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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晏北的步子不大,他的步伐很稳,一下一下的走在柏油路上,奢华的皮鞋清脆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极有规律。   林安白稳重的跟在后面。   那警察见薄晏北过来了,面色赶忙的恭敬,这人他惹不起。   不过堂堂的金牌检察官什么时候改查这种小案子了。   “她是怎么回事?”薄晏北长身玉立的站在小警察面前,他就关是站在那里,小警察心里就涌起了尊敬的心思。   这人可是薄晏北,就算是市长,也要给七分面子的男人。   题外话   收藏收藏收藏,妞们给力收藏啊,新文开坑,希望喜欢   ☆、第2章 人我要了   他的声音很冷清,面无表情的目光里无丝毫柔和,一双墨眸尽是冷峻。   小警察咽了一口口水,心脏像是打鼓一样噗咚噗咚的仿佛要跳出来。   “先前救援队把她从酒店里带出来的,我们盘查过,她既不是酒店工作人员也不是酒店的住户,所以我怀疑她有纵火的嫌疑。”小警察扫了女孩子一眼,虽然黑不溜秋的,但还是能看出来青春的稚气,明显也就是未成年嘛,顶多也就是刚刚成年。   苏念头都要低到地上了,她又不想进局子,也不想让对面的男人认出她来。   丢死人了。   “人我要了。”薄晏北淡看着头缩的跟乌龟一样一团黑的苏念,表情平静无波。   小警察诧异的张大嘴。   只有林安白如同洞察一切的唇角掀起一抹笑意,这小丫头不是苏念嘛。   “薄检,这……”   苏念此时要昏厥了,这该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还是因为这着火的是薄晏北手里的酒店,所以他要亲自把她弄进局子去。   想到这里,她整个小心脏都慌张了。   但是随着薄晏北的下一句话,苏念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是我侄女。”薄晏北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目光都是淡然的,高冷的让人觉得想退后三尺。   小警察一听,这还得了,知道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了,哪里还敢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的拎着苏念,又松手又赔不是的。   苏念气呼呼的白了两眼小警察,然后准备开溜。   若是平时啊,她恨不得找机会就赖在薄晏北的身边,可是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嘛。   “去哪儿?”薄晏北干净的手指解开袖口,苏念心虚的回了一下头,这解袖口的架势是要揍她吧……   眼眉一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苏念撒腿就跑。   可是跑了半天,苏念还在原地,后面的脖领被男人好看的手指不费吹灰之力的揪着。   苏念瘪嘴,然后回头。   一言不发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相比苏念,薄慕北只是平静着脸色,随即松开手。   “上车。”言简意赅一向是薄晏北的作风,苏念伸手揉了揉鼻尖,跟在薄晏北的身后上了那辆高傲的加长林肯。   上车后,苏念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平时利索的口舌今天像是打了结一样。   “我没放火烧你的酒店。”苏念眼里带着害怕和委屈,祈祷一般的看着薄晏北。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少见的带着害怕他的意思。   薄晏北沉静的脸色让苏念的心底染上不安。   “薄……”   “把脸擦擦。”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稳重的大提琴的和弦,但是苏念分明觉得不是那么的温暖。   题外话   老话新说,收藏收藏收藏~   ☆、第3章 你昨天晚上没回家?   不过,苏念还算了解薄晏北,他这么说,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还没等她高兴一会呢,林安白从他副驾驶的位置上直接抛过来一包纸巾,正好砸在了她的小脑门上。   她咬了咬牙,等以后她再跟林安白算账的。   “你昨天晚上没回家?”苏念刚拆开纸巾袋,纤细的手指抽出一片纸巾,薄晏北状不经意的话让她怔住,手指尖在白色的纸巾上印上黑色的指印。   苏念真是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薄晏北怎么什么都知道。   “薄晏北,你别告诉我爸爸这件事情。”苏念干脆辩解都没想着辩解,开玩笑,辩解之前也得看看身边男人是什么身份,薄晏北可是检察官啊。   同学提议考前出去聚会,她跟父亲撒谎,说临考了,没完成的任务太多,晚上要去同学家讨论题,正好第二天周日不上课,一切顺利成章,谁知道出了事。   她的称呼让薄晏北俊冷的眉头蹙起,眉间隐隐不悦。   “苏念,论辈分,我是你叔叔。”   他的话让苏念一下子就没了音。   他算哪门子叔叔……   薄晏北和苏念的爷爷是忘年之交,两人的年纪相差了一大截,薄晏北比苏念的爸爸都小很多,可是偏偏这么一整,他和苏念的父亲辈分持平。   苏念除了在十四岁之前恭敬的叫过他叔叔之外,从十四岁以后,就再也没那么开过口。   他也不过大她十岁而已。   “我不回家了。”苏念也来了脾气,小脸皱巴在一起。   她这个样子回家还不被揍死。   薄晏北干脆就没理会她,拿起手机翻看着报案人发来的信息,他低着头,他好看的睫毛甚至比苏念的睫毛还要长。   苏念心里的愤怒一下子就被他的颜给消灭了。   小身板端坐着开始不由自主的看着薄晏北的侧脸。   沉稳的林肯车沿着路边停下,薄晏北收起手机,而后打开车门下了车,径自拐进了街边的一个狭隘的胡同口。   苏念惊呆了。   “林安白,他去干嘛了?”苏念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她还想和他多呆会呢。   林安白转身探头出来看着苏念。   “小丫头,想多了吧,薄检才没时间送你回家,只是顺路办案而已。”林安白笑的挺欠揍的。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说句好话会死么。   她转头看薄晏北所走的方向,抿了抿小嘴,快速的打开车门顺着薄晏北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林安白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苏念拐进胡同里,老远的就看见了他高大的背影。   她放慢脚步,心里清楚的知道,若是现在就被薄晏北发现了,一定会把她给撵回去。   ☆、第4章 我这样子回家我爸会打死我的   前面,薄晏北的身影左转而后不见了身影,苏念这才加快了脚步。   只是跟上薄晏北的苏念,却被眼前的震惊。   这边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富人别墅区,简单的举个例子来说,在别的城市一个足够买二层高级别墅的价钱,在江城的这片区域只能买一间厕所。   只是这本该映衬着它豪华面前的地段此时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而地上,一具血肉模糊的男性尸体。   她捂住嘴,整个人翻涌上来呕吐感和眩晕感。   因为对心理太有冲击,她整个人就呆在那里,连眼光都忘了移开。   薄晏北一转头,便看到了呆在那里满脸恐惧的苏念。   他越过警戒线,径直向着苏念走了过去,边走边脱下身上昂贵的手工西装,直接盖在了苏念的脑袋上。   苏念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准确的扑进薄晏北的怀里。   “我害怕。”她瘪着嘴,声音很小。   “害怕还跟过来?”他醇厚好听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俊朗的眉心微不可察的蹙起。   苏念吸了吸鼻子,没出声,她不就是好奇他过来做什么嘛。   “你先呆在这里,我处理完事情之后就过来。”他微低着头,语气平静。   “可是我害怕……”她说话还有鼻音,若是有人摸她的手,一定会发现,她此时的手指冰凉冰凉的。   “苏念,听话。”   “我知道了。”知道他是不可能为她放下手头的案子,苏念松了手。   随着她松开抱住他腰的手,薄晏北的脚步声离开,苏念站在墙角,闻着他衣服上属于他的味道,安心了不少,害怕之余,还有些开心。   以前,薄晏北对她都是爱搭不理的。   现在,这算不算点小突破?   她伸手掀开西装,眯着眼去寻找场中薄晏北的身影。   不远处的他正半蹲在地上,手上戴了一副白色的手套,似乎在勘验着什么。   他的身影把苏念的视线挡个完全,丝毫看不到地上的男性尸体。   其实一般检验尸体都是法医做的事情,可是依照薄晏北的能耐,苏念就一点也不感到诧异了。   检查完后,薄晏北脱下手中的白色手套,安静的放在了死者的身边,起身,和身边的刑警交代着事情。   苏念见薄晏北好像办完事情的样子,赶忙把西装又重新完整的遮在脑袋上。   薄晏北转身,目光第一时间的落在缩在角落里的苏念身上。   他大步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把盖在她脑袋上的的西装卷起一个边,露出她的脸。   “我送你回家。”   他把目光聚焦在了她黑黝黝的脸上,苏念心一虚,手指忙不迭的拽住他干净的袖口。   “我这样子回家我爸会打死我的。”   ☆、第5章 一,我送你回去,二,你自己回去.   她现在身上破衣烂衫的,直接回家的话肯定没法交代。   薄晏北眉心微不可察的拢了拢,他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苏念只感觉到手一空,低头看她抓过的位置,便看到他干净的袖口几个灰色的手指印,脏脏的。   “我不是故意的。”苏念眼睛一弯,可能也是因为职业的缘故,薄晏北该死的有洁癖,她此时笑嘻嘻的,只希望薄晏北别生气。   “一,我送你回去,二,你自己回去。”薄晏北低眸,语气随意,目光无波,给了两个主意。   “你送我。”苏念几乎没过多的想象,立刻就同意了第一个提议。   薄晏北低头看了她一眼,便直接迈开步子走向来时的胡同口,苏念看着他的后背,倒也不是第一次觉得他不近人情了,但是每次都会觉得莫名的失落。   男人的步子很大,苏念要小跑才跟得上,狼狈的样子跟在衣冠整齐、高大俊朗的男人后面甚是不搭配。   出了胡同口,到了街心,林安白和车子都不在,昂贵西装的掩盖下,苏念现在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薄,薄先生,林安白去哪了?”苏念差点又脱口而出薄晏北,要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有把柄在他的手里,况且待会回家的时候她要好好地求一番,让薄晏北给她说点好话,省的她回家挨揍,有求于人在先,还是内敛一些。   “这问题你该问他。”这回他倒是没再揪着称呼的问题,只要不是直呼其名,至于是先生还是叔叔都差不多,一个称谓而已。   “……”苏念抿唇,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亲口告诉她一声能少块肉么,还是会变丑啊。   “林安白不在,不是没车么……”苏念小心的嘟嚷了一句,薄晏北显然不是那种会去打车的男人。   薄晏北不说话,气氛很安静,苏念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尖,大概三分钟左右,从远处行驶过来一辆黑色的宾利,随即缓慢的停在两人的面前,确切的说是薄晏北的面前。   怪不得不着急,原来早有准备。   车门打开,司机毕恭毕敬的下车。   “薄先生,接下来您要去哪?”   薄晏北一张俊脸显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苏念眼见着他先行上了车。   司机的表情甚是平静,想来也算是习惯了。   “秋安路苏家。”苏念笑了笑,自己报了地址后,旋即上车坐在了薄晏北的身边。   她上车后便发现,薄晏北微闭着眼睛,一贯凌厉的眼神此时被长长的睫毛掩盖住,要不是此时的薄晏北太过于清冷,她肯定上手摸摸他的眼睫毛是什么质感的。   眼见着离秋安路越来越近,苏念心底十分忐忑不安。   终于,她静不住了,侧身把脸凑近不知道是否睡着了的男人。   ☆、第6章 一盆冷水   “薄晏北……”她刚开口,男人便倏地睁开紧闭的眼睛,转头捂住苏念的眼睛,她还没来得及因为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而悸动,整个人便被他牢牢地扣在了靠背上。   “嘘。”薄晏北移开放在她眼睛上的手,苏念眯眼,她看到,他的手修长,是一双令人赏心悦目的手,骨节分明,对于手控来说绝对有十足的杀伤力。   苏念抿唇,她瞪大眼睛,让她闭嘴不是应该捂嘴么,捂她眼睛做什么。   她的腮帮子气鼓鼓的,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薄晏北。   似乎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难以忽视,薄晏北放弃了思考的念头,他偏头,垂眸,看向一旁气势不甘示弱的小女人。   “说吧,什么事。”   苏念见他终于搭理她了,收起炸毛的样子,转而换上乖巧的面孔。   “咱俩现在算是一伙的了吧。”   薄晏北挑眉,修长的手指勾起,大拇指支在下颔,食指轻轻的搭在颧骨处,眯起眼睛,不可置否。   “呐呐,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你把我带过来的,你得负责。”   “怎么个负责法?”薄晏北勾唇,笑意虽浅,可到底是十分罕见的笑意,苏念看到一阵脸红心跳的。   “我这个样子不能让我爸看见,否则就死定了。”苏念扁嘴,心里一股脑的委屈,她也够倒霉的了。   薄晏北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清隽的眉目柔和。   “我知道了。”他点头,声音愉悦。   “那你决定帮我了?”   “不帮。”   刚建立起良好的感觉一下子就被这两个字彻底的毁灭,苏念垂头丧气的老实坐在一边。   “去商场。”薄晏北目光从苏念身上移开,涔薄的唇角微动,这话显然是跟前面开车的司机说的。   苏念还是提不起兴致,她都要挨揍了,薄晏北还有兴趣去逛商场。   最近的一家商场,行车三分钟便到了,薄晏北从车里出去,这点,苏念一点都不意外,可是她这回没跟着,没原因,就是生气。   没一会,她这边的车窗被敲响,苏念抬头,把窗户放了下来。   她还没等开口说话,一个印有阿玛尼logo的袋子就被薄晏北给扔了进来。   “就给你五分钟。”   他说完,转头敲了敲副驾驶那边的车窗,司机得到示意,从主驾驶的那一侧赶忙下了车。   苏念看到袋子的那一刻,直接就不生气了,她把车窗弄上去,在里面快速的换衣服,好在,外面离得远是几乎看不到里面情况的,而离得近的两人,薄晏北没兴趣看,司机不敢看。   正正好好五分钟,薄晏北直接拉开车门上车,苏念觉得,她就算现在光着,依照薄晏北的性子也会毫不迟疑的直接上来。   ☆、第7章 那你是怎么碰到你薄叔叔的   薄晏北没理会苏念惊诧的眼神,而是坐在一边低头忙上自己的事情。   “谢谢。”苏念转头,露出白白的小牙,眼睛笑的弯弯。   “嗯。”薄晏北从喉间发出简单的一个单子音,表示他接受了。   苏念把目光投向窗外,晴朗的天气,斜下来的阳光,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一切如此美好。   到家之前,苏念自觉的把脸用湿巾擦得干净,头发也小心的整理好。   下车后,苏念率先下车,她眯了眯眼,跑去开了门。   客厅内,苏念的父亲苏向南正坐在沙发上研究棋谱,说起来,岁月过中年的苏向南就一个爱好,那就是研究围棋,可是偏偏苏念一点兴趣也没有,平时无聊,也没棋友的时候,就自己摆好黑白子,自己跟自己对弈。   听得门前的响动,苏向北抬头,便看到苏念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身肃然的薄晏北。   苏向南和薄晏北是极其投缘的,见薄晏北来了,手中的棋谱一丢,站起来去迎接。   “晏北,正好你来了,快快快,来跟我下两盘。”苏向南见到薄晏北整个人容光焕发的,也不客套,因为一直关系都不错,更值得一提的是薄晏北的棋艺十分精湛,苏向南和薄晏北下棋的时候,极少能赢几盘,可能惯性使然,对于上乘的对手,另一方总是用以敬重的心思。   苏念本来还心虚呢,谁知道自己老爸见到薄晏北就完全当她是透明人了。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但是转瞬,苏向南的目光便投向了苏念。   “小念,我记得你昨天出去穿的好像不是这身衣服!”   苏念刚提起的脚步虚虚的放了下去,随即勾起唇角笑意满面的把一张白皙的小脸转向自家老爸的方向。   她堆了一脸笑意,缓慢的移动到薄晏北的身后,就露出一个脑袋。   “我昨天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滴了东西在身上,穿的黎白的。”   黎白,苏念从小到大最铁的好朋友。   她就是跟苏向南说去黎白家住的。   薄晏北眼神并无变化,只是觉得,这小丫头说起谎话来倒是一点草稿都不打。   “哦,那你是怎么碰到你薄叔叔的?”   苏念一时语塞,薄晏北也不是什么在大街上随便就可以碰到的人,这可咋办。   “早上去那边办案,刚好碰到她。”薄晏北薄唇轻动,替她解了围。   苏念上牙轻咬嘴唇,看向薄晏北的侧脸,难以掩饰的心潮澎湃,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薄晏北的话,那就是酷!   苏向南和煦一笑,然后热络的让薄晏北坐下,旋即看向站在一边一脸喜色的自家女儿说道。   “去给你薄叔叔沏点茶。”   苏念回神,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薄大大很萌呀   ☆、第8章   苏念乖巧的去沏茶,薄晏北坐在苏向南的对面,两人执掌黑子白子,苏念走到放名茶的架子边,转身看向薄晏北。   此时的男人面色柔和,遮盖了原本平时冷厉的气势,明媚的光线渡在他的侧脸上,绽放了光影,苏念光是看着,就觉得很温暖了。   她手掌慢慢的扶在柜子上,然后脑袋徐缓的倚在上面,唇角勾起,痴痴地笑。   直到好一会,苏向南觉得口渴,他低头看着棋盘琢磨棋路,并开口喊道:“老丫头,茶呢?”   苏念才回神,意识到刚才她竟然就那么盯着薄晏北看了那么久。   “马上就好。”她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回答之后,毛糙的冲去找推开精致柜子上的玻璃小窗,拿出她爹前天刚买回来的珍贵大红袍。   挑拣好并且泡上热水之后,苏念小心翼翼的端着红褐色的陶茶壶和一样材质的陶茶杯走到茶几前,缓慢的放在上面,并且蹲在了茶几的一侧,她端正的蹲好,就像是小时候上学老师要求工整的端正坐那样,右胳膊搭在左胳膊上,随即低头,下巴抵在上面。   “呦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你不是说看到棋盘就脑袋疼么?”苏向南伸手摸了摸苏念的脑袋,宠溺之色溢于言表。   苏念浅笑,她哪里是来看棋的。   “现在喜欢也说不定。”   在家里,她多少还是顾忌的,所以忍着不看薄晏北的脸,目光在他修长的手上游离。   “这孩子……”苏向南笑笑,一脸的欣慰。   好一会,苏念见茶泡的差不多了,她亲自上手去倒茶,先恭敬的给苏向南倒好放在一边,而后到了薄晏北的顺序,苏念勾起唇角,工整的端着茶杯,递到他的眼皮底子下,少女的声音悦耳,粉嫩的唇角溢出三个字:“请喝茶。”   薄晏北幽深的眸子抬起,一双星眸映衬着他白皙的面容,俊眉星目,他伸手接过苏念手中的茶杯,微凉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苏念的指尖,她的脸快速蹿红。   随即仿佛火烧了一样,她蹭的站起来,转身跑去楼上了。   苏向南听她对薄晏北也没个称呼,本来是想数落她一下的,谁知道不知为何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我好像把这丫头惯得太过了,整天没大没小的,晏北你可别在意。”   苏向南怕薄晏北在意,笑着解释道。   说起来,苏向南四十岁才有的苏念,所以平时是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宠着了些。   “无妨。”薄晏北声音淡淡,随即低眸,执起一子落在棋盘上,一子绝杀。   苏向南低头一看,输棋已成定局,他捂住额头,瞬间有些懊恼,又输了。   而薄晏北,垂眸看向最后落子的地方,端起还温热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第9章 拿去扔了吧   临近中午,薄晏北拒绝了苏向南邀请一起吃午饭的提议,起身离开。   随着苏向南送薄晏北出门的脚步,苏念在二楼的窗户前,一脸的望眼欲穿。   她倒是希望薄晏北可以留下吃饭的,可是这样的机会真的很少,少到一个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   看着宾利车消失的车尾,苏念不情愿的转身坐在床上,发呆的盯着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   尺码刚好,苏念面露喜色,然后后仰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   林安白办完事早早的就等在了别墅门口,修长的身子倚在加长林肯车旁,无聊的刷着微博。   直到薄晏北的车开进了别墅,他才收起手机,从车里拿出薄晏北所需要的档案。   “那边的案子很难办么?怎么现在才回来。”林安白走过来,眼见着薄晏北下了车。   “普通坠楼案,无疑点。”薄晏北没有过多的神情和表达,林安白知道,肯定是无聊的案子。   “哎?那是什么?”林安白伸手指了指宾利车后排的位置,薄晏北侧眸,眸光深沉。   “拿去扔了吧。”他的眼神淡淡,然后绕过林安白走向别墅正门。   林安白所指的东西正是薄晏北所买的印有阿玛尼logo的女装袋子,只不过,现在里面所装的是苏念换下来的脏衣服以及苏念披过的薄晏北昂贵的西装。   等到林安白把袋子扔去垃圾桶回来,薄晏北人已经消失在了客厅。   林安白也不急不躁,而是把档案放在了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上等他,薄晏北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去完案发现场,回来后都要先去洗澡。   薄晏北住的地方,布置的十分讲究,好是好,只是缺少点人气。   等到薄晏北洗好下来,林安白已经翻阅了将近三篇记述连锁杀人案的故事,他手里拿的是一本叫《刑侦x档案》的破案解析集,放在薄晏北客厅内沉香木书架上。   这书还不是薄晏北买的,是当初林安白觉得他的书架太空,自顾自的买了许多本放在上面做摆设。   之所以叫这些书籍摆设的原因是因为,薄晏北向来不屑去翻阅,在他的眼里,那些书籍跟幼儿园孩子看的连环画没什么区别。   为防止薄晏北说什么贬低他智商的话语,林安白缓慢的把书移到了身后,然后把手抽了回来。   “先前苏念去追你了,你看到她了吗?”林安白身子靠在沙发背上,把书彻底的藏在了身后。   薄晏北走过来坐在林安白的对面,就算只是穿着家居服,还是掩不去的一身桀骜。   “嗯。”他回答完,修长的手指捏起林安白早先放在茶几上的档案,抽出里面泛黄的纸张,眼神微敛。   ☆、第10章 他的眼里安了x光扫描仪了么   薄薄的几张案件记录,他很快便浏览完。   “薄检,你怎么会想起来调阅这个?”这档案是二十年前的纪家疑案的记录,当初江城纪家一家五口一夜之间全部死亡的事情震惊了全国,事件性质一开始便定义为他杀,只不过现场无指纹,无证据,并且凶手到现在都没找到。   “一时兴起。”薄晏北勾唇,林安白无语。   林安白快速的收起档案,然后手掌缓慢的移到背后,偷偷的捏住书的一角,正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移的时候,薄晏北凉凉的声音从他的右耳传来。   “你的智商,基本可以告别和我一起查案了。”   “……”林安白想哭。   茂密的花丛前,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那里,手里拎着一盒蛋糕。   她时不时的探头看向别墅,小牙咬着下嘴唇十分紧张。   突地,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苏念因为惊吓,反射性的跳了起来,然后后脚跟半迈进了花池子,这一迈不要紧,她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四仰八叉的就仰了下去,完蛋了,本来智商就不高,这一下子指定摔得告别智能化时代。   在她胡思乱想间,腰被一股力量勾住,隔着单薄的布料,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手臂灼人的温度,瞬间,她的脸便贴在了他的胸膛上,硬邦邦的。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薄晏北见她站稳了,旋即松开手,眼中一片深沉的墨色。   苏念只觉得眼前一亮,薄晏北太特么的帅了!   “你没在里面吗?”想起自己刚才偷蹲在这里瞄人家别墅的囧样,苏念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差点呛着自己。   薄晏北眸色平静,堪堪勾唇。   “你觉得呢?”   苏念就差咬舌自尽了,她这问的不是废话么,他明明在她身后来着,怎么会在别墅里面!完蛋,薄晏北会不会觉得她智商太低,然后鄙视她。   当务之急,是需要展现出她强大转移话题功力时候了。   苏念仰起脸,笑意盈盈的看向薄晏北。   “为了感谢你昨天替我保住了屁股,我给你带了礼物。”说完,她便心虚的低头去找她本来拎在手里的盒子。   薄晏北视线漆黑,只觉得右眼一跳,什么叫他替她保住了屁股?   眼见着她要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蛋糕盒子,他的眉头蹙起,直接把苏念给拽了回来。   “你的感谢我收到了,但是我不吃甜的。”   “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甜的!”苏念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的眼里安了x光扫描仪了么?   苏念的话终于令薄晏北的一张俊脸有了裂缝,她是当他看不见盒子上那个几乎占了一半的英文单词cake,还是觉得他根本就没长眼睛。   ☆、第11章 我看你不疼   这么看,她智商的最高限还抵不过林安白,薄晏北不想搭理她个笨蛋了。   他好看的手抄在兜里,绕过苏念自己走了。   苏念就算是再迟钝,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薄晏北是不想搭理她了,她努了努嘴,小跑着跟了上去,不过,看在他是薄晏北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他的冷情了。   薄晏北开了门走进去,然后转身把打算趁着空子偷溜进来的苏念堵个正着,他目光敏锐,隐约的带着锋利。   “还有事吗?”   苏念一怔,她抬眸,望着穿着黑西裤白衬衫,身材修长伟岸,面带冷漠的薄晏北,然后后退了一步,她眼中有些落寞。   其实,苏念也是要面子的,三番五次的被拒绝,她也会觉得伤自尊。   “没有了,那我先回家了,薄先生再见。”她恭敬的给薄晏北鞠了一躬,这场景恐怕在苏念身上是很难看到的,至少,苏念心里某些东西开始萌芽的时候,她便没有把薄晏北当做长辈或者陌生人来看,她一直当他是一个男人。   薄晏北涔薄的唇抿着,他俊朗的眉眼淡然。   苏念站在他面前,有那么一刻觉得难堪,她有些委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脚一软便跌坐在了金色大理石所铺成的地面上。   她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才发现尽管薄晏北出手很及时,可是她的脚还是崴了,刚才追在薄晏北的身后没感觉,现在脑袋清晰的时候便觉得疼了。   薄晏北蹲下身子掀开她的裤脚,女孩纤细的脚腕有些红肿,他右手环抱住她的腰,左手从她双腿膝盖窝下穿过去,而后起身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味道,苏念因为刚才他的不通人气还在生气,所以小脑袋离他远远的,手就那么搭着,也不抱他。   薄晏北把她抱进屋子,然后俯身放在沙发上。   他蹲下身子,干净修长的手指卷起她松散的裤脚,然后把她的鞋脱了,温热的手触及到苏念有些冰凉的脚丫儿。   苏念脸色涨红,下意识的往回缩着脚丫儿。   “别乱动。”薄晏北眼中带着凌厉,衬着寒气,真不知道她的脑构造是什么样子的,脚都肿成这样了也不肯吭一声。   他低眸敛着神情,而后温热的拇指摁在了她的脚踝处。   “我疼……”苏念吭出声,又惯性的往回缩脚,谁知道被男人扣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她觉得薄晏北根本就是故意的,谁给看脚是往伤口处摁的。   “我看你不疼。”他低缓的嗓音缓慢的进入苏念的耳朵中,苏念脸一拧巴,声音低弱的说道:“真疼……”   废话,不信你崴一下试试!不疼算你厉害。   薄晏北把她的脚丫儿放在沙发上,而后站起来俯身看着她。   ☆、第12章 身材好的漂亮女人   “如果不想脚残废的话就别乱动。”薄晏北说完,转身上楼去了,留下痛的呲牙咧嘴的苏念。   她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脚踝的惨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脚踝的尺寸一圈一圈的变大。   门铃叮咚作响,苏念抬眼看了一眼楼上,薄晏北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现在还没下来,不过薄晏北的话如在耳边,她也不敢动。   没一会,男人从上面下来了,手里拎着家用药箱,而代替机械门铃声的是缓慢的敲门声。   他走过来,把药箱放在茶几上,随即去开门。   苏念仰着脖子看门口,心里想着是不是林安白那个欠揍的来了?   “晏北。”   只是随着娇媚的女人声音,把苏念的想象一下子拉入了现实,这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这么媚。   并且没让苏念失望的是,进来的女人大胸细腰肥臀,穿着一身贴合的白色连衣裙,简直妖媚哭了。   那女人看到她之后,更是一脸的诧异。   薄晏北这里怎么会有女人!而且还是个嫩丫头,嫩的都要出水了。   “晏北,她是……”漂亮的女人先开口了,看向薄晏北,这称呼亲密的让苏念直咬牙根。   晏北什么晏北!   薄晏北并没有介绍的意思,只是蹲下来,一手握住苏念的脚丫儿,动作娴熟的开始往红肿处喷药。   薄晏北的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低着头,色泽干净的利落黑色短发,从苏念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他如精雕细琢过的鼻子,还有长长的眼睫毛,苏念抿唇,薄晏北典型的一个睫毛精。   “晏北,我想和你谈谈。”漂亮女人有些局促,她反复的看着苏念和薄晏北两个人,心里仿佛带着尖刺,刺的她浑身不舒服。   这表情凄楚,娇美如水的样子,苏念看了都有几分心动,可是她的薄叔叔专心致志的给她包脚,就好像没听到。   苏念猜测,这漂亮女人估计和薄晏北关系不浅。   这可不行,薄晏北可是她从小就看上的男人,岂能被别人觊觎了去。   这不,苏念这小狐狸脸上突然布满笑意,对着眼前站着就要跳脚的漂亮女人声音甜甜的道:“阿姨,你站着累不累啊,要不你到那边坐坐。”苏念一脸天真无邪的指着就在左面的单人沙发。   薄晏北正在给苏念缠纱布,听她冷不丁开口说出的话,动作一下子顿住,堪堪的勾起矜贵的唇角。   只是许安诗心里就就不那么舒服了,她一个二十五六的被一个小嫩丫头叫阿姨,心情能美丽的了么!   她的脸色微冷,看得出来有些难堪和生气,她抿起红唇,深吸了一口气后笑着开口:“我就不坐了,晏北,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我去外面等你。”   ☆、第13章 投怀送抱的女人   许安诗先出去了,苏念开心的根本不加掩饰。   薄晏北缠好最后的纱布,剪掉多余的部分随即起身。   “她今年25岁,按理说该叫姐姐。”男人好听的声音响起,苏念装作没有听见,去她妹的姐姐,人家年龄他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但是越想越不顺气,苏念看着正收拾药箱的男人,然后狗腿子一样的抱住他精壮的胳膊,苏念的突然袭击让薄晏北俊眉一怔,他眸色漆黑,看向她白皙的小脸。   “那你说她25岁我该叫她姐姐,你28岁我凭什么叫你叔叔!”苏念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成功的扳回一城了,看他有什么话可说。   薄晏北微微眯眼,笑的意味深长,他抽回胳膊,转身准备出去。   苏念急了,太高冷这是什么习惯!   “喂,你有听我说话么!”   薄晏北回头,目光深沉又内敛,苏念心里的小兽沸腾了。   “叔叔就是叔叔。”薄晏北勾唇,然后单手抄兜,无视后面要气炸了的苏念直接出去见许安诗了。   “薄晏北你个高冷怪,狗屁个叔叔。”苏念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而后忘记了脚有伤,所以直接栽到了地上,只是她一抬头发现,人早已经出去了。   外面的许安诗焦急的等着,看到薄晏北出来了,整理了一下表情,带上柔软的笑意。   “你来这里干什么?”薄晏北淡淡的看了一眼许安诗温柔的样貌,并不顺眼。   “我来这边办事,顺便路过,所以来看看你。”许安诗的两只手攥在一起,心里对里面的女孩子在意的紧,难道薄晏北现在开始喜欢*那样类型的了?   薄晏北目光寡淡,许安诗心头一紧,在意的问道:“晏北,那个女孩子是谁?”   “你不用知道。”他白皙的面容冠然如玉,深邃的眸子隐约的不内敛薄情。   许安诗一直语塞。   她看的出薄晏北有些不耐烦了,许安诗向前,而后伸出双手抱住薄晏北的腰,一张粉嫩如花的脸贴近他的胸膛。   “晏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苏念身残志坚的单脚蹦到门口,刚开了一个门缝,便看到两人拥在一起,不知怎么的,觉得怎么那么刺眼呢。   因为隔得远,薄晏北几乎背对着苏念,她也听不到两人说什么,苏念感觉心里堵了,没错,是堵了。   “许小姐,请自重。”薄晏北单手不费力的把许安诗推开,女人身上过度的香气另他十分的不舒服,许安诗画了浓妆,而刚才被她脸面接触过的衣服,薄晏北觉得都脏了。   对上薄晏北幽深危险的目光,许安诗她瞬间有些惊慌,她看的出他已经不耐烦了,而她也不想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为留余地,不得不软下态度。   ☆、第14章 俩人一抱解前仇【一更】   “晏北,我们本不该这么生疏。”女人的样貌千人千面,性格更是各异,许安诗就是那种在男人面前柔软到极致的女人,换句话说,她知道该怎么样欲拒还迎,可是偏偏,无论她多媚入骨,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都是白费的,这让她很挫败,但是许安诗并不气馁,因为她手里有一张最大的王牌。   薄晏北黑眸一沉,女人嘴角是那抹熟悉且自信的笑意,只是,她以为她所拥有的就真对他管用么!   “好啦,我走了。”许安诗红唇掀起,不理会薄晏北不善的脸色,就算他现在冷的像冰块一样又如何,她早晚会把他收入到床上!   打开车门,许安诗上了车,车开走之前,还不忘给薄晏北一个娇媚的笑意。   薄晏北挑起凉眉,冷笑。   不得不说,许安诗很懂得察言观色,也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但是比不会察言观色淘汰的更快的那一类人,便是什么都看的清楚并且不自量力的压住人的厌恶点,那样只会死的更快。   对于薄晏北来说,女孩子家的小把戏,他只会视作无知。   转身走到别墅门前,修长的手指拉动门把手,苏念跟个猫一样的站在门口,还未来得及撤离,薄晏北冷眸一眯,手掌压住她右肩,大力的把她抵在了墙壁上。   随着砰的一声被男人带上的门,苏念嗓子猛地咽了好几下。   醇厚的男性气息包围在她的周身,她整个鼻腔里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苏念抬眸,脸一红,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薄晏北。   这是欲求不满了?   薄晏北漆黑着眸子,微低头,面冠如玉的面容,玉树伫立的修长身材,一呼一吸都打在苏念薄薄的脸皮上,心跳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   “滚回去。”良久,他淡漠的嗓音出声,苏念这回没敢扎刺,她听得出薄晏北心情不好的样子。   “哦。”她赶忙点头,心虚一般的钻出他的控制区,往沙发那边蹦跶,该不会发现她偷窥他和美人你侬我侬,所以生气了吧。   苏念这么一想,就越觉得是了,她要是和别人打的火热的时候,被一双视线偷盯着,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嘤嘤婴,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刚才软香在怀的薄晏北了。   苏念老实的蹦到了沙发上,可怜巴巴的看着薄晏北。   “刚才那个阿姨,你们……交往呢?”苏念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按先前的形势来看,薄晏北一点都没搭理那个漂亮女人,俩人那是吵架了?   然后刚才出去的时候,俩人一抱解前仇,但是漂亮女人发现她偷窥两人抱抱,所以一气之下跑了,薄晏北欲求不满回来找她报仇了!   她瞪大眼睛,完蛋,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   ☆、第15章 薄晏北这一身正气的boy肯定嫌弃死她【修改需重看】   薄晏北倾斜着身子站定,单手抄兜,干净深邃的瞳孔漠视着苏念。   他俊朗的唇角微冷,眼底带上似笑非笑,仿佛苏念说了个笑话。   “我口味没那么重。”   “……”苏念脑子一转,他这意思就是没交往?不喜欢?   “那阿姨挺漂亮的,有啵有屁股,腰细易推倒,你为啥不喜欢?”苏念纠结了,那样的女人都不喜欢,那他喜欢啥样的?她有个目标也好学习学习啊。   “有啵有屁股,腰细易推倒的女人我就得喜欢?”薄晏北眯起眼睛,反问,精致的五官似带冰渣。   苏念想了半天,没敢点头,薄晏北这句话把她心底都说的酥了。   她喜欢的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连喜欢的女人都这么模棱两可凌云壮志的。   啧啧,她的机会大大的有啊。   苏念小丫头自己坐在那里笑的一副傻样,薄晏北一脸无语。   “笑够了没。”苏念晃神间薄晏北已经走过来了,男人性感的声线如烟花一般的炸裂在她的头顶,苏念觉得自己像是喝了两瓶白兰地一样,醉的一塌糊涂。   “薄晏北。”苏念卷起笑意,小脸两团精致的酡红,就连叫他的名字也是叫的酥酥的。   薄晏北身形一怔,就要接触到药箱的手顿住。   性感的眸子略微瞥向苏念,只见苏念右手的小指偷偷的勾上薄晏北左手的小指。   他的眼神沉静,偌大的空间内空留两人的呼吸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念终于开口说了下一句话。   “我想上厕所。”   “……”男人一张俊脸瞬间阴沉下来,精致的五官都黑沉黑沉的。   可是苏念这么说是无可厚非,他这里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二楼的客房边上,另外一个在他的卧室内,和浴室串在一起。   以她这腿脚,除非会飞,否则肯定很难上去。   沉默了半晌,苏念的脸更红了,不是羞涩,是特么尿憋的啊。   她有点忍不住了,薄晏北这是啥意思啊,她本来就不好意思,可是没办法她脚崴了不方便,要是能的话她这事求人嘎哈啊,都要憋死了,怎么也不见把她弄上去解决生理大事。   就在她以为薄晏北不会理会她,想自力更生的时候,男人温热的胸膛靠过来,而后长臂一勾,便把她抱了起来。   苏念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感觉某处要炸了,她实在是太憋了,她偷摸的抬头瞅了薄晏北一眼,尼玛,他的脸色黑的跟炭似的,丢死人了,呜呜嘤嘤婴,薄晏北这一身正气的boy肯定嫌弃死她了!   薄晏北把她抱到客房旁边的卫生间门前,苏念怕他再误会她要让他也进去,忙不迭的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了。”她的手没残,脱裤子这事还是做的了的。   ☆、第16章 你是我抱过的第一个活人   气氛有些诡异,苏念干脆一咬牙,直接打开卫生间的门跳了进去,慌忙之中还不忘把门给带上了。   薄晏北眸色一片墨色,他转身,薄唇紧抿,身子倚在墙壁上。   苏念解决完之后在里面扭捏了半天,提上裤子之后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不好意思出去,她也是不争气,怎么能在男神面前这么折腾!   人都丢没了。   估计她那可怜掉渣的面子也无法挽回,干脆找个借口赶紧滚蛋,也许几日不见薄晏北就给忘了这事了。   苏念伸手偷偷的打开个门缝,哎,没看见薄晏北的身影,她一下子放松了,然后大开门,懒洋洋的扶着门框蹦了出来。   只是,视线左转,瞬然对上男人深邃深沉的一双眸子。   薄晏北漆黑着眸子,她在里面呆了有十分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跑去城南上厕所了。   苏念攥紧衣角,这回很自觉的没让他抱着下去,她可以身残志坚的缓慢的移动到楼下,然后滚蛋。   她往左移动,手抓上栏杆,往前一下一下的跳。   薄晏北眉眼淡淡,也不去帮忙,就看着那抹倩丽娇小的身影自顾自的往前移动。   她哪根筋又抽住了?   苏念把一句话在心里琢磨了半晌,才开口。   “那个,我也该回家了,出来太久我爸会担心的。”男人没说话,高大的身影逐渐的笼罩在她的身后,苏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总觉得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气息总若有若无的窜入鼻尖,让她平白无故的紧张。   苏念的话让薄晏北淡然的表情绽出了一抹莫名的笑意,他伸出胳膊然后把苏念勾在了怀里,苏念只觉得后背撞ru一片坚硬温热,她整个人都颤栗了一下。   “薄,薄晏北……”她舌头仿佛打了结,苏念拧眉,怎么关键时刻一句话都说不完全了。   他的手臂勾在她的脖子上,薄晏北低眸,眼角映上笑意,他的呼吸一下子撒入她的耳边,苏念脸红一片,瞬间心慌。   “你自己能下去么。”薄晏北看了一眼那个悬高的楼梯,苏念身子绷紧,被他性感醇厚的嗓音迷了一下。   这风光月霁的男人简直就是生出来诱惑人的,苏念闭了闭眼,寻思,反正人已经丢过了,让他抱下去,她心脏还能爆炸了不成,这天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下不去。”她厚脸皮的转身,薄晏北垂眸,眼色清明,长臂缓慢的收回,然后双手放在膝盖上,高大的身形俯身下来,直到他的视线和她的视线平齐,男人眸色幽深肃然,性感的薄唇轻动,开口说道。   “你是我抱过的第一个活人。”   苏念整个人仿佛被电了一样,这吓人的独白是怎么回事?两人眉目相对,苏念受到惊吓了。   ☆、第17章 想骗她,没门   再联想到那天坠楼案的现场,苏念知道薄晏北说的一定不是假的。   可是拥抱也算抱吧。   “那啵大的阿姨你们不是抱了嘛。”苏念一副笃定的样子,还想骗她,没门!   薄晏北眼神一瞬不瞬的放在她脸上,他逐渐的直起身子,眼中搁浅似笑非笑,苏念被薄晏北看的一阵发毛,难道她说错什么了?   只是,苏念脑袋虽然转的慢,也逐渐看的出他眼中的不对劲儿了,尼玛,她这不是不打自招自己刚才偷看了嘛!!!   她心虚的小往后挪了一步,脸上瞬间带上讨好的笑意,只期望刚才薄晏北什么也听见!   “呵呵呵,脚怎么这么麻呢。”苏念边说边往后蹭,自己都为自己的智商捉急了。   薄晏北伸手,苏念吓得直接闭上眼睛,完蛋,他要揍她了。   只是预期的挨打感觉并没有,反而直接被带进了他的怀里,苏念睁眼,心惊肉跳,这是干嘛……   这可是百分之百的面对面拥抱啊!   “我抱着你下去。”只是迎接她的却是这么一句温暖的话,苏念下意识的点头回答。   “哦,好。”   只是半天,说要抱她下去的帅男人一动不动的,苏念开始搞不懂了。   “你不是说要抱我下去么?”苏念小心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以她上好的听力保证,她绝对没听错。   她的小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苏念脸仿佛要烧起来一样,她觉得再这样她就自燃了。   “薄晏北,你不是说……”   “这不是正抱呢么?”   “这算屁个抱!”高智商的理解能力她不懂!   “哦~”薄晏北轻笑,一个字延绵出长长的音节,突地,苏念灵光一闪,她懂了,薄晏北这是在回击她刚才的话啊。   苏念气焰一下子就下来了,她真是玩不过薄晏北这老谋深算。   “算我刚才的话没说。”她抬头,看着他干净的下巴磕。   “哪句话?”薄晏北低眸,堪堪的对上她精致的眸光,苏念抿唇,不情不愿的说道:“你和大啵阿姨抱了那句……”她越说声音越小。   见她极不情愿低头的样子,薄晏北只觉得好笑,他右臂绕过她的腰勾到她臀bu上面,微俯身,用力一抛,直接把她扛在了右肩上,苏念大喊出声,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恐高,我恐高,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啊啊啊!”她喊得屋顶都快破了,妈哒,薄晏北一米八七啊。   薄晏北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他脸色瞬间阴沉,快步的下楼,旋即把苏念扔在了沙发上,技术好的令人感叹,竟然准确的避开碰到她受伤的那只脚腕。   苏念被扔下去后,抬头愤恨的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始作俑者。   ☆、第18章 她薄叔叔果然不是一般男人   她气的脸通红,xiong部一鼓一鼓的。   “生气了?”薄晏北轻笑,他双臂缓慢的抱起,慵懒的样子垂眸睨着气鼓鼓的女人。   “没有。”苏念撇过头,她就死活不承认能咋地。   薄晏北心情愉悦,他缓慢的向着苏念靠过来,边过来边解着衬衫的扣子,速度很快,当即便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苏念紧张的抿住唇角,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靠过来了,当即心里咕嘟咕嘟的乱跳。   一个男人的锁骨窝怎么会那么深,薄晏北的肤色是好看的蜜色,在苏念的心里,是不太喜欢太白的男生的,看起来太文弱,转眼间他半个衬衫的扣子都解完了,衣襟大敞,苏念就算再想偷看他绝美的男色,此时也是不好意思的捂住了眼睛。   呜呜嘤嘤婴,一个男人怎么会性感到这个程度,苏念心里火热的冒泡了,她薄叔叔简直就不是一般的男人。   有点好奇他脱到哪里了,苏念小手指偷偷的勾了个缝,她的视线刚接触到那一块一块的看起来很有攻击力的腹肌,眼前便被什么东西蒙住了。   “再偷看挖眼睛。”薄晏北好听的嗓音传来,吓得苏念赶忙点头,不敢看了,绝对不敢看了。   薄晏北望着被他白色衬衫蒙住的女孩子,头如捣蒜的在里面点啊点,看起来滑稽,却是这个年纪独有的可爱。   他的唇角不自觉得勾起,手指刚要伸出去拿放在茶几上的药箱时,门砰的被打开了。   薄晏北蹙眉,转头,反观苏念,吓得一哆嗦,但是她没敢伸手把衣服拿下来,心里时时刻刻想着薄晏北挖眼睛的话。   “薄检,我刚才接到一个委托,委托人……。”   林安白从门口进来,看到眼前怪异的景象后脚步突地顿住。   他的瞳孔逐渐扩张,眼睛瞪得老大,他,是不是撞破奸情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林安白转身,那架势是要给两人留空间。   薄晏北修长的手指按住眉心,表情严肃。   “回来。”   林安白仿佛得到了大赦,光速回头。   这个女人谁啊,好奇死他了,薄晏北竟然带女人回家,绝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惊天动地大新闻。   这孤男寡女的,一个裸着上身,谁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要脱裤子,沙发上的女人脸上蒙着他的衣服,而且他刚刚要是没看花眼的话,薄检正弯腰下去,俩人明显是要玩刺激的啊。   他好眼神的撇到茶几上的那个白色的箱子。   天呐,竟然是药箱!   林安白难掩脸上的激动,走到薄晏北的身边,笑的毫不内敛。   他那是什么表情?薄晏北冷眼看着林安白,怎么觉得事情好像麻烦了!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名门旧爱》/a/1049722/   ☆、第19章 你知道那是谁不?   “行啊,够刺激啊。”林安白声音戏谑,看向薄晏北一脸的我都明白的表情。   随即仿佛薄晏北不能听懂似得,凑到他耳边不要命的说道:“连药都准备好了,啧啧啧。”   显然,这个智商不过线的男人误会了那个药箱的用途。   薄晏北冷笑,吓了林安白一跳   他弯腰把白色药箱拎在手里,随即转身上了楼,完全就把林安白当做了透明人。   林安白深吸了一口气,薄检不会生气了吧,偏头看向还缩在沙发上的女人,林安白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据他分析,这个女人八成是薄检带回来一日情的,因为他跟在薄检身边这么久,完全就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好过,这么一想,林安白就更抱歉了,对薄检抱歉是那么一点点,对眼前的女人才是抱歉呐,好不容易泡到了江城第一高富帅,还差点睡了第一高富帅,谁知道被他这么一搅,直接坏了菜了。   林安白一脸的虔诚,走到沙发前,低头。   “小姐,我对你感到十分的抱歉,我知道钓到薄检不容易,你就再接再厉,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嘛……”   苏念在里面实在闷得难受,她直接掀开头上的白衬衫,甩在一边。   林安白正准备再说下去,看到女人的真面目后,瞬间的就哑巴了。   “苏,苏,苏……”他讶异着眼神,表情直接怔住,怎么是苏念这个丫头。   “酥什么酥。”苏念白了他一眼,林安白这个臭小子,自己嘤嘤婴的说个没完。   林安白被苏念没好气的看着,很快就看懂了眼前的形势。   “你怎么在这里?”他还以为哪个不靠谱的小妞呢。   苏念没直面回答,林安白不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她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   “林安白你坐。”苏念对着他招了招手,旋即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置,笑的甘甜,林安白站在那里凝视着苏念,这鬼丫头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你快来,我有事情要问你。”她有点着急了,待会薄晏北下来了怎么办。   林安白勾唇,迈步走到她身边坐下,唇角扬了扬,“说吧,想问爷点什么?”   苏念下意识的瞥了楼梯方向一眼,然后凑近林安白,女孩子身上青稚的香气淡淡的飘入鼻尖,林安白嗓子眼咕咚了两下。   她的脸很白,一点瑕疵也无,小巧的鼻子十分精致,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唇色粉嫩粉嫩的。   “刚才来了一个长的高高,啵大腰细腿长美臀,小脸特魅惑的一个女人,看起来对薄晏北有意思,你知道那是谁不?”   林安白听了她的形容,当即灿烂一笑,他一张清秀的脸凑到苏念的脸颊边上,唇角贴在她的小耳朵边,嗓音醇厚悦耳。   ☆、第20章 他这是怎么了?   “追薄检的女人个个啵大腰细腿长还表情魅惑,要不,你再形容一下?”   “……”苏念一下子泄了气,林安白平时白目是白目了点,可是他是不扯谎的,苏念把林安白凑近身边的脸推开。   林安白收回表情,低头看向她秀气的白嫩脚丫儿,右脚脚腕处裹着纱布,他的眼睛眯了眯,原来这姑娘是崴脚了。   “疼不疼?”他软下语气,手指指了指她的脚丫儿,苏念摇头,就是看着严重了些,喷完药之后好多了。   林安白抿唇看着苏念的鼻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旋即抬眸说道:“苏念,你是不是喜欢薄检?”   此时,二楼男人的脚步顿住,不知怎么的,冷寂的气氛蔓延。   苏念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喜欢。”   她是喜欢薄晏北,所以不想叫他叔叔,所以有机会就想见他,这点苏念绝不否认。   半晌,楼梯上传来稳重的脚步声,俩人抬头,是薄晏北换好衣服下来了,是一件黑色的衬衫,男人的面容显然没了之前的温和,冷冰冰的,一双淡眸宛若深潭,林安白反射性的,觉得周遭很冷。   苏念见薄晏北下来了,脸上渡上笑意,刚要开口跟他说话,却听见男人淡漠的声音传来。   “安白,把她送回去再回来。”   他的眼神幽深一片,黑白分明的眼神带着锋锐,毫无温和之色,这样的薄晏北让苏念觉得陌生害怕。   “薄……”苏念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怎么了?   林安白跟了薄晏北这么久,清楚的知道,现在他是动了大怒,只不过男人越生气,越沉静,越让人觉得冰冷刺骨。   他干脆不坐了,赶忙的起身,阻止了苏念说话。   “我送你回去。”他说完,便蹲在了沙发前,示意苏念上来,苏念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薄晏北,可是他却一眼都没看过来,只是转身慢着步子走上二楼,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苏念心里突然的委屈,她把手搭在林安白的肩膀上,鼻尖泛酸,她扁嘴低眸,心情低落。   林安白把她背起来,走出别墅,他俊朗的眉目带着思索。   他把苏念安全的背到车里,然后自己坐上主驾驶位置上,车子启动,后退再转弯出了别墅。   偏向欧式风格的别墅外观,二楼的某个房间窗帘被风吹起,而站在窗前的男人双手抄兜,一件黑色的衬衫微微敞开领口,他冷眸看向车尾消失的方向,越渐冷厉的神色,令人不寒而栗。   林安白回来的时候,客厅里没有人,他三步两步的上了二楼,直奔薄晏北的书房,站在书房门口,林安白俊朗的表情有些犹豫,不过片刻,还是伸手敲了敲门,只是,换来的却是一片寂静。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名门旧爱》/a/1049722/   ☆、第21章 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喜欢别人去了   薄检让他把苏念送回去再回来,所以这个时间段,薄晏北是不可能出去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在这栋别墅里。   林安白眼神微动,有些不理解薄检突变的气势,他伸手,右手握住门把手,几乎没有犹豫,旋转打开。   那个穿着黑色衬衫,一身清冷的男人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扶在眉间,遮住了他的眼睛以及他所有的心绪,林安白轻声的把门带上,走到书桌前。   “你,都听见了?”林安白脑子快速的旋转,分析来分析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不过,小姑娘表达个心意,他为何……   薄晏北把手放下来,睁开眼睛,精致的眸光深幽,其中墨色流转,林安白只觉得更看不懂他了。   可是这个动作,大概就是他说到点上了,薄晏北向来不会理会废话,若是此刻他说错了,他大概也不会放下手表示他听到了,林安白叹气,走到桌前,双臂撑在书桌上。   “薄检,苏念那丫头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年纪虽然小,可是到底是一个可爱的丫头,你也许能考虑一下。”其实林安白一直都看的出来,原来每逢周六日学校放假的时候,苏念总是会跑来薄晏北身边晃,她更没少通过他问他的近况,林安白就算再迟钝,也看的出来,今天那番话,也不过是更确认罢了。   苏念对薄晏北是真的好,不像外面那些爱慕薄检的女人,各个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   薄晏北这张脸,的确祸人。   这番,他的思绪万千,那边的男人眸子已经越发的冰封,他身子倚在椅背上,冷硬的面容,涔薄的唇凉薄的勾起。   “谁都可以,苏念不行。”这是长达二十分钟的沉寂后,薄晏北所说的第一句话。   林安白身子一怔,目光迟疑。   “她还小,有些事情别误导了她。”薄晏北缓慢的开口,眸中那漫不经心的神色越加的冷厉。   林安白张了张嘴,不知为何,一句话都无从说起,要说明目张胆对薄晏北表达爱意的不少,可是见他发怒,却是第一次。   是因为苏念是苏家的女儿,而他算起来是她的叔叔辈?这么一想倒是也说的过去。   “你对她这么好,她年纪还小,爱情刚萌芽,喜欢你也是可能的,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喜欢别人去了,小丫头嘛,总是喜欢美好的人。”林安白无所适从的笑笑,他的意思是,苏念年纪小不懂事,可能是一时把好感当做了爱情,毕竟还是个孩子,希望薄晏北能网开一面,别对苏念那么凶,刚才在车上那小丫头的表情都要委屈出水了。   薄晏北深重着目光,魅惑的折出一抹笑意,看的林安白胆战心惊。   “是么?”他似是自语似是问林安白,林安白点了点头。   ☆、第22章 脾气臭,无情无义的大坏蛋   高考结束,转眼间就到了报志愿的时间,苏念填了a大的法学系,原因有二,一是a大还在本市,她不会长时间见不到薄晏北,二便是a大的法学系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专业。   苏念很想向着薄晏北靠拢,只不过他高高的学历还是另她望而却步,薄晏北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法学系,这个学校的辉煌战绩便是迄今为止耶鲁大学一共培养出了五个美国总统。   上次林安白把她送回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薄晏北了,听林安白说他有一个案子受委托人的委托去了国外,到现在已经去了二十三天。   这不,和她一起吃饭的黎白也察觉出了苏念的不对劲儿,这个丫头对着窗外放空有好一会了。   “苏念,苏念?”黎白忍不住出声唤她,再不吃石锅拌饭都凉了。   苏念转头,脸上有些茫然的看着对着她挥手的黎白。   “怎么了?”   “你思春呢?”黎白白了她一眼,这孩子对着天看什么呢,天上难不成有吃的?   “这叫相思。”苏念纠正,黎白这个只知道吃的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懂她的沉默。   “你相思个线啊,来告诉姐你思谁呢?”黎白放下勺子,第一次对除了吃之外的事情有了兴趣,苏念这姑娘竟然跟她玩深藏不露。   “一个脾气臭,还无情无义的大坏蛋!”苏念想他归想他,可是也没忘了他的恶行,不就是偷看他和那阿姨抱抱了么,她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就惹恼了薄晏北。   苏念把手中的勺子啪的一下戳进了饭里那个七分熟的鸡蛋黄里面,吓得黎白一个颤抖。   “你这是什么品味……”这不是找虐呢嘛。   黎白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含糊不清的继续说道:“长得帅么?”   苏念想了一下,薄晏北就是个睫毛精,祸国殃民的一张颜。   “嗯。”她点了点头,脸上的怒气消了不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好去报仇。   “肤浅少女。”   “……”   黎白摇了摇头,安心吃饭了。   苏念见和她也说不通,用勺子把蛋搅碎,拌入饭里面,她叹了一口气,多少没吃的心思,黎白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她便更想见他了。   她挖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转头看向窗外,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她便猛地咳了出来。   “苏念,你这是浪费粮食!”黎白伸手护住了自己的石锅,然后瞪眼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外面的女孩子。   “小白,我好像有事,先走了,下次聚!”   她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拿起背包,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转身就从门口冲了出去,留下还没回过神来依旧护着石锅的黎白一脸诧异。   ☆、第23章 嫌她碍眼   这姑娘?看到什么了冲的那么快!   苏念出了门口,把背包往身上一甩,熟练地把两个胳膊都穿过背包带,稳稳地背在身上,她快速的往前走,却再快接近目标后变了速度。   薄晏北就在前面,矜贵的如同灰土世界的一块金子,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穿着旖旎到脚踝的红裙,栗色的大卷发躲过脖颈放在左侧的肩上,苏念看不见她的长相,却知道,这女人,肯定不差!   苏念望着那背影,情绪却无法平静下来,这是时隔二十三天第一次见到他,她每天每天的都仔细算着日子,算他离开了多久,猜测他多久可能会回来,她想告诉他她考了法学系,和他一个专业,毕业后就可以去帮他了。   林安白和薄晏北说话间,目光不经意的瞥向身后,身后跟着的小丫头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苏念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刚下飞机就去了个应酬,现在才出来,要是说她跟踪薄检倒是不可能的,这丫头好像没聪明到那个地步。   林安白抿唇,白皙俊朗的脸上有些复杂,他侧眸望向薄晏北,而后小声的说道:“薄检,苏念那丫头在后面。”   他想来想去还是告诉薄晏北一声。   薄晏北的眼神没有波动,就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的听旁边的委托人讲事情缘由,林安白干着急也没办法。   他那辆宾利车就停在前面街口的位置,苏念看见薄晏北的身姿笔直的停在车前。   “薄晏北。”苏念怕他上车离开,小跑着过去叫了他的名字,这一声,让薄晏北身边的女人回了头。   那女人不知道为何冲苏念笑了一下,清秀俏丽,眉眼舒适,一点都不令人反感。   而薄晏北,清冷淡漠的眸子一刻也未调转过来,修长的手指开了车门,身边的女人率先上了车,薄晏北旋即坐了进去,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把正好跑过来的苏念隔绝在车外。   林安白没有上车,苏念跟个小兔子一样,眼睛有些红。   他平白的叹了一口气,唇角掀起一抹微笑。   “小丫头,你报的哪个学校,什么专业?”林安白是知道这段时间高三学生已经高考完,并且志愿也都该填完了。   “a大,法学系。”苏念抿唇,对着一脸笑意的林安白笑的有些勉强,她在这一刻心里明白了,薄晏北压根就不想看见她,她跑来是碍他的眼了。   她站的位置相比车停的位置要高一块,苏念转头,见薄晏北身子舒适的倚在后面,棱角分明的侧脸侧着,似乎在和坐在旁边的女人在讨论些什么。   在她的位置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可以看到那女人笑的浅然温和,大抵是在说什么开心的事。   苏念脸上笑的不自然,有些心酸。   ☆、第24章 以后她的事情不必告诉我   车里的男人轮廓剪着墨影,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双幽深凌厉的眸子终于望向了车窗外,车窗落下,苏念心里升起一丝希冀。   “安白,上车。”他开口,简单的四个字,自始至终眼神都未看向苏念,苏念这一刻是什么感觉呢?   感觉心脏被人狠狠地抓了一下,被喜欢的人漠视,她甚至有些无助,以前的薄晏北不是这样的。   林安白见苏念的脸色不好,但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薄晏北都发话了,他也不能不上车了。   “薄检有些累,你别在意。”林安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绕过车身坐上了主驾驶的位置。   苏念大概等不到林安白开车离开,她不知所措的笑了一下,然后快速转身,走的速度比跟过来的时候还要快。   她清楚地听到,身后离她本来近在咫尺的那辆车驶离,引擎发动的声音逐渐变小,她和车里的人明明是一条路,却背道而驰。   苏念皱着眸子,明明是*的六月,她却嘴角都在抖,顷刻间,十指冰凉一片。   她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苏念一腔的难过,黎白吃完饭从店里面出来,她一转头,便看见本来说要先走的人蹲在店旁边的墙边,活像一个被抢了钱手足无措的少女。   “苏念,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黎白还想要说什么,却再看到她的样子后煞然住了嘴。   她蹲在苏念的面前,然后手掌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怎么了?”平日大大咧咧的黎白声线温柔了许多,苏念抬眸,伸手揉了揉有些红的眼睛,给了黎白一个大大的笑容。   “沙子迷眼了。”   黎白浅笑,没有戳穿她,江城是一个宜家宜居的海滨城市,路面是不染尘的,更别说是沙子。   “没事了,你过来我给你吹吹。”黎白虽然这么说,自己却凑得近了一些,刚才,苏念大抵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宾利车平稳的行驶在阔广的路上,车窗外的高楼大厦随着车子的驶进逐渐的向后飞去,刚才那个委托人早早的就下了车。   车内寂静,后座的男人嗑着眼睛,遮掩了眸光中的不近人情。   林安白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好像正在休息的男人,欲言又止。   许久,他话语的脉络打理的清楚了才开口,“薄检,苏念那丫头报了a大的法学系。”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后面依旧沉静的男人一眼,男人表情未变,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很显然的不关心不在意。   林安白默默地叹气,男人真正冷漠起来比野兽还可怕。   片刻,薄晏北缓慢的睁开眼睛,眸中一片墨色,幽深的令人琢磨不透。   “以后她的事情不必告诉我。”   ☆、第25章 你也觉得我长得还能看是不是?   不容置喙的语气,平静甚至到淡漠的声音,林安白只能点了点头,看来,苏念那丫头薄检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如今看来,对待感情的这件事,他从来不宽容。   他摇了摇头,一条路追到黑的单行路,注定是孤独无助甚至是看不到尽头的。   黎白和苏念分手后,苏念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她手里拿着一卷手纸,是跟司机要的,如今几乎未剩多少,所有的都皱皱巴巴的被扔在座位上或者是地上,再看正是豆蔻年华的漂亮女孩子眼睛通红,鼻尖通红,扁着嘴一脸的悲伤。   前面开车的出租车司机都不敢把车开的太快,这丫头在后面抽抽抽的哭了好一会了,也不大哭,哭声跟蚊子似得,偶尔来个大抽气,就在他以为她会上不来气的下一秒,又小声的哭。   “小姑娘,是不是没考好?”司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说,他的乘客很多,不少讨论报考的,在后面跟着家长哭跟着同学哭的也不少,这是第一次载着一个人来哭的。   苏念一听,呜呜的也不想说话,然后司机就更肯定了,说出的话也颇有语重心长的意愿。   “考不好有什么,别把那些有的没得看的太重,你看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一小姑娘,这一哭都不好看了。”   苏念一瞬间就不哭了,她把掉在腿上的手纸都推开,然后净白的双手扒在前座上,可怜巴巴的盯着老司机。   她这动作吓得司机差点踩了刹车,这姑娘这是怎么了?   “司机爷爷你也觉得我长得还能看是不是?”苏念吸了吸鼻子,还伴随着哭完的后遗症   司机听到苏念说的话,微笑,然后点了点头。   苏念两只手攥紧,皮质的椅套嘎吱嘎吱的响,老司机的心都在滴血了,这是他新换上的!新换上的!   “小姑娘,你的手……”   “司机爷爷,掉头!”苏念大着声音,忽的坐回去,声音笃定,直接截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   “那你这是去哪?”   苏念报了地址后,身子倚在后坐上,然后把余下的卫生纸全部用来擦了眼睛。   出租车停在气势磅礴的薄家别墅前,这里正是江城最豪华的地段,在这住的人都是奢华到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人物。   出租车停的地方是a段a区,这一区的面积是230万平方米,遥遥望去,竟然只有这一栋别墅,令人不禁想象里面到底住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苏念付了车钱之后快速的跑到别墅门口,按了门铃之后就等着。   大概一分钟后,门咔哒一声打开,苏念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墨眸,男人上身什么也没穿,裸露着紧实的胸膛,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薄唇带着一抹诱人的嫣红。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名门旧爱》   ☆、第26章 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苏念红肿的眼睛略过薄晏北性感的胸膛,然后靠着右边门框用胳膊推开薄晏北进了屋子。   他眸光深沉,快速的转身,白皙的手掌握住苏念的胳膊,愣生生的阻止了她前进的步伐。   “你来做什么。”他湛黑的眸子逐渐的眯起,渐入墨色。   苏念抬眸对上他堪堪清冷的眸子,这大概是时隔将近一月第一次听见他跟她说话,语气还这么差。   “串门不行么?”苏念生气,要说以前在薄晏北面前还有胆怯,现在的她就如吃了定心丸。   “回去。”薄晏北不耐,平时修养良好的俊脸渡上不悦。   这话成功的惹恼了苏念,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力的甩开了薄晏北钳制住她的手,她伸手一下子推在他的胸膛上,只不过他的身形岿然不动,男人的脸色瞬间黑沉,眸光一片骇然之色。   “薄晏北,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嫌弃我。”她此刻的心情心绪难平,她也没做什么惹他不开心的事。   眼泪刷的就下来了,顺着她白皙的脸颊往下滑,滴入脖颈,苏念低头,皱着眉头,伸手胡乱的擦。   时间静默了许久,就在苏念以为气氛就要这样寂静下去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开口,声音低沉:“以后别来了。”   这话说的很明确,如果说之前苏念还有所侥幸的话,现在他的话就如一盆冷水直接当头淋下。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又不是故意偷看的!”   薄晏北眼神微动,他迈动步子,逐渐的走近苏念,头堪堪的低下,垂眸对上她伤心的样子。   男女间的身高差,苏念就像入了笼子里面的小兔子。   他的眸光清冷,薄唇抿起。   他没听明白苏念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终究,他也没问,他也没说话,只是转身往客厅的中央走。   苏念被晾在了门口,眼见着薄晏北通过客厅上了楼梯去了二楼。   她心里像是被小猫挠了一样,现在也没人拦着了,苏念这才正式进来了这里,她自己在客厅里转悠,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也没有什么动静,苏念叹了一口气,看来薄晏北是不想搭理她了。   她晃悠着就走到了书架前,里面书的种类琳琅满目,种类多的没边,伸手打开玻璃门,苏念上下看看,只不过这里没有她爱看的言情,大多是一些外国翻译过来的书籍还有一些破案类书籍。   倒是也符合薄晏北的品味。   她视线看到第四层柜格的时候,一个躺在那里的卡片吸引了苏念的注意力,她伸手把卡片拿了出来,捏在手里,才看清楚是一张请柬。   苏念是好奇的,她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位置,没有他的身影,她低眸抿唇,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第27章 你到底什么时候看了?   外观精致的薄薄的请柬,随着她手指的动作,请柬被掀开,苏念心里咯噔一下子。   她不瞎,里面那两个烫金的大字她看的清清楚楚,高门大户总喜欢订婚也弄得正式,苏念再往下看,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   这张,竟然是薄晏北本人的订婚请柬,这日期是两年前的,他未婚妻的名字叫许安诗。   苏念心里模糊一片模糊,她都不知道他订婚了。   连两年前的请柬都这么悉心保存着,就跟新的一样,看的出他多么珍惜。   苏念心里五味陈杂,那她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她慌忙的把请柬随意的夹在了一本书里面。   苏念此时伤心一半,难堪一半,破坏人感情的这种事情她想着就难堪。   她脸烧红一片,片刻都呆不下去。   什么话也都没说,苏念转身就走,甚至是夺门而出,薄晏北此时正拿了毛巾出来,正好看到苏念匆忙跑出去的身影,他清冷着眉,别过头。   下午林安白来给薄晏北送他之前放在干洗店的衣服,趁薄晏北分析最近一桩连锁杀人案案情的时候,他就想看那本上次没看完的《刑侦x档案》,可是翻了半天也没有,他回头看向一脸安静的男人。   “薄检,我看的那本书呢?”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   薄晏北头也没抬,声音淡淡道:“扔了。”   “……”林安白咬了咬牙,去翻就在书架边的那个红褐色的垃圾桶,打开盖子,里面的的确确的躺着他要的书。   他嫌弃的捏着一边把书给拿出来,一个白色的东西掉了下去,掉在桶底下安静的躺着,他顺手也给拿了出来,然后翻开,林安白看到里面之后就乐了。   他手指拿着那个东西,然后快速的蹿到薄晏北的身边坐下,使劲儿的抖了抖。   “你什么时候把这个夹在这本书里了?”他记得一开始他给放在柜格上了。   薄晏北侧眸看向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眼神淡淡。   “该不会是很怀念,拿出来回味?”   薄晏北和许安诗有过订婚这一档子事情林安白是知道的,可是这件不靠谱的事情完全要归功于薄家的那位位高权重的老太太,不过,薄晏北没同意,还在订婚宴上放了许安诗的鸽子。   他完全没有理会一旁自嗨的林安白的意思,点开手机收到的邮件。   “这你可要感谢我,要不是我把这东西给你保存起来,你现在还哪里有的欣赏。”   林安白独留这一份,是觉得这件事在薄晏北毫无污点的人生中就是个乐子,当时薄晏北没管他,任由着他去了。   “不过说来,你到底什么时候看了?”林安白调侃归调侃,还是有一颗求知的心。   ☆、第29章 记再多也不如实战   “西九门。”薄晏北倏地起身,并未回答林安白无聊的问题,林安白讪讪的收回手里拿着的白色请柬,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终于有案子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薄家别墅,林安白率先去了车库开出一辆黑色限量版劳斯莱斯。   薄晏北就站在路边的位置上,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发型干练的露出前额,鬓角一丝不乱,表情严肃,确认着具体的地点信息。   林安白开车过来,薄晏北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飞速的奔向案发地点,西九门位于市政厅东南方向,那里有一条纵横江城的河流,水的分支几乎可以带任何生物走遍江城这个繁华的城市。   大概前两天,新修大坝,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今天上午十分,上支流的河道突然干涸了。   车子停在外路面,薄晏北下车,清傲的身影,他的出现,无疑为现场注入了新鲜血液,接到报案的刑侦大队长高威特意跑过来迎接。   并无客套话,高威直接说明了情况。   “薄检,上午十点十五分左右,有人报案,在西九门东河这边发现了一个纤维袋子,里面装有人体的部分结构,据分析,死者是女性。”   薄晏北点头,大步的走向发现纤维袋子的地方,刚靠近,腐烂的味道漫入鼻尖,饶是林安白也觉得有些刺鼻。   袋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女人的两条腿,无其余组织,腐烂程度低等,未露森森白骨。   薄晏北接过一旁高威递过来的口罩和手套,戴好之后便走到尸体身边。   林安白就等在后面的位置,他主要是记录学习,这渗人的事情他有些接受不了,所以现在还没到可以靠近死尸的程度,尤其是被肢解过的。   他工作的时候,目光锐利倨傲,周遭的人一个话音都不漏,周围除了新开闸流动的水声其余什么声音都没有。   “女性,二十五岁,身高一六五,体型偏瘦,死前服食过剧毒,此处应该就是抛尸的第一地点,纤维袋子上挂有石头,很明显,犯案人是想把尸体从这片河里沉下去。”薄晏北的声音淡漠,他似乎是看完了,起身脱掉手套。   “能确定死者的身份么?”高威一筹莫展。   薄晏北低眸整理袖口,目光一片寒光   “死亡日期五天前,去确定一下这个时间段本市有没有失踪的人口。”从干涸的河中被发现的纤维袋子正是江城一家出名服装厂整理服装的大纤维袋子,所以薄晏北初步估计,案发地点应该就在本市。   高威点头,林安白则记录着各样的信息。   薄晏北转头,便看见林安白在认真的记,他的眼神锋锐,冷声的开口:“记再多也不如实战。”   ☆、第29章 今天晚上你能不能留下来?   林安白手指一顿,他抬头一笑,随即收起笔记本。   “下次,下次。”他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薄晏北转过头,而后摘下口罩,扔在一边事先准备好回收这些的垃圾袋里,迈开步子返回车里,留下高威一行人整理余下的事情。   他只负责给一些准确的信息,走访取证还是要警察去做的。   车子往回行驶的路上,薄晏北在后座闭目养神中,此刻林安白是不敢说话的,刚走完现场,总要有些时间分析。   简洁的手机铃声,在空间中突兀的响起,薄晏北倏地张开眸子,看向就放在一旁的手机,他眼神看在闪动的屏幕上良久。   林安白望了一眼后视镜,便看见他眼神淡漠的看着手机,也不接。   林安白愣了一下,收回目光,眼神正视路况,安心的开车。   冗长的响动,仿佛耗尽了余下的通话寿命,薄晏北收回目光,滑动接听,修长的手指把手机放在耳侧。   “喂。”清冷的声音,林安白缩了一下,因为知道这样,所以他很少给薄晏北打电话,有点发憷。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人只回应了两个嗯字,便结束了通话。   “女人?”林安白抿唇开口,有些好奇。   “苏家。”薄晏北给了两个字,就等于给了林安白一个闷棍,不过林安白还是听懂了,这不是回答他的上个问题,而是简洁明了的给了他地址,让他开车过去,跟了薄晏北这么久,他都懂。   车子一路狂奔,车内偶尔听得见邮件提示音,但是后座的男人都未理会,车内的气氛不知怎么的陡然冷了一个度。   苏家坐落在江城的秋安路,是一个显赫的家族,家世富饶,世代为官。   除了江城薄家,最有名的便是秋安苏家了。   林安白把车停在苏家外院的停车场,两人一起下了车。   门口早就有人在迎接了,是苏家的管家李彦。   “薄先生,林先生,里面请。”李彦身子退后一步,带着两人进了屋,今天的苏家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在门口换下鞋,两人进了客厅,苏向南也听见动静从楼上赶了下来,看见薄晏北是一脸的笑意。   “晏北,安白,过来坐。”   薄晏北点头,随着苏向南的落座,他和林安白坐在了苏向南的对面。   “最近在忙什么?”苏向南一脸慈和的笑意看向薄晏北。   “手上有几个重要的案子在处理。”   苏向南听到后点了点头,“晏北,明天是老爷子忌日,今天晚上如果你不忙的话你能不能留下来?”   苏家怀念已故的长辈,是在忌日前一晚便集体到祠堂守夜,老爷子大儿子三儿子现在都在国外,来电说回不来了,有些冷清。   ☆、第30章 薄叔叔好   苏向南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薄晏北,只不过平时他很忙,不一定有时间来。   出乎意料的,薄晏北没考虑便答应了,这让苏向南安心了不少。   “安白,你也留下。”林安白迟疑了一下,还没回答,只听见苏向南说。   “小李,去准备两间客房。”他的心情大好,吩咐着李彦。   林安白坐在那里,迟迟没看到苏念下来的身影,难不成这丫头不在家?   “苏叔叔,小念呢?”他清澈的目光投向苏向南,苏向南一听,耳朵边都沾染上笑意,笑着说道:“跟她妈妈出去买明天用的东西去了,已经出去好一会,估计也快回来了。”   毕竟,太阳都明晃晃的西斜,再过两个小时便是晚上六点了。   林安白点头,看了一眼薄晏北,后者目光淡淡,表情无波,他起身,准备告辞,本来一起来的目的便是准备薄晏北办完事他好一起和他回去,晚上顺便听一下薄晏北分析的案情,可是没想到却碰上了这个日子,他本不属苏家人,和苏老爷子只长辈小辈的关系,非好友,而且他的身份什么的也不适合晚上留在这里,所以再呆在这里似乎不太好。   “苏叔叔,那我就先走了。”林安白饶有礼貌的告辞,苏向南起身拦住林安白。   “你小子,都说让你留在这里了。”苏向南让李彦准备了两间客房,留林安白,并非客套。   他对林安白这孩子挺投缘的,和他家宝贝闺女也差不了几岁,这几年没少见了,人品性格都挺好,长得也不错,学历也高,虽然林安白是普通人机的孩子,但是他不是老封建,只要孩子喜欢,家世不家世的无所谓,所以他觉得,以后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撮合一下他家姑娘和这臭小子。   “那谢谢苏叔叔。”林安白眉眼带上笑意,好一个清俊的小子。   汽车熄火的声音,伴随着几道轻盈的脚步声,苏念和孟黛清两人相携着身影走了进来,两人身后还跟着拎了两手东西的司机。   苏念眼见着家里来人,目光刚对上那抹冷峻的身影便慌忙的转移了视线,仿佛被密封狠狠地蛰了一下。   苏念心里很是彷徨不安。   “小念,你薄叔叔来了。”苏向南以为苏念没看到,平时这孩子见到薄晏北就跟飞蛾见到光似得,忽忽的往上冲。   苏念见躲不过去了,心里一横,罢了,反正薄晏北也不知道她喜欢他,她难堪个什么劲儿。   “薄叔叔好。”苏念恭恭敬敬了鞠了一躬,面带笑意,清纯的女孩子好看的不像话。   她忍下心中的不安,直视着薄晏北。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苏念如同大赦,而后松开抱住母亲的胳膊,尽量脚步平稳的上了楼。   题外话   苏叔叔看上林安白了   ☆、第31章 两个人挺般配的   回到房间,苏念关上门,身子一下子就酥软到地上,她低下头,脸上没了笑意,有些低落。   片刻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而来的就是沉稳的敲门声,苏念心头紧张,她缓慢的站起来,抿唇,眼中的光芒闪烁。   纤细白皙的手指放在门把手上,随即手掌握住,她深吸了一口气开了门,看到来人后,心里突然安心,但是又不免有些失落,她眼中失落的光影没瞒过站在门口的林安白。   “想见的不是我吧。”他微笑,面容俊朗温和,他隐约的觉得,苏念不对劲儿。   她哪里是那种安分的叫薄晏北叔叔的人。   苏念被林安白注视的低下了头,她让开了门口,然后自己坐在了床上,表情十分的沮丧。   对于什么都知道的林安白来说,她不用刻意的隐瞒,甚至不用刻意的管理表情,他大概是她心里秘密唯一的倾诉口和避风港。   “怎么这么沮丧,嗯?”林安白站在她的面前,拉过一边的杏黄色的蛋壳椅坐下,两人的视线汇聚,林安白的身子要低一些。   苏念扁嘴,脑子前倾,然后趴在他的肩膀上,难得他不打击她了。   林安白身子怔住,有些僵直,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恐怕说什么都会破坏此时的宁静,他竟然会觉得,这样的时刻美好的不像话。   “安白……”许久,苏念开口,她的小手缓慢的勾上他的脖颈,整个人失落又难过。   “嗯。”林安白声音微低,应着她的话。   “让我抱一会。”   “……”苏念闭上眼睛,再也不开口了。   孟黛清手里端着果盘,还有两杯牛奶上了楼,苏念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她刚要伸手开门,却一眼就看到苏念抱着林安白的场面,这让她直接顿住了脚步,旋即转身快速的下楼。   她把东西都放在了餐桌上,然后跑到和薄晏北说话的苏向南身边坐下。   等到两人话音落了,孟黛清才一脸疑惑的跟苏向南说道:“向南,咱家小念是不是跟安白在交往?”   “怎么说?”苏向南坐直了身子。   孟黛清唇角偷偷的凑近苏向南,声音放低:“我刚才去小念卧室给他俩送吃的,发现俩人抱一起了。”   孟黛清的声音不大,可是听觉灵敏的薄晏北听得完整。   他的眸子逐渐深沉,蹙起眉头。   感受到旁边压迫感的视线,孟黛清转头看向薄晏北,对面的人正低头看着手机,仿佛刚才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好一会,林安白和苏念一起下来了,孟黛清看着,倒是觉得两个孩子挺般配,苏向南亦是如此认为。   “爸妈,我和安白出去逛逛,晚饭前回来。”   题外话   也该让薄叔叔生气了   ☆、第32章 他越冷漠,她越不敢靠近   苏向南咳了一声,声音和气的说道:“去哪?”   “书店,听说a大开学一个月后有专业考,我怕到时候跟不上,安白也是这个专业,我想让他帮我选选书。”苏念没发现父母多样的神情,还以为就是普通关心一下。   苏向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目光看向薄晏北,而后似是拜托般的说道:“晏北,你也是法学系出来的,他们两个毕竟也还小,要不你帮着去选选?”苏向南觉得,若是苏念真的想学这个,甚至从事这类的工作,无论是从阅历上还是从眼光上,这帮苏念的人选还是得找薄晏北。   苏念听到这话后,嗓子眼发干,她猛的摇了摇头,“爸,薄叔叔这么忙,就不麻烦人家了。”   说完,她拉着林安白的胳膊就要出去,此地不宜久留呀。   男人放下手中的手机,顺势揣入兜里,交叠的大长腿放平,笔直的站了起来,他深邃的目光抬起,看向溜着要走的苏念,“恰好,今天不忙。”   “……”   苏向南笑看三人一起出了门,苏念有些局促,本来就是觉得家里太压抑,找个由子出去散散心,这回心里沉甸甸的,避无可避。   “我开车。”   林安白先行去了前面的驾驶位,薄晏北拉开车后门坐在了后面,苏念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前面的副驾驶上。   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薄晏北,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她都还没想清楚,她虽然厚脸皮,可是也不会是一个去破坏人家感情的姑娘。   她心里有些乱,上车之后也不记得系安全带,林安白转头,就看见苏念一脸茫然的坐在那里。   他俯身过去,正要帮忙。   身后男人淡凉低沉的声线在两人耳边晕开,“苏念,坐到后边来。”   林安白手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觉得手背凉嗖嗖的。   “就不过去坐了。”苏念回神,头也不敢回,手忙脚乱的去系安全带,林安白见状,干脆直接帮忙系好,然后发动车子。   薄晏北一双锐利的眸子望向苏念的耳侧,她白皙的耳朵边红了半边,尴尬的把头刷的瞥向窗外,该不会是发现她动他的宝贝请柬了吧。   车内气氛沉静,苏念大气都不敢出,就在她以为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新华书店到了,车刚停下,苏念快速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她的耳朵边通红,深呼了一口气,手掌拍了拍自己的xiong部,苏念,要镇定,要镇定。   两个男人也一前一后的下了车,苏念特别自觉的挪到林安白身边,看也不敢看一眼薄晏北,薄晏北眸色黑沉,本就薄寒的俊脸此时跟淬了冰似得。   可是他越冷漠,苏念越不敢靠近。   ☆、第33章 薄晏北,你……   “你耳朵怎么那么红,发烧了?”林安白低头,看向刚才还正常的小姑娘白皙小巧的耳朵通红通红的,跟染了绯红的胭脂色一样。   苏念摇头,伸手摸住自己的耳朵,是有点烫。   她就有这毛病,不好意思的时候耳朵就会红,她伸手扇了扇耳朵,可惜并没多大用。   “天……有点热,我们快进去吧,书店里凉快。”   苏念说完,自己转身匆忙的进了书店内。   **********************************************************   她匆忙的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两人还没跟上来,问了营业员之后,她没在一楼停留,而是直奔政法类专用书籍的三楼。   大概考法学系的这个想法太久了,虽然现在她和薄晏北的关系好像无从发展,可是她并不后悔。   站在书架前,苏念犯了难,书籍种类太多,她无从下手,也不知道要选哪几本。   两只手烦恼的放在了脑袋上,苏念纠结了。   纠结的同时还想着,林安白怎么还不过来呢,她欲转身去找落在后面的两个男人,突地,身后被一股强有力的男性气息包围,苏念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子便被包围在了书架和男人的胸膛之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轻压她消瘦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向上伸,直接拿了一本书下来。   苏念有些慌乱,她转身,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是薄晏北没错,其实她刚刚就闻到他身上好闻清冽的味道,她一下子就知道是他了。   她的心跳很快,偷偷的把身子压低,呼吸紊乱,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她看中了他胳膊底下的空子,刚要钻出去便被他有力的胳膊拽了回来,他的身子放低,把苏念娇小的身影禁锢在他健壮的胸膛之中。   “薄晏北,你……”苏念心里惶然,也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她的脸红的滴血,耳朵更是绯红一片。   “知道要找什么书么?”他的声音醇厚,垂敛的眸光看着她雪白的脖颈,苏念垂着头,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回答的声音细如蚊虫。   “不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燥的热火朝天的,小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薄晏北眯着眼,看着她局促的样子,倨傲的眸光在她粉红的脸上扫过。   他的右手抬起,然后把书轻轻地拍在了她的脑门上。   “不知道就先看这本。”说完,他后退了一步,双臂环抱在一起,然后高大的身子稳重的倚在身后的书架上,苏念伸手捂住脑袋上的书,她低着头,把书往下拿。   ☆、第34章 我可以自己走   睫毛颤动,脸红的都不敢抬头。   她嗓子眼咕咚一声,只敢低着眸在他身边看了两眼。   “林安白哪去了?”苏念惶然之后这才发现林安白不在这里。   薄晏北眼神深重,眸光略过她清颤的眼睫毛。   记得上次在坠楼案现场,走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在找林安白,算上这次,是第二次了。   “有案子找。”他眼眸稍稍抬起,低沉着声音,微眯的眸子精致着眸光,瞳孔着入墨色,漆黑不见底。   苏念点头,脑子有些混沌,她转身,身子贴着书架,手指贴在书上,脚步轻轻地往左边移。   薄晏北看着她反常的动作,也不说话,只是动也不动的在那里目光沉着的看着她。   苏念很快便缩到了角落里,无路可走,要想出去就只能路过站在那里跟一尊佛似得薄晏北的身边。   她宁愿选择狗带。   她随便的抽了两本书放在手里,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薄晏北,她秀气的眉拧起,他,不走么?   “薄叔叔,你不忙吗?”苏念转头,问的小心翼翼。   “不忙。”薄晏北身子离开书架,慢步的走了过来,苏念真想咬舌头了,他怎么过来了。   薄晏北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把她刚才拿的那两本书拿过来,他把两本书摊开,看了一眼书名。   然后便扔在了一旁的回收架上。   “过来。”他对着已经缩在角落里苏念伸手。   苏念只觉得周身空气稀薄,周围都是他身上淡淡好闻的味道,刺激的她根本无法清晰地思考。   “我,我自己走。”苏念把刚才他挑的那本书紧紧地抱在怀里,拒绝了他伸过来的手。   其实,苏念也没误会什么,以前她小的时候,没少缠着薄晏北,小手抓大手的赖着人家,久而久之,他就任由她牵,开心的时候也会主动的领着她。   可是,他未变,她的心情却变了,变得往越来越偏的方向走。   薄晏北拧眉,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实在看不下去她挪动的跟乌龟一样的身子,直接没说话握住她的小手往外走。   这下子苏念不舒服了,他最近不是讨厌他么,她好不容易想以后保持距离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薄晏北,我可以自己走。”苏念嗓子咕哝着,眼睛看着他好看的后脑勺。   薄晏北没理会她,边走边拿书往身后苏念的怀里塞。   *********************************************************************************   ☆、第35章 苏念,你在躲我   没一会,苏念的怀里就满了,她的右手被薄晏北的大手牵着,左手和怀里抱的满满的,下巴还抵在书上,看起来十分可怜。   苏念现在也没法说话,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走,终于,薄晏北选完,松开她的手转头。   苏念眼中闪过一抹光,好歹要帮她拿点吧。   哪知道他眼神大概在书上搁浅了几秒,便转过头往电梯那边走了,苏念咬牙抱着一堆书,吭哧吭哧的跟着站在薄晏北的身后等电梯。   电梯门打开,薄晏北率先迈着大长腿走了进去,里面买书的人很多,苏念压着边这才挤进去。   她把书往上抱了抱,深吸了一口气,脸都要贴在电梯门上了。   电梯缓慢的往下降,下到二层还有人上来,苏念被新进来的人往后挤,眼见着就没人样了,薄晏北垂眸,伸手把她娇小的身子圈到了自己的范围内,苏念怀抱着书,脑袋顶住了他的下巴磕。   心跳不均匀,乱的像是打了鸡血般的奋勇。   但是哪怕他在这么拥挤的电梯里,感觉还是一人一个世界,与世无争,鹤立鸡群。   苏念,呼吸一下子就不觉得拥堵了。   她低头抿唇,脑袋乱入麻,直到所有人都出了电梯,只剩下她和薄晏北两个人的时候,如吸入迷雾般的感官被逐渐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她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一圈汗,白皙的皮肤透明的汗珠看起来晶莹剔透,一张如花美眷的小脸。   “你不出来么?”就在苏念溜神的时候,薄晏北已经先一步站在电梯外了,苏念抬头,局促的迈着步子出去。   “沉么?”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不沉。”苏念紧摇着头,走在了薄晏北的前面,她觉得,再这么跟他呆在一起,她又该胡思乱想了,他就如一泓清泉,她怕他因为他的美好而一头溺死在里头。   薄晏北淡蹙眉头,幽深的眸子淡淡,他伸手抱过苏念怀里的十几本专业书,大步的走在前面。   两个人谁也不跟谁说话,苏念心虚的跟在他的后面,小碎步迈的饶有节奏。   突地,薄晏北停住脚步,快速的转身,苏念一个猝不及防,脑袋直接都撞在了他怀抱着的书上,白皙的额头撞出了好几个长条的红印子。   “疼不疼。”薄晏北沉眸,望着根本就不抬头看他的女孩子,声音淡凉。   她纤细的手捂住脑袋,摇头,“没事,不疼。”   气氛仿若静止,许久,苏念慢慢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神,不知为何,她立马就意识到,他生气了。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   “苏念,你在躲我。”薄晏北黑沉的眸子眯起,涔薄的唇毫无弧度,说出的话也是凉到让人心惊胆颤。   ☆、第36章 她到底多好的眼光,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男人   苏念讶然,他看出来了?   女孩儿的呆怔证实了薄晏北的想法,的的确确在躲他,他俊眉清冷,涔薄的唇越发的抿紧。   苏念大概紧张了那么一会,便释然了,他不是也不想见她么。   路上,林安白不在,由薄晏北开车,苏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呆呆的望向窗外。   车子缓慢的驶入苏家,两人下车,薄晏北打开车后门,把给苏念买的书都抱了出来,然后一眼不发的往门口的方向走。   这一下午算是过去了,夕阳陷入黄昏,连最后炽烈的红色火烧云的余光都逐渐的被黑暗笼罩,黑压压的一片。   男人一身正装,走在前面,愣生生的渗出几分清冷之意,就如同古代的君王,天之骄子,苏念越跟着他便越发的感觉自己很渺小。   认识薄晏北这么多年,她现在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每个人见到他都礼让三分的意味,他便是他啊。   苏念堪堪的勾起唇角,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她到底是多好的眼光,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男人。   客厅里,苏家父母以及林安白都在,林安白下午要进书店的时候,薄检突然说要他去高威那里问问案子的进展。   此时,门被推开,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林安白看了一眼苏念,她的表情没有往常跟在薄晏北身后的雀跃,小脸淡淡的,带些苦涩。   再看前面进来男人的脸色,清淡至极,把书放在一边后,坐在沙发的一旁,沉默着。   林安白隐隐的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他皱起眉头,左右思索着当他对薄晏北说可以考虑一下苏念的时候,薄晏北的那句话。   谁都可以,苏念不行!   到底是因为她小,还是别的什么,林安白看不懂了。   他隐隐的懊悔,那天就不该问苏念是否喜欢薄检,如果没问,薄检大概也不会知道苏念喜欢他,也便不会如此绝情了。   想到此,他望向苏念的眼神里多了平白的愧疚。   林安白的目光一直放在苏念的身上,苏向南发现了,就连苏念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苏向南一看,郎有情妾有意,此时不给两人铺铺路,更待何时?当初他大概的想过他家姑娘为什么非要报法学系,外加非要留在江城。   现在看来,完全有可能是为了林安白这小子。   “丫头,过来坐。”苏向南起身,把苏念推到林安白身边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单独的那个沙发上。   苏念倒也没多想,安分的坐着。   苏向南看了一眼那堆书,才想起来正事:“晏北,女孩学这个专业相对男孩子来说是不是比较吃力一些?”   毕竟男生比较理性思维,而女生大多感性。   ☆、第三十七章 出乎意料的应答   “嗯。”薄晏北淡淡的应了一声,的确,这科系比较适合男性,而且学此专业的女性明显的少于男性,   苏向南点了点头,其实当初他是不同意苏念学这个的,女孩子家家的,要么就去留学,要么就学习一些轻松的,干嘛要打法学系的主意。   以后要是大学毕业就业了,少不了要跟犯罪打交道,他家姑娘几斤几两重他还是知道的,就冲今天买这么一大堆书,她也看不懂也看不会,这不就白买了么。   苏向南这么想着,便心里又有了想法,平时薄晏北对苏念也不错,就当做亲侄女看待似得,他再拜托他一下,虽然为难,但是应该也不会太唐突。   “晏北,这样吧,小念离开学还有些日子,要不你教教她?让她提早掌握掌握,省的到时候考试的时候别扭,我知道你忙,你看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   苏向南其实并不是什么喜欢托付别人事的人,可是为了自家女儿,该开口时候就得开口,而薄晏北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苏念猛地抬头,她慌忙的要先拒绝,薄晏北哪里是好心到这种地步的人呢,他连他的家门都不屑让她进了,以免待会他残忍的拒绝父亲的提议,让父亲下不来台,她还是先表态吧。   “爸,其实不……”她的用字以及下面的,薄叔叔忙啊的客套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薄晏北那淡凉醇厚的声音开口:“没问题。”   “……”苏念嘴巴张着,小脸揣揣的看了一眼薄晏北,她樱唇抿起,有点摸不着北。   这是铁树开花了?   就连林安白都是诧异的,他俊眸望向薄晏北,后者深邃着瞳孔,表情淡淡,并不好让人揣摩心思。   晚上十点半,大家都吃过晚饭后,除了管家的一行人都去了祠堂,说起苏家祠堂,那便有一定的渊源了,在以前,苏家是出了名的高门大户,名望自然是高的。   苏家祖祠就在苏家正别墅的后面,单独的院落,里面布置有些古老,苏念每回来都是害怕的,奈何苏家到了这一辈,苏向南这一脉只有苏念一个女儿,所以女孩子进祖祠,倒也是经常事,没那么多的讲究。   薄晏北是第一次来,他走在苏向南夫妇的后面,苏念则畏畏缩缩的走在他的右边位置,因为害怕这地方,苏念都忘记了要回避身边的男人。   夜晚漆黑,偶尔发出神秘的响动,惊起一堆黑鸟,苏念目光闪烁,有点动静就吓得她下意识的往薄晏北那边靠拢。   吱嘎一声,苏向南伸手打开了祖祠的门,苏念的心里就像是紧绷了一根弦,她伸出小手颤颤悠悠的拽住薄晏北干净的衣服袖子,连同身子一起靠了过来。   薄晏北低眸,月光下清晰可见她害怕的样子。   ☆、第38章 怎么不躲了?   他故意走的快了一些,把胳膊从苏念的手中抽了回来,苏念感觉到手里一空,也顾不得别的了,快走了两步,又害怕兮兮的往薄晏北身边靠拢。   男人的目光倨傲,步子越迈越大,都要追上前面带路的苏向南夫妇了,苏念小腿紧跟着,一副要哭的神情,今天的日子,她是不敢提任何要求的,上次因为来这里害怕,还被她爹训了一顿,说老祖宗长眠的地方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苏念就是怕这个……她总觉得阴森森的好不舒服。   大概几步,便是祠堂正门了,苏念嗓子眼里咕咚一下,小手拽住薄晏北肘部的衣服料子,倒是也不敢太放肆,没像刚才靠的那么近。   薄晏北涔薄的唇轻勾,眼神幽深清寒,他顿住脚步,低头,轻声的开口:“怎么不躲了?”   看她今天躲得很欢实的嘛,这回知道害怕,来找靠山了,刚才那个连头都不对他抬的劲儿去哪了?   苏念听到话音,抬头,一双清澈的眸子撞ru他幽深的眸中,苏念摇头。   “薄晏北你稍稍忍一会,我害怕……”   她知道他这人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可是这不是紧急时刻嘛,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薄晏北蹙眉,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见他的目光沉沉,苏念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刚才吃完饭洗手了,要是你还觉得不舒服,待会仪式结束后,我给你把衣服洗了,保证香香的,一点手印都没有。”她眼神巴巴的跟小狗一样的望着他。   薄晏北懂了,她的一门心思就放在他有洁癖的这件事情上了。   他干脆不走了,右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声线低低再次开口:“不躲我了么?”   “不,躲了。”苏念说这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生怕他甩了袖子走人,可是她总是不敢跟父亲说害怕的。   薄晏北勾唇,心情莫名愉悦,他松手,整个人放松,再也没去躲女孩子伸过来的手。   五个人都进入祖祠,家里只有儿子才有跪拜的权利,苏向南自己跪在蒲团上,而薄晏北、苏念、林安白、孟黛清分为两排站在后面,苏念和母亲孟黛清站在前面一排,而薄晏北和林安白站在后面。   苏向南双手合十,一片的虔诚之心,添了岁月皱纹的脸上此刻安静,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干部,更不是一个父亲,此刻,紧紧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在怀缅亡父罢了。   薄晏北站在那里,黑色的正装衬得他冷毅的棱角越发的分明,墨色的眸光冷寂,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他所处的位置可以轻易的看到这屋里所有的布置,他的眼神淡淡的瞥向祠堂正中央苏念爷爷苏牧艮的牌位,唇角冷清,幽深的眸子越发的深沉。   ☆、第40章 忘记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仪式总算在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钟彻底完成。   苏念睡完午觉,伸着懒腰懒洋洋的下来,这个时间,薄晏北早走了吧。   她还没走两步,就看见李彦拖着她的行李箱往外走,苏念瞪大眼睛,这是干什么呢!   “李叔叔,李叔叔,你等一下。”苏念穿着拖鞋快速的跑下楼梯,然后手快的摁住李彦手里的那个粉色大箱子。   “怎么了?”李彦见苏念一脸的慌张。   苏念可宝贝这箱子了,她还没用呢。   “这是要干什么去?这箱子不是旧的,千万别扔。”苏念决定,李彦是要给她把箱子清理了。   李彦一听,恍然大悟,他慈和的笑笑,“哪里是要扔,这是苏先生吩咐的,小姐你也快出去,薄先生在外面等着呢。”   苏念一怔,闹了半天薄晏北还没走呢,再说了他等她做什么。   “小念,怎么才下来。”苏向南从外面进来,就看见苏念一脸迷茫的摁着箱子。   她的心里隐约不好的预感,该不会……   “不是要去你薄叔叔那里补习么,衣服先带这些,不够我再让你李叔给你送。”   苏念磨磨蹭蹭的不想出去,最后还是被苏向南推出了家门,她不情不愿的上了车,坐在他的旁边。   她抿唇,侧眸看了薄晏北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   她心里揣摩着,干脆决定英勇就义了,也许薄晏北有什么怪癖也说不定,也许她深入了解之后就不喜欢他了。   想到如此,她猛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样也是好的。   “只看了一眼就得出确切的结论了么?”薄晏北突然转头,薄唇清启,这话显然是对苏念说的。   苏念哑然,她发现他的眼神好像能看穿一切一样,她募得就有些心虚,难道他看穿了她刚才想什么了?   “不……不是。”苏念磕巴,猛地摇头,她才不会承认。   “呵。”薄晏北淡笑,凭他的眼睛,还不至于看不出苏念心中所想,看来是下定了什么心思。   “安白,停车。”   薄晏北的话让林安白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依照他的话下了车。   车内只剩下苏念和薄晏北两人,苏念莫名紧张,总觉得下一刻就要出什么事情一般。   “苏念,你知道我和你相差几岁么?”他淡淡的开口,目光望向她惶然的小脸。   “十岁。”这苏念还是记得的。   “大三岁就是一个代沟,何况我比你大了三个三岁还要多。”   “我知道。”苏念虽然迟钝,可是她不傻,她听得出薄晏北的话音。   “所以,忘记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薄晏北命令般的下了最后通牒,苏念呼吸一滞,就觉得心里疼,特难受。   ☆、第41章 否则他怎么会喜欢她进门呢【一更】   她以为她的心思守得牢牢地,他不会知道,长达八年的暗恋又如何,苏念突然勾唇苦笑,她的这份心思终究事到如今,伤人伤己。   车子重新启动,苏念再也没勇气去看一眼坐在旁边的男人,她侧着一张小脸望向窗外,只觉得嘴里发苦,心里更苦。   薄家很快就到了,苏念自觉地下车去后面拿自己的行李箱,林安白从主驾驶位置上下来,跑到后面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女孩子以后不要提这么重的东西。”他不知道薄晏北跟苏念说了些什么,但是她本来红润的一张小脸现在惨白惨白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苏念笑了笑,没搭话,只是松开了抓住拉杆的纤细的小手,原来林安白也会问声细语好好的安慰人啊。   “薄检,和你说什么了?”林安白侧眸开口,声音温和,他在好奇。   苏念一笑,仿佛刚才的阴霾全是假象一般,她掀起唇角,笑的好看,样子十分招人喜欢。   “我一直以为他不知道我喜欢他,以前的时候,我一直很矛盾,怕他知道我喜欢,又怕他不知道,可是安白,刚才他明明白白的跟我说要我放弃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我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为什么会那么的希望他从未曾发现她喜欢他,她对薄晏北的心思一直都很张扬,可是付出越多,就最容易受伤害。   苏念想哭,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哭,说来,谁也没错,谁也不能规定她喜欢人家,人家就非得喜欢着她不成。   林安白眼神闪了闪,薄晏北那样的男人很难猜,他伸手拍了拍苏念的后背。   “没事的。”他轻声的安慰,他看的最多的就是苏念的笑容,现在看她这个样子,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闷。   苏念点头,她能没事么?薄晏北大概讨厌死她了吧。   薄晏北就站在门口,漆黑的眸子紧眯着,苏念低头看着男人笔直的双腿,眸色黯淡的绕过他高大的身影进了屋子。   林安白也要进去,但是他的身影被薄晏北拦了下来。   他伸手握住拉杆,从林安白手中拿过苏念的箱子,眼中淡漠的让林安白心间一颤,他没做什么事情惹他不开心吧。   他还没等开口说话,就眼见着薄晏北转身,砰的一下子把们关上,他整个人就被关在了外面。   苏念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客厅,行李箱滑轮滚动的声音,薄晏北把拉杆按了回去,伸手把整个粉色的箱子直接向着苏念推了过去。   “课安排在晚饭后,准时到我书房来。”他冷清清的声音在客厅中回响,随即把身上穿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苏念点头应允,薄晏北之所以让她来这里,是因为父亲的托付吧,否则他怎么会喜欢她进门呢。   ☆、第42章 你不喜欢我就算了   他伸手指了她所要住的房间后,便上楼去了,客厅里只剩下苏念一个人,她垂眸,推着自己的箱子缓慢的往楼上走,箱子里大多都是衣服,不过加上箱子本身的重量,也不算轻。   伸手打开房门,里面的床单被罩洁白一片,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她也算是突然决定来这里住,薄晏北应该没时间找人收拾,这样的客房也足以彰显平时这里人所生活的品质。   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有序的放进客房的柜子里,不知道她的箱子是谁收拾的,竟然连她睡觉抱得小刺猬玩偶也带来了,她大概的清楚,应该是妈妈。   男人的心往往没那么细。   苏念整理东西向来快,实在是无聊,她打开房门打算去客厅看看,距离开学还有一阵子时间,这段时间她应该都会住在这里,可是她开心不起来,以前要是有这种机会,她巴不得要来呢,但是现在她心里太复杂,她不想多想了。   她的目光透过栏杆看向沙发,上次就是在那里,他还细心的给她包扎脚来着,她勾起唇角,单手支在下巴上。   有的男人啊,冷漠起来伤人,温柔起来却是致命。   许久,她回神,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往薄晏北书房的方向走去,她站在门前,小心的敲了敲门。   “进。”他几近没有温度的声音,苏念手蜷了蜷,不过还是伸手开了门,薄晏北专注着手头的事情,头也没抬。   他的手里拿着几张纸,应该是案底之类的,苏念不太懂,她身子缓慢的往那边凑,很快,便挪着脚步挨到了他的身边。   苏念低头,眼睛看在纸上,她身上独特的清香味钻入鼻尖,薄晏北思绪一凛,一下子把纸拍在了桌子上,动静之大,吓得苏念后退了一步。   “滚远点。”他皱眉开口,脸上带着薄寒,苏念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错,眸子里都是委屈。   委屈过后,转而今天一整天的压抑爆发了,苏念手指攥着衣角,眼神狠狠地等着薄晏北。   “你干什么凶我,我招你惹你了呜呜,再说是我主动招惹你的么。”她明明这两天都躲他那么远了,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得要答应父亲教她东西。   小丫头说哭就哭,白皙的小手一直在眼睛上抹来抹去的,鼻尖通红,看起来真是委屈极了。   薄晏北起身,拧着眉头,看着比自己整整小了十岁的女孩子哭的不知所错,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别哭了。”   他走到她跟前,放下架子,他刚才也不是故意喊的,只不过不习惯别人来打搅而已。   苏念越想越委屈,刚才在车里,他那么说她都忍住了,她明明不想在他面前哭的。   “薄晏北,你最坏了,你不喜欢我就算了,你干什么凶我!”   ☆、第43章 薄晏北竟然咬她   “……”   薄晏北勾唇,她这是什么逻辑,他不喜欢她和凶她有半毛钱关系么。   男人笑的妖孽,苏念少见他这么开心的样子,不得不说,这男人笑起来,真是为广大肤浅少女造了孽了。   “你还笑!”苏念炸了毛了,成心勾引她是吧!   “那你指望着我哭成你这个丑样子?”   薄晏北伸手,捏了捏她白皙水嫩脸蛋,触感不是一般的好,他都不想松手了。   苏念气鼓鼓的,小手抓住他好看的大手,然后张嘴就咬了下去,薄晏北完全没料到苏念敢咬他,吃痛之余,一张俊脸都黑了。   苏念咬完了,眼睛看向他的脸,整个人一震,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完蛋了!   她赶忙的松了口,转身撒腿就跑,薄晏北黑着脸伸手拽住她后领口处的衣服,直接跟拎小鸡崽子一样就把她给拎了回来。   “苏念,你敢咬我!”他声音低沉的出声,拎着她脖领右的手虎口处一圈小牙印,不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力气,都出血了!   薄晏北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咬了,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他成功的生气了。   苏念紧闭眼睛,大有一副我豁的出去的架势。   “就咬你了怎么地,你要不服你就再咬回来!”她颤颤悠悠的把小胳膊平行着伸了出去,她坚信,以薄晏北的作风指定不会咬她的。   他此时应该冷酷的甩出来一句,你见过谁被狗咬了还咬回去?啊呸,什么叫狗咬狗。   突的,她只觉得手臂一疼,她不可置信的转头,她看见了什么!!!薄晏北咬她了,不管是视觉冲击还是疼痛感,当即就给苏念疼哭了。   “薄晏北你竟然咬我,你属狗的啊。”苏念红着鼻子,瞪大眼睛,咬人这事是他一个堂堂大检察官能做出来的事情么。   他低着头,利落的短发有些凌乱,唇红齿白的样子,立体的鼻梁,俊美的不像话,和平时冷酷睿智的样子天差地别,他似乎是咬够了,才抬头然后把苏念转了过来。   “你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锱铢必较么。”他低头,睨着苏念,样子有些坏,苏念吸了吸鼻子,要气哭了,再低头看自己的小手臂,一圈小牙印。   “苏念,我要打狂犬疫苗。”薄晏北晃了晃自己的手,这丫头纯属狗的。   “你也咬我了,扯平。”苏念不服,她原来还真没发现,她薄叔叔这么厚脸皮。   “我没给你咬出血,凭什么扯平。”他似乎是就打算跟她较上真了,见苏念要气炸了,他眯起眼睛,俯身望着她的眼睛,“还是你想再让我咬一口……”   “我错了。”苏念立马认错,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他可是真咬,再让他咬一口,非得出血不可。   ☆、第44章 偷偷的看他【一更】   见她认错,薄晏北满意了,虎口处的牙印就是她犯错的标志,苏念扁着嘴,感觉没天理可讲了,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让着点她么。   “那还去打疫苗么?”苏念见他脸色缓和了不少,小心翼翼的问,她倒不是怕出那份钱,她是嫌丢人,薄晏北稍微一举一动就够上大新闻的了,她可不想明天的标题类似于,他被她咬了,还要打狂犬疫苗,那她可就全城出名了。   女孩子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他轻笑,拿起桌上他刚才看的案底递给好奇宝宝苏念。   “要看么?”反正他也不至于真的要去打狂犬疫苗。   “不看。”她才不是那种给点糖吃就忘了疼的那种人,他问她看,她就看,岂不是显得她太没骨气。   “哦。”他回手就把a4纸扔在了桌面上,而后理了一下衣服,留给了苏念一个背影。   “……”苏念也算知道了,他好像没什么耐心。   她揉了揉头发,慢悠悠的跟着他的脚步走出书房,刚才她大概的看到了一些字,例如,分尸!   想想就毛骨悚然,做这行得够胆大,能忍,智商够高才厉害。   距离夜晚还有好久,苏念下楼,晃到书架那边,不知为何,那张精致的结婚请柬一下子就钻入脑海,苏念的目光在书柜上面游离,没看到!   她记得上次好像夹在一本书里了,至于是哪本,她还真就不记得。   转头看了一眼在那里玩ipad的男人,她莫名的心虚。   随手抽了一本书,苏念移动过去,坐在男人的对面,她随意的翻开书,装作看书的样子,偷偷的看他的脸。   薄晏北被对面两道*裸的目光盯了好久,他抿唇,星眸沉了沉,幽幽的说道。   “书拿反了”   “咳……”苏念脸一红,低头把书一下子倒了过来,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去开门。”薄晏北沉默3秒后再次开口,这回苏念彻底怔住了。   “啊?”也没听到门铃声啊。   薄晏北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苏念自觉闭住因为惊讶而张得老大的嘴巴。   质疑归质疑,动作却一点都没慢,她把书放在了一边,快速的去了门口开了门。   让苏念震惊的是,门口的确有人,当她看清来人后,整个人都蔫了,门口这个正欲敲门的,不是她薄叔叔上次拥抱的那个女人么。   许安诗今天特地穿的很温婉,一件灰色女式衬衫,一条杏黄色的包臀短裙,长长的头发被拢在肩膀一侧,新染的亚麻发色,衬的她的长相更加娇美。   外加她不知道多少厘米的高跟鞋,苏念在气势上就矮了一大截!   许安诗看见来开门的是个女孩子更震惊!   ☆、第45章 哎呦,怎么这么大个蚊子【二更】   震惊之余便认出了苏念就是上次那个叫她阿姨的臭丫头。   许安诗脸色瞬间不太好,可是她又不能给苏念摆脸色,谁知道她是不是薄晏北哪个妹妹之类的。   “我可以进去吗?”许安诗想通之后,便一脸友好媚骨的笑意,这嗲嗲的声音着实把苏念给酥着了。   “哦,请进。”   苏念让开门口,她能不让人家进么,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躲楼上去,省的待会被秀一脸恩爱,虐了单恋狗!   许安诗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绕过苏念直冲着目标人物过去了。   苏念瘪嘴,无力的把门关上,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到许安诗坐在她薄叔叔边上了。   “晏北,奶奶让我来找你一起回家吃晚饭。”许安诗靠近薄晏北,这次她特意化了淡妆,换了新牌子的香水,味道清新干净,上次她抱他的时候,看见他皱眉了,想来也是不喜欢。   “不去。”   薄晏北想也没想的拒绝,许安诗并不诧异,脸上笑意不减反增。   “那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她两只手托住腮,眼睛直直的看着薄晏北冷峻的面容,语气中妥协,温婉,祈求,期待,意味良多。   “随便。”他的声音低沉,面无表情,没同意也没拒绝,苏念两只小手攥紧,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那晚上我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   “嗯。”   今天的他似乎心情不错,对她比以宽容多了,许安诗不由得欣喜,所以大胆的靠近浑身清冷的男人。   “叔叔!”苏念眼见着那女人的胸都要贴到她薄叔叔的胳膊上了,一着急就叫出口。   薄晏北被她的称呼叫的手一顿,幽深的眸子抬起,看向苏念。   “我,我渴了!”苏念不敢对上她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完后,真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烂借口!   “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倒。”许安诗的攻势被苏念打断,心里气恼,但是面上一点都没显露出来,不过,他有一个这么大的侄女,她以前怎么不知道。   “白开水就行。”   “……”   许安诗妖娆着身子一扭一扭的去倒水了,薄晏北放下手中的东西,单手支住下巴,眼神锐利的让苏念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许安诗很快就回来了,她把水放在苏念面前,刚要坐在薄晏北身边,苏念蹭的一下子就扑过来把她给拦住。   啪的一声,苏念双手合在一起,隔在两人中间,目光澄澈。   “哎呦,怎么这么大个蚊子。”说完,还摊开手掌心吹了吹。   许安诗偏偏生气可是又不能拿她怎么样,薄晏北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许安诗拧眉,只能暗暗的咬了咬牙根。   题外话   还有一更   ☆、第46章 我和晏北今晚就不回去了【三更】   下午四点,许安诗提议要去超市买菜,苏念迫于压力没跟着。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人开车一起出了门,自己转身回到别墅里,心里空荡荡的,她在屋里转了良久,就晃去了薄晏北的卧室,她轻声的打开门,小嘴紧张的抿起,犹豫过后便进去了。   他卧室的风格很简单,干净的不像一个男人住的地方,苏念走到床前拖了拖鞋躺上去,白皙的小脸贴在他的枕头上,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   苏念本就想着躺一会就起来,可是好像太舒服了,心里越来越混沌,转而陷入了深睡中。   当她再次起来的时候,卧室里黑漆漆的,她打了个哆嗦,抬头望向窗外,亦是漆黑一片,苏念有些胆小,她快速的下床,没穿拖鞋的就打开门跑出去,却发现客厅也是黑沉沉一片。   没灯光让苏念意识到,薄晏北没回家。   她摸索着下楼,去找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摁亮屏幕,发现已经晚上其七点半了,薄晏北和女人出去超市三个多小时还没回来。   她小心翼翼的绕过沙发去找灯的开关,凭着记忆很快便摸到了,啪嗒一声,她按了开关,但是灯没亮。   苏念怔了一下,随即有些心慌,她自己在这停电的大别墅里有些害怕。   手里握着手机,她蹲下身子,缩在墙角的位置,翻开通讯录,直接找到薄晏北的号码拨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漫长的,就在她要挂断的时候,那边接起。   “你在哪,怎么还不回来。”没等那边说话,苏念焦急的开口。   “我和晏北在奶奶这呢,今晚就不回去了。”接电话的是许安诗,苏念一瞬间的沉默了,沉默到苏念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知道他和她一起出去的,现在也一定在一起,可是心里怎么还是那么不舒服,苏念缩了缩肩膀。   “我知道了。”她低眸,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不知什么缘由,他不和她说一声便改变了主意今晚不回来,可是苏念转而想想,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停电的家里,她一刻也呆不下去,捏紧手中的手机,苏念转身就出了门。   掏掏身上还有二十块钱,打个车去投奔光明还是够的。   晚上九点半,一辆黑色的布加迪驶入高档住宅区,车门被打开,男人手里拎着东西下了车。   走到别墅前,手掌录入指纹识别,门啪的一声打开,里面的黑暗让他俊美的眉毛蹙起。   “苏念。”他声音低沉的开口,空旷的室内无人回应,三秒后,他发现不是没人开灯,而是停电了,左手打开了备用电源,客厅一片大亮。   他快步的上楼,去了苏念的卧室,当里面依旧没人的时候,薄晏北一张俊脸面若冰霜。   ☆、第47章 贼哪有你胆大   这么晚了这丫头跑去哪了!   薄晏北拨通苏念的号码,手中带回来的便当扔在了一边的地上,那边接通。   小心翼翼的声音,“薄检?”   薄晏北皱眉,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自己拨出去的号码,的确是苏念没错,可是为什么是林安白这小子接的。   “苏念在你那?”薄晏北语气不太好,他回身,向楼下走去。   “嗯,在这,已经睡着了,我明天我送她回去吧。”苏念来的时候,说薄晏北没在家,家里停电了,这么晚回家怕爸妈担心,所以来他这蹭个房,林安白对苏念这种习惯早已经习以为常。   “不用了。”薄晏北一下子把电话挂断掉,他才出去多长时间,她就跑的没影了,还跑去男人家睡了!胆子真是不小。   林安白收起手机,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不平静的气氛,刚才薄检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苏念这丫头惹了他,然后跑路,薄检打电话来让她永远不要过去了吧,依照薄晏北无情无义的作风,实在是有可能。   林安白进屋,苏念看起来睡得挺舒坦的,他勾唇,视线在她的脸上流转。   片刻,哐的一声踹门声,林安白整个人被吓了一跳,连苏念都惊醒了。   “林安白,是不是进贼了?”苏念吓得拿被子蒙住脑袋。   “贼哪有你胆子大。”男人的声音低沉,幽冷,苏念在被子里缩的一哆嗦,前方有杀气!   他的目光如刀子般的刻在苏念拽着的被子上,他一步上前,一下子把被子扯了下来,拽起苏念就扛在了肩膀上。   “薄检,这么晚了都,要不住一晚再走。”林安白欲伸手去拉住苏念,却被薄晏北一下子避开。   “你脑子进水了,她要住你就给住!”   “……”林安白心里一颤,难不成人家小姑娘来了他给撵出去?这不合常理啊。   “是我要来的,你别凶安白。”苏念见薄晏北那么凶,忍不住出声。   “你闭嘴!”   “……”   苏念的心里忐忑不安,到底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怎么这么大的怒火,平时见过他生气,但是发这么大的脾气头一次见。   林安白亦是,他的眼睛眯了眯,薄检这是嫉妒?不会吧!   等送走薄晏北这尊煞神之后,林安白要关门睡觉,当他看到门的惨状之后,林安白的心肝儿颤抖了。   他手指抖着伸向门把手,刚碰大,啪嗒的一下,连同锁口的装置都掉在了地上,林安白双手捂住脑袋,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薄晏北打开副驾驶旁边的车门,直接把苏念给扔了进去,砰的一下子关上车门之后,自己从另一边上来。   苏念刚才被那么扛着,整个人都脑充血了。   ☆、第48章 你就那么想在他家住?   “你怎么回来了?”苏念疑惑,她打过电话了,那个女人不是说他今晚不回来了么。   “怎么,我回来耽误你的好事了!”薄晏北声音低沉,目光望在苏念的眼底利如尖刃。   苏念两只手指勾在一起,秀眉蹙起,她能有什么好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   薄晏北冷哼,她倒是以为的真好。   苏念见薄晏北脸色不好,也不知所以然,身子只能往一边凑着,他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呢。   薄晏北突地发动车子,然后又瞬间停下,苏念的身子因为作用力猛地扑向前面,脑袋一下子磕在了挡风玻璃上,她没系安全带!   “嘶。”苏念双手捂住额头,倒抽了一口凉气,好看的眉头紧皱着,疼死她了。   薄晏北蹙眉,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然后把她的手给拿了下来,女孩子一张精致的小脸皱巴巴的,眼睛里有泪珠在打转。   “薄晏北,你故意的吧。”苏念要难过死了,今天晚上又惊又怕的,这男人还虐待她。   他的身子一下子凑过来,把苏念余下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他大拇指放在她的耳朵边上,手掌扶着她的脖子。   她光洁的额头被撞得青紫,隐约的渗出血色,还肿了。   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眼神,薄晏北薄唇紧抿,眼中暗芒涌动,他的手掌收了回来,然后快速的打开自己一边的车门下车。   “车抛锚了。”他简单的给了四个字,算是解释,苏念看过去,压下心底的异样,旋即打开车门下车,走到薄晏北身边,她的身子缩了缩,身上出了一层汗,车里是在是太闷了。   她伸手,勾了勾他的袖子,抬起头目光小心翼翼的头像侧轮廓紧绷的男人,建议道。   “要不今晚就在安白家住一晚,明早再叫修车的来拖车。”反正车子还没开出林安白家一米。   薄晏北冷冷的斜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想在他家住?”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不怒自威。   苏念紧抿唇角,她不是为了他好么,这么大半夜的还得折腾。   “去车里等着。”薄晏北见她不否定,眼神一暗,转身走向马路的对面,苏念叹了一口气,见他好像是打电话去了。   苏念认命的打开车门上车,这回坐在了后面,还把车窗打开了,要不太闷。   夏季的夜,热气逼人,薄晏北颀长的身姿笔直的站着,因为在军队呆过,习惯使然,即使是在那里站着,也平白的生出一抹凌厉的气势。   结束通话,他转身走向车边,车后窗开着,他的目光顺着里面望去,苏念小脑袋倚着右边的车门,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路边橙黄色的路灯从车顶洒下来,微微的透过车窗溜入车里,衬得她的样子有些朦胧。   ☆、第49章 他肯定丢下她走了   薄晏北单手扯了扯衬衫领口,一阵热风,撩起他利落的短发,看起来有些凌乱。   苏念的身子动了动,伸手扯动身上的衣服,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热死了。”她嘟嚷了一句,站在外面的薄晏北却是清晰地听到了,他涔薄的唇抿起,伸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而后微起身,长臂绕过椅座开了车内空调。   没一会,车内的温度降了下来,苏念睡得伸展了许多,整个人都向着薄晏北靠了过来,脑袋倚在他的肩膀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温度要清凉许多,苏念循着感觉一倒,倒在了他的放在腿上的手背上,男人的手很凉,苏念觉得舒服,热腾腾的脸蛋在他手背蹭了蹭。   薄晏北身子一僵,幽深的眸子沉下来,他低头,看见她乖巧的躺在他的右腿上。   “苏念,起来。”薄晏北喉结紧绷,眸子眯起。   代替回答的是她轻微的呼吸声,在林安白家刚刚睡着,便被他的踹门声给吓醒了,现在反应过来更是困乏,哪里还有精神去回答他的话。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侧颜上,从她的脸下面把手缓慢的抽了回来,虎口的牙印还在,已经变了颜色,有些发紫。   薄晏北勾唇,黑暗的光影间他的样子越发的令人看不懂,手指抚上她白皙光滑的脸颊,大拇指左右的摩挲。   她的脸粉嫩嫩的,连带脖颈都是一片嫩粉色,身上清新的味道萦绕在两人的距离之间,他的鼻尖都充斥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薄晏北心咚的一下跳的很快,他蹙眉,一下子把苏念推开。   快速的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得老远,烦躁的扯开领口的两颗扣子。   苏念的脑袋磕在后座上,剧烈的关门声把她从梦想中猛地拉了回来,她皱眉,睁开眼睛,车里就她一个,苏念快速的坐起来,眼睛从窗户向外望去,没有薄晏北的身影,她的心里一慌,他该不会是把她丢在这里了吧。   这么一想,就更着急了,她打开车门下车,四处寻着薄晏北的身影,站在那里有些茫然无措。   苏念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看来他真的走了,她的心里又失落又彷徨,小手攥紧,垂头看着脚尖。   片刻,男人的身影从暗色的拐角处出来,他远远地就看见低头站在那里,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苏念。   熟悉的脚步声,令苏念猛地抬头,看到薄晏北之后,心里一喜,不管不顾的就向着他跑过去,张开手臂一下子撞ru他坚硬的胸膛,小手环在他的腰上。   “我以为你走了。”苏念小声开口,她的鼻尖沾染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她稍微抬头,目光投向他性感的唇角。   “你抽烟了?”   薄晏北把她的小手从他结实的腰上挪开。   ☆、第50章 你往回缩什么缩,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事实上,他刚点燃吸了一口,就听见开车门的声音。   “不在车里呆着乱跑什么。”薄晏北面色隐约的不悦,她光着的脚丫被橙黄色的光衬得更加白皙。   苏念揉了揉鼻尖,他要是不突然消失,她能着急出来么。   薄晏北伸手把苏念打横抱了起来,苏念心里一慌,快速的勾住他的脖子,远处传来急救车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感觉就是向着这边来的。   “薄晏北……”   “叫我叔叔!”他侧脸坚毅,声音不容置喙,苏念被噎了一下,他怎么又生气了。   “叔叔,我们怎么办呀。”这大半夜的,她在车里也睡不好,怎么着也不能就这样等到天亮吧。   “车来了。”薄晏北的声音缓和了许多,苏念四处看去,哪里有车的影子。   大约十五秒后,一辆救护车停在了路边,确切的说是两人面前的道路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拿着担架跑向这边。   苏念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叔叔,救护车?!”   “嗯。”   “……”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身子就被放在了担架上,然后被抬进救护车里了,薄晏北颀长的身形紧随其后上来。   苏念觉得太丢人了,小脸侧过去,用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薄先生,这位小姐哪里伤到了?”那医生看了苏念两眼,愣没看出她有什么值得大半夜来急救的毛病。   “脑袋。”他淡定的说出两个字,便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医生的手撩开苏念遮住半张脸的头发,这才发现她的额头上有撞后的伤口,在这大热天有发炎的趋势。   他们接到薄晏北电话的时候,是一刻都不敢怠慢,电话中薄晏北只是报了地址让他们抓紧过来,他们还以为这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对方是薄晏北,就算几乎是乌龙一场又怎样,谁还敢说点什么不成,医生手脚麻利的消毒,而后简单的处理伤口。   到了医院后,苏念被送进去拍脑ct了,薄晏北等在外面,苏念出来的时候,就见他身子倚在墙壁上,身边自带生人勿进的气息。   苏念目光略过他嫣红的唇角,而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医生说只是破了点皮,没什么大问题。”苏念先出声打破此时的尴尬,薄晏北转过头来,目光漆黑,他黑眸扫了一眼她的额头,先前医生出来的时候已经跟他说过了。   他伸手,抓住苏念的手腕,苏念反射性的想抽回手,却被抓的更紧。   “往回缩什么缩,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薄晏北拧眉,语气低沉,显然心情不好。   苏念咬唇,她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嘛,他明明就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她怕怒火波及她这个小无辜好不。   ☆、第51章 谁准许你滚进来的   “要回家么?”苏念被薄晏北牵着,往医院外面走,她实在是好奇,忍不住的问。   “酒店。”   “……”去酒店的路连车都不用打,就在市医院的对面,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也是便捷的可以。   “薄……叔,前台在那里呢,不是要开房么。”苏念犹记得,去酒店开房的步骤不应该先去前台,好开房间么,要么怎么能叫开房呢。   薄晏北松开她的手,转身右手手指勾着顶了一下她的小脑门,语气凉飕飕的,“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以后都给我忘了,听见没!”   “哦。”苏念忙不迭的转头,估计想忘记有些难,为了防止他二次爆发,还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很明显没往心里去的样子令薄晏北眸色一沉,这丫头真是年纪长了,见识多了,就连胆子都大了。   薄晏北带着苏念直接去了顶层的总统套,他从钱包里掏出磁卡,刷卡进门,苏念抿唇,盯着那张金色的磁卡,这就是传说中的万能卡吧。   据说整个a市只有一个张,就在薄晏北手里,无门限,无底线!   “你要在门口过夜?”低沉的嗓音令苏念一下子回神,抬头就对上了他幽深不见底的黑眸。   “不是,我绝对没有那意思。”苏念嗖的一下子钻进屋内,还不忘带上门。   ……   整个晚上,苏念睡得很安熟,早晨醒来的时候,外面太阳都升起来了,她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而后穿了拖鞋下床。   不知道薄晏北起来没起来,苏念眯眼,打算去偷看睡美男。   她打开门缝,向外瞧了一眼,客厅安静的异常,苏念开门往薄晏北所住的卧室那里挪,走到门口,她发现他客房门并未关紧,苏念勾了勾唇,心里突突的跳,她的目光顺着门缝望过去,而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里面男上女下……   苏念因为震惊而猛地后退了一步,手臂碰到一边的装饰花瓶,发出噼里啪啦的落地声响,薄晏北从床上撑起身子,眼中满是戾气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而被压在薄晏北身下的许安诗缓慢的起来,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薄晏北猛地回头,面带怒气,“谁准许你滚进来的!”   苏念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她以为薄晏北是对她吼的,鼻尖一酸,眼眶瞬间通红,转身就跑了。   薄晏北利落的黑色短发此刻有些凌乱,刚睡醒的面容红润,涔薄的唇嫣红,好看的无法形容。   许安诗低头,抿唇委屈的说道:“奶奶叫我来接你一起回去。”   她早上给薄晏北打电话,男人特别不耐的报了地方,她就来了,刚进来的时候他正睡着,她本来准备偷偷亲他一下,谁知道薄晏北突然翻身掐住她脖子就把她压在身下了。   ☆、第52章 确定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许安诗不知道,没掐死她算她赚了。   薄晏北曾经在部队五年之久,特种兵种,身手不亚于特警。   要不是薄晏北有一刻以为她是苏念……   “滚出去。”薄晏北越过许安诗拿起衬衫,边走边穿,他去到苏念的房前,里面她的衣服都还在,他一下子把门关上,迈着长腿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只穿了睡袍出去,还能逃到哪!   不出预料,苏念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再进去了,她慌张的跑出去才发现自己只穿了睡袍……   站了许久,苏念厚着脸皮敲门,薄晏北听到敲门声连眼皮都没抬,依旧安稳的坐在沙发上翻着邮件。   苏念咬唇,抬起小手再次敲了敲,可是依旧没人来开门,她拢了拢睡袍的领口,心里没底了。   越来越懊悔去偷看他睡觉,要是不去也不会看到那些暂时只能脑补的画面,她也不会觉得心情差的要死。   苏念吸了吸鼻子,她前几天本想着放弃的,可是越接近他,她就想再等等,再等等,哪怕他有喜欢的人,她就那么看着他也好。   门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苏念抬起头,退后一步,许安诗先出来,脸色看起来还不错。   “晏北,那我就先走了。”许安诗笑对着薄晏北,男人眸色清冷,淡淡的嗯了一声。   “还不进来。”许安诗走后,薄晏北看着跟小狗一样站在门口的女孩子,眼眸幽然。   苏念乖乖的点头,跟在薄晏北的身后进去,男人突然顿住脚步,苏念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他结实的后背上。   她捂住被撞疼的额头,抬起头,转而对上薄晏北的深眸。   “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他沉沉的出声,气场强大,让苏念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没,没有。”苏念摇头,后退了一小步,总感觉前方危险。   “刚才你来我房门口了?!”   几乎不是疑问的语气,苏念抿紧唇角,他这明明就是质问,刚才他还凶她来着。   可是她没理啊!   “刚好路过。”苏念心一横,直直的看着薄晏北的眼睛。   薄晏北点了点头,除非去撞南墙,否则根本没有路过他住的房间可能性,这理由太牵强。   “那你跑出去做什么?”他唇角清冷,俊眸眯起,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苏念紧张,他向来不是那种会喜欢盘问这种事情的男人。   “屋,屋里太热了,我出去凉快凉快!”她怎么也不能说她看见少儿不宜了吧,呵呵哒,那她的脸往哪里摆,况且那种场面她见一次就够了,让她说出来,她怎么可能说出口。   “确定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薄晏北的眸光冷然,似乎能看清她在想些什么。   ☆、第53章 男人说的话,向来都是半真半假   苏念心里一哽,他都知道啊,她还以为他刚才忙昏了头呢,当然这个忙别有意味,苏念脸一红,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没有!”   好一个理直气壮,薄晏北笑了,这笑容包含太多的意味,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唇红齿白,丰神俊朗。   “我不介意你看。”   “……”   薄晏北知道,许安诗能找到房间并不难,只需要给老太太打个招呼便都会一清二楚。   毕竟,薄家老太太知道,她嚣张的孙子向来只住最贵最舒服的套房。   其实苏念是奇怪的,他明明有一个叫许安诗的未婚妻,怎么会和这个女人来往的这么亲密,甚至都来往到了床上,难道她就是许安诗?   可是上次她问他是否喜欢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的表达完全证明他对那女人没意思。   “你不爱你的未婚妻么。”苏念低下头,还是问出口,她怕憋出心病来。   薄晏北一怔,视线落在她失落的小脸上,半天才寻思过她所说话的意味。   他突地就想到那天林安白从书里拿出来的那张请柬,薄晏北一双眼睛犀利,沉沉的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林安白告诉你的?!”薄晏北怒了,他什么时候和苏念说的,而且好像还没说完全。   苏念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她转身就要跑,可是她哪里跑的出薄晏北的手掌心。   薄晏北握住她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摁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了门上,他俯下头,眼中怒火燃烧了一片。   “说,谁告诉你的!”苏念的后背撞到门上,片刻的疼痛,她的目光似乎是要被他眼中的怒气燃烧殆尽。   苏念害怕。   “没人告诉我,我只是……”她只是自己看到的,可是这个时候这么说他会不会更生气。   薄晏北暗沉着眸,她在包庇林安白,他唇角掀起,笑的另苏念满眼都是惊恐。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他在循序渐进,看苏念到底知道多少,又不知道多少,他的目光危险的如同一头猎豹,苏念心里惶然,不知所错,甚至还有些委屈。   “许安诗。”她哽咽着,眼眶通红,强忍着眼泪不往下掉。   薄晏北冷笑,目光锐利薄寒。   “那你也该知道,刚才从我房里出去的女人,她就是许安诗!”他已经没了问句,甚至是承认一切的样子,这样的说辞如同当头一棒,让苏念发蒙发寒。   “薄晏北,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么!”苏念声音颤抖,她犹记得,她第一次问薄晏北的时候,他给的答案便是否定的,虽然拥抱,可是无关爱情不是么。   薄晏北勾唇,俯身,目光如利刃,他薄唇轻启,似乎在嘲笑苏念的天真:“男人说的话,向来都是半真半假”   ☆、第54章 就让她在那里呆着吧   男人说的话,向来半真半假……   苏念不会不懂这话中的意味,她放在两侧的手指握紧,她这一厢情愿,终究是自作多情么!   薄晏北松手,旋即转身,可是说完那样话的男人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是余怒未消。   苏念快速的冲向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后她靠着门缓慢的蹲在地上,她太难过,觉得好伤人。   薄晏北站在客厅里,目光沉着,片刻后,只见苏念的房门再次打开,她已经穿戴整齐,眼睛红着,苏念已经没勇气去看薄晏北了,她只能狼狈的跑出了门,这次并没有回来。   a市富丽堂皇的皇家不夜城坐落于繁华的市中心,包厢内,男人坐在角落里,半个身子逆着光,侧轮廓坚毅,看不清他的表情。   高威和几个刑警队以及重案组的人员都喝的很嗨,独独薄晏北,从始至终滴酒不沾,只是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   高威明白,难到堂堂薄晏北的一定不是案子!   那么不外乎的就是女人喽……他也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抓住他的心。   他发怒的时候,是生人勿近的,高威虽然平时胆子很大,可是他也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不能在老虎头上拔毛!而薄晏北,此时就是一个正处于发怒边缘的老虎。   在这吵闹的气氛中,薄晏北的手机响起,是林安白打来的,他黑眸眯紧,接听。   “薄检,苏念出事了!”林安白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薄晏北眼光一顿,身子猛的站了起来!   “刚刚小丫头特别着急的给我打电话,说她被弄去警局了,可是我现在不在a市,薄检,你看看你能不能去保一下她!”林安白手头有薄晏北下发的调查事件,他现在正在赶往b市的路上,苏念在电话中也没说出个具体情况,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那丫头为什么进那里了。   薄晏北抿唇,没说话,她从早上跑出去,没回他那里,他还以为她回家了,现在去了警局,第一个联系的还是林安白,薄晏北冷笑,她倒是有本事,看到他的笑容,在一旁的高威突然打了个冷颤。   “喂,薄检,你在听吗?”林安白以为断线了。   “既然她喜欢那地方,就成全她!。”   薄晏北声音低沉,冰冷,电话被掐断,薄晏北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重新坐了回去。   宁愿跑也不愿意跟他呆着,好,他完成她的心愿。   苏念在看守所里被关了半晚上了,她又困又饿,林安白说他在外地没办法过来,可是他会想办法找人帮她的。   其实,最有效的捷径就是求助薄晏北,以他的能力,她分分钟出去,可是她不想,早上他发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况且,就算她求了,他也不见得会来保她。   ☆、第55章 心大的没边【一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的苏念靠在看守所的墙壁上睡着了,她双手抱住腿,脑袋微低着倚在墙上。   警察局进来了人,值班的警察本来在打瞌睡,看见到来的人之后立马十二分精神。   男人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警察立马把余下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把门打开。”他的目光投向就在警察办公桌身后的临时关押的看守所,警察会意,拿着钥匙开了铁门。   薄晏北迈着长腿走过去,而后蹲下身子,一手绕过苏念的腰,一手绕过她的支起的腿窝,把她抱了起来。   看着他抱着人就要走,小警察急了,可是他又不敢拦着薄晏北,只能自己一个人跟在他的身后干着急,后来干脆心一横,不管了,薄晏北的人谁敢关啊。   薄晏北把苏念抱到车上,自己随后跟着坐了进去,他转头看向苏念,俊眸清冷。   还真是在哪都睡得着,心大的没边了吧,要不警局半夜经常会临时关押一些醉酒犯事的流浪汉,他才不会管她,就让她在警局生活得了。   第二天一早,昨天值班的小警察正准备轮班回去补觉的时候,就迎来了昨天直接把人带走的薄晏北。   “薄检,你坐。”小警察拉开椅子,然后去倒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告诉我所有的事情经过。”薄晏北幽幽的开口,小警察秒懂,这肯定是问昨天那姑娘的事情,竟然这么一大早的就来问,那姑娘是薄晏北的谁?   “昨天,苏小姐是被一个开宝马,车牌号b01198的先生带进来的。”小警察边说,边查看薄晏北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接着。”他沉沉的开口。   “说是苏小姐突然闯出来,他为了躲人所以开车撞了一边的护栏,揪住苏小姐要让她赔,苏小姐说她没钱,后来苏小姐打了个电话,可是也没人来处理,所以暂时关押,那宝马车主今天会过来商量赔偿的事情。”   “几点!”薄晏北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小警察被他的目光看的脊背发凉。   “说是八点过来。”小警察摸了摸鼻尖,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才早上六点半。   早上八点十五分,车牌号为b01198的黑色宝马停在警局门口,前车盖有凹陷,不过看起来问题不大。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挺着一个啤酒肚,一副很牛的架势,突地,他听到一阵巨大的引擎声,男子向着发声方向转过头,一辆黄金超跑飞速的向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中年男子瞪大眼睛,吓得腿软,连滚带爬的想逃离。   哐的一声,震耳欲聋,男子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第56章 拿命来换【二更】   那辆黑色的宝马,被撞得完全变了形,车玻璃碎片崩的满地都是。   中年男子耳朵被碎玻璃划伤,他从地上匆忙的爬起来,一张胖脸因为生气涨的通红。   “你他妈的有病啊。”他捂住耳朵,向着黄金超跑的方向边走边骂,驾驶位置上的男人目光沉着,开始倒车。   那中年男人看了,更是生气嚣张,估计这开豪车的是个新手吧,没开好所以撞上来了,这会是看惹上事了要逃跑?他笑了笑,能开上这车的人肯定有钱,本来就晦气,今天非得让他赔辆新车不可。   可是,让所有人没有预料到的是,刚还倒车的跑车突地停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猛地冲了过来。   这回,前面的宝马车被撞得支离破碎,确切的说是,两车具毁。   黄金跑车的车头已经严重损毁,已经变形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男人下车,强大的气场,整个人被倾洒下来的炽烈光线笼罩着,棱角分明的轮廓倨傲,一双墨眸幽深,好看的一塌糊涂,周围围观的路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想要多少?”薄晏北性感的薄唇抿起,沉静的眸子带着一抹似笑非笑。   那男子刚才本来还惧怕,一听男人这么说,瞬间挺直了腰板,他才是受害者!他有什么可怕的。   “一百万。”中年男子走到薄晏北面前,报了钱数。   “我给你一千万。”薄晏北挑眉,低沉的嗓音十分悦耳,中年男子一听,喜出望外,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薄晏北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拿出刚就写好的千万支票,他冰冷的目光投向中年男人,一双墨眸毫无温度,而后开口。   “不过,要拿命来换。”他松手,千万支票从中年男子眼前落在地上,这一字一句说得极慢,让对面的人多一分都是要命的煎熬。   只怕他有命拿,没命花!   片刻,从四处涌来了穿着整齐的黑衣人,把宝马男围在圈里,一瞬间,惨烈的哀嚎声响起,四周的人跑的跑离开的离开,谁也不敢看热闹。   苏念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拉着窗帘的房间已经大亮,她眯了眯眼,迷糊中意识到她已经不在监狱。   并且,她很快的就意识到屋里还有一个人,苏念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向窗边,男人背对着她站在那里,身形笔直。   她清楚地知道,是薄晏北!   那么是他把她保出来的?如果是,也是因为看在她父亲面子上才这么做的吧,苏念唇角僵涩,   “醒了?”薄晏北回身,目光凌厉。   苏念与薄晏北对视后,肩膀不禁瑟缩了一下,他昨天说的话猛地窜入脑海,苏念嘴不自然的抿紧,旋即别过头去。   ☆、第57章 桌上的都喂狗,不许给她吃   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薄晏北看在眼里,他眸子幽寒一片,直接走了出去。   苏念是在闹别扭,可是,她肚子要饿扁了,要面子就等于饿死,她想了想,掀起被子下床,厚着脸皮走了出去。   一出门,不知道是不是要饿昏了,她在这里竟然闻到了鱼肉的味道,苏念嗓子眼咕咚一下,拖着拖鞋就跑下了楼梯,冲向餐厅。   果然,餐桌上一盘清蒸鲤鱼!   可是更加让人不可忽视的是,就在清蒸鲤鱼的前方位置,坐着薄晏北,这让苏念脚步迟疑了。   “小姑娘,你怎么不过来吃饭。”苏念正发愁的时候,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年近四十岁的阿姨,目光慈和友好,声音也温柔,苏念十分感动,借着由子马上向着诱人的鱼肉进发。   她拉开椅子坐下,不自然的躲避开薄晏北锐利的目光,纤细的手指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米饭。   鱼肉的香味不断飘,她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哪里忍受的了,苏念垂着眸,偷悄悄的伸出筷子去夹肉。   “先认错。”就在她筷子将要碰到鱼肉的那一刹那,薄晏北说话了。   苏念抿唇,收回筷子,有些不愿意的说道:“我没错。”   他别以为他把她保出来了,想让她认错就认错,错的又不是她。   “不认错不许吃饭!”薄晏北眼神一沉,她知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倔。   “薄晏北,你怎么这么坏。”苏念抬起头,她真生气了,“那个车主明显就是想讹我,又不是我的错,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认错呜呜。”苏念拿胳膊挡住眼睛,好几天的郁闷和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   “你自己是怎么过马路的!你的精神去哪了?”他看了事发地的监控,宝马方向失控和苏念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她不顾红灯车来车往的就往前冲,是不要命了么!   若不是抓着她不守道路规范的把柄,那宝马男能理直气壮的讹她么。   苏念闻言,更是委屈,他还敢问她的精神去哪了?被他的话伤也要伤死了,她哪里还有精神顾别的,她第一次进警察局,还是被人骂骂咧咧扯着进去的,她都要害怕死了,他还要这么对她。   她也不说话,由大声的哭泣转换成了闷声的哭,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薄先生,要不先让小姑娘吃……”就在一旁的王妈有些看不下去了。   “桌上的都喂狗,不许给她吃!”   王妈求情未果,有些无奈,明明是他早上打电话叫她过来,特意嘱咐她不要做辛辣的东西,不要做重口的东西,要做高蛋白有营养的,声音听起来挺平静,怎么这么大功夫就生这么大的气,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薄晏北这样子发怒,要知道,薄晏北是出了名的理智和冷静。   ☆、第58章 心里挫败的苏念   薄晏北冷着脸上了楼,客厅里就剩下王妈和苏念,苏念哽咽着,也不抬头,她决定,今天下午就回家,凭什么凶她还不让她吃东西。   王妈在一旁看她哭的可怜兮兮的,心里不忍,她走到苏念身后,手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给她顺着气。   “姑娘,别哭了”王妈的声音特别柔和,苏念心里平静了不少。   “先生也就气一时,待会就好了,趁先生不在你先吃吧,待会我就说倒了。”王妈出了主意。   苏念摇头,她今天就还不为五斗米折腰了。   王妈叹气,也是个倔丫头,苏念抬起头,身子离开椅子,准备回房间去收拾东西。   她额头上的纱布发出刺眼的白,王妈抿唇,似乎明白了薄晏北为何让她准备清淡有营养的饮食,他也是尽了心思。   薄晏北站在窗前,双手抄兜,眼神看似平静的望向窗外,但是仔细看,便可以看得出,他的内心并不十分的平静。   他冷凝着目光,神情越发的严肃。   窗外,绿树茵茵,夏季的白天,越发的燥热,连带人的心情都一度跟着躁动起来。   咚咚咚,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声,薄晏北收回目光,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翻开沉厚的案底。   “进。”他的声音无温,门外的王妈一怔,旋即推门进来。   “薄先生,小姑娘上去了,东西一口没吃。”王妈不知道苏念姓甚名谁,所以称她为小姑娘。   “嗯。”他回应的极快,声音淡漠着,王妈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我看她也不过十六七,先生你何必跟她置气,也许她真的委屈呢。”   其实王妈刚才也听了个大概,比如认错,再比如过马路和欺讹,她大概可以想到,他为何生气,可是这世间最伤人的往往是一些不经意的言语。   “王妈。”薄晏北抬眸,嗓音低沉,王妈闻言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   苏念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她走进卫生间,看了一下镜子中看起来十分狼狈的自己,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凉水捂住眼睛,希望可以消消肿,否则这样回去,爸妈该担心了,要不是怕他们看见她这样子担心,她早就走了。   苏念洗完脸,回到房间,然后躺在床上,她心里非常的挫败,要是他哪怕有一点点喜欢她,也不会见她哭还大发脾气的不理人了吧,想想她也是天真的可笑。   她掀起被子蒙住脑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苏念再醒的时候,卧室都黑了,她猛地坐起来,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   肚子饿的厉害,苏念有些茫然,要是现在走的话,天又黑,她又饿还没力气,如果遇到坏人,她跑都没力气跑,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填饱肚子。   ☆、第59章 她竟然跑了   她蹑手蹑脚的出门溜去了厨房,他只说不让她吃桌上的,可没说不让她吃别的。   苏念趁着黑四处看了两眼,很好,一个人都没有,薄晏北更不在可监控范围内。   苏念放下心来,打开冰箱,里面好吃的东西特别多,竟然有好些速食食品,以及成盒的紫菜包饭,苏念伸手摸了摸鼻尖,心里暗喜。   她伸出手悄悄地把那盒紫菜包饭拿了出来,还不忘拿了一旁的凉拌菜,东西都抱在怀里,关上冰箱门后,苏念蹲在地上,竖耳听动静。   片刻,她以一百米竞技跑的速度奔回了卧室,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薄晏北就站在拐角处,直到她关上门之后,他才从黑暗中走出来,向着她房间走去。   他就知道,她这挨饿的气度维持不了多久。   苏念刚把一个紫菜包饭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她被吓了一跳,迅速转头,不知道哪里来的速度把吃的东西都塞到了床底。   灯被打开,薄晏北就站在门口,对上他不温不火的目光,苏念连忙的捂住嘴,抓紧下咽。   “吃完来书房,该上课了。”他淡淡的扫过她心虚的眼神,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苏念敲了敲胸口,噎着了!   