕的小婊砸!   ——我两大男神命好苦,被两个极品绿茶婊给糟蹋了,嘤嘤嘤嘤,还好我不嫌弃你们,快来我怀里……   ——据我夜观星象,再掐指一算,离我第一男神解脱也不远了,咩哈哈,我又有机会了!   ——郝小满,还姓郝,还特么小满?这什么鬼名字!一听就不是正经女人!   郝小满一边翻着一边翻白眼。   姐妹们,咱提南慕白的时候,后面能不加‘男神’二字吗?   还有,那个攻击我名字的菇凉,你出来,我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打一架可好?   ……   回医院的时候,沈轩已经不在治疗室那边了。   或许是知道消息,特意赶过去了也说不定。   郝小满忐忑不安的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生怕这件事情闹大了,沈轩会把责任推到他们的身上,进而影响二哥的治疗……   不过,要林晚晴净身出户的事情是他提出来的,林晚晴被逼到楼顶,他要负主要责任,到时候如果他无理取闹,她总是要跟他理论一番的。   治疗比预期的还要费时间,郝小满一直等到中午12点,才见护士将他从治疗室里推了出来。   陈一脸色有些白,看上去也有些疲惫,郝小满让护士先推他去病房,自己留下来跟沈文超谈了谈。   沈文超也有些疲惫,只丢给了她一句‘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之内他就会好起来’,便离开了。   这是郝小满这三年以来,从医生口中听到的最有把握,最笃定的一句话了。   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平稳的落回了胸腔。   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   陪陈一吃午餐的时候,陈一见她一直不停的看手机,忍不住好奇:“在看什么?”   “唔,没什么,随便看看。”   她忙把手机收回口袋里,对他笑笑:“多吃点。”   吃过午餐,陈一就躺下来睡了,郝小满坐在沙发里不停的刷着新闻。   林晚晴跟警察僵持了足足三个小时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南慕白,两人经过一番秘密谈判后,她终于从顶楼楼顶下来了。   微博再度炸开了锅,到处都是冷嘲热讽的言论,辱骂林晚晴跟心疼南慕白的评论数几乎占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是等着看她会是什么反应的。   她看了一会儿,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评论,越看越没兴致,最后打了个哈欠,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沈轩推门而入。   她忙不迭的坐起来,打量着他的脸色:“你去找林晚晴了?”   沈轩脸色明显的很不好看,在她身边坐下,阴沉着脸‘嗯’了一声。   单是看他的脸色也能猜到,事情进展的没他预期中的那么顺利。   郝小满沉吟一声,斟字酌句的开口安慰他:“你也别太着急了,以后的路那么长,她固执的累了,自然就知道谁对她最好,选择谁才能过的最幸福。”   这番话,一半是为了二哥说的,另一半,是真的想安抚他一下。   爱情中从来没有对错,固执的人又何止他一个,二哥直到现在,心里还只有申飒儿一个人,她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慢慢等。   沈轩双手交握撑着额头,很是垂败落魄的一个姿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艰涩开口:“爸爸把她从孤儿院领回家的时候,她才只有1岁那么大,精雕玉琢的模样,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那个时候的沈轩,也才只有两岁,迈着小步子摇摇晃晃的就跑过去了,十分欢喜的接受了这个漂亮的小妹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感情,从喜欢,到了深爱?   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深爱,是一个男孩子对一个女孩子的深爱。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林晚晴的,但从记事开始,他的眼睛里,心里,能容纳下的,就只有林晚晴一个人。   从2岁到32岁,整整30年,哪怕被她欺骗过,背叛过,伤害过,但这些年来让他记起最多的,永远都是她羞涩的点起脚尖吻上自己唇瓣的那一刻。   郝小满看着他陷入回忆中的样子,一时语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像他跟陈一这种认准了一个人就再也不会变了的人,永远都没办法理解申飒儿跟林晚晴的思维。   就像是一个一直喜欢吃苹果的人,明明喜欢那个味道,怎么会突然就不喜欢了,怎么会突然就喜欢上了橙子?   他们永远不会移情别恋,因此也永远无法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变化。   她不知道林晚晴以前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真心的,但就目前而言,恐怕林晚晴也已经变成了那个永远不会再移情别恋的人了。   她深爱南慕白,爱到已经病态了的地步。   ……   一直在医院陪陈一到深夜10点多,病房门才被推开,一身质地精良手工西装的英俊男人才刚迈入,眉头便重重一锁。   “怎么睡这里了?”几个大步走过去,将蜷缩在沙发里的小女人抱了起来。   “我没睡。”   她收起手机,困倦的打个哈欠:“你不是说要来接我,我这不等着你呢么?”   一等等三个小时,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男人薄唇微抿,没说话,只是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还好,没有继续发烧。   倾身将她打横抱起来便向外走。   郝小满一怔,下意识的挣扎,又害怕吵醒陈一,只得压低声音叫:“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乱动。”   “你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的,干嘛非得抱着?”   “我要你别乱动!信不信把你从窗子丢出去?”   “哎,你今天很可疑啊……不是跟你们家晚晴妹子做了什么坏事,心有愧疚了吧?我警告你啊,沈轩现在可随时随地的盯着呢,你要耽搁了我二哥的……啊——”   腰间骤然传来的痛楚生生将她的话折成了一声痛叫,随即不满的抬头瞪他:“南慕白,你心虚了是不是?被我戳穿了,你心虚了!”   林谦帮忙按下电梯,男人抬步进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不要以为我双手没有空闲就收拾不了你了,安分一点。”   郝小满瞪着他,顿了顿,双手忽然爬上他的脸,一阵乱拧乱揉:“哎,真巧,我双手很有空闲,你看你看!”   林谦一个激灵,生怕多看一秒这幅画面,回去后就被南总灭口,于是默默转身背对了他们。   南慕白由着她把自己的脸当衣服搓,也不反抗也不生气的。   郝小满搓了几下就觉得没意思,脑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不吭声了。   没一会儿,又抬了手指戳着他线条完美的下巴:“你跟你们家晚晴妹子说什么了,警察三个小时都没能让她下来,你上去没十分钟她就乖乖下来了?”   男人不答反问:“你以为我说了什么?”   “我知道你说了什么,还能问你?”   “你问我之前,就没私下里想过我说了什么?”   “你管我私下里想什么,我问的是你说的什么!”   “……”   林谦恭敬的打开车门,男人俯身将她放上车,屈指整理了一下西装,上车后,才淡声道:“家里的那只觉得闹笑话了,发脾气要我去把她弄下来。”   家里的那只……   南政桥吗?   郝小满抬手抓了抓脑袋,这事儿虽然一边倒的都在支持他们兄弟俩,但不管怎么样,也是丑.闻一桩,南政桥会发怒也是正常的。   他一直没说他到底跟林晚晴说了什么,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等于说了。   大概是说了些林晚晴喜欢听的话吧。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留下多么深刻的想法,就那么……过去了。   ……   不等到家,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是沈轩的电话。   她正脑袋一磕一磕的打着盹,听到声音,忙坐直身体努力瞪大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划开接听键:“怎么了?”   那边很快传来男人愤怒的声音:“林晚晴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南慕白的私人别墅里,说南慕白亲口答应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还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靠近她!郝小满,如果这就是你们表现出来的诚意,那么我想你可以把你二哥接回去了。”   郝小满一惊,慌忙安抚他:“你先别激动,先别生气,这件事情……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你应该知道你二哥的身体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治好吧?郝小满,我什么都无所谓,大不了再举家搬离孤城,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冷静一点!等我问清楚了,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你等我电话好不好?”   那边静默了几秒钟,男人丢下一句‘尽快,我没有太多的耐心等’后,便粗暴的挂断了电话。   郝小满抬手降下车窗,即便是在盛夏,到了深夜,风也是微凉的。   混乱的大脑刚刚有点思绪,车窗就被男人强制性的升上去了。   “你身体不好,不能吹风。”   郝小满捏着眉心,语调维持在一条直线上,听不出是喜是怒:“你带我去见见林晚晴。”   “太晚了,你想见她,明天我安排时间……”   “就现在。”   “我说太晚了,你需要休息。”   “我说就现在!”   她忽然抬头,压抑的情绪一旦破了一个口,便开始疯狂的向外宣泄:“你没听到刚刚沈轩是怎么威胁我的吗?!南慕白,我不管你怎么想金屋藏娇,但凡任何影响到二哥治病的人跟事,我都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清理掉!你怕林晚晴闹影响你南氏集团的名声是不是?那就把她打晕,绑了,用什么办法都好,送到沈轩那里去!立刻!马上!”   记忆中,这是她情绪最为激动的一次,以至于搭在车门上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整整三年,她已经受够了在惊喜中睡去,在失望中醒来的日子了!!她受够了良心的折磨!!悔恨的折磨!!绝望的折磨了!受够了受够了!!   这一次,要么把二哥治好,要么,她就废了自己一起陪他痛不欲生好了!!   车里没有开灯,黑暗模糊了她的脸色,唯有她尖锐到明显失控的声音是清晰的,南慕白微微蹙眉:“小满,你冷静一点,沈轩那边我去处理,不会影响到你二哥的……”   “我不相信你!!!!”   狂躁到了极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打断了他的话,郝小满满脑袋都是沈轩的声音,满脑袋都是他要中断给二哥治病的声音,心脏像是被一根木棍穿透了架在了篝火之上烧烤着一般,灼烈的痛楚几乎要将她撕裂开来。   为什么还要相信他?   三年前,如果不是相信他,她跟二哥不会去南氏集团,不会遇到那些地.痞.流.氓,如果不是相信他,把最佳的救援时间都赌在了他身上,二哥也不会重伤到这个地步!   她为什么还要再相信他?她疯了才会再相信他!!!   我不相信你!!!!   女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黑暗中,同样被撕裂开来的,还有她身边的男人。   男人呼吸重重一顿,喉咙像是哽住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的厉害。   抬手拿出手机来,不等划开锁屏,耳畔传来咯噔一声开门的声响。   他一惊,条件反射的丢了手机去抓她的手,指尖却堪堪掠过女人的手指。   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女人从正在行驶中的车上跳了下去。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驾驶座上的林谦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郝小满跟南慕白在车上吵架的频率高到离谱,因此每每他们吵架,他便习惯性的把车速保持在30左右,相对来说很缓慢的速度,但对一个跳下车的人来说,绝对算不上‘缓慢’了。   两道车门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车内的两个男人齐齐下车,一眼就看到车子后方不远处,女人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冲进车海中,拦下了一辆黑色轿车后,径直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便上去了。   “郝小满!!!!”   来往的车灯将男人的黑眸映出一种诡异的幽红色,他几步冲过去,一手用力的拍着车门,受伤的狮子一般怒声咆哮:“郝小满,你下车!你他妈给我下车!!!!”   黑色雪佛兰车中的年轻男人睁大眼睛一脸吃惊的看着车外正大力拍打着车窗的男人,再看一眼身边衣衫破烂,脸上还带着几道血淋淋擦伤的女人:“我好像不认识你……”   郝小满急促的喘息着,托着脱了臼的胳膊,因为强行隐忍痛楚,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涔涔冷汗。   她转头,目光幽冷的看着他:“开车,他是绑架犯,你该知道如果现在把我放下车,就等于是绑架犯的同伙了吧?是要坐牢的!!”   年轻男人吓的一个哆嗦,又瞄了眼外面恨不得一脚将他好不容易攒钱买的小车踢飞的模样,不敢再多说,忙不迭的挂挡,踩油门。   ---题外话---谢谢我爱看小说1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xiaoqiao311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61章 离婚吧,离婚后你跟我。(六千)   车子别别扭扭的驶了出去,车屁股后面,‘新手上路’四个字赫然入目。   林谦脸都白了,追过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南慕白暴戾阴鸷到了极点的脸色:“南总,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南慕白僵在原地,几秒钟后,才抬步折返回去撄。   林谦大气不敢出的跟上去偿。   刚要加大油门追上去,就听身后男人沙哑压抑到了极点的命令声传来:“跟在后面,不要超车!”   那是新拿到驾照的人,自己开着车都有可能钻沟里去,更何况后面还有一辆车紧追不舍,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多数都是要出车祸的。   林谦连额头的冷汗都不敢擦一下,忙不迭的应声:“是。”   ……   半小时后,一辆由南至北的兰博基尼飞驰而过,连闯了几个红灯,在慢的跟乌龟爬似的黑色雪佛兰前三米远处停了下来。   年轻男人赶忙踩下刹车,吓的脸都白了。   郝小满将手机丢还给他,艰难的打开车门,刚刚下车,冰雪般清冽的味道便随着夜风飘入鼻息。   紧绷了一路的神经,倏然放松了下来。   原本想要下车的,双腿却忽然虚软的没了一丝力气。   一抬头,夜色中,一张熟悉的清俊冷漠的脸便映入眼帘。   “谢谢你愿意来接我。”   她凝眉,明明觉得情绪控制的很好,喉结却莫名的开始哽咽,控制不住的哽咽。   “我知道不该再随便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除了你以外,还能找谁了……”   就像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在灭顶一般的绝望中,燃烧出的一丝丝星火般微弱的希望。   除了他以外,她不知道还能再求助谁了。   很多年以后,北梵行还会经常梦到这一幕。   或清晰,或模糊。   梦里,周围寂静的像是夜幕下一望无际的草原,有青青的草香,有柔和的晚风,天地连成一片,是藏青的颜色。   唯有她,穿着一袭嫩黄色的长裙,栗色卷发很长很长,凌乱的铺散在肩头。   她低着头,孱弱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像只无家可归的小松鼠,孤独又无助。   冰凉的手指探上她肩头,小心的避开受伤的手臂,俯身将她打横抱了出来。   时光交错,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18年前,清俊冷漠的少年从豪华的私家房车内走下,就那么蹙着眉头盯着坐在路边的脏兮兮的小女孩。   然后,不顾身上昂贵的衣服,忘记了自己严重的洁癖,他俯下身来,一句话没说的将瘦骨嶙峋的她抱进了怀中。   从那天开始,就不应该再让她受一点苦的。   从那天开始,就不应该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可是如今,她却依旧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还要承受着他带给她的不幸与病弱。   “南慕白把林晚晴藏起来惹怒了沈轩,他打电话给我威胁要中断二哥的治疗……”   或许是脱臼的胳膊太疼了,也或许是跳下车的时候脑袋在柏油路上磕了一下,郝小满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很想睡觉,又不敢睡。   “你帮帮我好不好?把林晚晴送到沈轩那里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把她送过去……我把我妈留给我的所有家产都给你,北芊芊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再给她一颗肾脏,这次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替我找到林晚晴,把她送到沈轩那里就好,找到林晚晴,送到沈轩那里,找到林晚晴……”   她喃喃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同样的一句话,她已经说了不下五次了。   寂静的夜,唯有女人微弱的声音那么清晰的响在耳畔。   北芊芊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再给她一颗肾脏……   一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在心脏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还未喷涌出来,呼吸已然停止。   怀里的女人安静了几秒钟,忽然晃了晃脑袋,秀眉紧皱:“这是哪里?我二哥呢?”   男人刚要俯身将她放进副驾驶座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清澈冰冷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郝小满闭着眼睛痛苦的摇了摇头:“不舒服……疼。”   “小满?”   “二哥,你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小满!”   男人忽然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小满,看着我!哪里不舒服?”   小满,看着我!哪里不舒服?   混沌的大脑错乱的接收着男人的声音,她痛苦的喘息着:“恶心……恶……心……二哥,二哥!”   她纤细的身体因为巨大的疼痛跟难过而蜷缩着,身体虚软到几乎坐都坐不住。   北梵行一手拖着她的脑袋,倾身帮她把安全带系上,以最快的速度进了驾驶座,黑色的兰博基尼在夜色中宛如离弦的箭一般穿市而过。   ……   驾驶座里的林谦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掌心已经濡湿一片。   刚刚的那一幕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落入眼中,简直像是有人往车上投了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后座的boss随时都有可能分尸了他以泄私愤。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像是鬼片里最悚然的片段,他听不到身后男人的呼吸声,却能感受来自后方的黑暗而阴森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越来越逼人……   脊背一阵阵的发寒,坐在开着空调温度适中的车里,汗水却已经打湿了他的整个西装。   南总是会直接掐上来掐死他呢?还是拿根绳子勒死他?不然直接一枪崩了他?不会逼他自己自杀吧?旁边有条河,不会直接把他扔河里淹死吧?   还好他会游泳,虽然这么高的高度掉下去后极有可能就被水拍晕了,但总好过前面几种必死无疑的死法。   正胆战心惊的想着,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吧嗒’声响。   他吓的一个哆嗦,慌忙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是枪是枪是枪!南总要一枪崩了他!   枪也不错枪也不错,至少不会跟掐死或者勒死似的还要挣扎一番,对准了脑袋来一枪,感受不到什么痛苦就能翘辫子了。   一缕熟悉的烟味从后座飘了过来,随即响起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跟上去。”   这是第一次,他听到南氏集团向来高高在上尊贵冷傲的总裁,嗓音沙哑成这个样子,像是得了一场重感冒一样。   林谦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的路,一时间还有些不能回神。   “聋了?”   “哦,对、对不起南总,这就跟上去。”   ……   手臂脱臼,脑震荡,加上身上七七八八的擦伤,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看起来像个破败不堪的娃娃一样让人心疼。   邓萌一边帮她顺着后背,心疼的眼睛都红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郝小满趴在床边,呕吐过度的缘故,全身都软绵绵的没了一丝力气,迷迷糊糊有点意识的时候,问她:“北梵行呢?”   邓萌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唇:“说是去给你处理什么事情了,很快就回来了。”   郝小满这才放下心来。   她相信北梵行一定能找到林晚晴的,一定能把林晚晴送到沈轩那里去的。   邓萌看着她趴在床边昏昏欲睡的样子,心里一阵百感交集。   事实上,她已经问过她五次同样的问题了。   折腾了大半夜,她这才好不容易睡去,邓萌帮她盖了盖被子,把灯关上,转身出去的时候,就见走廊处一抹孤冷萧瑟的人影。   她双手插.进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他:“医院里禁止吸烟,你想抽烟,就去楼下抽。”   小满重伤入院,南慕白人来了却又迟迟不肯进去,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小满那满身的伤是怎么来的,心底不知不觉就对他充满了排斥。   南慕白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屈指弹了弹烟灰,嗓音低哑的问:“她怎么样了?”   “喊疼喊了一晚上,呕吐吐了一晚上,找北梵行找了一晚上。”   邓萌嘲弄的打量着他:“白天的新闻我看了,你要实在拗不过林晚晴,就麻溜的跟小满离婚娶了她,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小满这边排着队的男人想要她,你别耽误自己,也别耽误她了。”   话落,转身离开。   刚刚回护士站,一个三层保温盒便从天而降。   她抬头,一眼就看到穿着一套看不出牌子的米白色休闲套装的清俊男子站在面前,清澈无辜的眼眸静静看着她:“听说你今晚夜班,我过来看一下。”   “谢谢,小许在休息室里,你直接自己把东西给她吧,我忙着呢!”   她口中的小许,叫许悦,是他们神经科最漂亮的护士了,瓜子脸,大眼睛,身材前凸后翘,这群护士们在季生白住院期间各种主动献媚,送过去的东西他几乎都送给了同病房的人,吃的最多的就是小许做的糕点跟饭菜,其中的原因可想而知。   邓萌想,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现在没时间排挤攻击她了,转而开始排挤攻击小许了。   啧啧,可怜的姑娘。   低头整理医嘱,整理了一会儿,一抬头,他还跟块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她‘嘶’的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开始发脾气:“我跟你说了,人在休息室里呢!还杵在这里干嘛?我今天心情不好,滚滚滚!看到你就心烦!”   季生白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看着她:“这是带给你吃的宵夜。”   邓萌冷笑:“谢谢啊!我可吃不起!赶紧带上你的东西走人。”   心机婊,想送她东西吃,好再把其他人的排挤攻击转移回她身上是不是?她傻了才会上他的当!   “我只是想谢谢你在我住院期间对我的照顾。”   “论起照顾来,她们每个人对你的照顾都比我多八百倍!怎么不见你给她们送吃的呢?”   心机婊心机婊心机婊!   “因为我们是朋友。”一如既往心平气和的声音。   邓萌翻翻白眼,起身拎着保温盒去了休息室,推开门,把保温盒放到桌子上,扫了眼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许悦:“呶,你们家小白字给你送夜宵来了。”   许悦一听,丢了手机就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整理头发:“你让他在外面等我一下下,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出去。”   邓萌没吭声,转身出去了。   回到护士站,他还杵在那里。   “她让你等她一下,她换件衣服就出来。”   邓萌坐下,重新拿起笔:“你去休息室门口等她吧,别站这里碍我眼。”   季生白盯着她,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微微眨了眨,温声开口:“你是不是因为那天我失约,生气?”   邓萌面无表情的翻着各个病房的病例,心不在焉的开口:“淡定,放我鸽子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被放一次鸽子就生一次气,早特么气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那天临时有事,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嗯,我接受,行了,去找你们家小许吧。”   “她不是我家的。”   “……”   邓萌忽然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手重重拍上桌子站起身来,仰头给了他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得去查房了。”   这男人胳膊是好了,但脑子大概还缺了一半,怎么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十遍八遍的他就是听不懂呢?   烦人!   走了没两步,手腕忽然被男人握住了。   她一惊,触电似的甩开了他的手,登登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这里是医院,你还想跟我玩强的?”   季生白静静看着她:“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邓萌默默的把这句话在心里念了几遍。   她有句话说的的确没错,她从小到大,被何腾放了无数次鸽子了,每次都会气的跺脚,但很快就会过去,她甚至还被小满放过几次鸽子,也是生气,但也很快消气。   她其实没道理因为季生白的一次放鸽子,就气这么久。   或许是跟北墨生结婚了,让她潜意识里开始排斥其他男人,即便只是在法律上生效的夫妻,即便她只是想利用北墨生,但结婚了就是结婚了,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是最基本的原则。   一瞬间,似乎连一直烦躁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我从来没拿你当朋友过,季生白,你对我而言,仅止于认识,且曾经是我的病人,仅此而已,所以以后你见到我,请最多点个头意思一下就好,明白?”   季生白看着她,依旧清澈干净的视线,看不出来丝毫的生气愤怒或者是伤心。   这种懵懂纯真的表情跟视线,其实很接近于初生婴儿的表情跟视线,潜意识里很容易勾起一个女人的母性,一系列的发酵之后,是深陷,是沉迷,是无可自拔。   从他住院后,一直跟老公十分恩爱的护士长开始频繁的抱怨她的老公长相太难看,身材太臃肿,不体贴,不温柔,甚至几次三番赤.裸.裸的对季生白表达过想要跟她老公离婚的想法。   这种表达在向他暗示着什么,傻子都知道,这个男人居然在听完之后,还一脸纯真的道:“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这句话无异于是在说‘你们离婚吧,离婚后你跟我吧’。   护士长直到现在还在跟她老公闹离婚。   邓萌深深的觉得,这种看起来最是纯良无害的男人,才最是心机深沉。   打扮好的许悦欢欢喜喜的跑了过来。   邓萌白他一眼,趁机溜了。   ……   温热粗粝的指尖滑过女人贴着纱布的脸,再抬起来,一粒晶莹汗珠便在指腹处微微晃动了。   郝小满睡的很不好,头疼,脊背疼,胳膊疼,腿疼,难熬的痛楚一***袭来,那细微的一个碰触,就让她瞬间惊醒了过来。   逆光的原因,好一会儿才模糊辨认出男人的脸。   相顾无言。   沉默的对视中,到底还是她先开口:“我知道剥夺林晚晴追求爱情的自由很自私,可人活着本来就是自私的,南慕白,你还是跟容霏霏最般配,她年轻漂亮,又有自己的事业,将来对你,对南氏集团都……”   话说到一半,一阵恶心的感觉又反扑上来,她顿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同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还有站在病床边的男人。   郝小满的神智很快又变得不清醒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说了很多话,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再次睁眼,病床边已经站了一抹同样修长挺拔的身影。   她忙挣扎着坐起来,满眼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男人倾身扶了她一把,顺手拿了个枕头放在她身后,淡淡应声:“人送过去了。”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喃喃道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北梵行晦暗莫名的视线盯着她,唇瓣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找到的时候,人已经被送到沈轩那里去了,南慕白那边的人送的。   可是……莫名的,就是没有开口解释。   郝小满抬起完好的那只手:“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给沈轩打了个电话,确定他不会再耽搁二哥的治疗后,她这才挂了电话,一直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快了许多,拿着手机对他晃了晃:“说是今天继续给二哥治疗!”   男人抬手,冰凉的指腹擦过她的额头,淡淡‘嗯’了一声:“那就好。”   ps:最后一天!月票投过来吧,明天就是加更两万字的日子了,呜呜,我如果装睡了一天,你们会不会打死我……   ---题外话---谢谢948836321亲爱哒送的188荷包,xiaoqiao311亲爱哒送的花花,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288荷包,irenelauyy亲爱哒送的钻石,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62章 逼我喝我不喜欢的东西就这么高兴?你是不是变态?   男人抬手,冰凉的指腹擦过她的额头,淡淡‘嗯’了一声:“那就好。”   “可惜我这个样子,今天是不能过去了……”   被陈一看到,又要大惊小怪一番,他现在最是需要静心的时候,她是不能出现在他面前的撄。   “那就好好吃饭,好好养病,快快好起来,才能照顾你二哥。偿”   郝小满点点头,顿了顿,又忍不住重复道谢:“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我请你吃点心吧?”   说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两分钟后,邓萌垮着脸捧着自己的饼干盒走了进来,不情不愿的样子:“这是我最后的小零食了,你们……省着点吃。”   郝小满接过来,打开盒子,拿出一个递给他:“这是邓萌自己做的,她做的小饼干味道很好的,你尝尝看。”   北梵行看了一眼,却没有伸手接:“什么时候你亲手做了,我再尝好了。”   郝小满也知道他们男人很少有喜欢吃这种甜品的,闻言,默默把饼干收了回去:“那等我手好了,做给你吃。”   邓萌本来就不想北梵行吃她做的东西,忙不迭的把饼干盒抱回去:“没什么事那我回去补觉了,今晚再来看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带。”   郝小满等她走了,才干咳一声,抬头看向北梵行:“邓萌跟你二弟的婚礼……你们北家有在准备吗?”   这种事情,邓萌肯定是不会主动提的,北墨生那边又迟迟没有反应,她又担心北芊芊那边会搞出什么小动作来,还是尽快办了的好。   北梵行抬手帮她掖了掖被角,波澜不惊的语调:“这件事情我没听墨生提起过,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哦……”   男人湛黑的眸盯着她略显失望的表情,沉默片刻,又开口:“如果他没有打算,我会在一个月内给他们举办婚礼。”   “那如果北墨生不同意呢?”   北梵行表情清冷到没有一丝温度:“我是北家的长子。”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是北家的长子。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北家要遵循长幼有序,弟弟必须听从哥哥的命令吧?   至少她所熟悉的南家可不是这样,南氏集团由南家的次子南慕白继承,在南宅,也从来没见南慕白对南慕青多恭敬过。   一想到南慕青,她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能跟我说一说,楼潇潇是怎么回事吗?”   她看着他,斟字酌句:“你应该知道,她是南慕青喜欢的女人吧?就是因为她,才导致南慕青刻意抢走林晚晴,一直跟南慕白作对,反目成仇了这么多年……”   北梵行敛眉,似乎正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他不说话,郝小满就只好耐心的等着。   等了足足三分钟,才听到他凉淡的嗓音:“对他而言,她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郝小满怔了怔:“为什么?”   “……这些事情很复杂,你现在需要休息,静养,还是不要再干涉了。”   男人抬手,冰凉的手指指背擦过她温软白皙的脸蛋,深深凝视了片刻,才道:“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还重要的了,小满,我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   郝小满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疑惑看他。   她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外加手臂脱臼罢了,休养一段时间肯定会好起来的,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   好像……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北梵行一直在病房里待到11点,后来接了个电话,郝小满隐隐约约从他的话语中猜到了大概是北芊芊的事情,看他挂了电话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就打了个哈欠说困了,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病房门一开一合,男人离开了。   郝小满也的确有点累了,知道他离开了,也没有起来,索性就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开门声响。   半梦半醒状态的她也没力气动一下,只是模糊的想,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直到一缕熟悉的凛冽薄荷淡香钻入鼻息。   几乎是瞬间清醒了过来,一睁眼,果然看到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站在床边。   他的手半抬在半空中,似乎是想要碰触她的脸,却又因为她突然睁开眼而停顿住。   “你怎么来了?”她单手撑着坐起来,嘲弄的勾了勾唇:“如果是想跟我谈林晚晴的事情,那就没得聊了,……当然,如果不跟我谈林晚晴的事情,那我们就更没得聊了。”   她没有请他坐下,于是南慕白就很自觉的在床边坐了下来:“没得聊就不聊。”   他坐下来,郝小满才发现他是带着东西来的。   保温杯,拧开后,倒出一碗粥来。   跟那天早上一模一样的东西,黑豆,山药等等等等。   郝小满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眉:“你别弄了,我不喝,没有一样我喜欢的东西,你怎么不干脆撒一把辣椒进去?说不定我还能很开心的吃几口。”   南慕白没有理会她,搅拌了几下,舀了一小勺放到唇边吹了吹,递过去:“来。”   “我说我不吃,你听力有问题?”   “我有一天的时间跟你磨,这碗凉了,保温杯里还有,保温杯里的凉了,家里还有,我一个电话,随时都有人送一份新的过来。”   郝小满气的脸都白了:“南慕白,你有病吧?逼我喝我不喜欢的东西就这么高兴?你是不是变.态?”   男人也不气不恼,淡定自若的瞧着她:“你第一次觉得我变.态?”   “……”   郝小满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看着我做什么?想让我记起来你那晚是怎么跳车,我这两天是怎么咬着牙不去思考用什么办法收拾你一番的?还是想知道我梦里是怎么收拾你的,以及你哭的有多惨?忏悔的有多虔诚?”   郝小满默默看着他:“南慕白,你这样有意思吗?我没心情跟你折腾,林晚晴的事情上我不会退步的。”   “你听到我进来后提到过这个名字一次?”   男人终于冷笑出声,视线凉凉冷冷的盯着她:“更何况,你觉得我如果真的想把林晚晴弄回来,需要来找你?你能帮忙?”   郝小满忽然觉得,在伤人自尊这件事情上,他南大总裁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她当然知道他不需要找她帮忙,但北梵行那边他总是要考虑一下的吧?   别过脸,冷着脸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不喝你的粥,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从我公寓里搬出去,把你的所有东西,床、电脑、红酒,包括冰箱里的冰淇淋都统统带走!”   瓷质的勺子磕在碗的边沿,发出‘当’的一声响。   郝小满的某根神经,像是被轻轻的拉扯了一下,也嗡的一下。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男人一眼,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缓缓向自己逼迫而来的压抑暗沉的气息了。   “郝小满,我想你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   男人漫不经心的搅拌着碗里的粥,很缓很慢的嗓音,却因为那诡异的语调而异常折磨人的心智:“你觉得,沈轩打电话威胁你这件事情,我按捺着脾气没发作是为什么?如果我的这个‘为什么’没有了,倒着推理回去,那么我将不会再继续隐忍,不继续隐忍的结果,就是沈轩跟沈文超那两个男人会莫名其妙的从孤城消失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郝小满扭过头来,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南慕白,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你觉得我在乎?”   “……”   她抿唇,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选择了妥协,妥协的同时,不忘补充一句:“我恨你!”   男人微微勾唇,不疾不徐的舀了一勺粥递过去:“不着急,慢慢恨,恨着恨着,说不定就爱上了呢?”   ps:今天两万字更新,大家表捉急,一章一章的来,一个字都不会少的哈!新的一月到了,月票又可以投过来啦!为下个月1号的两万字努力啊!   ---题外话---谢谢阿怪在路上亲爱哒送的花花,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63章 你再说一句不相信我试试   她张口吞下,冷笑:“痴人说梦!”   痴人说梦……   爱上他对她来说,就真的是件要用‘痴人说梦’四个字来形容的事情吗?   郝小满满心不爽,也没注意到自己本能的一句反驳,却瞬间让男人眸色黯淡了下来偿。   喝了几口,实在忍不住,手指指着碗里的黑豆:“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简直是全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了,没有之一!”   南慕白顺手就把她指着的那颗黑豆舀了出来递到她唇边:“跟竹笋比呢?”   “哦,比竹笋勉强好那么一丢丢。”她抬手,用小拇指的指甲比了那么一丁点给他看。   “那跟鱼腥草比呢?”   “唔,也比鱼腥草好吃那么一点点。”   “那跟胡萝卜比呢?”   “跟胡萝卜不相上下吧?……唔,如果跟生吃胡萝卜比,就是黑豆好吃,如果跟切的很薄很薄尝不到甜味的胡萝卜比,就是胡萝卜好吃。”   “那苦瓜呢?”   “哦,对对对还有苦瓜……”   不知不觉,一碗粥见了底。   郝小满喝完后就觉得不舒服了,一手抵着胃趴在床边:“我觉得有点恶心,你把垃圾桶踢过来。”   南慕白刚刚有所好转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瞬间阴沉了下去。   一声不吭的把垃圾桶送到她指定的位置,一手轻轻帮她顺着后背:“没事,想吐就都吐出来,大不了吐完再吃,总会吸收一点的。”   郝小满干呕了一会儿,眼泪汪汪的抬头看他:“那我还是不吐了……”   男人到底还是冷了脸,冷厉逼人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只是说让你回去休息一下,我说过我会处理好沈轩的事情,你就非得跳车来跟我抗争么?你知不知道,如果当时后面有一辆要超车或者是跟的很紧的车,你就会被当场碾压成肉饼?”   她崩溃的一声‘我不相信你!!’,像是解不开的魔咒一般回荡在耳边,消磨着他的意志力,逼的他近乎疯狂。   郝小满没说话,趴在床边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所以说,我们之间早已经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沈轩威胁我的时候,你不带我去见林晚晴的时候,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你,去找北梵行。”   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北梵行在最后一刻赶来对她跟二哥的救赎,已经像是烙印一样的烙进了心底。   潜意识里,她只相信北梵行能帮她,能救她。   南慕白忽然清清冷冷的笑出声来:“所以呢?这次你的梵行哥哥帮到你了么?”   郝小满一怔,挣扎着坐了起来,蹙眉看他:“你什么意思?”   北梵行明明说林晚晴已经送到沈轩那里去了,而且她也给沈轩打电话确认过了。   南慕白嘲弄的瞧着她:“不要告诉我,你无所不能的梵行哥哥告诉你,是他把人送到沈轩那里去的。”   “……”   郝小满窒了窒,呆呆看着他,一时间还不能清楚的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没说什么,但表情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南慕白冷笑之余,又觉得骄傲如北梵行,做出这样的事情大概会带给他前所未有的耻辱感。   郝小满很快回过神来,撇撇嘴:“就算是你把人送过去的又怎样?如果你在等着我说感谢,那么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   恐怕他是清楚,就算他不把人送过去,北梵行也会找到林晚晴把林晚晴送过去,索性自己狠狠心做个顺水人情?   她没那闲情逸致去感谢他。   “你的谢谢能吃还是能喝?甜味还是辣味?我煞费苦心的帮你的忙,却只想要一句谢谢?你未免把我看的太高尚一点了。”   “那你想要什么?”   “你清楚我想要什么。”   “……”   男人深邃幽暗的视线灼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郝小满眉心毫无预兆的跳了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不可能!没希望!你以后不用再帮我了,白白浪费精力!”   “可是我已经帮了你,你见过预付了薪水,却同意对方不工作就辞职的老板?”   “……”   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郝小满皱眉,单手撑着身子又躺了下来:“你走吧,我困了,要休息。”   男人顺手帮她盖了盖被子,口吻凉淡:“你休息你的,什么时候走我自己会看着办。”   她瞪着他,白皙的小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几丝气急败坏的痕迹:“可是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睡不着说明你不困,再陪我聊一会儿。”   “……那我还是睡睡试试好了。”   男人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明明想要反转身子背对着自己,却因为受伤的胳膊不得不正面向上躺着,小嘴儿紧紧抿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眼底那丝丝缕缕的笑意不知不觉就浮现了出来。   抬手,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进掌心,里里外外的揉捏着,越捏越爱不释手。   郝小满忍了一会儿没等到他放手,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南慕白,你抽什么风呢?!好端端的不去工作,来玩我的手?那么喜欢玩手,去玩你霏霏妹妹的去!”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往回抽,奈何她越是用力,男人收的就越是紧,到最后勒的指关节都疼了,只得放弃。   南慕白由着她气恼的瞪着自己:“小满,我们换家医院好不好?”   “不用,我在这里挺好的,还有邓萌照顾着,我开心!”   “你喜欢邓萌,我可以把她聘请去我的医院,薪水条件随她开。”   “你早干嘛去了?我看现在邓萌在这里干的挺好的,不用你假好心了。”   “那我们就回家休养,我让医生在家里照顾你。”   “……”   郝小满实在不想跟他说话了,索性直接不吭声了,闭着眼睛装睡着了。   南慕白又不死心的在她耳畔一遍遍的磨,磨到最后,薄唇都贴到了她的唇角,低低哑哑的嗓音近在咫尺,郝小满忽然抬起头,牟足了劲重重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响。   南慕白睁着一双湛黑的眸不痛不痒的看着她,郝小满闭上眼睛脑袋重重的跌回了枕头上。   完了完了,脑壳碎了。   头又疼的厉害了。   细弱蚊蝇的哼哼声传入耳畔,男人浓眉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抚了抚她被磕的发红的额头:“疼?”   “滚开,我现在没力气跟你生气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她用力的把手抽出来,揉着眉心。   刚刚那一下,感觉把她的脑浆都撞散了,尖锐的痛楚一阵接一阵的传来。   南慕白看着她逐渐惨白下去的脸色,这才记起来她刚刚脑震荡过。   她撞上来的那一下,虽然毫无预警,但他也不是完全避不开,但是鬼使神差的,就没有躲开,由着她撞了上来……   他懊恼的闭了闭眼:“等一下,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乖。”   ……   一番折腾后,在年近70的老医生语重心长的叮嘱下,郝小满跟南慕白都默默的沉默了。   老医生的用词很是委婉,大意就是,小年轻人精力旺盛可以理解,但需要克制的时候还是要克制一下的,毕竟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先把命保住了,才能继续精力旺盛的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郝小满期间几次三番试图解释她伤的是头,不是其他地方,但老医生似乎认定了他们偷偷在房间里玩什么时下年轻人喜欢玩的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反反复复的要他们克制克制,说完就一脸‘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的悲悯模样,离开了。   郝小满躺在床上,愤愤的瞪着他:“现在满意了?”   南慕白颇为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好了,不吵你了,睡吧,我再待一会儿就走。”   他就是故意的,把她又折腾的伤上加伤,这才心满意足的摆出一副‘我愿意放过你,还不快快来谢恩’的高姿态来,等着她的膜拜。   郝小满懒得理他,闭上眼睛开始培养睡眠。   南慕白这次果然没有再继续騒扰她,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床边盯着她的睡颜,良久,忽然轻轻叹息一声。   刚要转身离开,郝小满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病床上的女人睁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拿过手机来只看了一眼,表情就跟谁捅了她一刀似的。   “谁的电话?”男人又转过身来,盯着她奇怪的表情问。   郝小满没回答他,默默划开接听放到耳边,扯出一丝弧度来:“下午好啊。”   那边男人明显的有些烦躁:“她不吃不喝要饿死自己,你想办法给我解决。”   “……”   郝小满觉得刚刚好一点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个男人看着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怎么就这么难搞呢?   “我都按照你的要求把人送过去了,你之前可没说必须要她心甘情愿的过去,还要保证她会开心的吃吃喝喝,现在才来补加这些条件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什么样的付出就要什么样的回报,我爸爸要耗费一年的时间给你二哥免费治病,你觉得这样不过分?”   “我说过给你们钱了呀,可是你们不要啊!”她试图跟他讲道理。   “我要的报酬就是要她心甘情愿的来我身边。”   “……”   郝小满微微侧身避开了想要把手机拿过去的南慕白,耐着性子继续跟他讲道理:“沈轩,你应该知道人心最是不好操控,想要林晚晴心甘情愿的跟着你,是需要你努力的,我一个外人,能做的也就只能到这里了,你……”   “那你哥哥的病,也就只能治到这里了。”   郝小满忽然深深的觉得,果然凡事都是要靠比较的,她前一秒还觉得南慕白这男人无理取闹的本事天下第一,后一秒这个天下第一就被沈轩夺走了。   这男人简直是奇葩中的奇葩!   一不留神,手机到底还是被南慕白夺走了。   她一怔,立刻压低了声音警告他:“南慕白,你别威胁他!他跟他爸都是疯子,惹急了他们宁愿跟我们同归于尽也不会乖乖就范的,你千万千万不要威胁他,也不要动他。”   男人冷眼瞧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丢下一句‘知道’便转身走了出去。   郝小满咬唇,惴惴不安的等了十分钟,才等到他回来。   她立刻坐直身子,一脸焦急的问:“怎么样怎么样?你怎么说的?他怎么说的?解决了吗?林晚晴妥协了吗?吃了喝了吗?”   男人将手机丢还给她,一边穿外套一边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过去看一下,你放心,不会耽误你二哥的治疗的,安心睡。”   “可是……”   “你再说一句不相信我试试!”骤然阴冷下来的语调。   郝小满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闷了闷,到底还是乖乖答应。   ……   邓萌来上班的时候,就见她坐在床上,被子上放着手机,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看。   “在等电话?”   她把治疗盘放到旁边,俯下身来把她脸上的纱布拆了下来。   伤口处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感,郝小满皱了皱眉,哼了一声:“你说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能治好二哥的人的儿子,偏偏是死心塌地喜欢林晚晴的男人……”   顿了顿,她又轻叹:“林晚晴现在一定恨我恨的咬牙切齿……其实我们之间除了南慕白这个男人以外,没有什么私人恩怨,我现在不顾她意愿的强行把她塞给别的男人,真的很不人道。”   邓萌给她消毒伤口,闻言,没好气的哼了哼:“不是说她以前就跟沈轩在一起的吗?后来移情别恋喜欢上的南慕白?这么算来,是她不道德在先,甩了人家,还把人家那里给重伤了,你这顶多算是行侠仗义!是可以颁发奖状跟小红花的!”   郝小满静默了两秒钟:“邓萌,你确定不去做推销员吗?”   她前一秒还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贱人,后一秒经过邓萌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   这洗脑的水平也是没sei了。   “你也别把林晚晴当成什么善男信女了。”   邓萌撇撇嘴,一脸淡定的帮她重新贴上纱布:“她也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要是给她一个机会,丫不得把你往死里整!”   郝小满苦笑一声:“我估计现在她已经在脑海中想过108种弄死我的办法了。”   “淡定,姑娘。”   漂亮的护士小姐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认真:“我也会为你在脑海中想108种埋葬的办法的,你想上天,入地,下海都可以的!当然,我还可以把你的骨灰分成三份,一部分上天,一部分入地,一部分下海!地点随你挑,你看怎么样?”   “我要投诉你!”   “我会报复你的。”   “我会继续投诉你。”   “那你就别怪我把你的骨灰吊在半空中了,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   ---题外话---二更,今天有点人生大事,剩下的1万2可能要晚点才能更新,表捉急,晚上12点之前肯定会更完的哈,么么哒,爱你们~~~   ☆、第264章 收拾的她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或许是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等了没多久后,就觉得疲累不堪。   像是正在经历一场艰苦的长途跋涉一般,又累又虚弱的感觉从身体深处传来,不知不觉就靠在靠枕上睡着了。   微微有意识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什么温软湿.热的东西正一点点擦过额头撄。   从感觉到这种碰触,到真正清醒过来,郝小满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但一定不算短偿。   记忆中,她还鲜少有反应这么迟钝缓慢的时候。   睁开眼,就看到半坐在病床边的男人,逆着光,却还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笼罩的一层冷郁的气息,眉头锁紧,仿佛全世界的倒霉事都被他遇到了似的。   “没处理好?”她开口,因为刚刚醒过来,嗓音还有些沙哑。   男人敛眉,嗓音竟然比她还要沙哑几分:“处理好了。”   “那怎么这幅表情?”   害她白白担心了一番。   “你出了很多汗。”他一边说着,手中的毛巾微微下滑,落到了她已经满是汗珠的颈窝处。   “天气热,出汗很正常啊。”她出个汗,他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南慕白眯了眯眼,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郝小满抬头瞄了一眼病房里的温度,27°,理论上来说,是不应该感觉到热的,更何况还是热出一身的汗。   他身上穿着西装,都不见有半点出汗的迹象。   她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他:“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放心,有句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叫做祸害遗千……”   “shutup!”   ……   林谦送来了刚刚准备好的饭菜,郝小满看了一眼,随即打了个电话把邓萌叫了进来。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难吃的饭菜,陪我一起‘当’一下吧。”她盯着满桌子清淡的饭菜,一边嘲讽一边拿眼角余光打量着旁边的男人。   居然一个辣的都没做,明知道她喜欢吃辣的!   邓萌居然罕见的没有站在她这一边,双手揣在口袋里,一本正经的模样:“做什么你就吃什么,这些饭菜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一逞口腹之欲?”   郝小满讨了个没趣,嘟嘟囔囔的小声反驳:“当初谁都肠胃炎了,吃碗拉面还要放三大勺辣椒的……”   “再嘟囔我劈了你信不信?”   邓萌上前戳了戳她的脑袋,没好气的样子:“你自个儿吃吧,我上班呢,不能吃东西,一会儿还得去给病人换药。”   郝小满本来是想拉她过来一起羞辱一下南慕白的,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先被羞辱了,索性也懒得留她了。   邓萌离开后,她扯着筷子仰头看着窗边正在喝茶的男人:“你知道北芊芊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北梵行从接完那个电话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是出了多大的事情。   男人仍旧只丢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北梵行为什么一直没回来看你?”   “哦。”   她应声,随即从善如流:“北梵行为什么一直没回来看我?”   男人像是被咖啡呛到了,低低咳嗽了几声后,转过身来冷眉冷眼的看着她:“郝小满,不要以为你是病人我就舍不得收拾你,放聪明一点,别给自己找麻烦,嗯?”   “我就问一下怎么了?”   “这么多饭菜,就堵不住你的嘴?”   “没有一样我喜欢吃的,当然堵不住。”   “……”   男人薄唇微抿,忽然几个大步走过来,‘啪’的一声将咖啡拍在桌子上,拿起碗筷来开始喂她吃饭。   她左右躲避着:“我自己有手,自己会吃!”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饭菜摆这里十分钟了,没见你碰一下,我以为你没手呢。”   “……”   被男人强迫性的喂上了小半碗稀饭,每样菜都吃了一些,她实在吃不下去了,连连摇头:“你让我歇一下,喘口气再吃成吗?”   只是吃个饭而已,额头上又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   南慕白看的直皱眉头,抽了纸巾帮她细细的擦拭了一下:“要不要洗个澡?我让你那个好朋友过来帮你一下,当然……如果不介意的话,还是找个男人来帮你最合适。”   郝小满挑眉看他:“找个男人来帮我洗……你是说北梵行吗?”   “……郝小满!!!!”   她明知道他对北梵行曾经为她洗澡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居然好死不死的还敢提!要不是看她身体还虚弱,真想……   收拾的她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好好好……”   郝小满忙不迭的抬手捂住耳朵,连声讨饶:“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凶吗……”   ……   气喘吁吁的把病人扶进浴缸后,邓萌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累的气喘吁吁:“你说你矫情个什么劲儿?结婚一年,赤.裸.相.对八百次了,让他帮你洗个澡怎么了?”   郝小满完好的那只手撑在浴缸底部,艰难的挪动着调整了一下身体,才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都跟人家北墨生结婚了,看他腿脚也挺不方便的,记得以后天天给人家洗澡。”   邓萌:“……”   “不说话?不说话什么意思?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了,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邓萌撇撇嘴:“我错了,我错了行吧?郝姑娘你大人大量原谅小人的无知吧!”   郝小满得意挑眉,身体被热水包围,无声无息的舒缓着神经,她往后靠了靠,歪头看着她:“你没打算什么时候搬去北家?”   “就这两天吧。”   邓萌百无聊赖的拨弄了一下手机,心不在焉的回答。   这是她进来后,第四次看手机了。   应该不是在看时间,似乎在等谁电话的样子。   郝小满刚要问一下,眼角余光扫到她低下头时衣领口处一点若有似无的青色痕迹,到了舌尖的问题又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问题:“你那地方怎么了?”   邓萌一怔,下意识的抬手拉扯了一下领口,耸肩:“没什么。”   “你过来,我看看。”   “真没什么,就不小心磕了一下,有点淤青,上点药就好了。”   “真没什么,让我看一眼就这么困难?”   “……”   邓萌重重咬唇,顿了顿,才开口:“我今早下班……跟何霖那对老狐狸精碰到一起去了。”   说是碰到一起,其实有些不恰当,确切的说,是他们在她家门口等着她。   郝小满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何霖,就是何腾的爸爸。   她见过他们,三年前,当时他们正在上课,辅导员过去把邓萌叫走了,她不放心就跟过去了,结果正巧看到何夫人正在对邓萌实施暴力。   一想到那对夫妇盛气凌人的样子,她的脸色顿时就不怎么好看了:“他们动手打你了?”   邓萌撇嘴冷笑:“没事,算我还给他们的。”   “……还?你欠他们什么了?”   邓萌静默了两秒钟,才开口:“你还记不记得我得知我妈妈被强.暴的那天?”   郝小满点头点头再点头。   她当然记得,那是她认识邓萌一来,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吼‘你他妈的’……   那天她吼完她,就去找何腾了。   半路把何腾跟北芊芊的车拦了下来,跟何腾对峙的时候发生了争执,其实是她一不小心没站稳,险些摔到路中间去的。   何腾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自己摔出去了,才被迎面而来的车撞的重伤入院。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被秘密的掩饰了下来,否则何霖夫妇也不可能现在才来找她算账。   郝小满越听越心惊,挣扎着坐起来:“你解开衣服我看看,伤成什么样子了?”   “没怎么动我,你们家南总派的保镖跟在我身后呢,我本来可以不用受伤的,但是……不想一直欠着他们家这么个人情,现在还清了,将来才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郝小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人情?他们家欠你的人情,他何腾就算丢了十条命都还不回来!出了车祸怎么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了么?”   “得了,你也别气了,都过去了。”   邓萌站起身来开始撸袖子:“你胳膊不方便,我帮你擦擦后背吧。”   “你先别管我擦不擦后背,你先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真没什么,就……”   “你再废一句话,我立马起来把你衣服撕了你信不信?”   邓萌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抬手解开护士服,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衫,视线所及处,几乎到处都是淤青的痕迹,甚至还有几处血痕斑驳。   郝小满瞪大眼睛,狠狠倒吸了一口气:“那两个人是不是疯了?他们拿什么打的你?”   “没拿什么,就那老女人,拿着她的包,包上面有一些金属,划了几下,没事儿。”   邓萌慢吞吞的把衣服重新扣上,挑眉看她:“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就是现代版的豌豆姑娘,稍微碰一下就会出淤青的,她打的不严重。”   “不行!反了他了,你丈夫家的人不管你,你娘家还有人呢!就这么白白被打了,我做梦都得呕死!”   郝小满气的脸都白了,挣扎着要起身,邓萌刚要扶她,就被她抬手挥开了:“你身上的伤比我还严重呢!走开,一边儿去。”   说完,就叫了两声南慕白。   男人这会儿倒是绅士了,在外面敲了两下门:“叫我?”   “你进来。”   “你确定?……要我进去?”   “废什么话!要你进来你就进来!”   南慕白推开浴室门,一眼看到她气的不轻的样子,浓眉就皱了起来:“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南慕白,你知不知道邓萌被何夫人打的事情?!”   怒急的声音,带着一丝咄咄逼人冷冽质问。   南慕白表情不变:“知道,但据我所知,是她自己不准我派的保镖插手,由着她打的。”   邓萌忍不住点头:“你不要这么生气,我心里有数,她要是真拿刀拿枪的往我身上招呼,我肯定不会乖乖站那里的,我只是不想再给何腾一个靠近我的机会罢了,更何况伤都已经上药了,很快就好。”   “打电话,打电话给何腾!就算没在一起,好歹也是他喜欢的女人,就这么由着他爸妈打你?更何况是他自愿救你的,又不是你把他推过去的,他们凭什么打你?!”   南慕白拿过浴巾来裹住她,打横抱起来向外走:“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看他们打你一顿你都不一定气成这个样子。”   顿了顿,又补充:“何腾已经知道了,跟北芊芊大吵了一架,北芊芊气的昏过去了,你不是想知道你的梵行哥哥怎么还没回来照顾你么?他去照顾他妹妹了,可以了吗?”   郝小满冷笑,她就知道,何霖夫妇突然得知何腾出车祸的事情肯定得给北芊芊有关系。   “你看看邓萌身上的伤!简直跟被人剥了一层皮似的!她刚刚结婚,万一北墨生看到了嫌弃怎么办?”   “放心,你这么丑我都不嫌弃,她好歹没伤在脸上,北墨生不会嫌弃的。”   “……”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给邓萌安一张病床,我要她跟我一起住院养身体。”   她抿抿唇,一直激动的情绪终于稍稍有所缓解,顿了顿,又仰头看他:“那个……北墨生消息就这么不灵通么?自己老婆都被人打了,他都不知道帮她讨个公道?”   还北家二少爷呢!   南慕白有些无奈的看她一眼。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北墨生突然要求娶邓萌,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蹊跷,要说是因为喜欢,爱情,未免有点牵强了,要找其他原因,但暂时还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病床刚刚安排好,邓萌人还没躺下呢,第一个探望的人就来了。   “听说你请假了,过来看看你。”   季生白依旧穿着一身宽松休闲的套装,看不出牌子,但感觉应该价格不菲的样子,手里拎着一个水果篮跟一捧娇艳欲滴的鲜花,站在那里,像个偏偏俊朗的少年。   这个男人看上去真的很年轻,年轻到跟3年前丝毫没有差别,看是20岁左右的模样。   郝小满默默的鄙视了他一把。   好歹他们也算是认识,她都住院好几天了,怎么也没见他过来探望自己一下?   邓萌这才刚刚给她安上病床,前后没有三分钟的功夫,他就火速赶到了现场。   这种被强烈摒弃在外的感觉,她总觉得不是第一次了,好像在某个时候,也曾经遭遇过类似的待遇。   仔细想一想,哦,记起来了。   三年前,格陵兰岛,她、邓萌还有北梵行派去的那个蒙面男一起去寻找南慕白兄弟的时候,那个男人就是这么把她当空气似的忽略了,然后全程对邓萌各种体贴入微。   麻蛋,前一个歧视已婚妇女,后一个歧视即将离婚的妇女,都不是好东西!   邓萌明显也懵了,一脸狐疑的看他:“我刚请完假还没有十分钟,你听谁说的?”   季生白睁着一双干净清澈的眸看了她两秒钟,吐出两个字来:“许悦。”   邓萌一听,脸色就冷淡了下来,淡淡‘哦’了一声。   郝小满倒是来了兴致:“许悦?你们科室里的许护士?长得挺漂亮的啊……”   一边说着,视线就瞄了过去,八卦兮兮的看着季生白:“你女朋友?”   “不是。”   邓萌闻言,鄙视的瞥了他一眼:“你一大男人,矫情什么?小许都大大方方的承认你是她男朋友了,你反倒做起缩头乌龟了?”   男人表情不变,语调仍旧保持在水平线上:“我不是她男朋友。”   邓萌索性懒得理他,甩甩手赶人:“出去出去,我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被小许看到了,还以为我私下里在勾.搭她男朋友呢!撬同事墙角这种烂帽子我可不要!出去!”   季生白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自的把水果跟花放到桌子上:“我今天在这里照顾你。”   “我用不着你照顾!我就是工作的累了,借着机会休息几天罢了,你赶紧走!”   “你是我的朋友,你生病了,我自然要照顾你。”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走啊!”   “我不走。”   “……”   郝小满在单手撑额,在一边看的兴致勃勃。   她突然觉得这个季生白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不管邓萌怎么暴跳如雷,怎么脏话连篇的骂,永远就是一副‘我没脾气,你喜欢怎么骂就怎么骂,我就是不生气’的表情,真的是……很容易让人火上加火啊。   再想想南慕白,估计早就阴沉着脸开始威胁她了。   ——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收拾的你哭都哭不出来?   她甚至能惟妙惟肖的模仿出他说这句话的口吻,真是要多霸道专横就有多霸道专横!   晚上8点钟的时候,邓萌终于迎来了北墨生的电话。   郝小满甚至能通过她说的话听出北墨生的话,大概就是‘听说你跟何夫人起了冲突,受伤了,很严重吗’,然后邓萌回答‘不严重’,然后他继续‘我现在不太方便,明天过去看看你’,邓萌‘不用,我很好’……   Balahbalah,反正就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郝小满到现在是真的相信,这个男人娶邓萌是真的另有所图了。   ps:还剩最后六千了,12点之前会更新上的,么么哒~求月票啦~   ---题外话---谢谢962082880亲爱哒送的钻石跟10朵花花,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豆豆和苗苗亲爱哒送的5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288荷包,chensumin11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65章 那你以后不是一日三餐都要去喂她?   郝小满到现在是真的开始相信,这个男人娶邓萌是另有所图了。   否则不可能在得知心爱的女人被人打了后,还会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住不能过来。   当然,说不定他跟他的北梵行大哥一样,正在倾心倾力的守护着他们的芊芊妹妹。   挂了电话后的邓萌也是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继续刷微博,刷着刷着,又转头看向季生白:“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们两个女人在这里,你一男人窝这里干什么?偿”   顿了顿,又忽然抬手指着郝小满:“你知道她老公吧?南慕白!那男人可是个天生的醋缸子,所有雄性一旦靠近他老婆十米以内的范围,都是要被他挖祖坟的!你小心被他打击报复。”   季生白削苹果的动作十分利落,苹果皮削的十分薄,居然还能一次都不断,切苹果的动作更是带着股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生来就是玩刀子的人似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私底下是个职业厨师……   “给你吃苹果。”他把切好的苹果一个个插上果叉,递到她面前。   邓萌:“……”   郝小满干咳一声,把个脑袋凑了过去:“那个……其实我也可以吃点水果的……你别听邓萌乱说,我跟南慕白正在离婚中,你靠过来给我块苹果不会被报复的,你相信我,我书读得多,不会骗你的。”   季生白随手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稳稳的丢到了她的床上:“给你,苹果。”   像是打发一个乞丐……   郝小满默默拿起来,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连洗都没洗过的苹果,以及被男人亲自喂到邓萌嘴边的那块削了皮的,白嫩嫩水灵灵的苹果块……   干脆借刀杀人好了,等南慕白来了,她就说季生白对她图谋不轨?   不不不,这样不够狠,干脆说季生白强吻了她?   如果说他想要强上南慕白,会不会效果更强烈一点?嗯,那就说他对南慕白图谋不轨,想要强上他!   小子,让我吃没洗的苹果,让你死的很有节奏!   她一边在心里各种暗爽的yy着,一边抽出一张纸巾来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咔嚓咬了一口。   唔,别说,还挺甜的。   吃到一半的时候,病房门就再次被推开了。   郝小满一听到声音就不耐烦了,翻了个身:“你怎么又来……”   一句话没说完,手里的苹果咕噜咕噜掉地上去了。   她白着小脸,手忙脚乱的下床,惊慌失措的模样:“m……妈,你、你怎么来了……”   南夫人依旧笑盈盈的模样,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来来来,快躺下,妈问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问出你的情况来,这慕白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呢?”   她说着说着,视线就落到了她平坦的小腹处,一阵伤感。   郝小满顿时愧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硬着头皮道:“妈,我挺好的,这只是一点意外。”   “乖孩子。”   南夫人又满眼爱怜的看着她:“好好调养身子,孩子以后想要多少都有,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郝小满不敢说她要跟南慕白离婚了,只得尴尬的点头,顿了顿,忙不迭的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妈,你快坐,要不要喝点什么?”   邓萌坐起身来:“我来吧。”   刚要下床,季生白忽然不动声色的把她按了回去,起身:“我来好了。”   他们一开口,南夫人这才注意到他们:“哎呀,你就是小满的那个好朋友小萌吧?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这个小帅哥是你男朋友吗?可真是般配……”   邓萌笑笑,忙不迭的摇头,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季生白不卑不亢的开口:“阿姨您过奖了。”   阿、姨、您、过、奖、了?!   郝小满跟邓萌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睛,彼此对视了一眼,投给对方同样的疑问的信息。   这句话鬼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居然承认他跟邓萌是情侣!   这男人是不是疯了?!明明不喜欢邓萌,却还要当着南氏集团大家长夫人的面承认他跟邓萌的关系?   邓萌过两天就要跟北墨生举办婚礼了,北家的二少爷的婚礼,轰动程度可想而知,南夫人肯定是要参加的,到时候一看到新娘子是邓萌,会怎么想她?   ……   电梯门打开,男人眼角余光就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排椅中吃着冰淇淋。   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南慕白几乎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但下一秒,他就阴沉了脸,几个大步走过去将冰淇淋桶从女人的腿上夺走了:“这种时候,你吃冰淇淋?郝小满,你还想不想出院了?”   郝小满咬着冰淇淋棒,抬头一脸无辜的看他:“我只是胳膊脱臼,身上有点擦伤罢了,又不是肠胃出了问题,为什么不能吃冰淇淋?”   “我说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你对我的话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还不是一般的大不是一般的多。”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手指捏着冰淇淋棒还想凑过去:“你把冰淇淋还给我,我刚吃了没几口。”   男人轻易而居的避开了她的手,冷着脸打量着她:“你不在病房里待着,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   “邓萌正在河东狮吼呢!她一个认识的朋友,在你妈面前默认他跟邓萌是男女朋友关系,把邓萌气坏了,我出来的时候她正拿枕头打他呢!”   她说着,仰头看他一眼:“你现在进去,说不定也会遭受鱼池之殃,目测她还要再打骂10分钟,你就等等吧。”   “我妈过来了?”   南慕白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要的重点,眯眼打量着她:“你怎么跟她说的?”   她随口瞎掰:“我说你跟林晚晴上床了,我伤心之下流产了,现在很伤心,想跟你离婚,你妈说她支持我,最好明天就去办手续。”   “……”   男人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郝小满趁机把冰淇淋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男人脱下外套来裹住她的身子,蹙眉打量着她:“再吃两口解解馋就好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郝小满挖了一勺,一边吃一边问:“林晚晴的事情,你怎么解决的?”   “我怎么让你吃饭的,就怎么让她吃饭的。”   怎么让她吃饭的?   郝小满想了想,他威胁了她,并且亲自喂了她。   哟,难怪林晚晴妥协了呢,能吃到他南大总裁亲自喂过去的饭,那肯定开心的不要不要的了。   “那你以后不是要一日三餐都去喂她吃饭了?”   “不然呢?她绝食死掉了,沈轩不得把责任都怪到你头上?到时候耽误了你二哥治病,你下次不就得跳海跳飞机,能跳出地球的话就老早跳出地球了吧?”   “……”   郝小满耸耸肩,低头继续吃冰淇淋。   也不知道沈轩是怎么想的,难道还能天天囚禁着林晚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来照顾她的一日三餐?   这厮这么喜欢自虐啊。   刚刚味道还不错的冰淇淋,这会儿吃起来味道却开始怪怪的了。   又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了,索性不吃了。   随手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拿起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唔,已经这么晚了,我得睡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男人锐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一字一顿:“才刚刚9点而已,而且……我才刚过来。”   “那你就在这里坐到12点再回去好了。”   “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在吃林晚晴的醋。”   “……”   郝小满已经走了两三步了,闻言,又站定,转过身来看着他:“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恶俗的激将法这一套?你觉得我会上当?”   男人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难道不是?刚刚还跟宝贝似的抢冰淇淋吃,结果听说我喂林晚晴吃东西后,立刻没了食欲,这其中的原因,很难猜?”   郝小满突然觉得刚刚的冰淇淋不应该丢掉,应该拍到他的脸上去!   气死这个自大狂自恋狂!   “我不吃了,只是因为冰淇淋热量太高,我怕发胖!只解释这一次,你如果真那么喜欢幻想,那我也没办法,你就继续在这里幻想好了。”   说完,转身一溜烟跑了。   ……   推开病房门,一只枕头迎面飞来,郝小满躲闪不及,重重的承受了。   低头看一眼从脸上落下的枕头,再看一眼狼藉一片的病房,最后视线定格在气势汹汹的邓萌跟站在病房正中央的季生白。   打了这么久,倒是没见这厮身上出现半点伤痕啊。   她俯身捡起枕头来,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走回病床上,把枕头丢了上去:“蠢萌同学,下次要丢枕头,请记得丢你自己的枕头,谢谢合作。”   邓萌吹了吹头发,重重呼出一口气来:“滚滚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季生白:“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   邓萌脸色一变,拿起枕头来就要冲过去,季生白已经不疾不徐的转身开门出去了。   她这才折返回来,赤着脚上床,嘟嘟囔囔:“这货脑子有问题!跟白痴似的还特么学人玩暧.昧,当老娘跟其他人似的天天对着他犯花痴呢?!呸!”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下次应该不敢了,别气了。”   邓萌俯身从地上捡起已经掉了三分之二花瓣的花束,心疼的直皱眉头:“可惜了,生平收到的第一束花,就这么浪费了。”   郝小满一愣,颇为吃惊的看她:“何腾从来没送过你花?”   两个人关系不清不楚了这么多年,何腾那騒包的狐狸精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木纳成那个样子的男人啊。   “他送,也得看我要不要收,没收下的肯定就不算了。”   “哦~~~~”郝小满挑眉,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   对她来说,收一束花这么神圣啊?那她今天收下季生白的花……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   邓萌懒得理会她调侃的视线,盘腿坐在病床上继续心疼的捋那几片可怜的花瓣,捋着捋着,忽然怅然若失的叹口气。   “我记得你一开始认识南慕白的时候,是很讨厌他的,对不对?”   “嗯,怎么了?”   “可是后来你又很喜欢很喜欢他了。”   邓萌盯着怀里的花瓣,满眼的失落:“你说,我会不会有你一半的幸运,不需要很喜欢很喜欢北墨生,只要……有一点点喜欢就好。”   郝小满笑着笑着,忽然就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类似的问题,邓萌其实不是第一次问她了。   或许她已经忘了,也或许这个念头对她而言太过强烈,她总是不断的循着本能,一遍遍的问,好像这样就能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一样。   渴望爱与被爱,是每个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尤其对邓萌还有郝小满这种天生缺乏父母之爱的孩子来说,更渴望能在漂泊无定中找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过一生。   只是,过一生而已,哪怕会吵架,哪怕会伤心,但多数时候是彼此相爱的,就好。   一个对常人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对她们而言,却艰难到需要抽筋剥骨。   这一晚,她们双双沉默。   没有睡觉,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玩手机。   只是……沉默。   ……   第二天一早,北墨生果然来了。   带了很多很多的补品,也有水果,也有零食,唯一没有的,是邓萌喜欢的花束。   好在邓萌似乎也没对北墨生的花有多大的期待,没有期待,自然也就没有失望。   郝小满借口要下楼散散步,从昨晚季生白带来的水果篮里挑了个山竹出去了。   果然东西还是抢的好,北梵行南慕白给她带了不少水果,但她还就是看着邓萌那边的水果有食欲。   正在楼下的花园里坐着吃山竹,远远的就看见三五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冲上来就给了她一耳光:“他妈的你个贱.货!你不是很能躲吗?你继续躲啊!躲啊!我看你还敢不敢躲……啊!”   他说第四个‘躲’字的时候,又要一脚踹上她的小腹,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却忽然凭空飞来,不偏不倚的正正插中了他的小腿处。   鲜血四溅,男人顿时痛的倒在地上打滚,杀猪般的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来。   跟他一起来的四个男人顿时慌了,一脸惊慌失措的转头看向周围的人,却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谁!谁的刀子?妈的活腻了?给老子滚出来!”   “老三,老三你没事吧?”有人俯下身去,背起那个人便往急诊室跑。   好在这里就是医院,一路跑过去,他也应该不会流失太多的血。   那个男人那一巴掌打的不轻,他们气势汹汹的过来的时候,视线甚至都没有看她,好像是来找别人似的,直到到了她身前,才突然一耳光甩过来。   郝小满被这一耳光打的眼冒金星,抬手擦了擦唇角溢出的鲜血,冷眼看着他们:“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是容子皓认识的那些地痞流氓吗?   她不相信在他在监狱里走了一遭后,还愚蠢到要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人来动她,而且还是在清楚她身边跟着保镖的前提下。   只不过她不喜欢保镖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跟南慕白提了那么一嘴后,就没再见过他们了。   但看不到人,不代表就没有人守着她。   “贱.货!”他们中最胖的那个男人抬手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他妈敢跟我们玩儿阴的?你能躲得过一时,你躲得过一世吗?不赶紧把钱还上,老板早晚把你抓去卖器官!一点不剩的把你掏空了!”   他的口吻很瘆人,尤其是最后两句话,说的凶狠又残暴,郝小满听的一阵恶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认错人了。”她看着他们,一字一顿的开口:“这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总会有点区别的,就算样貌难以区分,声音也总会有点差别的。”   她一提声音,这几个人才像是有些不确定了似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我听说,那女的是照着南氏集团总裁夫人的模样整的……”其中一个人忽然压低了声音跟旁边的人说。   一边说着,还一边小心翼翼的拿眼角瞄着她。   旁边的几个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   郝小满脸颊上有擦伤,因此一直贴着纱布,看起来倒是真的有点像刚刚整过容的女人。   其中一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来,看一眼照片,再看一眼她,越看表情越难看,看到最后,额头上都已经渗出了汗珠。   如果是他们认错了人,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   极有可能就是新闻上偶尔出现的,那个传说中把南氏集团跟北氏集团两大总裁搞的反目成仇的女人。   “对、对不起,我们可能认错人了,刚刚……真是对不起。”最胖的那个人慌忙弯腰道歉。   另外两个人一见,也忙不迭的道歉。   他们一弯腰,手垂落下去,掌心的照片便落入了郝小满眼底。   她俯下身,把照片从他手中抽了出来,一张张的翻看着,看到最后,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下去:“你们说……她欠你们钱?”   三个刚刚还凶神恶煞像是一群亡命之徒的男人,这会儿一个个却怂的不敢说话,推推搡搡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那个胖子开口:“是……”   “因为什么欠你们的钱?欠了多少?”   ps:两万字更新完毕!吐血ing,收月票啦,新的一月开始啦,快快为下个月的两万字投起来吧!么么哒~   ---题外话---谢谢林小木最近很忙亲爱哒送的588荷包跟188荷包,很努力的林小木亲爱哒送的588荷包跟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66章 这可说不准,万一哪天你没把持住呢?(六千)   胖子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谨慎的回答着她:“本金是300万,不过这两年利滚利,已经有700万了,如……如果你愿意帮她还债,我们其实也可以只收本金……”   话音刚落,身后的男人冷不丁的戳了他一下,他脸色一白,忙不迭的改口:“啊,本、本金我们也不要了,对、对不起了……真的很对不起……撄”   一边卑躬屈膝的道着歉,一边往后退想要跑路。   “等一下。”   “……”   几个人身形猛地一顿,战战兢兢的转身偿。   郝小满抬手摸着火辣辣的疼着的脸颊,慢慢走过去,晃了晃手中的照片:“本金我可以给你们,但是利息似乎有点高了,就按照银行贷款的利息来算好了,前提是你们找到她之后,不要伤害她,把她交给我,我把钱给你们,怎么样?”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半信半疑的点头。   郝小满等他们走了之后,又坐了下来,拿着照片一张张的翻看。   每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每张照片都有一点不同,从一开始的古遥,慢慢的,一点点改变,直到最后一张……   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甚至连她自己都有种在看自己的照片的错觉。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她跟宁雨泽合跳《TroubleMaker》的时候,现场所到,非富即贵,连南慕白都亲自到场了。   所有表演节目的都是一等一的明星大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俘获禁欲系第一男神北梵行的天之骄女,见到她都要诚惶诚恐的叫一声大小姐。   她是古遥,是当初政界的风云人物古擎天的掌上明珠。   那个曾经无限骄傲的小公主,当着南夫人的面嘲讽她是照着她的模样整容的小公主,居然不惜借下黑社会的高利贷去做把自己整容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她没料到自己对古擎天的痛恨跟报复,会让这个小公主从云端坠落泥潭。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觉得她跟她的妈妈手里应该是还有不少钱的,母女俩移民.国外,凭着古遥的条件,想要跟找个条件不错的她又喜欢的男人应该不是难事。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种大概是她们母女俩唯一能走的路,从来没想过,她居然舍得在自己那张精致明艳的小脸上动刀子……   她盯着手中的最后一张照片,越看越心惊。   这得是多么出神入化的水平,才能将整容手术做的这么成功。   正看的入神,眼前的光线忽然被遮盖住,压抑的阴影骤然下压,她神经一紧,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避开了男人伸过来的手。   等察觉不是莫名其妙的人又要来打她,这才抬头,一张紧绷到了极点的俊脸便映入眼帘。   她怔了怔,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通红一片的左边脸颊处,瞳孔骤然一缩,像是突然间起了某种化学反应一样,瞳眸的颜色由一开始的深棕色转瞬间变为了一股浓稠的抹黑色调。   郝小满看的眉心一跳,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脸:“算了,只是个误会。”   黑社会的行事方式向来是这样,别人不惹他们都有可能倒霉的挨一顿揍,更何况是个欠了他们几百万藏起来的女人,会怒极之下甩耳光也正常。   更何况他们也道歉了。   “算了?”男人眯眼,阴冷到了极点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冷冷笑出声来:“郝小满,你哪怕是拿出对我残忍的十分之一来对别人,也不至于被白白甩了一耳光后只丢出一句算了!”   他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   郝小满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可他们不是认错人了嘛,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不断的跟我道歉了,这年头,黑社会也不好干的,况且又都是写亡命之徒,你把他们逼急了,他们说不定还要干些什么事情呢,算了算了,嗯?”   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尖来,双手捧着他的脸:“表情别这么凶,我胆子小,不经吓的。”   男人唇角弧度更冷。   她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被他吓到,那很多事情倒是好办了。   脸颊被略微锋利的照片边沿刮的不舒服,男人抬手抽了一张出来,看了眼,浓眉便皱了起来:“这怎么回事?”   他抽出来的那张,恰好就是已经99%跟她相似的照片了,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男人食指跟中指夹着照片,视线不善的打量着她:“是我记忆不太好了,还是你瞒着我去做了舞女?”   那张照片中,女人的穿着打扮,的确带了股浓重的风尘女人的味道。   郝小满白他一眼,将其他的照片一起丢了过去。   南慕白仍旧不怎么和善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把照片一张一张翻看下去。   一共12张。   看到最后,他嗤笑一声,随手将那叠照片撕成两半:“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郝小满重重咬唇,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的抬头看他:“你说……我们之前对古擎天做的事情,是不是太过份了?”   想要惩罚他,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的。   她虽然一点都不喜欢古遥,那个女人只是从小被娇惯坏了,性格张扬跋扈了一点而已,她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男人随手一台,准确无误的将那叠被撕碎的照片丢进了垃圾桶里,表情冷漠:“古遥的爸爸入狱,跟古遥整容,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么?”   “……”郝小满怔了怔,一时间竟想不出他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劲。   这大概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差别。   女人永远都是感性为先,理性为辅,而这种感性,很容易就干扰了自己判断一件事情的准确性。   南慕白其实说的没错。   没有人逼着她去整容,也没有人逼着她去借高利贷。   往更深层次去想,她这么费尽心机的,把自己整容成她的模样,是想做什么?   南慕白盯着她若有所思的小脸,薄唇勾了勾:“鉴于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眼前就要冒出一个冒牌货的危险,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先提前商量出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暗号。”   暗号?   天王盖地虎,接宝塔镇河妖?   蛇精病啊他!   “尤其是在我们接吻,或者是上床之前,对一遍口号尤其重要,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被出轨了。”   “……”   郝小满满脸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转身就走:“放心!我们不会接吻,也不会上床!”   “这可说不准,万一哪天你没把持住呢?”   “南先生,你还可以更自恋一点。”   “……”   ……   路过停车场的时候,就看到之前甩了她一耳光后,小腿被刺中被同伴背去急救室的男人被两个人抬着出来了,哎吆哎吆的叫着,腿上还裹着绷带,关键是……   郝小满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双颊不正常的鼓了起来,像是被人扇了很多次耳光才会浮现的浮肿。   她转头,默默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不都跟你说了,那只是意外,他们认错人了。”   这年头,做讨债小弟也是不容易的,钱讨不回来,回去也是要被上面的人收拾的,他们自然是要有多凶神恶煞就有多凶神恶煞。   虽然,说要把她的器官卖掉的话实在有点恐怖,不管是威胁还是真的,都太恐怖了。   南慕白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她不满的视线,单手环住她的腰:“回去,外面太热,中暑就不好了。”   ……   回病房的时候,北墨生已经走了。   邓萌就坐在床上玩手机,见他们进来,哼了哼,算是打了招呼。   郝小满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这么快就走了?”   那男人是不是有病?连最起码的做做样子都不会吗?   邓萌没什么表情的哼了哼:“嗯,走了就走了,在这儿我跟他也没得聊。”   南慕白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从北墨生过来到离开,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印象中的北墨生,大概就是女人们心目中最喜欢的那种‘顶级暖男’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而且彬彬有礼,温润斯文,豪门出身带给他的是尊贵优雅,不见半点强势蛮横。   几年前的一次聚会上,北三少还曾经感叹过,说是有个女孩子在拔足狂追他的二哥,跟着他一路去了美国,可惜北墨生并不喜欢她,但女孩有次淋雨病倒,他倒是还贴心的照顾了好几天。   没想到到了邓萌这儿,反倒显得绝情了许多。   ……   又在医院里配了郝小满一会儿,直到她睡着了,他才帮她盖好被子,叮嘱几个护士多照顾她一下,才转身离开。   进.入vip电梯的时候,林谦忽然有些迟疑的开口:“南总,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   “刚刚在外面等您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洗手间,走过安全楼梯口的时候,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   安全口处的两扇门是闭合着的,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回音,听的不是很清楚。   但他能分辨的出来,那是北墨生的声音。   “他说他已经尽快出来了,说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如果只是送点东西过去就离开会显得很不礼貌……听得出来一直在跟谁解释着什么,很无奈的口吻。”   而在孤城,又有几个人,能让身份尊贵的北家二少爷无奈?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解释他为什么在病房里待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   似乎除了北家那个拥有绝对控制权的长子北梵行以外,就再无其他。   可谁都知道,北梵行喜欢的人是郝小满,又怎么会介意自己的弟弟陪他的妻子待的时间时长时短?   这件事情明显是有蹊跷的。   “后来他就自己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了,我趁机过去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楼道内有人,楼下的兄弟,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从安全通道口出来,可是我当时明明感觉是两个人在对话的,那个人的声音很特别,我很确定我从来没听到过,绝对不是北家的人的声音。”   南慕白沉默的听着,直到电梯在一楼停下,电梯门打开之前,他语调迅速而冷静的下了命令:“派几个伶俐点的,调查一下那个北墨生。”   “是。”   ……   邓萌的婚礼日期定在了三周后。   郝小满因为出车祸,觉得不太吉利,就没有去小苗的婚礼,导致小苗对自己怨声载道,打电话过来吐槽的口水快要把她给淹没了,直到郝小满亲自去商场挑了一瓶她期待已久的香水恭恭敬敬的送过去,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日子才算终结。   跟邓萌小苗视频通话探讨结婚的细节问题探讨了两个多小时,郝小满记录了满满一小本子,要吃晚餐了,这才匆忙挂了电话。   说是三个人一起探讨,基本上就是她跟小苗两个人在探讨,邓萌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托腮玩手机。   小苗是过来人,经验最多,提出的意见也最是中肯,郝小满忙着记录忙的满头大汗。   光是挑选一家合适的婚纱影楼就挑选了大半个小时。   南慕白端着咖啡杯从书房里出来,见她正埋头写着东西,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从他回来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从她出院到现在,才不过三天时间,几乎每天他下班回来,就见她兴致勃勃的跟那两个女人聊着一些俗不可耐的话题,聊的嘴唇都发干了也不知道喝口水。   抬手将灯打开,他冷着脸训斥她:“房间里光线这么黯,也不知道开一下灯?不知道这样对眼睛不好?”   郝小满正埋头整理着笔记,闻言,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哦……”   男人走过去,拿过她手边已经快空了的水杯,又重新接满,放回去:“有这个精力,你倒不如好好筹备一下我们自己的婚礼。”   “……”   郝小满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缓缓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   南慕白脸色一变:“郝小满,你最好告诉我这句话只是个玩笑,否则,我会让你把刚刚喝进去的那杯我倒给你的水,变成眼泪流出来!”   郝小满被他阴森森的视线盯的一个哆嗦。   她不就问了那么一句,他至于动这么大的肝火?   欲.求.不.满的男人果然跟大姨妈中的女人一样恐怖。   她干笑一声,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压压惊,才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这么大一活人进门,我能没看到吗?嗯,还给我倒了一杯水是不是?谢谢,谢谢谢谢,我喝的非常开心!”   南慕白冷冷瞥她一眼,明知道她这话说的假的不能再假,也只能忍着怒气不去跟她计较。   经验告诉他,还想多活两年的话,最好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转身往沙发走去,丢给她一个冷冰冰的背影:“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做晚餐,你来做!”   郝小满愣了下:“晚餐?你不回你自己家吃吗?……要不回南宅吃也……”   话还没说完,眼见男人转过身来就要收拾她,吓的慌忙起身:“好好好,不就一顿晚餐吗?你想在这里吃就吃,不过吃完你得回你自己家。”   说完,没听到他的回答,转身:“听到了没?”   男人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来开始打电话。   郝小满懒得再搭理他,转身进了厨房。   ……   吃晚餐的功夫,她像是不经意间想起来似的,语调随意的问:“你这两天,还去喂林晚晴吃饭吗?”   男人漫不经心的把鱼肉里的刺挑出来放进她的碗里,语调比她还要随意:“不想你二哥继续治疗的话,我也可以不去。”   郝小满盯着碗里白白嫩嫩的鱼肉,忽然挑眉看他:“就这么喂的?”   细心的把鱼刺一根一根的挑出来,然后放到林晚晴碗里,……又或者是干脆送到她口中?   南慕白这次没有再说话。   郝小满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忙低了头默默扒饭,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对面的椅子忽然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抬头,男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她僵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起身跟出去。   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才在阳台上找到了正在抽烟的男人。   他最近其实很少抽烟了,至少在她面前,几乎是不抽烟的。   她刚刚走出去,就看到他将指间刚刚点燃的烟丢到了脚下,抬脚碾灭。   夜里有风,那淡到几乎无迹可寻的味道很快消散在了空气中。   她双手抓着栏杆,歪头打量着他的脸色:“……生气了?”   “没有,反倒是觉得好笑。”   男人没有看她,幽冷的眸盯着眼前灯火阑珊的夜色,自嘲冷笑:“你不觉得……现在的我看起来很像男.妓吗?出卖男色去帮你,到头来还要被你唾弃。”   云淡风轻的口吻,仿佛在说一个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郝小满抓着栏杆的手指重重一缩,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他。   无法想象骄傲如南慕白,‘男女支’两个字是怎样在他脑海中成形的,居然还是在描述他自己!!!   心脏像是被一只烧红的烙铁重重烫了一下似的,痛的狠狠颤抖了一下。   甚至,他当着她的面骂她是‘女.女支’,她可能都不会有这么尖锐的疼痛感。   ‘男女支’这两个字,谁都可以承受,唯独他,不可以!!!   因为他是南慕白,是整个孤城的主宰,是高高在上的,是尊贵无双的,他的字典里,永远都不应该出现这两个字!   ps:月票收到的很少呀,难道都还度假未归?下个月的两万字要插上小翅膀飞走了啊喂!   ---题外话---谢谢风流阔少的天价新娘亲爱哒送的1可钻石跟3朵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哒~~今天更新晚了,明天的更新会在早上,后天开始继续凌晨更新!么么哒~   ☆、第267章 少妇,你是在玩火哦(六千)   “这么吃惊做什么?”   男人转过身来,夜色中,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染着浓稠的嘲讽:“你明明知道林晚晴是什么样的脾性,又不能对她或者是沈轩来硬的,因为那样会耽误你二哥的治疗,不是吗?”   郝小满张了张口,喉咙却干涩的像是已经凝固了的混凝土,动弹不得偿。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撄。   甚至……连大脑都是空白一片,木然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男人习惯性的从一边的休闲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来,却并没有点燃,只是在指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你说……一年之后,这个世界上,还会不会有一个叫沈文超的爸爸,一个叫沈轩的儿子,和一个叫林晚晴的女人?”   低沉徐缓的嗓音,恍如从地底深处渗透出来,充斥着黑暗暴戾的痕迹。   压抑的越是厉害,想要报复的***就越是强烈,这对普通人而言都是难以逃脱的魔咒,更何况是清高自傲的活了30多年的南慕白。   郝小满呼吸一顿。   “南慕白,你别这样……”   右手不安的探过去,一点点抓住了他的衣袖口,她的嗓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逼你的,我……我、我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你这么……”   屈辱。   这两个字在舌尖兜兜转转,却怎么都没办法说出来。   她凝眉,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怎么都收不住了,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是我错了,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最后一句话,嗓音已经沙哑到不成调。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南慕白蹙眉,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见她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忍不住叹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以为你很享受每天去喂林晚晴吃饭喝水……我真的没有嫌弃过你……”她哭着,抽抽搭搭的解释着。   男人挑眉,像是笑了一下:“你没有嫌弃过我?从来都没有?”   “……”   她抽噎着,停顿了下,才断断续续的补充:“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嫌、嫌弃过你。”   南慕白像是颇为无奈似的看了她一会儿,拇指指腹顺手擦了擦她脸颊上挂着的水珠:“好了好了,别哭了,被人打了一耳光也没见你哭,到我这儿了,还没说你一句呢,就哭的跟林黛玉似的了……”   “我就算哭也比林黛玉哭的美!”   “……”男人没说话,但两边唇角明显的翘了一下,想要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   郝小满一抬头,正好看到他这幅强忍笑意的模样,脸色顿时就不怎么好看了:“你什么意思?”   “我在思考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玩笑的话我可以很大声的笑出来,如果是认真的……我也可以强迫自己不笑的。”   郝小满怒了,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气急败坏的反唇相讥:“你以为自己有多帅?你跟潘安之间,还差了八百个西门庆!”   南慕白也不反驳,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一副‘事实胜于雄辩,你再诽谤也无济于事’的泰然自若的模样。   郝小满越看越生气,懒得再搭理他,转身离开了阳台。   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匆匆忙忙连头发都没擦就跑了出来。   南慕白正坐在客厅沙发里用ipad翻看着文件,见她裹着条浴巾就跑了出来,随手就把ipad放到了一边。   单手撑着额头,视线肆意的从她白润精致的脸蛋落到性感的锁骨处,滑过浴巾下凹凸有致的曲线,笔直修长的腿,最后落在莹白小巧的脚丫上。   喉结上下滑动,他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我说什么来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把持不住,主动来勾.引我了,你还不相信来着?”   郝小满没搭理他的调侃,在他身边坐下,一脸好奇的模样:“我忽然记起来,下周一是不是北梵行的生日?”   男人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淡了下去,淡漠的瞧着她:“所以?”   “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我肯定是要给他过生日去的呀。”她给了他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南慕白随手又将ipad拿了过来,低下头去冷漠的一页页翻看着:“我们是夫妻,去一个人就足够了,我会把你的那份礼物一起带过去。”   郝小满蹙眉:“你在跟我开玩笑?”   “你看我现在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我看你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提前老年痴呆了吗大叔?!”   “不想屁股开花的话,就少跟我顶嘴!你也不想一晚哭两次吧?”   “你敢打我,我就告诉你妈,让她看看自己生的好儿子,是怎样一个暴力狂!”   “你不嫌丢人的话,大可以脱下内裤让我妈看你的屁股。”   “……”   郝小满一窒,随即忍不住尖叫:“南慕白,你个死变.态!!!”   男人仍旧不痛不痒的样子,冷冷勾唇:“我好端端的在跟你讲道理,你怎么骂人呢?”   郝小满咬唇,抬脚重重的一脚踹了过去。   男人不躲不闪的受了,却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她坐在哪里瞪了他一会儿,才愤愤开口:“一会儿忙完回你自己公寓去睡!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话落,起身冲进了卧室。   擦干了身体,换上睡衣,又把头发吹干后便躺到了床上。   或许是忙了一天的缘故,累的厉害,躺下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点意识,能感觉到身边有具熟悉的男性胸膛,坚.硬而温热,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贴着肌肤,恰到好处的舒适度。   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身边依旧空荡荡的,半点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坐起来,呆呆回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能想起来是自己做了个梦,还是他真的有进来睡过。   ……   跟小苗邓萌一起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逛过男装区,郝小满忽然就停了下来。   邓萌从过来就表现出一种离婚怨妇的幽怨气质,兴致缺缺的样子,走到哪里坐到哪里。   小苗见她停下来,倒是提起了兴致:“哟,要给你们家南总买衣服啊?”   “给他买个,还有北梵行这两年也帮了我不少忙,他后天生日,我也顺便挑个礼物送过去好了。”   小苗摸着下巴,一脸八卦的瞧着她:“少妇,你是在玩火哦,小心你们家南总的醋坛子打翻了。”   “放心啦,他的醋坛子就一直没正起来过,一直翻着。”   “……”   郝小满后来又想了想,其实她们的这种说法不对。   南慕白其实只是对自己周边的东西占有欲比较强烈,不然就凭北梵行的手腕,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一直没能上位成为孤城的第一主宰。   想一想,北梵行身上的穿着似乎是万年不变的黑白色调,于是给他挑了一款酒红色的领带,让服务员包了起来。   轮到南慕白的时候,记忆中他的衬衣跟西装都是订制的,衣帽间里鲜少有这种商场里卖的,索性就帮他挑了一款皮腰带。   去服务台付款的时候,才发现小苗手里早已经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有腰带、衬衫跟西装,加一加得小六位数了。   “新婚夫妻啊,就是只要浪漫不要柴米油盐。”   她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之后,你们家冰山班长大人估计要来个雪崩了。”   小苗单手托腮,哼哼唧唧:“我们家班长大人说了,我花的钱越多,他赚钱才越有动力。”   郝小满:“……”   为什么同样都是结婚,那个看上去丝毫不解风情的冰山冷男能说出这么情意绵绵的话,而看上去就是个情场浪子的南慕白……   她想一想,刚结婚那会儿,她咬咬牙狠心花了2000大洋买的一条裙子,特意穿上给他看,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他说果然只要穿上漂亮衣服,丑小鸭都能变白天鹅。   丑小鸭……   他说她是丑小鸭。   他才是丑小鸭,他全家都是丑小鸭!   ……   掐着点做了晚餐,做好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见男人回来。   郝小满摸摸扁扁的肚子,觉得有点饿了。   切了个苹果先充充饥,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见男人回来。   她开始有些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趴在猫眼处往外面瞧一瞧。   是临时要加班?还是去喂林晚晴吃晚餐了?……不然就是路上堵车?   不会是出了车祸吧?   又或者是今天集团里新去了一个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女秘书,然后两人一见钟情,勾搭成奸,这会儿正借着加班的借口在他的办公室里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可能性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期间甚至几次三番拿起手机来想要问问他。   到底还是没有打过去。   如果让他知道她在等他,一定又会抓住机会把她狠狠的嘲讽一番。   还是算了……   不来算了,她正好做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一个人也能吃光光。   把饭菜一盘盘端出来,站在餐桌边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心想,再最后看一次,他要是还没回来,就算了。   又走到门口,从猫眼处向外看去,恰好见到从电梯里出来的男人。   正跟人通着电话。   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稳稳的落回了胸腔,她松了口气,心想至少好胳膊好腿儿的回来了。   当然,暂时还不能排除他跟美女秘书在办公室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可能性。   慌忙转身跑进沙发里坐着,又拿起桌子上的小零食来装模作样的吃着,以表示自己并没有在等他。   然后她就隐隐约约听到对面的门发出重重的一声关门声。   他……居然回自己公寓了。   她之前赶他赶了无数次,他连点回应都懒得给她,这会儿居然傲娇的回自己公寓了。   无名怒火冲.天.而.起,她起身直接去了餐厅。   自己吃更好。   刚刚吃了没几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按密码的声音,随即是门一开一合的声音。   几秒钟后,男人走了进来,见她正一个人吃的欢快,连一眼都没看自己,眉梢挑高:“都不等我一下就开吃?嗯?这么没良心?”   “我为什么要等你?”   “可能……因为我从来没有不等你就独自开吃过?”   她嗤笑一声,终于抬头看他:“谁求着你了?”   南慕白瞧着她攻击性十足的小表情:“谁惹你生气了?”   “……丑小鸭。”   “丑小鸭?”   三年前无意间开的一个‘丑小鸭’的玩笑话,南慕白是不可能时时刻刻记得的,这会儿自然也就没跟那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去。   他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我看到茶几上放着两个纸袋,似乎是男人的东西?”   郝小满抿唇,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给北梵行的,不都说了他要过生日了。”   南慕白眯了眯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郝小满听到服务员帮她精心包装好的纸袋被撕开的声音,连忙放下筷子起身出去。   “南慕白,你干什么!”   她冲过去,俯身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包装纸,气的脸都白了:“人家好不容易给我包装上的!你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吗?!”   男人盯着手中的皮腰带,脸色比她还要难看几分:“你竟然送他腰带?郝小满,你知道送一个男人腰带意味着什么吗?!”   性!   是性!   这么寓意明显的东西,她不可能一点都不清楚!   又或者……是明知道是这个意思,才买的?   郝小满冷着脸想要去抢,没抢到,不耐烦的看他:“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单手掐住她脖颈,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阴阴冷冷的笑出声来:“问我要干什么之前,是不是该先回答一下我,你想做什么?勾.引北梵行么?呵,你小时候就是用这种方法勾.引他的吗?让他帮你洗澡,让他……”   啪——   尖锐的一声响,在偌大的客厅内骤然响起。   郝小满用力攥紧震的发麻的右手,目光冰冷的盯着他:“勾.引北梵行?南慕白,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喜欢跟自己的干妹妹跟嫂子玩暧.昧呢?我要是想跟北梵行在一起,不需要勾.引,也不需要暧.昧,我们会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们会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女人一字一句郑重的像是在宣誓一般的口吻,激的男人眸底渗透出一片猩红的怒意。   “可惜现在在一起的是我跟你,而不是你跟他!”   怒急了,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松开扣在她脖颈处的五指,薄削的唇勾出一抹凉薄的弧度:“想去参加你们的生日宴会是不是?抱歉,因为说错了话,你失去了参加派对的资格。”   郝小满表情冷漠:“可以,讲道理讲不过,只能通过囚.禁我来巩固你的地位不是你南大总裁的一贯手段吗?晚安,不送。”   话落,晚饭也不吃了,转身进了卧室。   南慕白站在原地,目光阴鸷的盯着紧闭的卧室门,良久,忽然拿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面无表情的,将那条腰带截成一段一段,丢进了垃圾桶。   腰带?   呵。   ……   北家别墅。   灯光将一排排整齐排列的豪车照亮,音乐喷泉在七彩的灯光中变幻着形状,视线所及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北三少搂着新交的嫩模女友笑呵呵的来回跟朋友们聊着天,见南慕白过来,忙不迭的迎上去:“嘿!南哥。”   南慕白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北三少是何等激灵的人,一眼就看出他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左右瞄了瞄,没见到郝小满,笑眯眯的问:“怎么?跟小嫂子吵架了?”   南慕白没搭理他,漫不经心的啜着香槟,冷眼看着全场。   几个老总原本是想趁机跟他攀谈一下生意上的事情,但一个个都是人精,分明见他心情不好,这时候上前不止讨不到好处,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把人给得罪了,因此都老老实实的没有敢上前打扰的。   商千然也执着酒杯靠了过来,瞧着他的脸色:“南哥,怎么又跟小嫂子置气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侍应生那里拿了一杯新的香槟递过去,又把空了的接过来。   南慕白淡淡瞥他一眼。   北三少摸着下巴,嘶的倒吸了一口气:“千然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拍马屁了?咱南哥可不吃你那一套啊。”   说完,转头笑嘻嘻的问:“你说是不是啊,南哥?”   “我说你该闭嘴了。”   “……”   商千然很不给面子的噗嗤笑出声来。   北三少讨了个没趣,没好气的开口:“不是我说你啊南哥,男人嘛,心胸总是要开阔一点的,不能动不动就跟媳妇儿置气,这样是很不好的!更何况小嫂子那天还特意打电话来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腰带,你看对你多用心!你凡事也总得……”   唇边的香槟杯被移开,男人眯了眯眼,打断他:“你刚刚说什么?”   骤然阴冷冰寒的语调。   北三少以为他因为自己说他不够大方而生气,缩了缩脖子,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题外话---今天开始,恢复凌晨更新哈,么么哒~~~   ☆、第268章 小嫂子,你疯了?你要跟我大哥睡觉?(六千)   “腰带?你说她问你……我喜欢什么样的腰带?”   男人重重咬出那个‘我’字,甚至以防他听不懂这个‘我’代表什么意思,还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胸膛。   北三少眨眨眼,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有点蒙圈:“我想想啊,她当时好像是说的南哥你吧?哟!我不会把南慕青听成了南慕白吧?偿”   他睁大眼睛,一脸吃惊的看着他:“南哥,小嫂子不是把腰带送给你哥了吧?这是打算报复你跟林晚晴啊!你跟林晚晴,小嫂子跟南大哥……啧啧,这太刺激了!让我这祖国的小幼苗情何以堪……撄”   一边说着,一边埋首进身边女人胸前那处若隐若现的春光里做娇羞状。   南慕白眯眼冷冷盯着他,一杯香槟险些就这么迎面给他泼上了。   幸好商千然眼疾手快的拦下了:“南哥消消气,小北他这张嘴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回头我帮你收拾他就好,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顿了顿,又识相的道:“南哥你要是有事儿就先撤吧,回头我跟北大哥说一下就是。”   “……”   ……   从那晚吵架后,南慕白就没有再回这个公寓过了。   依旧是那三个女佣,轮流照顾她,定时向他汇报郝小满的情况。   比如她非要自己做饭吃,非要自己洗衣服,非要熬夜看电视到2点……   简直像是囚禁了一个打不听骂不顺的熊孩子。   输入密码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沙发里正在喝啤酒吃烧烤的女人,穿着宽松的睡衣睡裤,头发蓬松的绑起,素净着一张小脸,要有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年长的女佣在一边轻声道歉:“抱歉,南总,少夫人一直吵着要喝啤酒,不给就闹,我们……”   男人抬手:“知道了,你们下班吧。”   几个人动作利落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郝小满像是完全没发现他似的,自顾自的喝着啤酒吃着烧烤看着没有营养的肥皂剧,喝酒的时候会不小心撒到沙发上,吃烤串的时候而已会不小心掉点东西在沙发里。   倒是看不出来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明知道他不喜欢她在沙发里吃东西,而故意这么干惹他生气。   男人顺手将西装放到沙发扶手上,在她身边坐下,随手抽了张纸巾要帮她擦拭一下油腻腻的唇角,被女人一侧脑袋躲开了。   他也不介意,收回来,漫不经心的在指间折叠着:“你难道不知道啤酒跟烧烤一起吃,会致癌?”   郝小满翻翻白眼,一口咬下一块烤的鲜嫩劲辣的烤羊肉,随即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   这世界上最致癌的事情,就是跟他南慕白讲话!   南慕白静默了一会儿,终究开口:“前两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不要生气了,嗯?”   郝小满忽然拿起遥控器来,连着按了七八次加大音量的键。   刚刚放下,就被男人拿了起来,又连着按了七八次减小音量的键:“这么大声音对耳膜不好,你不想听我说话,我不说了就是。”   就那么坐在她身边,瞧着她吃的满嘴油腻的样子,薄唇不知不觉勾出一抹很浅的弧度。   她竟然想送他皮腰带。   是在暗示他什么么?   想着想着,弧度又不知不觉淡去,可惜,当时一时冲动,被他亲手一刀一刀的割断了。   他懊恼皱眉,顿了顿,又倾身靠了过去:“不生气了好不好?你想吃烧烤,我带你出去吃怎么样?”   郝小满抿唇,不耐烦的往旁边移了移。   几秒钟后,男人又不动声色的靠过去:“听说最近有个不错的电影,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   “晚上吃这么多东西是会发胖的,听话,少吃点。”   “……”   “要吃冰淇淋么?”   “……”   “好了好了,不就是想去给梵行过生日么?他的派对才刚刚开始没一会儿,我现在带你过去总可以了吧?乖,去洗个澡。”   郝小满终于不耐烦,冷冷瞥他一眼:“没人说过你很烦吗?!”   叽叽歪歪叽叽歪歪,简直一刻都不消停!   男人抬手,手指指背若有似无的摩擦着她的脸颊,低笑:“你看我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烦其他人?”   多少人巴不得他能纡尊降贵的跟自己说句话呢,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烦了?   “那你也别来烦我!滚回你自己的公寓里去!”   “好女孩,是不能随随便便说脏话的,你是南氏集团的少夫人,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万一传出去不好的话影响了形象就不好了,嗯?”   郝小满侧首避开他的碰触,冷笑:“谁是南氏集团的少夫人?我们明天就去办理离婚证!从今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奈何桥,再也……”   “嘘……”   男人忽然抬手竖在唇间示意她噤声:“同样的话说多了就没意思了,乖,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洗个澡,再把你这小花脸洗一洗,嗯?”   郝小满冷冷看着他:“南慕白,你有病吧?生气的时候就软禁我,气消了就一口一个乖的哄着,我是你养的阿猫阿狗吗?你的喜怒哀乐我凭什么要照单全收?”   “我跟你道过歉了。”   “哈,是啊,道过谦了,你高高在上的南氏集团总裁肯纡尊降贵的跟我道歉,我是不是就得千恩万谢的接着?需要跪下来接旨吗?要叩谢隆恩吗?”   “郝小满!”   “你别叫我!如果生气了,麻烦回你公寓去,我要睡觉了。”   郝小满懒得搭理他,丢下吃了一半的羊肉串便起身进了卧室。   在浴室里泡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的澡才出来,温热的水缓解了她心中的怒气,这会儿心情倒是好一点了。   被没收了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放回了床头。   她也懒得碰一下,直接上床开始闭目养神,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她几乎是被瞬间惊醒,爬起来拿过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看,是北三少的电话。   三更半夜的,他不好好给北梵行庆祝生日,莫名其妙的给她打什么电话?   估计又喝了不少酒,乱拨电话发酒疯。   她懒得搭理,随手丢到一边。   铃声却坚持不懈的响着,一遍又一遍,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这会儿却像是魔音穿脑一般刺激着她的神经。   要疯了。   她低骂了一句,又爬来,结了电话就开骂:“大半夜的,你抽什么风!”   “小嫂子,你疯了是不是?真要给我南哥戴绿帽子?”   电话里的北三少不是她想象中醉的不成样子的语调,相反,听着倒是十分清醒,甚至,带着一股莫名的惊慌。   她抬手抓抓头发,没好气的坐起身来:“是不是南慕白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个占有欲强烈的变.态,你也跟着他瞎闹?”   “我知道你跟南哥吵架了,可再怎么吵,内战也不能升级成外患啊!更何况……那是我亲大哥!虽然我一直支持你跟南哥,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了气南哥,利用我大哥啊!这点良心我还是有的好吗?!”   “……”   郝小满窒了窒,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态度:“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尽我所能不去打扰他,可以了吗?我要睡觉了,晚安。”   “睡——觉?!!!”   谁知道那端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像是被谁扎了一针似的尖叫出声:“小嫂子,你疯了?你要跟我大哥睡觉?!我南哥会杀了你的!真的!你相信我!”   郝小满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的骂出声来:“北三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说我要睡觉!我、要、睡、觉!这四个字很难理解?”   “可……可可可是我大哥今晚喝了不少酒啊,又是个禁欲那么多年的主儿,你要睡觉回家睡去呗,你跑我们家来睡……”   北三少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嘟嘟囔囔:“小嫂子,说真的,我今晚对你挺失望的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嫂子!”   郝小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   否则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北三少在说什么呢?   “我跑你们家去睡?你看我很像白痴吗?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跑你们家去睡觉?”   “你……你这样,我就没办法跟你沟通了,那……那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跟大哥上楼去了,我好几个兄弟也看到了,你……这事儿要是传南哥耳朵里,你可真要被收拾了我跟你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   郝小满不耐烦皱眉,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到桌子上又躺了下来。   闭着眼睛躺了没几秒钟,又忽然睁开眼,呆了呆,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慌慌张张的拿过手机来,再给北三少拨过去:“你刚刚说,你看到我去你们家了?!你确定你看到我了?!”   北三少在那边嘟嘟囔囔:“都说了,好几个哥们都看到了!这纸保不住火,你还是赶紧下来吧,南哥那边我尽力帮你瞒一下……”   “那不是我!小北,你听好了!那不是我!那是古遥!赶紧上去看看什么情况!我马上到!”   郝小满说完,丢了手机便跳下床,从衣柜里胡乱拿了套衣服换上,又拿上手机便开了门。   原以为南慕白已经离开了,没料到他居然正坐在客厅沙发里抽着烟。   听到开门的声响,男人顺手便将指间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起身瞧着她:“我以为你要睡了。”   “嗯,我出去有点事情。”   她看他一眼,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便径直向玄关处走去。   “去哪儿?”身后,传来男人喜怒难辨的声音。   她面无表情的穿着鞋,没吭声。   “郝小满,我问你去哪儿!”倏然加重的语调。   郝小满站起身来,抬头看他:“古遥可能去北梵行那边了,我过去看看。”   大概真如北三少所言,南慕白已经得知了这件消息,因为听到她这么说,他甚至连一丝丝的惊讶或者沉思都没表现出来,只是冷漠的盯着她:“所以呢?”   “小北说北梵行喝醉了。”   “所以呢?”   “……”郝小满咬唇,不悦:“南慕白,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男人单手插.进口袋,一步一步步伐优雅却攻击性十足的逼近她:“是你不能不管,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管?你怕什么?怕北梵行要了古遥之后会迫于责任娶她,从今以后他的注意力就要被另外一个女人夺走?”   “我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管。”   郝小满镇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回答:“我是不愿意他跟古遥发生关系!南慕白,我希望他将来的妻子是他在神志清醒的时候,心甘情愿选择的,而不是迫于无奈,跟一个赝品结婚!你希望他将来的每个日日夜夜都压着古遥,却叫我郝小满的名字吗?你希望的话,那么今晚我可以待在这里不出去。”   你希望他将来的每个日日夜夜都压着古遥,却叫我郝小满的名字吗?   男人眉心毫无预警的跳了跳。   把古遥,当做她郝小满?   把古遥的身体,当做他的身体来抚摸?把古遥的唇,当做她的唇来亲吻?把古遥的……   越想男人脸色越难看,随手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冷冷看她一眼:“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这不过是你想让我放你过去的借口,否则后果不需要你猜,我会亲自做给你看!”   “……”   ……   银色跑车一路飞驰而过,前后仅仅用了十分钟,便抵达了北家别墅。   生日宴会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女佣们开始打扫满地的狼藉,北三少焦急的在草坪里走来走去,见他们的车开进来,忙不迭的迎上去,一眼看到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吃惊的瞪大眼:“小嫂子,你居然真的从外面进来了!”   不敢相信那个女人居然把自己整的跟她一模一样!   郝小满解开安全带,抬头看了眼灯光大开的二楼:“你上去了吗?见到古遥了吗?”   北三少摇摇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哥的卧室门闭着,我敲了好一会儿都没声音,也不敢强闯……”   如果被他看到大哥跟女人香艳霪糜的场面,一定会被大哥灭口的。   南慕白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漫不经心的叩着:“你现在过去,说不定会坏了他们的好事。”   醉酒的男人跟女人做那种事情,其实不需要太多时间的,像北梵行这种没开过荤的,更不可能会玩过多的前.戏,现在别说是直奔主题了,定力稍微差一点,或许都已经结束了。   郝小满想了想,看向北三少:“你给你大哥打电话了没?”   “打了,但是没接……”   “……”   她咬唇,犹豫了下,还是拿出手机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了过去,没想到响了两声后,便被男人接了起来:“喂?”   微醺的声音,比平日离干净冰冷的嗓音听上去要柔和一些,但莫名的听的人心头一酸。   郝小满咬着手指,盯着二楼的灯光,迟疑开口:“你……嗯,现在,方不方便跟我见个面?”   回答她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长到几乎让郝小满以为是通话出了问题,刚要掐断再重新拨打的时候,耳边才又响起了他的声音:“你忘记了我们的生日。”   你忘记了我们的生日。   我们的生日。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可她没有来。   明明是很平静的嗓音,她却莫名的听出了一种指控的意味。   郝小满低头,声音压的低低的:“我没有忘记,我还给你准备了一条领带做生日礼物,可是……因为临时有点事情,没能及时过来……对不起。”   “你撒谎。”比她还要压抑黯然的男声。   “我没有,真没有,领带是我跟邓萌小苗一起在商场里挑的,不相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去查证一下的。”   “……”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身边男人低低冷冷的嗤笑出声:“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好一对痴情怨偶,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郝小满怔了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北梵行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楼的一个阳台处。   身边,北三少忽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双手巴拉这车门边沿道:“大哥还穿着那套西装,发型也没乱,据我推测,99%没有碰那赝品。”   北梵行是出了名的洁癖,脱下来的衣服,没洗干净之前是绝对不会再穿上的。   郝小满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身边男人眯眼打量着她,冷笑:“你的梵行哥哥还为你守身如玉着呢,也不枉你不顾一切跋山涉水的赶来见他了。”   郝小满:“……”   静默片刻,她才继续对手机那边的人道:“既然你这边没有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那我就先走了,生日礼物,我来的匆忙忘记带了,明天再拿给你可以吗?”   正说着,一个女佣便拿着一个包装的十分精美的盒子从别墅里小跑着跑了出来,一路跑到车前才停下,恭敬的递给她:“这是大少爷让我给您的。”   郝小满怔了怔,不等说什么,就听电话里北梵行嗓音沙哑的道:“生日快乐,小满。”   郝小满眼眶莫名的一热,重重点了点头:“嗯,你也生日快乐。”   一边的北三少眼见南慕白的脸色已经阴沉到要下暴雨加冰雹了,忙不迭的打哈哈:“都快乐都快乐,祝我们大家都快乐!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大家都休息吧。”   ps:回复凌晨更啦!月票加油投过来吧,么么哒~   ---题外话---谢谢15649057209亲爱哒送的钻石,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哒,爱你哦~~~   ☆、第269章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发什么疯?   一路无言。   拿着礼品盒上楼的时候,就听到了身边男人清冷的嘲笑声:“不用抱那么紧,又没人跟你抢。”   郝小满默了默偿。   不是她抱的紧,是盒子太大了,她一只手根本拿不住,只能两只手一起拿着,自然而然就给人一种她在抱着它的错觉撄。   她抬头瞧着他冷硬的脸部线条:“既然你不打算跟我抢,那管我抱的是紧还是松?”   南慕白像是被她噎到了似的,薄唇抿紧,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电梯门打开,男人率先走了出去。   郝小满抱着盒子跟在后面,就见他在自己公寓前站定,输入密码,打开门,进去了。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恨不得把整栋楼都震的晃一晃。   郝小满懒得搭理他,抱着盒子输入密码,开门进去。   把盒子放到茶几上,回卧室换了套衣服的功夫,再出来,刚刚还冷着脸回了自己公寓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客厅里。   她一边绑着头发一边走过去,淡淡瞥他一眼:“不是很有骨气的回你公寓去了吗?”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只是去那边的酒柜里拿酒了。”   一边说着,一边屈指敲了敲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不拆开来看看是什么?”   郝小满在沙发里坐下,抬手把盒子抱了过来放在身边:“拆,当然要拆。”   说完,一手手肘撑着盒子,双手拿着手机就开始给小苗发短信。   南慕白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起身绕过茶几在她身边坐下,两人中间就夹着那个包装的十分精美的盒子。   她发短信,他喝酒看电视。   郝小满发完短信后便收了手机,顺手抱着盒子进了卧室。   南慕白抬手用力的将领带扯松,略烦躁的又盯着不知道在演些什么的电视看了一会儿,忽然放下酒杯起身跟进了卧室。   卧室里,郝小满正盘腿坐在床上拆盒子。   男人站在床边,漫不经心的脱下外套,一颗一颗的解着衬衣纽扣,动作缓慢的像是在拍一个慢镜头。   直到郝小满抬手从盒子里抱出一只制作精致,可爱到了极点的龙猫,还有龙猫后背背着的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相框。   那是一张照片。   年代久远的照片,没有经过现代技术的处理,也没有经过任何美图软件的修饰,任由它泛着黄,泛着模糊,呈现出一种时光交错的记忆感。   很明显,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大概是某个户外运动爱好者,误打误撞到了那栋别墅外,撞见了这一幕,于是拍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北梵行是怎么得到它的。   隔着围栏,隔着枝叶茂盛的灌木丛,一栋遗世独立的小别墅的院子里,绯色的樱花压满枝头,满院都是飞舞的花瓣。   一个穿着一套深绿色蓬蓬裙,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蹙着小眉头趴在桌子上奋力的写着什么。   右后侧两米远,白色的休闲椅中,清俊冷漠的少年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视线却专注的落在了那个小女孩的脸上。   那天天气很好,天很蓝,空中飘着几团棉花糖似的白云,风和日丽,大概是春夏交接时最清爽宜人的时节。   有温柔静谧的气息扑面而来。   郝小满已经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了,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   照片被从手中抽走,身躯修长的英俊男子单手撑着床褥,另一手捏着那张照片,眯眸瞧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   郝小满没好气的把照片又抽了回来:“你笑什么?”   “笑你以前比现在还要丑!”   男人丢下一句话,便径直起身进了浴室。   郝小满瞠目结舌的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这厮居然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这么猖狂的嘲笑别人!   欺、人、太、甚!   ……   南慕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郝小满已经睡下了,背对着自己。   他随意的擦拭了一下短发上的水珠,便径直打开被子,倾身躺上去的动作,却因为手下莫名的冰凉湿.润的触感而顿住。   很大一块的水渍,占了大半张床的位置。   郝小满像是被吵醒了似的,揉着眼睛翻了个身,看了他一眼,才道:“哦,我刚刚喝水不小心把水杯打翻了……你还是回自己公寓睡吧,就几米远的距离。”   南慕白眯眼打量着她:“这得多少水才能湿成这样?少妇,你是不小心打翻了三四杯水吗?”   郝小满眨眨眼:“你管我打翻了几杯水做什么?反正床已经湿了,你再计较也没用了啊!”   “是没用了,那我就不计较好了。”   男人颔首,随即上床,连带着被子跟她一起抱了起来。   郝小满一愣,随即尖叫出声:“你干什么?!南慕白你放我下来!你敢扔我一下试试看!我……”   惊恐的尖叫声因为男人陡然把自己放了下来而停歇。   男人随即在她身边躺了下来,长臂习惯性的圈紧她的腰肢将她牢牢按进怀中:“靠我紧一点,万一掉下去摔到了怎么办?”   郝小满气急败坏的挣扎:“你有病!这么点地方,你想挤死我?”   “挤?”   男人挑眉,沉吟一声后,颇为镇定的开口:“那大概是我们都穿着睡衣的缘故,把睡衣都脱了,就不挤了。”   一边说着,竟然真的要抬手帮她脱睡衣。   郝小满连忙把他的手拍开,没好气的睨他:“你想在这里睡就睡个够好了,我去二哥房间睡!”   刚刚撑起上半身,就被男人按着脑袋按了回去:“老实点,你该知道禁欲太久的男人最容不得身体上的摩擦了,不想我对你做什么坏事的话,就乖乖睡觉。”   “可是真的很挤啊!”   他们的身体几乎要毫无缝隙的紧密贴合着,连翻个身都困难的很。   男人轻叹一声,抱紧怀中的温香软玉:“不挤,一点都不挤,以后你最好每天都‘不小心’把水撒到床上来!”   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跟她贴在一起了。   郝小满懊恼的直叹气。   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   半梦半醒间,意识到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的时候,意识陡然清醒了过来。   抬手用力的推了推埋首在她身上流连亲吻的男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发什么疯?”   “乖,就做一次好不好?”   男人嗓音被情.欲染透,沙哑到了极点:“我会克制一点,尽快结束好不好?”   “不好!”她冷着脸,想也不想的拒绝:“你们男人不都很擅长自己解决的吗?你去浴室自己解决不就好了。”   “好,以后大部分我会自己解决,可是今晚……”   他粗重压抑的喘息声近在咫尺,滚烫的像是正在发高烧的身体覆上她的:“就一次,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不会要太多的,嗯?”   性感又低沉的粗喘声在耳畔响起,郝小满莫名的也开始有些口干舌燥,却还是试图要把他从身上赶下去:“南慕白,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还在半离婚状态,不适合这么做……”   “不会离婚的。”   滚烫的薄唇亲吻着她的唇角,他呢喃出声:“小满,除非我死,否则我们永远不会离婚……”   ……   这大概是南慕白在床上说的唯一实现了的一句话了。   说只做一次,就真的只做了一次。   说尽快结束,就真的只用了三十分钟就结束了。   只是结束之后,还一直缠着她各种腻歪,明显欲.求.不.满的样子,却真的没有再碰她第二次。   郝小满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懊恼。   不应该那么稀里糊涂的就跟他做了的……   男人却不给她多余的时间懊悔,大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回应自己。   对着那么一张过分俊美的脸,承受着他技巧高超的接吻技术,想要不动心,真的很难,饶是之前他们刚刚做过一次。   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既然已经做了,又何妨再多做一次。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就被她一不留神说了出来。   吻着她脸颊的男人身形明显一顿。   郝小满原以为得到了自己的主动应允,他应该会很高兴的接受的,没料到几秒钟的僵硬后,男人随即将她拥的更紧:“不行。”   郝小满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不能再做了,你身体不好,做多了会受不了的。”嘶哑到几乎难以分辨的嗓音。   你身体不好……你身体不好……你身体不好……   这五个字,她最近听他说了不下十几次了。   简直快成他的口头禅了。   她倒是真的好奇,她到底怎么个不好法了,不就是晕倒过一次,很快就出院了,不就是从车上跳下过来一次,胳膊脱臼,身上有点擦伤吗?不也很快就出院了。   她现在能蹦蹦跳能跑的,他居然还一口一个你身体不好。   生平第一次主动,却被以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她顿时有些恼怒:“不做算了。”   翻了个身背对他。   身后男人静默片刻,又倾身靠过去:“乖,你想的话,那我们隔个两三天做一次怎么样?”   “不做了,以后都不做了!”   她抬手用力的推开他的脑袋:“别亲我!我要睡觉!”   男人低低哑哑的笑出声来:“生气了?嗯?”   “走开啊!”   “……”   南慕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爱怜的捏了捏她的腮帮。   郝小满又突然翻过身来,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你是不是嫌我丑?”   他最近说她丑的频率简直高到离谱!这个只在乎外表不注重内在的肤浅男人!!!   南慕白一怔,像是听到了个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似的,闷闷笑出声来,笑的双肩都在微微颤动。   郝小满简直快恼羞成怒了,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南慕白,你要不要这么缺德?!”   男人这才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湛黑的眸底却还是荡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笑意:“你长得是漂亮还是丑,自己不知道?”   难道他说她丑,她就真的丑了?   郝小满重重咬唇,她当然知道自己不丑,但谁能肯定一个每天都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样貌的男人,看别人美丑的时候会不会下意识的以自己的外貌为标准?   跟他一比,她的确算得上丑了。   这个想法简直让她心生挫败!   男人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一本正经的开口:“你丑没关系,我不嫌弃就好。”   郝小满冷冷睨他一眼:“也对,像你这种秒……的男人,是不该嫌弃女人长得丑的。”   她没说秒什么,但那意味深长的视线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出来。   南慕白脸上的笑突然就僵硬朱了。   “我是在体谅你身体不好,你还敢嘲笑我?”   “是我身体不好,还是你身体不行,咱们心知肚明就好啦……”郝小满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不早了,睡吧。”   刚刚翻过身去,又被男人扳着肩头强行扳了过来:“我身体不行?嗯?你忘记了以前是谁在我身下哭喊着求饶的?”   “那是以前啊,可是你现在老了啊,力不从心了啊!”   郝小满说完,又十分贴心的拍了拍他的胸口:“放心啦,我不会说出去的,不就秒了一点吗?没事没事,以后大不了用点药,说不定还能勉勉强强多坚持几秒钟呢?”   “郝——小——满!!!!!”   怒急的男人,叫出她的名字,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郝小满掏了掏耳孔,不耐烦的看他一眼:“你是狼吗?大晚上的鬼吼鬼叫什么?!”   说完,起身抱起自己的枕头随即下了床:“我去二哥房间里睡了,你自己在这里叫唤个够吧。”   眼看着男人起身作势要捉她,忙不迭的一溜烟跑了出去,冲进陈一的卧室里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把门反锁了起来。   哼哼。   她丑没关系,她可以化妆啊。   他力不从心了可就完蛋了,啧啧,南氏集团的总裁啊,年纪轻轻的……就开始萎了。   ……   第二天一早起床,就看到了一张写满怨念的俊脸。   她从容不迫的拉开椅子坐下来,刚刚拿起刀叉,就听对面男人冷声道:“有些事情,我本来是不需要解释的,但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跟你解释一遍!如果不是担心你受不了,我还是可以持续奋战整整一晚的!”   “哦,真厉害,恭喜你啊。”没什么诚意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是敷衍。   南慕白本就阴云密布的脸色越发阴沉了:“郝小满,你不要一直挑衅我,免得自讨苦吃!我分分钟都能证明给你看的!”   ps:今天加更一万字,这是第一更,下午三点之前会把第二更更上!求月票啦,憋藏了,我都看到了!   ---题外话---谢谢962082880亲爱哒送的5颗闪亮亮的钻石,跟5朵花花,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255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70章 早知是这个结果,你又何苦勉强自己等我三年。   南慕白本就阴云密布的脸色越发阴沉了:“郝小满,你不要一直挑衅我,免得自讨苦吃!我分分钟都能证明给你看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都说厉害了么?”   “……撄”   南慕白最后一点吃早餐的兴致也被她这寥懒的语气弄没了偿。   丢了刀叉,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她看。   郝小满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等了一会儿,见铃声一直没停,于是接了起来:“你好。”   手机里传来的是一道恭敬的男声,略显粗哑:“您好,南少夫人,今早有人送钱过来,把古遥欠我们的钱连本带利的结清了,所以老板要我打电话来跟您说一声,之前的交易……”   郝小满怔了怔,将送到了唇边的烤肠又放了回去:“结清了?谁结的?”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只管收到钱就好了。”   “……”   挂了电话,郝小满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件事情,南慕白是没有道理插手的,而古遥身边但凡是有那么个出手阔绰的朋友,她也不会走投无路去借高利贷。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北梵行一个人能做到了。   可是……为什么?   因为他之前跟古遥交往过吗?还是因为……   又忽然想起,昨晚北梵行明明知道那个跟她像极了的女人并不是她,却还是带着她上了楼……   这是真的打算跟古遥在一起了?在古遥把自己整容成跟她一模一样之后?   她闭了闭眼,大脑莫名的变得有些混乱,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她拿着手机长时间的没有说话,对边男人看着看着,忽然就冷冷嘲笑出声:“怎么?知道梵行替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债,嫉妒了?”   郝小满瞥了他一眼:“我自己的男人天天跟他嫂嫂暧.昧不清,对他干妹妹呵护备至我都还没嫉妒呢。”   南慕白眯了眯眼,薄唇抿出一道不悦的弧度,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她。   像是为了呼应她的话似的,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也忽然响了起来。   ‘霏霏’两个字映入眼帘。   郝小满把玩着手机,嘲弄的瞧着她:“呶,说曹操曹操到,你干妹妹找你呢!还不赶紧接?”   男人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拿过手机来接通:“喂?”   容霏霏在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惹的男人浓眉微微皱了下,却还是很快应声:“好,晚点我过去接你们。”   话落,便径直挂了电话。   “今天是霏霏子皓哥哥的忌日,他葬在了他们的家乡,开车过去要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我今晚可能要晚点回来。”   郝小满认真的切着盘子里的煎蛋,点头:“好。”   南慕白看着她,沉默片刻,才又补充:“我会尽快回来。”   “好。”依旧是干脆利落的一个字。   男人似乎还想再说句什么,薄唇动了动,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   吃过早餐后,南慕白就离开了。   早上,10点23分,郝小满收拾完了碗筷,从厨房出来。   中午,11点55分,郝小满把生日礼物送去了北宅,交给门卫代为转交给北梵行后,离开。   下午,1点40分,郝小满在公寓里独自吃了午餐。   下午,2点30分,郝小满陪邓萌小苗一起去商场挑选结婚用品。   晚上,8点45分,郝小满回到公寓。   晚上,11点27分,郝小满洗完澡,上床,开始看书。   凌晨2点,郝小满从酒柜里挑了一瓶红酒出来,喝了一杯。   凌晨3点,郝小满接到了南慕白的电话。   电话里,男人嗓音暗沉又沙哑:“我可能明早才能到,不要等我了,早点睡。”   不要等我了……   郝小满握着手机,静默片刻,扯了扯嘴角:“嗯。”   早上七点,到第二天凌晨3点。   26个小时。   驱车来回需要8个小时。   剩余……18个小时。   18个小时。   郝小满慢慢把手机放下,盯着已经彻底黑掉的屏幕,脑中一片空白。   南慕白啊南慕白……   她蜷缩在沙发里,埋首进臂弯,忽然无声无息的笑了起来。   你又何苦勉强自己等我三年。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你又何必等我三年,给你错觉,也……给我错觉。   ……   第二天,中午12点,南慕白回到公寓。   郝小满也恰好从医院探望陈一回来,进门,就看到立在落地窗前蹙着眉头抽烟的男人。   听到开门的声响,男人习惯性的掐灭了指间的烟,转身看过来:“去哪儿了?”   “去医院看我二哥了。”   她低头换鞋,随即走进去,走过他身边时,对他微微一笑:“路上辛苦了,一切还都顺利吧?”   男人逆着光,英俊的脸被光线所模糊,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正一瞬不瞬的落在自己身上。   郝小满随手将包拿下来放到一边:“外面太热了,出了一身汗,我去洗个澡。”   “小满。”   快走到卧室门口处时,忽然被身后男人叫住,叫了她一声后,又连着叫了一声:“小满。”   郝小满站定,对着门静默了一会儿,才转头,一脸认真的看他:“嗯?”   南慕白没说话,凝眉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没事,你去洗澡吧。”   她也看着他,眼眸黑白分明,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好。”   推开门,关门。   身体贴着门,一点点滑了下去。   散开的栗色卷发垂落下来,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什么情绪,卧室里的窗帘闭合着,光线黯淡的想让人就此睡一觉,然后永远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她觉得有点累了。   ……   郝小满开始长时间的待在医院里。   陈一去诊疗室的时候,她就在外面等着,陈一回来的时候,她就在病房里陪着。   偶尔需要陪邓萌去挑选东西的时候,也会暂时离开。   她每天固定晚上11点回家,早上5点离开。   南慕白说,集团最近比较忙,可能没办法经常回去了。   她说好。   于是,整整两周,他们没有再见过一次面,偶尔夜里睡着的时候,能模糊的感觉到有人进来过,等睁开眼,又发现床头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直到邓萌婚礼那天。   婚礼举办的十分豪华盛大,几乎整个孤城上流社会的人都到齐了,邓萌身上的婚纱是米兰的著名婚纱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的,简约的鱼尾裙摆,贴着邓萌曲线姣好的身体。   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可惜她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郝小满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把空调温度调低了,有点感冒了。   在洗手间里就着一瓶矿泉水吃了一片退烧药后,又对着镜子在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眉梢眼角的憔悴。   她懊恼的想,早知道昨天在医院的时候就顺便打点点滴了,这状态,万一在邓萌婚礼上昏倒就不好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迎面正好跟从男士洗手间里出来的北梵行遇到了。   酒红色的领带。   她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还好,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北梵行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她面前,蹙眉打量着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   “有点着凉,已经吃过药了。”   “药?”   男人眉头蹙的越紧:“你身体不好,不要随随便便吃药,给我看看。”   郝小满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感觉你们一个个的都在诅咒我,一口一个我身体不好,呶,现在好了,真把我说的身体不好了。”   ps:看错了推荐,今天其实是木有加更的,~~~~(>_<)~~~~,我有错,那就加更8000字好了,也算加更了哈!表打我……   ---题外话---谢谢巧心结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71章 如果,你这一生都不能拥有一个孩子了呢?   北梵行静静看了她一眼,平着嗓音重复了一遍:“药!”   郝小满瞧着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口吻随意:“不用看了,很普通的药,芬必得,吃几次差不多就好了。”   “你不知道肝肾功能不全的人是不能用的?”   “……偿”   郝小满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片刻后,才淡声开口:“我只是少了一颗肾脏,不是肾功能不全,没事的。”   我只是少了一颗肾脏。   北梵行脸色微微白了白。   饶是这个事实已经烙印一般的深刻印在认知中十几年,可每听一次,每想到一次,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收缩,再收缩……   像是一只正在承受着压力的极限的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裂,会粉身碎骨,会万劫不复……   郝小满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笑着摆摆手:“好了,都过去了,我都不介意了,你也忘记吧,再说了,你看我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都过去了……   她安抚的一句话,却让男人连眸色都跟着深了几度,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嗓音暗哑:“如果……还没过去呢?”   如果,你的身体因为缺失了一颗肾脏,已经变得很虚弱了呢?   如果,你这一生都不能拥有一个孩子呢?   那么,你会再次痛恨我,逃离我吗?   郝小满以为他在说对他而言还没过去,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过去了过去了,真过去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化妆室看看邓萌了,你也忙吧。”   话落,匆匆离开。   ……   刚刚回去,就见小苗匆匆从化妆室里出来,见到她,又慌忙停下:“你跑哪里去了?手机都不带。”   “去了趟洗手间,怎么了?”   “你们家南总刚刚来找人了,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怪吓人的。”   南慕白……   郝小满默了默,实在不想让这三个字坏了她今天的好心情,于是摆摆手:“没事,我给他回个电话过去。”   进去刚刚拿起手机,不等拨电话,就见穿着婚纱,画着精致的妆容的邓萌坐在沙发里,双手绞紧手中的手机,一脸的呆滞。   她一时忘记了要给南慕白打电话,又把手机放了回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在等电话?”   邓萌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扔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扔了开来:“没有,在想一些事情。”   她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明显的有些犯困,习惯性的抬手揉眼睛,好在郝小满眼疾手快阻止了,否则又得浪费好一会儿时间帮她补妆。   离婚礼正式开始还不到半个小时了。   小苗作为已婚伴娘,表现的十分兴奋,来来回回的折腾,争取把细节做到最好,邓萌就坐在那里一脸呆滞的看着她时不时的拿点什么东西来往自己的脸上,脑袋上一番乱拍。   郝小满半撑着脑袋靠在沙发里,意识有些昏沉。   隐隐约约听到邓萌问自己了句什么,她勉强睁开眼,给了她一个笑:“我可能有点累,先小眯一会儿。”   说完又合上了眼睛。   邓萌盯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苗:“是不是温度太高了?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她出了好多汗。”   小苗在郝小满身边半跪下来,打量着她的脸色:“这可不像是热了,她脸色有点难看。”   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惊的瞬间缩了回来,一声低呼声冲口而出:“好烫!”   “她发烧了?”   邓萌慌忙站起来:“快,找个人过来载她去医院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要把头纱扯下来。   小苗低叫一声,忙不迭的阻止她:“我也是护士,有我跟着呢,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美新娘就成了。”   “我没事。”   郝小满被她们吵的头疼,勉强坐直了身子:“可能昨晚着凉了,我知道自己发烧了,已经吃过退烧药了,没事的,我已经错过了你的婚礼了,不想再错过邓萌的婚礼。”   邓萌满脸的无所谓:“不就一场婚礼吗?这次赶不上,下次赶上不就好了。”   郝小满:“……”   小苗:“……”   见两人齐刷刷的用一种无语至极的表情看着自己,邓萌耸肩:“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们不是真想着我会跟那个姓北的……”   郝小满努力抬起沉重的手捂住了她的嘴:“邓萌,别乱说话。”   这里不止有她们三个,还有不少化妆师,服装设计师,发型设计师,女佣谁的,都是北家请来的,她的这番话说出来,保不齐就会进北墨生的耳中。   再好脾气的男人,恐怕也不可能在知道自己的妻子结婚当天就算计着要怎么跟他离婚的事情之后还无动于衷吧?   为了她将来在北家能过的顺利一点,还是少说这种话为妙。   “老天,你身上是着火了吗?这么烫?”邓萌把她的手从自己唇上扯下来,抬头看向小苗:“南慕白呢?自己老婆生病了他都不知道?打电话让他死过来!”   “不用,我等你们宣誓完,就去医院,顶多一个小时,没事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真撑不住了,你们留都留不住我。”   郝小满起身:“你们先忙着,我去外面找杯加冰的水喝。”   ……   婚礼举办在孤城著名的一处顶级奢侈婚礼场所,靠近私人海滩而设。   铺满了鲜花花瓣的小径美的如梦如幻,洁白的花球,飘逸的纱账,松软的沙滩,碧蓝的大海……   再有一个深爱的新郎,就完美了。   可惜……   嘉宾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现场空位很少,她拿着水杯在最后一排的宾客座椅中坐了下来,一转头,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   顿时笑眯了眼睛:“唔,这不是何教授么?好久不见啊,何教授依旧潇洒风流如往昔啊。”   这话或多或少都带了点讽刺的痕迹,但也不全是讽刺,三年不见,何腾倒是依旧人模狗样的帅着,看样子北家姑爷的生活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嘛。   何腾也笑,一双风流轻佻的眸眯起:“本想看在你是小萌最好的朋友的份上恭维你几句的,不过你脸色看起来实在是有点……不太好。”   郝小满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微微一笑:“是有点,毕竟邓萌她要结婚了,以后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北墨生,而不是我了,心神俱伤之下,肯定是要憔悴点的。”   以后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北墨生了。   何腾唇角的弧度明显的僵硬了下,但很快又继续笑了起来:“小萌为什么要嫁进北家,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跟北墨生也不过是对名义上的夫妻,或早或晚,我们还是要走到一起去的,就是走的弯路比我想象中要多了一些。”   郝小满稍不留神,被水呛到了。   怎么都没料到,他居然还不死心!   在他跟北芊芊曾经有过一个没能有幸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之后!   在这个孩子流产没两个月之后!   她低低咳嗽了几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想到何教授不但风流不见,自恋也是不减反增啊!你不会以为邓萌是借着报复的借口,嫁进北家,好靠你靠的近一点,让你背着北芊芊跟她暧.昧吧?”   他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当初他只是护着容霏霏,就让邓萌厌恶透顶,更何况如今他已经结婚,还曾经有过孩子,还护着陷害邓阿姨的容霏霏……   这么多再明显不过的迹象,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邓萌如今的立场。   何腾笑着摇了摇头:“小萌向来喜欢口是心非,她对我或许有讨厌,有怨恨,但这些微妙的情绪加起来,不及她对我的爱的千分之一,你真以为,她会舍得伤害我?伤害何家?”   ps:月票榜掉下去啦,下个月1号的两万更新要泡汤了……   ---题外话---~~~~(>_<)~~~~,加更两万字的结果,就是时差调整不过来了,习惯白天更新了,~~~~(>_<)~~~~,先更一章,下一章白天更!   ☆、第272章 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轻而易举的掐死她。   郝小满挑了挑眉,没说话,自顾自的喝着水。   她没有跟他争执现如今的邓萌到底是为什么嫁进北家的,即便原因已经很明显,可他却偏偏当局者迷。   或许是高估了他自己的魅力,也或许是高估了邓萌对他的喜欢撄。   但不管怎么样,他这样想,对邓萌是很有益处的,他越是松懈,越是没有防备,对邓萌来说,复仇之路就越是容易偿。   她歪了歪头,见他身侧坐着个陌生男人:“话说,你们家的芊芊女王呢?好像没看到她啊。”   一提到北芊芊,何腾脸上的笑很快就淡了下去,兴趣缺缺的样子:“不知道,她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谁还能管得了?”   郝小满嗤笑一声:“怎么没人管得了?我看她对北梵行就言听计从的,怎么到你这儿,就管不了了?”   男人长指覆上唇瓣,笑盈盈的模样:“我只对管小萌萌有兴趣。”   “……”   郝小满觉得有点反胃,不知道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被何腾这句话给恶心到了。   后脑勺也莫名的突然有种压迫感。   她皱皱眉,本能的转身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已经离自己只有两三米远,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的南慕白。   他的视线笔直的落在她的脸上,目光冷冽。   郝小满晃了晃水杯,饶有兴致的发现,原来视线跟触觉和嗅觉一样,都是能感觉到的啊。   “hi~”她抬手,对他招了招手。   “为什么不接电话?”男人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帝王一般居高临下俾睨着她。   郝小满眨眨眼:“啊,手机静音了,最近有点讨厌听到手机铃声,就静音了,接电话全靠缘分了。”   男人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就那么凝眉冷冷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抬手,长指捏着她的下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   她脸色就真这么难看?随便一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亏她还在洗手间里辛辛苦苦扑了好一会儿的粉。   “还好吧。”她不动声色的把下巴从他手中移开,敛眉又喝了口冰水:“可能有点……”   话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腾空而起的失重感惊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倒是还知道这里人多,没敢叫出声来。   “你疯了?!这里这么多人!你抱我去哪里?”她惊慌失措,奋力挣扎。   男人稳稳的抱着她,大步流星的离开场地:“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这么高的体温,把个生鸡蛋放你怀里,十分钟后就能直接吃熟鸡蛋了!”   “……”   郝小满冷着脸:“你放我下来!邓萌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过几十分钟的事情,举办完后我自己会去医院!”   男人直接不再理会她。   “南慕白,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   “南慕白!!!!”   “……”   ……   高烧39度7。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靠在床上,冷眼看着男人强忍着怒火在病房里走来走去,随时都会爆发的样子。   五分钟后,男人终于站定,转过身来看她,声音像是裹了一层冰一样,阴森冷冽:“郝小满,是不是只要我不哄着你惯着你,你就非得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来报复我?你是小孩子吗?这么大的人了,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报复你?”   郝小满怎么都没料到他居然会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句话来,突然就笑了:“南慕白,你真的想多了,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报复任何人,我只是不想错过邓萌的婚礼而已。”   她平平静静的语调,无形中透露出来的对他的不在乎,反而火上浇油一般的越发让男人怒火中烧。   “希望你不是在故意惹我生气。”他视线森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语调压抑而冰冷:“因为我现在已经处于极度生气的状态了。”   郝小满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看我现在还有那个精力故意惹谁生气么?”   她连见到何腾,都没有什么力气去冷嘲热讽一顿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惹他生气。   南慕白薄唇动了动,明显的还想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到底还是又忍住了。   去浴室里接了盆热水过来,拿了条湿毛巾一点点的帮她把脸上厚重的粉擦掉,他平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天晚归的事情……很抱歉,这些日子心情一直很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很抱歉。”   他擦着擦着,忽然倾身抱住她,喃喃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满……我刚刚不应该那么说你的,明明知道你身体不好,却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这是第一次,他连着跟她说那么多句对不起。   