她也不傻,她才不去呢,去了之后肯定被教训,她也斗不赢他,苏念把拿进卧室的东西都吃完,拖着箱子准备开溜,别墅特安静,所以箱子滑轮声太刺耳了,她刚动了一下,就立马顿住。   苏念咬了咬牙,算是豁上去了,拎起拉杆费力的出了卧室门,也不敢耽搁,吭哧吭哧的下了楼梯,然后抬到门口出了门。   走出别墅后,她拖着箱子飞快的向着大门外跑去。   路边显少有车辆,这边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说白了,就门前这条长的不见尽头的路都是薄晏北的。   苏念掏出手机,准备叫家里的车过来,她刚拨号还未打通,眼前出现了一只手,她的身子被人拽住,口鼻处被捂了一块毛巾,苏念眼前一模糊,便不省了人事。   手中的手机哐啷的掉在地上,摔关了机。   “把人给我抬到车上去。”为首的一个男人长得凶煞,身高一米八三左右,他看了一眼前面豪华的别墅,这女的从薄宅出来,肯定和里面的人关系不浅,里面他不敢闯,可是外面的人他还绑的起,男人奸佞一笑,眼里冒着凶光。   一行人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飞快的离开了这寸土寸金的地段。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念迟迟没有到书房来,薄晏北目光沉着,他起身去了苏念那里,门没关,里面灯还亮着,但是人却不见了,男人堪堪勾唇,眼角冷然,很好,她竟然跑了。   ☆、第60章 心理战   哐的一声,男人一脚把门踹的歪了过去,他转身,眼中暗芒涌动,一张俊脸铁青。   啪的一声,客厅灯大亮,薄晏北低眸向下看,林安白来了,他眉头拧起,眼眸幽深。   “看到我干嘛这么失望。”林安白抬头,就见薄晏北一脸黑沉的看着他,眸子里竟然还有一抹失望的神色,他想见谁?   林安白勾唇,手里把玩着一个手机。   “薄检,这个手机是在你门口捡到的,屏都摔裂了,不会是你的杰作吧!”林安白打趣着一脸不高兴的男人。   薄晏北走下楼,目光落在林安白手里所拿的手机上,他拧眉,这手机看着眼熟。   林安白低眸,按了开机键,只希望还能开开,可能谁不小心掉了也有可能,这柏油路这么硬,不小心摔了也有可能摔成这样。   还好,还能开机,只不过屏保上的人让他目光一顿。   “薄检,你看。”他把手机递给薄晏北,男人低眸,便看到屏保上是一张他的侧身照,照片中他正在下棋,薄晏北薄唇抿起,手指关节握的发白。   这是他在和苏向南下棋的时候被拍的,而之所以觉得手机眼熟,那是因为,这本就是苏念的。   “出事了。”薄晏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怎么可能会把手机落在门口,男人转身,快速的跑上了楼,林安白一怔,见他神情凝重,突地,也似乎想起了什么,苏念呢?   薄晏北跑进书房,打开电脑监控,里面涵盖了别墅周围所有的角落,他把监控调到第一画面,场景正是别墅大门的位置,进了系统后便一直倒带。   直到倒到苏念拖着行李箱向外跑到门前,然后在她的右侧面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车。   “薄检,该怎么办!”林安白神情焦急,离苏念被绑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薄晏北神情紧绷,他涔薄的唇抿紧,锐利的眼神盯着监控画面。   “你去找高威,查车辆位置。”他的声线低沉,而后右手合上电脑。   那些人的目标恐怕不是苏念,而是他,如果目的是找他寻仇,现在自然不会对筹码怎么样,反而,那些人会主动联系他的。   “我知道了。”林安白火速离开,他怕耽搁一秒都会出差池。   薄晏北坐在那里,桌上放着他的手机,出乎意料的,一直没有电话进来,薄晏北唇角掀起,一声冷笑,心理战么。   大概五分钟后,等待已久的铃声终于想起,未知的陌生号码。   他接起,开了录音。   “薄检,废话不多说,想要人就按照我发给你的地址自己过来,别报警,否则你知道后果。”   薄晏北倨傲的抬起下颚,眸子幽深之中燃起一抹亮色。   ☆、第61章 把她放了,我留下   “我就是警。”男人淡淡勾唇,眸中晦暗一片。   那边的人似乎没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不过片刻,就冷冷的笑,“那又如何,一个小时之内过来,否则就等着给这丫头收尸吧。”   那边结束通话以后,薄晏北黑眸沉沉,他快速的打开一个隐晦的内部系统,输入刚才的手机号,对这个号码进行内部搜索。   不过半分钟,里面的信息就全部显示出来了,薄晏北手指收回,侧轮廓冷硬,他从不介意黑吃黑。   收到绑架犯给的地址后,薄晏北出了门。   车按照导航开到的最终位置是一个巷口,这边人烟稀少,建筑都是许久以前的,一排一排的错综复杂。   趁着黑夜就更加不好辨别方向,薄晏北按照门牌号找到了对等的巷口,如果林安白那边顺利查到车辆所在位置的话,那么他肯定提前就埋伏在附近。   几声蝉鸣,*的风直吹颈口,薄晏北解开衬衫的两个扣子,挽起袖口,他神色紧绷,利落的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心里,竟然前所未有的紧张。   苏念坐在椅子上,只祈祷薄晏北千万别来,她害怕归害怕,可是她也不想害了他。   苏念嗓子眼发紧,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她刚醒来就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境地,可能是因为给她下了mi药,那帮人并未绑着她。   “小丫头倒也不哭。”为首的男人转头,凶气十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来,我问你,你和薄晏北什么关系?”   眼见着那人走过来了,苏念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劝慰自己要镇定,不能乱了阵脚。   “我和他不熟。”苏念抿唇,脸色虚弱的苍白。   男人一笑,然后蹲在她的面前,“小丫头,别撒谎,待会我就知道你和他熟不熟了,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等我杀了薄晏北之后……”男人冷冷的笑,那目光让苏念毛骨悚然,只听他阴沉沉的说道:“然后再送你上路。”   要怪就怪她时运不好。   “他不会来的。”苏念抬头,眼中一片平静掩盖住了内心的惶然。   凶气的男人冷笑,然后掏出一把手枪来抵在她的脑门正中央,“别乱说话,他不来你就得死。”   咔哒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苏念眼睫毛颤了颤,脸上一片死寂。   此时,门哐的被踹开,来人脸上勾着淡淡的笑意,慵懒危险,他上身的白衬衫很随意的穿在身上,俊朗的如同天神一般。   苏念见到薄晏北,心里更绝望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这整屋里的人。   “把她放了,我留下。”薄晏北向前一步,眸子沉静倨傲。   为首的男人把手枪从苏念脑门上移开,转而瞄准了薄晏北的额头。   ☆、第62章 一触即发【一更】   “放了她?开玩笑,薄大检查官,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天真了。”为首的男人冷笑,坊间传言,薄晏北有通天的本事,他也不想那么快弄死他,为了防止意外,这个筹码他要挟定了,况且,他怎么可能让她也活着回去给他制造被警察抓的机会。   “我只给你三秒。”薄晏北眯起眸子,整个人气势凌厉,明明是一个人,却陡然给了屋子里的人仿佛千军万马般的压力。   为首的男人一怔,似乎在考虑他所说的话的根据性,想了想,他也没什么需要可怕的。   “那就不需要了薄检。”男人凶光毕露,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中有四个走到薄晏北身边,去检查他有没有带武器。   “老大,没有。”   “把他绑了!”   几人顺手拽住薄晏北的胳膊,薄晏北眸子一冷,眉头拧起。   “慢着!”门外一阵脚步声,高威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眼中一片怒气,他没想到薄晏北会来带人来。   他快速的把枪口转移到苏念的脑门上,神情凶戾。   苏念手指攥紧,她此刻感觉才真的要死了。   “我劝你还是放下枪,否则我不保证你的家人还有命活。”高威神情严肃。   为首的男人手指抖了一下,苏念一动也不敢动。   “骗谁呢!”难男人狂笑,他早就把家人安顿在乡下了,想找到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爱信不信,大不了三命换二十四口!”高威把手里的手机滑了过去,正好到了为首的男人脚下,他低头,看到那上面的图片,瞬间整个人青筋暴起,他三岁的儿子也在里面。   “如果我二十分钟回不去,他们就会动手。”高威一笑,气定神闲。   “老大,这……”绑着薄晏北的人慌了。   “放人!”男人举起手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而后卸掉弹夹,他知道,他今天凶多吉少了。   听到枪声,外面埋伏的人鱼贯而入,林安白闯进来的时候,看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的呆在那里才松了一口气。   薄晏北走上前抱住缓慢起身的苏念,她一声不吭,只是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而后闭上了眼睛。   薄晏北抱起她瘦弱的身子向外走,高威跟在后面,脸色有些犹豫,其实他万万没想到,薄晏北会来黑吃黑这一招,应该是这女孩子在绑匪手里,他着急了,想速战速决,否则,怎么也不可能做出绑架绑匪家人的事情。   “薄检,这些人怎么办,是带回警察还是……”高威神色一顿。   “处理掉。”薄晏北神情肃杀,他怀里的苏念一个哆嗦,薄晏北手臂收紧了一些。   “冷吗?”   语调缓和,声音温柔了许多,苏念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脑袋出了许多虚汗。   ☆、第63章 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苏念只是受到了惊吓,她拒绝了薄晏北要送她去医院的提议,只是窝在后座上,她的行李箱被绑架犯一起带走了,只是不知道被怎么处理掉了。   她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苏念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她惹出这样的事情,现在都不敢看薄晏北一眼。   似乎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安静,薄晏北伸手去触摸她的额头,苏念受到了惊吓,身子一缩,他的手一顿,眼神有些复杂。   薄晏北大手揽过苏念的肩膀,与她坐的靠近了些,而后向着她的方向转身,把她搂在怀里,苏念的脑门顶着他的胸膛。   “别怕,没事了。”他出声,声音好听,轻声的安抚着心里惶然的女孩子。   “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苏念低眸,唇角发抖。   “怎么会。”薄晏北眼神幽深,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以后我会保护好你。”   苏念鼻子一酸,她忍住强涌上来的难过,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就连他身上的衬衫也被她额头的汗珠打湿。   不知道毛巾上倒了什么药,她现在整个人脑子都是晕的,而且感觉特别虚弱。   好像不是那种让人长时间陷入昏迷的药物,只不过一时的昏睡,醒来之后完全没了力气。   她的呼吸不太稳定,甚至都很虚弱,薄晏北心脏猛地一紧,像是被人拿手抓住了一样。   车子好久才行驶到薄家,林安白不放心苏念也跟了进去,时间已经是十点了。   他把苏念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而后转身出去了。   “薄检,不送医院行吗?”林安白站在苏念卧室门口,心里很是焦急。   “嗯。”薄晏北抿唇。   她因为受到了恐吓,所以现在丢了魂一样,她如果现在进入到不熟悉的空间,反而会加重那种恐惧。   “薄检,我在蹲点的时候了解到一些事情,刚才那个绑匪名字叫王德,是上个月那起枪杀银行职员案犯的亲弟弟。”   据说是江城某一带的混混头,来找机会寻仇了。   薄晏北双手抄兜,身子倚在墙上,他有想到一些头绪,只不过苏念做了替罪羊。   早上七点半。   厨房里霹雳啪啦的作响,薄晏北手里拿着锅铲,离炒锅一米远,里面油花四溅,地面和台子上一片狼藉,隐约盘子中有烧焦的鸡蛋。   苏念手掌扶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切,有些意外。   他这是要烧厨房呢啊!   薄晏北离得老远拿起切好的肉给倒了进去,滋啦一声,油点溅到了他的胳膊上,薄晏北拧眉,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耐的转头,便看到了苏念,她刚想过去,薄晏北胳膊深的笔直,坐了一个交警表示不许行驶的手势。   ☆、第64章 过甜的蜜糖有毒   “你去坐着。”   “哦。”苏念点头,转身往沙发那边走,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薄晏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他在厨房她不怎么安心呢……   薄晏北奋斗了一会,看了一眼成果,貌似还不错的样子,他把肉块盛入盘子里,又盛了两碗米饭端去了餐桌上。   “苏念,过来吃饭。”男人一张笑颜晃花了苏念的眼睛,他对着她笑的这么……性感做什么。   苏念起身,昨天他那一句以后我会保护好你还在耳边,苏念猛地摇了摇头,她想什么呢,不知道过甜的蜜糖有毒么。   苏念拉开椅子坐下,碗里的米饭都快煮成粥了,至于盘子里的,看起来像肉,她拿起筷子,避开那盘菜直接向着旁边那一小碟凉拌菜去了。   薄晏北也不吃,就那么的盯着苏念,她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目光了,只得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叔叔,你不饿么?”   他这么看着她,她也吃不好呀,不过奇怪的是,到现在他也没对昨天的事情兴师问罪,反而还一反常态,这让她平白的更加紧张,总感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怎么不吃这个。”薄晏北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落在他的奋斗成果上,她一直都只吃王妈买回来的咸菜,苏念心里一哽,呵呵呵的笑。   他的目光实在逼人,苏念抿紧唇角,一副赴死的表情去夹肉,算了,难吃又如何,大不了不嚼直接咽好了。   她夹起一块稍微小的放进嘴里,然后低头往下咽,这肉糊了,好像还没放盐。   “好吃么?”   “好吃。”苏念点头,违心的回答。   薄晏北笑了,把整个盘子都推到了她的眼前,一副好吃的东西都给你的架势,苏念要哭了,她容易么。   “叔叔,我吃不了这些,好东西要分享……”苏念把盘子推了回去。   “我第一次动手。”薄晏北涔薄的唇抿起,他的脸上笑意骤减,苏念一下子就看出了威胁的意味。   苏念表情微扭曲,算了,她认了还不成么,毕竟如他所说,这是他第一次做的东西。   苏念一下子把盘子拢了过来,下定了决心,待会她一定要趁薄晏北不注意的时候亲手倒掉。   a大开学的日子就这么来了,苏念也风平浪静的在薄晏北家里呆了两个月。   她等于那里是依依不舍的,主要是她舍不得和薄晏北独处的机会就这么结束,最近她的薄叔叔简直温柔出花来了。   虽然有时候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可是苏念还是get到了他的喜好。   “想什么呢,春意浓?”黎白抿嘴笑,这小丫头笑的一脸春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春天来了。   “呸。”黎白的意思就是她现在思春了呗。   ☆、第65章 逃了会死的更惨   苏念白了黎白一眼把面膜贴在脸上,两个星期的军训周就这么过去了,连苏念的小嫩脸都晒伤了一层。   黎白家里很有钱,她没有生活压力,对未来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报这个专业也是跟着苏念来的,而且她是家里的独女,有一句话说的好嘛,父母在,不远游,所以她决定跟苏念一起上大学。   第一天上午的前两节,是一百五十人左右的公开课,苏念一下子睡过了头,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八点了。   她和黎白匆忙的收拾完,开始往教学楼狂奔,据说是建校以来新开的一门课,苏念隐隐约约的觉得她和黎白完蛋了,因为之前有传教授这门课程的是学校里一个严厉出了名的老教授。   “怎么办,干脆逃了吧。”苏念踌躇的站在门口,她不敢进去呀。   黎白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这妞儿想什么呢!   “逃了会死的更惨,咱俩估计就挂了。”黎白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门,然后握住门把手把门打开。   “老师对不起,我们迟到了。”黎白抬起头,看向讲台,我天,那帅炸了的男人是传言中的地中海老教授?   “黎白,你往前走啊,让我进去。”苏念缩在黎白的身后,偷悄悄的抬起头去看老师的脸色。   “……”苏念惊着了,那不是……不是……   “先去坐。”男人开口,目光直直的落在黎白身后的苏念身上。   “好,好的。”苏念瞬间结巴了,她绷着一张脸,干脆头也不抬的跟着黎白往后面走,找了个空位坐下。   “这是什么情况,这位帅炸天际的男人是我们这堂课的老师?”黎白双手支着下巴,满眼冒星星,前面站着讲课的男人几乎可以用一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他。   “看样子是了。”苏念目光看向侧身讲解着法律知识的男人,眉眼渡上笑意,她薄叔叔好帅呀。   她以为要好久才能见到他了,没想到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他就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她心里明白,八成他来这里也和她没啥关系,可是她就是高兴,这样她就能时不时的见到她薄叔叔了。   薄晏北站在讲台前面,感受到苏念那赤果果的目光一眨不眨的,他俊眸眯起,而后目光投向她,薄唇轻启:“那位穿白衣服还迟到的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苏念晕乎乎的站起来,她没听到他问了什么问题,就感觉他的声音都汇聚成了一个字音一样在她脑子里乱窜。   “我不会……”打死她也不能说没听到啊。   “扣五分。”薄晏北垂眸,拿着笔在点名册上刷刷的写了几笔。   苏念张大嘴,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一堂课半学期的课时分扣到十分的时候她这科就挂了!   ☆、第66章 刚才迟到还扣分的那个同学,来一下我办公室   所以扣5分这不是要她命呢嘛,苏念心肝颤的坐下,心在滴血,薄晏北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上一次见他是在军训前,还嘱咐她要多吃东西,说她太瘦了。   黎白特同情她,这姑娘就是那种脑袋只装二两饭的,平时上课向来这样,不过就是学习好,这点她也特奇怪。   “同学,你完了。”一旁坐着的同系的女生一脸的娇笑,似乎苏念回答不上来问题简直要开心死她似得。   “什么完了?”她还没缓过神来,现在只是扣五分而已,大不了以后课上,不欣赏他的脸了呗,再说了,她也不信薄晏北真能把她分给扣光了,让她直接挂科的。   “前面给咱们讲课的是薄晏北,薄晏北你知道吧,位列福布斯富豪榜,五年特种兵资历,是咱们江城响当当的大人物,而且现在是无人不知的金牌检察官,尤其是他旗下的检察团更是出名,这次学校能请到他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课前他便说了,此次来的目的便是招收一名检察官助理,这半个学期算是考察,你这又迟到又扣分的,同学你没戏了。”   那女孩子摇摇头,没有任何惋惜,倒是有些幸灾乐祸,要知道她们只是刚进大学的炸子鸡和萌芽女,毕业后都不一定找到工作,更别提有这种高人一等的机会了,要是能跟在薄晏北的身边是多少万千少女半夜做梦都能乐醒的事。   苏念点头,她十分同意这女生前面所说的,描述的薄晏北无不实,可是那是她都知道的好吧,不过后面的她就不太同意了,什么叫她没戏了啊。   苏念抿唇,其实,这是个好机会,如果她能进了薄晏北的检察团,那么以后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在他身边了。   而且苏念还知道,其实薄晏北并不满足于一个身份,他除了喜欢接一些棘手案子的诉状之外,平时还会接一些疑难的案子来破解,如果真真切切的要是形容他的职业,苏念觉得比较多面性,根本不好说。   她决定,有时间要去问问他招收助理的事情。   下课铃声响起,薄晏北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黑板,底下瞬间安静下来。   他的眸光深邃,而后双手撑在讲台上,目光略过底下正在和一旁人讲话的苏念。   “刚才迟到还扣分的那个同学,来一下我办公室。”他说完,没做停留,直接从讲台上下去离开了,那背影绝对冷酷。   苏念捂住胸口,感觉中了一枪一样,她怎么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枪靶子呢!   “苏念,我对你表示衷心的慰问,去吧。”黎白拍了拍xiong部,她好同情苏念这姑娘。   “薄老师办公室在817。”刚才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那姑娘友好的提醒道,因为薄老师说了,有事情可以去817找他。   ☆、第67章 这是在旁人眼里比她亲叔叔还亲的人能做出的事吗?   “谢谢。”苏念对着一旁看戏一般的小姑娘露了露小白牙,她走出班级后,便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这不就是见他的机会嘛。   苏念这么一想,瞬间开心了,蹦跶的就往817去了。   她站在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老师办公室嘛,肯定不指他一个,所以多少还是收敛一点。   “进。”   是她薄叔叔独特好听的嗓音,苏念抿唇笑,开门进去了,一进去不要紧,苏念这才知道人与人的差距,这办公室的豪华程度,堪比市内顶级上市公司的ceo办公室,更别提整间办公室就他一个人。   “薄晏北,这该不会就是你一个人的办公室吧。”她伸手摸了摸鼻尖,感叹一般的摇了摇头。   “怎么,你有意见?”薄晏北双腿交叠,薄唇抿起,看着她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意见倒没有,觉得很衬你。”苏念知道这间就薄晏北一个人后,瞬间放松了,直接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哎,你干嘛扣我五分。”苏念皱巴着眉头,就算她迟到,扣个一分两分的也就差不多了,这一下子五分,她还活不活。   “你不服?”薄晏北不动声色的看了苏念一眼,苏念翻了个白眼,看着薄晏北那张英俊的脸说道:“当然不服。”   真当她是软柿子了,牵扯到学分的问题,管他是她薄叔叔还是她男朋友呢,一律谁砍分杀谁,她还想毕业呢。   “嗯,有骨气。”他点了点头,声音极低:“不过以后你迟到一次我扣你一次。”   “……”苏念小脸颤抖,她小手颤颤悠悠的抓住他的袖子,一脸的悲愤:“一次几分?”   “五分。”   “那岂不是再迟到一次我就挂了!!!”苏念一下子站起来,即将暴走,反观薄晏北,一脸的云淡风轻和闲适。   “现在离下节课开始还有三分钟。”   “那又怎么样!”苏念咬牙切齿的,她还偏就不走了。   “你不知道么?”男人抬眸,唇角牵起一抹笑意,苏念顿感不妙。   只听他忙不迭的说道:“下节课还是我的。”   苏念啊的一声,转身撒腿就跑,她明白,不管薄晏北到不到教室,若是她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还没进教室她就挂定了!   待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还有一分半钟的时间,她缓了口气,脚软的走到座位上。   “你去参加马拉松了呀。”黎白让开位置让苏念进去,苏念小手攥紧,她真真的是命苦啊。   “简直比跑马拉松还要命,老师说了,我再迟到一节课就给我挂科。”苏念捶胸顿足,这是在旁人眼里比她亲叔叔还亲的人能做出的事吗?   黎白一串笑声,直接笑哭了。   ☆、第68章 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苏念摇了摇头,她都这惨烈了,黎白还笑的这么开心,损友啊损友。   “我天,那女的好漂亮。”黎白拍了拍苏念的胳膊,跟看到了明星似得,苏念抬头,旋即一怔。   “许安诗……”她来这里干什么。   “你认识她?”黎白一脸的好奇,那女人的名字还挺诗意的。   苏念摇头,她和她不熟。   “你好。”许安诗走了过来,美好的容貌配上她好看的笑容,不是一般的好看。   “嗯,你好。”苏念唇角掀起,僵硬的打了个招呼,许安诗面容一怔,旋即笑意更深。   “你不介意我坐在这吧。”虽然话是这么说着,她已经坐了下来,苏念只是笑笑,倒是没什么话说了。   “你叫什么名字?”许安诗把手包放在腿上,单手撑住下巴看着苏念,友好的样子让苏念有些局促不安。   “苏念。”   许安诗闻言,笑意僵硬了一下,她点了点头,目光加深,苏念,该不会是秋安苏家的那个苏念吧。   课堂内一片安静,薄晏北走了进来,台前那英俊的脸冷硬的棱角分明,俊美的容颜,越发的迷人,许安诗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站在前面的男人身上。   “他是真的很有魅力对吧。”许安诗身子靠近苏念,轻声的凑在她的耳边说道。   见苏念表情无异样,许安诗眸色一冷。   “他是我从小喜欢到大的人,若是有谁敢来破坏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许安诗笑笑,转头看向苏念,她脸上的神情太过讥诮,看的苏念浑身不舒服。   许安诗心里更是不舒服,她认识薄晏北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屈尊降贵的照顾什么人,侄女又如何,谁知道这丫头心里对他安得什么心思。   一下课,许安诗就跑到前面去找薄晏北了,苏念抬头,许安诗比她成熟,比她美,她和薄晏北站在一起,看起来是蛮般配的。   “看什么呢?”黎白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念回神,笑着起身。   “没,只觉得下次千万别迟到了。”   “你说的对。”黎白一百个赞同。   “走吧,去吃饭。”   在经往餐厅的路上,好多人往哪里跑。   “哎,同学,前面搞活动吗?”黎白抓住一个往前面跑的男生问道,那男的摆了摆手,“什么搞活动,听说有人要跳楼。”   “什么?”黎白瞪大眼睛,拉着还处于蒙的状态的苏念就往事发地冲。   “小白,我们还是别过去了。”苏念现在还没忘掉上次看到的那个坠楼尸体呢。   “又不是看热闹,想办法救人啊。”黎白着急,一旦那谁真的想不开跳了,人多力量大还可以做个人肉垫子呢。   ☆、第69章 不能让渣男逍遥   苏念扶额,见过脑洞大的,还没进见过脑洞这么大的,还人肉垫子,她怎么不去伸手接呢。   还是没敌过黎白的好奇,苏念被强拽着过去了,事发地已经围了好多人,黎白很勇猛,拽着苏念挤到了最前面。   “真的有人在上面,小念你看。”黎白伸手指了指上面,苏念抬头,眼前被光线晃得有些晕眩。   九层的楼上,站着一个人,从这里向上看,可以清晰的看的是个女孩子,苏念心里一紧。   突然四周的议论声都停住了,苏念转头,看见薄晏北拨开人群大步的走了过来,他手腕处的袖子挽着,矜贵的袖扣在橙黄色的光线下显得质地更为奢昂。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苏念嗓子眼咕咚一下,不知道为何特别的紧张,也许是怕上边那个女孩子突然的跳下来吧。   伴随着呼啸而来的警车和救护车,上面的女孩子明显情绪激动。   “都走开,否则我就跳了。”她喊得声嘶力竭,伴随着颤抖,好像是哭过,那声音不凄而厉的震慑住了底下一片躁动的围观学生。   警车上的警车都跑下来,到前面的人看到薄晏北后都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薄晏北点了点头,手里的扩音器放在嘴边。   他的声音低沉、宁静,甚至好听。   “你先不要激动,请好好的想想,如果你选择跳下来,你的父母怎么办。”   薄晏北边说着,便指挥着警察上去救人。   那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大,隔着那么高的楼层,她的哭声仿佛就在眼前。   苏念都紧紧地为那个女生捏了一把汗。   “我不管,他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女生站在上面摇摇欲坠的,苏念心跳崩到嗓子眼,她一把夺过薄晏北的扩音器,向前走了五六步对着上面喊道。   “你先别激动,你想想你就这么跳下来多不值得!你不能让渣男逍遥去啊!”苏念觉得,这姑娘许是失恋了或者对方劈腿了所以才这么极端。   薄晏北抿唇看着苏念,她的眼睛在太阳下熠熠生辉,似乎发着光,他从未见她如此认真过。   “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上面的女孩女孩本来因为苏念的话平静了下来,可是又突然的大喊,薄晏北知道,警察已经到了顶层。   她像是发了疯,捡起旁边地上的铁架胡乱的对着前来的警察砸,神情已经疯狂,带头的警察知道再不动手她可能就掉下去了,于是上前扑住她的腰,情急之中把她手里的铁棍撞了下去。   那棍子太长,旋转落地的时候打碎了两大扇的玻璃,眼见着那没碎的大块玻璃往下面站在比谁都靠前的苏念方向落了下来,苏念吓得僵在了原地。   哗啦一声,玻璃尽数碎裂,砸在薄晏北的背上和脑袋上,苏念被他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第70章 她都知道了   市中心的病房内,薄晏北刚刚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他的身上众多被玻璃扎伤的伤口,脑袋上也包裹着纱布。   苏念坐在他床边,脸上满是内疚和心疼,她若是不傻站在那里就好了。   她若是不站的那么靠前就好了,那么他也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她的小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指,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满脸的心疼。   “薄晏北,你快醒过来吧。”苏念念叨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眼睫毛动了动,苏念眼尖的看到了,她站起来等着他醒过来,可是薄晏北并没有预期般的睁开眼睛,难道是太期望他醒了所以有幻觉了?   苏念不信,她俯身去看他的眼睛,越凑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她离他的脸庞都不到五厘米。   盯了大概五秒,他都没有睁眼的迹象,苏念放弃了,她刚要起身,腰便被男人强有力的手臂环住,苏念还没反应过来,薄晏北便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脑子都沸腾了,薄晏北这是吻她了……   薄晏北睁开眼睛,墨眸一片深邃,两人大概互相沉默了两三秒,薄晏北松开手,而后他的唇也离开了她的唇瓣,苏念脸通红一片,她忙不迭的起身后退一步,心里突突的乱跳。   薄晏北的有着一张薄唇,好看的色泽,苏念眼神刚落过去便移开。   “你饿了对吧,我下去给你买饭去,你等我。”苏念转身,捂住心口,这里跳的厉害,她没等薄晏北回答,便跑了出去。   因为太过于慌乱和激动,她没注意到就站在门口一边脸色都狰狞了的许安诗。   薄晏北在医院呆了三天之后便出院了,他脑袋上的纱布已拆,伤口在后脑勺上,所以拆了纱布也看不出他受伤。   “晏北,我送你回家。”许安诗来接他出院,薄晏北受伤的这个事情并没有让薄奶奶知道,媒体也封锁了消息。   “不用,去学校。”今天有他的课。   许安诗咬唇,知道劝说无用,只能生着闷气载他去了学校。   办公室里,薄晏北坐在沙发上,慵懒的如同一直餍足的猎豹,许安诗给薄晏北倒了一杯白水,站在他的面前欲言又止。   “晏北,我都知道了。”许安诗手指握紧,目光坚定。   薄晏北抬头,目光深深。   “你知道什么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掠夺性,许安诗眸色柔柔,然后似是委屈的低头。   “我知道苏念是苏向南的孙女,是苏牧……”   她的话还没说完,薄晏北的脸色大变,他猛地起身,一双墨眸煞然变了脸色。   “你闭嘴!”他的眼底带着浓重的戾气,看的许安诗胆战心惊,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她好像掌控不了的了,许安诗心里一惊。   ☆、第71章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苏念   “晏北,你不会,不会是……”许安诗怎么着也说不出几个字,他怎么能呢。   她的胸腔里团满了火,浓重的无力感,整个人都如同跌进了冰窟一般。   “我那天看见你吻她了。”许安诗声音颤抖,带着些不敢确定,也许是她看错了呢。   “那又如何!”薄晏北眯眸,眸光渐渐不耐。   他,这是承认了。   许安诗脸上一片煞白,她的胸膛上下起伏,手指尖握的发白,她总以为薄晏北不爱她就更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害怕,他怎么能……不,她不信!许安诗跌撞的走上前,伸手拍打着他的胸膛,边哭边喊,声音里带着重重的怨气和不理解。   “薄晏北,你忘了吗,她是苏家的女儿,苏家的女儿!他们害死了伯母和小宛啊。”她精致美丽的脸庞上布满泪水,他怎么能对仇家的女儿那么好呢,他甚至为了苏念做一些他从来不会做过的事情,许安诗不甘心,明明是她先遇到他的,为什么她对他多好他都无动于衷。   薄晏北身形一凛,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杀气,他垂着的双手握紧,手背处青筋暴起,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苏念,一个仇人家的孩子!他的唇角越发的冷漠,若有若无的带上一抹嘲讽!   苏念因为有课,所以知道他今天出院也没法去接他,听说他回来了,所以一下课她边便跑来812,她想看看她薄叔叔怎么样了。   刚走到门口,看到许安诗在里面她便直接顿住脚步,不知为何,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他们两个怎么了?   苏念抿唇,觉得自己不适合进去,她转身,刚想往回走,却听见许安诗大哭出声。   “薄晏北,对你来说我的这些年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你是不是爱上苏念了,你怎么可以爱上她呢!你告诉我……”许安诗缓慢的坐在地上,她纤细的双手捂住脸,眼泪在手中模糊成一团,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怎么会,怎么会爱上仇人家的孩子,那她算什么,她算什么!   苏念身形猛地一顿,她忽的转身,手指尖往手掌心靠拢,她的身子贴在墙壁上,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   苏念抿紧唇角,心脏仿佛被人揪了起来。   他……爱她么?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角上,脑海中很清晰他凑过来吻她那一幕,苏念身子紧绷,唇角漫过喜悦,就连她的心脏甚至都忍不住的跳动很快,她身子凑近门口细细的听,手指交握在一起,她的心里忐忑又不安。   薄晏北闻言,眼中略过冷笑,一双幽深的眸子布满浓浓的讽刺,他缓慢的蹲下身子,单手握住许安诗的手腕,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他的声音冰冷,眸中渡上一抹狠色。   他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苏念。”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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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脑袋嗡的一声空白成一片,如同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毫无缝隙,毫无思考的余地,那天那个充满遐想的吻,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让她成了替代品。   苏念垂着两侧的手狠狠地发抖,她满心的苦楚却无法发出一个音节,最终勉强的一笑,苦涩黯然的开口:“没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缓慢的垂下眼睑,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她慢慢地后退了一步,被他摩挲过的唇如同着了火一般。   薄晏北眉头拧起,锐利的目光势要把她看透一般的投射在她粉嫩的小脸上,黑眸沉下一抹阴霾。   “你初吻给谁了?”他不会没听出她话的意味,他的脸色陡然的冷了几分。   “叔叔你不认识。”苏念轻声的开口,对上他的目光,她没底气的眼神躲闪开,但是这样的动作,在他的眼里无疑就成了不耐。   “苏念。”他似乎在两个字上都咬了重音,他的声音如同啐了毒一般,她转身就被麻痹了神经。   苏念把手指尖都扣在了手心里,掩下心中所有的心绪。   “老师再见。”她低头弯下腰,毕恭毕敬的尊称他为老师,语毕,转身离开。   薄晏北的目光极冷,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眼中如同渡了一层冰,他的胸口竟然开始发闷,仿佛堵住了一样。   苏念坐上电梯,按了一层,她双手捂住心口,然后蹲在地上,她低下头大口呼着气。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   她白着一张脸,心脏生疼,如同被浇了油后点火,如此的煎熬,如此的痛楚,如此的生不如死。   是不是这样也好呢,她明明白白的知道了他不会爱上她,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把一切都忘了。   她走在学校里,双目失神,每走一步,脚尖上都如同踩着刀刃一般,锋利的把她割得满是伤口。   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苏念眼前模糊,她的鼻尖通红,随着学校的上课铃声响起,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看了一眼后视镜,镜中的人好像哭了。   “秋安路苏家。”苏念低头,伸手摸了摸眼泪,深呼了一口气,不再哭,她把窗户打开,脑袋倚在半开的车窗玻璃上,而后闭上眼睛,暖风垂着她红肿的眼眶,***的阳光,她只感觉眼周像是伤口处撒盐一样,疼的厉害。   苏念进门的时候,孟黛清倚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休息,苏念走过去,然后站在她的身后。   她双手绕过孟黛清的脖子,然后脑袋倚在她的后背上。   孟黛清身子一怔。   “小念?”她扬起笑容,肯定是这腻人的小丫头了,要不谁还会这么抱着她。   “嗯。”苏念哼了一个鼻音,继续腻着。   “今天没课吗?”   “没有。”苏念抿唇,撒了个谎。   “来过来,妈妈看看有没有晒黑有没有瘦。”   苏念心里叹了一口气,绕过沙发坐在孟黛清身边,然后脑袋缓慢的躺在她的大腿上。   “晒的又黑又丑,不给看。”苏念把脑袋转向里面的方向,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孟黛清怜爱的抚摸着女儿细软的头发,扬起笑意,自己的孩子,多大了都是孩子。   苏念在家里住了一晚上,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第二天一大早便回学校去了。   “苏念,你昨晚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通。”黎白正在收拾东西,见苏念进来后埋怨道,她昨天下午的课就没有来上,晚上也没回宿舍,打电话也显示关机,不知道这臭丫头跑去哪里了。   “手机没电了,有事回家了一趟。”苏念笑笑,别的没多说。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东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我们走吧。”黎白把两个背包都装好,一个递到苏念的手里,一个自己背在背上。   苏念蒙了,黎白这是要去哪?   见苏念茫然,黎白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苏念翘课了怎么会知道今天要出去上实践课呢。   “昨天的课你没来所以你不知道,今天老师要带我们出去上实践课,不多说了,还有五分钟就要集合了,再不走就来不及啦。”黎白拉住苏念的手就往外走,苏念抿唇,要出去实践么?   学校门口停了两辆大巴车,黎白拉着苏念一路狂奔,薄晏北就站在车前,今天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官配黑西裤,一样的搭配,不一样的感觉,苏念看了一眼之后便别过目光,因为他的身边还站着许安诗。   黎白跟薄晏北打了个招呼,苏念则是直接上了车,一上车在最前面她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林安白,你怎么在这。”她张大嘴巴,有些惊讶。   “今天我是助教,叫我林老师。”林安白微笑,露出齐齐的小白牙,十分的阳光。   苏念拿手指头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拧着秀眉说道:“行,就你厉害。”   林安白手指敏捷的抓住她的食指然后握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强迫他坐在自己的旁边。   “跟助教坐在一起,你是的荣光,不用太开心。”   “……”苏念白了他一眼,林安白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呢,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坐,她要跟黎白坐呢。   见她要起来,林安白皱了皱眉头,一副受了多大伤害的样子,他的手握住苏念的手腕。   “丫头,就算我不是薄唔……”   听见他将要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苏念直接捂住他的嘴,然后坐下。   “再说就咬你。”苏念咬牙切齿的,林安白挑眉,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薄晏北那双凉薄深沉的眼眸,林安白勾唇,他有点惹火上身的感觉。   苏念收回手,翻开书包,看黎白都给她装了些什么进来。   看到ipad的那一刻,苏念欣喜了,她手机自打昨天没电就一直没充,现在有事情做了。   掏出耳机,找到b站,打开之后找到缓存好的韩剧,苏念把一只耳机戴在耳朵上,她见一旁的林安白直直的看着她,苏念把一只耳机递到他手里。   “你要不要看?”   苏念别的不说,脸蛋长得娇嫩,一双大眼睛如同汪洋一样水盈盈的,林安白就那么看着,心里猛地跳了几下。   见他没说话,苏念直接把耳机塞进他的左耳朵里,反正他若是不喜欢看,自己拔呗。   “我拿着吧。”林安白见她一直再找姿势怎么放ipad两个人看舒服,他直接伸出手拿过,右手拿着放在他的腿上,屏幕侧向苏念,让她好看的方便。   “安白,你真是大好人。”苏念眼角笑的弯弯,林安白这小子,还蛮绅士的嘛。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分明听到了一声冷哼,然后她注意到薄晏北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车,他和许安诗就坐在两人的左侧双人位置上。   苏念尽量把思绪都放在正在播放的韩剧上,不理会来自身侧的压力。   许安诗坐在靠窗的位置,自打从苏念上车开始,无论他是在车外还是坐在这里,他的目光都没离开过苏念。   许安诗眉头紧了紧,伸手抱住薄晏北的手臂,感受到她柔弱的手握在他的胳膊上,薄晏北眉头微不可察的蹙起,而后转头,眸光凌厉。   许安诗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没松手,她僵硬的笑了笑说道:“晏北,待会我们要去哪里?”   “案发现场。”他抽回自己的手臂,言简意赅的给了这个答案,许安诗尴尬的收回手,没再问。   此时林安白的手臂搭在苏念身后的椅背上,一种半搂着旁边女人的姿势,薄晏北眸色倏地一冷,林安白的姿势仿佛就是对她势在必得一样,似乎从刚才开始,他就有意无意的对苏念动手动脚的。   林安白发现,他只要稍微把屏幕向他这边移动,苏念也会不自觉的跟着靠过来,于是,他每次都小小的动作,把屏幕转向他一点,没一会,两人的脑袋就要对在一起了。   苏念看韩剧看的入迷,浑然没有发觉现在自己已经半靠在林安白的身上。   忽的,她只觉得耳朵一疼,耳朵上的耳机被人强行的给拽了出去,她捂住耳朵转头,就见薄晏北站在她的侧面手里拿着那条白白细细的耳线。   “你去那边坐,我们有事情要谈。”薄晏北眸子漆黑一片,连说话的气势都十分的凌厉,他刚才让苏念坐过去的位置,正是刚才他所坐的。   苏念从他的手里接过耳机,半句话没说就坐在了许安诗的身边,反观许安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她要气死了好不好。   “丫头,给。”林安白顶着薄晏北阴沉的目光将平板递给苏念,苏念接过,却没了看下去的兴致。   薄晏北也在林安白的旁边坐了下来,林安白觉得整个人都发闷了,他的因缘呀。   “薄检,要谈哪件事情?”林安白心里想了想,八成没啥事,估计就看苏念那丫头坐他身边,他看着刺眼了。   果不其然,薄晏北闭上眼睛,不搭理他了。   “……”   林安白深深的感到了无力,他摸了摸耳朵,刚才他家薄检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拽耳线,说话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动手呢。   大巴车在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了一栋居民楼前,周围围着黄色的警戒线,四周一片寂静。   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   众多同学一下车都满是唏嘘,这一看就是案发现场嘛,谁能想到实践要来这些地方。   苏念所学的这个专业其中有一门是要在大一下半年开的,那就是人体解剖课,虽然她们并不是法医专业的,可是必修课里这些是有的,而且以后还会开设刑事科技技术这门课程。   所以,这个专业出去就业可以多方面,例如律师。侦探、法医!   因为a大是全国最权威的法学类大学,所以每年都有无数的父母想把孩子往里面送,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大多进了大公司的法务组或者检察院,当然还有不少因为热爱和正直选择做一名法医的。   “大家请分成两队,可以自己选择,是由我带还是薄老师带。”林安白率先开口,他其实也不想主动揽这事,可是他家薄检不是那种热络的人,没办法,他分组呗。   而且他热切的希望苏念来他这里,林安白的眼神巴巴的在苏念的身上,就差摇摇小尾巴了。   许安诗自然是站在薄晏北身边了,而且大多数的人都站在了薄晏北的身后,林安白心里一凉,他就知道,现在的孩子只顾着看颜值了。   几乎在所有人都选择完了之后,苏念快速的站到了林安白的身后,林安白这下子开心了,一扫刚才的郁闷。   薄晏北看着乖巧的站在林安白身后的苏念,他冷冽的脸上略过阴沉,苏念转头,对上薄晏北的眼睛,只感觉脊背一凉,她下意识的往林安白身边靠了靠。   “别害怕,尸体待会才出来呢。”林安白感到她的紧张,身后揽住她的肩膀,边拍边安慰着苏念。   “什么?尸体?”   苏念惊呆了,不是实践课么,怎么会有尸体呢。   他这到底是安慰还是揭底呢……   “别怕,别怕,我保护你。”林安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惊呆的小表情怎么那么可爱呢。   苏念要哭了,她真是服了林安白呀,她又不是不知道林安白向来奔现场都不去被害人身前的,自己还害怕呢,还说大话要保护她,也真是够够了。   “安白,你去那队。”薄晏北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冷淡,表情不明。   林安白:“……”   两人互换了位置,苏念站在那里,浑身不舒服,他不是那队的么。   “我看你刚才笑的挺开心的。”男人冷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他的唇角掀起一抹冷笑,眸中淡淡的愠怒。   她现在的这副表情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过眼。   “人嘛,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苏念毫不费力的顶撞了回去,还不允许她笑了呗。   薄晏北眉间挑起,整个人都深沉了下来,苏念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儿,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不想站这里就滚去那边。”薄晏北胸膛积满了怒气,他身上是有病毒么,她要这么躲着!   苏念一听,想也没想,直接就跑去那边了。   薄晏北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的扬起下巴,半响没说话。   没一会,一个担架抬着一个人便出来了,苏念从林安白的身后看过去,确实如他所说,是个尸体没错。   旁边的学生一阵***动,他们所以为的实践都觉得是去开庭旁听,学习经验,没想到竟然……   于是底下抱怨声四起。   “不想学就滚回去。”薄晏北走到前面,伸手扯开黄色的警戒线,旁边立着的路障咣当的倒了一地。   他的话音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   男人神情桀骜,俊朗的眉宇满是阴沉,他真的生气了,所有人都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吭。   “现在开始两个人两个人的进,用眼睛去看,用心去记!”他冷着眉眼,斩钉截铁的声线十分的爷们。   倒是男生胆子大,有两个人先进去了,他们手里都有事先准备好的笔记和笔。   苏念摸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不后悔,既然学了,就不能怕。   很快,前面的人都依次进去了,只剩下四个女生。   “剩下的人一起。”薄晏北扫了一下剩余的四人,其中一个女生畏畏缩缩的直接吓哭了。   “老师,我能不去么,我能不能去车上等着。”苏念转头,说话的正是那天薄晏北第一堂课坐在她身边的女生。   “行,你去车上等着吧。”林安白见薄晏北神情不对,赶忙上前拦住他的视线,那女生仿佛得了大赦一般,生怕一会得要她去似得跑去大巴上了。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率先的越过黄色警戒线进去,黎白走在她的身后,两人站在那里,黎白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她一个。   许安诗迟迟不肯过去,她真是为什么要来遭这种罪呢,可是不进去薄晏北会不会看不上她了。   她咬了咬牙,刚要迈步去跟薄晏北说话,就见他的身影从她的面前走过,直接进去现场了。   她把心一横,也赶忙的跟了进去,苏念可以做的,她也可以,况且他在身边会保护她的,她怕什么呢,那尸体还能坐起来不成。   男人身上的布子再次被掀开,身上大小十余处伤口,苏念细心的看着,课上学过,人体器官的位置,脉络的位置,这身上的刀口没有在致命位置的,那么死因很可能是失血过多。   她把观察到的都记在本上,因为太过紧张,都没注意到薄晏北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都看完之后,苏念送了一口气。   她刚想走,躺在担架上的死者忽的坐了起来,周围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尖叫,苏念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逃跑,她刚转身,便整个人都撞进了薄晏北的怀中。   苏念也不管身后是谁了,她的手紧紧地扒着他的腰,眼睛紧紧地闭着,头都不敢抬。   薄晏北右手抬起扶在她的后脑勺上,低眸,男人的身高足以俯视着她。   “可算完事了。”那尸体从担架车上下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土,真不容易,为了今天这个法学系学生的实践课,他身上这些逼真的伤口就画了八个小时,昨天晚上睡觉就一直带着,并且为了做的逼真,身上还倒模来着,所以他可以轻松地呼吸,不被发现。   不过怎么看周围这些人的表情怎么跟见了鬼似得。   林安白表情倒是平静,都是初出茅庐的大一学生,谁可能会真的弄个真的尸体过来。   许安诗惊吓之后便下意识地去找薄晏北,可是她刚想过去,就见他抱着苏念了。   她的脸色变了变,上前握住薄晏北的手臂。   薄晏北偏头,看到许安诗后眸子微沉,推开了苏念。   苏念小脸煞白,发现刚才她扑向的人是薄晏北后,目光闪了闪,她看了一眼许安诗和薄晏北两人,身子后退了一步,再转身看向担架的位置已经空了。   林安白站在一旁,拿出一包纸巾走了过来,抽出一片伸手给苏念擦着汗。   “怎么害怕成这样,早知道就告诉你是假的了。”   也是,事先认定为死者的尸体突然蹦起来谁能不害怕。   薄晏北见林安白的动作之后,甩开许安诗的手走到苏念身边抓住她的手就往一旁走。   “晏北……”许安诗神色一变,不由得出口叫道他的名字,她觉得,这样的薄晏北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让她觉得陌生。   薄晏北拽着苏念越走越远,没有理会身后许安诗,甚至连头都没回,许安诗要追上去,林安白拦在了她的面前。   “许小姐,待会还有行程,你先去车上等着吧。”   许安诗跺了跺脚,又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转身去车上了。   薄晏北把苏念拉到两栋居民楼中间的过路那里,苏念手腕发疼,使劲儿的甩开,她的手腕都红了。   “你就这点胆子!”薄晏北阴沉着脸,声音冷硬,割得苏念心里发疼。   “我要知道你在后面,死也不会往身后躲的。”苏念也怒了,她瞪大眼睛望着满身怒气的男人。   不就是生气她扑他怀里了么,她还真不知道他这么小气。   薄晏北闻言,唇角掀起冷笑,那神情阴鹜,黑沉的如同暴风雨来之前的征兆。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他平时清冷的眉间此时挑起,整个人的劣根尽显。   “我可没给人看戏的习惯。”苏念抿唇,别过眼。   她如果真的知道薄晏北在身后,她就是吓死也不会回头去抱他,自取其辱。   “胆子不大,口齿倒是凌厉,苏念,你翅膀硬了是吧。”他伸手勾起她的下颔,逼着她的眼睛看着他。   “我是翅膀硬了,你要是看不过眼尽可以砍了。”苏念伸手拂开他的手。   他的表情绷着,轮廓紧绷冷硬,眼神寒气十足。   “你很缺男人么!”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眼神绷紧,仿佛她给了肯定的答案他就会掐死她一样。   苏念不明白话题怎么就转移到这上边来了,不过她就是不想顺着薄晏北了。   “缺,简直要缺疯了,否则怎么就对你投怀送抱了呢。”苏念扔下这话,转身就走,她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心里发酸发涩,她说这话,心里何尝好受。   现在的苏念,就像个刺猬一样,浑身的刺,一点都不乖顺,扎的他满身难受。   就如同身后有狼追一样,苏念快速的跑向大巴车,上车了他也就不会难为她了。   苏念跑到黎白身边坐下,整个身子都靠着椅背,长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薄晏北,她不敢惹。   薄晏北带着一身怒气上了车,所有的学生都一言不发十分的安静,司机默默的发动车子,大巴车行使出这居民区地段。   黎白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苏念,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   “你和薄检察官是不是以前就认识?”黎白虽然平日不关注这些,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刚才那一幕不能用简单来说。   他们之间分明有事情。   “嗯。”苏念点头,胸口发堵。   “方便说是什么关系么?”黎白握住她的手,小心的问道。   “他是我叔叔。”苏念掀起唇角,掩下心里不为人知的苦涩,是啊,他在辈分上是她的叔叔。   黎白点头,没再问。   要说是叔叔,薄晏北也太年轻了些,既然她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就好朋友而言,要懂得给朋友留余地,不让她难堪,不让她感到失措。   苏念闭上眼睛,心里平静不下来,他不喜欢她,所以她喜欢他就是错的,她害怕就是故意,她抱他就是缺男人,她只不过顶了两句嘴,他就说她翅膀硬了。   反正,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苏念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情绪很容易就被他带动,她暗下决心,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他每次说的话,都让她觉得心头肉都被人割下去了。   从上午实践地点出来,大巴就一直在行驶,那架势就像是要开出五环以外的模样。   到地方之前,苏念只是填补了些小饼干。   车子开到大海前,黄昏下的大海,别有一番景色。   下车后,几乎都三三两两的去厕所了,只有薄晏北和林安白留在了原地。   林安白走上前来,面向大海,表情沉着。   “薄检,你不喜欢苏念对吧。”他的眸色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   薄晏北偏过头,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掏出一根烟点燃,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坚硬的轮廓。   他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不喜欢。”   林安白转头,盯着薄晏北的眼睛看,似乎想看出一点别的什么来,可惜都没有。   他表情放松的一笑,笑意阳光,看着很暖心。   “薄检,其实我喜欢她,既然你不喜欢她我也就没有了任何顾虑、。”林安白表白道,薄晏北眸子一沉,手中的香烟身子被折弯。   “随便你。”薄晏北把手中残了的烟扔在地上,而后捻灭,绝情的声音敲打着站在身后苏念的神经,她瞳孔猛地收缩,顿住脚步,慌张的往回走。   夕阳落下,站在海边身形高大的男人侧轮廓被黑暗笼罩,就如同他在苏念心底所置放的光明,在那一刻就都消失了。   露营的帐篷已经搭好,大部分都兴致冲冲的去搭烧烤架了。   苏念问了林安白才知道,这就是原本的安排,上午去实践,下午去露营地,第二天自由活动。   薄晏北和许安诗都站在烧烤架那里,许安诗不知道跟薄晏北说了些什么,他低着头,似乎在倾听,两人相携的样子,看起来如同美好的眷侣,苏念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人家本来就是情侣,而且还是未婚夫妻好不!   许安诗唇角抿着笑,眼角的余光看到苏念后,更是向着薄晏北的身边靠近,见她转身走开了,才停了话音,其实自始至终,薄晏北都没回应过她。   她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绕过烧烤架向着苏念的方向走过去。   苏念低头脚尖刨着沙子,一抬头,就见许安诗窈窕着身姿过来了,她抿唇,转身想走,却被许安诗叫住。   “苏念,你要去哪?”许安诗亲切热络的拉住苏念的胳膊,整个人温婉看着十分有亲和力。   “只是想四处看看。”苏念勉强一笑,总觉得许安诗这么挎着她的胳膊,她不太舒服,而且她感觉到远处有一抹凌厉的视线像这边看了过来。   苏念知道那是谁的,他是在看许安诗吧。   “你自己呆着干什么呀,过来一起弄烧烤架子,跟我和晏北一起烤肉吧。”许安诗微笑,也不管苏念愿不愿意,直接拉着她就走。   苏念也不好拉下面子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她抬头看向薄晏北那边,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正望着她身边的女人,神情异于常人的温和,苏念心里一阵失落,低下头来。   而随着她的目光移开,薄晏北把目光从许安诗身上移开重新的放在了她的身上。   “晏北。”许安诗拉着苏念,声音柔软的叫着薄晏北,走到跟前的时候,松开苏念的手,然后去抱住薄晏北的胳膊。   她靠在他的身边笑得跟花一样,很不寻常的是,薄晏北倒也没推开她,反而任由她抱着。   “刚才我看小念一个人,我就把她叫过来跟咱么一起烤肉了,晏北你不会介意对不对?”许安诗一脸期待的看着薄晏北,其实心里恨得牙痒痒,她就是要刺激刺激苏念,也让苏念明白,她别痴心妄想了,薄晏北不可能是她的。   苏念刚才的失落她可清清楚楚的都感受的到。   “嗯。”薄晏北冷哼了一声,许安诗像是得到了多大的期许似得,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侧亲了一口,然后满脸的娇羞。   薄晏北一怔,眉头微不可察的蹙起。   苏念站在原地就跟着了火一样,她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一个大大的电灯泡,她后悔过来了,刚才应该想办法拒绝许安诗才对,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怔,跟着人家就过来了。   苏念心如刀绞,对面的两个人亲昵的那么自然,她只是因为害怕而抱了他一下,就惹得他大怒。   “我还是去那边吧……”苏念鼓起勇气开口。   谁知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林安白气喘吁吁的过来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买东西的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你的身影了。”林安白手里拿着几盒鲜虾,几盒蚬子,还有海参牡蛎。   “我帮你拿吧。”苏念勾唇一笑,刚刚林安白让她等他的,她被许安诗搅的给忘的一干二净。   “太沉了,你别动,你帮我擦擦汗,买这些东西我跑了好远。”林安白说着把东西往后面搬,苏念从兜里拿出手绢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这大夏天的,这么来回跑,又拿了这么多东西,不出汗才怪。   “心疼了吧,心疼待会你给我烤好东西吃。”林安白露牙一笑,笑的安静阳光,苏念的心情仿佛被感染了一样,突然就好了许多。   不过,谁心疼了,林安白这个臭不要脸的。   许安诗看着两人在后面忙活,不禁红唇抿起,唇角凑近薄晏北,轻轻地说道:“晏北,我觉得俩人好般配呀,你看,像青梅竹马一样。”   ☆、72.v2你怎么敢推她下海   她抱住他手臂的手被甩开,薄晏北脸色一冷,已经支好的烧烤架被他整个掀翻,这一举动让吓得许安诗变了脸色,就在刚刚,她以为他要向她挥拳头。   身后的苏念也听到动静回头,就见薄晏北一脸阴沉的向着她和林安白这边的烧烤位置走了过来檎。   林安白回头,手里的大虾还没摆利索,整个人就被薄晏北给挤到了一边。   “我们架子坏了,不介意一起吧。”薄晏北微低头看着林安白,声音沉沉的说道。   林安白心里一哽,薄检这脸色都要阴沉过乌云了,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么,况且,这哪里是请求,这是赤果果的霸占!   林安白认命的走到一边,也就是苏念和薄晏北的对面,许安诗站在后面,要委屈哭了。   苏念有些局促,她转头见许安诗一脸柔弱一脸委屈的样子,她侧身,就要往对面走。   许安诗见苏念让位置了,心里一喜,刚要上前,却看见薄晏北一把把苏念给拽了回来。   “你去哪?”他的声音沉沉,一双深邃的眸子此时阴沉的看不见光亮。   “让地方。魍”   苏念面无表情,回答的也不怎么走心。   薄晏北胸口闷得慌,他把苏念往身侧拽了拽,然后不耐的说道:“就站这里!”   说完,像是怕她跑了似得依旧握着她的手没松开。   林安白看着薄晏北,他确实真真切切不喜欢苏念么?   许安诗不情愿又怎么样,她只得走到对面,满脸的气闷,眼睛也狠狠地盯着苏念,恨不得把她粉嫩的脸蛋儿给盯出一个洞来。   “丫头,你尝尝好不好吃。”林安白放在嘴边吹了吹,伸手递过一个开了口的蚬子,刚烤完,还有些烫手。   “小心烫。”林安白递到她的嘴边,苏念张嘴刚要吃,就见林安白手一抖,蚬子掉在了地上。   而且林安白的脸色五花八门的,刚才谁睬他了!   他跳起脚来,看着自己鞋上的那个皮鞋印,脸都绿了。   该不会是薄检踩他的吧,可是他抬头看薄晏北的脸,男人脸色平常,甚至还有些慵懒,怎么着也不是像刚踩完人的样子。   可是这里就四个人,他不可能自己踩自己,苏念也不可能,许安诗就更不可能了,排除下来,林安白确定了,就是薄晏北干的!   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脚趾头要废了。   林安白气呼呼的看着薄晏北,薄晏北低眸凉薄的扫了一眼,那意思就像是在说,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睛。   苏念才可惜呢,她都要饿死了,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林安白这臭笨蛋关键时刻手抖什么呀,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想起他原来的恶迹斑斑,苏念觉得十分有可能。   “刚才被虫子咬了,手没稳住,给你吃这个。”林安白避开薄晏北的对面,和许安诗换了位置,给苏念扒了个虾。   苏念瞪了林安白一眼,没接。   林安白只觉得心肝儿一颤,收回手自己塞嘴里了。   把烤好的东西吃的差不多了,苏念趁着薄晏北跟林安白说话的空档溜去老远,往海边走。   她还没在夏天的夜里来过海边,周围一片火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月光下的海水波光粼粼,比起白天更多了一些独特的美感。   而且越靠近海边越凉快,苏念的连被海风吹得红扑扑的。   她的鞋里面进了沙子,干脆就脱下来放在手里拿着,苏念仰起头,深深的呼吸,脑中的所有不快都像过电影一般的闪过,苏念鼻尖泛酸,突然而来的难过。   海水一波一波的涌过来,又一波一波的散去,漫过她雪白的小脚丫,苏念缓慢的往前走,直到水漫过了膝盖。   “苏念。”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苏念身子一怔,缓慢的回头,她的长发随风飞起,黑眸懵懂,白皙粉嫩的脸颊上带着一抹嫣红,许安诗心里一滞,她才发现这丫头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怎么了?”苏念站在那里,并未往回走。   许安诗一笑,鞋也没脱的走到苏念的面前,她拧了拧眉,总觉得许安诗此刻来这里不是什么好事情。   “苏念,你退学好不好。”许安诗仰着下巴,天生骄傲的一副样子,她看着苏念的眼里,甚至带着些商量。   苏念眉眼弯起,唇角带上淡淡的嘲笑。   “为什么。”苏念知道,她是为了谁而来,只是,许安诗是不是对自己太不自信了,任谁都看的出来,薄晏北对她一丁点意思都没有。   “我不想看你留在晏北的身边。”许安诗拉住苏念的手,眼中的光芒忽明忽灭。   “许小姐,我不可能退学的。”苏念还不至于懦弱到那个地步。   “苏念,你和晏北绝对不可能!”她的声音由柔软陡然变得凌厉,薄晏北的确是傲然比得上一切的美好的人,可是那只能是她的,就算不是她的,八百辈子也轮不上苏念。   “既然你这么清楚,为什么要让我退学,许小姐,别对自己这么不自信。”苏念甩开她的手,薄晏北一个就够了,现在是要夫唱妇随来嘲讽她么。   “我哪里有不自信了!”许安诗咬牙,她就见不得苏念这个样子,自认为清高,自认为什么都不懂,可是她处心积虑的老出现在薄晏北的眼前,她不放心。   “你也别生气,我就是打个比方。”苏念蹙眉,有些不耐烦陪这女人玩这种抢男人斗气的戏码。   许安诗把苏念手里的鞋子一下子抢了过来,然后扔得老远。   “你疯了!”苏念急了,她跑前面去追,可是那鞋随着往回去的水流冲散的老远,根本追不上。   苏念回身,怒气冲冲的看着罪魁祸首的许安诗,这女人是个疯子吧。   “苏念,我今天摆明了跟你说,离晏北远一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是我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来抢走他。   苏念冷笑,真是够了。   “我就不离开他你要怎么样,我倒是好奇你要怎么不放过我。”苏念被激怒了,快步的走到许安诗面前,哗啦哗啦的水声刺激着许安诗的神经。   许安诗被气急了眼,掀起唇角笑的莫名其妙。   “你猜,晏北是在乎你还是在乎我。”她的声音一下子平静下来,甚至有些阴测测的。   面对着海边的冷风,苏念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问题的答案,苏念其实心里明白的很,薄晏北在乎的绝对不是她。   和她眼前他的未婚妻相比,她不过就是个没什么关系的侄女,死皮赖脸喜欢自己叔叔的侄女,不要脸的侄女!   见苏念不说话了,许安诗脸上更加自信,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苏念的肩膀,声音刻薄的很:“我猜啊,他在乎我,苏念,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我没兴趣跟你赌。”苏念懒得理她了,直接往回走,脱下美丽面具的女人真是刻薄的可怕。   许安诗哪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一下子拽住苏念的胳膊,把她往深水里推。   苏念求生本能之外,她力气弱,也挣脱不开许安诗,只能被她拽远了好几米。   她的脑袋一下子被浸在了水里,苏念鼻腔内无法呼吸,她张嘴想呼吸却呛了一口水。   “放心,我不会弄死你的。”许安诗声音依旧阴测测的,然后把苏念薅出水面。   苏念大喘着气,捂着胸口猛地咳嗽,她刚才差点被这个疯女人淹死。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苏念一把把许安诗推开转身就往岸上跑,可是身后的女人并没有跟上来。   苏念心里一慌,回头,却不见了许安诗的踪影。   “许安诗,许安诗。”苏念手指尖冰凉,她要下水去找,可是一个比她更快的身影率先入了水。   噗通一声溅出了水花,苏念眼眶突然就红了。   林安白也跑了过来,把苏念拉上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海里迟迟没有人上来,连薄晏北都看不见了,苏念的心里也没底,手指紧紧的攥紧,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海面,祈祷千万别出事。   远处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薄晏北胳膊拖着许安诗把她的头露出水面,游了过来,他快速的游到前面,然后猛地从水里站了起来,把许安诗抱在怀里。   他上岸,路过已经吓呆了的苏念,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薄晏北把许安诗平放在沙滩上,而后一腿跪地,一腿曲起,把许安诗的头朝下放在大腿上,他的膝盖和腿顶着其胃部,然后挤压其背部,想让许安诗把水吐出来。   许安诗唇角溢出海水,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薄晏北手掌托住她的下巴,头向后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右手捏紧许安诗的鼻子对着她的嘴巴用力吹,然后松开鼻子重复。   苏念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无措,她刚才明明没有用力气,她是差点害死人了吗?   “咳咳。”就在薄晏北进行胸外按的时候,许安诗猛咳了两声,然后睁开了眼睛,她一看面前是薄晏北,瞬间大哭出声。   “晏北,我差点就死了。”她坐起身来,双手环住薄晏北的脖子,哭的泣不成声的。   “没事了。”男人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轻轻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可是我不知道我说错什么了,她就把我推进了海里,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许安诗是想好的,苏念伸手推她的时候,她作势往海里一倒,然后游得远了一些,她与苏念推搡的时候就看见薄晏北往这边过来了,所以她毫无顾忌的就下水憋气,谁知道没忍住呼吸不小心呛了水,差点就真的淹死在海里。   苏念站在一旁,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旁边围圈过来的同学都对着苏念指指点点的,林安白拧眉,给苏念披上了毯子并带着她往生火的篝火旁走。   “安白,我不是故意的。”苏念委屈出声,她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责任,许安诗消失的那一刻,她比谁都紧张。   “我知道。”林安白揽住她的肩膀,轻声的说。   刚才她俩站水的地方水高都不过膝盖,而且海上还风平浪静的,苏念得使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许安诗推得根本站不起来,看刚才找到她的那深度,更像是不小心游远了被卷走的。   苏念身子不停的战斗,牙齿上下打架。   她坐在火堆旁的地上低头烤着火。   片刻间,男人冷冽的身影便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苏念。”极尽冷漠的声音,不带半点温度,他上前一脚踹开了火堆,燃烧的木头块全部的倒在一边,火光逐渐的暗了下去。   苏念颤抖的站了起来,不敢抬头看薄晏北的眼睛,她的眸中尽是无措。   可是在薄晏北的眼里,她这就是心虚了。   “你怎么敢推她下海!”薄晏北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目光狰狞的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我没有使劲儿,我不是故意的。”苏念声音颤抖,此刻的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这是承认推她了?”男人狠狠地咬着牙根,眸中竟然渡上一抹厌恶。   “是她先动手的,她把我摁到了水里,我出于本能才……”   “她先动手的为什么你现在还没死!”   为什么你现在还没死……   苏念脑袋轰的炸开,她唇角颤抖,脸色一片煞白色,他的手捏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之大,她只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薄检。”林安白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去拉开薄晏北。   薄晏北一个甩手,把林安白甩开,他转头,目光冷漠到极致。   “滚!”   “薄检,你这样会伤了她的。”   “安白,你先走吧,我没事。”苏念勉强的扬起一抹笑意,她惹出的事情由她自己来解决。   薄晏北扯过苏念往帐篷后面走,半拖半拽着毫不怜香惜玉。   苏念此刻才真正知道,一个男人生起起来是多么的可怕,林安白没有再跟过来,偌大的空地,只看到她和薄晏北两个人。   薄晏北松开手,苏念一个不稳就摔了下去,脑袋装在了压帐篷的石头块上,她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念捂住脑袋,缓慢的站起来。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她仰着脸蛋,倔强的瞪着眼睛。   薄晏北听闻这句话,眉间布满杀意,“你还真是完美的继承了苏家人的骨血。”   “你什么意思?”苏念看着他的模样,彻底的心寒了。   薄晏北冷笑着说道:“你才十八岁,就胆敢杀人还死不承认,苏念,我真是小看你了。”   杀人?是多么恶劣的字眼。   “是她先动手的,我没想害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叫我相信你?”薄晏北眯眼,一双眸子布满寒冰,当初他一家四口两死一伤怎么就不见她爷爷有一句道歉,反而装作一副好无辜的样子,和如今苏念的样子如出一辙。   甚至那人最后还以好人的身份收场,若不是当年他年纪还小,恐怕苏牧艮不会这么平静的死去。   “真是好笑。”他冷笑出声,犹如暗夜的魑魅,俊朗的神色此刻被一片逆光包围。   苏念心里一片冰冷,她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是,人是我推的,我就是不喜欢她,我就是想借机淹死她你满意了吧。”   苏念心头仿佛被凌迟一样,痛的苦不堪言,这就是她从小喜欢到现在的男人,这就是在她心里藏了八年的男人!真是不枉她的痴情。   此时的薄晏北,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他大手捏住她的下巴,从上向下俯视着她。   “苏念,我刚才就该淹死你。”   说完,他猛地松了手,如同她是多么脏的东西一般避如蛇蝎,走的头也不回。   苏念狼狈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每吸气一次就觉得身体哪里疼的要死,她伸手,摸向狠狠发疼的那里,她感受到心脏还在跳动。   “早知道这样,我刚才就该淹死。”苏念淡淡出声,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那样,就不会伤心了吧。   **************   浑身发冷,难受,口渴,苏念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她想睁开眼睛,可是不知道为何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林安白在一边给她换下头顶上的冷毛巾。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的厉害。   刚才,薄晏北先回来了,好久都没有苏念回来的迹象,他不放心的出去找,就见苏念昏倒在帐篷后面了,而且整个人浑身发烫。   他们来的地方是远在偏远的大海边,而且大巴车司机已经回去了,要明天下午才过来接。   这么晚,叫救护车都不知道会什么时候过来了。   所有的同学都进了帐篷睡觉,林安白的帐篷门没拉上,坐在那里细心地照顾苏念。   “我不是故意的。”苏念呢喃出声,睡梦中的小脸慌张又委屈。   “我知道,没事了。”林安白手掌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苏念似乎是感受到了,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仿佛在大海里漂浮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木板一样。   薄晏北站在帐篷外,影子在月色下拉的颀长,他的侧脸冷硬,唇角生冷着看着里面抓着林安白的苏念。   林安白一转头,看到了地上的影子逐渐的越来越短,直到在帐篷左面消失。   他缓慢的把苏念的手掰开,然后给她盖好被子出了帐篷,他往左面看,薄晏北正往海边走,大海海风吹得他的短发肆意的飞散,只是一个背影,都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林安白没有犹豫,快步的跟了上去,他有话跟薄晏北说。   “薄检,我有话跟你说。”林安白跑动,拦在了薄晏北的身前,他的神情严肃,苏念那么伤心,他心疼。   薄晏北双手抄兜,低眸,眼底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不过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薄检,你曾经告诉过我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一方所说的也并不完全是事实。”林安白掷地有声的声线在风中化开,神情比以往每次跟着他去现场都认真。   薄晏北眼底淡然,有些分神。   “她们两个站的地方水很浅,刚没过小腿,不管怎么看怎么想,苏念就算使了天大的力气,也不至于把许小姐推到深水那里。”   林安白越说越激动,满脑子都是苏念惊惶无措的小脸。   而且她那么善良,怎么会害人呢。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薄晏北微微抬眸,神情淡漠。   林安白语气一顿,他双手握紧,手指捏的生疼。   是啊,那又能证明些什么,苏念自始至终都推人了,无论真相如何,许安诗都已经溺水,即使她是故意的,所以薄晏北信与不信,又有什么不同。   “我只是希望,不要因为偏见,就不给她解释的权利,她才十八岁。”林安白转身走了,林安白的心里是相信苏念的,她虚岁才十八岁,而许安诗已经二十五,要说玩心计,她始终都是差了一个层次。   薄晏北低头,掏出一根烟点燃,他并未吸,只是拿在手里,任由那烟头的白雾向上升起,再散开。   不知道站了多久,燃到根部的烟头灼烫了他的手指,薄晏北皱眉,把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转身,身影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   苏念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她睁开眼睛,入眼一片天花白。   “小念,你可算醒了,妈都担心死你了。”孟黛清就坐在一边,一听她进医院了就什么都不顾赶忙过来了。   现在看她醒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我怎么了?”苏念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是在露营吗?怎么现在躺在医院了。   “你烧的厉害,医生刚给你挂完了点滴,告诉妈妈,是不是饿了?”孟黛清一脸的心疼,苏念一张小脸退烧后变得惨白惨白的。   “我不饿,我没事的。”苏念笑着摇了摇头,她伸手握住孟黛清的手。   “嗯,那你渴不渴。”孟黛清点点头,眼眶是红的。   “渴了……”苏念扁了扁嘴,噗嗤一笑,孟黛清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起身去拿暖壶。   “阿姨好。”林安白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进来了,见到孟黛清之后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安白,我去弄水,你跟小念聊会天啊。”孟黛清唇角勾起,真是越看林安白这孩子越顺眼,长得高高帅帅,干净又有礼貌,和小念也没差几岁。   “没问题。”   林安白利索的回答,孟黛清笑笑之后就出去了。   “丫头,我怎么感觉阿姨替你相中我了。”   林安白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然后削给苏念吃。   “呸,自恋鬼。”苏念勾唇,笑的明媚。   “哪里是我自恋,明明就是阿姨想纳我为女婿,还是阿姨眼光好,不像你……”林安白说着,突然停住了话音。   他抬头老向苏念,发现她的目光低着,盯着他手里的苹果发愣,好像并没有注意听他说什么。   “快点削,我要渴死了。”苏念抿唇,小脸皱巴巴的。   等林安白低下头去的时候,她别过眼,神情失落。   不是她眼光不好,而是她喜欢上的人没有同样的喜欢她而已。   苏念知道,就凭这一条,她就出局了。   大概快中午的时候,苏向南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他这两天他有生意谈所以去了国外。   知道孩子病了,所以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小念,还烧么?”苏向南把公文包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走到苏念的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烧了。”   “怎么弄的?”苏向南拧眉,这么大的夏天,只是普通的着凉怎么能烧到昏迷呢,这不可能。   “就是在帐篷里睡,不小心凉着了……”   “我不信你的,你这脑袋难不成也是着凉自己出血了?安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向南把目光移向站在一边的林安白,苏念目光看过去,发现林安白无辜的时候蛮可爱的。   “她晚上去海里游泳,回帐篷的时候摔了一跤,还冻感冒了。”他隐瞒了几乎所有的部分。   “臭丫头,你就不知道让你爹我省心。”苏向南佯装发怒,苏念讨好的抱住自己老爸的胳膊,笑的跟小狗一样。   “行了行了,就你鬼机灵,你妈呢?”   “去拿药了。”   “听说这次实践是你薄叔叔组织的,他人呢?”苏向南像是想起了什么,苏念心里一顿,接不上话。   从她昏迷到现在,恐怕他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吧,也许这个时候正守在未婚妻的床前呢。   苏念一笑,说道:“薄叔叔那么忙,怎么会是我们能随便见到的人。”   苏向南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平时谈起来薄晏北都是眉飞色舞精神抖擞的,今天的反应不太对劲啊。   “跟你薄叔闹别扭了?”苏向南猜测,不过想来好像不太可能,两个人差着八岁,能闹出什么来……   “没有。”苏念心里一惊,赶忙摇头。   她喜欢薄晏北的这件事情她下意识的不敢让父亲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那样不好。   “那晚上叫你薄叔叔来咱家吃饭,正好明天是周六,你今晚也不用住学校。”   苏念无力的点头,随便吧,反正她也拦不住两个人交情好。   苏向南夫妇一起去外面取车,林安白和苏念随后走,刚走到病房门口,苏念就停住脚步不走了。   “怎么了?”林安白不解。   “许安诗在哪个病房?”她抬眸,静静的看着他,不管怎么说,苏念知道自己有错,她确实推许安诗了。   林安白叹了一口气,知道苏念那倔脾气,也就不做无用功。   “在楼上,我带你过去吧。”   “谢谢。”苏念嗓子眼干涩,虽然她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可是她不会道歉的,她心里明白的很,许安诗溺水她只不过扮演了一个倒霉鬼的角色,许安诗对她所说的话她该历历在目。   上了楼,苏念的步子越来越缓慢,连呼吸都放慢。   林安白带她到加v的病房门上,他伸手要开门,却被苏念摇头阻止。   她走过来,顺着小窗口向内看去,病床上的女人脸色虽苍白,可是笑的好开心。   她的目光右移,落在了站在床前的那个男人的背影上,她勾唇,眼角红了一圈。   林安白不可抑制的心疼了,他握住苏念的手,苏念一怔下意识的想挣脱,可是林安白握的很紧。   “看到不想看的闭上眼睛就好。”林安白抿唇,眉宇俊朗,这句话直到苏念多年后还依旧记得。   那个唇红齿白阳光干净,那个叫做林安白的大男孩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病房的门被打开,薄晏北走了出来。   他目光冷冷的投向苏念,旋即落在了两人相握的手上。   “小念放心不下许小姐,所以让我带她过来看看。”林安白下意识的拦在苏念的身前,阻拦住薄晏北的目光。   薄晏北冷眸抬起,苏念感觉到头顶一片压抑。   “是小念来了吗?”许安诗在里面对着外面喊道,仿佛多亲络一样。   苏念从林安白的手中把手抽出来,越过薄晏北直接进了许安诗的病房里。   “是我。”她淡薄出声,眼神平静,那目光让许安诗的目光不禁沉了些许。   “其实你不用特地来道歉的,我不怪你了。”许安诗先行开口,脸上带上有些委屈的样子,就连苏念看着,都觉得许安诗特大度,特好人!   苏念掀唇冷笑,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没有给你道歉的意思,许小姐,真相是怎样你自己最清楚。”她的话让薄晏北目光沉了沉。   许安诗听完,身子开始发抖,“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知道你生气我昨天跟晏北告状,可是我当时要死了,我害怕极了所以才……”   许安诗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苏念笑了。   “许小姐,你这么大岁数了,演这个不合适。”别糟蹋自己的演技了,苏念笑的冷冰冰。   “我们走吧。”不顾许安诗的神色,苏念转身就走,没想到好心来这里见到这么恶心的一幕。   “晏北,你看看她……”   “够了。”薄晏北拧眉,沉沉出声,黑眸里满是怒气。   上了电梯,苏念心里特别畅快,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看许安诗气的那样她就开心。   不过转而想想,她也就赢在了嘴皮子上。   电梯门缓慢的将要合上,哐的一声又再次打开,薄晏北进来,看了一眼林安白说道:“出去。”   “你干什么!”   苏念拧眉,他凭什么态度这么恶劣,林安白把袋子递给苏念,在电梯门再次关上之前出去了,苏念也想走,却被薄晏北大手紧紧的抓住,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上却无可奈何。   电梯里狭窄的空间内气氛瞬间的紧绷。   薄晏北伸出手,苏念吓得立马闭上眼睛,他是不是要打她了。   但是预期的挨打并没有到来,她感觉到额头上的伤口那里痒痒的,苏念睁开眼睛,有些迷茫。   “怎么弄的?”他的黑眸沉着,眼里的眼神有些陌生,苏念身子紧靠着电梯壁,尽量躲开他的手。   他是失忆了吗?昨天让她跌倒磕破头的不是他是谁?   苏念撇开头,一脸的怒气,也不说话。   薄晏北看她的样子,墨色的眸光很深,似乎是意识到了这是昨天他失手让她受了伤。   “薄晏北,我不会道歉的。”苏念终于出声,声音里带着坚定。   “嗯。”他淡淡的应了应,算是同意,这让苏念有些意外。   寂静的气氛中,他的手机响了,苏念在他拿出的瞬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明明白白的备注着许安诗。   苏念就装在没看到,低头看着脚尖,不过,意外的是,薄晏北没接。   电梯一层一层的停下,上来了好多人,把苏念和薄晏北都挤到了后面,苏念为了离他远一些紧紧地靠在角落,薄晏北一双寒玉般的眸子眯起,大手把她捞了过来。   他的手背有一道红印子,已经肿了,是他刚才追苏念拦电梯门造成的。   苏念躲无可躲,抬头,视线悄无声息的落在他俊美的脸上。   一楼终于到了,待前面的人走出去后,苏念躲开薄晏北的手欲出去。   “晏北,你们……”女人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苏念抬头,就见许安诗失魂落魄的站在电梯前,她的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苏念眸光动了动,她率先走出电梯,许安诗目光狠狠地落在她的脸上,那里面夹杂了太多的怨气。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和我没关系。”苏念脸上带着讥诮,因为病了的脸颊苍白的毫无血色,她面无表情的越过许安诗离开。   见她迫不及待的撇清关系,薄晏北一双冰玉般的眸子复杂。   “晏北,我想出院,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许安诗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冰凉一片。   苏念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医院的门口,薄晏北甩开许安诗,大步的追了出去。   ☆、73.v3别再说不住这里,你会惹火我的   薄晏北跑出医院门口,苏念却不见了踪影,他的双手握紧,眉宇黯然。   “真不像话。”薄家,老太太手里拄着拐杖啪啪的戳着地,看起来很是愤怒。   “奶奶,你别怪晏北,是我不好。”许安诗哭的双眼红肿,她边说边观察着薄老太太的神色。   “你放心,奶奶会给你做主的,我已经叫他回来了。魍”   “奶奶,呜。”许安诗趴在老太太的腿上,特别可怜的样子。   “少爷,你回来了。”门被打开,薄晏北被管家迎进了门。   他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然后扔在沙发的一边并坐下檎。   薄晏北凉薄的低眸,看向趴在老太太腿上的许安诗,眼神凉如海水。   “晏北啊,扔下一个生病的女人是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吗?”老太太满脸的沧桑,看着不争气的孙子要气死了,他怎么就不能听她一次话呢。   “奶奶,照你这意思,什么毫不相干的女人生病我都得陪着?”他挑眉,眼神静静,涔薄的唇掀起冰冷的弧度,他心里明白,老太太是非想把许安诗安给他不可。   “什么叫不相干的女人,她是你未婚妻!”   “谁承认过了”   薄晏北眯眼,神情倨傲。   许安诗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声音颤抖:“晏北,我们都订过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薄晏北眼神倏地一冷,目光冷傲的扫向一脸不甘的女人。   “照你这么说,谁要是想跟我结婚,自己办个婚礼就行了?”那天的订婚现场,他压根没去,更从来没答应过许安诗什么要求,她却要以这个名义自居。   “我不是这意思……”许安诗心里一惊,要是这样,这还了得。   “出去。”薄晏北身子坐的笔直,神情冷漠。   “要出去你自己出去,安诗怎么看都比你小子看着顺眼多了。”老太太忍不住的帮忙,许安诗这姑娘哪点不好,她这孙子不知道怎么的也就看不上。   她千辛万苦的给两人办了订婚宴,结果这小子在订婚那天出国去玩了。   薄晏北点了点头,起身就走,薄老太太脸一下子就被气红了,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向着薄晏北身上就甩了出去。   “你要去哪,你个不孝子。”   啪的一声,连带热茶水都浇在了薄晏北的后背上,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男人皱了皱眉,因为老太太的话而回头。   “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话,但是看来现在不行了,你说你不好好做检察官,去什么学校任教,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跟苏家走的太近,可是你什么时候听过,你是不是把你奶奶我的话全都当做了耳旁风。”老太太的两只手发颤,一脸怨气的看着薄晏北。   薄晏北冷睨着一旁的许安诗,接收到他的眼神,许安诗心虚的低下头。   “你看什么看,反正你要是不娶了许丫头,我一把老骨头就死在你面前。”檀木质地的拐杖戳的地板咯咯的响。   薄晏北上前一步,拽过躲在老太太身边的许安诗,拉着她就向外走,走到了外面拐角处,薄晏北猛地松了手。   “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我都是为你好,你早晚要娶我的。”许安诗抬头,神情委屈中还带着一抹坚定。   “就算这世界上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和你结婚。”薄晏北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强迫。   他说完,甩下许安诗就走了。   许安诗站在后面,双肩绷着,薄晏北,别把她逼急了,逼急了她她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三个月就成为过去式了。   今天,是最终考核的日子,如果这次能被薄晏北相中进入他的检察团,那么以后便高枕无忧,而且最重要的是,学校的课程可以不跟进,各门不再需要考核。   因为知道这个,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儿的努力,除了苏念。   将近一百天,她都没和薄晏北主动说过话,上课无可避免,低头做笔记,尽量不抬头,哪怕下课偶尔遇上了,她也低着头装看不见。   考核在教学楼进行,来的都是薄晏北检察团的首席。   “怎么办,我好紧张啊。”黎白手里拿着包在一旁急的直跺脚,妈哒,要是能进检察团最好了,进不去考核也得过,千万别挂科啊,这科挂了,她也就别毕业了,因为根本没补考的机会。   “没事的。”苏念安慰道,其实她自己也紧张,这是她大学第一门结业的课程,谁还不想有个完美收官呀。   现在考试完毕,因为检察团有要人名额,考生都聚集在外面等通知。   考核室的门被打开,林安白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份文件。   “苏念,欢迎你成为检察团的一员。”他把手里的文件递到苏念的手里,唇角扬起,笑意明朗。   “哇。”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黎白,一瞬间的就跳了起来,“小念,你太厉害了。”   “顺便说一下,这次法学系第1x届的全部同学都考核通过,祝你们接下来的考试顺利。”   几家欢喜几家愁,除了黎白苏念之外,剩下的人脸上一片阴云,他们都觉得最不可能进的就是苏念,结果唯一录取上的还是苏念。   苏念也要走,却被林安白拦住。   “薄检在里面,首先得把就业合同签了。”   黎白迅速反应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努力,我先走了哈。”   其实黎白并不意外,苏念聪明不说,那薄晏北不是她的叔叔嘛,她不进谁进。   “好。”苏念点了点头,目送黎白离开之后,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检察团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往外走。   最后只剩下薄晏北自己坐在那里。   “恭喜你,苏同学。”薄晏北慢条斯理的开口。   “同喜。”苏念反击,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翻开刚才林安白递给她的文件,拿起一边的笔签字。   “别高兴的太早,适应不了一样把你刷下来。”他的声音淡淡,垂眸看着苏念。   “我会努力的。”苏念起身,把合同推向薄晏北的方向,男人拿起笔,在另一栏上签了字,苏念总有一种错觉,好像签了卖身契一样。   她不炸毛不刺猬的模样让薄晏北觉得顺眼多了,表情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中午和你未来的上司一起吃个饭怎么样?”他绕过长长的桌子,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顺毛的样子看起来比平时要温和了许多。   “不了,中午我有约。”   苏念笑着,跟个小狐狸一样,薄晏北拧眉,她谈恋爱了?   “说来听听。”他的眼底如有星星一般,只不过声音低沉。   “薄检,是这样的,我说好了要请苏念吃好吃的,中午你和首席们一起吃吧。”林安白上前一步说道。   薄晏北眼底闪着细碎的光,他低头整理着袖口,笑的华丽。   “我为什么要和那些朽人一起吃。”   “……”   最后的结果就是,三人一起吃饭的状况。   *********   赶在放寒假之前,苏念整理好宿舍,把需要的东西都搬去了工作需要的地方。   因为离家里比较远,苏念只能租离办公地点相对比较近一些的房子,前些天和林安白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去看房子。   她穿的厚实,站在路边等人。   没一会,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开了过来,这车苏念也看的眼熟了,她搓着手,等车停下就开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自己手脚麻利的系上安全带,她转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薄……晏北!”怎么会是他,她是不是上错车了,苏念慌忙的去解安全带,开玩笑,她要是看清楚里面坐的是谁,她也不会嗖嗖的就上来了。   薄晏北看着她的动作,眉头蹙起,她这是干什么。   他大手摁住安全带,阻止了她的动作,声音冷硬的说道:“林安白没时间,我带你去看。”   “哦。”苏念不在动作,她还以为上错车了。   哦?薄晏北挑眉,回答的还真是简洁利索。   “他去和女孩子约会了。”薄晏北发动车子,沉沉的看了苏念一眼。   苏念竟然无话可说,他和她说这个干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幢非常豪华的别墅前停下,苏念从车窗向外看了一眼,他带她看房子之前是有什么事没办么,来这里干什么。   “下车。”薄晏北见她发怔,率先下车拉开了她那边的车门。   “这是哪?”苏念四周看了一下,这里更像是来度假的地方。   “你要住的地方。”薄晏北眯眼,拉着她的小手往里面走,苏念抿唇,跟着进去了。   一进去,她才懂得什么叫外与内,修养与奢华兼备,里面的空间大的没谱,这里甚至看起来比薄晏北的家里还要好,而且色彩明亮。   可是要租这里她得花多少钱啊。   苏家虽然有钱,可是也不是让她这么花的,她也不是非要住这种地方。   “喜欢吗?”薄晏北身子倚在门框上,眼神定定的看着苏念。   “喜欢,可是我不住,租不起。”苏念的声音清晰无比,她就知道跟着薄晏北觉不靠谱,他这种超级有钱的男人怎么会找档次差一点的房子。   他的唇角挑起一抹笑意,身子站正,站的笔直,而后伸手把身后的门带上。   “你可以免费住。”   “房子又不是你……”苏念说着,戛然截断了话音,然后满脸震惊:“这房子是你的?”   “没错。”男人点头,一脸的云淡风轻。   苏念一听,那她就更不能住了好伐,她最近和她薄叔叔的关系好歹还没有破冰,况且,欠他这么大一个人情哪天他生气了,说不定她就又倒霉了。   “我还是另外找好了,这么奢侈我怕做恶梦。”苏念摆了摆手,脸上堆起笑。   薄晏北看着看着就觉得不顺眼了,他一个迈步,走到苏念身前,把她逼在玻璃和他的身体之间,他的声音沉着,面带不悦。   “你是不是很喜欢跟我反着来,嗯?”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里带着冷意。   这些天她总是躲着他,见面也不和她说话,就连他去她家她都在应付,还真是翅膀硬了。   苏念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好,看起来太暧昧了一些,她作势就往旁边挪,薄晏北右胳膊迅速的把她可以躲的路给堵死。   “你躲什么!”   他的脸色不太好,好心的给她准备住的地方,人家还不领情是什么意思。   “叔叔,我们这样不好吧。”苏念一咬牙,抬头,歪着脑袋。   薄晏北听她这么说,身形一怔,旋即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   “我亲你了还是摸你了,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好!”   他的话让苏念一瞬间面红耳赤,是她错过了什么,怎么觉得现在的薄晏北画风不对……   “反正我不住!”苏念别过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感觉看了会怀孕。   “你说了不算。”薄晏北定定的看着她,完全截断了她想另谋住处的去路,他的好意,哪有那么好拒绝的。   “你……”苏念咬牙,薄晏北这个偏执狂。   “还有,以后见到我少躲,最好九十度敬礼,我是你上司,上司你懂不懂,就是随时可以炒了你的那个上司!”   哈?苏念突然笑了,心里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要恭敬是吧,她现在就恭敬给他看!   苏念双手把薄晏北推开,身子一下子弯成九十度。   薄晏北一个没防备被推得老远,回过神来看苏念,就见她不忙不慢的直起腰来,薄晏北眸子眯起,刚要发作。   苏念直接先发制人,“上司你瞪我干什么,你不是要我九十度敬礼么?刚才那距离,二十度都有些勉强。”   她眯着月牙眼,笑的一脸无害。   薄晏北勾唇,连眼角都浮上笑意,真是凡事都让她占了先机,他危险的眯起眼睛,苏念这个丫头,不知不觉间让他的兴趣更浓。   薄晏北绕过苏念,一个漂亮的回身坐到沙发上。   “这是钥匙。”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   苏念低头,秀气的脸蛋皱起。   “就一把?”   “不,两把。”薄晏北仰起头,英俊的容颜笑的霸气,苏念眸子闪了闪,差点被他的笑给勾进去。   “那把也给我。”她不满了,不用说那把也是在他的手里,既然她要住,这就是她的私人房子。   “给你我怎么进来?!”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念就要被他噎的背过气去了。   “我住的地方,你进来干什么,要是你想来敲门就可以了啊,大不了我飞奔过去给你开。”苏念拿手比划着,样子十分生动。   薄晏北脸上覆上浅浅的笑意,深深地笑开。   “你就算飞也没用,因为我也住这里。”   苏念愣了,这不是他给她准备的房子么?他不是让她免费住么?他……   薄晏北从兜里拿出另外一把钥匙,勾在指尖,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你该不会以为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房子吧。”薄晏北的眸底都是慵懒。   苏念唇角动了动,她就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个房子装修的如此齐全,薄晏北是疯了还是爱上她了,要给她一个新房子住。   不对,是她疯了才对。   可是,现在她可以选择拒绝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薄晏北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低沉的嗓音,慢拍的敲打在她的耳骨上。   “别再说不住这里,你会惹火我的。”   ☆、74.v4和苏家断绝关系怎么样   苏念绝对有理由相信薄晏北所说的话,他发起怒来就像是一头狩猎的雄狮,怪吓人的。本文由 。 首发   “住,怎么不住,反正也不要钱。”   在他脸色还算好的时候,苏念应了下来,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他的好意她心领了。   下午的时候薄晏北出去了,说是接到了一个比较有挑战性的新案子,苏念则窝在家里看书,三点左右,林安白来了檎。   “想我了没?”林安白见苏念在那边看书,劈手一把夺过,然后直接坐在了苏念的身边,大手勾住她的肩膀。   苏念嫌弃的拧了拧眉,把他的手拿开,看着穿着灰色大衣帅气逼人的林安白白了他一眼,并快速的夺过刚才看的那本食谱魍。   “想谁也不想你,怎么着,约会顺利吗?”   “什么约会?”林安白疑惑,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迷茫。   “薄晏北说你和女人约会去了。”苏念粉唇勾起,翻开食谱笑的灿然,她倒还真没见过林安白追那个女孩子,不经意的,那天林安白在海边所说的话窜入脑海,苏念猛地摇了摇头,抓紧否定了,他就喜欢跟她抬杠,那天说那话肯定是哪里抽了,来寻她的玩笑。   她才不信他这家伙会喜欢上她呢。   林安白轻笑,转头睨着苏念,伸手刮了刮她秀气的鼻尖:“他还没个女人呢,我上哪里跟女人约会去。”   昨天半夜的时候,薄晏北打电话给他,说今早六点半需要去刘家庄给受害者家属一个答复,可是他已经答应好苏念要陪她去看房子了,本来想延迟一下时间来着,可是薄检说案子比较重要,找房子的事情可以推后,他一想也是,结果他刚从刘家庄出来的时候,苏念就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她住到这里来了。   “未婚妻不是女人么。”苏念嘟嚷,瓷白的脸上光洁一片,长长的眼睫毛粉嫩的唇角,洋溢着少女的青春。   “什么未婚妻?”林安白脑袋凑近苏念,她刚才好像嘟嚷了未婚妻什么什么的。   苏念抬头,目光撞入林安白深沉的眼色之中,她语气迟钝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别过眼低低的说道:“许安诗,你肯定知道。”   林安白可谓是薄晏北最亲近的人了,他不知道才奇怪呢。   苏念的话让林安白笑了,这丫头都误会些什么呢,他一下子勾住她的脖子,然后把她的脑袋带入自己的怀里,笑的跟小狼一样。   “我跟你说个天大的八卦,你想不想听?”林安白抛出诱饵,这可是他埋汰薄晏北的唯一机会。   “想。”苏念虔诚的点了点头,“什么八卦呀,你快说。”   “看你这么乖,跟你说一个薄检不为人知的秘密。”林安白故意拉长语音,苏念有些不耐烦,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出去,林安白好不容易抱到了,哪里肯轻易的松手。   “你别动,动的话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那你快说。”苏念小脸憋得通红,这个姿势也太奇怪了,她怪不自在的。   “薄检二十四岁就被薄老太太逼婚了,因为怕他娶不到媳妇儿!”   苏念扁嘴,她真是呵呵哒了,林安白这是给她讲笑话呢吧,谁娶不到媳妇也轮不到薄晏北啊。   没听到他一出没周围女生的尖叫声么,此起彼伏的比明星效应还可怕,这也叫秘密?这是在逗她吧。   林安白低头,就见她神色不屑,完全是不相信的样子,他伸手按住她的脑门:“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还没说完呢。”   “你继续。”苏念翻了个白眼没了兴趣。   “当年薄奶奶就看上许安诗了,非让她做孙媳妇不可,许安诗从小就跟薄检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是妾有情,郎无意,咱薄检没看上她,然后薄奶奶自作主张的给两人印了订婚请帖,可是订婚那天薄检放了许安诗鸽子,俩人的订婚就黄了,现在薄奶奶还惦记着这事呢。”   林安白巴拉巴拉的说完,苏念脑子里就只有一个信息,她一下子从林安白怀里挣脱起来,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眼睛与他对视。   “照你这么说,她和薄晏北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苏念好像真相了。   “当然不是,这消息你听谁说的。”林安白戳了戳她的脑门,这丫头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   苏念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么细想想看,薄晏北也从未正面承认过,可是也没否认,也许是觉得没必要吧。   可是因为许安诗溺水,薄晏北差点弄死她,她现在想起就觉得可怕,那么护着一个不是未婚妻的女人,她在他的心底也肯定不一般。   林安白低眸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并不轻松,他很想让苏念开心起来,可是为什么解除了她的误会,他的心里却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林安白离开后,苏念蜷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苏念脑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起来,该不会是停电了吧。   她慌张的起身去摸灯,也不知道绊了一个什么东西,苏念身子一个没稳住,就摔了下去。   细小的一声闷哼在身下传来,苏念的鼻尖周围充斥着酒气。   她伸手胡乱的摸了摸,试探的叫道:“薄晏北?”   她的手被男人攥住,一个天翻地覆,苏念就躺在了沙发上,旋即男人的身子也欺了下来,窸窣的声音,苏念睁大眼睛透过光线看见他冷峻的轮廓,而且他正在脱衣服。   苏念慌了,他该不是喝多了吧。   “薄晏北,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去开灯,你先起来好么?”她小声商量着,他的胸膛紧紧地压着她的胸脯,她耳朵根都红成了一片。   男人没说话,脱衣服的动作粗鲁了些,他似乎不耐烦了,直接把衣服整个都扯开扔在了地上,而后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苏念整个人的神经。   他的唇齿间都是清冽的酒香,苏念整个人被吻的跟喝了白酒一样像是醉了,她闭上眼睛,干脆不反抗,反而试着去主动。   感受到她的回应,男人凉薄的唇狠狠地吸吮着她的唇瓣,甚至开始咬了,苏念拧眉,因为疼她想推开薄晏北,可是两只手都被他紧紧地抓着,毫无控制的力道压得她胳膊发麻。   终于,他离开她的唇,冰凉的唇角贴近她白皙的脖颈,苏念身子一颤,有些害怕了。   “薄叔叔……”   似乎脑袋中哪根神经被她叫醒了,薄晏北神情一变,全身都僵住,旋即快速的起身低头凝视着身下的女人。   他的手按亮一旁的装饰灯,苏念眯了眯眼,一眼就撞入了他蜜色的胸膛,可能是由于当过兵的缘故,他皮肤的颜色是性感的古铜色,被扯碎的衬衫被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里,苏念缓慢的站起来,伸手捂住嘴唇,她的唇角有些疼,可能是被他咬破了。   她整个人从脸蛋一直红到耳朵根儿,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根本不敢抬头看站在眼前神色不明的男人。   他,是生气了吧。   “我去给你煮饭。”苏念率先打破此时的宁静,她咬住下唇转身匆忙的离开薄晏北所在的区域,她跑到厨房,然后顺着门框蹲下身子,她腿都软了。   苏念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唇,心里咚咚咚咚的乱跳,她大口喘着气,感觉全身都发热了。   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不太平常,苏念起身回头,那张熟悉的俊美容颜便映在了她的眸子里,苏念只觉得呼吸一顿,有些惶然。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的纹路摩挲在她白嫩的脸蛋上,一抹异样的感觉在苏念的心中升起。   “薄叔叔……”苏念下意识地后退,却别他铁壁般的手臂圈了回来,稳稳地困住。   “我有那么老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蜜糖一样好听的让人无法自拔的陷入进去,苏念眼神一晃,看向薄晏北的眼睛,竟然是少见的温顺。   “没,没有。”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苏念的脸直接红透了,而被他吻过的唇开始酥麻起来。   她从来没有觉得他老。   鼻尖里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成熟男人的气息混合着酒香刺激着她本就薄弱的神经。   薄晏北低头,鼻尖对上她的鼻尖,越接近就越觉得身子躁动难安。   她衣服的领口很低,他不需要刻意去看,便可以一览无余她白嫩的皮肤和一片春色,男人嗓子眼干涩,喉结不自主的上下滚动,连气息都变得灼热起来。   “苏念,你喜欢我吗?”他的唇逐渐的移动到她的耳垂边上,每说一个字便呵出滚烫的气息。   苏念身子一僵,脑子里浑浑噩噩都是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和字眼。   她闭了闭眼,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侧头吻上他的下巴。   “喜欢,我喜欢你。”   他似乎是笑了,笑声很轻,没有回应她的主动,苏念心凉了片刻,她怔怔的松手,她是不是又被耍了。   他低头,眸色漆黑无光,像是迷了一层雾,对上她有些懵懂的眼神嗓音沙哑的开口。   “和苏家断绝关系怎么样。”   苏念身子一抖,身上缓慢的渡上凉意,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让她和苏家断绝关系。   “薄叔叔,你喝醉了。”苏念逼迫着自己清醒起来,他不过是醉话,不能当真的。   他伸手抚上她的脖子,不同于他嘴唇的温度,手上一片滚烫,他的指尖向下,拇指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打着圈,他低头,呼吸灼热。   苏念全身都紧紧地向后绷着,然后她感觉到,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来,苏念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了门框上,她拧眉闷哼一声,只感觉骨头要断了。   他怎么会这么沉。   男人均匀的呼吸轻拍在她的脖颈上,苏念的手扶住他精壮的腰身,手里接触到的皮肤滚烫一片,薄晏北竟然睡着了。   苏念瞪大了眼睛,闹了半天他刚才都是醉话!他压根就不清醒吧。   费了牛一样大的力气,苏念才把薄晏北扶到卧室门口,他上身没穿衣服,她都不好下手,摸一下硬邦邦的,身体温度还高,外加上他实在是很重,苏念整个人都感觉就和去健身房运动了三个小时一样累。   她分出手来,打开门,然后扶着他往里走,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苏念身上已经出汗了。   一走到床边,苏念泄愤一般的把薄晏北直接扔了下去,他仰面躺在床上,俊美的轮廓生硬生硬的,苏念抿唇,被咬的地方还挺疼的。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苏念直接挽起袖子然后俯下身子把他的鞋和袜子也给脱了,她瞄了一眼他的裤子,小脸憋得通红,算了,让他就这么睡吧,她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还真做不出来去脱成熟男人裤子的事。   想想就脸红,苏念伸手拍了拍红个透的脸蛋,转身带上门逃一样的出去了。   浴室里,苏念照着镜子看了一眼后背,因为他突然重心都下来,她毫无防备的就磕在了门框上,后背上雪白的皮肤上一道清晰的大红印记。   她抬头,望向自己的脸,而后视线缓慢的落在自己的唇上,下唇被他咬的已经红肿了,苏念脸一热,伸手使劲儿的拍了拍,她这是想什么呢。   冲完澡后,苏念裹着浴巾坐在床上迟迟的睡不着,脑子里他吻下来的那一幕挥之不去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   苏念突然有些懊恼。   他肯定是喝多了,她现在就祈祷他明天一醒来什么都不记得,要不她该怎么面对他。   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苏念懊恼的用手拍了一下肚子,真是不争气,她哪怕有一餐不吃肚子就会严重的抗议。   裹紧浴巾,苏念起身去厨房找吃的。   脚步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一个半小时前她好不容易弄上,床的男人,苏念还没等走到厨房,一声闷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寂静,吓得苏念一哆嗦。   声音是从薄晏北卧室那边传来的,苏念嗓子眼一紧,手指紧紧地握住浴巾的领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走了过去。   伸手打开门,里面衬着月色一片安静,可是本该睡在床上的男人不见了。   她低头向地下看去,抿嘴一笑,她还纳闷刚才那响动是什么呢,闹了半天他掉地上了,苏念恶作剧的心思瞬间膨胀,她快速的往返,拿了手机,然后把他卧室的灯开了。   苏念打开相机,对着薄晏北的睡颜和睡姿就是一阵咔嚓咔嚓。   还别说,就算醉的一塌糊涂,依旧不影响他帅的一塌糊涂的容貌。   “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呢!”男人凉薄的声音响起,吓得苏念一跳,手机差点拿不稳。   苏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怎么也不能说自己特地幸灾乐祸的拍他不省人事的样子吧。   薄晏北手捂住额头,眼神清明,脑袋疼的要炸开,可是却是精神了。   苏念身上就包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上面差不多遮盖住胸,而底下短的要命,露出她雪白的大长腿,卧室内事暖黄色的光,她站在门口,正好对着光,身上暖色一片更显白皙,像是诱人的果实一般。   他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身子晃了一下。   苏念心虚的后退了一步,情急之下把手机塞进了胸前的浴巾里,就算他看到了也不可能让她拿出来的,更不可能伸手过来拿,苏念定了定神,编道:“我听到你房间出动静,以为进贼了,所以过来看看,看到你只是摔在地上我就放心了。”   慌乱中,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   薄晏北眯了眯眼,扫了一眼她雪白的皮肤,他的声音有些冷清,“你就穿这身出来抓贼?”   ☆、75.v5你和他都做什么了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别说穿这个,就算光着我也得冲出来保护你。︾|”苏念瞎扯了一通,小脚步细碎的往后挪,等待着随时逃跑的机会。   薄晏北深眸盯着她,似乎在寻查她所说话的可信度,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她鼓鼓的胸前。   苏念接受到他的目光,脸上发热,双手瞬间的捂在胸前以用来阻挡住他***裸的视线。   “往哪看呢……”苏念嘀咕。   薄晏北抬起下巴,目光拧起,他伸出手说道:“把手机拿来。魍”   他刚才分明看见她把手机塞进浴巾里面去了。   “什么手机,薄叔叔你喝多了眼也花了吧。”苏念尴尬的笑,开玩笑要是让薄晏北看到她拍的东西她不就死了嘛,打死也不能从。   薄晏北眸光戏谑,她还敢说他眼花了?檎!   “是你主动给我还是我亲手拿,你选!”他的声音低沉,嗓音沉声入耳,苏念双臂抱得紧蹦蹦的。   “真没有。”苏念紧摇着头,而后身子后退,眼见着就要靠在门边上了,却见男人一步跨过来猛然的抓住她的手,一个大力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连同另外一只手也被他绑的死死的。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胸前的弧度向着浴巾下伸去,把固定在她胸和浴巾之间夹得紧紧地手机抽了出来,苏念的脸腾地红了,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薄晏北这就是耍流氓,他怎么能把手伸那里去拿东西。   似乎是拿到自己想要的了,薄晏北一把松开苏念,满脸的面无表情,他打开手机直接解锁,根本不用翻,他的睡姿完美的出现在相机中。   薄晏北修长的手指滑动相册,大概五张,他删掉四张然后把手机递给苏念,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允许你留一张。”   “……”苏念瞬间的无语,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战战兢兢的收回手机,还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他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她可不是想半夜***她果照才进来的,也不是花痴,她以人格保证,他……   “薄叔叔,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你笑话才拍的这话苏念到嘴边又滤回去了,算了算了,这么说会死的更惨,他误会就误会去吧,反正她平时没少觊觎他的身材。   薄晏北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光裸的上身,他俊朗的眉间微微蹙起,而后凶神恶煞的看向苏念。   “我衣服你给脱的?!”那语气是相当的确定。   苏念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他丫的她就好心的给他脱了鞋和袜子好不,还是因为怕他睡不好,要是不是因为他是她心上人,谁去管啊。   “那个真不是我脱的,我就替你脱了鞋和袜子,真的!”苏念赶紧解释,要是薄晏北误会她是个带色的姑娘,她就彻底无法翻盘了。   “你叫我相信你?”薄晏北挑眉,他自己没脱,衣服还能自己长腿跑了?在看她半夜穿成这样在他房间还拿着手机明显就是想图谋不轨。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啊,衣服是你自己脱的,不信你去客厅看,现在还在沙发那呢。”苏念噼里啪啦的一阵解释,连衬衫的地理方位都亲切的告诉他,妈哒,他真是喝断片了,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薄晏北挑眉,眉目慵懒的瞥向苏念的唇,靠中间的一小点破了皮而且下唇明显的红肿,他眉头拧起,心里升起一团怒火。   “你的嘴唇怎么破的!”   苏念直接懵b了,呵呵哒,你亲的好不,你咬的好不!可是她咋说,说了人家还以为她是精神病呢,连自己把衣服脱了都不记得的人,还能记得咬她嘴唇的事?   “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撞在洗手台子上磕的。”   苏念现在满脸的心虚,薄晏北不瞎,当然看得出来,他的心情瞬间差的一塌糊涂,连理性都快没了。   “你再撒谎一句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薄晏北伸手指着窗外,整个人都怒了,他就一下午没在家,她就出了这种幺蛾子,学什么不好,非不学好!   苏念没招了,她干脆捂住嘴唇,眼不见为净,他现在就是看她不顺眼呗,她走还不成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薄晏北浑身散发出戾气,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此时根本不知道怎么压抑自己的脾气。   她那皱眉又捂嘴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觉得有点困,薄叔叔再见。”苏念快速的说完,见机开溜,她一回头准备跑,薄晏北一脚就把门踹关上了,苏念整个人因为跑的太快直接撞在了先她一步关住的门上。   她身子晃了晃,眼冒金星的身子就往下跌,薄晏北伸手把她拉了起来,然后把她整个人都带到了床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压住语气尽量平静的说道:“下午林安白有没有过来。”   苏念捂住脑门都不敢抬头,她坐在床上,他站在她面前,巨大的落差和他强大的气场让此时两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答道:“来了。”   薄晏北脸色一沉,他就知道!   “你们俩做什么了!”薄晏北大吼,越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越不顺眼,她和林安白亲了是吧,亲了是吧。   苏念身子被吓得一颤,赶紧抬头解释。   “没干什么,就一起看了会书,说了点话,他就走了……”   苏念直接隐瞒了林安白所告诉她之中,薄晏北和许安诗的事情,其实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说话用嘴?”他已经气的连理性都没了,看着她破皮的嘴唇浑身都别扭,浑身都不舒服,就感觉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咬了一样。   “是用嘴呀……”苏念老实的点头,说话不用嘴,难不成用鼻子?   “你俩真够激烈的。”薄晏北咬牙,伸手抚上她的唇,使劲的搓,苏念吃痛,伸手打开他的手。   “疼死了,你干什么呀!”   “你再跟我喊一句!”薄晏北抓上她的浴巾,苏念浑身一紧,刚才他说过要扒了她的衣服把她扔出去对吧。   “行了,我和你亲的行了吧。”苏念扁嘴,眼珠里眼泪在打转。   他凶什么凶。   薄晏北身子一怔,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委屈的神色,他手劲一松不抓着她了。   他咬的?   薄晏北完事都很完美,唯一就是不胜酒力,稍微喝多一点就会醉,并且醒来会完全断片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他鲜少喝酒,每次出去参加庆功会都是只沾一点。   而且,他喝酒会断片这一点他自己心里十分的清楚。   薄晏北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消失殆尽,看着委屈一脸的小丫头,心里一软,把被子扔在她身上。   “你在这睡,我出去。”男人的语气多少有些别扭,苏念扁嘴直接扯过被子一个反身躺床上去了。   薄晏北出了卧室迈步走向客厅,茶几前的装饰灯光泛出赤白的颜色,而正如苏念所说,他的衬衫的的确确是躺在地上,而且很粗鲁的皱巴巴一团。   他走上前弯腰捡起,随手扔进垃圾桶,背后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有一种野性的美感。   薄晏北一转身,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双腿交叠,眸子落在自己的手上。   她身上柔软的温度似乎就在指尖,他拧眉把手攥紧然后闭上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越发的不可控制,他讨厌这种感觉。   他习惯做什么事都提前计划好过程以及结果,也从未出过偏差,以前是那样,现在是那样,未来也会是那样,他,绝对不允许意外。   他哐的一脚揣向灯架,灯架一歪摔在地上,赤白色的灯光一下子就灭了,就连灯泡都摔得粉碎。   客厅,一片黑暗,男人的面容逆在黑暗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竖日,苏念睡了好久才醒,她一起来就发现过了上班的点,苏念顾不得太多,洗把脸随便的换个衣服就往楼下冲。   死了死了,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她会被咔掉的。   薄晏北正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一抬眸便看见苏念慌慌张张的从楼上冲了下来,看样子知道自己晚了。   “过来吃饭。”他看了一下挂在对面的时钟,八点四十五分。   苏念机械般的转头,什么?薄晏北竟然在,她攥紧手中的包包,视死如归的往薄晏北那边走。   “薄叔叔早。”她脸上换上笑意,笑的发甜。   “早吗?”他黑眸沉静,一个问句把苏念堵得无地自容,可是她不服,就算她起晚了,可是他作为一众人的上司还在这慢悠悠的吃早餐呢,彼此彼此吧。   苏念的花花肠子可没逃过薄晏北的眼睛,他唇角掀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晃得苏念心神不宁的。   “我在等你。”他的声音低沉,犹如大提琴般的悦耳,而那句话的意思就像是在说,他要是不等她他早就去了,这让苏念突然之间有了罪恶感。   “对不起,下次绝对不会起晚的。”她抿了抿小嘴,要不是昨晚事出有因,她能起晚么,也实在是饿了,她伸出小手去够面包。   薄晏北点了点头,知道道歉证明还有救,他很随意的起身,绕开椅子走到沙发那边拿了大衣出去。   “给你五分钟。”他说完便开了门出去了。   苏念见他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拍了拍胸脯,总觉得这句话好熟悉,似乎哪个时候听过似得,她没太在意,拉开椅子坐下,慢慢地吃着面包喝牛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念吃完,抽了张纸巾擦擦手,然后才出门。   可是一出门她就傻眼了,门口根本没有车的影子,薄晏北呢?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她的牙齿咬着指尖,天气冷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雾。   很快,那边便接起来了,苏念冻得哆嗦,声音都不稳:“薄叔叔你在哪呢。”她在原地跺了跺脚,四处的看也没看到他的车。   “我快到检察院了,你自己打车过来。”   薄晏北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苏念张大嘴,她没听错吧,他早上明明就是等她一起走,片刻她终于想起来他出门之前的那句话了,说要给她五分钟,而且这句话是上次她犯错之后他给她的换衣服时间,当时好像正正好好五分钟他直接拉开车门便上来了。   苏念一阵懊恼,她怎么就没记性呢。   “我知道了。”她说完,然后那边直接结束了通话。   伸手拦了一辆车报地址后,苏念耷拉着脑袋,心情低落。   市人民检察院离她所住的地方不算太远,苏念这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几天前来收拾自己的办公桌,她再次看,还是能感受到检察院庄严肃穆的气氛,高耸一致的楼层,配上庄严地国徽,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而她在这一刻才清晰的认识到,以她这个阅历可以来这里工作,她有多么的幸运。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张开手臂仰起头,笑容绽放。   “干嘛呢,动作傻透气了,你当你是在三亚呢。”她的脑袋被人拍了一下,林安白又补刀了。   苏念转头,伸手拍了一下林安白的胳膊。   “我感受一下不行啊,你老是拍我的脑袋再给我拍傻了我嫁不出去咋办!”   都多少年了,他动不动就拍她的脑袋,感觉她脑顶被拍的那地方,头发都要秃了。   林安白一笑,伸手勾住她的肩膀说道:“傻了我负责处理,别怕嫁不出去,还有我呢。”   “……”苏念白了他一眼,林安白说话什么时候能靠谱点,净胡扯。   “你也迟到了呀。”两人一同走进大楼,刷卡进入,林安白依旧揽着她的肩膀,反正苏念一直当他是好哥们,这种动作她向来不太在意也就由着他去了。   “我今天的业务都办完了你才来,你这小脑袋也不知道装点什么好了。”   “哦。”苏念点了点头,样子迟钝的可爱。   林安白看着就欢喜的紧,这丫头。   检察院一层是反贪污贿赂侦查局、侦监部门,二层有渎职犯罪侦查局,三层至十二层分别设有公诉部门、监所检察部门、监狱检察室、民事行政检察部门、检察技术部门、控告申诉部门、行政装备部门、政工部门、办公室及司法警察大队。   而薄晏北工作的地方却在所属大厦的第十三层,是一个独立的精英团体。   苏念和林安白乘坐电梯上去,电梯门一打开,刚好碰见要去开会的薄晏北,薄晏北也看见了两人,他的目光落在林安白搭在苏念肩膀上的那只胳膊上,眸色发寒。   林安白一笑,缓慢的收回手。   薄晏北英俊的轮廓冷硬,轻扯下唇冷冷的开口:“都跟我去会议室开会。”   说完,转身利落的走,深色的大衣衣角瞬间凌厉的掀起而后落下,苏念定了定神,迈着脚步跟了上去。   会议室里两排椅子坐的满满的,彼此之间的话题在薄晏北出现后戛然而止,苏念只是个小助理,规规矩矩的站在薄晏北身后,第一次面对这种场合不免有些紧张。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投影仪上一直在播放案件ppt。   苏念低头看向薄晏北,她看到他的面前有一个黑皮的笔记本,一支精致的钢笔公整的摆放在那上面,林安白见苏念好奇,凑到她的耳边说道:“那个黑皮笔记本是薄检专门用来放起诉人的名牌簿,那里面至今没有几个名字,因为能写在那里的都是些薄检所感兴趣,并且不好判决的高智商犯案人,被盯上而写在那里,最后的判决结果除了死刑还是死刑,而且没有死缓,全部咔嚓咔嚓。”   林安白形容的毛骨悚然,苏念只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上升到脑袋,而后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再次落在那个黑色的笔记本上。   ☆、76.v6薄晏北,我家和你家是不是有仇   仿佛是感觉到了她凝结的视线,薄晏北转头刚好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那本笔记,他眉头一顿,涔薄的唇角抿起,身子前倾双手交叠放在会议桌上彻底的挡住了她的视线,苏念感知无趣,收回眼神。m. 乐文移动网   许久,会议才结束,苏念的脚跟都站麻了。   她动了动发麻的脚,跟着薄晏北的身后走了出去,待会她得问问,她要进行什么样的工作,苏念现在是一气不通。   “晏北。”独属于某个女人娇气的声音,苏念身子一抖,真是应了那句广告,甜掉牙了。   她目光略过去,刚好对上许安诗美丽的目光,她勾了勾唇,给了苏念一个特别明媚的笑意,苏念冷笑,上次她算计她一回,她要不算计回来都不甘心魍。   临近中午,许安诗是来约薄晏北吃饭的,她了解薄晏北,如果她单独面对的话他不一定会给好脸色,可是苏念在就不一样了。   许安诗笑意越发的明媚,她上前挽着薄晏北的胳臂,样子亲昵淑女。   薄晏北眸子一冷,他沉着声音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檎”   别的地方也就算了,这里是检察院,他工作的地方!   “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好想你,都这个时间了跟我去吃午饭好吗?”她的声音很柔软,就连目光都如温柔乡。   薄晏北拧眉,刚想拒绝,就见苏念生猛的抱住他的另外一只胳膊,一张小脸笑的灿烂。   她这表情准没好事。   “叔叔,阿姨要请你吃饭,那就去呗。”苏念给薄晏北抛了个媚眼,薄晏北眉一挑,就那么的望着她。   许安诗拧眉,这苏念明眼是在帮她,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样。   “好。”他沉着的黑眸略上一抹笑意,话语波澜不惊,这回答并未让许安诗高兴起来,凭什么苏念一句话他便答应了。   苏念眯起眸,伸出脑袋看向一边脸色不太好的许安诗说道:“阿姨,我也饿了,你不介意带我一个吧。”   这下子,许安诗就有些难堪了,她介意,简直介意的要死了,可是眼下她没有拒绝的退路。   她牵起唇角,勉强的扬起笑意,然后特别和善的对着苏念说道:“当然没问题。”   苏念看起来很高兴,薄晏北微微垂眸,冷硬的轮廓撞入肆意的慵懒,他想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三人一起出了检察院,许安诗选的餐厅很有格调,离薄晏北办公地点不远。   两个女人心里较上了劲儿,眼尖的苏念在薄晏北刚选好位置坐下的时候一下子把许安诗挤开坐在了他的旁边。   许安诗被挤得老远,大腿磕在一边的桌角上,她的脸色变了变,扁着嘴咬牙没吭声,憋了一肚子气的坐在对面。   三人分别点餐,吃饭途中苏念突然想上厕所,她从位置上离开去了卫生间。   她解决完出来洗手,就见许安诗一脸不善的站在女卫生间门口的位置一脸嘲讽的盯着她看,似乎要把她活剥了一般。   “苏念,我又没有跟你说过离他远点。”许安诗向前一步,指着苏念的鼻子愤怒出声。   苏念眸子一沉,目光有些讽刺,伸手抓住许安诗的手指就往下压,疼的许安诗额头冒汗。   “阿姨,你角色变换来变换去不怕得精神病吗?!”她算老几你在这警告她。   许安诗脸色一边,声音疼的都扭曲了。   “薄晏北是我的!”   苏念挑起眉梢,面色讥诮:“不是我说你,一大把年纪了做什么少女梦,要是那么有信心他是你的,你也不会用这些只会背后阴人的下三滥方法。”她说完,像是怕许安诗还不够生气,她唇角凑近她的耳朵边上,沉声说道:“要我看,薄叔叔绝对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许安诗脸气的通红,只感觉气血上了头,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甩开苏念,疯了一般的把她向后狠狠地推了好几步。   “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我不可能你更不可能,除非你抽筋扒皮脱胎换骨,想和晏北在一起,你下辈子吧。”许安诗冷笑,一脸嘲讽,她是苏家人,就永远和薄家隔了两根平行线。   苏念只当她是个两幅面孔的泼妇,根本没在意她说的话,苏念勾唇笑:“许安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苏念说完,绕开许安诗便出去了,她这人没别的本领,就是在打嘴仗的方面上从来没输过。   许安诗气的生生的发抖,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苏念出了卫生间,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她从刚才就作了一个打算,她要追到薄晏北,她要和薄晏北结婚。   她大步的向着薄晏北身边走过去,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好像目标确定了之后,连底气都足了,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么,她就非要捅破这层纱不可。   “说吧,计划什么呢。”苏念刚坐下,薄晏北就说话了。   苏念转头,看着眼底逐渐落下阴霾的男人心里一沉。   “就是饿了来蹭个饭,哪有什么计划。”苏念快速的回答,目光看了一眼卫生间的位置,许安诗那女人是掉进去了么,这么半天了还不出来。   “没计划你对我这么殷勤?”薄晏北轻笑,苏念可没那习惯。   “我对你好是想勾-引你!”这句话苏念说的十分硬气,坦荡的倒是让薄晏北一瞬间的愣怔,苏念还没来的及等到薄晏北的反应,身上就被人泼了水,水还很烫,苏念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苏家的小丫头是吧,你才多大点年纪就不学好!”拐杖戳地的声音,苏念机械般的转头,这才看清楚泼她的是个老太太。   “奶奶。”他眉头拧起,声音冷冽,看着薄老太太的目光凉的透彻。   苏念缓慢的起身,两只手攥在一起不知道往哪里放,她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薄老太太,却是这么一个开场白。   “奶奶你好。”她深吸了一口气,礼貌的打招呼,伸手扯了扯衣服,以免和皮肤碰触。   “谁是你奶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薄老太太气势很足,她目光不善的看着苏念,眼底不留余地的嫌恶和痛恨,她苏家长辈弄得薄家家破人亡,现在她还敢来勾-引她孙子了,真是恨得她牙根痒痒。   苏念被老太太的眼神吓的噤了声,薄奶奶为什么会用这样仇恨的眼神看着她。   “晏北,安诗丫头呢?”刚才安诗丫头打电话给她,说她被欺负,她正好就在附近所以就直接过来了,谁知道就听到这女人这么不像话的话,泼她都算轻的。   薄晏北没说话,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深沉的眸子幽深一片,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苏念。   老太太见着情景要气坏了,他是不是都忘了苏家人干的那档子事。   许安诗见状喏喏的从那边走过来,眼中泪光一片,仿佛苏念对她做了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她看向薄老太太,委屈的叫道:“奶奶。”   没错,她刚才直接给薄老太太打了电话,而且没想到过来的这么快,看见苏念被泼水,她的心里特痛快。   薄晏北见苏念小脸疼的隐忍,他眼中的戾气越发的凝重,他握住苏念的手,在许安诗过来之前拉着她就往外走,他的步子太大,以至于苏念这几步跟的踉踉跄跄。   一出门,薄晏北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带她上去并报了地址。   苏念的胸前湿了一片,薄薄的衬衫紧紧地贴着胸衣,就连样式和颜色都清晰可见,她面前那杯免费的开水现在都在她的身上。   “你就不会躲吗!”薄晏北一把扯过她的手臂,不悦的拧眉,修长的手指利索的解开她里面衬衣的两个扣子,露出一片被烫的发红的肤色。   苏念下意识地想躲,可是她的手被他紧紧的抓着,这么小的地方她逃能逃去哪里。   “还好要的不是纯开水。”苏念定了定神,庆幸的开口,旋即伸手扯住衬衫,真是要疼死了。   薄晏北拧眉,恨不得打她一顿。   “薄晏北,我家和你家是不是有仇?”苏念望着薄晏北的眼睛,目光前所未有的宁静,她不傻,无论是薄晏北的醉话以及许安诗自信挑衅的话语还有薄奶奶泼她的行为,都让她觉得事出有因。   ---题外话---我看有妞问微博的,在这里说一下哈,新浪微博id:薄大萌   ☆、77.v7你们不合适   薄晏北闻言,低眸把她的领口扯得更加大了一些,完全避免了衬衫接触皮肤。   “该不会是真的吧。”苏念见他不回答,瞬间就疑惑了,她薄唇抿起,秀气的脸上一抹担忧一闪而过。   “别胡思乱想。”他不动声色的坐正身子,眸色越发的深沉。   “那就好了。”苏念勾唇一笑,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答案,她的手抱在他精装的胳臂上,小脑袋顺着他的身子倚了过去,似乎也只有这样,她才敢一往无前的去追。   薄晏北一动不动,任由她那么的抱着,眸中忽明忽暗的光芒让人看不清楚檎。   附近的医院很快便到了,薄晏北先下了车,然后脱下身上的大衣给苏念披上,她的外套落在了刚才吃饭的那个餐厅里,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由于上面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大片的皮肤,苏念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大衣领口来遮住裸露的皮肤。   “我自己进去就好了。”走到会诊室门口,苏念站定,直直的看着薄晏北的眸子魍。   他的奶奶还在那里,苏念知道自己可能惹了事,他多少得去处理。   其实苏念就刚才那几分钟就意识到,薄奶奶对许安诗真的很好,林安白说的话一点都没错,当初薄老太太铁了心的撮合薄晏北和许安诗,现在看来,她老人家已经认定了这个孙媳妇。   “一起进去。”薄晏北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苏念的提议,她的心里想的什么他明白,无非是回到原地去找老太太。   苏念还想说什么,对上他沉沉的目光之后便不说话了。   只是轻度的烫伤,医生给苏念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并且抹了些治疗烫伤的药物,还开了一星期剂量的药膏让她回家涂抹。   两人一起走出医院,之间是冗长的沉默。   苏念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之后抱了检察院的地址,薄晏北皱了皱眉,纠正到回家的路。   苏念转头,看向他冷硬坚硬的侧颜,揣揣的说道:“不去上班了?”   她今早迟到他好像就不太高兴,这下子又弄成这样,直接回家的话她会不会影响这几天的试用期,薄晏北曾经说过,适应不来一样刷下她。   “嗯。”他沉沉的嗯了一声,仿佛苏念说了一句废话一样,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坐的老实。   “薄晏北。”苏念低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脸色微红,她的声音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就如梦中那般千遍万遍缱绻的那般叫他的名字。   “嗯。”依旧是单个字的音节,苏念大抵是理解他的,不爱说话的时候惜字如金,可是她却习惯这样的他,至少这样的薄晏北不会竖起冷漠的面具让她难过,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她离他很近,仿佛又很远。   苏念抿了抿干涩的唇,轻轻开口,声音好听:“我觉得许安诗不是那个适合你的女人。”   她薄叔叔这样的男人,就该有个特别完美的人在身边,而不是那种工于心计情商低还恶毒的女人。   小时候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只知道,这个叔叔很帅,这个叔叔对她很好,她喜欢他。   那种喜欢邻家哥哥的感觉到了再大一些就开始变质,变为青涩少女的喜欢。   十六岁的苏念每每见到薄晏北,心里都是自卑。   她总会想,他太好,几乎没有缺点,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配的上他,可是她又想把这个男人完完全全的占为己有,尤其是现在,这种感情强烈的可怕。   薄晏北似乎是笑了,他伸出大手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缱绻,苏念对上他温暖的眸子竟然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是适合我的。”他掀起薄唇,声音缓慢而出,深眸望着她如水的眸子凝入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包容和神情,苏念浅笑,不自主的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颊。   “至少是个好女人。”她的笑意越来越大,看着薄晏北微笑的俊颜感觉越来越满意,至少,她想拥有他。   “还有,我觉得你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捧住他的脸,保持着他唇角微扬的弧度,她很珍惜这一刻,因为这样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太少见,以至于她不想松手就想一辈子都这样的看下去。   薄晏北敛眸,目光落在她破皮的唇角上,心跳不自觉得快了两下,他双手握住苏念的手腕,然后把他的手掌拿开。   他俯下身低头便吻上了她温热的唇瓣。   苏念瞬间的失神,她瞪大眼睛,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没喝酒……   他看她愣怔的可爱样子,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苏念长长的睫毛在他的手掌心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让人由心底自上的发痒。   她的两只手都被他紧紧地攥着,现在她的脑子更是一片空白,完全没了反应。   “昨天不回应的好好的么。”他稍微松开她的唇,她现在就像个木头一样,傻呆傻呆的。   苏念被他这句话给拉回神来,脸上迅速爆红,连同耳朵根都红的彻底,她别扭的撇过头去。   他,他竟然记起来了,不是喝断片了吗?   其实就连薄晏北也奇怪,这是他第一次喝断片还能记起来期间发生过的事情,就连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句让她和苏家断绝关系的话。   他把她往怀中一扯,然后低下头去,精致的眸光紧紧地盯着她四处乱看的眸子。   “别的地方有花么?”他沙哑出声,唇角笑意惑人。   “没,没有。”苏念慌张的就要起来,额头不经意间的擦过他的嘴唇,她的脸烧的更红了,一起来就缩到车门那边,她双手捂住脸,然后紧紧地闭紧眼睛,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干脆伸出手扣住她纤细的肩膀,身子凑了过来,把她紧紧地逼在了车门上。   “你的试用期我做主,不用害怕被刷下去。”他好听的声音如同会唱歌的美人鱼一般,让人深深地陷入进去,心中一片宁静。   他看得出来她的顾虑和担心,苏念突然就觉得,这样的薄晏北,好生让人喜欢。   这大概是苏念活了十八年的人生中最不希望时间很快过去的时刻,她的身边有他,她有梦想,家人健在甚至于此刻她觉得非常的幸福,后来的苏念想过,如果时间可以永远的停在那一刻该有多好,可是,没有人能逃脱时间轮回的命运,苏念和薄晏北亦然。   *   晚上的时候,外面的门铃一直再响。   苏念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擦干穿着拖鞋去看门,刚一开门冷风便猝不及防的冲了进来,她一个瑟缩,后退了一步。   可是门口站着的人同样让她感觉到如冷风一般的不亲切,薄家老太太来了。   更让她意外的是,后面还站着她的父亲苏向南,父亲平时慈和的脸上此时带着意外的严肃,苏念两只手垂在一边,心里突地就凉了。   薄老太太挤开苏念先进去,而薄晏北也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了。   “爸。”苏念声音一哽,心里不适应如此严肃的父亲。   “跟我回家。”苏向南眉眼历经过时间的雕刻,他严肃的神色仿佛感染了周围的气氛,整个室内的冰点就这么的来了。   “爸,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苏念的神经一下子变紧张了起来,如果不是发生了大事,她父亲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苏向南不理会苏念的问话,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便把人往外拖。   苏念的力气很小,直接被拽到门口,她的身子被冻得猛地发颤,感觉凉风刺骨。   薄晏北大步的走了过来,一只手握住苏念的手,另外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把苏念的手从苏向南的手中给夺了回来。   他深邃的眸子沉起,语气不善。   “有事进来说。”他并不畏惧苏向南,更不会把他当成长辈。   语毕,便牵着苏念的手走了进去,他顺便扯过一边挂着的大衣拢在她的身上。   “晏北,小女给你惹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家。”苏向南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被风卷起的头发有了很多银丝,苏念转头,突然眼眶就红了。   这句小女给你添麻烦了,让她心里忽然就清楚,为何父亲会和薄老太太一起来了。   “薄叔叔,我爸肯定有事情和我说,我今天先回家。”她使劲儿的把手从男人的手中抽出,然后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转身往门口父亲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向南眉宇沉重,他的眼神颤动,闪过对女儿懂事的心疼,可是只是一瞬间他便又恢复了严肃的神色。   薄晏北手臂垂在两侧,他的眸光冷冽,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见苏念一步一步的跟着苏向南上了车。   直到车子开走,他的目光依旧定格在那里。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薄老太太冷笑,身子坐在沙发上,今天白天他竟然完全不顾她就把那苏家丫头带走了。   她就不信,她管不了,苏向南还管不了他那好女儿!   薄晏北眼中跳跃着怒意,周身的气氛冷到了冰点,他转身看向薄老太太眸子彻底的沉了下来。   看到他的样子,活了这么大年纪的薄老太太心里一凉,她脸上的神色凝重,隐隐上来的怒意。   “那个丫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对你亲奶奶我怒意相向!”薄老太太的眼中带了太多的涵义,她摇了摇头,为薄晏北的行为深深地心凉。   “你跟苏向南说什么了?”苏向南平时多温和的一个人薄晏北是知道的,疼女儿到心坎里的一个男人怎么会不顾她就穿的那么薄非要带她走。   “我说让他管管她的好女儿,别学不好,勾引好人家的孩子!”   薄老太太的声音冷冷清清,若非看到苏家的女儿和她唯一的孙子勾搭在一起,她才不会去见有血仇的苏家人。   “晏北,你记住我薄家和他们苏家大仇不共戴天,所以我决不允许你和苏家的人有任何瓜葛。”   薄晏北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住,胸膛如同被冰块堵住一般,冷沉冷沉的发闷。   薄老太太的面容缓和了一些,她起身缓慢的走到薄晏北的身前,伸手握住他的手,一张经满风霜的脸上带了些妥协。   “奶奶不求你娶安诗了,只要不是苏家的女儿,奶奶都答应。”   她也是怕自己逼得太紧,让他起了抗拒的心里才会那么的接近她痛恨之人家的子嗣。   哪怕任何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她都可以答应,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奶奶,你先回去吧。”薄晏北终于开口,眉眼沉着。   “晏北,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薄老太太不再多说,她松开了薄晏北的手,拄着拐杖缓慢的走了出去。   上了薄宅的车,车子在黑夜中渐行渐远。   薄晏北关上门,胸膛里闷痛的感觉还没消失,仿佛被人淋了油又点了一把烈火一样,剧痛在胸腔蔓延。   苏念,是仇家的孙女!   *   苏家,苏向南和苏念一前一后进了屋,苏念脸色白着,头发上湿着一片,浑身冻得发抖。   孟黛清见到女儿的样子,心都疼碎了。   她赶紧拿了毛毯要给苏念披上,苏向南眉宇一沉,声音沉沉的开口:“不许给她披!”   孟黛清手一顿,不同意般的看着苏向南,拷问的事小冻坏了孩子事就大了。   “爸,你说吧。”苏念两只手攥在一起,一张小脸认了命一般的没有笑容,因为知道前因后果,所以她连狡辩都不想狡辩了。   苏向南心头一痛,他声音沉痛的问道:“小念,你喜欢你薄叔叔?”   苏向南若不是从薄老太太那里听到这个消息,他根本就不会联想到,他一向都以为自己的女儿和林安白那小子好,和薄晏北不过就是叔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说实话,到现在没亲口从苏念口中听到答案,他都不信。   苏念咬了咬牙,然后抬起眸子,声音从未有过一般的坚定。   “是,我喜欢他。”她承认了,这么久她第一次在人前承认她对他的感情,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却丝毫没感到放下包袱,反而感到了迷茫,因为苏向南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小念,不行!”苏向南声音沉沉的开口,整个人都表示他不同意。   “为什么?”苏念此刻特别的委屈,谁都不帮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要跟她说不行,到底为什么不行!   苏向南闭了闭眼,摇头道:“你和晏北不合适,丫头,作为你的父亲,我希望你该早点从梦中清醒。”   “我没做梦,我就是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和他结婚!”苏念委屈了,两眼充满泪水,而后哭出声。   就算全世界不同意她也要走这条路。   “你……”苏向南一股怒气从心头上涌,他伸出手向着苏念挥过去,苏念吓得白了脸,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孟黛清一下子扑过去,拦住了苏向南落下来的手。   “向南,有话好好说,孩子还小,你别打她。”这一巴掌落下去,她的脸还不得肿起来。   苏念惶然的睁开眼睛,眼泪濡湿了一片,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向她动过手,这是第一次。   “李彦!”苏向南甩开孟黛清,脸色冷的如浸了冰霜一般。   李管家听声后立马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找我什么事?”   “把苏念给我带去后祠堂,让她跪着不准起来!”苏向南真真的动了气。   “小念,快跟你爸爸求情。”孟黛清急得哭了,这大寒夜的,去跪一晚上多受罪,她会病倒的,而且苏念自打小时候,就不愿去,说是害怕。   ☆、78.v8薄叔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念眼眶一红,她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性子中透着一股倔强,她不会求情的,她又没有错。   追求爱情又怎么了,她和薄晏北怎么会不合适呢。   孟黛清见苏念迟迟不开口,手指捂住心口,她上前握住怒气中苏向南的手,眼中泪光涟涟,谁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她绝不舍的苏念去那里跪着,她心里知道,平时苏向南那么的疼孩子,也许现在就是因为孩子不肯服软所以气大了要给她一个教训。   “向南,小念她知道错了,求你别让她去。”   “你闭嘴。”苏向南拧眉,看了一眼倔强的孩子,他自己的孩子他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性子,此刻的模样哪里知道服软了魍。   “李彦,带她走。”苏向南甩开孟黛清,然后狠心的转过身去,薄晏北很好很好,可是他和小念不适合,就算在一起了,薄老太太那一关她也过不了,他何尝不心疼,可是若是现在心软,她以后会活的比现在还辛苦,薄老太太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今天来找他说的那番话,很明白的表明了立场,绝对不允许他女儿接近薄晏北,她也不可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苏念和薄晏北在一起,最严重的便是薄老太太所说的话,让他管好自己的女儿。   他生气,所以他更不允许苏念有半点对于薄晏北示好的心思,她还小,也许不懂爱情,及时斩断就行了檎。   苏向南闭了闭眼,一狠心甩手就上了楼。   孟黛清站在原地,心疼的看着苏念,“小念,你怎么就这么倔,你爸爸只是一时生气,只要你认个错说你以后不会了,你爸爸也不舍得罚你的。”   苏念抿了抿唇,僵硬的唇角勾起:“妈,我没错。”   苏念不认为这是错,她明明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有一个喜欢的男人,有一个向往的目标,她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合适,更何况,薄晏北都不喜欢她,如果她连喜欢追求的资本都没有了,她多可怜。   她轻轻地一笑,笑的有些清冷。   “李叔叔,带我过去吧。”她虽然不肯服软,只是让她自己过去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毕竟她是真的害怕。   孟黛清见苏念铁了心要去,转身就往楼上跑,这父女俩总要有一个先妥协才对。   李彦见苏念穿的少,他把刚才孟黛清拿过来的毛毯披在苏念的身上,苏念抬头,微微一笑。   “谢谢。”她的声音僵硬,然后迈步向外走去。   