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凛冽的薄荷淡香,郝小满敛眉,下意识的抬手推了推他:“没有,你帮我劝服沈文超为我二哥治疗,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真的,你不需要强制自己照顾我,也……”   她忽然顿住,吞咽了下,才继续道:“也不需要为那晚发生的事情觉得抱歉,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需求很正常,这并不影响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甚至……我二哥治病的这段期间,你随时都可以跟我提出要求,只要不是生理期,我都可以答应你。”   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这并不影响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我二哥治病的这段期间……   一字一句,宛如最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在男人胸口上划下一刀又一刀。   南慕白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了下去。   他看着她,眸底是从未有过的屈辱与愤怒:“所以……那晚,你……同意跟我做,只是因为我帮了你二哥?”   因为他帮了她二哥,所以她才强迫自己跟他做?!   郝小满平静的看着他:“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在你想要的时候满足你,你能帮我撑到二哥好起来为止,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湛黑的眸像是结了一层薄冰,却阻止不了男人眸底渗出的越来越浓烈阴冷的暗沉之色。   情绪一瞬间膨胀到了极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口吻问出来的接下来的这句话。   “那么这三年来,你在北梵行帮你的时候,也是用这种方式回馈他的吗?用你的身体?嗯?”   郝小满静静看进他眼底,几秒钟的沉思后,点头:“如果他需要,我会。”   如果他需要,我会。   如果他需要,我会。   如、果、他、需、要,我、会!!!!!!!   呼吸在那一瞬间骤停。   男人用力的阖眸,缓缓起身,却又在下一刻身形猛然一晃,像是要摔下去,又很快站稳。   有力的大手毫无预警的覆上了那白皙纤细的颈项,五指一点一点收拢。   指腹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喉骨的形状,只要稍稍一个用力,只要再稍稍用力一点点……就能轻而易举的掐死她。   从此以后,她会安心的,安静的一辈子跟在他身边,不会去北梵行那里,也不会再关心陈一,没有宁雨泽,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意识渐渐抽离,眼前的景物重重叠叠出无数的影像,模糊的像是一个梦境。   雪白的病床,女人软软滑下被子的双手。   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控制,像是跌入了一个足以粉碎一切的黑洞中一般,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正在分裂,崩析,血肉模糊……   天旋地转,梦……该醒了。   病床上早已失去意识的女人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眨眼间消失在了病房。   ☆、第273章 仿佛他依旧住在这里,可又永远不会再来了。   日子过的很快,一晃神,炎热的盛夏便已经走到了尽头。   郝小满最近变得越来越嗜睡。   刚刚吃了午餐,不等翻一会儿书,就疲惫的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撄。   她又回到了A大,继续修读当初未完成的学业,好在当初上本来就是跳级上的大学,于是虽然间隔三年,同班同学中大部分却都是跟她同岁的,甚至还有比她大出一两岁来的…偿…   当初熟悉她跟容霏霏各种八卦新闻的人大多毕业的毕业,实习的实习了,校园生活平静了许多。   不知道睡了多久,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吵醒了她。   日落西山,整座图书馆都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中,她有些倦怠的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顺手划开接听:“喂?”   是没有睡醒时特有的慵懒语调,软软的像是小奶猫的叫声。   那边静默了几秒钟,才传来男人冰冷无波的嗓音:“我以为你重新回学校,还会继续做三好学生的。”   郝小满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我只是小眯一会儿,充足的睡眠能提高学习的效率。”   “还习惯学校生活吗?”   “唔,还好,就是因为要补课,又没有住在宿舍里,没怎么交到朋友……”   “你需要朋友?”   “怎么?你要花钱给我买几个吗?”   “来北家吧,看你朋友最近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正巧你过来陪陪她。”   你朋友……   邓萌都嫁过去一星期了,他提到她的时候,还是用‘你朋友’这三个字来代替。   那是他弟媳,弟媳好吗?!就他这样的态度,再加上北芊芊的态度,再看看那北墨生的态度,邓萌心情会好才怪!   “看看吧,有时间我就过去。”她模棱两可的回答。   挂电话之前,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郝小满知道他想问什么,按在书页上的手指抬起摸了摸颈项:“不疼了,你看,我现在跟你说话不都很顺利了吗?真的不疼了。”   在北家醒来后,至少前面三天的时间里,她是完全没办法说话的,甚至连最基本的吞咽都成问题。   好在后来情况慢慢好转了起来,她能简单的吃点流食,不至于饿死自己,也不至于让北梵行担忧到要给她输营养液。   “你真的不能搬到我这边来么?这里有你的好朋友,你们将来可以一起上下班。”   “……”   郝小满敛眉,手指戳着面前的奶茶杯。   这番话,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跟她说了。   一开始是担心南慕白会再纠缠她,胁迫她,可事实上,只要陈一还需要沈家父子,而沈轩又需要林晚晴,那么她光是搬到哪里去,其实一点都没有用。   南慕白还是可以随时随地的纠缠胁迫她。   但直觉告诉她,他不会这么做的。   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这么做,整整一周以来,她正常出入医院,回公寓休息,却再也没有跟南慕白见过面。   公寓里属于他的东西都没有动,他既没有派人来取,也没有再回来过,仿佛他依旧住在这里,可实际上,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还是习惯住在我的公寓里。”   一来北家再好,也是北家人的家,她一个外人住过去肯定是不方便的。   二来,自古豪门恩怨多,她最近莫名的总是很疲惫,刚刚从南家逃脱出来,真的没有任何经历再去趟北家的这趟浑水了。   三来,她不希望再让自己太过依赖北梵行,也不希望给他造成一种她要跟他在一起的错觉,耽误了他跟其他女人互生好感的机会。   “那今晚过来一起吃个饭吧,就当陪陪你朋友,我派人去接你。”北梵行大概也没抱多大她会同意的希望,因此口吻中也没怎么听出失落的痕迹。   郝小满犹豫了下,想想跟邓萌也的确好几天没见面了,于是点头答应了。   ……   等下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司机恭敬的帮忙打开门,她抱着书本弯身的动作微微一顿,却也只是一顿,随即便坐了进去:“是我听错了吗?好像记得你说是‘派人’来接我。”   冰冷疏离的男人眉目半敛,没什么表情的丢出两个字:“顺路。”   “哦。”她应了声,习惯性的翻开了腿上的书,张口咬住圆珠笔的笔盖,抽出笔来就开始记笔记。   不等写下一个字,书本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合上了。   她抬头,茫然的看他一眼:“干嘛?”   “在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他盯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郝小满有些无奈的看他:“北大boss,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能唠叨?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是不许对方有任何异议跟不满的那种!”   北梵行:“你觉得……除了你以外,会有人跟我说这种话吗?”   她沉思片刻,果断的下结论:“他们都是马屁精!只有我是耿直的girl!书上说,说实话的人是该受到表扬的。”   男人屈指弹了弹笔挺的西装裤,表情冷漠:“现实会教会你,耿直的girl是要被收拾的。”   “……比如?”   “比如你今晚失去了喝酒的权利。”   “……”   ……   原本以为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郝小满盯着一杯一杯颜色鲜艳亮丽的红酒中,自己面前的这杯异常醒目的牛奶,发誓她在听到北梵行说这句话时,是真的以为他在开玩笑!   北家的两个大家长常年不在国内,就连北墨生结婚,他们也只是匆忙中抽.出两天时间回国而已,婚礼一过,便又飞走了。   偌大的餐桌上,包括郝小满在内足足有七个人,邓萌、北墨生、何腾、北芊芊、还有北梵行跟北三少,那么多的人聚在一张餐桌上,却安静的像是被按了静音的电视剧一样。   只有人在动,却没有任何声音。   一个一个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连平日里话最多的北三少,都一改往日的活蹦乱跳,愁云惨雾的看着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郝小满知道他想跟自己说什么。   除了南慕白之外,恐怕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把自己愁的快滴水了。   她甚至可以通过北三少的发型,表情以及看自己的眼神,感受到此刻南慕白的状况。   大概是很糟糕的。   不管爱没爱过,毕竟曾经同床共枕过,而那个男人对自己枕边人的忠诚度远远超出了他花花大少的表象。   动手试图掐死她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恐怕是件一时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过,时间会解决一切的,就好像7岁时候被掏空了身体的她狼狈逃离北梵行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原谅他的那一天。   相信他应该也很快就会忘记它的。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女佣单独为她上了一份粥。   郝小满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了。   熟悉的黑豆……山药……芝麻……枸杞……   不是一模一样,却也类似了个七.七.八.八。   她狐疑的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十分漂亮,握着刀叉灵活的切割着盘子里的晚餐,明明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却仿佛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似的,淡声解释:“喝点粥,对胃好。”   如果说之前南慕白给她做这东西,只是让她在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折磨她,那么现在……   她盯着碗里的粥,静默片刻,才道:“这些东西,好像都是益肾的?”   话音刚落,刀子划过盘子发出的尖锐声响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   声音是从北芊芊那里传来的。   郝小满循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真正肾脏不好需要这些东西的北芊芊面前,却并没有一碗这样的粥。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588荷包,15649057209亲爱哒送的花花,jizhuyan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74章 看不出来了?掺了砒霜的鹤顶红啊   郝小满循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真正肾脏不好需要这些东西的北芊芊面前,却并没有一碗这样的粥。   嗯,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北梵行眉眼不动,淡声命令:“给大小姐也上一份。撄”   女佣应声,很快也给北芊芊上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偿。   一室寂静中,响起北芊芊略显僵硬的声音:“哥哥,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喝完粥再去。”依旧维持在冰点以下的嗓音,并没有因为跟自己说话的对象是北芊芊而显出半点柔情或者其他的情绪来。   北芊芊重重咬唇,到底还是没有再开口,已经半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低头乖乖喝粥。   郝小满简直难以理解这家人,感觉不到一丝丝兄弟姐妹之间吵吵闹闹的痕迹,一切都规规矩矩的,恭敬谦卑的像是上下级的关系。   这样的环境,于她而言都十分痛苦了,对邓萌而言……   她转头,正好迎上邓萌耸肩的动作,脸上是大写加粗的‘欢迎来到精神病院’八个字。   她忍不住想笑,伸手,不动声色的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胳膊。   邓萌立刻反捏回去。   郝小满左手拨弄着碗里的粥,右手手肘又不动声色的顶了顶她。   她再顶回来。   一来二去,不小心扯到了桌布的边沿,整张桌子上,碗碟,蜡烛,花瓶都咣当响了一下。   方向那么明显的移动,瞬间惊的一整桌的人都抬头看了过来,或是吃惊、或是戏谑、或是厌恶,或是冷漠的视线。   郝小满脸上还保持着偷笑的模样,就在他们投过来的视线中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了。   “那个……我只是觉得这……桌布挺好看的哈……”   北梵行收回视线,继续面无表情的吃晚餐:“给她准备一份一模一样的餐桌布。”   郝小满一愣,刚要说不用,女佣已经应声离开了。   “……”心好累,不想再跟他们北家人说话了。   “粥要凉了。”   正垮着脸抠着桌布,就听到对面男人清淡冷漠的提醒声。   她抿抿唇,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我吃饱了,喝不下了。”   “那就稍微喝一点。”   “……”   郝小满咬唇,盯着碗里的粥,脑中却莫名的浮现出南慕白一勺一勺舀着喂她的场景,还有当时他们讨论什么比黑豆更难吃的对话……   喉咙像是哽住了什么东西,难受的厉害。   到底还是放下了勺子:“我喝不下,不想喝。”   一抬头,才发现一桌子人的视线又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依次依旧是戏谑——厌恶——吃惊——and无所谓。   看看看,看什么看?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有什么好看的?!   她忍不住有些烦躁。   北梵行蹙眉看了她一会儿,到底还是点头:“不想喝就不喝了。”   一句话说完,一桌子人的视线又齐刷刷的看向了北梵行,依次分别是吃惊——吃惊——吃惊——and无所谓。   郝小满松了口气,忙不迭的把粥推到一边。   一抬头,就见女佣又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手掌大小的包装袋,上面印的是法语,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但一看里面黑乎乎的液体,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郝小满看了一眼:“这什么?”   邓萌瞥了眼,淡定的开口:“看不出来了?掺了砒霜的鹤顶红啊!专门用来结束你痛苦的就餐生涯的。”   一直安静的北墨生闻言,轻声呵斥了一句:“邓萌,别乱说话。”   明明是呵斥的句式,说出来,却又异常的温柔。   邓萌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北梵行接过来,撕开包装袋,将吸管插.入,递了过去:“这是平时给芊芊喝的,对身体很好,味道可能有点苦,但忍一忍就过去了。”   郝小满默了默,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其实她还是比较能吃苦的,不论是生活上的,还是舌尖上的,都比较能忍,比明明不苦却难吃的要死的黑豆强出一百倍。   嗯,这只是她之前对自己错误的认识。   直到喝了一口那黑乎乎的液体,她顿然醒悟,真的是高估了自己吃苦的毅力。   太……他妈难喝了。   北芊芊看着北梵行的眉头随着他对面那个女人皱起的眉头也皱起,仿佛连他也喝了那么苦涩的药一样,握着刀叉的手指不知不觉收紧,收紧……   直到刀刃深深陷入掌心。   却依旧毫无察觉。   身边的何腾依旧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在这枯燥无味的北宅难得上演的一幕。   还是北墨生首先发现了正一点点顺着女人掌心流入盘子里的血迹,关心的道:“芊芊,你流血了。”   一边的女佣随即自动自发的去找医药箱了。   北梵行起身走过去,面色冷然的掰开女人紧紧收拢的五指,将餐刀抽了出来,看着那鲜血淋漓的掌心,脸色更冷:“你还是小孩子?!”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关心的问她疼不疼的时候,男人却意外的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都已经嫁人的人了,还要因为自己的哥哥跟其他女人接触而嫉妒,这未免有些太幼稚了。   北芊芊重重咬唇,苍白着脸开口道歉:“对不起,哥哥。”   “何腾,去给芊芊包扎一下。”男人淡声命令。   何腾兴致缺缺的起身:“走吧。”   他推开椅子后便径直离开了,甚至没有去搀扶北芊芊一下,还是女佣过去将她搀扶着走出餐厅的。   邓萌以前是不了解北芊芊的。   直到举行完婚礼,住进了北家,才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哥哥不同寻常的占.有欲,简直强烈到可怕。   不过,她对何腾的占有欲同样强烈到可怕。   总之这个女人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阔怕。   ……   吃过晚餐,好不容易挨到要走了,女佣又提着两大盒子的那东西过来了。   郝小满看了一眼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起来,一脸纠结的看着站在车前,身躯挺拔的男人:“我十分十分十分感谢你的好意,可我真喝不了!太苦了!你还是留给你妹妹喝好了。”   看她今晚才喝了她一袋,她就气的把自己手心给割破了,要是让她知道她拿走了她两大盒,那还不得气的把脑袋割下来。   罪过罪过。   送她离开的司机已经自动自发的接过东西放到了后备箱里。   男人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被晚风吹乱的发丝,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脸颊,然后微微顿住:“这药,芊芊从三岁开始就喝了,你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小满。”   郝小满默了默,到底没有再说什么,道了声谢谢,就上了车。   在车上,接到邓萌的电话,姑娘在电话里冷冷的笑:“看到今晚北芊芊的脸色了吗?那药,一袋就需要10万人民币,你是在喝钱啊!可千万别偷偷倒掉了啊,你不喝给我,我拿去卖,一袋还能卖七八万呢!”   郝小满懒洋洋的靠在车里,声音有气无力的:“我怎么觉得在北宅吃一顿饭,跟打了一场仗似的,那么累呢?”   “我才累好吗?打了一星期仗了,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好在今晚打了一场胜仗!你这只强有力的队友一来,就打击了北芊芊嚣张的气焰!”   何家的那两个老家伙,现在正拼劲一切的讨好着北芊芊,只要他们在北家有依靠,她想要扳倒他们,想要收拾在他们羽翼下的容霏霏,就难上加难。   “别忘了,容霏霏不止有一层保护伞,给她撑起一片天的,还有南慕白。”   郝小满淡声提醒她:“还有,虽然不确定,但我觉得,我跟南慕白离婚后,最有可能坐上南氏集团少夫人位子的,就是她容霏霏了。”   ps:大家猜猜戏谑、厌恶、吃惊、无所谓,这四个情绪分别是谁的?   ---题外话---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188荷包,15649057209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你哦~~~   ☆、第275章 她捅了北芊芊三刀。   当然,林晚晴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是吗?”   邓萌在那边凉凉冷冷的笑:“我倒是真的听到了一些关于她要成功上位的消息,最近频频登顶报纸新闻的头条,风头简直盖过了任何一个娱乐圈的女明星。”   不过她不怕,连最讨厌的北家她都能咬着牙闯进来,更何况是一个南慕白偿。   就算她在他羽翼下,她也有办法把她抓出来,一点点的撕碎!   挂了电话后,郝小满就靠在座椅内睡着了。   直到司机小心翼翼的将她叫醒,这才发现已经到家了。   下车,见司机从后备箱中拿出了那两盒药来,提着便要跟她一起上去,她摆摆手,接过来:“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可是南总吩咐,要看着您进家门才可以。”   “没事,这里的安保措施挺齐全的,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   司机还想再‘可是’一下,她却已经拎着东西转身进去了。   身体前所未有的疲惫。   等电梯下来的时候,连站着都有些费力,于是便靠在了墙边,脑袋抵着冰凉的墙壁,闭上眼睛,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紊乱。   电梯门发出‘叮’的一声响。   她缓了缓心神,勉强站直了身体,刚要进去,眼角余光扫到电梯里的那抹身影,忽然就僵住了。   几秒钟后,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等他出来。   男人很快走了出来。   擦肩而过的时候,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烈到了极点的香烟的味道。   她随即抬步进去,电梯门在眼前缓缓闭合。   偌大的空间里,那丝丝缕缕的烟味还未消散。   她脑袋依旧抵着电梯,身体倾斜,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紧紧闭合的门,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想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紧闭的门再次打开,进来一个穿黑色上衣黑色长裤的男人。   他原本应该是打算下去的,但电梯门在眼前打开,电梯里只有一个看起来苍白虚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女人,他犹豫了一秒钟后,然后不动声色的上去了。   身体悄无声息的靠近,从她口袋中抽走了钱包。   明显是临时起意的新手,手探进她口袋的时候,动作幅度大到几乎能被轻易发现。   可她仍旧动也没动的靠在那里,仿佛已经失去了触觉跟最基本的警觉心。   男人砰砰直跳的心脏又稍稍平缓了下来,猜测她大概是怕狠了,担心反抗或者是挣扎会被他杀死,才没有动一下。   又大着胆子,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把手机一点点拿了出来。   同样略显粗糙的偷窃手法。   电梯门‘叮’的一声在面前打开。   她动也不动的靠在那里好一会儿,直到电梯门要再次合上,才缓缓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电梯里的男人犹豫了几秒钟,突然跟着走了出去。   所谓贪得无厌啊……   郝小满转过身来,目光平静的看向身后看起来已经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你是想从我家里多弄点钱呢,还是干脆打算要睡了我?”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自己,一时有些愣怔。   郝小满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话,转过身,没几步便走到了门口。   她的这个动作,在男人眼中,便成了一种无言的邀约。   浑浊的眼底因为莫名的兴奋而突然发出两道光,男人搓着双手兴冲冲的赶过去,刚要跟着女人的步伐进去,后颈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   一门之隔,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两声男人凄厉的惨叫声。   郝小满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换鞋。   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手机跟钱包已经安静的躺在茶几上了。   她看了一眼,没有碰,在沙发里径直躺了下来,盯着它们继续发呆。   几分钟后,躺在钱包上的手机忽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找她,伸手过去拿过来,划开接听:“小北?”   “小嫂子,你睡了没?”北三少的声音压的很低,很紧张的样子,像是生怕被谁发现一样。   郝小满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看着头顶上发的水晶吊灯:“没有,怎么了?”   “哦……其、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是……嗯,问问……”   “撒谎水平有待提高,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我这里,我教一教你。”   “……”   等了好一会儿,那边都没有声音,郝小满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睡了。”   “哦,好……好的。”   挂了电话,莫名的又有些睡不着了。   把玩着手机,毫无预警的,突然很想给邓萌打个电话过去。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手指便习惯性的按上了快捷键3,嘟嘟响了好久,却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在洗澡吗?还是静音了?   她蹙眉,在通信录里翻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找到北墨生的电话号码。   等了十分钟,又试着给邓萌打了个电话,这次直接提示手机已经关机。   神经莫名的突然紧绷了起来。   她几乎是瞬间从沙发里坐了起来,找到通话记录,给北三少拨了过去,同样提示手机已关机。   咬咬唇,索性直接找到了北梵行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手、机、已、关、机!!!   再拨何腾的手机,也同样是关机!   像是齐齐约定好了似的,一.夜之间,整个北家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又或者,只是一次单纯的巧合?   她咬着指甲,不安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微博、qq、微信……任何能跟北三少、邓萌联系上的社交软件都发过去了消息,却始终没有收到一点回音。   整整一个小时,邓萌的手机始终处于自动关机状态。   郝小满这才相信,真的是出事了。   邓萌对手机的依赖程度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手机很少离开手心超过半小时,睡觉之前也铁定是要抱着手机玩一两个小时的。   转身进卧室,换了套衣服后拎起车钥匙便径直离开了公寓。   ……   晚上10点钟,偌大的北宅,灯光全熄,暗沉夜幕下,像是一座死寂的王陵,无声无息,透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郝小满在外面按了好一会儿门铃,才有警卫出来,见是她,立刻恭敬的笑:“您好。”   “你好,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忘在这里了,能进去拿一下吗?”   “啊,这个……现在少爷们都已经睡了,明天等大少爷醒了,我会跟他报告的,找到东西后会给您送过去的。”   郝小满脸上笑容不变:“可是我刚刚接到邓萌的电话,要我过来陪陪她呢!”   一句话,瞬间让警卫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摇头:“这个……我、我觉得您还是再跟大少爷打个电话确认一遍的好,今晚……有贼进来过,所以……不方便再放任何人进来了。”   有贼?   偌大的北宅,用的是瑞士最先进的防御系统,巡逻车24小时不停歇的巡逻警卫,就算进来了一两个小毛贼,又能怎样?   更何况,现在来的人是她,不是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他又必要把她拦在外面?   “北梵行的电话打不通!你先开门,我进去看看邓萌。”   “抱歉,没有大少爷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她态度强硬了起来,警卫的态度也立刻跟着强硬了起来。   郝小满气的脸色发白,冷眉冷眼的看他:“我再问你一次,开不开门?不开门我报警了!”   门卫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似的,只知道一遍遍的重复没有大少爷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去。   郝小满怒急,再也顾不得其他,拿出手机来便开始拨打110。   拨不通。   再拨,还是不通。   一.夜之间,好像全世界都商量好了,谁都不接她的电话,好像是她的手机出了问题一样。   正焦急的在大门外走来走去,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她立刻拿起来,希冀着是邓萌,或者干脆是北梵行,北三少,再不济何腾的电话也好,可屏幕上,却只是显示着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骤然的希望随之而来的是骤然的失望。   她闭了闭眼,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焦急跟怒火,划开接听:“你好。”   “马上会有一辆车过去,你上车,找到北梵行之后,再见你的朋友或许会简单一点。”低哑清冷的嗓音,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郝小满对这声音的主人并不陌生。   那个面具男,曾经身受重伤后跑到邓萌那里,后来在格陵兰岛一路照顾邓萌的男人。   一转身,果然远远的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飞速驶来,然后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她打开车门上车,一抬眸,只能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将自己裹的很严实的人在驾驶座上,从她的位置看过去,几乎一点都看不到他的容貌。   “邓萌出什么事了?”她继续问电话里的男人。   “她捅了北芊芊。”   冷漠无波的嗓音,淡声补充:“三刀。”   她捅了北芊芊……三刀。   郝小满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疯了?!邓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捅北芊芊?”   因为北芊芊抢走了何腾?   北芊芊三年前把何腾弄到床上的时候,她连哭都没哭一下,三年后,在她嫁进北家一周之后,才开始吃醋嫉妒,捅北芊芊?   她连对容霏霏的恨意都能强行忍下,谋划算计着复仇之路,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又怎么可能轻易做出这种事情来?   男人没有再回答她,便径直挂了电话。   郝小满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焦躁慌乱像是一条吐着毒信的蛇,悄无声息的一圈圈缠绕着她,那收紧的力道正无形中压迫着她的心脏。   呼吸困难。   抬手降下车窗,烈烈晚风吹过来,混沌的意识才稍稍清醒了一点。   再撑一撑,再累,也至少要撑到见到邓萌为止,见到她平安无事为止。   ……   黑色轿车无声无息的在医院里停了下来。   司机丢下一句‘手术室’后,便径直开车离开了。   郝小满刚刚下车,身形便一个趔趄,她下意识的碰了碰身边的一辆车,稳住身形,缓了几秒钟,才抬步走进去。   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手术室外,一排黑衣保镖正静静伫立。   靠近手术室门的地方,北梵行、北三少、北墨生都在,压抑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高跟鞋踩过大理石地面发出的哒哒声清晰入耳。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看了过来。   下一瞬,男人阴冷冰寒到了极点的视线便扫过了身边的男人。   北三少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在大哥冷怒的视线中,低着头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郝小满稳着身形,走到他们面前,很想问一句邓萌在哪里,却还是强忍着,率先关心了一下北芊芊:“手术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中,医生正在抢救。”   身形高大修长的男人凝眉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郝小满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邓萌呢?我想先见一见邓萌。”   “她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很好?在捅了北芊芊三刀之后,还很好?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你听我说,邓萌虽然冲动了一点,但她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伤人的!你让我见见她,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好不好?”   男人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半敛下来,让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只是嗓音依旧平静冷漠:“我不需要解释,但是小满,你暂时不能见她。”   郝小满怔怔看着他,脸色忽然就白了下来:“你……不是……已、已经……”   把邓萌杀了吧?   不然为什么不需要解释?为什么她不能见一见她?   对啊,手术室里正在被抢救中的是他唯一疼爱的妹妹,邓萌如果真的捅了她三刀,还能多活一秒钟吗?   “没有,她还活着,她很好。”这次开口说话的,是北墨生。   “那就让我见她一面!”   郝小满简直无法忍受他们三兄弟这诡异的态度,焦怒之下,连声音都忍不住拔高:“我至少要先知道原因,才能跟你们解释吧?!”   北墨生在她的愤怒声中,沉默了下来。   显然,这种决定性的事情,他跟北三少都是做不了主的,需要北梵行的开口。   ps:今天加更一万字,这是第一更,二更在3点之前上来,么么哒,你们的月票呢?﹁_﹁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么么哒,爱你哦~~~~   ☆、第276章 你……真的……不想要我了?(二更,重要)   郝小满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北墨生,那是你刚过门的妻子!你就由着你大哥随心所欲的处置她?!”   轮椅中面容清俊温润的男子依旧沉默着。   像是在看一部年代久远的电视剧,眼前的画面模糊的几乎看不清楚,郝小满重重咬唇,贝齿陷入唇瓣带来的尖锐刺痛让她有些混沌的意识再次清明了起来。   身体沉重的几乎站不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一一扫过面前的三个男人,然后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们不需要解释,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你们是知道邓萌为什么动手捅北芊芊的?偿”   这话说完,北梵行跟北墨生脸上都不见半点变化,倒是靠在最后面的北三少没沉住气,脸色一变。   也就是说,她猜对了。   如果他们真的没有把邓萌怎么样,就说明,邓萌对北芊芊动手的理由很充分,充分到连他们三兄弟都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而北梵行唯一坚持的,就是她不准跟邓萌见面。   这是不是代表着,邓萌对北芊芊动手的理由里,有她?……又或者,就干脆是因为她?   因为她……   她跟北芊芊之间,有什么过界吗?   唯一的过节,大概就是她抢走了她的一颗肾脏。   但事实上,这颗肾脏是北梵行强行抢走的,而且邓萌也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没理由,到现在才爆发出来,爆发的对象还是北芊芊。   那是什么?   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是跟北芊芊有关系,还会让邓萌愤怒到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死她来复仇?   她跟南家,跟北家产生交集,也不过只有五年时间。   除去在美国的三年时间,只有两年。   这两年中,在她身上发生的大事虽然不少,但按照条件一一过滤筛选出来,其实……不需要太久。   像是实在没有力气再站着了,她慢慢扶着墙壁在身后的长椅中坐了下来。   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她没有想过。   三年前,在南氏集团外发生的那件事,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巧合,可仔细一想,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如果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人为的,那么容霏霏占了百分之三十,林晚晴占了百分之三十,北芊芊,可能会占了百分之二十。   这三个名字,在那三年里的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千百次的回荡在她脑海中。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中,她有时候会分配给容霏霏百分之六十,林晚晴百分之十五,北芊芊百分之十五……   后来得知林晚晴曾经对沈轩做过的事情后,分配比又一度上升上去……   可起起伏伏,大多都是在容霏霏跟林晚晴之间的,北芊芊这个可能性是最低的,也是一直被她所忽略的。   因为当时最痛恨她,想要她被强.暴被杀死的女人,只有同时爱着南慕白的容霏霏给林晚晴。   谁又能想到,竟然会是北芊芊。   她抬手按着眉心,想着想着,忽然低低笑出声来。   难怪南慕白这三年来都没有查到半点关于那件事情是人为的证据。   因为第一时间到场的,是北梵行。   给南慕白调查结果的,也是北梵行。   南慕白回来的时候,那几个人早已经被沉尸海底,连最基本的调查入口都没有了。   或许,当时还有更多的线索,可也仅限于‘当时’而已。   该被清理掉的,都被清理掉了。   难怪那三年来,他会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她,而她,竟然还愚蠢的以为他是因为过去的情分……   抬手将耳畔的发拢到耳畔,她起身,平静的看向他:“北芊芊三刀,换我生不如死三年,换我二哥生不如死三年,应该不亏吧?北芊芊如果没抢救过来,我再把我的命抵给你们,你把邓萌还给我。”   北芊芊三刀,换我生不如死三年,换我二哥生不如死三年……   北梵行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像是一个从来都刀枪不入的盔甲,经历过炙热的火焰,经历过冰冷的严寒,经历过无数的摧残迫害,却不显一点伤痕。   然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被一句话,轰然摧垮,分裂……   这一生,情绪剧烈起伏的时候,他鲜少将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   可这一刻,却避无可避。   她甚至连一点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他,以至于向来掩饰的很好的眸底,生平第一次泄露了他的情绪。   是惊慌,是愧疚,是恐惧。   18年前,她是很信任的把自己交到了他手中,然后,他偷走了她一颗肾脏。   3年前,她是很信任的再次把他当做了朋友,然后,他把她当做傻瓜一样的欺骗隐瞒。   怪谁?   怪她自己。   没有人逼着她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逼着她去相信他,是她自己这么选择的,所以活该被欺骗隐瞒。   只是,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北芊芊恨到这个地步。   给她一颗肾脏,换来她生命的延续,也换来她恶毒的奸.杀计划,也是日了天了。   她觉得好笑,可又实在笑不出来。   摆摆手,连跟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真的有点累了,你把邓萌送我公寓那边去吧,北芊芊是挺过来了,还是没挺过来,两算,等确定了,再说其他的。”   “小满……”   冰凉的手指本能的想要拉住她的手,却在刚刚碰触到的那一瞬间,就被她甩开了。   女人眸底一闪而过的厌恶,逼的男人呼吸骤停。   厌恶。   这个情绪,哪怕是在当初他强行摘走她一颗肾脏时,都不曾出现过。   “我能理解你为了保护你妹妹而做的一切,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想再看你一眼的心情,大家好聚好散,别撕破了脸弄的太难堪,那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了。   她甚至连一句质问的话都不想说了,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   彻底的走到了分岔的路口,就各自安静的,沉默的走自己该走的那条路吧。   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走廊里,那抹孤峭修长的身影良久没有动一下。   仿佛时间被冻结,眼前的廊道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男人视线失去焦点,像个不小心弄丢了灵魂的僵尸,没有温度,没有心跳……   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想再看你一眼的心情。   不想再看你一眼……   女人冰冷的,厌恶的,麻木的声音海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沉沉漫漫的将他淹没。   北三少眼睁睁的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然后突然半跪了下来,唇角开始源源不断的向外溢出鲜血……   “大哥!!!”他惊恐尖叫,冲过去手忙脚乱的遮住他的唇。   鲜血一束一束的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猩红刺目。   北墨生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忙指挥旁边同样看呆了的保镖:“快去叫医生过来!”   ……   计程车开到一半,路过一家规模不大的私人医院,郝小满忽然让司机停了车。   正在值班的是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的女医生,戴着眼镜,看着她的检查结果,又打量了她一遍:“23了?”   “嗯。”   “结婚了没?”   郝小满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很快回答:“……结了。”   “那有孩子了没?”   “没有……”   郝小满呐呐回答,表情狐疑的看着她:“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贫血还是……”   “贫血是有点贫血,不过你好像……嗯,只有一颗肾脏。”   女医生斟字酌句:“这个要看人的体质,有的人一颗肾脏也能活的跟常人无异,有的人就不行……你这个肾功能还出现了点问题,虽然不大,但发展下去,很有可能会肾脏衰竭,这个情况,我建议你还是按时吃药,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心情放轻松愉快点,也不要做太多工作……嗯,以你目前的状况,可能不适合要孩子。”   郝小满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   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女医生等了会儿,没见她开口,只好继续道:“其实现在很多小年轻都不喜欢要孩子的,你回去多跟丈夫沟通沟通,只要小两口感情好,其他什么都好解决的,大不了领养一个,其实都一样的。”   郝小满低头,安静了许久,才终于抬起头来,眼底明明荡着一层水光,唇角却还是勉强勾着一抹弧度:“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吧,她本来就没打算跟南慕白离婚之后再结婚的。   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   夜里的风很凉。   满地都是掉落的梧桐树叶,踩一踩,嘎吱嘎吱的作响。   医院门口就是公交车站,可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郝小满就坐在公交车站旁的长椅中,晃着手中满满的一袋中药,晃着晃着,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被上帝眷顾的人千千万万,为什么,她会是那个一直一直被抛弃的呢?   她不接受‘因为你倒霉’这种无理取闹的回答。   ……   在车站坐了半个小时才起身,步行着往回走。   身体健康的时候,孤城繁华热闹,身体衰败的时候,孤城依旧繁华热闹。   走过每条街,都能遇到几对缠缠绵绵恩爱中的小情侣,热闹繁华的街道,有人在路边吃着烧烤,聊的热火朝天,有夫妻牵着孩子在路边买水果,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抓起一个苹果来便咬了一口,满足的咯咯直笑,刚刚付了钱的爸爸无奈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又另外付了一个苹果的钱。   郝小满等他们走了之后,也过去挑了几个苹果,付了钱之后拿出一个来,咬了一口,很酸。   她觉得有点委屈,为什么连买个苹果都是酸的。   ……   回到公寓后,把那几个苹果放到了茶几上,便径直进了卧室,连澡也没洗,就睡了。   昏昏沉沉中,一直醒醒睡睡。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贴上额头,半梦半醒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皱着眉头,眸光暗沉的看着自己。   “邓萌来了吗?”她问,嗓音又干又哑。   “该起床吃饭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男人的嗓音竟然比她的还要暗哑几分。   郝小满‘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又听到男人轻声叫她:“小满,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她迷迷糊糊又‘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动。   “小满?”又是一声。   她终于勉勉强强醒了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问:“邓萌呢?”   “她很好,你放心。”   “那就好……”   撑着身子坐起来,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我去洗个澡。”打开被子下床。   男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像是没事儿似的,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来进了浴室。   ……   郝小满出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餐。   洗了个澡,让她精神勉强好了一点点,拉开椅子坐下,冲他笑了笑:“谢谢。”   南慕白没说话,视线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她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   郝小满喝了一点汤后,才问:“二哥那边怎么样了?”   “很顺利。”   “那就好。”她点点头,又吃了一会儿,才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做什么?”   “有吗?”   “……有。”   “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她又喝了口汤,才继续道:“拖了挺长时间的了,你妈等着抱孙子等了挺久的,你再不赶紧找个媳妇儿给她生个,估计要跟你急了。”   她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一边吃一边说,淡静的像是在跟他闲话家常。   对面忽然没了声音。   她稍稍顿住,抬头看过去,笑了笑:“你也别给我添堵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早点处理完,对我们来说都是好的。”   单手撑着下巴,她顺手帮他夹了点菜,继续道:“我想好了,等我们离婚后,我就专心学习,等毕业了再进医院锻炼几年,然后组建一支医疗队伍,去那些贫困地区做志愿者,反正我得到的那些遗产够我花好几辈子了,与其让我挥霍掉,倒不如提前为下辈子积点德,说不定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呢?”   比如小苗那样的人生。   小康家庭,父母疼爱,老公帅气能干又专情,人生赢家啊。   她上辈子一定就是这么为自己的这一世投资的。   南慕白凝眉,刚毅的下颚紧绷成一条直线,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真的……不想要我了?”   一句话,被莫名的情绪硬生生的分割成了好几段,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要忍受极大的痛苦一样。   ---题外话---一万字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作者君爱你们哈!(*^__^*)   ☆、第277章 别这么暴躁,会让我忍不住想逼你跟我复婚的   郝小满有些好笑的看他一眼。   悲惨的人是她好伐?她都没委屈呢,他倒是在这儿无病呻.吟了起来。   谁不知道等他们离了婚,孤城得有多少名媛千金、怀春少女们排着队等着他临幸偿。   她好心的没有揭穿他,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十点钟,我们民政局门口见吧,谢谢你的晚餐,味道很不错。撄”   她吃的不多,也没什么胃口,一桌子九菜一汤,荤素搭配,她基本上就只喝了几口汤。   身体还是疲惫的很,说完后,就离开了餐厅,径直进了卧室。   ……   回卧室后,还是第一时间拿出手机试探着给邓萌打了个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想了想,给北三少打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起电话,嗓音里像是含了一把沙子一样,连声音都有些模糊:“小嫂子。”   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向来活力十足的北三少这么有气无力的声音。   郝小满站在窗前,慢慢的梳着头发,声音清淡的听不出情绪:“北芊芊怎么样了?”   “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度过危险期。”   “哦……那邓萌呢?”   “还在北宅关着……放心,吃喝有人伺候着,没事的。”   “哦……那谢谢你了,知道最近你一定很辛苦,多注意休息,早点睡。”   郝小满说完便要挂电话,又听到北三少急急地叫了她一声:“小嫂子!”   她顿了顿,只好又把手机放回耳畔:“怎么了?”   北三少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就不问问我大哥吗?他……”   郝小满敛眉,忽然开口打断他:“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   挂了电话,站在窗前好一会儿,直到外面的阑珊灯火,摩天大厦都变得模糊起来,她才发现,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短暂的秋天过后,又到了难耐的严寒冬日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转身把梳子放到了一边,打开被子上了床。   仿佛只有躺下来的时候,心中才能寻得一丝丝的平静。   ……   雨下了一整夜,拍打在窗子上,发出不规律的噼啪声。   郝小满也察觉到自己最近有点嗜睡了,为了不耽误去民政局,特意一连定了五个闹钟。   好在闹钟第一次响起的时候,就把她叫醒了。   早上八点钟。   洗漱一下,然后吃个早饭,花掉大概四十分钟的时间,她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时间去民政局。   拉开窗帘,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好在身体倒是觉得轻松了一些,脑袋也不至于昏昏沉沉的像是没睡醒似的。   在落地窗前简单的做了几个舒展动作后,便径直进了浴室,洗澡,洗漱,二十分钟后出来,换衣服,开门出去准备早餐。   然后……   她站在门口,吃惊的看着那个依旧保持着昨晚她离开时的姿势的男人,和满桌子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睡醒,还是……压根没睡过?   “你怎么……没走?”她瞪着他,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   男人抬眸,清澈黑亮的眸静静落在她的小脸上,嗓音哑沉:“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事情,需要想一晚上?   而且还非得坐在餐桌前想?躺着想不是更舒服?   她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走过去开始收拾杯盘碗碟:“你去洗漱一下吧,我做点早餐,既然没走,正好一起过去。”   南慕白没有动,幽暗的视线像是钉在了她的脸上:“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跟我离婚?”   “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就不要一遍遍问了吧,你问的不累,我答的都累。”   南慕白像是低低笑了一下,但脸上又明明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声音依旧低哑清冷:“为什么?因为我那晚推迟了归来的时间?还是因为我试图动手掐死你?”   郝小满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才回答:“真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有什么为什么了,什么都可以成为原因,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没什么好纠结的。”   显然,离婚的原因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已经无比确定的知道,这段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不需要原因,不需要强留,什么都不需要了。   只是,到了该分开的时间了而已。   ……   早餐做的很普通,香煎脆肠、煎鸡蛋,吐司跟牛奶。   是他喜欢的早餐样式。   郝小满做完之后,又足足等了二十分钟,等到牛奶都凉了,又拿去热了一次,男人才从卧室里出来。   她也没问他怎么用了那么长时间,最后一次相处,能不闹,就不闹了。   安静的吃完早餐后,就继续安静的等着对面男人吃他的早餐。   平时一起用餐,都是南慕白先吃完,等她的,可今天这一餐,他却吃的格外仔细,细嚼慢咽,生怕噎到自己似的。   就连喝口牛奶,都恨不得用掉一分钟。   郝小满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能吃的快一点吗?我中午还要去医院看二哥,还得抽时间去见见邓萌。”   男人面无表情的切着盘子里还剩小半块的煎鸡蛋,语调寡淡:“你要离婚我都同意了,就吃个早餐而已,你还要催?”   郝小满张了张口,还想再反驳句什么,看了眼盘子里顶多还剩两口的煎蛋,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了。   十分钟过去了……   男人吃完了煎蛋,开始专心致志的喝起了牛奶。   郝小满咬着牙,继续耐心等……   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硬是等到他喝完了牛奶,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她忽然站住,看了他一眼:“你证件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   郝小满见他看都没看一眼公文包,又催了一遍:“你再检查一遍,别到时候还要再回来拿。”   “带齐了。”   “……”   郝小满抿唇,到底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包放到鞋柜上,拿过他的包来便开始翻,找了好一会儿,却只找到了结婚证跟身份证,还有离婚协议书。   “你户口簿呢?”她抬头看他。   “在里面。”   “我没找到。”   男人面无表情的把包拿了过来,低头换鞋:“去了就找到了。”   “……”   郝小满站在原地看了他几秒钟,转身回了卧室,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没见,又出去进了隔壁公寓。   他用的密码,跟她的是一样的。   进去后在书房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   南慕白就站在门外等着她,见她拿着户口簿出来,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却没有说什么。   郝小满把户口簿放进了自己包里,也不埋怨他,也不质问他,只是仰头对他笑了笑:“走吧。”   等电梯的功夫,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再次拿过了他的公文包,翻翻找找,之前还在里面的身份证又不见了。   她有些无奈抬头,看着身边足足比自己高出二十公分的男人:“南慕白,你这样有意思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玩这一套?   男人冷漠的别过了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郝小满索性直接把所有的证件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转身回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花盆的泥土里面找到了男人的身份证,洗干净后放进了包里。   开门出去,人不见了。   真是……   花招百出啊!   她站在门口,盯着空荡荡的走廊好一会儿,才无奈的拿出手机来,拨打那个男人的手机号,却提示关机。   ……   雨下的不算大,但一直淅淅沥沥的没有停过。   郝小满没有带伞,也没有像前两次过来一样去对面咖啡厅平息心虚,而是直接站在了民政局外。   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有欢喜着进去,欢喜着出来的,也有吵闹着进去,哭闹着出来的,打着伞的人群中,唯有被淋的浑身湿透却依旧不愿进去躲一躲雨的郝小满显得格格不入。   就是盛夏的雨打在身上,都是刺骨的冷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入秋时分。   郝小满站了半个小时,身体已经僵硬的快没有知觉了。   几次踉跄着险些倒下去,又几次三番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来继续等。   十分钟后,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缓缓驶来。   黑色的雨伞撑开,脸色紧绷到了极点的男人迈着冰冷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在她眼前站定。   奢侈的手工西装外套裹住她孱弱的肩头,温热的指尖扫过她冰冷的小脸。   男人眸底是浓烈的像是要溢出来的痛苦:“真的非离不可吗?”   郝小满扯了扯快要被冻僵了的唇角,笑盈盈的看着他:“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   ……   兜兜转转,从刚结婚那会儿就闹离婚,没想到一直拖到了现在才算真正离了婚。   郝小满双手捏着离婚证,走到门口时,才开口:“我公寓里你的东西,要直接给你搬到隔壁吗?”   男人随手将离婚证丢进了车里,像是在丢什么垃圾一样的动作。   “不用,有时间我会自己去收拾。”他打开车门,侧首看她:“不是要去医院?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郝小满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雨噼里啪啦的落在黑色的雨伞上,声音又沉又闷,伞下,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就那么深沉的看着她:“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等下去?”   她笑了笑:“我知道你会来的。”   站在雨里等他,这么明显的苦肉计,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不道德,可既然是最后一次了,道德不道德的,也就无所谓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说不清是真的在笑,还是冷笑。   他没有说话,郝小满也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客套上,轻咳一声后便开口:“那……就拜拜吧,我得去医院了。”   南慕白没说话,也没动作,由着她上车离开。   然后收了伞,上车,发动引擎,跟上了她。   ……   郝小满没有去医院,而是径直去了房屋中介公司。   那套公寓,虽然很满意,可毕竟跟他的公寓靠的太近了,她知道他名下有很多套房子,甚至还可以直接住回南宅,可不管怎么样,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她无权干涉。   还是直接把自己的公寓卖掉好了,再另外选一套合适的。   登记了信息后,才又驱车去的医院。   ……   “离婚了?”   陈一吃了一惊,撑着身体坐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她:“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   “不合适。”   郝小满低着头,慢慢的给他削着苹果皮,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不喜欢他了,在一起也没意思。”   不喜欢他了?   陈一蹙眉,不能想象如果连南慕白那种男人她都不喜欢,这地球上还能找到个让她喜欢的雄性?   “小满,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面色凝重的看着她:“你不要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   “哪有出什么事情,我们是协议离婚,你看,要是我们真闹起来了,他还能不插手你的治疗?他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所以才要离婚的。”   陈一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明显的带着满满的不相信。   郝小满也懒得再跟他解释太多,告诉他离婚的事情,也只是让他心里有个数罢了。   一只苹果还没削完,病房门就被推开了,手捧一束鲜花的英俊男人不疾不徐的走进来,神情语气正常的像是来视察的医生:“感觉怎么样?”   陈一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挺好的,谢谢南总的关心跟照顾,……小满,赶紧给南总倒杯茶。”   郝小满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在他们刚刚离婚后没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二哥的病房里。   见她没动,陈一又轻声催促了一句:“小满!”   郝小满忽然起身,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走过南慕白身边时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你跟我出来!”   男人眉目半敛,随手将手中的花束放到一边,转身跟她走了出去。   郝小满已经处于快要抓狂的边缘了。   她来来回回的在走廊里走着,想要质问的话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说哪句才好。   男人单手插.进口袋里,瞧见她气的不轻的样子,淡声开口:“你也别生气,既然是协议离婚,没吵没闹的,那我们也不至于非得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陈一的病,我也有一部分的责任,来看看他应该不过分吧?”   是,是不需要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但他也不需要在他们刚刚离婚没半个小时,就来她眼前晃悠吧?   “你能让沈教授继续给我二哥治疗,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这比你来探望他,送花送吃的要有用千百倍!还有……我们虽然没吵没闹,可毕竟曾经是夫妻,现在又离了婚,见面后难免会尴尬,我希望你以后能尽量避免我们见面的可能性。”   南慕白平静的看着她:“我没觉得尴尬。”   “我觉得尴尬!行吗?”   “尴尬到想要把你的公寓卖出去的地步?”   “……”   郝小满一窒,随即抬手隐忍的按了按眉心。   男人随手抽出一根烟来,打火机发出‘哒’的一声响,刚要点燃的时候,又记起来什么,随即又关了上来。   手指把玩着指间的香艳,他冷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认真,几分调侃:“别这么暴躁,我答应跟你离婚就是希望你能少生点气,别让我发现你生气的频率跟我们没离婚之前一样,那样我会忍不住想要逼你跟我复婚的。”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才开口:“一,公寓是我自己的,我卖掉它是我的权利!二,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能把派给我的那些保镖都收回去!三,不要一直干涉我的生活,我生气的频率会下降好几百倍的。”   “好。”   男人抬手,神态自若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耳畔的发:“我不干涉你的生活。”   郝小满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碰触。   他的这个动作,真的很难让她相信他刚刚的话是真的。   到底还是不想再跟他纠缠,转身回了病房。   男人转了个方向,站在她刚刚站着的位置,漫不经心的点了烟,然后盯着紧闭的病房门,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   郝小满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但看得出来他在这里待了很久,应该是刚走没多久。   空气中还残留着呛人的烟的味道,满地都是工人还未来得及打扫的烟蒂,细数一下,竟然有二十三个。   也就他南慕白,敢肆无忌惮的在医院里抽烟又不会招来半个‘不’字了。   只是他最近的烟瘾明显的有加重的趋势,有的时候跟她说着说着就会习惯性的抽出一根来,然后大概又顾忌着她的身体,不会立刻点燃,就那么一直拿在手里。   这么下去,说不定翘辫子翘的比她这个病秧子还早。   ps:继续求月票,偶继续保持凌晨更新啊,么么哒~   ---题外话---谢谢来了了了了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896432142亲爱哒送的288荷包,xiaoqiao311亲爱哒送的花花,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花花,   ☆、第278章 大哥?大哥你别吓我(六千)   或许是出了那件事情的缘故,偌大的北宅一时间显得空荡了许多。   像是一座华丽的空城,在阴云压抑的天空下,散发着黑暗阴森的气息。   郝小满站在门口,蹙着眉心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步迈入。   这一次来北宅,警卫倒是没有再阻拦她,一声不吭的乖乖放她进去了偿。   女佣引着她上了二楼后,敲了敲门,门随即从里面打开,有两个看起来很是不苟言笑的女佣在守着。   见到她,也只是微微颔首,便让她进去了。   卧室里,邓萌靠在飘窗边,屈膝蜷缩的姿势,身上还穿着染血的睡衣,柔顺的黑色短发下,是一张没有血色的小脸。   郝小满慢慢把卧室门合上,看着她,轻轻叫了一声:“邓萌。”   女人失神的眼睛动了动,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似的,转头怔怔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起身想要过去。   或许是保持这个姿势太久了,以至于双腿都有些麻木,一个起身下去,没走两步就狠狠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郝小满几个大步上去扶住她,凝眉打量着她的脸色:“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们打你了?”   邓萌摇摇头,声音有些嘶哑:“没有,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你怎么过来了?”   她的确只是看上去脸色憔悴了一点,倒是没看出来被虐待过的痕迹,郝小满轻叹一口气:“邓萌,你怎么这么傻?”   谁都知道她嫁进北家目的不纯,在这个家里生活本身就已经举步维艰了,现在又直接捅了北芊芊三刀,看北墨生的态度,也是不打算护着她了,以后……要怎么办?   她会过来,邓萌也大概猜到了她已经知道了,转了个身又在飘窗边坐了下来,表情木然:“她这种人,多活一秒钟都是浪费空气!我只不过是在替这个地球清理垃圾!”   郝小满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手指握住她还沾染着已经干涸了的血迹,眼眶忽然酸涩的厉害:“邓萌,我跟南慕白离婚了……将来,我恐怕没办法再帮助你了,你为了我,把自己置于这样的绝境……该怎么办?”   她抬头,情绪疯狂的涌上来,堵在喉咙里,生生将她的声音扭曲的变了调:“嗯?你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的她,除了有钱之外,一无所有。   而在孤城,有些人单单靠钱是解决不了的,因为他们不但有更多的钱,还有至高无上的权,比如北家。   邓萌表情却自始至终都十分冷静,冷静的近乎于冷血,一字一句干净利落的不带半点感情:“都到了这份上了,再后悔有什么用?更何况我一点都不后悔!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她最好别活过来,他们也最好别放过我,否则我会再送她一程!”   郝小满忽然怎么都忍不住了,滚烫的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她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她还记得大一上半学期,她们在学校外面遇到了一只不足月的小奶猫,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却左右不见猫妈妈。   邓萌把原本打算买那条她心仪已久的鞋子、去餐厅足足打了一个月的工才赚来的钱拿出来买了一瓶奶粉,跟一个奶瓶,瞒着舍管阿姨偷偷把猫咪带回了宿舍养了起来。   好在猫咪够乖巧,同宿舍的小苗也不嫌弃,不但没有跟舍管阿姨告密,还主动掏钱带它去宠物店洗澡,除虫,打疫苗,直到后来养的够大了,才送回了老家给邓妈妈喂养去了。   她有一颗这世界上最柔软的心。   却生生被逼到这个地步。   她起身,冲进浴室里接了一盆水,沾湿了热毛巾不断的帮她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擦着擦着,忽然抬头看她:“邓萌,我想办法帮你逃走吧?”   不管北芊芊这次能不能挺过来,北家都不会轻易饶了她的,如果不逃走……   以北芊芊的性格,一定会千倍百倍的偿还给她的。   邓萌表情不变,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如一汪泉水:“没什么好逃的,我敢捅她,就不怕被报复!你别哭,哭有什么用?哭能把那些人肮脏的心哭干净吗?没用!这种人,到死,都是脏的!”   郝小满抽噎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只是一边哭一边给她擦手。   邓萌脑袋抵着墙壁,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开口:“小满,你还在派人保护着我吗?”   郝小满依旧抽噎着,抬头茫然的看她:“没、没有,怎么了?”   她人到了北家的地盘上,南家的保镖就不好再继续跟着了,所以从她结婚后,南慕白那边就撤掉了对她的保护。   邓萌没说话,安静了一会儿,才道:“北芊芊有个保镖,跟她一起长大的,从15岁开始就保护着她了,我捅了她三刀之后,他曾经闯进来试图杀了我。”   郝小满听的眉心突突直跳,明知道她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自己眼前,心脏却还是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艰难的吞咽了下,才干巴巴的问:“然后呢?”   “我不知道……他拿枪对着我,然后突然那只手就鲜血淋漓了,再然后……他脑部就中了一枪……”   邓萌的视线掠过她,落在床边的位置上:“就倒在了那里。”   只有她卧室窗子上留下的两个洞,留下了曾经有人在外面向屋内射过两枪的痕迹。   可是,既然不是她的人,又能有谁,有能力,又愿意保护她?   何腾嘛?   事发后,因为何腾护着她,也一同被北梵行囚禁了起来,他自己都没办法挣脱,更加没办法来救她了,更何况……他是从来不玩枪的。   北墨生吗?   事情发生后,他明显是更担心北芊芊的,不找人杀她就已经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保护她?   郝小满慢慢抬手擦掉下巴上还挂着的泪珠,呆呆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还记得,当初跟我们一起去格陵兰岛的那个面具男吗?”   邓萌愣了下:“他?”   “那晚我来北宅找你,警卫不许我进去,北家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我正着急的时候,就接到了他的电话,送我去医院,见到了北梵行。”   邓萌看着她,表情古怪:“格陵兰岛……他不是去保护你的吗?”   那不就是北家的人,又怎么可能敢不听主子的命令,擅自行动,还擅自打死北芊芊的保镖?   郝小满默了默,对‘他不是去保护你的吗?’这句话持保留意见。   是北梵行派去保护她的没错,但整个格陵兰岛之行,就没见他保护过她一次,一直都兢兢业业的保护着邓萌的。   “他可能在暗恋你。”她认真的开口。   这是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邓萌张了张嘴,明显想要反驳的样子,但似乎又实在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于是叹了口气:“你说,他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北梵行弄死了?”   干他们那一行的,命令不向来是排在第一位的,如果不听命令,应该会被当做杀鸡儆猴的案例,干掉吧?   郝小满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这个……还真不好说。”   “可惜了,要是他因为我死了……”   邓萌敛眉,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郝小满心里更不好受,确切的说,那个男人如果死,也是间接的因为她,她才是罪魁祸首。   “你别担心了,回头我问问北三少,说不定只是或轻或重的惩罚一下呢?毕竟培养一个出色的杀手对他们而言不容易,看北梵行的样子,应该也是很倚重他的,应该不会轻易杀了他。”   那个男人有多厉害,她大概模糊的知道一点。   当初一连干掉南慕白手中的多少个精英保镖,也是把南慕白气的不轻,不然也不至于亲自出动追到邓萌那里去。   邓萌没吭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郝小满看着她身上满是血迹的衣服,抿抿唇:“我去给你放个热水,你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穿着带血的衣服不难受吗?”   邓萌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嗯’了一声。   ……   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见她还是精神很不好的样子,明显是很久没休息了,又强迫她在床上躺了下来。   邓萌闭着眼睛躺了下来,半小时后,忽然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郝小满漫不经心的帮她收拾着房间:“我不走,等你睡醒了再说。”   邓萌‘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睡了。   这一次,甚至没有五分钟的时间,她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表面上再冷静坚强,到底还是个刚刚20出头的小女人,会恐慌,会害怕,会被噩梦缠身。   她走过去,轻轻帮她盖了盖被子,俯下身来把那条染着血迹的地毯费力的卷了起来。   像是婴儿入眠一样,周围过分的安静了,他们反而会很快醒来,因为安静代表着身边没有人,潜意识里的不安全感,会促使他们早早的醒过来。   她这样在房间里收拾这个收拾那个,偶尔发出细碎的声响,反而让邓萌沉沉的睡了过去。   ……   北三少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那个巨大的卷成一卷的地毯还在那里。   太沉了,她拖不动。   郝小满就坐在飘窗边翻看着邓萌这两天看的书,见他进来,微微一笑:“你来了?”   北三少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抓了抓头发,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郝小满把书放下,起身出去,半开着门,跟他去了外面。   两个女佣什么都没干,就一脸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像是监狱里面的狱警一样。   郝小满就靠在门口,顺手指了指房间里的地毯:“那上面都是血,邓萌看着不舒服,我卷起来了,可是一个人拖不出去,你们家女佣又有点大牌……使唤不动,只好叫你过来了。”   北三少皱着眉头,对她们使了个颜色:“去拖出来。”   两个女佣这才起身过去。   郝小满礼貌的微笑着:“麻烦动作放的轻一点,她刚刚睡着,别吵醒了她。”   两个女佣看都没看她一眼。   啧啧,确定她们真的是女佣吗?邓萌就算是捅了北芊芊,可好歹她现在也是北家的二少夫人,怎么感觉她们架子比邓萌还大呢?   北三少干咳一声,把她拉到一边,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纠结的问:“小嫂子,我知道这次是我们北家对不住你,可你能不能……再原谅大哥一次?”   北芊芊做的事情,他也是直到这两天才知道的。   但北墨生是一早就发现了的,因为事发那天,北梵行跟北芊芊在书房里大吵了一架,他正巧路过,听到争吵声便想进去看看。   一开门,却正巧看到北梵行一耳光甩到北芊芊脸上。   北墨生常年生活在国外,鲜少回国,但也知道,北梵行心性上很少有剧烈的起伏,即便是动怒,与生俱来的修养也不会让他做出动手打女人的事情。   更何况是他唯一疼爱的妹妹。   北芊芊身体本就纤弱,受不住这一耳光,重重的跌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泪痕,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决绝:“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的!哥哥,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忘记她!”   黑色的上了消音器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男人手中:“芊芊,你已经疯了。”   冰冷的语调,充斥着血腥残忍的气息。   北芊芊半跪在地上,她看着他手中的枪,低低冷笑:“哥哥,你为了一个抛弃你的女人,抛弃了我11年!你把我丢在国外不管不顾,你不再喂我喝药,不再问我疼不疼……你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承受病痛的折磨,却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一个抛弃你的女人身上!哥哥,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她笑着笑着,忽然就哭了,哭的歇斯底里:“我曾经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我不怕自己的手被针扎到满是窟窿,不怕吃药吃到恶心呕吐,不怕一次次被手术刀切开身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不就是一颗肾脏么?我还给她!我不要了可以吗?!你让她把哥哥还给我!你让她把那个一心一意疼着我的哥哥还给我!!!”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北墨生也不知道了。   这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外人无权干涉,甚至最好不要知晓。   原以为所有的秘密都会在那一晚之后被掩埋在时光里,没想到,那晚聚餐之后,北芊芊情绪会再度失控。   书房中再次跟北梵行争执的时候,无意中扯出了三年前的事情,恰好被路过的邓萌听去了。   “芊芊她只是太依赖我大哥了,我爸妈工作忙,她又从小就身体不好,几乎只喜欢跟我大哥在一起,她见不得我大哥因为你而郁郁寡欢……”   北三少满眼乞求的看着她,期期艾艾:“小嫂子,你那天离开后,我大哥……吐血了,昨天才醒过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不求你跟他在一起,只求你说一句原谅他就好……”   郝小满靠在墙壁上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如果我说我原谅他,你们是不是就可以放过邓萌?”   北三少愣了下,随即点头如小鸡啄食:“嗯嗯嗯,我保证!”   “那你替我跟他说一句吧,说我原谅他了。”   郝小满说完,便要转身回卧室,没走两步,就被北三少截住。   “小嫂子,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去说一下……比较好。”他咧咧嘴,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你也知道,如果我说,大哥他不会相信的。”   郝小满站定,态度决绝:“小北,让你帮我转达一句原谅,是我的底线。”   “……”   ……   医院,高等病房区。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烟味便呛的北三少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偌大的病房充斥着浓重的烟雾,像是严重的雾霾天,可见度低到几乎看不清楚房间里的摆设。   他忙不迭的打开门,一手挥动着,试图把烟雾赶出去。   匆匆跑进去,又将窗子都打开,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没见到人,又跑到浴室门口处,屈指敲了敲门:“大哥,你在里面吗?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能先出来一下吗?”   没有声音。   他艰难的吞咽了下,又道:“大哥,你要在里面就吭一声,要不我就进去了啊。”   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北三少忐忑不安的在浴室门口转了一圈。   北梵行向来很注重个人隐私,他的卧室,书房……等等等等地方,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敢轻易闯入。   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咬咬牙狠狠心,闯了进去。   浴室里没开灯,光线黯淡,唯有浴缸里有粼粼波光映入眼底,有什么寂静恐怖的气氛弥漫着空气中。   他抬手打开灯,一眼就看到穿着衣服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的男人,浑身湿透,面无血色,连带着唇色都是惨白的。   浓密纤长的眼睫毛闭合在一起,连一丝的颤动都没有,安静的像是已经睡着了。   “大哥?”他轻声叫了他一句,试探着靠近,手指覆上浴缸边缘,指尖无意中碰到了里面的水。   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入神经末梢,他神色一凛,抬手搭上男人肩头,惊声大叫:“大哥?大哥你别吓我!!!”   男人搭在浴缸边沿的手臂因为他的大力晃动,悄无声息的滑入水中……   北三少眼睛越瞪越大,只觉得额角的血管都在突突直跳,一边奋力将他从浴缸中抱出来,一边大声叫人,很快就冲进来一群保镖,七手八脚的将男人背了出去。   ……   医生刚刚从急诊室里出来,等的焦躁不安的北三少就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了?我大哥吃了多少片安眠药?现在什么情况了?醒了吗?”   医生神色凝重的摇头:“大少爷他……没有吃安眠药。”   ---题外话---继续求月票啦~~谢谢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188荷包,xiaoqiao311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79章 南慕白,我既然选择不要你,就没道理再回头找你。   北三少愣了下,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的意思似的:“没吃安眠药?没吃好端端的怎么昏迷不醒了?”   “这个……我们暂时也没查出是什么原因,有些时候,生理上的昏迷不醒,也是会因为心理原因控制的,可能……是大少爷他潜意识里想……”   “想想想想想你个大头鬼啊!”   北三少不耐烦的打断他,口吻暴躁:“‘没查出来’‘可能’……我把我大哥交给你,你就给我这种回答?我看你的医生执照是买来的吧?让你找个病因你找不出来,在这里叽叽歪歪说些有的没的!滚一边儿去,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偿”   一边说着,一脚踹开了急诊室的门。   医生:“……”   他是医生,不是神算子好伐?北大少的体检结果一切正常,他总不能胡编乱造个理由出来吧?……算了,不跟他计较了,否则自己的医生执照恐怕真的要没了……   ……   急诊室里,北梵行还在沉睡着,模样安静,面容是不正常的煞白,胸口处倒是还能看到轻微的上下起伏。   北三少拉了个板凳在床边坐下,想到这个男人,是自己从懂事起就开始仰望崇敬的男人,是神祗一般高不可攀,尊贵无双的男人,心里忽然有些很不是滋味。   他惧怕他,敬畏他,却也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大哥而自豪骄傲。   可如今,他却被一份困扰了他十几年的感情所击溃。   那样坚不可摧的一个男人,说倒下,就倒下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回想那晚他吐血后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一想眼眶就泛酸。   流连花丛十几年,他北三少交往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十了,有过逢场作戏,也有过真心付出,伤过别人,也被人伤过,从来都是几杯酒就解决了。   这种执拗到近乎于病态的感情,是他无法企及,也无法体会的。   “大哥,她说她原谅你了,真的!所以……你就别折腾自己了,让爸妈知道这个家现在散乱成这个样子,怕是要气出病来……”   “大哥,对不起啊,这些年我总是顾着自己玩儿了,心安理得的挥霍着你赚的钱,却从来不知道替你分忧解难,以后我不会了。”   “大哥,你快醒过来吧……”   他喃喃自语着,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这些年过的有多混账,大哥这些年过的有多压抑。   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承担起整个北氏家族,他被以最严苛严酷的规格教养着,不曾体会过半点人情冷暖,只有一层一层的重担,压在他的肩头。   这么多年来,他想要的,也不过只有那一个女人而已,那个叫郝小满的女人而已。   可她偏偏又闯进了南慕白的世界,兜兜转转,走不出来,也不被允许走出来。   北三少想着想着,真恨不得他看上的是自己的媳妇儿,他大概还能干脆利落的送给他。   为什么是南哥的媳妇儿呢?   他低头,把脸埋进双手掌心,懊恼又无力的想。   ……   从北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开车开到一半,路过医院,想看看陈一是不是睡了,于是直接开车进去了。   车子刚刚停稳,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划开接听键:“你好。”   “你跟慕白哥离婚了?”   手机里,毫无预警的传来一道女人兴奋到了极点的声音:“为什么?因为什么离婚的?”   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如果不是隔着手机,如果是面对面,她一定会抓着她的肩膀不停的摇晃以表示自己的开心跟激动。   郝小满没料到南慕白这么快就把离婚的事情告诉了容霏霏,不过……也可以理解。   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静默了一会儿,才淡声道:“离了就离了,你专心上你的位就是了,还关心离婚的原因做什么?我要怎么说你才满意?因为南慕白说他突然觉悟到他的真爱其实是你,所以才跟我离婚的?”   容霏霏在电话那端几乎要喜极而泣,连声音都因为激动带上了微微的颤抖:“真的吗?!慕白哥真的这么说的?!”   “……”   这智商,真的能考上A大吗?她确定不是南慕白在背后帮她做了点手脚?   郝小满百无聊赖的靠在座椅中,顿了顿,才勾了勾唇角,恶趣味的道:“当然……是假的。”   “你……”   “我倒是也希望他告诉我他的真爱是你,毕竟你这么年轻貌美,可惜……”   她漫不经心的拉长尾音,似乎真的十分苦恼似的:“他告诉我说,他发现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林晚晴。”   “郝小满,你撒谎!”情绪从顶点瞬间跌落至低估,容霏霏一时承受不住,恼羞成怒的骂:“你只是不想让我跟慕白哥顺利的走到一起去,才故意这么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试图离间我们!林晚晴那个老女人,他怎么可能还喜欢!”   “你也别太伤心了,男人嘛,对自己的初恋总是会特别一点的,我都认了,你又何苦抓着不放,看开一点吧,嗯?”   不怎么诚心的安慰了她几句后,随即掐断了电话。   ……   一觉醒来,微博上已经炸翻了天。   到处都在转载关于郝小满跟南慕白离婚的消息,以及那张任何人都寻找不到任何ps痕迹的离婚证书。   郝小满靠在床头,随意的翻了几页,便无聊的把手机丢到了桌上。   她跟南慕白,大概是孤城唯一一对明明不是明星,每次闹出点小事情却总会一连霸占话题榜好几周的人了。   当然,她是其次,众人的关注点当然还是在南慕白这颗罕见的超级钻石男神的身上。   顺带着关注关注她,嘲讽嘲讽她,辱骂辱骂她……   离个婚而已,直接发个官方微博表明一下不就好了?将来他跟容霏霏结婚,也不会有谁说容霏霏是小三。   还非得走这种炒作路线,先把话题炒热了再说……   脑子进水银了。   起床,去浴室里梳洗了一番,又去厨房做了点早餐,刚要坐下吃早餐,门铃就响了。   她摸了摸饿的咕噜咕噜响的肚子,吞吞口水,还是选择先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脸歉疚的林谦:“少夫人。”   郝小满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顿了顿又补充:“你不要叫我少夫人了,我都跟南慕白离婚了,以后直接叫我小满就好。”   “好的,少夫人。”   “……”   林谦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一如既往的谦卑恭顺:“南总说您不想见到他,所以派我来解释离婚证书的事情……”   离婚证书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郝小满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用解释,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像他这种身份的人,离了婚是该昭告天下,要不一不小心就得闹出第三者风波来,对他对南氏集团都不好!我理解的!嗯,我正打算吃早餐,你要顺便吃点吗?”   “少夫人,南总说了,不把这件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我就不用回集团工作了,所以您还是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吧。”   郝小满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在‘清清楚楚’四个字上,加那么重的重音。   感觉不像是他的语调,反倒像是在重复南慕白当时说这四个字时的口吻。   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门:“那你进来解释吧,我一会儿还有课,来不及了,得赶紧吃早餐了。”   “谢谢少夫人。”   “……不要再叫我少夫人了,叫我小满就好。”   “好的,少夫人。”   “……”   这货一大清早的是故意来气她的吧?   ……   餐桌前,她撕着面包片。看一眼恭敬站在眼前的男人:“真不一起吃点吗?我做了不少,够两个人吃的了。”   “谢谢少夫人,我已经吃过了。”   “哦,那坐下吧,喝点咖啡,一边喝一边说。”   “谢谢少夫人,我还是站着说吧。”   林谦说完这句话,随即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一本正经的开始汇报:“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容小姐忽然跑去公寓找南总,南总就要我过去送容小姐回去,路上容小姐无意中捡到了南总丢在车里忘记拿了的离婚证,然后就……”   他稍稍拉长了尾音,暗示她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并不是南总为了第二段婚姻的铺垫才公开他们离婚的事情。   “因为都不是官方的新闻,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但已经在处理了,南氏集团这边也会发表一份那是虚假消息的声明,并且保留对谣言制造者的法律诉讼权利。”   郝小满一手抵着额头,想了想:“谣言制造者……不就是容霏霏么?怎么?你们家南总要因为这么点小事,把他心爱的干妹妹送进去?”   其实这种事情,顶多也就是赔点钱就能解决的。   但南慕白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妹妹捉出来放进新闻里去,她可是公众人物,爆出这种丑.闻来,对她的形象会造成多么恐怖的影响,可想而知。   估计到时候也就是弄个替死鬼出来了事。   显然林谦也是知道的,因此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谨慎的回答:“关于这个……南总暂时还没有下达命令,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给您确切的答复。”   郝小满笑了下。   她就那么一说,瞧把他给紧张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听明白了,不是他曝光的,是他干妹妹曝光的!行了,你回去吧。”   也不知道他特意跑过来这一趟到底是几个意思,离婚了就离婚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曝光就曝光呗,反正他早晚要重新娶妻的。   林谦站在原地没动,继续谦卑的微笑:“南总说了,要看着您给他打过电话,我才可以离开。”   “打电话?打什么电话?”   “关于您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始末的电话……”   “……”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有些怀疑那男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了,才会派林谦来折腾她。   “你看,我真没时间了,我得去上课了。”   她把手腕处的腕表往前一递,意思性的给他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来,喝了口牛奶便要向外走。   “少夫人,我可以去送您,您可以在车上给南总打电话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车,会在车上给他打的。”   “少夫人,您别为难我……”   林谦巴巴的跟着她走出去,趁着等电梯的功夫,在她身后可怜兮兮的开口:“您看,我老家在山沟沟里,我父母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看着我考进牛津大学,毕业后背南氏集团成功录取,如果被他们知道我被南氏集团辞掉,一定会伤心过度……你知道的,老人家年纪大了,最受不得刺激,而我……这些年又忙于事业没能给他们娶个儿媳妇回去,我真的是……”   郝小满觉得再说下去,他大有要血泪洒当场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但又不好当场质问,万一是真的呢?那不是戳人家心窝窝了。   电梯终于姗姗来迟,林谦还跟在她身后语调沉重的诉说着自己的悲惨命运,以及因为南慕白的残暴统.治,导致他至今都没能娶上媳妇儿……   大体意思就是,因为每日都跟南慕白同出同入,自己一个大好青年,活活的被南慕白身上的光环所掩盖,没有漂亮的姑娘看到他的好,没有美丽的姑娘看到他的帅……   郝小满真想问他一句,你就非得找个漂亮美丽的姑娘才行吗?   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耐不住他越来越悲痛的描述,到底还是拿出手机来给南慕白打了个电话,一开口,还是忍不住嘲讽:“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特意打电话过来跟你汇报一下,可以了吗?”   电话里,男人声音低沉冷肃:“抱歉,是我的疏忽。”   离婚证书,他丢进车里之后就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了,下车的时候,的确忘在里面了。   “没事儿,他们只是说我们离婚,是事实!比前几次说我劈腿,怀上别的男人的种给你戴绿帽子那些新闻靠谱多了。”   她靠在电梯里,浑不在意的语调:“再说了,离婚的事情不曝光,以后你跟容霏霏出双入对,难免会被人冠上渣男,小三的帽子,不好听。”   那边一阵静默,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略显压抑的声音:“郝小满,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如果不是为了你的身体,我压根不会跟你领那个所谓的离婚证!”   如果不是为了你的身体……   他应该是比她还早就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衰败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就该清楚,她如果想活的久一点,就不能要孩子。   电梯门在面前打开,郝小满等林谦出去了,才缓步走出去,平静淡漠的嗓音在地下停车场中响起,显得异常冰冷疏离:“我既然选择不要你,就没道理再回头找你,南慕白,别再无谓的给自己找别扭了,我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话落,径直挂了电话,打开车门上了车。   ……   我既然选择不要你,就没道理再回头找你。   我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南氏集团顶层,黑白色调的总裁办公室里光线明亮,女人清润决绝的嗓音穿过耳膜,直击心底最脆弱的那一处。   一瞬间,所有的不安、惶惑、迷茫……恐惧,在刺目的光线中,无所遁形。   像是一个泡沫,他试图抓住,会碎,他放任自由,它会飞走……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正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曾经失控掐住过她脆弱颈项的左手莫名的开始发抖,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闭上眼,呼吸又急又乱,颤抖的手指用力的攥紧,松开;攥紧,松开;再攥紧,松开……   到底还是忍受不住那空洞虚无的吞噬,习惯性的抽出了一根烟,点上。   香烟中的尼古丁很快抵达中枢神经,悄无声息的将所有暴戾疯狂的情绪吸走,他发狠的吸着烟,任由缭绕烟雾将自己笼罩起来。   温柔的仿佛寂静无人的夜里,她温热柔软的身体。   强烈到几乎要将他逼疯的不安全感渐渐淡去,一直在不停颤抖的左手,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仿佛,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抬手,按下内线:“林谦回来时,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话里,传来秘书冷静沉稳的声音:“好的,南总。”   ……   一小时后。   容霏霏被人从公司接了出来。   她上车后便拿出了化妆镜,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一头柔顺长发,一边问驾驶座上的林谦:“快一点,别让慕白哥等久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跟慕白哥一起用餐了,因此听到来人说南慕白要请她共进午餐,欣喜的连新闻都不播了,交给了一个同事后便匆匆赶了过来。   林谦没说话,悄无声息的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容霏霏对着镜子补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妆,再三确定已经十分完美了的时候,这才满心欢喜的合上了化妆镜。   一抬头,却发现车子已经驶入了南家的私人机场。   她愣了下,迟疑开口:“不是说一起用午餐的吗?怎么会来机场?……慕白哥要跟我一起出国吗?”   难道不是一起吃午餐,而是要跟她一起出国旅游散心?特意说是用午餐,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2个188荷包,xiaodongwangzi亲爱哒送的花花,13650566825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80章 傻姑娘,他在保护你啊,居然还蠢蠢的没有察觉到…   林谦脸上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客气的回:“南总觉得,国内的新闻事业不太适合容小姐,已经为您在国外安排好了一切,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联系我就好,我会为您解决一切事情以及需要。撄”   容霏霏足足反应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一张精致艳丽的小脸瞬间惨白了下去,她瞪着他,怒极之下连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慕白哥要把我送走?为什么?你让慕白哥亲自过来跟我解释!凭什么要送我离开?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你们敢强迫我上飞机试试……”   她抖着手,从包里翻出了修眉刀,锋利的刀刃直抵着自己的颈部:“你敢强迫我一下,我立刻死在这里你信不信?!”   林谦无奈的看着她:“容小姐,您这又是何必,留在国内未必比出国发展事业强多少,南总既然这样安排了,总是有南总的打算的。”   有些事情,其实他们这些局外人看的更清楚一些偿。   尤其是林谦,他是南慕白的私人特助,这两年南慕白的个人生活他是一清二楚的,他早已经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到了郝小满的身上,对其他女人根本没有半兴趣。   她留在这里,不过是白白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浪费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罢了。   但这些话,他是不能直接跟她挑明的,一来没有立场,二来相信她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捉住他一顿羞辱。   他的一句‘南总既然这样安排了,总是有南总的打算的’,像是刺激到了容霏霏似的,她眸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毫无预警的转身上了车。   林谦一愣,想要过去阻拦,驾驶座里的女人却猛打方向盘,车子横冲过来,他吓的慌忙侧身躲避,车身擦着他的裤腿飞驰而过,眨眼消失在了视线中。   转头,气恼的瞪一眼旁边的人:“还不赶紧追?!”   ……   中午只有两节课。   休学三年,好在这三年来因为陈一的原因,一直都在接触医学上的事情,因此课程的衔接上倒是不是很费劲。   明年就可以去医院实习了,跟邓萌一样。   早上因为林谦的一番折腾,没吃两口饭就走了,这会儿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在路边随便买了份午餐便径直驱车回了公寓。   刚刚从车里出来,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便急速使了过来,轮胎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神色一凛,警惕的往车边靠了靠。   林谦跟南慕白开车向来很稳,如果不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鲜少在车库里把车开出漂移的感觉来。   果然,车身停下,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她盯着踩着高跟鞋一路气势汹汹直逼而来的女人,视线随意的扫过她的双手。   嗯,还好没有带刀带枪的。   抬手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耳畔的发丝,她勾勾唇,给了她一个善意到不能再善意的微笑:“找我?”   “是你,求慕白哥把我送美国去的是不是?!”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饶是在盛怒中,仍旧美的别有一番风韵,甚至连质问的声音都动人的很。   郝小满打量着她,饶有兴致的挑眉:“南慕白……要送你去美国?”   南慕白要送她去美国?在这个时间点?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傻姑娘,他是在保护你啊,居然还蠢蠢的没有察觉到……   真是可惜了南慕白的一番心思。   “看看你这幅虚假的贱模样!敢做不敢当是不是?要不是你在背地里玩儿什么阴谋诡计,南哥会突然要把我送美国去?”   咬牙切齿的声音,郝小满甚至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现在她手中有一副刀叉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吃了她。   “不想去美国就不去呗,你找南慕白哭一哭,他心软了不就好了,来找我有什么用?”   她靠在车边,认认真真的给她提建议:“我也觉得你去美国挺可惜的,事业在这里,爱人在这里,弟弟在这里,去美国做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多累!”   容霏霏眯眼看着她,冷冷的笑,明显不相信她。   很快,另外一辆黑色轿车也飞速驶了过来,林谦匆匆下车,见郝小满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抱歉,少夫人,让您受惊了。”他欠身,恭敬的道歉。   “少夫人?”   容霏霏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嗤嗤的冷笑出声:“哪里来的少夫人?她都已经被赶出南家了!你没看到他们的离婚证书吗?!现在的她……现在顶多算个丧家之犬!”   林谦:“……”   郝小满也不生气,慢悠悠的晃着车钥匙,漫不经心的语调:“听她说,南慕白要送她去美国?”   林谦敛眉:“是的,少夫人。”   “时机选的挺不错的……”   郝小满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恰好她把离婚证给晒出来了,闹的微博上沸沸扬扬,这么看,倒像是南慕白为此动了多大怒气似的……”   可事实上,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件无伤大雅的事情,以前她做过多少比这个严重多了的事情,也没见他舍得把她送到国外去。   为什么要把她送到国外?   因为邓萌嫁进了北家,目的就是要一层一层剥开容霏霏身上的保护衣,然后亲手将她捉出来,一点点碾碎。   他现在将她送走,也等于断了邓萌的复仇之路,邓萌为此搭上的一切,青春,婚姻,隐忍……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林谦在她探究的视线中坦然自若的微笑着:“南总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少夫人是最清楚的了,被曝光,会动怒也是正常的。”   郝小满笑笑,没说话。   视线再次落回了容霏霏脸上,沉吟片刻,才道:“我觉得你们南总还是尊重一下人家的人身自由比较好,她不想走,你们强逼着她离开,那多没意思……”   容霏霏冷笑,依旧丝毫不领情,高高的扬起了下巴:“除非你现在就给慕白哥打电话让我不要送我离开,否则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你这个贱人!”   一边的林谦无声的叹了口气。   大难临头,尤不自知啊……   邓萌嫁进北家的时候,任谁都知道这个少夫人不过是空有其名,成不了大事。   可如今,她三刀将北家的大小姐北芊芊捅进医院里,却毫发无损的活到了现在,这件事情虽然没有被大肆的宣扬开来,但圈子里,该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可想而知,她的地位并没有他们一开始预期中的那么低,甚至……高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还只是个开始,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何家被她收拾是迟早的事情,没有了何家的庇佑,而南总又不好直接出面跟少夫人最好的闺蜜对着干……   她会被北家的二少夫人收拾到怎样凄惨的地步,已经是可以隐约预见的了。   可怜她明明刚刚被救出泥沼,却还要死寻死路的跳回去。   见他站着没动,郝小满又不疾不徐的催了他一遍:“林谦?你觉得呢?”   林谦窒了窒,到底还是不敢再说什么,乖乖拿出手机来,走了几步,确定她们听不到了,才拨通了南慕白的电话:“南总,容小姐跑到少夫人这里来了……”   “动手了?”微沉的语调。   “没有,但是容小姐一直逼少夫人给您打电话,要您收回送她去国外的命令,而少夫人又好像……”   ‘正中下怀’这四个字到了舌尖,想了想,还是又咽了下去。   这可不是个好形容词,一不小心,恐怕连他也要卷铺盖滚到国外去了。   偏偏那边男人还冷着语调问了句:“少夫人好像什么?”   林谦吞吞口水,斟字酌句,小心翼翼的开口:“少夫人好像……也不太希望她去国外。”   电话那边忽然安静了下来。   跟在南总身边这么多年,最让林谦觉得分秒难熬的时候,就是南总忽然不说话的时候。   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真的是一种异常折磨人心智的事情。   忐忑不安的等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把手机给霏霏。”   林谦如获大赦,立刻拿着手机折返回去:“南总要跟您通话。”   容霏霏目光倏然一闪,立刻接过来,不等说话,一个得意洋洋挑衅十足的眼神已经抛向了郝小满。   郝小满只是靠在车边微笑着。   “慕白哥,我不想去国外,你不要送我去国外,好不好?”容霏霏一开口,娇软的嗓音甜而不腻,听的人骨头都要发酥了。   郝小满简直要怀疑刚刚指着她大骂‘贱人’的女人跟眼前的她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前,男人单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碧蓝天空下,高楼耸立的孤城,表情是疏离,是冷漠。   他在孤城依旧权.势.滔.天,大半个孤城依旧在他南慕白名下,可如果还想留在小满身边,他就必须收起为她撑开的保护伞。   “霏霏,这十几年来,我护着你,护着子皓,真的尽力了。你如果执意留下来,我不强迫,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任何保护跟支持,霏霏,你如果觉得单凭你跟何家的力量,斗得过那个邓萌,那就留下来,不管结果如何,你自己承受。”   不管结果如何,你自己承受。   男人清冽淡漠的嗓音从来都是她最贪恋的,可如今,他却用这声音,冷静而残忍的告诉她,他放弃她了。   放弃了对她哥哥的承诺,放弃了她。   容霏霏表情奇怪,像是在笑,又像是要哭,贝齿重重咬紧下唇,好一会儿,才颤声开口:“慕白哥,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么?既然已经离婚了,又……”   “对我而言,离不离婚都无所谓,南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从来都只有一个,霏霏,我会为了她,放弃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又何妨多一个你。”   霏霏,我会为了她,放弃任何人……   包括我自己,又何妨多一个你。   容霏霏呼吸一顿,全身的血液一瞬间疯狂逆流,冲进大脑,眼前蓦地一黑,她身形重重踉跄了下,险些摔倒在地。   郝小满正隔着袋子检查着里面的饭盒,正怀疑里面的饭菜是不是已经凉了,眼角余光就扫到她骤然后退的身影。   抬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聊什么了?怎么把脸色都聊白了?”   林谦默默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表示饭菜真的那么重要吗?比一个女人跟自己的老公通话还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容霏霏一手扶着身后一辆车的车前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拇指缓缓移动,凭着感觉,按上了红色的键。   她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平息了一下情绪,才委委屈屈的开口:“我知道……你们才刚刚离婚,我不应该这么着急的把消息发布出去的,对不起,慕白哥……”   仿佛在听电话那边的男人说话,几秒钟的停顿后,才继续道:“嗯……我没事,没哭……没事没事,你不用过来,忙工作吧,我没关系……那好吧,那你先忙,忙完了再给我打电话就好……嗯……好,那我等你电话。”   柔顺娇软的嗓音,郝小满甚至能通过她的话,想象出南慕白说了些什么。   比如‘好了好了,既然知道错了就好了,好端端的哭什么?’,比如‘要我现在过来看看你吗?’,比如‘那我晚点给你打电话,别哭了……’。   类似的话,她不是没从他口中听到过。   果然,再强大的男人,对女人的眼泪都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容霏霏一个示弱,他就心硬不起来。   容霏霏打完了电话,却并没有立刻把手机还给林谦,反而紧紧的握在手中,抬眸看向郝小满:“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失控,我跟你道歉。”   郝小满敷衍性的给了她一个弧度:“没关系,留下来了就好,毕竟……你走了,有些人会很失望的。”   比如邓萌……   她把自己都搭进去作为复仇的一颗棋子,又怎么能半路上看到她飞走呢?   乖乖待在孤城,很多事情,还可以慢慢来。   ……   容霏霏一直等郝小满离开,才把手机还给林谦。   林谦表情疑惑,接过来,很快翻了翻通话记录,通话时长7分36秒,单单从这上面来看,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   但总觉得,她最后说的那些话,很奇怪。   “你看着我做什么?”   容霏霏被他探究的视线看的一阵心慌,心慌之下,气势反而显出了几分咄咄逼人:“这次事情,我给你记下了!你最好小心一点,别逼我跟慕白哥说点什么,到时候……怕首先被迫离开孤城的人,是你!”   说完,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的转身离开了。   ……   特意买来的午餐,到底还是彻底的冷在了餐桌上。   郝小满连盒子都没拆开,就躺床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时才要去上课。   躺在床上,大脑呈放空状态的待了一会儿,才起身,洗澡,做午餐,吃了两口,就怎么都吃不下了。   刚要拿手机给邓萌打电话,门铃就响了。   过去开门,门外站着……嗯,依稀能辨别出是北三少的模样,应该就是北三少了。   那张又白又嫩,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的脸不知道几天没收拾了,胡子拉碴的,眼睛上的乌青如果不是十分对称,她几乎要以为他是被人揍了。   就那么站在门外,怨念十足的看着她,活脱脱的一个被老婆抛弃的怨夫……   她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迟疑开口:“你……离家出走了?”   这青春期貌似来的有点晚?   “小嫂子,算我求你了,去看看大哥吧。”   北三少靠在墙壁上,疲惫到了极点的模样:“他从那天你离开后吐了血就昏迷了,一直不醒,一群医生也是束手无策,你去看看他吧?北氏集团这么多年全靠他一个人撑着,他要是倒下了,北氏集团也完了……”   抵在门上的手指无声无息的收拢。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有些艰涩的开口:“吐了血?”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吐了好多血……”   北三少说着说着,像是回想到了什么似的,双手摊开在她眼前,熬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浮出一层水光:“我用手堵都堵不住,就顺着指缝往外流,我差点以为他就会那么死掉……”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惊痛,也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颤抖,又或者是他的形容太过逼真……   一瞬间,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我……”   她开口,嗓音又干又哑,一句拒绝的话在舌尖兜兜转转,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   病房里,温度保持在最舒适的28°。   病床上的男人被照顾的很好,至少没有像北三少一样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   也对,他喜欢干净,饶是在昏迷中,伺候他的人也是不敢大意的。   郝小满站在病床边看了一会儿,能看到他胸口均匀平缓的起伏,如果不是肤色显出一丝病态的苍白,他看上去跟只是单纯的睡着了毫无二致。   “16年前,我失去了一颗肾脏,16年后,我失去了健康的身体,失去了做妈妈的机会……”   她看着他平静而苍白的睡颜,喃喃开口:“我的身体随时都会垮掉,我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提前结束……要说原谅,未免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可我只是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而已,并不代表我希望你这么折磨自己……”   ---题外话---最近收到的月票好少,要掉下去啦~~月初的两万更新啊喂,要没有啦!!!!~~~~(>_<)~~~~谢谢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188荷包,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2朵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   ☆、第281章 药不是我放的……喂你吃的时候,我并不知情。   手指摩挲着那张生日时,他送给她的照片,隔着薄薄的一层玻璃,仿佛还能触摸到那轻盈飞舞在空中的绯色花瓣。   他已经被时光的枷锁困住太久太久了。   “如果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对你有过多的纠缠跟依赖,是不是这些年你会过的好一点……撄”   她在病床边坐下,动作徐缓而郑重的拆着相框,一番话说出来,与其说是在跟他说,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那样冷漠疏离的一个少年,如果不是她百般纠缠,一次一次不负责任的承诺,或许,他也不会那么轻易敞开心扉,也就不会被困在那2年的时光里走不出来偿。   拇指跟食指捏着那张薄薄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照片中,粗壮的樱花树干被一点点拦腰截断,樱花树下奋笔疾书的小姑娘被分裂成两片……   然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兀的出现在了视线中。   握住了那张被撕裂到一半的照片。   十年如一日,冰凉到仿佛永远没有血液流动的体温。   她怔了怔,视线循着那只手看过去,落在男人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上,落进男人墨黑如深海般的眼底。   看不透他的情绪。   自始至终,都看不穿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在哪一刻是喜欢着她的,哪一可是算计着她的……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适合城府过深的男人,不适合过复杂难测的日子,北梵行是这样,南慕白也是这样,都不适合她。   所以她跟北梵行错过了,跟南慕白离婚了。   一番冗长的沉默,他们互相对视,无声的对峙。   到底还是她先忍不住,率先开口:“留着它,对我没有意义,对你也没有好处。”   男人长指微动,将照片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放在胸口处。   “它对你有没有意义我不知道,但它是我这全部的意义。”清冷无波的嗓音,仿佛这世间最冷清冷血的人,却说出了岩浆般炙热浓烈的一句话。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难受的厉害。   她红了眼眶,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化解他的这份执拗跟决绝。   而她也同样无法劝服自己,去忽略掉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再次言笑晏晏的接纳他。   “对不起……”   她起身,喃喃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北梵行,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无法原谅。   明知道她的不能原谅对他而言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却还是无法强迫自己去原谅他。   “你会原谅我的。”   病床上的男人阖眸,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的俊脸没有半点表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郝小满僵在原地,良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   她以为,他说的‘你会原谅我的’,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就像过了15年之后,她原谅了他曾经强行掠夺去她一颗肾脏一样,再过一年,两年,又或者干脆再过一个15年,她终究还会再原谅他的。   对于这件事情,她不是很确定。   就像当初她逃离他时,很确定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可后来,还是原谅了,或许,再一个15年后,她终究还是会再次原谅他,当然……前提是她还能再活一个15年。   但其实原谅与否,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无关仇恨,只是爱已经不在了。   ……   凌晨三点。   一阵疯狂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郝小满被这一阵接一阵催命般的敲门声惊醒,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冷汗。   模糊的记得,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   惊天动地的敲门声还在持续,她打开身上的被子,赤着脚走下床,走到客厅,甚至能看到实木门被外面的人敲的微微颤动的痕迹。   第一反应是外面会不会是个穷凶极恶的醉鬼,正试图强行闯进来。   刚要转身去找手机,就隐约听到一两声嘶哑到了极点的嗓音:“小嫂子!!!小嫂子!!!”   北……三少?   她愣了下,半转的身体又转了回来,走过去刚刚打开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的连门带人重重后退了几步。   双肩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扣住,模样狼狈落魄的英俊男人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丹凤眼,嘶哑着嗓音冲她咆哮:“你跟我大哥说了什么?!你跟我大哥说了什么?!!!!你他妈到底说了什么?!!”   身体被他拼命的摇晃着,幅度之大,脑袋都被晃的晕晕乎乎,只能依稀听到他惊怒到了极点的质问声。   她跟北梵行说了什么?   好像说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只是,从来没见北三少用这种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飙出了脏话。   她模糊的感觉到北梵行那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些微的血色不知不觉淡去,一手抬起勉强撑住门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她看着眼前几欲发狂的男人,迟疑开口:“北梵行他……怎么了?”   ……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就不能直接说出来?”   一路上,同样的问题,她已经问过不下三遍了。   可得到的永远是沉默。   红色的保时捷在距离医院门口不到十米的地方,被一辆黑色宾利拦截了下来。   天际下着微微的雨丝,沉默恭敬的男人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伞下,南慕白一身裁剪合身的手工高级西装,半靠在车边不疾不徐的抽着烟。   夜色模糊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周身那股强大逼人的气场却让人望而却步。   “去把少夫人带出来。”他开口,嗓音清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林谦应声,撑着伞过去,试图打开门,却发现车门还锁着。   驾驶座上,北三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隔着车窗,视线死死的落在前方靠在车边的男人身上。   僵持。   十几秒钟后,南慕白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   他站直了身体,几个大步走过去。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郝小满本能的拉了驾驶座上的北三少一把,护着他趴在了方向盘上。   下一瞬,玻璃碎裂的尖锐声响骤然传来。   无数细碎的玻璃渣擦过脸颊,颈项,带来一阵针扎般细微的刺痛,她抬起头来,不等有所反应,身边的门便被打开了,林谦站在外面,恭敬的看着她:“少夫人,请下车。”   左手手腕被一只手死死握紧。   北三少脸上的擦伤更多,却像是压根没察觉到似的,视线死死盯着她:“你是跟我去看大哥,还是要跟南哥走?”   话音刚落,驾驶座的车门便被打开了,盛怒中的男人下手没轻没重,抬手揪住北三少的衣领便将他拽了出去,一拳重重的打在脸上。   北三少身形一个趔趄,一手扶着车身勉强站稳,咳了一声,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眼见他还要上前,郝小满脸色一白,忙从车里出来,隔着车身叫住他:“南慕白,你住手!”   男人身形一顿,堪堪要落下的一拳,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带她上车。”他没有看她,视线依旧是盯着北三少的,话却是对林谦说的。   是紧绷压抑到极点的嗓音。   郝小满看着他们,还想要说句什么,林谦已经不动声色的扣住了她的手臂:“少夫人,请!”   雨丝被阴冷的秋风吹的斜斜落下,北三少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的开口:“对不起,南哥,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但这一次……唯有这一次,我没的选择!”   “没的选择就不要选择。”   男人染血的右手还扎着几块碎玻璃渣,皮肉外翻,鲜血顺着手指汩汩流下,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他的目光暴戾而狠辣:“小北,我们情同手足这么多年,你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他的声音甚至算得上是平静的,可这份平静又被眸底的浓烈杀意所染透,反而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北三少忽然就哭了。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是北家人人宠爱的小少爷,有爸妈的庇佑,有大哥的保护,他这二十多年来活的肆意潇洒,无忧无虑,可突然之间,一切就都变了。   妹妹的狠辣,哥哥的倒下,还有他跟南哥的疏远……   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真是热闹啊……”   一声轻柔温软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万籁俱寂的凌晨街头,分外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这道声音熟悉而陌生,郝小满愣了下,一转身,果然看到刚刚从医院里出来的林晚晴。   半年不见,她变得……跟她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一头柔顺的长直发剪成了干练的齐耳短发,穿着一套酒红色的抹胸短裙,外配一件灰色皮草,当初那个温婉优雅,满身江南水乡出尘脱俗气息的女人,如今脱胎换骨,神秘而香艳,变化之大,让人咋舌。   “来探望一个朋友,没料到居然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们……”   她薄唇勾着一抹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弧度,水润润的眸里荡着淡淡的笑,落在郝小满身上:“你是来探望北先生的么?听说他……”   “林晚晴!”   冷雨中,骤然响起男人阴森狠戾到极点的嗓音:“如果觉得你现在的日子过的太幸福就直说,我可以让你过的要多悲惨,有多悲惨!”   “悲惨?”   林晚晴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词似的,语调怪异的重复了一遍,随即嗤嗤笑出声来:“被倾心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送到另一个男人床上去,这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悲惨的事情么?”   顿了顿,又轻轻‘啊’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郝小满:“我想起来了,应该是有的!比如一个男人为了弥补一个女人,活生生的摘掉了自己的一颗肾脏?”   比如一个男人为了弥补一个女人,活生生的摘掉了自己的一颗肾脏?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轰然炸裂开来。   眼前重重叠叠的黑白光影交错,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听到一道带着点点笑意的女声,忽远忽近。   ……听说没有打任何的麻醉哦,就那么剖开了自己的身体,啧啧,这得多疼啊……   ……   纤细的颈项被一只铁钳般有力的大手狠狠扣住,身体承受不住那股大力的逼迫,踉跄后退,直到被逼到车身上,再也退无可退。   林晚晴眼底闪过痛苦的痕迹,却在看到那张近在咫尺俊脸,看到男人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盯着她的视线时,又很快被一层快意所铺满。   呵,原来,他还是有心的啊,还是知道痛苦的啊……   “你可以……掐死我,但如果……我死、死了……你觉得……沈轩他会、怎么做?陈一……又会怎么办?”   身体中最脆弱的一个部位被扣住,严重的呼吸困难让她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唇角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因为笃定了他不敢真的掐死她。   除非他也想跟北梵行一样,被郝小满彻底的厌恶抛弃。   她赢了。   颈项处的那股巨大的力道一点点减弱,随即松了开来。   她抵着车身,一手护着颈部,凝眉痛苦的低低咳嗽了几声,刚要发表几声胜利的宣言,就听到男人低哑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响起:“药不是我放的……喂你吃进去的时候,我并不知情……”   她怔了怔,抬头,一双美目茫然的看向他。   不是他么?   不是他趁着喂她吃饭的时候,把药混合着喂给她吃的么?   不是他为了摆脱她的纠缠,故意用这种招数把她送到沈轩身下的么?   “林晚晴,这次,你彻底的用完了我对你全部的愧疚。”男人抵在车身上的手滑了下来,身形挺的笔直,看着她的眸光,惊怒痛恨渐渐淡去,只剩下了一片没有温度的冷漠。   “慕、慕白……”   她下意识的想要在男人转身离去时抓住他的衣角,手臂却被另一只横空而来的手挡了一下。   林谦礼貌的微笑着:“时间不早了,不如我送您回家?”   “……”   ……   从医院门口,到病房楼,曲曲折折,大概需要走五分钟的路程。   周围安静到只能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紊乱而急促的跳动声,郝小满从来没觉得五分钟有这么漫长,漫长到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头痛欲裂,走到双腿发软,还是没有走到尽头。   她终于坚持不住,在一片潇潇雨暮中蹲了下来,把自己蜷缩到最小最小。   埋首进臂弯,眼泪忽然怎么都忍不住,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   为什么要走这么长的路……   她很累的呀……   她哭,只是因为脚下的路太长了,只是因为她太累了,而已……   直到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她的发顶,一下一下,力道轻柔的抚摸着。   冷透了的身体,终于稍稍恢复了一点点温度。   她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恐惧跟后悔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失血的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嗓音开口:“怎……么办?”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不过是一段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他救了她,不是么?为什么她要那么痛恨他,明知道他痛苦,却还是一意孤行的不肯原谅他。   时隔16年,那份已经快要淡忘在脑海中的生生撕裂身体的疼痛,如今又被勾起,鲜明异常。   怎么办?   南慕白凝眉,看着她为另外一个男人哭到浑身颤抖的样子,也很想问一句,怎么办?   如果她回到北梵行身边去,他该怎么办?   如果她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   病房里,光线极为黯淡。   忐忑不安的走进去,视野一点点开阔起来,看到了床脚,看到了雪白的被子,看到了……   男人比被子还要惨白几分的脸色。   她陡然站定,双手本能的捂住了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叫出声来。   北梵行没有睡,一双黑眸仍旧湛湛如水洗过一般,见她只是远远的站着,捂着嘴不敢靠近,被子下的手微微抬了抬:“过来。”   清淡冷漠的声音,因为虚弱的原因,听起来反而显出了一分罕见的温柔。   郝小满没有动,仍旧远远的站着,看着他憔悴苍白到了极点的脸色,豆大的泪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了下来。   没有什么,比切身体会过一次更能感受的了。   虽然伤口被缝合了,虽然表面上看跟常人没有区别,但心里是很清楚的,体内的某一处,缺失了一个很重要的器官。   那种说不出来的难过跟害怕,会跟着他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将来的某一天,他也极有可能因为过度的劳累跟压抑,像她一样,渐渐变得病弱无力,嗜睡疲惫……   病床上的男人凝眉看着她不断滚落脸颊的泪,眉头越蹙越紧,几秒钟后,忽然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打开被子就要下床。   郝小满这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几个大步冲了过去:“你干什么?!”   刚刚的那一个起身,就足够让他缝合的伤口崩裂。   她刚刚做完手术的时候,饶是用了止痛剂,还痛的生生将身下的床单抓烂!更何况……他恐怕到现在还没用一点止痛类的药物!   ---题外话---继续求月票,明天加更一万字!!谢谢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3颗闪亮亮的钻石跟3朵花花,962082880亲爱哒送的5朵花花,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1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82章 我可以这么陪你玩到天亮,只要你不嫌累   男人指尖犹自带着风雪般沁骨的凉,拂过她泪痕斑驳的小脸:“哭什么?当初我不就是这么对你的么?”   让她失去了肾脏,伤透了心,孤苦无依的过了十几年透支身体的生活后,又再次遭遇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打击。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哭了,等我把你受过的苦都受一遍,你就原谅我,好不好?偿”   长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的眸被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衬出一抹惊人的浓墨重彩的情绪:“我带你去加勒比海,看你喜欢的黑色郁金香,养你喜欢的小猫小狗,好不好?”   那双黑眸中,有什么情绪,恍如即将破茧而出的飞蛾,强烈到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去。   那句‘等我把你受过的苦都受一遍’,就那么隐约在她耳边一晃,然后就过去了。   她甚至没有精力去仔细揣摩这句话中的含义。   也没办法理解,她只是想要他从过去中走出来而已,为什么他要用这么惨烈而决绝的方式来回应她。   可她不敢问,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出什么话,再刺激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凌晨4点钟,偌大的城市,还被静谧安详所笼罩,未曾苏醒过来。   郝小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劝服男人同意打一点止痛药。   她就坐在病床边,由着男人冰凉的大手握着她的右手,或许是太过疼痛的缘故,他手指上的力道一直不曾减退过,一低头,甚至能看到他隐隐泛出苍白的指关节。   她就那么木然的坐着,看着他身上雪白的被子,想象着被子下面,他空缺了一块的身体。   那股冰凉的触觉,就顺着右手,有点点蔓延到手臂,胸口,四肢百骸……   闭上眼,轻轻浅浅的呼了一口气,却呼不出心肺中积聚的那股尖锐的冷意。   ……   一墙之隔。   走廊像是一条又窄又幽深的深山峡谷,明亮的灯光从头顶上方笼罩下来,只有一抹修长孤冷的身影,斜靠着墙壁。   指间一点明明灭灭,烟灰一节一节的落下,积累在脚边,不知不觉,已经形成了一座小山的形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像是被呛到了似的,蹙眉低低咳嗽了几声。   屈指弹了弹烟灰,蹙眉狠狠的吸了一口,半敛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眸底一片猩红的血丝。   ……   五点。   病床内,郝小满仍旧一动不动的坐着。   病房外,男人仍旧一动不动的站着。   ……   六点。   郝小满从病房中走了出来,被握了一晚的右手,还残留着男人冰冷的体温。   抬手疲惫的按了按眉心,刚要离开,眼角余光扫过地上堆叠在一起的十几个烟蒂,小山状的烟灰跟一地已经干涸了的血滴,又忽然顿住。   这才后知后觉的闻到空气中呛人的烟味。   这才记起来,昨晚,南慕白也来过医院,还有林晚晴……   想着想着,忽然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林晚晴、容霏霏、北芊芊……她讨厌她们,不屑她们,但在爱情里,她们又一个比一个坚持执拗,不惜搭上生命,不惜搭上青春,只为了心上的那个男人。   好像只有她是最冷血最无情的,不喜欢坚持,不喜欢强迫,永远都能留出几分理智来,清醒的分析着局面,然后……抛弃。   结果呢?   结果林晚晴身边有了一个最喜欢她的男人,容霏霏依旧被她的好哥哥疼爱着,北芊芊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何腾。   她呢?她却只剩下了一副破败的身体,跟永远远离自己的爱情。   ……   接到南夫人电话的时候,她刚刚上完中午的课。   环境清幽的咖啡厅里,郝小满推开二楼的包厢门,一眼就看到同南夫人坐在一起的容霏霏。   她抬手,慢慢关上包厢门,在南夫人温柔和煦的笑容里,到底还是叫了一声‘妈’。   南夫人笑着应了一声,示意她赶紧坐。   服务员过来,礼貌的问她要什么,她点了杯黑咖啡,南夫人又帮她点了份甜点,服务员很快给送了过来。   南夫人自始至终都微笑着,打量着她的小脸:“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她身边,容霏霏一直要笑不笑的盯着她,眸底满满的都是得意跟嘲笑。   郝小满笑着摇头:“没事,最近学习有点忙,熬了不少夜,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   南夫人应声,顿了顿,又从身边拿了两盒东西出来:“这是别人送给你爸的,妈听说这些东西对你们小年轻的身体好,就拿过来了,你别嫌弃。”   视线落在那个似曾相识的盒子上,郝小满唇角的弧度倏然僵了僵。   是她那晚离开北家时,北梵行给她的那两盒药,苦到让人想要呕吐,是养肾佳品,但因为上面都是法文,不认识法语的根本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如果不是之前就见过,她大概会如南夫人所想的,单纯的把它当做补品喝下去。   见她迟迟没伸手接,南夫人表情有些讪讪的:“怎么了?”   “……”   她一开口,郝小满这才回过神来,忙抬手接过来:“谢谢妈……”   整整一中午,南夫人并没有跟她提到她的肾脏,也没有提起她跟南慕白离婚的事情,只是闲适而随意的聊着她的学习,关心她的日常生活,问她钱够不够花,毕业后打算去哪家医院实习……   容霏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全程都笑的胜券在握的样子。   郝小满喝了点黑咖啡,胃有点不舒服,期间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容貌姣好,身材傲人的容霏霏正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的涂抹着口红。   她走过去,俯下身来洗手的功夫,就听到她得意洋洋的声音:“这世界上啊,就没有不偏心自己儿子的婆婆,她再喜欢你,也敌不过你身体不好,随时都有可能死掉,还永远不能给她生个孙子的事实!慕青哥说不定一辈子就这么单着了,如果连慕白哥都不能给南家添上个后,那么大的家业,难道将来要空手送给别人?”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转身抽纸巾擦拭手指。   “其实慕白哥也是清楚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跟你离婚?还有,阿姨今天带我一起过来,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吧?我年轻貌美,南哥带出去也不会觉得丢人,我事业有成,将来也能在新闻界助慕白哥一臂之力,关键是……我能给慕白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他想要多少,我、都、能、生!”   她扬起精致的下巴,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重重的咬出来。   郝小满表情寡淡的瞥她一眼:“哦,恭喜你啊,争取一次生的娃超过母猪,这样不但能上孤城头条新闻,还能上世界头条新闻,相信对南氏集团大有助益,南慕白也一定会高兴死的。”   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涨的脸色通红的容霏霏站在原地。   ……   其实慕白哥也是清楚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她再喜欢你,也敌不过你身体不好,随时都有可能死掉,还永远不能给她生个孙子的事实……   如果连慕白哥都不能给南家添上个后,那么大的家业,难道将来要空手送给别人?   阿姨今天带我一起过来,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男人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想死啊?!眼瞎看不到是红灯?!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碰瓷碰到老子身上来了!告诉你,就算撞死你老子也不会赔半毛钱!!”   脑袋混混沌沌,男人的声音明明尖锐又刺耳,却怎么都掩盖不住脑海中容霏霏娇俏而得意的声音。   其实慕白哥也是清楚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阿姨今天带我一起过来,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嗯,很清楚了。   她默认了她跟南慕白离婚的事实,并且不希望她再跟南慕白有任何往来,因此带来了她的下一任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事实上,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容霏霏的确都是最适合南慕白的。   她抬手,下意识的碰了碰自己平坦的小腹,忽然说不上来的难过。   她其实很喜欢小孩子……   这个念头,其实一直隐隐约约的在脑海中浮现过,只是被她刻意的压制下去了,用其他的事情转移了对它的注意力。   直到现在,直到南夫人跟容霏霏出现在她面前,一个无声,一个绘声绘色的告诉她,她身体不好,不能生育,她配不上南慕白。   在这之前,她其实还一直觉得,她跟南慕白只是不合适而已。   现在想想,那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有自尊心的解释罢了,配不上就是配不上,没有人会想要一个没办法生孩子的女人,更何况骄傲如南慕白。   好在离婚是她提出来的,也没有弄到太难堪的地步。   ……   容霏霏陪南夫人逛街疯狂shopping的新闻,眨眼间占据微博热搜榜第一。   虽然很快就因为某些原因被撤了下来,但向来热衷于谈论八卦的网民们还是及时保留了所有的照片,并且讨论的热火朝天。   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容霏霏在跟南慕白传了这么久的绯闻之后,终于要成功上位了。   有人说,不承受过一次绿茶婊给的伤害,不会察觉到身边人的好。   这其中的绿茶婊,显然就是前段时间传说带着别的男人野种回国的郝小满。   身边人,当然是指这么多年默默的陪伴着南慕白的容霏霏。   有人甚至发出嚎啕大哭的表情,表示男神终于擦亮眼睛,知道自己该爱的人是谁了。   在热度稍稍下降的时候,一张郝小满在课堂上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照片随即再次将话题热度顶至最高点。   照片是半张侧脸照,能清楚的看到她略显憔悴疲惫的神色。   ——果然贱人自有天收,现在我男神终于发现自己真爱了,这婊砸又开始装可怜博同情了,照片是自己找人拍的吧?   ——好恶心!一大把年纪的老女人了,居然还装嫩去学校!居然还是我的母校!求求你了,别给我母校招黑了,滚粗!   ——哈哈!虽然我男神又要结婚了,娶的女人还不是我,但我还是好高兴!这个小绿茶终于被踢出去了!   ——我慕白男神,霏霏女神简直配一脸啊有木有!   甚至有人ps出了一张南慕白跟容霏霏将来儿子跟女人的照片,瞬间引发了网民的爱心,高呼新一代男神女神要来了,自己没希望了,抓紧生娃,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上。   郝小满一直有些不舒服,直到接到小苗的电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又上绿茶婊新闻头条了。   难怪课上的人都离她远远的坐着,一个个表情古怪。   她丢了手机,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只是逛个街,就能把她顶到头条去,这要是订个婚,结个婚,怀个孕,生个孩子……   以后恐怕她上头条的机会还不少。   嗯,要不干脆趁这机会去混娱乐圈得了?不然简直是在浪费资源啊。   ……   正上着课,静音的手机几乎不间断的亮着,有陌生的电话号码,也有通信录里认识的人。   她一个没接,专心致志的听课。   下午满满的四节课,上完之后已经六点了,跟着人群出去,远远的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郁闷皱眉,到底还是转身,走了半小时,去了后门。   一抬头,那辆黑色宾利还是停在门口。   她怔了怔,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贴着门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车牌号,确定这辆才是那个男人的车后,又哼哧哼哧走了半个小时,折返回了前门,累的头昏眼花。   黑色宾利还在,但是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压根看不清楚车牌号,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想了想,拿出手机来拍照,然后放大……   真是哔了狗了,一模一样的车牌!   那男人居然前门后门的在堵她!!!讨债的也没有做到他这么敬业的好吗?!   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眼,抿抿唇,有点不高兴,但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男人嗓音暗沉而沙哑:“我可以这么陪你玩到天亮去,只要你不嫌累。”   “累啊,普通人走一个多小时都累,更何况我这身子……”   她靠在身边的石柱子上,漫不经心的模样:“你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不用亲自开车过来等我。”   她其实是个有良心,有道德的准娱乐圈艺人,不会一直不断制造各种新闻霸占头条的,还是得给其他有需要的人留点喘息的空间的不是?   更何况,她觉得今天自己喝的‘绿茶’已经够多了,再喝下去,会出人命的。   ---题外话---昨天回老家,不小心感冒了,今天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清醒,更新晚了对不住,一万字,分成两章!二更12点之前会更新上的!谢谢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大傻瓜小二亲爱哒送的3朵花花,liuyanmin123亲爱哒送的6朵花花,13760675046亲爱哒送的花花,18661886299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83章 南慕白,你可真下作   电话里,男人语调徐缓:“能在电话里说的事情,你觉得我还会在学校外面等你?”   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的紧了紧。   郝小满敛眉,转了个身,整个后背都靠着石柱,语气疏离寡淡:“既然是要‘说’,那么见面能说的,在电话里一样能说。撄”   那段男人静默了几秒钟:“你现在是连见我一面,都不打算见了?偿”   她不疾不徐的反问:“你见过哪对夫妻离婚后还天天见面?”   “我的婚姻与众不同,不可以?”   “……”   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点点头:“好好好,你与众不同,你结婚与众不同,离婚也与众不同,再婚还与众不同,可以了吗?!我没时间精力跟你聊这些有的没的,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不希望以后走在路上,前后左右的同学都要指着我骂一句绿茶婊,这三个字听起来其实真没那么舒服。”   “谁骂过你,记得把名单写下来给我。”   “我怕把手写断了也写不完!ps一下,只要你别再来打扰我了,绿茶婊这顶帽子自然而然就从我脑袋上移开了。”   “可以。只要你从我脑袋里,眼睛里,心里消失掉,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你了,嗯?”   “……”   郝小满猛地站直身子,移开手机,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还不忘骂一句:“神经病!”   “既然骂了我,就请我吃顿饭补偿一下?”耳畔,男人的声音依旧清晰而性感。   她怔了怔,循着声音看过去,一转头,堪堪跟男人俯下身靠过来的俊脸擦过。   她吓的倒吸一口凉气,踉跄后退了几步,本能的看了看周围。   还好,现在是吃饭时间,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   “你有事?”她又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几乎都缩进了石柱的阴影中。   华灯初上,站在光线中,如果不是知道阴影中有个人,单单这样看过去,根本看不到任何身影。   男人漫不经心的靠在她刚刚靠着的地方,锐利如鹰隼的视线穿过黑暗,却看不到她的眼睛,他也不着急去找她,因为,她就在这里。   “你今天跟我妈聊什么了?”   “没什么,闲话家常。”   “我妈为什么要带霏霏一起过来?”   “这个问题你难道不应该去问你妈?”郝小满说完,又忽然嗤笑一声:“如果说一开始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带她过来,那么今下午的这一场逛街秀,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你要实在看不懂,可以去微博上问问,相信分分钟会出来千千万万的***为你做100至10000字的详细解释的。”   南慕白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今天的风是从她站着的位置刮向他的位置的,因此即便是点了烟,也几乎不会散到她那里去。   “这件事情,我能处理到你满意为止。”   他吸了一口烟,过分白皙俊美的脸庞被阴影所笼罩,眼底的那份黑暗炙热也被淡化开来,安静了好一会儿,又忽然低声问:“小满,你……动摇了吗?”   这才是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决定,但心里,一定是有了某些想法的。   他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片阴影中,安静的甚至听不到有人在呼吸。   可是有风从她身边吹过,他能闻到熟悉的,属于她的体香跟发香,他知道她就在那里,就在离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可心,却莫名的因为她这份突然的安静变得慌乱了起来。   他站直身体,刚要一起走进那片阴影中,看到她,碰触到她时,就听她轻轻浅浅,平静而淡然的声音响起。   “你应该知道,在认识你之前,我其实还喜欢过宁雨泽一段时间吧?”   男人站定,眉头锁紧,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宁雨泽,却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嗯。”   “对我来说,其实你们都一样,一个温柔,一个霸道,很容易让女人迷恋上,但这种感情……其实就像追星一样,激烈过,疯狂过,但也只能称得上迷恋而已,终归不是爱情。”   一声轻轻的叹息被微风送过来,她像是笑了一下:“南慕白,我其实从来都没爱过你,又何来动摇一说?他们有些话说的也挺对的,这么多年,一直默默陪在你身边,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人是容霏霏,你就别折腾你跟她的时间了,赶紧结婚,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她说,南慕白,我其实从来都没爱过你。   她笑了一声后,说,南慕白,其实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为什么要笑?   好像她从来没爱过他是件很明显很明显的事情,她在嘲笑他为什么一直自欺欺人的不肯看清楚。   她说对她而言,宁雨泽跟他对她而言,意义是一样的。   她将他跟宁雨泽划分到了同一个等级上去,她说对他们只是迷恋,却绝口不提北梵行。   就像当初她那样小心而珍惜的珍藏着她跟北梵行的过去,加勒比海的小秘密,分享同一个生日……   她在告诉他,她这一生或许还会迷恋其他男人,但也只能是迷恋而已,唯有北梵行一个人,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他们只配得上迷恋,只有北梵行,才有资格占.有她的爱情。   指间还染的正盛的烟,毫无预警的被男人单手攥入掌心!   那猩红的一点发出炙热的温度,烙印在掌心中,微微的刺痛感占据着每一个神经末梢。   一瞬间,连呼吸,都被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疯狂情绪阻隔的断断续续。   所有的理智、修养,荡然无存!   他抬步,重重踏入黑暗中,她精致又略显冷淡的轮廓渐渐清晰的映入眼帘。   耳畔仿佛还能听到她那清清冷冷的一声低笑。   南慕白,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粗粝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缓缓逼近,呼吸间尤带着淡淡的烟味,跟强烈到咄咄逼人的冷冽气息:“郝小满,你的爱情究竟是有多高贵,除了他北梵行,谁都沾染不得?是不是?”   他靠的很近,近到连开口说话,薄唇都能若有似无的摩擦过她的唇瓣。   郝小满闭了闭眼,压抑着怒意中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男人唇瓣不知不觉游移到她耳畔,低低冷冷的笑:“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上床都能做的那么爽……如果真的被北梵行上了,你是不是要恨不得让他把你做死在床上?”   郝小满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的瞬间,身体已经快于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啪——   清脆又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男人也不知道是没来得及闪避,还是压根就没打算闪避,重重的受了。   郝小满气息不稳,怒极之下,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咬牙勉强稳住身形后,一字一顿冷冷开口:“南慕白,你可真下作!!!”   “是我下作,还是你下贱?!”   肩膀重重被男人双手扣住,黑暗中,他恍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低低咆哮嘶吼:“是我强行摘走了你一颗肾脏?!!还是我害你身体破败成这个样子?!!还是我剥夺了你生育孩子的权利?!!郝小满,是你下贱!!”   郝小满慌忙闭上眼睛,却怎么都阻止不住眼底汹涌而出的泪意。   后悔。   后悔招惹了他,后悔认识了他,后悔嫁给了他,后悔……曾经爱过他。   不知道是怎么挣脱他的,也不记得是怎么上车冲进车海中的,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前面堵了长长的一条车海。   她坐在驾驶座里,看着一路蜿蜒曲折的车流,泣不成声。   ……   昏睡。   彻底的昏睡。   不吃饭,不喝水,就那么躺在床上,醒醒睡睡。   厚重的窗帘闭合着,房间里的光线几乎一直保持在一个暗度上,她只模糊的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邓萌过来,她才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   北芊芊从重症监护室被转入普通病房,邓萌也终于恢复了自由身。   她在浴室里洗漱,邓萌就在厨房里给她熬小米粥,见她睡了这么久,洗了澡收拾了自己,还一副憔悴的随时都能昏过去的样子,皱眉:“都说睡美人睡美人,你确定你这两天真的在睡觉?”   郝小满搅拌着碗里的粥,淡淡瞥她一眼:“你也没好哪里去,一会儿一起做个面膜好了。”   “我做面膜就好,你这张脸,做面膜也补救不了,得食补。”   邓萌说着,又转身走到冰箱边,打开看了看,什么菜都没有。   关了冰箱门,无奈看她:“丑姑娘,我们一起去买个菜吧。”   “你叫我一声美人儿,我就陪你去。”   “我叫你美人儿,你好意思答应?对着镜子看看你的脸,真好意思答应?”   “你叫一叫不就知道我好不好意思了?”   “……美人儿。”   “叫我干嘛?”   “……”   ……   正是上班时间,商场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郝小满慢悠悠的推着购物车,跟在邓萌身后,由着她把蔬菜,水果,肉类,还有零食往车里塞。   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邓萌正专心致志的挑选着毛巾,一转头,见她没跟上来,只是怔怔站在那里看着什么,忍不住叫:“干嘛呢?过来过来!”   郝小满回过神来,应了声,推着购物车靠了过去。   她离开的地方,刮在购物架上的液晶显示器上正播放着一则娱乐新闻。   画面是两张图片,左边是一张容霏霏播新闻时的工作图,右边是一张从杂志上拍下来的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的图片。   硕大的标题随着新闻主持人的解说声,久久不曾改变一下。   ——传南氏集团总裁南慕白于昨日与新闻界当红主持人容霏霏订婚!女方获南氏家传翡翠手镯一只,传价值9位数。   ……   “要洋葱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吃洋葱,我也不喜欢,不过这玩意儿对身体好。”邓萌挑了个洋葱在掌心抛上抛下,问她。   郝小满接过来,很认真的打量了一遍,点头:“嗯,是不喜欢,不过偶尔吃一次也不错。”   抬手撕下一只袋子来,装了几个进去。   “土豆呢?”   “也要几个。”   “这么多,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吃的完。”   装着装着,袋子口忽然被人握住了。   她愣了下,抬头,就见邓萌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眨眨眼,一双眼睛清澈见底,黑白分明。   “我们出去玩几天吧。”   她看着她,平静开口:“这个季节,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我们去游山玩水几天,见到帅哥就说我们刚刚失恋,见到小鲜肉就说我们刚满18岁怎么样?”   郝小满闷闷笑下:“我是失婚妇女,我欺骗帅哥跟小鲜肉的感情也就算了,你一不小心惹火烧身,人家找到北家去怎么办?”   “说的有道理。”   邓萌摸了摸下巴,一脸郑重其事:“那我化个浓妆,再换个名字,绝口不提孤城,以防露馅,就叫……邓小萌,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太有辨识度了,还是把草字头去掉,邓小明吧。”   “小明就算了,要不就小兰,小红,小黄也不错。”   “……”   一聊,就聊到了飞机上。   从商场,到回家准备证件,到订机票到机场,前后不过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郝小满发誓,她真的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   却怎么都没料到,当时的一句玩笑话,居然真的成真了!   旅途中被她无意中调.戏了那么一把的小鲜肉,竟然牛皮糖似的粘到了她身上!!!   ……   从香格里拉玩到泰山,一路吃吃喝喝玩玩,郝小满很规矩的吃喝玩,邓萌一已婚少妇居然真的不害臊的各种跟帅哥调笑攀谈,笑的各种花枝乱颤。   郝小满远远的离她坐着喝水,以表示自己的鄙视之情。   正喝着,就见一个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小鲜肉站在自己跟前,背着双肩包,肤色很白很白,容貌秀气,因为爬山的缘故,累的小脸白里透红,可爱极了。   他看着她,一双眼睛十分纯真:“能借你点水喝么?我忘记带水了,还要再走好一会儿才能买到水喝。”   郝小满立马就忘记了刚刚自己怎么鄙视邓萌了,单手托腮,笑眯眯的瞧着他:“水是能借,不过我也只带了一瓶,而且已经喝过了……”   “没关系,你先喝,喝完了我再喝。”仍旧一本正经的样子。   郝小满笑着摇摇头,又喝了一口,单手拿着那瓶水,转身去从包里拿另外一瓶没有开封的水:“开玩笑的,姐姐来登山,怎么可能只带……”   一句话还没说完,手中那瓶敞开的水就被抽走了。   ---题外话---二更到!一万字更新完毕!谢谢962082880亲爱哒送的5朵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   ☆、第284章 你是说,如果我现在睡了你,就可以再娶你一次了?   然后,就看到他扬起的下巴,弧度完美的颈部,上下滑动的喉结,那堪比牛奶的白嫩肌肤……   她晃着水杯,单手托腮看着他喝的斯文而礼貌,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提前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了,啧啧,这嫩嫩的小鲜肉,一口咬下去…撄…   “谢谢。”喝完,他晃了晃空了的水瓶,对她点头道谢。   郝小满收起猥.琐的心思,给了他一个十分纯洁的微笑:“不客气。”   “我是自己来的,不介意的话,要搭个伴一起吗?”小鲜肉又问偿。   郝小满耸耸肩,表示都可以。   就酱紫。   后来莫名其妙被他黏上了,她想了许久许久,就只记得自己这么轻轻勾.搭过他一下,怎么就让他莫名其妙粘在自己身上揭不下来了呢?   跟着她们一路吃吃喝喝也就算了,最后居然还要跟她们回孤城!   软硬不吃!说什么都不听!   郝小满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深吸一口气,做痛心疾首状:“对不起啊,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如果跟着我回去,我老公会打死我的。”   说完,还拿胳膊顶了顶邓萌的腰。   邓萌在一边笑的乐不可支,最后被她用胳膊抵的腰都快断了,这才勉勉强强的点头:“嗯,对啊,她孩子都这么高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抬手比划了一个高度。   小鲜肉却依旧不听不听就不听。   郝小满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撒谎告诉他要坐下午的飞机回去,然后偷偷定了一早就回去的机票,凌晨五点钟就把邓萌拉起来直奔机场了。   ……   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跟邓萌脑袋对着脑袋昏睡了三个小时。   还是被人晃醒的。   一睁开,一张白白嫩嫩的俊脸映入眼帘。   她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完眼睛再一看,顿时吓的尖叫出声。   还睡的昏天暗地的邓萌被她这一声叫吓的一个哆嗦,也醒了过来:“唔,他怎么在这儿?”   郝小满已经慌了,站起身来一脸吃惊的看着他:“你疯了?都跟你说了我有老公有孩子了,你还敢……”   “你是说南慕白吗?”   “……”   这下,连邓萌也一个激灵,彻底的醒了。   两个人,睁着眼睛一副活见鬼了的样子呆呆看着他。   这还是郝小满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有人敢这么随意又自然的,连名带姓的叫出南慕白的名字。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认识南慕白?”她狐疑的打量着他,越看越……心惊。   “邓萌,你绝不觉得他……有点……”   她皱着小眉头,双手纠结的在半空中比划着,绞尽脑汁的想着婉转一点的表达方式。   邓萌盯着小鲜肉,红唇动了动,果断的接话:“像南慕白!眼睛像!”   “我的天……”   郝小满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捂住嘴,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小鲜肉,顿了顿,一声模糊的声音从指缝间蹦出来:“你不是南慕白同父异母的弟弟吧?要不就是同母异父?不对不对,肯定是同父异母!劈腿!婚内出.轨!”   邓萌哈巴哈巴的点头表示赞同:“有钱人都玩儿这个!谁不劈个腿,弄个私生子出来,都不算有钱人的!”   “他这两天还故意接近我们,还假装不认识我们,明显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当然是想借着你,回到南家啊!财产啊,遗产啊,谁不想要?他得进了南家的族谱,才能得到的!”   “原来是这样,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心机,真是人不可貌相,亏我还觉得他长得好看,照顾了他一路……他不是想拿我调.戏他的事情要挟我吧?你说我是宁死不屈,还是主动投降?”   “我喜欢宁死不屈。”   “……我还是主动投降吧。”   小鲜肉就那么背着双肩包,认真的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讨论着。   然后,郝小满堆起满脸的笑,抬起右手小拇指做拉钩状:“你先别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商量,来,先跟姐姐拉个钩,保证不把姐姐调.戏你的事情说出去怎么样?”   小鲜肉看她一眼:“下机吧,车子在等我们了。”   “……”   郝小满跟邓萌忐忑不安的对视一眼,一声不敢吭的跟着他下机。   ……   一路上,郝小满问了三次他们要去哪里,小鲜肉都没怎么搭理。   真是最凉是人心啊。   想今天之前,他还以没钱唯由,跟着她们吃吃喝喝,以美色迷惑她们,以单纯的外表麻醉她们,这会儿利用完了,就爱答不理了。   车子在一家私人会所前停了下来。   郝小满手里提着行李箱,忐忑不安的下车,看了邓萌一眼,咬咬牙,视死如归:“我看他是冲着我来的,要不你趁他不注意赶紧逃吧,不要管我!”   邓萌很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好!”   郝小满:“……”   邓萌转身刚要跑,又被她一把拉住:“算了,我俩还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邓萌:“……”   ……   小鲜肉似乎对这家会所很熟,带着她们七拐八绕,最后在一间包厢前停了下来。   铺着鹅卵石的干净小路两边开满了不知名的花,一串一串如小灯笼,花香很淡,不刺鼻,味道也很好闻。   邓萌分心的拿出相机来蹲在花丛变比了个V形手势咔嚓咔嚓拍了三张照片。   不等推开门,就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男人暴躁到了极点的声音:“我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再给你一天时间,再找不到人……我会让所有认识你的人也再也见不到你!!”   话落,就是一声什么东西撞击到木质的墙壁上发出的‘砰’的一声响。   几秒钟的安静后,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更加惊天动地的声响,轰的一声,激烈程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   木头碎裂的声音,瓷器碎裂的声音交织在耳畔,乒乒乓乓足足响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停下来。   郝小满一手还攥着行李箱,站在门外,脸色不怎么好看。   邓萌靠在她肩膀上,蹙着眉:“我听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南慕白?”   她的声音不算大,甚至只能算得上一句咕哝,可隔着一扇门,包厢里的男人却似乎听到了。   鞋子踩在碎片上发出的咯吱声响异常清晰的钻入耳中。   郝小满僵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扇门被男人一脚暴力的踹开,木片飞溅四散。   男人似乎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休息过了,眼睛布满了血丝,下巴上也布满了心生的胡渣,刚刚发过脾气的缘故,周身浓郁的戾气还未消散,随时都会暴走发狂的样子。   记忆中,他还从未以这么落魄又狂躁的出现在她面前过。   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等反应过来,刚刚还离自己两三米远的男人,眨眼间冲到了跟前。   身体被那股紧致的力道所控制住,她毫无防备,痛的挣扎:“南慕白,你松开!你要勒死……啊!!!”   话还没说完,猝然转为一声尖叫。   他居然一口重重的咬上了她的脖颈!没有衣服的阻隔,那重重的一口,牙齿直接咬上了她的肌肤。   “南慕白!!!”   她挣扎的越发激烈了起来,拼尽全身的力气,却没能撼动他分毫。   “去哪里了?嗯?你跑哪里去了?!”   他的下巴搁在她肩头,薄唇贴着他刚刚咬过的地方,气息紊乱而急促,嘶哑着嗓音一遍一遍不停的重复着问:“到底去哪里了?!郝小满,你不声不响跑到哪里去了?!”   “我去哪里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放开!放开放开我啊!!!”   “我不逼你了,你想爱谁爱谁,想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但是不要乱跑,不要让我见不到你,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男人闭着眼,仿佛完全听不到她的话一样,冰凉的唇贴合着她温热滑腻的肌肤,喃喃说着,压抑的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郝小满窒了窒,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不再挣扎,他桎梏着她的力道便放轻了很多,微微后仰身体,凝眉看着她略显红润的小脸:“去哪儿了?”   “旅游。”   “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他捏着她的脸颊,嗯?似乎还涨了点肉?   郝小满抿唇,拍开他的手:“为什么要告诉你?”   南慕白唇瓣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好一会儿,才压抑开口:“不想告诉我,至少,也该告诉梵行一声。”   不是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掉。   郝小满没说话。   邓萌在一边玩儿着手机,她们在外面玩的时候,为了能安心玩,手机都是直接关机的,这会儿拿出来一看,才发现了不少有趣的消息。   “哟,出去玩了三天,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瞬间啊。”她冷笑着,看着小苗发给她的新闻。   是记者会上,被问及是否要跟南慕白好事将近的视频,容霏霏只是娇羞的笑着,默认了。   结果没一个小时,南氏集团就出了官方声明,甚至连一向鲜少接受访问的南慕白,都亲自出面,亲口解释只是替一个故去的朋友照顾容霏霏姐弟,南妈妈带她去商场也不过是替他照顾一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并且感谢大家对他婚姻的关注,他并没有离婚,一切不过都是谣言而已。   看一看新闻发布的时间,恰好就是她们买机票离开孤城的那会儿。   真可惜,没能及时看到容霏霏被啪啪打脸的直播盛况。   “对我带给你的礼物还算满意么?”   身后,漂亮的小鲜肉忽然不疾不徐的开口:“满意的话,我们就开吃吧,我饿了。”   说完,转身就要进包厢,走了两步,看到里面狼藉的一片,拐了个弯,又走进了隔壁的包厢。   ……   饭菜上的很快,基本上都是她喜欢的菜式,不过郝小满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开机之后,手机就像是进入了癫痫状态,不断的疯狂震动,短信提示她有未接电话……   足足响了十几分钟,这才总算消停下来。   297个未接电话,178条短信……   她蹙眉,打开,手指滑动,随意的看了看,有南慕白的,北梵行的,小苗的,北三少的,商千然的……居然还有不少南夫人的电话。   她抬头,狐疑的看向南慕白:“你妈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南慕白正帮她挑着鱼刺,闻言,抬手将她的手机抽了出来,丢到一边:“不用管她,以后她给你打电话你就当没听到,实在不耐烦就拉黑。”   “……”   他确定他口中的这个‘她’,是生他养他的妈妈么?   “你跟你妈吵架了?因为什么?”   南慕白敛眉,表情不变:“没事,菜要凉了,赶紧吃。”   邓萌双手托腮做沉思状:“要我说,这个订婚的消息,估计就是南夫人放出来的吧?这么大个事儿,要是南家那边没点头,也不可能突然就窜到微博热门第一去了。”   郝小满听着,转头向身边男人求证:“真的?”   “没有。”男人略显敷衍的否认了句,按了按她的脑袋:“吃饭。”   一边的小鲜肉喝了口茶,淡淡瞥他一眼:“既然没事了,那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跟姨妈说一声,我很忙,没时间弄个孩子出来给她玩。”   姨妈……   原来小鲜肉不是南慕白同父异母的弟弟。   郝小满跟邓萌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只有她们才懂的眼神。   “既然我妈问你要了,有时间就找个女人给她生个。”   南慕白漫不经心的帮郝小满夹着菜,淡声开口:“南慕青那边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有女人,我这边又不会有孩子,或早或晚,都是要由你来给她生个。”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郝小满就没听进去了。   满脑袋都是他那句‘我这边又不会有孩子’,隐隐约约的,能猜到他在说什么,但又不太敢确定。   越想越慌,最后连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吃过饭后,小鲜肉就接到了南夫人的电话,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走了。   邓萌又着急回去上班,也匆匆走了。   郝小满站在会所门外,看着南慕白帮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你说你不打算要孩子?”   男人抬眸,静静看她:“有什么话,到车上说。”   她站着没动,又问了一遍。   南慕白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嗯,是不打算要。”   “容霏霏……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男人嘲弄的勾了勾唇角:“我不是阿猫阿狗,不是你不喜欢,就能随随便便送人的,你不要我是你的权利,我选择单身是我的权利,不是吗?”   她闷了闷:“我觉得男人还是负责任一点比较好。”   “你是说,如果我现在睡了你,就可以再娶你一次了?”   “……”   “你们一起去乡下给容霏霏哥哥上坟的那天,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记得吧?”   话音刚落,就见男人脸色微凛,连带着声音都冷了下来:“你以为……我睡了她?”   郝小满觉得自己有点干涉过界了,忽然摇头:“算了算了,都是你们的事情,我也无权干涉,再见。”   “把话说清楚再走!”   “说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那天我睡了她?因为这个,你才要跟我离婚?”   “不是,你总是抓着我的手做什么?放开放开!”   “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故意气我,说跟我做是为了你二哥?”   “不是……,哎,你放手啊!”   “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说你从来没喜欢过我,但其实你心里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   郝小满一愣,本能的嗤笑出声:“南总,你是靠写小说发家致富的吗?这么发达的想象力,干脆去写小说好了!我给你当脑残粉!”   正纠缠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才从他手里抽出一只手,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婆婆。   还没来得及修改她的备注。   见她只是看着不说话,很难为情的样子,男人伸手就将手机拿了过去:“不想接就挂断,不用接。”   郝小满在他滑动红色键的时候,又眼疾手快的把手机抢了回来。   到底还是厚不下脸皮去拒接长辈的电话。   接起来,犹豫了下,这次没有再叫妈妈,恭敬的叫了声阿姨。   电话那边像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南夫人略显哽咽的声音:“小满,对不起,妈没想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的,妈只是怕以后……你万一有个什么,慕白他会受不住……”   她说着说着,在电话那边哭了起来。   郝小满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事的,我知道……我知道您是为了他好,我的身体的确很不好,而且……也没办法给您生孙子……您别哭了,我试着劝劝他,让他……”   “不要!”   没想到电话那端,南夫人忽然情绪激动的叫住她:“是我错了,我是想要孙子,可更想要儿子,我不该插手你们的事情的……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讨厌我,慕白也恨我,都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又哭了。   这要是被南家的大家长看到,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第285章 变态下流不要脸   郝小满咬着手指,不知道怎么继续劝慰她,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开口:“没有没有,我没讨厌您,真的!我理解您……”   绞尽脑汁的劝了好一会儿,这才好不容易把南夫人劝的情绪平静了点撄。   挂了电话,这才发觉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抬头不悦的看向身边的男人:“你是怎么跟你妈吵得架?把她吓成这个样子?你就不怕你爸一怒之下再把你丢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男人眉梢挑高,五官深邃,目光灼灼,不答反问:“你还会再去找我么?”   “你看我很像傻瓜?一个坑里栽两次?”   她淡淡瞥他一眼,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手腕再次被男人扣住偿。   “先把刚刚的话题说完再走。”   他说着,不顾她的反对便半强迫的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座内,转身上车的功夫,女人已经又打开了车门,半个身子探出去,挺翘浑圆的小屁股都离开了座椅,又被他单手横过腰肢抱了回来。   “你干什么?!”她受不了的尖叫出声:“你这是绑架知不知道?!性质恶劣的绑架!”   “我说了,把之前的话题说完,就让你走。”   “……”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抬手整理着头发跟衣服,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平静了一下情绪,才耐着性子开口:“好了,你说吧,我听着!”   “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   她嘶的倒吸了一口气,转头,不耐烦的看着他:“一会儿要说清楚,一会儿又没想好怎么说,你到底是要说还是不要说?!”   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疲惫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要说,不过我很累,已经三天没休息过了,等我睡醒了,再告诉你。”   如果不是她回来了,恐怕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过了。   紧绷了那么久的神经骤然紧绷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接一阵的头痛欲裂,疲惫的只想就这么躺下昏睡个一天一夜。   郝小满本想嘲讽句什么,不过见他的确十分疲惫的样子,已经到了舌尖的话,转了一圈到底还是被咽了回去,解开安全带:“我来开车吧,疲劳驾驶……你活够了不要紧,我还想再活几年。”   南慕白笑了下,也不拒绝,等她下了车后,便直接移到了副驾驶座上。   郝小满上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准备发动车子了,转头一看,男人已经将座椅稍稍放平,闭着眼睛躺下了。   她等了会儿,见他没反应,忍不住出声提醒:“系安全带。”   男人像是眨眼间就已经进入了浅睡眠状态似的,听她这么说,也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郝小满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转头,见他还没动作,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喂!系安全带!”   回答她的,是男人仿佛已经睡着了的均匀的呼吸声。   她蹙眉,瞪了他好一会儿,懒得再去折腾,直接靠过去,把安全带拉过来给他系好。   ……   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很快开入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郝小满停稳车后,就叫了他一声,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一连叫了四五声都没反应,她忽然靠近,抬手在他颈项处试了试,嗯,还是温热的,还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到家了,回去再睡。”用力推了推他。   男人终于稍稍有了点反应,却也只是把脸侧向了另一边,随即又安静了下来。   “南慕白!!!”   她隐隐有些恼火,用力的推他:“我说到家了!!你先醒一会儿能掉块肉?!上去再睡!!”   到床上去睡,难道不比在这小小的座椅上睡着舒服?   或许是真的倦极了,不论她怎么叫,怎么推他,得到的最好的一个反应,就是模模糊糊的一声‘嗯’。   折腾到最后,折腾的没力气了,心想懒得管他了,就让他在这里睡个够好了,醒了自然就知道上去了。   车门都打开了,转头,男人布满乌青的眼眶跟满是胡渣的下巴落入眼底,细细一看,似乎轮廓也清瘦了不少。   闭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把车门关上了。   算了,反正她现在也有点累,也躺下睡一会儿好了。   好在车是豪车,座椅也十分舒适,除了空间狭窄了一点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极为黯淡。   四周静谧,仿佛连时光都忘记了流动。   脑海中那肆意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光影模糊中,那炙热而专注的视线就那么久久的停留在她的睡颜上。   有些事情,真的是错过了,还总是会习惯性的一遍一遍的去想,如果……   如果当年他没有在追林晚晴。   如果当年她被接进南家的时候,林晚晴没有看到。   如果他没有年少气盛的负气将她赶出南宅……   那么,一切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他会亲眼看着他的小姑娘,从三四岁的干干瘦瘦的小黑丫头,一点一点变得白白胖胖,粉雕玉琢。   他会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带她去迪士尼,陪她坐热气球,教她读书、写字、骑车、搭城堡……   运气好一点,或许她的早恋,初恋对象是他。   运气坏一点,或许她还是会在见到北梵行的第一眼时,喜欢上他。   他大概会很生气,会跟她吵架,会冷战……   不过没关系,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在她年满18岁的时候订婚,在她年满20岁的时候结婚。   她始终还是会嫁给他,成为他的新娘。   修长有力的手指探过去,一点点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   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就那么牢牢的被他握在掌心,仿佛这么一牵手,就可以走一辈子。   他其实更喜欢想象中的这个版本。   至少她的身体是健康的,至少他能给她一个优渥又无忧无虑的童年。   哪怕……最后她还是会为了北梵行跟他离婚……   眸色不知不觉深暗了一层。   他呼吸莫名的变得有些急促,握着她手心的左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收拢……   像是捏痛了她,睡梦中的女人眉头微微皱了皱眉,很轻的‘嗯’了一声,隐隐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他忽然放开了她的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踉踉跄跄的冲下车。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熟悉的香烟的气息弥漫在鼻息间,他靠在车身上,又凶又急的连着抽了三根,一直不断颤抖的左手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   因为在飞机上睡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到底还是不习惯在车上睡觉,郝小满只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   一睁眼,副驾驶座空着。   视线上移,就看到外面背靠着车身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男人。   翻了个身,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才打开门下车。   呛人的烟味几乎在她打开门的瞬间就扑面而来,她毫无防备的被呛的连连咳嗽了几声,一手捂着口鼻,甩手将门关上。   南慕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就醒过来,顺手将指间燃了一半的烟丢到脚下碾灭,转过身来看她:“怎么醒了?”   郝小满绕过车前盖走过去,一眼就看到地上零零散散的一堆烟蒂,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你好端端的不睡觉,跑出来抽这么多烟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进来,还以为这里失火了呢!”   那么大的一个停车场,都快被这烟雾给笼罩过来了。   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似乎每次跟他见面,都会发现他站过的地方一堆一堆的烟蒂。   以前怎么不记得他有这么大的烟瘾。   “嗯,以后我尽量少抽点。”   他略显敷衍的应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紧绷的声音稍稍泄露了他的情绪:“你要不要上去陪我一会儿?”   “不了,我得去看看我二哥。”   她摇头,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嗯,还有北梵行……”   一片死寂。   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嗯,那你去吧,我再在这儿待一会儿,就上楼休息。”   郝小满咬唇,看着他深邃瘦削的轮廓,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提着行李箱上了楼。   回公寓里拿了车钥匙,回停车场,远远的还能看到他还站在那里,又点了根烟,一下一下的抽着。   距离有些远,停车场的光线又有些昏暗,他整个人都被烟雾笼罩住,就那么沉默的靠在那里抽着烟,说不出的落寞寂寥。   她站在车边,双手无意识的捏着手里的车钥匙,犹豫良久,到底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   第二次割到手指的时候,陈一无奈的把苹果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郝小满抬手结果他递过来的纸巾,擦拭了一下冒着血珠的手指,尴尬的咧了咧嘴:“对不起啊……”   “怎么这么心不在焉?不要告诉我是学习太累,我知道一定是其他原因。”   等她把血擦干净了,陈一拿过旁边的酒精,用棉签沾了一点给她擦了擦后,贴上创可贴。   郝小满摩挲着创可贴上面印着的小熊图案,好一会儿,才呐呐开口:“没事,我喜欢走神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这么说,陈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闷闷笑了起来:“对,我记得你高三的时候,化学课上就发呆走神儿了,化学老师叫了你三声你都没反应,后来被罚站了一节课……”   “二哥!”郝小满脸一红,恼羞成怒的叫他。   丢脸死了,全班50个人,就她一个女生站着,真的是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偏偏后面的一个男生还一直拿笔戳她,笑嘻嘻的调侃:“小学霸,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啊,嘿嘿嘿嘿!”   现在想起来他那奸诈的嘿嘿嘿嘿声,还恨不得上去拔掉他的两颗门牙!   那是她整个学习生涯中最黑暗的一天,一整节课都羞愧的低着脑袋没敢抬头。   “还有,记得大一那年,你做梦唱国歌了吗?唱的一本正经……”   “二哥,你再这样,我要杀人灭口了啊!”   “还有还有,我们那次去海边,你因为要捉一只螃蟹,结果被浪头卷进去了,明明水一会儿就退回去了,结果你又哭又叫的让我救你……”   “……”   ……   第三次堪堪闯过一个红灯,在距离北梵行住的医院还有不到五分钟的车程的时候,她又像是失了神志似的,猛打方向盘,又掉头开了回去。   半小时后,车子再次驶入地下停车场。   一路驶入,在那辆黑色宾利车前停了下来。   刺耳的刹车上骤然响起,正低头抽着烟的男人半眯着眸,漫不经心的看了过来,下一瞬,神色一怔,站直了身体。   然后就看到怒气冲冲的小女人从车里出来,重重甩上车门,一怒夹带着火花冲到自己跟前,抬手将烟从他唇间抽了出来。   “小心烫——”他皱眉,低声提醒了一句,俯身便要将烟从她掌心拿过来。   郝小满用力甩开他的手,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平息一下怒气,可吸入肺里的那股浓烈的烟味却让她的怒火不降反增。   “本来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抽不抽烟,磕不嗑药跟我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我实在没办法忍受你在公众场合这么抽烟!不知道吸二手烟会致癌吗?这栋公寓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每个人进来的时候吸几口,出去的时候吸几口,万一人家真的得了癌症,你要负责吗?你能负责吗?!亏你还名门世家的少爷呢,这种事情有多不道德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教你!”说着,顺手将那只没洗完的烟丢进了他的西装上衣口袋里。   南慕白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的听着她噼里啪啦的一顿训斥,听着听着,直接笑了起来。   还有脸笑?!!   郝小满顿时恼羞成怒,一手拽住他的领带,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走:“受不了你了!赶紧回你自己的公寓,洗澡,睡觉!少在这里祸害别人!”   南慕白也不气恼,由着她拽着自己的领带把自己往家里带。   上了电梯,她还是没办法理解似的,仰头看着他:“你不是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吗?就一点都不困?宁愿站在那里抽两个小时的烟,也不想睡一会儿?”   男人垂眸看着她,眼底隐隐浮沉着一抹笑意:“没关系,只要能多祸害别人一点,我再熬个三天三夜都没关系。”   “……”   神经病!   见她一副懒得再搭理自己的模样,男人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像是无意中想起来似的,随口问:“你去看过梵行了?”   等了足足十几秒钟,才听到她清清冷冷的一声‘嗯’。   “聊什么了?”   “聊没有道德的男人,在公共场合抽烟是件多么缺德的事情!应该被抓起来鞭打个三天三夜,看他长不长记性!”   “原来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聊这么高尚的话题?看来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的我,想的还是太低俗了。”   “……”   她愣了一会儿,抬头,狐疑的打量着他:“低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   男人抬手整理了一下被她拽的有些歪了的领带,面不改色的开口:“怎么把你弄到床上去,新钻研出的几个姿势中,你会喜欢哪一个。”   郝小满蓦地瞪大眼,怒极之下,脸色都白了:“下.流!”   他认错态度倒是很良好,淡声开口:“知道了,下次我会想点不那么下.流的事情。”   “呸!以后什么都不准想!”   以后……   她无意中吐出的一个词,让男人微微怔忡了下。   她说以后。   是潜意识里接受了以后他们还会经常见面的可能性吗?   薄削的唇瓣勾出一抹淡到几乎分辨不清的弧度,他垂眸,灼热的视线落在她恼怒的小脸上:“好!以后我什么都不想!……你信吗?”   “……南慕白!!!!”   他却像是玩上瘾了,轻佻而放肆的视线一路顺着她的小脸滑下去,炙热的像是能透过她的衣服看到她的身体:“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么?想你的……哪里么?”   郝小满气的浑身都开始发抖,抬脚重重踩上他的脚背,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辱骂的词都搜刮出来了,咬牙切齿的骂:“变.态!下.流!不要脸!!!”   “喘口气再骂,别噎到自己。”   “……贱人!!!”   ……   医院,高等病房。   邓萌已经来上班超过两个半小时了。   时钟一分一秒的跳动着。   笔记本的屏幕已经黑了,面容苍白冷峻的男人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已经很久很久了。   四个小时前,有人汇报,她回来了,跟邓萌,还有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   三个小时前,有人汇报,她们去了一家会所,而南慕白前不久刚进去。   两个半小时前,有人汇报,年轻的少年离开了,邓萌也离开了,她跟南慕白同乘一辆车离开了。   一个半小时前,有人汇报,她从公寓出来了,去了医院看她的二哥。   一个小时前,有人汇报,她从医院出来了,开车直奔他这里,期间三次险些闯了红灯。   三十分钟前,有人汇报,她在离医院不到五分钟的路口,掉头回了公寓。   然后,就再也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了。   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么?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她忘记带了,所以回去了。   很快,很快她就会再次从公寓里出来,然后直奔他这里来。   ---题外话---求月票啦~~~谢谢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2颗闪亮亮的钻石跟4朵花花,896432142亲爱哒送的两个188荷包,h_23fval4d亲爱哒送的188荷包,18658312700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风流阔少的天价新娘亲爱哒送的2朵花花,13022102711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86章 他就那么看着她,很想靠过去抱一抱,亲一亲她。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沐浴后的男人刮了胡子,饶是已经几天没休息,单单只是洗个澡,肤色就恢复的白皙光滑,双手手肘撑在沙发背上,看她正一脸郁闷的看着手机撄。   “在看什么?”   正盘腿坐在沙发里的郝小满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跳,抬头瞪他一眼,不满的抱怨:“你走路能出个声吗?”   男人点点头,抬了抬光洁的下巴,又问了句:“看什么呢?”   “这栋公寓还挺好的,我要的价格也不算高,怎么都没有人打电话发消息询问的呢?”   郝小满单手托腮,一脸的郁闷,顿了顿,又看他一眼:“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吧?偿”   她打算卖掉公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男人挑眉:“不想要,就卖给我好了,我再送给你,省的每次来这里,你就嚷嚷着是你家,要赶我出去。”   郝小满:“……”   嗯,这话她十分钟前还说过。   因为从电梯出来后,他就一路跟着她到了她的公寓门口。   她一边按密码一边示意他去自己的公寓:“你跟着我做什么?回你自己公寓睡去。”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我公寓很久没打扫了,太脏,我睡不下去。”   “你叫个家政阿姨来打扫一下不就好了。”   “可是我现在很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下昏睡了。”   “……”   磨磨唧唧一番,到底还是让他进来了。   “不是说很累?洗完澡了,不赶紧去睡,还跑出来做什么?”她没好气的把手机丢到一边,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果汁给自己倒了半杯。   南慕白转了个身,半坐在沙发靠背上,视线灼灼的看着她:“我去睡觉,你打算去哪里?”   郝小满转着手里的果汁杯,红唇微抿,声音凉淡:“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不需要知道。”   南慕白静静看了她几秒钟,忽然就笑了:“嗯,那你去吧。”   “你先睡,我再走。”   她转身把果汁放回冰箱里,转过身来,瞥他一眼:“我可不想一回来就以为自己家里着火了,从今天开始,我公寓里禁止抽烟!”   “好,我不抽烟。”他点头,视线仍旧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小脸上:“你去吧,我等会儿就睡。”   等会儿……   都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这会儿让他睡个觉,怎么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呢?   如果是她,别说三天三夜,就算是一天一夜,她也能困的分分钟睁不开眼睛,他倒是好,是打算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吗?   烦躁的抬手抓了抓头发,好一会儿,才开口:“好,我先不出去,你去睡觉,等你睡醒了,我再走。”   南慕白不说话,睁着一双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明显的是不打算相信她。   郝小满不耐烦了,嘲讽的睨着他:“不相信我?怎么?需要去买副手铐把我们两个人拷在一起吗?”   ……   五分钟后。   郝小满盯着自己手腕上冰凉的银白色手铐,低低咒骂了一声。   鬼能猜到这厮居然分分钟从他的公寓里拿出一副手铐过来!!   他到底是个商人,还是个警察?   再看一眼几乎是沾床就沉沉睡去的男人,睡颜安静又柔和,闭上眼睛,那长的不可思议的眼睫毛便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睡着了,与生俱来的那股迫人的气场便有所收敛,纯净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婴儿。   周围过分安静,他的那句‘我这边又不会有孩子’,就毫无预警的跃入了脑海。   她闭上眼睛,脸颊贴着床褥,怔怔的想着。   就像容霏霏所说,那么大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孩子。   或许现在对他而言,孩子的确不重要,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终究会有一天,他会厌倦讨厌没有孩子的日子,而那个时候,依旧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结果已经那么清楚的摆在眼前了,除非她脑袋进水了,否则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床上的男人微微翻了个身,温热的大手忽然牢牢握住了她的:“小满。”   她没有动,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抬头一看,他依旧睡的很沉,刚刚那一声,不过是呓语。   脑袋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十分钟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郝小满迷迷糊糊的靠在床边,醒醒睡睡,渐渐觉得有些不太好。   渴了,饿了,嗯……关键的是,想上厕所。   他临睡前,把钥匙藏哪里去了?   她皱眉,仔细想了想,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看到他拿了一副手铐进来,只顾着吃惊了,也忘记了他到底把钥匙放哪里了。   把床头柜挨个翻遍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拆开来找,偶尔一不小心发出声响,吓的忙顿住,扭头看过去,沉睡中的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几次三番后,到后来索性放开了手脚,乒乒乓乓的一阵乱翻,连个钥匙影子都没找到。   忽然想起看的那些特工电影里,女主都会很流弊的拿一根发卡,用不到三秒的时间就把手铐弄开了。   抬手在脑袋上摸了摸,找到了一根黑色的小发卡。   然后戳戳戳……捣捣捣……   折腾了半天,折腾的汗都出来了,也没见手铐有半点松动的痕迹。   果然电影跟童话一样,都是用来骗人的。   她挫败的将发卡丢到一边,休息了一会儿,视线就不知不觉落到了床上。   确切的说,是被男人枕着的枕头上。   站起身来,先把靠在自己一侧的枕头翻了翻,连带着下面的被褥都一层层的掀开了,没找到。   身体不知不觉前倾,然后爬上床,横过男人的身体,单手费力的去掀被他枕着的枕头。   床上的男人是侧着身睡的,她一只手跟他拷在一起,只能停留在他身体的那一侧,想要去另一侧找,身体只能保持横在他身体上的姿势。   等察觉过来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她正以骑马的姿势坐在他的腰腹处,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整个身体都虚虚压在男人的身上。   最难堪的是……   他醒了。   他、醒、了!!!!   四目相接,她瞪着眼睛,清楚的从男人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错愕慌乱的倒影。   脑袋轰的一声响,她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不敢想,只是本能的,手忙脚乱的想要从他身上下来,一只腿刚刚收回去,又被男人单手扣住,固定在了腰身一侧。   那惊人的力道无声的向她展示着男性与生俱来的力量上的优势,郝小满浑身一颤,尴尬的对他笑了下:“我……只是想找钥匙,想、想想……想去……厕所。”   他不说话,野兽般充满欲.望的视线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明显粗重的呼吸声传入耳中,带来一阵异样的颤栗感,她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小手试探着一根根的将他还扣在她大腿内侧的手指掰开:“我……真的只是……想找……钥匙……”   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刺激到他。   男人忽然用力闭上眼睛,由着她从自己身上下去,平息了呼吸好一会儿,才起身,带着她一起走出去,将丢在客厅里的钥匙递给她。   他又不傻,自然不会把钥匙贴身的放着,只要放的远一点,就算她知道在哪里,只要还跟他拷在一起,她就没办法拿到。   郝小满打量着他明显还染着情.欲气息的脸颊,大气不敢喘一下,手忙脚乱的打开:“你继续睡吧,我上个厕所,还得找点东西吃,饿了。”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薄唇微动,嗓音渗透了沙哑的气息:“我洗个澡再睡。”   洗个澡……   郝小满不敢把这三个字再往深了去想,含糊的应了一声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   南慕白洗了澡之后就睡了,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10点钟。   意识稍稍清醒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就猛然跃入脑海,他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一片黑暗。   卧室里没有开灯,但从窗外透进来的零星的光线却足够他模糊的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她不在这里。   心脏像是突然坠入了一个冰窟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笔直的坠落了下去,任由刺骨的冰冷蔓延至四肢百骸。   呼吸有些紊乱,习惯性的抬手去摸烟,桌子上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抬手打开灯,拉开一边的抽屉翻找了一下,浓眉微蹙。   这里面明明还有好几盒烟的。   一个一个的都打开,原本每个抽屉里面都有的烟,这会儿一盒都不见了。   他怔了怔,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暗沉的眸倏然亮了下,打开身上的被子便赤着脚走了出去。   客厅里,光线明亮而温暖,厨房的方向隐隐传来乒乓声响。   他呼吸一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一眼就看到扎着马尾,戴着围裙正在将炒的嫩黄的鸡蛋往盘子里盛的女人。   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醒了?唔,还以为你会睡到明天去,就没做你的那份。”   一边说着,一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家里没吃的了,给你下点面条好了,要吃么?”   光线温柔的打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肌肤照的白里透红,耳畔几缕散发落下来,平添了几分居家小女人的气质。   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不可思议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他就那么看着她,很想靠过去抱一抱,亲一亲她。   但又很快克制住了这个冲动,因为他的任何亲昵的动作,都会换来她的排斥跟反抗,或许,会毫不犹豫的丢下一番决绝的话,甩手离去。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   他不靠她太近,她也不需要仓皇着想要躲避逃离他。   ……   面很快出锅。   餐桌前,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吃着。   郝小满喝了口水,挑眉看着对面男人安静吃饭的模样:“公寓里的烟都被我丢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商场饭局上抽一两根也就算了,平时还是不要抽了吧。”   男人敛眉,淡淡应了声,仍旧没什么诚意的样子。   “我跟你说真的!你见谁一天抽那么多烟?人家过的凄凄惨惨,每天都为很多事情烦忧也就算了,你一天之骄子,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什么有什么,还在这里玩儿忧郁,说出去多少人想砍死你信不信?”   “嗯。”   “……”   郝小满咬唇,瞪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去拿了一张纸笔过来,‘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来!写个保证书!”   南慕白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暂时还戒不了,等什么时候能戒了,就写。”   有些漫长的像是在地狱里煎熬的时间,他是真的需要依靠它来支撑下去。   不是不想戒,是现在根本戒不了。   郝小满冷冷睨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算了,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都不爱惜,我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吃完饭你看是再睡会儿,还是要离开都随便,我得去看看北梵行了。”   男人握着水杯的手指无意识的收拢:“不是去看过了?”   “我撒谎了,可以吗?!托某个吸烟狂魔的福,我拖到现在才有时间去看人家。”   “……”   南慕白坐在那里,静默了一会儿,起身跟出去:“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我送你过去。”   郝小满正弯腰换着鞋子,闻言,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回家跟你妈道个歉,她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将来跟一个不能给你生孩子的病秧子生活,不希望你过的太辛苦,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不希望你将来跟一个不能给你生孩子的病秧子一起生活……   男人薄削如纸的唇勾了勾,凉薄而嘲弄;“如果给你选择,你是想跟一个你喜欢的,却身体病弱且不育的男人一起生活,还是想跟一个你不喜欢,却身体健康的男人一起生活?”   郝小满开门离开的动作微微一顿。   却也只是那么一两秒钟的停顿,随即便开门离开了。   一门之隔,他站在原地没动,她也停驻在原地很久很久。   ……   深夜12点。   高等病房区,安静的不见一个人影。   好在北梵行的病房外守着几个保镖,身高马大,无声中给人以安全感。   郝小满在门口踌躇了良久,才试探着推开了门,平底鞋踩在地毯上,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却还是下意识的把动作放到最轻。   一步一步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却发现男人并没有入睡。   他靠在病床边看着文件,面容清瘦而苍白,越发显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疏离冷漠来。   郝小满咬唇,站在那里几秒钟,才开口:“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男人继续翻看着文件,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   像是……正在生气中。   她不太常见他生气的模样,虽然平日里就很冰冷淡漠,但也鲜少会连看都不去看对方一眼,今天这个样子,应该就是生气了吧?   也不知道是在生她的气,还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生气。   她走过去,将怀中的鲜花放到一边,静静打量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伤口好点了吗?”   依旧是一声不冷不热的‘嗯’。   郝小满抬手捏了捏耳垂,尴尬的咳了一声:“那……吃过晚饭了吗?”   这句话问的真心有点废话了,都已经晚上12点了,他怎么可能还没吃晚饭。   果然,回答她的,依旧是哥‘嗯’字。   郝小满站在那里,犹豫了会儿,开口:“那就好,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你,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话,就明天再忙吧,熬夜不利于伤口愈合。”   说完,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又补充了句:“那我不打扰你了,改天再来看你。”   ……   电梯在面前打开,她走进去,顺手按了下闭合的键,一抬头,就见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迈着又急又冷的步伐向这边走。   本能的又按了下开门的键,堪堪要闭合的电梯门再度缓缓打开。   她抬头,看着气息不稳的男人冲进来,抬手重重握住她的手腕,那失控的力道弄痛了她,她皱了皱眉,咬牙忍了。   “我还没吃晚饭。”他盯着她,没有什么血色的唇微微动了动,一句话,说的又僵又冷。   郝小满愣愣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啊!那你有想吃的没?我去给你弄点,不过这个时间点,不太好买吃的东西。”   “随便。”   “那你先回去等我,我买了给你送上来。”她的视线下滑,落在他的腰腹处:“下次有什么事情你直接给我电话就好,别乱跑,万一把伤口崩裂了怎么办?”   他又应了一声,这才放开了她。   因为知道,她还会回来。   医院外面就有24小时便利商店,可里面卖的东西,恐怕实在入不了北梵行的眼,郝小满不得不开了20分钟的车程去一家很出名的粥店里给他买了两份粥,又要了几个开胃的凉菜,又驱车赶了回来。   ---题外话---谢谢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龙卷风2012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87章 我只记得当时怎么躲着不让他得逞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钟了。   窗子打开着,徐徐夜风带着微微的寒意吹进来,病房里空气很清新,不过也有点冷。   她把饭盒放到桌子上,见男人仍旧穿着单薄的病患服靠坐在床头翻看着文件,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你不冷吗?”   她知道他体温天生偏低,对冷气温尤其没什么感觉,但还是觉得问一下比较保险,万一冷呢偿?   男人抬手将文件合上放到一边,神色冷峻疏离,淡淡扫她一眼:“衣柜里有外套,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拿件过来。”   郝小满眨眨眼,总觉得他的态度跟说话的语气都怪怪的,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乖乖过去。   打开衣柜,才发现连他身上穿的病患服都是新做的,衣柜里还放着三套一模一样的,除此以外,还有几套西装衬衣,换洗的内衣等等……   她默默看了会儿,拿出一件灰色的休闲外套来,走回去,稍稍往前递了递,见他正专心致志的拆着饭盒,并没有打算伸手接的样子,犹豫了下,还是倾身帮他披上了。   “大晚上的,吃其他的东西不太好,就给你买了两份粥,几碟开胃菜,你先凑合着吃点好了,想吃什么,明早给北三少打电话让你们家的厨子做了给你送过来。”   “陪我一起吃点。”清冷凉淡的嗓音,习惯性的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郝小满摇摇头,在床尾坐了下来:“不了,我刚刚在家里吃了宵夜过来的。”   男人搅拌粥的动作毫无预警的停顿了一下。   睫毛半敛,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从她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一点点抿起的唇瓣。   郝小满愣了两秒钟,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   她离开孤城的这三天,他肯定是知道的,或许她回来后不久,他就知道了,可她却浪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甚至在家里吃了宵夜之后,才过来看他……   周围安静的能听到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   她尴尬咬唇,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指捏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双手无意识的纠缠在一起,她低头沉默了会儿,才郑重其事的开口:“北梵行,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早一点跟你说清楚的好……”   那天他说,以后带她去加勒比海,养她喜欢的小猫小狗,看她喜欢的黑色郁金香,她没有回答他。   不是因为没有答案才没有回答,是早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创伤,她实在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寂静中,男人的声音干净而冷漠:“所以不需要再说一遍。”   郝小满刚刚鼓足勇气想要一口气说完,就被他这平静冷淡到了极点的嗓音打断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垂眸,一勺一勺极为斯文优雅的喝着粥,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愣是没有发出半个音节。   其实很想问一句,既然知道,那他是不是打算把注意力从她的身上移开,重新为他以后的人生打算一下了?   北家的二少爷都已经结婚了,他这个大少爷还单着,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不过这又是他私人的事情,她好像没有什么立场跟身份去干涉。   默默的坐在那里,等着他吃完,把东西收拾起来,把桌子擦干净后,见他又拿起一边的文件来打算继续工作的样子,她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轻咳一声:“已经2点了……我觉得你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吧?”   “嗯,忙完这些就睡。”   “……”   郝小满想到自己之前就是不断的熬夜,拼命工作工作,或许身体垮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   想着想着,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直接过去将文件从他手中抽出来丢到一边:“别看了,睡觉,不想变得跟我一样的话,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格外注意休息了。”   男人静默了几秒钟,抬首,湛黑的眸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洒了一片细碎的钻石,熠熠夺目:“你体会过的伤痛,我都会一一体会一次,这是我欠你的。”   郝小满愣了下。   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他在复制她前面的人生,他在刻意熬枯自己的身体,他在等着自己的身体跟她的身体一样枯萎病弱……   说不清楚那一瞬间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身体像是被高压电狠狠电击到,麻木中生滋生出一股尖锐的痛意,像是又回到了那个细雨绵绵的晚上,她撑着疲惫到了极点的身体,踉踉跄跄一路从医院门口冲进来,越跑越累,越跑越疲惫,然后,无力的蹲下来。   身体像是被生生撕裂成两半,那尖锐的痛楚从体内深处蒸发出来,除了哭,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渠道。   啪——   尖锐响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病房门随即被推开,门外守着的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不等动手,就被男人一声冰冷的命令喝止住了:“出去!”   一阵死寂般的静默后,几个人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男人过分白皙俊美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站在病床边的女人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着,仿佛她才是挨打的那个人一样。   激烈的情绪在体内疯狂的窜动,她几乎要拼劲全身力气,才能控制着自己不去再甩给他一耳光。   “北梵行,你折磨自己,究竟是想减轻你的罪孽感,还是想加重我的罪孽感?!”   她看着他,眸底不知不觉覆上了一层水光,惊痛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皆是沉重:“是看我过的不够狼狈凄惨吗?是生怕我晚上睡的心安理得吗?你以补偿我的名义摘掉自己一颗肾脏,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想过,就现在想一想!实在想不出来,就参照一下当初你摘走我肾脏时的感受!你当初有多后悔,我现在就有多后悔!你当初有多生不如死,我现在就有多生不如死!你想把自己的身体熬到油尽灯枯,你想看着我把自己的命赔给你吗?!”   她冷笑一声,后退一步:“北梵行,不管是16年前还是16年后,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自私又残忍!”   ……   冲出病房,像是身后有个什么怪物在一路追赶着自己似的,她走的又快又急,几次险些被自己绊倒,稳住身形后继续跌跌撞撞的向前走。   电梯停在了一楼,她站在电梯口,明明知道没什么用,却还是拼命的按着乡下的键,仿佛那样就能让电梯上来的快一店似的。   直到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皱眉,反射性甩开了他的手。   下一瞬,手腕再度被那只大手牢牢扣住,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徒劳的发现那股力道越收越紧。   她转身,冷冷抬头看他:“放开!继续回去熬你的夜,最好赶在今年之内把你的身体累垮,让北三少好好恨恨我,让你爸妈好好恨恨我,然后看着我因为良心难安,日夜难眠,最后干脆自杀以……”   “我错了。”   男人平静冰凉的嗓音打断了她怒极之下愤怒的咆哮,他看着他,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弧度完美的扇形,那双湛黑湛黑的眸罕见的带了一丝不知所措:“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郝小满情绪还处于极度的波动状态,喘着气,恼恨的瞪着他,泪水涟涟:“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穷凶极恶的刽子手,利用你的愧疚感逼迫你摘走一颗肾脏!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就因为她一句不想再见到他,他就赌气摘走自己的一颗肾脏!!!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失血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喃喃的重复着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我以为……你恨我,你会很乐意看到我变得跟你一样……对不起……是我不对,你……不要哭。”   情绪一旦出现了裂口,那些强忍了许多天的委屈后悔跟心痛便汹涌着冒了出来,她索性不管不顾的蹲了下来,放声大哭。   ……   凌晨三点钟。   邓萌被女佣一声接一声的敲门声叫醒,莫名其妙的被载到了医院,哈欠连天的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蹲在那里哭的嗓子都哑了,还间歇性的抽噎着的郝小满。   她身边,向来沉稳冷静的跟天生就没有感情的男人正抬手捏着眉心,轮廓分明的侧脸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无能为力的焦躁。   视线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几次,她走过去,抬脚踢了踢郝小满的屁股:“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医院里来哭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被这男的强吻了才哭的,就算是,对比一下你俩的颜值,怎么算都是你在占便宜好吗?”   “……”   郝小满崩溃了一晚上的情绪,被她这一句话治好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崩溃的情绪。   她怎么就比北梵行差了?被北梵行强吻怎么就是占他便宜了?还有,不要乱踢她的屁股!!!   很想起来跟她对峙一番,可哭了太长时间了,她实在没力气跟她吵了,更何况嗓子也压了,吵起来,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不划算。   显然邓萌的这一脚不止踢到了郝小满的屁股上,还踢到了北梵行的心坎儿里,男人眉头不轻不重的皱了下,看着她的眼神冷列如刀:“叫你来是哄她的,不是踢她的。”   “哦。”   邓萌双臂环胸,嘲弄的睨着他:“我还以为被孤城女性们热烈追捧的顶级男神有多么厉害呢,原来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哭一哭怎么了?女人没事儿就喜欢哭,你至于大半夜的把我弄过来?不知道我天一亮就要来这该死的破医院上班?”   男人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视线带了几分警告:“女人,说话之前,记得看清楚你说话的对象。”   “对象?”   邓萌挑眉,表情不屑:“北先生好大的气场!北氏集团的总裁这个身份就这么让你觉得骄傲?可在我眼里,你也不过只是个……唔。”   她皱眉,挣扎着想要将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移开,声音含糊的叫:“你……方凯唔……”   郝小满也顾不得哭了,一手用力的捂着邓萌的嘴巴,睁着一双肿成了核桃的眼睛看着他:“唔,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哭够了,有点累,得回家睡觉了,晚安。”   说着,不由分说的推着邓萌进了电梯。   电梯门在面前合上,邓萌还气不过的样子,戳着她的肩膀骂:“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北氏集团的总裁,全世界的人就都得对他跪舔?!跟北芊芊一个货色的男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看到他就讨厌!”   郝小满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可你现在人在他们北家,想要对付何家,对付何腾,对付容霏霏,就需要北家人的帮忙!你该知道得罪了北梵行,对你复仇没有半点益处吧?”   邓萌哼了哼,大概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没有再继续反驳。   顿了顿,又侧首打量着她哭成了小花猫似的脸:“话说,到底哭什么?看你衣服整齐,头发整齐的模样,应该没被他强吧?”   郝小满闷了闷,摇头:“没事儿,就吵了一架,气头上就哭了。”   “我这边儿也是,回去就被逮着一顿教训,什么身为北家的二少夫人,以后做事要多考虑,不能随随便便跟个孩子似的……什么出去玩之前至少该跟他说一声……什么以后出门要带保镖,万一被绑架了怎么办……唠唠叨叨,比我妈还烦人!”   “……北墨生?”   “除了他,还能有谁?”   郝小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顿了顿,又忽然好奇的看她:“你们……嗯,洞房了没?”   算一算,他们结婚也有不少日子了,好像都没听她提到过婚后的某些隐秘的生活。   当初她跟南慕白刚结婚那会儿,她跟小苗可是一有时间就抓着她拷问各种床上生活,包括南慕白某个地方的长度,持久度以及频繁度……   记得当时她还兴致勃勃的说,以后找老公,也要比照着南慕白这样的标准来,这样等她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时,才不至于空虚寂寞冷。   不知道北墨生的能力,有没有达到她预期中的标准?   “洞什么房。”   邓萌撇撇嘴,没好气的冷哼:“你跟那货住两天就知道了,整个一不知性.欲为何物的男人!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纯洁无比的,连手都不碰一下的!倒是那死河豚精,逮到机会就往我身上贴,脸皮厚的怎么骂都骂不走,恶心死我了!”   “……”   刚刚那阵酣畅淋漓的哭,哭的脑袋有点疼,郝小满一手捏着眉心,攒了好一会儿力气,才开口:“枕边风枕边风,你要先睡到他枕边,才能给他吹风,才能把他拉到你身边来。”   电梯门在面前打开,她没什么力气,索性直接靠到了她身上,继续给她出谋划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婚姻都搭进去了,又何妨把身体给他,更何况他的外貌俊秀清雅,你也不会吃多少亏。邓萌,你该知道,在北家,北墨生是你唯一的出路跟机会,你必须全力以赴抓住他。”   也就是她一直太彪悍了,北墨生大概也知道对她来强的会吃力不讨好,一不小心闹大了,他身为男人脸上也挂不住。   如果是她主动,凭她的姿色,想要勾住北墨生的魂儿,应该是分分钟的事情。   具体例子可参照何腾……   她的话说完,邓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   她也不继续逼她,给她足够的时间跟空间去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做。   直到驱车把她送到北宅,她坐在车上,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个……你跟南慕白做的时候……是、嗯……怎么勾.引他的?”   虽然她们在大学的时候,从电脑上看了不少片子,增加了不少理论经验,但真要面临实战了,还是觉得怯场。   还是听一听现实中的比较妥当点。   郝小满靠在座椅里,抽了张湿巾擦拭了一下因为哭过而变得有些紧绷的脸部肌肤,顺便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开口:“南慕白跟北墨生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分分钟都在想着怎么扑倒我!我只记得当时怎么躲着不让他得逞了,忘记什么时候勾.引过他了。”   邓萌:“……”   菇凉,你再这么装纯洁,我们的友谊可能要走到头了……   “不过这个都一样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就是把卧室布置的浪漫一点,穿的暴露一点性感一点,像北墨生那种可能还没开过荤的男人,肯定是把持不住的!”   “……哦。”   “哎!”   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拦住刚要下车的女人,郑重其事的叮嘱她:“有一点千万要记住!准备避.孕.套,你该知道一旦怀孕,对你来说会是个多大的阻碍吧?”   到时候,她不仅会化主动为被动,还有可能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在北家这个牢笼中。   邓萌愣了下,干咳一声,又很不屑的摆摆手:“知道!我又不蠢,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戴.套!放心放心!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郝小满一看她一开始懵懂又呆滞的表情就知道她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又忍不住叮嘱了一遍:“千万要记住!就算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你也要记得吃药!”   “知道了知道了。”邓萌不耐烦的点头,跳下车,想了想,又转头看她:“你说,他会不会是个GAY?”   不然怎么娶了老婆都不碰一下?正常男人,应该都会像南慕白那样,不等结婚就分分钟想着扑倒对方才是。   郝小满很认真的看着她:“你最好祈祷他不是!否则……你基本上等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邓萌:“……”   ---题外话---明天后天加更一万字!最近收到的月票少的可怜,不打算给我点加更的奖励咩?﹁_﹁谢谢dj19841224 亲爱哒送的5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   ☆、第288章 他挣扎,她担心他会叫,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回到公寓的时候,天际已经泛出了微微的光亮。   开门进去,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但窗帘没有合上,借着外面微微的光亮,还能依稀看清家具摆设。   沙发里的男人身上穿着一套黑色长袖薄衬衫跟黑色长裤,右手手腕搭在眼睛上,仿佛是在极度的疲惫中睡去的。   她慢慢脱下鞋子,赤着脚走进去,靠的越近,那陈年佳酿才会散发出的沁鼻酒香便越是浓烈偿。   可看看茶几上,并没有酒杯或者是空了的酒瓶。   倒是还记得销毁证据,也可能是他以为她只有眼睛没有鼻子……   进卧室里找了条毛毯帮他盖上后,她随即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靠坐了下来,双手交叠撑着下巴靠着沙发边缘,躁动不安了一整天的心,在这黎明之前,悄无声息的平静了下来。   周围很安静很安静,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来。   男人的侧颜距离她不到5厘米。   她甚至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酒香的薄荷淡香,听到他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   渐渐的,呼吸的频率也跟他变得一样,呼……吸……呼……吸……   她歪着脑袋,闭上眼睛不知不觉沉入了睡梦中。   ……   熟悉的体温碰触过冰凉的肌肤,带来一阵异样的刺激。   她颤了颤,瞬间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一抬头,不期然间撞进了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中,在清晨明亮的光线中,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男人还保持着半跪在她身侧的姿势,一手横在她双膝之下,一手横过她肩膀,沉默的跟她对视了几秒钟后,才开口:“怎么在这儿睡了?”   她揉揉还有些酸疼的眼睛,声音困倦:“几点了?”   “七点,今天周日,你可以再多睡会儿。”   他说着,手臂便微微用力,轻而易举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郝小满摆摆手,示意他把自己放沙发里:“不想去卧室,我在这儿躺会儿就好,你有什么要忙的就去忙吧。”   男人皱眉:“你觉得在沙发上睡,舒服?”   “……”   她默了默,挑眉,不答反问:“那你觉得在沙发上睡舒服么?”   毕竟他刚刚才在上面睡了一晚,他应该更有回答的权利。   南慕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就因为知道在这上面睡不舒服,才要你去卧室睡的。”   话落,不由分说的便抱着她进了卧室。   郝小满也懒得跟他计较,由着他把自己放到床上,又给自己盖上被子,翻了个身刚要继续睡,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记得今天回去跟你妈道个歉,她这两天心里一定很难过,又是长辈,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一直不停的道歉,你还想怎么样?”   男人抬手帮她把颈窝处的发丝挑开,拨弄到一边,嗓音低沉冷柔:“嗯,知道了,你打算睡多久?有想吃的东西没?我给你带回来。”   她怔了怔,转身看他:“你还过来做什么?”   “……”男人神色淡了下去,薄唇一点点抿成一条线,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   她像是没看到他不悦的情绪似的,又转过了身,懒洋洋的开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我自己会做,你没什么事就别过来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窒息般的沉默。   就在她以为他很快就会离开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忽然不冷不热的开口:“听说你外出旅游的时候,对我表弟挺照顾的。”   表弟?   那个小鲜肉!   郝小满吃了一惊,猛地睁开眼,受惊的兔子似的跳了起来,一不留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南慕白就那么冷眼看着她心虚的样子,从一开始的呛咳,到后来的干咳,到最后的假咳……   假咳咳的喉咙都疼了,见他还不打算走,一副等着她咳完之后算账的样子,郝小满一手拍着胸口顺着气,眼角余光瞄他一眼,再瞄他一眼,然后试探性的开口:“他就跟你说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是。”   男人垂眸,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衬衣衣袖,冷沉淡漠的嗓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这只是我自己总结的而已,他说的很具体,具体到我觉得有些行为,不是一个失婚少妇该有的。”   “……”   郝小满闭了闭眼,咬牙暗暗腹诽了一番那只小鲜肉。   看着挺干净挺乖巧的一个男生,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她!都说好了不把她调.戏他的事情说出去了,没想到他不但跟别人说了,还是跟她的前夫说的!   她坐正了身子,义正言辞的解释:“我觉得你这个表弟人品不怎么样,我只是看他没带钱,又太年轻,担心他被坏人拐走了,才一路照顾他,但是一直十分礼貌客气,从来没占他半点便宜!他怎么能在你面前诋毁我呢?居心不良!其心可诛!……你这么聪明,不会真的相信他挑拨离间的话吧?”   “从来没占他半点便宜……比如撒谎说你今年只有19岁,而且从来没交往过男朋友?”   “……”   “比如走几步就晕倒一次,在他扶着你的时候,顺势揽住他的腰?”   “……”   “比如跟邓萌讨论要不要跟他玩一场三.人.行?”   “……”   “比如……”   “S……sssstop!”   郝小满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当时的确是无聊,而小鲜肉又实在……太鲜嫩可口了,她跟邓萌就轮流调.戏了他一番,明明那时候觉得自己像个风.流.少.妇,潇洒的很,这会儿从他口中说出来,为什么又觉得猥琐的像个失足女郎?   而且,她们明明是私底下讨论的‘三人行’,小鲜肉是怎么听到的?……他不会是在她们身上放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了吧?   说到底,还是小鲜肉的错!不喜欢当场就拒绝嘛,见他一直很享受的样子,害她以为他也对她有意思……   正郁闷着,男人仍旧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瞬间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说:“而且,这些话不是他告诉我的,是他告诉我妈,我妈告诉我爸跟南慕青,南慕青又告诉我的。”   ……很好!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一张银行卡来,想也不想的丢到了他面前:“这里面有500万!你帮我找个杀手,做掉他吧!如果能五马分尸,或者是凌迟处死,又或者是一些我想不到的但比这两种死法更惨的,我再另外给你500万!”   “我给你5000万,只要你不要再禽兽的试图玷污刚满18岁的祖国嫩草,可以么?”   “……”   ……   生着怒气的原因,郝小满只睡到了10点,就醒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想到如今整个南宅都已经把她当做了一个饥不择食的放.荡女人,就有种想要跳楼的冲动。   活不下去了,没脸活下去了。   给邓萌打底十通电话的时候,那边才好不容易接了起来:“抱歉啊,今天病号特别多,忙的我脚打后脑勺的,都抽不出时间来接你电话。”   郝小满用自带感叹号的愤怒语调,把小鲜肉是怎么把她俩出卖了的事情跟她描述了一遍。   “卧槽!长舌妇啊他!不过是言语上占了他点便宜,也没见他不高兴啊!”   邓萌在那边听的一阵咋舌,顿了顿,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赶紧想办法阻止他继续祸害我们啊!你们家南总心疼着你呢,肯定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可我就不一样了,要是让北家的人听到了点什么风声,我分分钟要被离婚的!”   “我说给南慕白1000万,让他帮我做掉他表弟,结果他说他给我5000万,请我以后不要再试图糟蹋祖国小嫩草了。”   “……”   邓萌在那边静默了两秒钟,忽然咆哮:“马蛋!你给我1000万,我去帮你做掉他!让南慕白把那5000万给我,从今天开始我辞职,24小时盯着你,保准不再让你有接近祖国小嫩草的机会啊!”   6000万啊!人民币啊!!够她花好几辈子了好吗?!!   郝小满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咆哮的比她还要大声:“请问你的重点是什么?!!是什么?!!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现在是他在威胁着我们的问题!!你还记得跟他认识的第二晚,你喝醉了酒,半夜去敲他门要跟他玩儿脱衣游戏吗?这事儿要是被北家的人知道,你就等着被浸猪笼好了!”   她这么一说,邓萌像是才记起来似的,在电话那边一阵杀猪似的哀嚎。   完了完了完了,她那晚是真的喝high了,郝小满又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是单身,所以调.戏小鲜肉没错,她是有主儿的人,不能调.戏,她一时赌气,就跑过去了……   而且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她好像……的确……脱了小鲜肉的一件外套,好在只是上衣,不是裤子……   邓某人瞬间开启死缠烂打外模式:“我不管我不管!你给我搞定!小鲜肉你招来的,我只是顺便揩了把油好吗?!不关我的事,你搞定!你搞不定我就去跟南慕白说你睡了小鲜肉!要浸猪笼大家一起浸!我才不要一个人浸!”   郝小满:“……”   ……   小鲜肉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郝小满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因为不该知道的人全知道了,现在再担心也没用了,但就怕那‘长舌夫’会真的把那些事情添油加醋的传到北家去。   那就真的要捅篓子了,邓萌放弃这么多,忍了这么多才嫁进北家,最艰难的一步刚刚迈出去,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毁在这么点小事上。   更何况,她们其实真的没怎么吃他豆腐……   她真的是冤枉的!!!   不得已,只好把电话打到了南慕白那里……   男人接了电话后却并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听着她在电话里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事情的严重性,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郝小满等了会儿没等到他开口,只得继续硬着头皮道:“南慕白,你要相信我!那个小鲜肉他根本就是在那里造谣!我怀疑他这次来根本就是居心叵测,想要通过我跟邓萌为突破口,密谋什么坏事,好把你们南北两家一网打尽!而且,他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好吧!不就一个鼻子两个眼吗,其实仔细一看,贼丑贼丑的!我们根本不屑去吃他豆腐好吗?!他跟你一比,那简直就是豆腐渣!你觉得我一吃惯了豆腐的人,会再去吃那点豆腐渣吗?”   说完,电话那边的男人终于给了她一点反应。   “表哥去洗手间了,需要我一会儿告诉他你来过电话吗?”   “……”   小鲜肉!!!   郝小满闭了闭眼,只觉得一口血到了嗓子眼,估计一张口,就得咳出血来。   真的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邓萌之前死不死不知道,不过现在是真的死定了,她已经能预料到她被浸猪笼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一定是:“郝小满,是你害死我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郝小满等满脑袋的草泥马奔腾而过后,才平息了一下心情,很温柔的笑了起来:“小鲜肉,咱们那两天其实一起玩儿的挺愉快的,姐姐请你吃喝玩乐,最后被你卖了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能还不依不饶的在背后插刀呢?说实话,我觉得有点伤心……”   “你有三天时间,想办法让姨妈打消让我给她生个孩子玩儿的主意,否则,我想你就可以在你公寓里给邓萌腾出一间卧室了。”   “……”   郝小满瞪大眼睛,看着已经被切断的电话,不敢相信一个刚满18岁的少年,心机居然深沉到这个地步!   故意装出一副纯真善良小白兔的模样,惹的她跟邓萌不自觉的想占点便宜,说不定还趁机保留下了证据!先拿她当开胃菜收拾掉,把真正能威胁到她们的放在后面。   他既想在南家那边扮演小白兔,又不想年纪轻轻就被逼着生孩子,于是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要么她想办法让他脱身,要么……大家一起死。   这样机关算尽的心思,将来不论投身到哪个行业中,恐怕对那个行业的人来说都是一场避无可避的灾难。   ……   邓萌接完郝小满的电话后,一颗心都凉了。   正是午餐时间,同事都去吃饭了,就她一个人,呆坐在休息室里,满脑袋都是一个‘完’字。   那个小鲜肉,明显是有备而来,算计的这么精准,对郝小满下手下的毫不留情,对她……恐怕就更不留情了。   这件事情小满肯定是解决不了的,除非她给南夫人生个孙子,可她的身体……恐怕就算她同意了,南慕白也不可能同意。   咬咬牙,左右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她化被动为主动,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线生机来。   ……   接到邓萌的电话后,郝小满几乎是立刻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开车出去。   在医院门口接到邓萌之后,便直奔北家而去。   “你想好了?这可是一招险棋,别看北墨生看起来温和无害,可一看他就是个擅长隐藏自己实力的男人,要不是双腿天生残疾,恐怕他就是孤城唯一能跟南慕白北梵行匹敌的男人了!我觉得……他不太可能能容忍这种事情。”   邓萌临上车前给自己买了杯咖啡提神,这会儿就靠在副驾驶座里喝着,沉默良久,才开口:“我今早……勾.搭了。”   “勾.搭?”   郝小满的思维还停留被小鲜肉威胁的事情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勾.搭什么?”   “北墨生。”   她依旧一头雾水:“啊?”   “我今早跑他卧室里勾.搭北墨生了!”   吱——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两个女人身形因为惯性,重重的向前冲了冲,又被安全带重重的束缚了回去。   邓萌忙不迭的把咖啡杯放到一边,抽出纸巾擦拭着溅到身上的咖啡渍:“姑娘,你这样停车很危险的你知道吗?唔,你说我要不要干脆不擦了,狼狈一点,说不定他能心软呢?”   郝小满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吃惊的看着她:“我只是那么一提醒你,你至于那么迅速的就把它付诸行动?”   她好歹也准备一下啊,买套性感一点的内衣,买点调.情用的精油,挑一个北墨生心情不错的晚上……   天时地利人和啊,她到底懂不懂!居然就这么急吼吼的上了!   “我昨晚搜了搜,说是男人早上更……嗯,喜欢做这个,然后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早好了!”   郝小满艰难的吞咽了下,艰难的开口:“然后呢?成功了吗?”   “没有……”   邓萌垮了肩,郁闷的将手里的纸团成团:“我昨晚回去就没睡,特意去浴室里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又挑了件我觉得最性感的睡衣,然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偷偷溜进了他卧室,掀开他的被子,爬到他身上……天知道我有多紧张,结果……”   郝小满听着听着,潜在在体内深处的八卦***被挑起,完全忘记了她没有成功这个前提了,兴奋的看着她:“然后呢然后呢?他醒了吗?”   “当然!他又不是猪,相反,警觉性高的离谱!几乎在我刚刚打开他被子的时候,他就醒了,我见他醒了,就忽然有些慌,担心他会叫,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整个人都扑到了他身上,然后他挣扎,我就更害怕了,就更用力的捂住他的嘴,可惜我没怎么联系过单手解衣扣,他穿的又是那种扣子特别多,而且还很难解的,一不留神,就被他挣扎着推开了,我看没戏了,就跑了。”   ……   邓萌说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车子里都安静的像是压根没有人。   郝小满就那么呆呆看着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把她的描述在脑海中细细的过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勾.引,倒像是……   强.暴!   这两个字毫无预警的跃入脑海,她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邓萌,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她就差来一句‘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好吗?!   不止玩儿强.暴,还特么强.暴未遂!!   邓萌垮着脸,小手仍旧闷闷的撕扯着手里的纸巾:“勾.引失败了呗,可能是我还没掌握到其中的精髓,回头我再仔细研究研究,换晚上试试,嗯,前提是得先把这件事情应付过去。”   顿了顿,忽然转头看她:“哎,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今早没接受我而心存愧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去找他坦白,从宽的可能性比较大。”   郝小满不敢相信都过了快一天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北墨生那样的男人,因为身体病弱,多半时间都是生活在英国的,他优雅、温和、绅士又体贴,对这方面,恐怕更倾向于两情相悦,而不是玩儿刺激的用强。   那是南慕白才会喜欢的手段。   “你再仔细想想你今早做的事情……”   她试图诱导她去自己反省,语气沉重的道:“你确定北墨生现在对你是愧疚,而不是……排斥?”   邓萌现在总觉得身边被人放了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哪里还有心情去仔细想,烦躁的挥挥手:“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先去坦白从宽再说。”   “呃……你确定,坦白之后……会被宽大处理吗?”   “你怎么这么多话!赶紧开车!老娘的复仇之路,可以败在北家的手里,可以败在何家的手里,唯独不能败在这么个路人甲身上!我会死不瞑目的!”   “……”   ……   北宅。   茶香袅袅,北墨生坐在沙发里,双腿上习惯性的搭着一条格子花纹的毛毯,看上去依旧干净而斯文,翩翩俊雅的模样,带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见她们进来,他清俊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一抹很浅的红晕,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邓萌也有点尴尬,抬手抓抓头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男人礼貌而绅士的微笑着:“要喝点东西么?”   郝小满看了一眼他面前的茶杯,轻咳一声:“来杯茶吧。”   邓萌:“我也一样。”   邓萌虽然名义上是北家的少夫人,但显然偌大的北家,没有一个将她当做少夫人看待的,她想要跟北墨生单独聊聊,还需要等他的意思。   郝小满坐在一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顾低头喝茶吃饼干。   男人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挥退了客厅里的所有女佣。   邓萌见郝小满不打算开口帮她的样子,索性把心一横,豁出去了:“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坦白。”   “邓萌,有客人在,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客人走了再说吧。”   “不不不,她是来给我作证明的,必须在场!”   郝小满,低头继续猛吃饼干。   北墨生似乎还想阻止她,但邓萌已经一鼓作气的开始说了:“前两天,我跟小满一起出去旅游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但有些细节上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先跟你说一下。”   北墨生怔了怔,似乎没料到她要说的是这件事情,但很快反应过来,温和的道:“旅游的事情,没出事就好,已经过去了就过去了,只要下次不要再这样就好。”   宽容的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   邓萌摇摇头:“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一定没办法理解,可……事实上,我外出旅游的时候,曾经调.戏过一个小鲜肉。”   郝小满在心里默默的哼了哼。   这句话如果放在以前,可能他的确没办法理解,不过在经历了昨晚的强.暴风波后,在北墨生的眼里,邓萌恐怕已经是个对男人十分饥.渴的女人了……   但不管怎么样,如今她的脑袋上顶着北二少夫人的光环,再出去染指小鲜肉,恐怕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过去,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脏这才终于平稳的落回了胸腔。   还好还好,他看起来只是很吃惊的模样,倒是没有太多的恼怒跟羞辱感。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小满在调.戏他,毕竟我是已婚少妇,还是很自觉的,但那晚我是真喝醉了,跟小满闹着闹着,就跑他客房里去了,脱了他的一件外套后就被小满带回房间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想到那小鲜肉竟然想拿这件事情要挟我,所以……我来找你主动坦白,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保证以后规规矩矩不再犯错了。”   说完,还抬手肘抵了抵身边女人的腰。   郝小满表示对她说的那句‘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小满在调戏他’十分愤怒,但还是很识大体的配合着点了点头:“嗯嗯嗯,都是我在调.戏他,是我笑话她已经结婚,不如我这个失婚妇女自由,她气不过才跑去脱对方衣服的。”   北墨生的表情很微妙。   吃惊过后,就变成了一种……她们完全没办法理解是什么情绪的表情。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一样,他微微倾身,执起了面前的茶杯来喝着,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邓萌见他一直不表态,有点着急了,又补充:“你如果不相信,那我们今晚就洞房好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我清白的了。”   倒是一举两得。   既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又可以把他拐到床上去,然后顺理成章的吹枕边风……一步一步的按照她们的计划来。   郝小满其实也很赞同这个办法的。   北墨生像是有些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相信你,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你不需要担心会因此被赶出北家。”   邓萌跟郝小满几乎是同时重重松了一口气。   几秒钟后。   “那我们今晚洞房的事情……”   “邓萌,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还是私下里谈一谈比较好。还有……嗯,你今早做的事。”   “……”   ……   回家的路上,郝小满感慨万千。   她知道北墨生脾气好,却没料到会好到这个地步。   简直是无底线无脾气的包容着身边的人,明知道邓萌嫁给他不过是利用,也从来不说什么。   等一切结束后,或许,他们真的可以继续一起生活下去,她乐观的想。   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一双整齐的摆放在一起的皮鞋。   沙发里,英俊沉稳的男人身上的白色衬衣衣领大开,性感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手中的一杯红酒已经快见了底,见她进来,薄唇划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干什么去了?”   她重重的将车钥匙甩到桌子上,一边脱外套一边走过去,将他手中的酒杯抢走,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重重塞还给他:“你最好趁你表弟还是‘祖国小嫩草’的时候干掉他,否则将来早晚有一天他会反过来干掉你!”   她语调怪异,一字一顿重重咬出‘祖国小嫩草’五个字,托他的福,以后她见到小鲜肉都要绕道走了。   南慕白不疾不徐的又倒了半杯红酒,晃了晃,漫不经心的开口:“他8岁的时候,曾经被绑架过,我爸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救出来,所以他对我爸妈向来是有求必应的,不能直接拒绝我妈,自然要从你身上想办法了。”   郝小满一口气还没喘平,又被他气的头昏脑涨:“你知道?你明明知道他在算计我跟邓萌,还由着他这么做?!”   男人敛眉,表情寡淡:“如果你们规规矩矩的,不垂涎他的男色,那么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说起来,是你们的错。”   说起来,是你们的错?   郝小满眯了眯眼,瞧着他漫不经心喝酒的样子,冷笑出声。   恐怕今天就算他接了她的电话,也不会替她解决他表弟的事情吧?   因为他希望邓萌因为这件事情被赶出北家,从此以后彻底失去报复何家,报复容霏霏的助力,然后他和他的干妹妹就可以高枕无忧的happy每一天了。   弯腰,将还剩半瓶的红酒塞进他另一只手里,又拿过他丢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给他披上,拉着他站起来:“穿上你的衣服,带上你的酒杯,带上你的红酒,从我家里出去!”   “怎么了?看你刚刚进门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人帮你们解决了才是,还在气什么?”   南慕白站在原地不动,由着她拼命的推着自己,小脑袋都快顶上自己的胸口了。   “你管我气什么!这是我家,你一陌生人有什么权利自由进.出?出去出去!以后不准再来我家!”   “因为我没接你电话?那会儿我的确是去洗手间了,回来后就给你打回去了,可你一直没接。”   “我让你出去啊!”   推了半天没推动,她站直身体,气愤的瞪着他:“要我把离婚证拿出来给你看看吗?南先生,南总,我们两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麻烦你出去好吗?!”   “小满……”   “走走走!”   “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   “不走不走?……不走我走!”   “……”   男人在她转身要离开的瞬间抬手圈住了她的腰,瞧着她气的小脸发白的样子,薄唇微微抿了抿:“好,我走。”   郝小满在他后脚踏出门的瞬间,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了上来。   转身去冰箱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气喝光,还觉得身体里的火烧的旺盛的很。   打算去卧室里睡一会儿的,路过餐厅,都走过去好一会儿了,又莫名的停了下来,一步一步退回去。   这才看到餐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红烧腐竹茶树菇,糖醋排骨,蛤蜊蒸蛋,京酱肉丝跟鸡汤。   ……都是她喜欢吃的。   抬手碰一碰,盘子都是热的。   可想而知,应该都是在她进门前几分钟里端上桌的。   他在等她回来一起吃晚餐。   ---题外话---一万字更新完毕!求月票啦~~谢谢michelle5418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我爱看小说1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962082880亲爱哒送的5朵花花,南方的喵亲爱哒送的188荷包,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89章 在找某个被你赶出家门的前夫么?   不早说他提前做好了饭菜在等她。   一桌子的饭菜,倒掉了可惜了,自己吃掉又显得很没良心……   咬咬牙,到底还是转身出去,一边在心里计算着他出去的时间,一边想着或许能在他开车离开之前追上他偿。   开门,关门,刚跑了没两步就顿住了撄。   十步远的距离,男人手中的酒瓶跟酒杯都不见了,西装外套倒是还披在身上,正倚靠在电梯旁边吞云吐雾。   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来,男人静静的跟她对视了几秒钟后,这才抬手将唇间的烟取了下来,碾灭后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内。   “在找某个被你赶出家门的前夫么?”他远远的瞧着她,薄唇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郝小满撇撇嘴:“我只是觉得独自把你做的晚餐吃掉有点不道德。”   顿了顿,又问:“你的红酒呢?”   之前塞他手里的时候,感觉应该还有不少,那么名贵的酒,那半瓶就够她一年的花销了。   男人站直了身体,步伐优雅的向她走过来:“拿着酒瓶酒杯站在外面,不觉得很傻?”   “总比你吸烟强!危害自己不够,还想荼毒别人!”   “呵……”   ……   餐厅被橘黄色的灯光所笼罩,美食诱人的香气飘在空气中,令人食欲大开。   郝小满咬着糖醋排骨,挑眉看一眼对面吃的斯文优雅的男人。   饶是吃中式的饭菜,他也鲜少会吃那种需要动手才能吃的,比如排骨,比如大虾螃蟹……   贵族世界里的自虐,她这等凡人恐怕是无法理解的。   她把啃的光秃秃的骨头放到一边,抽了张纸巾擦拭着油腻腻的手指,慢吞吞的开口:“我觉得,你妈要你表弟生孩子给她……玩,不过是饮鸩止渴,到底不是亲孙子,肯定是不一样的。”   男人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表情寡淡:“你想说什么?”   她耸耸肩:“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自己明明有两个儿子,一个一个都年过30了,却没有一个人给她生个孙子孙女,南夫人得给逼急成什么样子,才会把主意打到外甥那里去。   南慕白静默了片刻,才淡声开口:“如果你跟我离婚是因为介意孩子的事情,那么或许我该提醒你一下,我上面还有个哥哥。”   “是啊,你还有个哥哥叫南慕青,可你也别忘了,你这个哥哥喜欢的女人叫楼潇潇,而这个叫楼潇潇的女人又极有可能是北家派去他身边的一个卧底,总之她是死是活,对你哥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还是活着重要。”   男人抬眸,视线又深又暗,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她活着对南慕青而言有两个结果,要么原谅她并且征服她,结婚生子;要么痛恨她并且忘记她,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郝小满听的怔了怔。   蹙眉想了想,又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南慕青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困在过去的死结里不走出来。   她打量着他,狐疑开口:“不要告诉我,楼潇潇现在就在你手里……”   当初楼潇潇被他重伤,在医院里刚刚做完手术,就被人救走了,后来……   因为她没有受伤,南慕白也不想被南慕青知道她险些死在自己手里,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男人薄唇勾了勾:“凭那个女人的身手,想要找到她并且困住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验证她当年对南慕青究竟只是目的不纯的接近,还是有一丝丝的真心实意,从南慕青身上下手就可以。”   郝小满不赞同的摇摇头:“我总觉得……你好像在算计南慕青。”   她跟南慕青关系还算不错,虽然一开始他对她颇有敌意,但后来还出手帮过她好几次,她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太好。   男人表情不变:“你以为这些年,他算计我算计的还少么?我的这一点‘回馈’,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   ……   一夜之间,孤城的另一个禁欲系代表男神,南慕青即将跟青梅竹马的女友结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覆盖了整个孤城。   郝小满倒是从未听说过南慕青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友。   趁着下课的时间,在微博上翻了好久,才找到女方的详细资料。   哟,这个青梅竹马还是名门世家的独女,身高170,体重55公斤,气质型美女,17岁时便成为了世界超模,获得的冠军奖项手指脚趾一并用上都数不完……   啧啧,绝对能激起一个女人所有警惕心跟嫉妒心的角色。   如果楼潇潇对南慕青曾经有过半点的动心,在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恐怕都是要坐不住的。   不过她倒是曾经跟楼潇潇有过一面之缘,很冷的一个女人,像是根本没有七情六欲,她当初既然能狠得下心来假死,让南慕青平白承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痛苦,恐怕……   她会为此现身的可能性,会很低很低。   ……   咖啡厅里,邓萌盯着照片中浑身是血的女人的脸看了许久,摇摇头:“没见过,北宅的女佣虽然多,但住了这些日子,基本上都见过了,我不记得有这么个女人出现过。”   顿了顿,又问:“这就是那个传说中把南慕青的魂儿都勾走了的楼潇潇?是挺漂亮的啊!”   “她差点真死在南慕白手里。”   郝小满把照片收回来,吃了一口冰淇淋,摇摇头:“好险,如果真死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南慕青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南慕白。”   邓萌咬着勺子,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如果南慕青真的跟楼潇潇在一起了,又或者是死心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了,那么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跟南慕白……嗯?复婚了?”   复婚吗?   说实话,她一直刻意的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情。   “你又怎么敢确定,他现在不想要孩子,等将来看到南慕青的孩子出生后,不会觉得失落?我不想成为他人生中唯一的遗憾。”   她苦笑一声,冰淇淋在舌尖融化,却品不出一丝甜味。   “拜托!南慕白他今年33岁,不是23,也不是13,他的心智已经完全成熟,不会轻易做决定,做了决定也不会轻易改变!他既然选择你,就说明你对他而言比孩子重要!再想想他在会所里那副走火入魔的样子,你觉得……”   她说着说着,又忽然顿住:“当然,如果你从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北梵行,那不管南慕白再怎么走火入魔,你还是都不要委屈自己的好。”   郝小满怔怔的听着,半晌没说话。   邓萌慢悠悠的吃着冰淇淋,一抬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看不出牌子的休闲衣服,黑色的双肩包,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黑色短发,看起来像是个刚刚走进大学校门的稚嫩大男生。   她忙不迭的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低头狂吃冰淇淋,吃着吃着,眼角余光就扫到身边的落地窗上,映出男人不疾不徐走过来的身影。   她忙不迭的闭上眼,唇瓣快速的开开合合,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一样。   然后,就听到一声清脆冷淡的嗓音,带着深秋特有的凉意:“又见面了,我们。”   她重重叹了口气,心想这货的眼睛可以媲美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了,她们俩坐在这么角落的地方,都能被他看到……   这男人就不能专心一点,买完东西,转身走人么?没事儿瞎看什么看!   又见面了,我们。   郝小满正蹙眉想着事情,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传入耳中,她怔了怔,抬头看了过去。   逆着灯光,男人清俊白皙的脸庞有些模糊,那声凉淡到不带温度的嗓音便显得尤其清晰。   又见面了,我们。   跟记忆中北梵行的声音重叠起来,竟然生出了那么几分相似的痕迹。   然后,视线渐渐适应了那刺目的光线,那张模糊的俊脸也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她眼睛越睁越大。   认识季生白这么久,直到今天才猛然察觉,这个男人不止性格跟北梵行很像,声音跟北梵行很像,竟然……连容貌都有三分相似!   是巧合么?还是……   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又随即觉得很荒谬。   当年他跟邓萌约好了选照片后,突然消失,她们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曾经寻找到他家去过,见到过他的父母,是一对看起来很恩爱的夫妻。   应该只是单纯的巧合。   她惊愕到了极点的表情落入男人眼底,季生白清澈干净的眼眸悄无声息的变幻了一层色泽,就那么沉静无波的看着她:“怎么了?”   像是……两颗经过千年锤炼的琥珀。   郝小满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没、没事……,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季生白没说话,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她明显还有些惊疑不定的小脸上,久久没有移动一下。   邓萌还是第一次见他用这么专注的眼神,这么长时间的看一个……女人。   饶是对他的绯闻女友许悦,都没有盯着看超过两秒钟过。   “喂!你不是看上小满了吧?”   她挑眉看着他,嗤嗤冷笑:“友情提醒一下,这姑娘可是被南北两大总裁盯着的,你要是对她生出一点点龌龊的心思,估计分分钟要被剁了手脚挖了眼睛。”   郝小满听的皱眉,轻声呵斥:“邓萌!胡说八道什么呢!”   随即示意季生白:“有时间的话,一起坐坐吧。”   说着,示意他在邓萌旁边的空位坐下。   季生白也不拒绝,脱下背包来放到一边,将手中端着的点心放到邓萌面前:“要吃点吗?”   买的是邓萌最喜欢的提拉米苏。   邓萌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不好的样子,看都不看那蛋糕一眼:“谢谢!不吃!”   “那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不用,谢谢!”   “今晚有安排么?不如一起吃个饭?”   “不想!走开!”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郝小满自始至终都没有插话。   审视的视线时不时的看向对面的男人,他的眉眼,细微中的神态,那特属于北家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的疏离淡漠……   明知道不太可能,却没办法阻止那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太像了。   她低头,心不在焉的吃着冰淇淋,忽然记起来,大学时,他说他的身体很不好,才一直没有去过学校,病情严重到要经常住在国外……   但看看现在的他,似乎很健康,除了肤色白皙的不像话以外,丝毫看不出哪里有‘病弱’的痕迹。   再想一想因为身体病弱,同样常年住在国外的北芊芊跟北墨生……   ……   从咖啡厅里出来,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邓萌等郝小满上了车离开后,才晃着车钥匙往她的小QQ车边走,走了没几步,又顿住,转头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你不赶紧回家,跟着我干嘛?”   光影模糊,看起来极为年轻无害的男人一手搭在QQ车顶,嗓音清雅冷淡:“你看起来,跟她关系很好的样子。”   邓萌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你会不会很伤心?”   “……”   邓萌深吸一口气,一手撑着车门,不耐烦的看着他:“有你这么聊天的吗?诅咒她出意外?我告诉你,小满要是出什么意外,我第一个拉你给她陪葬!走走走走,赶紧走!别跟我眼前晃悠,看到你就讨厌!”   退了他一把后,随即上车,关门,倒车,打方向盘,踩下油门驶远了。   ……   医院,高等病房区。   接到电话的时候,病床上的北梵行正盯着手心的一串手机饰品出神。   听到对方杀意乍现的冰冷嗓音,男人眸色倏然一暗,打开被子下床:“不许你动她!听到没有?!”   “你该知道,如果她一时兴起告诉了南慕白,对我们而言会是怎样的一个威胁。”   如果她说了,如果南慕白恰好上心了,一旦追根究底的查下去,很容易会找到破绽。   毕竟,假的就是假的,再逼真,也成不了真的。   隐藏在国外的地下组织,说不定会就此被他连根挖起来,曝光在烈日之下,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一夕之间就会轰然倒塌。   他的牺牲,隐忍,北氏集团投入进去的巨资……一切都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当初北梵行建立这个地下组织,目的只是为了海外事业的发展,但那并不代表,它不会成为对付南氏集团的武器。   南慕白不会眼睁睁的由着这么大一个威胁存在下去的。   太阳穴突突直跳。   北二的直觉一向敏锐,如果他察觉到了什么,那么一定是郝小满表现出了什么。   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因为郝小满随时都有可能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八卦讲给南慕白听,或许,不经意间的某个字,就能引起南慕白的警觉。   ---题外话---今天依旧是万字更!谢谢896432142亲爱哒送的288荷包,巧心结亲爱哒送的188荷包,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90章 抱歉,我正在禁欲期,不能满足你。   北梵行站在窗前,冷峻苍白的俊颜渐渐覆上一层冷冷的霜,一开口,嗓音暗黑的像是索命的魔鬼:“我叮嘱过你千百遍,不要!不要!!不要出现在这里!!!就为了那么一个邓萌!!你一次次的犯出这么低级的错误!”   一字一句,冷厉森寒的让人胆颤撄。   电话那边,男人的嗓音依旧清冷无波,仿佛永远都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生气或者愤怒:“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成,你不会为了一个郝小满,放弃你苦心经营的组织?如果是的话,给我三秒钟,我帮你结束她的生命,解决我们的危机。”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看!!!”   “我以为你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局。”清风一般无波无澜的嗓音,说出来,却又偏偏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嘲讽意味偿。   他可以为了一个郝小满弃大局于不顾,他为什么不可以为了一个邓萌放弃多年的苦心经营?   半斤八两罢了。   北梵行闭着眼,抬手按着太阳穴,沉吟一声,才开口命令:“让潇潇出来。”   “……”   没有听到那边的回应,男人又冷声补充了句:“让潇潇出来!他们在找潇潇!现在就让潇潇出面,把小满跟慕白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然后,从今天开始,把你能想到的所有会成为破绽的地方都处理好!我给你三天时间!然后,你立刻给我滚回美国去!”   话落,径直挂了电话。   ……   洗了个澡,又去厨房洗了点水果,正吃着,身躯修长的男人便推门而入,一边换鞋一边看了一眼她碗里的樱桃,皱眉:“饭前吃水果?嗯?”   郝小满移了移屁股,让开了个空位给他:“你过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男人随手脱下外套,瞧着她明显刚刚洗过澡,被热气蒸的红扑扑的小脸,薄唇微勾:“如果你是想对我做点什么坏事,那么抱歉,我正在禁欲期,不能满足你。”   “……”   她瞧着他,满脸的不爽:“你到底要不要听?不听算了,我不说了!”   男人敛眉低笑,在她身边坐下,随意的将领带扯松后,又解开了几颗纽扣,缓缓往后靠了靠,才道:“什么事?说吧。”   郝小满本来还想再傲娇一下,但又实在忍不住,吐出了口中的樱桃核:“你还记不记得我跟邓萌在大学时,认识的一个同学,叫季生白?”   “没什么印象,……怎么了?”   “我跟你说,我今天跟邓萌在咖啡厅里见到他了,突然发现他……”   男人口袋里,手机中规中矩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抬手示意她先等等,抬手将手机拿了出来,一边划开接听一边起身走向了阳台。   郝小满刚要说到关键点,就这么被打断了,顿时郁闷的不行,就像是一个喷嚏刚刚要打出来却被生生掐断一样,浑身都不舒服,想了想,又索性拿出手机来给邓萌打电话。   “你觉不觉得,季生白跟北梵行长得有点像?”   邓萌正在医院里忙的脚打后脑勺,闻言,没好气的吼:“你消毒药水喝多了吧?他们俩像?一个痴痴呆呆蠢的没边儿,一个主宰北氏集团呼风唤雨的大总裁,亏你想的出来!你怎么不干脆说他们俩是兄弟算了。”   痴痴呆呆……   季生白是呆萌了一点,反应迟钝了一点点,但也没她说的痴痴呆呆那么严重吧?   郝小满:“可是我真的觉得他们很像,而且你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季生白说他身体很不好吗?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很健康。”   “还健康呢!三天两头的跑我这里住院,不是感冒就是咳嗽的,身体弱的很!你看他那小脸白的,跟扑了几层粉似的。”   “可……”   “行了行了,我得去给病人换药了!你要实在无聊就跟你们家南总玩玩cosplay,增加一下情趣,别来说些天方夜谭了,挂了啊!”   “……”   几乎是刚刚把手机放下,男人就回来了:“楼潇潇出现了!我要暂时出去一下,晚饭你先吃,别等我。”   郝小满愣了下:“楼潇潇?真出现了?!”   没想到这才刚刚发布南慕青即将订婚的新闻一天,楼潇潇就按捺不住出现了!   这跟她预料中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倒是看不出来那么一个冷情漠然的女人,还有那么强烈的嫉妒心!   既然那么喜欢南慕青,怎么舍得把他一丢就是近十年!   南慕白大概是很赶时间,没怎么回答她,拿了外套跟手机便离开了。   郝小满好奇之余,又忍不住为南慕青高兴。   苦熬了这么多年,伤心了这么多年,虽然在得知楼潇潇假死的时候一定是很愤怒的,但愤怒之后,他一定又是庆幸的,庆幸她还活着。   ……   随便做了点晚饭吃了,又坐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视,一直等到12点钟,都没等到南慕白回来。   原本想听一听关于楼潇潇的消息,可又实在困倦的厉害,到底还是撑不住,跑床上睡了。   第二天7点钟醒来,在公寓里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有男人回来过的痕迹。   她暗暗想,看来楼潇潇的事情处理起来很棘手,否则他也不至于用掉整整一晚上的时间。   ……   中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刚出校门,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在校门口。   林谦恭敬的帮她打开车门,说是南总要他来接她去南宅。   郝小满原本刚要上车,一听南宅,立刻想到了小鲜肉把自己怎么调.戏他的事情告诉了南夫人,顿时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我不去!”   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去南宅,也不要再见南夫人了。   林谦劝了好几次,劝到最后,见她转身就要跑,慌忙拦住她,给南慕白打电话请示了一下后,这才把见面的地点改在了南慕白之前的那栋豪华单身公寓。   ……   这栋公寓,郝小满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密码有没有修改她不知道,但毕竟她现在已经跟南慕白离婚了,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按了按门铃。   南慕白亲自过来开的门,见她傻呆呆的站在门外,皱眉:“密码忘记了?”   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点头含糊的应了声。   男人抬手握住了她手腕,牵着她进去,顺手将门关上:“那回头我改成跟你公寓一样的密码。”   郝小满低头,手腕处能清晰的感觉到从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   不自在的小幅度挣扎了下,他察觉到,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颇为不悦的神色,她抿抿唇,乖乖不挣扎了。   客厅里,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帅气,女的美丽冷艳,面对面的坐着,既没有喝茶,也没有吃东西,更没有聊天,就那么互相冷着脸,谁都不搭理谁。   郝小满觉得,她晚点在公寓里听南慕白一个人的叙述经过就挺好的。   不大想掺和进这么个略显尴尬的局面里来。   南慕青显然心情不大好,见到她,也没有以前那么绅士优雅的打招呼,依旧冷着脸盯着他对面的女人。   郝小满抬手抓了抓头发,由着南慕白牵着她在沙发里坐下。   上一次匆忙中没仔细看清楚,而且一开始她是戴着面具的,后来受重伤,面具掉下来了,她才在慌乱中看到了那么几眼,并不是十分清楚,现在大白天,光线很充足,楼潇潇的状态又很好的样子,仔细看看,这个女人比她记忆中还要漂亮那么一些。   跟南慕青的那个青梅竹马的超级名模各有千秋啊。   她抬手摸摸鼻尖,对她微微一笑:“又见面了,上次的事情真对不住,不过幸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楼潇潇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点头‘嗯’了一声。   郝小满就尴尬的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了。   没想到南慕青喜欢的竟然是这个调调的女人。   南慕白倒了杯牛奶递给她:“先喝点,一会儿就吃午餐。”   她道谢,接过来默默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南慕白把她叫过来做什么。   看南慕青跟楼潇潇大眼瞪小眼?   冗长的沉默后,到底还是南慕青先开口了,嗓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寒:“就算你不想给我一个解释,至少,也该给慕白一个解释!他最好的兄弟为了你,搭上了一条性命,你给一个解释,不算过分吧?”   郝小满喝牛奶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才猛然记起来,容霏霏姐弟的哥哥,就是拿了钱去赎她的时候,被绑匪残忍砍杀死的。   “我不知道。”   楼潇潇眉眼冰冷,一双弧度漂亮的水眸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他们绑架了我,后来我逃跑了,之后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清楚。”   仿佛有个人为她而死,对她来说并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郝小满甚至听不出一点点的愧疚跟难过来。   南慕白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薄唇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不好意思,我不接受这个解释。”   他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兄弟,为此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愧疚,不得已替他承担起哥哥的责任,为容霏霏跟容子皓遮风挡雨,因此一次次将自己的婚姻逼至绝境,到头来,却只得到这么一个甚至都算不上解释的解释?   郝小满觉得南慕白跟南慕青两人此刻的情绪都不是那么好,不适合跟楼潇潇交流,于是清清嗓音主动开口:“楼小姐,先撇开以前的事情不谈,我想知道,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南慕青吗?”   解释,以后有的是时间解释。   但眼前最关键的,是她究竟为什么回来,是真的放不下南慕青,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她问完这句话,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坐在她另一边的南慕青,浑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了起来。   楼潇潇穿的是一套黑色干练的职场小西装,衬得肤色雪一样的白,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却又像个没有精神寄托的瓷娃娃,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郝小满莫名的又想到了季生白。   这种性格的人,在现实中其实是很少见的,沉默寡言的不少,但像他们这种无形中带着一股矜贵的高傲感的,却是很少见。   原本觉得,有北梵行那一只就足够了。   后来,又遇到了北芊芊那一只。   再后来,又觉得季生白也是这种类型的。   现在,竟然连楼潇潇都是这种性格!   像是……一种极易感染型的性格。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楼潇潇才终于平板着嗓音开口:“是。”   一个字,承认了她是为南慕青归来。   郝小满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发现南慕青并没有一点点高兴的痕迹,眉梢眼角反倒是都沁出浓烈的讽刺的气息:“哦?你又怎么知道,在过了这么多年以后,我还愿意要你?”   楼潇潇形状完美的红唇,就在他这么明显带着羞辱性的一句话中,一点点抿起。   然后,什么都没说,起身便要离开。   郝小满愣了下,忙起身追过去:“你冷静一点,大哥他这么多年因为你受了多少折磨,你不清楚,但我清楚!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他而回来,至少……请拿出一点点诚意来。”   楼潇潇僵在原地,没有回去,倒是也没有继续离开的步伐。   郝小满等了会儿,才半强迫性的带着她重新坐回去,顿了顿,才开口:“久别重逢,我觉得我们还是一起喝点酒,大家都先放松一下,再谈其他的事情。”   话音刚落,就听到南慕白漫不经心的补充了句:“你不准喝酒。”   “……”   她抿抿唇,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所,也不固执:“你们喝酒,我喝果汁,嗯,在这里没意思,不如去盛世怎么样?”   没人出声。   郝小满终于知道南慕白为什么把自己叫来了。   因为人家一个两个都是大总裁,大boss,架子大,自尊强,地位高,而楼潇潇又是个丝毫不怕尴尬,能一句话不说跟他们大眼瞪小眼保持好几个小时的主儿……   把架子不大,自尊心不强,地位低下的她叫过来,给他们做仆人,伺候伺候这个,哄哄那个,挺好的。   嗯,挺好的。   ……   其实,南慕白的这个解释,她给不给,都一样,改变不了容霏霏哥哥已经去世的事实。   几乎是可以预料的,楼潇潇被绑匪绑架后,很快就脱身了,但脱身后的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回去找他们,因此他们并不之情,依旧按照约定的时间去给绑匪送钱准备赎人,然后,惨遭灭口……   但对南慕青的解释,或早或晚,她都是要给他的。   凭她的身手,既然能轻易摆脱绑匪,那么一开始就不会轻易被绑架,逃脱了之后,她为什么没有回去找南慕青,还有,她跟北梵行的关系……   太多太多需要她解释的事情了。   ---题外话---一万字更新完毕!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哒~~~   ☆、第291章 害怕什么?我有说过要怎么你么?……火爆小辣椒?   南慕青、南慕白今晚都喝了不少酒,平日里堪称千杯不醉的两人,这会儿却齐刷刷的醉的一塌糊涂。   一个女人,折磨了两个男人近十年。   南慕青过的生不如死,想尽一切办法报复自己的弟弟,让他陪自己一起待在地狱里撄。   南慕白过的也同样沉重压抑,要承受哥哥的报复,要担起保护容霏霏姐弟的责任,还要承受自己兄弟为自己而死的愧疚…偿…   楼潇潇同样的喝了不少酒,却自始至终都清醒的不像话。   好像……倒进她酒杯里的不是烧喉烈酒,而是一杯杯甘甜的白开水。   整个包厢都安静的不像话,郝小满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喝酒的,排除了醉酒后的幻觉,如果再排除光线模糊造成错觉的可能性,她想,在某一瞬间,她应该的确是从楼潇潇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   没错,她似乎……很痛恨南慕青。   可据她所知,南慕青算是对她一见钟情,从认识的时候开始,他就几乎把她当做了掌心宝贝一样的疼着惯着。   她想象不出来,她会因为什么痛恨他。   因为当初他没有及时去救自己么?可当时南慕青根本不在美国,而且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时间让南慕白帮忙处理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他是真的努力了。   直到南慕青发狠的拽住她的手腕,粗鲁的将她拖出包厢。   包厢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惊天动地,郝小满拿着果汁杯的手指颤了颤,一转头,就见身边醉的不轻的男人正蹙着眉头凝视着自己。   真的是醉狠了,视线明显的有些不对焦,却还在努力的想要把她看清楚。   “霏霏。”   正要帮他把指间的酒杯拿开不让他继续喝了,男人喃喃的一声呢喃,瞬间定格了她的动作。   “出国吧,我送你出国,你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他醉眼迷蒙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太过安静的缘故,那被酒香渗透的嗓音竟然显得出奇的温柔。   郝小满慢慢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几秒钟的沉默后,才似笑非笑的开口:“为什么要送我出国呢?”   男人又将酒杯从她手中拿了回来,蹙眉一饮而尽:“她的那个朋友,会伤害你的。”   她的那个朋友……   邓萌。   郝小满扯了扯嘴角,眉梢挑高,嘲弄的瞧着他:“一个邓萌而已,就算北家真的为她做靠山,只要你继续保护着我,他们就伤不到我一根头发,不是吗?”   南慕白刚毅冷峻的脸部线条因为醉酒的缘故而显得分外柔和,倾身,有些不稳的给自己倒了半杯,忽然低笑着摇了摇头:“不行,霏霏,抱歉,不行。”   “为什么?”   她靠近他,柔软的身体一点点贴上去,娇嗔追问:“你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她根本不喜欢你,我年轻,健康,漂亮,事业有成,将来不止能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还能在事业上帮助你,不好吗?”   这曾经,是容霏霏的原话,在洗手台那里,嚣张而放肆的挑衅她的话。   在男人胸前若有似无摩挲着的手臂被男人单指挑开,贴上去的身体也被他单臂隔开。   “霏霏,你哥哥的事情很抱歉,你姑妈的事情……也很抱歉,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选择要你哥哥去救林晚晴,我亲自去赎人……这一生,我会尽全力弥补你们,只要你们去国外,永远不要再回来,南氏集团会成为你们一生的助力,不好吗?”   姑妈的事情。   郝小满敛眉,慢慢给自己倒了一点酒,轻啜一口。   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她在脑海中简单的梳理了一遍,记忆中,从未听他或者容霏霏提到过这个姑妈。   难道是……容霏霏哥哥忌日的那天发生的事情?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霏霏,如果你执意留下来……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如果你们何家倒了,如果你落到她朋友手中……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出手帮你的……”   男人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不清楚,像是已经进入了半沉睡状态。   郝小满拎着酒杯,明明就只剩那么两小口了,却怎么都喝不下去了。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在邓萌跟容霏霏之间,选择邓萌。   ……确切的说,是为了她,选择邓萌。   之前他想把容霏霏送到国外去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但那时候,也不过是觉得他在尽量避免自己最后的抉择而已,送容霏霏离开,保她平安。   但如果容霏霏不离开,那么他也一定会保护她到底。   从来没想过,他会愿意舍弃自己的誓言。   这个决定对他这种视誓言如生命的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是清楚的。   不过,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容霏霏一点点凄惨落魄……甚至有可能是生不如死下去,还无动于衷么?   答案,恐怕只能到那个时候,才能揭晓了。   她自嘲一笑,仰头一口将杯内的酒喝光,起身离开。   ……   意识回笼的那一瞬间,便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头痛欲裂。   白色的天花板,透明的水晶吊灯,浅蓝色的窗帘,白色舒适的大床……   酒店。   男人扶着额角慢慢起身,雪白的被子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一点点滑下身体,赤.裸的胸膛映入眼底。   他怔了怔。   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贵族少爷的身份出生,带给了他很多豪门才会有的规规矩矩的生活习惯,比如用餐的时候不会看电视,比如吃穿用度都是最顶级的,比如……睡觉的时候要穿睡衣。   他鲜少裸.睡,除非……睡觉之前做过某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   他喜欢在运动完后,与她毫无隔阂的肌肤相贴,相拥而眠。   难道……   昨晚酒后,兽性大发了?   他蹙眉,刚要下床寻找自己的衣服,眼角余光却扫到桌子上一张类似于便利贴的东西。   伸手,拿过来,一串极为娟秀漂亮的字体映入眼帘。   ——昨晚过的真开心,你是我见过的持久力最强的男人,如果有需要,记得Call我哦~   附赠一串手机号码。   男人冷峻白皙的俊颜就在这串陌生到了极点的字体中,一点点黑了下来。   薄薄的纸片,在男人指下被轻易撕成无数碎片,丢弃在角落里。   ……   一中午,满满的四节课上下来,累的筋疲力尽。   郝小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周围的同学一个一个离开,自己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一个电话也没有。   单手撑着额头,把手机在手心翻来覆去的玩了一会儿,她忽然勾勾唇,直接找到那串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响了许久,几乎快要被挂断的时候,才终于被接起,传来男人沙哑暗沉到了极点的嗓音:“小满。”   她挑了挑眉,红唇弯出一抹很淡的弧度:“心情不好?声音怎么这个样子?”   “没有,昨晚喝多了酒的缘故。”   那边停顿了几秒钟,才又问:“下课了?吃过午饭了么?”   “还没有,还在教室里,有点累,我休息一下再去。”   她说着说着,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昨晚你喝醉了,林谦又不在,我一个人也拖不动你,就先走了,你估计睡的不是很好吧?要不要再补一会儿觉?”   那边却突然没有了声音。   她抿着唇,眼底是遮不住的笑意,忍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又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有,你早点去吃饭,有时间会给你打电话。”   男人丢下这句话,不等她的回应,便径直挂了电话。   郝小满趴在桌子上,捂着脸无声的锤着桌子笑了起来。   ……   装潢低调大气的总裁办公室里,光线刺目。   落地窗前,西装革履俊逸冷肃的男人静静伫立,良久的静默后,转身走回办公桌前,抬手按下内线:“林谦,进来一下。”   几秒钟后,林谦推门而入,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南总,您找我?”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男人不说话,只留给他一个冷若冰霜的侧脸,周身无形中笼罩的低气压逼的人喘息困难。   林谦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靠他靠那么近了,其实站在门口那里就挺好的……   默默的等了一会儿,才听到男人冰冷森寒到了极点的命令声:“去华沙酒店,调出昨晚3012房的监控,找到那个女人,给她1000万,让她滚出孤城。”   林谦听的一怔,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难怪南总今天会这么暴躁,一个中午,几乎把集团里所有的高管都叫进来了,然后,他们这些秘书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高管们一个接一个的垂头丧气的出来了……   “好的,南总,我这就去处理。”他颔首,声音听起来仍旧冷静自持,可浑身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了。   默默退出去,一本正经的办公们的秘书见他完好无损的出来了,一个个默默的给他比了个牛的手势。   还是总裁的私人特助由着得天独厚的宠爱,成为今天第32个进.入总裁办公室,却是第一个没有被骂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紫的出来的人。   ……   南慕白的命令很清楚,找到监控里陪他进酒店的女人,甩给1000万,让对方滚蛋。   可等拿到监控之后,林谦又开始犹豫了。   南总确定要让这个女人……滚蛋?   思忖良久,到底还是把录像拿回了南氏集团,恭敬的放到总裁办公桌上:“南总,我觉得……还是您先看一遍比较好。”   南慕白正翻阅着文件,闻言,手里的文件连带着文件夹一起飞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中林谦的额角。   “是觉得总裁私人助理做腻了么?派你去非洲分公司给那边的区总经理做司机怎么样?”阴冷冰寒到了极点的嗓音。   林谦敛眉,俯身将文件捡起来放回桌子上,低声道歉:“对不起,南总。”   话音刚落,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便‘叮’的响了一声。   是条短信。   帅哥,怎么还没有给人家打电话呀?人家都等了一中午了!——火爆小辣椒。   火、爆、小、辣、椒!!!   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擅自把自己的号码存入了他的手机里!!还备注出这么恶俗的名字!   握着手机的五指无意识收拢,男人抬头,凛冽如小刀一般的视线盯的林谦背脊一阵发寒。   “处理掉她!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找出她,并且处理掉!”   他抬起手机,阴森到了极点的视线盯紧她,一字一顿,寒意逼人:“一小时之后,再让我收到她一条短信一个电话,我怕你就等不到你未来的媳妇儿了。”   林谦:“……”   默默的暴汗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顶着压力开口:“可是南总……昨晚……是少夫人送您去酒店的……除了今早有个酒店的女性送餐的服务员进去过十分钟以外,并没有任何女性出入过那间客房。”   所以……   他想要他去处理掉的,到底是少夫人呢,还是……送餐的服务员?   ……   正上着课,被辅导员叫了出去。   郝小满刚出教室门口,一转头,看到那抹颀长挺拔,西装革履的身影,脸色一变,拔腿就要往教室里跑,被男人提着后衣领揪了回去。   她尖叫一声,不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   她盯着男人冷峻到了极点的侧脸,吓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忙不迭的开口辩解:“是你先吐我一身的!是你先吐我一身的!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好不容易把你拖出盛世,结果你回头就吐我一身!是你先错了!”   男人怒极反笑,垂眸,薄唇明明勾着一抹弧度,笑意却半点没有渗透眼底:“既然是我做错了,你还这么害怕做什么?我有说过要怎么你么?……火爆小辣椒?”   亏她还是一大学生,就只能想的出这么一个只有低级应召女郎才会有的名字?   郝小满窒了窒,呐呐开口:“你要不喜欢,下次我换个高大上的。”   “下次?嗯?”   “开玩笑开玩笑。”   她呵呵干笑两声:“这次也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你这么生气做什么?真的!你昨晚吐了我一身!我一时气不过才想跟你开个玩笑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心胸都需要开阔一点,只是个玩笑而已啊。”   “玩笑?”   男人像是生生被气笑了,忽然将她放了下来,一个转身走回了刚刚路过的洗手间。   男士洗手间!!!   关键是,里面还有三个男生在上厕所!!!   虽然在被拽进去后没一会儿就被男人抬手遮住了眼睛,没有看到那三个男生隐秘的部位,但那明显正在小解的姿势……   郝小满吓的不轻,清楚的听到水哗哗的声响,还有凌乱的脚步声,门被砰的一声关上的声音。   黑暗中,两片带着薄怒气息的唇压了下来,辗转在她唇瓣上,吓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唇齿因为这个动作微微开启,男人顺势一路侵占进去,强势而霸道的勾颤着她的唇舌,吞下她的全部气息……   眼前一片黑暗,触觉便显得分外敏感,那惊人的力量按压在身上,侵占在唇齿间,他的身体因为常年锻炼,肌肉坚硬如岩石,却又与身后坚硬的木门不同,带着体温,肌肉线条那么清晰的贴合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胸腔内疯狂紊乱的跳动着的心脏挤压出来。   她艰难而急促的呼吸着,剧烈的挣扎被男人单手轻易制伏,长腿轻而易举的分开了她的双腿,单臂将她托起至与自己同样的高度,越吻越深。   像是陷入了一个炙热的异域空间里,那惊人的高温逼的她浑身滚烫,颤栗的感觉一层一层海浪般的袭来,直到骤然的刺痛感传来。   “唔……”   她痛的闷哼出声,挣扎着推开他,抬手才红肿的唇瓣上碰了碰,低头一看,一片殷红血迹。   “南慕白你——”她怒急,抬脚就要踹他。   嘴唇又红又肿,还被咬破了,让她怎么回课堂上继续上课?不得被多少人当猴子一样围观了?!   他明显是故意的!要她在同学面前出丑!   男人轻松侧身避过,右手拇指指腹缓慢而色.情的擦过薄唇,低低冷冷的笑:“开个玩笑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心胸开阔一点,嗯?”   说着,轻佻的勾了勾她的小下巴,抬手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后,像个斯文禽兽一般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郝小满捂着被咬破了的下唇,僵在原地好一会儿,忽然打开门追了出去:“南慕白!”   男人站定,单手插.进口袋里,垂首,姿态倨傲的俾睨着她:“还有什么事么?火爆小辣椒?”   郝小满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满腔的怒火后,才仰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你应该知道,自己今早是裸.着躺在床上的吧?”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的模样:“所以?”   “那你猜,是被你吐了一身恨极了你的我给你脱的衣服呢,还是今早给你送餐的垂涎你美色的酒店服务员给你脱的?”   南慕白:“……”   郝小满靠过去,抬手帮他拍了拍西装上衣口袋处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的越发灿烂了:“不过南总你把身体锻炼的那么好,一直藏着挺可惜的,被其他女人欣赏一下,应该也是挺欣慰的吧?”   ---题外话---更新晚了,今天不在状态,抱歉哈!谢谢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1888大荷包,我叫小守亲爱哒送的8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灰常谢谢,收到啦,么么么哒,爱你们哦~~原谅单身狗不记得520这么浪漫的节日,今天补一句算不算晚?~~~~(>_<)~~~~   ☆、第292章 还以为来了劫色的,白高兴一场了。   男人抬手,骨节分明的指用了几分力道,扣住她手腕,然后甩开,笑容不知不觉就有了那么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当然!不就是被个女人看一下身体么?我、一、点、都、不、介、意!”   “那就好,那就好。撄”   郝小满耸耸肩:“今下午的课反正不是很重要,我就不去上了,回家睡个觉,晚上约邓萌吃个饭逛个街也挺好的。”   至于明天……   大不了她就假装感冒,时不时的咳嗽一下下,戴上口罩就是了,鬼才能透过口罩看到她下唇上的伤口偿。   男人上前一步,缩进了距离,他俯视的姿态便显得尤其明显,就那么嘲弄的睨着她:“鉴于你今天的表现,你失去了一个可以上我车的机会,当然,如果现在肯诚心诚意的道歉……”   郝小满抬手拨弄了一下肩头散落的几缕卷发,笑容艳艳的打断他:“几百万的豪车是车,几万的普通车也是车,都是四个轮,都能跑,就不劳烦你了。”   话落,绕过他便径直向外走。   南慕白不疾不徐的跟上:“人家邓萌都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老公,你天天约人家出来做什么?”   “我愿意,你管得着么?”   “……想去哪里吃饭?逛街想买什么?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川餐厅,比之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味道还要正宗许多。”   “哪里?你跟我说一下地址,我自己去。”   “位置偏僻,不好找,晚点你睡醒了给我电话,我带你过去。”   “不是只有你们豪车有GPS,我车上也有!跟我说一下名字就成了,我自己去找。”   “有GPS也找不到,都说了位置偏僻,很偏僻的那种!大约几点醒?我回去接你。”   “哦,合着人家开了一家比孤城第一川菜店还要正宗的川菜店,却要跑到犄角旮旯里去?谁都不让知道,就只告诉你南总?那家店是你南大总裁开的么?”   “……嗯。”   “……”   “放心,你身为南氏集团的前任总裁夫人,当然是有优惠的,打9.5折怎么样?”   “呸!”   “后悔了吧?如果你没跟我离婚,去吃东西就是免费的了。”   “……”   ……   郝小满说要睡个下午觉,就真的一觉从2点睡到了5点去。   醒来的时候,日落西山,橙金色的余晖将整个卧室都映的红彤彤的,身上的被子松软而舒适,有微微的清风从打开的窗口吹进来,空气很好。   她半趴在那里,回味着自己做的梦,梦里是一片辽阔平坦的草原,一条涓涓细流从远处蜿蜒而至,又蜿蜒而下,河水很浅,有很多活蹦乱跳的鱼,她卷着裤腿,费力的捕捉到了两条……   梦里谁都没有。   只有她,她的草原,她的小溪,和她的鱼。   天很蓝,水很清,一切都很美好。   南慕白松着领带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就见她趴在床上,眼眸黑白分明,清澈黑亮,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七彩的云发呆。   甚至都没有发现他进来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栗色的卷发海藻般散乱而性感的铺在雪白的枕头上,雪白的肤色被夕阳余晖映的微微泛红,像是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这么远的距离,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还有莹润饱满的红唇上,那被他咬出的痕迹……   眸色不知不觉深了极度,喉结上下滑动,有什么被强行按捺在体内的冲动,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苏醒着。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轻轻咳了一声。   郝小满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卧室。   脑袋又垂了下去,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还以为来了劫色的,白高兴一场了。”   男人不疾不徐的将领带解下来,漫不经心的开口:“有那个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化身劫色的,你想被劫多久都可以。”   郝小满哼了哼,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我想吃鱼了。”   “嗯?”   男人解腰带的动作微微一顿,蹙眉看她:“不是说好了去吃川菜?”   “我现在又想吃鱼了,吃那种新鲜肥美的鱼,喝鱼汤。”   “……”   男人颇为无奈的看她一眼:“回头我再开一家专门做鱼的餐厅,给你打8折。”   “7折,我两天去一次。”   “7.5折,一天去一次。”   “成交。”   ……   南慕白选的这家餐厅,位置很靠近南氏集团总部大厦,在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转头就能看到对面大厦上霓虹闪烁的‘南氏集团’四个大字。   南慕白似乎不怎么喜欢吃鱼,只顾着给她挑鱼刺了,郝小满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抽出功夫问他南慕青的情况。   不问还好,一问,男人脸色就有点不大好,连鱼刺也不给她挑了。   她眨眨眼,一脸疑惑的看他:“怎么了?不是打起来了吧?”   南慕白眯眸,冷冷瞧着她:“是打起来了,打床上去了。”   顿了顿,又自嘲一笑:“同样是一起喝酒,同样是醉酒,同样都是到床上去,一个就能吃饱餍足享受到天亮,一个却要被自己的前妻陷害跟别的女人睡了一.夜。”   郝小满听的呆了呆,没空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忙追问:“那……楼潇潇是心甘情愿的吗?不是吧?”   想了想,又觉得看南慕青那绅士十足的模样,也不像是会用强的人。   南慕白敛眉,表情冷漠:“不是又怎样?她玩弄欺骗了他那么久,别说是强要她一次,就算是要了她的命,也不为过。”   郝小满听的心里一阵不舒服。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谁都不好说是怎么样,之前她也觉得楼潇潇不过是北梵行派去南慕青身边的卧底,可直到昨晚,直到看到楼潇潇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恨意,她又很不确定了。   “玩弄了你们,欺骗了你们,就活该被你们强一次?”   她放下筷子,表情不悦的看他:“南慕白,你把女人当什么了?!可以任意被你们男人玩弄的玩物吗?”   “不要以偏概全,我说的是楼潇潇那一个人!”   “呵!那你呢?你以前,不是也对我用过强?”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她:“不高兴的话,你也可以强回来,我不介意。”   “……”   她气的脸色发白,霍地起身:“南慕白,你简直不可理喻!”   “开个玩笑而已,这么激动做什么?”   男人屈指扣了扣桌子,示意她坐下,见她仍旧气愤的站在瞪他,薄唇微勾:“好,我郑重的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向郝小满同学道歉,可以了么?”   道歉倒是道的挺诚恳的。   郝小满抿抿唇,勉为其难的坐下,却没了继续吃鱼的心情。   “乖,再吃点。”南慕白又帮她加了一块白嫩的鱼肉,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   她没动筷子,蹙眉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并不是楼潇潇亏欠了你们,而是你们亏欠了楼潇潇呢?”   男人像是听到了个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样,低嗤一声:“什么?”   “我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是你们亏欠了她。”   “为什么亏欠她?因为她明明从小就接受北家的训练,却莫名其妙跑到了南慕青身边?还是因为她明明有能力不被绑架,却故意被绑架造成自己假死的现象?还是因为她明知道南慕青这么多年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我,却从来不肯现身?”   “……”   郝小满窒了窒,在他条理清晰,咄咄逼人的质问声中难堪的沉默着。   没错,他说的都没错。   而她所有的证据,只是自己的直觉。   “不吃了,回家。”她抿唇,起身离开。   在楼下等了没一会儿,男人便出来了,顺手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有理也要闹,没理也要闹,这就是你们女人。”   郝小满冷冷白他一眼:“有心情也要做,没心情也要做,这就是你们男人,下半身动物!”   “……”   ……   车子开了没五分钟,又忽然停了下来。   郝小满刚要闭目养神,一睁眼,就看到车子停在了商场旁边。   见她疑惑的看向自己,男人眉梢挑高:“不是想逛街?”   “你看我现在有心情逛街?”   更何况,逛街是女人们在一起时的情趣,一起逛逛,聊八卦,聊男人,聊工作,聊衣服包包……   跟他一起逛个什么劲。   男人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看不出来,我们下半身动物,都不怎么会思考的。”   她默默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我没有想买的东西,不想逛了。”   “那就逛十分钟。”   男人说完,便牵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扣的姿势,牵着她便进了商场。   郝小满不情不愿的跟着他,直到男人径直带着她去了男装区,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   他不是带她来逛街的,是带她来给他买东西的。   男人径直在沙发里坐了下来,随手拿过一本杂志翻看着,把挑选东西的权利全权交给她:“看吧,喜欢什么就直接买。”   郝小满僵在原地,看着满脸微笑的服务员,一时语噎。   “应该不是我喜欢什么,而是你喜欢什么吧?”   她转身,默默的看他一眼:“这里是男装区,你觉得……会有女人喜欢的东西?”   南慕白侧首,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旁边的一排展示柜,随即耸肩:“随便吧,既然来了,就随便买点东西,送给你想送的人好了。”   他那一眼,看的实在有点太过刻意了。   郝小满狐疑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他看的是什么。   腰带。   当初她给北梵行挑选生日礼物的时候,顺便帮他买了一条腰带,结果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第二天醒来后,就见那条腰带被截成一段一段,丢在了垃圾桶里。   当时不要,还小气的把腰带截断,先在又想要了?   她眯了眯眼,盯着他若无其事的翻看着杂志的俊脸,冷笑一声:“说的也对,既然来了,不买点东西未免有点浪费了。”   说着,转身不疾不徐的走到了展示柜前,十分认真的跟售货员小姐讨论起那款腰带更实用,更漂亮,更时尚。   足足讨论了一个半小时,几乎把所有的腰带都讨论了一番。   转头一看,男人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痕迹,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他的杂志。   她挑眉,像是这才下定决心似的,慢悠悠的挑了一款最贵的,让服务员包了起来。   南慕白起身,刚刚把卡拿出来,就被郝小满拦住了。   一本正经的模样:“哎,这是我买的,送给我想送的男人的,当然要我自己付钱,才有诚意。”   男人垂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么有诚意?”   “当然。”   ……   拎着精挑细选好的领带出来,她心情不错,男人心情更不错。   “时间还不晚,我们一起去看看二哥吧?”她笑眯眯的仰头看他。   男人打量着她绯红的小脸,低沉性感的语调里就平添了那么点意味深长:“哦?有奖励么?”   “当然啊!奖励回头给你。”她说着,像是不经意间晃了晃手中的包装盒。   男人眸底就像是被水洗过一般,亮的惊心动魄:“唔,那就一起过去看看好了。”   ……   医院里,陈一正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诗集。   见他们推门而入,立刻将书合上,坐直了身子:“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郝小满笑着过去:“嗯,刚刚去逛商场,看上一条不错的腰带,我觉得跟二哥你简直绝配!就买来送给你啦!”   说着,将包装盒递了过去:“呶,你看看怎么样?”   旁边,正俯身将带来的补品跟水果放到桌子上的男人,像是突然被定格了一秒钟一般。   他慢慢直起身体,眯眸,一张刀削斧凿般的俊颜没有一点表情,线条却变得又冷又硬,就那么冷冷看着那对病床前兴高采烈欣赏着腰带的男女。   “还是南总一起帮忙挑选的呢!”   像是生怕他受到的刺激还不够,郝小满又不经意间加了一句。   陈一笑着,转头跟南慕白道谢,却发现刚刚进门时明显心情不错的男人,这会儿看起来却有点……   嗯,想杀人的样子。   心想大概是觉得他们兄妹之间聊的太亲密了,才会不高兴。   于是脸上的表情淡了一些,跟郝小满聊了几句,便有意无意的显出疲惫之态来。   郝小满见他想要休息的样子,又待了一会儿,就跟南慕白离开了。   ……   回来的路上,南慕白一句话都没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脸上是大写的‘我不高兴’四个字。   郝小满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了?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啊!是不是因为我说你们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你不开心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敷衍性的给了她一点反应。   “好了,算我错了,不该这么说!”她轻叹一口气,主动的跟他道歉。   男人却依旧没打算搭理她。   郝小满又道了两次歉,见他还没反应,忍不住摇头,把他之前的话稍稍修改了一点,丢还给他:“有理也要生气,我都道歉了你也要生气,这就是你南慕白。”   “……”   直到回到公寓,一路冷着脸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的男人终于开口:“郝小满,你故意的吧?”   他不相信她会真的愚笨到不理解他带她去买腰带的意思。   郝小满转身,一脸吃惊跟委屈:“故意?故意什么?好端端的你闹了一晚上脾气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主动跟你道了三次歉了,你怎么能得寸进尺的污蔑我呢?!南慕白,你简直……欺人太甚!”   话落,摔下自己的包,怒气冲冲的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摔上门,笑的险些直不起腰来。   ……   洗完澡出来,就见男人正坐在沙发里,吃她的冰淇淋,侧脸又冷又硬。   他一向排斥甜食,更是鲜少主动碰冰淇淋,多数时候,就是看她在吃的时候,顺口吃那么一两口。   她擦拭着头发,漫不经心的在他身侧坐下,也不搭理他,就专心致志的吃着水果,看电视。   半小时后,门外响起门铃声。   她头也不抬的开口:“去开门。”   “不去。”干脆利落的回答。   她转头看他一眼,一字一顿的问:“去不去?”   “……”   男人薄削如纸的唇微微抿了抿,放下冰淇淋,到底还是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商场的制服,微笑着开口:“南总您好,这是少夫人为您挑选的腰带,要我们在9点30分之前送达,请查收,祝您生活愉快。”   南慕白敛眉,盯着包装盒静默了几秒钟弄,才抬手接过来:“谢谢,商场所有东西,你任意挑选一件,去南氏集团财务部报销。”   要知道,一句‘任意挑选’,就代表她能去珠宝区挑一件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的珠宝!   女人双眼睁大,激动的连连道谢:“谢谢南总,谢谢南总。”   门关上,转个身,就见沙发里正在吃葡萄的女人眉梢挑高,戏谑的看着他:“哟,美女送上门的礼物,恭喜南总啊。”   ---题外话---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4朵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第293章 想吃你,是不是也可以自己动手剥?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送别的男人腰带的事实!”   她想也不想的反驳:“二哥不是别的男人。”   男人在她跟前站定,双眸危险的眯了眯,满满的都是威胁:“再说一遍?偿”   郝小满干咳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拆开手里的包装袋:“看符不符合你的品味。撄”   那是一条黑纹金H扣编织鳄鱼皮腰带,骨感十足,花了郝小满近5万大洋,当时心疼的心脏直抽抽。   不过送这个男人东西,便宜了,他也看不上眼。   南慕白把玩着那条腰带,右手拇指若有似无的摩擦着上面凸起的鳄鱼骨,不疾不徐的在她身边坐下:“知道送男人腰带意味着什么么?”   郝小满无视他饱含暗示性的眼神,继续吃葡萄:“不知道啊,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想要一条皮带,我就给你买了。”   话音刚落,下巴忽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扣住,她怔了怔,不等反应过来,眼前便蓦地出现了一张放大的男人的俊脸,唇舌被轻易撬开,一颗刚刚放进口中的,圆润饱满的葡。萄,被男人以唇舌轻易勾走。   唇齿间还残留着葡.萄甜腻香醇的味道,她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中四溅的星火,面无表情:“想吃葡萄自己动手剥。”   话落,推上他的胸膛,微微用力,将他推离自己。   倾身再拿个葡萄的功夫,男人又不知不觉靠了上来,长臂横过她的身体,不动声色的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想吃你,是不是也可以自己动手剥?”   靠的那么近,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他紊乱而急促的呼吸声。   郝小满敛眉,盯着指间红得发紫的葡萄,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南慕白,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事实上,她已经几次三番都想好了,他们是真的不合适。   如果这些日子,他没有一直在她面前晃悠,没有一直不断的纠缠她,或许……她早已经开始了一段崭新的人生。   没有干脆利落的斩断这段关系,直接导致了现如今他们不伦不类的同居生活。   有时候,她甚至有种他们其实还没有离婚的错觉。   “我知道。”   男人滚烫的唇吻上她白皙滑腻的颈项,一寸一寸的游移,喃喃开口:“慢慢来,小满,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你慢慢想。”   “……”   嘴上说着慢慢来,身体上能不能也配合一点,慢、慢、来?   肌肤像是感染了他唇上的温度,渐渐变得沸腾滚烫起来,她平稳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带了一点喘,下意识的伸手推他:“够了……够了南慕白。”   再这么下去,她不相信他还能控制的住自己。   “嗯……”   男人含糊的应了一声,与其说是在答应她,倒更像是一声情不自禁的呻.吟,他的确明显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扣在她腰间的大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四处游移。   郝小满眉心跳了跳,转个身刚要将他推开,男人却忽然一个翻身,顺势将她带着压进了沙发里。   失控。   那惊心动魄的十几秒钟,她的大脑几乎是呈现着空白的状态的,唯有急促的喘.息声是清晰的,混合着他的,……和她的。   直到那熟悉的胀痛感骤然传来,她推拒在他肩头的手重重一缩,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去挣扎。   ……   从沙发,一路辗转到卧室,再到浴室。   两个小时候,男人终于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抱着浴缸中她疲惫无力的身体喃喃道歉:“累坏了吧?抱歉……我原本真的只是想亲亲你。”   事实上,要不是看她明显有些疲累的神色,或许到现在,他还都无法找回自己的理智。   郝小满摇摇头,一开口,连嗓音都是沙哑的:“累,带我去睡觉。”   他亲昵的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低低应了声,起身拿了条浴巾将她裹住,打横抱出浴缸。   到了床上,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很快沉沉睡去。   男人靠坐在她身侧,盯着她曲线柔美,滑腻白皙的后背,眸色不知不觉又暗了几层。   他闭了闭眼,不动声色的沉淀了一下翻涌的情.欲,抬手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带了带。   起身离开卧室,去隔壁的公寓里找到烟,抽出一根来点上。   晚风吹来,烟味很快四散在空气中。   他蹙着眉,坐在阳台处的休闲椅中,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抽到最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回去,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一本台历。   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算了几次,确定没有问题后,悬在喉中的心脏这才重新落回胸腔。   抬手,在眉心处按了按,沉吟良久,这才拿出手机来,拨通了通信录中的一个手机号码……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传来男人略显惊慌的声音:“南、南总。”   “嗯,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我要去你那边一趟。”   “……”   那边的男人心里一个哆嗦。   来他这边?   可他这边是男性泌尿科啊!!   支支吾吾好一会儿,他才谨慎的咳了一声,问:“不知南总……是不是……嗯,哪里不舒服?”   “没有,打算做个小手术,你准备一下,我随时都有可能过去。”   “……好,好的。”   打算做个小手术……   医生挂了电话后,一头雾水的盯着手机。   既然没有不舒服,又打算做个小手术,那应该就是……结扎?   可是他不是还没有孩子吗?结扎的话……是不打算要孩子了?   怎么可能?!!!   ……   被邓萌拉着去买情趣内衣。   掐指一算,已经足足有半个月了,凭她的姿色,居然还没拿下北墨生那个纯情男。   郝小满咬着一根棒棒糖,挑眉打量着正一本正经的挑着各种性感内衣的女人:“你说,要不要让北墨生也去沈医生那里看看?”   娶了老婆却不碰,当个花瓶似的放那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要么他是个GAY,要么……就是某些地方有问题。   “不会,如果他那里真有问题,也不可能连治疗都不治疗一下,他吃的药,全部都是治腿的,我怀疑是那些药,让他性.欲下降到了一个我们想象不到的水平去了。”   邓萌单手托腮,一本正经的想着:“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弄点催.情.药?”   郝小满默默看她一眼。   很好,既强.暴未遂之后,她又想出另一个可以与强.暴并称为‘猥琐之王’的行为,下.药了。   “从那天之后,他身边几乎24小时不间断的都有保镖跟着!就连睡觉的时候,卧室门外都守着人!”   邓萌一脸的郁闷:“我现在连碰一碰他的小手都没机会!”   是真把她当色.狼and猥琐狂防着了。   郝小满忍了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一件轻薄如纱的睡衣被兜头丢了过来,她扯下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上次是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哈哈。”   邓萌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眼角余光一转,定在了某个地方:“唔,那个不是你老情敌么?”   郝小满怔了怔,转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正漫不经心的往这边走的女人。   她身边没人陪着,穿着一套嫩黄色的连身裙,拎着一个GUCCI的包包,时尚而亮眼。   她当初是净身出护的,也就是说,现如今她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花的沈轩的。   可想而知,那个男人是怎样的把她当宝贝一样惯着。   而她却曾经因为爱上南慕白,生怕他纠缠,找一群地痞流氓将他重伤到几乎无法人道。   她想象不出来要多深刻的爱,才能让他压下满腔的恨意,继续疼她到这个地步。   邓萌在一边同样满心复杂。   同样都是女人,论美貌,她们几乎不相上下,论年纪,她还比她小好几岁,论身材,她罩杯比她还要大一个……   加加减减一下,怎么算怎么是她更有优势一点。   怎么她就能前迷倒南慕白,后让一个沈轩为她疯狂着迷十几年,而她……却可怜兮兮的连自己的老公都拐不上床!   马蛋,这个世界对她太残忍!   见她越靠越近,郝小满忙不迭的把邓萌手中的内衣睡衣一股脑儿的丢回去,拉着她就要跑,刚跑没几步,之前明明还离她们好几米远的女人,却眨眼间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好巧,在这里遇到你。”她看着她略显红润的小脸,笑的依旧温婉动人。   郝小满笑着点头:“是啊是啊,好巧好巧。”   她既然能唆使邓萌玩枕边风那一套,自然就知道枕边风的威力,沈轩那货又是个随时都会改变主意的主儿,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林晚晴的一个枕边风,在陈一的治疗上做什么手脚。   所以只能尽量让自己态度好一点,尽量不要跟林晚晴发生冲突。   见她笑容中明显的带着警惕,林晚晴又柔柔笑了一声:“你不需要觉得别扭,我现在跟沈轩过的挺好的,他很疼我,也惯着我,比在南宅的时候那压抑而无聊的生活,好太多了。”   郝小满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那次在医院外遇到她的时候,她还满脸的想要疯狂发泄怨怒的样子。   好像一.夜之间,就忽然都想开了。   见她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林晚晴抬手整理了一下耳畔的发丝,笑的温柔而柔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呢?我想请你吃个饭,顺便为以前做的事情,诚心诚意的跟你道个歉。”   这是个很有诚意的邀请,真诚善良的眼神,温柔无害的微笑。   郝小满很感动,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   “不好意思啊,我再半个小时就得上课了,刚刚还在跟邓萌说得抓紧时间了,要不就迟到了!”   她指了指手腕,一脸无奈的模样:“要不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好好聊聊。”   说着,拉过邓萌的手便一溜烟的抛开了。   身后,容貌秀眉温婉的美丽女子静静的看着她们跑开的身影,眸底那亲和热情的笑一点点淡去。   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了冷的让人胆寒的恨意。   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悄无声息的靠近,盯准了她脆弱纤细的喉咙……   ……   “阿~~~嚏!”   一个重重的喷嚏打出来,难受的她抬手直揉鼻尖。   穿着深色居家服的男人从厨房里出来,将一碗刚刚熬好的姜汤递给她,冷着脸问:“今早出门前,有没有叮嘱过你今天有雨,要你多穿一点?”   郝小满捧着姜汤,低头默默喝了一口,烫的直吐舌头。   “初冬了,你穿条裙子去学校是几个意思?给艺术系那个给你写情书的小男生看?”   “……咳,咳咳咳……”   冷不防,被姜汤呛到。   她忙不迭的把碗放下,抽了几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因为咳嗽,没有端稳碗而溅到身上的汤汁,抬头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男人眯眸,瞧着她那副惊慌失措的小模样,冷笑:“你就是那小太阳,让我这颗小嫩芽茁壮成长?”   “……”   “你就是那清凉的月光,让我这只小狼为你高亢嘶嚎?”   “……”   “你就是那……”   “停!停停停停停!”   郝小满脸色一变,忙不迭的叫停,在他饱含指责的视线中尴尬的脸都红了:“不是,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到情诗,觉得挺新鲜的,才保留下来的,不过他给我情书后第二天,我就跟他说清楚了。”   男人冷冷扫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起身便进了卧室。   郝小满僵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保留着她生平唯一收到的一首情诗,于是又将碗端了过来继续喝姜汤。   ……   第二天一早,刚到教室坐下,一转头,艺术系一年级的那个刚满19岁的小男生便红着脸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郝小满愣了下,盯着他:“你跑我们教室里来做什么?”   小男生低垂着头,双手十指绞在一起,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嗯,来要回我给你的……嗯,情书。”   郝小满怔忡了几秒钟,蓦地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人去威胁你了?!”   “不不不不。”   小男生忙不迭的摇头,顿了顿,才支支吾吾的解释:“是……嗯,我们艺术系的系花……今早向我表白了……但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曾经给你写过一首情诗……很介意……所以我就来了……对不起啊,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你的……”   郝小满:“……”   你妹啊!没那么喜欢你还一口一个‘没有你,我这颗小嫩苗会枯萎’‘没有你,我这只小狼再不会月下起舞’……   果然所有男生都抵抗不住校花、系花的魅力!   南慕白,算你狠!!   ……   生平唯一的一首情诗没了,又吃了一些感冒药,一下午都昏昏沉沉的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好在下午只有两节课,4点多就下课了。   她打着哈欠,头重脚轻的出校门,开车回家。   因为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不算多,她保持着匀速行驶着,打个哈欠的功夫,一辆红色的宝马忽然从后方超车驶过,重新并入她行驶中的车道的时候,又忽然一阵急刹车!   很突然的一个刹车,几乎是在两秒钟内便停了下来,郝小满慌忙跟着踩下刹车,车身却还是惯性的向前滑动,‘砰’的一声撞到了那辆车的车屁股上。   她的身体重重前倾,脑袋撞到了弹开的安全气囊上,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把车门打开了,一名西装革履,面色肃穆的男人略显紧张的问她:“少夫人,您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郝小满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没、没有……”   顿了顿,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过去,就见另外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将一个女人从驾驶座中抱了出来,转身上了另外一辆车。   男人动作极为矫健,但在抱着那女人转身的瞬间,她还是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林晚晴!   见她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男人神色一凛,俯下身来将她打横抱了出来:“少夫人,冒犯了,我带您去医院。”   光线陡然变得有些刺目耀眼起来。   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到柏油路的地面上,隐隐约约看到之前林晚晴被抱离的路面上,有一串类似于血迹的液体。   心脏像是再次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一般,重重的蜷缩了一下。   她闭上眼睛,一瞬间,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   南慕白在二十分钟后便赶了过来。   她其实并没有受伤,但医生不敢大意,还是在她被送来的第一时间就为她安排了紧急的全身体检,不过结果暂时还没有出来。   修长的指勾起她的下巴,湛黑如深海的眸盯着她仓皇失措的小脸:“伤到哪儿了?”   “林晚晴呢?”   她白着脸,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林晚晴伤到哪里了?”   直觉告诉她,一定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擦伤那么简单。   地上流了好多血。   男人本就冷厉到了极点的脸色骤然一沉,连带着嗓音都带了那么几分冻人的冷意:“我问你伤到哪里了!!!”   ---题外话---谢谢cyy814亲爱哒送的花花,明天开始恢复凌晨更新!月末了,大家手里还有月票的就都投过来吧,下个月的2万字在对你们招手哦~   ☆、第294章 除非是你的孩子,否则就算流产100次,我也不在乎   吼什么?   男人怒极反笑:“你看不出来我在担心你?!”   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受伤,她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问他别人有没有受伤!偿!   “……撄”   郝小满闷了闷,起身稳稳的走了两步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我真没受伤,撞的其实不是很严重,就是当时懵了一下,不过我看到林晚晴好像受伤了。”   男人紧绷到了极点的脸色这才稍稍有所缓解,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床:“躺着休息,在我没有拿到你的体检报告之前,不许下床。”   郝小满好脾气的点头:“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刚刚爬上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吵闹声,隐隐夹杂着沈轩愤怒的咆哮声。   郝小满听清楚是他的声音,脸色就白了,一脸惊慌的看着南慕白:“怎么办?林晚晴一定伤的很重!怎么办?二哥怎么办?南慕白,怎么办?”   “慌什么?”   男人淡淡扫她一眼,语调沉稳冷静的命令:“躺这里,我出去看看。”   “你好好跟他解释,千万千万不要激怒他!我二哥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就要熬到头了,千万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郝小满伸长了脖子,焦急的叮嘱他:“听到我说的了没?你就说我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个意外,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他们的,你千万……”   脚尖刚刚落地,已经快走到门口处的男人忽然顿住,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   她窒了窒,又满满的把脚缩了回去,不放心的继续叮嘱:“你记住啊,别端着你总裁的架子,沈轩是软硬不吃的!二哥这次要是再不能治好,我也……”   ‘不活了’三个字不等说完,门已经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   病房外,沈轩正在跟两名保镖纠缠。   南慕白徐步从病房走出来,将门关上的同一时间,抬手示意保镖放开他。   沈轩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跟前,一张清秀斯文的俊脸被不可遏制的怒意笼罩,怒声咆哮:“南慕白,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要以为你有权有势我就会怕你,她害死我的孩子,我要她一辈子都因为她哥哥无法人道而内疚痛悔!”   身躯挺拔修长的男人低头点了根烟,慢慢吸了一口,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骂完了?”   两人都站的笔直,沈轩179的个子在188的南慕白面前便显得矮了许多,加上男人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一句话,简单的三个字,竟然逼的沈轩哑口无言。   事实上,他也只有陈一这一个理由能威胁到南慕白了。   见他不说话,男人慢悠悠将唇间的烟取了下来,屈指弹了弹:“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骂完了。”   电光火石间,铁钳般有力的五指忽然准确无误的攫住了男人的颈项,收拢,用力,然后顺着那股力道一路将他拖拽到了几米远的洗手间中。   那短暂的几秒钟,沈轩的大脑几乎是呈现一片空白的!   他虽然体型瘦削,但好歹也有近140斤的体重,怎么都料想不到,会有被人当做一只小鸡一样掐住咽喉,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逼的只能踉踉跄跄后退的一天。   直到身体被重重的拍到坚硬的墙壁上,那剧烈的撞击让他清楚的感觉到五脏六腑都重重的震颤了一下,身体像是被生生拆散了一般,痛的冷汗涔涔。   却连想要喘口气缓解一下疼痛的权利都被男人那只扣在自己喉骨处的大手剥夺了。   他的力道把握的很好,让他在不能反抗,呼吸困难又不至于彻底不能呼吸之间无望徘徊着。   南慕白一只手撑在他身侧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指间仍旧夹着那根烟,蹙眉想了想,忽然低笑出声:“风骨这种东西,做的好觉风骨,做的不好叫……作死,可能这半年来对你们父子的有求必应,给你们造成了一种我脾气很好的假象。”   他漫不经心的帮他整理着衣领口,指间的烟慢慢燃烧,升腾出的烟雾熏的沈轩几乎睁不开眼睛。   却依旧能感觉到,面前男人周身那股凌厉而尖锐的狠戾残暴的气息,正越来越浓烈。   “先不说林晚晴究竟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跑到小满车前玩儿急刹车,单凭她险些害小满受伤,就足够让她在孤城消失的了!就凭你们三番四次拿陈一来威胁我,也足够你们父子俩在孤城消失的了!想跟我玩同归于尽?呵,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要看看你们放弃陈一之后,林晚晴会过的有多凄惨,你爸会过的有多痛苦,你自己过的有多绝望吗?别着急,我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慢慢跟你们玩!”   抬手,指间正在燃烧着的烟,一点点按在男人露出的锁骨上。   沈轩脸色微变,咬着牙,却到底还是没忍住闷哼一声。   耳畔随即响起男人嘲弄的冷笑声:“这么点痛都受不住?……那你可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要继续跟我玩下去了。”   男人抬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转身离开。   洗手间里温度很低,低到仿佛能冻结血管里流动的血液。   沈轩僵硬的站在原地,左肩锁骨处火辣辣的疼着,他却无暇顾及。   这是第一次,他跟南慕白有正面上的冲突,之前举家搬离孤城,也不过是听说他手段狠辣凶残,但半年前他突然联系他们,邀请他们回孤城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像个翩翩有礼的绅士,沉稳而内敛,丝毫不见半点张扬跋扈之态。   这半年来,他们在孤城,他也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好脾气到……真的让他们有种他天生好脾气的错觉。   直到刚刚……   亲眼看到他眨眼间从斯文君子化作嗜血恶魔。   饶是已经离开了,那股咄咄逼人的阴冷迫人的气场,却似乎并没有一点消散,仍旧围绕在他周身,掠夺着他的呼吸……   ……   病房门被推开,正坐立不安的郝小满忙不迭的爬起来,紧张的看着徐步走过来的男人:“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林晚晴伤的重不重?”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倒了杯水递给她:“不重,破了点皮,擦点药就好。”   郝小满听的皱了皱眉。   破了点皮?不像吧,她明明看到地上有不少血的,更何况,如果只是破了点皮,沈轩至于那么情绪激动的跑过来大闹?   “那沈轩呢?你怎么跟他解释的?有没有好好解释?”   “当然。”   见她一直没有伸手接水杯,男人索性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慢慢的喂她喝:“我跟他说你不是故意的,这次只是个意外,希望他不要介意,不论他们想要什么,我们都会尽力满足的。”   “唔,那他怎么说的?”   “我都那么诚恳的道歉了,他又抱怨了几句后,就走了。”   “那到底会不会影响到二哥的治疗?”   “看他离开时的样子,应该是不会的,你放心。”   郝小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喝了几口水后,才闷闷开口:“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我当时吃了感冒药,有点瞌睡,有点反应迟钝,但她真的是突然超车之后又突然刹车的,责任真的不在我。”   想了想,又改口:“嗯,大部分责任不在我。”   “我知道。”   男人抬手,五指插.入她发间按摩着她的脑袋帮她放松神经,顿了顿,才开口:“你先睡会儿,我去处理一点事情,处理完后过来接你回家,嗯?”   郝小满现在哪里睡得着,摇摇头拒绝后,又作势要起身:“不行,我还是过去看看林晚晴才能放心点。”   “她不在医院。”   “……啊?”   “都跟你说了,她是小小的擦伤,上了点药之后就回去了。”   “……”   郝小满又坐了回去,狐疑打量着他:“你没骗我吧?就凭沈轩对她的关心,车祸入院,怎么也得留院观察一下吧?”   男人眯眸,不悦的睨着她:“你不相信我?”   “倒不是不相信……”   “那就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一下你的体检报告。”男人不再给她继续猜疑的机会,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出去之前,还特意叮嘱门外的两个保镖守着她,在他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入病房,也不准她出去。   ……   病房里,刚刚手术完的林晚晴正轻声啜泣着:“是我超车没错,我当时忽然觉得一阵不舒服,所以想赶紧去趟医院,超车之后难受的厉害,所以就踩了刹车,可如果她开车的时候稍稍专心一点,就不会那么激烈的撞到车上去,我也不会流产!!”   光线明亮的窗前,男人单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淡漠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感冒了,吃了药,所以反应迟钝了一些,但这并不是重点,林晚晴,我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林晚晴怔了怔,一张苍白到了极点的小脸上闪过一抹自嘲:“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跑到她前面去,故意踩下刹车,故意让她撞到我害死我自己的孩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底冷漠的不见一丝温度:“究竟想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只有你自己清楚。”   一句话,像是刺激到了林晚晴一样,她忽然挣扎着坐起身来,大颗大颗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南慕白,你为了她抛弃我,我认了,你为了她,把我送到别的男人那里去,我也认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想跟一个爱我的男人好好过日子了,到头来孩子又生生死在她的手里,你却还要强行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你到底还有没有心肝?!还有没有良知?!”   一字一句,都是委屈,都是控诉,都是愤怒。   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漠然的看着她哭的伤心悲痛:“十几年前,或许我会被一些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把戏欺骗,如果十几年后还是轻易的被几滴眼泪欺骗,那未免有点太不长进了。”   林晚晴睁大眼睛,一双被眼泪润的清澈干净的水眸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你以为我在演戏?南慕白!!我刚刚失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你觉得我有心情跟你演戏?!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去跟沈轩承认是我自己的疏忽,不关郝小满的事情,好继续陈一的治疗么?你过来,这么毫无底线毫无原则的羞辱我,就是为了这个么?!”   “你想多了。”   男人漫不经心的靠在窗前,淡声开口:“不管这个孩子是怎么流掉的,他都不敢真的放弃陈一的,毕竟,他手上只是攥了个陈一,而我手中,却攥着你跟他爸,孰轻孰重,他不会傻到分不清楚。”   “攥着我?”   