刚一出门,迎风刺骨,苏念不禁打了个寒颤,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到底是对是错,就算她跪了又能改变什么?能让薄晏北喜欢她么?显然不可能,只是她想争一口气,来证明她的心。   她看着漆黑的夜空,唇角冻得青紫,她总以为,只要她决定的想好的事情,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只是父母应该也站在她的身后,可是此刻她满心的都是无措。   她内心也更加的愧疚,愧疚父亲这么大的年纪还要被薄老太太给了难堪,她何尝不心疼,苏念葱白的指尖拢紧毛毯,心里如刀刺一般的生疼。   薄晏北,我爱你到可以与至亲的人作对,可是你能爱我吗?   苏念眸子闪了闪,她从不知道,她现在的每个决定都在她以后的日子里如同凌迟一般的深刻的印在她的心里,让她知道当初她是多么的傻。   夜很深,祠堂的老门被李彦推开,苏念脑子一片空白,心中的惊恐袭上心头,她害怕,特别的害怕。   李彦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拽住苏念瘦小的胳膊,眉心担忧的说道:“要不,我送你去酒店住一晚,老爷不会知道的。”   苏念瞬间的心动,但是旋即就摇了摇头,她自己的决定,怪不得谁,万一连累了李叔就不好了。   “不了,我没事的。”她脸色发白,身子抖成一团。   李彦抿紧唇,带着苏念一直走,直到走到正门,李彦把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十分渗人,苏念站在门口突然就不敢进去了,她的身子僵在门前,祠堂上方可以在月光的衬下可以依稀的看见祖先的排位,苏念咬了咬嘴唇,手指缓慢的攥紧领口间的毯子。   李彦先行进去,然后掏出打火机把祠堂中的蜡烛依次点燃,这里才稍微亮堂了一些,苏念僵硬着脚步迈步进去,站在李彦的身后。   前面有三个蒲团,苏念看了一眼,鼓起勇气的迈步过去,然后蹲下身子缓慢的跪在正中央的那个垫子上。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清明一片,慢慢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李彦站在一边,他穿的很厚,依稀可以感觉到凉意,手指已经慢慢地冻得通红。   苏念身子几乎是半缩在垫子上,没跪一会,腿就开始发麻发硬了。   “李叔,你回去吧。”   苏念开口,她一人做事一人当。   李彦唇角动了动,终究是摇了摇头,然后脱下身上的加厚西服披在了苏念的身上。   他转身迈步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把门给她关上,避免冲进来冷风。   门吱嘎关上的声音,让苏念牙关一紧,她手指太过用力,几乎攥的发白,也不知道这老屋子是哪里漏风,烛光没吹得摇曳,可是这场景并不浪漫,只是感觉到阴森,她后来实在是怕极了,干脆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里突突的猛跳。   她想,不会有鬼的!   苏家书房内,苏向南坐在椅子上,脸上依旧严肃,怒气减轻了许多。   孟黛清站在他的面前,嘴角发苦。   “向南,让孩子回来吧,吓唬吓唬就行了,这么下去小念该生病了。”她心疼,估计这回她已经到了地方了。   苏念这倔强的毛病不知道遗传了他们两个人的谁,只要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苏向南冷着脸色不说话,心里也是乱如团麻。   “那我去陪她。”孟黛清看没办法了,心一横,只能去陪着苏念。   她转身就走,苏向南猛地起身,然后拽着她的手让她回来,孟黛清心疼他何尝不心疼,都是心头肉,哪里可以真的狠心到如此地步。   “黛清,要让她明白,她该放弃这份心思。”他的声音缓和了下来,眼中是坚决的不同意。   别的事情好商量,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孟黛清身子一软,她知道,说什么都不可了,他是打定了心思。   “向南,其实晏北也没有大小念多少,如果孩子喜欢……”   “不是年龄的问题。”苏向南摇头,掐断孟黛清的话音,他似乎话里有话一般,孟黛清唇角顿住,终究是说不出口了。   苏向南的目光深沉,最终叹了一口气,把孟黛清搂在怀里,眼角的纹路都充满了愁容和一切的不确定。   外面的风似乎越来越大了,门被刮得嘎嘎的响,苏念脑海中一下子就出现了咒怨之中的场景,里面伽椰子出现的声音如同回放一般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无限的恐惧,苏念彻底的被吓蒙了。   她浑身的哆嗦着,大腿僵硬的,就算真有什么东西,她想跑也跑不走,苏念甚至觉得,她今天算是彻底的会交代在这里。   她的双手合十放在额头上,闭紧眼睛,就算这么冷,额头依旧是吓出了冷汗。   “爷爷爷爷,别吓我。”苏念小心的念叨着,就祈祷这一晚上赶紧过去,父亲这一招确实狠,她就算不跪的废了也会吓得半死。   她的耳朵此时异常的灵敏,外面风吹草动的都可以听到的异常清楚,她的唇角干燥的起了皮,她都不知道她此时有多么的害怕。   外面似乎有些脚步声,一下一下的似乎饶有节奏,苏念身子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就连表情都僵住,她大力的把毯子都蒙在了脑袋上,整个人都闷在里面,李彦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被这么一抖弄掉在了地上,苏念感觉到四肢冷到百骸。   门,突然吱嘎的开了。   苏念屏住了呼吸,时间仿若静止……   突地,她的肩膀上搭了什么东西,苏念身子猛地一颤,终于忍不住,她吓哭出了声。   就算惊吓也一句也叫不出来,她太害怕了。   “别哭了。”男人好听的声音响起,她头上的毛毯被他的大手给掀开,他把苏念的身子转了过来旋即抱在了怀里。   “没事了,别怕。”   苏念闻言哭的更加大声,在这寒冷的夜里听起来特别的可怜,她哭的凄凉,她甚至都以为这是幻觉。   他怎么会来呢。   她的小手紧紧地环住薄晏北的腰,脸贴近他温热的胸膛,尽如发泄一般,她嗓子哭的沙哑,直到后面小声的哭泣,她不知道她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她现在不害怕了。   感觉这一切都值得。   薄晏北眉宇紧着,大手拍着她的后背,他到苏家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从祠堂回来的李彦,是李彦告诉了他,苏念被罚去祠堂罚跪了,他分明记得,上次他来的时候,这丫头吓得生生的拽着他的袖子,明明之前那么的躲着他。   他单膝半跪着,把她拥在怀里,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承担着她的害怕。   苏念抽泣着就没了音,薄晏北担忧的低眸,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冷的吓人,他伸手捂着她的脸,尽量给她一些热气,她定是自己害怕极了。   “好点没?”他轻声的开口,望着苏念长长的眼睫毛。   苏念僵硬的点了点头,手是一刻都不敢松开。   薄晏北单手扯过一旁的蒲团,然后坐在上面,大力的把苏念直接抱了过来,像是恋人一般的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他看了一眼李彦掉在一边的衣服,伸手拿起,盖在她的身上,把她裹得紧紧地。   许久,清醒过来的苏念才缓回了神。   她声音不安定的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薄晏北勾唇,似乎是笑了,苏念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她分明觉得他好像是在笑,真的好想看。   他的手掌依旧捂在她的脸上,然后低眸,声音醇厚:“不喜欢我来?”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轻松,苏念猛地摇头,生怕他走一般的赶紧否定。   “喜欢。”她缩了缩眉眼,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越来越凉。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然后给拿了下来,慢慢地握在手里,握在衣服底下,好让他也暖和一些。   “不是不喜欢这里么,为什么还要来。”薄晏北眸子沉着,声音低沉的问道,似乎在找寻一个答案一般。   苏念低眸,她脑中转了千百回,最后忍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为了你这三个字,她害怕薄晏北一生气就把她抛下,她不敢冒这个险。   她闭上眼睛,干脆不回答。   薄晏北抿紧唇角,低眸望着她的侧脸,时间就好像停在了这里一般,两人坐在一起的样子不知道有多么的美好。   许久,苏念恍恍惚惚的睡着了,两个人依靠,忽然感觉哪里都是一片温馨。   清晨的第一束光落在门楣,洋洋洒洒的照满了祠堂,苏念被刺得缓慢的睁开眼睛,她瞬间的迷茫,旋即下意识地去找寻薄晏北,可是这哪里有他的身影,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眼神惊慌,可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有他来过的痕迹。   她忙的低头翻起毯子,底下有他的衣服,证明这不是一场梦,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苏念忙把薄晏北的衣服用毯子裹紧盖了起来,然后转身跪在蒲团上。   苏向南一进门,便看到苏念乖乖的跪在那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毯子,眉目中看不出冷暖。   “起来吧。”他声线淡淡的开口,苏念抿唇,然后把毯子以及两件衣服打团抱了起来,她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看苏向南的眼睛。   苏向南知道她脾气拗,眉目又严肃了一些。   “你觉得晏北喜欢你吗?”   苏向南的话语一针见血的刺出要害,苏念眸子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出落下一小抹阴影。   苏向南见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心里其实很清楚。   他作为一个父亲,有必要给自己的女儿敲响警钟。   “你自己想清楚吧。”苏向南叹了一口气,见她依旧拗在原地,摇了摇头转身,然后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孟黛清一眼。   孟黛清快速的冲进屋子去,然后摸了摸苏念的脸,心如刀绞。   “走,我们回家吃饭去。”她伸手欲拿苏念怀中的毯子给她披上,苏念下意识的躲开,里面还有薄晏北的衣服,如果被看见了……   “妈,我不冷,走吧。”   她定了定神说道,孟黛清缓慢的收回手,除了默认没有任何办法。   *   罚也罚了,苏向南并没有严厉到限制苏念的自由,下午的时候,苏念看了父母的脸色最终还是决定出门。   因为要去检察院工作并不是儿戏,苏向南虽然脸色不好,却也没拦着,他家本来就是官代家庭,如今苏念选择这条路,虽然苦,可是却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苏向南心里清楚地很,拦得住她的人拦不住她的心,今天只是让她心里有个基本的认识,真正能彻底阻断这条路的只有她自己。   苏念这次出门是由李彦送的,苏念把衣服还给了李彦并到道了谢。   李彦一路开车送她到了检察院门口,苏念下车的之后李彦把她叫住,而后说道:“小姐,老爷也是为了你好,昨晚你在那祠堂里面受罪,老爷夫人也是一晚上都没睡。”   苏念点了点头,她都明白,世界上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的。   检察院十三层办公室里,薄晏北站在窗前,上身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衬衫,冷到极致的颜色,衬得他坚硬的侧颜更加的棱角分明。   门被人敲了敲旋即打开,他转身目光落在门口,是林安白。   “苏念还没来?”林安白皱了皱眉,那丫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现在还没出现,昨天下午也没来。   “嗯。”薄晏北语气微低沉,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安白把最新接受的委托放在薄晏北的办公桌上,然后看了一眼他桌上的一个塑料袋子,那上面的标志是附近某医院的,里面似乎还有两小盒药品。   “薄检,你哪里不舒服么?”林安白上下看了薄晏北两眼,和平时差不多,高冷的一塌糊涂,倒也不像是生病了,可是谁料的到呢?他也不是那种疼了就喊疼的人。   “没有。”薄晏北看了一眼药袋子,大步的迈向办公桌后然后坐下,伸手拿起林安白刚才放下的文件,快速的翻开。   林安白听到他的话倒是也安心了,礼貌的后退然后离开。   门再次被关上,薄晏北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药袋子上,他把文件放在一边,伸手取出里面的药品,然后打开包装,里面的药膏装在一个类似牙膏形状的小东西里面。   这是昨天从医院开回来的烫伤膏,本该昨晚再抹的,苏念就被带走了。   他的目光沉沉,脑袋中都是她昨晚害怕的要死的样子还有无助的哭声,他的胸口一阵发闷,薄晏北拧了拧眉,把药膏扔在袋子里,身子倚在身后的椅背上,眸色深沉。   没多久,门再次被敲响,薄晏北头没抬,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进。   来人似乎很小心,开门的动作都是轻的,薄晏北再次翻开文件,目光落在文字上面,尽量专注。   “薄检,我来上班了。”苏念缓慢的走到桌前,对着专注看文件的男人开口,目光灼灼。   薄晏北手一顿,旋即抬头,幽深的眸子一抹异色。   见他看她了,苏念把手中拎着的袋子也放在桌上,这里面装的是昨天他给她披着的外衣。   若不是他的衣服还留在那里,苏念就会真以为自己昨天见鬼了,要不就是吓得出了幻觉,否则怎么可能在惊吓中看到薄晏北,还感觉得那么清晰!   “昨天……谢谢。”苏念声音有些小,薄晏北抿唇,然后对着苏念伸出手说道:“过来。”   苏念看了一眼他好看的手掌心,纹络干净利索。   她向前一步,见他手还伸着,苏念脑子突然灵光一现,把装衣服的袋子递给他了。   薄晏北眉角抽了抽,然后把袋子放在一边,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过来,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真是个笨丫头。   苏念特别紧张,他的大腿很硬,她只感觉仿佛坐在了烙铁上一般,虽然坐着很舒服,可是她有点不好意思,不经意间,脸便红透了一大片。   薄晏北目光略过她的脖颈,而后落在她的胸前,那么坦荡荡的放肆的看让苏念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她伸出手,假装不经意的抬手,然后完全挡住。   “你挡什么!”他声线不悦的开口,苏念半咬了咬牙,废话,不挡就这么让你看啊……   薄晏北把她的手扒开,然后去解她衣服上的扣子,苏念穿的和昨天差不多,都是衬衫。   他的动作可是彻底的吓了苏念一跳。   “薄检……”她想离开他的大腿,薄晏北神情不悦,声音沉沉的道:“别动!”   他手指利索的解开她女士衬衫的扣子,几乎再低一点就可以看见她发育的特别好的风景。   薄晏北目光快速的移开,神情些许的不自然,他大手拿过一旁拆好的药膏打开并挤在手上,然后轻轻的涂抹在苏念发红的脖颈以下。   她这才明白了他的目的,可是苏念坐不住了,这姿势太过于引人遐想,她自己也觉得别扭。   “我自己来就行。”苏念忙的站了起来,然后退到了办公桌的另外一边。   薄晏北抹到半路的手随着她的跑开僵在原地,苏念看了一眼,特别自觉的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   “你给我擦。”薄晏北把手伸向苏念,目光微微抬起,苏念被他好看的眸子看的一阵悸动,瞬间低下头去拿纸巾去擦他的指腹,她弯下身子露出一片红的白的皮肤,倒是这并不丑,反而是一种诱惑的美感,薄晏北拧了拧眉,突然的抽回手,声音冷冷的对着苏念说道:“去一边整理好然后去工作!”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这是怎么了?   苏念伸手拿了药膏,拢了拢衬衫领口往外走,薄晏北见她开始往外走了,神情猛的沉了下来。   “你干什么去!”细听之中还可以听得到他语气中的一抹戾气,苏念一怔,回过头来,不确定的说道:“我回办公室去涂。”   “就在这里,哪也别去。”薄晏北拧了拧眉说完,然后低头快速的翻开文件。   一开始做安排的时候,苏念被安排到和林安白一个办公室,现在她还想回去涂,她咋不飞上天呢!   苏念张了张嘴,最后妥协。   苏念涂完后,系上衣服扣子,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好看的侧脸。   哐的一声,薄晏北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安白跑了进来,神情严肃。   “薄检,附近湄河冲上来半具女尸!和几个月前的一样,只有胳膊和腿,其余组织没有。”林安白眸色严肃,他刚接到高威的电话。   “去看看。”薄晏北起身,拿起一边挂着的衣服然后穿上,准备向外走。   苏念一听,快速的跟了上去薄晏北的脚步,男人脚步一停,她的脑袋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坚硬的后背上,苏念鼻子都被撞酸了。   薄晏北回头,低眸望着苏念。   “你要去?”   “去!”苏念手指捂着鼻尖,重重的点头,林安白听闻,脸色变了变,她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大了。   “走吧。”薄晏北倒是没说什么,三人一同出去,然后上了一辆黑色的卡宴,车子出发,行驶的很快。   湄河就在附近,沿着大公路一直往前走,看到指示牌后转个弯就到了,寒冷的天,河边聚集了好多人,分别有警察和媒体。   三人下了车,薄晏北迈着大步的往那边走,苏念刚想跟着,就被林安白拽住了。   “你过去薄检会分心的。”   他皱眉,表示不赞同,苏念想了想,也是,上次模拟她就吓得要死,别说这次了,而且她分明记得林安白说组织不全……那不就是俗称的分尸么。   她的目光看过去,已经看不到薄晏北的身影了,只有警察大喊着不要拍照,可是这并无济于事。   所以这事下午就上了全国的头条,包括微博时时热搜榜。   外加几个月前的那起除了地点,作案手法,抛尸手法以及被害者是女性,包括年龄段都可怕的接近,瞬间,a市差不多年纪的女性都人心惶惶的。   警局上也是天天接到上百封的市民建议邮件,希望尽快破案。   *   事发后的两天,a市上流圈有一场名声响动的慈善拍卖会。   薄晏北受邀在列,而苏念很光荣的被薄晏北提名带着一起去,说是让她长长见识。   苏念那天简单的穿了一件白裙子,脸上素面朝天,可是依旧美得如画一样好看,到底是年纪小,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稚嫩,站在觥筹交错之间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薄晏北见她紧张,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臂弯中间。   薄晏北的出场,瞬间引起了轰动,因为这位爷平时难请的很,如今不仅露面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小丫头,这不是最大的新鲜事么。   所以在场的媒体不错过一瞬间猛的抓拍,苏念被闪光灯刺的有些紧张,早知道这样她就和薄晏北分开进来了。   同样,这场宴会许家苏家都来了,许安诗和一个长得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战在一起,她正是许安诗的姐姐,许离潇。   许安诗望着薄晏北的方向气红了眼,手中的酒杯被她攥的发紧。   她去找薄老太太的时候,薄老太太竟然不帮她了,说什么不能强求,她快要气死了。   许离潇的目光淡然又稳重,她是a市公认的最美的名媛淑女。   家世学历样貌身材多方面的让许多女人可望而不可及,她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杯中的酒红色液体随着晃动不停的摇曳,她就是站在那里,都仿佛美得明艳动人。   许安诗站不住了,作势就要往薄晏北那边冲,可是胳膊却被许离潇给拽住了。   “姐你干什么!”许安诗拧眉,想甩开许离潇的手,可是无果,她胸膛聚集的满满的怒气,她许离潇的防身术了真是没白练力气都这么大。   “安诗,媒体都在,不要给许家丢人。”许离潇冷淡着眸子警告道,许安诗缠薄晏北,是许家上下皆知的事实。   “我……”许安诗不满的又看了薄晏北的方向一眼,气的紧咬牙根。   可是还是有顾忌,所以按兵不动。   媒体差不多的松开拦截的路,苏念松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薄晏北的胳膊。   “去哪?”薄晏北回身看着她。   “卫生间……”苏念脸一红,伸手扇了扇,怎么觉的被他看的脸上火辣辣的。   “快点回来。”   “知道啦。”苏念说完,娇小的身子穿梭在人群之间在女侍应生的带领下去了卫生间。   苏念解决完后,伸手去开门,可是像是有一股阻力一般让她推也推不开。   她心里一慌,恍惚间觉得门口好像有人,她拧眉,然后稍微后退的低头,看到了女人高跟鞋精致的一边。   “外面有人吗,救命,帮我开一下门。”苏念啪啪的拍着门板,期望有人听到。   可是,除了那抹远去的脚步声,苏念再也听不到其他人来过得声音,她的声音都喊的沙哑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苏念都要绝望了,别的地方还好,薄晏北若是发现她迟迟不归肯定会来找她的,可是女卫生间他不可能会进来,她几乎觉得自己要被关死在这里了。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给我开一下门,救命,救命啊!”   啪嗒一声,连同灯光都暗了,苏念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恐怖,她噤声,眸子惊慌。   “有人么?”她面前的门板被敲响,伴随着硬朗的男人声音,苏念硬生生的吓了一跳   “你是人是鬼……”   “人!”   苏念听到答复,以及外面把什么东西拿开的声音,苏念哆哆嗦嗦的开了门,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薄晏北,声音不对。   男人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然后打开,橙黄色的火光在两人之间亮开,苏念抬眸,霎时间屏住了呼吸,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她显少见到有男人能长到薄晏北那种程度,可是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这个男人,苏念初步断定是上等的极品。   “这里停电了,出去吧。”男人微笑着开口,然后转身走在前面,打火机的光隐隐的映衬着他的侧脸,帅气逼人。   “谢谢。”两人走到走廊里,苏念低头道谢,他大概是听到她的喊声所以跑到女卫生间里面来救她的啊,苏念很感谢。   男人勾唇,雕刻般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好看的光泽,他的眉间温润的样子,男人声音好听的开口笑着说道:“不客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看她的样子不大,估计是哪家的娇小姐,肯定是得罪了谁才被关在厕所里的。   甚至外面还被插上了拖布的手柄以及卫生间门口还放了黄色的维修牌子。   “苏念。”苏念乖乖的回答,粲然一笑露出可爱的小白牙,男人见她笑的这般好看,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想到会会遇见这么可爱的丫头,这一趟没白来。   “苏念!”   一声低沉到极点的声音,苏念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薄晏北来了,她快速的跑到薄晏北的身边然后抱住他精壮胳膊,然后愧疚的吐了吐舌头。   薄晏北睨了她一眼,旋即清冷的目光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的眸色深沉,唇角淡然没有笑意。   男人同样看着薄晏北,真的如传言那般的俊朗,怪不得……   他点头向着薄晏北微微示意,薄晏北眸子幽深,大手揽住苏念的肩膀,然后往来时的方向走。   伸手男人温润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笑意,他把打火机揣进兜里,也去了会场的方向。   苏念跟着薄晏北的脚步走,他也不说话,侧脸十分冷硬,苏念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他明明说过让她快点回来的,等这么久他该生气了吧。   “薄叔叔……”   苏念声音乖巧,小脸笑的甜甜的。   薄晏北身子顿住,侧头看她笑的跟花一样,冷眸更加冷漠了,他冷声地说道:“别再我面前笑!”   “……”   苏念自知道错了,也不生气,只是讨好般的看着明显生气的男人,声音软浓撒娇似的说道:“叔叔你别生气了,你笑起来最好看,还有还有,我不是故意出来这么晚的,厕所门坏了我出不来,是刚才那个人把我救出来的。”苏念有些话没说,这种场合她不能给薄晏北找麻烦,能忍就忍了。   “你的手机是摆设?!”   他的脸色并没有苏念的话好起来,反而更加严厉了。   苏念一怔,她还真没想起来。   “薄叔叔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她搓着小手,一脸虔诚的态度来讨好脸黑沉的男人。   薄晏北涔薄的唇角抿起,声音冷硬:“你还想有下次?”她有没有点社会经验,一个男人去那里救她,出事了就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可好,在人家面前笑的跟绽放的花朵一样,生怕别人不打她的心思对吧。   “哪有,真不敢了。”苏念乖乖的,声音细软,薄晏北眉间清寒,他冷哼一声不在追问。   ☆、79.v9以后别去招惹苏念,否则我让你活不到第二天   苏念见男人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她的目光淡淡的看向场中的所有女人。   刚才她看到的鞋是银色的,看起来便价值不菲,几乎可以排除所有侍应女生的嫌疑,她眸色冷静,边跟着薄晏北走边不露声色的观察着。   走着走着,一抹银色就入了苏念的眼,来这里的人穿着都十分讲究,更有大家族其中的子女穿的鞋都是定制的,苏念抬头,看到那个女人后,她片刻就认定了把她关在厕所的就是那女人。   因为,那双银色鞋的女人正是许安诗,扬言不会放过她的女人,苏念冷笑,还真是言出必行。   许安诗似乎也感受到了苏念的目光,她冷眼别过头拧了拧眉,然后转过头去和许离潇说话蠹。   苏念松开薄晏北的胳膊,然后对他粲然一笑的说道:“叔叔,我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待会过来找你。”   薄晏北眯眼,目光直直的看向苏念,好像想要看透她在想什么一样髹。   苏念穿的是一双平底鞋,她本身就不矮,也穿不了高跟鞋,所以脚步走起来飞快,三步两步的就走到了许安诗的面前。   许安诗与苏念平时,不得不看着她。   “我还没找你呢,你倒是找来了。”许安诗讽刺出口,也不知道谁给了这小丫头的胆子。   “有胆子你就跟我来。”苏念冷冷的扫了许安诗一眼,那种冰凉不屑的眼神让许安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我不去又怎么样。”许安诗收敛着怒气,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这臭丫头。   “哦,你是怕了吧。”苏念轻轻地摇了摇头,眸子略上讥讽,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她也不过如此而已。   苏念没等许安诗回答,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许安诗的性子哪里受得了如此的刺激,咬了咬牙,直接就跟了上去。   就站在许安诗身边的许离潇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目光慵懒,角度适宜的红唇清冷,妩媚的目光淡淡的略过薄晏北望向苏念的神情。   走到外面,苏念就感受到了特别的凉气,刚才从车里出来很快就进了拍卖宴会厅,连厚外衣都在车上,现在出来了才感觉到了寒冬腊月的冷气,许安诗亦然,她皱着眉趾高气扬的往站在远处的苏念那里走了过去。   “说吧,找我什么事。”她的手臂抱起,无意与苏念争吵。   苏念转身退后一步,低眸看了一眼她精美的鞋,唇角扯起一抹嚣张的笑意。   “许安诗,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欺负?”苏念紧紧地盯着许安诗的眼睛,那目光很冷厉,让许安诗眉头更加紧。   “你什么意思?”许安诗搓着手臂,有些不耐,她还没去找她麻烦呢,她就主动来了。   “鞋还合脚吧。”苏念冷笑,意有所指,谁知许安诗脸色一变,她冷了冷眉。   “怎么会不合适,怎么,你羡慕?”   许安诗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总觉得心里不安。   苏念身子跟着向前,瞬间的伸出脚,鞋底踩在了她精致的鞋面上,许安诗吃痛,伸手就要去推苏念,苏念大力的把她的手腕抓住,她深深地知道自己没许安诗力气大,所以趁着时间狠狠地又碾了几下才解气。   许安诗疼的脸都变了,苏念松开她后,她疼得蹲下身子眼眶红成一片,满心的愤怒,她现在真的很想掐死苏念。   “你庆幸我今天没穿高跟鞋吧,否则你会更惨,许安诗我也警告你,以后别没事就招惹我,我性子从小就顽劣的很,报复这两个字可不是一画两画。”   苏念甩下这句话之后,迈着步子往宴会厅门口方向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   许安诗才瘸着脚站起来,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   “苏念,我要撕了你!”她大喊出声,声音颤抖,整个人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疼的还是气的,浑身发颤根本无法平静。   “你要撕了谁?”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许安诗身子一滞,泪眼朦胧的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的薄晏北,有话却是说不出来。   她一瘸一拐的向着心心想念的男人身边走了过去,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晏北,苏念她把我的鞋弄脏了,她踩伤我了。”   许安诗满腔的委屈,整个人哭的梨花带雨。   薄晏北勾唇轻笑,他慢慢地走向许安诗的方向,声线低沉动听:“疼吗?”   这两个字让许安诗心里瞬间恍惚,她紧咬嘴唇,他终于也知道关心她了,这一刻她不知道等了多久。   许安诗哽咽般的点头,“疼。”   薄晏北不急不缓低低的一笑,他伸手勾住许安诗的下巴,手指捏的越来越紧,许安诗吃痛拧眉。   心里还没从他刚才那一刻的柔情之中走出来,便听到如同申告式一般,冷的不近人情。   “以后别去招惹苏念,否则我让你活不到第二天。”   这么多年,他一直知道,许安诗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刚才他第一次听到许安诗恶毒的言语。   他松开手,目光凉薄的转身,许安诗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地面上的温度冰凉刺骨,她眼泪似乎都凝结成了冰块。   怎么会,这样……   苏念进去的时候,没看见薄晏北出去,在里面找了一圈没有见人。   她刚才看到爸妈了,可是她刚想过去,苏向南就带着孟黛清从侧门离开,苏念都没机会说上话,她知道父亲看见她了,只不过是因为生气所以不搭理她。   台上在拍卖一件富人家捐出来的物件,苏念不太明白这些,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敲锤之后,上去的那抹身影吸引住了苏念的视线,那不是刚才救她于水火中的男人么?   苏念站在原地,目光看着。   主持人说了一堆专业话,苏念也听不懂,只是清晰的捕捉到三个字,许景遇,他叫许景遇。   她的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这个名字很适合他,人如其名,是个善良的人。   薄晏北站在苏念的身后,目光也停顿在台上的男人身上,许景遇,许家唯一的儿子,排行老二,也是许安诗的哥哥。   “走了。”薄晏北一把揽过苏念细软的腰肢,一边声音低低的说道。   苏念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着薄晏北说道:“他叫许景遇,和你的名字一样好听。”   这是苏念第一次,在他面前夸一个人,就连平时亲近的林安白她都未曾说起的时候这么欣喜过,薄晏北眉头微不可察的蹙起,抬起头没有回应她的欣喜。   苏念并没有意识到薄晏北的情绪,她心里就想着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两人上了来时的车,司机发动车子,苏念转头看向窗外,夜晚的a市真的好美,耀眼的霓虹灯光璀璨,街上的人很多,就算是这个时间也依旧不觉得冷清,这样的场景为这个寒冷的冬季平白添了一抹人气。   苏念伸手捧住自己的小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逐渐后退的风景,兴致盎然。   “刚才出去干什么了?”寂静的轿车里,男人率先开口,苏念一听然后转过头来。   “为自己出了一口气。”她勾唇笑,眉眼弯弯,苏念是那种长的特别标致的女孩,只需要两年,她会彻底的蜕变出现在稍显稚嫩的模样,薄晏北视线落在她脸颊处小小的梨涡之上,心跳徒然的加快了速度。   “你就不怕许家来找你麻烦?”薄晏北挑眉,故意的吓唬她。   苏念身子靠过来,小脑袋安心的倚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安心:“你会保护我的。”   她说的笃定,似乎真的有那么一刻。   薄晏北身子一僵,苏念,是真的很信任他。   “薄晏北,你肩膀放低一些,你太高了我倚着累。”苏念有些困了,忍不住的提要求。   薄晏北侧头,看着她恬静的小脸,肩膀不自主的按她的期望放低了一些,苏念的脑袋在他的肩膀处窝了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的睡了。   到家的时候,苏念已经熟睡,薄晏北伸手缓慢的打开车门,然后把她的身子慢慢地倚在一边的车门上,他率先下车,走到苏念那边,快速的打开车门,然后手臂利索的勾住她顺着车门倒下来的身子,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他微微俯身,把苏念抱了起来,被他抱在怀里的瞬间,苏念在他的怀中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然后如同小猫一样的蹭了蹭却没醒来。   直到薄晏北把她放在了她卧室的床上,苏念依旧熟睡。   他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恬然的睡脸上,眸色是自己都未曾察觉过得温柔。   *   “啊,你轻点。”许安诗哭哭啼啼的,家庭医生给她的脚上着药膏,其实也没被踩的多严重,只不过适当的红了而已,最疼的时候便是刚被踩的时候,这疼痛感过来一会就该没了。   可是许安诗偏偏怕她的脚上留下什么红印子去不掉,矫情的叫了医生来看。   唐静如看着自己站在许安诗面前看着她,脸上有心疼可是气愤居多。   “告诉妈这是怎么弄的?”实在是看不下去女儿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唐静如开口了。   “不小心被砸到了。”许安诗不敢说实情,现在许离潇还站在这里呢,她不能让她看了笑话,绝对不能给她留把柄来嘲笑她。   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同样是一个爹出来的,也不知道许离潇的母亲到底比她母亲好看在哪里了,竟然把她遗传的这么好看。   她看一次嫉妒一次,原来上学的时候,她和许离潇在一起所有的男生都只看着许离潇。   “离潇,你和你妹妹在一起,怎么也不说保护好她。”唐静如转头,看见许离潇这张祸人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许离潇淡淡的抬眉,眸子清冷高贵。   “对不起阿姨。”她低了眼眸,认了错,唐静如更生气了,每次教训许离潇都跟打在一块软棉花上似得,不仅不解气还更加的心堵了。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别在这里碍事了。”唐静如摆了摆手,样子十分的不耐,真是一刻都不想看见她。   许离潇眼眸微动,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之后,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的笑意。   “真是看着就不顺眼,她一个,许景遇一个!”唐静如忍不住的在门里面不吐不快,那两姐弟真是看着就碍眼。   许安诗一听心里就不快了,“妈,你干嘛那么说景遇哥哥。”   许离潇她是真不喜欢,可是她景遇哥哥她是喜欢的紧的。   唐静如闷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伸手用指尖点了一下许安诗的额头:“你真是都不知道谁为你好了。”   就连唐静如自己都知道,许安诗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精明,可是做起事来一点都不用脑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事实确实那俩姐弟更得人意一些。   “不是说景遇哥哥回来了么?可是我为什么没看见他。”   许安诗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她都好长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我哪里知道!”唐静如不悦的开口,真不知道她是谁的亲女儿了,那么向着别人生的孩子。   许安诗看向一边的鞋,伸手拿起来泄愤一般的甩了出去,真是衰!   唐静如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眉头皱了皱,然后坐在一边。   医生给她上好药后就离开了。   门外似乎有说话的声音,许安诗竖起耳朵,然后快速的站了起来。   “哎,小祖宗你干什么去。”唐静如见她要往外跑赶紧拽住她,刚才不是该喊脚疼呢嘛,这还跑的挺利索。   “妈,我听见景遇哥哥的声音了,他肯定回来啦。”   许安诗一抹欣喜,她真的最喜欢这个哥哥。   唐静如皱眉把她拽了回来,一句话就浇灭了她所有的兴致。   “我不允许你出去,给我老实的睡觉。”   “妈,哥哥很少回来,要是今天见不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许安诗有些着急,眼里迫切。   唐静如听闻,更加不允许。   “又不是你亲哥哥,看什么看!”   “怎么不是亲的,妈,你不能这样对景遇哥哥。”   许安诗拧着眉犟嘴,她景遇哥哥对她就如同所有亲哥哥一样的好。   唐静如摇了摇头,干脆撂下狠话说道:“你再这样就相亲嫁人吧,我看薄晏北看不上你就是因为你幼稚,智商还不高!”唐静如说起话来一点都不留情面,许安诗闻言,堵着气转身躺在了床上,好端端的提起她伤心事做什么。   唐静如叹气,也不知道她的心理年龄什么时候可以跟得上年纪。   她都为女儿担忧,这性格真是吃了大亏。   *****   最高人民检察院大楼,一抹仓促的身影疯狂的飞奔刷卡进了里面,在距离八点半还有一分钟的时候,也就是说她还有一分钟就迟到了,她感觉自己又不能准时进去办公室。   因为这两天薄晏北手里头有几个重要的诉讼,所以他来的很早,苏念起的晚也没能坐上他的车,今天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忙打车过来上班。   她大步的冲向电梯那边,看着快速合上的电梯门,除非她会飞,否则已经不可能坐上。   可是就算离得还有好几步,苏念还是抱着满心的期望大喊了一声:“电梯,等等我。”   她也喊完也跑到了电梯门口,然而令她意外的是,电梯门又重新打开了。   里面还站着一个人,苏念气喘吁吁的低头道谢然后进去。   “你要去几层?”里面的人问道,说话声音特别好听,苏念不由得被吸引转头,看到对面的人时,呼吸不由得一滞。   ---题外话---虽然没有千呼万唤,可是景遇欧巴依然露面啦   ☆、80.v10不想呆就滚出去   好漂亮的女人,苏念对她有印象,是昨晚站在许安诗身边的女人,美丽不凡的面貌本身就不容易被忽视。   “十三层,和你一样。”苏念点头示意,站在许离潇一边。   她下意识的不想和许安诗交好的人有任何交集,正所谓物以类聚,大概都是一路人所以玩的好吧。   许离潇穿的利落,驼色的大衣,里面是黑色的长裤以及白色的女式衬衫,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干起来优雅干练蠹。   电梯停下,门向两边打开,许离潇率先走了出去,步子迈的优雅,苏念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生生的感叹,这才是一个女人啊。   奇怪的是,许离潇走去的地方是薄晏北的办公室,苏念看了一眼,因为时间的缘故打开了自己所在部门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迟到两分十五秒。”林安白坐着椅子一下子转过来,手机上的秒表准确的举到苏念的眼前,她伸手夺了过来然后退出去。   “喏,没有了。”她把手机扔给林安白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髹。   林安白摇了摇头,狡猾的丫头。   *   咚咚咚,三声礼貌的敲门声,许离潇进去的时候,薄晏北正在写着些什么,他微低着头,脸上五官犹如天工般的精致。   “薄检,初次见面,我叫许离潇,是景离事务所的律师。”   许离潇走到办公室里摆着的办公桌前,然后对着刚抬头看他的男人伸出了手。   她的气质很优雅,优雅到哪怕只是一套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说不出的好看。   薄晏北把订制的金色钢笔放在一边,然后起身伸手,手指的方向是沙发的位置。   “这边请。”说完,他率先走到沙发前而后坐下。   许离潇的手动了一下,立马的收回来,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她迈着步子然后过来坐下,把包放在了一边。   “想必我来这里的目的薄检你已经知道了,我是秦升的辩护律师,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期望薄检你可以撤掉对我方的诉求。”   “原因。”薄晏北双腿交叠,眸间沉厉的神色渐渐变得冷漠。   “因为我手里有确切的证据表明秦升不是杀人犯。”许离潇直视着薄晏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薄晏北挑眉,淡淡的勾起唇,眼中一片的波澜不惊。   “那你该去找被害者家属而不是我。”如果被害者家属肯撤诉,自然用不到他们检方。   许离潇掀起红唇笑的明媚,她转头伸手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后递给薄晏北。   他伸手接过,大致的看了一眼,撤销起诉的请求书,被害人家属已经签字了,他把文件扔在桌上,然后抬眸,眼中黑如一片墨色。   “许律师这是在找消遣?”薄晏北冷笑,他的目光黑如潭,凉如冰,眼中幽深的墨色撞入许离潇的眼中。   许离潇不慌不忙的一笑,伸手拿回那份文件然后不疾不徐的放在了包里。   “我只是想见见大名鼎鼎的薄检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利用?”她话语说的坦荡荡,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检方会立马撤诉,许律师,不送。”薄晏北起身,不再多言语,他向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对话上。   许离潇也缓慢的起身,对着薄晏北一笑,然后再次伸出手说道:“期待以后我们的正式合作,薄检。”   薄晏北掀唇,伸手轻握了一下许离潇的手,旋即收回。   许离潇笑笑,转身离开,她倒是很期待和薄晏北有一次合作或者对对峙的机会。   苏念一直站在门口,然后偷偷打开个门缝偷看着外面的情况,刚才那漂亮女人怎么还不见出来。   她撅着屁股的样子有些滑稽,林安白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身后,然后胳膊搭在她的腰上。   “嘘。”苏念转头示意林安白不要说话。   “你干什么呢?”林安白的目光落在门缝外苏念看的方向,往那边走的只有薄检的办公室,这是相思成瘾了?   “勘察敌情!”   苏念拧眉,她的脸蛋干干净净的,让人看着十分舒服,林安白垂眸看着她素净的侧脸,眉宇间落下一抹无奈的笑意。   终于,走廊里传来了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苏念瞄着,直到看到许离潇的那抹倩影后松了一口气,去的时间也不怎么长嘛。   她直起腰,腰弯的有点酸,林安白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干嘛呀。”苏念捂住脑袋。   “我就想,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林安白无奈道,语气一本正经的宠溺,这样的林安白让苏念多少有点不自在。   “安白,你还是按以前的套路走吧,你温柔起来我害怕。”   苏念摆了摆手,赶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以前她就算喝一点水都能被林安白呛得咳出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起来像是改邪归正想开了。   林安白眸色萌动,一抹温暖的笑意,他拖着椅子然后坐到苏念的面前,林安白看着苏念的眼睛,白皙的手握住苏念的两只小手。   苏念立马往回收,可是却被林安白大手握的紧紧地。   “死安白,你还不松手!”苏念对林安白恐吓着,他这么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干什么,看起来跟表白似得。   苏念的脑中闪过表白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一颤,眼睛不敢与林安白的眼睛对视了。   “怎么不看着我。”林安白的声音很柔和,他一直都是让苏念无比舒服的存在。   “你长得又不好看。”苏念违心的说道,心里砰砰砰的乱跳,她有点不知所措。   林安白一笑,这倔丫头。   他把苏念的手往他这边一拉,苏念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林安白的上身也微微前倾,他望着她的眼睛,目光凝视,带着一抹执着。   “苏念,你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   苏念眼里带着惊愕,迫使她不得不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安白……”   “我喜欢你。”他的眼里从未有过的真挚,无论是谁都可以清楚的看得出他不是在开玩笑。   苏念的身子和眼神随着他的话一同顿住了,绯红的脸瞬间红透到耳朵根儿,像极了一只煮熟了的大虾。   她太过惊愕,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林安白涔薄的唇抿起,俊颜片刻间凑上来,然后吻在了她的侧脸上,距离她唇角的距离不到一毫米,他的唇清楚的感受到她脸上灼热的温度,仿佛要烧起来一样。   苏念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推开林安白,然后跳了起来往外跑,她的脑袋现在就是一团浆糊,根本没法去思考。   她跑出去老远身子倚在墙壁上,苏念逐渐的蹲了下来,脸上的热度依旧持续着,她双手捂住脸蛋,水汪汪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林安白起身,然后跟了过来,他见苏念蹲在地上,伸出手去要扶她。   苏念连滚带爬的躲开,她伸出手冲着林安白摆了摆而后快速的说道:“你先别过来。”   林安白手指的动作一顿,缓慢的收了回去,他眼底掠上沉默。   其实他的心里清楚,跟这个迟钝的丫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很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她一心只扑在薄晏北的身上,怎么会看见他呢。   她的眼里,大概从来只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苏念回过神来,便看到林安白眼中不可言喻的默然,她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愧疚,她刚才不该那么排斥他的。   苏念缓慢的起身,鼓起勇气走到林安白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安白。”她低下头,眼中都是为难,她不喜欢他,她一直都当他是个好朋友,好哥们,好哥哥,至于别的,她从未想过。   她的眼里心里早就住了一个叫做薄晏北的男人。   林安白轻笑,他的手垂在两侧,干净的脸庞露出的表情有些让人心疼。   “早知道会让你有负担,就不说了。”他笑了笑,眼中是好看的琥珀色。   苏念只是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他知道她什么都懂,只是会藏在心底而已。   “安白……”苏念抿唇,手指攥紧,她真的对不起。   “我能抱你一下么?”林安白眼中凝结出好看的颜色,苏念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然后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对不对?”苏念小心的开口,她怕林安白以后再也不理她。   “林安白垂眸,视线淡淡的落在她黑色的秀发上,好闻的味道飘在鼻尖。   他大手拢上她的后背,神情安静。   “嗯。”面对喜欢的人,哪里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只当一个好朋友,他有私心,他舍不得放弃,更因为她喜欢的人是薄晏北,一个几乎不会和她有任何结果的男人,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帮她做。   极其微小的声响,一旁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露出男人帅气逼人的脸,他眼神冷冷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他侧手,彻底的把门完全敞开。   “苏念,过来。”走廊的光线在大理石的映衬下是亮眼的白色,他的声音低沉,就如地面冷冰冰的石头,不带任何温和的感***彩。   他漆黑如墨的目光盯着苏念的脸,苏念缓慢的从林安白怀中出来,对上他冷厉的眸子。   林安白目光看向薄晏北,眼里严肃和沉默。   他的情绪变化没能逃过薄晏北的眼睛,林安白不像以前那么乖了。   苏念挪着脚步走到了薄晏北的面前,然后绕过他进了办公室,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林安白,眼眸沉了下来,旋即关上了门。   “有什么事吗?”苏念心里沉静了一下,然后看向薄晏北。   薄晏北盯着她的脸,似乎是想看出一个洞来,他的黑眸沉沉:“说一说,你们刚才都做了什么。”   办公室内偌大的玻璃窗,大太阳的光线齐齐的落进来,照的室内无比明亮,而那亮光照在他的轮廓上,一半光明,一般阴暗,苏念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她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薄晏北的眼睛,他绷紧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声音危险的扬起:“没听见我说的话?”“没做什么。”苏念有些心慌。   薄晏北冷笑,他逐渐的走近苏念,眼眸一刻都未曾停止的看着她的脸。   她竟然敢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我看你们抱得挺开心的,我叫你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他的语气有些嘲讽,苏念抬眸,心里一惊。   她别扭的不出声,却没想到这样等同默认的沉默却惹怒了薄晏北。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公园谈情说爱的长椅么?不想呆就给我滚!”   他的脸上尽是冷漠,声音厉色如同被染了寒霜的脆冰。   “薄晏北,你不可理喻!”苏念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薄晏北,她又做错什么了!   他的情绪她从来都琢磨不透,不知道哪一刻他便会突然的情绪爆发,让她毫无准备,她根本就不知道拨动他情绪的开关到底是在哪里!   “出去!”   “走就走。”苏念一生气,干脆就倔上了,这回也不讨好莫名生气的男人了,越过他开门就走。   苏念出了检察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家现在回不去,想了想,打车去了学校。   黎白上完课回来就见宿舍门没锁着,她拧了拧眉伸手打开,再看到苏念床铺上的人事还以为是进贼了。   她把书放在桌上,大步的走到苏念床前然后把被子掀了起来,果真,是苏念。   “什么时候回来的?”黎白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问道。   “刚刚。”她瓮声瓮气的,她也才刚趴下来。   “怎么不开心了?”   “生活所迫。”   “……”黎白无语,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估计这辈子也体会不到生活所迫,就跟她不明白一样。   “你能在学校呆多久?晚上有一个和外校的联谊会你去不去。”   苏念坐起来,看着黎白问道:“什么联谊会?”   “说白了,就是找对象呗,说不定就看顺眼了呢!”   “哦。”苏念没啥兴致。   “年纪轻轻的跟个老人一样。”黎白哎了一声抿唇:“你该不会还惦记着你那个没影的帅哥呢吧!”黎白记得,苏念花痴般的提起过她喜欢一个人,只是她不知道是谁。   “才没有!”苏念拧眉,立马否认。   “联谊会多好玩,本小姐去定了。”她还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干脆就相个亲好了。   薄晏北那么老,她不care!   黎白摇头,这态度转变的速度,恕她跟不上。   *******   夜晚,城市才开始进入另一种状态。   a大附近的一家豪华的夜会馆聚满了俊男美女,今天更是涌入了一大批青春的血液。   距离舞池很近的一间包房里,坐了有十多个年轻的男女,男女比例都差不多。   苏念和黎白也在内,进来好一会也没了开始时候的尴尬,众人开始玩起了游戏。   因为玩的差,苏念喝了不少酒,嗓子眼里都变得火辣辣的。   见她喝的猛,黎白不禁有些担心,可是苏念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根本不听劝。   “小白,我去上个厕所。”   苏念敲了敲胸口,起身绕开黎白走去了包厢外面,显然,外面的气氛并不比里面好,舞池的音乐开的极大,年轻男女在里面扭着跳舞看起来很开心,。   苏念勾唇一笑,晃悠的去了卫生间。   她解决完出来的时候,不知道眼花了还是怎么地,竟然看到了一个男人!这特么不是女厕吗?   ☆、81.v11苏念,你说我老?【万更】   “喂,先生,你走错了。”苏念眯起眼睛,指了指一脸怔在那里的男人,醉醺醺的脸颊泛着好看的红色。   许景遇扣紧皮带,他目光落在站在那里伸手指着他,一脸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他清楚的记得她是谁。   “这里是男厕。”他走到一边洗好手,然后擦干净,这姑娘也是可爱。   苏念拧了拧眉,晃悠的走过去跟着洗了手,许景遇把手帕递给她,苏念毫不客气的接过擦了擦手,还给他的时候还郑重的拍着他的肩说道:“大叔,还好你遇见的是我,要不你现在就被警察带走了。”苏念说完,露出小白牙,笑的迷离迷糊,又晃悠着走出去。   许景遇轻笑,随后走出去,出去的时候下意识的抬头看上面卫生间的标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这里就是男厕髹。   苏念眯着眼睛,怎么好像地震了一样,四周晕晕乎乎的,好多双胞胎,她也不记得是在哪个房间里来着,于是直接向着舞池那边走。   她伸着手,小脸微仰,小小的唱出声。   “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我不想去触碰你伤口的疤,我只想掀起你的头发,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呀,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斑马,斑马,你来自南方的红色啊,是否也是个动人的故事啊,你隔壁的戏子,如果不能留下,谁会和你睡到天亮,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苏念手扶上冰凉的墙壁,她身子顿住,不再前行,大声的唱着,她的嗓子有些沙哑,不知为什么就是很难过蠹。   许景遇走上前来,苏念眯眼看了他一眼,站直身子继续走。   她只知道前面的人很多,娇小的身子快速的挤了进去,很快的便融入了人群,巨大的金属质感的声音,苏念伸出手臂跟着人群晃动着腰肢,乱跳一气。   周围几个来玩的男生见苏念面孔生,长得嫩,顺着她的方向就挤了过来围在她的周围,流里流气的样子一脸的不怀好意,眼见着一人的手就要扶在苏念的腰上,许景遇大步的拦在了苏念的面前。   “叔叔,刚才我们是不是见过。”苏念尽量睁大眼睛,声音很大,混着周围吵闹的音乐声,许景遇只听到一半。   他抓住苏念的手把她往外带,苏念有些不情愿,伸出另外一只小手去掰他的手,掰手无果之后,苏念小怒,低头张嘴就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许景遇吃疼,只是皱了皱眉头还是把她给拉的离那喧嚣远了一些。   他让苏念老实的站在走廊一边,而后松开她的手看着她通红的小脸。   “苏念,你成年了吗?”   许景遇问,她小的实在不像是一个成年人。   “在过几个月就19了。”苏念伸出手指头,粲然一笑,许景遇见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进而说道:“你和谁一起来的?”   说到底也不大,自己来这里多不安全,最近多少起迷,奸少女案,案发率这么高她还敢在这里晃悠。   “我和……黎白,咦,黎白呢?”苏念纳了闷了,她刚才明明跟一堆人一起来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就剩下她自己了,别人呐……   苏念的眼睛四处看,许景遇抿唇,她话语说道模模糊糊到底还记不记得都是另一回事。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许景遇无奈,既然遇上了他就没办法放任不管,他这个职业,是伸张正义的,也不能看着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丫头出事,现在的孩子安全意识都薄弱。   “我自己走。”苏念拧眉,摇了摇头晃悠的走,她走的方向是卫生间的方向,许景遇快步的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脚步。   “门在那边。”许景遇往她的身后指了指,苏念点头,表示收到然后转身,这边包房的位置距离门口不太远,其实苏念离她所在的房间只不到两米而已。   她走一步,许景遇就跟一步,苏念晃悠到门口,手掌扶住墙壁,侍应生开门,苏念感受到呼啦吹进来的冷风,她双手抱着臂膀感到有些冷。   许景遇见状,脱下大衣披在她的身上,苏念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些,她转头看着许景遇,断路的脑袋中有画面闪过。   她这才依稀的认出来眼前的男人是把她从卫生间中救出来的人,她勾唇莞尔一笑,笑的明媚:“大叔,我们是不是跟卫生间有缘。”   许景遇勾唇,这冷风倒是没白吹,给她吹醒了。   “也许吧。”许景遇缓慢的说道,温和的脸庞俊朗,他是那种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感到无比温润的男人。   苏念脑袋被凉风吹得有些疼,她伸手捂住额头。   “不行,我得回去,黎白还等我呢。”她怎么就迷糊着走到门口来了,苏念转身就往里面走。   苏念快步的走到包间门口,然后推开门,说实话她不太记得位置,就是凭感觉过来的。   “小念,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黎白见苏念才回来,有些着急了,她再不回来她就出去找了,去个卫生间感觉去了一个世纪一样,这么久都没回来,这里又比较乱,她喝了那么多出事怎么办。   “迷路了。”苏念摆了摆手,刚清醒上来的劲儿因为房间里的热气和酒气又有些晕,她走到黎白身边坐下。   眼尖的黎白见苏念身上披着一个男人的衣服,黑色的大衣,这么大的款,概不会是苏念捡回来的吧,这牌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小念,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黎白戳了戳她的手臂,苏念抬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这才意识到她的身上还披着许景遇的衣服。   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苏念抬头看到来人后,下意识的伸手指了指门口。   “他的。”   黎白顺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怎么形容呢,估算一米八七的身高,身材看不见也知道不错,脸上的五官精致,更重要的是男人的一双眼神特别有神,仿佛湖瞳一样,一眼望不到底。   许景遇微笑,仿佛化开了尘埃,他挨着苏念坐过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六七个男生。   这房间的架势,看着像联谊。   黎白身子往一边错了错,这男人一来,刚才还觉得不错的一些男生瞬间失了颜色,感觉就跟小屁孩儿一样。   他,该不会是苏念心里的那个……   黎白觉得很有可能,还没有什么苏念认识她不认识的呢,而且若是不认识也不可能这么亲近的坐过来。   苏念哪里知道黎白心里都想了千回百转的了,她有些困乏,迷糊的靠在黎白的身上睡。   “你们两个住在一起?”许景遇看向黎白问道。   黎白点头又摇头,“之前都住在同一个宿舍,现在小念不是出去工作了嘛,我也不知道她住哪里。”   黎白诚实的说着,看来他还挺关心苏念的。   许景遇点头,目光看了一眼苏念,睡得还挺熟。   *   晚上十点半,这里的别墅依旧灯火通明,薄晏北双手负立的站在窗前,他的眸子幽深一片,目光淡漠的落在门口的方向。   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来。   他的手机一直安静的放在桌上,一直就没有响起过,薄晏北一点一点的失去等待的耐性。   他转身拿起手机然后大步的出了书房,下楼拿起大衣穿上,捞起车钥匙开门往外走。   门外亮起一片车灯光,薄晏北脚步顿住,转身快速的往左边一躲,车门打开,传来男人的说话声音。   “以后不许这么晚出来玩了,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许景遇叮嘱着,苏念点头,她的脸被风吹的通红,她把身上他的衣服脱下来递给他。   “谢谢你送我回来。”   其实刚才从夜会馆出来的时候她就穿上自己的外套了,因为她睡得有些迷糊,所以上车的时候,许景遇又把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不客气,进去吧。”许景遇一笑,然后打开车门上了车。   苏念摸了摸鼻尖,看着他的车子开动,然后倒车离开。   苏念转身,看了一眼大亮的别墅,她的脚步搓了搓地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毕竟早上薄晏北让她出去。   虽然是让她滚出检察院,不是家里,可是她心里多少是难过和难堪的。   她低着头,看着脚尖,鼻子一阵暖流,她皱眉,还没来得及去包里翻纸,血红色的液体就滴在了柏油路面上,衬着黄色的灯光,这红色依旧很耀眼,苏念伸手堵住鼻孔,她还以为是鼻涕,怎么流鼻血了。   薄晏北见她迟迟不进来,从黑暗中走出来,她仰着小脸,素白的小手捂住鼻尖,指缝有红色的血液。   他的心里猛地一跳,眉间蹙起,然后上前抓着她的右手迫使她向上抬起手臂。   苏念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眼睛呆呆的看着他黑沉的脸色。   冷风吹过,她身上一身的酒气,薄晏北眸色一暗,他紧咬牙根,真是翅膀硬了,还敢和男人去买醉了!   薄晏北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温热的掌心碰触到她脖子上的皮肤,苏念一个颤栗,一下子躲开,有些赌气。   “要是想今晚就站在外面睡,你就继续躲!”他咬牙开口,声音沉沉,带着威胁。   苏念抿紧唇角,心口闷了一口气。   “手伸着,别放下来。”见她要把手往下放,薄晏北狠狠地出声,他也不让她进去,她都要冻死了。   看的出,他还在生气。   苏念觉得冷风吹更清醒,也不求情就那么愣生生的站着。   薄晏北也不说话,许久,也不知道是冷了还是怎么的了,他的脸色深沉,狠狠地扫了一眼倔强的苏念说道:“还不滚进去!”   等着站在外面冻死是怎么的!   苏念扁了扁嘴,仰着头跟鸵鸟一样的快速往门口跑,她都感觉鼻血要结冰了。   一进屋,她便往卫生间的方向跑,苏念的手已经冻得冰凉了,她打开水龙头,拧转凉水的方向然后伸出手去。   薄晏北也大步的走了进来,他拦住她的手迫使她转过来面对着他。   他伸出手去,手掌冲刷着凉水,轻轻地拍打着她的额头。   “把手伸直了。”他的呼吸近在眼前,可能是因为在外面站的久了,身上一股子寒气袭来。   苏念小心的把手抻直,脑袋微仰头,似乎是拍的差不多了,薄晏北左手勾住她的腰,然后压下她的身子让她低下头来,他的右手手掌掬了一把水然后给她清洗着鼻血。   “我自己来就行。”经由这么一折腾,苏念酒都醒的差不多了,让薄晏北给她洗鼻子她有点不好意思。   薄晏北没说话,干脆快速的给她清晰干净,然后抽出一旁的纸巾顺便连鼻尖都给她擦得干干的。   他擦完自己的手后利落的把纸巾丢进垃圾桶,然后低头睨着苏念。   “收拾好了来我房间。”   他说完,便走出去了,剩下苏念自己呆在了卫生间里。   她脑子一堆浆糊,刚才她没听错吧,他叫她去他房间,这大半夜的……   她的目光看向镜子里,她的鼻口处没留下一点血迹,苏念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走了出去。   今日事今日毕,她不当逃兵。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上了楼,薄晏北的房门开着,但是她还是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薄晏北拿了本书坐在床上,他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   “……”苏念也不懂他什么意思,不过大概是让她进来吧。   她挪着脚步走进去两步,然后看着薄晏北,等着他接着批斗她,反正早晚要面对的,还不如早一点。   “过来。”他见她站的那么远就看不顺眼,他的声音沉沉然后命令道。   苏念小步子又走近了一点,还是站的很远。   薄晏北把书合上,目光凉凉的落在她的身后,没有在看她,苏念心里一惊,心里隐隐不安。   片刻,薄晏北凉凉的开口。   “苏念,你身后有人。”   他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苏念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回来的时候也没看时间,这么晚了,差不多也到午夜十二点了吧。   她的脚底生风,这回不用薄晏北说了,直接的跑到他床边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吓得要死。   苏念有三怕,鬼、老鼠外加薄晏北。   薄晏北低眸看着就差把他穿透藏进去的女孩子一眼,然后伸出手把她的后脖领拎了起来。   苏念被拎的离开了薄晏北的怀抱,她脸上依旧惊魂未定。   “你倒还知道害怕!”他涔薄的唇民起,脸色多少因为她好笑的动作有些缓和。   苏念紧紧的点了点头,她都不敢回头。   “今天都去哪了?”   他松开手,心平气和的问道。   苏念微微又凑近了些,和鬼相比起来,薄晏北简直就是完美的选择。   “学校。”苏念乖乖的回答,小鼻尖和脸蛋都是红色的。   “晚上呢?”她身上的酒气他现在都可以闻到,平时她身上都是清香的味道,独数的处子香。   他不喜欢她身上有乱七八糟的味道。   苏念思虑了一下,知道瞒不过他,干脆就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跟着同学去联谊了,然后喝了点酒……”   与酒字相比,联谊这两个字直直的冲进了薄晏北的脑海里。   他陡然起身,苏念只感觉到头顶瞬间的强大气压,她身上的气势完完全全的被打压的消失殆尽。   “下次保证不喝了。”苏念紧紧地闭上眼睛,然后举起双手求饶,完蛋,她就知道,早晚都逃脱不了挨训的这条路。   她只求她知错的话让他心情好点,大不了她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还不行么。   “和谁联谊,说清楚!”不知道为何,他在乎的要死。   “外校的同学。”苏念睁开眼睛,吓得也不敢抬头,只是盯着他的胸膛声音弱弱的说着。   “看上哪个了!”他的声音冷厉,似乎要把她的脸看出个洞来。   “哪个也没看上,没看上……”紧张的苏念没意识到,他的提问点越来越偏,而她更没意识到,她在下意识的讨好他。   薄晏北沉沉的眼神眯起,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是他半点没看出她到底哪里像是喜欢他了。   苏念小时候就喜欢说他喜欢听的话,对他就很乖,他甚至怀疑,她只是下意识的为了让他高兴才那么说的。   她和林安白在一起看着比和他在一起要高兴,看着更亲近,她什么时候那么珍惜的抱着他来着。   苏念悄悄的抬起头,一不小心撞上他漆黑的眼神又赶忙的把头低了下来,她怎么就感觉那么心虚呢。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哪个!”他依旧没撤销对于她的压迫感,而是继续问自己想知道的。   苏念咬唇,小声的说道:“许景遇,不是联谊里的……”   薄晏北眯眼,显然,她的回答他并不满意,她唯一夸过的男人,就是那个她只见过一面的许家二少,而且还是在他面前夸的,什么他的名字好听,都是屁话!   长得白白净净的跟个小白脸一样,哪里和他有可比性了,苏念的审美是被狗吃了么!   他的心气不平,视线也越来越压迫,既不吭声也不说话,苏念承受不住了,干脆就都招了。   “就是在酒吧碰上的,因为黎白要回宿舍,所以他送我回来,我发誓真没别的,真的!”   苏念也不想他误会,所以也想说清楚。   薄晏北冷冽的眸里有一抹烦躁,他转身把刚才看的那本书啪的一下扔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   苏念身子一阵,偷悄悄的抬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苏念嗓子眼里咕咚一下,又看了一眼被他摔在一边的白色封皮书。   是现代美国小说作家海明威创作于1952年的一部中篇小说《theoldmanandthesea》。   苏念一看,计上心头,立马过去把书拿了起来然后翻开。   她伸手小心的拍了拍薄晏北的胳膊,声音柔柔的,带着询问般的说道:“叔叔,我给你读书吧。”   那表情别说多乖了,薄晏北不耐的回头,目光冷峻,苏念下意识的抿紧唇角,赶紧拒绝她吧,那样她就可以立马滚蛋去睡觉了,也不用捉摸不透他的心情然后备受煎熬了。   可是,苏念所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只见薄晏北脱了鞋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扔在了她的脑袋上。   苏念把他的衣服扯下来折好抱着,目光看着他。   怎么还不让她滚呢。   许久,两人都没出声,薄晏北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要给我读书么?”   “……”苏念心里一哽,哔了狗了,他还真听……   可是自己做的孽,哭着也要承受完,苏念认命的把他的衣服工整的放在一边,然后翻开书的第一页,准备开始读。   她从没办过半夜十一点多站在别人床前读故事的这种离谱的事。   而且,是她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了进去,她还不是心甘情愿的!   苏念清了清嗓子开始读道:“他是个独自在湾流中一条小船上钓鱼的老人,至今已去了八十四天,一条鱼也没逮住。头四十天里,有个男孩子跟他在一起。可是,过了四十天还没捉到一条鱼,孩子的父母对他说,老人如今准是十足地“倒了血霉”,这就是说,倒霉到了极点,于是孩子听从了他们的吩咐,上了另外一条船,头一个礼拜就捕到了三条好鱼。”   苏念像小学生罚站一样,身子站的笔直,她手捧着书一个字一个字念得十分清晰。   薄晏北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然后伸手拍了拍身前的空位置说道:“过来读。”   他语气中是不容置喙的语气,苏念不情不愿的过去,然后侧身小小的坐了一个边。   薄晏北伸手环绕住她的腰,手臂勒紧她的腹部把她往床里面带,苏念的腰部一下子便贴到了他的腹肌处。   “孩子看见老人每天回来时船总是空的,感到很难受,他总是走下岸去,帮老人拿卷起的钓索,或者鱼钩和鱼叉,还有绕在桅杆上的帆。帆上用面粉袋片打了些补丁,收拢后看来象是一面标志着永远失败的旗子。”苏念继续读。   她身上还穿着厚厚的外套,薄晏北看了一眼,就觉得十分不顺眼,他伸手把她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苏念心里一紧,赶忙的拢住自己的衣服,不让他动。   薄晏北见她反抗,干脆就坐了起来,她那点小劲儿完全不构成威胁。   很顺利的就把她的外套除去,这一脱不要紧,苏念穿的清凉的里面一下子就让薄晏北沉了眼睛。   “你去联谊脱外套了么?”   “……”苏念嘤嘤嘤,联谊不都该翻篇了么?   其实不用她承认他也清楚,谁会在室内穿个大外套。   “这身衣服太难看,以后别穿了。”薄晏北特别嫌弃的皱了皱眉,苏念低头,呢喃道:“不好看么……都说挺好看的。”尤其是黎白,说她穿了就跟回炉重造似的。   她小声的嘀咕薄晏北都听见了,他沉眸,就不该让她跟别人乱混,乖孩子都学坏了!   她的小脸粉嫩粉嫩的,唇瓣嫣红,样子长得娇小好看,该发育的地方一点都没少发育,穿成这样不是引人犯罪呢么!   薄晏北眸色一沉,不自然的别过眼神。   他转而躺下,手掌支着脑袋,声音沉沉的说道。   “继续。”   苏念眼睛看向刚才读的段落,她有些奇怪,平时薄晏北是不会看这种类型的书的,这本怎么看都像是林安白买来丰富书柜的书,是她喜欢的读物没错,可是不可能是薄晏北喜欢的。   她带着疑惑一直念,念着念着开始眼皮发沉,她摇了摇头,尽力睁大眼睛,可是没一会眼皮就又沉了下来,就这么反复了许久,她念得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没了话音。   手中的书向下滑落,薄晏北快速的伸出手抓住,避免书落地发出很大的声音让她惊醒。   他缓慢的坐起身子,然后把书放在一边,他伸手揽住苏念的后背,另外一只手则勾在她的膝盖窝处把她整个人很轻松的抱到床上让她躺下。   女孩子未着浓妆的素然脸蛋嫩白,脖颈已经显现出好看的弧度,薄晏北拉起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身子越过她下床去关门关灯。   啪的一下,室内一片黑暗,窗帘紧闭的卧室内不透半点光线。   他凭着感觉走到床的另外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刚躺下,苏念就凑了过来,小手搭在他的腰间。   她小手的温度滚烫,薄晏北整个人身子都僵住,可是显然,苏念没就此停手的打算,她干脆整个人都凑了过来,然后大腿垮上他的腰,胳膊向上,紧紧的拥着他的后背,完全就如八爪鱼一样。   薄晏北一阵血气上涌,该死的撩拨。   他伸手把苏念的腿拿了下去,然后把她弄得转过身去,可是仅仅不过三秒,她再次缠了上来。   “大熊,乖……”   苏念小小的出声,薄晏北呼吸一顿,他拧眉,闹了半天她把他当做睡觉抱着的玩偶了。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薄晏北幽深的眸子在暗夜中熠熠生辉,无半点困意。   *************   头疼,这是苏念第二天醒来时候的唯一感觉,她捂住脑袋微微睁开眼睛,室内光线柔和,可是她眼前的这是什么,这性感的胸肌……   苏念顾不上欣赏,整个人都触电一般的松开了手然后坐了起来。   在她眼前,男人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没有平时那般整齐,五官逆着光犹如雕刻般精美,他身上的被子只盖到腰间,上面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她昨天不是给他读书么?怎么就睡在了一个床上了。   薄晏北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他眯着眼看到苏念一脸茫然的坐在床边不知道想什么。   苏念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迅速的转过头来,薄晏北快速的闭上眼睛,就犹如没有醒过,而苏念刚才感觉到的视线都是幻觉而已。   不知怎么的,他没醒,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苏念看了一会他的脸,然后视线逐渐下移,她弯起腿然后双手放在腿上,下巴放在手背上,就那么如同欣赏名画一般的看。   不得不再夸奖一句,她薄叔叔的身材真的没得说了,男模也不过如此吧,一看就没少运动,她勾起唇角,笑的有些好看。   苏念偷瞄了一眼薄晏北的脸,发现他没醒来的迹象,她缓慢的伸出右手,然后轻轻的摸了一下他腹部的肌肉,他身上的温度滚烫滚烫的,苏念摸着感觉硬邦邦的,实在是好奇,她身子慢慢的凑近,又伸手摸了两把。   薄晏北闭着眼睛呼吸加重,她干什么呢!手往哪里摸呢!   他睁开眼睛低头,就见苏念在研究他,而且太认真,都没发现他早就醒了。   当她的小手再次伸出去的时候,薄晏北忍无可忍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不是摸着特别舒服?”   他语气低低的说道,苏念被他突然坐起来吓了一大跳,作势就往后退,要不是薄晏北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她,她现在百分之二百的摔在地上了。   “不是。”   苏念脸腾地就红了,她已经预感到薄晏北以后估计会据她千里之外,还有比她更尴尬的么,她就是摸摸……   不管了,反正她越想越抬不起头来,整个人脸红的跟虾子一样。   “怎么不说话?”   相比于她的窘迫男人就气定神闲的多,还别说,她这样看着还挺可爱的。   他眯着眼睛,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苏念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哎呀,头疼。”   苏念机智的捂住脑袋,声音哎呦哎呦的躲避着薄晏北的视线,然后偷偷的准备开溜,她衬薄晏北真以为她头疼的时候,快速的抽回被他握在手里的手,也捂在脑袋上。   薄晏北唇角抽了抽,刚才还瞪大眼睛往他身上乱摸,被他发现了她就头疼了?他就静静的看着。   看她能出什么幺蛾子。   苏念被他的目光看的无路可退,干脆一咬牙,缓慢的转身下地,戏要做足套,直到苏念出了他卧室前,都一直敬业的捂着脑袋。   苏念一出去,如同大赦,她撒腿就往自己房间跑,还好她演技是影后级别的,否则她该怎么面对他呀。   看来她真是喝蒙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真是没脸见人了。   苏念出去后,薄晏北掀了被子下床,他伸手放在腹部,总感觉她软软的手感现在还在上面,男人勾唇,心情还不错,他转头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本书,伸手拿了起来放在床头,每天有人来讲睡前故事似乎并不坏。   男人洗漱完毕,没有穿上衣的晃去了客厅,苏念也收拾好下来了,走到楼梯口看到他的身影后下意识的转身走掉。   她躲在一边半天,磨蹭了才又决定出来。   薄晏北站在桌前吃着早餐,听见她猫一样的过来了,他淡淡的勾唇,然后嘴里咬着一片面包片转身,刚好对上了苏念的眸子。   苏念立刻顿住身子立正,勾起唇角笑的明媚。   “嗨,叔叔早。”薄晏北低低的看了一眼,明显的做贼心虚后遗症,他眯了眯眼,没搭理她,而是转身去开牛奶。   苏念扔碰了一鼻子灰后,伸手蹭了蹭鼻尖,她从小就这样,感觉不自在的时候就用手蹭鼻尖。   她拉开椅子坐在另一边,并不安心的坐着吃东西,稍微抬头就可以看见她早上不要命摸过的地方,话说薄晏北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她咬了一口面包嚼了嚼,安静的空气中只能听见吃东西的声音,苏念想着,这样不行太尴尬了,她得让气氛活跃一下。   于是她抬起头,笑眯眯的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叔叔,你什么时候爱看老人与海了?”   “林安白买的。”他简洁的回答证明他就是随手拿的,他才不会买书来看。   苏念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我就说嘛,肯定是安白买的,那本我高中就读了,刚好适合我们的年龄。”   苏念说完,咬了一口面包继续吃,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应该说了什么。   薄晏北把牛奶杯放在桌上,声音沉沉一下。   他的目光凝聚起,脸色一沉。   “你说我老?!”   什么叫她就知道是林安白买的,什么叫就适合她们那个年龄段读。   苏念差点噎到,他是从哪里听出来的?她没有这个意思啊。   “没有,薄叔叔你不老,真的,你看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简直就是我的男神加偶像,你怎么会老呢,我绝对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   苏念赶紧解释,可是薄晏北不信。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和手。然后用力的扔在一边,他转身大步上了楼,只留下一脸呆滞的苏念自己在那里。   苏念有点吃不下去了,啊呸,叫她乱说话,安安静静的能死么!   没三十秒,男人的身影再次出现,苏念看到,他的手里还拿了那本书,苏念缓慢的起身,心想着她该做点什么来挽回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薄晏北把书举到她的眼前,伸手撕的粉碎!   ☆、82.v12我不喜欢做什么事情后半途而废   白色硬皮的书从中间被劈开,里面的页面被撕成了碎碎,薄晏北伸手一甩,纷飞的碎纸哗啦的落在了地上。   苏念张了张嘴,瞪大眼睛都是惊讶。   “薄叔叔,你……”苏念本来想说书那么无辜,他这是干嘛呀,可是对上他阴沉的眼神,苏念到了嘴边的话有给咽下去了。   苏念只得低头看了一眼那本破碎的书,然后小小的惋惜了一下,书,我对不起你。   “给你三分钟,我在车里等你。”薄晏北声音天生的凉薄,他大步的进了巨大的衣帽间,然后在里面换衣服髹。   苏念这回有时间概念了,把剩下的面包一下子塞进了嘴里,然后还满满的喝了一口牛奶。   迅速的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她开始往楼上冲,她有预感,这次她要是敢晚她就死定了。   从箱子里掏出要穿的衣服,苏念就跟在军队生活一样,迅速的穿好,随便的擦了擦脸,拿起包就往外冲蠹。   她冲下楼的时候,衣帽间的门已经被关上了,苏念明白薄晏北肯定换完衣服出去了,她快速的到门口换鞋,伸手猛地推开门冲出去。   薄晏北的身影就在三步前,苏念猛地刹住脚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狗腿的跑到车门前给薄晏北打开了车门。   “薄叔叔,请上车。”   她眼睛弯成月牙状,小脸笑的红扑扑的,薄晏北看也没看他,桀骜的身子直接坐上去,苏念轻咳了一声,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也不敢造次。   所以她乖乖的坐在了他的身侧,而后关上车门。   前面的司机发动车子驶离别墅,苏念不住的看薄晏北的侧脸,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她捂住自己的嘴,还是少说话吧,说多错多,说不上哪句就踩雷了。   车子在一家高端的书店前停下,苏念向外看了一眼,不是停错地方了吧,她又转头去看薄晏北,男人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苏念尽管不理解,还是快速的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跟上。   他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苏念小碎步的跟在后面,他一进书店,店员的目光就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那眼底多少带着惊艳和欣喜。   苏念一看,小嘴抿起,她的薄叔叔怎么能让这些女人这么看,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大步的走到薄晏北身边,然后靠的近近的,要是他没生气她现在就敢挎着他的胳膊了。   “选吧。”薄晏北在一个庞大的书架前站住,侧眸看着苏念,眼中幽深深邃。   “啊?”苏念心思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太弄明白他的意思。   薄晏北眸色一沉,苏念心里暗叫不好,动用了以前从未在线的智商开始思考,选书对吧,应该是,来这里不选书难不成是来选对象的!   苏念迅速的把目光移向书架,然后思考着薄晏北这样的人可能会喜欢看什么书,苏念真真的是为难了,他的心思太难猜,搞不好她会死的透透的。   苏念在书架前晃悠,突然看见一本《冰是睡着的水》,她记得这本还拍过电视剧呢,薄晏北当过兵,这种类型的最有可能喜欢,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对,心里一喜,伸手把书抽了出来。   苏念转身,样子伶俐的看向薄晏北,然后把书递给他。   薄晏北低眸,眸光顿住。   “你就喜欢这个?”他的声音淡淡,平静的没什么感情,苏念心里一哽,难道选错了吗?   见她的脸色为难,薄晏北一猜她就不喜欢这种的,他伸手夺过旋即塞了回去,继而说到:“选你们这个年龄段的!”   “……”苏念唇角轻动,她真没想到薄晏北这么记仇,都出来这么久了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呢,她也是无心之失,真没别的意思。   “叔叔……”   “选。”   “好嘞。”苏念点头,挑起眉毛转身,他说让选的是吧,既然猜不中他的心思,不如选自己喜欢看的好了。   苏念目光各处一扫,瞬间被一堆花花绿绿的颜色所吸引了,我的天呐,出版言情!   她步子嗖嗖嗖的冲了过去,看着书架目不转睛。   哪本都想看,她干脆一本一本的抽出来看书皮正面或者背面的简介,实在喜欢的不得了,她就干脆抱在了怀里。   薄晏北的步子慢慢的踱了过去,他看向书架,眉头蹙起,这五颜六色的看起来都是少女看的。   他低头,再看她欣喜的样子,瞬间也就明了,她也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的怀里抱了许多,还不自主的去选,其中一本啪嗒的一下掉到了地上,苏念低头想去捡,但是薄晏北比她更快一步的把书捡起。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这本版面蓝白相间的书籍,封面上两个小人,粉色头发的q版女生,灿黄色头发的q版男生,男生的腰间还围了个小鸭子状的游泳圈,嘟起嘴去亲坐在木头制成的台子上女孩手中的可爱小青蛙。   两个小人被透明蓝色的海豚形状所包围,书的半面都是海蓝色的浪花,上面还写着,第一次见面就砸场子,第二次见面,你家我家还是如家,第三次见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又睨了一眼书名,《命里缺我》。   他眉头动了动,嫌弃般的把书扔进了苏念的怀里。   看起来不是那么健康!   苏念忙的把书抱好,清楚的看见她薄叔叔一脸嫌弃的样子,她转过头来正了正音色说道:“要是叔叔你觉得这些太幼稚了,我还是放回去吧。”说完了,她跟一点都不在乎似得,把书往回放。   幼稚这个词渡入他的脑海中,突地,苏念说的我们年龄段这句话又窜入了他的脑海里,薄晏北眼神绷紧,冷冷的说道:“去结账。”   苏念心里暗喜,但是没表现出来,她抱着一堆小言跑到前台结账。   平时在家读的大多都是外文翻译,这些书她只能偷偷的让林安白给她带,看完了再销毁,虽然父亲宠她,可是砸下话不让她买这些。   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哪怕是她喜欢人的一句话或者是一件高兴的小事都足以让她开心很久。   上车后,苏念没时间去理会薄晏北了,把最上面的那本书拆开,她指了指封面底下的那一行小字念道:“学妹一秒变老婆,全凭一张嘴,姑娘,我看你命里缺我啊!”   啧啧啧,看看人家,苏念微微的感叹。   薄晏北睨了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他是命里缺钱,才全凭一张嘴。”   “……”苏念手指一抖,妈哒,她薄叔叔是在吐槽么。   情话就要说出来才浪漫好么!!!   车里很安静,只有苏念手指翻书的声音,“这才是总裁的情智。”苏念边看边感叹。   薄晏北眉间平静,目光低低的看过去。   这书林安白也看?   还有,她喜欢总裁?   苏念视线太集中,根本没意识到薄晏北在看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车子缓慢的停在了家门口,苏念揉了揉眼睛侧头,发现薄晏北闭着眼睛安静的呼吸,这是苏念第一次觉得他也会疲惫,平时的薄晏北总是雷厉风行,让人半点看不出他有任何倦怠。   这些天案子很集中,他有时候忙的不分昼夜的,直到今天才好好地休息了一下。   他的眉间不展,苏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轻轻地压在他的眉间,而后缓慢的抚平,就如最亲爱之人所做的亲密动作一样,苏念又再一次不可控制的心动了。   她的薄叔叔,不生气的时候真是好看,苏念勾唇,眼睛爱慕的看着他的睡颜。   他的鼻梁很高,薄唇是好看的粉红色,眼窝深邃,尤其是他那长到逆天的睫毛,苏念要是现在有把尺子,她一定上去量量。   她小心的伸出手去,大拇指和食指分开,缓慢的靠近他的眼睫毛,她的食指轻轻地贴在他的眼皮上,大拇指和他的睫毛尖对其,苏念深吸了一口气,这妈哒有1.5厘米吧。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薄晏北只感觉眼皮一痒,他猛地睁开眼睛,刚好对上苏念来不及收回去的手和眸光。   “叔叔,你醒了啊,你看我们到家啦!”苏念为掩饰她刚才的的动作,把刚才碰过他睫毛的那只手顺着方向指向了窗外,仿佛她本来的目的就是给他看窗外似得。   薄晏北侧头,看到熟悉的场景后,证实她没说谎。   他薄唇轻抿,眸子掩下疲倦而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外面的街道上很少有车辆来往,清冷的天气仿佛在他的周身拢上了一层寒意,周围的树枝桠光秃秃的,还落了不少叽喳乱叫不畏严寒的小鸟。   苏念抱了书下车,她的目光看向薄晏北,小脸扬起艳羡的笑意。   江城虽然处于北方,却很少下雪,她好想初雪的时候和薄晏北去约会,虽然知道并不可能。   远处的路边行驶来一辆黑色的车,车里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抱了一个保温桶,看到薄晏北之后快步的走了过来。   “少爷。”男人走到薄晏北的身后叫道。   薄晏北眼神清冷的转头,这寒冷的天色为他的俊颜更平添了一抹冷硬。   那男人把保温桶递了过来说道,“少爷,今天是冬至,老太太包了饺子让我给你送过来。”   薄晏北的目光未落,男人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一边站着的苏念身上,苏念艰难的空出一只手,然后接过保温桶。   来送饺子的是薄家的管家,他的目光有些疑惑,薄晏北身边显少带女人。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薄晏北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他的眼睛。   然后沉沉的开口说道:“今天就请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管家听到后点头,不再猜疑,他的话里带了个请字,代表这是他最好的态度,也是一个危险的警告。   其实薄老太太是希望薄晏北可以回家的,因为知道可能性不大,又知道他忙不好好吃饭,所以让他给他送来了饺子。   管家离开后,苏念的目光怔怔的落在那辆开走的车上,薄晏北一回头,就见她目光呆呆的看。   “他比我还老。”他声音凉薄的出声,苏念一听顿时就笑出了声,她怎么觉得,她薄叔叔有那么点可爱呢。   薄晏北垂眸把她手里的书抱了过来,然后转身进了院子。   苏念抱着保温桶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我都不知道今天冬至了。”苏念念叨,心情不太高,不知道爸妈在家有没有吃饺子。   薄晏北把书放在了茶几上,大衣顺手扔在了沙发上,然后坐下。   “想家的话我送你回去。”他的语气淡淡,目光落在苏念失落的脸上,她自打抱了饺子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儿,怪不得失神的看着管家的车开走,这丫头八成是想家了。   苏念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回家的话她怕再惹爸爸生气。   她蹲在茶几前,然后打开保温桶,里面的饺子还热腾腾的,下面还有装好的饺子汤和料。   “好像是韭菜虾仁的。”苏念的鼻子特别好使,她笑了笑,然后把保温桶推到了薄晏北面前。   薄晏北低眸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后说道:“你饿了就吃了,不饿就倒掉。”   “……”苏念无奈,她想吃都没得吃呢,她奶奶过世的早,她哪里有机会吃上亲奶奶包的饺子,她薄叔叔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呢。   她把保温桶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动作轻巧的跑去了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和两个小碟子一个碗,她回来后都摆在茶几上。   把料分好后,她小心的把饺子汤倒入了一旁的碗里面,往薄晏北那边推了推。   又把两个饺子放进了薄晏北面前摆着的那个装了蘸料的碟子里。   薄晏北压根连头都没低,眼睛看着电视,对苏念给他摆好饺子的行为完全不在意。   苏念一时的愁眉不展,她想了想,然后把饺子夹起来,递到他的嘴边,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啊。”   他不动,苏念唇角绷紧,干脆用身子挡住了电视,薄晏北皱眉,抬眸看着她。   “快,吃饺子。”苏念就差把饺子强塞进去了。   “闪开。”他眉宇不善,别过头。   “就吃一个,好不好?”苏念声音放轻,哄着他。   薄晏北干脆用胳膊把苏念推开,然后继续看电视。   还好苏念拿筷子的技术高超,要不这饺子早就掉了好伐。   苏念直起身子,把饺子半咬在嘴里,她把筷子放在一边的碟子上,撸起袖子压住薄晏北的肩膀。   薄晏北拧眉,再次抬头。   “苏念……”他的念字刚开个头,苏念就向着他的脸贴过来了,下一秒,苏念半咬着的饺子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可能是没控制好力道,两人的唇瞬间的贴合在一起,不小心的吻上了。   苏念脸腾的一红,把饺子咬了一半之后猛地推开薄晏北从侧面闪的远远地。   薄晏北嘴里塞着半个饺子,他眼神紧紧地盯着苏念,缓慢的把饺子嚼了,咽了下去。   不知道为何,苏念有种错觉,仿佛他嘴里嚼碎的饺子就是她一样……   苏念冲动完了,才知道自己真是冲动了,她竟然用嘴给薄晏北喂了饺子……   他眯着眼睛,脸上的神色有些可怕,苏念轻咳了一声,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薄晏北一双漂亮的眸子眸色压低,陡然带上一抹戏谑,他压低声音说道:“怎么不继续了?”   她这样,他完全可以把那一盘都吃掉。   苏念不说话,薄晏北起身,一步跨到苏念的身前,他唇角的弧度越发的加深,然后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眼底的笑意带着诱惑的味道。   “我不喜欢做什么事情后半途而废。”   ---题外话---昨天是冬至,应该昨天发的,另外,一定不要嫌弃《命里缺我》哈哈哈。   ☆、83.v13小念就像我的亲侄女一样,你不用担心   苏念笑的有些不自然,她不是听不懂他的意思,可是她除非脑子抽了才继续做。   她小手握住他的手臂,然后身子后退了一步说道:“叔叔你不喜欢吃了就不吃。”   说完,她快速的跑到茶几前,拿起筷子开始把饺子往嘴里塞,陷是韭菜的,蘸料是蒜,除非她薄叔叔有特殊癖好,否则估计接受不了这么重口味,她倒是不排斥和他亲吻,只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他不喜欢她,男人的正常反应她都懂。   这么好得来的机会,她也不敢安心的要。   薄晏北回头,低头看着狼吞虎咽的苏念,眼神清明的很髹。   *   下午两点,苏念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翻来覆去的又坐起来,伸手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很快的就滑到那串号码上,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   不管她先不先打,这次父亲都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甚至也不问她过得好不好,她知道他是真的生她的气了蠹。   苏念低头,心情有些低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感受不到快乐的感觉,她现在有家都不能随意的回了。   “苏念。”门口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然后门就被直接打开,连个缓冲都没有,苏念抬头,眼中的失落还在眼底。   “换好衣服出来。”薄晏北身子站在门口,没往前进一步,话语也是铮铮铁骨一般的硬气。   苏念点点头,样子呆呆的惹人心疼。   薄晏北目光静静地凝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他随手带上门转身出去了。   苏念换好衣服出去,薄晏北就站在客厅里,俊朗的不像话,她小步的走过去站在男人的身侧,连呼吸都很轻。   “薄叔叔我们要去哪?”叫她换衣服下来肯定是要出去,难不成是?   苏念小嘴勾起,眉眼镀上笑意而后抱住他的胳膊说道:“是要去约会吗?”   薄晏北低眸看了她一眼,唇角掀起不明的笑意,他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样子强势。   “你也就这点出息。”说完,他迈开脚步,苏念不得不快速的跟了上去。   苏念扁了扁嘴,不是就不是呗,敲她的脑袋干什么,敲笨了也不会娶她,安白还说如果她没人要了就考虑他呢。   她的胃口也是叼,她喜欢的男人也是高冷的不行。   上了车后,苏念脸转向一边闷声不吭,说实话,她心情不好,倒不是因为薄晏北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因为不是和她去约会,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在这个还算热闹的日子里,她心里冷冷清清的。   兴许是因为她太过温顺了,薄晏北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她白皙的侧脸上。   他的大手伸出去,捏了捏她的脸蛋。   “因为不是约会,所以生气了?”他的声调微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苏念转过头来,然后怒瞪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这明显是吊着她还一副你生气了的样子。   薄晏北眯眼,觉得新奇,这小丫头也会冲着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捏在她脸上的手放了下来,本来不疼,苏念还是伸手揉了揉,她眼里有些生气的看着薄晏北。   “我脸蛋是我未来老公的,叔叔你别随便捏。”他又不会娶她。   薄晏北手指一僵,原本温和的目光逐渐的染上锋锐,身上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可是平时很会看他眼色的苏念今天心思不在线上,所以没发现他脸色变了。   苏念刚把自己的手放下去,浑然不觉男人的身子已经欺了过来,他大手扶住她的脑袋,把苏念的视线强迫性的转过来,他冷着声音,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老公的?”   苏念被他的视线给蛰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要服软,可是她今天立马就意识过来,她又没说错话,干什么他说什么她就要否定然后认错,她才不!她今天还就不了!   “嗯,我老公的。”苏念重重的点头,这回没忽略掉男人脸上戾气深重的阴霾。   薄晏北的手指缓慢的下滑到她的双颊,他的手指勾起,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同时捏住她的脸蛋,然后捏的用上了力气,苏念疼的叫了起来。   “别捏了,我疼,我疼。”她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他还不松手,像是跟她较上了劲一般。   见她疼的快哭了,薄晏北还是没松手,他的目光阴沉的逼近,薄唇缓慢的掀起,声音沉沉的说道:“我想要的,谁出来拦着也不好使!”   哪怕他想要她,她也得乖乖的在他身边呆着,苏家欠他的,他还没想怎么讨。   苏念想不清他说的话和她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他再捏下去她的脸就废了。   “薄叔叔,我要疼死了。”她拧着眉头,样子委屈到可怜。   薄晏北微微一笑,松了手,他的拇指轻轻地抚摸她脸上被他捏的通红的位置,唇角的笑意有些邪魅和撩拨。   “以后别再那样说话。”   苏念点了点头真的再也不敢了。   他微微一笑,坐正身子,如同谦谦君子一般。   苏念伸手捂住脸,脸上被捏的地方特别的疼。   不知道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多久,当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后,苏念募得瞪大了眼睛,这是秋安路。   那么他带她来的是,苏家!   她转头看向薄晏北,薄晏北的目光淡淡,令人看不出所想。   “我早就知会了你的父亲,所以下车吧,你家人都等着呢。”   他淡淡的出声,眼神凉薄,苏念抿唇,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站在家门口,动作顿住停滞不前,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她的腰间感觉一紧,她才发现薄晏北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并且收的紧紧地。   不管苏念愿意不愿意,薄晏北迈开步子带着她往前走,越临近门口苏念的心就越忐忑,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回自己的家,理直气壮一点。”薄晏北微微低头,唇角略过她的耳朵边,苏念身子一僵,只感觉脸上温度上升,她下意识的就想离薄晏北远一点。   如果父亲看到了她和薄晏北这么亲近的样子,会不会气死。   毕竟,他是那么强烈的反对,可是薄晏北既然打定主意要搂着她的腰,又怎么会轻易的松手,他的眉间落下一抹凉意,然后把苏念紧紧的揽入自己的怀中,而后伸手按了门铃。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家的门便开了,门口站着李彦,而李彦对来人并不诧异,毕竟提前知会过了,只是苏念和薄晏北的姿势……   相同的,苏向南也看到了两人的身影,他的神情一变,眼神沉了下去。   孟黛清见苏向南脸色不好,生怕他又生气让女儿受罪,她连忙的开口说道:“外面多冷啊,晏北你们快快进来。”   薄晏北神情闲适的迈着步子带着苏念走进去,样子淡定的如同他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可是苏念就不了,她现在一刻都不敢抬头,即使不看,她都感受到了父亲那生气的视线。   苏向南即使生气,可是礼数还是有的,示意薄晏北坐。   而趁此机会,苏念从薄晏北的手里闪了出去,她的心里有些疑惑,薄晏北很少对她这么亲近,更何况是在苏家她的父亲面前了。   “晏北,小念给你添麻烦了。”苏向南把刚沏好的茶给薄晏北斟了一杯,然后递过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的声音平静,似乎苏念真的给薄晏北惹了多大的麻烦。   薄晏北勾唇,轻缓的一笑:“苏兄言过了,不麻烦。”   这般客套的话,让苏向南眸子深了一深,他笑了笑,轻抿了一口茶水。   孟黛清见苏向南和薄晏北聊着,她拽住苏念的手,从沙发后面把苏念直接带走。   苏念自打记事以来也没见孟黛清的神色这么严肃过,她卧房的门被母亲关上,苏念的心里隐约的感觉不妙。   “妈……”她刚开口,啪的一巴掌猛地落在了苏念的脸上,她募得瞪大眼睛眼中泪珠流转,全都是不可置信。   孟黛清扬起的手颤抖,她打了苏念之后瞬间就后悔了,可是脸色还是很严峻。   “你爸不是不让你跟薄晏北来往了吗?小念,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就算是真的割舍不了也不能就这么的和他一起出现在你爸爸面前啊,你是要气死你爸么!”   孟黛清有些害怕了,苏向南表面温和,可是要真是打定了心思处理一件事情,管她是女儿还是谁,照样倒霉受罪。   苏念听了母亲的话,甚至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她看的出父亲的怒气,可是她和薄晏北又没怎么样。   “妈,他不喜欢我!”苏念捂住脸颊,眼眶瞬间红成一片,却还是倔强着不让眼泪流下,她难道在她身边都不行了吗!   孟黛清听女儿这么说话,心里更疼了,她垂在两侧的手指发颤:“小念,不是妈不疼你,只是你父亲不同意自有他的道理,以后不要和你薄叔叔来往了,更何况你心里也明白,他不喜欢你,小念……”   孟黛清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苏念卧室的门被打开了,薄晏北就站在门口,孟黛清的眼神满是复杂。   薄晏北向着孟黛清点头示意,旋即进了屋牵住苏念的手往外走,孟黛清一着急直接拦在了门口。   “晏北,这不合适吧。”孟黛清意有所指,自打第一次见到薄晏北开始,孟黛清就觉得,那个才十八岁的男孩子很危险,而十年过去,他除了平添让人越发觉得害怕的感觉之外,她从未觉得他亲近。   “哪里不合适?”薄晏北明显的心情不好了,他的眸子沉了下来,幽深的眸子锋利慑人。   孟黛清语气一滞。   薄晏北紧握着她的手越过孟黛清把苏念带了出去。   苏向南就站在客厅里,看到两人下来了之后,眼神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他几步挡在了薄晏北面前说道:“晏北,小女我会管教的,以后不会让她再麻烦你了。”   “我奶奶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薄晏北猜也猜得到苏向南为何是这个态度。   苏向南脸色犹豫,他怕女儿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薄晏北,那她以后就算真的嫁到了薄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得,他的女儿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委屈的活着。   “小念就像我的亲侄女一样,你不用担心。”薄晏北淡淡的开口,因为这句话,苏念整个人都僵住,心脏疼的仿佛要死了。   苏向南知道薄晏北聪明,可是没想到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顾虑,所以才会说这话让他放心,可是他的心里反而更加沉重了。   苏向南到底是没拦着两人走,苏念的心里就跟被掏空了一样,这些天积攒起来的心喜最终还是被这个男人亲手撕碎了。   亲侄女么?苏念笑都笑不出来。   苏念不知道怎么到了住的地方的,她有些失神的下车,然后进了屋,她突然很后悔,不回家好了,这下子家里恐怕就真的容不下她了,哪怕薄晏北说得清楚,他只把她当侄女。   苏念走到沙发前坐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突的,脸上被冰了一下,她旁边的沙发深陷薄晏北坐了下来,手里拿着冰袋给她敷脸。   “疼不疼?”她脸都肿了,显然不是他捏的,而是孟黛清打的。   苏念唇角僵硬,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摇了摇头。   “不疼。我自己来吧。”她伸手接过薄晏北手中的冰袋,脸上情绪没有起伏。   苏念现在清醒了许多,她觉得,母亲打她打的对,否则她该一直沉迷爱情游戏里面,玩的不亦乐乎。   早该清醒了不是么?   薄晏背把视线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沉着。   “薄叔叔,是因为知道我想家你才带我回去的对吗?”   苏念轻声地问,清澈的目光望着他的侧脸。   “嗯。”薄晏北应了一声,眸色加深,苏念说的对,这的确是他的本意,事态发展的丝毫没有超出他的预料,本来如果一切和气,他会先走让苏念在家里留下吃完饭,可是苏家的态度不好,所以他把苏念带了回来。   “谢谢。”她的声音有种疏离感,薄晏北心底隐约的不舒服。   ********   晚些的时候,苏念在街上乱逛,薄晏北临近晚上的时候出去了,家里也没人,就她一个呆着也闷,更何况她想出来透透气。   街边的店铺都灯火通明的,还有小礼物店也是大亮一片,里面的东西让苏念驻足了脚步。   两天后就是圣诞节了,原本她想送给他一件礼物的。   她叹了一口气,心情低落低头搓了搓脚尖,还是不买了吧。   “苏小姐。”   身后有人似乎是在叫她,苏念回头,认出了站在她身后的人。   因为今天上午他才给薄晏北送了饺子,所以她还记得。   “你好。”苏念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目光淡淡的看向路边。   果然,男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边请。”   苏念眼神闪了闪,是他把她和薄晏北住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薄奶奶么?要不怎么会找过来。   苏念迈着步子往车边走去,男人把车门打开,苏念心里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上了车。   果不其然,薄老太太就坐在车里,而且神情严肃。   “薄奶奶好。”   她是长辈,苏念懂得礼数,虽然薄老太太曾经拿热水泼了她。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车子启动离开街道。   薄晏北回家的时候,别墅里一片寂静,他眸色一凛,三步两步的上了楼,他伸手打开苏念的房门,里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   他的眼眸如同被泼了墨一般漆黑不见底,时间都这么晚了,她跑去哪里了!   ☆、84.v14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万更】   他掏出手机打给苏念,她卧室内放置于床头上的手机噼里啪啦的白光闪烁,薄晏北眯了眯眼走进去把她的手机拿了起来,他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的手机,唇角弧度冷凝,她竟然连手机都没带。   随手翻开她的最近通话,还是前天的了,今天并没有人找她。   薄晏北走出房门,动作利落的下了楼梯然后出了门,她和家里闹得那么僵,是不可能回去的,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如果和上次一样怎么办。   他的眉头蹙起,眼神不自主的冷凝,他跑到街对面的礼品店,取得了礼品店的监控,他跑过来的时候发现只有这家店在外有摄像头。   店主并未为难,反而是很配合的给了方便,薄晏北把录像尽量前调,调到四点多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刚出门,手指快速的向后快进,直到见到黑夜中苏念从对面的别墅中出来,她的身影左转然后过了路,没一会,她的身影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她整个人都暴露在摄像头之下,她驻足于这家店的正门口往里面望了良久,可是没有进来髹。   接着,她身后的不远处停了一辆车,一个男人下车,再到苏念跟着他走,不过一会的功夫,可是薄晏北现在已经掌握了全部。   他可以完全的肯定,带走苏念的是老太太。   薄晏北握紧手机,眼底晦暗的如同深渊,他唇角抿成一条线,走出礼品店翻开手机通讯录给管家拨了过去蠹。   那边是似乎预料到他要打电话一般,几乎同一时间便接起,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把人给我带回来。”他的声音微沉,隐约的有些怒气,那边的管家语气顿了顿,期间有询问老太太的声音,片刻间,那边就换了人接电话。   “晏北,我才不过把人带过来说会话,你就这么耐不住性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女人的池中之物。”在这之前,薄晏北从不打电话过啦,所以她才更生气,同时她也清楚的意识到,苏念这丫头在他的心里绝对不简单。   “奶奶,不要有下次。”薄晏北拧眉,夜里空气中的冷气在他的周身蔓延,整个街道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薄老太似乎是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说完,她回头看了一眼被管家送出去的苏念,眼神沉了沉。   薄晏北并不信任薄老太,虽然是自己的亲奶奶,可是她手段狠起来完全不会顾及亲情,可以把庞大的薄氏帝国经营起来的当权者怎么会背地里没一点手段和势力。   因为某些原因,也因为厌恶,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官路,而不从商。   *   因为想走走,所以上个路口的时候,苏念就让薄家管家先回去了,她自己慢慢地走上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在柏油路上,嘴角轻轻一张就会哈出白色的雾气,她像是玩上了瘾,张着嘴哈着玩,走着走着就发现路边站了一个人。   他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颀长,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整个人似乎和周遭的光线连接在了一起,他的半边脸是逆着的,她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眼神也变得晦暗,她低眸,整理好心情,然后脸上扬起好看的笑意,冲着薄晏北就跑了过去。   “薄叔叔,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在等我吗?”她跑到离他很近,然后蹦蹦跳跳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就如她小时候一样,乖乖的叫着他叔叔,看着他欢喜,却从来都不缠着他,因为在年龄上有差异,那时候的苏念,最爱和林安白一起玩。   薄晏北垂眸,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极致的冷笑。   “你还小么?要让人找才会回来。”他的声音冷淡的没有一丝起伏,苏念满脸茫然的样子让他的怒气一路飙升。   苏念唇角勾起,笑了笑掩饰住眼底的晦暗。   “你以后不用找我的,我这么大了,也丢不了不是么。”   苏念以后不需要他找,她如果真的还小就好了,可以毫无忌惮的跟着他,可以心无旁骛的喜欢着他,可是现在,她终究是长大了。   薄晏北冷冷的勾唇,眼底的神色渗的苏念胆战心惊,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躲开他的眼神。   “好冷啊,我们进去吧。”到底是她抵不过,苏念搓了搓冰凉的手,越过薄晏北往里面走,男人身子未转,准确的扣住她的手腕,钳制如铁夹,如同要把她的手腕捏断一样。   “以后没我的准许不许跟别人走。”他的眼底落下一片阴霾,没想到后日一语成箴,可是那时候的苏念,再也不会如现在一般的听他的话。   “知道了。”苏念乖巧的点了点头,脸色白了一些,她整只手都憋了血一般的变得青紫,因为他捏的太紧,被捏的边缘生生的发白。   她的另外一只小手抚上他的手,他的手却是更凉。   薄晏北手心一顿,手劲儿松了些,却还是没松手的拽着苏念往回走。   进了屋后,苏念才得以自由,她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轻轻地揉了揉,真是带刺的男人,每次接近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你喜欢外面那家幼稚的店?”薄晏北脱下大衣随意的撇在了一边,然后走到沙发前双腿交叠的坐下,抬头淡淡的问向苏念。   苏念一怔,旋即意识到,他既然可以把电话打去薄老太太那里,应该是用了某种办法,她是在那家礼品店门口观望了许久,可是她真真的不是喜欢那家店,她喜欢里面的东西。   “不喜欢,就是随意看看。”苏念摇头,很快的否定。   她还是会给薄晏北圣诞节礼物,可是在见到薄老太太之后,她变改了送什么的想法。   薄晏北这样的男人,的确不会喜欢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之前是她想的太多了。   “过来。”薄晏北目光落在一边的沙发上,苏念挪动脚步坐在了他的对面。   她站着也累,而且她也乏了,想睡觉。   薄晏北眉间淡淡的布满凉意,盯着她有些红润的面颊,唇角抿紧。   她现在是连坐他身边都不愿意了么。   苏念哪里意识到薄晏北在想什么,反而是坐的更舒服了一些,身子都在软软的沙发上凹陷下去,苏念眯了眯眼,不得不说,这里感觉比床还舒服。   “过来坐,我有话和你说。”他的语气缓慢了许多,看得出来是调动了他为数不多的耐性。   苏念身子一斜,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她脸上有些不情愿的神色:“我不过去,这沙发一面坐两个人挤了一些。”   女孩子的话语中还带了阮浓的撒娇意味,可是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缓和作用。   他身上的寒气更重了一些,话语也不禁凉薄开来:“再挤也挤不过车里的副驾驶,苏念,你拿这个理由搪塞谁呢!”   他怒了,苏念就算不用看他也知道他怒了。   知道他的性子,苏念干脆就从沙发上起来,老实的坐到了他的那边,只不过距离有些远。   薄晏北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蛮横的把她拽了过来。   苏念吓了好大一跳,她刚才差点以为他要揍她了,她就不明白了,这个平时对谁都一脸高冷的男人怎么就在她面前这么容易生气呢,难不成看她小所以觉得好欺负?   苏念后悔了,刚才他好好说话的时候就该过来的。   “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跟你说,生气的人最容易……”老了这两个字还没出口,苏念就清晰的感觉到侧面的杀气凛凛,她抿紧唇,然后整个身子绷紧,生怕他一生气就跟拎小鸡崽子一样的拎着她。   “最容易什么?”他的语音拉得很长,低头怒道。   “最容易失控。”苏念偷偷的看向薄晏北的眼睛,这句话说得十分心虚,在他的耳朵里听起来这完全就是一句废话,三岁的小孩都知道生气容易失控,她是觉得他不知道?   薄晏北松了拽着她衣服的手,苏念庆幸此时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被脱外套,否则真惹他生气了,挨点皮肉之苦什么的,衣服厚还是有用的。   想到薄晏北还有话跟她说,苏念直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气。   “薄叔叔,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说吧。”只要不是辞了她就行,她都能接受。   薄晏北敛了敛神色,漫不经心的说道:“从明天开始放你三天假,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的?”苏念有些兴奋,她还以为她要彻底的熬在工作岗位上了呢,可是没想到薄晏北这么的人性化。   “嗯。”见她高兴的样子,薄晏北的眉间愉悦了一些。   “薄叔叔你简直就是人民新榜样。”苏念张开手臂一把扑住薄晏北,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蹭,蹭的让人心痒痒。   他伸手就把她推了出去,没用多大的劲儿,可是苏念就硬生生的近不了他的身,苏念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抱怨:“且,真小气。”   不就抱一下么。   说完,一脸不乐意的起来,走的跟个鸵鸟一样。   走到半路,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折了回来,她站在薄晏北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吃晚饭了吗?”   他下午应该是办案子去了,现在她还没发现薄晏北会跟什么女人出去私,会。   薄晏北抬眸,淡淡的摇头。   苏念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给你煮面吃,别挑,挑的话就饿着。”   她可没把握让薄晏北吃的满意。   家里冰箱她都看了,就剩下两包的方便面,这还是她逛超市的时候偷偷买的,不管了,煮了他要是不吃她处理。   苏念脱下身上的外套好好地放在一边,撸起袖子就冲去厨房了,没一会就开了火。   薄晏北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看的很专注。   苏念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的头也已经转向了窗外。   *****   平安夜这天,朋友圈还有微博已经被各种朋友发的苹果还有圣诞树刷了屏,苏念趴在床上啃着已经削好了皮的红皮苹果。   这是她第一年,没有和朋友一起出去玩。   苏念翻开短信,犹豫了许久,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薄晏北。   薄晏北此时刚洗完澡出来,手机屏幕一亮,他单手拿起,看到是苏念发来的,轻触点开,里面的信息清楚明了。   “叔叔,明天圣诞节,我们出去玩吧。”   他眯了眯眼,把手机扔在一边,然后拿着毛巾擦自己的头发。   苏念不知道等了多久,都等迷糊了才等到他的一个好字,苏念打起精神,干脆坐在了床上,把事先定好的地点给薄晏北发了过去。   这条发过去后,薄晏北没再回。   苏念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可是没一会,她的屋门便被敲响了,苏念下床去开了门。   薄晏北就站在门口,身上穿着黑色的浴袍,薄晏北眉目干净,棱角间少了往日的冷清。   苏念心口一闷,脸上浮起笑意,薄晏北挑起眉,轻轻推开苏念走了进去。   卧室里,是她精心装饰过的模样,不似他房间那么清冷,粉粉的有少女的味道。   他双手抱臂,转身低眸望着苏念,神情淡漠。   “我把地址发给你了。”苏念觉得有什么事短信沟通很好,没什么当面说的必要,更何况他这么跑过来,就不怕她把持不住把他给强了?薄晏北不了解她,其实只要给苏念一点酒,她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我看到了,有什么事情当面一次性说完,我讨厌打字。”他黑眸沉了沉,样子有些不耐。   “……”苏念对他的认知又再一次刷新,心肝颤的只能妥协,好吧,谁叫她喜欢他,都依他。   “没了,明天一定要准时到。”苏念笑笑,白皙的脸上无一点瑕疵,洗完脸之后的皮肤更是好的如同出生的婴儿,她的样子已经长出了模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美人胚子,薄晏北眸子深了一些然后问道。   “你上午要去哪?”   她说这话的意思薄晏北听明白了,其实在她发信息的时候他就清楚,她不是要和他一起走的意思,否则也不会连位置都发的那么详细。   “回家一趟。”苏念眼睛一眨不眨的回答,掩饰着心里的惶然。   薄晏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能明白她回家的意图,这并不冲突,所以也没多想。   话既然说完了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薄晏北转身要走,苏念心里一紧,小手拉住他的袖子,她忐忑的抬眸,眼中似有微光。   他转头,眸中有探寻,不过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冷漠。   苏念牵起唇角,然后快速的松了手。   “叔叔,晚安。”她说完,静静地笑了笑。   “晚安。”他的态度平常,没做留恋的离开,他走后,苏念浑身就像是失了力气,她不知道怎么关的门。   身子不受控制的滑下,然后坐在地上,眼中波光潋滟,她伸手捂住眼睛,心里难过。   她,是不是做了一件傻事。   *   不出预料的,第二天一大早,苏念就不见了,连早饭都没有吃,所以餐桌前只有薄晏北一个人,李妈照常的做完饭打扫完卫生之后就走了。   今天先生告诉她中午和晚上不必来了,李妈知道先生为何这样,所以早早的做完饭之后就走了。   时间约在中午,薄晏北一上午时不时的看着时间,待到中午的时候,他拿起车钥匙去赴约。   黑色的布加迪停在约定的地方,男人打开车门下车,矜贵的皮鞋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走到门前,感应门自动打开,薄晏北的目光转向窗边6号位置,苏念给他发的信息很详细,包括坐的位置,靠窗,他喜欢。   那地方一眼望过去很空,薄晏北走过去坐下,目光平静的看向窗外,外面的节日气息很浓,不少酒店门口都摆着高大的圣诞树。   只是苏念还没来,她若是看到会喜欢的吧。   大概三分钟后,餐厅的门再次打开,特意打扮过一番的女人往窗边男人的方向走去。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背影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心里抑制不住的狂跳。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扬起惯有的笑容,慢慢走过去优雅的拉开椅子坐下,坐在了他的对面,脸上有些羞涩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薄晏北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到对面的女人时,眼神沉了下来。   “薄先生你好,我叫路遥。”她友好的伸出手,保持着优雅的笑意。路遥,光越地产大亨的小女儿,今年二十一岁。   薄晏北墨色的眸停在她的脸上,眸间不带一丝温度。   他冷冷的一笑,终于知道苏念此时为何不出现,他的眼底卷起一抹惊涛骇浪般的骇然,生生的让路遥把手给收了回去。   这男人好看到令人发指,紧紧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今天能见到他还真是幸运。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路遥觉得气氛太沉默了,饶有回旋的开口,一眼也不想离开男人俊朗的脸庞。   不知道为何薄老太太说的那么笃定他会来,毕竟他的行事作风她听闻了不少,她都已经做好了见不到人空欢喜的准备,可是此刻真的好惊喜,因为他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薄晏北扯唇冷笑,眼底一抹戾气一闪而过,他优雅的起身,把椅子拉到了一边,正当路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薄晏北举起椅子砸向了巨大的玻璃窗,哐的一声,三米高的大玻璃瞬间而碎,玻璃碎片席卷下来,路遥吓得躲闪到了一边,而反观薄晏北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他的脸颊被玻璃片蹭到,伤口处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   路遥吓得已经不敢说话了,她身子吓得蹲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看着犹如阎罗一般的男人。   明明刚才还好好地,怎么会……   不光是路遥,就连店长以及外面的路人都被震惊了。   薄晏北闭了闭眼睛,目光看向一边的因为惊吓跌倒的女人,神情森森骇然。   那冷血厉害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正派的为国家工作的男人,分明就像是混黑的。   薄晏北踹开碍事的桌子走了出去,上车之后猛地把车开了出去。   路遥此时才敢站起来,她哆哆嗦嗦的咬着唇角,如果刚刚她躲得慢一点,以她所站的位置,她会被扎成刺猬。   苏念在a大附近的一家小吃店里漫不经心的吃着东西,一点胃口也没有。   也不知道他约会的怎么样了,会不会喜欢,她低着眸子,没什么表情,只是心里隐隐期待他不喜欢。   手机铃声猛地响了起来,苏念目光转过去,有那么一刻她以为是薄晏北打过来的。   可惜不是。   她把勺子放下,接通了通话,那边是林安白轻快地声音。   “丫头,你在哪呢?”   “在a大附近。”她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   “你没和薄检一起出去?”林安白挑眉,眉间落下一抹不安。   苏念以为林安白知道了她今天约了薄晏北的事情,心里更加的苦涩不安。   “没有,我没和他在一起。”   那边似乎是沉默了一下,薄晏北昨晚打电话给他,叫他不用来家里找他了,可是每年他都会去薄家和薄晏北一起去那个地方。   他以为今年是因为有苏念在,所以不用他,可是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怎么了?”苏念听林安白沉默,察觉出了一抹诡异,林安白叹气,既然没让她跟着去,薄检有自己的理由吧,那话也就不该他说。   “没事,圣诞快乐。”   他的声音很清脆,带着愉悦,苏念一听便晃了神。   “嗯,圣诞快乐。”苏念虽然不知道缘由,林安白在过节的时候总爱找她一起出去玩,可是每年的圣诞都不在,更别提想见到薄晏北了,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外面又瞎晃了许久,直到晚上苏念才回家。   别墅里一片黑暗,她站在门口,心脏涌来痛楚,他应该还没回来,是比较满意薄奶奶安排给他的女人么。   她摇了摇头,不让自己乱想,提起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口然后开了门,她伸手摸索着门口灯的开关。   脚底下哗啦一声响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碎东西的声音,苏念神经一跳,按动了灯的开关,客厅内一片大亮,而让苏念震惊的是,满屋子一片狼藉,所有的瓷器全部成了碎片,就连沙发都翻了。   而那个男人,就站在离她不到五步远的位置,一脸阴霾与戾气。   他竟然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不开灯。   “薄叔叔,这屋子进贼了?”苏念只能想到这个,这怎么也不能是薄晏北自己弄的吧,许是他又得罪了什么人也不一定。   “我看你才是养不熟的贼。”薄晏北唇角扬起一抹极致讥讽的笑容,那笑意刻在他的脸上,让苏念一阵胆战心惊。   而她也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上有明显的血迹。   苏念心里一急,她快步的走过去,打开一包湿巾去给他擦脸,却被薄晏北准确的抓住了手臂,下一秒,苏念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   她身子猛地摔在了地上,手掌心压入玻璃渣,扎的她生疼。   “别碰我。”他的气压低沉到了极点,显然濒临爆发的极点,苏念缓慢的站起来,受伤的手掌蜷了起来。   “薄叔叔……。”   “你闭嘴。”   苏念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掠了过来,她领口的衣服被他攥紧,苏念被他的步子逼得后退,直到整个人身子都撞在了带着玻璃的书架上,大力的撞击使玻璃全数被震碎,苏念的后背直接搁在了不均匀的柜格木头上,后背疼的要死,仿佛要嵌入了一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念大约明白了他为什么生气,因为她爽约,更因为她欺骗了他。   “好一句不是故意。”薄晏北五指收紧,转瞬就捏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苏念呼吸一滞,募得瞪大眼睛,她有种感觉他是要掐死她。   薄晏北冷冷的笑,他似乎真是为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放低了底线,可是她是怎么做的,竟然欺骗他。   “叔叔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苏念见他眼底的杀气越凝越浓,这才知道害怕。   她只是骗他去见薄老太太安排好的女人,他怎么会这么生气。   “苏念,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冷漠的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他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一片漆黑。   “圣诞节。”苏念呼吸被他几乎要掐断,只能用手握住他的手死命的往下拽。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掀起一抹冷酷的笑容,眼中一抹嗜血的意味,苏念瞪大眼睛,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实在太害怕,浑身都在颤抖。   可是却没有下一句话让她来的胆战心惊。   “也是我母亲和我妹妹的忌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苏念脸上一片惨白,脑子轰鸣的听不到半点声音。   “叔叔对不起对不起。”苏念哭了,为自己的无知而哭,为后悔而哭,薄老太太见她,跟她说明白了要在这天给薄晏北安排相亲,苏念因为薄晏北说只当她是亲侄女所以有些怄气,就答应了骗他,当时薄老太太的眼神有些奇怪,她也没当回事,她本来想着这样她也可以死心,谁知道……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男人发出冷冷的笑声,因为她的邀请,他丝毫没有犹豫的便答应了,甚至推开了去墓园的时间就为了她一句我们出去玩吧。   可是他忘了,苏念骨子里流的是苏家的血液,肮脏的血液,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是她错了,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拿她当做不相干的人对待。   二十多年前他苏家害的他家破人亡,今天他却被仇人家的孩子迷了心智。   薄晏北冷冷的笑,他捏紧苏念的脖子,眼里漆黑如深潭,起了杀意。   苏念无助的蹬着腿,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知道她触碰了他的底线,她也知道今天她可能就死在他手里了。   她的脸色已经闷的发紫,苏念忍不住的干呕,却没有空隙可以呼吸,呕也呕不出来。   林安白冲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么一副场面。   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把薄晏北推开,如若不是薄晏北气的仿佛失了心智,他怎么有机会推得开他。   苏念得到了空隙呼吸,她身子软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林安白看了一眼薄晏北的脸色,速度很快的把苏念扶了起来护在身后,他给苏念打完电话的时候就给薄晏北打了,可是他没接,他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对劲儿。   在家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他过来了,如果他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家里狼狈的吓人,可见他发了多大的脾气。   以前,他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这个时候,苏念留下肯定不是明智的决定,林安白扶住苏念,小声的对她说道:“跟我走,现在你不能留在这里。”   苏念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她满心的愧疚不安。   薄晏北脸色并无变化,那眼神如刀一般的刮在苏念的脸上。   “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以后,也不会对她有半分心软。   苏念都不知道怎么哭,只得小声的哭泣,林安白强拽着把她给弄了出去。   “去医院吧。”他抓她手的时候,抓到了一手血,摊开她的掌心才看到她细嫩的手掌心里嵌着碎玻璃,样子有些骇人。   苏念摇摇头,她蹲在路边呜呜的哭出声。   “安白,我对不起他,是我,错了。”她哽咽出声,话语都不连句,她伸手猛的敲击着胸口,恨不得这时间没有来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安白蹲下身来,看着她哭,他特别心疼。   苏念抽泣,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就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薄老太太脸色平静,现在这个结果,她早就料到了,怪就怪,这丫头运气不好,托生错了人家。   “回家。”老太太开口,司机把车掉头,就那样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最后林安白还是把苏念带去了医院,检查完后林安白才知道,她的后背也伤了一片。   没办法只能通知了苏家父母,说苏念出事了,孟黛清来的时候,在急诊室外哭的泣不成声,苏向南也是一脸凝重。   “安白,小念怎么会进了医院。”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情况很严重,孟黛清握住林安白的手腕,满脸都是泪。   林安白有顾虑,他唇角僵硬的抿起。   “妈……”一声微弱的声音,苏念白着脸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她还没严重到需要担架车的地步。   “小念,你伤到哪了,疼不疼。”孟黛清跑向苏念,伸出手却哪里都不敢触碰,只能不停的留眼泪。   “没事,就是晚上回来的时候被车吓了一下,躲得时候摔伤了,你看,我这不是还能走呢嘛。”苏念笑笑,却是撒了谎。   林安白看着苏念坚强的样子,却也明白她会这么说的缘由。   她从小就善良,虽然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可是受伤了还勉强装没事的样子却让人平白的心疼。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孟黛清摸了摸苏念的脸,抑制不住的心疼难过。   “住院吧,再检查检查,别有什么问题。”苏向南终于开口,就算再不听话始终是自己的女儿。   苏念没反驳,反正她也没地方可去了。   同一时刻,在这家医院,最高层最高级的重症病房被人推开。   男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被蹭破的伤口处血已经结了块。   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近六十岁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他的呼吸很微弱,似乎这样很久了。   薄晏北站在病床前,他的脸色宁静,似乎褪掉了一切的情感。   连他都不记得,有多少个日夜他就是这么看着床上闭眼躺着的男人这么过来的,那场蓄意谋杀的车祸中,他的母亲和妹妹当场死亡,而他的父亲就成了现在的模样,根本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昔日幸福完整的家庭分崩离析,而当时,他不过才八岁。   他从未曾忘记,把他家人害成如此模样的人是谁,所以他刻意与苏家交好,为的就是某一天,彻底击垮苏家,让他们也知道,家破人亡的滋味到底如何。   薄晏北唇角扬起一抹凛然的笑意,垂在身侧的手青筋暴起,他的视线落在黑暗中,不见一丝光亮。   他向来处事光明,他要光明正大的让苏家彻底没落。   如果当初没有把柄捏在他父亲的手里,如果不是心虚,怎么会狗急了跳墙。   苏家,明显有东西可挖,而当官的,更摆脱不了一个钱字!   ******   苏念被安排好了病房,手续办完后,孟黛清留下来陪她。   苏念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医院外面,万家灯火夜色阑珊,她的心底一直都放不下去。   楼下昏黄的路灯下,有漂亮的东西落了下来,苏念垂眸,眼底写满了落寞。   “下雪了。”她轻轻的开口,声音飘忽。   孟黛清走了过来,把削完的苹果递给苏念。   她的眼神柔柔的看向窗外感叹道:“是啊,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   初雪两个字在苏念心头反复,她睫毛一颤,眼底掩下所有的情绪。   ---题外话---薄叔……黑化了   ☆、85.v15意外发生了   第二天,苏念从噩梦中醒来,她猛地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胸口闷疼闷疼的,手心也疼,后背也疼,哪哪都难受。   病房里一片空荡荡,除了她没有别人,妈妈也不知道去哪了,窗边的窗帘早已被拉开,苏念缓慢的下地穿上拖鞋走去了窗前,她的目光淡淡的看向下面。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可能是憋闷了太久,所以下起来如狼似虎很是凶猛,地上白雪皑皑的一片,天空满是隐瞒,闷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苏念伸手打开窗户,冷风呼的就刮了进来,她的神智清醒了些。   同时她也意识到,有些事情她不该逃避髹。   “你想感冒是不是?”林安白拎着保温桶走进来,就见她在开着窗户吹冷风,刚下完雪的天气正是冷的时候,她不嫌冷么。   他走过去利落的把窗户关上,而后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到了窗上坐下,有心的没有碰触她的伤口。   “吃饭吧,我不知道你和薄检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的状况你还是避一避为好。”林安白劝着她,希望她能听他的话蠹。   一个手里拿刀拿枪,手段雷厉风行,见到血腥场面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自然不会在乎她一条小命,在他生气的时候,苏念还是避开为好。   “我不会躲的。”如果说昨天苏念是想逃跑的话,现在的她,满心都是勇气,她不会躲,她我不要当缩头乌龟。   “你不想要命了,没记性是不是。”林安白皱眉然后伸手把保温桶打开,把小菜和饭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话里都是不赞同,她又不是不了解薄晏北,这性子也是倔的没谁了。   苏念拿起筷子大口吃着米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道歉求原谅。   知道苏念不说话这是打定了主意,林安白有些担心,他还没去检察院,也不知道薄检现在的心情怎么样,不过百分之九十九苏念会撞到炮口上,他又不能强把她看住。   苏念吃完饭后,完全不顾阻拦的去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林安白没办法只好给孟黛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苏念出院了,意料中的,孟黛清满是担心和意外。   昨晚孟黛清守了她一个晚上,他早上来的时候才让她回去休息,主动的说要他来照看苏念,结果可好,给照看出院了,这他都没法交代。   为办法,他为了让苏念爸妈放心,只能告诉他们他会照顾好她的。   林安白挂断电话,一抬眼就见着苏念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就这么大一会,这丫头怎么一刻都不让他安生。   林安白快速的跑过去,在车开走之前迅速坐到了苏念的身边,要不是他通话结束的快,指不定就见不到她的影子了。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要去检察院。”林安白目光投向苏念,似乎要把她的心思全部看透一样。   “这都被你猜到了,真聪明。”苏念勾唇,唇红齿白的样子甚是灵动,她伸出包裹着纱布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干什么呢没大没小的,不许摸。”虽然是这么说着,林安白也没动,这要是放在古代,摸了他的头发她就得嫁给他,头发是谁都能随便摸的么。   苏念皱巴着鼻子,她就喜欢林安白这种嘴里说这不要不要可是还最听话的人。   出租车停与检察院前,因为雪面路滑,开的速度很慢。   林安白下车,一个没注意滑了一跤,苏念直接被逗乐了,一点都不小声的笑声着实让林安白怒了一把。   “你下来的时候慢点,否则有你哭的。”虽然生气,声音有些冷硬,但是他还是好心的提醒一下她,她下车的时候,他的手就一直近距离的护着,生怕她再摔出个好歹来,伤上加伤就呵呵了。   说实话,苏念的心里还是暖了一下,如果她有一个像林安白这样的哥哥就好了,可是苏念转念一想,就像现在这一面的林安白就好,那个毒舌千万别像了去。   苏念站在台阶下往上看,说不怕那是撒谎,她伸手摸了摸脖颈,仿佛昨天那种致命的窒息感还在一样,她的心里一闪而过的后怕,如果林安白没来……她会怎么样真的不可预料。   “要不别去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熟悉她如林安白,他怎么会看不出此时苏念的犹豫,甚至有那么一点恐惧在心里头。   “要去。”苏念抿紧唇,小步的迈上楼梯。   大楼如往常一样的肃穆,可是不知为何,苏念敏感的察觉到了今天所有人的气氛都不太好,似乎特别忙碌,每个人都不出声,快速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而顶层,气氛则安静的可怕,令人惶然。   两人到的时候,薄晏北正在会议室开会,苏念站在会议室门外,小心的踮起脚尖顺着小窗户看着里面坐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他的面色平静,似乎在听谁汇报些什么,倏然,他漫不经心的往窗外一瞥,苏念猛地躲了开来,不知为何,那一眼如万丈深渊,蛰的她心里疼。   十分钟后,会议结束,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薄晏北一身清冷的走了出来。   苏念小手攥紧衣服的料子,质地良好的棉衣被攥出了褶子,只是并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也没有别的,薄晏北就连一眼都没有看她。   “准备去现场。”他的目光凉薄的面向林安白,林安白点了点头,神色严肃。   去现场,苏念作为助理也是要去的,这是她第一次参与案子,既然薄晏北没有明说解雇她,她安心了许多。   外面停了好多辆车,薄晏北率先上了最前面的那一辆,苏念顿了顿脚步跟了过去,不过却被人拦在了外面。   “不好意思你不能坐这辆车,这是薄检的专车,你去后面坐吧。”那人的态度很强硬,把苏念挡的死死的。   “我……”苏念的目光投向车里,近乎黑色的窗户隐约的可以看到他冷硬的轮廓。   她想借这个机会跟他说清楚,苏念还想往里面去,拦着她的那人眉头皱起,脸色难看了许多,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说,你一个外派的助理还想坐专车,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小念,跟我坐后面。”林安白原本走去了后一辆,见苏念执着的要做前面那辆,走过来抓住她的胳膊,语气商温和商量。   苏念心里焦急,又看了一眼车里面的男人,无奈之下只得跟着林安白走去了后面。   林安白心里总觉得不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上车后,他便叮嘱待会出去的时候苏念一定要跟在他的身后,看她的恍惚的样子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车队越行驶越偏僻,不外乎杀人抛尸的好地点,远处就可以看见山了,而有山的地方,运气好的话还可能有水,显然,如果稍加整顿这里不会这么荒凉。   远处的湖面已经结了冰,大雪覆盖在上面,犹如一条雪路。   而在结的不怎么结实的湖面上,几个人站在那里,如果非要说的清楚的话,那应该是还有一个躺在那里。   苏念下车后才发现,来这里只来了两辆车,第一辆是薄晏北自己坐的,而第二辆是林安白和她以及几名随行而来薄晏北手里的人。   见到车来了,那些人把躺在那里已经没了呼吸的人向着岸边拖了过来,林安白眉头一紧,下意思的要躲开,可是他刚回头就见苏念脸上苍白的站在他的身后,他的唇角抿起,终究是站在那里没动。   如果她知道他也害怕,那么她会更害怕的,所以为了苏念,他也不能躲,而不见血腥不见尸体已经成了他的惯例。   “怎么回事?”调查组的一个人上前问道,看那几人的打扮和湖上的工具,分明是来冰钓的,而地上这男人的死状像是掉入湖里窒息而死。   但是显然,这种案子不必他们插手。   “前几天我们就约好了今天上这里来冰钓,我们每年都来。”   那男人还未说完,林安白拧眉说道:“今年冬天的气温偏高,冰面都没有冻结实,你们怎么还会过来。”   他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头都未曾低过,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的额角已经渗出了汗。   “每年这个时候冰面都很结实,今年入冬以来天气好可是我们想着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   随行而来的法医已经开始检查死者了,这几人的报案说法并不是无意掉落湖中而死,而是说死者死前突然身体抽搐说不出话来,然后一脚踩入打好的钓鱼冰冻,直接踩得塌陷而后掉了下去。   一同前来垂钓的人还在描述当时的状况,而此时,薄晏北下了车。   “就你们几个人么?”他英俊冷漠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随处看了一眼四周。   “对,就我们几个。”   他闻言,点了点头,检查完的法医过来汇报检查过的情况,他的目光看向湖面,眼色深了几分。   他侧眸,冰冷的目光看向躲在林安白身后的苏念,声音低沉的说道:“既然是经选拨上来的助理,总要有点用处,你去死者掉落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冷漠的眼神比刺骨的寒风还要冷冽,如同在她心上扎过,苏念眼神僵了僵,苍白着脸从林安白身后走了出来。   林安白心里一紧,他往前一步目光看向薄晏北说道:“还是我去吧,她刚来什么都不懂,去那里太危险了。”   薄晏北冷笑,眉宇暗了下来,苏念拉了拉林安白的胳膊,唇角勉强的掀起一抹笑意,她声音平静的说道:“还是我去吧,第一次来我想拿点成绩回去。”   她相信薄晏北不会故意为难她的,她是女人,体重相对男人来说比较轻,说到底也比一个男人上去好的多。   而且,她也想趁此机会好好做他交代给她的事情,她既然选择了这个位置,怕,是无济于事的。   林安白眉角皱起,手指骨节攥的发白。   苏念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如履薄冰得走上结冰的湖面,因为下了雪还不算太滑,这让她安心了不少。   薄晏北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表情就如结了冰的冰面一样没有丝毫裂缝,让人丝毫没有可以窥探进去的空间。   可是苏念越靠近那一片被底下湖水晕开的冰面,心里就越发的紧张,就连耳朵似乎都可以听见咯吱咯吱冰不结实的响动。   因为走的太远,无人可以看清楚她腿颤的厉害。   林安白拧眉,冰上已经裂了缝,那么附近就是万分危险的,哪怕稍微一碰都有可能彻底的裂开大洞。   薄晏北站在原地点燃了一根烟,眼神无比冷静,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远***人危险不危险,他眸子重新落在湖面上渐走渐远的女人身上,旋即唇角吐出一抹白色的烟雾,那烟雾袅袅,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   突然,湖面上咔嚓一声,冰块裂开,苏念直接掉进了冰冷的湖水里,她浑身被冰凉刺骨的湖水包围,就这一瞬间她全身都仿佛被冻僵了,就连挣扎都使不上力气。   林安白瞪大眼睛,向湖面上苏念的落水点冲了过去,可是没跑两步,他的身子便被猛地推开,林安白一个不稳,摔在了一边,他抬起头,便看见薄晏北身形掠过,飞快的跑向了那边。   苏念僵着身子,死命的挣扎,可是越挣扎身体越往下沉,她嗓子呛了好几口水,已经无法呼吸了。   于是,她再也没有挣扎,认命的让身子自由下沉,她想,她可真倒霉啊。   上层的冰面上,一抹身影快速的跑了过来,薄晏北黑沉着眸子,一颗本该冷静的心脏现在绷得发紧。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一脚踹开苏念面前一点的冰地,然后随之掉了下去。   湖水冰凉的骇人,男人一下去,唇角便冻得青紫。   他一个猛力,扎进了水里,向着已经毫无挣扎的女人游了过去,两人掉落地点相隔不远,所以薄晏北很快的就拽住了她的手,他再往下沉,大手抱住她的腰然后手脚划动向水面上滑动。   他的眼神绷得紧紧地,先把苏念托出了水面,林安白也过来了,他的身上系着冰钓那些人带来的绳索,身后被好些人拉着,他伸出手去接过苏念的手,把她拖了出来。   苏念的脸颊青紫,就如同没了呼吸一样。   他快速的把大衣脱下来盖在苏念身上,然后给她做溺水者急救,没几下,苏念便把水咳了出来,可是没醒。   薄晏北上来后,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扔在了一边,然后蹲下身子把苏念抱了起来,脚步飞快的把她抱去了车上。   剩下的人依旧留在现场处理事情,而薄晏北所坐的车则开往医院的路上。   薄晏北在车上把身上湿哒哒的衬衫也脱掉了,然后把毯子披在身上连同苏念一起围在怀里。   他伸手落下遮挡板,把前面和后面的空间分隔开来,薄晏北冷凝着眉角,手指动作飞快的脱了她湿透的外套,并伸手去解苏念里面所穿的衣服的扣子。   因为衣物都贴在身上,他的手又不好使所以很难把衣服脱掉,薄晏北额头青筋暴起,他再也没有耐心直接用手把衣服扯开抽了出去。   他的动作很重,苏念的肩上被勒出一道划痕,直到最后一道屏障除去,他大手抱紧她的后背,把她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了他已经回暖的胸膛之上,然后拢紧了毯子。   他的轮廓紧绷,苏念脑袋贴着他的锁骨处,身子冰的吓人。   薄晏北垂眸,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霾,他右手缓慢的抬起,手指颤动凑近她的鼻口去探她的鼻息。   直到感觉到轻微的呼吸,他的手才放了下来,心里依旧紧绷,整个人冰冷的令人胆战心惊。   刚才有那么一刻,他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连心里的某个位置似乎也随着她掉下去的身影而空了。   ---题外话---快月末啦,求月票   ☆、86.v16你以为的事情还多着呢   因为事发点偏僻,车子行驶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一家医院,而被抱在薄晏北怀中的苏念终于有了意识。   她脸色苍白的睁开眼睛,入目而视的是一片蜜色的胸膛,苏念长长的睫毛刷在他炙热的皮肤上,薄晏北垂眸,知道她醒了。   苏念唇角动了动,嗓子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她撑着要起来,薄晏北摁着她的后背把她摁紧在怀里,肌肤紧贴额感觉让苏念瞬间有些慌张。   她,没穿衣服!   知道这个事实之后,苏念脸色一变,全身都变得僵硬,她费力的抬眸,眸光闯入一片深海髹。   薄晏北拢紧了毯子,只看了苏念一眼便抬起头去,表情冷硬,旋即跟司机报了家的地址。   她的衣服都被他扒光了,现在想清楚的确不适合去医院。   苏念逐渐清醒的意识里,只记得她掉了下去,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脸色苍白,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只要稍微一动就彻底走光了蠹。   就这么难捱到家门口,薄晏北低眸,把毯子全给苏念一个人包上,裸露的肌肤被遮的严严实实,她就连脸都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   薄晏北抱着她下了车,冷风一吹,苏念身子不禁缩了缩,把脸都埋进了毯子里。   进屋后,他抱着她上了楼,把她放在床上后,迅速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薄晏北眼神冰冷的站在窗前,苏念看着,就觉得和再次掉入冰湖的感觉差不多。   “薄晏北,我给你添麻烦了。”苏念声音沙哑,糯糯的开口,时隔很久这才叫了他的名字,仿佛也只有这样可以让她舒心一点。   “感觉危险不知道往回走么!”他的脸色有些难看,那湖深度很浅,他看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才叫苏念过去,生气也有,可是终究也没想过让她出危险。   苏念眸子闪了闪,她唇角直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的僵硬。   “我以为我不会掉下去。”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她相信他,他说了让她去,他不会让她置身于危险的,是她太笨。   薄晏北冷冷的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女人,眼底滑过冷笑。   “你以为的事情还多着呢。”这话里竟然带了许多深刻的意味,苏念神情一紧,再也没有说话去辩解。   薄晏北见她不说话了,心里更加的生气,他转身出去猛地带上了她卧室的门。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私家医生的号码,简单的说明了状况后让他过来。   卧房里的苏念缓慢的坐了起来,身子一动,四肢百骸都是疼的,她抬起手放在脸上,不知是否因为温度太过相似,她甚至没有一点感觉。   掀开被子,苏念下了床,地热让她的脚心舒服很多,她手扶着墙壁缓慢的走。   她几乎所有的衣服都在行李箱里,这么久了还没整理到衣柜中,她蹲下身子打开行李箱,然后拿出要换的衣服,身下湿哒哒的裤子裹得她太难受。   换好后,她出门去找薄晏北。   薄晏北早已经焕然一身的坐在沙发上,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他抬眸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接受到他的视线,苏念就觉得脖子一紧,她伸出手摸了摸脖子,感觉都要有惊吓后遗症了。   同时她也明白,那件事情就那么过去也好,再提她还得再死一回,大不了以后她多对他好。   医生过来后,简单的给苏念检查了一下,好在及时保暖所以并无大碍。   而她和薄晏北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个冷冻期。   好在,他没有辞了她,这是苏念此时唯一的盼望。   *   十三层的会议室内,苏念在准备着开会需要的文件和讲义,据说今天景离事务所的最高品级两位律师过来。   准备好后,她去了薄晏北的办公室。   薄晏北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着案底,苏念眼神一怔,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   “薄检,会议室的文件都准备妥当。”   薄晏北没抬头,声音冷清的开口:“景离的人来了么?”   “还没有。”苏念抿了抿唇角,她知道,薄晏北一向不爱等人,也最讨厌迟到。   “出去等着,人来了之后告诉我。”   “好的。”