林晚晴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你想怎么样?你要折磨我么?要不要跟你大哥当初折磨我的办法一样,每天在我身上添一道伤口?”   男人淡漠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你以为,你现在为什么还能好好的躺在这里?”   他闭着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再开口,嗓音不但没有变的温柔一点,反倒越发的冰冷森然:“林晚晴,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出现在任何一处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不能走任何一条她可能会走的路,我给你的自由你不要,那就好好生活在我的监视之中好了,这是我能做到的,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南慕白,你简直疯了!”   林晚晴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她瞪着他,眸底满满的都是愤怒与不甘:“她不过是个第三者!被世人所唾弃的第三者!你早晚会厌倦了她,早晚,还会有更多的第三者插.入你们之间,抢走你,她早晚有一天会变得跟我一样!!被你玩弄之后,彻底抛弃!!”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皆是诅咒,充满了怨恨与愤懑的诅咒。   仿佛记忆中那个温婉安静的她,不过只是一层虚幻的表象。   南慕白好笑的看着她:“第三者?你从哪里看出来她是第三者?”   “我们明明没有分手!我们只是因为误会,不得已耽搁了几年,她是趁虚而入,不是第三者是什么?!”   南慕白饶有兴致的瞧着她:“我们没有分手?林晚晴,当初在美国,向来不喜欢喝酒的你为什么突然把自己灌醉?”   林晚晴脸色微变,贝齿重重咬住下唇,却并不说话。   男人也不介意,不疾不徐的替她回答:“因为那时候我想要跟你分手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你心思通透,应该一早就看出来了。”   “恋爱期间,哪对情侣没有吵过架,厌倦过?你想告诉我你其实从来没爱过我吗?”   林晚晴又羞又怒,愤声反驳:“没有爱过我,你会跟我交往那么长时间?没有爱过我,你会在我跟南慕青结婚后,那么长时间里都保持着单身?如果不是郝小满的插足,等南慕青原谅你的那一天,我们还会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变!”   男人敛眉,低低冷冷的笑出声来。   所以,这才是她当初为什么会沉默的抗下南慕青所有的怨恨的原因。   因为很清楚,原本就对她渐失兴趣的南慕白,会在因为她而错过拯救楼潇潇,害死自己好兄弟的事情之后,越发的不想再靠近她。   倒不如她主动去南慕青那里承担一切,既可以停留在他最近的地方,又可以任由这件事情发酵……   她很清楚,时间过的越久,她承受的痛苦越多,等南慕白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就会越震撼,而这种震撼,会彻底的稳固住她在南慕白心中的地位。   他会娶她,爱她,一辈子珍惜呵护她,用尽他所有的温柔弥补她……   却怎么都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郝小满。   “在把‘第三者’的帽子强行扣到小满头上之前,先想一想你,当初是怎么隐瞒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的事实,怎么暗中谋划着劈腿,甩掉沈轩的事实,再想一想现在你是怎么狠心连自己腹中不足两个月的孩子都极尽利用的事实,怎么样?”   “……”   林晚晴原本努力挺直的上半身,一点点滑落了下去。   她看着他,也懒得去掩饰了,嗤嗤笑出声来:“我的孩子?呵……是他强.暴我!强行塞给我的孩子!!那不是我想要的!凭什么你们想要我生下来我就必须生下来?!我不要!!南慕白,告诉你,除非是你的孩子,否则就算流产100次,我也不在乎!!”   那柔美温婉,自带江南水乡的韵味雅致的女人,如今已经显出几分癫狂的征兆来。   南慕白冷眼看着她:“你简直疯了。”   “是吗?”   林晚晴挑高眉梢,不甚在意的冷笑:“可是据我所知,你的那个郝小满……好像缺少了一颗肾脏,身体也衰败的不行了,她压根没办法给你生孩子,或早或晚,你还是会想到我的。”   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女人会生孩子一样。   南慕白连最后一点耐心都耗光了,站直身体,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你可以继续玩你的那些小心思,每玩一次,我就剥夺你一部分的自由,如果不想一辈子都只能在十平方米的小房间里走来走去,你就继续。”   “慕白!”   林晚晴凝眉,眼泪又开始下落:“南慕白,你真的要这么狠心的对我?”   回答她的,是一声平缓的关门声。   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仿佛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是不带一丝情绪的。   没有从她这里得到一点高兴、厌恶、愤怒、痛恨……之类的情绪。   仿佛,她对他而言,不过是个不值得他浪费一点感情的陌生人。   病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半跪在床上,泪眼模糊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忽然重重咬唇,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哭的浑身抽搐……   ---题外话---求月票啦~~明天加更一万字!谢谢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两个288荷包,hongxiu账号123亲爱哒送的花花,hanlove53420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295.295结局篇:男人食指在她肩头,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   见男人出来,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在外面的林谦递上消毒纸巾,恭敬的开口:“南总,关于少夫人的体检报告……出现了一点小状况。”   男人擦拭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眯眸看他:“嗯?”   林谦被他这凉凉冷冷的一瞥看的浑身都哆嗦了下,沉吟一声,才开口:“医生觉得还是先提前跟您商量一下,再告诉少夫人比较好……撄”   男人盯着他,薄唇一点点抿起,随手将消毒纸巾丢进垃圾桶内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开来:“让他来休息室找我。”   “……是。偿”   ……   从医院回来后,南慕白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郝小满几次主动跟他说话,见他都没搭理,忍不住拔高了语调:“南慕白!!”   足足过了三秒钟,男人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转头看她:“……嗯?”   “你发什么呆?”   她不满的看着他:“我问了你好几遍,是不是沈轩那边的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你都没搭理我。”   “哦,刚刚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男人抬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温热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小脸,声音寡淡:“你二哥的事情不需要担心,不会有问题的,放心。”   工作上的事情?   她倒是第一次见他因为工作的事情走神儿,而且眉头还皱成了一座小山的形状,一副愁的能拧出水来的样子。   见她狐疑的盯着自己,男人抬手遮住她的眼睛:“累了就休息一下,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家。”   “不累,倒是有点饿了。”   她握住他的手,从自己眼睛上移开,眼睛左瞄右瞄:“我们找个餐厅吃点东西吧?我想吃寿司了。”   “好,去吃寿司。”   男人垂首,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淡声命令前面开车的林谦:“去寿司店。”   ……   吃完寿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深夜12点了。   郝小满吃了不少,这会儿撑的厉害,上楼也没办法睡觉,于是提出在楼下走一走。   南慕白没什么意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后,便牵着她的手,在公寓楼下的小公园里一圈一圈的陪着她走。   今晚的他,格外的沉默,除了她跟他说话时会偶尔应几声以外,几乎没有主动说过话。   郝小满渐渐也沉默了下来,等上了楼回了公寓,才开口:“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洗个澡就睡觉了。”   男人淡淡看她一眼:“都12点了,我还能有什么事?”   郝小满走的有些累了,在沙发里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腿:“我知道林晚晴一定伤的很重,她现在应该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过去看看她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来任何赌气的成分。   事实上,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不管是不是林晚晴故意跑到她前面又故意刹车,她撞伤了她是事实。   应该的确伤的很重,不然他也不至于一整晚都这么心不在焉的。   “我说了她伤的不重,就是不重,你不要乱想。”   男人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乖,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泡个澡后睡觉。”   “我真不介意!你过去陪陪她吧。”   男人蹙眉,终于微微冷了脸:“郝小满,你知不知道你的这句‘不介意’,在暗示我你根本不在乎我要不要去别的女人那里?”   郝小满愣了下,忙不迭的摆手:“不是不是,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你好像一直很担心的样子……”   男人眯眸冷笑:“你看我很担心,就自动把我的担心联系到林晚晴那里了?你怎么不觉得我是在担心容霏霏呢?”   “……呃,难道是容霏霏?”   “……”   眼见男人卷了衣袖作势要揍她,郝小满忙干笑两声:“开玩笑开玩笑……,不想去就不去,我又不会说什么……”   ……   为了防止洗澡的时候一不小心失控,这些日子他从来都是先在客厅里,等她洗完澡,穿上睡衣之后,才后进浴室洗澡的。   平时他洗完澡出来,女人大概就已经差不多要睡着了,可今晚,却还捧着一本书在那里翻看着。   他走过去,顺手将书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丢到一边:“早点睡,都这么晚了,还看什么书。”   郝小满歪头打量着他:“容霏霏姐弟……是不是还有个姑妈?”   男人帮她放平枕头的动作蓦地一顿,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容霏霏的哥哥忌日的时候,你晚归了整整一天。”她瞧着他,慢慢的说着。   男人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沉吟一声,才淡声开口:“对,那天,他们的姑妈去世了。”   确切的说,是意外去世的。   他们三姐弟从小就没了父母,容霏霏容子皓各自被领养,他们的哥哥容子昂因为从1岁开始便被寄养在了姑妈家,因此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家。   他们的姑妈天生不孕,没有孩子,因此一直把容子昂当成亲生儿子来疼爱的。   直到她收到容子昂在美国被绑匪残忍虐杀的消息。   一夜白头。   从那之后,她就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了。   南慕白曾经试图把她接到孤城来照顾着,但她每次离开自己的家都显得极为慌张,不停的想办法逃走,病情也会加重。   没有办法,只好把她送回了老家,聘请了人好好照顾着。   直到今年,容子昂忌日那天,她趁照料她的两个阿姨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   后来……是在山下找到的她,在离容子昂的墓地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她摔下去了。   甚至,都找不到她是失足摔下去的痕迹。   像是……自己跳下去的。   郝小满听的一阵沉默。   可想而知,那天他一定难过到了极点。   可她却还误以为他是跟容霏霏发生了什么,才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   他心中,对容霏霏姐弟的亏欠感,恐怕又多了一层。   她轻叹一口气,起身坐到了他的腿上,双臂环住他脖颈,认真的看着他:“南慕白,从今天开始,我不插手邓萌报复容霏霏的事情,你也不要插手帮助容霏霏好不好?是输是赢,交给她们自己,你我都不要插手好不好?”   其实她这么做,是有点犯规的。   因为她对邓萌的助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可容霏霏身后已经站着一个何家了,如今何腾又是北家的姑爷,如果连南慕白都要为她撑起一把保护伞……   那么这场战役,还没开始,事实上就已经结束了。   邓萌舍弃了那么多,到头来,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抬手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低笑:“你的小算盘打的倒是挺响的,去掉邓萌战队最弱的一个助手,来换容霏霏战队最强有力的一个靠山?嗯?”   她眉梢挑高,挑衅十足的瞧着他:“不同意?”   “当然,我从来不做这种亏本买卖的。”   她不悦:“那你想怎么样?”   男人抬手,粗粝的食指在她肩头滑动,一笔一划的写下两个字。   复婚。   她沉吟着,考虑着,良久没吭一下声。   “一张结婚证,撤掉容霏霏最坚硬的一层保护壳,你应该不亏才对。”他不疾不徐的开口,在她已经明显有所动摇的小心脏上,悄无声息的补上了一记重击。   郝小满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了下来:“等南慕青那边尘埃落定了,再谈我们的事情。”   男人也顺势躺了下来,扳着她的肩膀强行将她转了个圈面向自己,牢牢抱进怀里:“放心,就算他跟楼潇潇没谈拢,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个孩子出来。”   郝小满闭着眼睛,含糊的‘嗯’了一声。   ……   在医院对面的餐厅里等了足足一个小时,邓萌才终于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北梵行出院了。”   她坐下,丢出这么一句话后,便抢过她的水杯来,咕咚咕咚喝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提前出院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很生气的样子。”   郝小满对此没有什么反应,漫不经心的吃着饭:“这孤城,能让他动怒气的人不多,估计又是北芊芊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   顿了顿,又抬眸看她:“她这些日子,没为难你吧?”   邓萌冷笑:“怎么可能?何腾天天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她一秒钟不找我麻烦简直就跟活不下去了似的!”   北梵行摘去自己一颗肾脏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了,恐怕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邓萌倒是很想拿这件事情来刺激刺激她,但就怕一不小心把她刺激的一命呜呼,北梵行会拿她的小命给他妹妹陪葬。   未免有点得不偿失了。   毕竟她真正想要对付的人只有一个容霏霏而已。   郝小满哼了哼:“我正在试探南慕白,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再为容霏霏做后盾,没了他,你想咬碎容霏霏这只河蚌就容易多了。”   “真能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邓萌点点头:“不过你也别为了我委屈你自己,我连北家都闯进来了,也不差再多一个南氏了。”   话音刚落,郝小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南慕青。   他怎么会想到给她打电话的?   她狐疑皱眉,接起来,不等说话,就听那边男人凉凉淡淡,斯文有礼的声音:“刚刚从慕白的办公室出来,北氏的总裁过来了,瞧着这模样,像是要动手的样子。”   北氏的总裁……   北梵行?   郝小满听的怔了怔,北梵行好端端的跑去南氏集团做什么?   挂了电话,她抬头看向邓萌:“你刚刚说,北梵行提前出院?”   “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据说连床都被掀翻了,倒是头一次知道他还有那么大的气性。”   “……”   郝小满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吃饭,拿了包便起身:“我过去看看,你先吃着。”   ……   费了半小时的时间才赶过去,前台小姐认识她,但关于这位南氏集团夫人的传闻太多太多,有的说南总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有的说南总压根不喜欢她,加上前段时间的离婚风波……   她很谨慎的要她稍等片刻,自己打电话询问一下再说。   几分钟后,接待小姐微笑着看向她:“真是抱歉,南总现在正在接待客人,您不然改天再来?”   郝小满笑了笑:“刚刚跟你通话的是林谦吧?”   “是林特助。”   郝小满点点头,随即拿出手机来拨通了林谦的号码,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她抿抿唇,示意她再打一遍:“我有点事情要跟他说一下,你帮我打个电话。”   这次林谦连前台的电话都不接了。   郝小满一个不耐烦,眼角余光扫到几米远有员工正在上电梯,鼓了鼓劲儿,一溜烟跑了过去。   “哎——少夫人,您不能进去!”身后,只来得及传来前台小姐惊慌的叫声。   好在之前来过南慕白的办公室,知道怎么走。   出了电梯,没走两步,迎面就遇到了笑成一朵花儿的林谦:“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郝小满也想笑成一朵花给他看,可实在没那个心情。   挑眉瞧着他:“不接我电话是吧?”   林谦笑的更谦和了:“少夫人说的哪里的话,之前去了趟洗手间,手机又静音了,所以才没有听到。”   工作时间,手机静音?   这借口也未免太蹩脚了一点。   郝小满绕过他便径直往总裁办公室走,每走两步,男人又挡到了身前:“少夫人,南总正在跟客人谈生意,您要不稍等片刻?”   “你别挡路,回头我给你介绍个漂亮媳妇儿。”   她伸手推开他,见他还要上前阻挡,索性撒开脚丫便开始跑。   身后传来林谦惊慌失措的声音:“少夫人,您悠着点儿!别跑别跑!摔倒了可怎么办……”   最后一个字不等冒出舌尖,郝小满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入眼处,一片狼藉。   像是被一伙盗贼洗劫过似的,花瓶碎了一地,茶几歪了,沙发也歪了,满地都是碎片跟文件,几乎找不到入脚的地方。   落地窗前,两个同样身材挺拔修长的男人都没有穿西装外套,一个白色衬衣,一个黑色衬衣,同样领口大开,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一个淡漠俊雅,一个冰冷如霜,沐浴在明亮的光线中,酝酿出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   饶是郝小满,也鲜少见到孤城两大男神这么略显雅痞的站在一起吸烟的场景。   南慕白应该是单方面挨揍了,脸上挂了彩,更显出了几分暴力美,见她进来,几乎是立刻掐灭了指间的烟。   北梵行背对着她,反应迟了一些,指间的烟随即被他一并夺去掐灭。   ---题外话---正文进入结局倒计时!今天加更一万字,大家记得投月票哈!谢谢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冷若冰凌亲爱哒送的2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188荷包,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296.296结局篇:叫了一晚上的慕白哥了,嗓子都哑了吧?   “开窗通风。”   他丢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蹙眉瞧着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是要跟邓萌一起吃午餐?”   郝小满盯着他淤青的嘴角:“你受伤了。偿”   “小伤,不碍事。撄”   “……”   郝小满歪了歪头,瞧了一眼拿了外套便要离开的北梵行:“听邓萌说,你是提前出院?”   “嗯。”   男人淡淡应了一声,带着寒冰般冷意的眸扫过她身边的南慕白,薄唇微抿:“我先走了。”   郝小满只来得及说了句‘好好养身体’,男人已经打开门离开了。   她转过身来,狐疑的视线落在面前男人英俊的脸上:“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不然以北梵行的忍耐力,不会直接闯进南氏集团里来动手,他也不会由着他动手打自己。   南慕白淡淡扫她一眼:“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们马上要复婚了,他吃醋嫉妒。”   因为复婚,动手打他?北梵行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把她当傻瓜一样骗呢?   “到底干嘛了?说不说?!”   “刚刚不是说了,因为吃醋嫉妒。”   男人抬手揉揉她的小脸:“这里太乱了,饿不饿?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嗯?”   说完,转身,踩着满地的文件跟碎片走到沙发边,拿过外套便折返了回去,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告诉她北梵行到底为什么动手了。   他不想告诉她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就习惯性的自我推理,可这次的事情太突兀了,她甚至理不出半点头绪来。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北梵行大动肝火,而他南慕白又自知理亏的默默忍了?   ……   邓萌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分钟,干脆利落的丢给她三个字:“不知道。”   说完,拿起筷子来便开吃她她麻婆豆腐。   郝小满辛辛苦苦去医院接她下班,跑来川餐厅请她吃饭,结果就得到她这么个没有诚意的回答。   “你再好好想想,我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找不到!南慕白就一口咬定是北梵行嫉妒,这么蹩脚的理由,也亏他能厚着脸皮重复五六遍!”   邓萌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他们既然不想告诉你,自然就有他们的道理,你关心那么多做什么。”   两个人从坐下到这会儿,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她放在桌子上,调成静音的手机已经亮了四次了。   郝小满见她只是瞥了眼,也没打算搭理,就问:“谁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河豚精的。”   邓萌被辣的嘶嘶倒吸气,没好气的道:“最近可能到了河豚的发.情期了,三天两头的给我打电话,说些有的没的,烦死了。”   “那就拉黑呗。”   “以前拉黑过,然后他动不动就跑医院找我,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了,他再天天来医院找我,传到北墨生那边怎么办?”   郝小满想了想,也对。   不过现在再听她说起何腾,倒是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留恋跟怅然,大概是真的从那段不伦不类的恋情中走出来了。   不过何腾倒是大有越陷越深的苗头了。   想想也是,北芊芊虽然美貌动人,但毕竟是北家的人,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在婚姻上都显得极为强势而蛮横,而何腾却也是何家的独子,同样是被爹妈惯着长大的,恐怕消受不起北芊芊的这份骄傲尊贵的爱情。   这段婚姻带给他越多的失败感,他就越想要回到从前,越想再跟邓萌重修旧好。   “你小心着点,上次咱们调.戏小鲜肉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再跟何腾闹出点绯闻出来,北墨生恐怕真的不会再忍了。”   邓萌没说话,筷子在盘子里戳来戳去,却半晌都没有再吃一口。   郝小满以为她在担心何腾的事情,想了想,又忍不住出声安抚:“不过你也不需要太在意了,何腾也是个风流不下流的主儿,他顶多就是厚脸皮缠着你罢了,不会玩儿什么下三滥的……”   “今天同事们谈论起了容霏霏。”邓萌忽然开口,声调明明很平静,却又莫名的让人心头一颤。   郝小满窒了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她漂亮,说她幸运,说她年纪轻轻就成为新闻界宠儿,不止是因为背后有强大的靠山,更多的是因为她很努力……”   邓萌抬头看着她,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可眼底却是一片冷寂:“小满,你说……我真的有能力报复她吗?”   有何腾在,有何家在,有南慕白在,有那么多疯狂粉丝在……   容霏霏身上披着的盔甲,一层又一层,刀枪不入。   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小满那么聪明,没有小满那么努力,也没有小满那么幸运,她身边没有南慕白,没有北梵行,只有一个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娶她的北墨生……   北家所有的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一大部分的人是知道她为什么要嫁给北墨生的。   她们看她的眼神,可笑中带着怜悯。   笑她不自量力,怜悯她忙来忙去一场空。   郝小满慢慢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喝了一口。   那甜腻的味道占据着味蕾,她转着果汁杯,淡声开口:“邓萌,你尽全力一搏,如果最后还是失败,那我来。”   邓萌怔了怔:“你来?”   她笑,眉梢挑高:“怎么?不相信我?”   她以前就说过,那些心机手段,她五岁,连话都还不会说的时候就会了,那时候为了逼北梵行过去陪陪她,真的是花样百出。   这些年来,虽然不怎么玩儿,但不代表她不会玩儿了。   想要激怒容霏霏,让她做出让南慕白忍无可忍的事情来,不能说轻松,但也不至于很难。   其实,邓萌一开始就可以选择她这条捷径。   只是复仇这种事情,到底还是自己亲自来更合适一些,邓萌想自己来,她也不好阻拦。   邓萌无声的跟她对视着,好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顺手拿起果汁杯来:“好!如果我这只菜鸟最后壮烈牺牲了,一切就都交给郝壮士了!”   郝小满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拿起果汁杯来跟她碰了碰。   刚喝了一口,眼角余光一闪,一抹婀娜窈窕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传说中的冤家路窄啊。   桌子下的脚微微抬了抬,不动声色的踢了邓萌一下。   邓萌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刚提起一点吃饭的兴致顿时又没了。   她们坐在那里没动,容霏霏便已经自动自发的走了过来,脚下的高跟鞋细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掉的样子,一头及腰长发又黑又柔,随着她十分有节奏的步伐起伏晃动,烈焰红唇,风情万种。   “哟,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   她双臂环胸,倨傲骄矜的姿态俾睨着她们:“一个是南家的下堂妇,一个是北家有名无实,连女佣都懒得搭理的二少夫人……呵呵,你俩也就跟对方在一起的时候能找到共同语言了。”   说完,又转而看向邓萌:“你费尽心思的嫁入北家,无非就是还没对哥哥死心,不过劝你一句,勾.搭哥哥之前先想一想北芊芊,小心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可真的怨不得别人了。”   邓萌瞄了眼跟她一起上楼,往另一个桌走去的几个男人,笑了笑:“哟?陪你来的人中不少帅哥嘛!”   郝小满一直没说话,听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她不动声色握住果汁杯的手上。   忍了忍,没忍住,低头闷闷的笑了一声。   偏偏容霏霏还半点都没察觉到,自顾自笑的傲慢:“这些人可都是电视台的高管,凭你,就算把自己衣服脱光了主动躺到他们床上去,他们都不会多看一眼!”   “嗯。”   邓萌一本正经的点头:“那就让他们多看你几眼吧。”   话落,手中果汁杯一扬。   容霏霏尖叫出声,踉踉跄跄的后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嫩嫩的果汁顺着她白色的裙子一路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一张精致美艳的小脸瞬间气的惨白,她抬头,几个大步上前,右手高高抬起:“你个乡下来的贱货,凭你也敢……”   “哎!”   郝小满起身,赶在她的手落到邓萌脸上前挡下了她的动作:“大家都是乡下来的,何苦互相为难,更何况那边还有吃饭的人呢,万一认出了你,拍到了你跟我们打起来的照片放到网上去,对你的形象可不太好。”   容霏霏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怒气无处发泄,憋的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她瞪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郝小满,不要以为慕白哥对你有那么点特别,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动不了你,动这个下贱的女人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我倒要看看,慕白哥是不是还要为了个路人甲伤害我!”   一字一句,狂傲又嚣张。   邓萌啧啧摇头:“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把自己想的多重要呢?容霏霏,你真以为你的慕白哥哥会跟你的何腾哥哥一样,无下限无底线的护着你呢?嗑药嗑多了吧?”   “你——”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容霏霏脸色一变,忽然不顾一切的用力想要甩开郝小满:“放开我!我今天不……”   她挣扎的突兀而猛烈,郝小满毫无防备的被她这么一甩,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身子重重的往旁边歪了歪。   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托住了她后仰的腰肢,随即将她带入了自己怀中。   容霏霏几乎是瞬间从癫狂状态恢复了小女人的柔情似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慕白哥,她们两个一起欺负我……”   英俊的男人脸色罕见的难看到了极点,盯着怀中的女人冷冷呵斥:“你什么样的身体自己不知道?这一跤摔下去,摔出个万一来怎么办?!你能负责吗?!”   郝小满被他骂的蒙了蒙。   她自己的身体,就算摔出个万一来,还需要负什么责?更何况,她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摔一跤就能摔断骨头……   顶多磕出点淤青。   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容霏霏跺了跺脚,眼泪汪汪的又娇嗔的叫了他一声:“慕白哥!”   郝小满抿抿唇,用力的拨开男人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我就是欺负她了!你想发火就直接发!用不着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南慕白:“郝小满,你再给我顶嘴试试?”   容霏霏:“……慕白哥!”   郝小满:“我顶嘴怎么了?我就喜欢顶嘴,能耐了你拿根针给我缝上!缝不够200针你特么不姓南!”   南慕白:“你真以为我舍不得?”   容霏霏:“慕白哥!!!你听到我说的了没?你看我的衣服……我的手腕,都是她们……”   郝小满挺着胸脯往男人身上跳了跳,无赖的模样:“你缝缝缝啊!我怕你!”   话音刚落,猝然一声尖叫,人已经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容霏霏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慕白哥!!!”   邓萌面无表情的倒了杯白开水,往桌角一放:“叫了一晚上的慕白哥了,嗓子都哑了吧?来,喝口水润润喉咙……别耽误了明天播新闻。”   “……”   ……   赌了一晚上的气,第二天早上,为了表示自己的气节,她洗漱完后穿好衣服便径直出去了,路过餐厅,传来男人清润低沉的命令声:“过来吃饭。”   她充耳不闻,继续笔直的往门口走,正低头换衣服,衣领忽然一紧。   她被迫站了起来,被男人提着衣领拎回了餐厅,丢在椅子上。   “吃饭。”他不疾不徐的重复了一遍,在她对面坐下。   男人卷起的白色衬衣袖口处露出精壮的小手臂,在清晨的阳光中显得格外养眼,郝小满盯着看了一会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你就直说了吧,昨晚那么吼我,是不是因为我跟容霏霏起了冲突?”   吵两句他就受不了了,以后邓萌要真把她踩进泥土里去,他不得快马加鞭的赶过去营救?   男人面无表情的切着盘子里的煎蛋,忽然开口:“你的体检报告,出了点问题。”   “别转移话……呃,体检报告?出了什么问题?”   南慕白却没有再接话,就那么半敛着眉,专心致志的切着煎蛋跟培根,仿佛已经忘记了正在跟她谈话中一样。   郝小满皱眉,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耐心等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似的,放下刀叉,抬眸平静的看着她,一字一顿:“子宫肌瘤,医生建议手术切除。”   子宫肌瘤?   郝小满眨眨眼,突然没了吃早餐的心思。   子宫肌瘤,对婚后的女人来说的确是个常见的病,良性肿瘤,小一点的话有时候会自己消失,如果比较大的话,就需要手术切除。   ---题外话---万更毕!月底啦,月票再不投就过期啦~~么么么哒~~   ☆、297.297结局篇:你说你不想要孩子的南慕白,你骗我   “一定要手术吗?”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犹豫:“要不再观察观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自己消失了呢?”   “肌瘤比较大,还是切除比较安全。偿”   男人敛眉,继续切着盘子里的早餐:“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时间,周日,我陪你去医院手术,很快就会结束的,别怕。撄”   所以他现在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直接告知了?   郝小满抿唇,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让她有点不大高兴,闷了闷,才硬邦邦的开口:“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听信一家之言,回头我再去其他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的需要切除,再手术也不迟。”   事实上,之前给她做检查的医院,是南氏集团旗下的,聘请的都是国内外最权威的医疗专家,仪器也都是现如今医学界最精准的,出现误诊的几率,很小很小。   但还是想谨慎一点。   南慕白看她一眼,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好,想去哪家医院复查,记得告诉我,回头我抽时间陪你一起去。”   “不用,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我放学回家顺便就去医院做了。”   男人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发火,沉着声呵斥:“你就不能乖乖听话一次?我说一句就非得反驳一句是不是?”   “……”   郝小满蹙眉,有些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不止是今天,这两天情绪就一直反反复复的,像个不定时的炸弹,还是那种能反复爆炸的炸弹。   做个检查而已,她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他特意抽出宝贵的时间来陪着自己,好好的一番心意,反倒还要被他斥责一番。   “好好好,你想陪我去就陪我去好了,多大的事儿,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她好脾气的点头。   没想到自己的妥协却让男人变得越发烦躁,薄唇抿紧,一句话都没说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的声音。   她坐在那里,呆了一会儿,耸肩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蛇精病!   ……   新学期已经过了大半,课程慢慢变少,有时候一天三节课,有时候甚至只有一节课。   郝小满最近莫名的总想睡懒觉,本想在图书馆里温习一下前面的课程的,看了没有半个小时,就瞌睡的厉害了。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又暖又舒适,她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腰肢,看了看时间,还早。   睡会儿吧。   图书馆里很安静,依稀能听到纸张被翻动的声响,笔尖滑过纸业的沙沙声……   小睡了大半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摸摸扁扁的肚子。   饿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她又忽然警觉了起来。   回想一下4年前,她还没有遇到南慕白的时候,每天几乎只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其他时候不是在打工就是在学习,鲜少有偷懒的时候。   可现在,她每天晚上9点就睡了,第二天6点才醒来,每天就是悠闲的来学校晃两圈,居然还懒惰的要睡个午觉,睡完午觉之后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想吃点东西。   郝小满,你堕落了啊堕落了!   她摇摇头,慌忙瞪大眼睛努力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课本上。   不就咕噜咕噜叫么?叫够了就好了,饿饿更健康,顺便减个肥。   咬着牙忍了半个小时,又颓然趴在了桌子上。   忍不了了,想吃火锅。   ……算了,再堕落这一次吧,等吃饱了,她就下决心好好改改这几年学来的恶习。   ……   邓萌昨晚值夜班了,早上9点多才睡,结果才睡了4个小时就被某人电话轰炸醒了,因此一露面,脸色就有点不是那么好看。   郝小满已经点好了菜,并且开吃了。   涮羊肉的香味弥漫在味蕾间,她颇为享受的眯了眯眼:“good,good,verygood,赶紧尝尝。”   说着,顺手帮她夹了不少羊肉放进她面前已经沸腾了的小锅里。   邓萌喝了口水,才没好气的开口:“我只睡了4个小时,现在你就是给我吃天鹅肉,我也没兴趣。”   5分钟后……   双眼放光,满嘴都塞满了羊肉的女人等不及锅里刚刚放进去还没熟的肉,顺手直接从郝小满的小锅里夹肉吃。   郝小满鄙夷的瞧着她:“不是说天鹅肉也不想吃吗?”   “唔,天鹅肉怎么比得上羊肉,为了吃一顿羊肉,我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   “……”   郝小满皱着小眉头,一脸无语:“别说的跟人家北家怎么亏待了你似的……北家光是特级厨师就有六七个,想吃什么他们不会给你做?”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呢?你都跟南慕白离婚了,南氏那边的人见到你都还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少夫人,伺候的跟女王似的。”   邓萌抽了张纸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继续道:“我呢?名义上是北家的二少夫人,可实际上,北家连扫地的大叔都从来都不用正眼瞧我一眼的!在他们家吃一顿饭,那是真的连天鹅肉,吃着都跟老鼠肉似的,膈应。”   郝小满听的一阵沉默。   她知道邓萌在北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也没料到会这么的……不好过。   北墨生那么一个温润通透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那些人对邓萌的态度,但显然……他并没有打算为她争取一下在那个家的地位。   哪怕是稍稍对她好一点,表现亲昵一点,那些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可能那么明显的表露出对邓萌的不屑来。   犹豫了一下,她到底还是主动开口:“跟北墨生的床事……有进展了吗?”   “没有。”   邓萌捞着菜,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丫还是一天24小时都有保镖跟着,除了跟我说说话以外,压根不给我任何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   这是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于她啊。   郝小满单手托腮,想了想:“解决这件事情,得从根本上来!如果他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也不是GAY的话,那应该……就是心里有人了。”   邓萌嗤笑一声,没好气的扫她一眼:“谢谢你啊!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算是白嫁进北家了。”   “先别着急下结论啊!”   郝小满放下了筷子,隔着折腾的热气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想啊,他要真跟那姑娘有可能,为什么不直接跟人家结婚呢?凭他北家二少爷的身份,想要谁得不到?一定是那姑娘劈腿了,狠狠伤了他的心,导致他对女人失去了信心,才会一直不愿意接受你。”   “所以?”   “所以,你要表现的忠贞不渝一点,他才会想要接受你啊!你想想,会不会是何腾什么时候纠缠你的时候,被他看到过?又或者是你跟某个男性同事打电话的时候被他听到过?他生怕会再次被伤害到,所以拒绝接受你?”   “……”   邓萌夹着一筷子羊肉,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没说一句话。   好像……何腾纠缠她的时候,北墨生曾经见到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好像,她偶尔跟医生打电话的时候,也被北墨生听到过几次……   郝小满一看她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得意洋洋的打个响指:“ok了!找到症结所在了,以后注意点就成了,……干脆直接拒绝跟任何异性接触,说话!”   邓萌郁闷的叹口气:“不跟医生谈论病人的情况这件事情好办,回医院再说就可以了,但是何腾……北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我上下班时间都是固定的,他想堵我,再容易……”   说着说着,戛然而止。   郝小满正听的认真,结果她忽然就不说话了,抬头,就见她正出神的看着某个地方。   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   南慕白下班回家,不等换鞋,就瞧见客厅里的小女人正趴在地毯上找着什么东西,很烦躁的样子,拽地毯的动作都显出了几分粗鲁来。   四周都被弄的乱糟糟的,简直像是被小偷洗劫过一般。   他走过去,顺手将被她丢在地上的沙发垫拿起来放回原处,在她身侧俯下身来:“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不用。”硬邦邦,怒冲冲的两个字。   男人眉梢挑高:“在生气?……因为今下午在火锅店看到北墨生跟一个女孩子一起去吃火锅?”   郝小满忽然跪坐起来,气愤的瞪他一眼:“你能别提这事儿吗?!走开走开走开——”   她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推了半晌也没把他推开半分,于是期内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原本觉得我推理的很正确的!”   嗯,确切的说,她的确推理正确了一部分。   比如……北墨生心里有个女人。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受情伤,反而到现在还在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而且,依照北墨生的修养习惯,应该是习惯出入西餐厅的,习惯用刀叉用餐的,习惯安静的,如果有什么让能让人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出入火锅店这种喧闹的地方,那么这个人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模样,似乎情绪有点不好,就连去包厢的路上都是一直在闹别扭的。   距离虽然隔得远,但她们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一直在耐心的哄那个女孩子。   邓萌情绪当场就低落了下去。   倒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刚刚结婚没几个月的少妇被出轨了,而是……她又离自己的目标远离了几分。   邓萌也不过是失落一点罢了,可她却莫名的怒火中烧,那股愤怒的情绪从心底升腾上来,怎么压都压不住。   眼泪莫名其妙的就落了下来。   “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了,干嘛还要来娶邓萌呢?邓萌在北家忍了多少白眼跟讥讽,忍着北芊芊的欺负……忍了这么多,到头来要一场空吗?!为什么每个人看起来都过的很好,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也越落越凶。   她胡乱的抹着,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就是控制不住。   南慕白蹙了蹙没,抬手将她抱进怀里:“这是人家的事情,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抽噎着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很生、生气。”   男人闭着眼睛轻轻呼了口气,抬手,粗粝的指腹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或许是你身体不好,心情不好导致的……我安排一下,我们今晚就手术好不好?”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做什么手术!肌瘤就肌瘤,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管了!”   她哭的更凶,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落下:“你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男人抬手帮她把耳畔散落的发拢至耳后,垂首吻了吻她的脸颊,耐着性子哄:“好,我不说话,我抱你去洗个澡,先睡一觉再说好不好?”   “……”   ……   郝小满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9点。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没有开,只开了一盏光线幽暗的台灯,男人靠在沙发里,就着另外一盏台灯,正翻看着文件。   她坐起身来,抬手梳理了一下头发,问:“几点了?”   “9点。”   男人随手将文件放到一边,起身靠过去吻了吻她的脸:“觉得好点儿了么?”   “嗯。”   她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一声:“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是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是窝火,就是想发脾气,就是想哭。   当初邓萌被何腾跟容霏霏一起欺负,她也是气的不行,却也只是生气而已,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只觉得全身都快被那股怒火焚烧殆尽了。   “没关系。”   男人薄唇微微勾了勾,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耳垂,嗓音低哑温柔:“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她想了想:“想吃大虾了,要吃新鲜的那种。”   “好,我去买来给你做,乖乖在家里等我。”   她点头:“嗯,路上小心。”   男人随手拿了件外套,便离开了。   郝小满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很沉重,大概是情绪波动太大,又睡了太久导致的。   把卧室的灯都打开,赤着脚下床随意的走动,舒展着身体。   路过沙发的时候,恰巧看到被男人丢在一边的几堆文件跟ipad……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在他之前坐着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过ipad来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堆她看不懂的数据,担心乱碰会给他造成麻烦,索性就放到了一遍。   又随手拿起那一叠文件,有合同,有报表,各种各样的数据跟条条款款的在眼前晃,看的她一阵头晕。   抿抿唇,有些无聊的随意一张张翻了翻,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点她能看得懂的东西。   直到一张雪白的A4纸映入眼帘。   跟其他的纸张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既没有印合同,也没有印报表。   那是一张白纸,纸张上面,用铅笔勾勒出了两件小小的,大概两三岁的小孩子穿的衣服。   一件蓬蓬小公主裙,一件绅士十足的小西装,萌到直戳人心脏。   几道简约流畅的线条,便生动形象的勾勒出了一件欧洲风格的小公主裙,立体感十足,紧贴身体的上衣,蓬松的波浪形裙摆……   这么漂亮的裙子,再丑的小姑娘穿上,一定也漂亮的让所有人都羡慕。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卧室门随即被人猛然推开。   她抬头,就见面色有些苍白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将她手中的纸抽走,揉成一团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说你不想要孩子的。”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已经尽全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嗓音却还是带了明显的颤抖。   男人脸部线条冷峻刚毅,好一会儿,才俯下身来,与她视线平齐:“这个……是我一个朋友,邀请我替他刚刚满月的一堆龙凤胎女儿设计的衣服,我刚刚只是抽空随便画了一下而已,小满,你不要乱想。”   “你说你不想要孩子的!!!”   她到底还是红了眼眶,颤声质问:“你说你根本不在乎孩子!!你说只要南慕青有了孩子就可以了!!你骗我!!!”   “嘘……冷静一点,小满,你冷静一点。”   南慕白凝眉,试图抱住她让她冷静下来,却很快被她大力的挣扎开来:“南慕白,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最虚伪的人了!你想干什么?!将来瞒着我在外面找个女人给你生孩子吗?!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一直给我南少夫人这个头衔,我就该感恩戴德?是不是因为我没办法给你生孩子,就该默默的忍受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告诉你,你的南氏集团在我眼里毛都不是!我不稀罕!滚!你给我滚出去!!”   怎么都不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可以虚与委蛇到这个地步!!   被背叛的耻辱感带给她的愤怒,甚至远超过当初得知自己这一生都无法要孩子的失落感。   那个时候,她觉得反正这辈子都是要一个人过了,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实在想要,可以领养。   可是现在,他一面高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一面又这么迫不及待期待着他孩子的到来,甚至连将来他们要穿的衣服都已经设计好了!!!   愤怒,羞辱,绝望,无能为力……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潮水一般的袭来,汹涌着咆哮着将她淹没。   ---题外话---谢谢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588荷包,896432142亲爱哒送的288荷包,383731072亲爱哒送的花花,盛夏的泡沫na亲爱哒送的花花,chengyu781031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298.298结局篇:南慕白,我警告你,别乱来   南慕白沉默的由着她哭喊着捶打自己。   其实不疼,可那一下一下,又像是狠狠的捶打在了心脏上,衍生出一股尖锐而漫长的疼痛感。   或许是哭的太凶太急了,胃部忽然一阵搅动抽.搐,郝小满慌忙捂住嘴,挣扎着起身跑进洗手间里,一阵接一阵的干呕了起来偿。   水声哗哗,身边,男人无声无息的递过来一条毛巾,她皱眉,毫不犹豫的推开撄。   呕了些酸水出来,情绪似乎也宣泄的差不多了,她渐渐冷静下来,抬手掬了把凉水洗了洗脸,冷声开口:“从我家里出去。”   “我做了结扎手术。”   男人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不顾她的反对,强行用毛巾帮她擦着脸,力道却是把握的十分轻柔,不至于弄痛了她。   “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想办法让自己终生不育。”   他瞧着她哭的略显红肿的眼睛,语调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但是让我离开这里,恐怕有点难度,你得先把我放倒,再找人把我抬出去。”   郝小满冷笑着睨他:“结扎手术?终生不育?南慕白,你还能再虚伪一点吗?是不是在你眼里,就算指鹿为马,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附和?”   男人眯了眯眼,薄唇微抿,随手将手中的毛巾丢到一边、抬脚踢上洗手间的门、打开浴室里的灯,连翻动作,一气呵成。   双手搭上腰间的鳄鱼皮腰带,不疾不徐的解着。   郝小满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满脸的警惕:“南慕白,我警告你,别乱来!”   只是因为被她揭穿了谎言,就要对她用强?!他还能再恬不知耻一点吗?!   “放心,没想对你做什么。”   男人嘲弄勾唇,拉下西裤拉链,又将里面的贴身内裤稍稍褪下一些,径直将上面贴着的纱布撕了下来。   那一道不长不短,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映入眼帘,郝小满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瞬间褪去,捂着嘴,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低低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人又慢条斯理的拉上拉链,扣好皮带:“不育的事情可能需要点时间,毕竟我是南氏集团的总裁,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南氏集团的形象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连林谦都不能经手,给我两个月时间,可不可以?”   ……   郝小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失血的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南慕白,你是不是疯了?!”   先不说那些会让男人不育的药会对身体造成多少副作用,如果让南家二老知道南慕白为了她又做结扎手术,又要吃些乱七八糟的药让自己彻底不育,不得恨死她?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刚刚很正常来着,可是你又哭又闹,吵着要我滚出去。”   “……”   她重重咬唇,在他灼灼的视线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开口:“对不起……”   “嗯?”低低沉沉的一声,性感又愉悦。   “……”   她闷了闷,才加重了语调,一字一顿郑重其事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不该无理取闹,也不该对你说脏话……”   男人满意勾唇,抬手将她拥紧,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慢慢的蹭着:“乖,不生气了就好,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嗯?”   “嗯……我先洗个澡。”   “好,我去外面等你。”他说着,习惯性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转身离开。   ……   浴室门关上,隐约传来哗哗水声。   男人站在垃圾桶边,蹙眉盯着里面被揉成一团的纸张,薄唇微抿,到底还是俯下身来捡了出来。   ……   下楼的时候,郝小满一手抚着小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会儿:“今天多少号了?”   男人眸色无声无息的暗了一层,并没有回答她,反倒反问了一句:“怎么了?”   郝小满也没有回答他,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又一遍,又问了一句:“多少号了?”   “……25号。”   “25号?”   她愣了下,抬头看他:“这么快?已经25号了?”   顿了顿,又狐疑的继续道:“我大姨妈好像有点迟到了,……迟到大半个月了。”   “可能是子宫肌瘤的原因。”   南慕白回答的很快,甚至有那么几分笃定的感觉,抬手揉揉她的发:“医生今天还给我打电话,说你体内的子宫肌瘤很危险,需要尽快手术切除。”   郝小满听的一阵郁闷,‘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男人捏了捏她怏怏不快的小脸,柔声安抚:“放心,不会有危险的,我会在手术室外等你出来的。”   郝小满忽然有些烦躁,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一定是你的原因!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好好的!”   她这倒打一耙的技术,倒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南慕白顿时哭笑不得:“亏你还是学医的,不知道子宫肌瘤的原因有很多么?我可是一直很小心的保护着你的,怎么能怪到我身上来呢?”   “就是你就是你!”   “……好好好,是我是我,然后呢?你想怎么对付我?”   郝小满很认真的想了想,很认真的建议:“你今晚跳脱衣舞给我看,我就原谅你。”   男人眉梢挑高,戏谑的瞧着她,忽然抬手就开始松领带解纽扣:“……不如我现在就跳给你看好了。”   郝小满吓了一条,慌忙上前去抓他的手:“你疯了?!这是电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话还没说完,电梯就已经降到了地下室,门‘叮’的一声打开,一对正在疯狂热吻,衣衫凌乱的年轻男女出现在视线中。   郝小满:“……”   他们吻的堪称难分难舍,如果不是南慕白气场太过强大,瞬间吸引了那个女人的注意力,恐怕到他们进入电梯,都不一定会发现他们。   女人唇上猩红的唇膏已经被晕染开,显得性感而糜乱,一双勾魂媚眼放肆打量着南慕白:“帅哥美女,介意一起玩儿么?”   她说话的功夫,那个略显痞气的年轻男子也注意到了郝小满,舌尖放浪的滑过下唇:“10万,我们互换女友玩儿一晚怎么样?”   南慕白生生被气笑了,一开口,语调咬的很轻,却又平白显出了几分狠戾:“好啊!别着急,先告诉我你们的房门号,我们准备准备,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郝小满瞧着他不怒反笑的表情,知道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恐怖的点子,于是推他:“算了算了,我们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去吃饭。”   南慕白这种唇红齿白,天生面带桃花的男人,很容易给人一种花花公子的印象。   他又是微笑,又是说要去找他们,那对色.欲熏心的年轻男女便以为他是为10万,又或者是那个年轻美貌的女郎动心了,于是急吼吼的便说出了自己的房门号。   电梯门关上,南慕白唇角的弧度随即淡去,拥着她便走向车边。   郝小满上车后便习惯性的开始系安全带,系好后一抬头,隔着车窗就看到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慢慢的绕过车身往驾驶座的方向走。   前后大概只有几十秒的时间,他打开车门的时候,已经挂断了电话。   郝小满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你给谁打电话了?”   “吃大虾是不是?”   男人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低笑:“我知道一家餐厅做的不错,靠近海边,还能欣赏夜景。”   郝小满到底还是忍不住继续道:“这种人渣到处都是,他们也没有强迫我们,就那么随口一提,我们不搭理就是了,你别动那么大的怒气。”   “你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么?”   男人低低哼笑了一声,在寂静的车内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怖:“我没让人挖掉他的眼睛,已经不错了。”   “那女的看你的眼神也很***,这只能说明你很有魅力!你就想成是那个男的只是在单纯的觉得我漂亮不就好了,其他的,我们不要管了。”   “嗯哼。”   “……”   不甘心的追问了一路,南慕白终于略显不耐的开口:“没想把他们怎么样,相反,我只是满足一下他们的心愿罢了,不是喜欢玩儿么?我只是找了几个同样喜欢玩儿的,陪他们一起玩玩罢了。”   郝小满不赞同的皱眉:“我不太喜欢这种以暴制暴的办法。”   而且她不相信他会真的找几对喜欢玩交换女友游戏的人过去,估计只会找一些男女通吃的男人……   “放心,这种人一看平时就玩的很开,那男的明显嗑药了,估计不但不会拒绝,反而会玩的很开心。”   “……”   鬼才会相信他真的会找人让那个男的开心的玩一晚上。   ……   南慕白点了一桌的海鲜,郝小满一边直呼浪费,一边吃的不亦乐乎。   鲍汁海参跟薄荷咖喱虾味道都不错,她胃口大开,一桌12道菜,南慕白没怎么吃,一直在帮她剥虾,盛汤了,她一个人几乎干掉了一大半的菜。   吃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吃了多少东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很饿,吃拉面,以前一小碗都吃不上,现在一大碗都不够,我又不好意思再要一碗……”   还好冬天到了,就算吃胖了,也能有厚厚的大衣遮住身上的膘。   南慕白抽了纸巾帮她擦拭着油腻腻的手指,表情寡淡:“以后不要在学校附近吃那些小吃,对身体都不好,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好一点的地方吃,干净卫生,对身体也好。”   她抬了抬下巴,一本正经的教育他:“我这叫不忘初心!吃得了山珍海味,也吃得了地沟油!我既能做你的南少夫人,也能做我的小平头百姓。”   男人略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以后吃一次地沟油,打你一次。”   “以后你打我一次,我吃一次地沟油。”   “……”   ……   他们是在二楼包厢吃的,一楼据说被人大手笔的包了下来,郝小满上楼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高谈阔论着上学时候的事情,猜测应该是同学聚会什么的。   原本没怎么往心里去,这里隔音效果很好,楼下闹翻了天,他们在二楼包厢里把门一关,几乎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直到她吃饱喝足,中途去了趟洗手间,才知道,这场同学聚会里,居然还有北家的千金北芊芊。   大概是嫌一楼人太多太吵了,才会来二楼的洗手间打电话。   也大概是因为二楼太安静了,让她误以为这边压根没有人,才会检查都不检查一下的就直接开始打电话了。   她的声音很冷,比往日里的冷漠冷傲更多了一层怒意沉沉的冷,电话里,她近乎是在用命令的口吻跟对方说话的:“何腾,你今天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我结婚了,我的丈夫却从来没跟我一起出现在任何一个朋友面前,你要置我的脸面于何地,置我哥哥的连面于何地!”   何腾在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激的北芊芊声音直接拔高了好几度:“哥哥是哥哥!他们要见的人是你!你要么自己过来,要么我派人把你带过来!你既然不顾我的脸面,就别怪我让你丢何家的脸面!”   何腾大概是直接挂断了电话,因为她又急又怒的连着叫了两声‘何腾’,像是气急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郝小满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声音了,这才推开隔间门走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站在梳妆台前,面色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的女人。   饶是病病殃殃的,却依旧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强势感。   她眯了眯眼,一路盯着从容不迫的过来洗手的郝小满:“你爸妈没教过你不要偷听别人讲话?”   郝小满慢条斯理的洗着手,对她微微一笑:“你哥哥没教过你不要在别人上厕所的时候打一个不想被别人听到的电话?”   “野鸡终究只能是野鸡,就算曾经飞上过枝头,早晚也是要狠狠摔下来的。”   北芊芊转了个身,神色倨傲,表情冰冷:“郝小满,当初你有南慕白庇佑着,在孤城趾高气扬,现如今你一个被豪门赶出门的弃妇,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嚣张!知不知道只要我想,就有千万种办法捏死你?”   郝小满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依旧是温和平静的语调:“难怪你只能借助你哥哥的权势强逼你的丈夫出来做你炫耀的资本,原来是把所有的智商都用来对付其他人了?”   她笑着摇摇头:“可真是难为你了。”   紧闭的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沉沉敲了几声。   北芊芊以为是守在外面的女佣跟保镖,拔高语调冷声命令:“都在外面等着!谁都不许进来!”   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随即被推开。   一身名贵笔挺手工西装的英俊男子站在那里,身材修长挺括,面容冷峻刚毅,湛黑如墨的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落在郝小满身上:“上个洗手间也要这么长时间,你是一秒钟不让我担心就不舒服是不是?”   北芊芊怔了怔,明明很清楚那是南慕白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想要用眼睛来证实一下。   当初他们离婚的事情在微博上闹的沸沸扬扬,虽然后来南氏集团出面澄清那只是谣言,但容霏霏曾经明确的告诉她,他们的确是离婚了。   离婚证是容霏霏在南慕白的车里找到的,不可能有假。   “随便跟北大千金聊了两句。”   郝小满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随即跟南慕白走了出去。   回到包厢,男人脸色便有些不好看:“遇到了北芊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如果不是他也顺便来趟洗手间,看到洗手间外面守着北家的人……   “没事,就是她打电话逼何腾过来陪她一起参加同学聚会,不小心被我听到了,恼羞成怒吵了两句,又没打起来。”   她擦擦手,继续吃东西:“再说了,就算打起来我也不怕她,看她那瘦瘦弱弱的样子,一推就倒!”   男人没好气的扫她一眼:“看别人什么样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是不是也瘦弱的一推就倒再说。”   “我最近觉得挺好的啊,睡觉的时候不会一直出虚汗了,也不怎么做噩梦了,睡觉香,吃饭棒,等我胖一点了,一个打她两个都没问题。”   “再使使劲儿,说不定整个孤城都能被你吹天上去!”   “哼……”   ……   离开海鲜楼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驱车过来的何腾。   外面光线很暗,他过来的时候,他们又刚好上了车,因此下车后的何腾并没有看到他们。   他下车后没有立刻进海鲜楼,反倒是靠在车边不停的给谁打着电话。   显然对方一直没有接听,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六分钟,他展现出了十足的耐心,靠在车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电话自动挂断后,再拨一次,自动挂断后,再拨一次。   夜色模糊,他过分白皙俊美的脸庞有些模糊,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强烈的孤独的气息。   一.夜之间,那个曾经被A大无数女生竞相追捧的风流才子何教授,被困在了北家这座巨大的牢笼之中,尤在做困兽之斗。   可仔细想一想,当初如果他没有被这座牢笼中的美味陷阱诱.惑,也就不会有现如今的求而不得,退而无路了。   郝小满示意南慕白先不要开车,自己拿出手机来,在他低头要重新拨打电话的时候,抢先一步给邓萌打了过去。   好一会儿,那边才接了起来,传来邓萌百无聊赖的声音:“怎么了?”   郝小满盯着刚刚重新拨打电话后,又立刻蹙眉看了眼手机的何腾,慢吞吞的开口:“没怎么,就想问问你睡了没。”   ---题外话---最后四天啦,月票还没投的赶紧拉~~谢谢默默67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383731072亲爱哒送的3朵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299.299别闹我这就要工作了你挑起火来也没时间灭   “还没呢!死河豚精一直给我打騒扰电话,气的我把手机静音了,要不是过来这边找睡衣,估计就错过你这个电话了。”   郝小满长长的‘哦’了一声。   又随便聊了两句,邓萌说要去洗澡了,再不洗水池里的水要凉了,她便挂了电话撄。   那边,何腾似乎还想继续打电话,手机就抢先一步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黑浓的眉皱的越发紧了,并没有接,收了手机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郝小满把玩着手机,冷笑:“这是跟北芊芊在一起过的多憋屈,才能厚着脸皮不停的给邓萌打***扰电话?偿”   南慕白没有接话,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便发动车子驶离了餐厅。   郝小满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开口:“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他刚刚那一笑,她看的不是很分明,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南慕白像是低低笑了一声:“你倒是会察言观色了许多。”   郝小满原本还在犹豫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现在一听他这口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忙侧了侧身子面向他:“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更何况也跟你我无关,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   都勾起她兴趣了,现在又开始玩欲擒故纵,他明明知道只要事关邓萌的事情,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都在乎的不得了。   “你告诉我,今晚回去我给你放洗澡水,洗完之后,再帮你按摩20分钟。”她抬手,比出两根手指来给他看。   男人眉梢微微挑高,颇为意外的样子:“只是件过去了很久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值得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郝小满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当然!”   事实上,放洗澡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至于按摩20分钟……   对着这张五官堪称完美,线条堪称精致的脸,按摩他肌肉贲起的身体,算起来其实是一件双方都比较享受的事情。   南慕白眯眸瞧了眼她红润如熟透了的苹果的小脸,勾勾手指示意她靠的近一点。   她以为他要打算说了,立刻乖乖往他身边靠了靠:“赶紧说。”   “放洗澡水就不必了,按摩也可以缩短为10分钟,按摩完之后,你如果能帮我……”他单手把握着方向盘,微微倾身附耳对她说了句什么。   郝小满脸色一变,用力的将他推开:“南慕白,你不要得寸进尺!”   男人耸肩,满不在乎的模样:“我是商人,商人最喜欢的就是得寸进尺、物尽其用,难道你不知道?”   谁又能想到,这厮斯文俊雅、衣冠楚楚的外表下,整天藏着怎样龌龊不堪的心思!   郝小满瞪着他,贝齿咬紧下唇,就是不说话。   南慕白等了几秒钟,才不疾不徐的道:“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我也可以后退一步。”   一边说着,视线若有似无的撇过她的白嫩纤细的小手。   事实上,他原本就把主意打在她的手上的,但直接提出来,恐怕她第一反应还是拒绝。   于是他就提高了一个档次的要求,等她拒绝之后,再后退一步。   有了对比,感觉上,她就更容易接受了一点。   果然,郝小满表情明显的松动了一些,犹豫好一会儿,才迟疑点头:“好吧,……成交。”   男人满意勾唇,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乖。”   她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赶紧说!”   南慕白要说的事情,的确是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很简单,甚至一句话就能说完。   三年前,何腾之所以会跟北芊芊睡到酒店去,不是因为醉酒,而是因为邓萌。   如果当初他没有睡了北芊芊,恐怕三年前的邓萌,就已经遭遇了曾经她遭遇过的事情,而且,她恐怕也没有那么幸运的,有一个陈一帮她挡下一切,有一个北梵行在紧要关头赶来……   南慕白说完之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疾不徐的念了一遍北芊芊的名字,然后‘呵’了一声。   明明不是很冷厉的语调,却莫名的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郝小满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知道当初她遭遇的那件事情,是北芊芊一手安排的了。   但似乎……并没有因此动怒,没有迁怒整个北氏,也没有做出任何报复北芊芊的举动。   又或者是,他并不急于报复北芊芊。   因为任何来自于他的报复,对北芊芊而言都是不痛不痒的,一个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女人,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死神带走的女人,任何生理上的折磨,任何死亡上的恐惧,对她而言其实都已经不算是折磨了。   但想要折磨她的办法,太多太多。   因为她还有在乎的人,比如北梵行,比如何腾。   想着想着,郝小满的眉心忽然毫无征兆的跳了跳。   转头,狐疑的瞧着他:“何腾这些日子越来越粘邓萌,24小时不分时间地点的想要见她……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他权利再滔.天,毕竟也是南氏的人,何腾现如今人在北家,他想要把手伸进北家,恐怕有点难度吧?   朦胧光影将男人英俊的脸模糊化,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听到他略带嘲讽的低笑声:“他若是足够无欲无求,又怎么会被轻易操纵。”   “……”   郝小满眼睛一点点睁大,又气又怒:“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邓萌这些日子快被何腾纠缠疯了?!北芊芊也为此一直各种找邓萌麻烦!!”   她原本只是以为何腾在北家的日子过的太无聊了,恰好邓萌又过去了,他才会突然抓着她不放,越来越想要靠近她,没想到……他竟然悄无声息的在做幕后推手!!   太过分了!!   男人扫她一眼,不答反问:“你以为,何腾不纠缠她,她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北芊芊就不会找她麻烦?”   “……”   哑口无言。   她闷了闷,有些不服气的反驳,声音却明显的软弱了下去:“不管怎么样,邓萌现在已经过的足够艰难了,我们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愤,去给她添麻烦……”   “如果害怕艰难,她当初就不该嫁进北家,嫁进了北家,连这么点艰难都承受不住,那早晚也是要被赶出来的。”   “……”   郝小满觉得,这个男人一旦认真的跟她讲起道理来,她几乎是毫无反击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次次在他条理清晰中变得哑口无言……   索性懒得跟他说话了,稍稍把座椅放平,躺下来闭目养神。   ……   早上六点。   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她拉开座椅坐下,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腰肢后,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瞥一眼对面冷着脸的男人,再咬一口,再瞥一眼。   一块三明治吃光了,男人自始至终都冷着脸没看她一眼。   她心虚的吞了吞口水,干笑一声:“对不起啊,我昨晚是真的没有心情,不然……今晚补偿你好不好?”   昨晚一回家,她就累的不想动了,不止没有给他放洗澡水,没有给他按摩,连讨价还价的那个啥……也没有帮他做。   洗完澡,就一头栽到床上睡着了。   期间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似乎在试图叫醒她,可又累又困,心情也不好,就一直哼哼唧唧的不愿意睁眼,最后到底是让她赖过去了……   然后,一大早,就要对着一张大写的‘你欠我800万’的冰山脸吃早餐。   南大总裁终于纡尊降贵的瞥了她一眼,却是极为不屑的:“行了,早就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不跟你计较了。”   “……”   郝小满正喝着牛奶,闻言,顿时不高兴了,没好气的反嘲讽回去:“是啊,我是女子是小人,出尔反尔!谁比得上你南大总裁,跟别人聊个八卦,还得提条件!”   男人神色更冷,硬邦邦的丢回一句:“不喜欢交换条件,你可以不答应,没人逼你。”   那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被他用一种极为轻鄙的口吻说出来,真的是要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郝小满火气‘蹭’的一下窜了上来,推开椅子站起来,绕过桌子俯下身便开始撕扯他的腰带。   南慕白蹙眉,下意识的扣住她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你做什么?”   她盯着他,冷笑:“看不出来么?履行我的承诺啊!再不抓紧时间履行,我怕我这个民.族.罪人就要在你充满指责的视线中羞愧而死了!”   “……别闹!我这就要去工作了,回去喝你的牛奶。”   “我区区一个戴罪之身,怎么敢喝您南总准备的牛奶呢?怕折寿!赶紧脱了。”   “我说我要去工作了!挑起火来也没有时间灭!你……你不要乱摸!……郝小满!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别闹了!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一会儿你……嘶……”   ……   南慕白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临出门的时候,又是气恨又是无奈的看一眼沙发里跟朋友打电话的小女人,见她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一副银货两讫后再无瓜葛的表情,就恨的牙痒痒。   莫名的有种……嫖了一次的错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可又不能说什么,只得带着满腔怒火上班去了。   他没有跟她开玩笑,今天的确很重要,一个月一次的南氏集团股东大会,大小几十名股东都会到场,其中元老级别的大股东,一个个都是老顽固了,这么多年来,虽然认可了南慕白的能力,却仍旧时不时要倚老卖老一下。   让他们抱怨最多的,就是南慕白对他们不够礼貌,不够尊重,太过轻狂不羁,不懂得为人处世之道……   南慕白心情好的时候,多数时候都会给他们三分薄面,让他们在其他股东面前威风一下。   但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郝小满离开的那三年时间。   一群人精也知道不能在那时候挑他的刺儿,一个个安分了许多,倒是曾经也有个,仗着自己跟南政桥关系十分要好,又拥有南氏集团百分之7的股份,在股东大会上情绪激昂的指责他不负责任,年轻气盛,早晚要栽大跟头连累他们云云……   结果没出三天,就因为诱奸、行贿、曾酒驾撞人后逃逸等等罪名,被判决有期徒刑13年。   那之后,那些老顽固们便消停了许多。   而今年,从郝小满回来后,南慕白对他们的态度便明显的温和了不少,一群人就又开始蠢蠢欲动的玩儿些倚老卖老的把戏了。   果不其然,1个小时的股东大会,有半个小时是在那群花白头发的股东的絮叨中度过的。   散会后,一群人都走了,十几米长的梨花木桌两边没了人,便显得空旷了许多,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今早的会议记录。   林谦恭敬的地上一杯咖啡。   这么多年来,他既然能稳坐南氏集团总裁私人助理的头把交椅,自然有他的本事,但今天,连他都有点糊涂了。   南总来的时候脸色明明不是很好看的,但被一群老顽固唠叨了这么久,居然没变脸,应该说明心情很好才对。   倒是头一次见南总不好的心情中还夹杂着出奇好的心情。   南慕白心理上的心情的确不太好,但身体上的愉悦又同样不可忽视,他慢悠悠的请啜一口咖啡,习惯性的问了句:“少夫人那边一切都顺利吧。”   “还算顺利,少夫人今天只在下午有两节课,今天早上8点半后她从公寓出来,10分钟后,跟她的一个叫吕苗的同学在商场碰面,现在正在买衣服。”   “嗯。”   男人点点头,又叮嘱:“让他们都机灵着点儿。”   “是。”   ……   “子宫肌瘤?”   小苗冷不防被可乐呛了一下,蹙眉看她:“必须要手术吗?”   郝小满一边清点着买来的东西一边吃着炸鸡腿,郁闷的点了点头:“嗯,好像肌瘤比较大,切除比较安全。”   说完,又咬唇:“南慕白已经给我安排好日期了,可是……我不想做手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了。”   虽然明知道会打麻醉,睡一觉醒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还是觉得害怕。   小苗歪头想了想:“哎,你先别着急!”   一边说着,一边找出手机来开始翻找号码:“我妈妈有个远房亲戚,在乡下开了个中医小诊所,就是专门治疗妇科疾病的,我记得我妈几年前也得过子宫肌瘤,也说必须切除,后来不想动手术,就去那亲戚那里抓了几服药,没几个月肌瘤就没了。”   “这么厉害?”   郝小满顿时来了兴趣:“你赶紧找找电话号码,趁着现在时候还早,说不定我们天黑之前还能赶回来。”   小苗打电话给她妈妈,很快要来了电话号码跟地址。   两个姑娘提着大包小包的便上了车。   ……   车子驶出孤城市中心的时候,郝小满就接到了南慕白的电话。   男人语调颇为不悦的问她要去哪里。   郝小满还在为早上的事情跟他赌气,口吻也不怎么好:“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派人跟着我了?很像变态狂好吗?!”   男人冷冷嘲讽回去:“我不派人跟着你,等真的变态狂跟上你了,你叫破喉咙都没用了!”   郝小满:“……”   男人等了会儿没等到她再开口说话,于是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再往前开要驶出孤城了!你到底想去哪里?!”   郝小满抿抿唇,没好气的开口:“出去散散心,下午就回来。”   “这么大个孤城,走不开你了?”   “所以说,我这辈子就活该一直待在孤城了?哪里都不能去了是不是?”   “……”   不欢而散!   小苗在一边听的战战兢兢,狂抹冷汗,等她挂了电话,哭丧着脸:“你知不知道,你在南总那里点的火,南总极有可能会撒到我身上来?我只是来打酱油的啊!我不想死无全尸啊!”   “没事儿,你就说你是被我强拉来的不就好了。”   小苗还在哇哇大叫:“你就直接跟他说我们去找偏方不就好了!干嘛非得跟人家吵架呢?跟我们家班长大人吵架,顶多被丢到角落里冷处理三天,跟你们家南总吵架,可是要出人命的!”   郝小满被她夸张的表情弄的哭笑不得,摇摇头:“他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吃不了你的!”   “我听我爸说,他们公司总部一个高管的儿子,昨天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南总,被整的很惨!那里……都裂开了,流了好多血!那高管今天一早就被辞掉了!啧啧……不过听我爸说,他一早就看那高管不顺眼了,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被辞掉了也很不错!”   郝小满听着听着,不知怎么的,就变得很心虚。   昨天……   那里都裂开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就是昨晚那个提出给他们10万块,让他们陪他们玩一晚交换女友游戏的阔少。   她干咳一声,谨慎的开口:“他没事吧?前面那东西……应该还能用吧?”   后面愈合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就怕……前面再不能用了……   小苗歪头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他去的医院,是我老公在的那家医院,我老公说貌似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好像还说他全身上下都有伤,恐怕要住一段时间。”   郝小满‘哦’了一声,扯扯嘴角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题外话---下一章,就……咳咳,你们懂的。谢谢962082880亲爱哒送的钻石跟10朵花花,896432142亲爱哒送的588荷包,383731072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300.300结局篇:两条红线两条红线代表着怀孕,对吧对吧?   小苗说的地方,有GPS都不好找,一边打电话问一边找,一直到下午3点多才总算找到了。   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小村落里,小路都是泥土的,细细的一条,甚至连倒车的地方都没有。   郝小满车技不太好,甚至要换上小苗,才能勉强一路歪歪扭扭的开进去撄。   村口偶尔有聚在一起聊天的爷爷奶奶,看年纪一个个都要在70岁以上了,她们下车问路,明明应该都是知道的,可问了好几个,有的人指东,有的人指西,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折腾的头都晕了,恰好遇到了那老中医的妻子出来送客人,才总算消停了下来。   看起来已经70岁左右的老太太看起来身材还算硬朗,让她们把车停放在外面后,就带着她们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絮叨:“那些人啊……是故意不让你们找到,就是看不惯有人来找我们老两口拿药。偿”   郝小满默默跟小苗对视了一眼。   人性啊,嫉妒之心,出生之后就有,到了七八十岁,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也丝毫没有消减下来啊。   走了没多远,一个左拐,眼前便出现了一道1米7左右高度的小木门,老太太踩着小步子进去了,郝小满跟小苗还要弯一弯腰,才能进去。   