苏念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薄晏北身子坐正这才抬起头来,他把手中的文件合上,眼眸淡淡的扫向门口的方向。   林安白从办公室里出来,见苏念老实的站在会议室的门口不禁笑了。   这傻丫头站在那里干什么,真当自己是守门的。   他大步的走过去,站在苏念面前低下头来调侃道:“怎么,薄检花钱雇你当门神了?”   苏念抬头,愤恨的白了他一眼,他少说电话能缺块肉么。   明明一副品相,都败在嘴上了。   林安白见她不服,身子微俯下来,揣摩着她的脸。   “只不过,这门神也长得太漂亮了些。”   “得得,你别夸我,我害怕。”苏念把林安白推远了一些,然后往电梯那边看了看。   “景离的人架子挺大的嘛,现在还不来。”林安白看苏念看那边,声音沉沉的说道。   苏念抿唇,看了一眼时间,离八点开会时间还有五分钟。   她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文件都摆好了,似乎没什么问题,看组里的重视程度也知道这是个大会议,她要是准备错了,就是活靶子。   电梯门打开,一行人往这边走了过来,苏念两只手合在一起,微微低头迎接来人。   对方来了有十三个人,都是景离律师团的,而带头的便是最负盛名金牌律师许景遇,他的身后跟着同一律师团的许离潇。   许景遇在苏念面前站定,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苏念?”他的语调扬起,声音异常愉悦,原来这丫头在这里工作,他还以为她在念书呢,长得好看是好看,毕竟看起来像是未成年,对了,她说她快十九了。   苏念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抬眸,眸子撞入一片愉悦的眸光,不知怎么的,他的眼神中总有那种让人看着很安全很舒服的目光,就如哥哥一样。   虽然算是认识,可是毕竟对方排场和身份很大,她不敢造次,她这才知道,原来他是一名律师。   “怎么这么拘束。”许景遇见她的样子有些发笑,他可没忘那天她误闯男厕惊人的发言,这丫头倒是精灵古怪的,让人看着欢喜。   苏念目光一怔,她摇了摇头,她不拘谨,真的。   站在许景遇身后的许离潇目光落在许景遇和苏念的身上,她怎么就不知道他哥哥什么时候认识了薄晏北身边的这个小丫头,而且看起来还很熟一样。   她了解许景遇,她的哥哥并不是那种温和之人,也并不是随便的什么人都能入了他的眼。   林安白见许景遇离苏念太近,他眸子眯了眯有些不悦,他转头对苏念说道:“去告诉薄检,景离律师团来了。”   苏念闻言,点了点头,她转头往薄晏北办公室那边走。   她刚走到门口,薄晏北便开门出来了,苏念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声音于是有些结巴:“薄检,景离……景离的人来了。”   薄晏北微微低眸,眼神淡漠,他没回答苏念的话直接向着会议室那边走了过去。   苏念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和她说一句知道了会降了他的身份是怎么的,真是惜字如金呐。   薄晏北见到许景遇一点都不意外,他的身份他在那场拍卖会之后就查的详细,以前只知道他是许家二少,没想到他手里还有一个律师团,怪不得叫景离,取自许离潇以及许景遇名字中的各一个字,不愧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所有人都进了会议室,而这场会议苏念没份参加,她只能眼巴巴的在门外看了一会,因为也听不见什么,她晃悠着走去了薄晏北的办公室。   她在感叹薄晏北是个有生活品质的人的同时,目光被桌子上那个黑色的笔记本所吸引,上面依旧公正的摆放着那支金色的钢笔。   苏念脑袋中记起来林安白跟她说过的那些话,不知怎么的,她的脚步就不受控制的过去了。   她站在桌前,向着笔记本缓慢的伸出手去。   ☆、87.v17我可不只想做她的哥哥   苏念把手放在黑皮笔记本上,目光定定,手指放在上面缓慢的摩挲,本子逐渐的偏移了位置,她犹豫,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薄晏北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即使他现在在开会,并不会看见她翻他的东西。   苏念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虽然实在是想看,可是还是别惹他生气的好,她低眸望了一眼黑皮笔记本,掩下心中的好奇心。   会议室内,这场联合会议已经接近了尾声。   “合作愉快。”许景遇笑着对薄晏北说道,好看的手掌伸出,薄晏北眸子微抬,勾勒出一抹罕见的笑意,然后回握。   这次景离的人来,是上面通知的,两方要合作一个好多年前的案子,就是纪家连环杀人案,因为当时涉案手法十分诡异,也正好赶上负责此案的警察突然暴毙换了人,而那些所搜集的证据全部都消失不见,重新调查起来尤为困难,所以这个案子成了一个悬案。   前些日子,有人给薄晏北出了这个难题,按理说,他并不主要调查这些,可是越是难的东西,他越想挑战,更何况他是特派的高级职位,所以上级不会管那么多。   不管是谁,只要破了悬案谁在乎呢。   景离的人来插一脚无非就是因为业界的名声,所打的官司获胜率至今维持百分之百,这点和检察团倒是相似。   外界传言,没有景离找不到的证据,故有些冤屈的家属到景离不是去找律师,而是去求帮忙,并且景离的律师费犹如天价。   所以,两方的合作不管怎么来说,都是现如今最好的搭配。   许离潇整个会议中都十分安静,她水眸轻动,心里在细细的琢磨,既然景离和薄检合作,而且这又是个悬而未决的大案子,那么是不是可以引人耳目单独的找寻一个可以讨论商量事情的地方。   待会这个提议要和景遇说一下髹。   许离潇想着,目光不自主的看向前面和许景遇说这话的薄晏北,他的脸长得特别干净,脸上一点胡渣都没有,鼻梁高而挺,不说话静静听的时候分明有几丝锋锐,他的手落在桌上,手指尖干干净净的,就连指甲都长的十分好看。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她的神经恍惚了一下。   上次她冒失的来这里,并非真的意在那个杀人案,她其实就是想看看传闻中雷厉风行的男人,那个让许安诗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可是整个会议接触下来,作为一个女人,许离潇不得不承认,许安诗的眼光是好的,这个男人足以有任何女人见到就占为己有的资本。   许离潇长得很美丽,江城出了名的美,除了身世让她有些身不由己之外,剩下她想拥有的东西几乎都是手到擒来。   她眯了眯眼,不知道如果她抢了薄晏北,许安诗会不会气死,撇去别的原因不说,如果能让许安诗气炸了,那么她对所做之事高兴还来不及。   这么想着,她突然觉得这阵子要忙起来了。   *   出了会议室后,景离的人打招呼离开,薄晏北把外套脱掉拿在手里去了办公室,打开门后,里面如往常一样空荡荡的。   他把衣服扔在一边的会客沙发上然后坐下,伸手揉了揉脑门。   半晌,他想起文件还有一部分没看完还放在桌上,他并没有把一份东西看到一半第二天再看的习惯。   男人从沙发上起身,迈开大长腿走向办公桌。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看到了笔记本,他眸子倏地一紧,笔记的位置移动了,虽然只移动了一小部分,可是他对这些极为敏感。   薄晏北眸色漆黑如染了墨,涔薄的唇冷硬的抿起,拿起桌上的内线便向着1组办公室那边拨了过去,是苏念接的。   “喂。”薄晏北办公室的内线号码苏念来的第一天就记住了,所以刚才号码显示的时候,她才主动接的。   听到她的声音,薄晏北冷冷的笑。   “立马来我办公室。”他的声音有些刺骨,苏念伸手摸了摸鼻尖,起身向外走去。   他即使生气,也不是因为她吧,这么想着,苏念安心了许多。   走到薄晏北办公室门口,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里面没有人应,苏念再次敲了敲,依旧没有人应。   苏念知道他肯定在,思虑过后主动推门而入,他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刚一进去,她便撞上薄晏北极冷的眸子,她的身子微微一怔,站在门口没敢向前。   他的表情证明她刚刚在电话中没听错,他的确心情不好。   薄晏北见她站在门口不动,脸色就更加的冷了下来,他扬起下颚,神色冷漠到极点。   若非她心虚,她为什么不过来,苏念胆子有多大多小他心里特别清楚。   “薄检,你找我。”苏念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保持着良好的笑意,那黑白分明的眼中没有半点心虚。   “我和景离开会的时候你有没有来过这里。”他的声音幽沉,英气的眉宇沉着,脸色沉的厉害。   不用问也知道,她百分之百来过,因为可以出入这一层的人中,只有苏念没有参加会议,若非见鬼和地震,她百分之百动了他的东西。   这点他是极为厌恶的。   苏念心里一震,总算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来过。”苏念声音很小,可是还是承认她来过,即便她知道她说这话接下来面对的不知该是什么的时候,苏念心里悬起,有些惶然。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无端惹这男人发怒,有多么的可怕。   “你动这个没有。”薄晏北语气比刚才还冷,他伸手举起那本起诉簿,他的眼睛盯着苏念的眼睛。   苏念手指微微颤抖,她摇头。   “我没动。”她真的没打开看。   “既然你没动,那就是见鬼了。”他的唇角溢出一抹冷笑,看着苏念的眼神不由得加深。   “你相信我,我真没看。”苏念因为着急,走的近了一些,薄晏北勾唇,他当然知道她没看,若是看了,便不会这般反应,但是,动她肯定是动了,只不过没敢翻开而已,可是这两者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回去写五千字的检讨,下午发给我。”薄晏北把本子放下,他眯了眯眼,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并没有发很大的脾气。   苏念知道自己的确摸了摸了,那就应该算动了吧,她庆幸,还好没有看,否则他现在便不会是让她写五千字检讨的事情了。   苏念出了门,脑袋便耷拉了下来,她是小学生么,犯错还带写检讨的,就算上网搜也得抄好些时候。   怎么就不能人性化一点让她打印呢,她就不信她他能看是咋地,估计拿到手就成了垃圾桶的座上之宾,这点,她绝对有理由相信。   写检讨这事,不仅是生理上的折磨,还是心理上的折磨,她估计写完都有心里阴影了,那面积大的都不一定好算,不过,认命吧,谁叫她好奇心重呢。   她都不清楚她连翻都没翻开,薄晏北是怎么发现的,难不成这里面有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   她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向上看,待她数数,光是走廊里就有三个,而且这还不是最长的廊,那么薄晏北的办公室里肯定也有。   “嘿,看什么呢。”林安白拍了一下苏念的肩膀,吓得苏念尖叫着后退,生生的给吓的彪出了女高音。   林安白伸手掏了掏发痒的耳朵,然后向跳的老远的苏念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躲什么躲。”   林安白无奈,不指望她抱他也就算了,这怎么还躲上了,这个没看男人眼光的丫头,非得喜欢薄晏北,要知道想睡了薄晏北的上流女人都能从城南排队到城北。   况且,性格那么臭有什么好喜欢的,是谁总结说女生都喜欢温柔帅气,风流倜傥反而会离那些外表冷酷,跟冰山一样的腹黑面瘫离远一点。   可是放在现实中怎么看都行不通。   喜欢薄晏北哪里赶得上喜欢他实在。   他可以每天一顿三餐都给她做饭吃,薄晏北肯定没有那闲工夫亲自动手。   他可以陪她无限制的逛街,刷他的卡,他可以充当人体货运车,替他拎东西,薄检肯定能给卡刷,但是拎东西这一条,他就不一定过的了,就那傲娇的性格,不让别人替他拿东西就不错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喜欢苏念。   苏念早就走了过来,就见林安白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说话。   苏念抿了抿唇,伸手晃了晃他的胳膊。   “嘿,醒醒。”让她过来说跟她有话说,自己溜号了,这是昨晚一晚上没睡吧。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见他还是直直的看着她,苏念有些发毛了,这症状跟被下了降头似得,怪吓人的。   苏念松开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安白快速的抓住她的手然后把苏念拉进了怀里。   苏念脑袋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瞬间蒙了。   “安白,这么说话累,我们还是好好地说……”   “你和景离的许景遇是怎么认识的?”林安白好不容易抱到手里了,他是脑子抽风了才松手。   “额……上次我和薄检去拍卖会,我被困厕所里了,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当时真是灯下黑,她差点吓死在厕所里,还好有许景遇。   “怎么回事?”林安白拧眉,身子与苏念拉开距离,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担心的问道,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没听苏念说过,所以也不知道。   “还不是薄晏北老情人看我不顺眼非要整我。”苏念想起来就来气,可是一想她狠狠的踩许安诗的那一脚她就觉得异常过瘾。   反正气也出了,她现在想想也没那么生气。   薄晏北老情人……就算是林安白一想,脑海中唯一可见的就是许安诗,可是那好像和老情人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吧,毕竟连情人关系都不沾边,和来的老情人,只不过薄检不知道为何,如果苏念和许安诗同时出现在场,他的对待标准就变化了,感觉会更靠向许安诗那边。   可是林安白是知道的,这许景遇可是许安诗的哥哥,拆自家妹妹的台……这事是哥哥能做出来的?   “丫头,你知道许景遇是谁么?”   他疑惑的问道,怎么感觉她一个三不知的就莫名把许景遇当成了好人,这丫头是不是傻。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不是景离的律师老大么。”苏念心里由衷的崇拜,那是景离啊。   “除了这个呢?我是说他的身份。”林安白几乎确定苏念是不知道了,若是知道许景遇和许安诗的关系,恐怕她不会露出此时的神情。   “没了。”苏念摇头,她还真不了解,可是许景遇看起来就是个好人,温柔儒雅的好人。   林安白想着,那许景遇就算再怎么好,也和许安诗是亲兄妹,虽然差了半条血缘带,可是关系还摆在那里,毕竟是有血缘的,他不能让她没有警惕性。   今天许景遇来的时候,显得对苏念太亲近了些,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他得提醒她一下,省的傻丫头不知道被谁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小念,你就告诉我你讨厌许安诗么?”林安白声音郑重的说道。   苏念毫不犹豫,谁喜欢那心机婊啊,还是智商欠费的心机婊,整人都没有新花样,她都觉得腻歪。   “反正不喜欢。”   “那你以后也不要跟许景遇这男人有任何关系。”林安白皱眉,声音沉着,许景遇是长的无害了些,可是仅凭着一个律师的身份就创造出这么大的名声,不说别的,就他代理的那些原告被告也足以让他拉了大仇恨,正所谓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他有如此的名声在外,现在人还好好地,能不说他没有手段么。   苏念觉得林安白魔怔了,她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呢,她和许景遇未来能有什么关系,除非天塌地陷了,否则也就顶多是个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人家还不一定要跟她交朋友呢,林安白这个严肃个什么劲儿,刚才还吓了她一跳,神秘兮兮的,他该去精神科检查一下才好。   “知道了,你是不是那天被死尸吓坏了啊,走,爷带你去医院看看。”   苏念不以为意,林安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指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苏念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捂住脑袋。   “妈的,林安白你!”这样的林安白她都多久没见过了,就知道欺负她。   “你要听话,许景遇是许安诗的哥哥,别不当回事。”万一许景遇是因为苏念靠的薄晏北太近而来给妹妹报仇来呢,这许家可没传出什么兄妹不和的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隐藏的太好,没被媒体发现。   “什么?”苏念愣住了,没那么巧吧……虽然他姓许,她都没往那方面想,因为他和许安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怎么会……   既然这样,该不会上次厕所的事情也是个计谋吧,还有夜店那天……   难不成许安诗让他哥来给她打温柔牌?   还是想用她哥的美色让她把注意力从薄晏北的身上转移出去,又或者是打消她的顾虑,哪天再出新花样整她。   苏念光是这么想着,脑袋就都要炸了,她真是活生生的哔了整个动物园了。   “林安白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苏念恶狠狠地抓住他的领口,牙尖爪利的,小脸因为被蒙在鼓里的事情气的通红。   林安白把她的手握住,无奈道:“我不是才知道你和许景遇认识,你以前也没告诉我啊,苏念,你是不是都不把我当朋友了。”   林安白的星眸中有些暗淡,话语音里没有丝毫的调侃。   自从他表白之后,她虽然没有刻意躲着他,可是有什么话她也不跟他说了,林安白突然觉得有些得不偿失,没有得到她,反而和她疏远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没有,真没有。”见林安白真是伤心了,苏念赶忙打着圆场,她心里的确有些顾忌,不再和林安白知无不言,可是他这么一说出来,她便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毕竟那么多年的朋友。   林安白唇角僵硬,其实他都看的出来。   苏念此时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那么小气,哪有追女人一次就灰心的,反正这丫头不是在他身边呢嘛。   “爷的心已经深深地被你伤害,所以中午你要请我吃饭。”   “好,没问题。”苏念满脸的笑意,心里却是一阵腹诽,他就坑她吧。   ***********   许家,难得三兄妹聚齐,许景遇也是难得回家一趟。   许安诗知道许景遇回来了,尤为雀跃,砰砰跳跳的下楼去迎接许景遇。   “哥,你回来啦。”她上前抱住许景遇的胳膊,直接忽略了就在许景遇身边站着的许离潇。   许离潇倒也不在意,许安诗这么见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么多年她倒也习惯,心里也没什么不舒服。   “嗯。”许景遇笑着摸了摸许安诗的头发,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娇惯。   许安诗见许景遇笑,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许景遇还给许安诗买了礼物,这下子给她乐的找不着北了,一个劲儿的在许离潇身边晃。   虽然许离潇和她景遇哥哥是一脉血脉又如何,他总是对她更好。   “哥哥,父亲在书房。”许安诗还是知道些规矩的,她不能缠景遇哥哥太久,得等他见过父亲再说。   许景遇点头,英俊的脸庞闪过一丝笑意,脱了西装外套之后上了二楼。   许安诗喜滋滋的接过许景遇的衣服然后抱在怀里,回头的时候还不忘瞪了许离潇一眼,这狐媚子。   许离潇耸了耸肩然后坐下。   许安诗表现的就跟一个恋哥癖一样,二十五六的人了愣是装的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腻不腻啊,反正她觉得腻。   许安诗把许景遇的衣服挂好,然后回了自己的放进拎了一双鞋出来。   “喏,还你,难穿死了。”许安诗把那双银色的高跟鞋扔在许离潇面前,面容扭曲,因为这双破鞋她还被苏念那臭丫头差点踩废了。   “你不是喜欢吗?”许离潇声音凉凉的,哪怕是她的一件许安诗看到上眼的东西她都要抢,也是幼稚够了。   “喜欢什么呀,那天只不过就是想换换品味了,想穿穿廉价的鞋是什么感觉,现在看来,廉价的东西果然是廉价的。”许安诗脸色不善,面色嘲讽,许离潇长得漂亮她承认,气质好她也承认,可是终究是像了她那个薄命的母亲,现在父亲根本就不疼爱她好么!   所以她哪有那么多钱买东西。   “景遇买的东西,我不在乎价钱。”许离潇淡笑着开口,目光凉凉的看向许安诗。   许安诗一听,心里就顿时不舒服了。   怪不得那鞋那么好看,穿着那么舒服,原来是她景遇哥哥买的,上次在宴会上,她就是看中了许离潇穿的这双鞋才央求着跟她换,一开始许离潇还不理她来着,结果她去了个卫生间的功夫就改变了主意。   可是谁知道她穿的好好地,被苏念叫出去羞辱了一顿,真是要气死她了。   许离潇知道怎么拿捏许安诗的心情,她更是怎么知道让她的心情如何变得更坏。   “对了安诗,你和薄晏北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其他的意思,仿佛就是单纯的关心自己家的妹妹。   可是许安诗一听,便变了脸色,整个人都怒了。   “也不知道苏念那狐媚子使了什么招数,现在连薄老太太都不帮我了,我本该早就嫁进薄家的。”许安诗心里满是忿忿不平。   “哦。”许离潇笑笑,语调故意拉长了一些,果然许安诗对她怒目而视:“你这声音是什么意思!”   “没事,替你惋惜而已。”许离潇身子向后一倚,笑的更是美的倾城。   许安诗冷笑道:“算了,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在我看来你比我可怜多了,毕竟我喜欢的男人还活着,再没机会也比你机会多。”   她仔细的盯着许离潇的神情,只可惜没看出什么变化,她依旧淡然如菊,如同一汪清泉一般不起波澜,许安诗真是恨透了许离潇的这个样子,仿佛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伤不到她一样。   “人总是要向前看,如若今日你不提,我都忘了。”许离潇一笑,那笑意好看的灼伤了人的眼睛,许安诗咬牙,恨不得咬碎牙根。   “你真不是人。”许安诗讽刺出口,爱一个人说说忘就忘了,要么就是没爱过,要么就是心狠。   “随便你怎么说。”许离潇笑笑,看起来并不在意,许安诗在她这里讨了个没趣,走上前去狠狠地踩了两脚她刚才扔在那里的鞋才泄愤。   许安诗走后,许离潇闭了闭眼,眼中如同迷雾一眼的散开,她黑眸里绽出一抹难过,许安诗没有注意到,她放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地。   如今再提这事,依旧如同在她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割心头肉。   她手指捂住心口,这里疼,从他离开的那天就未停止过。   而这事也是许安诗来攻击她的缺口,她只有表现的不在意,她下次才不会再拿这个梗出来伤她。   她平静地眸中划开一片冷意,既然这样,就别怪她不择手段了。   许离潇低头看着那双被许安诗踩得扁扁的高跟鞋,她的唇角魅惑的勾起,那天的事,不过是第一步,无论以后如何,许安诗都是自找的。   不是她容不下她,是许安诗不允许她容得下她。   她说她不是人,那她就真的让许安诗知道,一个没心的怪物是怎么害人的。   许景遇出来的时候就见许离潇身上透着一股子忧郁,那是在她身上很少见到的。   “姐。”许景遇缓步的走下来,然后走到许离潇的身边坐下,他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许景遇低眸,看到是一双鞋。   许离潇转头,眸子一怔,旋即笑笑。   “谈完了?”每次父亲找景遇都会有话说,可是从来都不会找她。   “嗯。”许景遇点头。   谈的无非是一些家族企业的事情,父亲说许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叫他不要做律师了,要他回来接手公司,可是他不愿意,他最讨厌的便是被枷锁牢牢地困住。   许离潇也明白,她没有多说什么,不管怎样,都是够景遇闹心的。   “景遇,你和薄晏北身边的小丫头认识?”许离潇那天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看样子景遇和那丫头挺投机。   “不觉得她挺可爱的么?”许景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目光看远,笑着对苏念做评价。   “是挺可爱的。”许离潇并不否认,她的眸子深深,可是如果景遇和苏念真的要接触的话就麻烦了。   “对了,既然检方和我方共同合作这个案子,我们常出入检察院也不是事,不如我们另找地方做讨论?”许离潇想起那天所想,对许景遇提议,毕竟她这个弟弟才是景离真正的掌权人。   而景离最有谋划最负盛名的就是他了。   “这个方案我觉得可行,有时间你去和检方讨论一下,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就租一个地方用来商榷。”   毕竟,他这边同意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薄晏北了。   “好。”许离潇点头,唇角掀起。   **************   苏念在31号那天接到了父亲苏向南的电话,让她回家过元旦。   虽然声音依旧严肃了些,可是苏念分明感到,父亲想她了。   这大概是苏念这些天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所以一到下班时间她便准备好回家,元旦要放三天假,这证明她可以赖在家里三天,以前没觉得哪里有舍不得家里的,可是现在想想却是稀罕的紧。   因为薄晏北下午四点要开庭,所以这个时间他并不在办公室,苏念寻思着,应该是庭审还没结束呢吧。   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家再说,这两天他的态度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她也摸不着套路,只是她知道,他并不需要她给他的那一通报备电话。   苏念现在心里已经渐渐地害怕了某些东西,她不想去讨他的不开心然后让自己不开心。   苏念打车到家的时候,看到家门口停了两辆车,并不是她自己家的。   苏念付钱下车往门口那边走,也不知道是谁来了。   打开门后苏念才感受到屋里这热烈的气氛,她有些愣怔,这感觉不是跨年是要过年了。   她脱了外套换鞋走到沙发那边,坐在父亲对面的是三张生面孔。   “小念,来见过你黎伯父梨伯母。”苏向南脸上透着愉悦,苏念见到生人有些局促,不过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声音甜甜。   “伯父伯母好。”   “好好好。”老两口听见苏念叫他们,心里很是开心。   “小念,这是千城,比你大要叫哥哥。”苏向南看向自家女儿,然后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苏念也乖巧的叫了。   亲戚来自然也热闹,苏念就没有在意,上楼去换衣服了。   “向南,小念这丫头真不错。”老黎开口,这丫头看着也是喜人。   苏向南笑笑,自然是对自己家闺女是满意的,就是不知道他家闺女对千城是怎么想的,他没有办法让苏念和薄晏北不来往,但是如果让孩子转移了注意力还是不错的。   这黎千城,b市首富黎家的二儿子,相貌俊朗,为人正派,他也是看中了这孩子今天才叫黎大哥过来的。   父母心里都心知肚明,只是两个孩子都不知道。   “千城,你觉得小念妹妹怎么样?”苏向南看向一边坐着的黎千城笑眯眯的问。   这时候苏念正好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听父亲问这话她就不满意了。   “爸,你这看起来像是在促销自己的亲闺女。”她才回来好不好,她说这架势看起来就跟相亲似得呢。   苏向南白了苏念一眼,这臭丫头,少说一句也行啊,什么叫促销自己亲闺女,这是优秀展销,他姑娘优秀还不带他向外推销的。   况且,她要不是一门心思扎在薄晏北身上,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毕竟她还小,谈恋爱倒是可以,在他心里还是太早了些。   苏念呵呵一笑,还当她看不出来是咋地。   “小念你去超市买点排骨和虾。”孟黛清知道自家男人的目的,可是她觉得这样对孩子也不好,哪里有硬塞的,所以她让孩子出去避一避。   苏念得到指示,她巴不得呢,要不待会都开上相亲大会了。   “我陪你去吧。”黎千城起身,对着苏念友好的说道。   苏念自然不乐意,可是她爸妈在这,人家爸妈也在这呢,这黎千城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她还是别了吧,而且苏念也没那么足的自信,说人家就一定看上他了,所以不愿意又如何,带上也无妨。   两个人出去后,苏念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妈哒,里面会客的气氛热情的她不自在。   她看向一边陪着她走路的黎千城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憋得慌?”   黎千城勾唇,一双慵懒的桃花眼迷离。   “的确是闷得慌。”他爸妈也真是古板的可以,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相亲制度。   苏念点头,她就知道。   两人一起去了超市,磨蹭够了才往回走,两人一进门,就发现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不是薄晏北又是谁。   苏念看到薄晏北的那一刹那,心情有点复杂,但是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又和父亲去说话了。   苏念心情不知怎么的就开始低落开来,黎千城自然不会错过她的表情,他眉毛一挑,又看来一眼坐在那里那个风云全国的人物,他笑的邪气,这俩人之间有猫腻。   黎千城接过苏念手中的塑料袋,然后往厨房那边走。   苏念腹诽,刚才他还死活不要提东西呢,这到家了倒是知道绅士了,见母亲在厨房,苏念快速的跑了过去。   她刚跑到厨房门口,便被黎千城拦住,他唇角邪邪一挑,手臂撑着门框低眸看着苏念。   “你和那人什么关系。”他的问话带着深深地探究意味。   “关你屁事。”苏念懒得看凹造型的黎千城,直接绕过他进了厨房,她和他又不熟。   “……”黎千城回眸,琥珀色的眸子一抹流光闪过,看来的确不简单,既然双方都有需求,那么交易势必要成立。   苏念哪知道门外的男人连她都算计上了。   薄晏北目光深沉,眼神冷冷的看着两人刚才说话的样子,黎千城正往这边走,正好对上薄晏北极冷的目光,黎千城眸子眯了眯,唇角渡上一抹笑意。   “苏叔叔,小念这是像了谁,那么招人稀罕。”黎千城边说边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眸光里满是赞叹和喜爱。   苏向南一听,自然是开心的。   “千城要不要认小念做妹妹。”孟黛清赶忙开口,看向黎千城。   黎千城脸上的笑意凝住,他伸手摸了摸唇角,笑意肆虐。   “我可不止想做她的哥哥。”这话,一语双关,众人听在耳朵里自然有不同的话音。   他的声音干净而有力,目光探视着薄晏北,这男人目光也太危险了些,该不会是嫉妒吧。   黎千城这么一想,就越发的觉得有意思了起来,而薄晏北眸色极深。   ☆、88.v18你和黎千城是真的假的   孟黛清站在厨房门口,听见黎千城的话心里陡然紧张,她没想到她刚才的话音被黎千城彻底堵死,虽然没有特别明说,可是那话里是谁都听得出的意味,说实话,黎千城喜欢苏念她一点都不信,那孩子看起来极为稳重,可是那一双聪明锋锐的眸子却不像眼前这么乖巧。   苏念在厨房里自然也是听到了,黎千城就差拿个喇叭喊,刚才她和他在超市里面,这二少爷倒也是少爷命,哪里跟在爸妈面前一样,分明就是个危险人物。   “妈,他不等哪根筋不对了,闹着玩呢。”苏念走到孟黛清身边小声的说道,她心里再明白不过,她不傻,总觉得从刚才黎千城跟着她出去就有事情。   他根本不像是那种听明父母摆布的人。   孟黛清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孩子的事情和苏向南的事情她算是管不了也看不透了。   客厅里,几个人相谈甚欢,今天跨年,薄晏北是从不会回薄家的,就算过年他都不一定回去,更别提跨年。   苏向南也知道,所以他把薄晏北留了下来,主要是因为过去的好交情,而且他发现薄晏北全程和自己家女儿无一丝交流,他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到底是放心了,只能等到苏念执迷不悟撞得头破血流才会幡然醒悟,他作为父亲的,有时候不得不作为一个旁观者,因为孩子从不听他的劝告。   外面飘飘扬扬的落了小雪,落在地上又化开,苏念吃完晚饭便回了卧室。   外面谈的都是些她听不懂的事情,她就是听着也都困了,苏念一下子趴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被子扯上来半盖着,中午没睡觉,她有些困。   门把手咔哒一声转动,卧室房门被人打开,苏念眯了眯眼,转头向门口看去,眼神募的瞪大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不敲门。”苏念伸出手去,黑白分明的眼睛分明是受到了惊吓。   “不喜欢。”黎千城耸了耸肩,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苏念心里一紧,然后掀开被子站起身来。   “别紧张,relax。”黎千城挑眉,唇角扯开笑意,那笑意深深,倒是也没什么恶意髹。   “你找我?”苏念勾了勾唇,心情并不怎么美好。   “bingo!”黎千城唇角的笑意越发的鲜明,他高大的身躯站到苏念的面前,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陷入她的眸中。   “宝贝儿,和我做个交易如何?!”黎千城的心里带着八分的笃定,笃定苏念会同意。   所以他的话里没有探听虚实的意味,全部都是稳稳的自信。   他的笑意潋滟,苏念拧眉,真想甩他一巴掌,他脑子有病啊。   “黎二少,你没事吧。”苏念显然不想跟这个精神病有什么共同话题,第一次见面就要谈交易,他咋不自信上了天呢,那俊脸简直太欠扁了。   “苏念,我保证你不会吃亏。”黎千城抿了抿唇,眼神微微沉了下来,身上带着压迫般的气势。   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哪里来的吃亏一说。   “行,你说我听听。”苏念眯了眯眼,反正也没当回事,看看他要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和我假交往一年,你觉得如何!”他声音不疾不徐的开口,眼神淡淡,似乎刚才就把苏念和自己都给算计进去了。   “交往个狗屁。”苏念皱眉,黎千城他真是疯了。   “小姑娘说什么粗话。”黎千城微笑,声音柔和。   “你别给我来这套,这种无聊的游戏我不陪你玩,你自己爱找谁找谁,反正就你这张招桃花的脸,要陪你玩的人肯定很多,也不差我一个。”   苏念才没时间给他疯玩,她心里纠结都纠结死了,这黎千城可能脑子里缺点什么东西,要找女朋友就找个喜欢的真交往就成了,干嘛找她当个假的,还说她肯定不会吃亏,可是她总觉得也没啥好处,还有,干嘛叫她小姑娘,他看起来也比她大不了几天。   “你没看出来么,你爸妈和我爸妈有撮合咱俩的意思。”黎千城见她这么说,也不恼怒,只是简单地摆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苏念当然看出来了,她爹恨不得把她促销出去的架势简直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黎二少爷,我见你也不不像是那么听话的人,难不成今天要是撮合的不是你和我,你还会跟别人家孩子提这种无聊的提议?”   苏念出声,声音略带嘲弄。   哪知这句话让黎千城本来带笑的眼神突然沉了下来,他伸手抓住苏念的臂膀,唇角冷意的勾起。   “若是别人,我不会提这个,因为你和我最像。”   苏念怔住,搞不起黎千城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薄晏北对不对?!”他的脸上是笃定的笑意,根本不用苏念否定,“既然我看的出来,你父母也肯定知道。”   他的话让苏念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只因为他说的就是对的,可是她对薄晏北的心思,难道那么容易就能让外人窥探出来?   “黎千城,你……”   “苏念,只要不终结,一切都不会停止,今天的这一切只是个开始。”他一下子就明白,苏父八成是不同意苏念喜欢那人。   苏念心里彻底的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实话,黎千城说的对,今天只是个开始,只要她还没放弃对薄晏北的喜欢,就是今天黎家走了,明天还会有张家王家李家,她的父亲有多执着,她心里清楚。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黎千城要帮她终结,苏念不信,他只是单纯的想帮忙,毕竟他第一句就说了交易两个字。   所谓交易,必定互惠互利。   “那你呢,有什么目的?”苏念声音平静,只觉得黎千城这人最好不要有什么深度的交集,因为太危险,太聪明。   “我和你一样,我父亲不同意我娶喜欢的人进门,如果我不找你,那么我以后依旧会被死盯着。”他笑笑,声音不以为然。   苏念明白黎千城必定是烦透了,而且他以后想要跟他喜欢的人见面就必定要有幌子。   而她,也真就是那互惠互利的一步棋。   “成交吗?”黎千城见她心思动摇,唇角笑意加深,这场交易是公平的,他早就说过,对她百里而无一害。   “我想想。”   黎千城说的有道理,而且假交往也没什么不可的,她又不担心假戏真做,他有他的意中人,她有她的不可及。   “ok,我等你的答复。”黎千城松开手,表情不在意的笑。   他转身开门出去,下楼梯的时候与正在上楼梯的男人擦肩而过。   苏念心里乱入麻,她抱住手臂然后蹲下地上,心里有些迷茫。   “喜欢他么?”一声低沉的嗓音,声线里平白的透着一抹冷冽,苏念目光抬了抬,她有些惊喜的起身,然后走到薄晏北面前。   “我……”苏念刚想回答,心里却有些迟疑,她顿了顿话音问道:“叔叔你觉得我和他交往怎么样?”   薄晏北冷眸淡淡,浅色的红唇弧度诱惑,连带着声音都平添一抹幽沉。   “随你。”   苏念呆在原地,站在那里双腿僵直,一动也动不了。   她在听到他淡漠的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脑子中的一些东西就仿佛被抹去而变得一片空白,她的唇角冷涩,目光凝住,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她轻吐出一个字音,那字音里带着自己都不确定的下决心的意味,薄晏北唇角冷凝,淡淡的盯着她的眸子,眼里无一丝意味,苏念的心刷的就凉的彻底。   分明心里还带着期盼,明明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她喜欢的话,可是此刻心里还是那么难受,苏念只觉得心口酸涩,那暗潮汹涌,她有些呆不下去了,而此时外面传出一阵笑声。   “外面在放灯,我去看看。”苏念低眸,快速的走了出去,而薄晏北的表情,只剩下冷漠。   外面果然在放灯,就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她家里每年的这天晚上都要放孔明灯。   苏念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胡乱的伸手擦了擦,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扬了扬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出去。   苏念走到黎千城的身边站定,黎千城侧眸,见她眼眶通红。   “他惹你哭了?”黎千城笑笑,这两人之间谁主动谁被动他一眼便看的清清楚楚。   “没有。”苏念摇头,怎么算他惹的呢,如果她不问也不会再次心如死灰。   黎千城笑笑,倒是也不戳穿她,只是别过头去看灯。   苏念垂眸看了看脚尖,她咬住唇角,心里下了决定,她伸手握住黎千城的袖口,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定一般的说道:“你的提议我同意了。”   黎千城低眸,眼角漾出一抹好看的笑意,他的唇角勾起,声音慵懒:“成交。”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同意的快。   恐怕这和那男人脱不了关系,他总有一种感觉,这场交易中,有些东西会变了质,不知道是他,还是她。   “小念,和你千城哥哥过来。”苏向南转身,见苏念和黎千城站在一起,无比的登对。   黎千城一笑,握住苏念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苏念下意识的就往回缩手,黎千城见状,唇角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这件事他们不知道就没意思了不是么?”   苏念身子一怔,她不躲了。   薄晏北不知何时站在了苏向南的身边,他的目光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眼中渡上肃杀之意。   苏念对上薄晏北的眸子,心惊了一下,她慌乱的别开目光,被黎千城带着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同时,两家父母自然也看出了些端倪,这两个人好好地怎么还牵手了呢。   “千城,你们这是?”还是黎家父亲最先反应过来,眼中一片慈和的笑意。   “爸妈,苏叔叔苏阿姨,我们在一起了。”黎千城笑着开口,言语中透着稳重,他松开苏念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肩膀把她圈在怀里。   苏念低眸,眼神有些复杂,外面的冷风冻得她小脸通红。   可是这样的神情,看在任何人眼底都是娇羞,薄晏北寒冷的眸子似乎是要溢出冰来。   他的目光凉薄的落在苏念的小脸上,他掀起唇角冷冷的笑。   她还真敢!   “好好好。”苏向南开心坏了,“这下子正好,你们两个一起放一盏好了。”   黎千城点头,拥着苏念往前走,两人蹲下身子把灯拆开,苏念小声的对黎千城说道:“差不多就行了。”   刚才真是惊了她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喜欢?”黎千城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眸问道。   苏念白了他一眼,本来就是假的,在爸妈面前装真是浑身不自在。   “还是你怕他误会?”黎千城低眸,然后把能点燃的小方块固定在铁支架中间。   苏念抿了抿唇,声音多少有些不开心:“他又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误会。”   他大概巴不得她赶紧找个男朋友算了,好甩开她这个缠人的鬼。   黎千城眸子一顿,他微笑却没开口,不喜欢么?同为男人,他的眼光不会有偏差,那薄晏北那神情要跟吃了他一样,分明是怒了,哪里会有不喜欢一说。   不过,交易外的事情他不管,至于提醒,他更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会去做的。   苏念拿过黑色的笔在许愿灯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两人这才站了起来,黎千城把灯举高,点燃了底下的蜡色小方块。   这喧嚣动荡的夜色,也接近了尾声。   苏念洗漱完换了睡衣上床睡觉,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自己都有些转不过圈来。   把被子向上扯了扯,她伸手关了橙黄色的台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今天,她真是累了。   半夜,苏念翻了个身,手臂伸展,突然感觉到一片灼热,她蓦的张开眼睛整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她忽的起身坐了起来。   她的身边分明有一个人。   苏念哆哆嗦嗦的还以为自己做了噩梦了,她捂住眼睛然后睁开,猛然的对上一片清冷的眸子,她刚张嘴,就要叫出声,她的嘴便被瞬间坐起来的男人捂住,苏念一个没防备就被扑在了床上。   趁着夜色,苏念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薄晏北……”苏念模糊的发出几个字音,男人松了手,知道她不会再喊。   他怎么会在她房间,而且还是在她的床上,难道是走错房间了?   可是就算走错房间,床上还有一个人他看不见么?   薄晏北见她防备的看着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你和黎千城是真的假的!”他的声音一点都不温和,苏念心里一惊,他看出来了?   他的心里有根弦绷得紧紧地,苏念不出声。   事关黎千城,她作为另一方,自然是谁也不能透露的。   “说!”薄晏北声音沉沉,手指握住她的肩膀,眼中是说不出的冷意。   “真的。”苏念嗓子眼咕咚一下,眼眸低了低,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保守秘密。   即便是薄晏北,她也不会说的,一年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薄晏北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笑的极冷。   “饥不择食。”她现在是有多缺男人,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敢跟人家交往。   苏念刚想反驳,她的唇角蓦然被吻住,苏念睁大眼睛,伸手去推薄晏北,他把她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压过她的头顶,让她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不知道是忍了多久,吻得激烈,苏念眼神逐渐变得不清明。   许久,他唇角离开她的唇,湿润的唇瓣凑到她的耳边,压着声音说道:“和他分手。”   ☆、89.v19三个清晰的大字-苏向南   苏念突地笑了,笑意中宁静,她伸手擦了擦嘴,这动作落在薄晏北眼底不禁就是挑衅。   “薄叔叔,你是我的谁啊。”苏念有些不以为然,她的目光落在薄晏北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冷漠。   薄晏北身子一僵,他坐了起来,眉宇寒着。   苏念唇角勾起,也缓慢的坐了起来,她微微推开薄晏北,见他迟疑,心里越来的发凉蠹。   “你这样,搞不好我会以为你爱我呢。”苏念目光落在他精致的锁骨上,纤细的手指点在上面,然后轻轻地画了一个圈。   指尖酥麻微凉的温度,布及全身,薄晏北呼吸一紧,目光幽深的盯着苏念的额头。   “爱你又如何。”他的声音沙哑,嗓音尽是性感。   这次和往常不一样,他并没有直接否定,而是给了苏念一个疑问髹。   苏念笑笑,别过头,一双眸子清明的很:“选择权一直都在你手里,薄晏北,我不想再错下去了。”   喜欢他是错,不知天高地厚缠着他更是错,因为他违背自己父母的意愿是不孝。   “这不由你。”他俊眸眯起,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苏念微笑,神情潋滟。   “你走吧。”   “我若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薄晏北神情慵懒,白天的清冷之气消磨殆尽,有的只是无赖。   苏念勾唇,对他的威胁已经免疫了。   她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服,笑意分明,“那我会喊,你***我,你猜,如果明天这件事情上了报纸别人会怎么看你。”   她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可是薄晏北的神情却冷却了下来。   他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呼吸渐进,眼神冰冷一片:“你都不在乎你的清白我在乎什么。”他唇角的弧度冷却,胸膛积攒起怒气。   苏念见他不走,伸手拂开他的手。   她薄唇魅惑的掀起,张嘴就喊:“救……”   一个字刚出,她的嘴便被男人猛地捂住,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薄晏北拧眉,似乎是没预料到她真会喊,他的眼角一片寒气,声音更是如零下的温度一般,沉冷的透彻。   “好,我走。”   苏念眼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意,笑意明显的让薄晏北真想就这么掐死她。   他松开手,然后下床开门走了出去。   苏念唇角的笑意冷凝,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她的心脏跳如雷鼓,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样,她快速的下床,然后把门反锁。   她没想到,薄晏北可以胆子大的半夜跑到她房间来。   如果不是之前他劣迹太多,她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吃醋,他是在乎她了。   她回到床上,掀开被子把自己盖的紧紧的,脑海中乱如麻,她闭了闭眼,这漫长的夜,终究难眠。   *   时间一晃而过五个月,苏念依旧在那上班。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她就被扑面而来的花香气息给震惊了,这什么时候办公室不办公改卖花了。   林安白就围在那束束的花中间,还别说,好花配美男。   “安白,你这是开了花店了?”苏念进去一点就得挑着地方走,这些花堆着太碍事了。   “都是送你的。”林安白眼神淡淡,目光看向苏念,他一早来的时候,就见好多人一束一束的往里面拿。   苏念眉毛挑起,谁能送她花啊。   她这么想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来自黎千城的短信。   “我送你的花喜欢么?”   苏念咬牙,这要是被薄晏北看到她就死定了,这是什么地方他就敢送花过来。   她快速的打字过去。   ‘你疯了,赶紧的,怎么来的怎么弄回去。”她和他合作的还算愉快。   ‘花是弄不回去了,你要是嫌麻烦就丢了吧。’   ‘差不多就行了,你这有点过了啊。’这些花要丢更是麻烦。   ‘nonono,演技源于生活,你我都不信怎么让别人信。’黎千城发过这条消息过来,苏念眯眼,一脸愁云,她总感觉是上了贼船,不过也时间快过半,而且没出什么幺蛾子。   黎千城没再发消息过来,苏念认命的撸起袖子,然后抱起一堆出门往卫生间走,把怀中的花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收拾完后,苏念的腰有些疼,别看一束不沉,几个抱在一起也是不小的分量。   她刚坐在椅子上休息,薄晏北便进来了。   苏念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手疾眼快,否则现在挨批的就是她了。   “安白,走了。”   林安白起身,点头,薄晏北的目光掠过苏念,声音肃然:“你去拿一下纪家案子的资料,然后来门口找我们,别耽误时间。   他说完,便先行转身迈步离开,林安白看了苏念一眼,然后跟着薄晏北走了。   苏念立马出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跑去薄晏北办公室那里,他是自己没有手么,就在自己的桌上也不知道拿,还要让她跑腿,不过这案子也真棘手,这么长的期间还未搞定。   那份文件就在桌上,苏念把它抱了起来,也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带了下去,啪嗒一声。   苏念退后一步低头,就见那本笔记本敞开了页面躺在地上,她蹲下身子就要捡起来,可是眼神在看到那上面写得刚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的时候,苏念彻底的心惊。   仅仅是简单利索的三个字,却让苏念浑身置入冷窖中,她怀中抱得文件无力的滑下去,苏念的手拿起薄晏北的起诉名牌簿。   避开她看到的那一页,她往前翻,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分别都是简单的名字写在那里。   苏念的脑中蓦的想起了林安白对她所说的话,以及他抹脖子的那个动作,她的身子瘫软在地上,她父亲的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一定是哪里错了,苏念慌乱的拾起文件冲了出去。   薄晏北的身影就站在门口,苏念跑的慌张,男人回眸,眼神冷清。   他伸出手,苏念嗓子眼发涩,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她把手里的文件捏的有些皱巴。   薄晏北眉间拧起,让人看不出神情,既然她爱拿着,她便自己拿着吧。   他没再要,反而转身上了车。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坐了进去,她低着头,心里去滚油一般,实在煎熬。   如果是真的,那么薄晏北就太可怕了,她父亲视他为挚友,而他……苏念不得不怀疑,薄晏北与苏家交好的真正目的。   她不相信父亲会犯什么事情,她不相信。   苏念的手指尖握在手掌心里,唇角泛白,是的,她害怕,她怕今天以后她会遇到一个不一样的薄晏北,那个她根本就不熟悉的薄晏北。   都说古代帝王心思缜密,善于权衡斗争,她平白的就能想到薄晏北,到底为何?   苏念闭了闭眼,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不要问了。   她从未觉得有这么一天她会如此懦弱,害怕到根本顾忌的不敢开口,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还存有多大的期盼,只因为她一刻都没忘记她依然喜欢着他,她更没忘记,她是苏家的女儿。   等到商谈结束后,她要回苏家一趟,她突然就觉得,当初父亲那么极力反对她和薄晏北交往是有理由的,而不单单是因为薄老太太了。   车子很快行驶到一处普通的房子前,也是一个二层别墅,外面爬山虎青苔满满,看起来有些陈旧和破败,从外观上分析正是那种鬼故事发生的场所。   苏念来过几次,里面的布置还算简洁,倒也没有什么黑暗的气息。   来这里的都是薄晏北的人和景离的人。   几人下车,苏念跟在薄晏北的身后,明晃晃的阳光打在他的周身,苏念眯起眼睛,心里复杂难安。   她和他就像是一个天一个地,明明相对,可是他却连头都不愿意低,而她一直仰着头去期盼那未知。   和黎千城假交往以来,除了那夜在苏家,他说过那样的话,这之后,再未提一句,苏念从那之后便知道,他不可能在乎。   而她也知道,她其实多么欢喜他能那样开口,可是现在,什么都不可能了。   她神情恍惚间,被台阶绊了一下,整个人抱着一堆东西狼狈的跌在地上,苏念倒抽了一口凉气,膝盖处沙沙的疼,她拧眉,只感觉那里有东西冒出,粘在了裤子上。   身前一只干净好看的手伸了过来,苏念表情痛苦,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站了起来。   薄晏北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薄唇轻动:“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说话间,隐约的还有一丝责备的意味,苏念抬眸,心里一阵恍惚。   “还能走么?”男人俊眉蹙起,他看了一眼她的腿,膝盖处的布料已经搓开了小口,这台阶也是硬的很,隐约可以看见红色的血迹。   “能。”苏念点头,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说句不能能死么。”薄晏北声音不悦,打横把她抱在了怀里,苏念一声惊呼,双手慌乱的勾住他的脖子。   “你放我下来吧,我真能走。”苏念脸一红,这么多人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   薄晏北眉间清冷,在她和黎千城一起玩之前,也没见她不让他抱,怎么,怕他生气不成。   “闭嘴。”他冷哼一声,给了苏念一记锋锐的眼神,苏念心口一闷,不敢做声了。   景离的人来了大部分,都在沙发上坐着,薄晏北抱着苏念进来,真是着实的惊诧了一众人的眼球,在他们的心里,这薄晏北对那个小助理一直是爱答不理的,怎么今天这么劲爆,还抱着进来了。   许离潇起身走到薄晏北身前,目光落在苏念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话语中关心的意味苏念听得明白,她开口说道:“磕着了。”   许离潇还要说什么,就见薄晏北绕开她把苏念放在了沙发上。   苏念低头,微微曲了曲腿。   薄晏北见她的动作,大手握住她的脚腕,生生的给她扯回了原地。   这里虽小,但是东西还很齐全,这点小伤,薄晏北就都给苏念处理了。   这不,他们都在开会,只有苏念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她身子歪在软糯的沙发上,眼睛闭上。   没一会她便睡着了,可是却睡得不怎么安稳。   梦中的她慌乱,迷茫,看不清前路,她的身后没有任何人,周身没有任何人,身前更是一片迷雾,苏念的身子蜷起,额头吓出了不少冷汗。   许久,她忽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做噩梦了?”许景遇走过来,递给苏念一块深蓝色的精致手帕,苏念接过,捂在额头上,她点了点头,若说梦见什么,她也记不清楚,只是醒来还感受到梦中的无助和害怕,她总觉得这样不好,就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深呼吸,走走看。”许景遇站在她面前,声音温和。   苏念抬眸,目光落在他的身后,先前开会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是知道她在找谁,许景遇眸子一抹温和的笑意,唇角勾起:“他们在楼上。”   所有的证据都在楼上一个上锁的房间。   苏念咬紧下唇,心里始终惶惶不安,她要被这种感觉给逼疯了。   她快速的起身,忘记了腿受伤,所以一个踉跄,如不是许景遇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住,她就摔下去了。   苏念站好后,从他的手中把手抽出。   许景遇眸子淡然,轻声的笑了出来:“生我的气?”   他不是看不出来苏念的疏离,这些日子寥寥无几见过那几面,她从来都不和他说话,和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不瞎,所以看得出来。   “没有。”苏念其实不是生气,只不过他是许安诗的哥哥,这让第一次见他时候他的友好相助直接变了质。   谁知道是不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许景遇微笑,却再也没说什么。   楼上的人开完会议走下来,薄晏北走在前面,他的目光淡淡的落在许景遇的身上,眸子眯起,眼眸深深。   “苏念,走了。”他声音低沉,眼中犹如一片深海。   苏念点头,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身后,跟着他走,薄晏北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身边。   走到许景遇身边的时候,薄晏北侧眸,眼中冷然,给了许景遇一个警告。   许离潇也下来了,看到许景遇之后目光带着探究。   “景遇,你这哪里是去厕所,分明是出来闲聊。”许离潇眼中带着一抹深意,许景遇笑笑,目光转然,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万一呢。   **********   “薄检,我不和你们一起走了。”苏念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她目光抬起,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她要回家一趟,至少求个安心。   “去哪?”薄晏北转过身来,低眸问道。   “学校有个活动,我想去看一下。”   苏念撒谎,不知为何,她都不敢开口说回家,生怕他一下子联想起来什么。   “要不要我送你。”他唇角扬起笑意,这笑意让苏念有些愣怔,她摇头,然后脸上渡上灿烂的笑容:“不用啦,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好。”薄晏北同意,他先上了车,等到车开走后,苏念眼底的笑意落了下来,她忍着腿疼快速的冲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秋安路。”上车后,她快速的报了地方。   她的脑袋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父亲真的犯错,然后被薄晏北抓在手里,也许薄晏北不是有意的呢。   只是这种想法越盘旋的久,她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心里甚至隐约的宁愿相信是父亲犯了错,也不愿这些都是薄晏北所设计。   苏家,苏向南正坐在客厅里下棋,苏念开门冲了进去,苏向南抬头看向苏念。   “丫头回来了。”苏向南起身,一脸的笑意。   苏念手指微微颤抖,她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父亲,声音颤抖:“爸,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极力反对我喜欢薄晏北。”   她没有把问题摆在明面,只希望就这一个问题就可以知道全部的答案。   苏向南神情一怔,旋即笑的释然:“怕你受委屈,你和他不合适。”   他的声音缓慢而笃定,苏念瞬间红了眼眶,她砰的跪在地上,只感觉膝盖处伤口裂开,而她的动作让苏向南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合适?”苏念低眸,淡淡的问着。   苏向南神情一怔,他脑海中想起了很多事情。   “你知道薄家奶奶为什么不喜欢你么?”苏向南的目光有些放远,苏念摇头,听着他继续说道:“二十年前,薄家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你爷爷也参与在内。”苏向南缓慢的叙述,苏念听着,心里就凉了一大片。   “那天,薄家的一家三口出门,回来的路上遭遇重大车祸,二死一伤,死的是薄晏北的母亲和妹妹,重伤的是薄晏北的父亲。”   “那和爷爷有什么关系?”苏念瞪大眼睛,她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她被蒙在鼓里太久太久,以至于她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清楚。   “那天你爷爷开车路过那里,报警之后把三人都送去了医院。”   苏念脑子一片浑浊,那这是好事情,可是为什么会遭来薄家的记恨呢?   似乎是知道苏念在想些什么,苏向南笑笑:“可是,那地段没有监控,没有人证,那天下了大雨,薄家的车因撞到路边的废弃大车车辆损毁严重,那天警察调查下来,只有你爷爷和薄家车先后路过那里,薄老太太不信这是意外,当时就指控你爷爷是杀人凶手。”   苏念脸色发白,她的身子缓慢的坐了下去,就凭这些不过太武断了,薄家人不可能那么是非不分的。   “小念,我后来才知道,薄老太太当初为什么非一口认定是你爷爷蓄意谋害再来装好人。”苏向南笑笑,手指握紧:“因为当时薄家儿子手里抓有你爷爷贪污的证据。”   “我不信。”苏念摇头,她爷爷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怎么会。   ☆、90.v20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爸,你信么?”苏念声音颤抖,看向苏向南,比她了解爷爷的更是只有父亲了。   “我不知道。”苏向南闭了闭眼,声音沉重,正是因为不确定才更加不能让苏念和薄晏北关系多了些什么。   以前只以为苏念把他当叔叔,可是后来却变质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更不是薄家人想看到的,这件事情,第一个不同意的便是薄晏北的奶奶——薄老太太。   “爸,你最近有没有……”苏念欲言又止,她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是该问她父亲有没有做违法的事,还是问别的些什么,作为儿女,最应该相信的就是父母,如果此刻她问了…蠹…   “有没有做不好的事情。”苏念咬紧牙根,声音清明。   苏向南目光一紧,他低眸看向苏念,而后摇了摇头:“没有,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只是突然想到。”苏念声音缓和了许多,不管怎么说,父亲说没有,她就相信真没有。   *****髹*   苏念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她站在门前,甚至都想不出要怎么进去,怎么面对薄晏北,她不知道薄晏北知不知道那些所谓谋害的事情。   夜色清明,丝丝的热气,苏念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双手扶住脸抬头看着星空。   谁能告诉她,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真相。   她良久的苦恼,从未有这么一刻觉得那般心绪不宁,她怕,薄晏北以前对她好,都是虚情假意,她更怕,在这以后,父亲真的会出什么事情来栽到他手上。   可是今天,他对她很好。   苏念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坐在门外被一片燥热包围,而门里,就是那个她从未看懂的男人。   片刻,门开了。   一身家居服的男人迈着长腿走了出来,他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背心,下面穿的是一件灰色的短裤。   苏念回头,刚好对上他低下来的目光,有那么一刹那,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温和,苏念心里突地有些发酸。   “怎么不进去。”薄晏北开口,虽然这么问,却一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他长长的腿伸直,左腿缓慢的搭在右腿上,脚上穿了一双凉拖。   “想透透气。”苏念笑笑,她有些想哭。   夜风吹过来,吹起她长长的发丝,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薄晏北伸手替她拢了拢头发,动作轻柔,仿佛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苏念侧眸,眼里波光汹涌,黑白分明的眼中中有些迷茫。   “薄叔叔,我们结婚吧。”苏念的声音很轻,轻到她以为他根本不会听到她所说的话。   薄晏北眼神潋滟,脸上一抹笑意化开。   “和你男朋友分手了?”他的声音淡淡,平白有些凉薄。   苏念唇角微动,有些说不出话来,是啊,还有个黎千城。   “我知道你和黎千城是假的。”薄晏北见她哑口无言的样子,整个人笑的如沐春风,苏念直接呆住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薄晏北抿唇,就她那种欲盖弥彰的拙劣演技,骗谁呢!   所以他每次都会说她和黎千城一起玩,而并非交往,只是这丫头迟钝没察觉出来罢了。   苏念突然有些气馁,总觉得自己的什么都被他看得透透的。   而刚才不知道埋藏多久才有勇气说出的话却是再也不敢说第二遍,薄叔叔,我们结婚吧。   “进去吧,很晚了。”薄晏北起身,拍了拍裤子,他伸出手,纹路清晰干净的手掌心落在苏念眼前。   苏念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却是没有如往常一样伸出她的手。   有些人,爱着爱着就越发的卑微。   她自己站了起来,低着眸子不抬头,径直的走去了屋里。   薄晏北随后进了屋,他关上门,手掌顺势揣进兜里,目光看着苏念的背影,心里的血液在躁动着。   她刚才说,薄叔叔,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缠绕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他的心底竟然一点都不排斥,他不知道,苏念算不算在他心底很重要的人,如果这场复仇变了质,那么他该怎么办,一切都已经开始步入流程,而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苏念坐在床上,一室的冷清,她低头看着指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林安白所说的话,万一,万一他只是闲来写着玩呢。   她捂住脑袋,一片混乱,心里难过迷茫交杂,她甚至咬唇哭出声,这哭声断断续续,苏念不敢大声哭。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因为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   深夜里,一个电话悄然而至,男人的声音深沉淡漠:“下个月一号,起诉苏向南。”   而距离月末,已经不到十天。   ******   “苏助理,我现在有点事情,要不你帮我把这个去法院交一下?”同在一组的高级组员把一沓文件交给苏念,苏念抱在怀里,着实被沉了一下。   虽然是请求,可是直接交给她的动作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因为苏念的位置实在是低,她的工作也无非就是这些,既然是分内的,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文件有许多,苏念怀中的a4纸张估计有二斤重,苏念出了检察院坐上专门特派去法院的车。   要知道,一开始这待遇她是没有的,别说移交什么重要文件了,她只有端茶倒水整理会议室的份。   这些日子以来,同事们的行事风格她都看着,各个一顶三的一把手,给她羡慕的啊。   她侧眸,看向那堆文件,既然要移交法院了,法院还没到,她看看总是可以的吧,正好也学习学习。   这么想着,她便把纸张全数都抱在腿上,这些纸上大概记录了不下十件案件,而且都是按顺序摆好的。   她看着也方便,就一页一页的翻好了,如果不想看这个,还可以快速的找到下一个翻看来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案件记录的十分详细,犯罪嫌疑人的出生年月日,案发当天日期和时间段,以及犯罪嫌疑人的居住信息,婚姻状况全部一应俱全。   一部分看完,就再她想再看下一部分的时候,法院到了,而那被她掀起的纸张又盖了回去,所以她没看到后面那桩起诉书页面里是苏向南的名字。   苏念进去后递交了资料,等完签字才出来,外面的阳光很大,金黄色的光晕落了满地,她站在大门的位置,转身看了一眼这威严肃穆。   只希望,以后没有机会可以进到这里来。   苏念嗓子眼发干,她伸手摸了摸脖子,犹然心惊,她突然对这一职业产生了退却。   回到检察院的时候,黎千城在她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大少爷的作风一览无遗,闲适的很。   苏念把手中的包扔在桌上,单手叉腰看着黎千城。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的语气不算好,这妖孽的男人整天耍她呢,她都没见过他所谓的女朋友,而且什么都不清楚,他该不会是玩她呢吧,苏念突然想想,当时他的蛊惑,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缺憾。   黎千城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小脸,苏念退后一步,拧着眉。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她和他熟么。   “晚上跟我回家一趟。”黎千城俊朗的眉宇舒展开,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苏念有些诧异,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回,回家?”苏念张大嘴巴,嘟嘟的样子甚是可爱。   “嗯,我爸妈要看看你。”黎千城耸了耸肩,一副自己也不想拖她下水的样子,苏念直觉不太好。   “千城,我晚上好像还有事,要不你……”   “我爸妈是长辈,你确定你要撒谎?”他的目光落在她粉嫩白皙的小脸上,眼中一抹幽沉之意。   苏念一下子被噎住,想了想这么是不太好,而且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黎家也不是什么虎穴狼窝之地吧。   “那好,下班后我过去。”苏念点头同意,心里万分纠结。   “到时候我来接你,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我爸妈会起疑心的。”黎千城笑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苏念点头。   晚上五点半,下班时间,苏念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跑。   “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她刚跑出门口,身后便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苏念猛地刹住车,然后转身一脸的笑意。   “薄检,我要回家一趟。”   不知是不是她脸上的笑意太过无暇,薄晏北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墨染的色彩,苏念心里一惊,她不该说回家的。   “我送你。”薄晏北开口,顺势走了过来,苏念心里大叫不好,她今天特意按时走,不在薄晏北的下班时间,谁知道就碰上了,黎千城现在该不会在外面等着吧。   苏念走在他的身侧,小脸苦巴巴的要苦出水来。   薄晏北眸间淡漠,苏念这幅表情他清楚的知道是撒了谎的样子。   长阶下面,一辆拉风的法拉利停在正门前,苏念伸手捂住脑门,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崩塌了。   妈哒,那是黎千城的车,黎千城的车,的车,车!   车门打开,黎千城穿的一身正式下了车,苏念更加哀嚎一声,他出来干嘛啊,不出来薄晏北还不一定知道这是谁的车,他这么一出来不就全都暴露了么,真是哔了狗了。   而且这还不算,黎千城见苏念跟乌龟一样走的慢,他三步两步的上来去牵她的手。   谁知道他的手臂被一股劲力握住,瞬间动弹不得,他抬头,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   “薄检,我来接苏丫头。”黎千城脸上的表情不乱,笑的那个倾国倾城,薄晏北唇角掀起细微的弧度,眼中一抹彻寒之意。   “要管好自己的手,否则保不齐哪天就不在身上了。”   他的声音淡淡,表情冷凝,可是最怕的是站在他身后的苏念,她抱紧包,看着黎千城示意他千万别火上浇油。   黎千城接收到,忍下这口气笑道:“谢薄检赐教。”   薄晏北松开了手,然后转身拢住苏念的腰往下走,他的头微斜,唇角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幽寒:“我不知道你和他在玩什么把戏,一开始我没来得及阻止,现在不要让我看见你见他。”   苏念身子一僵,侧眸看向他的侧脸,她突地顿住脚步,脸上笑意清明。   “薄叔叔,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还有事情要谈。”   她退一步闪开了他的手,眼中一抹流光,这样的薄晏北,让她害怕,让她不自主的会想起他把她父亲的名字放入了危险列表中。   她不清楚他是否真的会向她的父亲动手,可是这个讲究法律讲究人,权的大z国,是必定不会冤枉人的,即使他也不行。   “苏念。”他脸色绷紧,看着退后的女孩子。   “薄叔叔,我会处理的。”苏念绷紧唇角,跟他好好地说。   恰时,黎千城也走了过来,刚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在这头心中有怒火的男人面前,他还是不要去惹他了。   她和黎千城越走越远,他站在原地,凝注着她的背影,心里仿佛被什么给蛰了一下,就好像这场景以后会无数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生生的剥夺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但是此刻,被怒火掩盖的男人并没有意识到,有些人,推的太远就回不来了。   坐上车后,苏念低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车镜中的男人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她再也看不见。   黎千城看的清楚,一个男人的固执,一个男人的嫉妒,一个男人的怒火,无非是吃醋这个女人和别人在一起,他倒是不清楚了,喜欢就在一起,为什么这么两相伤害着呢。   黎家,到了。   黎父黎母站在门口,见苏念来了高兴的打紧。   进屋后,苏念看到,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女孩子,黑色的长发,一身米色的连衣裙,脸上无妆容,干净剔透的如同一个洋娃娃一般,令人心生怜爱。   她抬头看着黎千城,眼中一片晶然。   而黎千城看到她之后,浑身都冷了下来,苏念从未觉得黎千城会是一个会生气的人,可是此刻,她分明的感受到,身旁的男人,那一抹戾然。   黎父黎母眼神里倒没有什么,招呼着苏念坐。   而黎千城却走到那女孩身边,伸手就把她拽了起来,半拖半拽的走去了外面,苏念仅是看着,就未那女孩子感觉疼。   “你来干什么!”黎千城把她推了好几步远,声音怒吼,阴沉沉的吓人。   “千城,我想你了。”她的样子很柔弱,身体犹如漂浮一般弱不禁风,眼中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尽是戾气的男人,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刚一触碰到,黎千城就犹如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快速的甩开,他咬着牙,满脸怒气:“怎么,你特么没钱了?!”   什么想他了,全是狗屁,当初不知道收了他爸妈多少钱就跟他说分手的女人,如今却来说想他了,可不可笑。   女人摇头,两只手不安的焦灼握在一起,样子楚楚可怜,可是就是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却让黎千城如同吃了炸药。   “没话说就给老子滚!黎家是你特么想进就能进的么!”   这暴怒的声音,就连屋里的苏念都听得清清楚楚,这黎二少跟人家姑娘什么仇什么怨。   “千城,我错了。”女孩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她再想他却是也不敢碰他了。   “乔思雨,你恶不恶心!”黎千城放在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脸上更是铁青一片。   黎父黎母和苏念说这话,似乎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而苏念却是溜了神。   黎千城转身进了屋,猛地把门关上,他站在门口,心绪难平。   身后的门再次被打开,黎千城回头,刚要发怒,却见进门的是他的大哥,黎子商。   “二弟,你跟思雨闹什么气。”黎子商把乔思雨领进屋,而黎千城的眼底就要溢出冰来。   黎千城咬了咬牙,横了乔思雨一眼,走到苏念的身边坐下。   “黎二少,你的风度呢?”苏念小声的开口,脸上笑意浓浓,他就跟一头炸了毛的狮子一样。   “风度都用在你身上了,没多余的给别人。”他怒气未消,声音也大了一些,乔思雨表情一僵,心里难过。   苏念摇了摇头,猜也知道这是一对怨侣了,不过这怎么和黎千城说的不大对呢,他不是说他又女朋友,只不过他父母不让她进门么,不过若是苦大情深成这样,也不用找她演戏了啊,难不成他还有别的女人?   苏念心里凌乱了,可是她此刻也明白,这趟浑水,她淌不得了。   黎父黎母表情无恙,倒是黎子商和乔思雨坐在了另一边,黎千城的目光就和要杀猪一样的看着乔思雨,苏念在一边抿了抿唇,这特么的是在乎的要死吧,这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怨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小念啊,今天伯母让你来,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苏念刚吃了一颗葡萄,黎伯母的话让她一下子酸到了嗓子眼,开始咳了起来,黎千城低头拍着她的后背。   “吃个葡萄也能噎着,你真行。”话虽然别扭,可是关心更多。   苏念避了避黎千城,这厮千万不要利用她让对面那好看的姑娘生气,她还要全身而退呢。   “我还小呢,没想过这件事情。”苏念笑的有些心虚,她天天想着要跟薄晏北结婚结婚的。   “我也不是要你们一下子就结婚了,你看你们已经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咱们两家关系又很好,不如你和千城先把婚订了。”   黎母笑笑,脸上一片慈和。   “那个……我。”苏念刚要开口,黎千城便按住了她的手说道:“妈你急什么,小念还念书呢。”   “恩恩。”苏念忙不迭的点头,生怕他爸妈就随意的把她的婚姻大事也一块计划进去。   “头一次看二弟会随从别人的心意,看来苏姑娘和二弟必然相处的很好。”黎子商整理着袖口,声音沉着的开口。   黎千城冷冷一笑,就嫌还不乱是吧。   “那是必然,只不过大哥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怎么敢先结婚。”黎子商相貌一品,就是性格诡异,黎千城本就对家族企业没什么打算,可是黎子商分明就是把他当做了对手,这兄弟情分,早已名存实亡。   ☆、91.v21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和他走向了两条路   黎子商倒也不生气,黎千城素来夹枪带棒的说话惯了。   乔思雨在众人说话期间一直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晚上苏念被黎母留在她家住,苏念婉拒,席间喝了不少红酒,脸蛋酡红的一片醉色。   送她回家的责任自然落在了黎千城的身上。   只不过刚出黎家门口,便见一辆黑色布加迪停在路边,而一个男人身子倚在车身上,灯色昏暗,衬得他面无表情。   “千城,她来接我了。”苏念醉色的脸上一片红晕,少女明媚的笑意在这黑夜中明亮的晃人眼。   “好,路上注意安全。”黎千城看了苏念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意味髹。   苏念点头,转身往薄晏北那边走,薄晏北身子离开车身,而是直接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苏念坐了进去,而后放松的倚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男人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然后发动车子,车子驶离黎家。   路灯一盏一盏亮的明锐,街边上的行人越发的多,这街边许许多多的夜市,所以热热闹闹,苏念张开眼睛,目光看向外面,心里徒然有了一些艳羡。   “黎家父母都和你说什么了?”薄晏北声音凉薄,脸色自然不是很好,她今天竟然在他面前就那么跟别人走了。   “问我说有没有结婚的打算。”苏念倾吐出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人就是这样,你爱的他不爱你,你不喜欢的有时候得来往往更为容易。   “你答应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额角隐约看得出青色的血管,苏念目光落在他的后脑勺上,唇角掀起不知名的弧度。   “没答应也没不答应。”黎父黎母压根就没有给她否定的机会,她之前说的话黎家父母没有当做数她是知道的。   黎千城和黎子商向来兄弟气氛紧张,外加一个前女友在,她哪里有机会表示否定。   薄晏北猛地把车停在路边,他眉头凝气,浑身都充满了寒意。   没答应也没不答应,不就是等于默认了么。   他下车打开后车门把苏念拽了出来,也不知道黎家给她喝了什么,醉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身上的酒气不太清晰,只是淡淡的清香,可是就这一点就足以让薄晏北发怒了。   “苏念,你给我清醒点。”薄晏北一声低吼,扣着女孩子的肩膀不禁用力了一些。   苏念冷笑,眼眶通红一片,她伸手就推开了薄晏北。   “薄晏北,你别这样,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多么关心我一样。”她的眸子盯着他冷峻的面容,就是这个男人,要向着苏家下手,就是这个她爱的这般卑微的男人,要向着她的父亲下手!   “苏念!”他的声音更沉了一些,眉间一片彻寒。   “你别叫我!”苏念发了疯一样的喊出口,憋闷了好久的抑郁倾泻而出。   她大步的后退了两步,站在路灯下,原本醉红的脸色被灯光暖意衬下来,竟然是憔悴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微微仰头,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他知道她有多难过么,不说出缘由而呆在他的身边每一刻都是煎熬。   她最恨自己的便是她心里竟然是相信他的,可是他呢。   薄晏北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去抓她的手,苏念触电般的闪开,她的眼底一片防备和泪光涟涟。   “你的笔记本我看了,你骂我也好要杀了我也罢,我看到里面有我父亲的名字。”她的眼泪顺着眼角一齐流下。   她的话让薄晏北身躯一震,他的容颜沉静,没有一句辩解,苏念一下子便明白了,事情恐怕比她所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她的脸上飘着凄惶的笑意,似乎曾经天不怕地不怕追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子一下子就变了。   “薄晏北你讨厌我是吧。”苏念向前走了一步,迷茫的目光望向他淡漠的眸子。   他的神色决然的绷起,声音低沉:“对。”   苏念脸上滑过一丝笑容,她身子缓慢的下蹲,然后跪在地上,跪在他的面前。   她的脸上带着憔悴,声音竟然从未有过的平和。   “薄晏北,既然你讨厌我,我会走的,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也不会烦你,可是……”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可是眼中的波动却出卖了她此时的不平静。   “我求你,求你放过我的父亲。”苏念手指攒起,声音卑微。   薄晏北的表情带着隐忍,克制不住的怒意即将奔涌出来。   “我从未把你当过棋子,所以你与我向来毫无用处。”她在这里提交换的条件,不觉得好笑么。   苏念身子一僵,她低眸长睫颤动。   “薄晏北你一介人民检察官,要徇私枉法么。”苏念心里一片颤动,却听见男人低沉冰冷的笑容在这夜色中透了出来。   “这拦不住我,你知道的。”他的唇角冷凝,如果真要徇私枉法,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若不是手里有了确凿的证据,若不是苏向南贪,他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若不是念着苏念,他手里的那些东西够苏向南判一辈子!   可是她现在这样,他不想让她好过。   “薄晏北,但求公平。”苏念恍然一笑,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再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碍在他的面前,正如父亲所说,薄家如此厌恶苏家,那么她有可能便是加快他情绪变化的导火索,毕竟这事若是放在她身上,她早就按捺不住的动手了,先不说她爷爷到底有没有谋杀的嫌疑,可是一个人的认知很难改变,那个时候薄晏北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她便认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为帅气的男人,除了父亲就他对她最好,从她开始喜欢他的那一刹那,就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强行闯入他的世界中。   现在想想,他真的时时刻刻都在表现着她不招人喜欢。   她一直低着头,看着昂贵的手工定制皮鞋迈动转身,直到听到车门被猛地摔伤,还有车开走的声音,苏念都一直未抬头,地面上,她落下的眼泪一滴一滴全部的融合在一起,然后颜色缓慢的变浅,蒸发掉。   她不知道在那里跪了多久,直到路边上渐渐围上来的人群和吵闹的议论声,甚至还有好心的奶奶蹲下伸子问她怎么了。   苏念才回过神,而她抬头的那一刹那,那一双明媚的眸子添抹了一层雾色,就连苏念自己都看不真切了。   老奶奶拿出手绢递给苏念,她摇了摇头,目光迷茫的起身没有接,膝盖早已发麻,苏念每走一步都像是失掉了一条腿一样,麻木的触觉就如她此时的心情,惶然和不知所措。   苏念在夜里晃荡,不知道多久才回到薄家,她轻轻地推开门,偌大的庭院一片黑暗,连花园边的小灯都没有开。   别墅内,四面的窗户都透着漆黑,这夜色燥热繁星满天,苏念抬头,却觉得星光黯淡。   屋里很安静,外面也没有停着他的车,可以确定他并未回来,苏念进屋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拿齐了证件拖着箱子出了门。   没有想告别的,又何谈告别。   薄晏北那般生气,可是她现在想想,他不会无凭无据的那么做,只要父亲行得正坐得端他不会轻易动手,毕竟他的名气在那里,而直到这一刻,她还依旧相信着他的为人,苏念轻笑,素白的手指捂住胸口。   所以她觉得自己傻呢,固执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撞的头破血流的根本不死心。   她觉得愧疚,如果她真的和薄晏北有了什么瓜葛,那才生不如死吧,他终究还是给她留了一条后路,她谢谢,他从未把她当成棋子,她谢谢,她对他向来没有用处。   *****   同一个夜晚,黎家那边也不平静,黎子商半夜有事驾车离开,黎家父母去卧房休息了,而客厅内,只剩下了黎千城和乔思雨。   黎千城眼神寒着,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乔思雨眼神颤动,她唇角苍白一片:“你和苏小姐是真的么?”   此前的状况也由不得她不信,黎千城不是那种对女人很好的人,相反只对自己看的上或者对自己有用的女人好。   而苏家小姐怎么看也不像第二种。   “怎么,你嫉妒?”黎千城冷冷的笑,当初死也要走的她多么决绝,真是笑话。   “对,我嫉妒。”乔思雨眼神平静下来,她的手垂在两侧,脸上的表情平静下来。   “你顶多算的上和我睡过的女人,乔思雨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黎千城笑意冰冷。   “你睡过的不是只有我么?”她抬头,目光里一抹坚定。   可是黎千城却满脸的嘲讽之意:“离开那么久,不仅变丑了,连自信心都过分的膨胀。”   乔思雨唇角淡淡掀起,声音柔和:“千城,我还喜欢你。”   她是真的还喜欢他。   “少来,你要多少?”黎千城没了耐心,她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一个字,钱!而已。   “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想要我妈的钱?可是如今你的身价恐怕不值五百万了,我妈可能一分都不会给你。”   他从兜里拿出支票和随身携带的笔,大手一挥,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一的后面足足有七个零。   他签好之后甩在了她的脸上。   “在我没后悔之前拿好滚蛋,你也看见了不是么,我身边有我爱的女人,我警告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他周身蔓延出冷意,随手解开衬衫扣子快步的上了楼。   乔思雨勾唇,低眸看着那张掉落在她脚尖前的支票,她弯腰捡了起来。   是啊,她来不就是为了钱么,有了钱,孩子就有救了。   而在二楼转角处的男人,周身冷冽,看着她捡钱的动作眼中都要溢出冰来,良久,他的唇角扯开一抹讥讽,他果然没有高估她,势力的女人。   还说想他,真是狗屁,一走三年从未来过消息的女人现在来说想他,想必他母亲给她的钱她挥霍光了。   乔思雨出了门,身子一晃,她捂住脑袋,头疼症似乎又犯了。   还好出了一条街之后就是闹市,很好打车,乔思雨报了酒店的地址,其实,她已经回来了五个月,若不是实在等不了,她也不会来找他。   可是他身边已经有了人,而且当初的事情他一定恨死她了,如果他知道那件事情,后果也可能不会是她所想的情况。   也许,他会亲自动手。   乔思雨想起来就觉得后怕,她的思绪紧了紧,如今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许事情还没到决然的境地。   ********   竖日。   13层的检察团一片气氛低迷,为首的长官发了怒,谁敢多言。   薄晏北发完脾气后进了办公室,林安白紧随其后跟着进去。   今天,苏念并没有来,而显然,薄检的心情好像和这个大有关系。   林安白刚想问些什么,就有人进来了。   “薄检,我得到消息,法院传票苏向南已经拿到了。”   “你说谁?”林安白一听,眉头蹙起,他刚才没听错吧,苏向南?这江城还有几个叫苏向南的?   “苏向南。”来人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薄晏北把手中的笔扔向一边,脸上无丝毫的表情。   林安白急了。   “薄检,什么意思,谁把苏伯父起诉了!!!”苏向南平时为人一向正派,也是他的长辈,林安白想不通他犯了什么事。   “你出去。”薄晏北眸子一沉,声音冷沉。   林安白拧眉,他站在原地没动,“薄检你……”   他脑中好像有什么明白了,那么苏念不来也和这事情有关系了?   “出去。”男人脸上无丝毫柔情,看起来心情不好。   林安白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见他生气的样子终究是出去了,关上门之后,林安白就找了个由子出了检察院。   一路狂飙跑去了苏家,他主要是想见苏念一面。   苏向南坐在客厅里,眼神沉着,若有所思的样子,林安白到的时候就看到现在这一幕。   “伯父。”林安白跑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向南抬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跑来这里干什么,不该要避嫌么?”   苏向南找人查了后就知道,他是被检察院起诉的。   “伯父……”   “这件事情小念知道吗?”苏向南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苏念,如果她知道了……   “小……”林安白转念一想,苏伯父这话是苏念还没回来?那么她去哪了?可是现在由不得他说些什么添乱:“她还不知道。”   “安白,那就一定不要让她知道。”苏向南嘱咐着。   “好,我知道了。”林安白点头。   出了苏家,林安白拿起手机打给苏念,可是那边一直都没人接,林安白急的站在街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也真不知道,她现在不见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他也真不知道,苏念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么?   *******   一经五天,事情闹大,媒体上全都是关系苏向南高官在职期间贪污的消息以及被警方拘留的消息。   苏家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而苏念,也是回国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她本来是出去散心,没想到就这几天的时间天都变了。   家里变得一团乱,母亲哭的红肿的眼,大伯叔叔都回了家,可是于事无补,都说检方证据确凿,只能等着开庭。   苏念刹那间觉得天都塌了,她没时间想,打车去了检察院找薄晏北。   一路上,苏念心中一片死灰,烧成了再也不会燃起的灰烬。   而13层的长廊,她从未曾这么冗长过,苏念走到他办公室的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男人站在窗前,仅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苏念觉得万念俱灰。   “真的,要做的这么绝么。”苏念声音淡淡,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荒凉。   薄晏北回身,眉间一片清冷,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知道回来了?”他俊美的脸上夺起冷冽的笑意,他以为她只是闹别扭,没想到真的敢跑。   “薄晏北。”苏念手指攥紧,脸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仅仅不到一星期的时间,仅仅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啊。   这里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到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的深沉。   “既然早就知道,何必做出这种表情。”他的眼神有些凉,那眼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样。   苏念苦笑出声,她是真傻,她真的真的傻透了。   苏念的眼神里带了太多的意味,她看着这个她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她清楚的知道,和他求情是没用的,此刻她需要去找一名律师,一名能让她父亲胜诉的律师。   苏念的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快速的转身出了门,仓促的跑的不见了踪影。   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和他开始走向了两条路,背道而驰,注定两败俱伤。   薄晏北的身形逆着光,他的神情紧绷,看着门口的方向脸上表情尽失,心里猛地一下子空了。   位于他检察团的一名下级检察官走了进来,苏念在这里共事,是个人人喜爱的丫头。   而他也知道苏向南是她的父亲,刚才那些话他也都听见了。   他从未见过薄晏北这样的表情,似乎茫然,似乎神秘。   “薄检,为何不跟她说,我们找到了根本不可逆的证据,为什么……”   “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不让她心软。”他收回目光,眼神沉了一些。   “可是……”   “你不了解她。”薄晏北轻笑,如果此时他的态度中缓,她必定还会以为有余地,也就不会想到别的什么了。   薄晏北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迈着他对苏家恨意的脚步,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而这一切,都是苏向南罪有应得。   那人顿住了话音,无声的退了出去。   而薄晏北,低眸望向下面,每每站的越高,就越要知道自危,如今苏向南落得什么地步,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检察院外,苏念疯一样的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她的眼神中少了些惶恐,多了些恐慌。   “师傅,去景离事务所。”   ☆、92.v22二十岁,血淋淋的事实教会她,什么样的男人不能爱【重点】   *   “你准备好了吗?”许景遇一身西装革履,手腕处佩戴着精致的腕表,那腕表就如他的神情一样,冷沉。   “准备好了。”苏念的笑容很轻,她自今天起,和薄晏北势不两立。   “好,我这就去见你的父亲。”许景遇眼神温和,垂眸看着苏念,眼神中有一份职责所在。   苏念心里感激,她点点头,至少找他是有希望的髹。   许景遇见到苏向南就从察觉了事情的严重性。   “苏先生,请你现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许景遇眉宇一片晴朗,眸色认真蠹。   “你问吧。”苏向南笑笑,他知道许景遇是来帮他的。   “我是一名国家律师,请你相信,如果你有什么冤屈或者不可说的隐情,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尽全力的帮助你,这样无论是对你的家庭还是你来说,都是最好的。”   他的唯一办法就是相信他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其实苏向南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么多年的官场经验,看个人他还是可以的。   “那么我问你,你有没有在任职期间收授过贿赂?”为官之道,最忌讳的就是那个贪字,无论这个人的品格有多高尚,只要摊上这个字那么就完了。   苏向南沉默,一双睿智的眸子平淡。   “有过。”   许景遇眼神动了动,五指舒展开,锋锐的眸子淡定,充满了沉思。   “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许景遇开口,现在他能做到的,就是为苏向南争取,尽最大的能力争取胜诉。   “还是别坏了许律师你的名声。”苏向南神情淡然,似乎并没有想为自己辩解,也似乎并不在乎。   薄晏北,他赢不了,单凭薄晏北上任以来的战绩,就足以逼退任何一个与他为敌的对手,况且,他的确手里不干净。   如今许律师卷进来,以后想要抽身便难了。   为一个根本没有未来的案子,何苦较劲。   许景遇眸光细微,看得出苏向南在想什么,更听得懂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低眸,解开袖口,手掌心压在桌角上,脸上笑意柔和。   “苏先生,是你女儿拜托我的。”他说这话,就是为了让他有一些希望,他不喜欢带过于放弃自己的当事人。   苏向南坐在木质的椅子上,听到女儿这二字才把目光再次正式的望在了许景遇的身上。   “那就谢谢许律师了。”让苏向南痛心的,只有家人,他还以为苏念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外面消息宣扬的那么大,她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知道,他也全无办法。   外面的阳光晃得刺眼,苏念站在对面路的树底下,身子清瘦。   似乎一阵风过来,她便可以被吹倒。   见许景遇出来了,苏念跑过去,一脸的期冀:“许律师,我爸都说什么了?他是不是被冤枉的……他……”   “苏先生并没有否认,并且承认了受贿的事实。”   “后果呢?”苏念咬牙,逼迫自己定下心,现在不能慌,她慌了就没有人肯帮父亲了。   “你也学过半年相关的法律知识,你应该知道收受贿赂是很严重的犯罪,个人受贿金额在10万元以上,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如果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你是说,父亲所收到的钱大于10万块?”苏念想哭,特别想哭,她一向敬重的父亲,她一向正派的父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她从未在家里看到过有来送钱的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   苏念此刻开始深深地怀疑父亲是受了什么人的胁迫,她不相信他会那样做。   “苏念,你冷静一点。”许景遇皱眉,苏念显然心里乱套了,整个人显得紧张无措,她这样才更容易出事。   “我要怎么冷静啊,十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是死刑,你要我怎么冷静,父亲不可能受贿,一定是哪里错了,许律师,你赢过那么多案子,你是个律师,你肯定看出来我父亲有苦衷了对不对,求求你帮帮我父亲,帮帮我父亲。”   苏念没招了,她脑子中就是一团混沌的浆糊,一片空白导致她想不来别的东西。   许景遇知道她着急,只能安抚她,生怕这节骨眼上她在出了什么事。   “你放心,要是没有的事,谁也不能栽在清白人头上,相信我吧。”他神情认真,手掌压在她的肩膀上,莫名的令人安心。   苏念心里清楚,许景遇说的是实话。   “谢谢。”她清楚许景遇的天价律师费很高,现在家里的资金都被冻结不能使用,可是她会想办法的。   *   “丫头,吃饭了吗?”林安白是在苏家找到苏念的,这丫头也不跟他联系,这几天脸色变得憔悴不堪,而且瘦了,这让他心疼。   “吃了。”苏念抬起头,声音涩然,她哪里有心情吃的下东西。   林安白自然不信,他把苏念拉了起来,拽着她向外走,神情严肃的如同那英武的石狮子。   若是放在以前,苏念早就打趣他了,可是现在的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提不起力气。   “我还不知道你,有心事的时候什么也不吃,宁肯饿着也不迟。”   林安白语气不好,心里更是火气大。   “安白,我父亲的案子怎么样了。”这案子是检方负责的,林安白应该知道一些。   “我不清楚。”不是他不说,而是凡是有关苏向南的文件一律不经由他手,不知道是不是上头下来的命令,这个案子他不参与在内,所以他就是有心帮苏念,可是也不知道消息。   苏念懊恼,她就像个傻子,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见不到父亲。   不是不能见,而是父亲不见她。   林安白把她带到了附近的餐厅,门面不大,东西麻辣为主,苏念喜欢吃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才带她来这里。   人是铁饭是钢,如果不吃饱了她该怎么面对以后的日子。   林安白不敢多说些什么,凡是由薄晏北接手起诉的案子,根本毫无悬念的胜利。   “给我老实的坐下,好好吃点东西。”林安白劝着苏念,拉着她到窗边坐下,看着风景吃东西,食欲总能好些吧。   他也实在是没辙了。   “我不想吃。”苏念摇头,她一点都不想吃。   林安白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一把把菜单拿了过来,粗鲁的翻开然后点了许多菜上来。   “苏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你父亲好了?”他的眉宇皱着,眼神中满是失望。   “不是。”苏念否认。   “我看你就是,死活不肯吃东西你以为虐待的是谁?你自己么!根本不是,如果你先倒下了,先不说你妈妈如何,难道你连你父亲的事情也不想走动了?这个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你想法院就直接开庭宣判,你大可饿死,我不管你!”   他也没资格管。   苏念身子猛地一震,她,蓦的睁大眼睛,两只手指握成拳放到桌上,林安白说的对,她若是倒了,谁替父亲走动。   林安白从未看过苏念这样的吃过一顿饭,她的眼神很平静,吃饭的动作很快,他只觉得她在和着血和泪在吃,可是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满满一桌子菜被她吃的几乎底都不剩,林安白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目光凝重。   “别这样看着我,没到最后一步,我不算输。”   “小念,我希望你去见见薄检。”林安白郑重开口,他相信薄晏北的为人,此事他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不提还好,薄晏北这个名字一出现,苏念的心脏如同被火烧灼,烈火炎炎,烧的她避无可避。   见他?   她唇角泛起一丝冷意,除非穷途末路,否则她不会再见他的。   此时还硬气的苏念哪里知道,穷途末路来的这么快,在开庭前的双方会面中,许景遇被薄晏北打压的落败而归。   可是这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个开始。   *   夜半,薄家别墅黑漆漆一片,客厅中,男人端正的坐在那里,表情漠然,似乎天生就是一个薄情之人。   苏向南的案子,还有不到一个月便开庭了。   而他素来喜欢,速战速决,绝不拖延,而这期间,苏念一次也没来找过他。   手机就押在茶几上,黑漆漆的屏幕如同夜色一般,没有光亮,他的眉间沉着,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黯然手机屏幕。   男人的眼睫毛特别长,他的表情良久都不动一下,如同古希腊圣人雕塑一般端正颀然。   与此同时,苏念一个人跑去了酒吧,喝的酩酊大醉,一杯一杯的往下灌,许景遇与薄晏北会面落下风的事情她现在才知道,明明早就预料到的,可是真到了知道的时候,她连感官都在连着痛觉神经。   她趴在吧台上,无助的大笑,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们输定了!   苏向南的事情上到媒体,自然家人也都被扒了出来,上流社会的人脉素来繁杂,来混迹酒吧夜店的富家子弟不在少数。   苏念碰巧的就被几个纨绔子弟给认了出来。   一个家里几乎被查封的破产名媛来这里喝的酩酊大醉,并且有几分姿色,这些平时看得到摸不到的小数半个富二代自然是感兴趣。   更重要的是,她的年纪不大,没阅历,自然比那些久经社会的女人嫩的多。   “呦,这不是那个苏向南的掌中宝么。”其中一人调戏出口,一只手掌落在吧台上,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   苏念拧眉,站起身来猛地把他推开,表情十分厌恶。   “滚开。”   因为喝得太多导致脚步虚浮,苏念只得勉强靠着吧台才能站稳。   “性子还挺烈,看你也不过十八、九岁,自己晚上一个人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那人语气嘲讽,脸上的神情不屑。   苏念脑袋晕,眼前晃花了人影。   “哦……”突地,那纨绔声线拉的很长,他贪婪的目光看着苏念细嫩的脖颈,手指蹭了蹭唇角,心思下,流到人尽皆知。   “跟爷说说,你是不是缺钱。”他一下子抓住苏念的手,把她扯了过来,苏念手掌摸上她的脖子,拇指摩挲在她细嫩的皮肤上,诱人的触感是视觉令人无法控制身子的欲念。   “你滚。”苏念痛苦的拧眉,咬紧牙根。   “瞧瞧,这骂人骂的多舒服,听起来就跟撒娇一样。”纨绔邪邪一笑,看了一眼同行的兄弟,眼中的目光过于赤,裸。   “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叫的这般好听。”他这话一出,旁边几人都笑了出来,苏念尚在清醒,张嘴就咬在了他的手上。   纨绔吃痛,一下子甩开苏念,目光落在被她咬过的地方,深深地牙印刺入。   “不知好歹的东西,看本少爷不办了你,既然当了婊,子还他妈的立什么牌坊。”   那纨绔作势要去扯苏念的衣服,忽然脸上吃痛,直接翻身摔出老远,嘴里后面的槽牙都被打掉了。   “谁他妈……”被打掉槽牙的男人捂着嘴愤怒的看向来人,看清楚是谁后,瞬间便没了话音。   他缓慢地站了起来,眼神示意周围的朋友赶紧走。   “就这么算了?”几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旁的朋友不平出声。   “呸,算老子倒霉。”他向外吐了一口牙血,晃扭着身子走了出去。   薄晏北一把把苏念抱起来,大步的走出酒吧,脸色黑的可怕。   “你放我下来。”苏念蹬腿,整个人醉醺醺的。   他没说话,而是直接打开车后门把她给扔了下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苏念晃悠着身子倚在一边,她醉着侧头,表情似笑非笑。   “薄大少,你来看我笑话啊。”她笑出声,声音模糊不如往常清脆。   “几天不见,你就堕落成了这样,还真是令人惊喜。”他声音薄凉,话语讥讽。   “还真是高文化高学历,干嘛说的那么文绉绉,你怎么不说我出来卖了?!”   苏念没心没肺的笑,那灿烂的笑意刺伤了他不见光的眼底。   薄晏北大手握住她的肩膀,手指如同重度按压一般的用力,近乎丧心病狂。   “干嘛这么看我?!”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身上越疼的厉害,她笑的就越灿烂,有那么一刻,他真想撕裂她虚伪的笑容。   “怎么,担心我缠上你啊薄大少。”她的眼底带上一抹为不可察的嘲讽和难过,可惜,生了气的男人怎么会看的见,她只是笑着,旋即丝毫不在意的说道:“用我告诉你是你把我拽进来的么?我刚刚谈好的金主被你打了,我要拿什么去付那高昂的律师费,薄大少爷,你说你要不要赔。”   她眼神魅惑,醉眼朦胧,身上的酒气和清新的处子味,撩拨到勾人。   “把我赔给你,满意么?”他沉下脸来,脸上是盛怒过后极致冰冷又极致危险的笑意。   苏念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小脸凑近,唇角似乎无意的摩擦过他的唇瓣,她笑了,眼神中一抹不屑。   “可是我不想睡你。”她说完,手臂迅速抽离,只是萦绕在他鼻尖的香气还未散去。   薄晏北眼角笑意加深,她殊不知刚才她的那番话,已经让一头沉睡的狮子苏醒开来,从而彻底的激怒。   薄家还未到之前,苏念卸下防备椅子车门一侧闭着眼睛休息。   她的困意加深,在薄晏北将她拖下车的之前,她有些睡着了。   他捏着她的手腕,半拖半拽,比刚才那几个流,氓还要过分,苏念倒也不挣扎,教训她受够了,何必做无用功。   进了屋后,薄晏北径直的把她拉进了浴室,一手抓着她,一手打开淋雨开关,哗啦一下子,未经调节的凉水猛地冲了下来。   这滋味,苏念觉得不好受。   她的脖子被他的掌心按住,身子紧紧的贴在冰冷的瓷砖上,彻骨的凉意让苏念浑身颤抖。   “薄晏北你够了。”苏念伸出手去推他,叫了他的名字。   薄晏北冷笑,语气冷冽:“怎么不叫薄大少爷了?”   他心里怒火旺盛,苏念叫过他很多种名称,薄叔叔,薄检,甚至是他的名字她叫的最多,可是偏偏大少爷这个词是第一次出现。   她该不会是叫刚才那些人什么什么少爷吧。   这个认知,让他的神情更加的阴郁,他看着她脸上逐渐消褪的醉意,神情冷到极致。   苏念身上已经湿透,就连贴身的衣服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她身上的衣物已经湿透,紧贴的衣服突然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薄晏北直接伸出手扯破她身上的薄衣服,苏念瞪大眼睛,被浇的清醒的她,知道害怕了。   她双手颤抖的挡在胸前,表情惶恐。   “你别动我。”这四个字也是狠压着唇角才说的出口,苏念只觉得屈辱,无边无尽的屈辱。   “酒醒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眸中,她的眼神是清醒,清醒的除了气人还多了些许胆怯,这才像是苏念。   苏念身子抖成筛子一样,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可是薄晏北怎么会允许她有一点躲闪的余地,他掰开她的手,压在墙壁上,身子顺势压了下来。   他大手拧动水流温度调节,这落下来的水甚至比刚才还要凉,苏念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薄晏北的身子已经完全和她一样的步入了冷水之下。   他扯开身上的衬衫,眼神一直盯着她仓皇的脸色,心里闷堵的感觉越发的浓烈,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   男人的体质本来就和女人不一样,况且薄晏北在部队的时候,别说冷水,冰水他都下过,这点冷对他构不成感觉。   但是苏念就不一样了,她裸,露的皮肤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手被他狠狠地压着,胸前无遮挡,男人顺着她精致白皙的脖颈向下看,目光掠过锁骨,他所看到的诱人曲线足以令人血脉贲张,而事实,他的确起了反应。   他的唇角落在苏念的耳朵下,被冲刷的浑身冰凉的她被这软润的触感吓得惊慌,她不傻,知道男人通常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的脸一瞬间苍白。   “薄叔叔还真是不挑食,想必憋闷太久,对我你也下的去口。”她表情平静,其实心里比谁都害怕。   “我对你不仅仅下的去口,还能下点别的。”他抬起头,本就万里挑一的长相此刻看起来有些妖孽,似乎过分的慵懒了一些。   说完,他便低头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了印记。   苏念拧眉,她闭了闭眼,现在的情况,只能走下下策,虽然会惹怒他,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危险。   “薄晏北,我可不是你能白碰的。”她脸上的笑意印在薄晏北的眸中,他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声音上扬:“我若就白碰了呢?”   “作为你的女朋友,你自然要带我去见你父亲。”   苏念心生害怕,没敢提他的母亲和妹妹。   果不其然,他脸上的笑意冷凝,刚才的聚集起来的温度消失殆尽,就连余温,都消失他冰凉的眼中。   “苏念,这是你自找的。”他的声音冰冷,这一字一句冷到心坎,又不知道诛了谁的心。   苏念被抓着出去,皮肤接触到湿热的空气,她总算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她把他扯的半碎在她身上挂着的衣服拽了上来遮在胸前,并且用手紧紧地按住。   他带着她去了地下室的酒窖,里面的各种品牌红酒还有酒吧珍品,年份齐全的全摆在架子上。   这里齐全的就像是一个酒庄主题酒店。   薄晏北一下子开了两瓶酒,苏念下意识的去挣他的手,见他开酒的动作,她便清楚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刚才他问她酒醒了这句话如同冰钻一样的飞入她的脑海,冻的她四肢百骸彻骨的冷意。   如她所料,薄晏北根本不费力气的把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怀里,他逼迫着她张开嘴,辛辣的烈酒猛地灌入她的嗓子眼,苏念被呛得咳了出来,没等她喘息,酒瓶子剩下的余酒尽数被灌入腹中。   他一下子松了手,她无力的坐在地上,薄晏北没再管她,而是拿起另一瓶,仰头灌入自己的嗓子里,酒的烈气在烧灼着他的神经,俊美的男人神情冷到极致,整整一瓶,全部喝光,他随手将瓶子扔在了一边的地上。   平时的薄晏北,只喝一口便觉得整个神经都被麻痹,可是此刻他的神情却异常的清晰。   苏念醉了,醉的厉害,她身子歪斜在一边,薄晏北唇角溢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仅用一只手便把苏念抱了起来。   就在两米开外,有一张床。   薄晏北把她扔在床上,旋即身子压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吻带着酒的香气落了下来,而床上躺着的女孩子,任他宰割。   他的额头紧绷,甚至出了薄汗,深邃无琢的五官迷上一抹异样的色彩。   直到两人身上的衣物彻底剥落,他唇角吻在她的唇上,男人火热的身躯紧压,只是片刻,室内的温度升到最高。   *   疼,哪里都疼,白色的床单上,女孩子清秀的眉宇皱着,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大大小小的紫红色印记一块一块的密密麻麻,看起来很是吓人。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木质的天花板,脑袋疼的如同要炸了一样。   她只一动,就觉得浑身要散架了一样,而且,腿间特别的难受,苏念呼吸一滞,脑中闪过些什么画面,她猛地转头,便看见薄晏北躺在她的身边,他精壮的后背一下子撞入她的眼中,而他只是腰下盖了一点被子,其余的地方都暴露在空气中。   苏念的心,一下子凉的彻底。   她坐起来掀开被子,身上的痕迹触目惊心,她伸手捂住嘴,懵了。   薄晏北被她的动静吵醒,逐渐的睁开眼睛,一张俊脸如同玉琢般英气逼人。   他转过头来,对上苏念震惊夹杂着复杂甚至带着些恨意的目光,他眯了眯眼,旋即转身坐了起来。   “你……”苏念咬唇,气的浑身发抖,还未等她吐出一个完整的字音,薄晏北就站起了身。   那冰冷的神情如同冻了刺,刺的苏念脸色发白,即使气愤害怕可是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敢抬头,只的紧紧地抓着被子。   旁边有个柜子,薄晏北伸手打开,里面是早便放好的干净衣物,他穿衣服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只片刻,他便穿的整齐,与她和周围的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苏念牙齿把唇角咬出血来,她咬着牙说道:“你无耻!”   薄晏北冷笑,身子倾了过来,苏念身子猛地瑟缩,就听耳边轻轻一句话,这她如遭雷劈:“昨晚你舒服的时候怎么就没说我无耻。”   薄晏北接了个电话之后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念低着头坐在床上,她咬紧牙根胸口闷着火气,她扯着被子下床,双,腿之间的疼痛异常清晰,苏念身子一软跌在地上,连同剩余的被子也被扯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她心里咒骂一声,拧着眉还未等站起来,地下酒库就有人闯进来了。   苏念尚在茫然之中,只是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的盖住,她神情慌张的看着冲进来的一帮人。   他们各个手中不是拿着相机就是拿着话筒,一副有备而来的架势。   刺眼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闪烁在她的脸上,苏念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神逐渐由慌张变得平静,只是她的手指甲已经狠狠地扣进了掌心的肉里。   那些人变本加厉的离得她更近,恨不得扒掉她身上的被子再拍些什么,就连床上都没放过。   “苏小姐,你勾,引薄检察官的目的是不是希望他可以撤了你父亲的案子?”   “苏小姐,方便说一下你卖这一晚上能得到什么好处么?”   “苏小姐,你觉得这样做有用么?”   “苏小姐,你恐怕押错了宝了吧。”   “苏小姐……”更刺耳的话她已经听不清,苏念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血腥的味道蔓延至舌尖。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来的记者都走了,苏念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她回身,床单上那一抹鲜红刺红了她的双眼。   “啊~”苏念绝望的喊出声,她疯了一样的抓向那床单,似乎是多污秽的东西,她撕扯着,手撕不破用牙咬,她心中布满了恨意,气的浑身发抖,直到她发泄完,她才无力的松了手。   媒体速度之快,仅仅十五分钟之后,a市最大的报社锦江社便出了这劲爆人眼球的头条。   而苏念,瞬时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走出薄家,外面围了许多的人,记者也有,方圆二里之内的居民也有,有警察,有男人有女人,他们都在议论纷纷。   她的身上还穿着薄晏北的上衣和裤子,因为她没有衣服可以穿。   仅仅不到一顿饭的时间,苏念便成了这a市人人都能叫的响的人物,不是因为她有钱,也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爬上了薄晏北的床。   前提是她还有一个被拘留马上就要开庭的父亲。   传言肆意流传的可怕,她就如同一个过街老鼠般被全民议论,苏念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一个为了救在父亲贪污案开庭前而不惜出卖处子之身并***负责她父亲案件的检察官的女人,版本很多,不止这一个,还有人说,她给薄晏北下了药,为的就是抓他的把柄,好在开庭前要挟他,黄了这桩起诉,还有人说,她喜欢薄晏北,所以她不顾还在拘留的父亲爬上了起诉她父亲的男人的床上。   无论哪种,与苏念而言,都是不耻的。   因为他,即将二十岁的苏念,身败名裂,人人所为不耻。   更有群情激奋着,朝着她扔矿泉水瓶,未开瓶的矿泉水瓶砸在她的肩膀上,苏念麻木到不觉得疼。   许景遇赶来的时候,苏念的身上满是蛋碎的液体,就连头发上都挂着生鸡蛋皮和蛋黄。   他扒开人群冲出去,把苏念护在怀里。   “没事有我在。”许景遇一遍一遍的说着没事的,我在从而安抚着她。   他见电视播报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还有些女人在人群中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字眼都有,许景遇神色紧绷,厉色的看向周遭的围观群众。   骂人的瞬间没了音。   许景遇把她护到车上,开车快速的掉头离开。   “给我一份报纸。”车子开上大路,苏念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可是这越平静就越代表着她不对劲儿,许景遇已经在着手压下此事了,就算没压下,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她看到那些东西。   “你睡一会吧,待会到地方了我叫你。”   苏念目光茫然,她没出声,只是倚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检察院那边也炸开了锅。   “查出来都有谁家发了,然后把所有的报道全部给我压下来。”薄晏北眼底迸发出怒火,他手里的报纸已经被捏的变了形。   林安白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薄晏北的目光落在那份报纸上,上面所发的图片灼伤了他心口的那一抹朱砂。   苏念呢?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想法。   他早上的时候接了景离的电话,说纪家的案子有紧张,所以他从家里离开直接去了和景离一起合租用来秘密商讨事情的别墅,等他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大楼上的液晶屏上播放的都是苏念茫然无焦距捂着耳朵缩成一团的样子,上面的话语更是不堪。   他拨通苏念的手机号码,但是并没有人接。   他手指捏紧手机,几乎大力到要把它捏碎一般,他神情冷冽,抓过车钥匙快步的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这些报纸报刊发行了多少,不管花多大的价钱都要回收。   林安白很快便查出来了所有发行此报道的报社以及小娱乐公司,一一列表发邮件给薄晏北。   到下午的时候,报道停播,几乎发行的快报全部回收。   而花在这上面的钱整整有一个亿,只是这钱,却不是薄晏北名义下的,他是一名检察官,国家不允许经商,所以薄家的公司以及商务法人的名字全都是薄老太太,所以动钱的那一刹那,薄老太太便知道了。   此刻的薄家老宅,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眼皮沉着,虽然年事已高,可是那威严依旧在。   “明知道收不住舆,论可还是要做无用功花大价钱买原本以及副本,还高价回收已经卖出去的报纸,甚至暗中封杀大公司的媒体人,我这个孙子怕是疯了。”也怕是对那丫头中了心,她了解她自己的孙子,他才不在乎自己这些舆,论,若是舆,论风暴的中心不是苏念而是他,想必他在意都不会在意。   *   许家,苏念睡下了。   许景遇站在她的床前,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许离潇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许景遇回身,做了个嘘的手势,许离潇眼神淡淡,轻轻地迈着步子走到许景遇身边,同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子。   “景遇,有些事情我想你明白。”许离潇声音淡淡的开口,她低眸,轻如止水的目光沉了一些。   许景遇唇角绷着,他皱眉,让许离潇跟着他出去后再说。   可是许离潇没动,她的薄唇轻启,声音极其的好听:“我想,这薄晏北就是幕后的黑手,这一手棋走的真是绝妙,现在苏姑娘的事情人人皆知,只可惜了这姑娘,这一生的名声都毁在他手上了。”   许离潇轻叹,似乎对苏念经历此事特别的惋惜。   许景遇冷着眸子,的确,许离潇说的不无道理,如果不是事先收到消息,这些媒体是怎么会跑去那里,甚至在这个节骨眼上捉到了人。   而最有动机的就是苏念的对手薄晏北,这下子真是把苏念推上了风口浪尖,这薄晏北又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怕,苏念的清白算是毁了。   “这下子,苏先生的案子我们就更不好辩护了,到时候如果要采取民,意,苏姑娘的事情只会让他们把苏先生的罪名坐实,因为他们觉得,若不是心虚,谁会在开庭前……想必这苏先生不是无期也就是死刑了。”   许离潇眼神淡淡,欲言又止,说完后,便感叹一声,继而看了一眼许景遇说道:“景遇,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说完而后动作袅袅的先出去了。   许景遇走的时候顺手把房门带上,两人刚走苏念便睁开了眼睛,刚才许离潇敲门的时候她便醒了,现在有一点动静都会让她惊醒。   许离潇说的没错,是薄晏北。   苏念脸上无一丝表情,怪不的他昨晚要灌她酒,怪不得他早上醒来便走了,呵,她冷冷的笑出声来,眼中黯淡无光,他该有多恨她,她不过昨晚提了一句他的父亲,他今天便叫来媒体将她血淋淋的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的手缓慢的抓向心口的位置,那里抽疼的厉害。   她知道,她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立足在这个城市了,而她,也将彻底的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推向了本可以避开致命凶险的绝路。   薄晏北,薄晏北。   苏念心里反复的咀嚼着这个男人的名字,早知今日,当初她喜欢上薄晏北的时候便该情断,父亲说,他愿意做敲醒她的那根棍子,苏念敲打着心口,那里仿若刀割,眼泪如同断了线一般的落下,是啊,他用余生的时间敲醒了她。   可是她却无法恨薄晏北,因为她知道,他只是行驶了自己的权利,就算他恨苏家,如果父亲不做,他便没有办法。   她也清楚地知道,薄晏北不爱她,他并没有错,错的只是过分纠缠的那一个而已,爱是执念,不爱是纠缠,她对于他来说便是纠缠。   苏念闭上眼睛,昨晚的欺负今早的媒体围攻以及满身满心的伤痕就当她还了他的,她帮苏家还了他的,现在的苏家,一落千丈,以后她和薄晏北,从此陌路再无干戈。   二十岁,血淋淋的事实教会她,什么样的男人不能爱,她和他两清了。   ☆、93.v23人事变迁,风云再起,不知道又会掀起多大的波浪   开庭那天,江城已经阴雨连绵了两天,空气潮湿,刚六月的天气被这雨水冲刷掉了燥热之气,而苏家的事情依旧是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聊的话。   一个贪官,一个无耻的女人。   这些日子,苏念越发的消瘦,原本就纤细的身形现在更加的娇小瘦弱,令人看着就觉得她缺少力气蠹。   这些天她都在家里陪着母亲,由于她的事件影响之大,校方以事件发酵反响热烈对学校的名誉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为由将苏念劝退。   她梦寐以求的大学就这么泡汤了。   人心终究是肉长的,苏念再坚强,她也觉得难以撑下去了,还好,父亲的案子现在还没宣判。   出租车停在法院门口,苏念拿着雨伞先行下车然后把孟黛清搀扶了出来,孟黛清面色苍白,整个人的目光软切游离。   “妈,没事的。”苏念故作坚强,唇角扯出笑意。   孟黛清神情隐忍的摇了摇头,她知道孩子心里更哭,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毫无办法髹。   雨滴啪嗒啪嗒的打在伞上,苏念的心底从未像这一刻如此平静,她抬眸,目光看向这威仪的法院。   犹记得上次她来的时候,她想,只希望以后不会有机会再站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和她作对,她想要的得不到,可是越怕什么却来什么。   于此同时,检方的人也都到了,因为检方开庭只需要来两个人就好,所以只来了一辆车。   车门打开,男人精致的皮鞋踏入地面,整洁的西裤,笔直的裤腿,他的手腕处带着一块精致的腕表,西装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整洁的白色袖口微微露出一抹边,彰显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他利落的短发被风吹得起伏,侧脸冷硬,苏念的目光刚好落在他的身上。   薄晏北转头,苏念目光深深,她转眸,掺着母亲的手,尽力的给母亲撑着伞迈着步子往楼梯上面走。   那眼中的陌生,就如同她不认识他一样,如若不是今天因为案子交集在一起,似乎她也就不认识他了。   “薄检,时间快到了。”林安白手里撑着伞,好心的提醒着他,不知道为何,平时开庭时总要提前来的男人,今天会压着时间点来。   究竟是不屑这个案子,还是心生后悔不想来,说白了,林安白不知道。   主审官宣布开庭,苏念坐下下面冰冷的椅子上,两只手紧紧地攥住母亲的手,直到父亲被拘留所的人压了上来,苏念急切的想站起来,却被孟黛清按住。   见到父亲的那一刹那,苏念的眼眶就红了。   这哪里是她那个和蔼可亲的父亲,这也不是她那个有时对她会很严厉的父亲,仅仅几个星期没见,他的头发全白了。   苏念的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她眼中泪光涟涟,只有强忍着才不会哭出来。   苏向南回头,往妻女的身边看了一眼,他微笑着示意她们安心。   孟黛清手指紧紧地攥着,哭的无声,清瘦的脸上布满泪痕。   他怎么被折磨成这样了,她看见他这样好难受,比死还难受,孟黛清捂住胸口,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主审官手里拿着检察院提交上来的详细陈述。   法官一句一句,其实咄咄逼人,从苏向南的出生年月,到哪年哪月哪天向和人索贿多少金额都历历在那些张厚厚的纸上。   那些纸就如同一张张的定罪书,主审官每问一句,苏向南便承认一句,毫无反抗的意思,配合的令所有人都讶异。   而先陈述这些罪名的人,却是薄晏北。   事关重大,当庭宣判,苏向南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并处罚没收其全部财产。   而许景遇的所有的努力被一一驳回,化为乌有。   苏念闭上眼睛,眼泪落了下来,二十年,足足有二十年,岁月蹉跎,二十年不等会发生什么变故,她知道,她好好地一个家彻底毁了。   苏向南被押送出去,苏念从椅子上起身哭着追了出去,她情绪激动的拦在带她父亲走的警察面前,拽住父亲的手。   他的手腕上面带着冰冷的手铐,苏念的心好疼好疼。   “爸,你不能走,不能走。”苏念这些天建筑的坚强一夕之间全部崩塌,如果可以换就好了。   “小念,好好照顾你妈妈,也好好照顾你自己,爸爸在里面会好好地,争取早日出来。”苏向南老泪纵横,再铁血的汉子在这一刻心里也无法没有感触。   “不行,你不能走,你没做对不对。”苏念摇头,泣不成声,她全身都在颤抖。   苏向南心里清楚,她快要承受不住了,苏念是他的女儿,他比谁都知道她有多么的聪慧,个中事实她怎么会想不到。   她,是在麻痹自己,他没犯错,她的内心都给否认了。   警察有些不耐烦,把苏念拽到一边强硬的带人走,苏念还要追过去,许景遇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追把她抱在怀里捂住她的脑袋,他知道这样残忍,可是影响办案人员执法是要被拘留。   现在她这样,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孟黛清眼神僵硬的坐在那椅子上,她的目光落在前面的男人身上,神情悲伤却又充满了愤恨。   薄晏北目光淡漠的落在孟黛清身上,表情没有愧疚,更没有其余的东西。   孟黛清晃悠着站了起来,手指紧紧地扶着椅子背走到他的面前站住。   她扬起手就是一巴掌,薄晏北没躲。   孟黛清性子温婉,这一辈子怕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神情。   “白眼狼。”她声音颤抖的开口,眼里猩红一片。   她自从见到他开始,就知道这孩子城府极深,否则怎么能跟苏牧艮成了忘年之交。   自打听说薄家的事情之后,她便惋惜这个孩子身世凄惨,这么多年来他性子冷清,可是她一直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从未因为他的冷漠而不把他当做亲近之人。   正因为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对他和苏念并无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幕后的一切所有计划都是他一手操作,一手谋划的。   孟黛清感觉自己很可笑,同时也觉得可怕。   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接近一个人,而且不动声色伪装这么久,到底是什么样心思的一个男人可以做到,他的城府究竟多深。   到底多大仇多大的恨才会这么下手。   哪怕,今天代表检方来的不是他,她都可以忍下。   孟黛清并不知道关于薄家车祸原因的一切事情,所以她更加的崩溃和脆弱。   薄晏北英俊的容颜上毫无表情,眼神如同那漆黑如沼泽之地的深渊,令人彻骨的发寒。   苏念被许景遇按在怀里,她的嗓子哭的沙哑,心绞痛到简直想去死。   薄晏北就看了苏念一眼,眼神冷冽,那布满阴霾的眼底却藏有更深的东西。   “薄检,我们走吧。”林安白走到薄晏北身边,声音沉着,今天一场世纪判定,让他的心里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加畏惧。   而他,似乎再也看不透了。   **********   孟黛清生了一场大病,苏向南入狱后,她已经连续三天不吃不喝,外加上严重的贫血,整个人精神差到抑郁。   苏念衣不解带的陪在母亲身边,母亲的身边只有她了。   就算心里再难过,她也不敢有一丝的表露。   “妈,你多少吃一点好不好。”这几天,苏念的好话全部用尽,可是她却不张口。   她的心里担心又害怕,怕再次失去什么。   孟黛清依旧闭着眼睛不起来也不说话,苏念把饭放在一边,然后跪在地上。   “妈,你不吃我也就不吃了。”她不活,她也不活了。   孟黛清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她忽的坐了起来,抓住苏念的手。   “小念,答应我,离开这里。”孟黛清脸上煞白一片,眼角含泪。   这房子已经到了最后期限,她得卖掉,卖房子的钱送孩子出国,离开这个地方。   苏念知道母亲的意思,她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我们一起走。”苏念声音颤抖,看着孟黛清,眼里都是乞求,孟黛清摇头,这里还有她牵挂的人。   “你爸还在这里,我要陪着他,万一哪天表现好就提前释放了,况且我也可以时常去看他,如果连我也走了,你爸爸没人陪着该多孤单。”   苏念唇角动了动,她何尝不牵挂父亲,可是她的心里太愧疚,她觉得对不起父亲。   如果早知道,便不惹他那么生气了。   ******   布满爬山虎的别墅里,气氛安静,只听见许离潇整理所有到手证据的柔和声音。   薄晏北坐在椅子上,目光沉着,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片美好的阴影,许离潇的目光如往常一样的看过去,有些失神。   “薄检,我哪里分析的不对吗?”   许离潇的声音很平静,就连表情都如同往常一样优雅,薄晏北抬眸,眸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全部都是废话。”他冷冷的开口旋即起身,“以后这种没有紧张性的证据就不必告诉我了。”   他说完,便直接走了出去。   许离潇把手中的遥控器扔在桌子上,目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现在倒是觉得,她这个妹妹许安诗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看上的男人却是顶级,难以挑出什么不喜欢的。   如果非要说一个,就是太不解风情了些,太冷漠了些。   她秀气的眸子眯起,许安诗不构成威胁,苏念也难以再来,可是她对他的兴趣却有增无减。   许离潇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是她却觉得还蛮有意思。   每个人和周围的圈子都如同纯生态的生物链一样,总有人牵制着谁,也总有人害怕着谁。   “薄检,我已经向上面递交了辞呈。”林安白就等在车里,看到薄晏北出来后才下了车,眼神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着。   这些年,薄晏北对他很好,很用心的在培养,苏念的离开让他知道,有些东西是勉强不来的,不光是人,还有一些原本就很难接受的东西。   他见不得血,见不得死人。   薄晏北静静地站在那里,俊脸半面逆着光,林安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的重要性别人很难替代。   他掀起唇角,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飞奔而过的车流,目光放远,低低的说道:“以后有什么麻烦,依旧可以来找我。”   林安白白皙的脸上卷起一抹笑意,他很感谢这些年来薄晏北对他的培养,有时像师父,有时像兄长。   “会的。”他笑着回答。   薄晏北颔首,伸手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随后发动车子。   这一仗,他并没有想象中胜利的愉悦,反而是良久的疲惫和压抑,车子在路上飙的飞快,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血管突出,就如他的神情一般紧绷到极致。   苏家的别墅被孟黛清背着苏念卖掉了,她不跟苏念走,孩子死活也不让她把房子卖了,卖了房子她住哪。   因为苏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这房子虽然地势好,样子精美可是开价的这些价格都低到了一定程度。   谁都知道苏家落败,必定缺钱,所以即使出的价格不公平,这房子该卖还得卖。   孟黛清也清楚,所以她手里只拿到三十万的卖房款时,她跟苏念说,她把房子卖了三百万,为的就是她毫无负担的离开这里出去好好生活。   苏念走的这天,江城晴空万里,太阳明晃晃的刺眼。   机场里人头攒动,母女离别,终带不舍,要走的这件事情苏念谁都没告诉,所以只有消瘦的母亲一个人来。   “妈,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苏念心里难以割舍的下,在江城现在没有她可以立足的地方,学校没有,朋友没有,能帮助苏家的人没有。   她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她发誓,不出五年,必定有成回国,让母亲重新过上好日子。   也让那些人知道,一时的挫败不会让苏家这棵大树倒下的。   苏念走了,上了飞机,孟黛清站在机场大厅里面呜呜大哭,她这一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见到了。   飞机上,苏念望向窗外,头一次觉得生她养她的这个地方会这么的没有人气,容不下她,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六月,苏念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苏念眼中的迷茫逐渐清明,从这一刻开始,以前的苏念就再也不在了。   许景遇追到机场,只来得及看到自己往外走的孟黛清,他找去苏家别墅,却发现房子里面被彻底搬空,外面停了四辆来送新家具的车,他问过人才知道,这房子换人了。   苏念的手机他也联系不上,这才觉得不对劲儿往机场跑。   “伯母,苏念人呢?”许景遇想知道苏念去哪了。   孟黛清摇头,不打算告诉他。   许景遇抿唇,在苏向南的这件案子上他心里总是觉得愧疚,因为他的能力不及人,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原本苏向南的这种情况,可以减刑至十年。   可是现在想这些,已然是徒劳,他原本觉得薄晏北的那些传言,多少带了些虚构的意味,这场战役,直到他和连成一线的苏家输的一败涂地后,他才清楚的知道,那个男人冷傲的表面之下藏了多少暗芒和非常人所能及的能力。   他决定,解构景离,然后出国深造,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堂堂正正的和薄晏北再次对决,谁输谁赢,都是未知。   ****   这些天,许安诗的心里出了一口恶气,让那臭丫头在她眼前张扬,这回栽跟头了吧。   女孩子家干什么不好,非得做些什么丢死人的事,落成这样倒也是活该。   她闲适的吃着瓜子,看着电视上的后续报道,想着是时候该去找薄晏北了。   许安诗又吃了两颗,然后把瓜子皮扔入了垃圾桶,她拍了拍手起身,上楼去换了衣服。   等到下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里多少带着不屑。   “许离潇,你来这里干什么,没饭吃了啊。”   这女人长得跟朵莲花一样,说白了就是一个长相清纯的狐媚子,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暗地里坏。   许安诗自认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比起许离潇来,她算的上是光明正大。   许离潇微笑,眼中一抹深意,她走到许安诗面前,低头睨着她,表情冷了一些。   “安诗,下次还是叫我长姐为好。”她的语气语调带着淡淡的威胁,许安诗拧眉,冷哼一声:“谁跟你长姐,我就人景遇一个哥哥,至于你,哪里远滚哪里。”   “是么?”许安诗也不生气,目光凉湛,眼神中一片清明。   “嗯,你能把我怎么着?看不惯是吧,可是你没法送我走,毕竟父亲可从不疼你。”许安诗说的是大实话,许家长辈没有一个能看的上许离潇的。   不仅因为她的母亲不是许家当家主母,更是因为,许离潇这个表面清纯的女人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和一个大她四岁的男人私奔。   十八岁的时候便怀孕了,可惜身子弱没带住,流,产了。   期间,许家曾试图让她回家,许离潇宁死不回,许家父亲一气之下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直到几年前,那个男人死了,许离潇才回来。   这件事情对于苏家来说就是一桩大丑事,只有家里的人知道,若不是怕父亲丢人,许安诗早就撕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呵,父亲疼不疼我我无所谓。”她有资本,她也有信心可以诱惑到让许安诗想念的要死却得不到的男人。   到时候,谁更胜一筹便会一分高下。   以前看不起过她的所有人,她都要一步一步的踩在脚下,让她们低到尘埃,所以她也需要那个男人。   薄晏北啊,薄晏北,她该怎么才能把他抓在手里,让他爱上她呢。   后来的许离潇想明白了,只要在作风上像某一个人,他会为她所吸引。   这第一场暴风雨在一片狂风怒卷中落下了帷幕,而掺杂在里面的所有人,都在悄悄的变化着,斗转星移,人事变迁。   三个月后,a市最大的头条版面毫不例外的是薄晏北。   他辞去检察官一职,下海经商,这一事件轰动一时。   山河阔变,诡异的风云再起,不知道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94.v24薄先生恭喜你订婚快乐,早生贵子   x国战地,炮火纷飞,满空气中都是机枪的突突声,平日里戒严的城市此刻成了一座血肉之城,马路上都弥漫着硝烟和战争的火气。   两国交战,最受难的便是平民。   这场战役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原因气于恐怖分子袭击,两国首脑谈崩,最后互看不顺眼的两国借由着恐怖袭击的名头开始了两国交战蠹。   在城内的一个军绿色的铁皮仓库,聚集了许多人,他们本是战地记者,冒着危险来到这里带消息,没想到战役直接爆发,他们都被困在了这里。   此时如果稍不留神,便是致命的。   “上面调飞机过来了。”张辉从外面跑了过来,语气急切,这架飞机他们足足等了一个月。   所有人听到消息心里都开始沸腾,这一个月,在乱流中牺牲的记者就有十个,他们能活下来,太不容易。   就在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角落里的一个人很安静,手里拿着布子在擦镜头,她是这好几十个人中唯一的女人。   女人长相娇俏,细秀的五官十分耐看,嫣红的嘴唇白皙的皮肤,就算脸上有几快在外出走镜头的时候崩上的灰印记,也完全没有影响她的美貌髹。   “小苏,飞机来了。”张辉向着她走了过来,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手里拿着的镜头说道,知道她没有听见。   外面枪声太乱,外加上她的左耳听力几乎完全丧失,所以她根本什么都没听清楚。   苏念抬头,视线淡淡。   “现在,走吗?”   “嗯,待会你跟在我后面,跟紧我,别走丢了。”张辉对她很照顾,苏念的年纪和他妹妹年纪相仿,她就在他入战地记者的后一年加入,完全是新鲜的血液,这么年轻就来这里,也是罕见。   苏念站起身,把镜头装好抱在怀里,她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她所带来的东西不多,上战场不是旅游,入了这一行就抛弃了外在,她身上只有简单的一个装衣服的小包和一个装摄像机的黑色包。   由于战事,来这里的飞机路线全部被隔断,机场封闭,这架飞机不知道申请了多久才申请下来,现在迫降在离战场比较近的地段。   苏念他们绕过了三条街,便看到了停在那片偌大空地上的飞机。   还有站在那片空地上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的脸上有些薄怒,更深的却是担忧,见到苏念跟着大队人马走过来,他迈开步子跑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有没有受伤?”男人压下心底的怒气,虽然生气可是先开口的便是关切。   苏念摇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这不是好好地吗,你怎么跑来了?”   许景遇双手扶着苏念的肩膀,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关切的看着她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眉目俊朗。   “我来接你回家。”   因为时间紧迫,在这个动荡的局势里,谁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许景遇没和苏念说很多话,便牵着她的手上了飞机。   许景遇拿着蓝格子的手帕细心的给她擦着脸,表情有些严肃,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苏念侧眸,对上他的眸子,许景遇一贯斯文,就算是生气也不会用这么严肃的眼神看着她,苏念抿唇,笑了笑。   “生气啦?”她的笑容绽开,如同月下的红莲,开的妖冶,许景遇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表情依旧没有缓和。   一个月前,他受邀去邻市的大学里讲课,走的时候她还好好地送他来着,结果等他回来人就不见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许景遇经由查找,才知道她跟着张辉跑战地去了。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他的唇角有些冷凝,语气淡淡,手里给她擦脸的动作也停下,俊朗的表情有些许的怒意。   “这边缺人手,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还生气,我让你打还不行么。”苏念微笑,声音清脆悦耳。   许景遇生气归生气,可是他哪里舍得真的教训她,就连跟她发脾气他都觉得不舍得。   “就再信你一次。”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眼神一紧,苏念的左耳听不见了。   他第一次知道苏念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是在m国的电视上。   她站在一片焦灼的土地上,身后乱糟糟的都是持枪的警察,那时候许景遇才知道,她离开江城去了国外,做了一名战地记者。   经过多方查找,他找到了苏念所住的地方,两个人这才联系了起来。   那个时候,许景遇还没觉得她做战地记者有什么不妥。   直到两年前,苏念再一次跟着张辉去了h国交战前线,在播报的时候流弹落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她的听力也就是在那一次中丢掉了。   当时许景遇得到消息,去医院看被送回来的苏念时,他清晰地记得,她浑身都是血,左耳的耳腔里满是血红一片。   苏念整整昏迷了两个星期,等她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声音像是缺失掉了一半,那时候她才知道她的左耳会慢慢的彻底丧失掉听觉。   要说以前还能听见一些声音,那么现在,她的耳朵就如同一个摆设一样,丝毫没有用处。   两年来的悉心照顾,苏念的命就如同他自己的生命一样,被许景遇爱惜着。   许景遇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手掌心握紧,她曾答应过他,再也不入战地的,这次他是真有些生气,况且之前x国和t国两国形势剑拔弩张,眼见着就要打起来,她竟然还敢往这边跑,叫他怎么能不担心。   回到m国,已经是黑夜了,许景遇领着苏念进了家门,直到进门后才放开了从飞机上就一直牵着她的手。   许景遇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径直走去了浴室给苏念弄洗澡水。   一个月来的紧绷,一旦闲适下来就是瘫软和疲惫,苏念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有些困乏。   客厅正中央的灯光倾泻下来,苏念的面容一片旖旎,她长长的睫毛很安静的伏在那里,许景遇出来的时候,苏念已经睡了。   他解开衬衫的扣子,紧绷的心里平缓了许多,这一个月以来,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电视上那边播放的现场平民死伤无数,更是有不下十名的战地记者身亡,每每得到这种消息的时候,许景遇就如同进了炼狱一般在走回来。   知道要派飞机过去,许景遇主动上了飞机,当时就有人觉得他疯了,那地方想出来都不容易,还有人想进去,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他弯腰把苏念抱了起来,然后抱进浴室把她轻缓的放在放满水的浴缸里,她身上的衣服被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许景遇伸手去解她的衣服,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苏念一下子惊醒,她紧紧地握住许景遇的手,然后挣扎着从浴缸里坐了起来,眼神惊慌的睁大。   因为她的动作,水花都溅在了外面。   许景遇的手一顿,他无奈的抿起嘴唇说道:“我不是趁人之危,只是看你这么着泡澡不舒服。”   他收回手,转身走了出去并带上了浴室的门。   苏念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她的手缓慢的落了下去,细看之下脸上有些许的苍白。   她洗完澡后,换上许景遇给她准备好的宽松衣服出来,他就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些她看不太懂的东西。   听见苏念轻巧的脚步声,许景遇把文件随意的扔在茶几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把她手里拿着的毛巾抽出,牵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让她背对着他坐好。   许景遇把毛巾拿着手里,细心的给苏念擦着头发。   “我已经订好了后天的机票。”许景遇的脑袋微微偏向右面,声音低沉。   苏念点点头,是的,她和许景遇要回国了。   回国的原因是因为许景遇的姐姐许离潇要订婚,苏念对许离潇还有残余的印象,最刻入脑海的就是她那与世无争的性子和那张令人看着心动的容貌。   没太接触,所以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见她的反应平淡,许景遇倒也习惯了,要说原来的苏念是一个喜欢闹腾天真无邪的小丫头,现在的苏念就是一颗埋在深潭里的花叶,褪去的浮华,只剩下波澜不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挑起她的心绪。   *****   a市,最豪华的七星酒店星圣酒店门前的路边停满了车辆,酒店外的地上铺着一条红毯,一直延绵整条街。   这场订婚宴从三个月前就开始被媒体大肆渲染,扬播出去。   也是,两大豪门珠联璧合,声势越大就越喜闻乐见。   苏念和许景遇到的时候,宾客已经来了不少,她的出现,让本来规规矩矩安静的现场瞬间躁动了起来。   尽管五年过去,有些东西并未消失殆尽,也从未从人们心中遗忘。   周围人的声音一下子都变了调,恶言恶语的议论纷纷,苏念脸上没什么表情,全然当做没听见。   无非就是什么不知廉耻,还敢回来,她在踏入这片土地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又不是那十几岁的年纪了,她已然完全不在乎。   许景遇神色紧绷,他的目光犀利的看过吵闹的人群,那些人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后闭了嘴。   周围总算安静了些,苏念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前面的台子上。   她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关注这个城市了,她不问,许景遇也不开口,所以她也不知道许离潇的订婚对象到底是什么人。   看这浩大的声势,想必对方是一个财阀吧。   苏念收回目光,募的看到了什么人,眼神陡然怔住,前面的贵宾桌前坐着一个老人,是薄家老太太,而薄家老太太也用一种不善意的目光看着她。   抛去薄家和许家的关系不说,许离潇不是现在的正室所生,她不被许家人看中,可是在她的订婚宴上却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连薄老太太也来了。   苏念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想她知道许离潇的订婚对象是谁了,怪不得没看见许安诗。   优雅的小提琴声响起,台上的灯一下子都亮了起来,身后的门被打开,这场订婚宴的主角终于入场了。   苏念跟着所有人的目光回头,她看到那人的那一刹那,心中有刺痛漫过。只是她的眼神平静,目光淡淡的落在他如刀削斧刻一般的俊脸上,眉间扬起一抹妖娆的笑意。   五年不见,他好像越发的迷人了。   她只是一瞥,便收回了目光,而周围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放在了苏念的身上,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嘲讽不屑的。   而薄晏北,也注意到了她,只不过也是精芒一扫,便移开了凉薄的目光。   万众瞩目的台子上,薄晏北和许离潇两人配在一起,竟是十分养眼。   许景遇手指收了收,目光落在苏念的脸上,她的表情淡淡,眼中无情感波动,只是淡淡的喝着高脚杯中的果汁。   这场豪华的订婚宴从开始到结束,苏念唯有他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其余时间目光一直都没有落过去。   晚上十分,宾客散尽,苏念也和许景遇从酒店里出来,晚风袭袭,这a市的天气有些秋冷,苏念不禁打了个哆嗦,许景遇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手绕过她细软的腰肢把她搂在怀里,他的下巴顶在她的脑门上,许景遇喝了很多酒,苏念可以清晰地闻到他周身的酒气。   “怪我吗?”许景遇的声音很轻,苏念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许景遇说的话,她没听见。   见她不说话,许景遇低眸,把唇角凑近她的右耳朵边上,有热气倾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是他。”   如果早知道,就不会让她来了,即便这是他亲姐姐的订婚。   “景遇,你喝多了。”苏念摸了摸他的脸,眼神微变,许景遇从来都不会骗她,今天的事情她没什么关系,薄晏北和谁如何和她没有关系。   自从他曝光了那些照片开始,她和他就站在了两条线上。   “你们今晚回家住么?”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许离潇迈着步子优雅的走了过来,她的身边还站着薄晏北。   许景遇把苏念抱得紧了一些,俊脸温和着说道:“不回去。”   他来的时候订了酒店,况且今晚苏念要回家,他也不想回家住。   “家里的房间很多,回去住着不也方便么。”许离潇看了一眼苏念笑着说道,然后微微抱紧了薄晏北的手臂。   苏念抬起头来,看向许离潇。   女人的一张笑脸明媚,洋溢着小女人的幸福,她的目光席卷起笑意,这郎情妾意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   “不了,我们订的酒店就在附近。”苏念开口,拒绝了许离潇的提议。   薄晏北冷冷的看着苏念,眉眼冷厉了下来。   许离潇一听,脸上的笑意更大:“酒店就是比家里有氛围,晏北你说是不是?”   她脸上的笑意带着一抹娇羞与调侃,苏念唇角勾了勾,还知道酒店比家里有氛围,看来这两个人没少去找氛围。   薄晏北表情寒着,一个音节都没回应给许离潇。   反而是苏念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异常的刺眼,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笑的。   “景遇,我们走吧。”与对别人疏离的态度不同,苏念和许景遇说话的时候,声音柔软,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许景遇抿唇,目光撞入薄晏北幽沉的眸底,他低眸,在苏念额头上印下一吻。   苏念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被她很好的掩饰了下来,她笑笑,干脆无奈的抱住了他的腰带着他走。   许景遇八成是喝醉了,让他走他亲她做什么。   苏念把许景遇安置在了酒店,她给孟黛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她要回家。   简单的拿了些东西,苏念打开房门,然后轻轻的带上,刚一转身准备走,身子便被人猛地推到了墙上。   苏念吃痛,秀眉拧起。   她仰着脸蛋看向来人,眉眼明媚,看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眼神。   酒店的长廊里,那人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按着女人的左肩膀,把她整个人都逼迫在那里。   苏念长睫颤了颤,眼神平静。   “舍得回来了?”男人眼神极冷,他的身上带着淡淡好闻的男性气息,眼神似乎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苏念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她微微抬眸看向薄晏北说道:“腿长在我身上,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他当她是眼中钉,看着就刺眼。   可是她偏偏就不想让他安生。   薄晏北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她手里拿到小包上面。   他邪邪的勾起唇角,眼眸摄人心魄:“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她不是和许景遇来开,房了么?!   苏念闻言,笑的妩媚,“大晚上怎么也要做点符合晚上的事,自然是要去买必需品的,增加一下情趣。”   苏念笑的妩媚,眼底满满的都是与五年前不同的成熟和邪气。   所谓的必需品,不言而喻,薄晏北眉眼倏地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苏念见他落在眼底的阴霾就觉得好笑,她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然后挺直了身板说道:“想必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最怕等,薄大少爷,回见。”   她说完,便快步的走,想要脱离开这个区域。   薄晏北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染了墨色,他提起脚步跟在了苏念的后面。   从酒店里跟到酒店外,苏念四处张望了一下,街对面就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她抿紧嫣红的唇,向着便利店走了过去。   她的目光落在收银台左边的架子上,上面摆满了各种size,样式的避。孕套。   苏念犹豫了一下,可是这时候他已经跟着进来了,苏念心一横,面不改色的随手拿了几盒。   “小姐,结账。”她就势把东西往收银台一堆,然后开始打开钱包拿钱。   薄晏北眼底的温度因为她的行为而消失殆尽,余下弥漫的都是怒不可遏的怒火。   他以为她是在逃避他所以撒谎,没想到她真来买了。   营业员战战兢兢的把东西都装到袋子里,苏念伸手接过,绕开薄晏北走了出去。   今晚,恐怕不能回家了。   孟黛清的电话打了进来,苏念接起,声音柔和,她刚想告诉母亲她回不去了,手机便啪的一声被男人一掌打在了地上。   男人的眼底满是怒火,烧尽了一片狼烟,他扯住苏念的手腕,另一只手夺过她手中装t的袋子扔在了地上。   苏念冷笑,眼神扬起:“你把它扔了我用什么?”   她的这句话差点让薄晏北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的脸色黑沉一片,戾气沉沉气势慑人。   薄晏北清楚地意识到,苏念变了!   “你这么抓着我不太合适吧薄先生。”苏念乐呵呵的望着一脸冷酷的男人,语气疏离。   “上都上过了,矫情什么。”薄晏北原本冷清的黑眸绽放了一抹异样的红。   苏念脸色一僵,旋即浅浅一笑,满不在乎。   “难道今晚薄先生您想要再睡上我一次?可是我现在好像没什么可以受你威胁的,让我猜猜,你打算把消息透露给了哪些家媒体,凤凰a社,江北日报还是您钱多烧得慌买下了微博热搜?”苏念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刺眼。   五年前的当她不会上第二次,她落落大方语气轻如吐丝,长发飘飘在她身后扬起好看的弧度。   他想整她是吧,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男人眉角冷凝,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晏北。”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女人声音传来,薄晏北拧眉看向来人,苏念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了一脸冷清的许离潇。   苏念看见许离潇才忘记自己忘了给他一句恭喜,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她得大方。   “不看见你未婚妻我还忘了,薄先生恭喜你订婚快乐,早生贵子。”苏念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弯着唇,笑的明媚,那眼底分明就是真挚的祝福。   她弯腰,把刚才薄晏北扔在地上的袋子拿了起来以及被摔得关了机的手机,她勾唇,黑眸熠熠生辉,在两个人的面前扬长而去。   薄晏北的脸色寒气逼人,阴沉的可以结成冰来。   许离潇慢慢走近,目光加深。   薄晏北看苏念的眼神,就如同饿久了的狼见到羊一样。   她的心里有些慌乱,事情不能就这样发展下去。   “看来他们俩个相处的不错,见苏小姐急切想回去的样子就知道,景遇和她……”许离潇的话还没说完,薄晏北冰冷的目光就砸了下来。   “许离潇,我以为你很聪明。”他的声音冷沉,目光幽深。   许离潇莞尔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你你放心不下她,如果知道我便不会来了。”她的声音柔和,脸上淡淡的笑意。   薄晏北冷哼,眼角掠起一抹冷意:“和她没关系。”   许离潇脸上的笑意慢慢冷凝,她抬眸,目光凉意颇深:“那我就先走了。”   许离潇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进该退,薄晏北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让她不得不回来,到现在可不只是想看看她那么简单,她知道他不可能听她的话,可是许离潇知道,这个什么都能视线料想在内的男人,唯一的弱点就是苏念。   而这个男人,城府颇深,一年半之前便把她也算计在内,许离潇一开始还想过薄晏北是喜欢上她了,可是后来她才发现,他会这样的原因不过是她跟他提了一句,当年苏家的小丫头和她的弟弟在一起了,她有些想不通,如若喜欢,又为何做的那么绝。   他从未开口说过他的计划,可是他也从不隐瞒。   他有多聪明她无法估量,单单利用她这一点就让许离潇觉得薄晏北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这场订婚宴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筹划,一开始她不懂为何向来不在乎身外之事的薄晏北怎么就对这场无关爱情的订婚宴上了心,各家媒体早早的就把消息散了出去,声势之浩大不亚于哪国总统娶总统夫人。   现在想想,原来是这样,消息遍地,那么苏念就可以看到了。   要说这只是一个计谋的话,她许离潇倒真是一枚好棋子,景遇是她的弟弟,她的订婚他就算是多忙都要回来,而苏念是景遇的女朋友,那么她势必要跟着他一起回来的。   可是就连许离潇也没想到,苏念压根就没看到什么新闻,当时新闻遍地的时候她正被困在x国的战地之中。   薄晏北对苏念还是了解的,他料定她看到消息后一定会回来,苏念比谁都倔,她自己心里也明白,不敢出现便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还是没有放下,可是她来了,薄晏北的心底却凉的几分。   这么毫无顾忌的出现,甚至没有一点点该难受的表情,是不是就真的代表,五年前爱慕他的苏念,如今彻底的没了那份心。   这样的结果,并不完美。   他不知道的是,苏念是带了一身未知回来的,在看到薄老太太的那一刹那,她才知道。   苏念回到酒店,然后背靠在酒店的门上,手中的袋子哗啦一下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都泄了气,重新面对这个男人,她依旧没有把握。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回身敲了敲门,她没有房卡打不开。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许景遇俊美的脸,他的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见苏念回来了,没有半分惊讶。   她十有八,九被人从外面堵截了,堵截的人是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江城敢让苏念这样的除了薄晏北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许景遇让开门口,苏念走了进去,他刚要关门,目光落在门外的那个袋子上,脸上莫名的有些笑意,他俯身把袋子捡了起来。   “不是回家么,怎么还买了这东西?”许景遇的脸上是轻松的笑意,苏念一回头,脸腾一下的就红了,妈哒,她怎么就给忘了这茬了。   刚才就应该扔掉的,这回被他看见了。   许景遇在苏念眼前把目光拆开,目光带着笑意,见她红着脸色倒是小女人的紧。   “这size好像不适合我。”许景遇手指夹着那个薄薄的小包装,然后在苏念眼前晃了晃:“好像有点小了。”   “许景遇你够了。”苏念捂着脸冲进了卫生间,然后关上了门。   许景遇挑眉,收回手,目光淡淡,他随手又拆开了几个,然后把其余的都放在柜子上。   他打了个电话,叫了客房服务。   苏念洗完脸出来的时候,许景遇已经给她铺好了床,地上还有一床被子。   许景遇拍了拍床说道:“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我睡地下。”   苏念心里多少不落忍,早知道就该多订一间房,他也不必睡地上。   苏念拿了手机开机,可是好像哪里被摔坏了,怎么着也开不开,许景遇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苏念。   “给伯母打个电话,就说今晚太晚了,明天回去。”许景遇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念接过手机,然后拨通了孟黛清的号码。   苏念挂断电话之后准备睡觉,眼尖的看见一旁柜子上放着一盒酸奶,“我怎么没记着你有睡前喝酸奶的习惯。”   “今天就有了。”许景遇把被子一折,然后利落的躺在上面,眼睛望着天花板。   苏念勾唇,身子右转关了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而酒店大楼底下,男人的身子倚在车身上,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不知不觉中缓慢的燃烧到了底部,他的手指被烟的火星给灼烫了一下,薄晏北拧眉,这才松了手。   他的目光落在那暗下灯光的窗前,他的目光沉冷,夜风吹来,吹在他如同刀削斧刻般的侧轮廓上,一片寂然。   ******   竖日,早上九点,许景遇和苏念共同离开了酒店赶往苏家。   而在他们所住过的客房门口,一个颀长俊美的身形倚靠在对面的墙上,负责收拾客房的清洁阿姨都有了压力。   等阿姨拿着垃圾桶出来的时候,男人身子上前一步,他的目光落在里面,她昨天买的东西都在里面,有没拆开的,有拆开的,而那拆开的里面浑浊的液体,薄晏北瞳孔紧缩,额头青筋暴起,他一脚踹翻了阿姨手里的垃圾桶,浑身张扬着怒气。   苏念,她竟然跟许景遇是真的。   薄晏北转身快速的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走廊之中,清洁阿姨愣住了半晌,低头一看,看着在底下洒出来的半盒酸奶一脸的错杂。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往套里灌酸奶。   回苏家的路上,许景遇心情莫名的很好,就连苏念都不禁看了他好几眼。   “你笑什么呢?”苏念疑惑,自从早上从酒店出来,许景遇就这样了,脸上一脸痴汉笑。   许景遇侧眸,捏了捏她细嫩的脸蛋。   “一想到和你回家就开心。”   男人最了解男人,尤其是那份嫉妒,他敢肯定,薄晏北为了确定些什么肯定会返回去酒店。   在盛怒之下,是不讲究智商的,所以他很放心的把用过的酸奶盒放在了垃圾桶的最低端。   看到了那个,气也气的没理智了。   反之,如果他不去,就证明他对苏念没什么念想,他就当个试验了。   江城最高的公司大楼bsn内,最高主楼层内一片轰然的响声,震慑的助理秘书全部站在外面不敢进去。   这栋楼层的主人是薄晏北。   他弃官从商仅仅不到五年,他所创立的bsn就如同心生竹笋一般突破性的生长,一跃跻身全球企业二十强。   他没有接手薄老太太手里的薄家企业,可是另外建公司,逐一打压下了原来薄家企业的势头。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家的两个产业为何不合并。   而这个原因,只有薄老太太和薄晏北两个人知道。   薄晏北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办公桌都被他掀翻了老远,薄晏北向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干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薄老太太在李彦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儿,她懂他的情绪为何如此。   还不是她回来了,身边有人了,所以他生气了,可是五年前她不让苏念和他有过多的交集,五年后也同样不会。   她薄家二死一伤,她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是一个苏向南坐牢就可以平息下来的。   薄晏北脸上怒气收敛,看到薄老太太之后怒气平静了下来。   薄老太太坐在了沙发上,示意李彦出去,李彦走后关上门,这个屋里只剩下了祖孙两人。   薄老太太的目光落在自己孙儿身上,表情凝重。   “你和许离潇还是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为好。”薄老太太是看不上许离潇的,可是与苏念一比,许离潇在她心目中要好的多,毕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薄晏北皱眉,神色不悦。   “这件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他冷冷的开口,目光不耐。   “孙儿,那苏念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你觉得她的目的单纯么?!”   薄老太太戳了戳拐杖,薄晏北清冷的眉宇间聚集了戾气。   见他的样子,薄老太太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当年她可以爬上你的床,现在她又不知道抱得是什么目的,万一她是想破坏你和许离潇的婚事呢!”   ☆、95.v25薄晏北,你满意了吧   薄晏北眉角冷凝,他倒是希望她回来的目的不纯,最怕她没有想法。   “李彦,送老太太回去。”薄老太太偏执,每次两人说话都说不到一块,薄晏北直接下了逐客令。   薄老太太脸色难看了许多,这个孙子怎么就不让她省心呢。   “我会找人去看看日子,既然婚你都同意订了,那么结婚就趁热放在今年吧。”薄老太太有些害怕,怕夜长梦多。   薄晏北眼底滑过冷笑,手指无意的滑过桌面蠹。   “奶奶,婚可以订也可以毁,薄氏的股份我也可以不要。”他的眼角冷凝,声音冷硬无情。   薄老太太的话被堵了回去,她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苏念还没回来之前,他还没这样,那丫头果然是个祸害髹。   薄老太太气冲冲的走后,薄晏北拖了把椅子坐上,他的目光落在反光的地板砖上,眸角勾出冷意。   *********   许家人除了许离潇之外没有人知道苏念和许景遇交往,许景遇想着有时间他带着苏念回家一趟,也不知道苏念愿不愿意回去。   苏家,孟黛清见到苏念的时候,百感交集,她太瘦了,原来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现在尖瘦尖瘦的。   母女俩五年未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她的精神很好,似乎从苏向南入狱的打击中走了出来,这些年她时常去监狱中探望苏向南,他在里面吃的住的都还舒服,身体也还好,只是老了一些。   她每次跟苏念通电话,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   “晚上你们留下来住吧,家里的卧室我都收拾出来了。”   孟黛清这些年都一个人在家,她后来买的这处房子不豪华,勉强可以住下来。   她也不忍心多留着苏念,不想让孩子跟她受这份苦,出国的这几年苏念时常给她打钱,孟黛清就担心着她是不是自己省吃俭用的过的清苦。   “嗯。”苏念点头,看了一眼许景遇,她怕他在这里住不习惯。   许景遇一脸的笑意,吃着孟黛清做的水果拼盘吃的大饱。   “这次,能呆多久?”孟黛清眼神犹犹豫豫还是问出口,她自己生活几年有些孤单,可是这座城市没有人情味,对于苏念来说更是凶险,所谓人言可畏,那件事情出了后,她该怎么在人前立足。   “我不知道。”苏念摇了摇头,她想带着母亲和她一起走,可是父亲在这里,她知道她是不会跟她走的。   至于长时间的呆在这个城市,她没想过。   这没人情味的冰凉,这流言蜚语恶言恶语她昨天回来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她左耳失去听力的这件事情母亲不知道,她也不想让她知道,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她要格外的小心。   实在不行,她不能住在家里。   吃过晚饭,苏念觉得有些闷,出去透气,许景遇随后跟了出来,他拿了件衣服披在她单薄的身上,然后伸手勾住她的腰。   “遛弯也不叫我,我女人这么漂亮,被人劫去可怎么办。”   许景遇半开玩笑的说,目光落在苏念的侧脸上,她的轮廓柔和,是一个美人应有的样子。   “那你可看紧了。”苏念微笑,劫她?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都避之不及,怎么还敢凑上前来。   许景遇伸手胡乱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苏念笑着躲开向前跑,许景遇这个习惯很不好,她又不是小狗,他老摸她的脑袋做什么。   “你别躲,我有事情跟你说。”许景遇跑着跟上苏念的步子,然后轻轻地拉住她的手,把她圈在了怀里。   “什么事?”苏念抬眸,眼神柔和。   许景遇勾唇,伸手把她落在耳侧的碎发掖在耳后,低眸望着她漂亮的眼睛。   “明天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么?”   说实话,许景遇的职业,和温柔沾不上关系,他是一个理智的男人,文案上的法律条文他可以记得清清楚楚,在法庭上辩护的时候他也可以很轻松的把对手击败,这五年,没有景离,但是许景遇却不单单只是五年前那个稍有名头的律师了。   江城两大神话,一个是当时盛极一时的检察官薄晏北,一个便是律师界鬼才许景遇。   现在的薄晏北从一个战无不克的检察官变了了一界商业神话。   两人的风光无限,使多少人趋之若鹜。   许景遇提出这个想法,就是等于要向苏家宣布他和她的关系。   “好啊。”苏念笑开,并没有犹豫,他提的条件都是应该的。   许景遇闻言,眉眼都化开了笑意,他一下子把苏念抱在了怀里,他的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他的手机响起,许景遇叹了一口气,刚把美人抱在怀,谁这么不分时候。   “快接吧。”苏念催促着许景遇,他不得不松手掏出了手机,打电话来的是最近一件案子的委托人。   接电话的过程中,许景遇的表情有些严肃,苏念盯着他的侧脸,和许离潇长得很像。   电话中委托人已经到了江城,现在住在景江酒店,这次的案子比较有难度,所以许景遇不得不亲自去接待处理。   “小念我有事情要去处理,今晚就不在这里住了。”许景遇低着声音开口,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许景遇忙,苏念是知道的,她脱下身上他的衣服,然后亲自给他穿在了身上。   “去吧,晚上早点睡。”   “我送你上去再走。”许景遇有些不放心她大晚上的在这片溜达,毕竟也是第一次来孟黛清买的新房子,不熟是自然的。   苏念点头答应,两人转身往回走,苏念站在楼道口转身,对许景遇笑着说道:“好了,我可以自己上去,你去忙吧。”   “明天我过来接你。”嘱咐过后,许景遇走了,苏念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上楼,楼道里灯光很暗,苏念的手扶着手扶,缓慢的向上走。   “两位真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美好的气氛中,一声冰冷的男声带着嘲弄,横断了进来。   苏念先是浑身僵了一下,然后猛地回头。   她转头,看见从身后走上来的薄晏北。   男人迈着冷漠的步伐,眼神淡漠,整个人神情都是冷傲的。   他伸手拽住苏念的手臂把她从楼梯上拉了下来,苏念一个没防备,就被拽了下去,然后脑袋撞上了他的胸膛,薄晏北的手很快,没等她跑,便把她紧紧地圈在了怀里。   和许景遇在一起的时候就乖乖的,让抱就抱,等到了他这里,她就如此的不愿意。   “他抱你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躲。”薄晏北低眸,声音柏寒如云烟,他的眼中已然带上了薄怒。   “你和他能比么。”苏念看着被薄晏北扣紧的手腕,唇角冷冷的笑,他就是一头狼,一头没有心的禽,兽。   “光凭你喜欢我而不喜欢他这一点,我就赢了。”他的唇角绷着,唇角冷冷的弯起。   苏念抬头,只觉得他说的话好笑,喜欢?什么叫喜欢!赔上一切的那种固执的喜欢,她的心里早就不敢了。   当初就差把心都掏给他看了,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   “薄先生,你错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那种不顾一切的傻念头就在她的心底上了枷锁,失去了那么多,她还怎么敢。   薄晏北眼中溢出一抹冷笑,唇角讥讽眉角清冷,他的手指把玩着她落下的碎发,刚才许景遇给她掖头发的动作浮现在脑海中,他的手指灵活的伸到后面,把她系着马尾的皮套直接给撸了下来。   她的头发随意的落了下来,在空中绽放好看的弧度,两侧的头发逐渐的掩盖住了她的耳朵,长长的头发更显得她有一种柔顺的美。   不知道为何,只有这样,薄晏北才觉得她顺眼,就如同以前那样的顺眼。   苏念拧眉,使了最大的力气去推薄晏北,苏念抗拒的动作薄晏北当即就怒了。   他的手指插进她柔软的长发中,右手扣在她的耳朵上,空气中一片寂静,苏念突然就慌了。   薄晏北不知道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苏念一个字都没听见,他说完,便扛起她就向外走。   不管苏念如何喊叫,薄晏北直接把她从主驾驶塞进了车里,旋即推着她的身子向里,他自己也坐了下来,见苏念要跑,他直接锁了车门,苏念的手拽在门上,奈何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你放我下去,否则我报警了。”苏念气愤上涌,感觉血气都上来了。   薄晏北眉角干净,他侧眸,唇角的弧度慵懒迷人:“若想让苏向南少受点罪,你最好给我老实呆着。”   苏念手指攥紧,指尖隐隐发白,五年不见,他越发的无情心狠,紧紧地抓着她的软肋。   车子开到地势隐蔽的别墅前,薄晏北拽着苏念下了车,她的脚上还穿着拖鞋,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还丢了一只。   屋门打开,薄晏北把苏念推了进去,然后顺手带上了门。   他的身子也随即欺了上来,他手指挑起苏念的下巴,然后作势吻了下去。   苏念只感觉一阵恶心上涌,她猛地推开薄晏北,然后弯腰一阵干呕。   她的动作让薄晏北气的脸都黑了,他冷清的眉间布满不起,垂在两侧的手背青筋暴起。   苏念呕的脸都白了,她的身子后退,薄晏北怒火攻心,气急了眼,他伸手按住苏念的肩膀,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面对着他。   “你什么意思。”他的眼神寒着,似乎苏念要是说出什么他不爱听的话来,他就能掐死她一样。   苏念冷然一笑,唇角讥讽:“薄先生看不出来么,我嫌你恶心。”   薄晏北笑了,他的眼神寒漠,高高在上的睨着她。   “欲拒还迎,你玩不好这个。”他的手掌用力,苏念被推的后退了好几步,而他一步一步渐渐地逼近,眸色也越来越深沉。   “薄先生你不做检察官,下海经商脑子也丢了么?”她欲拒还迎,去他妈的欲拒还迎。   薄晏北冷冷的笑,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击,他逐渐的苏念逼到角落里,四处无处可逃才停下脚步。   出国五年,骨气见长,胆子也见长,她现在都敢骂他了。   “你和许景遇什么关系。”薄晏北的神情越发的冷然,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睡都睡了,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苏念唇角扯出笑意,薄晏北有一个习惯,就是明明知道,还要得到亲口确认。   薄晏北太阳穴突突的跳,他的心口仿佛要烧出火来。   好一句睡都睡了。   “你他妈的缺男人缺疯了!”男人脸色阴鹜,苏念和许景遇在一起就仿佛往他的心上抓。   苏念眼神变冷,她抬眸凝着薄晏北。   “薄先生,你有病就得治,病疯了千万别出来害人。”   薄晏北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他直接把苏念按压在墙角处,她的肩膀紧紧地被压进了墙角线处,肩胛骨咯的生疼。   “有种你再说一遍。”   “性格暴躁,你除了使用暴力你还会什么!”苏念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下了死口。   薄晏北吃痛,眼神阴鹜暴戾,手指捏着她的肩膀用力。   直到嘴边血腥味上涌,苏念才松了口,她的唇角嫣红,性感的不是一点半点。   薄晏北怒极了,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一张俊脸快速的凑了过来,苏念脊背一僵,她直接偏过头大喊。   “许离潇!”   薄晏北身子一僵,苏念趁着空挡把薄晏北推开,手指快速的摸入他西裤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   苏念退后了好几步,眼见着薄晏北满脸戾气的转身。   她手指快速的拨入110,但是没拨出去,她举起手机,声音冷凝:“我要走,你别拦我,否则我就报警了。”   薄晏北俊脸阴霾,他手臂环在一起,望着苏念因紧张而发红的脸蛋,眉角挑起:“有能耐你现在就报警。”   他不信,苏念敢报警抓他。   薄晏北眉眼间成熟的光景,清冷冷傲的神情,苏念勾唇,他以为她不敢是吧。   苏念把手机放在耳边,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薄晏北,突地,她转身就跑,她不是五年前缺跟筋的苏念,如果现在她在这里报警而不跑,薄晏北抓到她不等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地方幽僻,警察到这地方不等要多久。   薄晏北没预料到她会跑,他的眉角绷紧,却没急着去追,反倒是迈着步子缓慢的往外走。   苏念慌张的跑去了外面,四处一片幽静。   男人稳重的脚步声在黑夜中犹然刺耳,苏念回头,便看见了他的身影。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前线的时候,免不了要受流弹的威胁,躲避逃跑已经成了习惯,她的脑袋在缜密分析着,想着来时薄晏北开车走的路线。   她侧头,左手边一片茂密的林子,林子里一片茂盛漆黑看不见路。   苏念一咬牙,不管了,比野兽吃了也总比被薄晏北抓住的好,片刻间,她的身子便冲了进去。   这林子密的无人开垦,苏念跑进去就被树枝拌的崴了脚,裤子被树枝刮刮破,脚心钻心的疼。   她跑了许久,腿疼的实在是没法走了,苏念就地坐了下来,她额角渗着汗,伸手卷起裤腿,雪白的小腿上一道一道全是被刮的印字,还破了皮。   “怎么不跑了?”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视线冷冰冰的落在她身上。   苏念拧眉,怒火攻心。   她踉跄着起身,转身瞪着他。   “我送你走。”男人表情微怒,可终究是忍了下来,苏念防备的后退一步,信他的话还不如信狼不会吃她。   “这里有捕兽夹子,有能耐你就再跑,看看第二天你会不会死在这里。”他的神情绷着,一脸的怒气,见着她要躲他就气的要死。   苏念觉得自己想错了,人家说不是越老越成熟么,他怎么越老越恶毒了。   薄晏北上前要抱她,苏念又后退了一步。   “我自己走。”   男人才不管那些,直接上前拎起她的胳膊然后夹在了身侧,抱不是抱,牵着不是牵着。   苏念忍无可忍,却又动弹不得,只得忍着气,好在她乱跑,绕着圈没跑太远,薄晏北轻而易举的就带着她出去了。   他倒是说话算数,直接开车送她去了市里的医院。   苏念下车,薄晏北也开门下车,苏念怒气冲冲的回头,她的小脸绷紧。   “薄先生,你我早就在五年前两清了,我求你别再折磨我。”   她心里清楚的明白,薄晏北缠她不是因为感情。   他的身上也好不了多少,精壮的手臂横一道竖一道的全是刮伤,趁着他本就冷冽的神情有那么一丝野性。   “两清?”薄晏北冷笑,她懂得什么叫真正的两清么。   周围人不少看热闹的,主要这两个是之前上,床门的男女主,此刻身上乱七八糟一片,他们看苏念的眼神不由得又多了一些鄙视。   苏念转头,见那些人心中的神情,心里一抹刺痛,早已为百毒不侵。   她明白薄晏北那两个带着问好的字眼是什么意思,她后退了一步,声音如同撕裂一般的大喊。   “大家快来看,我就是五年前勾引了薄晏北的女人,是我不要脸的爬上他的床,是我以为我上了他的床就可以免我父亲入狱,我不甘心他娶别人,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抢婚的,我就他妈的该死。”苏念已然有些疯狂,她的目光恨恨的看向薄晏北:“薄先生,你不就是想看到我这样么,我承认我不要脸,我承认我现在回来别有目的,这样子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苏念恨啊,恨自己没有骨气,她后悔后悔这次回来,她就该死在异国他乡,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当初为什么选择做战地记者,因为她万念俱灰,是她喜欢的男人亲手把她的父亲送进了监狱,判刑二十年,二十年啊,她恨自己,觉得还不如死了划算,两年前流弹在她身边爆炸的时候她就觉得一了百了了,等她再次醒来后,左耳没了听觉让她改变了想法,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当初她的心是怎么被人踩在脚底下的!   可是她烦透了,她讨厌这种感觉,她明明没做错什么啊,苏念已经懒得理会别人说什么了,苏念的目光落在了车来车往的豪华街道上。   她疯了一样的冲出去。   是不是她死了,他就真的满意了。   ☆、96.v26有人把心掏给你了,你却没看见,因为你不喜欢   她单薄的身影冲入车流中,薄晏北瞬间变了脸色,他身子紧紧地僵在原地不敢去追,就连叫她的名字都不敢。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她就此消失在他的世界,直到这一刻薄晏北才明白,什么仇恨,什么不爱,这一切都是他因为不敢爱内心折射出来的幌子。   周围车辆的刹车声,喇叭声不绝于耳,苏念的身影直冲冲的过了马路,薄晏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安全的到了对面,他的身影踉跄了一下,差点倒下。   他的目光凝住,涔薄的唇角绷紧成一条线,因为紧张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蠹。   “薄先生,去医院看一下吧。”周围有人壮着胆子上前劝慰,实在是他身上的数道刮伤让人无法忽视掉。   “滚。”薄晏北咬紧牙根,他冷眸侧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目光折射出寒冷的光。   ***   苏念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觉得根本不能走了才停下脚步,她脸色煞白的坐在公交站牌后的长椅上髹。   肿胀的脚踝痛的她发抖,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汗塌塌的。   她捂住脸,有些无助。   那些伤口经由自己的口中昭然若揭,最疼的还是她自己。   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些么,否则怎么会一步一步紧紧相逼,五年前的身败名裂还没整够她,苏家的落败还没让他解气么。   喧闹的气氛中,简短的手机铃声一声一声的响起,苏念微微的挪开手,低眸便看见了她无意落在地上的手机。   手机她忘了还给薄晏北,大亮的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字是许离潇。   苏念唇角勾起凉意,她一脚踩在了手机上,泄愤一般的像个疯子。   将屏幕踩得布满裂痕,苏念才停脚,周围人见到她的模样都绕着路走,因为太狼狈,因为太吓人,就像一个精神病一样。   苏念仰头,泪光涟涟,她一瘸一拐的走到路边,晚风吹在她单薄的身上,被树枝戳破的衣服里钻进了凉风,微微的吹起,她侧眸,头发如墨色瀑布一般的在她的耳侧卷起飞扬。   她向着路上行驶的出租车伸出手,目光迷茫。   可是即使车来车往,却没有人敢将车停在她面前,苏念的手几乎伸的僵直,才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她伸手打开车门,缓慢的坐了进去。   车子缓慢的开出,站在街对面的男人才从站牌后走了出来。   “谢谢。”他把手中的手机丢给了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那年轻男人接过,面色有异,刚才他抢他手机的时候他还以为这男人是打劫的呢,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是吓人,可是他抢了手机之后站在原地没动,打个电话谁知道又是助理又是什么出租车的也不要接谁,然后就站在原地,这会也没见车来他就把手机还给他了。   “你,你还用么,要不要我帮你叫车?”   薄晏北摇了摇头,迈着步子过马路走到街的斜对面,他俯身把被苏念踩碎的手机捡了起来,手指抚摸在屏幕上,手指沾了一层灰。   他转身坐在长椅她刚坐过的位置旁边,他修长的手抚在木格上,掌心蜷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僵硬。   ***   车子在路边缓慢的停了下来,苏念摸了摸身上的兜,没有钱。   她的目光有些局促,前面的司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情况,年轻男人的声音温和。   “不用给了,反正我也是顺路回家。”   苏念唇角僵硬,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语气有些迟钝的说道:“谢谢。”   她刚要开门下车,司机突然从副驾驶上拿起一个袋子递给身后的苏念。   “穿这个出去吧。”   苏念没有接,车内昏暗的光线中,她却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装了一双鞋。   见到她迟疑,司机笑笑:“本来是给我女朋友买的,可是送给她之前我们分手了,你不要我不也穿不了么,你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苏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一只拖鞋已经丢了,另外一只也乱七八糟,没有推辞,她伸手接过,道谢后下了车。   出租车开走了,苏念手里拎着袋子转身看向一片漆黑的房子。   她把鞋子拿出来,然后俯身穿在脚上,可惜脚踝肿的只能好好地穿上一只,另外一只只能勉强的穿,苏念唇角涩白。   如果没有崴脚,这双鞋的尺码和她是合适的。   苏念走到门前,手指抚摸向门上,她的唇角轻轻地掀起,抬眸望向一片漆黑的窗户。   不知道,现在谁住这里。   她未用力门便被推开,门开的那一刹那,苏念心里一闪而过的愣怔。   鬼使神差的,苏念开门走了进去,离屋门越近,她的心里就越发的揪着疼,以往的快乐如今全部物是人非。   院落中的树有半黄的叶子落下,有些萧然,不像是有人居住。   她的眸子落在门锁上,静待片刻,她转身走向一边,那里种着一棵合欢树,她蹲下伸子,伸出手轻轻地在树根边上扒了扒,一把生锈的钥匙便被她扒了出来。   抱着试试看的心思,钥匙***锁口,她的手指捏着钥匙的尾部,轻轻转动,门咔哒的一声开了。   苏念的心里复杂情绪交织,她终究是没有勇气进去,她把门快速的锁上然后抽出钥匙。   钥匙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咯的掌心发疼。   她的目光看向那边的合欢树,这个藏钥匙的地方除了她还有一个人知道,曾经那把崭新的银色钥匙已经生锈,怕是他从未来过吧。   苏念轻轻的笑出声,摊开掌心,气恨自己的执着,她甩手把钥匙扔了出去,暗色的夜晚,连她都不知道这要是落在了哪里。   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一刻都不敢呆在这里,如果她被媒体发现在这房子面前,恐怕第二天会再次卷着那些难堪的事情上版面。   这里,是秋安路。   苏念没进去所以她不知道,里面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布置着,精心的布置着,似乎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   bsn,一片漆黑的大楼,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顶层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便被眼前的黑暗震惊。   “薄总,你在吗?”不是让他办完事来公司么,这黑漆漆的人呢。   哒的一声,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亮起,白幽幽的光落在男人冷峻的脸上,年轻男人脸色一紧,要不是他心里素质好,估计此时就尖叫救命了。   “总裁,鬼故事都不带这么拍的,事情我办妥了。”   “她回家了?”   “没有,半路去了秋安路。”   闻言,薄晏北腾地就站了起来,他身后按在身后的墙壁,办公室内一片大亮,助理蒙贺被突然的灯光刺了刺眼,待他适应的时候,薄晏北已经走去了他的身后了,蒙贺回头,我擦,这大总裁身上这是咋了,这伤口怎么和刚才他送的那姑娘看起来一致呢。   可是他这样子是要去哪,大半夜来公司不开灯他可以理解,衬衫变布条还要出去吓人就是他的不对了,蒙贺一个激灵,总裁他该不会和刚才那姑娘去树林里野,战了吧。   他蹭的跑到薄晏北身前,一下子拦住他的步伐。   “总裁,你上哪啊。”   “滚开。”薄晏北推开蒙贺,冷着脸往前走。   蒙贺急了,一下子抱住了薄晏北的腰,身子向后把他拖了回来而后压在墙壁上。   “你镇定一点,镇定,总裁我跟你说,你这样出去保不齐别人会把你当成精神病的。”   长得帅有屁用,这样下去迟早被送入精神病院,该不是知道那姑娘下车的地方黑漆漆的,又要去干什么不太好说的事吧。   薄晏北黑着脸,俊脸沉沉。   “你看你把那姑娘折腾的,下次找个好地方,宾馆浴室车里玉米地,实在不行马背上都成啊,总裁我跟你说,你现在千万不能去,人家姑娘我看一脸的生无可恋,你现在去了保不齐就想不开了。”   不是蒙贺吓唬他,刚才他载那姑娘的时候,他就生怕那姑娘跳车。   知道他家总裁残暴,可是这么残暴第一次见。   薄晏北眸子沉下,里面幽光闪过,想起苏念不要命的往大马路上冲,他就心惊,哪怕错一点点,她就没命了。   蒙贺一条手臂撑在墙壁上,另外一只手摸在薄晏北健壮的胸肌上面,脸上一副立地成佛的架势。   “你离我远点。”   薄晏北脸上有些嫌弃,他咬紧牙根,声音沉沉一个字一个字的压低。   蒙贺脸上表情千变万变的收回手,然后自觉的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站着。   五分钟后,公司大楼楼下,蒙贺把车开了过来。   薄晏北上了车之后便让蒙贺开车往苏念母亲住的地方去,蒙贺到的时候,孟黛清正焦急的站在门口焦灼的踱步。   可见苏念还未回来,薄晏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其实两处相隔离得不远,就算走着现在也该到了。   就在薄晏北想返程去找的时候,苏念单薄的身影出现了。   孟黛清自然也看见了,她快速的跑去了苏念身边,看见女儿的样子,孟黛清直接就吓哭了。   “这是怎么了啊。”她一开始还以为苏念和许景遇一起出去逛,毕竟两个人是先后离开的,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就算是走了也该给她来个电话告诉她一声才对,苏念不是那种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没事,走远了有些迷路,没打起精神就摔桥下去了。”距离这地方不到一千米的地方有一处矮桥,不高,就一米五,底下都是乱草荆棘,荒废了许久也没人管制。   孟黛清摸了摸眼泪,把身上的大毛衣脱下来围住苏念,紧紧地搂着她往家里走。   “你可要急死我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景遇一起出去了。”   苏念顿住脚步,看向孟黛清。   “妈,你联系景遇了?”   “还没呢,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给他打电话了。”   苏念心里松了一口气,许景遇忙,要是听说她不见了,肯定会扔下手头的事情来找她。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蒙贺看着薄晏北,心情略忐忑,这到底是回去还是不回去,怎么还不说话了呢。   “总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蒙贺好奇,主要是薄晏北有未婚妻啊,这不刚订了婚么,这大半夜的火急火燎的去找别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还弄得满身伤,看起来就挺激情。   薄晏北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看新闻么!”   蒙贺嗓子眼咕咚一下,好吧是他问的不够直白,他知道那女人是苏念,可是五年前的报道和现在看起来不太像是一回事,苏念分明是躲着的那一个,哪里上赶着了。   “那谁是小嫂子啊。”蒙贺蒙了,虽然他也是个男人,可是他此刻只想感叹一句,天下男人都一样,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家里一个外面还要一个这是要咋地。   而且做到他这份上真是够闷***的,要送人家回家,亲自上呗,给他打电话还让他现租一个出租车去公交车站接人,提供了鞋码让他买双舒适的女鞋,他来的路上,还以为总裁和他未婚妻吵架了,这是要暗暗做好人,谁知道到了之后情况完全不一样,那姑娘分明是当年发酵热门事件的女主角好嘛。   君心难测,君心难测呀。   “回家。”薄晏北冷冷的扔给他两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蒙贺的好奇心被打回了原型,只的发动引擎掉头往回走。   ******   许家。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早点和薄晏北结婚。”   许离潇的父亲许如臣眉头紧锁,目光对许离潇从未有过的期许。   “爸,你不是从来都不在意我怎么样的么?”许如臣多心狠,许离潇见识过了。   许如臣闻言,一双睿智的眸子微怒,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却不见一根银丝。   “离潇,你好歹也是我许如臣的女儿,只要你和薄晏北结了婚,以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就连公司我都可以给你。”   许离潇轻轻勾唇,好一句好歹也是我许如臣的女儿,四年前她因为和薄晏北合作纪家案子的时候被许安诗知道,她到父亲面前哭诉说她故意抢夺她的心上人,她犹可记得当时父亲打了她一耳光。   现在见薄晏北同意和她订婚,觉得有利可图所以改变想法了?那他的牺牲也够大的,好好地公司说给就给,她这个父亲若是大方起来也非常人所能及,他的想法更是难猜。   “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你所说的话,我记得安诗是下个星期的飞机,她回来后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爸你可别怪我心狠。”   许离潇脸色一冷,她对父亲了解不多,可也知道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这么想着让她早点嫁给薄晏北,心中的算盘恐怕早已经打响。   许如臣的脸色绷着,他一开始怎么也没想到,安诗那么受薄老太太喜欢,甚至差点和薄晏北婚都订了,谁知道就那么黄了,他一开始就没太在意许离潇,也不知道他这个大女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抓住了薄晏北这个大势头。   “你和你母亲很像。”许如臣唇角冷然,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真是像极了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她眸子冷凝,逐渐抿紧唇角,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许离潇走下楼梯,拿出手机再次打给薄晏北,这次竟然是关机了,她秀气的眉拧起,苏念这一回来,她嫁给他的可能性就小了不是一点半点。   羊毛出在羊身上,看来她得去见见苏念。   顺便在薄老太太身边吹吹风,那老太太不太待见她,可是相对来说,那老太太似乎更厌恶苏念。   如果可以,她想知道缘由。   薄晏北不会告诉她,薄老太太不会告诉她,但是有一个人她绝对可以能从她的嘴里听到。   许离潇的唇角掀起,一张清纯的脸有些妩媚。   “许安诗,我等你许久了。”   而她当初那般笃定薄晏北不会娶苏念,并不是因为盲目的自信,而是因为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许离潇也算了解许安诗,虽然她看起来胸大无脑,却是有些自知之明。   这缘由,一定要查清楚。   *******   次日,许景遇去接家里接苏念,看到她的伤势的时候,心疼又担忧。   “今天就好好休息,改天再回去就好了。”本来今日他是打算带她回家的。   苏念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午饭前,黎千城的母亲给孟黛清打了个电话,知道苏念回来了,所以要她带着苏念一起去黎家说说话。   可是苏念脚伤了,不适合到处走动,苏念知道母亲没人说话心里空,所以让她放心的去,因为苏念不放心母亲一个人打车去,许景遇便主动送她去黎家。   两人走后,苏念起身蹦着往厨房去,许景遇和黎家不熟,待会肯定是要回来的,眼见着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午饭的点了,她得去准备点吃的。   苏念切了几块五花肉,然后把肉放进锅里倒上水闷上盖子焯水,又切了香葱还有姜片放在一边备用。   肉焯好了,她把肉一块一块的夹进了盘子里,把水倒掉,然后把刚焯过水的五花肉一块一块的放在锅里里面煎的两面金黄出油。   换砂锅底层铺上切好的生姜和香葱,铺上煎好的五花肉,加开水盖过五花肉,再加入生抽、老抽、料酒和冰糖,盖上盖子小火炖。   苏念身子倚在厨房的台面上,看着砂锅目光淡然。   大概快一个小时,肉的香味扑鼻,苏念把盖子掀开,适量的撒了一些盐,她拿了双筷子把刚才铺在地上的姜片和香葱都挑了出来,开了大火收汁,然后盖上盖子静静地等着。   这时候,门铃急促的响起,苏念唇角掀起笑意,他回来了。   她艰难的走到门口之后,伸手打开门。   可是来的不是许景遇,而是薄晏北,他神情冷漠的站在门口,苏念沉眸,猛地关门,速度很快门却没关上,薄晏北的半条胳膊都横了进来,他眉宇皱了皱一声不吭的把门顶开,身子挤进来旋即关上了门。   苏念刚才开门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她是笑着的,只是看到是他后才变了脸色。   薄晏北神情有些拧,他的身子倚在门上。   “出去。”   是嫌她昨天做的不够,所以他找上门来了?   ---题外话---还记不记得,薄晏北想着苏念是不是喜欢总裁~   ☆、97.v27有的人把你的心都掏了;你还假装不疼;因为你爱   薄晏北没回答,绕过苏念进了屋子,室内肉的香味飘散,薄晏北勾唇长腿迈入厨房。   “做什么吃的了,这么香?”   苏念眼神冷凝,他怎么时机找的这么好,偏偏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过来。   “你监视我。”她冷然一笑,能让他这么忙的一个人还分心监视她,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蠹?   薄晏北转身,从厨房走出然后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他俊眸抬起,唇角微扬:“我想进来有什么人能拦得住我么?”   苏念嗤笑,她别过眼,眼里复杂不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唇角向上,艰难的抬起。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不想看见她,她不是走了么,如今他主动找上门来又想干什么髹!   “我饿了。”薄晏北长腿交叠,目光直直的望着苏念的眼睛,眸光慵懒。   “我家小,招待不起你。”   “我不介意。”   他一副赖定了的架势,似乎不吃到东西不准备走了。   苏念一瘸一拐的走的很快,她走到厨房把火关掉,然后把肉做好的红烧肉倒入盘子里,并拿了一双筷子一并放在他的面前。   “吃完快走。”   “没米么?”   薄晏北看了一眼红烧肉,怎么能没有米呢。   “他不爱吃米。”许景遇不爱吃米,虽然面条和红烧肉搭配起来奇怪了些,她却是准备待会等他回来给他下面吃的。   薄晏北抓起筷子的手倏地握紧,他的指尖僵硬,面上已经有了怒容,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桌上,站起身来睨着苏念。   “别在我面前提他。”   许景遇不爱吃米,以后他便会让她顿顿吃米!   “薄先生,你有什么资格呢?”苏念浅笑,目光里写满嘲弄,“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是要结婚的,我为什么不能提他?我喜欢他,我提起他来心里高兴你管的着么!”   薄晏北浑身一震,眸子泛起血光,他大手把桌上的东西挥到地上,啪啦一声,盘子摔得粉碎,地上一片狼藉。   他大手伸过把苏念扯入怀里,低头紧紧地锁住她柔软的唇,他手臂如同枷锁一般的钳制住她纤瘦的身子,牙齿咬破她的软唇,舌头灵活的钻了进去。   他太生气,真想把她揉搓入骨血,让她再也不能想别人。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薄晏北把苏念身子压在餐桌上,大手扣紧她细软的腰肢,舌尖疯狂的掠夺她的所有,阻断了她的呼吸。   一阵拳风,男人脑袋一歪,他毫无防备的踉跄了两步,等他回头的时候,苏念的身子已经稳当的落入了别的男人怀里。   许景遇温润的眸子中带着寒薄的怒色,单手把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神情冷冽的望着不速之客。   “按礼数,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夫。”许景遇冷冷的开口。   他想提醒薄晏北别忘了,他刚和他的姐姐订婚,别来碰她的女人。   薄晏北蹭了蹭嘴角,他眸尖冰冷:“我和她牵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许景遇眸子冷凝,薄晏北对苏念的心思果然不简单,他都开始怀疑这场订婚仪式是不是他为整盘局而下的一步棋了。   苏念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攥的发白,她微微推开许景遇,回头,眸子尽是冷然。   “薄晏北,你滚。”   她的声音颤抖,眼中怒火蔓延。   薄晏北墨色瞳孔深深一阵,他卷起冰冷的唇角,对着苏念身后的男人挥出了拳头。   许景遇的身手不及薄晏北,躲闪不及只能狠狠地挨了一下,他身子向后大步的退后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男人的身影向前一掠,便向着毫无还手之力的许景遇冲过去,一拳向着他的胸口挥去。   苏念蓦的瞪大眼睛,她伸手抱住薄晏北的腰,整个人被他拖了好几步,她脚一斜没站稳,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环抱着他腰的两只手顺势抱住了他的脚踝。   许景遇只单单的是个律师而已,并没有学过武术,更及不上在特种兵部队呆过的薄晏北。   薄晏北这一拳过去,许景遇还不得被他打死。   他的黑眸布满怒意,缓慢的回头垂眸,薄唇死死地绷成一条直线。   “你再这样,我就弄死他。”她越是维护许景遇,他就越想弄死许景遇,他厌烦透了这种感觉。   “薄晏北,你除了威胁暴力你还会什么。”苏念疼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声音倔强,她决不能让他碰许景遇一个手指头。   “蒙贺,进来。”   他冷笑,俯身把苏念拎了起来。   许景遇刚要上前,从门口掠过来的一个年轻身影便困住许景遇的两只手臂拖到了后面。   蒙贺站在门外已久了,他本来是在楼下车里呆着,谁知道竟然看到许景遇下了车上楼,这许景遇是谁啊,许离潇的亲弟弟,他家总裁在上面会小美女,这大律师该不会是来替他姐姐抓奸的吧,这么想着他就跟上来了。   听见薄晏北被揍的时候,他本来想伸出援手来着,可是心里莫名的暗爽,太开心了所以躲在外面静观其变,但是他这么好的身手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等蒙贺心里纳闷完了的时候,薄晏北已经带着苏念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怒发冲冠的许景遇,眼睛眨了几下,他手里的人要咋办啊,是该放手还是继续抓着?   等时机差不多了,蒙贺松手,许景遇一下子冲出门往楼下追,蒙贺也跟着下去,两个人到了楼下的时候,薄晏北早已经开车带着人扬长而去。   蒙贺双手叉腰,还能给他条活路不,利用完他开车就走了,他这一身仪表堂堂的还得打车。   许景遇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蒙贺回头,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是个爷们,还敢报警,这小舅子厉害,他家总裁还没和他姐结婚呢,刚订婚他就敢举报自己姐夫婚外寻欢   来不及听许景遇说什么,蒙贺往大路上走,他得告诉薄晏北一下,否则到手的美娇妻跑了可别怪他没提醒他。   ******   车子快速的在路上飞驰,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两只手。   不管不顾她的挣扎,带她去了薄家。   薄晏北下车,把她扛在肩上,扛了下去,苏念对他的后背一阵捶打,奈何男人吭都不吭,也不把她放下来。   薄晏北进门,然后把门猛地关上,走到沙发前把苏念扔在了沙发上。   苏念腾的站起来,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她来的路上就知道了,这是去薄家的路,室内装饰和五年前一样,变都未变。   “绑架你。”薄晏北把外套脱了扔在一边,然后不耐的解开衬衫领口。   苏念眼神有些冷漠,她忍下心中的怒气,知道此时和他来硬的没什么好处,她只能弄清楚他想干什么,再做打算。   “你如果不想见到我,我可以明天就离开江城。”她平息了一口几乎咽不下去的怒气,尽量平静着声音说道。   他这么折磨她,不就是因为她回来了么,不过就是怕她如五年年那样的纠缠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见你了!”   薄晏北挽着袖口的手顿住,满脸的阴霾,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说条件吧。”苏念眼神淡淡,不被他的怒气所影响,她了解薄晏北,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   薄晏北靠近苏念,把她的身子困在他和沙发之间,他盯着她红润的脸蛋,眸子认真的说道:“嫁给我,苏念,我要你嫁给我。”   苏念承认她被吓到了,她未曾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而且是说给她听,可是苏念不感动,一点都不感动,她真的是怕了,她清晰的记得自己好久之前多次的问他,他喜欢她么,他是不是讨厌她,前者他给了否定,而后者他给了肯定。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见她不回答,而是冷漠的看着他,薄晏北高大的身子一僵,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在说话的时候,苏念静静地笑了,笑的明媚如红色刺玫。   “就算我敢嫁,你敢娶么,就算我能忘记你亲手毁了我的清白,你能忘记你薄家的两条人命么。”她的眼角嘲弄,伸手推开薄晏北。   这话,直接伤到了薄晏北的痛楚,他的手死死的握成拳。   见他犹豫,苏念眼角笑意冰凉:“何苦去考虑,反正你也不是真心要娶我,薄晏北,我多了解你啊。”   她笑的有些凄冷,他伤她一次又一次,她选择遗忘一次又一次,如今何必留恋,忘不掉才是愚蠢。   薄家的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数十名拿着枪的警察一拥而入。   不知道哪一点的红外线瞄准他眉间一点红,仿佛那朱砂,美的妖冶,就如画一般,俊朗的惊为天人。   “我敢。”他的眉间冷凝,目光直直的望着苏念,他一动,那些警察就向前一步,步步惊心!   她的心里仿佛团着一簇盛开的火焰,她黑白分明的水眸望着薄晏北的眼睛,唇角掀起,似是呢喃:“可是我不敢,我做不到忘记你在法庭上一字一句的控述我父亲,我不敢恨你,你也别让我恨你。”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后退到警察的身后。   她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转身踉跄的向外跑,薄晏北刚一迈步,警察蜂拥而上,把他团团围住。   “都给我滚开。”薄晏北一脚踹开一个,他的眼神通红一片,黑甲甲的警察制服和帽子把他的视线阻拦开来,他都看不见她了。   “薄先生,有人举报你涉嫌绑架,请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这江城谁人不知道薄晏北啊,尤其是做他们这行的,更是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对他自然礼让三分,谁也没有动手。   薄晏北转身,冷冷的笑,他推开围在他身后的警察,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涉嫌绑架?”他的眼神暗着,冷漠的扫过刚才说话的那个警察。   “请薄先生你合作。”为首的警察话语有些底气不足,这情况和他来前预料的明显不一样。   “好,你搜吧,搜到了死的是我,搜不到,死的就是你。”他的脸上阴鹜,一双沉着的眸子似乎是啐了冰一般的凉薄。   ***************   下午的时候,天气突然阴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开始下了秋雨。   黎家门外,跪着一个女人,她穿的单薄,纤瘦的身子在瑟寒的秋雨中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如同纸片人一样,一张美丽的面孔毫无生气,看起来有些可怜。   屋内与外面的天气截然不同。   二楼的窗户前,站着一身清冷的男人,他的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两只胳膊随意的垂在身侧,他的目光紧紧,紧紧的盯着跪在外面被淋得透彻的女人。   他说如果她在外面跪两天,他就见她,谁知道她真的一跪不起。   乔思雨捂住嘴咳了两声,雨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她累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孟黛清和黎母坐在苏家客厅说话,黎母望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外面。”   孟黛清抬起头,目光有些好奇,她把手中的瓜子放下,问道:“我来的时候看见外面跪着一个女孩子,她是?”   “我女儿。”黎母抿了抿唇,眼角有些伤感,旋即看孟黛清疑惑的神情补充道:“干女儿。”   乔思雨在五岁的时候被黎家领回家,她的父亲早早的就去世了,她的母亲把她抛下,黎家见她可怜,便带回了家,因为孩子执意,所以没有领养她,只当做是女儿养着,她还是姓乔。   本来一切都好好地,谁知道有一天,黎母发现,她这个干女儿和她儿子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正常。   黎千城从小时候就不太喜欢乔思雨,没少折腾了她,比如上学的书包向来都是乔思雨给他背着的,他在班级所有的值日都是她做的,还有他出去玩游戏,她要负责帮他撒谎和放风,黎千城那些年就把乔思雨当做一个可以供他使唤的小丫头一样看待,从来不承认她是他妹妹,在外就装作不认识她。   只是后来黎千城发现乔思雨和黎子商走的非常近,似乎特别亲近,比跟他要亲近的许多。   乔思雨身子晃了晃,她的嗓子如火烧一样难受的要死,她捂住脖子,呼吸有些困难。   “千城,千城你出来见见我。”她的嗓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黎千城又怎么可能会听得到。   天空轰隆一声,似乎是要下暴雨的架势,外面的风雨更大了,乔思雨几乎坚持不住,她手扶在地上,坚持着要站起来。   她深知不能倒下,跪的太久,连脚都麻了,她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泥水溅了她一脸,她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乔思雨拿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可是越擦越脏,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肩膀上,她隐忍的哭出声,缓慢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伸手死命的按着命令,她但凡,但凡有一点办法,她都不会来这里找他。   “千城,你出来见见我,我求你了。”她的手下滑,使劲儿的拍着大门,这声音在雨中声声作响,还是黎母先受不了了,她那把伞出门。   门一开,乔思雨殷切的目光中带着苦楚,见到是厘黎母来了之后眼神一愣和茫然。   “干妈……”   “你走吧。”黎母的表情不太好,她心底是抵触乔思雨来的,她来了,就麻烦了,否则当初她也不会给她那么一大笔钱让她走。   “干妈,你让我见千城一面,我真的有急事,我发誓,千城帮了我之后我就再也不会见他了,再也不会了,干妈我求求你让我进去吧。”乔思雨的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   黎母垂眸,眼神复杂:“你还想要多少?”   帮忙还是要钱?   “我不要钱,我不要钱。”乔思雨猛地摇头,现在钱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张张的废纸,没有命哪来的命花。   “拿着伞走吧,八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你和千城是不可能的。”黎母把伞递给乔思雨,转身就要关门。   乔思雨瞪大眼睛,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趁门还没关上的空挡她冲了进去,黎母一个诧异,等想拦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冲进了屋子。   突然冲进来的泥人吓了孟黛清一跳,乔思雨没有停留,直接冲向了二楼,她伸手推开黎千城的房门,那一瞬间,才抽离了力气。   她的身子踉跄,抬起眸,发现他正冷冷的看着她,那目光毫无人情冷暖,看到她胆战心惊,以前的黎千城虽然喜欢开她玩笑,可是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冷傲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动物。   “你脏不脏。”黎千城眼神一皱,乔思雨浑身是泥水,身上的泥水不断地滴向地板上。   她都忘了什么叫羞耻,什么叫局促,她只知道只可能这是见到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千城,你……”   “别叫我名字。”黎千城眼神带着浓浓的厌恶,是他给了她什么错觉,让她觉得有机可乘了么。   乔思雨眼神怔了怔,声音颤抖的改了口。   “二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乔思雨一下子跪了下来,膝盖砰的一声磕在地上。   她的眼中乞求,浑身都布满了绝望,如果不是走到再也不能走的境地,她不会来求他的。   黎千城唇角讽刺的勾起,救她的孩子?   “你让我救你和别人生的野种,你好不好笑?!”他冷冷的笑了两声,一双俊眸全是冷冽。   “小戍不是野种,小戍是你的儿子,二少,他是你的儿子。”   乔思雨没办法了,她本想就这么瞒下去。   黎千城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他迈着步子走过来,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唇角卷起一抹讥讽:“别什么脏帽子都往我头上扣,五年前不是验过了么,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跟我撒什么谎.”   五年前,他和苏念假交往的时候,乔思雨来找过他,那时候他给了她足足一千万,后来他发现她有个孩子,心里也不确定所以偷着做了亲子鉴定,可是事实证明那孩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这是怎么了,她到这里来喊他救人。   “你有没有点医学常识,你说我是孩子的父亲没用,我不知道你儿子得的什么病,可是和我扯不上半点关系,趁我没把你丢出去之前自己滚。”   他的眼中充满拒绝,乔思雨眼中被泪水蓄满。   “二少,只要你去了,配型不成功我就让你走,并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你真贵,我黎千城的血是你想要就想要的?”他冷冷的笑,越发的厌恶眼前的女人。   “我求你。”乔思雨低头给黎千城磕了一个头,声音闷响,用尽了力气。   黎千城目光凝住,他唇角掀起,扬起一抹笑意:“你该不会以为我现在有什么变化吧,实话告诉你,直到今天我也不想接手公司,除了我黎二少的名衔在外,我黎千城还是没有钱。”   八年前,她不就是为了钱才不要他的么,谁叫他当初连五百万都没有呢。   跪在地上的女人没说话,黎千城低眸见她依旧维持着磕头的姿势,他拧眉,还跪上瘾了是吧。   他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女人直接横着倒了下去,苍白的脸上逐渐渡上嫣红的色泽。   他的心里有些慌,他俯身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瞬间床单就沾染了一大片泥色。   “乔思雨,你别装了。”他的手拍打着她的脸,她除了满脸的痛苦之外没什么动静。   黎母从门外进来,黎千城回头,瞬间绷直了身子。   “千城,你送她去医院,交完费用就回来。”黎母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女人,目光淡漠。   黎千城手指握成拳,他俊朗的眉头拧起,走到床边把她抱在怀里抱下了楼,她浑身湿凉,身子却滚烫的厉害。   他把她放在了车后面的座位上,然后打开车门上了主驾驶,车子驶离黎家,他的眉头锁着,把车开去了医院。   ****************   警察都离开后,薄家恢复了一片寂静,蒙贺站在薄晏北两步远的地方,一句话都不敢吭。   实在是因为总裁的脸色现在太差了。   蓦的,薄晏北睁开眼睛,然后起身拿起衣服往外走,蒙贺只的认命的跟上,外面还下着雨呢,总裁这是想去哪啊,他真是他的祖宗。   薄晏北打开车后门,然后坐了进去,蒙贺动作也不慢。   “总裁,去哪?”蒙贺小心的问。   “苏家。”他声音沉沉的开口,蒙贺有定摸不着北,现在哪里还有苏家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旋即听薄晏北补充道:“秋安路苏家。”   蒙贺这回明白了,发动引擎,车轮子周边水花四溅,若是有行人的话指定能溅过路人一裤子水。   薄晏北的目光看向窗外,幽深的目光中沾染了一抹寒气。   “蒙贺,给我查,她这五年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些什么。”   她这几年的生活没有他的参与,他也从未参与进去,她的那些话让他不确定了。   “我知道了。”蒙贺答应下来,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秋安路半个小时后才到,薄晏北下了车,蒙贺快速的下车给薄晏北撑上伞。   “也是奇怪,要说这苏家房子不是早就卖出去了么,怎么会没有人住呢?”   蒙贺对于这些多少是知道些的,当年苏家苏向南倒下,财产被封,家里哪里还有钱,听说孟黛清为了生活所以狠心把房子卖了,据说卖房子的钱才六位数。   薄晏北眉角冷凝,他开了门走进院子,这个地方,他是在前一任的屋主手里买的。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要买下来,门锁也不换,大门也不锁,就连那个钥匙也放在那里不动,以前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那么做,他现在才清楚,无非是怕哪一天苏念突然回来,怕她没地方去,还进不去家。   里面的家具当时被搬得一空,他以前来过好多次,所以几乎按记忆中的原样布置了,还买回了苏家被带走的家具。   对了,钥匙呢,薄晏北突然转头迈步走向那颗唯一的一颗合欢树下而后蹲下,蒙贺跟上,把伞撑在他的头上。   他修长的手指在土上面翻来翻去,可是什么东西也没翻出来。   他起身四处的看,蒙贺撑着的伞已经快遮不住他了。   “总裁,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蒙贺有些着急。   薄晏北一把掀开头顶上碍事的伞,把蒙贺丢在一边,自己向前去找。   狂风骤雨拍打在他坚毅的身上,男人侧轮廓如刀削一般的冷酷深刻。   终于,在好远的地方找到了,他蹲下身子,把几乎被泥埋起来的钥匙扒了出来,上面已经生了锈。   蒙贺追过来,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不说话了,他从薄家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一把长锈的钥匙?   薄晏北目光凝住,他的手掌心摊着,钥匙在他的掌心安静的躺着,他的薄唇绷紧成一条线,男人起身走到合欢树下,在原位置上把土扒开,然后把钥匙放了进去。   他起身,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肩膀上也都被淋湿了,蒙贺站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他好像有些明白,总裁与苏家之间倒像是有什么难以割舍的事情一样。   “走吧。”薄晏北眉眼间毫无表情,转身向外走去。   可是我不敢,我做不到忘记你在法庭上一字一句的控述我父亲,我不敢恨你,你也别让我恨你。   苏念的话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脑海中缠绕,一刻也不停歇,男人的心口仿佛被人用刀子割开一样,沙沙的生疼。   有些疤痕,落在心里就好不了了,每次血液滚动都将是一番的难舍难熬。   他拧眉,手指抓住心口的位置,不知道为何,这里闷得如同要窒息一般。   手机铃声响起,他垂眸,目光落在屏幕上。   他的身子浑然一颤,然后伸手接起。   “蒙贺,去医院。”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薄晏北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蒙贺知道他的意思,车速加快,到前面的路口掉头。   医院内的重症vip房,聚集了数十名的医生,床上原本昏迷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浑身抽搐,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薄老太太在病房外哭的泣不成声。   薄晏北到的时候,医生正在里面急救,他走到薄老太太身边,表情肃然,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忐忑。   哪怕他的父亲就这儿躺着一辈子,他也不想他死。   薄老太太看见薄晏北之后,一拐杖就打在了他的肩膀上,薄晏北躲都没躲。   “你看看,你父亲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去跟苏家的丫头厮混。”她的声音沙哑,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她知道他天天往苏家现在住的地方跑,她本来想着没什么,可是今天警察都去了他家了,说是绑架人家姑娘。   薄晏北没说话,目光落在病房内。   “你要是还自认你是薄家的孩子,你就马上和许离潇结婚,马上断绝和苏念来往!”   薄老太太俨然情绪激动,泪眼绵绵的拿着拐杖的手抖的厉害。   薄晏北眉眼倔强,没有回答薄老太太的话,老太太真是气急眼了,她举起拐杖就往他的后背上抽。   他咬着牙,似乎浑然不觉一般,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病房内的男人。   那个在他的记忆中铁血一般的支撑着天的男人此刻咿咿呀呀的在痛苦的喊,而医生四处摁着他的四肢。   薄晏北快步的走进去,薄老太太的拐杖落了个空,里面的男人额头上满是汗,一张脸苍白苍白的没有血色。   “苏牧,苏……”他的面色痛苦,咬着牙喊着这几个字,而薄晏北听到,脸色都变了。   在父亲没说话之前,过去的这些年,他从未完全相信苏家爷爷蓄谋撞人,如今父亲脸上痛苦的喊着他的名字,是该有多恨,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他都没放下。   薄晏北的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寒冰,苏家,苏家!   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紧,脸上目光煞然,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一样。   薄晏北转身出去,准备离开,蒙贺一见,拦都拦不住,他走到楼下,直接打卡主驾驶旁边的门坐了进去,没等蒙贺上来,便开动了车快速的离开。   车子一路狂飙,男人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他一路开去了原本的苏家。   大雨瓢破,秋风萧瑟,他下车,任由风雨在他脸上拍打,却充耳不闻,钥匙被他从树下扒了出来,握紧在他的手里,尖锐的钥匙尖割破了他的手掌心,他紧紧地攥着走到门口把钥匙***锁孔打开了门。   他哐的一声把门甩开,他大步的走进屋子,握成拳头的手猛烈的颤抖,他拿起放在一边的棒球棍,然后拖着向前面走。   他举起棒球棍往茶几上砸去,男人力气之大,玻璃所制的茶几瞬间碎片四溅,甚至有一片从他的手背上擦过,割出了血。   他如同疯了一样,一张俊脸满是冷冽,沙发都被他掀翻,一脚一脚狠狠地踩了下去,没一会,精心布置过几乎被还原的客厅狼藉一片。   他拖着棍子去了二楼,踹开原本苏念所住的房门,他的目光冷冷的扫视了里面一圈,唇角邪气的勾起,那笑意,冰冷的蜇人。   手里的棒球棍被他扔出去,窗户上的玻璃应声而碎,风夹杂着雨呼呼的就吹了进来,室内的温度一下子变降了下去。   “薄晏北……”身后传来一阵不可置信的女人声音,他的身子猛地一僵,眼神中划过戾气,他转身,目光讥讽。   “你他妈的混蛋。”苏念险些哭出来。   他掀起唇角冷冷的笑,目光一片冷然,他就站在那里,目光沉沉的看着苏念。   她不是跑了么,现在怎么敢又站在他的身边来。   苏念没处去,又怕母亲回家看见她的样子担心所以才来这里的,可是来到这里他看到了什么,大门开着,屋门开着,里面是砸东西的声音。   “我的房子我随便砸,你管的着么。”他的唇角冷冷的掀起,字字咬紧牙根。   他走到门口,推开苏念走了出去,楼下茶几的碎裂处,他捡起一个打火机。   苏念踉踉跄跄的跟了下来,脚踝肿的几乎无法好好走路。   见他手里拿着打火机,苏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显然,她想的和薄晏北想的是一致的,因为他给蒙贺打了个电话,让他带四桶油过来。   苏念紧张的无法说话,她只的走到薄晏北的身边,她忍住眼泪,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因为发怒而黑沉一片的脸庞。   “薄晏北,我错了,你别烧房子好不好。”这是她家唯一的念想和回忆了,她本来想着有钱了就买回来。   她的低声下气反而没让他的心里平静下来,而是越加的怒气上涌。   “苏念,你当你是谁。”他盯着她的眼神极其幽冷。   苏念心里一怔,她蓦的就想起薄晏北先前的提议,她闭了闭眼,似乎像是下了大决定一般,声音颤抖的说道:“我嫁,我嫁给你还不行么。”   薄晏北瞳孔猛地收缩,他手里的打火机被他攥的发紧。   “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苏念此时再说这个已经晚了。   “你难道不能放下么!你到底想做到什么程度才肯放过我们。”她的一辈子就都让他给毁了,可是她选择忍着,因为她也怕他欠他的。   “两条人命一个昏迷二十五年还未醒过来,现在生命岌岌可危的我父亲你要拿什么来偿还。”   薄晏北冷笑出声:“苏念,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父亲贪污我没一句在污蔑他,他坐牢是罪有应得,这就叫不放过?”   他是还没开始呢!   薄晏北的眼中是惊涛的骇意,好一句你不能放下,好一句你要做到什么程度。   “你有什么证据是我爷爷做的?”苏念猛地抬起头来,清澈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他恨,就恨一个虚有的名头。   所有人都说她爷爷是那个把他家人送去医院那个,结果到头来却种下这么一头恶果,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苏念不知道,她也无从知道。   “证据?!”薄晏北冷冷的笑,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蒙贺来的时候,就见两人剑拔弩张,他的手里拎了两桶油,目光有些凝重,看这样子也知道总裁发怒了。   “总裁。”蒙贺目光沉沉,看了两人一眼,薄晏北回头,周身都是骇然之气,他心知好像不该买油过来。   “给我抓住她。”他黑色的眸中如同暗夜的暴风雨,来的飞快又猛烈。   蒙贺把油放下,照做去把苏念困住。   苏念瞪大了眼睛,她的身子一片僵硬,旋即而来的就是猛烈的挣扎,他是真要烧么。   “薄晏北,你敢!”她嘶吼出声,因为太过生气周身都在颤抖。   “我敢。”薄晏北冷冷的笑,这两个字砸在苏念的脑海中,她的心狠狠地疼,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啊,这就是直到现在她从未忘过的男人啊。   有的人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却假装没看见,因为你不喜欢;有的人把你的心都掏了;你还假装不疼;因为你爱。   苏念嗓子眼一片涩然,她哭都不知道怎么哭,就算是五年前那种绝望的时刻,她都以为那就是终点了,可是她没想到如今,如今她和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时刻,彻底的即将走向两头的极端点,无法回头,再也无法回头。   “就算我敢嫁,你敢娶么,就算我能忘记你亲手毁了我的清白,你能忘记你薄家的两条人命么。”   “我敢。”   他的话仿佛就在耳边,明明是两个相同的字,却分别让她置身于不同的炼狱,苏念的心仿佛要停跳一样,疼的要死,到底仅仅几个小时,他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怎么会突然又变得如此,她真的后悔,回来这里。   她亲眼看着薄晏北把油倒在被掀翻的沙发上,一旁的地板上,还有书架上,她挣扎着,可是却毫无反手之力。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声音哭的沙哑,蒙贺在身后落得不忍,可是却没法松手,苏念坚硬的牙齿把唇角都咬出血来,眼神里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暗下去,那油就如同浇在她心里一样,如此的煎熬。   薄晏北把油桶扔在一边的地上,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他真是可笑,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竟然还说过要她嫁给他,她那么维护别的男人,心里可曾有他一分一毫,哪怕有,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别人。   打火机再次打着火,那焰火在他漆黑的眼中一亮一亮的,团团的炎黄色簇在他的眸中央,这个时刻的男人,连他自己都陌生,他的黑眸冷冽,渐渐地映起决然的颜色,他伸出手大力的把打火机甩了出去,它落地的那一刹那,这个历经百年的房子瞬间被点燃,火势从地板上一路杀了过来,薄晏北就站在那里,眼神冷凝,心中毫无怜悯。   苏念呜呜的哭着,要问之前苏念恨过薄晏北吗?   她可以肯定的回答,没有,她发誓她从未恨过他。   可是现在,她的满心满眼都是滔天的恨意,薄晏北,她要如何让他也尝尝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毫无办法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后悔,她到底要如何做!   薄晏北离开,蒙贺松了手,这大火蔓延,苏念不跑,她的身子快速的冲向了厨房,去找水,水一盆一盆的往火上浇,可是火苗却一丝不减,蔓延的飞快,几乎把她堵截在那里面。   “小念,你出来。”许景遇冲了进来,滔天的火势让他红了眼睛。   苏念绝望的哭出声,她蹲在厨房里,知道救不过来了。   许景遇快速的跑了过来,把苏念抱在怀里,带着她向外跑,他的眼神冷成一片,那个男人伤害了她。   然而,这并不是终结,许景遇抱着苏念出去后,就在苏家别墅的后面,那栋古老的祠堂竟然出了黑沉的烟雾。   苏念的目光如死灰一般的望过去,她挣扎着从他的怀中下来,踉踉跄跄的往祠堂那边跑。   就几百步的距离,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苏念到的时候,就见薄晏北背对着她站着,而苏家的祠堂里传出阵阵浓烟,苏念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了。   “薄晏北,我恨你。”她的身子摔在地上,眼中绝望,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烧了祠堂,他怎么敢!   男人回身,阵阵冷笑:恨他么?好,那就恨吧,谁也别忘了谁。   许景遇的拳头握紧,他上前把苏念扶了起来,他的目光冰冷的看着薄晏北的背影,一直知道他心狠,却没想到会无情到这个地步。   四个人就这么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天空中灰蒙蒙的似乎再也不会有晴天了。   ☆、98.v28她叫他姐夫   男人决绝而冰冷的背影离开,苏念迈着步子走入祠堂,火势并没有蔓延出来,没有明火,只有黑烟。   祠堂的香炉里是被倒上的汽油,里面的香块都焚烧殆尽,苏念身子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她瘫软在地上。   她的目光看向上面的牌位,爷爷的牌位上盖着一块黑布,她的心里揪起,手指抓着蒲垫的边缘努力的跪了起来,她狠狠地磕了三个头蠹。   谁来告诉她,二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知情的人已经不在世上,她要怎么才能知道。   许景遇走到她的身边,缓慢的蹲下来,他把苏念揽在怀里承受着她的哭泣。   “如果你想毁了他,我帮你。”许久,许景遇的声音执着,下了莫大的决心。   苏念目光如死水般的一动不动,她眼眸凉凉的望着许景遇,其中没有一丝波动,也似乎没什么能让她在意的了。   她良久的望着许景遇,唇角扯起一丝不明的笑意。   许景遇眼神顿住,为了她,也只能狠狠地下一剂重药髹。   “不舍得吗?”   如若不是深爱,怎么会有如此般的撕心裂肺。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痛不欲生。”苏念轻笑,眼中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影子。   他伸出拇指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笑容温和宁静,苏念大概不知道,能让薄晏北痛不欲生的只有她而已。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不想让苏念醒来,并非他自私,他只是怕她一次又一次的飞蛾扑火,一次又一次的灰飞烟灭。   街道上,大雨浇灭了差不多横行完的火势,苏家百年老宅被烧的只剩下半个躯壳,一堆废墟。   外面没有119,只有看到火势或者听到消息来看热闹的带着伞的附近居民。   苏念只能站在远处,一步都不能靠近,这里,五年前就和她割断了血脉。   如果她出现,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她的脸上是无望的笑意,许景遇撑着衣服放在两人的头顶上,都说雨后天晴,但是在雨中毁灭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心,都不可能再复原。   *   蒙贺也算跟了薄晏北五年,他是慕名而来,能进bsn,能作为他的助理让他觉的很开心,他很少看见总裁笑,尽管有,却又是淡漠而疏离的,这两年,那个许家大小姐来过公司无数次,总裁也极少展现笑颜,从未和她吃过一次饭。   像这么被牵动心绪还是第一次,刚刚他拎着剩下的两桶油去苏家祠堂的时候,他有片刻间还真的以为他会暴怒到烧了苏家祖上的祠堂。   不是他迷信,当时他真的觉得,如果总裁动手了,一定会遭天谴的。   可是他心绪辗转又辗转,只是把苏牧艮的牌位用黑布蒙住,再怒,终究是在香炉里撒了一把剩余的香块,然后把所以的油尽数倒进去,黑色的烟雾瞬间的弥漫。   蒙贺那时候才放下了心。   他不知道总裁和苏家有什么心结,可是终归到底是有关系的吧,否则也不会前一刻还小心的保护着那把钥匙,下一刻因为他的父亲便动怒烧了人家的房子。   这样的感情最被世人所诟病,也是最怕遇上的,爱情两难,于家于爱,难舍难分,舍弃哪一个心里都必定十分煎熬。   如果埋藏的真相永远不见天日,那么这份煎熬会一分不减的随着心绪而增长,等不到它主动坏死的那一天。   蒙贺看了一眼薄晏北,他的眼睛紧闭着,蹙起的眉宇使他看起来有些难受。   他并非天生无情,公司每年都会做慈善,无数的捐款和救灾物资他捐出去的时候一眨不眨,对员工也很好。   也许是因为太聪明了,也许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职业使得心性太过冷漠,也许只是分不清罢了。   蒙贺开车载着他去了医院。   男人长睫微颤,他缓慢的睁开眼睛,黑眸如同被蘸了墨一般的晦暗,心口闷的喘不过气来,他的手指缓慢的撑住额头,越来越加深的抽疼袭上心脏。   蒙贺很想问他一句哪里不舒服么,可是看着他晦暗的神情终究是没有开口,越是这种时刻应该会越想自己想清楚吧。   片刻,他伸手开了车门下车,整理了一下湿透的西装,上面还有被溅上的泥点,除了在军队的时候,他从未像此时这么邋遢过。   薄老太太还没走,守在儿子的病房外面。   看见薄晏北来了之后,心痛的一言不发,正是好年华的她儿子,却都整日在医院里度过,没有意识,不能说话,那该比死了还要痛苦。   她比谁都恨苏家。   她终日看着儿子年轻的面容一点一点变老,都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期盼着他会醒来,刚才那样她心里的确害怕,可是医生说,这是苏醒的意识。   薄晏北站在病床前,父亲的面容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似乎没有思考,似乎说出那几个字只是他的幻觉。   苏念要证据,那么他会好好地查,给她证据。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如今已不复其它。   *   另外一家医院内,乔思雨被送进了急诊室。   黎千城站在病房外,眼底满是冰冷,他的眸底滑过深深地晦暗,孩子,孩子。   他转身走向走廊的那一面,竟是直接推开门走的楼梯,他需要思考,他此刻需要安静。   也许是下意识使然,他竟然会走到血液内科。   他沿着门一步一步的走,他只知道孩子在这家医院住院,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科室哪个病房,乔思雨说配型,在他的意识里,只有捐献骨髓需要配型,而且是大病。   在一扇门前,他的目光落向里面,病床上坐着一个小男孩。   他的头上没有头发,戴着一顶毛线帽子,八岁的孩子已经长的很高了,他仅仅见过这个孩子两面,第一次是在第一次知道她有一个孩子之后,他来看过,第二次是在两年前,黎子商的手机上,如今算是第三次了。   他的腿上摆着一本书,看的极为认真。   黎千城好看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开门。   他想知道,乔思雨是不是走投无路了乱找人,不是他的孩子,配型成功的几率是十万分之一,那就几乎是不可能。   “你要进去吗?”   一个长得很年轻的男人走了过来,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和他的年龄段差不多。   黎千城抿唇,手放下,那年轻男人看了他一眼,目光温和然后开门进去。   这一个病房,大概住了四个人,三个大人,只有一个孩子。   “爸爸。”乔戍看向门口,一张病态的小脸扬起笑意。   而黎千城的身子猛地一震,他就要迈进去的脚步生生的压了回来。   孩子管那个男人叫爸爸,他的眼底显现过一抹深沉的复杂,五年前就验过,如今他在期待些什么。   他转身,身子绝然的离开。   而就要下床的乔戍目光一顿,眼里竟然有了些泪意。   “爸爸……”他的小手缓慢的伸出去,年轻男人看了一眼有些不忍,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他清楚地知道,这声爸爸不是叫他的。   “小戍今天真乖,待会也要乖乖吃饭。”高昊在病床前拖着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拿纸巾小心的给孩子擦着眼泪。   “高叔叔,我爸爸怎么不来?”孩子不哭了,只是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门外。   “你爸爸忙,忙完了就会来看你了。”以前孩子还小,尚且可以瞒着,可是毕竟这么多年未见,不知道这个借口还能用多久。   黎千城坐在楼梯上,目光冷然。   他眉宇一抹寒气逼人,他真是疯了,她和别人的孩子他到底在在意些什么。   他烦躁的起身,扒开门走进了布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   没再去急诊室看那个被他送来的女人而是直接下楼驱车离开。   *   机场内,许安诗推着重重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她带着一个大墨镜,打扮的十分时尚。   四处看了看,竟然看到了许离潇那个贱人。   许安诗拧了拧眉,大步的走到那边,然后把行李箱推给了许离潇。   “你怎么来了。”她以为父亲会来的,没想到到头来来的会是这个白眼狼。   “家里有客人,爸我叫来接你。”   许离潇笑着接过许安诗的行李箱,她懒得跟她计较。   “谁来了?”许安诗回头,摘下墨镜放在包里,许久不见,她的面容长得越发的妩媚了。   “晏北。”许离潇柔柔的笑,就连声音都如同她的笑意柔情满满,许安诗掀唇,在她面前笑得一脸幸福有意思么。   她冷哼一声,回头走在前面。   “安诗,以后见到晏北要叫姐夫了。”许离潇跟上她的步子,言语中如同性子一般的冷清,似乎是提醒又似乎是警告。   可是许安诗分明是听出了炫耀。   “少来,别说你和他没什么了,就算有什么,也叫不到姐夫上。”她何时承认过许离潇是她姐姐。   许离潇眉间一凛,淡淡的笑着没说话,也是,她该什么都不知道呢吧,许如臣为了不让她的宝贝丫头心里受到打击,所以让她出国玩了一段时间,想必她还不知道她和薄晏北订婚了。   许安诗越走越觉得生气,她转身,秀气的眉头拧起:“许离潇你以后别给脸不要脸,他是我喜欢的男人,你少往他身上贴。”   她就觉得,薄晏北也只是玩玩她而已。   许离潇眉眼淡淡,没说话,现在告诉她也没用,就得等到许如臣亲自昭然若揭的时候,那时候才刺激,她就喜欢看许安诗发疯的样子。   许安诗转过身,以前一个苏念,现在一个许离潇,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主。   两人上了车,许安诗如同一个大小姐一般的坐在后面,摆弄着气垫cc,补妆。   她在嘴上轻轻的涂了一层艳红色的口红,看起来娇艳欲滴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咬一口,她打扮完后满意的笑了笑,从包里拿出香水,轻轻地喷在手腕内侧然后抹在脖子两侧。   她很了解薄晏北,他不喜欢女人浓妆,尤其是厚厚的粉底,他的眼光刁得很,更不喜欢的就是过于刺鼻的香水味。   所以她买了果香的。   许安诗目光透过后视镜淡淡的看许安诗精心的打扮自己,她的唇角扯起一抹笑意,有的女人还真是悲哀,自己却还浑然不觉。   许家的门外停了好几辆车,一看就价值不菲。   许安诗妖娆的下车,然后自顾自的走进门,许离潇把她的行李箱拿了出来,纤细的胳膊拖着行李箱往屋里走。   许安诗刚一进门,目光就全聚集在了坐在沙发一侧的那个男人身上,她是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晏……”   “晏北……”   许安诗还未等说完,一声比她更快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她瞪着眼睛回头,就见许离潇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拖着行李箱还能累死你是怎么的,矫情。”许安诗生气,说话也毫不顾忌场合和分寸。   许如臣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这个女儿竟是给他添乱,若是这个小女儿有大女儿一点小心思,也不会追不到薄晏北。   “安诗,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我!”许安诗刚要还嘴,便见薄晏北起身向这边走了过来,她的语气一下子停住,脸上带着娇羞。   她就站在那里,手指紧紧的攥着手包。   “晏北,这么久没见我好想你。”许安诗目光殷切的开口,只是他并未在她身前停留,而是越过她走向身后。   许安诗顿时境地就有些尴尬,她转身目光气恼。   薄晏北伸手接过许离潇手里的行李,然后牵起她的手,而外面已经停好车的两人此时也一起走了进来。   苏念一眼便看到了前面两人牵着手的背影。   她的眼神看不出喜怒,倒是许安诗先发现了不对,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薄晏北什么时候和许离潇这般亲近,她景遇哥哥和苏念……和苏念两人怎么也是一起进来的。   “晏北,你们……”她懵了,转身看向许如臣,目光带上一抹拧然。   “安诗,晏北不是你叫的,以后叫姐夫。”许如臣的脸面都被许安诗丢的差不多了,他起身,脸色严肃的纠正道。   许安诗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许如臣叹气,是她不争气,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姐和你姐夫已经订婚了,今天是来商量结婚日子的,你若是刚回来身体不舒服就去楼上呆着。”   许安诗脸色瞬间变得气恼,煞白。   “你们竟然骗我。”她怒吼出声,有些接受不了,她还以为父亲好心的让她出去玩,结果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她爱的男人变成了她的姐夫。   许安诗身子后退,然后情绪崩溃的向着楼上跑去,一阵哭声传来,旋即就是巨大的关门动静。   客厅之内,两对璧人,各怀心事,而许如臣更是眼神复杂。   “景遇,这位是?”许如臣眼底带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他的儿子怎么跟苏家的女儿在一起。   “爸,今天我带小念回来见你,是奔着结婚去的,既然姐和姐夫今天也来商量日子,不如一块定吧。”许景遇的目光冷然,紧紧地握着苏念的手。   薄晏北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握着许离潇的手发紧,然后牵着她走去沙发上坐下,许离潇吃痛,可是面上是温软的笑意,只是手指尖的痛觉并没有舒缓。   “过来坐吧。”许如臣脸色恢复如常,然后笑道。   当初薄晏北和苏念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的心里不免多想,如今两个当事人都坐在这里,他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能爬上薄晏北的床也是一种本事。   许景遇带着苏念坐在薄晏北的对面,两边的气氛暗暗有些不对劲儿。   还是许离潇先出声:“爸,这样不挺好么,景遇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姑娘,要不婚期就一起定了得了。”   许离潇的心底一抹算计。   许如臣没有回答许离潇的话,而是把目光看向许景遇,儿子一个,女儿一个,都不让他省心。   “你们认识多久了?”   “六年了。”许景遇粗略一算,也有差不多六年了。   许如臣脸色凝重了一些,他复杂的目光投向苏念,脸上浮起一抹笑意说道:“孩子你呢,觉得什么日子结婚好?”   他的心里算的清楚,她嫁给自己儿子也不算不好,只要她不跟薄晏北搅在一起就好。   苏念乖乖一笑,纤细的手指和许景遇的手指十指相扣,她声音甜甜的说道:“我听景遇的。”   小女人的架势一览无遗。   薄晏北墨色的眸子滑过一丝黑暗,他的唇角冷凝,眼神状不精心的落在她笑靥如花的一张娇俏粉嫩的小脸上。   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嫁给许景遇?   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许离潇脸色白了白,她感觉手指关节处都要被他捏碎了。   许如臣一双睿智的眸子沉了一下,他突然笑了笑,看起来是一副慈和的长辈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么不同意的,以后你便随着景遇叫我就好。”   许如臣同意之快,让苏念有些始料未及,就连许景遇都觉得这似乎太快了。   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只是……   许如臣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给苏念介绍着:“小念,这是景遇的姐姐,以后你也跟着叫她姐姐就好。”   苏念脸上渡起笑意,笑的那般潋滟,以前的单纯似乎不见了踪影,多了一丝妩媚。   “姐姐好。”她的声音好听到让坐在对面的男人的眼底几乎快结了冰。   许如臣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边深沉俊朗的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意味。   “这位你应该也认识了,他是离潇的未婚夫。”许如臣介绍着,然后看向苏念的表情,这大概就是最好的试探,试探两人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也想知道究竟薄晏北厌恶苏念到什么程度,只有程度够了,想必他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才不会翻,有些事情他才不会去深查。   苏念卷起唇角,淡淡的笑,一双如花一般绽放的眸子看向薄晏北,她仰着清秀的脸蛋,眉间的女人气息让人心燥,她披在两侧的头发有几根随意的搭在她的耳侧,看起来那么柔美那么动人心魄。   “姐夫,你好。”   ☆、99.v29苏小姐跟许家二少去看婚房了   苏念的笑容那般的温婉,犹如霁然的月光一般,清朗美的无暇,这笑意生生的刺痛了男人的一颗心脏,他冷眉竖起,唇间一抹清冷。   “嗯。”他的声音与生俱来的低沉,低音炮一般的醇厚音色听得人醉蠹。   他率先移开了目光,然后松开了握住许离潇的手转而勾住她的腰肢,两人的亲密无间,犹如一对亲密恋人一样。   苏念淡淡勾唇,瞧她这是想什么呢,人家本来也就是亲密爱人。   许如臣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的目光落在薄晏北身上,脸上带上一抹笑意:“晏北,你觉得呢?”   在许如臣的心里,谁的意见都比不上薄晏北的,他亲口说了才算数,否则他的心里不踏实。   “我们不急。”薄晏北眉间淡漠,涔薄的唇轻启,许离潇眼神一僵,眉眼间一抹失落。   许如臣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我找人看看日子,先把景遇的日子定下来。”   知道有些东西不可勉强,许如臣没多说话。   一起吃过午饭后,几人都准备离开,苏念的脚还没好,所以走路仍然是一瘸一拐的,许景遇勾着她的腰,使她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自己身上髹。   美人在怀,哪里有不开心的意思,许景遇的心情倒是愉悦。   “今天没公务,我陪你去看房子好不好?”许景遇低眸,想起回来之前,苏念曾说要在外面找房子住。   她不想让她的母亲知道她耳朵失聪的事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好。”苏念扬起小脸,笑的明媚。   两人一同上了车,车子开离许家往市区开过去。   许景遇其实在这之前就托人看好了房子,本来打算一切事情安定下来之后,他在带她去看,只不过这几天事情发生的太多,她的心情也不好,他总想着能有点什么事情可以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不是说了么,女人搬新家的时候心情是很高涨的,添置家具,摆设,植物,甚至是小动物或者去逛新衣物,都是她们喜欢做的。   前面的司机似乎熟门熟路,车子很快便开到了地方,苏念转头,从车窗外看去,环境清幽,房子虽然不大,可是光是看外观她就很喜欢了。   苏念下车后,跟着许景遇开门进了屋,里面已经装修完,就只差家具了,里面的装饰风格传统大气,只是呆在里面就觉得身心愉悦。   “觉得这个房子怎么样?”许景遇看向苏念,期待她的反应。   “蛮好的。”   她环顾了一周,许景遇是个事无巨细的人,凡是事情都想的很周到,就正如他对她很好,了解她的需要和她喜欢的所有东西。   “等你脚好了就去逛家具,到时候你想养小猫小狗都随你。”   “恩。”苏念点头,等她把这里布置一下就可以当做小家了,许景遇那么忙,到时候她可以自己去逛。   “还是提前跟伯母说一下,让她有个准备。”   许景遇想来想去,这事不能突然地跟孟黛清说,五年不见的女儿才回来,怎么会想让她出去住呢。   “我知道,我妈不会轻易同意我出来住,除非……”苏念犹豫了一下。   “除非说这是婚房,到时候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伯母会放心的。”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   苏念点点头,同意许景遇所说的话。   ****   公司大楼内,男人站在窗前,低眸睨着楼底。   蒙贺站在办公室外伸手敲了敲门,好久才得到男人让他进来的应允,他轻声的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沓白色的纸张。   蒙贺抬眼看着薄晏北,面容有些犹豫,之前薄晏北让他调查苏念这五年的事情,如今他调查全了,可是他会看么?   蒙贺拿到的也只是调查出来的情报,他一眼都没有私自去看,规矩他还是懂的,不该看的东西绝对不过眼。   “总裁。”蒙贺犹豫着开口,走到办公桌前站定,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俊朗的背影。   薄晏北眯了眯眼,回身,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神情刚直锋锐。   “什么事。”他的声音平静,可是却让蒙贺足足的捏了一把汗。   “上次你让我调查的苏小姐,我查过了,这是她全部的资料。”他不仅仅的调查了这五年的,就连同苏念的出生年月日,所上过的学校,所接受过的教育,有些她所经历过的事情里面都有详细的在记。   蒙贺有些分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态度,不过看样子神情淡漠,似乎没有生气,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热枕。   薄晏北走了过来,蒙贺恭敬的把资料都放在桌上,看样子他是要看的,他还以为总裁会让他拿回去或者处理了呢。   但是出乎蒙贺预料的是,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便尽数的拿起放入了一旁的碎纸机内,按了开关,把纸张一张一张的绞的粉碎。   “她今天去哪了?”他凉薄出声,眼眸幽沉。   “跟许家二少去看了婚房。”蒙贺所知道的就是这些,总裁虽然没有刻意交代,可是自从从许家出来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苏念身上,直到她和许家二少的车子开才收回目光,从那个时候起,他便知道,自己要注意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事后总裁会问的,还好,他预料到了,好在他派人去跟了苏念。   其中得到的消息就是那时他们的婚房。   薄晏北眸子极冷的勾起唇角,渡起一抹冰凉的笑意,婚房么?   二十分钟后,蒙贺将车子停在苏念所看的房子前,他坐在驾驶位置上,心里一阵无语,他已经预料到总裁会按捺不住,谁知道竟然那么的快,他话刚说话,他就要来了。   这个时候苏念和许景遇都不在,薄晏北下了车,薄凉的目光落在一片幽静的房子前。   蒙贺见他的目光突然心里一紧,他特别不淡定的凑到薄晏北跟前,做好随时抓住他的准备,这回倒是没让他准备油,可是不会是想再把人家这个房子烧了吧。   “总裁,我觉得……”   “给我把旁边的那栋买下来,一星期之内收拾好。”   “……”蒙贺认命,得得得,人家有钱,买就买,他抬头看过去,不得不说,旁边的那栋和眼前这栋没什么区别。   好在不是烧房子他就放心了,上次是烧自己买下来的,这次要是烧了别人的,还不得进去个十天八天一百天的。   就是一星期时间挤了点,就一星期的时间,光这刮大白的面积时间都不够,更别墅装修铺地摆设家具以及温馨感了,这不是难为他呢么。   蒙贺想着想着,就为自家总裁操心起了住宅大事。   “总裁,你该不会是想把婚房和许二少设置在一块吧。”说实话他想不透薄晏北为什么在这里买房子,要说这地段还算不错,可是房子总归小了点吧,这可一点都不适合他家总裁大财团执行官的品味。   而且,婚房和自己在意的女人就差着一堵墙,心里不会有阴影么?   天天看着人家你侬我侬的气也气死了,闹了半天他家总裁是个抖s啊。   “聪明。”薄晏北冷冷的勾起唇角,看的蒙贺一身恶寒,这是夸他呢还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别的意味在。   得,他也是看不懂他了。   这两天他得苦着点,东奔西跑的给总裁装修房子去,要是到时候出了点啥差错,他也不用干了,直接辞职回家种地生娃去。   *****   许家书房。   许安诗气恼的摔了不少东西,也就她敢在许如臣面前嚣张。   “你还是不是我亲爸,你怎么能向着许离潇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许安诗想哭,她这才知道为什么让她出国了,摆明了就是想支开她,好让许离潇办事。   “你闭嘴。”许如臣心情并不好,被许安诗这么一闹,更是闹心。   “你但凡长点心,今天和我站在同一位置的就不是你姐姐了。”他最希望的莫过于这个小女儿幸福,小女儿好,至于大女儿他早已经就不抱希望了。   从小便不听话,做尽了让他丢人的事情。   许安诗哭出声,不该怪她的,肯定是许离潇那狐媚子耍了什么手段,否则薄晏北怎么会同意和她结婚。   许安诗不甘心,要是非得选一个,她宁愿希望苏念和他在一起也不要是许离潇。   她这辈子最看不上的人就是许离潇,人面兽心,长着一张无害的脸,就在背地里干尽了坏事。   “爸你帮帮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一起。”许安诗也没有办法了,只要不是许离潇,她都可以接受,只要不是许离潇。   许如臣脸色复杂,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   不仅是因为他根本无法左右那个男人的心思,更是因为忌惮,他不想因为一时的多余想法而破坏了他的大事。   “安诗,事情已定,以后爸给你寻更好的。”许如臣好言规劝,可是许安诗什么也听不下去了。   父亲这是摆明了无法帮她,也不会帮她。   她咬了咬牙,许离潇干了那么多不见光的事,若是薄晏北或者薄奶奶知道了,还会要她么。   见许安诗的眼神变了变,许如臣心上袭上一抹不安。   他上前一步,眼神严厉的看着许安诗,他的声音沉沉,说道:“安诗,你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然我疼爱你,可是如果你做了什么超限的事情,我一样不会饶了你。”   许安诗眼神一变,掩下眸中的复杂神色,她委屈的点了点头,先应了下来。   “好了,你出去吧,去好好地休息休息。”   许如臣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无奈。   许安诗转身开门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咬紧牙根,眼中衍生出一抹厌恶。   那抹厌恶一下子对上客厅里女人如水额眸子,许安诗咬了咬牙。   许离潇,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安诗,下来我有话和你说。”许离潇脸上是无害的笑,长得清纯的面容看起来很年轻貌美。   许安诗手扶着木质的栏杆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是没有许离潇有心机,她坏就坏在,她总是喜欢明面上整人。   不管是看不惯也好,还是不喜欢也好。   想和她斗,她势必要改变。   许安诗深吸了一口气,在许离潇看不见她表情的地方,她的脸上布满笑意。   “姐,要和我说什么事啊?”许安诗的声音好听,这是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叫许离潇姐。   许离潇似乎并不诧异,她的目光不变,而是拿起车钥匙。   “看你中午吃的不多,想请你出去吃点东西,安诗你该不会连这点小面子都不给我吧。”许离潇柔柔的笑,许安诗冷哼,真是会装,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和她关系多好呢。   “自然会给,姐姐。”许安诗笑意冰凉,跟着许离潇上了车,看她的样子肯定是有事情要问她,毕竟以前的许离潇是不屑跟她示好的。   可是怎么办呢?她就是看不上许离潇,待会也不会让她好过。   许离潇把车停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前,许安诗的目光在上面的牌子停顿了几秒,她红润的唇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转而伸手抱住了许离潇的胳膊。   “姐姐,这地方你以前经常来吗?”   许离潇目光一怔,她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神淡然如水。   “没有,只来过几次而已。”   “哦,我还以为你和文博哥经常来这里呢。”   许安诗毫无心机的笑笑,却字字戳许离潇的心窝子,许离潇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勾唇,唇角嫣然。   “大好的日子提他做什么。”   “姐姐还真是薄情,也不知道商文博是怎么死的。”许安诗的目光凉了一些,她依旧握着许离潇的胳膊,笑意轻缓。   当年许离潇的破事她知道十之八,九,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商文博是怎么死的,据父亲说,挺惨的。   许安诗觉得,许离潇这女人不详,估计克夫。   许离潇唇角缓过一丝僵硬,许安诗从小就知道如何在她的心上刮一刀。   两人坐在了比较里间的位置,许安诗自顾自的拿起菜单点了菜。   “许离潇,你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就问吧。”许安诗随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口一个姐的她有点叫不下去了,她不太喜欢在这个女人面前伪装些什么。   许离潇眉宇柔和,笑笑:“安诗,你还喜欢晏北么?”   她的问题状似毫无利器,却让许安诗握着茶杯的手发紧。   好一个绿茶婊。   “喜欢,不仅喜欢我还爱他呢,你要把他还给我吗?”   许离潇轻笑:“爱人怎么能说还,晏北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我呸,你少扯这个,许离潇你他妈的什么习惯,非得抢人家喜欢的。”   许安诗怒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一放,茶水都溅了出来。   她的目光不变,端起茶壶给许安诗重新倒满了茶水,若不是她有想知道的事情,她也不想跟这个没教养的坐在一起吃饭,两人面不和心也不和也不是一时半会了。   “这不是抢,是我光明正大努力得来的,安诗你还小,你可能不懂……”   许安诗起身把许离潇刚给她倒满的茶水都泼到了对面女人的脸上,去他妈的还小。   许离潇闭了闭眼睛,脸上有一抹微不可察的怒气,可是她忍着。   “你找我来吃饭不过就是个幌子,许离潇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少给我绕来绕去的,你虚伪不虚伪啊你。”   要说是恶女人,她自认不及许离潇,有些人啊,表面看着跟绿色蔬菜似得天然无公害,谁知道里面打了多少药藏了多少虫,坏透了气。   “我想知道,苏念和薄晏北是怎么回事。”许离潇抽出一边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脸,她现在是赢的,不必和许安诗这个妒妇计较。   许安诗拧了拧眉,坐下身子去。   “很明显,互相喜欢呗。”许安诗这回算是看明白了,薄晏北一直就是个别扭的人,说实话,要论了解,苏念都不一定及的上她。   “这我知道。”许离潇把擦过脸的纸巾扔在一边,“我想知道他们之间出什么事情了。”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不在一起总是有理由吧,否则就是有病了。   许安诗笑笑,她还以为许离潇沉浸在爱情童话中不可自拔了呢,原来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知道当年轰动一时的薄家命案么?”许安诗笑笑,倒不打算隐瞒。   许离潇眉间一怔,薄家命案么,有所耳闻,因为在她律师行业初始期间,是要看一些案子来学习的,可是薄家的命案不是因为下雨天路滑所以撞到一边的废弃车上了么,这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是人为?   她疑惑的看向许安诗,似乎是在打探她话的真假程度。   “怀疑就别问。”许安诗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她若是想瞒着她早就走了。   “你接着说。”   许离潇垂下眼眸,许安诗没有什么心计,她倒是可以相信她,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   许安诗笑笑:“我也是不小心听父亲说的,薄家的命案并不单纯,而是人为,罪魁祸首就是苏家的一个长辈。”   就在两人说话间,点的菜送上来了。   许安诗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在等待许离潇的下文。   许离潇的心里似乎得到了答案,原来是这样。   “作为礼尚往来,我也问你一件事情。”许安诗抬起头,看着许离潇。   “你说吧。”   “商文博怎么死的?”许安诗轻笑,嫣红的唇角魅惑不已。   她简直要好奇死了。   许离潇一下子变了脸色,神情紧绷。   “干嘛这么看我,我又不是真想知道。”许安诗放下刀叉,然后把切好的牛排放到了许离潇那边,她优雅的站起身,眼中略微的深意。   “据我所知,在这家餐厅商文博跟你求过婚,姐姐,你还真是一个怀旧的人。”   许安诗冷笑,拿起包包直接转身离开。   痛快,真是痛快,许离潇的痛楚无非就是商文博。   ****   许景遇去上班了,苏念闲来无事,去家具城订了些家具,家具成的车直接给她送了过来。   下车的时候,苏念看到前面的房子似乎很热闹,门口停了许多辆车,她眼眸淡淡,记得前天来的时候,这里不是还没有人的么。   ☆、100.v30出事了【一更】   苏念没多想,可能是这边的房子好卖,有人买也并不稀奇。   她拿着钥匙开了门,然后让搬家具的人进去。   昨天一天她都想好了,这屋子的布置和摆设,又不是真的要做婚房,女性化一点为好。   等全部布置好之后已经黑天了,室内很安静,苏念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她的右耳朵贴在沙发上,周身一片寂静,其实,她不喜欢特别吵闹的地方,可是又害怕安静,过于吵闹的地方会让她什么都听不见,但是也只有那时候她才觉得,其实她没有那么特别蠹。   在战地,机枪,枪炮,明火,一切的一切,谁在那里都是十二万分的警备和警觉。   谁也有可能听不见彼此说话,她抿了抿唇,闭上眼睛,肚子感觉到一阵饥饿,是啊,忙来忙去,她还没吃饭髹。   回来的这些日子,出了很多事情,她总觉得很闲,时间像是在虚度一样。   她缓慢的坐起来,然后把外套穿上,拿起钥匙准备离开。   刚出门口,就见前面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苏念顿住脚步,她的眉间一凛,就连握住钥匙的手都握的紧紧地。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念快速的把门关上,然后锁死,拢了拢衣服向外走,他站的地方是她出去的必经之路,苏念咬了咬牙,打算绕着走,反正只要不要跟他碰上面就好。   “苏念。”她刚往反方向走了几步,男人的声音透过夜色低低的传来,苏念没有听到太清楚,但是知道他是在叫她,于是脚步更快。   她再也不想面对他了,每次都觉得心被狠狠地刮,她永远也忘不了他所做过的那些事情,无情的令人发指。   她的步子越走越快,甚至都开始跑了起来,可是同时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她拧眉,放开步子大跑。   片刻,腰间被拖住,男人的气息一下子笼罩了上来,他的身上浑然一片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说实话,并不难闻,男性的荷尔蒙在这一瞬间迸发的彻底。   他的脑袋倚在她的肩膀上,下巴随意的蹭来蹭去。   低低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苏念,苏念一声一声极为深情,可是她听着就觉得讽刺,他当她是什么了?   开心时候就叫来消遣,不开心的时候就如同垃圾一样狠狠地丢,她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她真是作了大孽。   苏念转身把薄晏北推开,夜色中,她的长发被吹起,女人秀气的眉眼有些冷漠。   薄晏北眉眼深深,他清冷的唇角掀起一抹笑意。   “小念,过来。”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好看的手掌摊开,如同叫自己恋人的名字那般缱绻。   苏念看着他的手,眉间黯淡,她转身就跑。   见他是醉了,待会清醒了一定会后悔的,她不跑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薄晏北眉目间不禁有一抹模糊:“你跑什么。”   他边说着边追过去,然后挡在苏念的面前。   苏念抬眼看着他,她好像记得他喝了酒就断片,这该不是又喝多了来耍酒疯了吧。   “薄晏北,你想干什么。”   “过来。”   他伸出手,脸上隔着少见的笑意。   “我们以后别见面了。”苏念身子后退一步,声音带着警告,她和他之间隔得太多了,无法弥补回去。   薄晏北身子僵住,站在原地,他的唇角勾起,眉眼间的冷漠被冲的毫无痕迹。   “你说了不算。”他的声音沉沉,目光很清醒,她欠他的,她凭什么要决定一切。   苏念咬牙,冷冷的笑:“如今你我都要结婚了,何必呢,姐夫。”   苏念的声音很干脆,姐夫两个字更是狠狠地戳着他凉薄的心窝子,好一句姐夫,薄晏北脸上的笑意褪尽,被醉意染上的眉间越发的清醒清醒再清醒。   眼见着苏念离他越来越远,他迈开步子将她抓住。   “下次你再敢这么叫,我就让你父亲多坐几年牢。”叫一次,多几年,让他一辈子都呆在里面。   “你卑鄙不卑鄙。”苏念怒了,他真的要每次都这样么,生气了就迁怒,她让他不满意就迁怒。   薄晏北清冽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卑鄙么,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   “别给他结婚。”薄晏北把她抱在怀里,目光冷然的看着那栋所谓的婚房,知道后,他嫉妒的要死。   “我不和他结婚难道你要娶我?”苏念冷笑,他总让人有一种错觉,爱她爱到要死,可是她心里明白的很,他就是看不得她过的好。   “我娶你。”薄晏北低眸,望着她的眼。   一字一句郑重的说道,她敢嫁,他便敢娶。   “你不恨我了?”苏念冷笑,薄晏北这样的男人,坏到极点的脾气就是个问题,她家和他家的问题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爆炸,就如这么多年,她承受的够了,她再也不敢了。   “我不恨你了。”薄晏北的下巴蹭在她的脑袋上,他说完话后淡淡的沉默了。   苏念更是一阵沉默。   “明天我们就去领证,以前的事情就当不存在,苏念,我会都忘了。”他闭上眼睛,神情绷紧。   苏念眉目微动,她心里滋长出一抹痛意,他能忘得了么,就像她也根本忘不掉一样。   “薄晏北,你喝醉了。”她的眼神动了动,终究掩下眉间的那一抹倦意,等他酒醒了,他会忘掉今晚所有的事情。   薄晏北骨节分明的手指拢紧她的后背,神情复杂不已。   无论多么的喜欢,可是丧亲之痛就是他和她之间最大的障碍,他每次都想放下,可是每次都惹不住心里的怒气,哪怕她不和许景遇一起出现,他也不会如此的生气,说到底,他是真的不想她和许景遇结婚。   结婚了,就彻底的结束了。   “那就是他给你买的婚房?”他低低的出声,透过她的身后看向远处的黑暗。   “嗯。”苏念点头,并没有否认,如今说什么都毫无用处,还不如承认的干脆。   “我可以给你买更大的。”他呢喃出声,声音期许,他可以给她最好的,他可以既往不咎,他太累了,太累了。   苏念轻轻地笑,眉宇间黯然失落:“要是我还是十八岁,我不会考虑很多,不会考虑金钱,不会考虑复杂的事情,甚至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你,可是我不小了,你所做过的事情就是我心里的一块无法愈合的疤痕,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今天你说你可以忘了,可是明天呢?”她太了解他,了解到她自己都后知后怕。   “婚礼后,我会走,再也不会回来了,薄晏北,我祝你幸福。”   如今的江城,没有她的栖息之地,如今的她,也不在年轻,一切都回不去了。   以前的苏念,早就在那次战火中彻底死了,甚至连灰烬都找不到。   “我不允许你走。”他抱紧她,手背青筋暴起,他的心里一片错综复杂,错乱而迷茫。   苏念眉宇凝住,她怕她再呆在这里,心中的仇恨会越加的将她吞噬,她怕有一天连她自己都不会认识她自己,因为有那么几个时刻,她想要报复他,狠狠地报复他。   今天晚上,是她能做的最后一晚上,过了今天,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若执意,她便不会再留一丝余地下去。   ******   蒙贺找到薄晏北的时候,就见两人深深的拥抱在一起,他快速的打开车门下车,目光错杂的向着薄晏北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   现在,也顾不上总裁生气还是不会生气,事情太紧急,就在刚刚,他得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总裁,出事了。”蒙贺的声音有些慌张,薄晏北闻言,微微的松开怀中的女人,目光一紧。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车从转弯处猛地开了出来,一直开到两人跟前,车门被打开,一身清冷的男人下了车,目光错综复杂,他上前把苏念拽了过来,将她和薄晏北隔开,手背绷得发紧,神情更是紧绷。   薄晏北回身,目光冷漠至极的看着蒙贺,他的唇角微冷,淡淡说道。   “出什么事了?”   蒙贺看了苏念一眼,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握成拳。   ☆、101.v31明天就去领证【二更】   “小念,快跟我走。”许景遇先行开口,领着一脸迷茫的苏念上了车。   “出什么事了?”苏念隐隐觉得事态不对劲儿,否则许景遇怎么会这么急着要她跟他走。   “我说了你别着急。”许景遇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眼眸中一抹错杂之意。   苏念张了张嘴,知道这事情和她有关了,她已经没什么好牵挂,无非就是父母,母亲好好地在那边住着,那么就是……   “景遇,我爸他……蠹”   “你爸出来了,现在在医院。”许景遇没想到苏念会猜之一二,声音沉重,苏向南在狱中暴病,现在被移送出来就医,他得到的消息是病情很严重。   苏念一听医院瞬间就急了,要是小病,也不会弄去医院的,毕竟是特殊人士髹。   “别着急,没事。”许景遇见她急了,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就知道她会着急,孟黛清已经赶往医院了,他去的时候没见到苏念,就知道她应该在这里,所以他便过来,谁知道薄晏北也在。   现在不是争来抢去的时候,因为事态紧急,他只能来带着苏念走。   苏念和许景遇赶到医院的时候,孟黛清站在病房外焦急的一塌糊涂。   “妈。”苏念跑过去,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生病出来,还不如不出来。   “小念,医生说你爸是肺癌。”因为肺部积水肿胀所以被送出来的,这个结果孟黛清不能接受,她这是犯了什么错。   苏念得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步子虚浮了两步,许景遇扶住她,她没有哭,可是他宁愿她哭出来好受一些。   “我能进去看看他么。”苏念声音颤抖,看样子是已经紧急治疗完了,她的目光看向里面,这五年她在逃避,甚至一眼都没有去看他。   苏念嗓子间满是哽咽,门口还站着医生,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行,等明天情况好一些再进去。”   苏念眼神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她的眼眶通红,身子缓慢的滑落在地上。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苏念双手捂住眼睛,父亲好好地那时候,她从未做过让他开心的事情,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如果当初她哪怕听他一句话不会陷入那么深,也不会像今天一样这么累,这么绝望。   角落处,薄晏北站在那里,神情沉重,蒙贺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这个消息对薄晏北而言,不知道是好是坏。   很久之前,薄晏北便让他盯着监狱里的一个人,他亲手送进去的苏家顶梁柱苏向南。   所以,今天他得到这个消息就赶忙的来告诉他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苏念在场,所以他当时有些迟疑,没有在许景遇之前托出口。   走廊里一阵子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般,这死寂一般的执拗似乎在把结局推向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薄晏北着手封锁了一切关于苏向南生病的消息,这消息不能传出去,否则不定会引起什么大的轰动。   这一夜,从未有过的漫长。   第二天,苏向南幽幽转醒,苏念第一个进了病房,许久不见,父亲衰弱的没有了当年的样子。   她心疼,她后悔,可是却无济于事。   “爸,你听得见我说话吗?”苏念强忍着难过,一双素白的小手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   如果他可以好起来,她什么都听他的,再也不会不听话,再也不会惹他生气了。   苏向南眼睛勉强的睁开,他的呼吸很急促,甚至带着猛烈的咳嗽,因为肿瘤,他无法轻易的说出话来。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听得见。   苏向南的脸上有一抹慈和的笑意,这笑意让苏念突然就沉入了愧疚的深渊。   “爸,你要快点好起来。”苏念低眸,掩下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声音几乎无法再发出声。   “你……”苏向南硬着嗓子出声,他只觉得整个肺部都如火烧般的疼痛难熬。   “我听着呢。”苏念深吸了一口气,泪眼朦胧的看着父亲苍白虚弱的脸,心一抽一抽的疼。   “薄晏北你们……”   直到现在苏向南还惦记着苏念和薄晏北是否在一起,是否……还好。   “你慢慢说,别着急。”苏念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的把右耳努力的凑过去。   “你和薄晏北……你们不能……”苏向南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他咳出了血,孟黛清看不下去了,她哭着跑了进来,拿着帕子给他擦嘴。   苏念站到一边,她听明白了,她和薄晏北不能,不能在一起,父亲的意思她都听明白了。   “我知道,爸,我要和景遇结婚了,许景遇……”   苏念的目光四处寻找,她的目光对上站在门外的那抹关切时候,她眼中一抹祈求。   许景遇开门走了进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苏向南的目光看了过来,许景遇拉着苏念走到床前,俊朗的眼中带上一抹笑意。   “伯父,我和小念准备结婚了,你要好好的养病,到时候婚礼的时候还要牵着她的手……”许景遇的语气一顿,眼中一抹不忍。   就如跟时间赛跑,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会先来。   苏向南笑了笑,心里放下心来,他别无他求,只要孩子好,他便好了。   苏向南没一会,便没了力气睡了过去,睡梦中还眼中的咳嗽表情痛苦不堪。   病房里只有孟黛清守着,许景遇带着苏念走了出去。   “去吃点东西吧。”许景遇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心疼,本来就瘦弱不堪的女人此刻仿佛要被打倒了一般,再也起不来。   “景遇,下午我们去领证好不好?”苏念抬起头,她是在没办法了。   许景遇怔了一下,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让苏向南的病情才这么说的,可是他的心里还是特别开心。   他与她交往,最终目的就是和她相守一辈子。   “明天再去。”许景遇把苏念抱在怀中,目光里满是笑意。   他还欠她一个求婚,他不允许苏念就这么委委屈屈草草的嫁给了他,那样不公平。   “嗯。”她哽咽出声,对她而言,今天下午与明天并没有区别。   下午的时候,把苏念送回医院,许景遇就离开了,他开车直接去了江城最大的珠宝店。   他到的时候,许离潇已经等在那里了。   “怎么求个婚这么着急。”许离潇心情似乎很好,她弟弟来电话说要她来这里等着,其实她就明白了。   许景遇眼眸凝重,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进去后,许景遇有些为难,这求婚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因为不知道怎么选,所以叫了许离潇来。   “你该带她来的,每个女人的眼光都不一样。”许离潇的目光淡淡的落在那一排排钻石璀璨的戒指上,眼神有些痴迷。   好多年前,也有那么一个男人,即使没钱,可是她也觉得好幸福。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哪里分什么惊喜,只不过苏念现在任何心思都没有,苏家的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许景遇瞒着,就连许离潇也没说。   许离潇笑笑,苏念和景遇在一起,终究是好的。   ****   薄家,薄老太太和许离潇坐在沙发上说这话,两人之间的关系近了不少。   薄晏北开门进来的时候,一身秋寒。   许离潇见状,起身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薄晏北没什么表情,只是走到沙发上坐下,眉眼间有些冷清。   薄老太看着两人的样子一笑,慢慢的起身。   “你俩呆着吧,我这老太太就别不开眼的在这里碍事了。”   薄晏北唇角抿起,绷紧成一条冷冰冰的的弧度。   许离潇把薄奶奶送走之后关上门转身回来坐到薄晏北身边,她的手缓慢的抚上他的胳膊,脸上尽是柔柔的笑容。   “滚开。”薄晏北把她的胳膊甩开,旋即起身坐在了另外一侧,眼中尽是不耐烦。   许离潇的手僵在那里,不过她也不恼,而是放下手优雅的坐着。   “下午的时候我陪景遇去看结婚戒指,我想知道,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办。”   ☆、102.v32选他还是我【一更】   薄晏北冷眸一拧,结婚戒指?他额俊脸沉着,手臂紧紧地绷起,线条性感的肌肉轮廓绷紧,男人侧脸冷凝。   “他们在哪、。”薄晏北起身,目光聚在许离潇的身上,苏向南大病的节骨眼上,许景遇去买结婚戒指证明他肯定是要求婚了。   许离潇微笑,她身子向后一倚,她只是想说这件事情告诉他一下,让他对苏念彻底放下心思,可没傻到要让他去搞破坏,不单单是因为许景遇是她的亲弟弟,更因为她必须和薄晏北结婚,没了这桩婚事,她许离潇算个谁啊蠹。   因为恨许家,所以她不想让许安诗好过,也不想让许如臣好过,不是最看不上她么?她偏偏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压人一等。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淡淡,显然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薄晏北五指握成拳,他快速的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求婚,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蒙贺正在驱车回家的路上,薄晏北打来电话的之后,他刚好到路口。   刚接起电话,那边就是一声压低了怒气的声音。   “五分钟找到苏念和许景遇在哪!髹”   蒙贺应下来,脸色有些凝重,怎么会两个人一起找,他拿起手机去着手查位置,而薄晏北已经开车出了大路,开的飞快。   一分半钟,短信过来,薄晏北查看了地址,是一家情侣餐厅。   ****   此时的苏念,被许景遇带来这里,整个餐厅内没有别的什么人,只有服务生和他们两人。   许景遇拉开苏念身后的椅子,让她坐好。   桌上没有菜单,他招了招手,便有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苏念的目光淡然,看着桌上的花瓶神情不似开心。   服务生把准备好的菜一份一份的都端了上来,他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苏念抬眸,目光一怔,似乎才回神。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绒色的盒子,苏念垂眸,鼻子一酸。   他松开她的手然后打开盒子,这是一个没有别出心裁没有特别计划的简单求婚,可是平平淡淡中掩饰的却是真情。   现在的苏念,不需要所有的华丽,需要的是心安,这个许景遇知道,所以他选择了这样一种简单直白的方式。   “苏念,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把戒指拿出来,然后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尖举起那枚好看的戒指。   她的心里五味陈杂,感动苦涩难过一切一切的奔涌而来。   她颤抖的伸出手,然后点了点头。   “我……”   话音未落,外面砰的一声巨响,惊诧了整个餐厅以及外面的路人。   一辆跑车与一辆停的好好地奥迪追尾,跑车的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下了车,他的目光柏寒,眼神紧紧地盯着餐厅里面因为巨响而转过头来的两个人。   只不过,室内灯光晃眼,苏念并没有看清外面是什么人。   可是许景遇却看清楚了,来的人是薄晏北,被撞得车是他的。   他起身将戒指套在了苏念的左手无名指里,然后把她拥入怀中。   “她不愿意。”薄晏北大步的走了进来,随着他的脚步,身后鱼贯而入数十名穿着统一的保镖。   敏感细腻如他,即使隔着车窗,他依旧可以分辨出许景遇的口型在说些什么,也知道苏念并未回答完全。   苏念后退了一步,目光惊恐,那是一种不同于以前的表情。   薄晏北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子弹上膛,并且准确的对上了许景遇的脑门正中央。   “薄晏北,你疯了。”苏念嘶吼出声,眼神是被灼伤了的红,她快速的拦在许景遇身前,眼神如同一片燃烧起来的死水,她不知道薄晏北要干什么,她只知道,他真的要把她逼到绝境了。   薄晏北俊冷的脸色无一丝表情,沉默半晌,他冷冷的笑出声。   “给你五分钟,选择他还是我。”   苏念的手紧紧的抓着许景遇的手,男人手中的手枪一直没有放下,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明明很多人的餐厅里却寂静的无可出声。   “没事,他不敢开枪。”许景遇声音极低,目光冷沉的看着薄晏北,除非他也不要命了,他才敢杀了他。   薄晏北神情不变,唇角淡淡扬起一抹嗤笑,不敢开枪?他的人生里就没有不敢这两个字。   他低眸看了一眼腕表,还有两分半。   苏念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这一分一秒都如同雷鼓般的敲打着她的心脏,她脸色苍白,有些喘不过气。   她知道,他敢。   薄晏北的目光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手指渐渐地搭上扳机,只是这细微的动作落在苏念眼底,都像是在执行判决一样。   “时间到了。”薄晏北冷冷的一笑,然后端正了手枪,苏念猛地摇头,松开了许景遇的手。   “我跟你走,你别开枪。”   薄晏北眸间落下一抹染上尘埃的笑意,那笑意中是不落人察觉的一抹深意。   苏念回身,神色痛苦。   她伸手环抱住许景遇的肩膀,眼泪啪嗒的掉了下来。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轻,却让两个男人都为之一震。   最后,薄晏北还是带走了苏念。   车子逐渐的驶离,跑车的车头已经撞的凹陷了一个大坑,她坐在后面一声不吭,右手紧紧地握住左手,掩盖着戒指的位置。   薄晏北何尝不知道她在护着什么,只是他装作不知道罢了。   跑车最后停在了苏念熟悉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她昨天刚刚来过,许景遇给她买的房子。   被他带着下车后,径直的走过了那栋房子而是去了前面。   苏念唇角滑过冷笑,怪不得呢,她说怎么那么巧,刚巧两栋房子接连的卖出去。   相隔的这么近,俗称灯下黑,一般人肯定想不到她在这里。   薄晏北带她进了屋子,然后反手把门锁上,他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一边,那把被他拿过的手枪也扔在了衣服上,对她毫无防备,他幽冷的目光落在苏念的脸上,声音灼灼。   “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不过我不允许你去找许景遇。”他的声音落下一抹凝重。   “有意思么?”苏念冷冷的笑,那笑意不达眼底,清冷的神色让男人冷眸一震,心口发疼。   “你敢和他结婚就试试看,试试看他到底有几条命可以活。”   薄晏北伸手扯下领带随手扔在一边,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苏念没有动,目光落在那把泛着冷光泽的手枪,她的眼中滑过一抹恨意,她唇角的冷笑越来越大,她俯身把手枪拿在手里。   她转身走去厨房的位置,一步一步的似乎踩在谁的心尖上一样。   很快,她便站在了厨房门口,目光冷然的落在里面正在找什么东西的男人身上。   薄晏北打开冰箱,里面是提前准备好的食材,苏念最近瘦了很多,苏向南这一病,她肯定没有好好地吃东西。   他拿了几个被绑好的螃蟹,然后放在盒子里,又拿了蒜茸。   他一转身,便对上一个冰冷冷的枪口,那枪口抵着他的心口,冷气透过单薄的衬衫直达他的心尖上。   外面的天气很冷,染了秋寒的枪口和对面女人冷冰冰的神色让他没了动作。   他挑起眉间,凉薄的唇卷起一抹笑意。   苏念一向胆子小,她是真的恨透了他吧。   “你放我走,否则我就开枪了。”苏念心底害怕,她硬生生的忍着,强迫着自己冷漠。   薄晏北拿着装着螃蟹的盒子逐渐的落下,他的眉宇间落上一抹凡尘,薄晏北轻轻地笑,笑声低沉好听。   “我不会放你走的,想走你先杀了我。”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害怕,仿佛是看透了什么一般,那般的冷静淡漠。   手中的东西落地,他伸手抓住枪口然后准确的挪动到可以一击致命的位置上紧紧地抵住。   他的动作惊的苏念脸色苍白,她的手指颤动,扣着扳机的手指不住的发颤,这把枪,是一切都准备好了的,哪怕她一失手,他便没命了。   可是苏念再也顾不得这些了,她整个人都走在崩溃的边缘。   “薄晏北,我最后在说一遍,你放我走!”   “不放。”   ☆、103.v33她杀人了,她杀了他【二更】   他的手指依旧紧紧地握着枪口的位置,眼神淡漠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放她走,那就先杀了他。   苏念眼睛通红一片,她的眼底有些乱,心里更是乱如一团麻,他的手缓慢的松开,而后垂在身侧,眼神紧紧地盯着她因为紧张变得苍白的脸色。   他勾唇,把枪放在那里是试探,到底她还是拿起来了。   就在这所有都即将崩离的边缘,门砰的被人撞响,苏念手一抖,手指扣动了扳机,一声在寂静中刺耳的枪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苏念白皙的脸上溅上一抹鲜红,她的眼神怔住,旋即就是失声的大哭,她手中的枪无力的落在地上,她步步的后退,不敢低头去看已经倒下去的男人髹。   门被人撞开,蒙贺冲了进来,他刚进来便看到薄晏北倒在了地上和惊慌失措步步后退却不知道逃跑的女人。   苏念腿无力艰难的向外走,她的浑身发颤,连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开的枪。   薄晏北微睁开的眸子看到,她踉踉跄跄的冲出了门,身影融入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了。   蒙贺手掌压住他出血的伤口,整个人浑身都充满了焦急和怒气。   在他到这里之前,他收到了一条来自薄晏北的信息。   大意便是如果他今天死了,无论如何都要伪造成自杀,遗书就在公司办公室内的保险柜里,蒙贺现在才明白这条消息的意思,他若是死了,那女人也会坐牢甚至是死刑。   那封遗书显然不是现在准备的,是早已备好以防不测。   像他这样在刀尖上行走的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安稳,什么是幸福。   救护车在喧嚣的街道上呼啸而过,车上的男人紧闭着眉眼,脸色毫无血色像是要撒手一切事情再也不管,似乎,再也不会睁开。   苏念窝在还未完全装修好的房子里,看着窗外的人满为患,看着外面奔涌而来的媒体和记者,她紧紧地捂住耳朵。   她杀人了,她杀了他。   兜里的手机震动不停,她却没勇气伸出手去看,这个世界在这一刻都暗沉了下来,她的眼底最后的一抹光亮都遗失殆尽。   ****   秋衣浓的江城,以往的平静被打破。   各大报纸的头条全是前检察官现任执行总裁的薄晏北自杀的消息,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想不开,没有结论更没有线索,只有一个躺在重症病房醒不过来的男人。   薄老太赶到的时候,痛苦不已,她的眼神在冷静中折合出一抹杀意。   许离潇脸上毫无表情,说实话,她不心疼,她只是在乎他能不能醒过来,如果不能醒,这场本就双方无意的准婚姻有可能就到此终究,这不是她所期冀的。   “离潇,你知道昨天晏北有去见过什么人么?”   她的子孙一个一个的在她面前死去或者不醒,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上天才会这么对她。   “奶奶,都是我的错。”许离潇眼神泪眼朦胧,她一下子跪在老太太的面前。   “你说。”薄老太太闭了闭眼,苍老的面容闪过一丝疲倦,她的年纪大了,也不必当初,终究是老了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儿子醒来。   “景遇昨晚要和苏小姐求婚,我……告诉他了。”   许离潇就算不说完,薄老太太也听清楚了全部,苏念,又是苏念。   薄老太太握紧手中的拐杖,她太过生气,气到一拐杖就打在了许离潇的身上。   许离潇吃痛,身子一低,紧紧地咬着牙。   “奶奶我错了。”她低低的求饶,可是这求饶声却让薄老太太越加的生气。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像表象那么让人省心,可是我不管你,我想让你安静的嫁过来,许大小姐,你说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老太太说着一拐杖又砸了下来,她的身边站着李彦,可是李彦不会插手。   了解薄晏北的人都知道,他在乎那丫头,在乎的要死,可是这个许离潇呢,偏偏要拿这事刺激他。   “奶奶,我是好意,我想和晏北早些把日子定下来,我不知道她和苏小姐……”许离潇不抬头,她的眼角冰冷一片,忍着疼撒谎。   “你撒谎,安诗都告诉我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只是年纪大了,可是我的脑袋不糊涂!”   许离潇身子一怔,许安诗么?   她咬了咬牙,瞬间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她会那么痛快的把事情告诉她,原来早就清楚她会想办法挑拨苏念和薄晏北,许安诗和薄老太太的关系本来就好。   许离潇此时不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笑她自己傻?还是生气作为姐妹许安诗实在是太了解她?   许安诗只要在薄老太太耳边说一句,她问了薄晏北和苏念的事情,如今的一切薄老太太都可以清楚地联系起来。   蒙贺担心的守在外面,他一句话都没和别人说。   还好苏念是新手,开枪的位置偏了,否则现在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等待。   蒙贺不知道的是,若不是他撞门让苏念害怕,那个被薄晏北握的牢牢准确的心口位置绝对不会偏。   所有人都来了,许家人,薄家人,蒙贺林安白,甚至就连许景遇得到消息赶来,独独就不见了苏念的身影。   许景遇把许离潇扶了起来,送她去处理伤口。   他冷凝的目光中似乎隐匿了所知道的真相,许离潇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一片,她的眉头皱着,却忍着疼痛不哭出来。   “景遇,是苏念做的么?”   走到拐角,许离潇先行停下脚步,她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许景遇眼神复杂,刚才她和薄老太太说的话他全部听到了。   许离潇变了,变得连他都不认识。   “为什么这么做。”许景遇唇角带上一抹冷笑,目光复杂的看着许离潇,这个人是他的亲姐姐,从小就和他相依为命的亲人,如今却与他走向了两个极端。   “景遇,你别来质问我,我是你姐姐,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好。”   “为我好?”许景遇笑出声,笑着笑着脸上带上一抹难以接受的清明:“还是你自私。”   “景遇你……”   许景遇后退了一步,他俊朗的脸色变得冰冷:“你当我那次不知道你把她关在了卫生间里面么?许离潇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许景遇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那次宴会许离潇慌张的从卫生间里出来,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恐怕那个时候她就开始在算计所有人了,许安诗,苏念,薄晏北,甚至是他!   许离潇脸色冷静,没有一丝慌张,仿佛被他猜到了就猜到了她无所谓。   “我必须和他结婚,我没办法。”   “你爱他么?”薄晏北伤成这样了,她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一滴眼泪都没有,甚至还在想着怎么把全部的罪名都扣在苏念的身上。   甚至还来问他是不是苏念做的,他当她是亲人,甚至还高兴地让她去帮忙他选戒指,让她出主意。   结果呢?   许离潇唇角勾起讥讽:“这个世界除了你和文博,我不会爱任何人。”   爱?在商文博死的那一刻对于她来说就太奢侈了。   许景遇后退了一步,他的眼底满是凝重和难过。   他现在才明白,许离潇不爱任何人,她是自私,只想着报复许如臣,要说她爱,她真的只爱那个不知死活的商文博。   可是他不会告诉她,商文博可能没死。   “你会后悔的。”   许景遇眼角落下一抹沉沉的笑意,她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许离潇抬眸,微然一笑,她会让许如臣许安诗这两个人也尝尝她所失去的痛苦。   许景遇转身离开,他要去找苏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一定害怕极了。   他心里复杂的同时,却对薄晏北衍生出一抹佩服,若不是太过信任,若不是想好了,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有可能最爱苏念的那一个,永远都是他。   而他许景遇,到底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对面街道上的音像店在不知疲倦的放着一首歌,宋冬野的《斑马》,沧桑哀叹的乐调一句一句沁着这冬日早来的秋气。   ☆、104.v34世间有菩提,人在将死前灵魂会出游【万更】   外表温馨安静的房子里,紧闭着窗户,外面的冷风和流言都刮不进来,她窝在窗户下的角落里,脸上毫无血色,如同一个垂死之人,甚至都没有该有的挣扎,眼神里空荡荡的没有生气。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许景遇推开门的时候,室内一束柔和的光线落在她的面前,她与角落完美的形成了一片阴影。   他的心里蓦的就有一丝心疼。   都怪他,如果他不告诉许离潇就好了。   “小念。”他声音故作轻松的开口,谁知道本就缩在角落里的女人猛地一阵瑟缩。   “你别过来。”她没抬头,声音沙哑,嘶喊出声,似乎是重感冒还未好时候的声音,让人听得顿顿,越发的心疼。   “是我。”许景遇心疼又难过,他蹲下伸子缓慢的往她的身边移动,都说相同的告诉才会让对方有安全感,他在用一种最原始的方式让她感觉安全,至少他是安全的。   苏念紧紧地抱着大腿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甚至习惯了察言观色的他都无法洞悉她的想法,她该多害怕才会窝在这里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只蜗牛,害怕时就会把自己缩在壳里,可是苏念没有可以保护她的壳,她只能用自己柔软的身躯独自保护自己。。   许景遇伸出手,却不知道该不该碰她,与其说是不知道,不如说是不敢,他不知道她的精神现在什么样,是否还能听得清他说话。   “怎么坐在这里,多冷啊。”许景遇声音沉着的开口,手指缓慢的抚上她的脑袋,脸上是温和的笑意,毫无恶意。   苏念低声抽泣着,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不肯松开,甚至不敢抬头,她也不敢问,那个人还活着吗,她不敢,真不敢髹。   见她不排斥,他的心倏地便落了下来,他伸手把她整个身子都揽在怀里,眉宇间淡淡的沉下一抹疼痛。   “想哭就大声的哭,我不会笑话你的。”他说的话有着轻松的色彩,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这番话他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苏念的手指攥住他锁骨处的衣服,手心不知道何时已经濡湿了汗珠,混合着眼泪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死寂般的悲切。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她的声音哽咽,句句不知道憋了多久。   “没有,你没杀人。”   他轻声的安抚,手掌心缓慢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她害怕不敢问,那么他主动告诉她就好了。   “抢救过后他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在加护病房,人没事。”   憋闷已久的哭声此刻倾泻而出,她抽噎得喘不过气来,她身上的重压太多太多,压的她几乎快喘不过起来,这些日子她经常做梦,梦到她和薄晏北一起在漫天的黄沙中迷了路,那个偌大炙热的沙发到了夜晚就是无比的冷漠。   没有水,没有尽头,最后她连薄晏北都看不见了,只有她孤零零的在漫天黄沙之中被风沙湮灭,无法喘息。   她胆子小,做错事情她会后悔,她没能像他那样彻底的狠下心来,她,终究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呐。   夕阳西下,两个人就那么的坐在地板上,直到坐到腿脚全麻依旧没有起身,她的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隐匿,似乎在今天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夜晚,浓重的秋色划过徐徐晚风,她的身上拢着他的衣服,那些媒体和警察早已经散去,热闹的街道余温过去独留一片空静。   苏念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片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房子上,她的眼中哭的红肿,脚步不听话的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许景遇沉默不言,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生怕她突然想不开。   素手推开那扇她来时并不愿意看到的门,也许是两个房子的风格太过相近,她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灯开关的位置,客厅被灯光渲染的澄亮,苏念低眸,目光落在将近厨房的位置上。   地板上有很多血,她眸子翕动,长长的眼睫毛轻颤,如同美丽的蝴蝶的翅膀一样,卷翘的弧度都十分好看。   她走过去,然后蹲下地上。   “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她声音沙哑的开口,唇角泛起一抹不明朗的笑意,带着哀然。   许景遇本就惊魂的心魄一动,他手指收紧,就连呼吸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走过去把苏念扶了起来,然后捂住她的双耳让她的眸子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唇角一张一翕,苏念却什么都听不真切了,她墨色的眸子随着他的口型一点一点的合上,直到最后紧紧地闭上,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怀里。   好久好久之前,苏念第一次见到薄晏北,那时候薄晏北还没长成一副男人的气势,仅仅二十岁的年纪,却不可或缺的满身都是英气。   薄晏北长得好看,是一个叫苏念的女孩子所认可的。   她见过很多长得好看类型很多的男生,可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子她是第一次见,那个时候父亲告诉她,这是你薄叔叔,薄叔叔,小叔,多么亲近的名称,苏念活那么大似乎从来没像那一天那样开心过。   他很高,比她高出很多,每次她要看他都要仰望。   那时候苏念就想啊,她一定要多多的吃饭,长得像他那样高,那样就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再也不用仰头了。   犹若花蕾一般的少女,只要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会很开心,他随手送她的哪怕一支铅笔她都能留好久,他送给她的好吃的苏念从不舍得吃,放在柜子里直到烂掉才会万般不舍的被母亲瞒着扔掉。   可是世事无常,苏念和薄晏北终究是遇上了他们此生最大的劫难,一个无法渡过的劫难,最后两人都被拦在仇恨的洪荒之中无可救赎。   而这之中掩藏的深情也许就那么的不见天日了。   ****   一场秋雨一场寒,同一家医院内,不相同的却都认识的人都在,可是都良有默契的相互不见,这不是礼貌,而是怕无可避免的厮打。   薄家和苏家,彻底的走向了两个遥不可及的位置,就像南北两极一般把两个人活生生的隔开。   即使揭掉了粘连的血肉,依旧无法停止。   苏念低血糖外加急火攻心昏迷的第一天,他没醒,依旧躺在重症加护病房里安安静静的睡着。   苏念幽幽转醒的第二天,他依旧没醒来,呼吸微弱紧靠呼吸机维持着那微不可察的呼吸,她没有去看他。   苏念可以下床的第三天,他浑身发热抽搐被再次送入了抢救室,红灯亮起的时候,除了苏念的所有他身边的人都去了。   那个冷硬不爱言笑的男人此刻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眼睛闭着,灯打开的那一刹那,照亮了他心口的位置,他俊朗的轮廓陷入一抹阴影之中。   就连平时爱闹腾嫉妒的许安诗此刻都一言不发的站在抢救室外,整个人都沉默着,她双手合十,轻声的祈祷,祈祷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可以醒来。   从外地赶来的林安白身上还带着未消除的寒意,上次得到他受伤消息的时候,他来了,却没想到,这个在他心里万难不催的男人会病危。   走廊里,没有时钟,没有响动,只有一片的寂然,林安白四处寻找,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苏念的身影。   苏念的病房内,她一口一口的喝着粥,眼神漠然。   许景遇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开口告诉她薄晏北病危的消息。   只有他知道,苏念状似坚强的外表下早已满目疮痍,她再也经不起别的什么了。   可是,薄晏北何尝不是呢?   “景遇,你先回去吧。”孟黛清从病房外走了进来,一张素白的脸上没了以往的神采奕奕,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白发渐渐的生根发芽。   许景遇抿唇,他的目光看向苏念,亦然对上她毫无它意的一双清眸。   “你去忙,我想和妈妈说说话。”   她扯出一抹笑意,许景遇的呼吸沉重又压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迈着均匀的步子离开。   苏念的眼神收回,目光中一片苦涩。   “爸他,怎么样了?”   孟黛清坐在一旁,抓住苏念清瘦的手指,她的目光沉重,而后笑笑:“好多了,一直问着你怎么不去看他。”   母亲脸上的笑意有些牵强,也只有她看到明白,那不过就是一句安慰她的谎言罢了。   苏念的左手扶着勺子在毫无意识的搅着碗里的粥,粥碗里的一片热气逐渐消散,如果有下辈子,她想做一个痴呆儿,只有六七岁的意识,那么一生便不会再痛苦了。   