那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正中间,有一颗餐厅银杏树,不过因为是冬季,只剩下了一片光秃秃的树枝,遮住了大半个天空,院子里中满了她们不认识的中草药,一只大黄狗趴在地上睡的正香,见到人也不叫。   推开门,满屋的中草药的香气扑鼻而来。   头发花白,身材瘦削的老中医坐在木桌后记录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便询问了一下。   小苗恭敬的过去叫‘表太舅外公’,然后笑眯眯的跟她说了一下郝小满的情况。   郝小满甚至不知道这个表太舅外公是怎么推理出来的,只能站在一边尴尬的微笑。   老太太很快端上两份烤的香酥里嫩的饼干跟茶水来,对她们笑了笑,便很安静的去院子里忙活了。   老中医话很少,听完小苗的陈述后,便示意郝小满在座椅中坐下来,让她把手腕搭在一块很干净的海绵垫上,开始给她探脉搏。   郝小满不太明白子宫肌瘤跟探脉搏之间有什么具体的联系。   抬头看了小苗一眼,她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   对老中医而言,探脉搏恐怕是他们习惯性要做的一件事情了。   一分钟后,老中医收了手,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打量着她:“你还是回去再做一遍检查比较好,你脉象流利滑动,是怀孕征兆。”   郝小满怔了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之前刚刚做过B超,医生说是子宫肌瘤,怎么可能是怀孕。”   她其实一直知道这种专门捣腾偏方的老中医是有些不靠谱的,但没想到会这么不靠谱,居然随随便便就丢出一句怀孕来!!   显然她一句类似于反驳的话惹恼了老人家,老中医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语气冷硬:“我行医50年,难道还分不清楚怀孕没怀孕?不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抓治疗子宫肌瘤的药给你!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不负任何责任的!”   这么大气性……   郝小满干笑一声,忙不迭的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您先帮我把药抓了吧,好不容易才找过来的,我回头再去做一遍检查就是了。”   老中医这才起身,哼哧哼哧,又是抓,又是称,又是捣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给她配好了七八副,叮嘱她怎么熬怎么喝之后,扭头就进了内屋。   郝小满:“……”   小苗没敢出声,隔着帘子说了句谢谢再见,拉着她一溜烟跑出去了。   出来后,她才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玩儿中医的,脾气都很拗,你别往心里去就好了。”   郝小满笑笑,抬手碰了碰那袋药:“倒不是生气,就是觉得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看他行医的年数,比我的年纪的两倍还多!应该不会轻易出错才对。”   “那可不一定!这些东西都是偏方,管用不管用还不知道呢!亏我妈天天说他是神医,我还真以为很神呢!跑这么老远来找他,结果闹这么大个乌龙出来!”   小苗明显的有些歉疚,越说越气,盯着她手里的药:“我看他医术也不咋地,不然我们还是把这药扔了吧,我们是新时代女性,还是要相信科学的!”   郝小满没说话,慢慢的打开车门,慢慢的把药放进去,慢慢的坐进驾驶座。   小苗又愤愤的说了些什么,她什么都没听到,直到她晃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重重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啊?”   “我说把药扔了,咱去手术室一躺,一会儿就出来了。”   “……”   郝小满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顿了顿,才道:“不过我最近的确有点犯恶心,吃饭还吃的挺多的,情绪似乎也有点不稳定,动不动就想哭想闹……而且,我姨妈迟到很久了……”   “……不早说!”   “可是我前两天刚刚做的全身检查啊!如果真怀孕了,怎么可能检查不出来!”   “这倒是……”   小苗托腮想了想,随即打个响指:“这有什么!买个验孕棒回去验一下,不放心再多找几个地方做一下检查!宁可多跑几趟,也不能在宝宝的事情上大意!”   于是回去的路上,分别在三家药店里买了三个验孕棒。   ……   回到孤城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时分。   郝小满先把小苗送回了家,又自己开车回去,电梯门打开,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   她冷不防的被呛到,皱眉咳嗽了几声,走出去,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窗边抽着烟的男人。   “还知道回来?”他顺手碾灭了指间的烟,盯着她被冻的红扑扑的小脸。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抽那么多烟!”她抬手捂着口鼻,没好气的瞥他一眼,转身走到门口开门进去。   男人跟着进去,一边关门,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那几个塑料袋子上:“买的什么?”   “没什么,随便买点东西。”   郝小满把手中多余的袋子都放到茶几上,然后从最小的那个白色塑料袋中拿出一盒小小的东西来:“我去趟洗手间。”   没走几步,就被长腿男人几个大步拦住了。   “你不声不响的跑到外面去,回来对着我各种不高兴,现在还想躲洗手间里去?”   “……”   郝小满莫名其妙的看着正在各种找茬的男人,她从今中午到现在,就一趟厕所都没去过,这会儿正忍不住了,正好试一试她买的验孕棒,他没事儿在这里乱挑什么刺!   “我没打算躲,我就想去趟洗手间!”   她忍不住伸手推他:“你让一让!让一让!”   左右来回尝试了几次,怎么走男人怎么挡着,她气急败坏的后退一步,仰头看他:“你是打算让我在客厅里方便吗?”   “先给我解释一下,你到底去哪里了!”   男人忽然抬手,蛮横的将她手里的小盒子抽了出来,低头看了眼,眯了眯眼:“验孕棒?郝小满,我做了结扎手术,你却拿验孕棒来家里验孕?你是生怕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给我偷人了是不是?!”   “……”   郝小满在他咄咄逼人的视线中尴尬的咳了一声:“不是不是,就……买来玩儿的,我从来没用过这东西,今天路过药店,看有做活动的就买了几个,你给我!”   她伸手去拿,男人顺势把手藏到了身后,她一手揽着他的腰固定着他的身体,另一手探到他身后去抢,抢了没两下,男人又举高了那只手。   她气急败坏的跳着去抢,抢了没两下,累的气喘吁吁,火大的瞪着他:“南慕白,你有完没完了?!给不给我?不给我还有!”   说着,转身就要去茶几上拿另外的两个。   南慕白顺手拉住她手腕,将验孕棒塞回她手中,低笑:“跟你开个玩笑,生什么气?呶,还给你。”   她接过来,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匆匆进了洗手间。   男人唇角那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很快淡去,低头看了看掌心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验孕棒,薄唇微微抿了抿。   几步走过去,又从口袋里拿出两只来,把袋子里的另外两只也换了出来。   ……   五分钟后,郝小满皱着眉头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南慕白靠坐在沙发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若无其事的瞧着她俯身翻找另外两只避孕棒:“玩儿够了?可以开始吃晚餐了吗?”   “你着什么急?!”   一句话,却莫名的点燃了炸药似的,她用力的撕扯了一下纸袋,皱着眉头吼了他一句:“要吃你自己吃!又没人拦着你!”   被这么无理取闹的吼了一顿,南慕白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继续道:“行了行了,你如果真喜欢孩子,我回头看看有合适的,领养一个就是了,我都已经结扎了,你现在如果测出怀孕来,那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郝小满却连他说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兀自气冲冲的拿着验孕棒冲进了洗手间。   ……   整整十分钟,没出来。   南慕白起身走过去,屈指敲了敲门:“睡着了?”   没有回应。   他敛眉,又敲了两下,依旧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浓眉微微皱了皱,顺手推开了门。   长发披肩的小女人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马桶上,低着头,并没有很明显的抽噎的痕迹,却仍旧感觉得出来。   哭了。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半跪下来,不等说什么,她就忽然控制不住的剧烈抽噎了起来。   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是难过被老中医欺骗,也不是难过没有怀上孩子,她难过的是,直到现在,直到这场怀孕闹剧彻底收场,她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渴望做一个妈妈。   她想给他生个孩子。   哪怕只有一个。   不论男女,都好……   女人泪眼朦胧,又竭尽全力想要控制住自己情绪的样子,像只风雨中无家可归的小奶猫,湿淋淋孤零零的站在街头,那一刹那,直戳心脏。   喉咙莫名的有些哽咽,男人低头,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到底还是将那股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抬手将她抱起来,走出洗手间。   ……   一门之隔,卧室里,女人蜷缩在床上间歇性的抽噎着。   那一声一声压抑的呜咽声,像是浸了辣椒水的鞭子一样一下一下抽打在心脏上,南慕白承受不住,跑到客厅阳台上习惯性的点了根烟。   紧绷到了极点的神经却没有因此得到半点缓解。   他很清楚,很清楚他的决定是对的,也很清楚不论她哭多久,哭的多心碎,他都不能心软。   漫漫人生,如果没有意外,他恐怕还要再活四五十年,那么长的时间,身边没有个喜欢的人,要怎么熬?   若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中,若是他从来不知道喜怒哀乐可以让生活变得那么充满期待,或许……他真的可以一个人生活很久很久,直到老,直到死。   可她出现了。   毒品一般,麻醉着他的神经,侵蚀着他的理智,诱.惑着他沉沦。   不知不觉,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小山似的烟蒂。   时钟转向2点的方向。   他终于转身回到卧室,推开门,里面很安静。   倦急了的女人,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眼睫毛被眼泪打湿,一束一束的黏在一起,白色的枕头上,一片晕染开的泪痕。   他动作很轻很缓的在床边坐下,借着昏暗的光线专注而细致的凝视了她许久,才俯身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   顺手将被子往上带了带,又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沉默的坐在床边许久许久,才起身进了浴室。   ……   第二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暖,郝小满照常起床刷牙洗脸,平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早餐吃完的时候,南慕白顺手帮她添了些牛奶,静静看她:“你今下午没课,我陪你去医院吧。”   这次她没有再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几乎是很快就点了头,‘嗯’了一声。   平静的近乎于麻木。   南慕白看着她,薄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又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   一整天,都过的浑浑噩噩,一节课下来,别人的书本都已经翻了几十页了,她的课本却还原封不动的保持着闭合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有点恶心,腹部也有点热热的。   她闭了闭眼,沉沉的呼吸了几次,心想再这么疑神疑鬼下去,她做完手术后估计就要去精神病院走一趟了。   说来说去,到底还是有些怪那个白胡子老头儿……   无端的那么笃定她是怀孕,害的她一路都保持着极度兴奋的状态,然后……从云端,跌落谷底。   ……   下课后,磨磨蹭蹭的出校门,老远就看到那辆黑色宾利停在校门口处。   莫名的又走慢了一些。   幸亏校园里人不是很多,如果这会儿有人从她身边经过,一定会觉得她像个还未完善的机器人,磨着地面一小步一小步的蹭着往前走……   往日里那么长的一条路,恨不得走个十天半个月的,这会儿却仿佛一眨眼就到了。   林谦一如既往的恭敬谦和,事先为她打开了车门,微笑:“少夫人,请。”   她勉强笑笑,俯身坐进去。   身边,西装笔挺的俊美男人垂眸看了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淡声安抚:“别怕,很快就好。”   她点点头,忐忑不安的对他笑了笑。   ……   一路畅通无阻。   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她进手术室了。   郝小满紧张的双手都开始冒汗了,偏偏那几个医生护士又一直盯着她看,仿佛又回到了7岁那年……   她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跟南慕白说想去洗手间,男人微微颔首,同意了。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逃进洗手间的。   站在洗手台处,胃里一阵翻涌,闭着眼一直不停的干呕,前后不过几秒钟,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   稍稍舒服了一点的时候,掬了把水洗了洗脸,这才转身,刚要进去,恰好碰到一个正拿着验孕纸条惊喜的向外走的女人。   是那种很便宜的,市场价大概一块钱一片的那种。   说不清楚当时是怎样一种心情,明明很清楚不可能,却还是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她。   兴奋中的女人将包里剩下的好几个验孕纸一股脑儿的都给了她,丢下一句‘祝你好运’后,便兴冲冲的离开了。   郝小满握着掌心的一叠验孕纸,忽然觉得自己疯了。   又转念一想,既然已经疯了,何妨疯到底。   彻底死心,做完之后,躺手术台去!   抬手,‘砰’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   半小时后,在手术室外等的略显不耐烦的男人第十次太手腕看了看时间,薄唇微抿,到底还是忍不住抬脚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一抹飞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他眉头狠狠一皱,上前一步稳稳接住她:“不知道医院地板滑?好端端的跑什么?”   郝小满拿着手中的验孕纸,尖声大叫:“你看你看!!!两条红线!!!我一连把这些都用了,都是两条红线!!你看你看,你帮我看看,我没有看错吧?是两条红线吧?两条红线代表着怀孕,对吧对吧?!”   ---题外话---谢谢13931955168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么么么哒,爱你哦~~~   ☆、301.301结局篇:你不能留住它,我不会要你留住它的。   南慕白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   他的沉默与她的激动无形中形成了一股鲜明的对比,郝小满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微微松了松,眼眸黑白分明:“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是她看错了吗?   可是说明书上明明是这么写着的啊!两条红线,清晰分明,代表着怀孕!偿!   “这种劣质东西,很容易出现错误的,小满,你别闹了,这么多人都在等着你呢。”   男人抬手将验孕纸抽出来,不顾她的反对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郝小满抢了几次没抢下来,气的脸都白了:“一连三四个,难不成都是假冒伪劣产品?我不相信!……我去外面再买几个回来试试。”   刚刚转了个身,就被男人扣住手腕拉了回来。   他眸色暗的像是要沁出墨汁,一字一顿,低哑而压抑:“别闹了,小满,你只是太紧张,太不甘心,出现幻觉了才会看成是怀孕,一会儿进去后医生还会给你再做一次检查的,不会出错的,乖。”   说完,甚至开始半强迫性的要将她推往手术室的门。   “可是你刚刚看都没看一眼!”她挣扎,却被他逼着一步一步后退,一步一步靠近手术室。   混乱,还有绝望。   不明白不过是怀个孕罢了,全身体检、验孕棒、中医、验孕纸……   这么多次的测试,为什么会得出两个完全相反的结果来。   可一个是科技发达的仪器检查,对比一个甚至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江湖郎中,一个是10元一个的验孕棒,对比一张1元的验孕纸……   她终于在他坚定不移的视线中败下阵来,跟着医生护士走进手术室。   ……   在手术台上躺下来的时候,她歪头看了眼站在旁边准备为她做麻醉的护士,她看起来大概只有30多岁的样子,很年轻,很漂亮。   “你有孩子了吗?”她问。   护士怔了怔,很快又笑了笑:“有个两岁的女儿。”   “两岁的女儿……”   郝小满点点头:“你这么漂亮,你女儿也一定很漂亮,你一定很疼她吧?”   护士带着白色的口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目光却在她认真专注的视线中变得有些闪烁不定,含糊的‘嗯’了一声。   “我也是学的护士,如果不是中间出了一些问题,现在也已经是一名有两年工作经验的护士了。”   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像是完全忘记了需要扎针似的,甚至又索性坐了起来:“其实我觉得医生护士这个职业挺有意思的,一手可以救人,一手可以杀人,这个杀人还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叫协议杀人,一部分叫……谋杀。”   她不疾不徐的,在‘谋杀’二字上咬下重音。   说完后,又若无其事的对她笑了笑:“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儿,会认一个谋杀犯做妈妈,你觉得呢?”   寻常的话,像是单纯的想要跟她探讨一下关于做妈妈的经验。   护士睁大眼睛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呼吸却明显的变得急促而紊乱。   光线太过明亮的原因,郝小满甚至能直接从她眼底看到无言的惊慌跟恐惧。   一边的女医生见势不对,沉着的将她往旁边一拉,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后,那个护士慌张的点了点头,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医生转过身来,淡淡瞥她一眼:“这个麻醉师有点不舒服,稍等,一会儿就会新来一位麻醉师,有25年麻醉经验,请少夫人放心。”   郝小满冷笑。   如果到现在她还看不出点猫腻来,真是要活该被南慕白玩到死了!   她耸耸肩,一脸的淡然:“好,我觉得有点不放心,打个电话叫我的一个护士朋友过来陪一陪我,可以吧?”   医生犹豫片刻,还是先让护士出去问了问,得到南慕白的同意后,这才拿了手机过来交给她。   郝小满很快打完了电话,又乖乖把手机交了上去。   两分钟后,新的麻醉师便过来了,年纪在50岁左右,看起来有点凶。   郝小满坚持要等到她的护士朋友过来了再进行手术。   毕竟是南氏集团的少夫人,一句不手术,医生们也不敢贸贸然的说什么,于是一手术室的人就这么陪她干等着。   二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呼啦啦进来了不少人。   容貌端庄美丽的夫人走在最前面,一句‘谁都不准动她’,惊的一群穿着消毒隔离衣的医生护士连连后退了几步。   南慕白随即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郝小满从手术台上下来,随即被南夫人紧紧的抱住了:“小满,你没事吧?他们还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摇头:“没有,谢谢您愿意过来。”   南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看向那个医生:“你过来。”   南政桥当初跟南夫人的爱情长跑,闹的沸沸扬扬,当初为了寻找失踪的南夫人,南政桥几乎把整个孤城都要翻过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南氏的大总裁为了个灰姑娘走火入魔的事情。   一度有人为此写下了各种版本的言情小说,据说其中有好几本都十分畅销,因为执笔的作者描述的太过生灵活现了一些,导致很多人都把里面那些虚构的桥段当了真,高呼浪漫。   那些年,孤城女性们最热衷的事情,莫过于寻找自己的‘MR南’。   因此接受到召唤的医生静默了一下,还是乖乖上前。   南夫人抬手,食指戳着他衣服上的名牌,一字一顿的开口:“我问你,我们家小满到底是真的生病了,还是怀孕了?”   女医生眨眨眼,下意识的看了眼南慕白的方向。   跟南慕白肩并肩站在一起的,还有他的亲爹,南氏集团上一任总裁大人,南政桥。   父子俩站在一起,同样的西装革履,同样的冷峻雅贵,同样的气场迫人。   “我问你话呢,你乱看什么?!”   南夫人又用力戳了戳她的名牌:“你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就算要给人坐流产手术,征求手术者本人的同意是最起码的吧?现在却反而要为了些权贵,抛弃你作为一个医生最起码的良心!不觉得羞愧吗?”   一边的南慕白有些看不下去了,拧着眉头开口:“妈,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小满是生病了……”   “你先闭嘴!是不是怀孕,我自己会调查清楚,不需要你告诉我!”南夫人冷着脸呵斥了他一句,倒是生平第一次对他用这么严厉的口吻。   南慕白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眼南政桥:“这是我们夫妻自己的事情,你们夫妻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这个男人,除了自己的妻子以外,谁都不在乎,连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着都嫌弃,又怎么可能会想要插手孙子的事情。   南政桥单手插在口袋中,气质沉着内敛,表情冷漠:“她现在闹的是你们,如果强行带她回去,回去后她闹的就是我,我甚至不介意她把这里砸了烧了。”   南慕白:“……”   ……   南夫人牵着郝小满的手,一路嫌弃的推开各种挡路的人,走过南慕白身边的时候,还‘不小心’的狠狠踩了他一脚。   南慕白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郝小满的手腕,试图阻止:“妈,你不能带她走。”   “你别碰我!”   郝小满脸色一变,用力的甩了甩,没甩开,气的脸色泛白:“南慕白,我让你别碰我!!”   话音刚落,南夫人就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没听到人家不让你碰!撒手!”   “妈!!”   “你撒不撒?你不撒手是不是?”   南夫人一手捂着胸口,一副虚弱的随时都会晕倒的模样:“好,好好好!反正你妈已经老了,当年为了生下你,吃了多少苦头,又是大出血,又是手术,几次三番险些连命都丢了,现如今你觉得你妈老了,想活活气死你妈是不是?放心,你的愿望很快就会达成了,妈这就要晕了……”   说着,真的像是没站稳似的,重重晃了晃。   南慕白蹙眉看着她,不等说什么,手背被什么东西重重烫了一下。   他吃痛,本能的放开了手,南夫人忙匆匆牵着郝小满逃命似的跑出去了。   南慕白垂眸,看了眼手背上崭新的一个烫伤,随即不满的看向一边的南政桥。   南政桥屈指弹了弹刚刚点燃的烟,漠然的扫他一眼:“抱歉,许久没抽烟了,不小心碰到你了。”   说着,示意一边吓呆了的医生:“过来,好好给南总包扎一下。”   随即碾灭了指间的烟,大步流星的离开。   ……   南夫人找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一个医生,检查结果很快出来。   怀孕七周半。   南夫人再三询问,确定不会出错后,高兴的紧紧握着郝小满的手不停的谢谢她。   其实从那个护士的眼神变化那里,郝小满心中就已经很清楚的感觉到,她是真的怀孕了,因此在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惊喜。   更多的,反倒是恐惧。   她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生活在南慕白的监控之下,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也是这样。   时时刻刻生活在别人的视线中的感觉很不好,她也曾经抱怨过,后来那些紧跟在她身边的人变得隐蔽了,鲜少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也就默默的接受了,告诉自己,他只是担心她出意外,他只是在保护她而已。   直到现在,才恍然醒悟过来,这不是保护,这是囚禁。   以孤城为一个牢笼,她生活在他以保护为由的全方位监视之中,篡改她的生活,插手她的一切。   他要她按照他为她安排的未来循序渐进的走,任何一点不在他计划范围内的,都会被强行扭曲过来。   比如她的体检报告。   比如她一路去三个药店买的三只验孕棒……   或许还有很多很多,不曾被她发觉的细枝末节的事情,都曾经被他强行插手修改过。   她是他养在笼中的一只金丝雀。   只配跳舞唱歌取悦他。   可悲的是,她却还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   被南夫人强行带回了南宅。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来南宅了,三年前离开后,又到回国,到现在,一直没回来过。   这里一切如旧,空气依旧很清新,气氛依旧很轻松,女佣依旧很随和。   只是,曾经每天穿着一身素白长裙,松散着一头柔顺黑发,笑的安静温婉的林晚晴不在了。   南慕青恢复单身,南家的家规便无法再将他束缚在家里了,东苑空了。   总觉得,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南夫人实在太高兴了,带她回南宅后,就要她去西苑先休息一下,说要去亲自给她做些补品好好补补身体。   郝小满也的确是累了。   这两天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加上身体的确已经有了一些反应,休息的很差。   被褥都是新换过的,散发着阳光的松软清香,躺下去,整个身体都是说不出来的舒畅。   她要做妈妈了。   她翻了个身,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红唇不知不觉荡开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要做妈妈了……   ……   只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   大脑还处于兴奋状态,因此稍微有点动静,便醒了。   翻了个身,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凝眉凝视着自己的南慕白。   她脸色一变,几乎是瞬间便弹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南慕白抬手帮她把被子掖了掖,静默几秒钟,才低声道:“小满,你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怀……”   啪——   安静的卧室里,光线柔和,将男人白皙的脸上很快浮现出的五道指印照亮。   郝小满用力握了握震的有些发麻的右手,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南慕白,从你想要杀死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再跟我谈话了!从今天开始,这是我自己的孩子,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男人敛眉,刚毅冷峻的线条因为某种情绪而变得有些冷硬,良久,到底还是开口:“你不能留住它,我不会要你留住它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一句话说出来,却又不给她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任何事情都能讨价还价,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不能做半点妥协。   郝小满下意识的拉扯了一下被子护住自己的腹部,好像这样就能多一层防御的铠甲一般。   “你妈妈那么想要做奶奶,她不会允许你在这里乱来的。”   “……你以为,我是怎么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男人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是想要孙子,可却没有想到愿意拿你的生命来要这个孩子,小满,你如果真的想做妈妈,我们可以先好好调养几年,你还年轻,10年之后再要孩子都很轻松,至少,也要给我5年时间,养好身体,我们再要孩子,好不好?”   郝小满怔了怔,忽然觉得一阵无力。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力量逃出孤城的,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南夫人,似乎也不打算站在她这边了,还有谁,能帮她?   她双手绞在一起,贝齿无措的咬紧下唇。   北梵行么?   要再去求北梵行一次么?   正犹豫着,男人却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低低冷冷的开口:“你以为,那天他为什么要去南氏集团,为什么要对我动手,我又为什么没有还手?”   “……”   她怔了怔,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男人坦然的迎上她的视线,淡声补充:“你去找他,他只会更快,更果断的把你送上手术台。”   最后一条路被彻底堵死,一直惊慌不安的郝小满,反而冷静了下来。   “好啊,那你就把我送回手术台好了。”   她一直紧紧蜷缩的身体舒展了开来,大有豁出去任他宰割的意思:“看从手术台下来之后,我还能撑几天。”   男人浓眉微蹙:“小满!!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但凡你的身体能承受住这个孩子,我都不可能强迫你拿掉它!你就不能乖乖听话一次?”   “听话啊。”   她笑了笑,一脸的淡静:“我不都同意让你把我送回手术台了,怎么又是不听话了?要现在去吗?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回去。”   一边说着,真的要下床穿鞋。   南慕白闭了闭眼,伸手按住她:“你先冷静一下,想清楚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她冷冷瞥他一眼,也不坚持,又缩回被子里,躺下,翻了个身背对他睡了。   ……   其实一直没睡着,也知道他一直没走,但就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装睡。   一直撑到晚上9点多,女佣几次三番过来敲门,南慕白出去了一趟之后,再回来,房间里便幽幽的飘出鱼汤鲜美的香气。   “起床,吃点东西再睡。”他终于靠过去,也知道单纯的叫她肯定得不到回应,索性直接隔着被子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我不饿。”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开口。   南慕白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捏着汤匙舀了一些鱼汤在小碗里,搅拌了几下,舀出一小勺来放到唇边吹了吹,递到她唇边:“不饿也喝一点,是妈亲手给你熬的。”   她被子里的手抽了出来,直接将放在桌子上的汤碗跟小碗一起推了下去。   木质的地板,汤碗倒是没有摔碎,可碗里的鱼汤却是一点不剩的撒了出来。   ---题外话---重要通知:月票榜有点危险,大家谁还有,尽量再投一投试试,走app哈!原本打算明天加更月票的那2万字的,不过现在进入待定期,最后两天收到的月票不够的话,这个月的加更就先保留,等下个月什么时候月票榜排名出来了,如果没掉下去,就选个合适的时间把2万字补上哈!么么哒~~谢谢会发光的小木姑娘 亲爱哒送的588荷包,383731072亲爱哒送的5朵花花,龙卷风2012亲爱哒送的花花,么么哒,爱你们哦~~   ☆、302.302结局篇:怎么?你怕我在饭菜里放打胎药?   死一般的寂静。   男人低头,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纤长的眼睫毛,冷硬的侧脸和紧抿的唇瓣,固执的像只打不听骂不理的小野猫。   “你要做什么?绝食么?”他盯着她,口吻倒是听不出半点生气的痕迹偿。   又是好一会儿的僵持,她才硬邦邦的开口:“你放我离开这里,我自己会找吃的。撄”   嗯,这么一听,倒更像是关不住的小野猫了。   南慕白忽然就笑了:“怎么?你怕我在饭菜里面放打胎药?”   她抿抿唇,没吭声。   这种情况下,不说话也是一种默认。   南慕白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打胎药这种危险的办法,你觉得我有可能给你用?我宁愿选择强行带你去医院,也不会在你吃的东西里下药。”   她却只是冷笑一声,依旧不说话,明显不打算相信他。   “你应该知道,如果饿着肚子,最先受累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吧?”   “……”   “你饿一顿可以,饿两顿可以,可是撑得住一天两天么?饿了还能撑一撑,渴了不喝水不难受?”   “……”   她索性直接从他怀中挣扎了出来,卷着被子又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南慕白凝眉,盯着她赌气的小身影,半晌,阖眸轻轻叹息一声,起身离开。   叫了个女佣进去收拾了一下里面的狼藉。   南夫人还在伤心,红着眼睛在主苑跟西苑衔接的走廊处等着,见他出来,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能试试吗?”   南慕白蹙着眉,不悦看她:“你想要孙子,以后南慕青那边有的是机会给你生,我说过了,她的身体不适合生育,那会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都已经怀孕了,流掉了多可……”   “妈!!!”低沉的一声冷呵。   南夫人张了张嘴,还想说句什么,到底还是在他凌厉不悦的视线中沉默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刚刚醒来,便是一阵难受的呕吐。   呕的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这才稍稍觉得舒服了一点,掬了把水洗了洗脸,一抬头,就见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长腿先生倚靠在洗手间的门上瞧着她。   她毫不犹豫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看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怀孕的女人啊?!   “怀孕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吧?”   男人瞧着她板着小脸挤牙膏刷牙的模样,清润性感的语调在清晨显得格外动人心魂:“这还只是个开始,你会一直一直的呕吐,头疼,站着坐着躺着都不舒服,你吃的东西会越来越多,脸开始变胖,腰围也一寸一寸的增长上去,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穿漂亮的衣服,不能穿漂亮的鞋子,知道生产过的女人是怎么形容生孩子的么?裂骨!骨头被强行分开的感觉,你想一想,就知道了。”   郝小满弯腰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转身拿毛巾擦脸,拍爽肤水,全程把他当空气。   “今天也不打算吃东西了是吧?”   男人微微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我刚刚听到你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啧啧,不仔细一点,还以为大冬天的打雷了。”   郝小满终于恼羞成怒,甩手将毛巾丢了过去:“滚出去!”   男人在毛巾落到脸上之前抬手稳稳接住,拎着一角漫不经心的晃着:“其实饿你两顿也挺好的,你最近吃的不少,脸都肉嘟嘟的了,看起来……嗯,没有以前那么吸引人了。”   顿了顿,又像是嫌她受到的刺激还不够似的,慢条斯理的补充了句:“啊,之前没仔细看,现在一看,发现你好像长了几个雀斑?再这么下去,不会才23岁就要长皱纹了吧?”   以前倒是没发现,这男人毒舌起来这么气人!   郝小满抿唇,从他身边走过,明明可以毫无阻碍的走出去,却还是偏偏狠狠的推他一把,给他一种他挡路了的感觉。   南慕白也不生气,慢悠悠的跟着出来:“我要去工作了,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饿了,记得去主楼找点吃的,嗯?”   女人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背对着他整理床褥。   南慕白唇角那点坏坏的弧度不知不觉消失不见,盯着她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几个大步上前扣住她手腕:“郝小满,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隐隐带着火气的声音,与刚刚的闲适从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郝小满瞥一眼被他紧扣住的手腕,表情寡淡:“你想看我闹到什么时候?那就慢慢等啊,看我能撑几天。”   “……”   男人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知道这个女人一旦真的狠下心来,真的是要有多狠,就有多狠。   “好,带你去吃早餐,地点你挑,什么都依你,可以了么?”到底还是他先妥协。   郝小满盯着他,笑了下:“才绝食一餐,南总这么快就妥协了?”   是怕饿到她,还是怕饿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那一笑,笑的南慕白脸色都青了,抬手捏上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骂:“先别着急得意,以后有你受的。”   她哼了哼,拍开他的手:“等我下,我换衣服。”   ……   郝小满选择了一家快餐厅,饭菜早点都是事先做好的,她进去之后就可以自己挑选,亲自盯着,丝毫不给南慕白半点做手脚的机会。   “这么多东西,你拿的动?”   男人蹙眉,伸手就要把她的托盘接过来:“来,我帮你拿着,你慢慢挑选。”   “不用你,我自己来。”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吃饭的时候也是,不允许他动手碰一点她身边的东西,尤其是水杯,几乎一直紧紧的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是真的饿了,吃的又急又凶。   南慕白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也被她无视了,忍不住皱眉:“一张纸巾,我能做什么假?再这么下去,你小心得被迫害幻想症。”   郝小满吞下一块红烧肉,挑眉看他一眼:“从今天开始,把你派在我身边的那些人都撤掉,我自己会找保镖,不需要你的人。”   “自己找?你会挑?”   “别把我当智障,挑个人而已,我目光精准着呢!”   顿了顿,又补充:“我要找个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的保镖!不会被你们这种邪恶势力所逼迫的人!”   邪恶势力……   南慕白眯了眯眼,冷冷打量她:“郝小满,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她破罐子破摔:“那你收拾啊!”   “……”   这女人,真的是……   他阖眸,深呼吸一口气,才没好气的开口:“好!你想自己挑人就自己挑!但至少我要陪你一起去看看。”   郝小满刚要拒绝,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而答应了下来:“好。”   ……   带着她挑选的保镖出来的时候,郝小满得意洋洋,南慕白脸色难看:“专门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他帮她筛选的那几个,她看都不看一眼,非要选个他没看上眼的。   郝小满得意洋洋:“都说了要找个不被你们这种邪恶势力所逼迫的人!我看他就挺好的,一看就是那种刚正不阿的人!”   “关键是他长得挺像你喜欢的克里斯?埃文斯,是么?”   “咳……咳咳咳……”   郝小满一个心虚,干咳了几声,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你别乱说话!我是那种看男色来挑选人的人吗?!我只是觉得他身手不错,性格也不错。”   这个倒是真的,这个杰弗瑞不止长得像克里斯,就连身材也很像,标准的肌肉猛男,一看就给人很强的安全感,而且话不多,一般话不多的人,都比较稳重踏实。   其实他的条件,在经理给他们介绍的所有保镖中,是最出色的,也不知道南慕白为什么挑选了那么多人,却独独不选他。   可能是嫉妒他的脸蛋跟身材。   南慕白在她得意洋洋的上车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静默在一边的杰弗瑞。   男人接收到他的视线,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转身上了驾驶座,驱车离开。   ……   “卧槽!”   邓萌第一眼看到杰弗瑞的时候,双眼就放出狼一样的光,视线像是钉在了人家脸上一样:“从哪里挖来的这么个大帅哥?跟演美国队长那人一样一样的!你们家南总就这么放心把他放你身边?”   这简直是在自家的小羊身边,养了只狼好不好?还是野性十足的狼!   郝小满得意洋洋:“杰弗瑞一看就很可靠!威武不屈的形象有木有?我相信他不会为南慕白的财富跟手段所折腰的。”   邓萌抹着口水,视线仍旧死死钉在那张又白又帅的脸上,话却是对着她说的:“好端端的,你自己聘请保镖做什么?”   “我怀孕了。”   “恩恩,那挺好……怀、孕?!”她回过神来,惊的尖叫出声。   “嗯,快两个月了。”   “……”   邓萌呆呆看着她,红唇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嗫嚅道:“可是你的身体……”   郝小满只干脆利落的给了她六个字:“我能行,你放心。”   邓萌这下彻底没了欣赏帅哥的心情了。   很想告诉她,她的身体不适合生育孩子,可又看得出来她有多么迫切的渴望能有个孩子,一直没有,或许就那么回事儿了,一旦有了,而且还已经两个月了,恐怕,无论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怀孕时,雌性激素分泌增多,她保护孩子的母性本能也会随之增强。   “那南慕白那边……”   她迟疑着,刚想问问南慕白的反应,咖啡厅的门便被推开了,单手插在西装口袋中的男人笔直的向着她走来,一步一步皆是沉沉的威胁压迫。   郝小满脸色一白,盯着那张肃杀冰冷的脸,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直到男人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清冷的落在她脸上。   188的男人,又是站着,她几乎需要把脑袋仰到最高,才能跟他的视线对视上,可那过于冰冷的温度又惊的她很快低下了头。   “能让我单独跟她谈一谈么?”薄削的唇动了动,说出来的话明明是十分礼貌的询问的句式,却莫名的给人一种不能拒绝的压迫感。   邓萌看了眼对着她猛摇脑袋不许她走的郝小满。   张了张口,刚要拒绝,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接起来:“有事?”   电话那端,男人嗓音温润如深秋朝露,一开口,便是说不出的温雅随和:“邓萌,我来你医院了,倒是没见到你,去哪里了?”   北墨生来医院找她?找她做什么?   记忆中,他只在她受伤入院的时候来医院看过她一次,而且只待了一会儿就匆匆离开了,一副全世界离了他就运转不了了的忙碌样子。   她抬手捂住手机,一边起身一边对郝小满道:“北墨生来医院找我了,可能有事情,你们先聊哈。”   郝小满一脸懵逼:“邓萌!邓萌!哎……邓萌!!!”   说好的手牵手一起走到白头呢?接了个北墨生的电话,就这么把她丢给北梵行了?   对面,气场迫人的冷峻男人随即坐下。   郝小满艰涩的吞咽了下,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身后的杰弗瑞招了招手:“Comehere,here!!”   杰弗瑞果然上前几步,在她指定的位置站稳。   郝小满心里这才稍稍有了一点点安全感,对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你找我?”   北梵行搭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叩着,并没有说话,只是眯眸打量着她的脸色。   他不说话,那一声又一声十分有节奏的叩击声传入耳中,像是敲打在了她的神经线上,郝小满只觉得太阳穴都要随着他叩击的节奏一下一下突突跳动了。   “我不想逼你。”   几秒钟的对峙后,他终于开口,嗓音渗透着风雪的冷冽:“小满,你的身体不适合生育孩子。”   你的身体不适合生育孩子。   郝小满闭了闭眼,已经不记得这些日子,有多少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了。   深吸一口气,她口吻也强硬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强调:“可身体是我自己的,适不适合生孩子医生说了算,要不要生孩子我自己说了算。”   “准不准你生下这个孩子,我说了算!”男人危险眯眸,裹着冰霜的字从唇瓣间逸出,说不出的强势霸道。   ……   附赠一个小剧场:   小满身体不好,需要请保姆。   两日后,妙龄女郎上门:“南总聘请我来做保姆!”   小满盯着她S形身材看了半秒钟,砰的一声关上门。   次日,小鲜肉找上门:“少夫人聘请我来做男保姆!”   南总眯眸,长指解开白衬衣纽扣,露出精壮肌肉:“再说一遍?”   小鲜肉:少夫人聘请我来做男保姆。   小鲜肉,卒。   ---题外话---昨天收到了不少月票,今天决定加更2万字!一章5000,分成四章更新~大家表着急,一章一章来,一个字都不会少的哈!谢谢会发光的小木姑娘亲爱哒送的588荷包,dj19841224亲爱哒送的588荷包,lah35075858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383731072亲爱哒送的3朵花花,默默678亲爱哒送的花花,cpp1227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303.303大结局:还剩八个月,我陪你一起熬,一起等。   郝小满生生被他气笑了:“北梵行,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孩子是我的,你有什么权利说了算?”   回答她的,是男人起身时,桌椅摩擦过地板发出的声响。   他就那么转身离开,下一瞬,一行数名身材魁梧彪悍的西装男子便闯了进来,四五个人团团将杰弗瑞缠住,剩余的一个人近乎于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了起来撄。   郝小满尖叫挣扎,不敢相信16年后,这个男人居然再一次不顾她的意愿要强行将她送进手术室里去。   …偿…   黑白色调装潢的总裁办公室内光线明亮,落地窗前,男人指间夹着一根烟,已经快燃完了,他却像是完全忘记了一般,自始至终都没有吸一口。   手机第三次响起的时候,一边的林谦到底还是忍不住第二次出声:“南总,您看……”   落地窗前的男人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视线没有焦点的落在窗外的某处,久久没有动一下。   像是一樽雕塑。   林谦自然也知道他正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挣扎,事实上,目前这个情况,对他而言是最有利的了。   他不需要再亲自出面强迫少夫人,而少夫人又恰好以为她身边没有他的人了,他大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等一切都结束了,再出面。   大不了,打北梵行几拳做做样子。   但从南总一直紧绷到极点的下颚不难看出,他还没想好,或许是担心这么做会让少夫人身心再次遭受重创,也或许……是真的舍不得这个孩子。   一室寂静,唯有香烟安静燃烧。   直到那猩红的一点悄无声息的上延,一点一点,最后烧灼到男人的手背。   些微的刺痛感顺着神经末梢传入大脑,他像是猛然从一个挣扎不出的梦魇中惊醒一般,顺手将烟蒂丢进烟灰缸,转身便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备车。”   林谦忙不迭的跟上:“是。”   ……   医院。   医生护士们早已经做好准备,但眼见被强行绑过来的‘病人’激动愤怒成这个样子,大有要把医院屋顶都掀了的架势,一个个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咖啡厅就在医院对面,从那边到这边,不过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郝小满却因为一直在不断挣扎,累的几近虚脱。   男女力量上与生俱来的巨大悬殊就足够让她无法挣脱了,更何况制伏着她的人,还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她几乎毫无挣脱的可能性,却又不得不持续的做着斗争。   “北梵行,北梵行你让他放开我!你今天敢再把我送进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的!北梵行!你混蛋!!”   邓萌闻讯赶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处于极度的惊慌跟恐惧之下,面无血色狼狈到极点的她,立刻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北梵行,你他妈疯了是不是?!16年前强行把她送进手术室抢走她一颗肾脏还不够,16年后还要抢走她的孩子?!”   她怒急,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说话的对象,是北氏集团如今高高在上的总裁,上前一步便冲到了郝小满身边:“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说了算,南慕白都没权利强迫她,你凭什么插手?”   162的小女人,因为比自己矮三厘米,郝小满还经常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做大姐姐状故意气她,可现在她就站在自己跟前,看起来跟261那么高。   流淌在血液中的惊慌跟恐惧瞬间化作另外一种情绪,她眼眶一热,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颤声叫她:“邓萌,邓萌你救救我……”   英俊冷漠的男人蹙眉点了根烟,看都没看她一眼,淡声命令:“把碍事的人清理出去。”   一边的保镖微微颔首,几步上前,一手刚要搭上邓萌的肩,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忽然搭上他的手背,不疾不徐的握紧收拢:“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保镖站在没动,但看起来似乎很痛苦一般,脸色霎时变白,整张脸都慢慢的变得有些扭曲。   邓萌转头一看,一张清秀分明的俊脸映入眼帘。   这货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你怎么又跑医院里来了?”她蹙眉看着他:“又不舒服?”   “嗯,有一点,来做个检查,在等待结果,就随便上来走一走逛一逛了。”   季生白随意的松开了保镖的手,保镖立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被他握过的那只手藏在身后,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北梵行慢慢站直了身体,眼眸危险的眯起,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不相干的人,还是去其他地方逛一逛的好。”   季生白侧首,坦然自若的迎上他的视线,一脸的懵懂无辜:“这边风景好,我喜欢。”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手术室外,里里外外十几个人,瞬间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停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小伙子,你看不到这位boss大人杀气腾腾的眼神么?’的眼神看着他,有的甚至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赶紧跑路。   有条件的话最好带着家人离开孤城。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纪轻轻的,看上去白白净净挺机灵的一个大男生,怎么就这么神经大条呢?   刚刚指着北梵行鼻尖骂‘你他妈的’的时候都没有怯场的邓萌,这会儿反而怕了,白着脸推他:“瞎掺和什么呢!快走快走!回去等你的检查报告去!”   季生白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忘记来时的路了。”   “……”   邓萌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一个常年住在医院里的男人,特么居然来医院还迷路!!知道自己路痴,还瞎跑瞎逛!!   真想一掌劈了他算了。   “要不你先把我送回去吧。”见她不说话,季生白又不疾不徐的补充了一句。   邓萌皱眉:“没看这边正忙着呢么?我哪儿有时间送你!你就回去多走两圈,走着走着就找到了!实在不行,问路!问路总会吧?”   “我害羞。”   “……”   邓萌冷不防,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如果不是她听力出错了,那一定就是他脑袋出问题了。   这货是她有史以来遇到过的脸皮最最最厚的一个人了,这会儿居然还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自己害羞?他确定他知道‘害羞’这两个字的意思么?   “我!我我我带你去。”   一边,郝小满稍稍恢复了一点点精神,忙不迭的叫:“我记得路,我带你去。”   季生白转头,认认真真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摇头:“我不喜欢被陌生人带路。”   陌、生、人!!!!   郝小满刚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又噎住了。   陌生人啊!!!当初还是我介绍你跟邓萌认识的好吗?!!我们认识了快4年了好吗?!!我们还说过好多次话好吗!!!   “你给我带路吧。”季生白却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句话就险些把一个女人气死,注意力又回到了邓萌身上。   邓萌刚要拒绝,眼角余光就扫到走廊另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的南慕白。   “先等等。”她抬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北梵行吸着烟,表情冷漠的扫一眼走过来的男人:“你如果是来犯蠢的,我不介意跟你打上一架。”   面容冷沉英俊的男人径直走过他身边,在郝小满面前停下,漆黑的眸又沉又冷,盯着她混合着汗水跟泪水的小花脸:“你确定,这个孩子非要不可是不是?”   她抽噎着,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却还是很快点了点头。   “哪怕有可能中途你的身体就承受不住,哪怕有可能一尸两命,也非要不可是不是?”   她抿抿唇,还是很快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   “南慕白!!”   北梵行俊美无俦的脸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沉声叫他:“她年轻不懂事,你也跟着犯蠢?”   南慕白敛眉,打横将女人抱进怀中,淡漠的从他身边走过:“谁一辈子还不会犯几次蠢?她如果真出了事情,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可以了么?”   ……   她如果真出了事情,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可以了么?   公寓里,郝小满洗完澡后出来,忐忑不安的在沙发前站定:“你之前在医院里说的话,……不是认真的吧?”   正在办公的男人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拿了条毛巾过来,把她湿漉漉的头发裹起来,慢慢擦拭着:“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了你郝小满,智商都被你拉低了不少。”   她站在那里,盯着他敞开的衣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干巴巴的开口:“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回头我跟北梵行说一下,说你是跟他开玩笑的。”   “是不是开玩笑,我知道,他知道,你就专心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他说着,长指勾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白净的小脸:“还剩8个月,我陪你一起熬,一起等,但你要答应我,只要这一胎,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以后都不准再提孩子的事情。”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乖乖点头:“嗯。”   ……   瓷器以高速碰撞到墙壁上发出的尖锐碎裂声在书房里响起,轰的一声巨响。   光影模糊中,书桌前身材孤峭笔挺的男人气息不稳,视线又狠又冷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顿的开口:“为什么又回来?!为什么又回来?!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回来不许回来!你是在国外待久了,听不懂中文了是不是?!”   容貌清秀干净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淡漠的看着他:“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我生而为北氏的人,不代表我欠了北家,也不代表我必须跟你一样,不计一切代价的为北氏付出。”   平静而淡然的语调,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在这个北家,连北家的两位大家长,都是要看北梵行脸色行事的,他生来便带着领导者的气场,不论是智力还是体能,都是一流的,甚至连他的亲弟弟北三少,都一直将他当做神祗一般的崇拜着。   唯一一个不曾将他放在眼里的,恐怕也只有季生白了。   他在黑势力这一方面有与生俱来的天赋,聪明,果决,善于伪装……   不同于北梵行跟南慕白,他们接受的是正规的体能训练,但季生白却是从学会走路起便要接受厮杀搏斗的残酷竞争的,是真正的嗜血猎手,真的一对一动起手来,北梵行打不过,就连南慕白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眯眸,盯着他:“所以呢?你是想为了自己,把整个北氏都放在危险的悬崖边上,是不是?”   回答他的,是四个不痛不痒的字……有何不可?   他心如纯净的水,没有感情,没有欲.望,他可以为北氏做尽一切肮脏的事情,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但如今……   她出现了。   一切,将会变得很不同,很不同。   ……   早上6点半。   闹钟铃铃铃的响起,困倦到了极点的邓萌翻了个身,刚要伸手去摸手机,身体便忽然一阵失重。   “啊——”   她尖叫一声,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痛的一阵龇牙咧嘴,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番兵荒马乱的折腾,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妥帖了,咬着一块面包片急急忙忙跑出去,一眼就看到从主楼往这边走的男人。   一身意大利顶级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的名贵西装,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凭着这张俊美邪气的脸,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女人的魂魄。   “衣冠禽兽!”她咬着面包片,含糊的骂了一句,拔腿就跑。   “小萌!”   邓萌回头一看,见他惊人追了上来,吓的咬着面包片拔足狂奔。   奈何北宅太大,何腾腿太长,她跑了没一分钟,就被男人赶上了。   “见到我就跑,这个坏习惯可得改一改了。”   男人脸上挂着他招牌的狐狸式微笑,抬手要碰她的脸:“去上班?正好顺路,我送你?”   邓萌忙躲开他的手,拿下口中的面包片,满脸的不耐烦:“你一天不堵我就难受是不是?你老婆还在家呢,这么多人盯着,你脸皮到底有多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劈腿是不是?”   何腾闷闷笑出声来,唇红齿白,越发显得妖孽横生:“我就喜欢你伶牙俐齿的小模样。”   这男人真是……   不要脸!!   邓萌翻翻白眼,不耐烦的骂:“滚!别耽误我上班!”   何腾俯下身,视线跟她平齐,笑的不怀好意:“在医院那种地方工作多没意思,来我这边上班吧?嗯?我副总裁贴身秘书的职位一直给你留着呢,薪水随你开好不好?”   开开开,开他个大头鬼!   邓萌终于不耐烦,一脚踹上他小腿肚:“什么时候等你干掉你爹,成为总裁的时候再来跟我谈什么鬼秘书职位吧。”   何腾吃痛,下意识的弯腰去揉腿,眼角余光就瞥到她一溜烟跑开了。   “邓萌,别忘了周六我的生日派对!”他一边咬牙忍着痛意,一边扬声叮嘱。   女人却早已经跑出了北家大门。   白皙俊美的男人慢慢站直身体,唇角那丝坏坏的弧度也不知不觉消失不见,凝眉盯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睫毛半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题外话---正文到这一章,就算是结局了!开启暗夜夫妻篇,邓萌跟季生白的故事,时间上是接着写的。前方高能——番外中,小满跟南总开启甜蜜虐单身狗模式!不定时出来秀一秀恩爱,大家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作者君先吃把狗粮压压惊~谢谢阿怪在路上亲爱哒送的888荷包,风流阔少的天价新娘亲爱哒送的钻石跟花花,896432142亲爱哒送的188荷包,383731072亲爱哒送的3朵花花,18078188169亲爱哒送的花花,都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们哦~~   ☆、304.304暗夜夫妻篇:蓝颜祸水啊,说的就是你季生白   被何腾这么一惊,连车都忘记开就跑出来了,又一路狂奔了好远,赶到附近的公交站点,差点把自己挤扁,才好不容易挤进去。   大冬天的,累出一身的汗撄。   她喘了口气,抬了抬手腕看了眼腕表,还有30分钟,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到医院去。   迟到了,护士长估计又要逮住她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她就是传说中的‘伪豪门’啊,风光嫁进了北家,可人人都知道北墨生并不喜欢她,北家的人也不待见她,在北家被欺负,在医院里也要被欺负。   事实上,他们也没说错,她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伪豪门’偿。   正郁闷着,屁股忽然被人以一种极为猥琐的力道捏了一下。   一转头,一张坑坑洼洼,猥琐至极的脸映入眼帘,见她转头看向自己,还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对她嘿嘿笑了一下,顺势又捏了她的臀部一把。   邓萌索性转过了身,挺了挺胸脯,一手戳着他的胸膛:“来来来,你往这里摸!!今天不把老娘摸舒服了,我砍你全家!!玩儿公交色狼玩儿到我身上来了,告诉你,我当公交色狼那会儿,你特么还在穿开裆裤呢!”   闹闹哄哄的公交车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戳着一个模样猥琐的大叔,气势汹汹的一路将他戳的大惊失色,踉踉跄跄直往后躲。   躲到最后,身形一歪,险些摔倒在旁边坐着的一位老大爷身上,邓萌眼疾手快用力扯了他一把,推到一边:“眼瞎看不到这边有个大爷坐着么?伤到人家你赔得起么?赔不起滚回你家玩儿蛋去!”   “……”   公交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猥琐大叔跳下车,生怕她还追出来似的,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邓萌整理了一下衣服,摆出一个十分淑女的姿势来,很不好意思的对还在一脸懵逼的看着她的众人笑了笑:“刚刚那些话是我爸教我的,他说姑娘家家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吃亏。”   随即很娇羞的抬手将耳畔的发丝拢到耳后,以证明自己其实是个淑女。   老大爷点了点她的胳膊,等她看过来时,对她比了个拇指,很解气的样子:“这个人,好几年了,经常在公交车上騒扰年轻美貌,看起来又胆小的女孩子,听说他以前就是个强.奸.犯,坐了七八年牢呢!”   邓萌自己买了辆六七万的小车,平时基本上都是开车上下班的,鲜少坐公交,因此并没有听说过公交色狼的事情。   倒是有些吃惊,明明都知道他是公交色狼,都騒扰女孩子多少年了,怎么就没个人站出来收拾他一顿呢?   就不怕哪一天自己老婆或者女儿也坐这一趟公交,被騒扰到?   人情冷暖啊……   ……   迟到了五分钟。   邓萌心想,完了完了,这下要被护士长骂死了,没想到电梯门打开,她刚刚进去,就听到护士长急急忙忙叫了句‘等一下’——   嗯,一起迟到了。   怎么说呢?两个人一起站在电梯里,虽然还有其他的人,但还是有点点小尴尬的。   邓萌就一直一脸无辜的看着电梯不断跳动的数字,一副压根没看到护士长也迟到了的模样。   总算是逃过了一番训斥。   ……   正在休息室里换衣服,就瞧见几个护士正围着一脸娇羞的许悦说着什么,一个个笑的跟牡丹花儿似的那么灿烂。   她随便听了那么两耳,貌似是在说季生白为了能多陪陪许悦,来医院做实习医生了。   她听的一阵皱眉。   那货大学时不时玩儿的什么艺术么?医生啊,那是需要专业知识的,不跟其他职业似的,说上岗就上岗,不行慢慢练。   他这是打算拿病人的命练手?   陷入爱情中的男女啊,智商为零那都是好的,负到季生白这水平,也是没sei了,不过这厮智商原本就不高。   也不知道他跟这家医院的水有什么裙带关系,居然能就这么直接进来。   换了衣服出去,照例去查房,给病人扎针,换药,忙的不可开交。   刚刚给一个哭闹不止的小朋友扎完针,转身出来,恰好遇到了穿着白色隔离衣的季生白。   别说,这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外表,倒是跟这身白大褂很般配,可惜做医生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聪明,头脑灵活。   就他这种,永远反应慢半拍,只知道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卖萌的,也就只能当个花瓶摆那儿欣赏了。   “我今天第一天来上班,有很多不是很清楚的,可能需要你帮一下忙。”他跟在她身边,十分诚恳的模样。   一个医生,跑来让一个小护士帮他,亏他想的出来!病急乱投医了吧?让他装!   邓萌太了解他了,这货不知道用这呆萌呆萌的外表祸害多少女人母性大发,甘愿为他劳前劳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才不会傻到上当呢!   想也不想的拒绝:“你去问许悦吧,要不就问护士长,护士长空闲的很,我忙着呢!”   “可是她们说的我听的不是很懂……”   “她们说的你听不懂,我说的你就听懂了?”   邓萌没好气的嗤笑一声:“你一个A大艺术系毕业的学生,莫名其妙跑来医院做实习医生,脑子坏掉了是不是?你知道CPR怎么做么?你知道脑神经一共有多少对么?你知道药物性肝炎怎么治疗么?”   说着说着,忽然停下来,仰头看他:“你就先告诉我,你知道‘医生’这两个字要怎么写么?”   季生白清澈的眼眸眨了眨:“不知道。”   就知道!!   他压根没学过,怎么可能知道!   “所以说,你是来拿病人的生命,跟你的小悦悦谈情说爱么?她一个月有七天不上班,有五天是上半天班,你们什么时候恋爱不好,非得这么如胶似漆分秒不离?……当然,这都是你们的自由,但你不能拿人家病人的病开玩笑啊!你最好别随随便便给人家看病,小心闹出医患纠纷来,到时候我可不认识你!”   说完,转身就走。   ……   季生白来他们科做医生的事情,直接导致了从护士长到所有的护士一整天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听说其他科室里有关系的护士都在争取往这边调,一整天,过来‘窜门’的护士也是络绎不绝,快赶上住院的患者那么多了。   估计是她天天看北梵行,北墨生,北三少这种高档次的颜值,对美男已经产生了免疫力了,虽然承认季生白长得不错,但也没惊世绝伦到全医院的护士都跑过来一堵真容的地步吧?   撇撇嘴,心想真有人能说动关系调过来就好了,她正好去其他科清净清净。   ……   兵荒马乱的一天,中午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住院打针的人一波一波的来,她累的几近虚脱,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又被通知全科室都要一起去聚餐。   新来的实习医生季生白请客。   离聚餐时间还有1个小时,她累的浑身都散了架子,也懒得再回去一趟了,躺床上便打算小睡一番。   她躺在床上小睡的时候,整个科室里的美女们都在各种梳妆打扮,她睡的时候她们是怎么对着镜子化妆的,她醒了后她们还在怎么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大家都知道他跟许悦关系暧.昧,事实上,季生白会来医院,虽然没明说,但很明显就是为了许悦,许悦一个人激动也就算了,她们还跟着瞎掺和什么。   还是她这种已婚妇女好啊,反正已经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了,爱咋咋地,嫌丑就别看!   随意的把头发梳理了一下,起身去准备海吃一番。   ……   季生白倒是真大方,聚餐地点定在了北氏集团旗下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   虽说科室里人不多,但据说这边的人均消费是要好几千的,一顿饭下来,估计要砍掉他几万大洋。   记忆中,她跟小满三年前担心他失踪,寻去他家时,看起来虽说不至于贫穷,但应该也不是特别富裕才对,再加上这些年他一直生病,又一直在国外,开销应该特别多……   居然还有闲钱在这里摆阔。   邓萌一边奋力的抓着一只巨大的蟹钳啃着,一边啧啧摇头,再次感叹,爱情啊,真是个奢侈的玩意儿。   画着淡妆,美的出尘脱俗的许悦靠着季生白坐着,小鸟依人的模样,一晚上,收到了无数的赞美跟吹捧,羞的小脸红扑扑的。   一直被邓萌视为现代版年轻版‘容嬷嬷’的护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她身边的人换了座位,紧张兮兮的靠过来:“哎,你跟季医生也挺熟的是不是?”   季……医生?   这名字听着可真奇怪。   邓萌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没有,一点都不熟,就说过两三句话吧,怎么了?”   护士长今晚态度出奇的好,温柔的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夏紫薇:“我女儿挺喜欢他的,过两天我女儿生日,想要他一起来陪她过个生日,你能帮忙提一提么?”   邓萌惊悚了一下下。   护士长的女儿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很凶的一个小姑娘,比她妈妈还凶很多,经常毫无缘由的就踢她两脚,打她两下,邓萌很不喜欢她。   她知道那小姑娘偶尔会跟着妈妈来医院,但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见过季生白,而且还到了很喜欢的地步。   她咧咧嘴,一脸的不赞同:“这样不太好吧?你女儿生日,一个陌生男人来给她过生日,你老公得有想法吧?”   护士长回答的倒是挺迅速:“他出差了,这两个月都在外面,不回来。”   ……哦,明白了,这是趁着老公不在家,跟女儿搭伙勾搭男人来了。   邓萌干咳一声:“哦,那你自己去问问他吧,我跟他真的一点一点都不熟!”   “可是我明明看到他经常跟你说话。”   “那是在讨论他的病情!讨论他什么时候能出院,哦,他还经常问我一些关于小许的情况。”   护士长一听小许,脸色就微微变了变。   托季生白的福,这些日子护士长把一部分的刺儿全挑在许悦身上去了。   其他人一开始也想要通过隔离许悦逼她跟季生白断了关系的,后来见俩人依旧挺暧.昧的,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毕竟,跟许悦关系好了,说不定能时常陪许悦一起见见季生白什么的。   蓝颜祸水啊蓝颜祸水。   ……   吃饱喝足,撤。   因为早上没开车,于是只好继续混公交……   好在一行人吃吃喝喝,吵吵闹闹,就到了9点多了,公交车总算不是那么拥挤了,应该也有空闲的位子,要不一个小时的车程,够她双腿肿成两颗胖萝卜的了。   在公交车站等了没十分钟,车就来了,她冻的直哆嗦,搓着双手兔子似的跳了上去。   车里有不少人,只有后面一排有几个座位,她一边搓着手往掌心呵气一边过去,一屁股坐下,抬头,一抹熟悉的身影恰好从自己脑门上闪过。   她愣了下,视线跟着那道视线看过去,愣愣的看着在身边坐下的季生白。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季生白这才转过头看,像是这才发现身边的人是她似的,略微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好巧,又见面了。”   邓萌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哼了两声:“让你装土豪!这下好了吧?全部积蓄一晚上全砸进去了吧?沦落到来跟我一起坐公交!”   季生白略腼腆的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邓萌又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分,尤其是今晚她还吃掉他不少人民币。   他性格看起来的确有点内向,许悦又是那么漂亮青春活泼的女孩子,大概是有点不自信,才会强装土豪大摆排场。   这种感觉,她曾经也有过,当初跟何腾各种纠缠的时候,也是很不自信,很自卑,地位上的天差地别让她每日每日生活在狼狈难堪的阴影之下。   这么一想,又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了。   想了想,从包里拿出银行卡来递给他:“呐,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988322,我现在吃住基本上都在北家,花销不大,这里面大概有个两三万,不多,先借给你,什么时候你手头宽裕了,再还给我就好。”   季生白盯着那张卡看了几秒钟,像是有些不能理解似的:“你给我钱?”   邓萌当然知道他们男人都是喜欢要面子自尊的,于是摇摇头纠正他:“不是给,是借!要还的亲!你现在人在医院里了,手头总不能没有钱花吧?”   季生白想了想,真的伸手接了过来:“那我分期还给你吧?我实习的工资是一个月5000,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一次,再请你吃一顿大餐,送你一份礼物作为利息,可以么?”   医生的实习期的工资,就有5000大洋了?这么多?   她到现在一个月才只有千儿八百的呢!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好在他还挺有良心的,知恩图报,算是个goodboy。   ---题外话---三更,还差最后一更,大概在12点左右更新,大家12点再来刷一下哈,么么么哒~~   ☆、305.305暗夜夫妻篇:少妇,该回家喂孩子了。   她哼了哼,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大餐礼物什么的就算了,我有老公,你有女朋友的,一起吃饭不合适,送礼物也不合适,记得把钱还给我就成了。撄”   季生白静默了片刻,又将卡还给了她:“那还是算了,既然你没把我当朋友,我又怎么好意思借你的钱。”   借个钱还借出骨气来了?   邓萌刚想说他两句,见他半敛着眉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抿抿唇,又把卡丢了过去:“好好好,吃饭就吃饭,礼物随便送点小东西意思意思就成。”   他这才高兴了一点,把卡收了起来。   公交车一站一停,走走上上,几乎保持着那些人没有变偿。   邓萌吃的很饱,这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脑袋一点点磕下去,又猛然惊醒,过一会儿又一点点磕下去,再猛然惊醒。   困的不行。   可惜左右两边靠窗子的位置都被人占着,她想靠着窗子睡一下都不行,身边唯一能靠的人,又名草有主,靠起来未免有点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嫌疑。   在第n次猛然惊醒后,她甩甩脑袋,试图跟他聊天以让自己保持清醒:“你哪站下车?”   这一路,季生白几乎就是一直乖乖坐在那里,没有跟时下的小年轻们一样一直抱着手机不停的刷微博或者聊天,正经的像个退休老干部。   听她问自己,季生白低头看了看腕表:“大概还要20分钟。我住在御龙区附近。”   御龙区?   那个小区,跟北家距离不到10分钟的路程,还是步行的那种路程。   据她所知,也是个顶级奢侈的单身公寓小区,里面住着的,不是富二代就是明星,又或者是被包.养的女人,……or被包.养的男人。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看他的眼神就忽然变了。   这货不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吧?   正怀疑着,就听季生白不疾不徐的解释:“我有个堂哥,在那边有一栋公寓,但是他人一直在国外,我就暂时先住几天。”   邓萌‘哦’了一声。   好吧,她小人之心了。   聊了一会儿,一直撑到他先下车。   又过了一站,她也下了车。   夜里刮起了北风,她下车后就冻的一阵哆嗦,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往北宅走。   这边是孤城出了名的土豪区,每家每户几乎都至少有三辆豪华跑车的,因此连个公交站点都没有,要徒步走好一会儿才能到。   好在路够宽,灯也很亮,不至于很害怕。   就是狂风卷起树叶在身后拍打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森瘆人,她几乎每走几步就转头看一眼,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直到一声‘邓萌’远远的从身后传来,她猛然顿住身形,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也因为那熟悉的清润的嗓音而放松下来。   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季生白正向着自己跑来。   光影重叠,他习惯性的穿着一套看不出牌子的休息套装,跑起来的姿势居然出奇的吸引人,邓萌站在原地,等着他一路跑到自己跟前。   大概有几十米的路程,跑过来竟然半点喘的痕迹都没有,好像刚刚不过是悠闲散步过来的一样。   他在她面前站定,漆黑的眸干净而清澈:“我觉得有点害怕,你要不要先把我送回我公寓,我再开车把你送过来。”   邓萌仰头看着他,竟然没有因为他那句没出息的‘我觉得有点害怕’而生气或者是鄙夷他。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夜晚,在街头,跟他对视。   这才发现,白日里黑白分明,干净清澈的眼眸,到了晚上,竟然像是会变幻颜色,像是……夏夜湛蓝的夜幕,点缀着点点星光,宝石一般,璀璨夺目。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跟着他走出去很远很远了。   她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是什么时候跟着他走的了,仿佛那几分钟的记忆完全缺失了一般。   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的抬了手腕抚了抚额头,ohno,这可不是个很好的征兆。   站定,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马上就到家了,你一大男人,把脸遮一遮,没人看到你的美貌,就不会对你见色起意了。”   说着,从包里翻出一个口罩来,踮起脚尖来给他戴上,又整理了一下,拍拍他肩膀:“perfect!成了,走吧。”   季生白站在原地没动,墨蓝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邓萌抬手抓了抓头发,干咳一声,抬手对他摆了摆:“晚安啦!”   说着,一溜烟小跑着跑回去了。   一口气跑回北宅,总算是松了口气。   特么的同人不同命啊,要是换做小满,别说是晚上9点,就是凌晨1点钟,她也敢穿的花枝招展的走夜路啊!   那是朵儿被撒旦保护着的娇嫩花朵啊!   啧啧摇头,还要提心吊胆的左瞄右瞄,确定何腾没在等着堵她,这才一溜烟跑回偏楼。   北墨生还没睡觉,正坐在沙发里看着一本书,双腿习惯性的搭着一条毛毯,温朗雅致如古时偏偏俊朗的公子。   见她回来,冻的小脸通红,微微一笑:“回来了?”   他从来不过问她去哪里,也从来不过问她是上白班还是夜班还是替班,反正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算,不回来就拉到。   邓萌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看起来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实际上怎么可以冷血到这个地步,好歹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做做样子关心一下会掉块肉?   好吧好吧,知道他心里有别的女人。   她没好气的脱下外套来在他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北墨生就继续看他的书。   他很少玩手机或者是电脑,基本上每天的生活就是各种喝茶喝茶喝茶,看书看书看书,一点都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邓萌觉得,是时候跟他谈谈了。   她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有时间没?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一谈。”   北墨生抬眸,俊美无俦的脸漾着温和浅笑:“你想谈什么?”   邓萌咬唇,犹豫了下,才开口:“我知道你在外面或许有喜欢的女人,可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还是做一下吧。”   她堵上自己的婚姻嫁进北家来,可不是为了做一个人人嫌弃的‘伪豪门少夫人’的。   北墨生敛眉,静默片刻,才微微一笑:“这种事情我们还是慢慢来吧,先互相熟悉熟悉,等感情成熟了,再做也不迟。”   “这种话,是我们女人来说的,你们男人从来都是恨不得第一次见面就滚床单好吗?!”   她盯着他,打定了主意今晚要跟他把洞房圆了:“而且我觉得这种事情,也不一定就先得培养感情,先做了,感情说不定就来了,我一女人都不嫌弃了,你还担心什么?”   北墨生似是有些无奈,慢慢把书本合上:“我还是喜欢先情投意合,再进一步做其他的事情。”   邓萌冷笑:“既然不喜欢我,那你干嘛要娶我?”   “……”   北墨生白皙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依旧温温淡淡的:“我只是觉得北家欠你太多,我希望能给你一点补偿。”   补偿?   呵,多么冠冕堂皇的两个字。   跟何腾结婚的是北芊芊,派杀手来杀她的是北梵行,怎么就轮到他北墨生来替他们承担下一切的责任了呢?不惜搭上自己的婚姻?   倒是看不出来他有这么高尚。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容霏霏现在仗着她的哥哥成了北家的女婿,天天来我面前蹦跶!我没那么好的耐性,你要么睡了我,然后帮我,要么直接帮我,否则……南氏集团的二少爷性.无.能这种消息传出去,我怕你丢了面子。”   北墨生怔了怔,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威胁自己。   却也并不觉得生气,他向来温和惯了,虽说是身份尊贵的北家少爷,这近30年的生命里,却鲜少发过脾气。   “那个容霏霏,跟芊芊关系很好,我如果动了她,芊芊那边势必是要闹的,她一闹,大哥那边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平静的看着她,很认真的解释着:“邓萌,你这些日子在北家应该也感觉出来了,北家一切大小事务都是大哥做主的,我帮不了你多少忙的。”   小满说,别看北墨生温温和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很有能力跟手段,他只是太擅长掩藏自己,粉饰太平。   这一点,不止是小满自己看出来的,绝大部分,还是从她老公南慕白那边套出来的。   邓萌相信小满。   只要她努力一点,让北墨生喜欢上自己,那么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真的会为了她,锋芒毕露也说不定。   她主动后退一步:“好,帮不帮的了我先不提,我现在就是单纯的想跟你靠的近一点,我们今晚先不做,但是要睡在一张床上,可以吧?”   北墨生看着她,很缓慢,又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皱眉:“至少,要睡在一个房间里!这是我的底线了!我可以睡在沙发上!”   男人还是毫不犹豫的摇头否定了。   邓萌顿时没了脾气,起身:“懒得理你!”   北墨生笑了笑,也不生气,由着她气呼呼的上楼,自己低头继续看书。   ……   又看了一会儿,也有些困倦了,便自己上了轮椅,按动开关顺着轮椅专用道上了二楼。   开门,习惯性的先去拿了套睡衣进了浴室。   他身体不方便,洗澡要花费比常人多一倍的时间,洗完澡的时候,已经近11点了。   挪动身体上床,吃了药后,便关了灯,打开被子躺了下去。   一只滑腻温热的手臂忽然悄无声息的从被子下滑上胸膛。   眼前一片黑暗,又是被子下面,饶是沉静如北墨生,也忍不住吓了一跳,打开被子就要下床,奈何双腿不方便,身子一歪,险些摔下去。   “哎——”   一声低低的女人的叫声忽然传来,黑暗中抱住了他的腰,这才将他险些摔下去的身体又拖了回来。   北墨生一听那声音就是邓萌的,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再着急下床,而是先抬手打开了灯。   眼前骤然明亮了起来。   一低头,一张水润美艳的小脸映入眼帘,一半的被子滑到腰间,露出身上穿着的性感黑色小睡衣。   姣好的脸蛋,下方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身材……   北墨生再擅长控制情.欲,也到底还是个男人,也会出现反应。   但还是第一时间抬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她从脖子以下严严实实的遮盖住,视线这才再度落回她脸上,满满的无奈:“邓萌,你这样会害死我的你知不知道?”   邓萌眨眨眼,以为他说的是‘欲求不满而死’,顿觉来了希望,一手撑着被褥就靠了过去:“那就别忍了,做了就不会死了。”   她一起身,上身的丰盈便又落入眼底,北墨生忙再将她推回被子里去:“别闹了,我真的需要休息了。”   “我知道知道,第一次嘛,肯定会紧张,我也紧张啊。”   邓萌说着,翻身从身边的被子底下摸出了遥控器:“我还事先准备了点东西,我们先酝酿一下再做,不着急不着急。”   北墨生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刚要阻止她,女人已经麻利的对着电视按下了一个键。   女人***到了极点的叫声随即在卧室内响起。   北墨生一手遮住额头,一脸‘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一眼。   但那越来越享受的女人的叫声却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耳蜗里涌灌着。   邓萌得意洋洋:“这是小满让他们家南总帮忙挑选出来的,连南慕白都喜欢,你一定也不会排斥的哦?”   郝小满……南慕白……   那对夫妻是疯了么?这么喜欢这种东西,自己欣赏不就好了,居然还推荐给邓萌来祸害他。   北墨生转头,竭力不让自己视线的余光扫到液晶屏幕上那白花花的一幕,妥协般的点头:“好好好,你想对付容霏霏,我想我可以帮一点点忙,你……你至少先把这东西关了。”   邓萌怎么都没料到,她居然不用献出自己的身体,就可以让他松口答应帮她。   手指刚要摸到遥控器,又忽然顿住,挑眉瞧着他:“你说的一点点忙……这‘一点点’,让我很惆怅呐。”   她重重的咬出他的‘一点点’来。   北墨生实在忍受不了那奇奇怪怪的叫声来,生平第一次这么无奈的妥协:“好好好,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你,赶紧关掉。”   她得意勾唇,这才心满意足的抬手关掉了电视。   ……   来个小剧场:   小满与南总海边度假,遇溺水美女,南总当机立断唇对唇人工呼吸,小满大醋。   次日,小满在路过一肌肉猛男身边时,想到之前的事情,于是身体一歪,‘不慎’跌入水中,扑腾着大叫救命。   肌肉猛男刚要下水去救,又一比基尼美女落水,傲人身材显露无疑,肌肉猛男立刻改救比基尼美女。   小满:“……”   南总淡定路过:“少妇,该回家喂孩子了。”   ---题外话---两万更新完毕!新的一个月到了,月票又来啦,大家随意投哈,咱们按照规则来,能确定进前十,会立刻加更,么么哒~~目测南总跟小满很快出来晒甜蜜了,大家准备好防护措施,以防被暴击伤到!ps一下,大家喜欢在文里加个小剧场么?喜欢的话就偶尔写个,影响阅读的话,我就不写了哈。 本书由(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