还是做个孩子好,天真无忧,岁月如花,谁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呢?   “我去看看他。”苏念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从孟黛清的手掌中将自己的手抽出,孟黛清起身,眼神复杂的把折叠桌搬到一边,苏念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刚穿上拖鞋,孟黛清便轻轻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是要看他吗?”   她只要开口,两人便都清楚这个他的意味,苏念轻笑转而摇头,不,她怎么会去看他呢?   孟黛清眼底落下杂色,她松开手,然后垂下眸子。   苏念迈着步子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门,却听见身后的母亲声音一抹不忍。   “去看看吧,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外面消息被封锁的很好,可是医院里都传开了,好像除了苏念,已经人尽皆知。   孟黛清曾亲手打过他一巴掌,还骂过他是白眼狼,可是她心里清楚,那时候的激愤和怒火完全是因为没处发泄,完全是因为不可接受。   他是官,而向南犯了不该犯的罪,官拿罪理所应当,可是为什么她会那么恨他呢?终究是因为他能狠得下心来,亲手办了这个案子,哪怕,哪怕他移交给别人,如今也不会是这样一片境地。   而他的心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孟黛清不敢估计也不敢去问,也许他的所有都会遗落在他的心底,再也醒不过来然后被彻底掩埋。   苏念的手指变得僵硬,一动也不肯动,她摇了摇头不肯接受,她还没亲自让他生不如死呢,他怎么会死呢?   她还没来得及出去,病房的门口便站了一个男人,苏念抬眸,堪堪的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   “安白……”   她叫出他的名字,声音仿佛落了尘埃一样的沉重,没有重逢的欣喜,他的到来对于苏念来说并不是好消息。   林安白都来了,那么他……   “我来带你过去。”他的声音还如同以前一样,那么的温暖,可是这目光终究是带了世态炎凉和不可掩盖已经丢失的时光。   “我不去。”苏念后退一步,她的声音里满是执着,她不去,他看不进她怎么会舍得死呢,他报复够了吗?   林安白脸上浮现一抹难过,他张了张嘴,可是却没有办法,她不去他也不能绑着她走。   她回头,外面的阳光太刺眼,没了血色的苏念如同一块冻在南极的冰山。   伸手寂静无声,他摇头,掩下想说的话转身离开。   *****   苏念洗完脸,上床休息,病房里是难掩的消毒水的气味,苏念深深地呼吸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病房里不算冷,她把脖子都盖上,面向窗户的方向而后闭上眼睛。   走廊里静悄悄的连同脚步声都没有,她困倦的脸上毫无睡意,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却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病房门被打开,苏念睡得并不熟,可是神经衰弱的她并没有听见开门的动静,只是隐隐的感觉本就窄小的床一侧凹陷下去。   她没睁眼,模模糊糊的吐出一个音节。   “景遇,怎么还没走?”   身后的人似乎一动未动,苏念突的睁开眼睛,她的心里突然就慌了,不是许景遇,这不是许景遇,那么?   她猛然的坐了起来,然后转头。   “薄晏北……”只是当她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却发现床边空无一人,床上更是只有她一个人,哪里有什么许景遇,更别说薄晏北了。   苏念捂住脑袋,她现在已经神经衰弱到了一定地步,似乎都出现幻觉了,她摇了摇头,刚要掀开被子躺下,可是脑中却蓦的闪现过了什么,她的动作瞬间僵住,而后快速掀开被子穿鞋跑了出去。   世间有菩提,人在将死前灵魂会出游,去最放不下之人的身边,而半梦半醒之间的人往往最容易感受的到。   她苍白着脸往楼上跑,即使跑到脚步虚软,她素白的手扶着楼梯与走廊隔断的门上,那边走廊似乎有呜咽的哭声,苏念再也不敢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手握紧门把手然后推动开来。   吱嘎一声的开门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尤为响动,在抢救室外苦苦等待的众人连同目光一同被吸引了过来。   她的出现无疑令很多人惊诧,许安诗转头过来,一瞬间的惊讶难掩,可是终究没有什么别的神色,十几个小时的等待,已经令所有人的心神具疲,可是谁心里的那颗顶顶跳动的心脏都没有放下来。   薄老太只是看了苏念一眼,握着拐杖的手指紧了紧,但是没有一句责备,她只想自己的孙儿可以平安,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会和任何人起冲突,即便是苏念,来了就来了。   至少,孙儿是放心不下她的。   许离潇的目光清荷的落在苏念身上,一个衣着整齐面色红润,一个医院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可是苏念身上那份单然是许离潇这辈子都没有的,犹如濯涟一般沁人心脾。   苏念拖着脚步走近,目光虚晃的望着上面红灿灿的手术灯。   那一枪虽然偏了,可是也是擦着心脏而过,苏念缓慢的站在墙边她低下头紧紧地闭上眼睛。   蒙贺的目光冰冷,他看着苏念的眼神犹如利刀,这里,只有他最明白事情的经过,开枪打了人都这个时候才过来看,这个女人也是够狠的。   仿佛是知道她来了,也仿佛是手术真的到了尽头,抢救室外的红灯灭了,而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紧紧地提起。   要么活着要么死亡。   抢救室的门被医生打开,他摘下满是鲜血的手套,目光沉着,薄老太太踉跄着身子走上前去。   “医生,我孙儿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随即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神情转变为轻松:“经过抢救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住院期间只要伤口不再感染就没有大问题。”   薄老太太气一松,心中的抑郁之气迸发,旋即晕了过去。   周围人见状,七手八脚的扶住老太太。   而苏念,缓慢的睁开眼睛,她的心陡然的就放下了,她转过身去,手掌扶着墙壁慢慢地走,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汗塌透。   蒙贺绷着脸色,他怒气冲冲的跟着苏念的身影走了过来。   她的脚步刚迈出一个台阶,手臂就被人猛地抓住,然后给拽了回去。   苏念抬头,这才看到这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薄晏北身边的人。   “他还没出来呢,你要上哪?”蒙贺一脸难掩的怒气,她该不会是来看他死没死吧。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不是没死么?”苏念无力的抬起胳膊把他甩开,她秀气的眉拧着,她不是来看了么。   “什么?”蒙贺差点没被气死,什么叫不是没死么?意思总裁没死她很失望呗!   “蛇蝎女人。”蒙贺后退一步,冷冷的看着她。   苏念冷冷的笑,她要是真的蛇蝎,当初就会一枪把他打死,她没理会蒙贺,而是转身缓慢的下楼。   蒙贺心有不甘,走在她的身后倒也不去拽她了。   “亏他对你那么好,下雨天还受着伤非让我去接你把你安全送回去。”他嘟嘟攘攘的气愤难平,知道临时租一个出租车有多难么?   他都差点去抢劫了。   苏念脚步没停,她唇角紧绷,其实听到蒙贺说话的那一刻起,她便觉得熟悉,她记忆力并不好,可是她深深地记得那天雨夜好心给她鞋子的司机。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可是那时薄晏北欠她的,她不感动,一点都不。   “哎,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知道那天你半夜都没回去,他就在你家门外守你到半夜吗?”   蒙贺快速的下楼然后拦住了她。   “那又怎么样?”苏念唇角冷漠的勾起,而后抬头看着蒙贺,倒是一个衷心的下手。   “我……”蒙贺语塞,是啊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没看见,他亲手烧了我家的房子,哦,对了,烧了我家的那几桶油还是你买来的。”她脸上的笑容让蒙贺有些无所适从。   蒙贺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他哪里知道总裁怒气冲冲的要他买油是要烧人家房子呢。   这么一想,总裁是真禽兽,他默默的觉得他有些活该了……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苏念转身,她无法说人家什么,外人哪里知道她和薄晏北之间的那些破事。   一报还一报,她不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结束不了就这么下去吧,谁也别想好过。   苏念离开后,蒙贺也转身回去了,恰好薄晏北已经被推了出来,烧还没褪尽,脸色绯红一片,病号服上开出一片妖冶的血花。   许安诗的目光凝住,她伸出手想去摸摸他,可是却被父亲的眼光所吓退。   霎时间,各有所归,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许如臣的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如果非要相比的话,薄晏北死了显然比活着要好,留一个年岁大的老太太并不难对付,他也就不会觉得胆战心惊了。   “离潇,你留在这里照顾晏北。”许如臣的脸上有些疲倦,他摆了摆手把许离潇留下,许安诗拧着眉一脸的不愿意,她拽住许如臣的胳膊,抱怨般的说道:“爸,我想留在这里,你让这姐姐回去。”   许安诗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和许离潇起冲突,更不能在节骨眼上说她什么不好的话,所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姐姐。   许如臣心里有些安慰,他摇头目光缓和了许多。   “离潇是他未婚妻留下来理所应当,你跟爸回去,别在这里看着难受了。”   两人的这番话是当着许离潇面上说的,父女间的亲昵你你我我是她从未体会到的,不让许安诗看着难受么?   许离潇冷冷的笑,那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她的。   两人并没察觉到许离潇神情的变化,许安诗抿唇只得跟着许如臣一起走了。   冗长的走廊里只剩下了许离潇一个人,这个时间接近凌晨,她的心里满满的发冷,现在开始,薄晏北的死活对与她而言就是很重要的了,不说别的,他活着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入薄家,至少会让许安诗和许如臣不痛快。   “许离潇,我有事情和你说。”   许景遇前后找不到许离潇,于是就跑到了这边来。   “没大没小。”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许景遇少见叫她的名字,只有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叫。   许景遇拧眉,冷着眉眼拽着许离潇就走。   “我还得去照顾他呢,你要带我去哪?”   她柔情的眉眼抬起,看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自家弟弟,终归是要为了一个女人和她反目成仇了么?   许景遇没说话,一路带她去了医院外面然后把她塞到了车上并吩咐司机开车。   “说吧,不会是大晚上想带我去兜风吧。”即便她有那个闲情逸致,许景遇也不会有,这样做无非就是让她无路可逃而已。   许景遇薄唇紧绷成一条线,他蹙起的眉宇似乎在思索,也似乎在做什么决定一般。   许离潇缓慢的开了车窗,冷风吹了进来,连同座椅似乎都清醒了一些,许景遇利落的短发被吹的凌乱。   稍许,他心中沉了一口气。   “姐,放手吧。”许景遇太了解她,她不爱薄晏北,只不过是咽不下岁许家的怨气,咽不下从小的时候就颠沛流离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的生活,也咽不下父亲的棒打鸳鸯和流放还有不在乎。   而商文博的死讯无疑是一个催化剂。   “放手?”许离潇冷笑,溢出一抹疑问,她早就无法放手了,她现在已经输的一无所有如果不再为自己打算她还有什么?   一张好的皮囊又有什么用,换不来幸福换不来心爱的人。   “景遇,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善良,我若不缠着薄晏北,你认为你和苏念会有可能么?”   许离潇开口已经变成了平静地语调,他现在不在乎她是可能的,但是他不可能不在乎苏念。   许景遇目光平淡,他早该意识到,她能那么安静的依附于家里心里早就变得百毒不侵。   他和苏念交往在前,她和薄晏北交往在后,其中到底存了些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现在他只知道许离潇太自私。   “姐,即便他醒了你也得不到他。”   薄晏北对苏念的种种紧逼与不舍,所有的所有都意味着他根本不会和许离潇结婚,他的一心都扑在怎么拦住他和苏念所交往,她的心思注定要落空了。   “这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有办法。”许离潇笑笑,低眸看着染得妖艳的大红色指甲,如今连唯一站在她这条路上的人都和她相对而驰,她再也没什么顾忌了。   “你只要和苏念按时结婚就好,我听说许如臣已经把日子定下了,只不过这几天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好事将近,就在这两个月。   许景遇心里沉重,不知道到时候的婚礼会顺利吗?   ********   薄晏北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各项体征都很正常可是就是人没醒。   许离潇每天打热水给他擦脸擦胳膊已经成了生活日常,他的脸上已经长了些青色的胡茬,用手摸摸,扎人的厉害。   她看了一眼时间,拿着水壶出去打水了。   苏念刚看完父亲出来,最近苏向南的身体恢复的特别好,咳嗽减少精神也都好了起来。   她和许景遇的婚礼定在了一个月后,许家和母亲都在忙着置办婚礼,反而她这个新娘是最闲的一个。   她的手里拿了父亲病房内的果皮垃圾袋子准备去丢。   刚从卫生间转身出来,身子便被人猛地抱住,他的整个重量都压了下来,浑身灼烫的厉害。   苏念被吓了一跳,这是医院,病人很多,精神病也很多,她刚欲挣扎,却在低头看到一双修长的手后更加挣扎的厉害。   他似乎没什么力气,苏念一个用力便把他甩开,男人面色痛苦的倚在墙上,他的手指狠狠地压着胸口的位置,连喘息都费力。   苏念机械般的回头,抬眸对上男人略微模糊的眸子一瞬间的冷凝。   他倚在墙壁上喘着粗气,从未有过的虚弱和清瘦。   苏念抿唇,他不是在昏迷着么?怎么醒来了还一个人乱跑。   “我站不住了,你扶我一下。”男人绷紧的神色许久才费力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仿佛印证一般的他的身子开始向下滑。   苏念犹豫片刻,可是想着他的确是她打伤的,扶着他并不为过。   “你的病房在哪,我送你回去。”苏念低眸,声音平静。   而男人原本苍白的脸色渡上一抹冷凝,他的唇角绷紧:“你没来看过我?”   连他的病房在哪里都不知道,那么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来看过他。   “嗯,不想去看你所以没去。”她很平静地回答,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扶着他往前走。   “病房在几楼?”   她不遗余力的又问了一遍,薄晏北的俊脸有点难看,他身子一歪,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消瘦的身上,压的苏念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不记得了,我头疼。”薄晏北闭上眼睛,然后脑袋都倚在她的脑袋上,声音轻缓仿佛是特别难受。   苏念停下脚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薄先生,我那一枪没打在你的脑袋上。”   他要是说他胸疼她还信,可是他说他脑袋疼?难道子弹打入心口还能导致脑袋失忆不成?   他怎么不去造就医学奇迹呢。   “你还知道啊。”薄晏北勾唇,笑的温和,只是他脑袋是真的疼,一个好好地人睡一个这么久都会生病,更别说一个病人了。   薄晏北不知道他昏迷的具体时间,只知道时间应该不短。   苏念神色不明,她的手勾住他的腰,尽量不去和他生气,她把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身就走。   薄晏北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手腕,俊美的脸上那幽深的眸中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你去哪?”   “我去护士那里报失,就说你走丢了,大广播叫你家属来领你。”他不是忘了病房在哪了吗?那还不好说,护士总知道吧,护士不知道他家属总知道吧。   薄晏北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拧眉神色痛苦突然低下头来。   苏念心里一紧,她蹲下身子扯开他的病号服,里面包扎的纱布好好地,也没出血,她的小脸有些紧张,薄晏北薄唇勾起,他大手扶住她的耳朵,然后作势亲了下去。   他凉薄的唇没什么温度,苏念一个激灵,他长长的眼睫毛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苏念拼命的躲避着他上下落下来的唇,要是知道他是装的,她死活也不会主动送上来。   不知道是他的力气松了还是怎么的,苏念一把把他给推开,他的身子重重的装在身后的墙壁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苏念慌忙的站起身来,转身就跑。   也许是他太过安静,也许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追过来,苏念突然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   她一咬牙,像是豁出去了转身往回走。   她看见薄晏北歪歪斜斜的倚在那里,眼睛闭着毫无动静。   苏念咬牙,她走过去,伸手拍了拍薄晏北的俊脸:“你别装了,我送你回去。”   这一次算她欠他的。   薄晏北的眸一动不动,一张俊脸上升腾起一抹红色,跟吃了春,药一样,苏念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烫的吓人,怪不得刚才他从身后抱她的时候,她有那么一刻觉得是一个火炉贴上来了。   “我真是欠你的。”苏念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她该不会是上辈子他的男人,把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上挂掉了吧,以至于这辈子个他绕也绕不清。   苏念蹲下身子,然后把他的两只胳膊搭在她的身上,努力的把他背了起来,还好他这阵子瘦了不少,她才能勉强的把他背起来。   本来想把他自己扔在这里她去叫医生解决的,可是念在这个无情的男人以前不知道因为冷血的作风得罪了多少人,再被人暗杀或者绑架再或者s/m了就不好了。   因为这张脸就是个招牌,谁能不认识啊,说不上等她回来人就丢了。   苏念背着他走进了电梯里面,电梯门刚关上,从楼梯间里就冲出了一个女人。   苏念伸手按了一层,估计他也说不出病房在哪了,现在又烧成这样,直接送去一楼住院部得了。   电梯一层一层的刚下到三楼,倏地,让人毫无防备的一阵猛地震颤,然后突然停了下来,头顶上的灯瞬间全灭,静的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苏念伸手拍在呼叫按钮上,整个人突然就慌了。   ☆、105.v35如果能出去,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一更】   苏念拧着眉,妈哒,她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他家祖坟,怎么碰到就没好事。   电梯里面一片黑暗,苏念的心里很快平复下来,她身子靠着边缘把薄晏北推到了电梯壁上,反正他也站不住也没意识,要是以往清醒着发现她这么对他,他还不得炸了毛。   只是她刚脱手,薄晏北就又压了下来。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照明,这里才亮堂了一些,她尝试着往外拨电话,可是没有信号拨不出去蠹。   苏念单手举着手机,身后驮着他,力气即将要耗光。   “喂,醒醒。”苏念拍了拍男人搭过来的手背,期望他能醒过来,结果自然是奢望,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本来就密闭的空间让人觉得闷热的透不过气来。   她的身上透满了汗,额头也渗出汗珠,男人的身子越来越重,她的肩膀逐渐的酸麻。   “我真是欠你的。”苏念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想要使力气把他扶的高一点好让她自己透透气髹。   她刚一动作,可能是没掌握要领,薄晏北的身子瞬时间的压了下来,她的后背紧紧地撞在电梯壁上,他的身子压了下来,两人的胸膛压在一起,压的密不透风。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灼热的仿佛是要烧起来。   也许是太闷,也许是太热,他似乎有了反应,第一反应不是离她远点,而是开始扯巴她的衣服,苏念蓦的瞪大眼睛,他都这样了?第一反应竟然是扒她的衣服。   “薄先生,薄……”   苏念挣扎着推他,但是下一刻他的脸整个都贴近了她的锁骨处,他的脸颊滚烫滚烫的,薄晏北没恶意,就觉得她身上最凉快,淡淡的清香味沁入鼻尖,舒服!   苏念眼睛看着上面,只能期待赶紧有人过来修电梯,否则不等二次坠落,她和他两个人憋也要憋死在这里。   “苏念……”许久,他沙哑着开口,淡淡的叫着她的名字。   苏念低眸,没出声。   “苏念。”   “嗯。”她还以为他说梦话呢,怕他就这么一直叫下去,她轻声的应答了一下。   “苏念。”   “嗯。”   “嫁给我。”   “……”   苏念拧眉,他是醒了吧,她一把把他推开,现在的薄晏北用手无缚鸡之力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他高大的身子一下子退后,晃悠了两下却真的站住了。   苏念眉目间冷了一些,果然醒了。   “电梯坏了,你想想办法。”苏念抿唇,眉间清冷,她不打算和他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不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那种是情侣间的火热到一定程度才会讨论的话题,更何况她和许景遇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我睡了多久?”薄晏北苍白着脸色,黑眸幽深,他这才想起来时间的问题,他尤记得当初苏念就是要答应许景遇的求婚了。   “大概一个多月吧。”   苏念说了个大概,不知道为何,她时间记得很清楚,一个月零五天,他昏迷了这些日子。   “你……”他猛的咳嗽了两下,深深地吸着气,身上满是汗,透着脖颈流下来,为了避免尴尬苏念把手机照明关了。   看不见彼此怕是更好吧。   他本想说什么,却突然没了下文,苏念伸手扇了扇,这里实在是太闷了,不知道是不是庆幸,要是她自己闷在这里肯定一分钟都坚持不下去。   薄晏北努力的分辨着她的方向,他伸出手去,握住她冰凉的手,他可以清晰的感受的到她往后缩了一下。   他的唇角冷凝,深深地吸着气,站着有的不稳。   “日子是哪天?”一个多月,该变化也就变化了,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下个月二十五号。”都说那天日子好,在好日子结婚,必定会幸福一辈子吧。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些无忧,没人看见暗色中她平静无波的脸色。   薄晏北轻轻笑出声,声音沉沉,果然,他不知道就会出事,他就知道她胆子大到可以定下和别人的婚事。   苏念不理会他的笑意,努力着把手抽出。   “你醒了,估计可以回去商量一下你和她的婚事,要是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天结婚。”   苏念抬起头,今生无法齐头白眉,要是可以一起走入婚礼的殿堂也算是圆了她的一个愿望。   要知道她十四岁的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身披漂亮的婚纱,做他最美的新娘。   那时候,终究是还太小,想的太少,无忧无虑,可是她不后悔。   “不可能。”他淡淡的凝眉,别说他不会和许离潇结婚,就算是她结婚,他也必定是站在她身侧的新郎。   不如就试试看,看是她能嫁给许景遇,还是他能娶了她。   苏念眉眼垂下,他是不愿意吧。   “薄叔叔,祝我幸福吧。”她和他要是一如当初只是叔侄的关系该有多好。   到底是她奢望的太多,如果当初没有她的纠缠,想必今天也不会一切都被他踩在脚底下,她再也不愿意把心给交出去了。   他大手抚上她的唇角,轻轻地摩挲。   这声薄叔叔触碰到了他心底最为柔软的位置,有多久没听过她这么叫了,他的唇角勾起,他怎么会让她嫁给许景遇呢。   他早就看清了自己爱她的事实,不前进的理由是因为不敢,不敢去触碰陈年的旧疤,一次一次的伤害她,不过是想让她记住他,他怕他不开始,她便会去喜欢别人,她便会忘记了他,这不是他想要的。   苏念,若是不姓苏该有多好,她要是别人家一个普通的孩子该有多好,那么他和她现在会什么样,一切都不可预知。   最开始是一门心思想讨伐她家欠他的,他一步一步的坚韧自己,无论是去军队还是选择那个职业,都是为了有一天让苏家得之所痛。   五年前,她离开,他便开始厌恶,厌恶这样的自己,满身的冷酷,满手的决断,仅仅是一句话便可以将人打入无法翻身的逆境之地。   如果当初他没这些算计,他不亲手将苏向南送入监狱,他不会因为怒火攻心而烧了她心心念念小时候记忆的房子,那么她便不会这般的痛恨他吧,他从最初的有理由变成了现在的被动者,一切都在偏离着轨道。   他的人生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也可以这么说,从爱上苏念的那一刻起就彻底的偏离了轨道了。   “如果,你不姓苏该有多好。”他轻轻地笑,笑意潋滟,声音竟然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懊悔与难过。   苏念的长睫颤了颤,不姓苏么?终究苏家的事情是横在他心里的一道大梁。   可是那件事情如果不是真的呢?   “我希望你可以从头查一下那天,如果是真的,我替爷爷跟你道歉,如果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那她和他之间发生的这一切又怪的了谁?   苏念抬眸,笑的明媚,这是时隔多久她希望他给一个她期望的正式回答。   她的话让薄晏北也陷入沉思,也许是该查,因为被仇恨蒙蔽了头脑,也许是因为不想去破开这个真相,也许是怕他和苏念最后一丝牵连的关系都没有。   所以他一直都以一个目的为目标,而如今,她要他查出那个谜底。   “好,我查。”他沉沉出声,似乎下了某种重要的决定。   苏念勾唇浅笑,可是如今他和她被困在电梯里,还能出去吗?   “别怕。”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沉默,薄晏北伸出手臂把她圈在怀里,他这一刻却觉得无比珍贵和心安,因为一旦从电梯里出去,就要面对以前接着要面对的问题。   苏念闭上眼睛,心里安然。   如果能出去,她希望再也不要和他见面,至少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再也不要见面了。   他的呼吸越渐急促,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被她枪打的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现在就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心疼还是身体的疼痛。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苏念提起精神,有人来了!   “薄晏北,有人来了。”苏念抬眸,声音欣喜。   “嗯。”他淡淡出声,缓慢的磕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趋于安静,然后沉睡了过去。   ☆、106.v36苏念她不喜欢你,她爱的是我的弟弟景遇【二更】   电梯门被打开,苏念先把薄晏北推了出去,外面有人接应,她随后被扶了上来。   电梯的部分刚好卡在三四楼的一半,两人刚上来,电梯哐的一下子便坠落了下去,苏念的神经一下子再度绷紧,如果再晚一会,她真的会和薄晏北一起死在这里。   苏念起身,回头去看薄晏北,却见许离潇带着医生找了过来,而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许离潇看着苏念目光发沉,她刚刚打水回去就不见了薄晏北的身影,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去苏向南所在的病房楼层去找,因为她怕薄晏北一醒来就去那里苏念,可是并没有找到人,后来她发现电梯上面楼层的级数不停变换而且怎么按也不好使,她心里一个激灵,生怕薄晏北就在里面,一想到他的情况她就更着急了,所以去找了维修人员蠹。   可是没想到,她会在开开的电梯门里面看见苏念的身影,许离潇的眼底有一丝怒意,若不是为了景遇,她一定除了她。   负责薄晏北的医生和护士把他抬走,而许离潇留了下来,她走到苏念这边,脸上已经无法隐藏那不耐烦的性子。   “苏念,你想害死他么?他刚醒见到他不知道把他送去病房么?”   苏念到底是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趁着薄晏北这样子想带他走吧髹。   苏念淡淡的吸了一口气,她的发丝都粘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许离潇怕是生气了。   “我不知道他住哪间,所以想带他来一楼住院部处理,没想到遇到电梯事故。”   苏念的眼神平静,静静地解释。   反正她现在对薄晏北也没什么心思。   苏念要走,许离潇拽住她的手臂,脸色凝重和复杂:“你就要和景遇结婚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晏北,按礼数来说他算是你姐夫。”   许离潇心里气恼,她原本没对苏念动什么心思,她原本也不在乎,可是现在看来,薄晏北对苏念的在乎可不是一点半点,大病初醒,还没复查也没告诉她就去找苏念了。   万一苏念这个时候没去看苏向南呢?他还想出了医院不成。   苏念拧眉,甩开许离潇的手,说实话,许家的姐妹她一点好印象都没了,许安诗一个,许离潇一个,若不是她是许景遇的姐姐,她现在也不会这么客气。   “我知道,你不用来提醒我,你说的我巴不得的呢。”苏念转身,有些不耐烦,许离潇一张美丽的脸有些阴沉。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止她嫁给薄晏北,她一定要嫁给他。   “你最好说到做到。”许离潇咬了咬牙,在苏念面前一贯良好的修养都消失不见,苏念微微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许离潇和许安诗真像,连同语气都如出一辙。   ***********   许离潇回到病房之后,薄晏北已经醒了,他正起身下床,许离潇眼神一变,她一下子把门关上,然后走到薄晏北面前拦住他的动作。   她掀起一抹纯良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温柔无害:“晏北,你身子这么弱,刚醒肯定没什么力气,快躺着吧。”   “她呢?”薄晏北完全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怎么他一醒苏念就不见了。   许离潇脸色一顿,果然不出她所想,他这么急着起来出去是想找苏念,苏念就真有那么好么!?她弟弟为了苏念这个女人都要和她反目成仇了,如今连她的电话也不接,也不主动去见她,现在她的未婚夫为了苏念连身体都不顾了!   许离潇忍住脸上的怒气,保持着良好的笑容。   “我看见她了,小念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她去找景遇了,好像说是商量婚礼事宜。”许离潇的语气有些假装迟疑,似乎在思考。   唯一预见的便是薄晏北阴鹜下来的脸色,仿佛冬月的寒冰一般冷的彻骨。   薄晏北的确是怒了,她就连一点照顾他的心思都没有,一自由便去找那个男人。   许景遇长得问问弱弱,一股子书生气,哪里好了!   见许离潇挡在身前,他脸色更不好看,直接伸手把许离潇推开然后往外走。   许离潇回手圈住他的腰,然后脸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   “我不让你走,我不想让你走,你别去找她好不好。”她的声音阮浓,带着一股子小家碧玉女人的味道,似乎他真就是她所爱的男人。   “许离潇,别演了。”适可而止就好了,她想必最清楚他当初为什么选择和她在一起。   若不是因为苏念,他怎么会和她有牵扯。   如今她摆出一副她爱他到死的样子,她到底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你说什么呢,我没有演,苏念不喜欢你,她爱的是我弟弟景遇,你何苦要去找她。”   许离潇眼神强挤出一抹委屈,最近她的心底实在是太不安了。   薄晏北掰开她的手然后转身,眼神怒着。   “你不是为了对付许如臣才选择我的么?你和商文博的事情我一点不落的都知道。”   他在选择一个人的时候,势必要调查清楚她的底细,两人各取所需那正好,谁也不会有什么顾忌。   许离潇身子一怔,她脸色有些苍白和不可置信,他竟然全都知道。   “你调查我?”许离潇咬牙,心里莫名的就觉得有些自卑和尴尬。   她的那些过去是她最不想曝光于人前的,可是如今,她最不想让知道的人却知道了。   “作为我的合作伙伴,不清楚底细我怎么会选择你。”   他的话让许离潇彻底心如死活,伙伴,好一句伙伴,她咬了咬牙,逝去了柔和的伪装,脸上的愤恨逐渐的显现出来。   “既然是合作伙伴,总要演戏到位,薄晏北,我不允许我和你的婚姻出任何意外。”   许离潇淡淡的笑,眼中一抹坚定和决然。   “我没想过和你结婚,从今天开始合作终止。”他给她的时间似乎太长了,当初明明只是想借着理由让苏念从国外回来。   “凭什么!”许离潇手指握紧,她还没得到她想要的,他就说结束,真当她是挥之即来弃之如敝屐的女人么。   “就凭你没有利用价值。”他眼底全是无情,那是比面对苏念冷漠一万倍的神情,许离潇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她的大脑快速运转,旋即凉凉的掀起一抹笑意。   “现在结束太早了,我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许离潇凝神继而说到:“苏念明天就会搬去许家住,你没有和我的关系,见都不能见到她。”   薄晏北英俊冷峻的轮廓没有表情,他不清醒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她要和许景遇结婚,他就按耐不住怒气,更别说现在她还要搬去许家与许景遇同住!   薄晏北怒气上涌,许离潇见状伸出手:“怎么样,合作吗?”   她的神色游刃有余,似乎更胜一筹。   谁知道男人回答都没回答她,而是冷漠的转身,摔门而去,许离潇的手就僵在那里,她拧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薄晏北穿着一身病号服就出了医院,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不,应该说是劫的。   他站在车前,谁敢不停。   伸手拉开车门上车,他冷生的报了地址,本想着给蒙贺打个电话可是却发现手机没在身上。   三十秒后,前面的司机战战兢兢的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看起来神经有问题的男人,长得是真帅,可是这一身病号服还从医院跑出来不要命的拦车……这男人精神真的没问题么?   说没问题谁能信啊。   蒙贺已经开车赶往医院的路上,接到薄晏北电话的时候一开始是惊喜旋即而来的就是惊吓了。   许家大小姐呢?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跑出医院了。   “总裁,你到地方等我,你别乱走人我帮你找哈。”   薄晏北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扔在前面的副驾驶位置上,他的目光清冷的看向窗外,手掌心压在伤口的位置上,他的烧还没退,嗓子干涩难受的厉害,男人目光冷峻,他的心脏骤然一痛而后缓慢的低下头来,她真的不肯来看他,扔下他走了,许离潇的话几乎句句事实,所以他才更生气。   只是她一定要等他,所有的事情他都会从头查起,她想要的他都会给。   ☆、107.v37苏念,我比谁都能看透你【一更】   出租车在一栋居民楼下停住,薄晏北打开车门下了车,司机连钱都没敢要,开车就跑了。   他的目光落在楼上,这个时间苏念应该在家才对,他不相信许离潇说她去找许景遇的消息。   他的脑袋有些疼痛,俊朗的眉宇隐隐的蹙起,他看了一眼身上的病号服,俊朗的脸上有青色的胡渣,看起来甚是颓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就想见到她蠹。   薄晏北打开单元门,一步一步的上楼,这地方是一个旧楼,就连楼梯都是青色的水泥腻的,楼道狭窄晚上的时候声控灯还不好用。   以前的苏家是个豪门大族,堂堂的官三代,住的地方是那个名门望族的苏宅,那个被他一把火烧的干净的苏宅。   拖着拖鞋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每走一步都是吃力,苏念开枪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这颗子弹擦向了那里,擦着他的心尖灼灼而过,灼烫的疼比那种刺入入皮肤的疼要疼痛一百倍。   他修长的手指逐渐的捂住胸口,额头隐隐渗出薄汗,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身影就好像要那么的倒下髹。   左手扶着漆旧的楼梯扶手,手掌心摩挲过去沾染了一层掉了的青绿色旧漆,他的脚步踉跄,就五层楼的距离让他这个曾经手拿钢枪的男人却觉得无比吃力。   他站在苏家的门前,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胳膊上有针口,是他被医生抬回病房的时候医生给他打了一针消炎针。   此刻他的脸色逐渐发红,嗓子眼如同失了水的骆驼,实在干燥难忍。   这一刻,他第一次犹豫了,如果他敲门苏念看到是他之后,不让他进怎么办,或者干脆不理他,他该怎么办。   他伸出去的手逐渐放下,幽深的眼眸中延伸出一抹病态。   门咔哒一声的开了,孟黛清正准备往外面走,却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她几乎被他吓了一跳,可是当她看到来人的时候眼神却无比的平静。   “进来吧。”孟黛清垂眸,没有问他来的目的,只是让开了门口的位置,一如往昔那般的对他友好。   薄晏北唇角绷紧,他的眉宇难受的蹙起,他的大手撑在墙壁上虚弱的脸色似乎随时要倒下。   “苏念,她在吗?”他没有往前走,而是抬眸问道,那眼神中带了太多不明的意味,此刻却没了复杂全然是澈然的眸光。   孟黛清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心里一滞,不知道为何,她看到现在的薄晏北就像看见了那年仅仅八岁掩饰掉心中无助佯装坚强的少年,那般的隐忍,那般的让人心疼。   “你先进来再说。”孟黛清终究是心软,随着他进来的脚步她关上了门。   孟黛清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苏念的号码。   薄晏北这一刻便知道,她真的不在家,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也许真的就是许景遇那里。   孟黛清的话他听的认真,电话那端的苏念似乎说是要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白色加红润,病态的脸色生生发涩。   他快要支撑不住,身子一歪旋即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孟黛清去沏了一壶茶放在茶几上,给他斟好。   “谢谢。”薄晏北的嗓音沙哑的近乎无声,他的手却没去拿茶杯,不是不想喝,是实在没力气,来到这里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孟黛清眼神闪了闪,无法像之前一样了,不管是薄晏北和苏家还是她对薄晏北,以往的亲近仿佛就是一抹笑话。   “晏北。”还是孟黛清先开口,她抬起眸子对上他略微迷茫的眼神,她的语气一顿,现在的他真的是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八岁。   她抿了抿唇,话语转了又转,终究是说了一句还算平和的话:“呆会你和小念把话说清楚,以后……”没有以后了。   她沉了沉气,终然是没有说出口,算了,孩子的事情她还掺和什么呢。   两人就这么坐着,气氛逐渐的沉默,沉默到这小屋子仿佛多么空旷一样,没有人生活在这里。   外面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让薄晏北一瞬间的清醒,他的目光急切的看向门口,似乎隐隐在期盼着什么。   孟黛清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的目光隐约的有些凝然,刚才孩子说她跟景遇在家附近的超市,这会该一起回来了吧。   转头看向薄晏北带着期冀的目光,孟黛清的眼中却是一抹释然,这样也好,没有期盼就好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期盼的目光陡然的降了温度,因为不仅苏念一人回来了,她的身旁还站着许景遇。   许景遇的手搭在她的腰肢上,两人一起走了进来,苏念的目光仅仅是看门的时候落在他身上的一眼,而后再也没有看过来,那一眼极尽陌生,陌生的让他心惊。   “伯母,我和小念去超市买了点东西。”许景遇先行开口,温和的脸上是衬得他儒雅的笑意。   和许家姐妹不同,他的眼中没有乍然的世故,他说完这话,便拎着买回来的东西去了厨房,他其实有意把空间留出来。   苏念没有跟着他进去,而是走到薄晏北面前,眼神极尽冷漠。   “薄先生,找我有事吗?”   她没想到他能找到这里来,更没想到她才走不久他便从医院里跑了出来,看他的一身的病态,显然是烧还没退,自从她认识他那一刻起到现在,薄晏北鲜少有这么文文弱弱的样子,这大概是第一次。   孟黛清识趣的把空间留给了两人,既然是两个人间的清算,那么她不该在场。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隐约的可以听见厨房水龙头冒出的水声,薄晏北撑着手臂站了起来。   他与苏念仅一面的距离,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似是只能思念与想念。   他伸出手,苏念后退一步避开。   薄晏北眸光清冷,他苍白的苍白的唇角掀起,里面滑过一丝释然。   “和他在一起真的就那么幸福吗?”   他的话带着淡淡的疑问,带着一抹平淡,苏念抬眸,重重的点了点头:“幸福,怎么会不幸福。”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幸福和爱情这东西早已成为了她的奢侈之物,她可能再也不会拥有了。   他的神情僵住,不知道为何,此刻的苏念心底却徒徒的生出一抹痛快,她心里特别明白,想让这个无情到一定程度的男人痛苦有多难。   “你撒谎。”他的眼里一片猩红,苏念撒谎,她撒谎,幸福怎么会是这种神情呢!   苏念掀唇,以前每次她撒谎都会被他揭穿,这次亦然,以前的她会因为被揭穿而恍然无措,可是现在的她不会了。   “别以为你能看透我,五年了,整整五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世间的景物有可能没变,只是她变了,她的心境再也不可能回去,那种青春的年纪只是过去,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老人。   一个不谙世故的老人。   薄晏北唇角扯出一抹妖冶的笑意,他的眉间似乎绽放了一朵盛开的花朵。   那样让她看不懂的神情,这次她却轻而易举的读懂了,那是难过,那是怒气,那是惶然。   “苏念,我比谁都能看透你。”他心里很清楚,她的样子她的一举一动都刻印在心里,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清楚地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是开心,是难过,是为难还是幸福他都清楚。   可是她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他的揭穿而无措的笑,苏念变了,真的变了,她似乎穿了一身无可穿透的盔甲,从这一刻起,紧紧地把自己伪装在了里面,就连他也越难以看透了。   “是吗,那谢谢你。”苏念眉间冷然,她以前总是以为他不了解她,才会那么没有度的伤害她,如今看来是因为他太了解了,知道什么能刺到她的死穴,所以才会在她最开心的时候狠狠的给她一刀,让她无可翻覆。   苏念难过,再一次的难过了,因为知道才伤害,这样的痛苦她不想在体会,五年前她就选择了逃避,事到如今她依旧不想面对。   薄晏北清冷的眸光笑意缱绻,谢谢这个词代表了疏离,他有些看不清她眼中的意味,陌生痛苦偏偏又紧紧地隐藏起来。   他用尽力气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   ☆、108.v38他伸手打开车门,侧轮廓在刺眼的阳光中半明半暗【二更】   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身子令她猝不及防的沉压了下来,可是下一刻,他努力的撑起身子不至于压垮她。   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双锋锐的黑眸闭紧,放在她身上的两只手掌僵硬着收紧。   苏念面无表情任由他抱着,许久他都没说话,苏念清苒的笑出声:“薄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她的语气淡淡的很平静,甚至没有责怪的语气,可是这对于薄晏北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蠹。   仿佛她对他的剩余一点憎恨都没有了,好像最后一点牵绊都没有了。   他的眼神沉沉,嗓子沙哑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眼皮发沉,可是他不想睡,这一个多月他睡也睡够了。   许景遇把沾了水的手擦干净,他缓步的走出厨房向着两人的方向走过来,他的目光一片沉着,走到苏念身旁站定,他伸手轻而易举的就把苏念给领了过来,他淡然的看着薄晏北,眼神中掠过一抹复杂。   许离潇的执念,非他所想的一般,她势必要得到薄晏北,可是薄晏北的心压根就不在她的身上,虽然生她的气,可是他终归是许家人,终归是她的弟弟,他不想许离潇就此受到伤害髹。   “薄先生,希望你好好对我姐。”许景遇开口,放在苏念胳膊上的手臂收紧,他的目光鲜少的一抹危险,语气淡淡的威胁。   薄晏北掀唇,冷冷的一笑,烧热逐渐上脑,他高大的身形轰然倒塌,许景遇拧眉,手快的扶住,他要是这么出事了,他也没法跟许离潇交代。   他的手一接触到男人的皮肤,许景遇眉头蹙紧,怎么会这么烫。   苏念手指缓缓地收紧,她的目光看着薄晏北,眼神里带着不明的意味,算了,不是她该管的。   许景遇把他背到了卧室里放在床上,然后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   他没有将薄晏北在这里的消息告诉许离潇,总觉得她来了事情就更乱了。   苏念坐在沙发上,孟黛清则站在卧室门门口,她的目光看着自家女儿,眼里有些心疼。   苏念倏地起身,她走到门口穿了鞋准备出去。   “小念,你这是去哪?”孟黛清秀气的眉宇蹙起,这个节骨眼上她出去,再出了什么事她就没法活了。   “我去看看爸。”苏念头也没回,直接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冷空气让她似乎透了些气,就刚刚在屋里的片刻,她都感觉闷得厉害。   孟黛清低眸,她才去过医院不是么。   苏念走在路上,她对着行驶过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可是一辆全黑色的车却率先停在了她面前,苏念心里一惊,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的脚步快速的后退,转身就跑。   然后黑色的车门打开,里面出来了四个穿着黑色制服戴黑色墨镜的男人,个个气势凌厉看起来训练有素。   苏念哪里跑的过他们,她的嘴被男人的手捂住,身子不受控制的被人向后拖着走。   唔唔,她瞪大眼睛使劲挣扎着腿脚,奈何一人抵不过四人,更何况是四个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大男人了。   苏念被他们毫不怜惜的拖上车,车门从侧面刷的关上,一声闷声,车子发动,很快便消失在了可以看见的视野里。   苏念坐在车里,心情平复下来,若是不出意外地话她百分之百的这是被绑架了。   至于绑架她的是谁,苏念拧眉,她又没得罪过什么人,唯一的罪过的人就是薄晏北了,现在他还躺在床上呢,怎么会派人来绑架她。   见她没逃跑的余地,谁也没捂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苏念刚想张嘴,眼前一大块黑布被蒙了下来,她整个人都置身于黑暗里。   身边的男人一句话都不说,车内气氛冷到了冰点,苏念的手悄悄的摸到手机,熟练地解锁然后凭感觉按到拨号的页面。   她告诉自己心里不能慌,她把许景遇的号码设置成了号码1,因为过去那些年她的处境总是很危险,甚至有时候危机到一定境地根本无法主动去拨号码。   求救也是她的本能。   心里有些紧张,但是动作在有序不紊的进行着。   不管那边通没通,苏念先行开口说话:“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是谁指使你们的?”   一连串的问题,那边刚接起电话来的许景遇瞬间就明白了苏念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神情紧绷,直接离开卧室往外走,孟黛清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个孩子怎么接连都走了。   “景遇,是小念来的电话吗?”孟黛清有些担忧,看许景遇的脸色有些凝重,好像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一样。   许景遇摇头,唇角扯出一抹笑意说道:“不是的伯母,委托人找我有急事,我现在得出去一趟。”   孟黛清点了点头,孩子公事上的事情她不懂,她也不能管。   许景遇出去之后,抬头找街区的监控,他边往保安室跑边拿着手机定位苏念的手机,这套动作形如流水,之前发声过太多她偷摸就准备去战地的事件,所以他在她的手机装了他所能追踪到的定位系统。   在保安室查了监控录像,许景遇直接报了警,这些人看起来像是有预谋的,不像是勒索绑架,但是也不排除,一般只有他们找到了好的隐匿藏据点才会发送勒索短信或者打电话过来。   只是,若是劫财勒索还好,若是别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许景遇开车离开这区域,跟着定位一直走。   很快,便定位到了一家面粉厂,百度搜索栏里显示这家面粉厂建立与1998年,早在2010年便废弃了,好像是出了人命案,所以直到现在还废弃着。   地处还算可以,可是因为有些觉得晦气,所以迟迟卖不出去。   许景遇没多想,只是心焦,离终点越来越近心里反而越来越忐忑,这并不像以往的他。   可能是因为过去只是一个陌生的旁观者。   ***   蒙贺开车到孟黛清所住的楼下,他先前派出去跟踪苏念的人给了他一条重要的消息,他现在必须告诉薄晏北。   蒙贺上楼敲门,门是孟黛清开的,并且把刚给薄晏北输了点滴的医生送出去,蒙贺一看到医生心里就突突的跳。   总裁该不会又gameover了吧!   “你是?”孟黛清看着这个一脸焦急闯进来的陌生人,不禁疑问。   “我找薄总。”蒙贺开口,在屋里里看来看去的,人呢?得到的消息就在这里啊。   孟黛清点头,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你是来接他的吧,刚醒。”   蒙贺一听赶忙的就冲了进去,果然见薄晏北正在坐起来,他快速的站到床前,目光有些不冷静了,到底该不该告诉他这个消息。   “你怎么来了。”薄晏北拧眉,蒙贺找个人还没他快。   “总裁,我……”蒙贺知道孟黛清跟进来了,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这复杂的神情薄晏北接收到,他的心里突的一跳,心脏绷的紧紧地。   他直接拔了手背上的针头,然后穿鞋向外走,孟黛清没拦着,目光淡淡的看着两人一起离去的背影,她走到卧室内把刚挂上不久的点滴瓶子收拾进垃圾桶然后整理了床单转身走了出去。   楼下,薄晏北脸色被冷风一吹显得越加的苍白,他的手背处都肿了起来,血珠缓慢的在针口处涌了出来。   “总裁,苏小姐被人绑架了,车牌号后四位数字6534,往青城旧面粉厂的方向走了。”   蒙贺快速的报着自己知道的事情,他每说一个字薄晏北的脸色便凝重一分。   “是谁做的?”他伸手打开车门,侧轮廓在刺眼的阳光中半明半暗,刀刻般的棱角此刻满是戾气。   蒙贺抿唇摇头,薄晏北目光冷凝,拿了蒙贺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直接坐进了主驾驶位置上然后关上了车门,蒙贺瞪大眼睛伸手去开车门,可是已经被他从里面锁上了。   “总裁,你这样子怎么去。”蒙贺看着他发动引擎,心里更慌了,他伸手拍打着车身,却没有阻止的了薄晏北把车开出去。   蒙贺在后面追了疯狂的追,直到跑不动他才直到薄晏北的用意,无非就是让他赶紧去查,他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回身就去拦车。   ☆、109.v39给你个选择,是苏念还是许离潇   苏念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车子停下后,那几人就拿了绳子绑着她进了一个阴冷的地方,听那沉重铁门关上的声音,苏念的心凉了半截。   周围毫无人气,她不知道自己被绑到了多么偏僻的地方。   她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腕处被绳子紧紧地勒住,她的眼睛看不见,一只耳朵听不见,因为慌张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感觉,只感觉这个世界是无声的蠹。   她身上的手机也很快被收走,好在没人发现她跟外面通过电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念微咬着牙根,静静地坐在这里等待着下文,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别的没有烂命一条,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惜命的人。   苏念看不见的地方,就站在她的面前有一个黑衣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跟苏念对比着,确定没绑架错人之后,脸上浮现一抹狠戾。   “你叫苏念是吧。”男人冷冷的出声,声音中带着一抹沧桑,苏念耳朵嗡嗡的艰难的辨别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何,感觉右耳的听觉也不似之前那般的好使。   “是我。”苏念声音硬气,和她柔柔的样子极不贴切,那男人一笑,水中的银色匕首在灯光下闪着凌厉的光泽。   “知道我为什么绑你来么?”似乎是因为她的性格引起了那男人的注意力,他竟然开始与她攀谈起来,苏念心里一顺,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拖时间的好机会,她若不好好把握住,那么很有可能在许景遇来之前一切都结束了髹。   “无非家仇个人恩怨,要么就是受人指使。”苏念语气认真,她的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的,可是面上没怎么表现出来。   那男人一听,倒是愣了一下,旋即就是大笑。   “你倒是挺勇敢的,在你死前让你明白一下似乎也不错。”   戾气男人来了兴趣,反正他也不及,把她折磨到心理崩溃了再下手才痛快。   “洗耳恭听。”   苏念没什么表情,如果她现在不是以这样被绑架的姿势出现,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来听故事的。   “你现在感觉这个地方怎么样?”男人用手指摸了摸刀尖,神情阴暗的看着闪现着银光的匕首,目光里浮现出一抹凶狠。   “被人这么绑着恐怕没时间感受这里吧。”苏念蹙眉,她微微摇了摇头,周围本来很安静,可是她觉得可以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地方死过人,出了名的乱葬岗,像你这样生活无忧的大小姐恐怕不用我动手就是光在这里呆一个晚上,恐怕吓也吓死了。”   那男人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和恐吓,然后坐在一边放置的椅子上,苏念闻言便笑了。   “先生你不看新闻么?”生活无忧的大小姐?那是什么时候的她,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了。   “说来听听。”   男人似乎也不怒,他手中的匕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地面,尖锐刺耳的声音令人听了就起鸡皮疙瘩。   “第一,我是一名战地记者,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第二,在我还生活无忧的时候就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尸体了,吓死恐怕是不可能的,到时候还要劳烦你动手。”   她的语气挑衅,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男人把匕首随便一扔,他起身走向苏念,伸手直接扯掉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苏念闭了闭眼,半晌才适应着亮堂的四周。   睁开眼睛之后苏念才发现,这个地方她有些熟悉,她十几岁的时候跟着父亲来过这里,这里是一家民营的面粉厂,只不过后来因为命案而废弃掉了。   “看来你还有印象。”男人掀起唇角,苏念的目光看过去,他长得与声音不同,有些秀气,只是皮肤好像是日积月累晒得,是深深地古铜色,在看到他的长相之前光听声音她还以为他有四十岁了,可是现在看看也就三十岁的模样。   “你在这里工作过?”苏念眯起眼睛,脑子里的细胞逐渐的活跃起来,似乎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一样。   太多年过去了,她根本不记得这里面的人,当时面粉厂是有年轻小工的,所以她不确定这男人到底在没在这里工作过。   她抿唇,闹得那么大的阵仗还专门绑了她,肯定不是因为当年欠薪,倒是有可能是因为那起命案。   “那倒没有,如果当时我在这里工作,你还活不到现在这个时候。”他的声音阴测测的,苏念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看着他的口型。   苏念勾唇轻笑:“都能干出绑架这种不要命的事情,想必您心里一定藏了一口恶气,不如跟将死的我讲讲,也许我还能多知道点什么呢,倒时候就不会满脑子空空的去死了。”   随着苏念的话音一落,气氛瞬间沉寂了下来,而那个一直跟她说话的男人,转身俯身把匕首拿了起来然后把冰凉的刀尖抵在她的下巴上,只要微微用力便能顺势割破她的喉咙。   刀尖好比人心,凉的透骨,苏念的嗓子眼咕咚一下,并不敢太大的动作。   “看来我猜对了。”苏念眼睛笑的弯弯,眼神没有任何惧怕。   男人一笑,刀尖转了个圈,那细微的冰凉使苏念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男人冷笑,笑声极致冷漠,他微微俯下身子看着苏念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眼底是一抹粗狂嗜血的意味,和他的外表相符却不相衬。   “愿闻其详。”苏念知道自己可能拖不了太久了,也许她今天就会交代在这里。   “你在拖时间。”男人轻笑,他现在才看出了她的想法,不过他不介意陪她耗这口气。   “聪明。”苏念勾唇莞尔一笑,丝毫没有慌张。   她好像意识到了,这男人似乎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而是一个喜欢细细折磨的变,态,这种时候这样的疯子是比那种嗜血的怪物要好对付的。   其中一人手中的手机响动,男人站直身子离开苏念,连同冰冷的刀刃一起离开,苏念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老大,是那边的。”那人开口,却没有马上接听。   男人拿过他手里的手机直接接通,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陡然把目光转向苏念,眼中带着一抹邪气。   苏念被这冰冷刺人的目光渗的一寒,她的双手在身后努力的挣扎着被系的很近的粗麻绳。   对话很简洁,苏念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男人便结束了通话,他把手机随意的丢给旁边的人然后走了过来。   “猜猜那边说什么了?”男人笑的诡异,给苏念抛出了一个不难也不简单的问题。   “无非就是叫你快点动手。”苏念脸色平静,似乎不是在说关于自己的生死一样。   “既然这样,也只好送你上路了,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为好。”男人阴测测的小,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苏念,亮闪闪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他本来还想再玩一会,可是那边催了,真是可惜了这女人好看的脸蛋。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面粉厂有些老旧的铁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男人的手一抖,刀子从苏念细嫩的脖间划过,划过一条红色的血痕。   好在伤口不太深。   挺大的动静,可惜只有一个人来了,所以这男人只是慌忙了片刻后便恢复了平静。   “放了她,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许景遇的目光落在苏念的身上,心里一紧,他冷着眉眼说道。   持刀的男人似乎是觉得他好笑,单枪匹马的来跟他谈条件还真是蠢。   “你该不会是报警了吧。”他认得这个人,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嘛,语言权的压制是他惯用的伎俩,什么就当没发生过,他只要现在放了人,等待他的就是无尽的牢狱和警察的枪子,无论是哪种他都不想选择。   许景遇神情紧凝,他的唇角绷成一条线,继续和匪徒谈判。   “我想你清楚绑架被抓后会是什么下场。”   他只有循序利诱,才能拖住他不对苏念下手,苏念的脖子被划了一道血痕,顺着白皙的脖子留下了嫣红色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清楚,怎么会不清楚。”男人冷冷的笑,匕首重新的抵紧了苏念的脖子,刀尖缓慢的向上移动旋即顶住她的下颔。   “这是你男人?”他唇角带着一抹嘲讽,看起来不怎么样嘛,至少没让他觉得恐惧和害怕。   苏念冷眸对上男人狠戾的目光。   却让他更加确定了他的所想,他眯了眯眼收回刀子,这动作让许景遇眯起眼睛,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蔓延。   只见男人从一旁人手里拿过手机,而后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接通之后他阴沉的开口:“许小姐,你事先没说过你这个弟弟会掺一脚,你说我是废了他还是怎么着呢?”   而这声许小姐,却让苏念和许景遇皆是一震,在许家,许景遇称呼为姐姐的只有一个女人——许离潇。   那么是她找人绑架了她?苏念咬牙,目光冷凝,真是无端招来杀身之祸。   许景遇攥在身侧的手指握成拳,他大步的向前,周围的三人瞬间密集的围了上来,把他围在中间不让他再往前走。   “少来这套。”许景遇不信,许离潇再坏,她也办不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更别提绑架苏念还要撕票了,苏念与她又没有什么仇,有他在,苏念也不会干预到她嫁给薄晏北,她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   那男人转头耸了耸肩说道:“看来许二少还不信,你们聊,聊出一个结果给我。”他把手机扔给许景遇,然后转身坐在了一边,似乎这场剧情的走向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仿佛他只是一个看客一般的淡然。   苏念目光冷漠的落在他的身上,不得不赞叹一句,这绑匪心理素质还真好。   手机稳稳地落在许景遇的怀里,他垂眸看了一眼号码,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许离潇的号码,可是这并不能让他放下心来。   他抬起手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呼吸沉重而忐忑。   那边片刻的静默,许景遇抿唇,目光抬起看向苏念,发现她也正在看着他,那目光中太多的淡然,没有期盼甚至没有好奇,那一抹冰冷冷却的冰冻住了他的呼吸,而后那边也开口说话了。   “景遇,你别管。”是许离潇的声音,听了这么多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许景遇身上的血管里血液似乎都在沸腾涌动着,他从未想到他会有一天和许离潇站在这个位置。   “为什么。”许景遇咬着牙问出口,而这三个沉重的字眼让苏念心里明了,是许离潇错不了了。   “苏念必须死,只有这样我才能嫁给薄晏北。”许离潇已经有些偏执,她的心思已然走歪了。   许景遇一抹痛心,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如果他没来,或者来晚了,他面对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可是他来了这样的境地也不好过,他的亲姐姐要谋杀他最爱的女人。   “收手吧。”许景遇淡淡出声,目光痛然。   “没法回头了景遇。”许离潇轻笑,眼中是没有温度的冷漠,商文博死了她再也没有期盼,她满心的都是可以让许家不痛快,为了这个不痛快她可以牺牲一切东西,包括挡住她所走之路的人。   而就在她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那持刀男人另一个手机上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只见他阴狠的一笑,直接拿起刀子向着苏念走去。   许景遇俊朗的脸色一变,他的眼睛里带上一抹冷沉,语气沉沉的对着那边的许离潇说道。   “让他们停手,我告诉你商文博现在在哪!”   许离潇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色陡然一变,不过瞬间失笑。   “没想到你也要用这种方式欺骗我,你明明知道文博他是我的痛苦,为何你也要揭我的疤!”许离潇在那边大喊,声音嘶哑,她的眼神有些渗人,甚至带着些难过,商文博怎么就死了呢。   “我没有骗你,商文博没死。”眼见着那人就要威胁到苏念了,许景遇的语气不禁有些急切。   许离潇冷笑,她的身子缓慢的跌坐在地板上,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她伸手翻过来,看着上面的合照,满脸的思念和凄冷。   商文博,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在开始的路上就和我永别,她手中的手机摔落在地上,然后把相框紧紧地抱在怀里,女人嘶声的痛哭。   她不相信许景遇的话,即使是亲弟弟也不相信,苏念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为了不让她死,他一定在骗她。   那边的哭声透过手机传了过来,许景遇的心猛地抽疼,他何尝愿意去揭露她心里的疤。   苏念眼见着那刀子越来越逼近,就要划破她的喉咙口,砰的一声枪响,匕首碰塄一声掉落在地上,身侧的男人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腕一阵哀嚎。   苏念抬眸,她睁了睁眼,大门敞开出,一身稀薄的微光,男人缓慢而来,他的身影背着光,看着异常的高大,他的身上套了一件黑色的冷色大衣,显露的裤腿处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里面穿的是病号服。   这枪声让这里面的绑匪都动也不敢动,即便是手里有刀也不敢轻易动,刀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很快,咔嚓一声,第二颗子弹上膛的细密声音,别人也许没听见,可是靠近薄晏北身侧的一名匪徒却听见了。   他面露凶光,刀子横插向他的腰侧,薄晏北笔直的伸出手,一枪打在案犯的腿上。   许景遇扔下手机,快速的跑到苏念那里去给她解绳子。   薄晏北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刚才拿着刀子逼在她脖子上的那个男人,面露戾气,若是非要比个高下,此时的薄晏北,才像是一个行凶的。   第三颗子弹上膛,他手扣扳机瞄向前面的方向,那劫匪赶忙的捂住脑袋,生怕一枪自己被毙了,可是等了半晌没等到开枪的声音,他微微的挪开手便看到,那枪口的方向却是对着许景遇的。   薄晏北一步一步的往苏念的方向走过去,他手里举着手枪的位置一点都没变,只要轻动手指就足以让对面的男人百分之一百的没命。   苏念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她终于得了自由,手腕处却被粗粝的绳子磨得出了血,若刚才她没有挣扎可能近况还会好一些。   面前的两个男人在对峙着,谁居上风谁落下风一下子就分的出来,明眼人都知道,别说刀都快不过枪,更别提一个没有武器活生生的人了。   而薄晏北的枪法,毋庸置疑绝对可以保证毫无痛感的一击致命。   那几个劫匪见状,本来该站在一条线上的人现在成了内斗,正是他们大好逃跑的机会,想必他们在这里绑架人的消息警察也该知道了。   此时不走,待会就走不了了。   就在苏念不远处的那个劫匪,不敢起身只能爬着缓慢的移动,刚才那抹凌厉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生命面前谁都是奢侈的。   “薄总你这是干什么?”许景遇笑笑,目光落在那黑洞洞的枪口上,薄晏北这是要杀了他以儆效尤么。   “杀你。”他冷漠着眉眼,两个字说的理直气壮,那凌厉的眉峰冷冽,似是枷锁,锁人心弦。   如刀刻般的侧颜被赤白色的灯光衬得美的不像话,如同谪仙一般,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俊朗的眉目如果生在古代也是一个极为好看的男子。   他的手指缓慢的收紧,枪身被他握的紧紧的,他的脸色是不健康的白,可是依旧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   那样的神情,如果许景遇敢碰苏念一下,他都必定会开出这枪,这一次致命的攻击。   许景遇心里也明白,所以他不去触碰他的逆鳞,他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男人冷静却幽沉如被泼了墨一般的神情,心里沉重。   现在的情况是许离潇对苏念动手了,而她的理由无非是怕苏念破坏她嫁给薄晏北的大好事。   那么这证明薄晏北先对许离潇出了手,否则她也不会没有安全感的计划一次这么仓促的绑架计划。   外面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刚才那些劫匪也没逃跑成功,全部被薄晏北安排在外的人给截了下来,他冷着的眉眼落上一抹笑意,那笑意明朗而勾人,如此的动人心魄如同昙花一现。   随着警察的涌入,他缓慢的收回手中的枪支,动作利落帅气,他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性感沙哑的嗓音低沉,迷人般的声音沉着的开口。   “许二少,给你个选择,是苏念还是许离潇。”   ☆、110.v40许离潇的全部都曝光,他要铲除对苏念不利的一切【一更】   如果他选择苏念,那么许离潇会坐永远的牢狱,反之如果他选择苏念……   “我选择苏念。”许景遇眉眼折射出一抹清明,错了就是错了,他不会放弃苏念的,她是要和他结婚的女人,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不会对不起她的,哪怕是放弃自己的亲姐姐。   他知道薄晏北的意思,抛给他一个难题,让他进入两难的境地然后不得不放弃一个。   薄晏北眉间清冷的笑,俊美的脸庞笑意极其冷漠,他墨眸如同染了黑墨一般的黑沉不见光。   “很好。”他笑的令人胆战心惊蠹。   薄晏北缓慢的走向苏念,他刚才给许景遇第二个选择不过就是个幌子,即便他选择了许离潇,他一样不会让许离潇安稳的好过。   动了他在乎的人,他以为她可能就那么轻易的脱罪么髹。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苏念,苏念站在原地冷静的看着他渐行渐近的身影,心里已经没了半点温度。   早已经堵上一切的生命还有什么可怜惜可怕的。   很快,他便站到了她的身前,他垂眸,好看的手抚在她的脸颊上,这一刻却再也不忍心说些别的什么话。   他伸手把苏念揽在怀中,她不知道他在来的时候有多紧张,有多害怕她就这么出事了。   苏念眸子冷漠,她淡淡的表情呆在他怀中没有动。   一切就随他吧,他还能对她怎么样呢,苏念已经不抱期待已经没什么害怕的,她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   薄晏北就算再混蛋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母亲身上,这点苏念清楚,至于什么暴风雨冲她来就好了。   可是她和许景遇的婚事她不反悔,一定不会反悔。   许久,薄晏北松了手,许景遇牵过苏念的手,两人迈开脚步向外走去,而外面的警察已经载着犯人呼啸而去,冷清清的面粉厂看起来很寂寥,如同刚才的人满为患只是个幻觉而已。   很快,这里只剩下了薄晏北一个人,他的身子逐渐的坐在一边刚才苏念坐过的椅子上。   许景遇和苏念还没上车,便听见身后一声枪响,苏念的身体颤栗了一下,她低着头没回,而是直接坐上了车。   薄晏北把手枪随意的扔在地上,他伸手捂住心口,疼痛感袭来,仿佛是后遗症一般一直跟着他。   他意识到,即便以后少了伤疤,恐怕这痛症也会一直跟着他了。   安静了许久,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大开的门口,外面的荒草凄凄空无人烟,只有他开来的一脸车停在外面几乎看不见顶端。   这里是一年建来十多年的面粉厂,曾经这里发生了一次命案,而苏向南便是管辖这件事情的一名官员。   具体的细节档案上没有,只知道是两个年轻职员斗殴,一人拿刀将另一个人砍死。   当时两个人也就二十岁的年纪。   可能是当初的事情处理的不解民怨,死者家属不服,可是苏向南处理完这一事之后便调职,后面的事情不归他管。   可是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他可能收到了什么好处反而升官。   今天绑架的那伙人里为首的就是当初面粉场旧人的亲戚,只是恩怨以蹉跎,这么多年了,这些事情已经被遗忘的差不多。   许离潇仓促中却查到了这件事情,所以花重金找来了其中的当事人办事,因为觉得会靠谱。   可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人仇恨是一方面,现在欠了大部分的赌金,他只要拿了钱就好,没有非杀了苏念的意志。   他看过太多不要命的人和案例,如果真的因为仇恨而动手便不会怕死,更不会仓皇逃错。   是他,少算了一步给苏念惹来了麻烦,差点要命的大麻烦。   他的手里还拿着蒙贺的手机,男人俊朗的眉宇垂眸,他的眼神中逐渐的扬起一抹苦涩。   他宁愿是他对不起苏念让她有可选的境地,不知道当初车祸案的事情清楚是好,还是不清楚为好。   这是他第一次犹豫了,因为无论真相如何,现在他和苏念即将走到坠落的极端。   蒙贺驱车来到时候,这里就跟没人是一样的,若不是他之前开的车还在这里,他一定毫不犹豫的调头就走。   他下了车,走着光秃的小路走到场子前,他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里面一个人坐在那里的男人,他的眉间疑惑,总裁莫不是来晚了?那苏小姐……   该不会挂了吧。   蒙贺这么一想,心思就凝重了下来,他大步的走向薄晏北的身前然后把他一下子拽了起来。   “走吧,该去医院了。”薄老太太找他就快要找疯了,他再不回去估计薄老太太就该报警了。   薄晏北目光抬起,目光薄怒的看着蒙贺,他这是看他虚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是怎么的!   蒙贺接触到他的目光,少见的没害怕,他知道找不到人的无措和难过。   薄晏北一下子甩开他,蒙贺一个后退脚上便踩到了一个东西,别说,还有些搁脚。   他后退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猜了一把枪。   蒙贺嗓子眼咕咚一下,旋即把枪捡了起来然后卸了弹夹,本该满满的子弹夹现在少了一发,手指靠近枪口枪管甚至还有些余热。   蒙贺瞬间的就慌了,他把枪揣在兜里,然后对薄晏北上下其手,想看看他到底哪里又受伤了没。   前后左右的都看了,除了上次的,也没看到子弹打过的痕迹,他瞬间的松了一口气。   “蒙贺。”薄晏北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的怒气逐渐的上涌。   蒙贺赶紧后退了两步,完蛋,他好像做错什么了。   “把上次查到有关于许离潇的资料,全部曝光。”他声音冷沉的开口极其无情,蒙贺目光怔了一下,倒是知道他为何有这样的决定,不过一旦曝光,这女人这辈子算是毁了。   “是。”蒙贺垂首而立。   薄晏北说完,目光熹微,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的向外走,秋日的晚风吹来,不至于冷的刺骨的温度,可是足以让人心凉。   他坐在了车后面,缓慢的闭上眼睛,眉心隐隐的发疼。   蒙贺也快速的上了车,然后载着男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外面秋风簌簌,缺席许久的人心,各归一方。   ******   许家,许离潇已经自乱了阵脚,她焦急的在客厅里踱步,神色慌张心里忐忑不定,她怎么也没想到景遇会去那里,乱了她的好事。   早该计划的完美一点再出手的,是她仓促了。   其实从联系人到实施绑架也就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若不是因为薄晏北要终止和她的合作,她也不会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的找人去暗算苏念,其实能想到面粉厂的旧人纯属意外,她在新人律师期间看过好多案子,其中就有这个案子,因为当时纠纷很多,她还多看了几眼。   本来以为找来了那些人便万无一失了,谁知道却是给她自己下了套。   她不知道事情败露后自己会怎么样,就连现在薄晏北知道所有的一切会怎么对付她,她都不知道,她害怕,因为薄晏北知道她太多了。   她啃咬着手指尖,一向冷静的表情现在再也冷静不起来了。   许安诗穿着一身居家的裙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刚下来就看到许离潇跟丢了魂魄似得,紧张不安到要死。   她拧眉,许离潇的样子她倒是喜闻乐见,不过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喂。”她下来,叫着许离潇。   只是没想到这个声音却吓了许离潇一跳,她转头看到是许安诗,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恶毒。   这样恶毒的神情让许安诗不禁一怔,她皱眉,这死女人这是什么表情。   “你这眼神够恶心的,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呢。”许安诗倒是没在意,这是在家里,她还能干出什么事来不成。   可是许安诗明显低估了许离潇,她大步的向着许安诗走过来,凶狠的一把扯住她的长发,恶毒的像是一个泼妇。   许安诗吃痛,感觉头皮都要被许离潇这贱人给扯掉了。   “你他妈的疯了啊,有病滚去精神病院,给你老娘我松手。”许安诗也不是吃素的,她拧着眉顺手抓住许离潇的头发,两人就这么厮打了起来。   客厅里乱糟糟的一团,许离潇似是发了疯,她的手已经拽下了一把许安诗的头发,她使劲的把许安诗的身子下压,旋即骑坐在了她的身上,对她就是几巴掌。   许安诗被压在地上,回也回不了手,只能任由着她打。   “贱人,你不怕我告你状,让你死都没法死么?”许安诗大喊,边喊边护着自己的脸。   不知道多久,许离潇像是累了,她缓慢的收了手,然后起身站了起来,许安诗这才得了空挡起身,她的脸上脖子上就连手臂上都是被许离潇挠破的痕迹。   头皮沙沙的疼,不知道被她扯成什么样了。   不过许离潇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哪里都是伤,唇角也青紫一片,亦是被许安诗打的。   两个女人动起手来也不是一般的凶残。   “许离潇,你发什么疯。”许安诗起身后退了两步,以前看许离潇不声不响的也从不反抗,她一直都当她是个软柿子好捏,谁知道现在发起疯来不是一般的可怕,简直就是个疯子。   许离潇目光冷冷的笑,心里又惶恐又恨,这感觉真要将她逼得发疯。   “是你么?许安诗!”薄晏北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情,还不是许安诗这个贱人说的,她之前告诉她苏念和薄晏北之间的隔阂也是为了将她一军,在薄家老太太面前乱说话,她真是受够了这个贱人。   “什么我不我的。”许安诗咬牙,不知道许离潇上来就对她是一阵毒打,现在又在质问些什么东西。   “是不是你告诉薄晏北关于我的所有事情。”许离潇的眼眶猩红,红成了一片,带着恶毒的恨意,似乎许安诗若是说是,她就敢弄死她一样。   许安诗这回真是冤枉,她从回来就见过薄晏北一面,屈指可数了都,哪有闲心告诉他许离潇的事情,其实她是准备在许离潇和薄晏北结婚那天在婚礼上说的。   “我没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么!”许安诗有底气的反驳,重重的拧眉,然后回复。   许离潇冷冷的笑,像一个疯子一般,肯定就是她说的,有关于她的丑事就只有许家自己人知道,许如臣该不会那么傻,为了一个不可能跟薄晏北有结果的心爱女儿就和她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女儿撕破脸皮,许景遇是她的弟弟,亲弟弟,他更不可能。   唯一的问题就出在许安诗身上,她嫉妒,她嫉妒她可以嫁给薄晏北,不知道为何,许离潇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抹痛快,是啊,她嫉妒。   许安诗被她的笑容吓得够呛,身子不禁后退了两步,这疯子别再抓她几下,她就毁容了。   许安诗刚感到害怕,许如臣便回来了,见到父亲,许安诗一股脑的委屈,她立刻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许如臣抬头,看见许安诗的样子,直接心疼了。   他连鞋都没顾得上换赶忙的走了过来,把许安诗扶了起来。   “谁欺负你了?”许如臣脸上有怒气在涌动,许安诗捂着眼睛,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她伸出手似是害怕似是不敢指认,许如臣的目光冰冷的看向一边的大女儿,她的样子让他瞬间明了,这两个女儿打起来了。   他上前两步抬手就给了许离潇一耳光,许离潇脸被打的偏向一旁,她的脸上倔然,丝毫不知错。   “许离潇,你还是个姐姐么!竟然敢把安诗打成这样,你这恶毒是像了谁!”   许如臣气的胸膛上下起伏,若不是这个女儿还有点用处,他该半点好脸色都不会给她。   许离潇缓慢的转过头来,眼中渐渐笑出了眼泪?   “许如臣,你还是个父亲么!”她是打了许安诗没错,是她先动的手没错,可是他只护着一个人的行为真是让她本就凉透的心里掉进了冰窟。   许如臣气的额头青筋暴起,这女儿真是早就管教不了了,竟然开始直呼其名了。   “许离潇,你的教养呢!”   “许如臣,你问我这恶毒像了谁,你不觉得熟悉么?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我都没像了你,可是这恶毒我偏偏继承的很得体,许如臣,你不觉得关于这点我和你很像么?我亲爱的父亲!”她把父亲这两个字咬的极重,若是他早就履行了作为一个父亲的职责,她今天不会变成这样,不会变成这样的,她明明当初心性善良,可是如今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你闭嘴。”许如臣生气,更因她说她像他而生气。   许离潇像是没听到一样,笑的心如死灰:“至于你问我教养,你们有人生没人养,有人养没人教,我自打出生那一刻就不知道教养是什么东西。”她的声音沉沉,这一击直接打进了许如臣的心坎。   只是他没有心生愧疚而是越加的愤怒。   这个女儿他不是没有尽心尽力的栽培,她看着性子淡可是叛逆的事情一件不落,让许家抬不起颜面来,他之所以更偏爱许安诗,只是因为她性格虽然骄纵可是终究不会办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怎么,没话说了?”许离潇看着在眼前安静下来的父亲,笑意冷漠。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许如臣,你有家室你有妻子就别沾花惹草!”   因为花心沾染了她的母亲所以甚至在许家正室之前生下了她和许景遇,可是许安诗虽为后,她却是名正言顺的苏家大小姐。   她不过就是一个无法见光的私生女,母亲突然暴病死掉,她和许景遇被许如臣接到家里,可是该为子女的待遇他一点都没给,她不奢求别的,父爱,她期盼的父爱她一丁点都未感受到。   所以她叛逆,她早恋同居流产堕胎私奔一样的都没少,那时候她想着也许父亲会因为她的叛逆而多看她一眼,也许会因为像一个父亲那样处理关于她的事情,可是呢,她坐尽了想要博他一眼的举动,得到的结果却是驱逐出家不让回来,甚至全面封锁有关于她的事情就因为怕她给许家丢人,更狠的是,她好不容易爱上的商文博,他甚至还找人动手弄死了他。   “许如臣你怎么就不把我弄死呢!”现在生气也是他活该。   许离潇脸上模糊一片,她的哭声撕心裂肺的,许安诗本来还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她的心里并不好受。   许如臣咬了咬牙:“要是知道你这样,当初就该把你生了喂狗。”   这个女儿,不要也罢。   许离潇目光冷凝,他还不知道薄晏北不要她的事情了,否则现在就会动手让她喂了狗,毕竟许如臣多心狠啊。   她知道自己如今错了,错就错在不该去动苏念,她也知道她当初错了,错就错在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抱有希望,错就错在她期望着父亲的喜爱。   许如臣气的脸色铁青,现在该怎么处置许离潇他不知道,毕竟还有薄晏北那道坎,也不知道薄晏北醒了没有。   许如臣转身上了楼,许安诗站在那里,目光看向许离潇,她抿唇,眼神有些复杂。   “喂,真不是我说的,关于你的事情我没对他说一个字。”许安诗说完,便转身去楼上了,反正她确实没说,她就爱信不信吧。   *****   蒙贺把车开到医院,然后扶着薄晏北下了车,薄晏北身子突然站定,他的目光卓然厉色。   “许离潇的事情先放一放,警察那边你去处理。”他的目光极尽冷然,蒙贺看的胆战心惊,有种许离潇要倒大霉头的感觉。   “好的。”他没问原因,因为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总裁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两人进了医院,薄老太太就守在病房前,脸色不太好,人也终究是老了。   经不起大事故,也经不起憔悴了。   看到薄晏北回来了之后没有如往常一样的责备,而是让李彦去叫医生给他看身体,她这个孙儿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医生给他掉了消炎的吊瓶便出去了,薄老太太又守了一会,发现孙儿有点累,也就没多做打扰。   蒙贺又守了一会他之后,看着他睡着了这才赶去警察局,遵循薄晏北的意思想办法去拖时间。   一天过去,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没有警察上门来抓许离潇。   苏念太累,睡醒之后便是第二天了,她坐在床上脸上思虑。   许景遇来了之后,便看到苏念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连他都疑问外面为什么没有动静。   即便是薄晏北不动手,那么警察也不会审查不出来许离潇。   “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许景遇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苏念的后背,她手腕已经做了包扎,许景遇的目光一触到,他的眼神便复杂动了动,而后说道:“小念,我代我姐跟你说对不起,但是我不是要阻挡你做决断,你该做的我没意见也不用考虑我。”许景遇像是给苏念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的意思就是,他不会管苏念怎么要对付许离潇,是起诉她也好还是别的些什么。   苏念目光动了动,她点头,这件事情许景遇也很为难吧。   可是她何尝不为难,许离潇绑架她的理由她大概清楚,她恐怕是疯了,要对她下手。   其实她也在等,在等顺其自然,等警察的审讯也在等给了许景遇两个选择的男人最后会怎么选择。   许离潇毕竟是他的未婚妻,如果她入狱,bsn的股票不知道会跌价多少。   *****   许离潇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她一直在等警察上门,连同刀子她都准备好了,如果警察来了,她就直接自杀,她宁死也不愿意去蹲冰冷的大牢,反正她也没什么希望了,就算可以从牢里出来,她的年华也不在,况且她真的没什么好念着的人或者是事物。   只是外面越安静,她的心里就越不平静,哪怕警察现在来了她也不会如此煎熬,如此的没有底气。   期间,许安诗来给她送过两次吃的,许离潇不知道许安诗是打的什么算盘,这不,她又来敲门了。   许离潇心里已经接近崩溃点,她猛地把门打开看向外面。   “是警察来了吗?”到底是个普通的女人,她的眼中一抹惊惶无措没有逃脱许安诗的眼睛,   “不是,你先吃饭吧。”许安诗把厨房新做的菜递给她。   许离潇面容讽刺,冷冷的笑:“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她才不相信许安诗这么好心,会按顿给她送饭,肯定是下了毒。   许安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是被人骗大的吧,我送饭毒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去坐牢。”   算了,她爱吃不吃,许安诗俯身就要把饭盘子放在地上,可是她话中不知道哪个字眼刺激到了许离潇。   她一下子把许安诗推开,若不是身后有栏杆,许安诗就摔下去了,她惊魂未定之余看着许离潇,脸上余下的怜悯逐渐的消失不见。   “你有病吧,不吃就不吃,若不是看你可怜我会给你送吃的东西来么,算了白眼狼。”许安诗跺了跺脚,不理会全部被摔在地上的盘子,转身就走,说白了她母亲还是受害者呢,许离潇的母亲就是一个插足人婚姻的小三,她真是傻,她可怜她什么呢。   一个第三者的女儿!   一个抢了她心爱之人的女人!   一个毒打她的女人!   一个从小就暗自算计她的女人!   许安诗这么想着,对她的最后一点怜悯都没了。   许离潇凶狠着目光,对着许安诗的背影大喊:“你才会坐牢,你全家都会坐牢。”   许安诗的身子一怔,旋即摇了摇头,她这个姐姐恐怕是真的疯了,真的疯了。   许安诗刚下楼就有人来了,她走去门口开门,开门后看见来人便是一个愣怔,她惊喜的瞬间便捂住脸,她现在脸上都是被伤的印记。   “你姐呢?”男人冷冰冰的开口,目光一点都不温和。   许安诗目光苦涩,她把放在脸上的手拿了下来。   “在楼上,好久没吃饭了。”   他是来看她的吧,许安诗轻笑,她刚才那么一刻还带着期盼来着。   薄晏北没再看她,而是上了楼,许离潇还站在原位置上,眼神冷洞洞的,看着一点美感都没有。   薄晏北的步子很沉稳,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位置。   许离潇还以为是许安诗来了,她绝望的大喊一声:“你够了没有,你到底……”可是当她抬头看到来人时,眼神瞬息万变。   “晏北……”她的声音柔了下来,渗人的样子不见,看的出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薄晏北唇角扯出一抹好看的笑意,他在许离潇面前站定而后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弄成这样了?脸上疼不疼?”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是被谁打了。   许离潇一听,薄晏北大概还不知道她绑架苏念的事情,她还没完,她还有救,甚至他以前都没对她这么好过,都没对她这么温柔的笑过。   “疼。”她顺势扑进薄晏北的怀里,薄晏北眉头皱起一抹嫌冷,他微微把许离潇推开,许离潇目光一怔,看向薄晏北眸子里有了些深究,难道?   “你父亲呢,我来是想跟他商量一下咱俩的婚事。”   但是还没等许离潇多想,薄晏北说的话就完全的打消了她的疑虑,是啊她在怀疑些什么,他肯定还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怎么还会对她这么好。   “父亲在书房。”许离潇慌忙的擦了擦脸,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你收拾一下,我等你。”薄晏北眸子眯了眯,声音温和目光柔和的看着许离潇,仿佛真的是在看一个自己想娶的女人一般。   许离潇笑着点头,她转身关上门去换衣服洗脸,而她在关门的那一刹那,错过了男人眼底的一抹杀气。   薄晏北唇角冷漠的凝固,他要铲除会危及到苏念的一切障碍。   ☆、111.v41一步一步走向终点【二更】   许离潇再次出来的时候,就见薄晏北一脸温柔的望着她,许离潇眼中一抹错愕,似乎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神情,不得不说向来冷清的男人一旦温柔起来,那样好看的容貌是不可比拟的。   她的心里有一抹甜,第一次觉得,她会爱上这个男人,真的会爱上,而不是因为要报复许家报复许如臣许安诗一切瞧不上她的人,她才选择嫁给薄晏北蠹。   这个男人的优秀的瞩目,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于此同时,她的心里越加的有些迷茫,他只是不知道她加害苏念的事情,如果知道了还会这么的对她么。   许离潇知道答案,肯定是不会的,所以她不能让苏念把一切的事情爆出来,有时间她得去见见景遇。   许家书房,许如臣也知道了薄晏北造访。   两人一起进来的时候,大女儿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深意,那深意其中的意思许如臣看懂了。   那是炫耀,那是一种资本。   许安诗站在父亲身边,低着头一脸的委屈,为什么不是她呢,单单她那么喜欢薄晏北,而许离潇不知道对他打的是什么心思。   这样的场景让她看的羡慕的要死髹。   “晏北,你们这是?”许如臣心下安然下来,他如今不知道许离潇嫁给薄晏北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单凭以后出事薄晏北会念及许离潇护着许家么。   他事到如今才知道许离潇对许家的恨意,对他的恨意,让他不寒而栗,让他第一次觉得也许许离潇嫁给薄晏北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加速事情走向坏的极端,可是看现在他好像拦不住了。   若是拦不住,他就要将一切打算都做好。   “伯父,我和离潇的日子已经定好了。”薄晏北眸光熙然,许如臣一怔,而许离潇更是一愣,他不是说来商量的么?   怎么就定好了。   “哪天?”许如臣的眉宇沉了一些,薄晏北这是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离潇生日那天。”薄晏北笑笑,他的黑眸幽深,看许如臣的样子,对他和许离潇的婚事并不如当初那么欢喜。   许离潇心里开心,她的唇角不可抑制的扬起笑意。   “好。”许如臣此刻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只是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喜形于色的大女儿。   “离潇你和安诗先出去一下,我和晏北有事情要谈。”   许如臣开口,这话是对两个女儿说的,许离潇目光轻微,父亲这回怕是要阻拦她和薄晏北了吧,可是薄晏北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她不怕他再说什么了。   许安诗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然后在后面带上了门。   许如臣目光凝重,薄晏北转身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目光冷峻。   “晏北……”许如臣语气顿了顿,终究是下了决心,无论怎样,他必须拦住薄晏北和许离潇的婚事,以前他不知道大女儿对他这么愤恨,现在知道便不可放手不管了。   到底是他考虑的太多,把希望寄予了一个不该寄予的人身上。   “您说。”薄晏北冷眉一挑,眉间清冷,连同语气都没有温度,和刚才许离潇在的时候区别有大,这下子许如臣的心里更沉了。   “晏北,我想你有权利知道离潇过去的事情。”许如臣语气沉沉,是他这个女儿逼他的,也别怪他对不起她了。   薄晏北眯了眯眼,没有开口而是静默着。   许如臣咳了两声继而说道:“家女从小便不好管教,十六岁的时候便和二十岁的商文博私奔同居。”其实许如臣说这话,自己的脸上都挂不住:“她十八岁就怀了孕然后流,产,可是不管我怎么劝说她都不听我的,一直和那男人同居最后被人家甩了才回来。”许如臣隐瞒了一些消息,添油加醋的说这些话只是希望薄晏北和许离潇的婚事作废。   “她干不干净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倒是许伯父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薄晏北唇角扯出一抹冷意,他本来就不爱许离潇,何必在乎她的过去,但是如果他真的爱一个人,也断然不会因为她的过去而反悔。   许如臣目光一怔,心里复杂,他看起来是真的不在乎,难道他真的爱许离潇,可是怎么会呢。   许离潇和许安诗一前一后的下楼,唐静如刚好做完美容回来,看见许离潇之后好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掉了。   “妈。”许安诗越过许离潇蹦跳的跑到唐静如那里,然后抱住了她。   “都多大丫头了,还这么黏人。”唐静如笑笑,然后拍了拍自家女儿的后背,许离潇目光冷漠,唇角冷冷的笑,好一个母女情深。   反光唐静如,对于许离潇不跟她打招呼的行为很是气愤。   “离潇你给我站住。”就在许离潇要越过她而走的时候,唐静如开口,语气不善。   许离潇脚步停住回身看向唐静如,目光淡而不耐。   “怎么了?”   她这一问,倒是让唐静如愣了一下,她心里气愤,可是作为长辈自然不跟小辈一般见识。   “作为许家的女儿多少要有些教养,要不多丢你父亲的面子。”唐静如忍不过这口气,讥讽出声,主要是她女儿脸上脖子上都是被她挠花的,连头皮都红肿了一大块。   许离潇笑笑:“还真不愧是夫妻,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教养?她哪里有教养。   “你……”唐静如脸色不好,被许离潇气的说不出话来,早知道她是个白眼狼她当初就不该同意许如臣把这个祸害接到家里来,枉她还把她当做许家人看待。   当初她好好地一个正室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小三在外面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时候,她差点想不开。   如今那三的孩子还在她面前嚣张,抢了安诗喜欢的男人还不算,还这么没礼貌,她真是无法忍了。   “你和你母亲一个样,丢人现眼。”唐静如讥讽出声。   许离潇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她这辈子的逆鳞只有一个,那边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唐阿姨,说话要积德。”她的母亲已经逝去,唐静如这么抨击一个过世的人,她心里能安生么。   她知道唐静如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她和薄晏北的事么,她是抢了,可是许安诗不是也从来没有到手过么。   而且她和薄晏北就要结婚了,谁也没法阻拦她,她勾唇讽刺一笑,声音冷淡的说道:“还麻烦唐阿姨你管教好你的女儿,到时候我和晏北轧了证,我是光明正大的,你的女儿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也就是个三,您最讨厌的三!”   许离潇说完,转身就出了门,她还有事情要做,没时间和唐静如母女在这里打嘴架。   唐静如气的说不出话来,心中都要气炸了,这些年虽然把喜爱,可是她也没对许离潇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除了心有偏见之外甚至都没怎么训骂过她。   结果呢,这个狼心狗肺的丫头。   “狐媚子。”唐静如气的只有三个字,许安诗见状拍着自己母亲的后背,目光复杂。   “妈,别生气了。”许安诗生怕她生气过头气坏了自己。   唐静如这才转过头来看自己的女儿,她抓住许安诗的手,教育道:“安诗,以后哪怕单身一辈子,也不能做破坏别人家庭的那种人,知道吗?”   “我知道。”许安诗点头,她会谨遵母亲的话,不会做坏事的,更别说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是母亲此生最厌恶的一种人。   许离潇离开许家后,便给许景遇打了一个电话,她还以为许景遇不会接电话,可是那边却接了。   “好在你接电话了,否则我就去找你了,景遇你出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谈。”许离潇深吸一口气,然后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约好地方之后,许离潇车速很快的开过去,距离她的生日,不过大半个月有余,她结婚的日子如果真的算起来,是在许景遇和苏念日子的前一天。   许离潇心里清明了一些,也许是因为薄晏北在苏念那里碰了壁,非要在前一天与她结婚气气苏念也是有可能的。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许离潇到的时候许景遇已经提前到了。   她以往最亲近的弟弟此时坐在那里,看向她的目光甚是冷淡,许离潇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点单了吗?”她语气关切的问道。   许景遇点头而后说道:“找我什么事?”   “景遇,你帮我,别让苏念起诉我。”许离潇开口,目光沉沉,许景遇心口一滞,他还以为她是来问有关商文博事情的,他分明在电话中跟她说过商文博没死的消息。   可是现在,她却是来阻止苏念起诉她的。   难道薄晏北没所动作?   见许景遇不说话,许离潇有些着急,她的语气不禁殷切了些:“景遇,我是你的亲姐姐,难道你希望看到我坐牢吗?我和晏北的婚期也定下来了,所以你一定要帮我,苏念是你的未婚妻,她一定会听你的。”   许景遇在听到她的后半部分话的时候目光凝住:“你说你和薄晏北的婚期定下来了?”   许景遇眉目凝重,谁做的主?   许离潇以为许景遇有考虑了,忙点头说道:“是啊,现在晏北就在许如臣那里,他亲口跟许如臣说的,在我生日那天要和我结婚。”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带着痴迷,许景遇神情沉重,这怎么可能呢,薄晏北不把她往死里弄就算了,怎么可能会和她结婚。   “姐,你听我说,你不能和薄晏北结婚。”许景遇抓住许离潇的手,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薄晏北一定是有什么打算,让许离潇万劫不复的打算。   许离潇脸色冷了一些,她甩开许景遇的手。   “你什么意思,你看不得我好是吧。”   她本以为许景遇怎么都会帮她的,可是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许离潇,他不会是真的想和你结婚,你听我的,千万不要嫁给他。”许景遇也不知道薄晏北有什么打算,所以他也无法给许离潇具体的劝告,只能靠她自己醒悟。   “我必须嫁给他,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和我结婚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得到他就好了。”   在许离潇的心里已经认定,薄晏北此举是为了气苏念,所以她不在乎。   许景遇咬牙,他不懂一贯聪明冷静的许离潇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却犯了糊涂。   “到时候薄晏北要是对付你,连我都没法救你。”许景遇冷声的开口,这是他对这个亲姐姐最后的忠告,如果她非要在这条路上一头走到黑的话,他也没办法。   “不会的。”许离潇目光放远,眉眼浅笑,似乎在对自己美好的未来有所憧憬,她终于也要有个像样的家了,还要有一个人人都羡慕和称赞的丈夫,她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去自首吧”许景遇拧眉,心里万分的不平静,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最好的办法。   许离潇闻言,她的目光冷毒。   “许景遇,苏念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要这么对我。”   ☆、112.v42她不想回头,哪怕万劫不复【一更】   许离潇不明白是什么让之前的姐弟情分崩离析,现在缘由她想的差不多了,还不是因为苏念,都是因为苏念。   “许离潇,你清醒一点。”许景遇俊朗的眉宇蹙起,他发现许离潇的神智早就不复平静了。   “我怎么就不清醒了!”   “你觉得你动了苏念薄晏北会轻易放过你么?”许景遇重重的警告着,她是被什么冲坏了头脑,怎么都不知道动脑子想想,薄晏北为什么突然就要和她结婚,甚至绑架苏念现场薄晏北也在,他怎么可能不对她动手蠹。   “我不管。”许离潇摇头,然后双手紧紧地握紧许景遇的手,她的声音急切,眼神极其哀切的对许景遇说道:“景遇,我求你帮帮我,我想嫁给他,我想有个家。”   她的声音逐渐的平静下来,她真的想幸福的生活了。   “我没法帮你。”许景遇抽回自己的手,无奈的看着一脸期冀的许离潇,他帮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离开薄晏北,可是如今她红了心思的非要嫁给人家,那他能怎么办。   “看在你我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句忠告,想要幸福就要换个人,薄晏北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髹”   许离潇一句话也听不下去,她只听到了许景遇不愿意帮她,她唇角扯出冷冷的笑意:“这还没娶老婆呢,就会给我忠告了,我也跟你说明白,我一定要嫁给薄晏北。”   她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出现什么状况她都不在意,都不会动摇。   许景遇情绪有些怒气,不是第一次知道许离潇执拗,可是却是第一次见她固执到这般境地。   “要是商文博出现呢?”许景遇缓慢的开口,难道她把商文博都忘记了吗?当初回归许家不就是为了为商文博报仇,如今到底演变成了什么样!   许景遇心里痛苦,他不忍心看着她这样下去,如果有可能,他真相让她清醒清醒。   “文博?”许离潇目光恍然,她冷冷的笑,看着许景遇的眸子多了一抹冷厉。   “你怎么又敢跟我提商文博!许景遇你够了,为了阻止我伤害苏念你提了一次,这次为了不让我嫁给薄晏北你又重提!”   许离潇缓慢的起身后退了两步,似乎是不认识自己这个从小就听她话的弟弟许景遇了。   咖啡厅里还放着优雅的乐调,许离潇的声音吸引了许多人围观,也有人认出这是薄晏北的未婚妻,所以心里就多加好奇,甚至都放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姐……”   “商文博死了,他死了,如果他还活着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景遇怎么会连你也骗我呢。”许离潇捂住耳朵,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她现在已经不敢相信商文博还活着了,他不是爱她么,如果他活着,他肯定会来找她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出现,他已经化作灰烬,他死了!   她的情绪有些崩溃,她不想提起那个死去之人,更不想得到一个假的结果,她现在心里特疼,就如有人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一样。   她不敢接受也不肯听,许景遇也没办法,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后退然后跑出了咖啡厅。   他高大的身子僵在那里,半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许离潇曾经那么高傲,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可是现在呢,不知道思考,被别人埋下的陷阱所诱惑,即将得不偿失了,就连他的话她都不肯相信。   他何尝不知道许离潇的心魔有多深,商文博在她的心里是不可磨灭的一道伤口,血淋淋的伤口。   许离潇跑出咖啡厅后,步子匆促的走在街道边,她仰头看着晴朗的天空,唇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再等些日子,她就有个家了。   她有优秀的丈夫,她有一切别人羡慕的资本,她多幸福啊,可是光是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同落了凡尘,灰冷冷的全是阴霾。   许离潇的眼角流下一滴泪,她对着空气轻声的开口:“文博,你在天上还好吗?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来往的路人异样的看着她,人人都避开,似乎在看一个疯子。   许景遇跟她说自首,她才不会,她这辈子走了态度绝路和错路,可是她不想回头,她不想亲手毁掉自己,哪怕万劫不复。   ********   苏家,一家人在饭桌上吃着饭,孟黛清吃完后就进屋了,只剩下了许景遇和苏念两个人,苏念在静静地吃饭,而许景遇有些食不下咽。   “我劝过她了,让她自首,可是她没同意。”许久,许景遇开口,缓慢的对着苏念说道,他能做的都做了,她不听他也没办法。   说实话,许景遇心里是对苏念愧疚的,当初如果不告诉许离潇他与苏念交往就好了,如果当初生活在国外不回来就好了。   “没事。”苏念笑笑,她心里十分清楚许景遇为难,如果她有个姐姐,让她劝告自己姐姐进监狱她是做不到的。   只是到现在警方那边都没有出消息,显然薄晏北也没对许离潇动手,苏念冷笑,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许离潇是他的未婚妻,想必他肯定想办法护着了。   别说她起诉,恐怕到时候就连证人证据都会全无,苏念眼神冷了下去,也没有了食欲,她放下筷子,突然不想吃了。   许景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手机响起,许家那边许如臣给许景遇打了电话。   他伸手接起,那边是许如臣并不喜悦的声音。   “景遇,晚上带苏念回家一趟,我有事情要宣布。”许如臣声音淡淡的开口,极其冷漠,他没想到薄晏北是个硬碴子,根本不听他的话,就连许离潇的过去都不在乎,他不知道薄晏北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爱许离潇?   许如臣有些疑惑了。   许景遇应了下来,有事情要宣布么?他的唇角冷凝,如果不出预料,就是薄晏北与许离潇的事情,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苏念,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如果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许景遇头有些疼,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怎么了?”苏念看许景遇一直在看她,浅笑着问道。   “我爸让我晚上带你一切回家,说是有事情要宣布。”许景遇眉眼安静的开口,不多说,苏念点了点头,她倒是好奇是什么事情。   天色昏暗下来,赤黄色的黄昏逐渐隐退,天色渐暗一点一点的变得漆黑,只余下万家灯火通明,街道繁华人声鼎沸,只是这秋天终究是有些冷的。   许家门口,停着两辆豪车,屋子里人不多也出奇的安静,许安诗唐静如已经许如臣都在,苏念和许景遇也到了。   可是许如臣还没有宣布他要说什么事情,苏念坐在许景遇的一旁,眼神淡淡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外面引擎熄灭的声音,这让许如臣沉了沉脸色,而一向吵闹的许安诗今天晚上出奇的安静,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唐静如身边,秀美的眉眼有些难过,唐静如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似乎是在寄予她些什么安慰。   许景遇眼神凝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的方向,该来的始终会来。   而许离潇现在不在家,那么有可能是两个人一起来,他不知道薄晏北抱有什么目的,可是无论是哪种,他预感都不会太好,就算再生气,许离潇和他也是血亲,他没理由不担心。   苏念也听到了外面停车的声音,她微抬眸目光向着门口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来了,看许家人的样子应该是个贵客吧,还有她发现,许离潇不在,难道是畏罪潜逃了?   苏念唇角抿起,眼神一沉。   门被人利索的打开,率先进来的是许离潇,她脸上一片精致,身上的野夫也搭配的极为好看,淡淡的妆容衬得她白皙的脸蛋更加的清纯,看起来很像十七八岁的女孩。   她的出现,让苏念表情沉冷下来,许离潇的目光淡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悔意,反而是高傲的如同一只色彩斑斓的孔雀。   只是这还不是终结,在许离潇的身后还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苏念蓦的瞪大眼睛,眼中一抹惊诧一闪而过,旋即就是浓浓的心冷。   这个时候,他竟然和许离潇在一起,苏念眼神讥讽,她真是高看他了,她还以为他会处理许离潇绑架她的这件事情呢!   ☆、113.v43苦守的执着,虚晃的一诺【二更】   薄晏北也看到了苏念,只是他冷漠着目光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走到许离潇的旁边,两个人相携而来,可是恐怕,这屋子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想祝福他与她。   许如臣见到两人过来了,沉色的脸上勉强带着一抹喜悦,既然阻挡不了,那就只能接受蠹。   “来了。”他笑笑,目光深深地看着许离潇,然而许离潇的目光并未在他的身上,许如臣当下有些懊恼,这个女儿根本不好驾驭,恐怕以后更没有管教的机会了。   薄晏北勾唇,脸上的笑意明朗,他的眼神沉静,如神祗般的清朗俊逸。   “爸,让我们回来这是有什么事么?”许景遇开口问道,凡事得有个契机,他真心期盼许如臣想宣布的事情和他所想的是不一样的。   许如臣哈哈一笑,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许离潇身边,他伸出手拍了拍许离潇的胳膊,一脸的慈父宠爱,许离潇倒也是没反抗他,任由着他在这里演戏。   “景遇,你这问题问的好,这不,咱们家就要双喜临门了。”许如臣说完,笑着看向苏念,这双喜临门说的便是这两对的婚事,这不过哪一桩他都不满意。   “何为双喜?”许景遇淡淡勾唇,沉眸看向薄晏北,只是男人一身清冷半句话不说,那目光却是落在苏念的身上。   “晏北和离潇的婚礼日期定下来了,就在你们的前一天,这不叫双喜叫什么?”   周边的所有话苏念已经听不进去了,双喜临门,她淡淡的勾唇,满脸的冷漠,他多冠冕堂皇,她还真的差点信了这些天他对她所说的欣喜和爱慕髹。   结果,不过有可能是一个幌子而已,一个玩弄她的理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走了。”许景遇碰了碰苏念的手腕,她期间一句话都没说,他知道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苏念这才回神,跟着许景遇起身。   “去哪?”她茫然着眉眼,脸上的表情如花一般的美丽,许景遇伸出拇指刮了一下她细嫩的脸蛋,旋即笑着说道:“上楼睡觉去。”   见苏念还是疑惑,许景遇凑近她的耳朵说道:“上次爸不是说要我们搬进家来住么,今天又太晚了,现在家里住,明天找人把行李搬过来,你若是不想在这里住,我和爸说我们出去住。”   他的声音淡淡的温和。   而两人亲昵说话的这一幕落在薄晏北的眼底,便是深浓的冷意。   “住,怎么不住。”苏念这才恍然大悟,懊恼自己的不住神,可是她没表现出来,给许景遇展现了一个莫大的笑意。   “晏北,我们也上去吧。”许离潇目光看向薄晏北,唇角扬起一抹冷艳的笑容,如美狐一般的妩媚。   薄晏北眸子垂下,手指勾住她尖细的下巴,唇角勾出一抹诱惑的笑容。   “在勾引我?”他轻轻地开口,似乎呵气出声,入星般的眸子笑的弯弯,眼中的光亮闪动,许离潇看到有些失了神。   不过片刻她便反应过来,然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唇角也凑了上来,勾唇魅惑的开口:“就是勾引你。”   薄晏北伸手勾住她的肩膀,然后把下巴贴在她的耳侧,唇角对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们上去。”   许离潇一张小脸都笑开了花,她唇角化开眼神有些柔和,然后娇羞的点了点头。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脸上的一瞬残忍一闪而过。   苏念勾唇看着两人羡煞旁人的样子,她和许景遇越过两人的身影上了楼,苏念的心里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薄晏北,还是那个薄晏北。   她冷冷的笑,眼中再无半点期待,她死她活于他而言有什么用处呢。   进了客房后,里面以及被人打扫的很干净,连床单都换上了新的,苏念脱了身上的外套,她的腰上突然环过来一双强有力的手臂,许景遇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她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的窜入鼻尖,放在任何一个喜欢她的人身上怕是都不好把持的住。   苏念身子僵了一下,交往这么久,她没跟许景遇做什么像情侣的事情,反而就算在一个房间里住,她也十分相信他。   许景遇这次很反常,半天没有松开手就这么抱着,苏念眉眼逐渐变得柔和,她缓慢的拿开他的手臂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温和的眉眼。   “怎么了?”她的声音不禁放的很柔和,许景遇勾唇,旋即低眸唇角吻了过来,苏念微微偏开,他便吻在了她的唇侧。   若是以往,他便会浅尝辄止,可是今天他不想,他伸手圈住苏念的腰,然后唇角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唇瓣微微的合住她的一抹皮肤,渐渐地吸吮出红色的印记,他的身子渐渐地把苏念逼得后退,她一下子便倒在了床上,他高大的身子旋即压了下来。   他伸手慢条斯理的解着衬衫的扣子,苏念如水般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该有的情愫。   直到解完所有的扣子,他把衬衫扔在一边,健硕的胸膛压了下来,许景遇的皮肤要比薄晏北的肤色白皙很多,像是长期在安稳的位置上工作的男人。   他的唇缓慢的落在她的耳侧,他怕太鲁莽会引起她的反抗,他的大手撑在床侧,一压都不敢压下来。   苏念的皮肤很嫩,一掐一个印,被他碰过的地方一点一点红,苏念身上开始发冷,有些哆嗦。   是的,她害怕,自从把第一次莫名奇妙的给薄晏北了之后,她便特别抗拒别人的靠近,许景遇还是她适应了许久才适应过来的。   因为他知道,所以他从来不贸然的对她做些什么事情。   苏念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床单,身子僵的一动都不敢动,身上因为害怕出了一层薄汗。   门外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许景遇的动作,他翻起身下床,苏念忽的坐起来然后拢了拢被他快要扯开的衣服,心里却因为这敲门声松了一口气。   许景遇开门,便见许如臣站在门口,许景遇脸上绷着脸色却是一抹绯红,尤其他长得白,所以这红润的脸色更加明显,许如臣咳了一声,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多少能猜的到里面有多火热。   “跟我到书房来。”许如臣先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他有事情和许景遇商量,如今也就这个儿子还听他一点话了。   许景遇俊眉不悦,转身回屋捡起衬衫然后套在身上,他伸手摸了摸苏念的脑袋笑道:“困了就先睡,别等我。”   苏念乖巧的点头,许景遇关门离开,她的手指缓慢的松开床单,然后仰面躺在床上,深呼了一口气。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只感觉一片灼烫。   她闭了闭眼,抬起胳膊,发现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重新感受到室内温暖的温度,眼中也渐渐有了困意和疲惫,她微微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换上许景遇之前放在这里的他的棉t恤,因为没有睡衣,今天也就只能这么将就着了。   她转身上了床,旋即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把自己盖的严实,她缓慢的闭上眼睛,满满的困意卷席,苏念闭上眼睛呼吸微微。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男人迈着长腿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站在床边片刻,幽深着眉眼,他伸手微微掀起被子的一角,旋即整个人都钻了进来。   床的一侧凹陷下去,苏念睡得半梦半醒。   “怎么才回来。”她的声音轻微,带着些梦魇,因为没有睡熟也没有清醒所以声音阮浓。   男人的身子猛然一僵,他的脑袋躺在枕头上,勾着手臂把她往怀里带。   苏念没有什么力气,被他扯得转身然后窝在了他的怀中,苏念闭着眼睛,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肢,他身上的味道是好闻后的沐浴香味。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抱着他不紧张了,也许是因为适应,也许是因为太困没有细胞可以全身的警戒。   男人垂眸,看着她的细弱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他的眉眼中落下一抹深邃的星辰,他大手放在她的头发上,唇角微微的勾起,目光缱绻而深情。   她是把他当成他了吧,可是即便如此,她这般毫无戒备的抱着他,他还是觉得很幸福,哪怕这一瞬间的幸福是他偷来的,他的唇角缓慢的吻在她柔顺的发丝上,手臂抱紧她的身子。   ☆、114.v44薄先生,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一更】   苏念早上起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下床去洗漱。   下了楼,许家人都在,苏念倒不是最晚的那一个,薄晏北还没来,许景遇拉开椅子让苏念在他的旁边坐下。   许景遇早上回屋的时候看见苏念睡得那么香,他没忍心叫醒她,想让她多睡一会。   吃过早饭后,许景遇去上班了,苏念打算去看看她和许景遇在外面买的房子,房子不大,但是被苏念装饰的很温馨,倒是有个小家的样子蠹。   这个房子还是许景遇偷偷买的,许如臣不同意他出去住,许如臣一心想着把许景遇培养成财团继承人,奈何他在律师这个行业上做的风生水起并且不愿意下来,他有些无计可施,如果再让他结婚后住外头,他就更管不了了。   薄晏北出门去公司,许离潇也收拾好跟在后面。   她伸手抱住薄晏北的胳膊,然后亲昵的靠在他的身边,许离潇心里现在喜滋滋一片,什么都不想去想。   “晏北,我们是么时候去领证?”现在日子定了,许离潇就对这个上了心,没有结婚证一切都是空谈髹。   薄晏北眸子微眯,目光幽深,他掀起唇角笑了笑:“只要你准备好了,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的笑容挂在脸上,俊朗如同霁月一般明朗,许离潇点了点头,得到他的应允她也不敢逼得太急。   “那就等你有时间我也有时间了,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许离潇想着,反正婚礼在即,就算再晚也晚不到婚礼后面,所以她就放下心来做个美丽的新娘就好。   薄晏北勾唇,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的眸子安静,目光微微抬起,看着自己一人走出来的苏念。   苏念抬眸便对上了他的目光,她抿唇,眼神冷冰冰的。   “薄先生,搭你个便车怎么样?”她走到两人身边站定,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耳侧,柔软的样子好看的倾国倾城,美人一曲倾城如月。   薄晏北去公司的路和她去买的别墅的路刚刚顺路,况且她坐着车上还可以膈应人呢。   许离潇不就是怕她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么,她不就是不想让她和薄晏北同框所以找人绑架撕票,这女人还真是够狠的。   苏念事情看得多了,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祸害她是吧,那她也不会让许离潇好受的。   惹她了就是惹了,她才不管她是谁的姐姐或者爱人,惹了她就要讨个后果。   “好。”薄晏北眉角挑起,淡淡的勾唇。   不出苏念预料的是,许离潇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带着警告和让苏念退缩的意味,可是苏念怎么会怕。   她没理会许离潇的眼神,拉开车后门便坐了进去,她这一坐,许离潇有些为难了,这样她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和薄晏北坐在一起了。   最好的就是她挨着苏念坐,薄晏北坐在副驾驶上,如果让苏念和薄晏北一起做了,她会气的发疯的。   许离潇这么一想,眸子便有些紧张,她伸手拉开后门刚要坐进去,手便被站在门外的男人握住。   她身子一怔,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薄晏北,他这是?   “你坐前面。”薄晏北淡淡的开口,语气却是不容置喙,他微微的推开许离潇,旋即弯腰坐了进去,就坐在苏念的身边,许离潇咬了咬牙,目光不善。   她有些生气的坐去了副驾驶,时不时的就想回头看看两个人的情况。   倒是也奇怪,自打薄晏北上车以来,车上就很安静,四个人半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而苏念仿佛只是一个来蹭车的,和薄晏北没有共同的语言。   这里心思换了又换的只有许离潇一人,她抿紧唇角,有些怕苏念暗中跟薄晏北说些什么她的坏话,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状况发生。   许离潇突然回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她笑意漫漫的看着苏念特别亲切的开口说道:“小念,过两天一起去试婚纱你觉得好不好?”   苏念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平静地看着许离潇。   她竟然现在还能这么平静地跟她说话,真是深藏不露,心里承受能力也是够大的,苏念勾唇,目光没多少笑意。   “好啊。”既然人家邀请了,没有不去的理由不是么,到时候所有人都在,晾她也不敢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见苏念同意了,许离潇唇角笑意深深。   “真是爽快的人,景遇跟我说过他特别喜欢你的爽快。”许离潇把话题慢慢的转到了许景遇身上,她自以为很自然,可是苏念还是看得出许离潇似乎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要么为什么一直和她搭话,她和她貌似不是那么相合的关系,这个女人差点对她痛下毒手。   薄晏北脸色沉了一下,他的目光凝着,目光深沉如深潭。   许离潇的故意他看得出来,可是他依旧会因为此而生气,他的唇角冷漠的勾起,许离潇这是挑拨离间或者想要在他的心里给苏念和许景遇安上什么印象么?   “我知道。”苏念冷冷的笑,说的话语极不走心,许离潇这话里夹枪带棒的,明明一张好看的脸却竟然人心情不好的话。   许离潇倒是没想到苏念自己承认这个,她的神情怔了一下,旋即笑的尤为开心。   “以后就叫我姐吧,这样显得亲近一些。”她这话是跟苏念说的,话语里面不单单的是好意,苏念分明听出来一些多余的意味。   如果不是薄晏北在,她有可能会一气之下撕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苏念唇角讥讽的勾起,而后淡淡的看着许离潇,盯着女人眼中冰冷的神色眸中迸发出一抹狠意。   两个女人之间的冰冷点一触即发,不大的空间内火药味道弥漫,不知道是谁输谁赢,只能说的是握有选择权的人才占有一点优势而已。   “怎么,小念你不愿意吗?”许离潇头回的脖子都要僵了,见苏念不回应她,似乎没把她当做一回事一般,她有些气恼和不悦。   “还真不愿意。”苏念勾唇,眼中的笑意不答眼底,她的回答让许离潇一怔,目光紧眯。   “还真是会开玩笑。”许离潇似乎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只是淡淡的笑,苏念唇角绷紧,然后别过头去。   许离潇转过头,眼神看着前面的路况,微微咬了咬牙,心里有一口气上不来也咽不下去。   看在她要成为她弟妹的份上,她先忍着,以后就算是不愿意也得跟着景遇叫不是么。   很快,许离潇工作的地方就到了,她现在在一家规模很大的律师事务所任职,因为当初有景离的名声,所以找一份上等的工作并不难。   许离潇第一次觉得事务所和家这么近,她心有不甘却又不能不下车,把薄晏北和苏念放在一个空间,她的心里自然是有芥蒂的。   下车后,她走到薄晏北那边,然后敲了敲车窗,薄晏北转过头来扬起一抹笑意,就在许离潇以为他会把车窗落下来的时候,车竟然开动了。   她蓦的瞪大眼睛,紧紧地跟了两步,可是人的两只腿怎么能赶得上开动起来的汽车,很快她就被甩在了后面,许离潇跑不动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看着车走远却又无可奈何。   “薄先生,你这样不怕你未婚妻生气吗?”苏念看了一眼越来越小的许离潇的身影,唇角扬起一抹讥讽。   “还真是不怕。”他的声音低沉开口,眼角带着笑意,眼中有一抹宠溺流露,苏念眸中滑过一抹冷意,闹了半天,人家果真是好好地一对。   苏念转过头去不再和他说话,薄晏北的目光看着她好看的侧脸,抬起手想去给她捋头发,可是似乎又因为什么把手放下来了。   现在还不行。   新买的别墅很快就到了,苏念给薄晏北道了谢然后打开车门下车,她向前走了两步来时的车就发动离开了,她在包里掏出钥匙,上前去开了门,刚打开门便有一抹人影率先挤了进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念受到了惊吓,待她看清楚的时候不由得咬了咬牙。   薄晏北竟然没跟车走!   “薄先生,你这是?”苏念盯着他,似乎是要把他看出点什么来,薄晏北双腿交叠旋即身子倚在沙发上,目光淡淡的打量着这屋子。   “参观一下你的新房,不介意吧。”   苏念此时要是说介意,就是小气,要是说不介意,她心里不舒服,苏念抿紧唇角,把包扔在一边干脆就没说话。   她气冲冲的走向卧室,把卧室的窗户开了,薄晏北见她的动作之后起身去依次把这房子里的窗户都开了,两个人才像是要新婚的小夫妻一样。   等她出来见到他的动作,苏念扶额,他这是干什么呢。   “薄先生……”   “嘘。”薄晏北回身,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苏念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没有爆发,是啊,让他在这里呆着吧,还能呆出花来是怎么的。   她转身去拿之前买好的扫地机器人,开了之后放在地上。   她动一步,薄晏北就在她的身后跟一步,不知道要做什么。   好在没一会,他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苏念这才得到安静,她坐在沙发上,然后拿起手机刷起微博来,还别说就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最自在。   没一会,男人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苏念抬眸,看到来人后直接站了起来。   林安白一脸的笑意然后走了过来,对着苏念张开了手臂。   薄晏北绷着脸,把林安白推到了一边,可是那也没拦住他和苏念拥抱,薄晏北气的脸都黑了。   谁知道这祸害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打完电话准备进屋的时候,那货的车就停在家门口了。   “安白,你怎么来了?”苏念说完后,脸上罕见的笑容。   薄晏北冷哼一声,自己坐在沙发上,脸色黑沉的不是一般,林安白也没理他,他对着苏念笑道:“想来看看你,这不就来了?”   苏念勾唇,林安白就是林安白,永远的发小。   “你先坐,我去给你弄喝多,你想喝什么?”   苏念完全把林安白捧在了心上,薄晏北的心里都快要扎刺了,他来的时候怎么就不见苏念给他弄点喝的呢,还巴不得他走呢。   “你亲手榨的果汁,哪种我都爱喝。”林安白对苏念笑的人畜无害,眼看着苏念笑眯眯的去厨房了,他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一脸黑沉,跟他欠了他多少钱似得。   这薄大少瞪人的本事越加的炉火纯青了,这嫉妒都满的冒尖了。   “你不是要跟那个谁,许家大小姐结婚了吗?”林安白言下之意就是你这还瞪我干什么,你更过分好不。   当初若不是因为他,他也不会那么过早的对苏念收了心思,后悔死他了。   “不仅要结婚了,还伉俪情深呢。”苏念在厨房幽幽的开口,薄晏北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刚要骂林安白的话一瞬间就憋了回去。   林安白见薄晏北吃瘪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事实上,他也真是笑了。   “以后丫头得叫你姐夫呢,从叔叔变姐夫少了个辈分,不过怎么着你都是赚了。”林安白不遗余力的在打趣着薄晏北,忽视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薄晏北咬牙,起身就要把林安白拎着丢出去。   “小念啊,薄晏北欺负我。”林安白见状大喊,向在厨房的苏念呼救,薄晏北绷唇角一下子松了手,林安白这才得了口气。   “你这暴力怎么也不见改改,以后你老婆吃的消么?”林安白眯着眼笑,他一直在揭薄晏北的疤,笑的是很人畜无害,可是句句字字让薄晏北心里都不好受,都气的要死,反观苏念有了林安白在一个阵线上,高兴坏了。   “出去。”薄晏北冷声说道,狠狠的瞪了林安白一眼,净来添乱的习惯他怎么不改改呢。   林安白捂住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又不是你家。”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得冒火,林安白轻轻一笑,然后一溜烟跑去厨房了。   只留下薄晏北一个人在身后置气。   林安白冲去厨房,然后习惯性的去搂苏念的肩膀,哥们惯了嘛,可是他是习惯了,薄晏北可看不惯,还未等他的手碰到苏念的时候,薄晏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勾住他的手在背后,疼的林安白生生的喊。   “呀呀,薄晏北你松手,疼疼疼。”   “我不碰了,不碰了还不行么?”   “小念,救我,疼死了。”见跟薄晏北说实在没什么用,林安白不得不向苏念求助,可怜巴巴的眼神如同一个小狗一般。   薄晏北气的咬牙,这样弱了吧唧的男人怎么会招人喜欢呢,空长了一张祸害的脸,明明就是个小白脸。   他一松手,林安白就窜到苏念的身后,挑衅的看着薄晏北。   薄晏北双手叉腰,然后身子倚在后面的台子上,眼神冷峻的看着林安白,似乎是要把他扒皮一般。   林安白也不甘示弱,瞪什么瞪,他现在又不是他主要的情敌,他怎么不去瞪许景遇去,还要跟许离潇结婚了,他脑子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太久不动生锈了?   林安白怎么想,也觉得薄晏北不会糊涂到那个份上啊。   苏念拿了杯子给林安白倒了混合果汁,林安白伸手接过,眯眯眼的一笑,然后举了举杯子闪人。   “苏念,我也要。”薄晏北见苏念完全没有给他准备的意思,气就不打一处来。   刚走的不远的林安白听了一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妈哒,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薄晏北这么说话,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活见鬼了。   “自己弄。”苏念擦了擦手,转身就走,显然没有给他弄得意思。   薄晏北俊眉一沉,一下子把她拦在厨房里,他低下头,眸光晦暗。   “苏念,你要是不给我弄,你信不信我在这里办了你。”他的声音极为低沉,眉头锁起,黯哑的嗓音有点冷。   苏念心里一惊,她眉目冷了下来,旋即冷冷一笑。   “就为了个果汁,连你讨厌的女人都碰,薄先生你口味够重的。”苏念冷冷一笑,面色嘲弄。   薄晏北眉头紧紧地皱起,声音也不禁沉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   苏念见他真的好像全都不记得的样子,只能冷笑出声,好一个什么时候讨厌你了,他以为他选择性遗忘她就会忘么?   薄晏北心性太过狠,说不上哪天他本来好好地便会突然的爆发,这样的他她早就体会过了。   苏念不说话,直接转身多拿了个杯子,把余下的果汁倒入里面然后递给薄晏北,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明。   “给你,你不用办了我。”她说完,绕开薄晏北走了出去,可是她的话就跟一个心结一样扎在他的心上,紧紧地一想就心疼和难受。   他拿着杯子的手指握紧,看着苏念单薄的身影,心里衍生出一抹狠狠地心疼,她的个子高了,却好像更瘦了。   薄晏北一口气的把果汁喝完,然后把杯子放在了一边的台子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追了上去,然后拽住她的胳膊,整个人都拦在了她的前面。   他的眼神凝重,特别认真。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都没讨厌过你。”   苏念脸一白,旋即讽刺一笑。   “就算没有,那又如何呢?”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不去争辩去,反正她争也从未争赢过他。   “你不相信我?”苏念的样子太过不信任,这让薄晏北的心底狠狠的一刺,不知怎么的,伤口处隐隐的发疼,比子弹进入时候还要灼热。   “薄先生,我想不相信你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意义吧,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呢?”   苏念冷笑,到底是叔侄关系,还是他是她的姐夫,苏念清冷的笑,还是仇人呢?   薄晏北眉角冷凝,他和苏念以后只能是夫妻关系。   苏念见他不说话,脸上的笑意更盛,似乎还带着浓浓的自嘲。   “薄先生你敢说你没恨过我!”因为恨,他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情,这些事情抵得上在她身上扒皮搓骨了,她一件都忘不了也一件都不能忘!   她眼中的恨意浮现,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薄晏北突然就想到,那天她不要命般的冲过马路,那般的决绝和死寂的眸子,可是他放不开她,他也不能放开她,所以恨就恨吧,他宁愿让她恨着,也不能让她就这么安然的忘记了他。   ☆、115.v45苏念眼神决绝的一笑,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二更】   林安白就眼见着着画风突变,两个人突然就吵起来了,他喝完果汁把杯子放下,旋即摇了摇头,薄晏北就是不会服软,不太会死皮赖脸,还拉不下脸来,这要是能追到人家才怪,想比许景遇来说,人家是以心爱的人为大,又温多金又好看的,就单单温柔这一项,得笼络了多少芳心啊,要不许景遇的风评那么好。   “小念,我要走了。”他起身,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这么下去感情会被伤的一无所有。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去送林安白。   两人走出门口,林安白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丫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按照你的内心来吧。蠹”   薄晏北也就那样的性格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两个人现在就全凭缘分,外人是无法插足的。   苏念点头,她现在就是循着内心呢。   林安白走后,苏念还站在街边,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大毛衣,娇小的身子包裹在里面看着很是令人怜惜,想把她涌入怀中。   她转身,就撞到了男人的怀里,薄晏北拥紧她,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声音温和缱绻髹。   “我承认我错了。”他不该那么做的,不该那么的伤她。   “认错要是有用还用警察做什么。”苏念把他推开,目光冷凝,怨气在她的心底已经生了根发了芽,是不会轻易消散的。   薄晏北大手握住她的胳膊,然后紧紧地抱住她,将她护在怀中。   身后不远处,相机的闪光灯亮起,不同角度拍摄了许多张,然后才离开。   苏念挣脱开,没有说话的房子那边走,薄晏北的双手垂下,目光复杂,他抬起脚步跟着她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特别害怕苏念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苏念率先走进房子然后反锁了门,把薄晏北关在了门外。   薄晏北站在门口,安安静静的也没敲门去打扰她,而是站在门外良久,转身向着他自己买的房子走了过去。   门没锁,上次被媒体直击过后,这里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地方,他伸手打开门走了进去,光是站在门口,他便可以想到那天的场景,鼻尖似乎是有血腥味道弥漫,他的目光落在厨房前面的位置,黑眸跳动,如果再给她一个选择,她还是会依然给他一枪么?   他不知道,也不确定。   身子一歪,男人坐在沙发上,缓慢的闭上眼睛,苏念,其实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坏。   他想她知道,可是她好像不想知道。   ******   苏念正睡得模模糊糊的,外面就一阵吵闹,她揉了揉眼睛穿上鞋从卧室出去,发现吵闹声离她这里很近。   快速的走到窗口的位置,她看到门口聚集了好多人,拿着摄像机和话筒,苏念心里猛地一惊,上次和此时几乎一样的情绪涌入心头,只不过上次更屈辱一些,是被人堵在床前。   她抿紧唇角,应该不会是找她的吧,这些记者来这里是干什么呢。   外面吵吵闹闹的,似乎是有人发现了她站在窗边,大喊着要她开门,苏念拧眉,这才确定好像是真来找她的。   她也没做什么心虚的事情,况且她也不是明星,她不想应付这些媒体,所以干脆转身去了卧室准备睡觉。   没一会,敲门声响起,苏念拿着枕头捂住脑袋,然后掀起被子把自己盖的严实。   她们闹够了就会走了吧,应该不会闯进来。   苏念刚这么想着,砰的一声砸门的声音响起,她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秀气的眉宇间有些怒气,还没完了是吧。   她刚伸手打开门就被堵在了门里,站在门口的是眼睛通红的许离潇,她伸手就甩了苏念一个巴掌。   苏念也不示弱,直接反手扇了回去。   “你敢打我。”许离潇瞪大眼睛,满心都是委屈,然后出乎意料她没还手反而是呜呜的哭出声,她后退了两步,苏念这才看到她的身后是被李彦搀扶着的薄老太太。   苏念眼神冰冷,这是闹上门来了吗?   “都出去,否则我报警了。”苏念冷然的开口,真当她是好欺负的是吧,这是她的房子,任何人不经允许闯进来都是私闯民宅。   “苏念,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这么多年也就没个记性,不知廉耻!”薄老太太愤怒的开口,脸色不好。   胸膛气的上下起伏,这还没平静两天呢,苏念和薄晏北拥抱的照片就上了头条,位置还是在上次外传薄晏北自杀的房子跟前,媒体大肆的捕风捉影,现在各种报道都有。   “薄奶奶,请你说话干净些。”苏念眼神冷了下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现在媒体都围在外面,而薄家老太太和许离潇都找上门来。   不用想也知道和薄晏北有关。   薄老太太被苏念的话气的脸色通红,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的,好一个气人的丫头,她还没跟她算账呢,这先嫌她说话不干净了。   “你自己看吧,看看你做的好事。”薄老太太说完,李彦把一份报纸给了苏念,苏念目光落在上面,心里着实狠狠地疼了一下。   上面是上午她被薄晏北抱着的样子,上面媒体的话难听,就如五年前那般难听刺耳,说她死心不改,说她勾,引薄晏北,句句难听。   苏念面若死灰,她脸色一片苍白,心里钝钝的生疼,她怎么就这么没记性呢,现在不比五年前,两个人的身份也变化了,身边的人也变化了,即使不用捉奸在床依旧可以让她再次体验一次那种无助感,那种走到哪里都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感觉。   薄晏北得到消息后也赶了过来,这次不知道是谁暴露出的消息,太缜密,事先他竟然没有收到半点的风声。   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次事件和五年前的那场曝光事件如出一辙。   薄晏北跑了进来,便看见一边脸红红的肿起来的苏念,他上前想问她疼不疼,可是苏念看到他之后大步的后退了一步。   “你别过来。”她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心里盛满了恐惧和恨意。   薄晏北到底要做到什么份上,五年前的还不够么?如今要再这样对她。   “你早就计划好了对吧。”什么我从来没讨厌过你,都是假的,只不过他为了这一刻所做的戏,他就是想让她时时刻刻活在别人的咒骂里,时时刻刻的抬不起头来。   “不是我。”薄晏北心里心疼她,她要毁裂一切的神情让他不敢轻易靠近,真的不是他。   许离潇唇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旋即低眸收起神色,然后挤出几滴眼泪。   “晏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你有把我放在心上吗?你知道我看到这些有多难过吗?”一连几个疑问,带着控诉带着委屈。   可是听在苏念的耳朵里,无疑许离潇就是间接承认了布置这一切和薄晏北有关,一语双关!   “滚。”薄晏北暴怒,他的神情突变,转身恨不得掐死许离潇,不管五年前的事情和今天的事情怕是都和许离潇有关,这个女人,他要怎么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才好。   许离潇眼中呈现出一抹惧怕,薄老太太看薄晏北对许离潇怒目而视,气就不打一处来。   “晏北,你今天若是护着苏念这个狐狸精,我就死在你面前。”老太太就不理解了,他的父亲母亲妹妹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他就没记性么!   对一个仇家的孩子念念不忘,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薄晏北闭了闭眼,目光沉起。   “麻烦你们别演了好吗?“苏念幽幽的开口,眼中极其冰冷,带着浓浓的嘲讽。   好一场大戏,演的真好,苏念冷冷的笑,声音带着一抹可笑。   “你怎么说话呢?”薄老太太拐杖一戳,现在怪她们来演戏来了,那报纸上的是捕风捉影么?   她倒是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苏念为了破坏薄晏北和许离潇的婚事做的计谋了。   “都出去,否则我报警了。”苏念看着薄老太太和许离潇,浑身都建起了堡垒,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最可怕的就是人心,谁都不能信。   “李彦,带老太太回去。”薄晏北吩咐着李彦,眼神凝重,如果他查出来今天的事情和许离潇有关系,她就死定了。   许离潇被他的目光看的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事情做得缜密,他不会查出来的,就算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她到时候就在他面前哭,她就不信他还能狠得下心来,毕竟她和他就要结婚了。   李彦点头,带着老太太出去,薄老太太气的脸色红成一片,估计再呆下去也要气死了。   “你也出去。”见许离潇还站在这里,薄晏北声音低沉叫她走。   许离潇眼神一抹委屈,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能点了点头。   外面的媒体也一瞬间的都涌入了进来,薄晏北回身,目光冷凝,脸上寒的似乎能溢出冰来:“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他怒了,第一次在媒体面前发怒,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怔,然后乌泱泱的退了出去,光在外面拍到的照片就都有东西可写了。   苏念的身子倚在墙上,看着薄晏北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意被薄晏北看在眼底,心里仿佛被人一刀一刀的刮。   他看着苏念,薄唇绷成一条线,是他大意了。   “小念。”他向前一步,苏念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她转身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刀尖冲着薄晏北。   “你也滚。”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而说出来的。   一个人的手段怎么能这么卑鄙呢,他的演技怎么能这么好呢?好的都差点要让她相信他改邪归正,这一切都是巧合了。   薄晏北身子站在那里,眸子冷冷的看着刀尖,他身子向前一步苏念便后退一步。   他相信,只要他敢过去,苏念就敢对着他下手,可是这不算什么,他也不在乎,死又如何,生又如何,如今走到这绝望的境地终究是怪他!   “你相信我,我晚上会给你答案。”他来的时候已经叫人去查了。   “你怎么不去拿奥斯卡呢?”苏念轻笑,“这么好的演技光演给我一个人看真是白瞎了,薄叔叔!”   这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薄晏北总是能在一定的时候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惊喜的她五脏六腑都如同碎裂了一样。   她真是不想承认,直到现在她还他妈的爱着他,因为不曾忘记所以会一次一次的下不下狠心来,才会一次一次的被他利用伤害。   当薄晏北再次向前逼近的时候,苏念眼神决绝的一笑,然后把刀尖转过来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薄晏北心里猛地下沉,心脏仿佛被人攥住一样,他一步都不敢向前了,她这样的动作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小念,你把刀放下,我不过去了,我真的不过去了。”薄晏北姿态放下来,这个生性冷硬的男人眼底第一次有了害怕,甚至带着一抹乞求。   ☆、116.v46两次的真相【一更】   “你走。”苏念冷冷的一笑,脸上似乎是绽放出一抹冰花,那笑意不答眼底,冷漠的虚晃。   她手里的刀子已经逼近脖间,刀尖在细嫩的肌肤上分寸不离。   薄晏北唇角僵硬,他的神情严肃,旋即点了点头。   “好,我走。蠹”   说完,他一步一步的后退,冷峻的神情绷成一条有棱有角的轮廓,他转身,高大的身形向着光向着门外走去。   直到他离开,苏念才放下对准脖子的菜刀,脸上的笑意冷凝,只剩下冰冷。   ***********   蒙贺早早的开车等在了外面,见薄晏北出来便迎了过来髹。   “总裁,苏小姐你们……没事吧。”蒙贺担心,见他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里面又出什么大事了。   “有什么线索么?”薄晏北上车,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间,清冷的神情中冷傲的神情带着清明。   “已经找到了照片的来源。”蒙贺总算没白查,查出了是谁拍摄的照片,他拍摄的地方是个死角,所以摄像头没拍到,所以费劲了一番心思才找到了这个拍照片的人。   “去看看。”薄晏北黑白分明的眸子冷清一片,整个人都震惊了下来。   蒙贺发动车子前往拍摄人被拘起来的地方,一路上,男人都很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子开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薄晏北打开车门下了车,奢昂的皮鞋踩在地上,阳光照射下来他笔直的裤脚干净的一塌糊涂。   他修长的五指握住车门,手背上隐隐的青筋暴起,蒙贺恭敬的站在一边,静静地候着。   这个男人心思难猜的很,薄晏北的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蒙贺觉得这次算是惹到他了,谁要是牵扯进去绝对得不了好。   许久,薄晏北大手关上了车门然后迈步走向关押人的位置,蒙贺跟在后面,他看着薄晏北的背影,第一次看出了孤寂的意味。   哐的一声,铁门被打开,入目而视的就是里面坐的焦躁的一个年轻男人。   见到薄晏北来了,那被绑着的男人的气焰有些嚣张:“你们这是非法拘役,等我出去我要去法院告你。”   奈何他的手被绳子捆着,无法动作,只能干瞪眼。   蒙贺噗嗤一笑,脸上多少有些不耐,他见的这样的人多了,死鸭子嘴硬,到最后还不是求饶的跟什么似得,还去法院,他若是敢去他佩服他。   “在你出去之前,先把该交代的交代了,这样才能保证你有命去告。”   蒙贺的话漫不经心,却没有吓到那个焦躁的年轻男人,逗他呢是吧。   “这是吓唬谁呢,真搞得我怕你们是吧,赶紧放开我,别忘了我是个记者,就算我出去随便写点什么都够你们受的了。”男人挣扎了几下,可是除了手臂被勒红之外没什么意外的收获,嘴里却是嘟嘟攘攘的不饶人,听得让人厌烦。   薄晏北手指抚上一把木质的椅子,旋即五指握紧,拖着就向那个男人那边走了过去,木质的椅子拖在水泥地上是刺耳的响声。   那男人神情有些慌张了,心想着他该不会是要揍他吧,顿时心脏就提了起来,想逃跑,可是逃跑不得,只的害怕着却无可奈何。   薄晏北微站在距离那男人一步远的位置,然后把椅子放在身前,迈步坐了下来。   焦躁的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在刚刚,他以为他会举起椅子来砸他。   “收了多少钱?”薄晏北脸色没有一丝表情,神情幽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什么收了多少钱,您这是在说什么。”男子一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仿佛这件事情跟他真的没关似的。   薄晏北勾唇,身子前倾,缓慢的开口:“说出是谁指使的,我给你多十倍的价钱。”   男子眼神摇晃了一下,似乎是犹豫,可是也就是这个瞬间,薄晏北便确定了,这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娱记或者小报记者,而是绝对受人指使专门去跟,事后给大价钱。   他的眼神平静,身子缓慢的坐直,眼神一抹冷沉。   “说吧。”他的声音低沉,眼神如同鹰隼一般的锐利。   “没人指使我,我本来就是一个记者,薄总你又是有名的人,我暗中拍你不稀奇吧。”男子一下决心,脸色一横,打算就这么过去,毕竟薄晏北怎么着也不能对他动手吧,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而且他绝对不能说实话,薄晏北的风评他有所耳闻,狠起来绝对不是人。   薄晏北唇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他点了点头,起身退后然后转身看向蒙贺。   “动手。”   蒙贺点头,走到男人身边掏出手枪然后笔直的指着男子的脑袋。   “朋友,留点话吧,到时候我替你转告给你的家属,就当做是遗言了。”冷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刚才还硬气的男人瞬间的紧张了起来,神情带着一抹惧怕,他没想到他不说他们还真能做了他,他们怎么敢。   “你们不怕……”男子刚说完这个,蒙贺的手枪就抵在了他的太阳穴,男子瞬间就哆嗦了:“等等等等,我说,我全都说还不行吗!”   他害怕自己死是一个原因,害怕他们对他的家属动手这是第二个原因,这表面斯文的人怎么跟亡命之徒似得,而且他刚才不是说了还有十倍的价钱,想来想去都是最好的办法了,没办法,只能全部交代了。   蒙贺把子弹上了膛,再没经历过事情的人也知道这是什么意味。   “是一个叫许离潇的,许离潇!”男子再也不敢墨迹,闭上眼睛脸色绷得很紧:“爷啊,枪你千万拿好了啊,千万别走火。”他要怕死了。   “接着。”蒙贺开口,要听所有的东西,男子嗓子眼里咕咚一下子,手脚变得冰凉,声音尽量平静地说道。   “今天早上,她找到我,要我去跟薄总,要拍到薄总和一个女人同框,照片越引人遐想越好,拍好之后就去报头条,其实我也不想,因为这是第二次受她的指使,我心里是有顾忌的,可是我最近实在是缺钱……”   “第二次?”蒙贺抿紧唇角,而薄晏北猛地转过身来,眼神迸发出一抹骇然之意。   “说清楚。”他的眸子黑沉,那男子手指绷紧,哆哆嗦嗦的说道:“第一次就是冲进您家那回,报,报苏家小姐和您……”男子脸色苍白,过于紧张说话都不利索,可是无论是薄晏北还是蒙贺都听清楚了。   原来第一次就是许离潇搞得鬼,薄晏北眯起眼睛,想起那天早上许离潇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说纪家的案子有线索,现在想想,时间点真是完美,就算当时没被记者抓到现场,即便是苏念在他家里这个事情,都够媒体大肆发挥。   “真够恶毒的。”蒙贺眼神蹙起,对许离潇这个女人多了一层厌恶,一个人能卑鄙到这个份上也是少见,一想想她过去那样的光辉历史,蒙贺倒是也不觉得突兀了,而且他现在可以肯定,这女人接近薄晏北绝对是别有意图。   “我,我可以走了吗?”男子现在也不敢要什么钱了,保命要紧啊。   蒙贺看向薄晏北,只见他抬了抬手,蒙贺知道他的意思,去解开绳子拎着那男人就向外走。   “朋友,管好你的嘴,我记得你家就住在西港金街a栋地下室呢。”   “我明白,半个字都不会向外说的。”他哪里还敢跟别人说,保命要紧,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哪里敢告薄晏北啊,而且就算告也告不赢。   男子狼狈的跑了之后,蒙贺转身进去,就见薄晏北站在那里整个人如同进了冬季。   “总裁,接下来要怎么做。”   蒙贺唇角抿起,上次总裁先是要曝光许离潇的丑事来着,后来临时改变了主意要和那女人结婚,那么这回呢。   薄晏北眼神迸发出一抹冷意,唇角轻轻地扯出一抹笑意。   “先个她记着。”   许离潇,他若不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就不叫薄晏北。   蒙贺点了点头,心想着这是作了什么孽。   “蒙贺,你去查一个人。”薄晏北转过头来看向蒙贺,目光中带上一抹嗜血的意味。   “什么人?”   “商文博。”   ☆、117.v47她发誓,她不会对不起这个男人【二更】   商文博是许离潇的前男友,在暗报中并没有他死亡的消息,所以这事情必定和许家少不了关系,至于许离潇为什么那么恨许如臣,其实并不难理解。   *********   许景遇是最晚知道消息的,他去找苏念的时候,记者都散了蠹。   他推开门进去,屋子里面空空的一片,各个打开卧室的门也不见她的身影,苏念不知道去哪了。   许景遇掏出手机打给苏念,那边依旧是无法接通。   许景遇快速的出了门,赶往孟黛清那里。   此时的苏念在医院,她坐在苏向南的病床前给他削苹果,似乎只有在这里,心里才能摒除杂念。   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现在别说说话,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苏向南眼神憔悴的看着苏念,盘子里的苹果已经被削的差不多了,他现在也吃不下,不知道孩子又发生什么事了,自从她进来后,便一句话都没说髹。   他伸出手拍了拍苏念的手臂,苏念这才望向自己的父亲,见他的脸色十分憔悴,心里又是一疼,现在就是熬日子,过一天是一天。   “爸,我没事。”她知道父亲眼中的意思,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的担心她全然明白,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凡事都要靠父母的苏念了。   苏向南嗓子里干涩无比,感觉瑟瑟的发疼,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每次呼吸都带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现在这样,再也帮不了她什么了,他这个父亲做的不好。   苏念重新低下头去,把削好的苹果放入盘子中然后把刀子放下,她起身拉开椅子。   “爸,我去给你打点热水去。”她说完,转身拿起暖壶打开门出去了,苏念出去后转身坐在病房旁边的休息椅子上,脸上有些倦怠。   她的身子倚在椅背上,从未有过的心累。   如果病的是她就好了,如果可以承受一切的是她就好了,她最难以割舍下的就是亲人,如果有一天连亲人也不在了,她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在这个冷漠的社会,没人会暖心的为她的心情而买单,谁又不是自私的呢。   走廊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念侧眸看过去,远远地就看到母亲和许景遇的身影,她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她和他也知道了吧。   许景遇看见苏念坐在这里,一脸担心的快速跑了过来,他一把把苏念抱在怀里,是他不好,他不该丢下苏念一个人去看房子,他不该丢下她一个人在许家的。   孟黛清走过来,眼神有点复杂和凌厉。   她心里明白女儿的无辜,可是她不想看到苏念和薄晏北在一起,一点都不想看到,苏念对上母亲的目光,心里仿佛被重重的一击,她微微一笑,眼神让人心疼:“妈,你相信我,我没有。”   她没有和薄晏北有带上任何关系的心思,她的爱慕早就在时光的行进中消磨殆尽,她不配再拥有爱情了。   孟黛清闻言,眼神却依旧没有缓和。   “小念,你父亲现在这个样子,你和他的事情不要让他知道,否则会把你父亲气死的。”她的脸上有些苍老,再也恢复不了那时的年轻的心态。   苏念点点头,心里焦躁难安。   见她应允了,孟黛清转身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苏念窝在许景遇的怀里,心里忐忑不安,她总觉得自己在走向不归路。   她的脚边是蓝色的暖壶,许景遇侧眸看过去,然后蹲下身子双手捧住她的脸说道:“要去给伯父打热水吗?”   他的声音温和,苏念心里一暖,眼泪就下来了。   “景遇,对不起。”   在她难过的时候,这个男人会遭受什么样的异样眼光,她的手缓慢的抚上许景遇的脸颊,这个男人很善良,是个值得托付一辈子的男人,她现在心里只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真的配不上他。   “别难过,风波过一阵子就没了,我们不要在乎他们的眼光,只要自己幸福就好了。”他清朗的笑容如同霁月春风,苏念的心里更加难过和愧疚。   她发誓,她不能对不起这个男人。   “会的。”她点点头,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他说的她便会信,他说能过去就一定能过去。   若是说以前的薄晏北是她的命,现在的许景遇就是她的信仰。   许景遇起身坐在她的旁边,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他这阵子忙于工作有些忽视了她的身体,她现在的体重比以往都要轻。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这次事出有因,他知道自己该去找谁解决。   把苏念交给孟黛清之后,许景遇便动身离开了医院。   他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便回了许家,而许离潇现在正好在家,许安诗也在。   “景遇,回来了。”许离潇的眼眶还有些红,她看着许景遇给了他一抹不明朗的笑意。   “许离潇,是你么?”许景遇冷冷的开口,站在许离潇面前。   “我是你姐,别没大没小。”许离潇笑笑,并不正面回答。而许安诗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   “哥,怎么了?”许安诗看向许景遇,少见他发怒,而且是跟许离潇,这个血缘关系上的亲姐姐。   “安诗,你先回屋去。”许景遇的目光落在许安诗身上,声音缓和,许安诗点头,乖乖的走了,许景遇说的话对她而言一直都很好用。   “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景遇实在是想不通了,薄晏北不管抱有什么目的都打算跟她结婚了,她为什么还不放过苏念,连他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许离潇冷静的喝着白水,目光冷然。   “亏你还是律师,指责我之前先拿出证据来。”许离潇声音淡然,目光带着浅笑,许景遇不好对付,她也不好对付,从小一起长到大,她知道怎么拿捏这个弟弟。   “你真疯了。”许景遇讽刺的勾唇,他五指握紧,脸上有些惋惜,她会亲手把自己将要得到的一切葬送。   “你以为事关薄晏北他不会查么?这是我最后一次关心你,许离潇,你好自为之吧。”   许离潇拿水的杯子一怔,她摇了摇头心里淡淡冷漠。五年前她也做过同样的事情,那时候她将一切证据引向薄家老太太,所以薄晏北虽然查到,但是忍了,这次她倒是没来得及部署,可是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不会那样对她的。   见她油盐不进,许景遇再也没办法,他甩手出了门。   许安诗就在拐角处,她的眉毛挑起,这个许离潇又做什么事情了?难道今天报上的事情是她捣的鬼?   许安诗想想,也是,现在见不得苏念好的也就只有她了吧,相反,她自己现在巴不得薄晏北和苏念好呢,即便是什么人她也不希望是许离潇。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许如臣从许安诗的身后走过来,吓了许安诗一跳。   她转身抿唇对着父亲说道:“爸,你看今天的头条新闻了吗?”   许如臣脸色一冷,当然看了,出了这件事情许家脸上也没光。   “这事跟许离潇脱不了关系。”许安诗看父亲的神情就知道他看了,心里愤恨的紧。   许如臣皱眉,不应该吧,出了这事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可能。”他摇头,自己这个女儿虽然恶毒,可是也不至于这么的……   许安诗看了许离潇一眼,旋即摇了摇头,女人最了解女人,偏激过了头就是疯狂,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她现在根本就是在打击苏念,苏念的名声早就一塌糊涂,这不就是火上浇油呢嘛,而且正值两对都要结婚的时候,名誉这事,对男人影响永远大不过女人。   就如现实中的小三的骂名永远大过出轨男人的骂名,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偷吃的男人,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狐狸精小三。   许安诗皱眉,说白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景遇刚走,许离潇就收到了薄晏北给她发的短消息,这是自打认识以来,薄晏北第一次发信息给她,而且是约她晚上一起吃晚饭。   许离潇心里欢喜,她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看来薄晏北什么都没查到,她也就安心了,不管怎么样,薄晏北她嫁定了。   ☆、118.v48许离潇,倒是我该警告你,少在我身上动什么心思【一更】   西格朗姆餐厅内,入目而视全是木质的色调,优雅昏暗的气息,刚好适合情侣间浪漫的约会。   许离潇到的时候,薄晏北还没到,她倒是一点不介意他迟到,薄晏北已经事先订好了位子,侍应生就直接带她过来坐下了。   许离潇四处观望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特别的清幽,光是格调就够浪漫了,说实话,她是真喜欢这样的。   随意把包放在一边的位置上,许离潇双手放在腿上,静静地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后他才到蠹。   “怎么忙到现在。”许离潇早早的就来了,不禁抱怨了一下。   薄晏北淡漠的眸子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不是没迟到么?”他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拿起放在桌上的菜单。   许离潇心里暗暗的沉了一口气:“不是,是我来的太早了。髹”   约会这事情,不应该是相约的那个人先来么,她承认她来的是早了一些,可是他踩着点来她还是有些不高兴。   他又没迟到,的确不能说他些什么。   薄晏北把菜单递给她,示意她先点,他则慵懒的坐在位置上,目光淡淡的看着桌上的高脚杯。   两个人点完单之后,就是冗长的沉默,薄晏北还好,许离潇有些坐不住了。   就要结婚的人,老是没共同话题,她觉得这样不行。   “晏北,明天你有时间吗?”   许离潇双手放在桌子上,她突然开口问向薄晏北,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想先把证领了。   薄晏北掀起唇角,眉间轻轻扬起:“明天白天要和韩国理事谈项目,晚上的时间我是空的。”   许离潇心里隐约的失望,她突然有些着急了。   “那后天呢?”   他似乎是在思索,旋即轻启薄唇说道:“后天有,有什么事么?”   薄晏北的语气温和,神情融化了冰渣,许离潇心里突然就有些悸动,她低眸样子有些羞涩。   “那后天我们把证领了吧。”   虽然薄晏北说随时可以,可是她的心里总觉得惶惶不安的,只要领了证,到时候哪怕出了事,她打死也不离婚,薄晏北能耐她如何呢。   “好。”   薄晏北眯起眼睛,领证么?既然她想他不成全她怎么行,他邪气的勾起唇角,许离潇,他要让她在万众瞩目的时候跌入万丈深渊。   许离潇笑了,是发自真心的,只是等一天而已,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餐厅的一角坐着一对夫妻,女的看起来可爱秀气,男人清秀长相俊美,只不过他的手背处有一道疤痕。   女的大着肚子,胃口不太好。   “文博,我想吃酸的。”女人秀气的眉微微皱起,她目光期盼的看着就坐在对面的商文博。   “我去厨房给你榨橙汁喝,乖,等我。”商文博眉间勾起笑意,伸手喜爱的摸了摸妻子白皙的小脸。   文锦点头,看着自己丈夫起身去了餐厅后厨。   这间西格朗姆是商文博所开的,今天是她和他结婚七周年的日子,文锦的身体不好,这七年没少滑胎,现在这个孩子好不容易带住了,平时商文博对她小心的紧,都不让她出门,天天在床上躺着,今天她央求了好久他才勉强同意他带她出来的。   薄晏北的眸子淡淡的落在那边起身的男人身上,他淡漠的唇勾起,商文博现在果然活得好好地。   许离潇低头切着牛排,什么都不知道。   商文博端着橙汁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走到桌边把橙汁放在文锦的一侧,只有小半杯,其实鲜榨的橙汁孕妇是可以喝的,可是文锦的情况不一样,她怀孕期间必须要注意很多。   “先解解馋,等生了宝贝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他伸手圈起她散落在一侧的头发,动作轻柔的都落在耳后。   男人的眼中盛满柔情,眼前的女人是他此生挚爱。   他回到位置上坐下,感受到一道目光在看他,商文博循着那目光落过去,只看到斜对面的位置坐着一对情侣。   男的他认识,bsn首席薄晏北,那么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商文博眼神坦荡荡的,他的目光落在那女人的背影上,即使多年不见,他依旧可以轻易的认出她来。   “文博,怎么了?”文锦刚要回头,商文博便捧住她的脸,起身吻在她的额头上。   不是怕她知道,是他不想自己以前在刀尖山走的烂生活让她扰了心。   “干嘛呀。”文锦红了脸,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整这个,都说七年之痒,可是这一年却是她无比幸福的一年,丈夫对她越来越好,她还有了孩子,现在只希望她的婚姻幸福,孩子可以平安顺利的生下来,这样她就别无他求了。   商文博和文锦很快就离开了,薄晏北也没了兴致,他抽出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唇角,旋即目光看向许离潇。   “我送你回家。”   许离潇点头,起身拿起包,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神情恍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外面那个坐上车的人影特别像那个人,可惜她只看到半个身子,所以她不确定。   许离潇眼中落下嘲讽,她有可能真是疯了,商文博早就死了,骨灰都快化没了,坟前的草想必都四尺高了。   这个世间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熟悉的背影更是数不胜数,她这是怎么了?   为了不让自己乱想,她勾住薄晏北的胳膊,看到他在身边自己的心情才安定了一些。   薄晏北和许离潇到了许家,里面许景遇和苏念都在,都说搬过来住了,行李也已经收拾好。   苏念看到薄晏北后,脸上的神情很平静,仿佛那天的崩溃和极端只是昙花一现。   薄晏北突地就有些心疼,可是他现在不敢靠近他,即使看到她和许景遇那么亲近,他嫉妒的就要发疯了。   “晏北,你也在我家住几天吧,在嫁出去之前我想多陪陪我父亲。”许离潇抱着薄晏北的胳膊,淡淡的撒娇道。   许如臣的脸色不明,他这个女儿抱得什么目的他知道,就想着把他气死,她若是孝顺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薄晏北勾唇,淡淡的应下。   倒是许景遇,脸上的神色复杂,他这个姐姐到底想做什么?   许离潇松开薄晏北,走到苏念的身旁坐下,薄晏北寒薄的眸子眯起,眼神中迸发出一抹寒意。   她怎么敢坐去苏念的身边。   他的五指握成拳,冷眼的看着许离潇凑近苏念。   “小念,这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谈谈。”许离潇的目光亲切,然后握住苏念的手臂,苏念有些排斥,把许离潇的手甩开。   她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呢。   许离潇也是不恼,她勾起唇角,笑的妩媚。   “不如去我房间我们说说知心话?”她起身,笑看着苏念,若是她不来,就是怕了她。   苏念自然也想到了,这么明面上的挑衅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苏念冷冷的勾起唇角,起身走在了许离潇前面,她还真不怕她,想必若是真的打起来,许离潇也不能是她的对手,这几年,她的力气见长,还学了些防身的招数。   薄晏北唇角绷成一条直线,他刚迈动步子,便被许景遇拦住。   许景遇眯起眼睛,这个男人,果然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就以他刚才的动作来说,明显是担心苏念,那眼神恨不得吃了许离潇。   苏念和许离潇进了卧室后,许离潇在身后把门关上。   她的双手抱住手臂,眼神冷冰冰的一笑:“苏小姐,希望你以后能恪守妇道,别对不起我弟弟。”   苏念淡漠的笑出声,眼神冰冷慑人,她转身走向许离潇,单手放在她的胸前然后将她推到了门上,许离潇的后背砰的一声撞在门板上,她皱起眉,这苏念还是想打她不成。   “许离潇,倒是我该警告你,少在我身上动什么心思,我在战地前线上久了,连炮火都不怕,更不会怕你一个老女人,***的记者是你找来的对吧。”   苏念眯起眼睛,眼神锋锐带着一抹狠辣,许离潇心里已经,突然就觉得这眼神很熟悉,熟悉的让她觉得薄晏北和苏念有时候真的很像。   ☆、119.v49去民政局领证【二更】   “苏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许离潇挺直身子,伸手拂开苏念的手掌,她的眉宇透着一抹恼怒,唇角冷凝了下来。   “我就是猜猜你紧张什么?”苏念眯起眼睛,双手环住手臂,她的身高比许离潇大概高了半头,即使许离潇穿着高跟鞋,她还是能以身高的优势压制住她。   许离潇心里闷了一股气,她总觉得苏念在玩她一样蠹。   “苏念,你不要脸景遇还要呢?我都没先质问你勾,引你姐夫,现在你倒好,学会倒打一耙了。”   许离潇生气,她把苏念叫进来就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老实一点,许离潇强势惯了,怎么轻易允许苏念气势上压过她。   “呵。”苏念冷冷的笑。   “许离潇,你是学法律的,应该清楚的知道绑架杀人是什么罪名吧。”苏念黑白分明的眼神中一抹煞气,这女人该是疯了。   许离潇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她很快便镇定下来。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和我又没关系。髹”   她拧了拧眉,感觉自己被苏念质问的心情很不好,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景遇不会说,但是她就不一定了,万一跟薄晏北说了,他不信还好,若是信了她该怎么办。   苏念勾唇,凑近许离潇,声音轻柔的说道:“人在做,天在看。”   说完,她开门准备出去,许离潇咬牙,一把拽住苏念的手把她拽了回来。   “苏念,你威胁我?”许离潇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偏偏她又不能对苏念做什么。   “听出来就好。”苏念勾唇,目光冷然,一把甩开许离潇的手。   “你……”许离潇还要说些什么,苏念的目光倏地发冷,警告道:“我和薄晏北没什么关系,但是你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我可不保证会不会有点别的关系出来。”   苏念眯眼,眼里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许离潇语气一顿,好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苏念在心里替许离潇惋惜,她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许离潇给她一种成熟优雅自立的印象,如傲立在寒霜中的梅花,是个坚强独立的女人,可是现在呢?基本的理智没有,知法犯法,苏念淡淡的勾唇,不知道是什么导致她变成了这样。   外面的门被打开,不是苏念开的,而是许安诗,她看了里面两个女人一眼,眼神微变。   “许离潇,爸找你。”   也许许如臣也是怕许离潇一激动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叫她去书房说是有话要谈,许离潇冷漠的看了苏念一眼,转身离开。   苏念抬起脚准备出去,许安诗看着她的背影语气顿了一顿。   “苏念,能先不走吗?我有话和你说。”   苏念回头,低眸看着许安诗,她的眸光安静,这么应付她也有些累了。   许安诗抿唇,然后身子站的笔直:“如果非要你和许离潇之中做个选择,我希望能和晏北度过一生的那个人是你。”   许安诗大概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苏念说这番话,而苏念亦是。   苏念微笑,许安诗大概已经是过去式了。   “很抱歉,我不参与抉择。”苏念摇头,目光很安然,她有许景遇了。   许安诗眉头顿了顿,可是却是什么也没再说,她曾经最讨厌的两个女人,现在一个即将成为她最爱的男人的妻子,而另一个就要成为她最爱的哥哥妻子,她的嫂子。   许安诗不禁想笑,斗来斗去,最后她成了一个局外人,而最后赢的却是许离潇。   苏念走之后,许安诗身子倚在墙上,久久的不能回神,如果知道今天会成这个样子,当初薄晏北她变会选择放弃,哪怕他和苏念好了,她也不会这般的不开心,这般的难过,许离潇那样的女人哪里配的上他呢。   苏念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在那里,薄晏北走到楼梯底下,拦住苏念往下走的脚步。   “她和你说什么了?”薄晏北的脸上有一抹担忧,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两人不像是打架了。   “你放心,我没欺负她。”苏念说完,推开薄晏北的手臂走了下去。   许景遇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   “走吧,出去散散步。”   苏念点头答应,只觉得身后一道凌厉的目光在注视着她,可是苏念没回头。   薄晏北等这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身,缓慢的跟了出去,走在两个人身后很远的地方,大概可以看见前面人的身影。   蒙贺坐在车里等在外面,先是看着苏念和许景遇两人走过去了,然后没一会就发现自家总裁在后面跟着,蒙贺瞪大眼睛,他家总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小心了。   他决定,不能让总裁一人孤身战斗。   于是蒙贺下车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薄晏北身边一把挎住他健壮的胳膊。   薄晏北转头,目光一片幽冷。   “总裁,今天这月色不错,我陪你散散步。”蒙贺边说,边盯着前面两人的情况,希望总裁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才好,一旦总裁被发现了,他好给他打掩护啊。   薄晏北眉宇皱起,旋即看了一眼他挎在自己胳膊肘处的手,蒙贺幡然醒悟瞬间收回手,一副我是乖宝宝的样子。   “艾玛,两人快没影了。”为了转移薄晏北注视着他的视线,蒙贺的目光一直在前面找寻。   好在薄晏北这么一听,就没注意他了。   苏念和许景遇并肩走着,许景遇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晚秋不必初秋,昼夜温差大,晚上正是冷的时候。   “小念,我们后天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许景遇侧眸看着苏念,神情温暖,在征求她的意见,眼见着婚礼在即,该办的也得办了,明天他有有两场辩护,否则他明天就想去。   “好。”苏念微笑着点点头。   “婚纱店我也已经预约好了,婚纱照我找了国内最好的婚纱摄影师来拍。”一辈子当只有这一次,为了苏念,他也要给最好的。   其实苏念倒不在乎这些,与其华丽,不如平平淡淡,只希望以后日子能过的平静幸福就好。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她就会幻想一些特别跌宕起伏的情感生活,可是放眼在现实中,平平淡淡才是真。   哪有那么多的大风大雨可以经历,那些花好月圆大团圆的结局都是骗人的。   可是许景遇看起来很开心,苏念不想让他因为她觉得无趣,只能笑着答应,两个人的谈话中美好嬉闹,笑声隐约的传递很远。   蒙贺小心翼翼的看着薄晏北,发现前面的人越高兴一分,他的表情就越凝重一分。   活脱的嫉妒……   蒙贺寻思着,这苏念也没拿什么值钱的玩意出来,哪怕拿个手机也好啊,他干脆就舍身取义了,奔跑过去先抢苏念的手机,到时候许景遇和苏念肯定会追吧,可是女人没男人跑的快,到时候他把许景遇引的没影,他家总裁是不是就可以借机去接近苏念了。   想想他还真是聪明,奈何苏念好像真没带什么。   “那大衣不错。”薄晏北轻声的开口,望着前面两人的背影,蒙贺心里一惊,他抬头发现薄晏北也正看着他。   蒙贺嗓子眼咕咚一下,难道总裁会读心术?   可是这从自愿变成了胁迫了……好不,他这眼神分明是他不去做他就完了的意思。   于是蒙贺赶忙的立正点头:“总裁,收到。”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脚底生风的往前跑,那速度堪称破纪录。   薄晏北拧眉,蒙贺突然跑什么,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蒙贺一把抢了苏念身上的许景遇的大衣披在脑袋上往右面的路狂奔。   苏念差点没站稳,许景遇脸色一变。   “小念,你在这里等着我,千万别动。”说完,他便快速的追了出去,他的大衣兜里装着手机不说,还有最近一桩悬案的关键证据录音笔,他怀疑是不是因为知道他拿了证据所以来下手了。   苏念也有些焦急,担心许景遇的安危,她双手抱住手臂感觉有些冷,突然,她的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还未等她回头,一件温暖的大衣就披在了她的身上,苏念转身,神情有些茫然。   薄晏北趁她发呆的时候牢牢地牵住她冰凉的小手。   ☆、120.v50男人的声音凌厉如同风声鹤唳,怒吼中带着绝望【一更】   “一起散步怎么样?”薄晏北勾唇,俊美的脸上映着月光十分的白皙,他的眼角分明是好看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都特别有亲和力。   苏念不想出现在他出现的范围内,她怕薄晏北在对她好之后就算计她,她真是怕了,别说和他一起散步,就是不小心走在一起她都不愿意。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苏念向外抽自己的手,薄晏北自然是不会松,反而握的紧紧地。   “就一次。”男人勾唇,做着妥协,眼中是少见的柔和蠹。   苏念抬眸看向薄晏北,其实她越加的看不懂他了,就在刚刚,他的女人警告她要恪守妇道,句句的意思都是她在勾,引薄晏北。   苏念心里越发的冷然,她眯了眯眼,唇角绷紧。   “薄先生,我要回去了。”   苏念转身就往回走,开玩笑,别说一次就是哪怕一瞬间她也不同意,跟他散步就等同于与狼共舞髹。   薄晏北眼眸眯起,他大力的把苏念困在身侧,薄唇抿紧。   “非要拒绝我吗?”他的手困住大衣的敞开处,墨眸望着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苏念长得很嫩,白皙的脸颊一抹酡红,如同醉了之后的模样,赤黄色的路灯空寂的独自伫立在那里,暖色的灯光投射出一抹冷色。   “薄先生,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们彼此说开了吧。”苏念幽幽开口,她也不想逃避了,越是逃避,事情越是麻烦很难人为的掌控。   “不如边走边说。”   他的唇是好看的嫣红色,男人天生一副冷漠骨,骨子里透着冷傲,这是他无论摆出多么温柔的样子都无法掩盖的。   只不过当初苏念年纪小,好骗而已,这个到底,苏念明白的太晚了,当失去一切的时候明白不过又多了一度心如死灰。   苏念轻笑,这回倒是没拒绝,既然有话要说,自然另当别论,一起就就走,他难道还能绑架她不成?更何况她没有任何利用和商业价值,薄晏北大概也就是心血来潮而已。   只是走归走,薄晏北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苏念的手,这样她有些不自在,几次试图抽回,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和许离潇是真的想要结婚么?”苏念不知道以什么为开端,只能挑一个不远不近的问题开口。   如果他说是,她真的希望他以后别再对她这样,过去的那件事情他应该有再查,一切就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天再清算,苏念想着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也许已经清算不起了,到时候如果真是真的,薄晏北能夺走的也就只有她这条烂命而已。   薄晏北目光沉着,他微微的勾唇,许离潇,他连把她当做女人的心思都没有,一个天生坏的她,除非他脑子锈了,他才会真想和她结婚。   从五年前的事情开始,从她对苏念动手的那一刹那,他都会在那天一一结算,他还给许离潇准备了一份大礼,曾经让她视之如生命般的大礼,更是现在作为活下去的理由,他会一一的令她期冀破灭,支撑点消失。   可是这些,他现在都不想对苏念说。   “何必问这个。”薄晏北不想正面回答,回答是,他过不去自己的那个坎,也过不去苏念那个,她现在心里大概已经恨透了他,不管是当初的媒体还是现在的媒体事件,还有他跟伤害苏念的女人结婚这件事情,都足以让苏念对他失望伤心一万次。   “坦诚说开了吧,以后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这么说说话了。”   苏念的目光看向前面,以前一切都好的时候,她还叫薄晏北叔叔的时候,处境从未感觉如现在这般复杂。   以前她还不相信,那些大人们说人总会变这句话,现在她信了,并且深信不疑,除非兵马俑,否则没有不变的人。   这个虚无的世界就没可靠的东西,哪怕是坚硬的陨石,被雨水冲刷也会失去痕迹,跟普通石头混杂,再难寻找。   而她又剩下些什么呢?   “我承认,我和她会结婚。”薄晏北冷峻的目光一抹深意,可惜该看的人看不到。   “那我祝福你。”这不是苏念第一次祝福他了,无论哪次,她都无比真心,真心的希望这段一开始就不该有的缘分彻底终止,她没有时间和精力继续玩下去,她真的累了。   “苏念,你知道我想娶你,真心的想娶你。”他停下脚步,两人面对面站着,这么彼此看着对方的脸说话,仿佛隔了经年,珍贵难得却又令人惋惜。   “如果你早些年说这些,也许我就会同意了,可是现在我不会,薄先生,我早就不爱你了。”苏念眸中冷静,说出这话来心里疯了般的疼,可是却令她自己心安,疼吧,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提醒自己,向前走,别回头。   薄先生,薄先生,她的每一句陌生的薄先生疏离而冷漠,每一个字都如同割在他心脏上的刀子,血迹斑斑的刀印比比皆是。   “别叫我薄先生。”他双手握住苏念的肩膀,神情凝重。   “那我该叫你什么,姐夫?”苏念低低垂眸,实在是想不出该叫他什么了。   薄晏北的眉眼黯然,以前,她总是喜欢缠着他叫他薄晏北,曾经那么讨厌的字眼,现在却鲜少再次听到。   哪怕是一句薄叔叔,也比薄先生更有人情味,至少,她还认他。   “以后别和我说这些了,当年的我心早已经变化,如果你爱许离潇就别让她伤心,怪可怜的。”   在她的眼里,许离潇多数是可怜,她到底想守的是什么?难道是这样的爱情吗?   苏念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平静,仿佛在讲述,也仿佛在感同身受的可怜许离潇。   “我从国外请了最好的治疗肺癌的专家,明天就能到位。”   在医院里情况糟糕的苏向南,几乎是苏念最惦念的。   “别做这些,都晚了。”父亲的情况,哪怕华佗在世也没希望,如果当初不是在监狱的话,也许不会……   苏念鼻子一酸,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又能怪谁呢?   她是在拒绝他的好意,哪怕他授予的一切她都不想接受,她安静的时候他甚至希望看见她生气对他发怒,哪怕是那样也好,可是都没有,苏念平静地如同一个局外人。   “我们明天去结婚好不好?”薄晏北鼻尖有些红,他的眼底落下一抹黯然,这黯然连同路旁的青松都失了神。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什么家仇,什么报复,他都不想想,他怕自己会失去这个女人,如果有一步没在他的计划内,那么满盘皆输,他最怕输给别人的人就是苏念,其余的他不在乎。   他的大手捧着苏念的脸,如此知晓世间炎凉的人此刻眼底没有世故,一片的神情。   “瞧你,说什么胡话。”苏念缓慢的把手揣进兜里,眸子中带着一抹罕见的笑意,弯弯的眼神,秀气的眉宇,女人笑起来好看的让周围的风景都黯淡了颜色。   薄晏北,一定是醉了。   她和他都无法回头,那些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连同两人的青春都被埋葬,被他们亲手埋葬。   苏念的左耳边一点声音也无,她觉得这就是个教训,她伸手缓慢的抚上耳朵,唇角掀起,当初没有把她的这条命带走,如今看来就是天意。   她爱薄晏北,毋庸置疑,即便他做了那么多伤她的事情,她还是爱,可是苏念狠狠地把那份感觉扣在心底了,每次血液涌动刮过那道隐秘的门,都***裸的如同伤了凿壁一般的让她觉得无底。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再次让感情大于理智,她这辈子就完了。   苏念走在前面,薄晏北站在原地身影孤寂,她说,瞧你说的什么胡话,他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眼睛上扬向上看,干净的眸中偏偏笑出了眼泪,他转身看着苏念的背影,心里痛如刀割。   “苏念,我他妈的爱你你知道不知道!”   这条街很安静,男人的声音凌厉如同风声鹤唳,怒吼中带着绝望,他爱的女人只给了他背影。   苏念眼眶瞬间红了,可是她没有停下脚步,略微苍白的唇角不住的颤抖,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回到过去了!”   有谁能想到,那个在外一手遮天向来冷酷无情的男人,此时的情绪已经崩离,鲜红的心脏如同被丢进绞肉机。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朦胧一片,她不想再听,这个男人是她的陷阱,她怕再次陷入。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向着前面疾步的走。   男人,很快便追了上来,他双臂拥住女人的身子,用力到几乎要把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苏念,跟我回家。”他用尽力气说出这几个字,以前觉得很难说出口,可是此刻不曾艰难,只怕来不及。   她的头发被风吹得飞散,两人拥住的画面很美,可是这美好并不长存,苏念垂眸,眼神决然。   “晚了。”   错的太多,错过她难以承受一切都晚了。   薄晏北的手臂青筋暴起,圈在苏念的身子上,不知为何,这夜风吹过来都觉得哀伤。   “你还爱我吗?”他声音低沉的开口,闭上眼睛,再等一个答案,哪怕结果心如死灰也要得到的天崩地裂。   “不爱了。”苏念抿唇一笑,眼中闪烁着泪光,原来说谎并不难。   *******   蒙贺绕着这两趟街差不多跑了个够,他的速度很快,没有经受过体能训练的许景遇自然抵不过他。   为了避免许景遇追着不追了,他还特意等等。   蒙贺跑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他跑到一处长椅处坐下,连大气都不带喘的,当初带着装备跑十公里的时候可比现在的情况严峻多了。   看许家二少追他这架势,估计不是因为这衣服贵,而是这衣服里指定有他重要的东西。   蒙贺把大衣放在腿上,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掉在了地上,蒙贺低头弯腰去捡。   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里装着一支黑色的录音笔,他手指捏着袋子的边缘把袋子提起,这东西该不会是所谓的证据吧。   不过一个律师兜里还能有什么呢,分析的倒是也合理,他摸了摸另外一个兜,里面是一部手机,如果光有手机恐怕许家二少也不会对他拼了命的追。   总裁,你就念我的好吧,看看我为了你都做了什么勾当了。   不过时间过了这么久,拐带人家未婚妻也是够数了,蒙贺干脆就不跑了,悠闲的坐在这里等许景遇追过来,刚才为了休息一会,把许景遇甩开了些,估计到这里还要好一会呢。   蒙贺打了个哈欠,这大晚上的,他这是在溜人呢。   大概一分半钟后,许景遇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已经被汗水濡湿。   他额前的碎发因为出汗的关系贴在额前,许景遇看清坐在长椅上的人后,目光冷了一些。   刚才他就绕着大路小路的一直跑,并没有逃走的意思,好像是故意的,而且这年轻男人一定训练有素,明明跑了一样的路程,这样的路程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个脱水,好在他平时还锻炼了身体,而越离前面的男人越近,他就越发现前面的男人特别淡定,安然的不像话。   许景遇在蒙贺面前站定,蒙贺把东西都装进了兜里然后扔向许景遇。   “兄弟,欠锻炼了啊,跟我跑这一趟,保证你今晚任督八脉都通了。”蒙贺笑的开朗,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带着谆谆教诲的意味。   “你是薄晏北的人?”许景遇就说看着他眼熟,好像是平时跟在薄晏北身边的帮手。   “有眼光。”蒙贺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许景遇眯起眼睛,想到录音笔里面的内容神色冷了下来。   “你到底抱了什么目的!”许景遇神情慑人,兜里的录音笔还在他没拿,到底是本就无心还是故意的。   难道这案子与薄晏北有关?   蒙贺一看许景遇的神情,就觉得这律师脑袋了都是些诡异犯罪啊什么的,这眼看着是要栽赃在他身上了。   蒙贺交叠着大长腿,眉毛上扬。   “哎?许大律师,你可千万别多想,我看着你这人身子骨好像练过,就想和你试炼试炼,没想到这次我看走眼了。”   蒙贺略带调侃的语气,他怎么也不能说,我引开你只是为了总裁更好的泡你的妞,他虽然做的出这样的事,可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这点担当他还是有的。   不得不自夸一句,薄晏北还真是找了个好帮手,不仅帮工作,还奉献自我给他时间泡妞。   许景遇脸色有所缓和,目光里略上一抹笑意。   “其实我看你也极为顺眼,所以,有什么话去警局说吧。”   许景遇说完,掏出兜里的手机直接报警了,薄晏北助理看来是得去看看精神科,好像脑子不太正常。   蒙贺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报警,还是当着他的面,他本来没当回事来着。   “我说你这人还大律师呢,怎么这么小心眼。”蒙贺无语了,他一不偷他的钱,二没有穿他的大衣,三没有劫他的重要证据,他报警干什么,小气不拉几的。   “这叫维护自身的权益,小子,有时间少锻炼锻炼身体多读读书吧。”许景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刚才蒙贺说他跑不过他,他可听明白了,本来也没非要把他弄去警察局,可是现在单纯看他不顺眼。   “去就去,谁怕谁。”蒙贺心里嘀咕,总裁我这是为你舍身取义了,你照看美人之余,一定要来解救他。   否则他很有可能在冰冷的警察局呆一晚上了。   警车呼啸着把蒙贺带走,许景遇回身去找苏念,他的神情有些担忧,她自己等在那里会不会着急。   许景遇过去的时候,苏念就坐在那街边的椅子上,椅子旁有一盏橙黄色的路灯,时亮时灭。   她低着头,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衣服,许景遇认出来那是薄晏北的,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多想。   “小念,冷不冷?”许景遇跑过去握住她冰凉的双手,然后轻轻地往她手心呵着气。   “一直等我了吗?”许景遇有些心疼,早知道就不去追了,证据是重要,可是她更重要,早知道哪怕去追也要她先回去了,不要在这里冻着,天这么冷冻出病来了可怎么好。   “追到了吗?”苏念目光落在许景遇的脸上,她的眼周围都是红的,许景遇神情一滞:“怎么哭了?”   看她身上的衣服,薄晏北来过了,那么应该和他有关系。   许景遇抿紧唇角,他有点明白为什么薄晏北的助理要抢了他的衣服跑,应该是算计好了调虎离山。   “没事,风吹的,”苏念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就这么一会,她就浑身凉个彻底。   许景遇和苏念回了许家,正见薄晏北出门上车离开。   许景遇想,他大概是去警察局了吧,毕竟,他的助理在里面。   *****   蒙贺警车载到警察局里没有审问直接就关押了起来,他眼中怀疑许景遇给警察局打了什么招呼。   他盘腿坐在暂时监管的屋子里面,一脸的迷茫。   他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外面,等着薄晏北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现在能救他出苦海的就只有薄晏北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薄晏北的身影出现了,蒙贺高兴的就要蹦起来,他的手抓住栏杆大力的摇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里关了多久了呢。   薄晏北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走到了警察那里,不知道交涉了些什么东西,起先警察有些为难,后来就干脆放人了,蒙贺解放的那一刹那,他给了薄晏北一个大大的拥抱,关键时刻还得靠总裁,要不今天晚上他就真的孤单寂寞冷了。   “总裁,今晚我做的怎么样?”蒙贺深深地觉得什么叫心有灵犀,他刚想到那里,薄晏北就跟他提大衣,那不是明摆着提醒大衣可以抢嘛,当时他正好不知道可以下手些什么,不得不说有时候总裁还是比他机智。   “去医院看看精神科吧。”薄晏北眯眼,谁知道蒙贺突然闹这出,怪不得许景遇生气把他弄到警察局里来。   “不不,你一暗示我就行动了,我机智不机智!”蒙贺就希望薄晏北夸他干的好,毕竟他舍身取义,差点在自己清白的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   薄晏北唇角抿起,他的意思是羡慕那件大衣可以披在苏念的身上,可是他去抢了人家衣服跑什么。   不过薄晏北倒是觉得他干的不错,蒙贺这下子不能夸,一夸尾巴就上天。   “你回去吧。”出了警察局,薄晏北伸手拍了拍蒙贺的肩膀以示安慰,蒙贺点头,总裁难得这么亲民啊。   他也实在是困了,即便是有底子这么跑也困,蒙贺摆了摆手打了个车走了,他来的时候是做警车来的,那架势不是一般的风风火火。   薄晏北从警局门口站了一会,他迈着长腿上了车。   车子停在那里迟迟没有开走,他修长的手指抚在眉间上,落下一抹阴影。   刚才的时候,他先走了,她不走说是要等许景遇。   手机铃声响起,薄晏北低眸,这个号码好久没给他来过电话了。   “喂。”薄晏北眯了眯眼,他来电话应该是有案子,以往的时候合作了太多次。   “薄总,能不能来一下七子酒吧。”那边的张烈压低了声音,他知道自己明面上求他帮助破案子,他不一定能答应。   薄晏北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五,时间还不算太晚。   “好。”   他发动车子,往七子酒吧那边飞驰而去,七子酒吧是江城近三年来所建规模最大的酒吧,豪气堪比夜总会。   他想着,这么晚张烈不会去那边喝酒的,正好这两天心情不畅,找点事情调节一下心情也是不错的。   七子酒吧离警局不远,五分钟便到了,薄晏北下车关上车门,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和熨烫合宜的黑色西裤,裤腿笔直的干净利落。   酒吧外面警察正在疏散人群,男女老少的脸上不少惊慌和好奇,薄晏北抿唇,这种情况要么持刀行凶,要么持枪犯法。   他的身影穿过人去挤进了七子酒吧里面,人群疏散后,大厅已经空了下来,而受害人的尸体躺在大厅右面的位置,薄晏北的目光落在那里。   他抬眸望向二楼,伤口是枪口,应该是受了枪击从二楼坠落,死因因为枪击致命。   “女性,二十四岁,姓名张蕙兰,身高168公分,死因致命枪伤,死的时候从二楼坠落。”   薄晏北翻了一下被害人的手,上面有些白粉,他沾了一点放在鼻尖。   “死前接触过毒品。”薄晏北起身,把受害人的身份证放在张烈手里。   这种事件很常见,她手里的白粉很多,一个毒品患者不会浪费这么多的粉在手上,所以她死前可能做了什么挣扎,类似抢夺粉一类,被枪杀的原因肯定也和毒品有关。   这个案子分析下来,其实并没有难度,那么张烈找他来?   薄晏北的目光有些疑惑,张烈摸了摸脑袋,他其实找他来不是为了这个现场案子,他还没等侦查完呢,薄晏北就给分析完了,这是职业病吧。   “我找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张烈见他似乎不排斥与现场接触就放下心来了,毕竟当初他放下职业轰动了一时,他还以为他受够了呢。   “你说。”薄晏北擦了擦手,目光沉静。   张烈抬手让他们把死者抬走,等到这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之后,张烈开口道:“晏北,这两天警局的系统被一个黑客攻破,点明明天要黑进m上市公司的内部网,这不,现在我们已经通知了m的执行官,待会你和我回警局一趟看看情况。”   张烈为警这么多年,第一次接触黑客公开挑衅的。   侦查小组的技术人员去国外进修,刚好是这两天,所以现在没人能动的了那东西。   薄晏北目光平静,今夜似乎不能睡了。   张烈在第一警察局,离这里十分钟的路程,一路警车开道走的很畅快,现在警局内部的电脑只有一台能用,其余的界面都很嚣张的停在警告上。   这黑客胆子是挺大的,而且对自己的技术有足够的信心,黑就黑,竟然先通知警局一声,也是嚣张的没谁了。   黑色的屏幕上,是一排红色的大字,明晚八点,m集团内部网。   薄晏北坐在那里,双腿交叠,这黑客要么就是恶作剧,想体现自己的黑客技术,要么就是佣金请来的,无疑,第一种是个好结果。   “张烈,你派人去查一下,最近m集团有没有合作的大项目或者招标预算。”对一个集团的内部网下手,若非无聊就是想要内部的资料,最近就要做打算的项目应该在他们的下手之列。   薄晏北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不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还能不能反黑进去。   “我查了,最近m集团打算招投你们公司的土城项目。”这也是另一个张烈为什么会非得叫薄晏北过来的理由,事关重大,若是到时候损失了,事情就严重了。   薄晏北点头,继续有条不紊的操作着电脑,关于这东西张烈也看不懂,就发现黑色的屏幕上一堆白色的代码。   大概半分钟后薄晏北才停手,成功的黑进了对方的网络ip。   “地址在平西3号402室。”   张烈一听,这么快就找到人了,他迅速的部署“你们先去派人看着,免得打草惊蛇,待明天晚上他行动的时候再进行抓捕,那时候想跑也跑不了了。”   这黑客的级别和电脑自设置的防御系统不顽固,看起来并不像一个高级黑客,薄晏北的眼神眯起,这样才棘手。   “等等,没必要去。”依照他多年的经验,这只不过是敲山震虎的一个幌子,除非这是新手的恶作剧,可是这样的技术来挑战警局的权威,全等于找死,所以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并不排除。   “等明晚再确定。”薄晏北起身,这里的电脑配置普遍很普通,可是内部的防火墙防黑设置却是最顶级的,初出茅庐的黑客新手若是想要黑进来也不那么容易,猛打猛撞黑进来也太扯了一些,所以根本没必要去他黑进去的那个地址。   其实这种技术上的事情,还有一个人比他更适合。   “张烈,如果时间来得及,你最好去找林安白。”他在这方面玩的很溜,轻易不显露,他对尸体不感兴趣偏偏对研究这些着迷。   张烈点头,现在林安白在邻市,如果飞明天最早的一班班机,在时间上是来得及的。   “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现在转行的转行,走的走飞的飞,什么事情谁也预料不到。   薄晏北勾唇,“这样有意思的事情他会来的。”   张烈这才放下了心来,薄晏北了解林安白,他说的肯定错不了。   他把薄晏北送出了警察局外,还亲切的给他送到了车上,薄晏北扯了扯领口的领带,俊眉上掠过一抹无耐,一晚上进两次警察局。   他掀起唇角,看来最近有事情做了。   ******   早上,苏念醒来,起身之后便看到地上被子已经消失不见了,许景遇一向起的早,她洗漱完下了楼,发现许景遇不在,只有许家两个姐妹。   “这还没当上少奶奶呢,就拿起少奶奶的架子了。”许离潇淡淡的讽刺开口,其实苏念起的并不晚,只是她看她纯属看不上而已。   苏念不想搭理她,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然后安静地吃着早餐,许离潇这个挑衅就如同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一样,心里十分不得劲。   许安诗倒是安静的很,静静地看着许离潇刁难苏念,这苏念倒是有本事把许离潇逼得气的跳脚,这个本事她可是没有的,就算她以前无数次的提起许离潇的伤疤商文博,许离潇也没什么反应。   许安诗预料的到,如果这两对真的结婚了,那么以后就有的玩了,好在许离潇是嫁出去,那么以后应该不会住在许家。   薄晏北此时也下了楼,他身上穿的闲适,可是透着那么一股子俊朗慵懒的意味。   他拉开椅子在苏念身边坐下,许离潇拧眉,有些不悦。   “晏北,你怎么坐在那里了。”她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位置,薄晏北拿起刀叉,幽深的眸子抬起看着许离潇,唇角淡漠:“都是一家人,哪里不能坐。”   他的语气极冷,许离潇的话被噎住,这话她又不能说什么,可不是么,马上就一家人了。   “许离潇,你计较这些干什么,以前你和文博哥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小心眼。”许安诗静静开口,语气讽刺,她就装吧。   ☆、121.v51美丽啊,向死而活【二更】   许离潇脸色一僵,她抿紧唇角,许安诗一直都是这样,总是在她卸下防备的时候揭她的伤口。   不过许安诗的冷嘲热讽她习惯了,许离潇勾唇一笑:“安诗,你那么爱提起他,你是不是喜欢商文博啊。”   她的表情冷静,眼角是淡淡的笑意,像极了一个没有心的坏女人。   许安诗脸色一冷:“闭上你的狗嘴。蠹”   许离潇这个不要脸的,明明知道她爱的是薄晏北,现在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许安诗,我是你姐。”许离潇唇角冰冷,许安诗实在是太放肆了,她本因为有薄晏北在,许安诗不会太过分,是她高估她了。   “狗屁,你妈是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这些年我妈念你可怜才让你一直在家里嚣张,你看看,你哪点不和你那个狐狸精娘像了,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真他妈的倒胃口。”许安诗呸了一下,没有什么食欲,她早就想撕许离潇了,奈何一直因为父亲的话忍着。   许离潇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的脸色难看,唇角紧紧地咬着,她大手抓住许安诗的领子髹。   “怎么,还要打人了呢?你倒是反驳一句我哪里说错了!”   许安诗也站起来不让自己气势处于劣势,真当她好欺负了是吧。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许离潇咬着牙,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奈何最难听的也就是这一句,她现在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许安诗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许安诗冷冷的笑,抓住她的双手然后把她甩开,眸光淡漠冰冷。   “和你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许离潇,你他妈的几岁就和男人睡了,得亏上次流,产了,否则生下个没爹的野种谁带?”   许安诗气恼,憋闷了许久的郁气都泼洒在了许离潇身上。   许离潇气的唇角发抖,她心里委屈,干脆就哭了出来。   许安诗皱眉:“哭什么哭,扫把星,见你就烦。”   哭哭啼啼的,就当人家面才这样吧,平时跟个悍妇似得,亏她那次还因为她的身世同情过她,整个一白眼狼,就是欠收拾。   许离潇站在桌子边哭,但是薄晏北和苏念都在优雅的吃东西,并没有加入两姐妹的闹剧,许安诗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许离潇现在肯定盼着薄晏北给她出气呢,可是她也真是想多了吧,不管薄晏北因为什么要选择许离潇,可是她觉得最多连玩都算不上。   “真可怜。”许安诗摇了摇头,笑的一脸春风得意。   “我跟你拼了。”许离潇发现薄晏北根本就不帮她,她的心中气恼难平,一股脑的向着许安诗冲了过去,她这举动许安诗再熟悉不过,上次她就是这么打她的。   许安诗转身就跑,许离潇的脚上还穿着高跟鞋,许安诗一手把身后的椅子推在了她的身上,许离潇一下子就摔倒了。   她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半天都没动。   许安诗回头,吓了一跳,她这动作该不是怀孕了吧,她不会倒霉到这种地步,一闹就把她的孩子给脑没了吧……   苏念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那里,唇角抿紧。   许如臣听到动静,从书房里下来,唐静如也跟着一起下来了,这几个孩子怎么闹成了这样。   唐静如的目光看向许安诗。   许安诗有些心虚:“妈,我不是故意的。”   许离潇的手缓慢的撑着椅子站起来,身上裙子的口面沾染着一片血迹,这让许安诗彻底瞪大了眼睛。   许如臣这下子也没底了,要是真的怀了,那这个孩子就是薄晏北的。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许离潇扶好带去了外面送医院,薄晏北眸子没什么表情,苏念拿起包要走。   薄晏北突然拉住她的手,强迫她转过身来,神情真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解释道:“小念,我没碰过她。”   苏念甩开他的手,眸子安静,唇角扯出一抹笑意:“薄先生,我并没有问。”   这是他和许离潇的事情,不用和她解释。   “我怕你误会。”   “你想多了。”苏念目光冷凝,误会也要讲究个名正言顺,“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有可能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不是苏念咒他,虽然出血量不大,可是到底是见血了。   薄晏北眉头凝起,她不相信他!   “即使有,也不是我的。”他真的没有碰过她,即便许离潇有那意思,他也说要等到婚后。   “和我没关系。”苏念不再听他说话,迈开步子就走。   薄晏北垂在两侧的手指握紧,他的眼中一抹沉静,因为心里坦荡所以根本没有担心的。   许离潇这一整,倒是把许家人吓得够呛,尤其是许安诗,如果许离潇真的流,产了,那么她的罪过就大了。   许如臣脸色第一次对许安诗严肃了下来。   “安诗,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和她打架呢。”而且还是在薄晏北的面前。   “我一下子没忍住,可是我不知道她怀孕了……”许安诗一阵的辩解不清,心里更难受,她倒是希望待会医生出来告诉她许离潇没怀孕。   可是显然,一切不会按照她预定的走,医生说,孩子才一个半月,掉了。   许如臣当时腿就有点不听使唤,这下子可怎么办。   许安诗心里更是害怕,薄晏北会不会杀了她啊,她觉得许离潇就算胆子大,也不敢去背着薄晏北鬼混,况且……现在怎么想这孩子都是他的。   许离潇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看起来很虚弱,她一言不发脸色是痛失了孩子那般的痛苦。   在路过许安诗的时候,她的眼神如同啐了毒,恶狠狠地让许安诗身子后退了一步。   许离潇被安排了住院,许安诗提早就走了,主要是许离潇看见她情绪就激动,所以父亲不让她在医院。   “离潇,安诗也不是故意的。”许如臣站在病床前,神情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多。   许离潇冷冷的笑:“许如臣,我现在是小产了,你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宝贝女儿不是故意的吗?”   正常的父亲不是该问她哪里难不难受,是不是该宽慰她,可是许如臣呢,真是抵不过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许如臣神色复杂,似乎不太习惯关系她。   “离潇,没事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如今,许如臣也只能说这话了,别的他也说不出来,也想不到要说些什么。   “都滚。”许离潇情绪激动,以为肚子痛脸色更加的苍白,疼的她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离潇,你要是怀孕了,事先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知道。”唐静如埋怨着,早知道她怀孕了就让厨房给她做些孕妇适合吃的东西,也不会这么不小心的把孩子给弄没了,同为女人,她知道孩子对母亲多么的重要。   孩子就是在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心疼谁心疼。   许离潇这样是有情可原。   “你们都给我走。”许离潇情绪激动,眼神恼怒到了极点,许如臣拉着唐静如的手离开,病房里就只剩下许离潇自己了。   她大口喘着气,肚子疼的要死,翻来覆去的难受。   外面的门被人打开,她紧闭眼睛大喊:“不是说让你们走了吗!”   她要难受死了。   “许离潇。”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子冷傲,许离潇抬起脑袋睁开眼睛,眼底有些难过。   “晏北,我……”   “这家医院的医生连同医德也没有,你给了他多少钱让他帮你撒谎?”   薄晏北冷冷的勾唇,许离潇可以骗所有人,可是不见得能骗到他这个当事人吧。   许离潇眉头因为肚子绞痛而蹙起。她是来姨妈了没错,可是她见到许如臣他们那么害怕就觉得过瘾。   “你看,安诗那么欺负我,我生气所以想吓唬吓唬她。”刚才,他都不帮她,不过许离潇自己想想就释然了,当时的情况一定是因为他不好插手。   薄晏北冷笑,目光似是能把她看透一般,她最好别抱有别的什么目的。   “看你的身体情况,明天怕是不能领证了。”薄晏北的话说的漫不经心,可是却让许离潇一惊,她差点忘了这个,下面一阵暖流而过,更痛的还是肚子的绞痛感。   ☆、122.v52我身后这每一道伤疤都是被一刀一刀的刮出来的【一更】   “我能,就明天。”许离潇抓紧坐了起来,肚子翻搅着,许离潇的手狠狠地摁着自己的肚子。   薄晏北目光沉了一些,没再多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他拿起手机打给蒙贺,有事情要交代他。   “喂,总裁。”那边男人的语调轻快,看起来心情很好,他刚出门打算去公司了蠹。   “交代你的事情现在去办吧,今天你不用来公司。”薄晏北垂眸,眼神看着大理石的地面,地面上映出他冷漠的脸,薄晏北唇角勾了勾。   “薄总,我今早得到一个消息。”蒙贺的语气突然凝重了一些,今天早上他在民政局的朋友说,许景遇在那里安排了特别通道,说是明天要和苏念快速的走捷径注册,刚好和薄总是一天。   “什么消息?”   薄晏北边说边往医院外面走,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因为接触太多年了髹。   “许景遇和苏念明天也要去领证,而且许景遇安排了特别通道。”   蒙贺抿唇,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想要快速的和别人结婚,一个……   薄晏北脚步顿住,眉宇间清冷的扬起一抹柏寒。   “蒙贺,你……”薄晏北给蒙贺说了许多,蒙贺一下子就会意了。   他答应过后,两人就结束了通话,薄晏北把手机揣进兜里,这样子事情就简单了。   许景遇中午跑来医院看许离潇,进病房的时候许离潇正在休息,空空的病房没有一个人看着。   “你怎么了?”许景遇的脸上没多余的关心神情,许离潇的身体他最清楚,早在她上次流,产后就被判定了终身不可能再生育,怎么可能因为流,产进来。   “景遇,你不会关心一下我么?”许离潇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弟弟也是倔强的很,看样子是真的想和她划清界限了,这让她很是伤心,就这么一个弟弟,小时候也是放在心尖上疼的。   “哪里不舒服?”虽然不至于小产,可是看她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可能肠炎吧。”许离潇眉间淡淡,没有说真话,和自己弟弟说那些干什么。   许景遇冷峻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些水果,他把水果放在一边的柜子上,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两姐弟相视无言。   “景遇……”许离潇的目光看向许景遇,其实她有些担心,虽然他是她亲弟弟,有些事情也是替她隐瞒了,可是现在她有点后怕。   “怎么了?”许景遇目光落在许离潇的脸上,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明面上是小产,作为她的未婚夫,薄晏北竟然不在,可见那男人的心思,他知道他跟许离潇说了也于事无补,干脆就不说了,省的引的她吵架。   “你不会把装小产的这件事情告诉许如臣对不对?”许离潇的眼底有一抹猜忌,也有一抹担忧。   许景遇神情沉了下去,事到如今连他她都不相信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他不明白许离潇步步为营的到底想干什么,他现在真的想告诉她商文博应该没死,虽然他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几乎各大省市就连国外都打听过了,可是没有这个人的消息,所以他觉得商文博应该是窝在哪个难以找到的小地方,毕竟当初父亲那么的对付他。   因为这样,许景遇才没想到,其实商文博就在江城,而且就在他们的身边。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是不相信你,等明天过后就好了,我死也不会跟他离婚的。”   许景遇听的出她的意思,看来明天就要和薄晏北尘埃落定了,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他的亲姐姐。   “许离潇,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如果非那样做不可,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幸福。”许景遇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因为无论说什么,对于她来说,一切都不可能。   至于商文博的事情,他也不会再提,许离潇有可能把商文博忘了。   “我自己心里清楚。”许离潇点头,秀气的眉宇中闪过一丝不安和凝重。   许景遇走后,许离潇抿紧唇角,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冷凝。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关上门换好衣服便偷偷的溜出了医院,去了一家卖刀具的地方。   她站在门口,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个不太大的门面,她丝毫没有犹豫便走了进去。   “小姐,请问您需要买哪种刀具。”卖货的老板出来,四下打量了许离潇一阵,笑容和蔼的问道。   “我自己挑就好。”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冷淡,老板退到一边,许离潇的目光在各式各样的刀上面看着,突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把锋锐的匕首。   匕首并不大,小巧却尖锐,可是很好的藏起来。   她指了指那个,“老板,那个我要了。”   “小姐你真是来的巧,这刚好是最后一把了。”老板喜滋滋的把那把都灰了尘的匕首拿了出来,然后吹了吹递给许离潇。   “多少钱?”许离潇目光冷凝。   “三百块。”老板也是毫不犹豫的说价,付完钱后,许离潇站在门口,手指轻轻地在刀尖上一划,手指立刻被割出一道血口,许离潇邪气的勾唇,的确够锋利的。   把匕首拿手绢包好放在包里,许离潇快速的打车去了医院。   等她回去的时候,许安诗已经在那里了,她一脸不情不愿的站在门口,看到许离潇武装的严实过来,目光顿了顿。   “你去哪了?”   要不是父亲非得让她来看着许离潇她才不愿意呢。   “出去了一趟。”本来没想到碰到许家人,不过明眼人看着她也是出去了,许离潇就没撒谎说别的。   “看来你身体不错么,可别是收买了医生骗人。”许安诗拧眉,嘴是损了一些。   许离潇脸上没什么笑意,走进病房开始脱衣服。   “你出去。”她边脱衣服边对许安诗下逐客令,许安诗抿唇,搞得跟她想看她的身体似得。   许安诗关上了病房的门,心里一阵气闷,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因为太生气,她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面,可是这一眼却十足让许安诗倒抽了一口凉气。   许离潇那后背上斑斑驳驳的疤痕一道一道的很是吓人,她的脸色苍白了一些,眸子闪动。   她的手放在门上,不小心就把门推开了。   许离潇眼神冷漠的回头,看着许安诗一脸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她的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怎么,吓傻了?真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的眼角一抹浓重的嘲讽和恨意,让许安诗心里一惊,见许安诗害怕,她转过头去继续穿自己的。   “你身上……是怎么弄得?”许安诗抿紧唇角,眼看着她把病号服穿上掩盖住了那伤疤。   许离潇没回答她反而是把裤子也穿上,她这才回头一步一步的逼近许安诗。   “你想知道啊,来进来,我跟你讲讲。”许离潇走到许安诗身边,然后牵起她的手,许安诗手指一顿,一股凉意漫上心头。   许安诗被动的被她拉到病床上坐下,许离潇站着,然后低眸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眯了眯眼,看着她好看的脸蛋,眼角一抹冷笑。   “你知道吗?当初我回来的时候,最先是想划烂你的脸。”可是当时没能力报复许如臣,她选择忍耐,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任由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欺凌。   许安诗身子一僵,想要起来,可是肩膀被许离潇纤细的手掌死死的摁住。   “许离潇你放开我。”许安诗不禁想到刚才许离潇外出,她该不会是去买了硫酸吧。   目光触及到她那个黑色的包,许安诗身子就感到阵阵发冷,害怕的要命。   “你怕什么呢,我故事还没开始讲呢,你千万别跑,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来。”许离潇眼神一抹恶毒映在许安诗的眼睛里,许安诗害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手指抓上床单,只能祈祷许离潇千万别发疯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我身后这每一道伤疤都是被一刀一刀的刮出来的。”许离潇浅浅的笑,继而说道:“当初你那个好父亲许如臣为了让我和文博分开,所以找了黑社会的人去出租屋里面堵截文博。”   ☆、123.v53苏念,结婚快乐【二更】   许离潇冷冷的一笑,许安诗不是好奇商文博怎么死的么,今天她就告诉她,商文博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天她晚上买菜回来,就听见家里阵阵的响声,她冲进门后,商文博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了,她跑去阻拦救商文博,所以她的后背连同被砍伤。   许离潇那时候就想,许如臣是真的只想要商文博死么?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连同碍眼的她也一块除掉。   她本来不想呆在许家,不想依靠许家,所以她才选择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面外一起生活蠹。   结果呢,许如臣毁了这一切,那天那帮人走了之后,她怎么推商文博他都不起来,仅存一点点的呼吸,她拿起手机打了120之后便昏了过去。   等她昏迷一个星期醒来的时候,许如臣告诉她商文博死了。   她不信,所以去问了商文博的主治医生,他说他在被送来的几分钟之后便断了气,许景遇也是这么说,景遇是不会骗她的,由不得她不信。   她在医院整整住了三个月,那个时候她就决定要回许家髹。   她尽量的做出一个乖巧女儿的样子,她样样都做的比许安诗优秀,她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名媛,可是那杀死心爱之人的仇恨一天都不曾泯灭。   她恨许如臣,当时都已经有家室了为什么要来招惹她的母亲,她恨许如臣的冷血。   许如臣对她说,商文博在赌场的时候走老千,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所以遭此杀身之祸。   许如臣说,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她本是他的女儿他怎么会让人伤她呢。   可是许如臣这幅面孔许离潇真的太熟悉了,阴险恶毒善于心计,后来那些所谓的黑社会都消失不见,让她查无可查。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天在书房许如臣亲口对许安诗的母亲承认的,所以她更恨。   许安诗听完一切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父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许离潇,你没有证据不要血口喷人。”许安诗不相信,父亲平时对她慈爱有加,几乎什么事情都依着她,从来没有训斥过,更别提打骂了,根本都是没有的事情,一定是许离潇疯了,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你从小生活在他给的幸福之下当然不知道。”许离潇冷冷的笑,那个男人把全部的温情和美好全部都留给了自己的正室和正室的女儿。   “所以,你回来就是想要报复我爸?”许安诗蹭的站起来,心里空前的明了,“那么你之所以要嫁给薄晏北只是因为我喜欢他?”   许安诗眼睛瞪得老大,她说的呢,许离潇明明那么爱商文博,怎么会突然盯上薄晏北了。   许离潇勾起唇角:“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膈应你,现在可不完全是,毕竟薄晏北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男人。”   许离潇静静地看着许安诗,就在刚刚她把自己窝在内心里的痛楚全部解剖,本来以为会特别的无法面对,可是现在却加重了她想要报复所有人的意念。   文博,你等我,我会为你报仇的。   *****   苏念和孟黛清都在医院陪着苏向南,今天他的情况好了许多,几乎可以坐起来了。   “爸,我和景遇明天去领证。”苏念满脸的笑意,看起来很幸福。   苏向南点点头,每次说话带着身体里面都是剧烈的疼痛,他咳嗽了两声,脸色还是那么的不健康。   只是这孩子,确定是真心的吗?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护士跑进了病房。   “病人家属请去王医生办公室。”   苏念闻言,起身跟着护士走了,孟黛清看着孩子的背影,苏向南伸手抚在她的手上。   “王医生有说是什么事吗?”苏念心里是不安的,只觉得见主治医生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好事。”那小护士笑笑,其实这些天料理苏向南,她和苏念已经不太陌生。   苏念听她这么说,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只要不是坏事就好,她已经经不起坏事了。   小护士和苏念在走了几步后便分开了,苏念是自己去的,她到了办公室门前,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可是里面不止是王医生一个,还有另外两个人,她的目光微冷,薄晏北竟然也在这里。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纪看来来能有六七十岁的老人坐在那里。   “苏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师父,是薄总从国外专门请回来为你父亲做治疗的,他在这方面是权威,医术要比我高明的多。”   王医生满脸的笑意,在介绍自己的恩师的时候,一脸的恭敬和自豪。   苏念一听,也没时间想别的,目光一下子变虔诚起来。   怪不得薄晏北和她说,他请了这方面最好的医生。   老医生说了很多话,大多都是很关于病情的,苏念虽然听不太明白,可是听得很认真。   老医生说要去看看父亲的实际情况,所以四个人一起出了门,王医生和他的师父走在前面,苏念和薄晏北走在后面。   苏念目光踌躇了一下,突然站住身子看向薄晏北。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苏念诚心的道谢,然后给薄晏北鞠了一躬,目光疏离到陌生。   薄晏北心里拧了一下,她这样并不会让他的心情变好,反而更加郁闷,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和他说话。   “跟我出去走走。”薄晏北见苏念要走,快速牵住她的手说道。   “不了,我去病房……”   “人少对于诊断是好的,苏念。”薄晏北的目光沉静,就算她去了,待会里面也会只剩下医生和她的父亲。   苏念目光怔了怔,还是摇了摇头,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想去病房那里看看。   她从薄晏北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转身就走。   薄晏北站在那里,目光黯然,许久,他苦笑了一下,旋即迈步跟了上去,不去就不去吧,他还能怎么办呢。   果然如同薄晏北所说,医生进去后,就连孟黛清都被请了出来。   孟黛清见到薄晏北,倒是没什么表情。   母女站在一起,薄晏北自己站在那里。   “小念,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晚上早点睡,这样明天去办结婚证的时候,拍出来的照片才好看。”   苏念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实话,她的心里有些紧张和沉重,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所以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忐忑和顾虑。   薄晏北涔薄的唇绷紧,他的目光微敛,一切就尽在明天了。   苏念听完医生的分析和所做最好的打算,她便离开了医院,她的神情有些阴霾和顾虑。   医生说,这病好是好不了的,但是他有办法可以延长父亲的生命时间,只要配合治疗的话。   她站在医院门口,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你去哪,我送你。”薄晏北冷峻的身影站在她的身旁,目光柔和绅士。   苏念淡淡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薄晏北心脏跳快了几下,他皱眉,感觉心口火辣辣的,他伸手捂住,旋即那灼热感消失。   还记得以前苏念总会缠着他,让他送她去学校,超市甚至于少年馆,可是现在她再也不会那样了。   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坐了进去,刚关上这一侧的车门,另一侧的车门边被人打开。   “不好意思,这车……”苏念刚想说,这车是她先拦的,可是看到是谁后,她一瞬间的噤声,旋即安静了下来。   “你去哪?”薄晏北身子倚在后面,身上从车外带进来的冷气和苏念身上的冷寂相互碰撞,两人之间寂静到了极点。   “我回家。”苏念目光垂下,薄晏北点头,给司机报了地址。   “你们两个一起的?”司机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一起的。”薄晏北开口,对着司机笑了笑,示意他开车送他们去刚才报的去处就好。   良久,薄晏北都一直在望着苏念的侧脸,苏念的脸庞火辣辣的,气氛十足的尴尬。   “那个,我明天和景遇领证。”苏念先开口,想让他知道,以后真的没必要这样。   薄晏北勾唇,目光和煦:“苏念,结婚快乐。”他眼中的笑意像是盛了光芒一般,越发的耀眼。   ☆、124.v54男人的目光和煦,眼神从她白皙柔软的侧脸的离开【一更】   薄晏北的眼中一抹温和的笑意,这甚至是苏念认识他以来所看到的最释怀的表情,就像是放下了所有的一个真挚祝福。   苏念卷唇微笑,既然他这样,她也不能小气了不成。   “谢谢。”这句谢谢心旷神怡,苏念的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多少年的羁绊从明天开始就化为乌有了,苏念生生的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真是怕了薄晏北的黑白不分。   男人的目光和煦,眼神从她白皙柔软的侧脸的离开,冷硬的轮廓如同雕刻好的线条一般有棱有角。   他知道,苏念此时是放下心来了,就因为他的祝福蠹。   薄晏北勾唇,不知道为何,这种感觉并不坏,相反的,心里畅快了很多。   苏念要回家的地方是孟黛清所买的房子,她其实是想要回家拿证件,从国外回来后,证件都是一直放在她母亲这里的髹。   户口本则一直都在孟黛清的手里,苏念上了楼,这回薄晏北没跟来,狭窄的楼道散发出守旧的味道,狭窄的空间两人有点挤,一人刚好。   她拿着钥匙开了门,进屋后便向着孟黛清的卧室走去,她伸手打开门,里面的装饰整洁,即便是落魄到这种程度,可是依旧看起来很有品格。   苏念不知道母亲把户口本放在哪里了,此时她应该在医院陪父亲,苏念想着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她自己找找就行,就这么大点的屋子还能找不到东西?   身份证在她自己卧室的包里,这个苏念知道,所以她不会着急去找身份证。   在屋子里翻了许久苏念才在柜子里的一个黑色的挎包里找到了她所要的东西。   她的唇角卷起一抹欣喜,然后敲了敲蹲麻了的腿,坐在床上翻开户口本。   她是家里的独女,苏念就光是看着这血缘的结缔就感觉很神奇,她红润的唇抿紧,血缘啊,其实有时候也不靠谱。   父亲出事的时候,大伯三叔都没有帮,家里没钱,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以前的时候这两个叔伯对她们家还是很好的,所谓患难见真情,倒是见了无情了。   苏念冷笑,指尖微微收紧。   ****   许景遇几乎晚上才回到家,他回家的时候苏念不在,客厅里只有许安诗一个人,她的身子倚在沙发上,神情有些黯然。   “哥,你回来啦。”许安诗看到许景遇回来,勾唇笑了笑。   “嗯,怎么就你自己。”他放了衣服坐在许安诗对面,一张白皙温柔的脸笑的温柔。   “爸妈有应酬出去了,离潇在住院,苏念她也不在。”许安诗嘟囔着,她的心情不太好,因为明天,这些人就都要领证了。   “心情不好?”许景遇看出许安诗神情的异常,他俊美的面容扬起温和,许安诗鼻子一酸,她起身走到许景遇身边坐下,然后抱住他的胳膊,眼眶续上通红。   “哥,我不想你结婚,也不想他结婚。”许安诗鼻子酸涩,虽然她和许离潇的关系不好,但是她一直都很认许景遇这个哥哥,明明知道她和许离潇不对盘,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偏心过谁,许景遇是一个温暖的人,其实她舍不得。   许景遇目光一顿,其实许安诗的有些心情他都知道,还有薄晏北与她的事情,她现在难过是可以理解的。   许景遇的大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然后笑着说道:“安诗,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还有,就算你哥我结婚了,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   许景遇安慰道,许安诗听闻,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到最后就剩下我一个,我不想让许离潇嫁给薄晏北,我放不下他。”许安诗再也忍不住,这些天看他们成双入对她的心里就难受,她难受为什么那个人不是她。   女孩子呜呜的哭声令许景遇开不开口,其实,不管是好是坏,他都不希望许离潇与薄晏北结婚。   客观来说,许离潇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薄晏北一件一件的都知道,怎么可能心无芥蒂的和她结婚。   许景遇现在就担心,在婚礼进行时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许离潇现在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她所做的事情也太让他失望,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做出挽回了。   只希望以后薄晏北能好好地对她。   许安诗哽咽着,眼周哭的通红,许离潇一进门,许安诗蹭的起身跑去了二楼卧室。   “她怎么见到我就跑了?”许离潇目光微冷,在门口换鞋,臭丫头,天天骂她却跟景遇关系很好,若不是因为知道许安诗喜欢薄晏北,许离潇几乎要怀疑许安诗对许景遇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感觉了。   许景遇的眸光冷凝,声音沉沉:“为情所伤。”   许安诗和许离潇一直都不对盘,许景遇只当许安诗小,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况且她也是有理由那样的。   “怎么,她没本事还怪别人喽。”许离潇冷笑,如果她但凡厉害一点,紧紧地抓住薄晏北,她也不至于抢到手,可惜啊可惜。   “许离潇。”许景遇目光冷凝,看着挖苦着许安诗的许离潇,她眼中的讽刺毫不掩饰。   “景遇,以后还是不要叫我的名字,你要记住,即使我再怎么不对,我依旧是你亲姐姐,同父同母,和她许安诗不一样。”许离潇看着许景遇,心里有些生气,是她说的不对么?   他现在不仅不帮她,还帮上许安诗了,这是要气死她。   “就凭你动了苏念我也不能好好地叫你一声姐,许离潇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恶毒,令人生厌,一张灵气的脸庞现在变得世俗逼人。   许离潇闻言,手指紧紧地握紧,走近许景遇伸手就是一巴掌,他躲都没躲,清脆的一声巴掌响。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今到你这里还真是反过来了,你再喜欢她她也就是一个外姓人,难道她比你姐姐我还重要?”   许离潇几乎怒不可遏,他怎么能胳膊肘子向外拐呢。   “对,她比你重要。”许景遇温和的脸上一抹怒意,明明许离潇和苏念在他的心里都是顶尖的位置,可是如今,他无法和许离潇站在同一战线。   “你,你……”许离潇身子气的发抖:“我真后悔那天没早动手做了她,让你给破坏了。”   如果那天动作再快一点,苏念就是森森白骨了已经。   “做了谁?”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缓缓传来,许离潇眼神一怔,脸上的神情都僵了。   “没,开玩笑呢。”许离潇勉强的笑笑,“晏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到底站在门口多久了……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刚回来。”薄晏北冷傲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冷冰冰的不答眼底。   许离潇这个女人一点悔改也没有,他心里冷笑,也好,本来就毫无顾忌,她出什么事情都是活该。   许离潇见他的表情没什么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转头瞪了许景遇一眼。   “别说了。”她的声音低低,生怕薄晏北听到什么,也生怕盛怒中的许景遇会说出什么对于她不利的话来。   许景遇的脸上只剩下了遗憾,薄晏北那个男人,什么都知道。   “今天累吗?”许离潇笑着走近薄晏北,然后伸手去帮他脱外套,薄晏北淡定自若的自己脱好搭在手臂上,许离潇的手落了个空。   “还好。”   “你等我,我去给你倒杯茶喝。”许离潇尽量展现出温婉的笑意,薄晏北目光哲瑞,声音沉沉:“你不是应该在住院么?”   装小产好歹要装的像个样子,是怕他反悔不领证所以着急了才回来的吧。   许离潇的目光僵了一下,然后轻笑:“医生说没事,我就回来了。”她的手指缓慢的摸上肚子,姨妈的疼痛劲头已经过了,她怕耽误明天的事情,所以装不下就回来了。   怪不得刚才许安诗看见她就跑,许景遇可能不知道,可是她心里清楚了,也许是今天她讲给她的故事把她吓到了。   薄晏北勾唇,走进客厅,许景遇的目光冷凝直直的望着薄晏北。   “她都肠炎了你就这么对她?”许离潇就这么回来了,他一句关切都没有。   薄晏北冷眸一顿,原来许离潇是这么跟许景遇说的。   ☆、125.v55被遗忘的是我【二更】   薄晏北勾了勾唇,目光不变,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许景遇缓和了一口气,在他的认知中,薄晏北也是不会管许离潇死活的,如今在这里跟他计较这个显然没用蠹。   薄晏北转身上了楼,许家在二楼给他安排了单独的客房,他打开门走进去然后掏出手机关上了门。   明天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行。   这也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如果输掉了就执行b方案,可是他绝对不允许输掉的情况出现。   他走到床边然后躺在床上,墨黑色的眸子望着天花板。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根根修长,他的唇角凝注,转身侧躺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那边接起的时候闹哄哄的。   “今晚事情一定要办妥,还有,当年的事情调查结果不论多少,都交给我。”   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不能等了。   蒙贺现在在一家民宅,这里烟气弥漫,一片乌烟瘴气的,而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嘴角叼着一支烟,在摸牌。   为了办薄晏北交给他的事情,他已经在这里等半个小时了髹。   “先生,麻烦你跟我出去一趟。”蒙贺神情沉了下来,这个头发已白的中年人是好多年前苏牧艮的司机,他查到,当初送薄家人去医院的时候也有他,现在他这样的年纪,可见当初事发的时候他只是一个青年。   “等会。”那男人眼中有些不耐,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做事风格这么着急,蒙贺眯眼,抬手掀翻了牌桌,其余的几人见状咒骂声一片,啰啰嗦嗦的一起出了门,就剩下了这个男人。   那男人深吸了一口烟,满脸的愁容。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他刚才一手好牌,就这么被这小子搅合完了。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开车载着苏老先生,有没有撞薄家的车,是不是蓄意的。”   “你这孩子没凭没据的说什么呢,我和老先生是见一辆车失控撞在了路边的废车上,下去救人的!”   男人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见蒙贺一脸的不相信,男人干脆站了起来,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就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满脑子的阴谋论,要是蓄意撞人苏老先生为什么要在车上,我自己去不就行了?”   谁见过要害人的自己也要在场。   “为了掩人耳目,当初是你和苏老先生一起把受伤的薄家人送去的医院,事发地点没有监控,莫非不是想钻空子?”   要是当时苏牧艮不在车上,他一个司机去救人才有嫌疑呢吧,苏牧艮为官多年,这点脑子不至于没有。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当时我们到的时候,那车就已经撞在废车上了!”   蒙贺眯眼,他调查到当年的案底,事发的时候薄家车刹车线是被剪断的,并且据调查当初薄家人手里似乎有什么可证明苏牧艮不良的证据。   若非有这些,薄家人也不会怀疑到苏牧艮的头上。   “事发时候你开的那辆车呢?”蒙贺突然想到,车上都有黑匣子的,有了这个一切就了然了。   男人皱眉,一阵无耐:“年轻人,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哪里还知道那辆车去哪了!”   要说苏牧艮老先生也是冤屈,明明好心救了人,却被冤了这么多年。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和苏老先生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关系么?如果你撒谎,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男人摆了摆手,脸上的神情拧巴:“随你,反正当时我们是救人的,走走走,别来烦我了也。”   蒙贺出门,给薄晏北报告了现在的情况,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那辆车以及薄家当初出事的车辆。   只要找到这两辆车,恐怕一切都可能迎刃而解了。   但是找薄家车的事情薄晏北明面的告诉他不可能,当初他只有八岁,还无力承担事情,即便怀疑可是当他对老太太提出质问的时候,当时父亲母亲妹妹乘坐的车辆已经被烧毁。   是薄老太太不想看见伤心,所以烧毁了的,他还记得,那辆几乎报废的车里满是染红了鲜血。   所以此时唯一的期冀,就是苏家的那辆车了。   这司机看起来也不像撒谎,等明天过后,薄晏北打算亲自问问。   挂断电话后,薄晏北陷入了深思,当年事发时候,苏念还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心脏拧起,苏念何其无辜。   他冷峻的眸子缓慢的闭上,现在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门外传来女人心情愉悦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下床走到门口,手指也握在了门把手上。   他听得出,是苏念过来了。   他伸手打开门,苏念刚好走过来,她的身后还跟着许景遇。   苏念看见他之后,恭敬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相视无言,苦守的执着太虚晃,薄晏北的目光柔和,掀起唇角看着苏念。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薄晏北的目光落在那个包上,现在那里,证件应该都齐全。   许景遇眸子眯起,伸手勾住苏念的腰,薄晏北见他的动作,目光沉了一些。   两人刚要离开,薄晏北声音好听的开口:“苏念,那件事情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这些天就会有结果。”   苏念身子一怔,她微微的掀起唇角。   “好,到时候一定把结果告诉我。”   她比谁都期盼真相大白,虽然爷爷去世的时候,她还不大,可是爷爷对她的好她都历历在目,她不相信他会是那种蓄意杀人的人。   薄晏北点头,今天就在这里允诺,他也在等结果。   苏念抬起脚步回了自己的房间,许景遇随之进去。   “调查什么?”他笑着问道,然后把她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当年一桩旧案。”苏念心里很沉重,有些期盼也有些害怕,万一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她凭什么在这里据理力争,如果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她必然恨薄晏北入骨。   “我有什么能帮的上的忙吗?”许景遇目光温柔,他是律师,找当年的案底或者打听一些事情都很容易。   苏念抿唇,然后握住许景遇的手。   “景遇,谢谢,可是我不想让你也掺进这件事情里。”这件事情是她和薄晏北的事情,她不想这个男人为了她奔波。   “傻瓜,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这么见外我可伤心了。”许景遇把苏念拥在怀里,只有抱着她才会觉得特别的安心。   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对她怦然心动,只知道这女人如同他的骨血一般融入了身体里面,根本无法割舍,如要割舍,那才是要了命的。   “其实是好久之前的恩怨了,你不要插手,让他自己查个明白。”苏念做这个决定也是希望,到时候薄晏北亲手查出来的东西,由不得他不相信,如果许景遇掺手,以薄晏北那多疑的性格,难免不多想些什么。   她舍不得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找任何的麻烦。   “好了,我知道了,不查还不行么?”许景遇看的清她心里的担心,所以也就让她放心了,可是他绝对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既然是恩怨,还是苏薄两家的恩怨,他也想尽快的查出来,无论是真是假,总要给她有个交代。   那样的话,他便能天天看着她笑了。   苏念窝在他的怀里,忍下心里的不平静,只希望一切顺利,风平浪静,只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觉得这二十多年活的比一辈子都累,累的她对生活没有希望,每天就如沉重的担子压在身上一样。   薄晏北还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也没有出来,他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刚才就已经关上了苏念的房门,眸光一抹缱绻。   苏念,苏念,他从未觉得一个名字哪怕就是那么的想着心里就充满希冀,哪怕她回头看他一眼,他的浑身血液便汹涌奔波,哪怕她叫他薄叔叔,他都不会再生气,薄晏北心里知道,他是在怀念,怀念以前的苏念,如同白纸一样单纯善良爱笑的那个女人。   她变得如今这样都怪他,可是她还能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谁都不知道他心里都多庆幸,庆幸错过之后还能重遇。   他的目光逐渐清澈,唇角缓慢的扬起,笑意如同春风如沐那般的好看。   ☆、126.v56结婚【一更】   早上八点,许家门口的两辆车先后驶离,彼此都清楚所去的地点是相同的,四个人的目的也是相同的。   这个时候的民政局,人已经很多了。   薄晏北和许离潇率先进去,走去了事先安排好的特殊通道,许景遇跟在后面,脸上没什么神情。   有工作人员带着进去,因为都是提前通了气,四人进去后,分安了两个房间,各自拍各自的照片,薄晏北坐在那里,勾起唇角,那笑意俊朗好看蠹。   许离潇侧眸的时候眸子一怔,她有些诧异他会这么的开心。   她转过头来,笑的明媚。   很快这个步骤就结束了,两对去办证,这回薄晏北和许离潇在前,薄晏北双手插在西裤兜里,目光看向那个办证的人员。   “不好意思,两位等一下,摄像机出了点问题。髹”   那人慢悠悠的开口,许离潇拧眉,神情有些焦急了,怎么会这么不顺呢。   负责办证的人起身去后面大概去了三分钟左右,薄晏北眯了眯眼,然后牵住许离潇的手,把她圈在怀里,她的视线就全然的在他的身上了。   “不会有事的。”他邪气的眸子勾起,目光微挑,看着那办证的人砸戳,直到两个红本本合上递过来的时候,薄晏北伸手拿过,这才松开了许离潇。   “我要看看。”许离潇有些兴奋,薄晏北顺势把两个红本本揣进西装里侧的兜里,没理会许离潇期冀的眼神。   “以后再给你看。”他伸手刮了刮许离潇的脸,继而说道:“我先保存着。”   许离潇刷的就红了脸,然后快速的抱住薄晏北的胳膊,薄晏北神情沉了一沉,这次没有推开。   等到许景遇和苏念办完证的时候,薄晏北和许离潇还站在边上,许景遇打开红本本看了一眼,唇角扬起一抹俊逸的笑容。   四人在门口分开,苏念和许景遇一起上了车。   “小念,待会我就和爸说我们出去住。”她在家里始终都不自在。   “嗯。”苏念点点头,手里捏着自己的那个红本本,她低眸翻开,第一次见到结婚证,还是她自己的,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两个人开车去了新家的位置,下车后苏念率先进去,而许景遇却留在了车内,他再次翻开结婚证,目光看向证件编号和大印,原本的笑意瞬间冷凝,手指用力,几乎把证件捏的褶皱。   许景遇扯起唇角,笑的凉薄笑的冷然。   车窗被敲响,苏念已经折返了回来,许景遇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然后下了车。   “你呆在车里干什么?”苏念都进屋了,才发现许景遇根本就没下车。   “想再看看。”他举起手中的证,然后笑了笑,继而说道:“小念,你的那个也给我,我保存着。”   苏念也没多想,她是粗心了些,拿着再丢了就够够的了,所以没什么顾虑的直接把结婚证给了许景遇。   许景遇把两本都揣在兜里,胸膛里积攒着一腔怒火。   “小念,你先在这里呆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   “好,那你去吧。”苏念应允,当然是公事重要,他平时从来都不会半路丢下她,这次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许景遇都没多说什么,转身就上了车,车速飞快的离开,苏念看着那离开的车尾,目光有些担忧,别看许景遇开了好多年的车,可是一直都稳稳当当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掩下心中担忧的神色,她打算待会适当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她叹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有夫之妇了,苏念勉强的笑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婚姻的束缚,她心里竟然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管她的呢,苏念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门。   里面的大样都已经装修好,等再散散气味等到婚礼后应该就可以入住了。   苏念环顾了一下房子,还小的时候就想着,以后若是结婚了,家里就养好多花,再养两只狗。   这么想着,苏念突然来了兴致,她拿起钱包转身出门。   刚一出门,就撞见了正下车的薄晏北,苏念脚步一顿,旋即想起了什么似得,心里突然轻松了。   她现在还怕他什么,他该不会连一个有夫之妇都勾搭吧,显然是不能的。   “我来这里看房子。”薄晏北眸子里似乎盛满了星河一般的璀璨耀眼,他唇角的弧度上扬,跟苏念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你好好看。”苏念一开始还以为他跟着她来的,后来想想也是,他的房子不就在她和许景遇的房子旁边么。   这么想着,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念迈步往大路上走,她来的时候记得那边有个宠物花鸟鱼的市场来着,人还挺多,应该有她想要的东西。   薄晏北见苏念走了,他手里握着车钥匙大步的跟了上来。   “你要去哪?”   “去宠物店看看。”苏念倒也没什么隐瞒,她就是去买个狗。   “我也去。”薄晏北走在她的身侧,阳光下的男人一身正气,路旁的树上落叶纷纷,显示着秋天的寂寥,可是薄晏北不觉得孤单了,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苏念没说什么,他要是去买什么东西,她还能拦着不成,可是认识薄晏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养过什么东西。   不过结婚了就是不一样的,女孩子家都比较爱好这些,大概是许离潇喜欢吧,苏念抿唇,觉得应该是这样。   薄晏北的手机响了一声,是许离潇发来的短信,商量去拍婚纱照的时间,薄晏北唇角冷凝,没回。   两个人走到街的尾端,向左转弯,果然有个大的宠物店,宠物店的后面便是花鸟鱼市场,不说别的,这个地方超市也很多,小吃街也有,环境更是不错,住户还少。   苏念一路小跑的一头扎进了宠物店里,薄晏北宠溺的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紧紧地跟在后面。   “你想养什么品种的?”薄晏北的目光在里面打量,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这些东西。   但是苏念喜欢,就不一样了。   “我还不知道。”苏念每种都喜欢,可是也不能都养吧。   薄晏北目光缱绻,看了一眼店员,示意她过来给介绍一下。   那店员见惯了不少新婚夫妇来买宠物的,看两人的样子也是像。   苏念一溜烟的就走到了前面,然后蹲在比熊犬的旁边就挪不动脚步了,这小狗远远地小小的可爱炸了。   “想要这个?”薄晏北勾唇,看着她喜爱的样子。   苏念重重的点了点头。   “能不能把这个给我留着。”她起身看向女店员,现在还不能买,没有地方养。   “交了定金的话是可以的,如果到时候您不想买,可以再来退。”店员微笑着说道。   苏念点头然后就要去交钱。   薄晏北先她一步,看了一眼牌子留了一千块钱定金,这只犬一共2500块钱。   “我给你买。”他转身看着苏念,笑着说道。   “你们小夫妻真是恩爱。”店员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脸的羡慕,小女人配大叔,简直是幸福的标配啊。   “我们不……”苏念正想要说不是,薄晏北一下子把她圈进怀里,力道大的直接把苏念要说的话给撞了出去。   薄晏北带着苏念就出去了,直到走了老远,苏念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姐夫,我还是把钱还你吧。”让他买,苏念才不安心,她伸手掏包拿钱,薄晏北组织了她的动作。   “就当是新婚礼物。”薄晏北清楚的知道,他这么说这她没理由拒绝。   苏念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新婚礼物,合情合理。   “谢谢。”苏念挣开了他的大手,转身就走,心里有些乱。   “怎么不现在就买了?”薄晏北状不经心的问向苏念,明明那么喜欢,不直接买到手不是她的风格。   “现在房子还没入住,买了之后没地方养,等到婚礼后我打算和景遇一起过来领它。”苏念的话很平静,她早就想好了。   薄晏北神情一凛,脸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想和许景遇一起过来领吗?   他的唇角冷凝,周身掠上一抹寒气,可是只顾着埋头走路的苏念没发现。   ☆、127.v57薄晏北你到底想干什么【二更】   许景遇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日头明晃晃的照在头顶,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手掌心的红本本已经被捏的褶皱。   他冷冷的笑,笑的有些难过。   许景遇就站在路边,笔直的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失了意一般的丢了魂魄。   道路上的车一辆一辆的飞驰而过,从民政局领证出来的夫妻各个的表情都很幸福蠹。   只有他,像是一头斗败了的狮子。   许景遇的手指紧紧地攥紧,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吼,那极其温润自信的脸上全然是无措。   他不想伤害苏念,所以他没办法做任何事情。   许景遇闭了闭眼,迈腿下了路牙,他的手指搭在车门上,因为太过生气难过整个人都有些虚晃髹。   到头来,一场空。   许久,他的神情沉重,打开车门快速的上了车,车子开向的地方是bsn集团。   许景遇疯了一样的冲进大楼,前台的服务看到之后迅速的拦了过来。   “先生,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前台是认得出他不是这里的员工的,不是员工所来的人都需要预约才能进。   这男人横冲直撞看起来很是生气。   “滚开。”许景遇失了风度一般的一下子把前台女人推开,快速的走到电梯旁,那里有一块金质的牌子,上面分别写着从一层到顶层的部门。   他的目光落在最上面,眉宇间夺气一抹戾气。   电梯门刚开,他便跻身进去,因为bsn的系统是需要刷员工卡进入的,无论是电梯还是各个办公室的门。   许景遇摁了顶层,目光冷冰冰的看着冰冷的电梯壁。   薄晏北,他到底想做什么。   电梯上升的飞快,很快便到了顶层楼层,电梯门一开,许景遇迈着长腿走了出去,这走廊十分的长,只有一间透明大玻璃的办公室,里面的装饰高档,颜色实际上分为黑白。   许景遇走到门口,伸手推门,可是门滴滴的响声就是不开。   从外面可以清晰度看到里面的情况,没有人,他的脸上浮现起怒气,一脚便揣在了总裁办公室的门上,就这一脚,不知道触发了哪里,全楼的警报声响了。   蒙贺正在一楼办事,本来听到前台说有人闯上去就觉得事情不对,又听到了警报声响,所以蒙贺当机立断的带了保安上去。   今天总裁结婚,据说是去领证了,所以现在还没来,他就得担当起责任才对。   蒙贺和一众保安冲出了电梯之后,就见许景遇站在总裁办的门口,目光冷冰冰的。   “薄晏北呢?”许景遇可是认识了蒙贺,上次抢他大衣一圈一圈的跑的那个小子。   蒙贺也认识,他看向总裁办的门,眸子变得极冷。   “许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蒙贺勾唇,他是不是也想去体验一回在警察局暂时关押的生活。   就凭私闯和破坏公物这罪名就够他呆的了。   “我问你薄晏北呢!”   许景遇红着眼,彻底的发怒了,他发狠一般的一拳打向大透明的玻璃,可惜玻璃没碎。   蒙贺冷冷的笑:“子弹都穿不透,仅凭你一个文绉绉的拳头,想破这玻璃,许律师,你可大意了。”   许景遇的拳头已经通红,估计处红彤彤的一片,虽然没流血,可是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把他给我带走。”蒙贺吩咐着,许景遇不会武术,身子又不比他强壮,还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后面的保安得令,上去就架住了许景遇的两只胳膊。   “放手。”许景遇眸子寒气逼人,那目光似乎要吃人一般。   “有能耐你自己挣脱。”蒙贺漫不经心的笑笑,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这地方也是他可以来撒野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先入眼的是男人笔直的长腿,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熨烫合宜,长相高贵傲气逼人。   蒙贺回身,就看到总裁回来了。   不过,总裁为什么怀里抱着一只小白狗呢。   薄晏北的目光幽深,慵懒的落在前面发怒的男人身上,岑薄的唇缓慢的勾起,勾起好看的弧度,那弧度任凭任何人看了都赏心悦目。   “放开他。”   薄晏北发话了,没人有理由不听,所以都恭敬的放手,可是还是时刻准备着,怕许景遇扑向薄晏北。   蒙贺走到薄晏北身边,虽然气氛严肃,可是他怀里的狗有点萌,蒙贺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比熊的圆脑袋。   薄晏北眯眼,扫了蒙贺一眼,蒙贺慢慢的收回手,他又没摸他,这么看他做什么。   “抱着。”薄晏北把狗递给了蒙贺,然后迈步向前,站在了许景遇面前。   许景遇咬牙,伸出手向着薄晏北的脸打过去,他动都未动,大手快速的攥住许景遇的手,眸光依旧慵懒冷傲。   这两种神情本不搭,可是出现在薄晏北的脸上却毫无违和感,甚至有一抹森森的压迫感袭来。   “薄晏北,你到底做了什么!”   许景遇声音怒气满格,薄晏北向下压下他的胳膊,然后冷冷的笑:“你管的着么。”   他本来也没想瞒着许景遇,要知道他这个职业就算有心要瞒着,也瞒不住,他应该能看的出来。   可是他可能还没想到别的。   薄晏北勾唇,笑意加深。   “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阻止我和她么。”薄晏北现在都和许离潇结婚了,许景遇也不怕他再做什么手脚。   只是现在麻烦的是,苏念并不知道。   而且,他也不能主动地说,这么看来,只有进行婚礼后再说了   薄晏北看的出他再想些什么,这个计划的好处就是许景遇永远也想不到,到底他最后留了些什么。   “既然这样,许律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景遇声音哽住,目光凝着:“婚礼会照常举行,就算证件是假的,婚礼后我会带着她去领真的,到时候你还能拦得住么!”许景遇咬牙。   “随你。”薄晏北声音淡淡,唇角一直保持着笑意。   薄晏北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门,上面被踹的好几个脚印,蒙贺见薄晏北看了,心里着实痛快,要知道他家总裁可是有十足的洁癖啊。   像是在门上有脚印这件事情他就肯定不会放过留下脚印的那个人。   “蒙贺,带许律师去警局坐坐,记得好茶伺候着。”   “好嘞。”蒙贺勾唇一笑,旋即示意保安带着许景遇走,蒙贺刚走了两步伸后的脖领就被薄晏北给拽住了。   “总裁,你拽我做什么?”他好歹是一个大男人,这么拎小鸡崽子的方式貌似不太适合他呢。   薄晏北的目光微低,冷峻的看着蒙贺怀中抱着的狗。   蒙贺心里一哆嗦,得得得,这狗闹了半天比他还重要呢。   “还你。”他没好气的把狗抱给薄晏北,转身去追许景遇了。   薄晏北目光慵懒,他伸手摸了摸比熊的耳朵。   ******   许景遇真是被送去了警察局,因为怕苏念担心,所以许景遇没有通知苏念。   他在局里呆了一个下午便被释放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的手机里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苏念的。   他站在警局门口,给苏念回了过去。   “景遇,你在哪?”苏念有些担心了,早上的时候他走的那般匆忙就像是有急事一样,所以她担心着寻思打电话给他问问,结果打了三个都没人接。   “我在和委托人谈事情,今天会回去晚一些,你自己能回家吗?”   照理来说,没被许如臣允许在外面住,今天还是要回许家的。   “我想去医院陪陪我父亲,今天就不回去了。”其实苏念要说的还有这件事情,既然许景遇不回去,她更没有回去的必要。   “嗯,好。”许景遇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应道。   两人结束通话,苏念便出了门,她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地址。   她的心里有些复杂,所以她想跟父亲说说。   她到医院的时候,孟黛清也在,看到苏念后有些诧异:“今天不是……”   “妈,我爸睡了吗?”两人是在走廊里碰见的,苏念的目光落在病房内,眸子清澈。   ☆、128.v58愿用全部生命,换她百岁无忧【一更】   “已经睡了,所以我出来呆会,怕吵到你爸爸。”   孟黛清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她善良的神情看向自己的女儿,目光柔情似水。   “今天,去领证了吗?”她问着苏念,心里有些痛楚。   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要成了别人的新娘,总觉得舍不得,这么想着,孟黛清的眼眶便蓄满了泪水。   “已经领了。”苏念笑笑,一转头便看见母亲哭了,她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一双素手轻轻的为母亲擦着眼泪,苏念内心酸涩着说道:“妈,你别哭,不就是嫁人了嘛,我还是你女儿。蠹”   她会孝顺父母一辈子,就算失去什么,也不会对不起父母。   孟黛清轻轻的把苏念圈外自己的怀里,目光轻绻,“小念,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什么,以后你只要记住,自己幸福就好,妈不奢求别的,只要你自己幸福我和你爸我们就幸福了。髹”   都说儿女牵挂比过情丝绕,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只有做了父母的认才能体会其中的深情。   苏念点点头,不敢诉说心里的紧张和茫然,只是像小时候一样的窝在母亲的怀里,鼻息之间都是熟悉的亲情和安心的味道,苏念此时就满足了。   愿交付余下的生命,换他们百岁无忧。   父亲睡着,苏念就在门外看了他一会,铁骨铮铮用来形容以前的父亲一点也不为过,可是现在,他瘦的躺在床上,枯槁的身躯令苏念心疼的要死。   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得病的不是她呢,苏念的手指扒在玻璃窗上,眼角濡湿伤悲。   右耳一阵嗡嗡声,连带着大脑,太过痛苦,苏念皱眉捂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孟黛清见状脸上满是焦急,她这是怎么了?   “小念……”   “妈,我没事。”   苏念快速的反应过来,旋即摇了摇头。   只是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凝重,当年,她左耳受到重创失聪,右耳朵也受到了创伤,只不过没有左耳严重,经过治疗,听力不成问题。   只是现在,她是连最后一丝听觉也要被剥夺了吗?   她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严重了,如果双耳失聪,她怎么能让许景遇被她拖累呢。   苏念的心里带着一抹苦笑,她有些害怕,害怕没得可失去的时候,上天却还在剥夺。   “妈,我走了。”苏念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孟黛清点头,看着女儿离开,苏念走进电梯里,眉目痛苦。   这家医院的二楼是耳鼻喉科,她去挂了个号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坐在椅子上等着。   如果,真的完全听不见了她要怎么办?到时候母亲这边也瞒不下去了。   苏念进去诊断的时候,整个人脑子都嗡嗡的一片乱。   医生的嘴一张一合,苏念就照着办,一套检查下来,医生的脸色凝重。   他对苏念说了很多话,苏念只听见了其中一句,“有可能完全听不到。”   她的手里拿着化验的单子都出来,神情恍惚,她走了几步,走廊里只有她一个人了,苏念坐在旁边等待的椅子上,唇角淡淡的扯出一抹笑意。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在那里坐了许久一直坐到天明。   ******   薄晏北是被狗哼哼给吵醒的,不知道它是饿了还是怎么了,一直的叫个不停。   他揉了揉脑袋,眯着眸子看着撑着短胳膊短腿要上,床的小白狗,伸手点在了小狗额头上,把它轻推了下去。   他薄唇抿紧,这毛茸茸又吵的小动物有什么可喜欢的。   昨天因为生气,所以刚和苏念分开,就去店里把它买了下来。   现在看看也不知道要给它吃什么。   他起身迈开腿下床,然后脱掉睡衣,往浴室方向走。   小白狗亦步亦趋的跟着,在他的脚边绕啊绕,差点把他绊倒。   薄晏北冷眸一寒,他弯腰把小狗崽子抱了起来,旋即转身往回走,拨通了蒙贺的号码。   蒙贺也刚起床,一接到总裁的电话就蹦起来了。   “mor……”还未等蒙贺问候完,薄晏北说道:“五分钟,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蒙贺先是迷糊了一秒,旋即跳脚直抓头发,她在原地跺了跺脚,赶紧去穿衣服。   这个时间薄晏北指定在家啊!   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完,然后抓起钥匙就下了楼。   一路狂奔带飙车,等蒙贺到薄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他跑到门口,手指快速的输入密码。   然后等门一开,就冲了进去。   “总裁,发生什么急事了。”蒙贺冲到薄晏北面前,这才发现,他家总裁冷傲的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怀里小狗脑袋不停的向外张望,他家总裁的手捂在狗嘴上,冷冷的盯着他。   蒙贺的心颤抖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给它喂奶。”薄晏北优雅的起身,把狗递到了蒙贺的怀里。   蒙贺要哭了,大老远的大早上的把他叫过来就是要他给狗喂奶?!!!   他也得有奶才能喂啊。   见蒙贺就要反抗的样子,薄晏北横了他一眼,“迟到十二分钟,别说话。”   “……”妈哒,蒙贺要疯了,他坐火箭过来,五分钟也许到了,也不看看两家距离多远。   “怎么,你有意见?”见蒙贺不动,薄晏北扫了他一眼。   “怎么会呢,总裁,奶粉呢,狗粮呢?”他相信薄晏北不会什么都没准备的。   “没有。”   “……”   薄晏北去洗澡了,蒙贺抱着狗出门去了为近的超市。   把小白狗放在推车里,他开始去找幼犬奶粉,幼犬狗粮,他还真就不明白了。   他养狗做什么,又不会养……   等蒙贺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一辆车停在门口,而许离潇站在门口敲门。   蒙贺快速的拎着东西闪入一旁的草丛之中,看情况。   许离潇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可是并没有人来开。   她后退了两步然后给薄晏北打电话,难道家里面没人?那这么早他去哪了!   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许离潇抿了抿唇,神情有些懊恼。   其实她想住过来,今天这么早来就是想和他商量商量。   “好像真没人。”许离潇自言自语然后转身离开,蒙贺身子往草丛缩了缩,直到许离潇不见了踪影才站了起来。   看样子总裁应该还在洗澡,否则没理由不开门嘛,毕竟婚都结了。   蒙贺快速的开门,然后进屋,抱着狗拎着狗粮差点撞到站在门口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   “总裁,你站门口怎么不开门。”他上身都擦干了,一定不是刚出来的。   薄晏北眯眼,目光落在蒙贺的头上,几个鲜明的黄色草叶子。   薄晏北伸出手,把他头上的叶子给拿了下来,蒙贺深吸了一口气,得亏他是直的,否则非得把对面的男人扑倒不可,秀色可餐不说,男友力爆棚,就算他是个男人,也都快被掰弯了。   “脏死了,滚。”蒙贺还没有美好一阵,薄晏北就嫌弃的转身。   “……”蒙贺觉得,他嘴太毒了。   “总裁,刚才你老婆站门口了,你到底看没看见。”说没看见,他都不信。   “她不是我老婆。”薄晏北去了衣帽间换衣服,蒙贺抱着狗站在外面。   “证都领了,还嘴硬。”他的声音很小,可是薄晏北还是听到了。   “资料呢?”薄晏北结束了上个话题,语气傲然。   “发你邮箱了,还有些纸上的,我下午取了再给你。”   “下午把苏家司机带过来。”薄晏北扣好腰带,清脆的声响正如他的做事风格,嘎嘣脆。   “好的。”蒙贺应下,不过那司机一口咬定他们是救人的,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问出点别的。   不管怎么说,蒙贺倒是希望这件事情和苏家没关系。   薄晏北要去公司的时候,蒙贺犯了难。   “总裁,这小狗怎么办,放家里吗?”   “不行,它会拉屎。”   薄晏北斩钉截铁的回绝,蒙贺咬牙,怕它拉屎就别买啊!   “那要是实在不行我抱公司去吧。”   ☆、129.v59他所说的真相【二更】   “好主意。”薄晏北目光清冷。扫了一眼蒙贺怀里的小白狗。   *******   苏念从医院出来,刺眼的光线明晃晃的,十分耀眼,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垂下。   感觉这人来人往的城市,却没有她一方温暖之地,甚至比战火纷飞时候要命的情况还来的陌生。   她低着头在路上一步一步的走,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就在昨晚,她耗光了毕生的难过髹。   就算失聪又怎样,又不是死亡。   薄晏北坐在车后座上,目光不经意向外一瞥,便看到了一抹瘦的让人心疼的身影蠹。   “蒙贺,开慢点。”他声音淡淡,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一刻也不敢移开。   车速逐渐变得缓慢下来,几乎到了停滞的地步。一人一车一前一后,隔着不远的距离,可是哪怕只是一步,都等于不可跨越的沟壑。   直到苏念转弯,步入小路,车子才开向了前面。   就在蒙贺想要询问他是否要跟上去的时候,手机响了。   蒙贺接起,目光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薄总,苏家司机来市里了。”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把他带过来。”本想着下午见,既然现在都送上门了,没有不见的道理。   蒙贺应许,踩动油门冲了出去。   薄晏北在公司门口下了车,蒙贺开车去带人过来,刚进公司,便遇到了正向外走的许离潇。   “晏北。”许离潇看见薄晏北之后,眼神雀跃,她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他了。   薄晏北目光淡薄,避开许离潇伸过来的手。   许离潇目光顿了顿,倒是没太在意。   “晏北,晚上有个活动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许离潇面色红润,现在她结婚了,她也想和薄晏北一起去,那样那些以前看不起她的人如今都会另眼相待。   许离潇真真的觉得,生的好不如嫁得好。   “不去。”薄晏北冷眸,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我都和朋友说了。你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其实许离潇哪有朋友,她拿了两张请柬,自己去不免让人笑话。   薄晏北已经没了耐性,抬腿就走。   许离潇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薄晏北,然后抬脚跟了过去。   只是,还未等她靠近电梯门,就从里面关上了。   薄晏北脱掉外套拿在手上。伸手扯了扯领带,少了一抹古板,多了一抹肆意。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被许景遇破坏过得门已经被换过了,他眯了眯眼,伸手开了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他觉得有些口渴,心里也愈加凝重,总有一种预感,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真相会昭然若揭。   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然后把外套扔在一边。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   蒙贺开车到半路,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乘客,他家总裁下车的时候,狗没带走……这还真是交付给他了。   找到苏家老司机的时候,他刚从赌城出来,脚步虚浮,脸上带着疲倦和财大气粗的气势,这本不该是出现在一个负债累累的人身上的。   蒙贺下车,那男人看到蒙贺,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手指中夹着的香烟。   “请跟我走一趟。”   蒙贺刚一靠近,扑面而来的酒气和烟气,十分的刺鼻。   “我凭什么跟你走。”那男人笑笑,把烟叼在嘴里。   “那天的事情我上头想知道具体一些。”蒙贺眯起眼睛,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男人很是痛快,伸手指了指街边的一辆车醉醺醺的说道:“哪个是你的车。”他边这么说着边往车那边有,倒是很准确的找到然后坐了进去。   主动合作虽然好,可是蒙贺分明感觉到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他迈开脚步快速打开车门上车,一回头,发现这男人想摸总裁家的小狗,蒙贺一个激灵,忙的把小狗抱了过来,放在了副驾驶。   开玩笑,这男人喝醉了要是失手掐死了小白狗,他总裁还不杀了他。   从昨天他摸狗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狗在总裁心里不一般。   苏家老司机没清醒一会就睡着了,车厢里一阵就充满了酒气。   蒙贺抿唇,车速快了一些,到bsn楼下的时候,这男人睡得憨熟。   蒙贺率先下车,然后直接打开了后车门。   “先生,到了。”   男人眼皮动了动,粗声粗气的应了一声,旋即踉踉跄跄的下车。   他抬眸望着这高耸的大楼,通红的脸扬起唇角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行。”   就算生活偏僻,也是知道薄晏北大名的,况且多年前也接触过他们薄家人。   “请进吧。”蒙贺怀里抱着狗,那男人闻言迈腿主动走了进去。   那男人自从进了大楼就在四处打量,心里已经标了个标准。   蒙贺去刷卡开了电梯门,男人顿在门口,眼里有些不乐意,迟迟不进去。   “电梯每天都会检测使用情况,你不用担心。”蒙贺觉得,他今天把毕生的温柔都送给这个男人了。   “哦,你扶我一下。”他倒是喝多了,看什么都是晕的,都是晃的,今天赌了好几场输了十万块。   蒙贺无奈,只得伸手扶住男人的胳膊,把他带进电梯里面。   果然,电梯一上升那男人就忽悠的一下子紧紧抓住蒙贺的手臂,似乎是十分的害怕。   蒙贺眼神紧缩,要说这男人年级是大了,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没坐过电梯才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   男人的呼吸都有些滞留,几十层的距离仿佛就是要了命一般的难捱。   好在,再高的楼层也是有尽头的,电梯门一开,那男人已经快瘫软成了一团。   还得蒙贺把他给带出去,这一路上,蒙贺出了不少汗。   蒙贺带着他走到总裁办门口,然后敲开了门,里面的男人目光幽深,沉沉的看了过来。   老司机目光一怔,这个小孩子已经长的这么大了,当初听苏牧艮说起的时候也只有七八岁左右。   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他醉红的脸上有些复杂。   “坐。”薄晏北起身,声线温和。   男人点了点头,有些局促的坐在了沙发上,蒙贺抱着小狗转身带上门然后再回来站在薄晏北的身后。   “废话不多说,我想知道当年事发时候的真实情况,你照实说就可以。”薄晏北天生一股冷傲的骨气,就算放下身子骨,还是给人一种距离感。   男人有些沉默了,浓粗的眉毛皱起,脸色凝重许久都不说话。   薄晏北再次开口:“当年的事件和苏牧艮到底有没有关系!”   说着,他的神情冷凝,看得出眼前的男人在犹豫,似乎是不想说可是今天他来了,无论如何都是要吐出该说的东西才能离开。   “我……”男人语气一顿,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说道:“那天,的确是苏老先生授意别人剪断了刹车线,我之所以和苏老先生一起出现在那里,是一直跟在你父母的车后面想确认,到底是否会发生事故。”   他的回答让薄晏北眸子瞬间的冷凝,而蒙贺确是怔住了,之前他跟他不是这么说的啊,他问的时候这人明明一口咬定当时只是恰好路过救人的,怎么今天就……那到底哪个话是真的呢?   而薄晏北也在考虑:“你具体说说。”薄晏北开口,浑身带着一抹压迫的气势,那男人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一个司机哪里知道那么多,只知道这些,当时的情况现在回忆起来还有些提心吊胆,那么一辆大货车,违规转弯造成你父母的车躲闪不及,又无法刹车,还是一个大雨天这才失控撞上了旁边的废车。”   说完,这男人狠狠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很是惋惜和不忍。   “后来呢?”薄晏北眉间闪过一丝痛楚,事发当天,他都没来得及看自己母亲和妹妹最后一面她们就当场死亡了,那天是圣诞节也是他的生日,他的父母亲以及妹妹是出去给他挑选生日礼物的,他永远的铭记,那个时候,失去所有人的时候他才是个八岁的孩子,不足以构成任何的八岁孩子。   ☆、130.v60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和你见面【一更】   “后来,出车祸后,苏老先生让我等一会,并没有及时去救人。”男人的神色很惋惜,似乎有着强烈的遗憾,可是,总裁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都凝结了蠹。   薄晏北眼神普通泼了墨一般的黑漆漆不透光,许久,他闭了闭眼,唇角涩然。   “送他出去。”   蒙贺应允,带着男人送出门外,甚至是送到了楼下。   蒙贺再回来的时候,薄晏北的身子面相窗户的方向,神情淡淡的一丝凝滞。   “薄总,他跟我不是这么说的。”蒙贺皱眉,人怎么能在一夕之间就变了话呢。   薄晏北没有说话,眸光紧缩,心里仿佛有千斤重担一样的压的喘不过气来。   “查。”这男人说话的时候,有着慌张和磕巴,虽然用惋惜的样子掩盖,可是他分明觉得他有问题。   “总裁,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我不是得到消息苏家司机赖市里了么?你猜我在哪找到他的?髹”   薄晏北回头,微微垂眸。   “在赌场。”蒙贺目光凝然,声音沉沉,薄晏北目光咪紧,江城的赌场没有个几百万是进不去的,说赢不太现实,可是要是说输才快。   一个早就没有职业的男人哪来的那么一大笔钱,这是第一个疑点,就凭时隔一晚上说法就变成了两种,这怎么可能不让人生疑。   这男人百分之八十有问题。   “记得查清楚,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薄晏北沉声交付,蒙贺都一一记下,他记得这男人无儿无女,妻子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   夜晚,凉薄。   别墅外稳稳的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男人的剪影逆在灯光昏暗的车里,冷酷的侧影,有棱有角的轮廓。   他的手里夹着一根烟,眼中墨黑不透光亮。   白色的烟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四散,烟味呛人,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神望向开着灯的别墅。   许久,他打开车门抬脚下车,车门被轻轻的关上,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向对面。   苏念正在做清扫,突然听到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她目光折起,走到门口开了门。   忽的,一阵酒气袭来,男人身上的重量猛然的压在她的身上,烟味混杂着酒气,苏念皱眉,被他一撞,手中的东西噼里啪啦的都掉在了地上。   她的肩膀被他紧紧的抱住,紧的难以喘息。   “你放开我。”苏念清楚的知道这是谁,她的眼眸冷了一些。   薄晏北在她耳边低低的笑,他真的就松开了她,然后如星河般的苏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红润的嘴唇。   苏念只觉得不妥,身子快速的后退了两步。   她知道,他喝多了,也知道,这个酒量向来差的人喝酒之后绝对不是他自己。   见苏念躲着他,薄晏北勾唇,反手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让苏念有些紧张。   他喝这么多来这里是做什么?该不会是……苏念神情凝注,然后缓慢的弯腰拿起手中的扫把,紧紧的握紧。   他要是敢碰她,她就跟他拼命。   “我饿了。”薄晏北凝神,然后走到沙发前坐下。   “饿了就去吃饭。”苏念拧眉,饿了跟她说有什么用。   “我想吃你做的。”薄晏北唇间溢出清冽的酒气,他的脑袋倚在沙发背上,旋即伸手扯掉领带扔在一边。   “姐夫,你走吧。”苏念唇间抿紧,有些不愿意。   薄晏北眼眸望着她,唇间扬起好看的弧度:“苏念,听话。”   苏念此时真想一扫把排在他那张为祸人间的俊脸上,她又不欠他的。   薄晏北闭上眼睛,然后呼吸放的缓慢,似乎不再管她是否愿意下厨。   苏念站了良久发现他压根是要睡着了,她转了转身,把扫把放在了一边,然后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她因为收拾屋子,晚上也没吃饭呢,家里有她下午出去买的肉和菜应该能勉强将就一顿。   薄晏北躺在那里,额头出了一层虚汗,唇间苍白的毫无血色,他俊郎的眉紧紧的拧着。   脑海里全是血,一片血光,母亲去世的那天,他只来得及在太平间看到满身是血的来不及抢救就已经逝去的人。   妹妹比他小,个子不高,昨天还吵闹着哥哥哥哥的女孩子此刻没来得及长大。   那天大概是他人生最灰暗的一天,感觉失去的全世界,杀母弑妹之仇这怎么能忘。   没有能力的他每天都睡不安生,奶奶一声一声的在他耳边哭,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没用,可是八岁的他,能做什么呢?   身上被汗水浸湿,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入了梦魇他的神情看起来要崩溃了一般痛苦。   心里闷疼闷疼的,薄晏北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坐起来,深呼了两口气,他修长的五指紧紧的抚在胸膛上,深深地呼气。   平静了许久,他的目光看向苏念,她在厨房忙活着,阵阵香气已经飘了出来。   薄晏北起身,脚步虚浮,他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苏念的身后,然后伸手抱住她的腰,苏念一个激灵,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的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苏念只感觉脖颈有些湿润,她的身子一僵,喝酒还脱水的?   苏念有些不舒服,挣扎着躲开,与刚才不同,薄晏北这回抱的死死的,一刻也不松手。   苏念没办法,咬了咬牙开口:“你不是饿了吗,面马上就好了。”   他来找她不就是因为没饭吃才过来的。   门外咔哒一声,门被打开,苏念转头,目光凝结。   “薄晏北,他回来了,你松手。”苏念有些急了。   “他没资格。”薄晏北终于说话,手片刻都没松开,无论苏念怎么挣扎都无用。   许景遇过来的时候,一万便看到了,他脸上看不清神情,只是大步迈步走了过来。   “姐夫,你不回家么?”许景遇伸手去签苏念的手,却被薄晏北一下子拍开。   他一副护犊子的神情,把苏念干脆抓在了身后。   “你出去。”薄晏北凝眉,脸上神情狠厉,直观的看着薄晏北,愣有一抹固执。   “你喝多了。”   苏念的神情平静,用尽力气去掰他的手,就在薄晏北松神的时候,许景遇一拳就打了过来,男人被打了踉跄,唇间蔓延出了血迹。   而抓着苏念的手却没松开,他笔直的站着,冷冷的笑,却没还手。   许景遇大概是报复他把他弄进去警察局的事情,所以才这么的愤怒。   “你还有什么能耐?”薄晏北冷冷的笑,打他一拳就过瘾了么?   “薄晏北,你如果不怕名声扫地,现在就给我离开。”   “名声?那东西有什么用。”他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许景遇敢么?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还妄想保护身后的女人。”薄晏北讽刺的笑,这句话狠狠地刺痛了苏念的心。   “你够了。”她一下子甩开他的禁锢,唇间浮现出一抹冷笑。   “即使保护不了可是至少不伤害!”苏念的眼中一抹决然。   哪怕没能力,可是不蓄意伤害,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我就喜欢他,你管的着么?!”   苏念的话让薄晏北眼神怔住,一抹傲然悄然流逝,心里钝钝的闷疼,仿佛有人在挖他的心头肉一般。   “一个小白脸你都喜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品味这么不挑剔了!”   苏念冷冷的笑,好一句不挑剔。   “薄先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以前眼光有多差!”   每次回想都说你刺骨去肉一般的难忍,小白脸又如何,他又如何?   她现在都不奢望别的,她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平淡的没有任何人才好。   “你后悔?”薄晏北挑眉,眼底深埋痛楚,她竟然在后悔。   “是,我都要后悔死了,我怎么会爱过你呢?”苏念双手攥的发紧,目光凝滞,眼神通红。   她何尝后悔这个,她更后悔自己傻,傻的看不清他讨厌她,傻得明明他做一切事情都没有避讳着她,而她却都没发现。   到底是因为陷入的太深,如同一个深中执念的傻瓜。   苏念笑的冰冷,“所以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和你见面。”   ☆、131.v61熟悉的轮廓,泪眼中斑驳,望着却无法触摸【二更】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薄晏北勾唇,笑意深浓,不仅不会不见面,他还会时时过来见她,他要让她明白,她躲不开他。   他的目光冷冰冰的落在许景遇的脸上,伸手抚了一下唇间,眼里带着浓浓的警告蠹。   薄晏北走后,苏念捂住脑袋,神情有些痛楚,到底是为什么,他要这么揪着她呢,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彼此,各过各的。   许景遇伸手去扶苏念,苏念躲开然后起身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的心里太乱了,乱的无法应付任何人。   见苏念眉宇间神色痛苦,许景遇缓慢的收回手,看着她回了卧室,自己转身出了门。   门外还停着薄晏北的车,薄晏北就站在车前,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他的眸子眯起,身子背对着别墅。   许景遇加快了脚步,目光薄怒,他刚靠近薄晏北,男人便突然转身,一拳砸在了他的侧脸上,和他刚才打薄晏北那一拳位置一模一样。   薄晏北的嘴里叼着烟,目光紧紧的眯起,本来就不打算放过许景遇,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显然,两个身手不同的人能用出的力道也是不一样的髹。   “许律师,做了这么多年律师还没学会什么叫圆滑么?”   “苏念是我未婚妻,薄晏北,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许景遇额头青筋暴起,目光愤怒。   薄晏北轻轻的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爱她。”他的话语间浓浓的警告意味。   许景遇到底存了保护许离潇的心思,不过人之常情,都是弱点也可以理解。   可是许景遇这样,只会让许离潇的下场更加悲惨。   许景遇目光拧起,一点笑意都没有,相比而言,到底谁更狠一些,他承认自己做不到主动把许离潇送进去,可是这叫事情就算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难以决定吧!   薄晏北揉了揉拳头,伸手打开车门弯下身子坐了进去,他这人习惯了以暴制暴,受不的半分不尊敬,他再放许景遇一阵子。   车开到半路,薄晏北的手里催命一般的响起,是李彦打过来的,他和李彦极少联系,因为李彦代表老太太。   不过,这么晚了,老太太出什么事了吗?   接起电话后,李彦的话让薄晏北脸上的表情凝住,猛的踩下了刹车。   旋即快速的调转了车头,车速飞快的离去。   医院内,薄晏北父亲的情况不太好,再次出现了抽搐的情况,而且昏迷不醒,这样子还不如一直安安静静的让人觉得平安。   薄老太太身子几乎瘫软在了外面,为人母亲的一方面软弱毫无迟疑的展现了出来。   薄晏北到的时候,里面正在抢救,薄老太太几度昏厥。   她看不得儿子这么痛苦却没有任何办法,薄晏北现在病房外,整个人都沉默了。   父亲在每个家庭都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那时候还小,每天都盼着他可以醒来,奶奶有时候会告诉他,这是另外一种修行,可是为什么父亲的面貌会随着时间的飞逝变得苍老。   他失去的那些年到底谁可以弥补,男人隐忍的目光中满是脆弱。   只要还活着,就不奢求别的,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这个夜晚无疑是漫长的,薄晏北眼睛一眨不眨的守在抢救室外,就连呼吸都像是搜刮着嗓子眼,特别难受。   可是也只有这些越加无情的真实,练就了他的一身铁血无情。   抢救室门开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凝重,包括医生的。   “病人现在在努力想恢复清醒,可是昏迷这么多年,身体机能已经大大赶不上正常人,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有可能就是这些天了。”是醒来还是死亡,谁都不能料定,只能说病人的意志很强大,脑补机能有恢复的迹象。   可是万一哪里出了错误,就是要命。   薄老太太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的呜呜哭出声,奶奶的哭声沙哑沧桑,那个女强人老太太如今再也卷不起坚硬的城墙了。   父亲被护士推了出来,薄晏北走上前紧紧的握住父亲的手,他的眼底是期盼,是凝重。   他不知道父亲醒来能不能接受现在的一切,当初他出车祸的时候,和薄晏北如今的年纪差不了太多,他该怎么去接受这突然消失的二十多年前呢?   他该怎么接受母亲妹妹都已经逝去的事实呢?   他是否要承受那些他过去就不曾负担的痛楚,这些都是未知,薄晏北的眼角一抹晶莹,他的唇间颤抖,紧紧的握住父亲的手。   直到护士把男人送进病房,薄晏北孤寂的身子站在门口,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脆弱。   谁天生就坏?谁天生就心怀恨意?   薄老太太看着自己孙子的背影,心中都是心疼,以后,他想要做什么她都不插手了,她怎么还忍心让他这么痛苦。   薄晏北双手捂住脸,通红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顺着指缝滑动,布满一张冷俊的脸。   安静的走廊里,男人痛苦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什么苦楚都咽在了心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的眼泪是想起过往的伤痛,那些足以击倒一切的伤痛。   薄晏北在门口站了许久,眼中布满红血丝,他睁着眼睛,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   他还得活着不是么,他还有事情要做,至少查清楚当年到底是谁让他变得家破人亡,他发誓,不管是谁,他都绝对不会放过。   他没有回头看薄老太太,如今这样的神情放纵一次就够了,他是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再这样萎靡。   他高大的背影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医院外的空气冷冰冰的冻脸,衬的男人轮廓生硬。   他如同夜色一般漆黑的眸子望着车水马龙的街边上,他何尝不怨恨自己,为什么偏偏那天过生日。   为什么在车上的不是自己,他心里有太多的悔恨和愧疚不知道和谁说,每年去墓前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妹妹很小,永远都是孩子的模样,他都没有机会看见她长大。   母亲的温柔和婉约,父亲的肩膀,就在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他吸着冷气,脸上毫无血色。   心里埋藏的痛楚此刻血淋淋的被自己亲手揭开,因为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懂他。   男人的身子站的笔直,矜贵的身姿,手指僵硬的缓慢插进兜里面,可是即使是这样,依旧感受不到一丝暖气。   有人说他偏执,他承认,有人说他无情,他承认,有人说他冷血,他也承认,没有这些,他就不是薄晏北了。   因为怕失去,所以他看上的人和东西都会不留代价而抓的紧紧的。   也许他是偏执,他是滚蛋,他是该灭,等他解决完一切,他就都认了。   冷风阵阵的袭来,吹痛了他的侧脸,男人偏头,头发被风席卷的吹起,他的眼眶是该没来得及收回的凝重。   他的目光便对上了一个清澈的女人眸,苏念是来看父亲的,顺便给母亲送饭,她万万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碰见薄晏北,更没想到他的脆弱被她直击,这样的薄晏北,绝美无双,也许这个词不适合用来形容男人,可是没人能清楚她当时的感受,仿佛心脏被直击了一样。。。   薄晏北决然的转过头,他迈步下了台阶,向着车边走去,动作利落的开车门上车然后关门,直到他俊美的轮廓沉在了看不见的车窗中。   苏念手指捏紧了饭盒,眼睁睁的看着那车飞快的开走,像是躲避什么一样。   苏念回神,清冷的眸子清明,她没有想太多,转身进了医院。   而就在电梯门口,苏念碰到了被人扶着出来的薄家奶奶,薄老太太看见苏念后,脸上没了刻薄的神情,她的眼睛红肿,苏念觉着,她又苍老了很多。   薄老太太闭了闭眼,任由李彦扶着她出去了,如今还能怪谁呢?   只希望,儿子能平安醒来,能好好的她就知足了。   苏念上了电梯,她的心里有些不平静,薄家应该是出事了吧,怎么会都聚在医院呢?   苏念把饭带给孟黛清后,有些心事重重,“妈,我出去一下。”   她说完,便跑出了病房,然后跑到一楼的服务台。   ☆、132.v62她的选择,哪怕他主动靠近,她都不曾回眸【一更】   在苏念的记忆中,薄家现在只剩下薄晏北和薄老太太,她记得薄晏北跟她说过,母亲和妹妹死了,却没听说过父亲,许是?   因为薄老太太的神情太哀伤难过,所以苏念猜测应该生病的不是一般亲戚蠹。   她几乎没有犹豫,反而十分利索的开口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薄先生在哪个病房?”   因为不知道叫什么,暂且称呼薄先生是对的吧。   那护士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薄晏北特别吩咐过,那病房除了特护别人是进不去的,整整一层病房都很空荡,设备抢救室都齐全,几乎就是主治医生和特护待在那一层。   这女人莫不是想过去看?   “不好意思,这是病人的*,我不方便透露。”护士婉拒了苏念,很明显就是不会说的意思,苏念抿唇,点了点头。   苏念没再问,转身上了电梯,以薄家的财力病人应该爱特护病房里,苏念看着医院科室的位置牌,目光凝了凝。   真的是薄晏北的父亲么?上次父亲的话烙印在耳,也许……苏念想,于情于理她都需要去看看,现在事情真相还没查出,她家也不一定能脱的了责任,苏念心里有些难安。   她的父亲此刻病着,当亲人的大概感受都会一样吧,焦急无措甚至是惶然髹。   特护病房一层一层的排查,终于在最后一个单人特护找到了想看的人。   病房门口旁边的墙面上是一块金色的牌子,上面印着男人的名字-薄威远。   这大概就是薄晏北的父亲吧,苏念两只手紧张的攥在一起,她走到门前,目光落在被透明玻璃隔开的室内,偌大的病床上,一个脸色憔悴的男人躺在那里。   他的身上盖着非医院配发的丝质被子,露在外面的一双手瘦骨嶙峋,面无血色的脸庞眉宇睿智俊然,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华绝代。   男人的长相有那么三分和薄晏北形似,苏念看着里面的人,当初爷爷救下的就是他么?   那到底爷爷和那件事情有无关系呢。   她垂眸,心里有些空唠唠的,若是薄晏北的父亲醒了,是不是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突然,床上的男人身子僵起,然后猛的颤动,苏念目光一紧下意识的开门冲了进去。   床上的男人动作很大,面容痛苦,还紧紧地咬着牙,苏念赶忙的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没半分钟,走廊里传来一大波的脚步声,医生护士很快都到齐了。   虽然觉得苏念陌生,可是此刻全部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发问,而是稳定着床上男人的动作。   护士上手打了镇痛剂,好久薄威远才平静下来,而苏念也被赶来的医生带去了门外。   “你是谁?”这些医生都是薄晏北专门雇佣的,少算也有十五年了,来探病的人在极少数,所以脸生脸熟还是可以认得清的。   “我只是想来看看薄先生。”苏念目光清澈平静,她说起来并未资格,可是她并无恶意。   医生的目光严肃,“下次没有薄晏北先生的允许,请不要来了。”万一里面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做医生的担待不起。   “我允许了。”身后传来男人冷清的声音,苏念回头,就看见大概二十几分钟前在医院门口没有理会她的男人现在走了过来。   医生瞬间明白了事宜,对着苏念点头后走向薄晏北。   “我爸他怎么了?”薄晏北刚开车出去撒野不久,就接到了这边的电话。   “没事,这属于正常情况,脑电波活动和常人无异,身体机能肯定是不如以前,可是刚才检查过后我发现,也在慢慢的恢复了,简单来说,薄先生也在自我的意识修复中。”   说实话,从医这么多年,昏迷这么些年的植物人有机会醒来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   而现在医生给的这个消息,比父亲病发时候给出的说法更令人欣喜,这说明着,醒来的几率有大了一些。   “你怎么过来了?”薄晏北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先前苏念所看到的就是幻觉而已。   苏念轻轻地勾唇,伸手把头发掖在耳后,也是,薄晏北怎么会露出那种神情呢,也许是灯下黑,她没看清楚罢了。   也许揣摩他的心思也已经成了一种很难脱离的习惯。   “我上错楼层了。”苏念不想承认她是主动过来看的,对上薄晏北浓黑墨色的目光,她的眼中让人看不出来是在撒谎。   薄晏北多少是失望吧,他是希望她有心思主动来的,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   “我送你下楼。”她这个时间点过来应该是看苏向南来的,所以他想送她下去。   “不用了。”   苏念拒绝,又不是真的找不见路,找不到所在的楼层。   薄晏北才不管,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牵住苏念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   她现在拒绝都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觉得这样不好,他一定要给她改过来。   “你父亲一直都是这样么?”苏念在医生的对话中也听出了端倪,事情似乎不像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薄晏北的神情沉重,他勾了勾唇,轻轻地说道:“从我八岁起,他便成了这个样子。”   苏念有些惊诧,薄晏北八岁的时候,她还未出生,到现在太多的年头了已经。   见苏念似乎有些怔住,他握紧她的手,“所以,你从未见过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遗憾,薄晏北心里总是觉得惋惜。   他的话很轻描淡写,苏念仔细的观察,发现他的表情都维持着平静,似乎不是在讲述自己的事情。   仿佛一个天生的冷血儿。   可是事关亲人的生命,谁又能做到真正的袖手旁观,一个男人肩头要扛起的东西太多了。   薄晏北把苏念送到苏向南病房门口,看着她进去之后才转身离开,大步的快速上了楼。   医生已经撤离,只有护士还在那里记录着什么,薄晏北打开门走进去,轻轻地摆了摆手,护士便点头根据他的意思离开。   有多少个夜晚,薄晏北都会出现在这里,一坐一晚上。   门被护士从外面带上,病房内寂静下来,薄晏北的目光落在父亲瘦弱的手上,他有些心疼。   他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给父亲擦身子,眼见着明明壮实的男人一天比一天的瘦,腹肌都瘦成了皮包骨一样。   做儿子的如何不心疼。   薄晏北心里一直都放不下,所以一晚上都守在这里,如果突然有什么急事还有个照应。   也不知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可是不好的事,蒙贺查了好久,只发现苏家司机有三笔数额巨大的钱币入手,而且究根结底却很难查根源,这样的情况像是被人收买了。   这个消息,在第二天薄晏北一上班的时候蒙贺便全数告诉了薄晏北。   他刚让蒙贺去查了当年事情的老人,当初一个说法,而在收了三笔数额不菲的钱数之后便改了词,任谁看,都有问题。   那么现在还有谁紧张这件事情?很明显是当年的事件关联着,甚至是司机证言对他不利的真凶。   仅凭这些,苏牧艮的嫌疑就去掉了一大半。   而现在,幕后之人做的太过谨慎,无论是转钱的行还是什么蒙贺都查过了,可是那些露面交易的人都武装的严实,三次交易用了三个人,而且现在根本就在江城不见了人,所以这下子事情才麻烦了。   本想着再去找苏家司机问问,可是让人谁也没预料的事,这男人在回家的当天晚上便酒精中毒死亡,据说死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才被人发现他的尸体。   这些事情一件连着一件都太过蹊跷,让人不得不深入的想。   薄晏北微微低头,对他而言,现在这件事情是当下最需要解决的事情,男人的眸色越加的阴暗,看来他翻查当年的事情是触到了谁的痛楚,他非要亲手把幕后的人个揪出来,做一回不折不扣的禽,兽。   “总裁,刚才许小姐来过了。”蒙贺等了许久才开口,在薄晏北没来的时候,许离潇就来过了,没见到薄晏北的面,似乎是非常的气恼。   男人的眸子已经散尽了温度,这女人是到了处理的时候了,他看了一眼日子,唇角微微的扬起。   “看一下现在苏念在哪。”薄晏北双手交叠,他想她了。   蒙贺倒是不慌不忙的,他想见她倒是也都合情合理,可是看看他做的事情吧,都那么任性,让两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一走一留。   本来蒙贺还没想清楚薄晏北为什么对许离潇要如此冷淡,可是他昨晚苦思冥想过了!   大概是许离潇这女人心眼太坏了吧。   因为薄晏北的吩咐,蒙贺就在苏念的身边留了人,一是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虽然并没有什么必要吧,而来就是不会失去她的踪迹,以免那一秒总裁突然抽风,他也好有个交代。   这不,他一个信息过去,那边就发过来了苏念的位置,说是和许景遇准备看电影呢。   “总裁,苏小姐许景遇看电影呢。”今天又不是周末,许景遇个大忙人竟然还有时间去看电影。   显然,薄晏北也想到了。   “我看他这律师做的太闲,既然他没代理案子,咱们就给他安排几个。”薄晏北眯眼,蒙贺摸了摸耳朵,他咋这坏呢。   不就是看上人家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了,蒙贺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薄晏北让他在民政局安排人了,剩下的事情都是薄晏北自己出面办的,不过他安排人去民政局去干什么?!   先不说薄晏北不承认许离潇是他法定的老婆,就凭着他时刻想着苏念的份上也不可能这么坐以待毙的看着苏念和许景遇领证吧,要是真的那样,那是纯属找虐啊,可是蒙贺觉得,薄晏北不是那种让自己心里不爽的人,他明明是只要吃了一点亏就要还回去的那种人。   这么想着,蒙贺突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他有点想知道总裁都干了什么,可是你说他会问么?答案是绝对不会的,要知道他能安稳的活在薄晏北身边,全凭着一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机智,一般人绝对混不到他这个份上。   “愣着干什么?!”男人墨眸微眯,打量着对面不知道想什么的助理蒙贺。   蒙贺瞬间勾住自己的太阳穴,然后伸手给薄晏北比了个赞:“总裁,有你的。”说完,他便出去给许景遇找事了。   薄晏北也没闲着,公司的大小事务已经交代下去,也没需要他的地方,这个时候看场电影是最好的。   *****   许景遇和苏念刚坐下不久,急事就来了,他收到助理的短信说来了个好几个纠纷案,而且说都闹到他的临时办公地点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收了手机,好不容易和苏念约出来看电影,不能被事情给搅黄了。   苏念看的很认真,并没有发现许景遇现在有些心不在焉。   看爱情电影多有少女情怀啊,苏念勾唇,唇角浅浅的笑。   手机一直在震动显示着电话打进来,许景遇心情发闷,终于起身出去接电话,因为苏念看的入迷,所以他没有打扰她,苏念也没发现身旁的男人已经出去。   许景遇接通电话才听到那边的焦急,意思就是他今天不解决他们的案子,他们就不走了。   而且哭天喊地的一阵十分扰民,连警方都介入了,警方一旦在,事情就闹大了,而且警方一直再找负责人。   许景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给苏念发了一条短信,说他有事先走了,电影结束前他会来接她的。   苏念自己捧着一桶爆米花,缓慢的吃着,没一会,一双修长好看的男人手指便伸了进来,抓了一个出去。   苏念并没有在意,电影院内视线昏暗,可是男人的脸蛋宛若出自神之手,完美的无可挑剔。   苏念勾着唇,嫣然浅笑着,男人侧眸看着她的笑颜就觉得浑身的阴霾被一扫而光。   电影上的男女主激吻缠绵,苏念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男人温热的手掌心捂住,她的睫毛颤动,落在他的手掌心中仿佛是一把灵活的小刷子,痒痒的勾人。   男人侧眸俯身,顺着就吻了下去。   苏念起先僵了一下,僵的一动都不敢动,男人的荷尔蒙清冽迷人,苏念紧紧地闭住眼睛,都结婚了,她再这么拖着就不对了,这么想着,苏念开始试着接受。   见她松了口,男人越加的深入,苏念的手指缓慢的抓紧他的衣角,女孩子身上的气息太过好闻,不能碰,碰了就不想离开。   大画面上的男女天雷勾地火,苏念和他也是不分上下,好在这个时间电影院的人少,他们又不算前排的位置,所以没人发现,就算有人发现了,也顶多看两眼,感叹一下爱情的美好。   这期间,男人的手缓慢的从她眼睛上滑落,苏念被吻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微微的睁开眼睛,却一下子慌了。   就要大喊的一瞬间,男人快速的捂住了她的嘴,身子靠近强烈的气场压迫,他的眸子里一抹邪气与冷傲混杂。   苏念皱紧眉头,心里懊恼加上气愤,脸色瞬间被气得通红一片,如水一般的眸子似乎都能冒出火气来。   薄晏北大手把她的脑袋勾在怀里,然后松了捂住她嘴的手。   苏念生气归生气,可是也不能喊,只能狠狠地擦了擦嘴,那动作似乎是要擦破一层皮一般。   “薄太太,刚才不是挺享受的么?”薄晏北眼底布满戏谑的笑意,他的声音轻缓,苏念一个字都没听到,只是努力的挣扎出他的怀中。   “薄晏北,你不要脸。”苏念狠狠地瞪着他,然后低头拽好自己的衣服,紧紧地拢住。   “我就对喜欢的人不要脸,可我就喜欢你一个。”他的脸色慵懒,可惜苏念依旧没听见,薄晏北得不到回应,神情沉了沉,他身手拽住苏念的胳膊,吓得苏念一激灵,然后往旁边坐了坐。   苏念瞪大眼睛,他半天不说话突然抓她做什么。   “苏念,你听不见我说话么?”薄晏北有些生闷气,她就这么不想搭理他?   苏念看着薄晏北的口型一张一翕可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苏念脑子只感觉轰然一声血液上涌,她难道聋了?   无助无措和害怕集体上涌,她的眼中瞬间被惊慌失措所填满,薄晏北皱眉,扶住她的手臂,继续在说些什么,可是苏念真的是一个字都听不到。   她惶然的起身,绕开薄晏北就往外跑。   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这样太早了,不该,不应该的。   薄晏北见苏念像是根本没有听他说话一样,两个人就像是在两个世界,而她的眼中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的对这个世界不安。   苏念她,怎么了?   他迈着长腿大步的跟上去,然后拽住苏念的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他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温和的说道:“我是因为想你才来的,别生气了。”   苏念的世界都如同落了雪一般的寂静,像是来到了一个没有任何活着生物的山谷,甚至空悠悠的没有任何可以制造声音的东西。   她的心里不安扩大到极点,好像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哑巴,哭也不会,话也说不出来。   她纤细的双手缓慢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薄晏北这才发觉她好像不是因为反抗他才这样。   而是因为她好像哪里不舒服,哪里不对劲儿。   薄晏北低眸,把她的手强制的拿了下来,目光凝重的沉沉:“你现在听得见我说话吗?还听得到我的声音吗?”薄晏北的心里如同压了块黑沉的大石头。   苏念微微抬眸,旋即点了点头,只不过目光有些茫然。   掩下心底的恐慌和茫然,苏念稳住心神,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没适应左耳无听力,也是这样的,只不过现在是两只。   薄晏北沉默着没有说话,苏念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手指收紧,她在害怕可是她不想与他分享。   她的唇角颤动的无法停止,甚至有些僵硬,苏念低头开始翻找自己的手机。   她的手在包里摸索着,直到摸到一个冰冷的边缘手指才颤抖的把它拿了出来,她打开手机拨通许景遇的号码。   那边却迟迟的没人接。   薄晏北将她的一套动作都看在眼底,他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原来只是想找许景遇。   薄晏北的眼中勾出冰冷的笑意,他是生气,可是却毫无办法,最无奈的就是她最想依靠的人不是他。   就连刚刚,她也是把他当做许景遇,若是一开始就知道是他,她是不会回应的,苏念很倔,这点和他很相像。   苏念心里慌张的不行,她现在听不到一点声音,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躲开薄晏北,一定要躲开他。   她转身仓皇的逃走,双手紧紧地捏住包的边缘只希望薄晏北别追过来,别追过来,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他就在后面,苏念再也不敢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呈现给她看,她怕哪天他心情一个不顺,便会狠狠地在她的伤口处撒盐。   苏念转身的那一刹那,薄晏北想去抓她的手就那么的来落空了。   看着她越走越快的背影,薄晏北眯起眼睛,这他要是再看不出苏念在躲他,他也是白认识她这么多年。   可是苏念不知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过马路,如同一个盲人一样的无助,她的眼睛四处的看,眼神逐渐变得苍白,薄晏北迈开脚步在街道这边跟上了她在那边的脚步。   她现在的状态让他有点不安心,苏念的手机在手里一直响,手机被她紧紧地攥着,而来电显示是许景遇的,苏念已经慌了神,好久才看到热闹的悦动着的手机屏幕。   她眼神闪过一抹安心,然后接起。   “你在哪?”许久,听不带那边的回复,苏念才意识到,这么问是没用的,她听不到了。   她的双手握紧手机,像是握着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她的手指颤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景遇,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因为太着急又听不见自己说什么,苏念的声音有些大,可是这几个简单的字眼,却让许景遇神情瞬间凝固着。   “小念,你站在那里别动,你等……”这么说完,他因为着急所以懊恼,她听不见了,一个人该有多危险。   许景遇快速的给苏念发了短信息过去,她感受到震动声,眸子发紧,打开许景遇给她的留言。   他说让她站在原地别动,他马上就过来接她,苏念知道,许景遇找的到她,她身子后退了两步,站在安全没人在她身后走的范围内。   无助的像个生了病等妈妈的孩子。   薄晏北站在街对面,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步就停下来了,她的头发挽起,即使隔得很远,他都可以感觉到她的茫然无措。   五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苏念的身前,许景遇跑下车,几乎挡住了薄晏北所有的目光,下一刻,苏念伸出手抓住了许景遇的衣服,眼底满是无助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站在街对面的薄晏北眉目冷冽,冷漠的几乎没有温度,哪怕他主动靠近,她都未曾主动扑进过他的怀中,男人原本淡漠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难看。   ☆、133.v63你别让他带我走【二更】   许景遇跟苏念说着话,奈何在他怀中的女人一句话都没答应,他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能真的双耳朵都听不见了。   当初右耳虽然听力受损,可是后期治疗恢复的很好,医生只是列举了可能性,可是现在,真的就完全听不见了。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然后带着她走路,伸手打开车门,苏念迷茫着坐了进去。   薄晏北薄唇紧抿,身子笔直的站在那里蠹。   眼看着许景遇开车走了。   他转身跑到电影院门口,伸手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发动引擎转弯跟着刚开过去不久的的那辆车。   他深眸眯着,他倒要看看许景遇要带着苏念去哪。   跟了三十五分钟左右,车子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下,薄晏北抬眸,这家医院跟市立医院的规格不相上下,只不过要是真的比起来还是市立好一些髹。   放着更近的医院不去,来这里的理由呢?   前面的车门打开,许景遇快速的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身子探进去,将系在苏念身上的安全带解开,他伸手把苏念抱了出来,大手的动作小心翼翼的。   薄晏北面无表情的下了车,然后跟上去,相距不远,只是许景遇万分的没想到能会有人跟着。   苏念的手臂一直环绕着许景遇的胳膊,小脸上的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发现面对缺陷的时候,在许景遇身边很安心,可是要是在薄晏北身边,就会莫名的想躲开,特别紧张。   许景遇把苏念放在了等候的椅子上,然后双手捂住她的耳朵,让她集中精神的看着他,许景遇缓慢的张动着嘴唇,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因为只有这样苏念才能有样学样的看的懂唇语。   “你等我,我去给你挂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这里。”许景遇从青年的时候性子便很温和,十足的一个绅士,对于自己喜爱的人更是十足的耐心。   苏念如水般的眸子望着他一张一翕的唇瓣,半天之后才点了点头。   她有些懊悔,当初没有好好地研习唇语。   许景遇看她答应了,就知道她至少听懂了大部分,旋即大手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快速转身去办理手续。   许景遇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响,他排队的时候直接把手机给关了,是他的错,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该走的,哪怕要走,也不该丢下她一个人。   许景遇懊悔,心里纠结万分。   苏念看着许景遇的背影许久,排队看病的人很多,她唇角苍白,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如葱白的指尖红润健康,她伸手捏了捏手指,把那红润逼到指尖的位置。   世事无常,谁知道以后还会再发生什么事呢?苏念轻轻地笑,到头来还是要拖累别人。   薄晏北就站在医院门口,他的眉间清冷,看着苏念低头的样子,心口一滞。   他侧身去了医院的科室方向,没一会,他穿了一身白大褂出来,手里的口罩被他戴在脸上。   恰好许景遇排好号出来,想带着苏念上电梯,薄晏北低着头越过两人的身影先走了进去。   他拿出刚抢来的医生的帽子戴在头上,避免被认出来,他的目光微沉,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一般翕动。   许景遇扶着苏念进来,心里本来就复杂,况且里面的人又穿了一身白大褂,所以两人并未理会。   许景遇伸手摁了楼层,薄晏北的目光扫过去,眉宇蹙起,他若是没记错的话,五层是耳鼻喉科,刚才他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医院大堂的科室牌子。   可以映出人影的电梯壁映出苏念平静的神色,许景遇的大手一直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肢,面色凝重。   薄晏北眼中的凉意四散,他揣在兜里的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没等他想太多,五层就到了,许景遇和苏念一起出去,他的手指按住电梯的开键,等两人走远之后才跟着走了出来。   薄晏北伸手掀下口罩,因为他看到,两人进的科室,是耳科。   再联想到苏念之前的反应,那种孤立无援的样子,狠狠地钻入心底,他的眉头皱的紧紧地,身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苏念在里面,眼神有些紧张,前面冷冰冰的仪器冰冷的渗人,她无法知道医生要她做什么,全凭许景遇抓着她动作。   薄晏北站在门口,目光向里面探望,里面的情形更加坐实了他的想法。   他暗了眸,掏出兜里的手指,然后离开科室转身走到走廊那端。   “上次你找到的苏念资料,再重新给我一份。”他闭了闭眼,头也些发疼,他没想到看起来很健康的她现在已然生了病。   蒙贺应允,上次他给薄晏北拿了一份,可是他就看了一眼第一页,就全部放在搅碎机里了。   男人的眸子闪过晦暗,他转身向前走了几步,他身子站得笔直,他在等待,等待她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一阵阵的都是冷清,仿佛没有开暖气如同秋寂一般淳冷。   苏念先出来,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薄晏北,她的身子后退一步,眼底带着恐慌,那惧怕的意味狠狠地蛰疼了男人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迈步走向她,没等她跑掉便先一步的抓到了她的手。   “苏念。”他沉下声音,苏念努力的看向他的嘴唇,知道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她哆哆嗦嗦的开口:“你松手。”   而在听从医嘱的许景遇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见许景遇出来,薄晏北眯起了眸子,然后直接大手一抬把苏念扛在了肩上。   苏念伸手锤着他的后背,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他和许景遇在说什么。   “薄晏北,你别太过分。”许景遇紧紧地盯着薄晏北,眼中的怒气一览无余。   薄晏北冷冷的勾唇:“你没这个资格质问我。”他的声音陈旧,眼中一抹戾气浓重。   “那你呢,你现在已经和我姐结婚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频繁的出现在她面前。”许景遇生气,气自己扳不倒他。   薄晏北冷冷的勾唇,似乎是嘲讽,他单手伸进怀中的兜里,许景遇的眼神一跳,他记得这个男人是有枪的,而他绝对也敢对他下手。   他眼神寒着,薄晏北手拿出来的那一刻,他后退了一步,薄晏北见他的动作,唇角一抹戏谑。   还律师呢,胆子真够小的。   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本结婚证,许景遇眯眼,心情逐渐的平静下来,不知道薄晏北拿着个干什么。   “既然知道去民政局鉴定证的真假,难道就不知道多问一句?”   他冷傲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手指将结婚证分开,许景遇的目光集中在了上面,不知道在看了什么之后,眼睛蓦地瞪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的手指颤抖然后握成拳头。   “薄晏北,你,你竟然……”许景遇的呼吸仿佛被堵住了一样,苏念的锤人的力道也越来越小,周边太寂静,她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薄晏北眸中的杀气一闪而过,本来不打算现在就让他知道的,可是他再也受不了他碰他的女人。   “许律师,麻烦你以后离我女人远一点,还有婚礼的请帖可以停印了。”   许景遇的身子一僵,薄晏北怎么会知道他正在印结婚请帖,他的唇角颤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他想错了,他本以为薄晏北只是破坏了他和苏念结婚的事情,却没想到他……他唇间溢出一抹冷笑,是啊,这个男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到底是他的神经太粗,还是薄晏北的城府太深,许景遇笑的惶然,是他输了,他彻底的输了,他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新娘。   而对方若是不说他就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所以,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在她的身边绕。”男人的声音变低沉了一些,嗓音里衬着极深的杀气与阴鹜,下次若是让他发现,他哪里对苏念动手动脚了,他便废了他哪里。   薄晏北说完,那沉沉的声音似乎压在人的心头,他转身扛着苏念就走。   身上的女人惴惴不安,她的声音里打着颤:“景遇,景遇你别让他带我走。”苏念不安的嗓音中竟然害怕出了一声声的哭腔。   ☆、134.v64这笑意熟悉他的人看到后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一更】   薄晏北危险的眸子底端衍生出戾气,她叫许景遇的名字声声刺耳,他真想把许景遇给办了。   许景遇被巨大的反差打击的说不出话来,苏念的手握成拳头一直敲打着薄晏北的后背。   她的头已经充血,她看着许景遇的脸,发现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对她的求救无动于衷。   薄晏北边走边脱衣服,摘掉口罩帽子扔进了一旁纺织的垃圾桶立。   他的目光倨傲冷漠,长腿大步的迈开,动作流利一气呵成,就如同一张行走的画报蠹。   走出医院,薄晏北便将苏念塞进了车里,然后绕过车前进了主驾驶,苏念打算开门陶坡,但却没有薄晏北的速度快,她的手刚扒上车门就被他的大手抓住,等她想出去的时候发现车门已经锁了。   苏念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到底想干什么髹。   “我要告诉许离潇。”苏念忍不下心里的怒气,薄晏北肯定是顾忌许离潇的。   薄晏北见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眼神淡漠清高。   “你告诉去,我又不在乎。”他的唇角动着,说话速度极快,苏念基本没看清他说的是什么,因为又听不见,苏念心里恼了。   “薄晏北你个混蛋,放我下车,我不跟你走。”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是做她的水是不是好动了点,苏念不管不顾的大喊,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无助。   薄晏北脑袋突然就钻入她刚才委屈的跟许景遇说,不要让他带她走,可是他要做的事情,别说许景遇,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我混蛋,许景遇更混蛋。”薄晏北眸子一沉,黑沉得不见底,这句苏念看懂了,她表示并不同意,薄晏北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许景遇多温柔,他呢,暴躁,看不得一点瑕疵。   “你最混蛋。”苏念胆子也大了根本得理不饶人,现在薄晏北不会揍她的,她皮了这么多年也清楚。   薄晏北不搭理她,苏念简直是要气炸了。   “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天天的缠着我,薄晏北你简直就是人渣!”   许离潇没满足他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他的身影,绕都绕不开,让她觉得她就是他的私人物品一样。   “嗯,我不稀罕碰她。”薄晏北听她这么说,只觉得不痛不痒的跟小猫挠着一样似得。   许离潇还没到能满足他的级别,他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有需求是正常的,不过不是什么女人都碰,就旁边这一个,他碰多少次都愿意,可是这小刺猬能给他碰么!   现在都生病了,本身就处于劣势,这张小嘴还得理不饶人的。   苏念神情懊恼,因为无法沟通让她心里仿佛被砸了一个闷棍一般的难受。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薄晏北将车开到了一个她从未见到过的别墅,这地段看起来房价就不是一般的贵。   苏念表情冷冰冰的,他带她这是来的什么地方。   薄晏北伸手捧住她的脸蛋,然后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一字一字缓慢的说道:“以后,我们就在这住了,你若是不喜欢,我们就换。”   “薄晏北你神经病吧。”苏念反唇相讥,这男人脑子开线了么?最多也是他和许离潇住的地方,怎么成了‘我们’了,难道他想包养她?!   “对,我病得可厉害了,病入膏肓那种。”薄晏北笑笑,眼底沉了一抹意味,她的耳朵该怎么办?   “你该不会觉得,你想让我做三我就做三吧,我还没那么下贱,薄晏北我告诉你,我爱许景遇,我要跟他结婚。”先别管爱不爱的,他现在的行为就是没有给她基本一个人的尊重。   薄晏北清冷的目光透过她的眸子看的凝注,他生气了,生气她乱说话。   “听话,以后别说这些,你是我太太,名正言顺领了证的。”薄晏北把她拥入怀中,所以她只看到了他前半部分的嘴型。   她卯足了力气挣扎,薄晏北的手掌按在她的腰上狠狠地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   他从现在开始要她知道,他要重新迈入她的生活,她的生活将天翻地覆。   苏念还是不老实,薄晏北直接把她杠了起来,直接扔在肩上往别墅门口走,苏念被甩的有些晕,着实是佩服他的力气。   她好歹有九十斤!   “你要是这么喜欢扛,就扛你女人去。”她忍不住的不出声,气恼和害怕,她一定要想办法跑。   否则看他的架势明显就是要软禁,要是不跑她会被折磨死的。   要不是因为刚才亲眼看见,薄晏北还以为她能听得到,一直不停的惹他,明明自己什么都听不见,还要强。   “我的肩膀只扛过枪炮和铁砂,至于女人,这辈子就扛你一个。”管她听不听得见呢。   苏念被他扛着进了别墅毫无反抗的余地,他顺势的上了二楼踹开门,将苏念扔在柔软的床褥上,这间卧室向阳,窗外风景好的一塌糊涂,室内的布置也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苏念挣扎着要起来,刚翻身就被男人压下,就连胳膊都不能动弹,他的呼吸近在耳畔,清爽好闻的薄荷香味,他的唇落在她的唇角,苏念的鼻尖顺势钻入一丝烟草的香气。   薄晏北擒住她的胳膊,直接吻上她的唇,他咬开她的唇瓣长舌直入勾着她丁香般的小舌。   苏念气恼,奋起反抗,伸手往他的俊脸上招呼,薄晏北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手然后勾在自己的脖子后,另外一只手缓慢的解着她衣服的扣子。   苏念慌了,手忙收回来按住自己的衣服领子。   “薄晏北你简直是禽。兽,谁你都能下的了口……”她余下的咒骂全部被压在他的薄唇之间。   她根本就没得反抗,手顾上就顾不了下,薄晏北解开她的衣服扣子,从她的身下给抽了出来扔在了一边,他抬起头挑眉坐起,然后大手使劲的拔下她身上穿着的牛仔裤。   苏念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惧怕而猛烈收缩,一张毫无瑕疵的脸面就如新生婴儿的皮肤一样嫩滑。   只是,薄晏北没有再轻薄她,而是利索的翻身下床,他身上的衣服一点褶皱都没有,而她几乎被他扒的精光。   苏念扣住被子盖在身上,强烈的警觉着他的动作。   苏念发誓,如果她能离开这里,下次出门一定要带把刀专门防色狼和薄晏北。   薄晏北眼里带着笑意,好笑的看着对他一脸警备的女人。   他弯腰捡起苏念的衣服裤子然后抱在怀里,眼神桀骜一笑,然后勾唇:“想跑,除非你光着出去。”   苏念的那点小心思他要是看不出来,他也就白了解了这个女人。   不过就算她敢光着出去,他也会给她抓回来,她的身子只能他一个人看。   他的目光盯在她红润的唇上,眼中冒着幽光,因为她生病,他不想欺负她,若是她好了……   薄晏北跟狼一样眼中冒着兽光,苏念扯紧了被子,紧紧地盯着他的嘴唇。   见她防备,薄晏北黑眸中蛰伏着危险的颜色,他缓慢的靠近苏念,身子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在她的头顶形成强大的压迫感。   他的唇角凑近她的耳边,呼吸出的热气全部洒在她白皙嫩滑的脖颈上,有些发痒。   苏念一抖,就要往后坐,他大手环住她的腰,唇角凑得更近一些。   “下次见到许景遇我一定要告诉他,性-无能是重病,根本没的治,不要玩一些酸奶灌套的把戏,像我,就来真的。”他唇角邪气一笑,然后离开他的耳畔,苏念缩着身子,看着他脸上特别愉悦就感觉莫名其妙。   他刚才靠近她的耳边到底说什么了?   见她一脸茫然,薄晏北倒是觉得她有些小女人的可爱之气,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在她锁骨处偷了一口香,然后转身身形笔直的迈开长腿出去了。   有些事情还在计划之外,苏念不知道是最好的。   他把卧室的门关上,长睫翕动,冷清的唇角一抹邪气冷傲的笑意。   许家,好像一个秘密之门,他微微仰头,该从谁开始下手呢?   薄晏北这笑意熟悉他的人看到后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他怀里抱着的是苏念的衣服,男人的手微微垂下,伸手逐颗解开衬衫扣子。   ☆、135.v65那五年你都发生了什么【二更】   苏念身上裹着被子下地,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户向下看去,二层楼的高度,若是正常跳下去应该没有问题,她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拖到地上的被子,脑袋一片混沌,混蛋薄晏北把她的衣服都收走了蠹。   她转身关山窗户,外面很冷,就开这么一会就吹进来不少冷气,她围紧被子,整个人像乌龟一样的缩在被子里。   卧室门突然被打开,忽然进来的男人吓了她一大跳,她慌张的后退了两步,后背靠紧在墙上。   “你怎么不敲门。”苏念张嘴,十分大声的说着,但是她自己没意识到。   薄晏北耸了耸肩,俊脸扬起,他伸手指着自己说道:“我敲了你能听见么?”   苏念扁嘴,被男人的话噎的没了声,的确,她这耳朵就是一对摆设,见她不再说话,薄晏北走上前把她人连被子一起扛了起来向外走。   这时候挣扎显然就是白费力气,苏念干脆就任由他抱着走,她得想想对策,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薄晏北带她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薄晏北连人带被子一起放在沙发上,然后起身坐在苏念旁边,拆着桌子上刚送来的外卖。   最近有一家炸酱面馆,怕苏念饿,就先定了这个。   薄晏北把面碗拆开,然后把另外包装好的酱都倒了进去,拿起筷子搅拌,弄好之后推到苏念的面前。   他侧眸,发现苏念手指紧紧地拽着被子,露在空气中的只有她黑白分明清澈的眸子和她光洁的额头髹。   余下的连带鼻子嘴都藏在了被子里。   薄晏北有些看不下去,这样她不憋得慌么,伸手直接把被子向下扯,苏念蓦地瞪大眼睛,卯足了力气和他争上了,最后以薄晏北的力气取胜。   “我不喂你,你自己吃。”他指了指面,一字一句缓慢的说道,苏念脸色绷紧,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先答应让我出去。”   薄晏北似乎是在沉思,片刻,他便笑了笑,点头应允。   “好,你把面都吃光了就可以走了。”他的眼神特别真挚,苏念眼神一亮,旋即就是迟疑。   不过,也许是真的饿了,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力,所以嗅觉什么的特别灵敏,就觉得那炸酱面的香味直往鼻尖里面钻。   她不是为难自己的人,小心的伸出一直手去拿筷子,然后把被子下压,弯下腰去吃面,她的头发利落的绑在后面,扎了一个低低的马尾,看起来就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而且她长相因为年纪也有些变化,变得女人些,变得妩媚,薄晏北心里有些闷,和她相比,他都老了。   以前没觉得,现在就觉得年龄也怪伤人的。   薄晏北的眼光跟激光眼一样的盯着苏念的侧脸,她的脸被盯得火辣辣的,苏念轻轻地挪了面碗,少少的把头转了过去,半背对着薄晏北。   他又看了一会,低头去开自己的那碗面,其实这就是生活,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只是看着她的一个小动作,他就觉得不无聊。   这是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苏念边吃目光边在这个大别墅里面扫描,她的衣服被他放哪去了?应该不会扔掉吧,她的手机还在里面呢。   就算走了也得把手机带走啊,她吃的飞快,因为薄晏北刚才答应她了,只要她吃完就放她走。   当最后一根面条吃完的时候,苏念把碗推向里面,然后快速的转头,刚要开口的瞬间,薄晏北手里拿着一张纸巾给她擦嘴,她的脑袋向后避了避,真心觉得别扭。   “我可以走了吧。”苏念开口,然后裹紧身上的被子。   “走吧。”薄晏北身子向后倚着,将纸巾以一个完美的弧度抛向垃圾桶,他双腿交叠,眼神慵懒的看着一脸踌躇的小女人。   “我,衣服呢?”苏念一低头,她怎么也不能穿这个出去吧。   她再次低头看向一副闲适到家的男人,目光平静:“我衣服呢?”她又问了一遍,难不成他也聋了?   “我没答应给你衣服。”   薄晏北勾唇,笑意缱绻,一副十足你不要怪我喽的神情,苏念咬牙,她的手攥紧,她真想一把挠死这男人。   苏念转身绕开桌子向外走,薄晏北眼神戏谑的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苏念走到了门口,然后哗的一下子大开门,冷风吹得她脖颈跟透了气一般的冷,这还没到冬天呢,就这么冷,她还光着脚,踌躇的站在门口停滞不前,薄晏北从沙发上起身,然后双手顺势抄入兜里,大步的向着苏念走去。   他大手一身,门快速的被关上,可是苏念身上的寒气逼人。   她冷冷的转身,清冷一笑,“薄晏北你说,你还要怎么样!”难不成这些天没找她麻烦,他觉得寂寞了?   “你说呢。”他抿紧唇角,眼神有些僵硬。   蒙贺关于她的资料到现在还没送过来,而她就在眼前,他却以为她的情况而不能发问。   薄晏北头一次觉得事情很难办。   他的目光冷峻,眸子发沉,他大手用力的扶紧苏念的肩膀然后捏住,苏念抬眸,目光有些厉色。   “你告诉我,那五年你都去哪了!”他沉沉的出声,字字句句都说的极慢。   他想知道,这五年她是怎么过的。   他直觉,她的耳朵不是正常的病变,肯定是意外的伤了。   而许景遇,可能是除了苏念之外的唯一知情的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苏念眼神沉了一些,转身要走,他一用力把她的身子重新摆正。   “你松手!”苏念心里恼怒,使劲儿的挣脱他的钳制。   “算了。”薄晏北深吸了一口气,他自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怕待会发怒再伤了她,苏念雪白的小脚丫踩在地上一片冰凉,薄晏北寒薄着眉眼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反正他待会也会知道,早一点晚一会也差不了太多。   苏念被他抱回卧室,薄晏北关门转身去拿手机,里面有一份邮件安静的躺在里面,他拿起手机走到窗前,然后点开。   里面是蒙贺发过来的苏念这些年的资料。   他米勒眯眼,眼神有些凝重,旋即按了home键到主屏幕,他翻开通讯录找到一个人的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苏念的情况,现在不能拖,她的年纪还小,若是这么听不见了,她会多痛苦。   苏念坐在床上,心里闷着气,脸上有些红,她翻身躺在床上然后把被子扯在脑袋上。   从未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安静的令人心慌。   她把脑袋露出来,看了一眼大亮的窗外,然后转过身去,她的眼睛闭上心里有些乱,在她被薄晏北扛着背对着许景遇的那些时候,他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以至于许景遇的眼神那样的令人心惊。   心惊的令人心疼。   ******   书房内,薄晏北打开电脑,手指快速的键入密码,然后打开邮件,最新的一栏里是蒙贺发过来的消息。   男人的神情矜贵,换好的t恤衫完美的露出他精壮的胳膊,他因为常年的暴晒,所以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   里面精确地罗列了许多内容,前面的薄晏北都清楚,直到浏览到战地记者四个字,薄晏北的神经猛然的绷紧,握住鼠标的手发紧,若不是因为特殊质地所订做的鼠标外壳比较坚硬,估计早就被捏碎了。   他沉了一口气继续向下翻,每一次她的战绩都足以让人触目惊心,大大小小的治疗记录至少有上百次。   直到看到下面的一段文字,薄晏北胸膛里狠狠地一阵,他的眼神如同深潭一般落落的幽深如同地狱,浑身布满了冷冽的气息。   他带她回来之前有想过很多种情况,可是却没想到以前那么依赖他,那么胆小不问世事的苏念能去那样的地方,就连男人过去都需要细细思量的危险的地方。   稍微不注意,就没命了。   他哐的掀翻薄薄的笔记本电脑,摔在地上哐啷一声,就连同桌上的其它也被他一下子都掀了出去。   当时的她,心里到底是否抱有希望?   其实就连苏念都不记得,当初去那里是真的想找到一方心里的平静,还是究根结底的想去死,但是可以肯定一点,那个时候她真的万念俱灰,也是真的,想彻底的剥离与他的联系。   ☆、136.v66是否埋下了爱情的种子【一更】   薄晏北开门进屋的时候,苏念已经睡着了,没了世界的喧嚣,似乎特别容易的入睡,她的睡颜很安静,身子安然的背对着他。   薄晏北站在床边,他低眸凝视着苏念,目光闪动,脑海中全是他说话的时候,她认真凝视以便读出唇语的努力样子蠹。   现在她的情况他不清楚怎么样,因为他不是医生,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好起来,就算左耳没希望,右耳一定要恢复正常听力,实在没办法就要戴助听器了,但是他不介意,他可以照顾她一辈子,哪怕她真的就什么都听不见了,还有他呢。   在她的身后站了一会,难得能这么安安静静的相处,薄晏北只是离得远远地,并未靠近,许久,他转身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出神。   如果,从一开始他便接受她,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样?大概,会很幸福的。   ***   这边,蒙贺却在苏家老司机那边查到了线索,有人称,在他死之前,有人过来打听过他。   因为在电视上见过,那人也比较出名,所以她清楚的记得,是一个叫许景遇的律师。   因为时隔没几天,那个大妈连日子都记得很清楚,蒙贺一听,那是他调查过苏家男人的第二天早上。   而那苏家司机突然改了证词,是不是和许景遇有关髹?   蒙贺不敢草率的下决定,决定再查看一阵子再告诉薄晏北,否则以总裁那个脾气,非得灭了许景遇不可。   本来姐姐就不招人喜欢,弟弟还抢他女人,这要是再掺和上别的事情,他非得爆发不可。   蒙贺转而去调查了许景遇这几天的行踪,发现不太正常,平时都是工作以及家两条线,偶尔会去应酬,可是这几天一直在一家商务楼里面呆着。   出来的时候先后会有好多人,似乎是在集体商量着什么一样。   蒙贺有些奇怪,这和许景遇之前的生活方式是截然相反的。   许景遇从商务楼里面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四处看了两眼,然后钻进了车里。   他打开手机,然后拨给了许离潇。   那边很久才接起,许离潇一身的酒气,说话的时候醉醺醺一片,问了好几遍才知道她在哪里。   许景遇脸色凝重,然后开车去找人。   找到许离潇的时候,她刚从酒吧里出来,站在门口冻得瑟缩,她一片的醉眼朦胧。   她的目光模糊,看着前面来来往往的车,刚才薄晏北的电话她打不通,刚挂断就接到了弟弟许景遇的电话,他让她站在原地别动。   许离潇深吸了一口气,眼见着那辆熟悉的车开了过来,她的眼底一片冷意,笑的醉人然后向车的方向走过去。   许景遇打开车门下车,就见许离潇晃悠着身子过来。   “景遇,果然还是我弟弟。”许离潇身上的酒气冲天,许景遇眸子皱起,神情有些淡漠。   “怎么这么看我,薄晏北不理我,难道你也不理我。”许离潇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闷得慌。   许景遇伸手扶住许离潇,然后把她塞进车里。   许景遇绕开车前然后上了主驾驶,开车离开酒吧门口。   许离潇微微侧头,浅浅的笑。   “你说,男人怎么能这么善变呢。”许离潇痴痴的笑,和薄晏北去领证之前,他虽然态度冷淡,但是她也理解,他就是那样的人。   可是现在他不见她,甚至连电话都不接,许离潇不知道,婚礼还能正常举行么?   “他不是善变。”许景遇沉默着开口,薄晏北自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苏念,至于许离潇,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到后来许离潇做事过分,许景遇就想得到,她会遭殃,可是许离潇从来不听他的话。   “那是什么?”许离潇抿紧唇,然后伸手捂住眼睛,一切都变了。   “他不爱你,他只是想利用你。”   “我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许离潇不信,不信许景遇所说的话。   薄晏北能利用她什么呢?他一不缺钱,二部缺权,三不缺女人,他想得到什么都很容易,利用她又有什么好处!   许景遇心里闷了一口气,她怎么这么糊涂呢。   “你绑架苏念的那件事情他都知道。”许景遇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告诉她这件事情,许离潇把放在眼睛上的手拿开,然后目光微怔。   “我知道。”她呼了一口酒气,就算她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她也想明白了,这事情怎么可能瞒住他呢。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许景遇猛的打转方向盘,把车开到路边然后猛的踩了刹车。   许景遇打开车窗,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他似乎是想让许离潇清醒清醒。   “就算是那样又如何,我不在乎!”许离潇轻笑,她刚刚喝酒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她差点忘了一开始要嫁给薄晏北的目的。   她要报复许家,她要为商文博报仇,她不在乎薄晏北爱不爱她,她不在乎。   许离潇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为什么想到这里这么不甘心呢。   还是和薄晏北相处这么久,到底也在她的心底埋上了爱情的种子,许离潇这个时候没确定,可是等她确定的时候,才真是物是人非。   许景遇大手砸在方向盘上,他无法说出口别的,连他都难以启齿。   “你下去。”   “你送我去薄晏北那。”许离潇揉了揉眉头,然后沉下了一口闷气。   似乎是没有听到许景遇说的话一般,她的弟弟她理解,嘴硬心软,他不会真的把她丢在这里的。   许景遇的手紧紧地握在方向盘上,青筋暴起,她要去是吧,好,那他便带着她去。   许景遇发动引擎,打转方向盘带着许离潇向着薄家的方向快速的开过去。   冷风吹得许离潇的脸越发的僵硬,她缓慢闭上眼睛,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回头了,彻底无法回头了。   薄家,冷清清的天色已经落掉了黄昏,日暮下的别墅散发着清冷的色泽,秋意浓,外面的落叶席席,薄家的大门关闭的很紧,里面并没有人。   许离潇踉踉跄跄的下了车,然后走到薄家大门前,她伸手按了门铃。   她头上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脸部表情已经模糊,许景遇坐在车里,并没有下车,然后调转车头离开。   许离潇发现没人来开门,然后伸手就敲,她从包里摸索出手机,然后拨通薄晏北的号码。   那边一直都是通的,可是就是没人接。   许离潇咬了咬牙,后退了几步之后看向别墅里面,她是真的醉了,否则怎么会看不到们已经落锁。   “不接我电话,你别后悔。”许离潇咬牙切齿的,然后转身低头寻着东西。   目光落在路边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石头上,她弯腰把石头捡了起来,旋即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一把砸在电子锁上面。   整个薄家系统警报声刺耳的响起,许离潇满意的笑了,她狠狠地把石头扔的很远,然后坐在了门口,双手捂住变得通红的鼻尖。   这边一出事,那边薄晏北立马就收到了,这个时候他找来的为苏念治疗耳朵的专家正在给苏念做着测试。   而薄晏北也在一边等消息,难得她很配合,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配合。   他回头看了苏念一眼,然后转身上楼进入书房打开系统监控,薄家的情况一览无遗,门口坐着一个失魂落魄披头散发的女人。   薄晏北目光冷凝,直接打电话报了警。   主管测试已经做完,医生正在给她做客观测试。   苏念的左耳朵失聪已久,但是右耳朵听不见的原因却不是那么的简单,可是这也证明,如果治疗得当的话是可以恢复治疗的。   薄晏北再次下来的时候,医生正在收拾东西,苏念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的是一身长衣长裤,全是薄晏北的。   她眼看着薄晏北和那个医生在说些什么,她听不见,两人的语速很快,她看到有些脑袋疼,干脆就不去看了。   “薄先生,是否需要给她配一个助听器?”医生询问着,其实他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薄晏北的话。   薄晏北神情微敛,而后说道:“暂时不用。”   医生有些诧异:“可是最近她暂时是恢复不了听力的,如果……”   ☆、137.v67如果我失去一切,我一定带着我所痛恨的人下地狱【二更】   医生想说,这样子多不方便,而且交流起来比较困难。   薄晏北伸出手,阻止了医生的发言,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医生点了点头,说了一些比较重要的治疗项目之后就离开了。   而警察局也给他打来了电话,现在谁人不知道许家大小姐是商界鬼才薄晏北的未婚妻呢。   而且许离潇在警察局吵着闹着要见薄晏北,这警察接到报警的时候哪里知道薄晏北是把许离潇弄进来了。   不过谁知道两个人怎么回事呢,因为破坏别人财产,许离潇被拘留了,薄晏北大致的听了一下情况,表示他会去蠹。   结束通话,他转身走向苏念,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胳膊然后抬起她的手臂,苏念是一脸的防备,见他的意思是来人的时候给她穿衣服,人走了就脱呗。   只是,薄晏北只是看了一眼她穿衣服的大小,女孩子总是会二次发育的,就比如她的胸比以前雄伟了很多髹。   他打量完后就放掉了她的胳膊,然后把桌子上的水果刀收走锁进了厨房的刀具柜子里。   凡是她可以接触的地方,连一点可以划破皮肤的利器都没有,薄晏北清楚的记得,苏念是一个有拿过菜刀用威胁自己性命的方式而威胁他的人。   薄晏北拿了车库的钥匙出了别墅,然后快速的打开车库,这个车库的面积不亚于绿茵场地,直通山前,里面停了几十辆他的爱车,停在离车库门最近的一辆拉共达taraf上,放着一个笼子,里面比熊小白狗可怜巴巴的窝在里面。   他把狗笼子拎起来,然后看了两眼长相可爱的狗,他眯眼,然后拎着笼子转身出了车库。   苏念上楼的时候,门开了,薄晏北拎着狗笼子三步两步的跟上她的脚步,然后一个转身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有些不知所以,薄晏北把笼子在她面前举起,苏念眼神落在那狗身上,但是没什么笑意,她绕开薄晏北然后上楼关门一气呵成。   薄晏北举着狗站在楼梯上,眉宇冰冷。   他举起笼子,小狗呜咽一声,眼神可怜巴巴的,他绷紧眉眼,然后把笼子放在了苏念门边上。   她不养就饿死它得了。   他下楼有条不紊的穿衣服,然后出门开车去了警察局。   *****   许离潇坐在警察的办公桌面前,神情乖戾,她呆在这里半天了,也不见人来,又喝了许多酒,心情郁闷不免发酒疯。   “给我电话,我要打电话。”许离潇不相信他们通知薄晏北了,否则他怎么现在还没来呢,他不会这么对她的。   “许小姐,我们已经通知过了,请你配合。”警察也是无奈,手掌死死的护着电话不让她抢。   “你们骗我,你们是跟许如臣串通好的。”许离潇蹭的站了起来,这都多长时间了,从别的地方来都过来了,他还没出现。   “混账东西。”身后传来一阵呵斥声,许如臣沉着脸色出现,作为子女,在外人面前直呼父亲的名字是不孝。   在警察局这种地方她耍酒疯也不嫌丢人么!   许离潇转头,看到是许如臣之后脸色更为激动,她大步的后退,神情激愤:“你来干什么,你凭什么来这里!”   “凭我是你父亲。”许如臣气得满脸通红,这个时间不少人在警局报案,一时之间都看上了热闹。   许离潇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她眼中带着嘲讽,伸手狠狠地指着许如臣,咬牙切齿:“你个杀人凶手还敢来警察局,你也不怕遭报应么!”   围观的群众对许离潇的印象大多是江城第一名媛,因为她长的太过妖媚又不失清莲的气质。   而且,她的过去几乎无人知晓。   可是今天,却见到了这一幕。   许如臣要被她的话气死了,他走上前拽住许离潇的胳膊然后拖着向外走。   “喝多了就不要出来耍酒疯。”   “我没疯,你个杀人凶手,许如臣你个杀人凶手。”许离潇用尽了力气在嘶吼,心里就如同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你会遭报应的,你会天打雷劈的,作为一个男人你不踏实的跟自己的妻子好好生活,偏偏要去招惹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母亲,许如臣你……”   许离潇还未说完,她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打得她牙都掉了两颗,身子跟落叶一样的摔在地上。   她已经被许如臣拖去了警局外面,此时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什么感觉都没了。   “真后悔给了你一条生命,当初你出生的时候就该掐死你。”许如臣发了狠,神情狠辣。   “呵呵呵。”许离潇如同疯子一样的笑:“你多狠毒,我猜你身上不可能只背着商文博一条命。”   她撑起身子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左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右手无力的耷拉在身侧,疼的打颤。   “你给我闭嘴,孽障东西。”许如臣眼见着身后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他就像一个笑话,丢大了人。   他曾经对这个女儿的良苦用心全被辜负,如今她却反咬一口,真是白生了她这么个东西。   “怎么,你怕了?”许离潇眯了眯眼,眼神嘲讽。   “我能怕什么,你说的都是子虚乌有,是你自己幻想来的,离潇,明天我就送你去精神科看看脑袋?!”   许如臣冷着脸,看来没办法了,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及时清除,恐怕最后会危及到他,甚至是唐静如和安诗。   “好啊,既然你不怕,那你对着天起誓,说你没伤害过人命,说你没杀过人,你说啊,你敢不敢,你怕不怕天打雷劈老天收了你!”好一句子虚乌有,许如臣的脸皮还真是厚到底。   “你……怕是疯了,我是你父亲!”许如臣手掌心捂住心口,简直要被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气死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没做过你心虚什么!”许离潇的酒气醒了不少,眼底越加的淬了阴毒。   许如臣扬起巴掌又要打,许离潇干脆躲都没躲,瞪大眼睛看着,他如今是怎么打她的,她将来就要在他妻子女儿身上讨回来!   “够了。”许景遇打开车门,然后一下子挡在了许离潇的面前,许如臣大手一下子顿住,眼神气得红涩。   “我们走。”许景遇深吸了一口气,回身护着许离潇上了车。   许如臣双手握成拳,表情是满满溢出来的怒火,真是要气死她了,她知道这是哪里么,就乱说话。   许景遇快速的开车离开警局,他没想到她把许离潇扔下她会闯这么大的祸。   “许……”他侧头刚要直呼她的名字,就发现许离潇在无声的哭,眼神倔强,他的气空然的消了不少。   “我原谅不了他,真的原谅不了,我知道我会遭报应,我可能要疯了,可是我不能停下脚步,我不能对不起为我而死的文博,我不能对不起我那个还没来得及出世就没了的孩子,我不能对不起我身后的这一片刀疤,许如臣该死,有这样的人做父亲真是耻辱。”   许离潇的眼泪一直流,她自己一直用左手擦,她不是左撇子,许景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他伸手去抓许离潇的右手,手腕处歪斜着,百分之百的骨折了。   “我也原谅不了他,可是你变得如今这样让我也无法原谅。”事在人为,成事在人不在天,她可以选择很多的办法让自己幸福而不是让许如臣不好过。   “我都做好准备了,如果我失去一切,我一定带着我所痛恨的人下地狱!”她的眼里像是埋藏进了暗雷,那般的冷漠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报仇的夙愿是她的心魔,恐怕除非到死,她都不能放下了。   不管是许如臣还是许安诗,若是她注定得不到想要的,她一定带着他们一起死。   “为什么要对苏念动手?”许景遇的声音淡漠,车子正快速的开去医院的方向。   “因为只有她,会是我复仇路上的最大绊脚石,景遇是我对不起你,既然现在她属于你了,我便不会再动她。”而最重要的是,薄晏北现在已经是她的合法丈夫了,她又有什么顾忌的呢?!   许景遇脸色紧绷着,一直想说什么却犹豫,也许,有些事情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不恰当,可是许景遇没想到的是,有些话不说会害死人!   ☆、138.v68我今天非办了你不可【一更】   在江城最大的警察局内,薄晏北刚从里面出来,从里面档案调查的东西还存有一部分,现在让他拿到手了,那就是当年苏家车辆的去处。   当时薄老太太因为怀疑苏牧艮所以一气之下报了警,可是后来警察以证据不足释放了被关押七天的苏念爷爷。   而当时的那辆车也被带走了蠹。   资料显示,车子是苏向南开走的,也就是苏念的父亲。   薄晏北神情紧眯,当初出事的时候,奶奶一气之下把苏牧艮告了,因为无法立案所以就更加痛恨苏家。   那个时候他并未到现场,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二十多年了,只能一点一点的查,薄晏北坐在车里沉思,修长的手指轻地扣在方向盘上,闷钝的沉闷。   思量许久,他打算去医院一趟。   手机一直不停的响,都是许离潇打开的,就在刚刚,一刻都未停过,薄晏北选择无视髹。   车子开到市立医院下,男人打开车门下车,轻轻拽了拽大衣,然后走向医院里面。   只是,他没有去自己父亲那里,而是去了苏向南的病房,孟黛清这个时候还在,老夫老妻的即使不说话也不觉得沉闷,苏向南的精神状态好转许多。   薄晏北站在门口,目光望向里面,他伸手推开门,孟黛清回头,眼神中一抹复杂。   倒是苏向南,呼吸缓慢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来了。”就像是多年老朋友打招呼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妥:“我有点口渴。”苏向南看向孟黛清然后沙哑着声音说道,她通情达理的点头,起身拿了暖壶出去,男人的事情就该由男人来谈。   “感觉怎么样?”薄晏北看苏向南,似乎状态好了许多,前些天严重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   “挺好的,你来,是有事情要问吧。”苏向南咳嗽了两声,眼神虽然暗淡但是内心比谁都清亮。   “嗯。”薄晏北沉闷的点头,继而说道:“你应该还记得我奶奶去警察局报案,说你父亲设计谋杀我家人的事吧。”薄晏北的语气平静,缓慢的在讲述。   苏向南点了点头,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又因为薄老太太的原因,他才不同意苏念与薄晏北交往,当年的真相不清不楚的,而薄老太太对苏家的偏见太深,他不敢让女儿进薄家去受苦。   “当时从警察局出来,事发当天苏老先生上高速的那辆车是你开走的对么?”   “是,我开走的。”   “车呢?”   苏向南抿唇,当初开回家不久,后来发动机出了些问题,刚好父亲想换新车,所以那辆车就被拖去废车处理厂了。   现在要找,那是不可能了,不等都拆散到哪里了。   薄晏北听闻,目光沉了一些,虽然知道会听到这个结果但是还是比预期中的感觉坏,但是想想也情有可原,二十多年前的东西哪里会那么的好找呢。   “我有事情要问你。”苏向南见薄晏北神情沉默,突然努力的坐起身来,薄晏北转头,伸手扶着他好好地坐着。   “你问吧。”他的眉间清冷,一切好像都陷入了僵局一般的难以破解。   “当时你救下我父亲,是无意还是……”苏向南神情顿了顿,要说薄晏北和苏牧艮会成为忘年之交,完全是因为薄晏北小小的年纪就救了父亲一命,苏牧艮因为感激,所以才做出如此决定。   “救的时候不知道是苏家人。”薄晏北声音沉静,如果知道,当初的他一定不会出手相救的。   那个时候他刚失去母亲和妹妹不久,父亲又住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时刻都在病危着,奶奶天天守在医院心力交瘁,他小小年纪就得出去打理很多事情。   而救下苏牧艮完全是个无意间的举动,等到正式认识他的时候,是在母亲的葬礼上,当时苏牧艮出现,而薄老太太撒泼一般的把人赶了出去。   所以苏牧艮问他想要他怎么报答,他说做兄弟。   一切计划都是在那一刻开始的,他以好面貌蛰伏了好多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会和苏念有羁绊。   他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爱,苏家背负薄家两条人命,也许在某一天就会演变成三条,那个时候的他,心里哪里装的下别的东西,只是满腔的愤怒。   苏向南有些安心,他坐在床上看着薄晏北的脸,神情憔悴。   “你也别怪我,不同意你和小念,你们不合适。”苏向南唇角有些苍白,他淡淡的摇了摇头,苏念嫁过去也是受苦,所以恕他这个做父亲的舍不得女儿过去。   现在一切都沉于安静,苏向南叹了一口气,与其痛苦的爱,不如平淡的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每当苏念来的时候,跟他提起那个叫许景遇的孩子,她的眼神中是感激,独独少了以前提起薄晏北时候的亢奋。   苏向南知道,少的那份是爱情。   “没什么不合适的。”薄晏北神情冷傲,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合适不合适之分,所以他不信别人的话,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苏向南抿了抿唇,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所以也就没说话了。   今天来这里,不算得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是苏向南看到薄晏北,莫名的还是亲切,并没有怪他,自从他做错的那天起,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可能收不了手,会进监狱,只是没想到到头来亲自送他进去的会是万般信任的人。   只是谁叫他错了,错了就该受惩罚。   苏向南闭了闭眼,有些累了,此时孟黛清也从门外推门进来,薄晏北起身,然后离开。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走廊上,神情阔绰,目光冷凝。   看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查到致使苏家司机改口的原因,他拿起手机,蒙贺这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不像他的作风。   他刚点开拨号界面,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是许如臣打来的。   薄晏北眸子冷漠,看了许久才接起来,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晏北,你现在忙吗?”许如臣的心情沉重和复杂,所以他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和薄晏北说所。   “不忙。”   有些事情该来还是会来,他不是会选择逃避的那种人,只是想知道许如臣到底想跟他说些什么。   出了医院后,薄晏北开车去了许家。   许如臣就等在客厅里,眼神恭敬,见到薄晏北后请他上了书房。   “找我有什么事吗?”薄晏北找了个椅子坐下,双腿交叠,神情一片淡然,其实许如臣他一直都不放在眼里。   许如臣脸色有些复杂,许久他才开口说道:“我怀疑离潇精神有些问题,你们结婚的事情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虽然已经领证了,可是现在不是可以离么,也不费什么力气,况且薄晏北要是想离个婚还不方便么。   薄晏北挑眉,他来之前可没想到许如臣会跟他说这个。   看来许离潇还真是爹不疼娘不亲的女人。   可是就算是这样,许如臣一开始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可是现在这般的阻拦原因是什么呢?   他眯着眼睛,此时的苏向南唇角弧度虽然向上,唇角却在颤抖,瞳孔左右慌乱的移动,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紧张。   到底为什么呢?薄晏北伸手摸了摸唇角,眼神似乎漫不经心的看着许如臣的表情,到底让许离潇嫁给他,他有什么害怕的?薄晏北真是好奇死了这个。   所以说,不管什么个原因,他和许离潇这场婚礼举行定了。   “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重新考虑。”薄晏北冷漠的勾了勾唇,况且请帖他都印了,一共两份。   这次婚礼不放媒体,不进亲戚,这也是许如臣一开始同意过的,只不过许离潇不知道而已。   许如臣脸色一顿,他没有想到薄晏北这么不好商量,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不为所动。   外面的门砰的被人撞开,闯进来的是神情激动的许离潇,她身上的酒气还没有三斤,跟在她身后的许景遇一脸的无奈与复杂。   他刚刚明明送她去酒店住,因为不放心所以他守在酒店外,谁知道果然不出他所料,许离潇没一会就出来了,打车回了家。   许离潇刚才在门外就看到薄晏北的车了,客厅里没人,所以她才跑这里找人的。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许离潇的神情有些崩溃,薄晏北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的对她呢。   薄晏北眯了眯眼,神情冷凝,一双寒薄的眸子淡漠至极。   可是许离潇醉了,什么察言观色她都不会,她现在心里难受的厉害,仿佛不发泄就要死一般。   “你别这么对我,我是你老婆,领了证的老婆。”许离潇深吸了一口气,满脸的委屈。   “胡闹。”许如臣有些看不下去了,沉沉的开口,许离潇循声把目光放在了许如臣的身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胡闹不胡闹和你有半分关系么?许如臣你说,你找晏北来是不是想破坏我们两个的关系!”许离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激动不已。   许如臣没发反驳,深吸了一口气气得够呛,真是后悔生下了她。   许景遇看着薄晏北淡漠至极的脸,然后抿了抿唇,拉住耍酒疯厉害的许离潇向外走,早知道就把她关起来好了。   “景遇你别拦我,我今天就和这个杀人凶手拼了。”一句杀人凶手让许如臣的脸色颤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薄晏北,发现他脸色无常这才安心了一些,同时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   “你胡说些什么呢!”   薄晏北没意思听许家人吵架,心里惦记的是自己在家的苏念。   “许伯父,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许如臣点头,他此刻呆在这里是不太好,所以伸手送薄晏北出去,许离潇一看就要跟着薄晏北走,许景遇紧紧地拽住她的衣服领子不让她跟着。   “许离潇你给我清醒点。”   他现在真想一个巴掌打醒她。   “我不想清醒了,你看他都不理我,我的婚礼没了,没了!”许离潇眼神有些绝望,许景遇眼神闪了闪,要是只是婚礼没了还好,到头来一场空。   许景遇眼神复杂,于是松了手,让她发泄发泄也好。   许如臣刚送薄晏北出去转身回来,就碰见了正疯了一般的向外走的许离潇。   他倒是没拦着,只是闷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气得要死。   薄晏北刚坐在车上,车门的另一侧就被人拉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许离潇稳稳的坐在副驾驶上。   “下去。”薄晏北神情冷傲。   “我不下去,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许离潇侧眸,脸色是醉酒的红,被冷风吹冻的红。   薄晏北不说话,许离潇神情紧张起来:“要是你因为我砸了你的门你生气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我是找不到你了。”   因为找不到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让他来。   “你要是嫌我丢人了以后我改,求你别不和我办婚礼。”许离潇害怕,因为失去薄晏北,她就等于失去一切,她也不能活了。   她不想被许安诗嘲笑,不想被许如臣鄙视,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她,她要给商文博报仇,所以她必须必须举行婚礼。   “你要是再这样闹,婚礼就真没了。”薄晏北眯眼,声音淡然,却让许离潇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听他的意思,婚礼还有?   “我不闹了。”许离潇摇了摇头,一副保证的样子。   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景离的女强人许离潇,分明就是一个失了本心的可怜女人。   “下车吧,这两天好好准备准备,在婚礼之前我不会见你。”他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婚礼一样,许离潇先是愣怔,旋即乖巧的点头,见不见不重要,重要的是婚礼还在。   那样她就可以向全世界的人宣布她嫁给了一个好男人。   许离潇终于下车,薄晏北开车离开许家,车速飞快的向新置办的别墅开了过去。   他到家的时候,别墅里面一片漆黑,他好看的眉眼一跳,然后快速的开门进屋。   三步两步的飞奔上楼,因为没开灯,他还差点绊了一跤,跑到苏念的卧室门前,猛的推开门然后开灯,床上安稳的躺着的身影让他轻松了一口气,然后身子倚在门口。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跑掉了。   苏念被刺眼的灯光照射的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的张开眼,然后回头便看到身子倚在门框上的男人。   她看完,便坐起身来。   “请人来住,都不供饭的么?!”苏念的唇角冷清,声音没有起伏。   “好,我去给你做。”薄晏北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带上了屋门,他打开走廊的灯,低头看脚踝,刚才绊在了楼梯上,倒是有点疼,他毫不在意的看了两眼,然后下楼去了厨房。   还知道饿,这是好事。   苏念缓慢的下床,然后出了卧室,门口是薄晏北放在那里的小狗。   她蹲下身子,打开笼子,小比熊就欢喜的跑了出来,在她的脚边蹭来蹭去,最后干脆的直接趴在了她的脚上。   苏念起身把它抱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品种长的都一样,她觉得这个像极了那天她看上的那只狗。   逗弄了一会下楼,苏念摸了摸耳朵,还是听不见,她拧眉,心情并不好。   薄晏北上身穿着一件藏蓝色的毛衣,衬的他的脸色更为性感。   他侧头,见苏念歪歪的站在一边,他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马上就好。”   苏念倒是看懂了,她转身走向门口。   她伸手打开门,然后站在外面,外面是一片大花园,不知道是不是秋天的缘故,花园里花都枯了。   路边很清静,几乎没有什么车辆,感觉有些冷,苏念又转身退了回来,刚一回头,发现薄晏北就站在她身后。   这是怕她逃跑么?   “这么黑还是别出去了,省的磕着碰着。”薄晏北忍不住开口,苏念低眸,绕过他进了屋子。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拽住苏念的胳膊,让她看着他。   他的大手捧住她的脸,然后轻轻说道:“明天我带你出去。”他也知道这么在家闷,她也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自己。   “不麻烦。”苏念推开他,心里恼怒,这么着有意思么。   薄晏北的身子被推开,他的眼神暗淡,旋即跟在她的身后,然后走到餐厅给她拉开椅子。   苏念坐下,薄晏北进了厨房。   “把我手机还给我。”   苏念抬眸,她被他带来的时候,手机就在他收走的衣服里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还是扔去哪里了。   薄晏北目光顿了顿,然后给她盛饭端菜放在桌上。   两人四目相对,薄晏北掏出自己的手机推给她:“用我的。”   “我不跑你把手机还给我。”苏念眉头皱着,然后手指握紧,她真是受够了,薄晏北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不给。”他都说了先用他的。   苏念冷眉一对,然后蹭的站了起来:“我和景遇的婚礼临近,我连婚纱照都没去照呢,你这么关着我有意思么!”   在说了,母亲联系不到她会有多着急。   薄晏北眉目沉了下来,他大手把自己的手机收了回来,然后打开短信,编辑了一行字。   “你和许景遇的婚纱照不用照了!”他举起手机把编辑好的条文给苏念看,苏念小脸气得通红:“薄晏北就算婚纱照我不照了,你还能关我一辈子不成!”   他总得结婚吧,他总得离开这里吧,怎么着,还要包养她是怎么的。   薄晏北沉着气一句话也不说,苏念咬了咬牙仰头看着他冷峻的目光:“你他妈的是不是想要包,养我,还是纯属变,态心作祟!”他缠着他老婆的弟弟的老婆有意思么。   “你再说一遍!”苏念所用的字眼让薄晏北怒了。   “你变,态!”   但是薄晏北显然生气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前面的那两个字。   “我他妈的想得到你还用包,养?”她怎么还这么天真,他又能力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他薄晏北的合法妻子,还包,养,他能舍得她做三么。   苏念心里火辣辣的发闷,她上前一步,抬腿一脚踩在了薄晏北的脚背上,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来宣泄怒火,疼归疼,薄晏北躲都没躲,只是神情越来越难看。   他伸手把苏念抱了起来,薄唇抿紧:“我特么的今天非办了你不可!”   ☆、139.v69说一万遍也是我不爱你【二更】   苏念慌里慌张的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她压根就不明白薄晏北的意图,不过他抱她的方向是楼上卧室,苏念瞬间就慌了。   最重要的是他抱她不是去她今天来的时候住的那间,而是另外一间黑白格调充满了男性气息的房间,里面干净整洁,连空气中都是好闻的淡淡清香味,当苏念被扔在床上的那一刹那,她蒙了。   薄晏北这明摆着是要上了她啊。   苏念不傻,他怒了的时候是讲不了道理的,她刚忙的爬起来然后缩在后面,双手抵住凑过来男人的胸膛蠹。   “你别乘人之危。”   苏念紧张的盯着他的嘴唇,此时她听不见还真是吃了大亏,根本没法跟薄晏北谈判。   “你管得着么。”薄晏北才不管,他今天非得给她个颜色看看,否则这丫头还要上天呢。   “你口味什么时候这么重了,我跟你说,我跟许景遇睡过了。”苏念捂住耳朵,然后身子向后,整个人的精神力这辈子没这么集中过,婚礼前被他给办了,她还活不活了髹。   显然,这句话好像管了用,薄晏北身子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只是薄晏北眯着眼睛似乎很好笑的看着苏念。   她以为他会在乎这些么,她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在他的心里她早就被他啃咬过千万遍了。   再说,她不善于撒谎。   苏念眼神瞪得大大的,生怕他一个饿狼扑食,她本来就稀缺的清白这就完全没有了。   薄晏北到底是不忍心强了她,算了,先忍着。   他伸手圈住她的身子然后再次抗在了肩膀上,苏念着实的受到了惊吓:“你个禽,兽,我数三个数你要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咬你了!”   “1,2,3!”苏念闭着眼睛使劲儿的喊,薄晏北就是没松手,她一生气,张嘴咬在了他的后背上,苏念只感觉到牙疼,薄晏北眯着眼,嘶了一声,她是小狗么,怎么还带咬人的。   忍着把她扔下去的冲动,薄晏北将她稳当的放在了餐椅上,把她放下去之后,他伸手扯了衣服然后脱了下来。   后背处健壮的蜜色肌肤上一个圆圆的牙齿印记,没出血是没出血,可是紫了。   薄晏北后退到镜子跟前一看,咬牙切齿的看着一脸事不关己的罪魁祸首吼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信不信我咬回来!”   然而,喊是没用的,苏念现在满肚子饥饿,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薄晏北吃了个哑巴亏,他把藏蓝色的毛衣扔在一边,然后伸手解开皮带,皮带扣清脆的作响,就连裤子也被他一下子给脱了下来,苏念寻思回头看他做什么呢,这一看不要紧,嘴里的米饭全都喷出来了。   她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身子后退后退再后退,看他的眼神就跟防狼的眼神是一样的。   他果真是个禽,兽,是嫌卧室不够刺激咋地!   薄晏北看她的眼神然后白了她一眼,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等着,爷非哪天舒舒服服的办了你,就等着在爷身下求饶吧!”   他说完,气呼呼的去了衣帽间,门被砰的关上,苏念只读懂了前面的你等着,和办了你,余下的没看清楚。   不过,这就够她胆战心惊的了,苏念快速的跑到桌前扒拉了几口饭,看他没出来的意思,瞬间的跑到门口穿上拖鞋,然后开门出去。   外面嗖的一阵冷风袭来,苏念拢紧了身上的男士衬衫,然后迈步向外跑,开玩笑为啥不跑,不跑擎等着被上啊。   薄晏北刚套一件t恤出来的时候,苏念就没影了,门还没关紧,半开着,想也知道她跑了。   还跟他说她不跑,这瞎话说的,他刚才差点都相信了。   薄晏北伸手扯了一条休闲裤穿上,然后大步的跑了出去,他非得给她抓回来不可,让她跑。   苏念冷的牙都打颤,妈哒,谁能告诉她,这路上为什么一辆车都没有呢?   薄晏北这别墅该不会是在荒郊野岭吧,真是拘禁做坏事的好地方,外加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十足的杀人夜,苏念有些发蒙。   这不,刚跑了一会,苏念就迷茫了。   这周围的景致一览无遗,除了大路就是沙滩和大海了。   有钱就是不一样,自己独门独户的海景房周围一个房子都没有,薄晏北这个混蛋财阀!   她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薄晏北没追上来,他可能还在换衣服呢。   想到这里,苏念心里莫名的雄壮,她有些后悔刚才没拿他的手机,否则就可以定位求救了。   身上穿的裤子有些长,苏念弯腰把裤腿罔了起来,然后沿着路边跑。   当她再次回头观望的时候,便看到薄晏北追过来了。   苏念发誓,她小学时候跑百米都没这么快过,这是一种逃亡的架势。   薄晏北不紧不慢的跟着,拼速度,她处于劣势,拼体力,她更处于劣势,这地方她要是想跑出去除非插了翅膀,真是应了那句话,插翅难逃。   他可是寻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这里的,风景好不少,方圆十里无人烟这才是最重要的,这里靠海,也就是旅游季会有很多人来看海,现在这个时间,三两个人并不多。   等到苏念跑累了,气喘吁吁的走也走不动,而且感觉一直就在原地一样,她回头,眼见着男人的身影越来越逼近。   她伸出手,身子发虚的说道:“你别过来。”   显然,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用,阻止不了薄晏北将她抗在身上带走,这下子苏念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薄晏北并未原路返回,而是顺着路下了沙滩扛着她走去海边,这冷风呼呼的吹啊,尤其是夜晚的海风,那叫一个汹涌磅礴。   苏念的脸被风刮的通红,薄晏北找了块石头然后把苏念放在上面,那石头凹凸不平的,她坐的有些难捱。   她看出来了,薄晏北就是故意的。   两人穿的都不多,一个长衣长裤,一个半袖休闲,两人站在海边,头发被吹得凌乱。   许久,苏念忍不住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薄晏北转头,冷冰冰的说道:“想冻死你。”苏念没看清薄晏北的口型,大概依照他的表情脑补了一下,发现无论怎么脑补都是他要祸害她的意思,苏念有些蔫,这个混蛋。   苏念的脚上还穿着拖鞋,刚才跑的快还丢了一只,倔强着小脸色坐在石头上,也不嫌硌得慌了。   薄晏北气的深呼吸呼吸呼吸再呼吸,生怕一个生气就把她扔进海里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好,冬天冬泳,在部队的时候光着身子浇冰水,已经练就了一身铁骨,所以并不觉得冷,苏念快冷炸了。   她在心里已经开始诅咒薄晏北后继无人以后老婆不孕不育了。   见她鼻尖冻得通红,薄晏北神情缓和了一些,他迈步,给她挡了挡风,苏念抬头,神情委屈。   “苏念,说你爱我,我就抱你回去。”薄晏北静静的开口,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念。   她抿紧唇,然后别过眼。   她是疯了么,她跟他说过多少遍了,她不喜欢他了。   薄晏北俯身勾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我知道你看懂了,要是不说今天晚上我不介意和你看一晚上海景,说不定还能看到明天的日出呢!”   薄晏北是坏,坏到无可救药的那种。   “你混蛋。”苏念冻得发抖,牙齿都打颤了,眼见着都入冬了,谁特么的穿这么薄跟他看一晚上海景啊!   还日出,去他妈的日出。   “说你爱我。”薄晏北也不急,眼中的墨色铺满了眼眸,静静的勾起唇。   “我不爱你。”苏念冰凉着手拂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然后偏过头。   薄晏北直起腰来,站直身姿,他的唇角笑意冷凝,逐渐的沉默了下来。   他身上的t恤被吹进了凉风,连同着头发都一同吹得独特的一种美感,男人的眼神清冷,连同周身都沉默了一般。   苏念始终看向另一面,薄晏北涔薄的唇角紧紧地绷成一条线,下颔的弧度绷紧,他伸出手摁住苏念的肩膀,苏念缓慢回头,眼神撞入他生气的墨眸。   “说一万遍也是我不爱你,你别想听到别的。”苏念先发制人的开口,她明显的感觉到薄晏北捏着她肩膀的力度加大。   ---题外话---等会还有一更   ☆、140.v70你要是敢进来我杀了你【三更】   她就算不说,他还能把她扔海里去不成。   “嘴硬。”薄晏北冷冷的开口,似乎连嗓音都呛了冷风一般。   他松开苏念的肩膀,闷在心里的话一句都没说,算了,冻着!   苏念见他不再看她,她从石头上缓慢起身,打算回去,在这里都要冷死了。   谁知道她还没等走,后脖领就被男人给抓住了,薄晏北阴测测的声音在耳侧传来,很小很小的声音,可是苏念却听到了。   “你想往哪跑!”苏念身子一僵,她下意识的捂住双耳,眼神有点诧异,刚才那句话该不会幻听吧,见她的眼神跟傻了一样,薄晏北脸色有些紧张髹。   “是不是冷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苏念便可以确定了,她是能听到的,虽然只有很小很小的声音,可是比听不见要好了很多。   她就知道,都平平安安的过了五年,怎么会一下子就听不见了呢,就如医生所说的,她是神经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导致右耳神经性的失聪。   她垂眸,掩下心中的欣喜,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薄晏北知道,一定不能。   见她缓慢的放下手并没有什么表情,薄晏北心中的不安逐渐的扩大,然后打横将苏念抱了起来。   “算了,我冷行了吧。”他英俊的眉皱着,然后抱着她往回走。   男人的声音醇厚间带着无奈和霸道,他收紧手臂,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回了家,才觉得外面真是冷的不近人情,薄晏北回眸望了一眼并不平静的海面,明天看她的表现,好的话他下海去给她捞鱼吃。   不好就饿着。   苏念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外加刚才又受了冷,她走路都是软绵绵的。   男人因为生气都不能跟她好好说话,外加她的听力也真是个问题,不面对面的时候根本完全无法沟通,就算面对面她该看不懂唇语还是看不懂。   知道她晚上没吃多少,刚才估计又生了一肚子气,薄晏北简单的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给你热的,要喝就喝,不喝给狗。”   “……”   苏念才不难为自己,她拿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也许是因为饿了,觉得一杯牛奶都那么香。   见她喝完,薄晏北坐在她的对面,旋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的事的。”   他从未和她说过,除了母亲和妹妹的事情之外,其实就连苏家的那些事情他都半句没透露给苏念。   苏念听得模模糊糊,因为他的声音不大。   “说了是走错了。”苏念敛下神情。   薄晏北表情不变,手指缓慢的收紧,他的身子闲适的倚在沙发背上。   “我今晚要和你睡!”   这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苏念嗓子眼咕咚一下,他精神上出问题了吧。   她就权当没听见,低着头摆弄着指甲,薄晏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还要和你一起洗澡!”   苏念的嗓子眼一下子提了起来,她快忍不住了。   薄晏北勾唇,邪气一笑:“你没否认,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完,表情非常愉悦的起身,苏念咬紧牙齿,瞪着他的背影红了脸。   “老不正经。”她狠狠地咬牙,没注意说话的声音大小,因为本来听力就弱,外加上生气就把话给说出来了。   重点是声音不大不小薄晏北刚刚能听得清楚,他走到半路的脊背一僵,似乎是僵硬了许久才转身,眼中的神色都凝固了。   苏念神经绷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尖。   她可能是疯了。   “我老?”薄晏北胸膛急速的攥了一股子怒火:“许景遇那小白脸比我还大一岁呢,你说我老?你瞎么!”   薄叔叔怒了,一贯就不知道怎么遏制脾气的男人接近暴走。   苏念现在还很年轻,而他已经快不再年轻了。   苏念愣了一下,他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景遇他……”他是比薄晏北大一岁没错,小白脸又是什么称呼,许景遇是绅士了一些,可是跟小白脸沾不上行列吧。   不过要是按肤色来说,倒是比薄晏北白……   “别提他。”薄晏北一听她说他的名字,脾气就有些炸了。   苏念心口闷着,钝顿的道:“我就喜欢长的白的,多好看!”   “肤浅的女人。”薄晏北怒气不打一处来,还喜欢白的,他黑他健康,看许景遇那胸前无二两肉的弱样,活脱脱一个受。   苏念瞪眼,伸手抓了沙发垫子扔在了薄晏北的身上。   他没躲,被摔了一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然后伸手扯开自己的t恤,撕拉一下子在领口向下延伸出一个撕裂的大口子。   苏念抬眸,目光一下子落在他心口位置上的子弹疤痕上,疤痕还未见旧,通红的样子有些触目惊喜。   苏念的目光收回,心里多少不得劲儿,她那时候有多慌张啊。   薄晏北见她低下头,低眸看了一眼疤痕处,眸色暗了暗,他大步的走向前靠近苏念,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腹肌。   “许景遇他有么?他那颜色有我的好看!”   一肚子肉有什么可摸的,她的眼神真不好用。   “我躺他的肚子不硌得慌,我就喜欢没肌肉的,你管得着么,再说了,你这一肚子搓衣板也就只能洗洗衣服了。”   苏念瞄了两眼,要是放在以前,薄晏北要是敢在她的眼前露*,她非得扑上去亲两口不可。   薄晏北气得脸色都黑了,他竟然无法反驳苏念的话。   他向上拉衣服,发现被他撕成了两半,心里恼怒又无可发泄,他一脚揣在茶几上吓了苏念一大跳。   “怪不得越长越丑,审美观都扭曲了。”   薄晏北扯了扯挂在腰间的t恤,然后撕扯破,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三下两下的上了楼。   直到听到砰地一声卧室门被摔上,苏念的心里才松懈下来。   总算,幼稚完了。   她缓慢的起身,然后拖着沉重的身子上了楼,进了卧室反锁上门,换下衣服去洗澡了。   薄晏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坐起来又躺下,坐起来又躺下,旋即在床上滚了一圈,翻身下地,他刷的一下打开卧室得门,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俊脸。   他老么?看得出老么?   他伸手拍了拍脸,然后眼神扫一圈空空如也的台子,他是不是也得买点护肤品了。   再看了一下镜子中自己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怎么她就不喜欢呢。   想来想去都觉得心中躁动难安,干脆冲了个澡,吹干头发之后去了苏念的卧室,一开门发现门被反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拿钥匙开了门。   里面是哗啦哗啦的水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模糊的磨砂玻璃上映了出来,薄晏北偏头,心跳的速度砰砰的乱跳。   他干脆躺在她的床上,然后侧头看着里面的人。   床上还有她准备换的睡衣,他拿起来然后摇了摇头,微保守,算是性感。   苏念压根不知道他进来了,也没想到他能进来,所以就没把要换的衣服拿进来,因为怕沾湿嘛。   等她推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男人后她惊慌的大喊一声然后关上门躲进了浴室。   卧槽,他个变,态。   苏念脸蹭的一下变得通红一片,然后躲在里面根本不敢出来。   薄晏北斜躺着身子,手肘支在床上,手里勾着她的睡衣,压根没给她送的意思。   除非她一晚上都不出来了。   “薄晏北你给我出去。”苏念急了,她缩着身子,手指紧紧地拽着门。   他不出去她怎么出去穿衣服,薄晏北缓慢的坐了起来,健壮的上身光着,眼里一片戏谑。   他斜着身子靠在浴室门口,伸手轻轻地扣了扣门。   “你出来吧。”说完之后自己又意识到她听不见,不禁说道:“哪里都看过摸过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苏念的脸红的跟个番茄一样,她紧紧地咬着牙齿,这个混蛋还好意思说。   “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啊。”薄晏北挑眉,管她听得见听不见,反正他问过了,她不回答怪谁呢。   苏念急了,闭着眼睛大喊:“你要敢进来我杀了你!”   “……”薄晏北目光眯了眯,她能听见?   ☆、141.v71像他这样活在现实中战场上的男人,爱这个字太奢侈【一更   薄晏北倚在门口不说话,苏念有些发毛,她伸手拍了一下嘴,神情懊恼。   他抿唇,然后伸手推门,苏念狠狠地推着,因为是玻璃门还不带锁,苏念挡的很吃力。   薄晏北手掌摊开,顺带着胳膊倚在门上,一下子就把浴室的门给推开了,苏念吓得躲在们后来,然后就露出个头,薄晏北眯起眼睛,看着只有个朦胧身形的女人,然后伸手把睡衣递给了她。   她伸出雪白的胳膊,纤细修长的手指轻动把睡衣抓在手里,声音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出去。”他不出去她怎么换蠹。   “换完赶紧出来。”他伸手敲了敲玻璃门,他发觉,这个玻璃门还不如没有,至少以后干什么都方便,打量了两眼之后,他心里有了打算。   苏念缩在里面,见着他出去了,她迫不及待的推着门关上,然后开始套衣服,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穿完后拢紧领口才出去,露出两条白皙匀称的大美腿,薄晏北目光从上至下,从下至上看了个遍,说实话,他从不掩饰想要得到她的心思。   “我要睡觉了。”苏念站在床边,眯着眼睛盯着半躺在她床上的男人,轻声说道,按理说,一般人听见这话都能自觉地走髹。   然而薄晏北快速的上了床,然后向旁边挪,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挑眉道:“睡吧。”脸上还一副邀请的样子,苏念暗暗的咬了咬牙,外界都传言他是禁欲系男神,禁个狗带,分明就是一个浪荡子,还专门勾引良家妇女的那种不要脸,混蛋,禽,兽。   “我不跟你睡,我身边的位置只能是我男人的。”她的男人和他半毛钱的关系可都没有,他个有妇之夫。   薄晏北挑眉,心想着我不就是你男人么,“那你和我睡才是顺理成章,不信你躺躺我的搓衣板,绝对比躺在一肚子白肉上舒服。”   苏念皱眉,这是什么形容词,许景遇脱上衣的时候她就看过两次,是没薄晏北练得那么壮,可是也不至于用一肚子白肉来形容吧。   苏念的脸上是一个大写的不服气,薄晏北绷紧唇角,她这表情是在想许景遇吧。   他忽的起身,趁苏念不注意的空挡直接把她拉上了床,顺带着勾住她细嫩的脖颈然后往自己的腹部带,苏念的脸一下子就贴在了他精壮坚硬的腹肌上,磕的她脸疼。   鉴定完毕,搓衣板是不如软软的舒服。   “谁让你用脸感受的,你脸皮这么厚能感受的到么?!”薄晏北眼里多少戏谑和笑意。   反正她也听不见,否则又该跟他咋咋呼呼的了,他顺手把苏念的身子转了过来,这才叫毫不费吹灰之力然后让她躺在他的肚子上,他的手紧紧地压制着她的动作,省的她挣扎逃跑。   他的手指戳了戳她细嫩的脸蛋,然后眼里一片星辰璀璨,笑的好不妖孽。   苏念瞪着眼睛看着薄晏北,然后双腿瞪得几乎飞起:“你特么的放开我,薄混蛋!”   薄晏北脸上笑意依旧,热眼看着她挣扎又逃不脱的样子,苏念的睡袍都落在了大腿根上,她自己完全没发现,但是向来感官灵通的男人却发现了。   所以他不阻止她挣扎,有腿看谁拦她,况且现在她心灵处于敏感阶段,又不能碰,所以他也只能看看,最多摸两把。   “薄混蛋。”苏念蹬腿蹬累了,发现除了累完全没什么收获。   薄晏北手指摸了摸她的脖子,然后笑道:“小东西还学会骂人了。”   不过这三个字倒是挺亲切的,比薄先生可亲切多了,所以他真是一点都不介意苏念着说。   苏念躲了躲,身心俱疲。   薄晏北见她也是累了,大手把她的身子给拖了上来,然后一转腰把她搂在怀里,顺势大腿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两只手捂住她的两只耳朵然后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   苏念的眼睫毛颤了两颤,她深吸了一口气,经过一天的奋斗她深知躲是没用的,还不如睡好储存好体力等待时机。   她缓慢的闭上眼睛,眼眸深深浅浅变得幻影,可能是因为真的累了,她入睡的速度特别快也特别安熟,又或者是身旁这个男人的身上能有的确让他安心的情愫。   薄晏北的神情清明,许久许久他都低头凝望着她秀气的眉眼,然后唇角勾出笑意,那笑意宛若星河般璀璨。   *****   时间一晃而过,五天刹那间弹指一挥。   明天就是薄家和许家的婚礼了,许离潇的心情越来越接近兴奋,兴奋到甚至连婚纱照都没有的事情都能忘于脑后。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许景遇这几天都没有回家,而是一心住在了外面,他无论怎么联系也联系不到苏念,他深知道,薄晏北把她藏起来了,而薄晏北若是真的想藏一个人,他无论怎么着都是白费力气。   短短几天之间,许如臣的头上衍生出好多白发,似乎是殚精竭虑,可是一切都在往他最坏的想法处发展,他心里最怕的也最怕被提起的隐隐的不安中。   书房的门被敲响,许如臣抿紧唇,一双饱经沧桑的睿眸看着门口,眼神中已经充满了红血丝,看起来精神欠佳。   “进。”   随着他的应允,门被打开,许离潇笑容满面的进来,手里端了一杯茶。   “爸,喝茶,我亲手泡的。”也许是因为要嫁为人妇心情好,她对许如臣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敌意。   许如臣愣了一下,眼神多少有些复杂。   他伸手接过茶杯,却迟迟没有喝。   “放心,我没在里面下毒。”许离潇清冷的笑笑,眸子宛若惊鸿,许如臣的目光对上她的眸子,心里一痛,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她都像极了他最爱的女人。   只是这女儿的心性,许如臣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是像了他。   而这个女儿本该是他最欢喜的女儿,却实是叛逆,万分不带人喜爱,可是她小时候还是那么乖巧伶俐,想当初,他在她的身上确实给予了厚望。   “离潇,放下吧。”许如臣深叹了一口气,他的内心早已经受尽了煎熬。   许离潇勾唇,笑意凉薄。   “我能不放下什么呢?爸,你别怕,最先受报应的绝对轮不到你。”她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谈今天的天气一样,她会让许如臣失去他最看重的东西。   比如他那个宝贝女儿许安诗,再比如他那个宝贝妻子唐静如,她要为母亲,为自己,为景遇,甚至为商文博讨回应有的公道。   什么叫父亲?许如臣就是一头禽,兽,不,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而许离潇最恨的莫过于他这一副伪慈善的面孔,从小就没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他还在这里装什么,许离潇知道,哪怕后路是死,她也放不下了。   许如臣痛心疾首,手指紧紧地捏紧杯子的边缘,脸色痛苦复杂。   “你爱薄晏北么?”   许离潇眼神一沉,心里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她现在每天都能想起他,甚至衍生出早就消失掉的思念本能。   说她不爱,恐怕连她自己现在都不能相信了。   “我爱他。”许离潇深吸了一口气,算是头一次在血缘关系上的她父亲面前袒露心声。   许如臣抬眸,有些诧异,旋即心里是更大的痛楚:“薄晏北的为人你可能不清楚,可是他八岁与苏家老爷子拜把子,不到两年便精通八国语言,十八岁便以特种兵高级指挥官的身份在军界赫赫有名,他不是一个柔情的男人,年纪轻轻就坐到了金牌检察官的那把烫手交椅上,有传言到现在死在他手里的人多的不可计数,离潇啊,他这样的男人最忌讳别人算计他,你……”许如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到底是他妥协,他害怕了。   “这只能说明我爱的男人优秀,我要嫁的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许如臣,是你自己害怕吧。”许离潇还是第一次这么半全面的了解薄晏北,这只能让她更坚定自己的想法,这个人可能是她一生中的良缘。   “他丝毫不介意我的过去,打定心思要和我结婚,难道这还不是爱么?”   许如臣缓慢地摇了摇头,像薄晏北那种什么生死大场面都见过,活在现实中战场上的男人,爱这个字太奢侈。   ---题外话---祝大家小年快乐,今天也是我姥姥生日,要去给美丽的姥姥过生日啦,然后二更放在今天下午会稍微晚一些。   ☆、142.v72守得云开见月明【二更】   许如臣的眼里没有祝福,他的目光深沉,神情复杂的说道:“我百分之百肯定,他对你抱有特别的心思,可是你别误会,那不是爱情。”   他的年龄也不是白来的,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看的清楚蠹。   “随你怎么说。”他和唐静如难道就是爱情么?恐怕鄙视吧,哪个忠心与自己爱情的男人会身体和精神双重出轨呢。   许如臣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缓慢的站起来身来,他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女儿,里面平淡的没有一丝温度,但是却又透过她再看什么人,眼底是掩饰也掩饰不掉的柔情蜜意。   “离潇,你不要恨我,我发誓我爱过你的母亲,甚至你的母亲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多年前的许如臣就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不过她母亲实在不适合和他一起的生活,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爱?”许离潇重重的笑了,一个男人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孤独而死么,一个男人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连最起码的治病都治不起么!   她的眼中满是嘲讽,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也是母亲的受难日,多年前的明天她没有带着慢慢的祝福来到这个世上,而现在她同样过的人畜不如。   “许如臣,你真自私。”许离潇冷嘲热讽后然后猛的转身打开了书房的门,外面,还站着端着茶水的唐静如,她温柔的眉眼有些呆滞,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而许如臣的脸色都变了。   许离潇挑眉,如果她不聋的话应该听见许如臣刚才说什么了吧,他说他最爱她的母亲,说来也真是好笑髹。   许离潇下楼后,唐静如端着茶水进了书房,然后把茶杯放在许如臣的面前。   “特意给你煮的姜茶,治胃寒的。”唐静如缓慢的开口,说完后就准备走,许如臣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腕,然后伸手关上了门。   她抬头,似乎在等他的解释,可是许如臣确是静默无言。   倒是还是她先开口了:“其实从你和我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你的野心你的雄才需要我身后唐家的背景才能施展开,如臣,你从一开始就只是看上了唐家的背景从娶我的对么?”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伤感是有,可是唐静如却无比的平静。   许如臣年轻的时候就很有野心,有远大的报复,奈何是个穷小子,可是她,偏偏就看上了这个穷小子,结婚的时候,他都不曾展现笑意,甚至安诗还是在他和外面的女人生下两个孩子之后才出生的。   唐静如不傻,她只是卑微的想维持这样的一个婚姻生活,所以不曾苛待那两个孩子,许离潇在她的心里就犹如一根刺的存在,因为她见过那个女儿,与许离潇几乎如出一辙的女人。   是那样的美丽,是那样的单薄红颜。   “我承认。”许如臣并没有否认,也许是因为愧疚,后来他变,态的宠爱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女儿,可是心中少的那一部分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唐静如所无法补充的。   这就是爱情和责任的区别。   “让我出去吧,我感到有些难堪。”唐静如垂眸,多少有些失望和伤心的神情,多年的婚姻是无爱的结果,这让她感到无力。   是她不漂亮吗?还是她哪里不如离潇的母亲,可是他却无论生活许久都不曾对她动心,可是人要有良心,许如臣错是错的离谱,可是对她和安诗是真的好,因为心里太清楚,所以也不会特意去寻找爱的感觉,以至于这些年她都很安分的度过生活。   许如臣缓慢的松了手,他从不忍心伤害唐静如,可是对她,丝毫的爱意都没有。   她手里拿着托盘走到门口,突然地站住脚步然后回头看向许如臣:“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依旧看不懂你,明明爱那个女人爱的要死,可是为什么对许她留下的一双儿女如此苛刻。”   他对许安诗是宠爱,对那两个孩子是严格。   许如臣脸色绷紧,因为曾经抱了太大的希望所以严苛,可是现在之所以对许离潇都下的去狠心,却是因为某些事情让他的心里太不安,以至于想要一切消失。   ********   苏念正吃着水果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剧,最近超热播。   这几天,薄晏北好像也不管理公司事务了一般,也不出去就在家里,美名其曰怕她孤单,她孤单个鸟,巴不得他出去呢。   这不,薄晏北不知道哪里抽风了在厨房里捣鼓新买来的榨汁机。   苏念算着日子,明天不该是他和许离潇的婚礼了么?其实她不记得日子,只记得后天是自己和许景遇的婚礼,所以不管逃走还是怎么的,明天在此一举,今天的当务之急先是稳定住薄晏北这颗多疑的心。   她是一万个不愿意被他包养,更是一万个不愿意做他的三,尤其许离潇还是正房,就算薄晏北不要脸,她还要脸呢,何况她是扯了证的有夫之妇好不?更让苏念疑惑的是,每次来人的时候她都会期待是许景遇,结果每次都是送外卖的。   她的新婚生活就是这样的悲惨,自己在别人家里出不去,丈夫也不见踪影,拘禁她的这个男人即将在明天举行婚礼,还特么的是万众瞩目的。   薄晏北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她的姿势十分的不雅观,他眯了眯眼,大步的走到她身前把她翘着的腿给掀了下去,苏念一下子坐平了。   她也不生气,挑着眉眼里带刺的看着他。   “祝贺你啊,明天要做新郎官了,还热乎乎的呐,顺便问一下你什么时候送我这个弟妹或者侄女出去啊。”   薄晏北掀唇,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这新郎官的确是热乎乎的,至于你想出去,下辈子再来跟我谈,顺便你把这个喝了。”他把一杯刚新鲜榨好的果汁放在茶几上。   苏念扫了一眼,拿起遥控器换了台,就当没听见。   薄晏北大手扶住她的脸蛋然后强迫着她把脸给转了过来,一字一句缓慢的说道:“我待会去医院看我父亲,至于你,别想着逃跑,否则你跑去哪我就荡平哪。”   他的话语间带着一抹痞气的意味。   苏念立马就恼了,气不打一处来,突的,她眼神一亮然后伸手指了指薄晏北的脸违心的说道:“呦,姐夫你这法令纹能夹死苍蝇了,你多少天没洗脸了?皮肤都快干成橘子皮了!”   她寻思着气死他得了。   但是薄晏北不生气,他捏了捏她的脸蛋旋即笑道:“就算脸抽巴的跟缩了水的橘子皮一样,你还不是一样爱我。”   苏念低眸,卧槽,就没看到过再比他还能不要脸的男人了,她爱他个球!   他直起身子然后顺势蹲了下来,伸手抬起她娇嫩的下巴,与她的眼神相对:“待会三点王医生会过来,放心开门,门外我给你留了仨保镖呢。”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苏念心里直接就憋气了。   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薄晏北心情大好,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衣服,强行在她额头留下一吻之后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苏念跑到窗前看向外面。   “1,2,3,4,5,6……”苏念一数,这哪里是留了仨保镖,这明明留了八个好么!!!   这别说逃跑了,就连苍蝇想出去都难逃被逮住的命运。   薄晏北开车出了大门,然后拿起手机拨通医院医生的电话,那边似乎是在随时等待着一样。   “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他的眸子幽深一片,声音也是沉沉的。   “薄先生刚醒,意识也逐渐的苏醒过来,现在正在做检查中。”   薄晏北的手指微微捏紧手机,他的唇角扬起一丝冷冰冰的笑意,看来那天晚上的事情,终于要拨开岁月的尘土而重见光明了。   他的父亲,终于在沉睡多年后醒来。   同一时间,某人也得到了这一条重要的消息,他的眼底闪过慌乱,心里复杂忐忑站立不安也不敢坐下。   那个活死人怎么会醒呢,他不是永远也醒不来的么!他的眼里一抹狠毒闪现,早知道便趁他成植物人的时候也做掉他好了,不斩草方能除根。   可是他不能坐以待毙,呆着也是死,去试试倒还可能有一线生机,男人沧桑的眼角微动,狰狞的不像人。   ☆、143.v73许如臣被抓【一更】   薄晏北赶到医院的时候,薄威远已经做完了检查躺在病床上,昏迷这么多年醒来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医学奇迹,所以科院的医生都有些感动和兴奋。   他快速的上楼然后站在病房门口,那个常年眼睛都没有睁开过的男人此刻睁着眼睛,茫然的望着天花板,薄晏北的心里一阵酸涩,欣喜又悲然。   伸手推开门走进去,床上的男人眼神动了动,却有些发直有些茫然,完全如同新生儿一样的样子,直到他走到窗前,薄威远伸了伸手,却无言。   薄晏北悲从中来,眼神里暗沉下光芒,他缓慢的蹲下身子然后握住父亲瘦弱的双手,薄威远眼神闪了闪,却依旧茫然一片蠹。   “爸,我是晏北,你儿子薄晏北。”男人素来冷漠的眼眶微红,淡淡的充了血,即便哪怕不认识他,但是醒来也好,只要醒来,只要好好地活着。   薄威远目光焦距,聚集在薄晏北俊朗的脸上,他突然浮现起一阵笑意,然后抬手握紧他的手。   虽然意识恍惚,但是他认得,这是他的儿子晏北。   薄老太太也闻讯赶来,只不过比薄晏北稍微慢了一些,她被李彦颤颤悠悠的搀扶进来,薄威远目光直直的看向门口,忽然浑身一僵,一滴眼泪便从眼角中落下髹。   他出事的时候也就跟薄晏北一样的年纪,那个时候母亲一头墨发梳起,保养得很是年轻,可是现在再看看,容颜老去,甚至步伐都凌乱,再也看不见那张熟悉的妈妈的脸。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的接受,从他时光之中睡过去的二十多年已经消散了,他,现在也是一个老人。   老太太来了之后,薄晏北在病房里又站了许久才出去,医生说他要恢复语言能力还得修养一阵子,要他别着急。   他站在走廊,修长的身形逆着光,神情带着思索,走廊那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蒙贺焦急的身影。   “薄总,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蒙贺跑到他的面前站定,薄晏北微微低眸,神情严峻。   “那天我查了苏家司机,在他死之前许景遇去过那个地方见他,你说凑不凑巧,刚好是我们找他的第二天许景遇就去了。”   薄晏北目光绷紧,其实他有想到,因为那天晚上在许家,他有跟苏念说过这件事情,而当时许景遇就在旁边没有避讳,至于具体的,他想如果许景遇问,苏念应该会告诉他。   “不会是许景遇,他最多是想替小念调查清楚真相,想让她和我彻底断了关系。”薄晏北墨眸眯起:“可是这事情泄露出去一定跟他有关系,那个人一定比他去的更早。“   如果说许景遇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那么那个人很有可能在蒙贺离开的当天晚上就去见了苏家司机。   而且,给了苏家司机一大笔钱让他改说辞,苏家司机好赌,也没有什么非正义的守着苏家的事情的缘由不可。   但是从一开始的事情来看,幕后人似乎没想杀气苏家司机。   他的手指缓慢的敲打着裤线,神情幽深。   “你去查一下苏家司机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都去了哪里,输了多少钱。”他勾起唇角,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那人一开始并没有下杀心,苏家司机又好赌,应该是一下子输掉了所有幕后人给的报酬,所以苏家司机狮子大开口的去要,并且还威胁如果不给就把他给供出来,说他教他串词。   这么一想,似乎就通了,因为没有一个有谋略的人会在用完之后就灭掉,那样太显眼,一下子就会让人看出苏家司机被收买了,可是他这样走在刀尖上,一定是被威胁了,自古亡命之人最恶心也最厌烦的便是威胁。   蒙贺似乎也明白了,他转身离开去办事,薄晏北的神情越来越冷俊,既然可以知道他去找苏家司机,因为他想翻当年的案子,那么现在就有可能在监视着他,更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医院的情况。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天网已经铺好,就等大鱼不要命的上钩了。   晚上五点半,薄晏北让李彦送老太太回家,然后自己又待了一会才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静悄悄的过去,医院的走廊逐渐变得清冷,白色的冷光从天花板轻洒下来,惨白一片,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蔓延,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沉稳却听着极其冷漠的声音。   来人是一副医生的打扮,他的手里推着医生查房的铁车,车轱辘声音在地上摩擦,在静静的气氛中刺耳难捱。   终于,男人在病房门口挺住车,一张阴毒的眼神透过小窗户看向病房里面,那是一种怎样的神情,狠辣狠毒。   他的眼角有些许皱纹,看起来已然不年轻,伸手微微的推开门,吱嘎的声音作响,他推了车进去,床上的人戴着毛线帽子,一动不动的似乎睡着了。   他走到窗前,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然后缓慢的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床上的人。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阴冷至极的笑意,眼神中波动着杀气,清脆的子弹上膛的声音,枪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的棉纱布。   然后,他利落的开了枪,白色的被子上瞬间红色的血液浸透了出来,男人冷漠一笑,双手推车转身就要离开,就在此时床底下钻出来两道人影,瞬间将男人擒住。   门外的人也鱼贯而入,瞬间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穿着黑制服的男人。   清脆的皮鞋踏地的声音,伴随着男人修长的身形进门,被抓住的人眼神颤抖慌乱。   薄晏北在男人面前站定,然后伸手扯下他的口罩,他的眼神很平静几乎没有意外的神色。   “你早就知道是我?”许如臣有些诧异的开口,目光冷毒。   “差不多。”他慢慢勾唇,然后随手将口罩扔在地下。   “你……”许如臣深吸一口气,脸上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薄威远既然醒了,他肯定会说出当年的事情,所以他想亲自来杀了他,本就是搏命的事情,他也抱了有去无回的打算,没想到还真是有去无回。   可是那又怎么样,虽然事情败露,薄威远总算是被他杀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哪怕他入狱也有人给他垫了一命,值!   “把他带走。”薄晏北沉沉出声,就知道他会憋不住气的来对父亲下手,许如臣被押走之后,薄晏北掀开了病床上的被子。   里面只有半个被切开的人体模型,而空槽里面装的都是血袋,所以无论许如臣开枪打哪里,都会出血,足以让他放松警惕。   蒙贺查完事情赶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场面,就觉得薄晏北酷毙了。   “总裁,你怎么知道他会拿枪来而不是刀和绳子呢?”   蒙贺好奇的问,薄晏北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枪和刀哪个杀人更快?”   “当然是枪啊。”   “枪和绳子哪个杀人更快?”   “枪啊,那还用说。”   薄晏北目光犀利,带着些锋锐,恐怕因为父亲醒的这个消息许如臣早已经坐立难安,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拿枪过来解决,又快又致命。   他布置之前只是猜测了一下许如臣,他年轻的时候也进过不对,虽然刀枪都拿过,可是枪法却异常的精准。   一个人在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便会使用自己最擅长的。   “总裁,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掀开白布看啊。”蒙贺米勒眯眼然后问道。   “我瞎猜的。”薄晏北没见过这么白痴的人,干脆就乱回答他了,蒙贺摸了摸鼻子,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不就问问嘛,这么凶干什么。   其实这个局布的很匆忙而且没有那么周密,只不过人在慌乱的时候是不会加以考虑的。   许如臣被抓的消息被瞒了下来,许家和外界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直到晚上九点,薄晏北才从关押许如臣的地方出来回了家,家里的灯还亮着,他只是站在门外就觉得异常的安心和幸福。   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温馨,家里有他牵挂的爱人。   他开门进屋的时候,苏念正在沙发上坐着,仔细一看已经快睡着了,脸上的面膜也不知道敷了多久有些发干的一半都耷拉了下来。   薄晏北勾了勾唇,换好鞋后走到苏念身前然后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144.v74一场注定失败的婚礼【二更】   苏念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脖子,然后迷糊的睁开眼睛。   “景遇,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温柔,简单的一句话里似乎有着隐约幸福的样子,可是说完这话的时候,苏念就清醒了。   她现在在薄晏北这里,许景遇怎么可能会来呢!   果然,她看向薄晏北的神情,发现他的眼神严峻,一动不动的眼神里一片墨染之色。   发现他的脸色不好,苏念赶紧闭上眼睛装睡,他明天就结婚了,她今天还是不要惹他为好,万一他明天悔婚了呢!   “再叫错名字我就收拾你。”薄晏北冷冷开口,然后睨了苏念一眼髹。   苏念眼角微微绷紧,装作听不见。   薄晏北看她的神情深沉了一口气,这两天医生检查的时候就知道她右耳的听力正在慢慢恢复中,医生背后告诉他,结果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装作听不见。   不过既然她喜欢,他也就由着她去了,权当夫妻之间的情趣。   大手把她平稳的放在床上,然后摘下她脸上半干的面膜,薄晏北转身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苏念以为他要走了,便睁开眼睛眼神清明的很,谁知道薄晏北又回过头来,她赶忙的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他走到床边,双臂自然的垂在身侧,神态安静:“我父亲已经醒了。”   苏念眼角一动,然后猛的坐了起来,满脸的期盼,这是不是能还她爷爷的一个清白。   薄晏北勾了勾唇角,她怎么不装听不见了?   “你父亲……他身体还好吗?”就算再怎么在意自己亲人的事情,此刻最需要关心的却是刚醒的薄威远的身体情况。   “还不错,就是语言能力发生障碍,医生说休息一阵子就好了,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恢复。”   苏念点点头,然后低眸思索,这件事情对于两家也都很多年了,也不差这十天二十几天的。   “没发生别的事吗?”苏念其实有察觉到他此刻脸色的不平静,似乎并不是那么开心。   “你睡吧,快十点了。”薄晏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让她睡觉。   苏念翻身盖上被子,然后闭上眼睛,事情大概没那么简单吧。   薄晏北出去之后,便直接去了书房,他在一一确认明天婚礼的事宜,现在许如臣是不可能在明天出现的,而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要登场。   当初没想着毁掉整个许家,可是事到如今,天命难违,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夜,同样不平静的还有许家,许离潇已经早早地睡下了,只剩下许安诗和唐静如母女站在客厅里心情郁闷。   “我爸去哪了?”   “走之前说是有个重要的应酬,他必须亲自去而且还有可能不回来,看现在今天是不可能回来了。”唐静如没想很多,许如臣之前也有很多应酬要应付,每次都要喝到很晚甚至很少回来,所以即便今天不回来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只是明天是许离潇的婚礼,他一个做父亲的总要让女儿挽着他的胳膊进婚姻殿堂吧。   “待会还是给你爸打个电话好了。”唐静如思来想去的,总觉得应该让许如臣有个准备,先不说别的,毕竟许离潇也是许家的女儿。   “嗯。”许安诗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不高兴?”唐静如拍了拍许安诗的后背,别看孩子长多大,在她的心里就跟个小孩子是一样的。   “很难开心起来,以后啊许离潇可开心死了。”许安诗想想就懊悔和遗憾,怪只怪自己没本事。   “爱情等于翻山越岭,过了这山还有那岭,你和晏北就是没缘分。”唐静如细细的安慰着许安诗,只希望她能想开一些,有些事情女儿都不知道,如果她和薄晏北结婚了,过的不幸福的话还不如单身,就像她一样,虽然爱着,可是这一辈子就是将就了。   可是这些话在有生之年自己受着就好,不能跟女儿说,让她对爱情失去该有的憧憬。   “我知道了,妈。”许安诗抱住唐静如的手臂,其实她已经看开了,爱情这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若是不是自己的,哪怕到手了也留不住。   “行了,给你爸打个电话问他今晚回不回来,不回来明天是几点走,怎么办离潇的婚礼。”   前阵子许如臣跟她说,离潇的婚礼不用请亲戚,薄家那边想安安静静的办。   也不知道到时候是怎么个安静的法子。   许安诗起身去拿手机,打了好几个都没打通,她有些疑惑,难道父亲喝大了?   唐静如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觉得心里不踏实。   见唐静如担心,许安诗宽慰道:“妈你就别担心了,你也知道爸最近不太欢喜许离潇的婚事,所以没事的,可能就是觉得心里闷透气去了。”   其实她说的也在理,唐静如也看在心里,那日书房的争吵她都听得很清楚。   包括,许离潇的母亲是许如臣最爱的女人的事情,哪怕是那一刻,她才清清楚楚的知道,以前总以为他不爱她,可是也不会爱任何人。   结果如今却是她亲耳听到了。   “去睡觉吧。”见母亲老是胡思乱想,许安诗笑了笑,勾住母亲的手臂推着她上楼去休息。   这个平静的晚上,暗里波涛汹涌,在天即将翻起鱼肚白的时候,一切都将天翻地覆。   早上五点钟,许离潇就醒了,她心里有些激动可是眼神平静的很,下床拉开窗帘,外面哗哗啦啦的雨声。   有些接新娘的习俗她虽然没有期待,可是薄晏北没带人来,家里也没请人守着,她却是有些心慌。   而且还碰上一个罕见的暴雨天气。   她的神情有些闷,呆呆的望着窗外,门被敲响她没有应,唐静如手里抱着婚纱走了进来,唐静如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那样秀雅的女子,这不过这些年不幸的生活磨去了平和,磨出了脾气,可是骨子里倒是优雅的。   许离潇缓慢的转身,眼神冷了些。   唐静如就当忽视掉了她眼中切切的神情,脸上带着一抹为人母的慈和。   “离潇,把衣服换上吧,待会该来接你了。”她的话语说的平淡,可是对她的婚姻唐静如是满心的祝福,因为她知道一个不幸的婚姻会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许离潇走过来,从唐静如手中扯过婚纱,然后自顾自的脱衣服,床尾上还放着唐静如一并带来需要穿的东西。   “安诗还没结婚,我也没经验,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了你就跟我说。”唐静如温和的笑笑,也许是因为许离潇也从小就来许家了,她现在竟然有些难过。   “没关系。”许离潇别过头,她也没有母亲,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薄家用我们那个年代的话就叫高门大户,你到了那里要好好地对薄家长辈,做个好媳妇。”她的话语中全是语重心长。   她自顾自的叮嘱,然后站在那里看着她换衣服。   许离潇很瘦,长的不太像许如臣,应该是大多像了那个美丽的女人。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给你盘发?”她的头发还披散着,前些年唐静如去报了学习新娘盘发的班,本想着要以后为许安诗做准备的。   “随你。”许离潇脸色生冷,快速的把婚纱套在身上。   许安诗站在门口,面上有些生气。   “不知好歹的东西。”她冷冷的开口,她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唐静如转头瞪了许安诗一眼,她在这添什么乱呢。   许离潇心情好,没有理会许安诗,穿完衣服后老老实实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唐静如摆弄着她的头发,许离潇昨天还在忐忑,婚礼的时候许如臣不给操办,那么她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跑这里跑哪里,看起来未免太过可怜,可是没想到唐静如竟然会对她这么好,说实话她是感动的,她也不是那种全然丧失理智的女人。   只是唐静如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都这个时候了,许如臣怎么还不回来呢?   一切都准备好后,唐静如手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离潇,唐姨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今天你生日外加上还是你大喜的日子,这个是我母亲送给我的项链,别嫌礼薄,你拿着吧。”   许离潇低眸,并没有拒绝而是收下。   许安诗在外面就觉得肉疼,她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都没舍得送她呢,那可是祖传的呢。   见许安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许离潇觉得有些讽刺,她的所有珍惜看中的一切都将是她的麾下之物。   “我还想化化妆,唐姨你出去吧。”许离潇的心情显然不错,还叫了她一声唐姨,唐静如点了点头,出去后拉着许安诗并把卧室的门给带上了。   许离潇把手中的项链盒子扔在一边,然后拿着项链走到镜子前自己戴上,她的手指细细的抚摸着这东西的质地,果然是好东西。   她邪邪的一笑,目光冷幽,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新娘该有的表情。   她伸手拉开柜子,然后翻开上面的日记本,在底下放着那把她上次买好的匕首,精挑细选而且锋利,她修长的手指捏住匕首刀柄,缓慢的拿了出来然后关上柜子的门。   她的眼里细细的看着这把锋利的匕首,一抹寒芒在眼底闪过,她转了转刀尖,眼神发沉。   她拿起一旁放置好的白色手套戴在手上,长度几乎能覆盖住整个胳膊,她把上面的边缘大大的卷起,卷到小胳膊快到手肘处的位置,旋即把匕首小心翼翼的插了进去。   手套的袖很紧,匕首又很小,刚刚好完美的放在里面,而且因为挽起了布料所以她只要收着手臂便不会被人看出来那里放了东西,哪怕在外观上也很难看出来。   许离潇满脸的笑意,看得出很满意自己此刻的杰作,如果婚礼上出现意外,那么薄晏北……他就死定了,许离潇勾起唇角,眼中一抹阴毒一闪而过,得不到就毁掉,向来是她身旁人的标准。   她现在还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只要发生了一丁点意外,她会杀了他。   *****   苏念起来的时候,是早上四点半,她不勤快喜欢睡懒觉可是今天却怎么着也睡不着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起来。   昨晚薄晏北没像往常一样的进来睡,而是自打出去后就没再过来,她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也是,今天就要结婚了。   她的肚子有些饿,可是下意识的不想出去,于是干醋伸手捂住肚子走到窗前,她伸出手拉开了紧闭的窗帘,发现外面下雨了,还是瓢泼大雨。   她眯了眯眼,说实话她希望自己结婚的时候会是一个大晴天,干干爽爽的期待着结婚后每天都充满阳光而不是阴雨绵绵。   在窗前站了一会,她还是觉得有些闷,于是开门出去,刚走到门口,手指扶着楼梯便看见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站在客厅里,苏念不敢否定他穿什么都很好看,可是今天,却多少与以往不同。   ---题外话---待会还有一更,谢谢送月票花花的亲们啦,么么哒   ☆、145.v75本该站在前面新郎位置上却空无一人【三更】   他抬起眸,目光堪堪的对上苏念平静的目光。   “今天你去医院陪苏叔叔。”薄晏北开口,口中的称呼是他不曾叫出口的,也是苏念不曾听到过的,苏念有些恍惚,却是点了点头。   他的婚礼,她不参与也罢。   薄晏北的神情如同刀刻般的坚毅,苏念下楼走到他的面前,她伸手为他弄好西装领带,纤细的手指轻轻拍了拍领口然后笑道:“新婚快乐。”   “嗯。”他的唇绷成一条线,轮廓冷冽,脸上依旧是冷傲的神情。   “你还是笑着好看。”苏念扬起唇,笑容明媚,他一瞬间的有些恍惚,也许是因为好久之前她也曾说过这样的话,所以才会觉得亲切和感叹髹。   他勾了勾唇,手指捏了捏她白皙的脸蛋:“晚上我回来,希望看到你在家。”   “好。”她点头应允,眼里很是真诚。   薄晏北看着她熟悉的容颜,长睫微颤,而后笑的俊逸:“我信你。”   苏念眼神微闪,低眸借以逃避,“快去吧,不是还要接新娘么。”   他眯了眯眼,看着苏念,她的样子毫无芥蒂,仿佛他娶了谁都和他没关系一样,他面无表情的低头握住她的手掌心,他的手温热,大概停驻了那么几秒钟,他松开苏念的手直接转身。   冰冷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掌心还残余着他手心的温度,苏念轻笑然后甩了甩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她有多深情。   他大婚的当天晚上希望她在家,苏念冷冰冰的勾唇,唇角满是嘲讽。   ******   在薄家门外,蒙贺已经等在那里了,薄晏北直接打开后门上了车坐在了里面。   蒙贺不禁感叹,总裁今天看起来特别变,态帅。   “邮件投递出去了么?”   “已经投递,从现在开始算时间刚刚好。”蒙贺满脸的笑意,不得不说在昨晚得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是拒绝的,简直太狠毒。   不过,他就是喜欢这样的狠毒。   “现在去许家还是?”   “去礼堂。”   车子开向礼堂的方向,今天这场本该万众瞩目的婚礼被置办的滴水不漏,而高昂的礼堂之外一辆车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今天这里会是薄晏北和许家的婚礼。   蒙贺看着窗外的天气,着实的想感叹一下这天气实在是不适合结婚啊。   许离潇出门赶往礼堂的时候,许如臣还没出现,唐静如隐隐的有些着急了,有怕他不来参加,更害怕的是他出了什么事了,这些年许如臣因为事业也得罪了不少人,万一……   “妈,上车吧。”许安诗牵住母亲的手,心里也是有点不得劲,昨晚的时候给父亲打电话就没打通,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父亲人去哪了?   虽然不欢喜许离潇的婚事,可是父亲是极其讲究面子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缺席在这种场合,而且对方不是别人,是财势一方的薄家。   唐静如点了点头,随着车上去。   许离潇坐在后面摆弄着婚纱的裙摆,心情丝毫没有受许如臣没来的影响,反正他不管来不来今天她都会坐实薄家新娘的身份。   “给你爸打个电话。”唐静如小声的对许安诗说道,自己做的很端正,可是心里已经乱开了花。   许安诗再次拨打过去,这回有人接了起来。   “爸,你什么时候去礼堂?”见这边通了,许安诗有点高兴。   “许先生已经赶往现场了,他的手机落在我这,我正要给他送过去。”那边是一个请男人的声音,声音悦耳好听,许安诗先是一怔。   “你是谁?”她的目光有些疑惑,父亲怎么会把手机落下呢?   “我是成平企业营销部的部长,有什么问题么?”   “那倒是没有……”许安诗语气顿了顿,那边直接的挂了电话。   唐静如的目光看向许安诗,许安诗抿了抿唇:“爸公司的人说,他已经去婚礼现场了。”   唐静如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放下。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许家车到的时候,外面一辆银色的奥迪停了下来。   许离潇的目光落在那辆车上,神情平淡,只是为什么只来了一辆车?   她本以为到来的时候会看到很多很多的人,她撑着裙子下车,司机跑到一边给她打上了伞,可是还是没有避开裙子被雨水浇湿的命运。   甚至婚鞋上还溅上了泥点,她懊恼的看了两眼,然后抢过司机手里的雨伞自己往前走。   皮肤上丝丝的凉意侵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许离潇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门紧紧地关着,她咬紧唇角,没到时辰难道她要直接闯进去?   唐静如快速的跟在许离潇的后面,这里应该有后门,后门里面应该有新娘等候室。   唐静如淋着雨绕过去看,结果后门的门锁着没有人开,她有些着急,难道要让她们在外面冻着?   许离潇有些不耐烦,撑着伞走过去,外面一把秀气的锁锁着等候室的后门。   “晏北没来吗?”唐静如看向一边,只要两辆车,还是没有见过的车辆。   而那辆银色车里的人迟迟没有下来,似乎在等待。   许离潇踩着高跟鞋走到车边猛的拉开车门,马上入冬的天气还下着秋雨别提有多冷。   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给薄晏北,许离潇唇角被冻得发白,然后干脆直接就坐进了车中。   许安诗也是冻得要死,脸色逐渐的变得不好看。   “说不上是不愿意所以悔婚了。”她在外面没好气的说道,许离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甚至越发的苍白,更是因为那边薄晏北的电话也打不通。   “打不通吗?”   唐静如在车门口问道,脸上有些焦急。   “他说待会过来。”许离潇脸色有些难看,握着手机的手攥紧,该不会真是悔婚了吧。   “别逗了。”许安诗冷笑,要是打通了能使这种表情么,她还不了解她?   算多了就是能撑而已。   许离潇的唇角咬紧,手臂处的金属冰凉一片,她的眼神冷毒下来,目光阴阴的看向外面。   突的,礼堂前门开了,唐静如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下车吧,门开了。”好歹也比在外面冻着要好。   许离潇自顾自的下车,也不打伞,快速的走向礼堂门口的方向,里面的装饰很豪华,在主位上站着一个男人。   许离潇的脚步一顿,目光松了一些。   “蒙贺,他呢?”   蒙贺微微低眸,然后笑道:“总裁去取戒指了,这不,连手机都没拿。”他伸手举了举手机。   许离潇一听,目光瞬间就缓和了许多。   她的脸上稳住笑意,然后回身看向许安诗,眼神讽刺。   许安诗鼓了一口气,然后别过头去。   “从这里进去后面休息,对了,许先生呢?”蒙贺装不经意的问道,女儿结婚,许如臣要是不出事应该会来的吧。   “待会会来的。”许离潇抿唇,也不想多说,拖着裙子去后面了,况且她刚才淋了雨样子有些狼狈。   蒙贺勾了勾唇,然后整理了一下放在上面的花。   其实左右两个隔间,薄晏北就在左面的隔间里,至于戒指,从来就没有这么个事。   蒙贺看许家人都进去了,然后快速的进了左面的隔间。   “薄总,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他来了吗?”薄晏北整理着袖口,目光沉静,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其实这场婚礼的重头戏不是别的,而是全在那个人身上,就算没别的,他来了就行。   “已经来了,现在在外面那辆银色的车上。”   “苏念呢?”   “据我所知现在在苏先生的病房里。”他大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苏念了,   时间过得异常的快,教堂里壮观的时钟声声作响,许离潇早已经收拾后,只是许如臣到底是真的没有来,唐静如深吸了一口气,挽上了许离潇的胳膊从后门带她出去。   礼堂的座位上已经坐了许多人,大多数的表情都很麻木,礼堂正门门口出现了她的身影,身后打伞的司机撤下,许离潇的表情柔和优雅,她的目光落在四周,这些人一个人她都不认识,她想,这大概是薄家那边的人吧。   她满脸幸福的抬头,只是这时她才发现,原本该站在前面的新郎位置上却空无一人。   ☆、146.v76她和薄晏北这场以报复开始的婚姻,终将以报复结束【一更】   许离潇此刻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拖着裙摆向前走,眼神始终望着前面,薄晏北怎么会没来呢?难道拿戒指还没回来?   他一向心思缜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唐静如把她带到前面,然后转身在前排坐下,许离潇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起来特别滑稽。   大婚当日,新郎没出现,这要是传出去她会被耻笑一辈子蠹。   教堂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的小腹微微隆起,看来是有几个月的身孕了,许离潇回头,突然瞪大眼睛,眼眶逐渐的变红。   “文博,你还活着……”她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伸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这并不是幻觉。   而许安诗同样的瞪大了眼睛,我天,这是什么情况。   商文博小心的扶着妻子走过来,然后走到许离潇的面前,许离潇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髹。   “我还活着,离潇,今天我是来祝福你的,祝福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商文博浅浅的勾唇,也许他曾经爱过许离潇,可是现在那份爱意早已经荡然无存。   “我不,我不需要你的祝福,文博你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许离潇要崩溃了,从未想到有一天还能再次见到他,可是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是这么残忍。   她的目光冷冰冰的落在一旁的女人身上,文锦的脸上是淡雅的笑意,商文博下意识的护住了她。   许离潇讽刺的一笑,眼里之毒让人无法看清楚。   “她是谁?”许离潇低头,看向女人的肚子,眼里更是不可抑止的冷意。   “文锦,我的爱人。”   商文博对许离潇没有可隐瞒的,谁还没有一段过去呢,今天带文锦来参加婚礼也是因为他不想瞒着自己的妻子,他和她结婚的时候就发过誓他不会瞒她任何事情,并且永远不会欺骗她。   因为他爱她。   许离潇咬着牙点头,眼泪不可抑止的向下流,她站在这里特别的可笑,可笑到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没想到商文博竟然没死,她心心念念想为他报仇的男人竟然还好好地活着,竟然还和别的女人结婚了,甚至还要有孩子了。   许离潇冷冷的笑,身子一个踉跄,眼中布满了血红。   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谁都得到了幸福,只有她傻得像个疯子一样自作孽。   “商文博,为什么!”许离潇忍着心中的怒意问出口,她想知道真相,为什么他明明活着也不来找她,为什么和旁边那个一点都与他不相称的女人在一起。   “离潇,我不否认我过去爱过你,可是现在我心里都是文锦。”当年许如臣对他要下杀手,后来重伤的时候他被许家二少给送走了。   许如臣一直都以为他死了,文锦是护士,每日朝夕相处的照顾让他逐渐的对她有了好感。   “商文博你个混蛋,你枉我为你做那么多的事情!”她为了商文博和许家反目成仇,为了商文博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因为他她天天活在被人曝光过去的恐惧中,可是他说什么?心里都是文锦?   许离潇手指快速的抓向文锦,吓得文锦向后退了一步,商文博挡在文锦的身前然后抓住许离潇的手腕,力气之大差点掰折了她。   “你放手,都是他勾引你的,一定她使了什么招数,商文博你不能对不起我。”   许离潇缓慢的蹲在地上,眼里满是无助和惶然。   她也终于明白,这场婚礼自始至终是个局,是个薄晏北为她布下的天罗地网。   教堂的侧门打开,男人一身矜贵和冷傲的走了过来,他的衣服上一尘不染,就如同他的那张冷峻的脸,只是让人看一眼便觉得赏心悦目。   商文博见状,挽着文锦的手走到旁边的位子上坐下,心里满是对妻子的愧疚,文锦刚才着实被吓了一跳,她的手缓慢的捂在肚子上,满是后经惊后怕。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安全感。   前面,薄晏北一步一步的走到许离潇面前,低头冷冷的凝视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眼里丝毫没有一点温度。   许离潇的眼睛看着他黑亮的皮鞋,心里仿佛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疼,也许今天商文博是给了她打击,可是此时恐怕最大的打击便是薄晏北不会与她结婚,而她也完完全全的看清自己真的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你暗料给媒体是你第一次伤害她,策划绑架谋杀是你第二次伤害她,找人路拍是你第三次伤害她,你给她的伤害我一分不差的都知道,你觉得我会和你这样的女人结婚么?”   “我没有,不是我。”许离潇猛的摇头,手指缓慢的捂住双眼,她心里又难过又害怕,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泪眼朦胧的起身:“你现在说不和我结婚了?我们连结婚证都领了你现在后悔是不是晚了些,薄晏北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   她差点忘了,婚礼之前已经领了结婚证。   男人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书,许离潇的目光紧紧地放在上面,随着薄晏北打开其中一本的动作,许离潇只觉得这个世界都覆灭了,因为上面压根就不是她和薄晏北的照片,那上面的名字也不是她,而是……   她冷笑着向前一步,手指缓慢的握住自己的小手臂,她猛的撕开白色的手套抽出放在里面的匕首,她的手臂上被尖锐的刀刃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满心被背叛被算计的恨意让这个女人完全的失了理智,她上前一刀插向薄晏北的胸膛。   薄晏北目光冷凝,身子一侧便轻易地躲过,当她想再次行凶的时候,底下坐的那些人各个都掏出了枪,甚至还有两个人上前来扯住了她的手并抢下她手里的刀子双手反剪住她的手臂。   许离潇目光狰狞,她怎么会这么天真就上当了呢?她怎么会没有听许景遇的话呢!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她浑身的在挣扎,似乎丝毫察觉不到刀口的疼痛一般。   一个男人走上前来,然后拿出证件,板着脸一板一眼的说道:“许小姐,我们是警察,今早我们收你涉嫌蓄意绑架伤害苏念的证据,并且两次利用不法渠道侵犯苏小姐的*,现在甚至拿刀蓄意伤人,你有权请律师也有权保持沉默,现在我们将正式逮捕你!”   许离潇瞪大眼睛,眼神看着薄晏北非常狠毒,好啊他够狠。   可是,事情到这里还没完,许景遇脸色凝重的冲进了婚礼现场,许离潇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是我的律师,景遇你救我,救救我。”   “唐姨,父亲被逮捕了。”许景遇走到唐静如面前,带着一身寒冷的就冲了进来,唐静如身子一颤,“怎么会……他现在在哪呢?”   “我刚查到父亲已经被押到检察院了。”   许安诗将目光落在薄晏北的身上,有些不敢相信,“晏北,你是吗?”   他怎么会对父亲下手呢?   薄晏北目光幽冷,掀唇一笑,哪怕没有说话,许家人就知道的确是薄晏北做的。   许离潇看着眼前的场面,突然冷冷的笑出声。   “许如臣就是该遭报应,当初恨不得连亲生女儿我都杀死,人渣禽,兽哪一个词都不足以来形容他,他就活该他就该去死。”   许离潇的精神已经有些错乱,坐在下面的商文博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要那么看我,都是因为你。”许离潇在商文博的眼中看到了怜悯,“要不是因为以为你死了,我怎么会回到许家这个狼窝,我怎么会忍气吞声的等待这么多年就是想给你报仇。”   “带走。”为首的警察下令,两人押着许离潇向外走,许离潇死命的挣扎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在路过商文博的时候,她的目光带着凄哀,甚至看起来有些可怜。   可是最让她不能接受甚至受了最大打击的是她和薄晏北这场以报复开始的婚姻,终将以报复结束,许离潇的心狠狠的疼闷,一口血气上涌。   ☆、147.v77本该属于新郎的位置上站着那个清高桀骜的男人【二更】   就在许离潇被押出去的时候,外面早已有警车等在了外面,原本这些来参加婚礼的就是便衣。   许离潇卯足了劲挣扎,不过是以卵击石。   要说起来也真是可笑,从薄晏北不把结婚证给她拿的那一刻她本该意识到的,可是就在前面的光明和幸福让她丧失了理智,尤其是那种模棱两可的报复心使她陷入如今的境地。   她身上洁白昂贵的婚纱被雨洗刷的完全湿透,裙摆处全是被溅上的雨点,手臂处被刀子划破的伤口流着血,看起来特别的狼狈。   “等等。”许离潇突然大喊,她回头看着商文博撑着伞带着文锦出来,眼神有些疯癫蠹。   而商文博的目光也透过雨帘像这边望了过来,文锦抬眸笑道:“文博,你去吧。”去和她说说话,总要有要说的话才对,文锦自认其实自己不大方,可是他和许家小姐毕竟有一段过去。   商文博护着她的头让她上了车然后关上车门,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许离潇走了过去,昔日那般美丽温柔的女人如今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究竟是物是人非,可是就连他也变了,所以这一切怪不了谁,年轻的时候不考虑很多,一往无前的冲动髹。   许离潇的目光随着商文博的临近而变得嘲弄甚至有些不甘心。   “离潇,我对不起你。”商文博走过来,目光坦诚,因为觉得辜负了她的等待,也因为这些年的不想打扰所以一直没有去找她,一直都没有告诉她,他还活着。   许离潇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右手用力的挣脱钳制直接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声音脆耳,可是许离潇却不觉得心疼了,因为她真的白爱上一个白眼狼。   “哪怕你喜欢上别人我都不会纠缠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还活着的消息。”因为以为他被许如臣杀死了,她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因为不想打扰你了。”商文博于许离潇是疯狂,谁也不能否认两人曾经至死一般的相爱过。   可是一辈子哪能在对的时间遇上一个对的人啊。   许离潇点了点头,内心冷笑至极,好一句不想打扰,“你和薄晏北串通好了是吧,所以今天来来这里要我难堪!”那么不想打扰她的商文博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想想就可疑,她已经不相信什么放不下的说辞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现在就连她心目中毫无瑕疵的男人都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商文博不想再解释,事到如今,她怎么想都无济于事,之所以会来这里完全就是因为薄晏北找到了他,给了他结婚请柬。   他想,她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理当祝福所以才来的。   两名警察紧紧地抓住许离潇的手不再容她多说话,直接给带上了车,许离潇最后看商文博暗毒的神情让他觉得无奈。   一天之间,许家两人被拘,罪名都是不小的杀人害命的罪过。   而这个屹立在奖惩的第二家族如今算是翻页了,就和五年前的苏家一样令人惋惜,而且更让人有饭后杂谈的事便是许家大小姐的过去。   电视上的播报,以及江城日报的文笔字字一针见血,这时候多数人才知道,原来啊,这江城第一名媛竟然是这么样的一个女人。   一切暗流,似乎都被洗刷干净。   ******   等到处理完许如臣的事情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薄晏北俊朗的面容是少见的轻松,从警局出来,蒙贺站在车前把钥匙还给薄晏北。   因为总裁刚才特别欢喜的说要回家。   因为心情好,蒙贺还收到了总裁美好的笑意以及窝心的话,说实话蒙贺是开心的,他下意识的觉得家里一定有那么一个他期盼的人在等他。   车子开上路,薄晏北加快了车速,他的唇角一抹罕见的微笑,因为苏念答应要在家等他回去。   通往新买地段的路程有些远,越是临近的时候越能看到被月色洒下的光芒映衬的波光粼粼的海面和明亮的月光。   别墅外的街道上没有人烟,橙黄色的灯光照耀着被雨水冲刷而变得非常干净的路面,这大雨,在中午的时候就停了。   薄晏北伸手打开车门,迈出长腿下车,旋即英姿笔挺的站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男人的长相冷峻,似乎天生就自带骨子里的冷意,这秋风瑟瑟的夜里一阵湿凉,双手按入密码推开大门进去,别墅里面一片黑暗,他低眸看了一眼腕表,此时是晚上十点半,她应该睡下了,男人的唇角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弧度。   打开门换好鞋,他迈着大步上楼走到苏念的卧室门前,手缓慢的搭在门把手上开门,很安静的声音,只是打开门后男人唇角的笑意凝注,被月色铺满的床上空无一人。   他带着倔意的目光呆愣愣的望着空床许久,似乎好久才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谁说苏念不会撒谎?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屋里面,然后利落的转身关上了门,屋子里很暖和,他的轮廓生冷,一身黑色的礼服似乎融入了这黑暗的客厅之中。   苏念接到薄晏北电话的时候已经睡下了,手机在黑暗中闪动,亮光十分刺眼,她伸手摸到手机,迷糊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刹那间的就清醒了。   她丝毫没有犹豫的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   “小念,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不会悔婚的。”苏念平静的开口,既然已经决定便不会改变。   她的话让电话那端的许景遇一瞬间的开不了口,看来她还不知道,他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那边沉静,苏念也沉默了下来。   “如果你后悔了,明天民政局见。”她不是那种非要缠着谁的人,当初追薄晏北的那段时间耗光了她此生所有的死皮赖脸。   “你的耳朵好了?”许景遇关切的开口,因为想她了,所以才打电话给她,可是不确定她有没有和薄晏北在一起,所以才选择这么晚的时间打给她。   “嗯。”苏念轻轻地应道,也许他真的是因为她的耳朵所以不想和她在一起吧。   “明天,你做我的新娘。”许景遇深吸了一口气,,眼底忽明忽暗的光芒闪动,苏念贝齿轻动,笑意明媚如初。   “好。”   结束通话后,许景遇长久的坐在冰冷没有人气的沙发上,俊朗的眸子垂下,捏着手机的手握紧。   苏念和许景遇的婚礼安排在一家规模很大的酒店内,里面是早早就预订好的婚礼现场,高大上外加欧式气派的风格,奢华的礼堂内优雅的小提琴乐声以及香槟花的香味洋溢在整个温馨的礼堂。   苏念坐在另开一间的新娘等待室,造型师在给她化妆和弄头发,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花球,神情有些紧张。   “紧张吗?”孟黛清走到苏念的身前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看起来是紧张了。   苏念干净好看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有点。”   “放心吧,都会经历这个过程的。”她安慰着苏念,然后轻轻地握紧她的小手。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孟黛清要出去,苏念猛的拉住她的手说道:“妈,你陪我一会。”   “好好好。”孟黛清笑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不过一会,外面就安静了下来,苏念的头发衣服也都弄好了,父亲因为身体的问题所以不能来参与。   “新娘可以进场了。”等待室的门被礼仪推开,苏念紧张的起身,捧住花球。   孟黛清此时从侧门进去,顺着边上坐在了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可是她抬头的那一刻,却发现站在新郎位置上的男人……   她蓦地瞪大眼睛要起身去后面找苏念,可是身子却被突然站起来得男人拦住,孟黛清侧眸,这才发现坐在自己身侧的薄晏北的助理蒙贺。   蒙贺笑的一脸无害,开玩笑,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婚礼顺利进行好不?   苏念的身影出现在礼堂门口,她拖着长长的婚纱裙摆,身后跟着两个可爱的花童,她手里捧着捧花微微低着头向前走。   直到接近最前面的位置,她缓慢的抬眸,却发现,高昂的礼堂之上,本该属于新郎的位置上站着那个一身清高桀骜的男人。   ☆、148.v78我给你选择【一更】   苏念顿住脚步,脸上生生的诧异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男人迈着步子下来,轻缓的牵住她的手,她冰凉的手掌心被他温热的手掌包围,苏念讶异的过后脸上是千帆过尽的冷漠。   高昂的礼堂上,两个人站在相对的位置,女人目光冰冷,而男人冷傲的目光中渡上一抹笑意蠹。   “他呢?”苏念抬着眸子开口,手中的花球被她攥的发紧,因为太过生气,胸膛上下起伏间连眉眼都是怒的,一点都不温和,由此可见,她是真的不愿意看见他,尤其是这种本该新郎新娘同好的场合更是不想看见他。   “他不会来了。”   薄晏北唇角掀起一抹笑意,可就是这笑容让苏念的脸上变得讽刺,她真的是欠了他多少,就连这一辈子的人生大事他都要搅上一局,他到底想让她怎么做才好呢!   想到许景遇很有可能就在薄晏北的手里,苏念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和你结婚。”   男人的话多笃定,不像那些虚无缥缈的山盟海誓,而是在她和别人的婚礼现场说要和她结婚。   “你休想,就算不嫁给他我也不会嫁给你。”苏念冷冷的笑,目光侧向一边面容担忧和焦急的母亲,她的身边坐着薄晏北的助理,苏念转过头来,他那是在威胁她么髹?   她该多庆幸,今天父亲并没有来。   “不可能。”男人冷漠的嗓音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如今木已成舟,除非他亲手推翻,否则绝无半点别的可能。   苏念猛的点了点头,笑意讥讽,她转身就向台子下面走,薄晏北大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她拽了回来。   苏念突然就笑了,那笑意意味太多:“薄先生,这回你不怪我姓苏了?”   当年因为她是苏家的人,所以把她一腔炙热的感情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他怎么不来说他想要和她结婚,当她回来后半点没有缝隙的堵着她不让她和许景遇在一起,可是他呢?非要和许离潇结婚,这昨晚热乎劲还没过呢,今天就来她这里。   苏念的话让薄晏北的手定在原地,她脸上冰冷的笑意如同捕猎的枷锁一般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心口,让他难以喘过气来。   苏念见他不说话,嗤笑出声,然后甩开他的手,她拎起长长的裙摆,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堂堂的薄大检察官,难道不知道重婚是犯罪么!”   苏念很瘦,应该可以说的上是一个玲珑较小的女子,此刻的声音却是脆生生的,底下的人像是起了轩然大波一般,不过不是讨论重婚,而是讨论,当初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如今看起来并不像当初的舆,论那般齐齐的指向苏念,而薄晏北也是中了情的那一个。   “重婚?”薄晏北冷漠的抬起唇角,声音冰冷沉闷,他的手伸向怀中,苏念冷漠的看着他,直到他的手里拿出两本结婚证。   苏念抬眸,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男人的手指修长俊美,他把其中一本塞进苏念的手里,冷漠的眼神像是失了温度一般。   苏念低眸轻飘飘的笑:“薄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打开看看。”   苏念不说话,他眼中的冷漠几乎要溢出来一样,她低眸缓慢的打开,看到里面的那一刻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般的倒退了两步。   怎么会……   她的唇角颤抖,刚才的底气消失殆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不是和许离潇么,那她和许景遇的……   苏念的脑中蓦地想起许景遇那边的神情,急匆匆拿着两本结婚证离开的样子,而且当天晚上一向每天会联系她的男人并未和他主动联系。   苏念的心里由诧异变得愤恨,她紧咬着牙齿,恨不得咬碎了往下咽。   她快速的走近薄晏北,扬起手中的花球一下子摔在了他的身上:“你无耻!”   苏念的眼眶腥红一片,他怎么会这么卑劣,为什么毁掉她幸福的家庭还不算现在还要毁了她的幸福,他爱她么,他从未爱过她!   薄晏北从没见苏念这般的哭过,脸上的倔强似乎被剥离一般,如同抽骨措皮一样的疼痛难忍。   “清场。”薄晏眼中泛着尖锐的光芒,他的目光扫视下面,事先安排好的人立马将所有人都带了出去,仅仅三十秒的时间,刚才还坐满人的席位都空了,而孟黛清也不意外的·被蒙贺带了出去。   人都走后,薄晏北转过头来,睨着眼前倔强哭着的女人,面色不改的说道。   “我给你选择。”薄晏北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他之所以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让她知道这些。   苏念身子一震,五脏六腑都是难捱的痛楚。   选择,如今她还怎么选择!   苏念身上的怒气蔓延,仿佛只要一松懈就会昏死过去一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薄晏北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手枪。   “拿着。”他动作利落的将子弹上膛,然后手枪塞到了苏念的手中,他抬起她的手,这一次依旧抵在准确无误对准心脏的位置。   “要么杀了我从这里出去,要么跟我回家。”   苏念的手根本拿也拿不稳,她紧咬着嘴唇,脸上布满泪痕,让她亲手杀了他么?   他的手离开她的手,冷冰冰的枪口因为苏念手指的颤抖在他的胸口不住的打颤和移动,礼堂里很安静,安静的让人窒息。   她的脸色由红润变得苍白毫无血色,唇角也仿佛褪了颜色颜色一般的悲怆,她满眼的痛恨和戒备,晃动的枪口和他根本毫无距离。   “薄晏北,你别逼我。”她声音颤抖的开口,额头上细细麻麻的汗珠逐渐的渗透出来。   男人的目光不变,从昨晚苏念离开那里开始,其实他就明白,她对他的那份感情似乎埋得不见天日。   他也知道,她真的可能会开枪,所以他给她选择,这是最后一次他对她的谦让,只要他今天不死,那么苏念一辈子都别想逃开他。   “动手吧。”薄晏北的神情已经暗淡下去,她在犹豫,苏念胆小他知道,此刻也是有可能因为害怕而不敢开枪,并非舍不得他或者是心疼。   苏念缩着手要抽回手,他快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紧紧地固定在原地,他也怕她稍改变主意就把枪口对准她自己,苏念是他唯一的缺点。   “薄晏北,这样有意思么。”就算得到她又能怎么样,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她的脸上有些嘲弄的表情,深喘了两口粗气,此刻身子有些飘忽。   男人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在门外的人也一样的着急。   苏念嗓子眼咕咚一下,顺着他性感的喉结对上他冷傲平静的眸子,她的脸上浮起一抹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笑容,手指紧紧地握住枪把,她倨傲的抬起自己的下巴,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无物。   薄晏北面无表情,神情同样倨傲,整个人淡漠而冷静,仿佛此时心爱的女人拿枪抵着心口的不是他一样。   从十岁开始,能见到薄晏北情绪的人极为少数,他的脑子里缜密,会把每一条线都想清楚,选择检察官这个职业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习惯,一种习惯了冷静的习惯。   哪怕是是非非他都会万分准确的预料到,唯独在苏念的身上出了纰漏。   因为盲目因为不敢,所以更怕失去,然而当年的真相如同浮萍一样的铺在水面上的时候,他第一片刻不是欣喜而是凝重。   仅仅是因为怕剥离那层不见底的皮层真相,让他这些年来无法挽回的太多。   蒙贺和孟黛清都焦急的等待礼堂外面,蒙贺不知道两人在里面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最担心的是薄晏北,因为他不可能动手伤害苏念。   可是孟黛清不一样,她害怕的是薄晏北,担心的是自己女儿,就在两人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里面的一声枪响划破此时的寂静,这枪声清脆惊起了暂时停落的鸟儿。   而蒙贺,脸色都变了,此刻唯一的解释就是薄晏北的手里揣着枪,蒙贺咬牙,苏念那女人是真的敢下手!   他快速的跑向里面门口的位置,还未等他触及到门把手,门便被里面的人打开了,那蔓延出来的鲜血味道一点一点的弥漫在空气中,鲜艳的颜色衬着温馨的礼堂说不出的赤冷。   ☆、149.v79谁敢惦记你我就毁了谁,谁敢动你我就杀了谁【二更】   薄晏北的怀中抱着昏过去的女人一步一步的走出来,蒙贺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男人的胳膊上血迹横流,黑色的西服都渗出了濡湿鲜红的血色。   孟黛清冲了上来,然后一巴掌拍向薄晏北的胳膊,沾染了一手血:“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她的样子愤怒,刚才明明听见里面枪声响了。   “她没伤到。”薄晏北声音冷硬的开口,脸上有些苍白。   孟黛清脸色诧异了一下,那她怎么会昏倒呢?薄晏北带着苏念出去上了车,孟黛清不放心的跟了上去蠹。   苏念的手里一直紧紧地攥着那本薄晏北递给她的结婚证,已经捏的褶皱就是不肯松手,脸上汗珠晕染,染开了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有些病态。   就在刚刚,苏念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撞开薄晏北的手然后将枪口指向了自己的脑袋,她的神情激动,手也拿不稳,他趁她恍惚的时候劈了她的侧脖颈,苏念这才一枪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下手不重,苏念只是暂时昏迷可是到底受到了打击。   苏念被送去病房,孟黛清也跟着进去了,薄晏北被拦在病房外,蒙贺站在他的旁边髹。   “总裁,你的胳膊还是去治疗一下为好。”子弹已经穿透,枪伤不比别的却是十分严重而已易感染。   薄晏北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绷紧脸色,目光紧缩病房里面。   蒙贺见说他不听,干脆直接就地把一脸死倔的男人给扛了起来,蒙贺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天,总裁这是什么身材,全是紧实的肉吧,穿衣显瘦扛起来重啊这是。   薄晏北脸瞬间就黑了,他这是什么动作,这不是扛女人的动作么。   “总裁,你别挣扎千万别挣扎,否则别人看了以为我要强了你呢。”蒙贺见薄晏北沉默下来,心里微微有些害怕,他该不是想着怎么把他打发到无人岛去自生自灭吧,要不是他实在不听,他也不会再老虎脑袋上拔毛啊,给他九条命都不够他丢的。   还好,其实也没多少步的距离,倒是有几个护士经过,满脸艳羡的看着两个人,蒙贺扁嘴,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腐,他和他家总裁如此清白启是她们可以随意yy的。   把薄晏北抗到急诊室门口,蒙贺才把他放下来,就这么一阵功夫累的他够呛够呛的,那天带着许景遇乱跑也没见这么累过。   蒙贺伸手摸向薄晏北的小腹,男人的俊脸黑沉,一手把蒙贺的胳膊给背在身后擒了起来,疼的蒙贺吱歪的生喊。   “总裁,疼疼疼,我就是想看看你下丹田是不是有气,要不怎么这么沉,啊,疼!”   他真没想占他的便宜,薄晏北冷漠的看了蒙贺一眼,冷淡道:“在乱摸废了你。”   薄晏北松手的时候,蒙贺把胳膊松了回来,疼的直嗷嗷。   太恶毒了,万恶的薄晏北,他好心好意地怕他失血过多而死费那么大力气扛他过来,不就伸手的地方有点接近邪恶嘛,干嘛这么对他,还用上了技术。   他的内心在呐喊,薄晏北眯着眼睛横了他一眼,转身开门进去急诊室了。   蒙贺在门外呲了牙呲牙,然后才揉着胳膊进去,闭着嘴站在薄晏北伸后,一副受了气的样子。   *****   病房里的电视上还在播放许家的时候,而孟黛清是第一次看到,上面揭露了许家的种种罪行,不管是许如臣还有许离潇,其中最让她难忍的是许离潇竟然绑架过她的女儿,而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许景遇呢?   孟黛清两只手紧紧地握紧,目光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当初许家的事情被栽在了苏家的身上,有关于薄家父母的事情谁都没有和她说,所以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   苏念紧皱着眉头,手指狠命的抓着床单,孟黛清去抓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结婚证上面,她伸手去拿,苏念攥的特别紧,她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将她的手掰开,把证件从里面拿了出来。   她伸手打开,目光触及到上面的照片之后神情烁然绷紧,她哗的推开凳子站起来,手掌捂住嘴,一脸的惊愕,为什么这结婚证是薄晏北和她女儿的,而不是许景遇,亦或者是薄晏北和许离潇……   怪不得刚刚苏念的情绪会那么激动,孟黛清双腿无力,神情复杂。   如果是这样,那么薄晏北来婚礼就说得通了,因为无论如何,她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   孟黛清把结婚证展平,转头看着不知道是因为做了噩梦还是心里衍生的害怕太过恐惧,即使闭着眼睛依然惶惶不安,如同一个溺了水的无望之人。   她的心里发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孟黛清虽然觉得难以接受,却比得知苏念要和许景遇结婚消息的时候心里要轻松许多,而且今天的婚礼许景遇并没有来,她拧了拧眉,如果这证件是真的,那么当初许景遇和苏念领的就是假的,他一个律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在隐瞒,又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连证件都是假的,今天还要继续这场婚礼,那么他人呢?   孟黛清的脸色有些凝重。   薄晏北处理好伤口回来的时候,孟黛清正站在病房门口,她的目光落在薄晏北的身上,态度好了许多:“你陪着她,我去看看她父亲。”   薄晏北目光平静,应允下来,一把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孟黛清回头,目光闪动,却还是摇了摇头转身上楼去了。   苏念躺在床上,床边放着那本被捏的几乎快要废了的结婚证,薄晏北伸手拿了起来,然后尽量的弄平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兜里,他坐在椅子上,大手握住她的手,目光沉静。   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安定的气氛,苏念整个人一僵,旋即睁开了眼睛,她的眼里惊愕布满复杂,再看到薄晏北后目光拧着,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她顾不得虚弱的身子猛然的做起来退到一边直接甩开薄晏北的手:“你给我滚。”她伸手指向门口,态度冷冰冰,苏念咬牙,他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不滚,不会。”薄晏北起身,没什么表情,再看到她即将要掉在地上的时候神情一变猛的扑了过去拽住她的胳膊。   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撕扯了伤口,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痛苦不堪,他把苏念拽了回来,谁知道怀中的女人发了狠一般的把他给推开。   他的外套刚在包扎的时候就脱了,现在拿在蒙贺的手里,所以他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从纱布下渗出的血迹在这一片白色的病房里显得那么突兀。   苏念冷冷的看了一眼,神情冷凝:“我真恨没一枪打死你。”   她撇过头,薄晏北唇角绷成一条直线,苏念不知道,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如果她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他,他会毫无招架之力。   “既然选择了,以后就没办法反悔,我说过要么打死我从那里出去,要么跟我回家。”   他撑了撑胳膊,迈步后退了一步,离苏念稍微远了一些。   “许景遇呢,你把他怎么样了?”苏念仰着头,脸上再也没了生动的表情,薄晏北心口一滞,钝钝的如同被利器所伤。   她关心的,真的只有许景遇,哪怕醒来想知道的也只有他的消息。   他沉了沉眸,抿紧唇:“放心,死不了。”   “你果然绑了他,薄晏北你怎么不去死呢!”苏念怒极了,什么话都说,薄晏北勾唇冷冷的一笑。   她盼他死是吧,因为许景遇不见。   “你老实的好好养着,我就不会动他,否则我保证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冷漠的话落下,不知怎么的,神情硬气的没有一点温度。   苏念动了动唇,紧咬着牙齿,低眸硬生生的点头冷笑,她的目光触及到旁边放置的大红的结婚证上,头脑一丝犹豫都没有,她抓起来硬生生的将证件从中间撕开了两半,似乎还是不解恨一般,直接将两人的结婚证撕的粉碎。   而这一幕,落在男人的眸子里,映衬着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   他将自己的那本也扔给了苏念,冷漠的说道:“撕吧,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除了我没人敢娶你,谁敢惦记你我就毁了谁,谁敢动你我就杀了谁。”   ☆、150.v80你敢杀了他,我就敢为他殉葬【一更】   苏念仰着头,目光而视着这危险而凶残的男人,他就如同一头没有被驯化的狼,极度危险的盯上了她这块羔羊肉。   “你敢杀了他,我就敢为他殉葬。”她一点都不甘示弱,狠狠地瞪着危险的男人,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可是她诛的却是他的心。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他眯起冷到极点的眸子,转身摔门而去,苏念再想出去的时候,门外已经守了人,仿佛生怕她跑了一般蠹。   就如同这病房是一个冰冷的囚笼,她非但不是那金丝雀,倒是像极了在这洁白的世界里的一点尘埃,卑微到骨子里的在空气中漂浮,没有根且不接地气,而薄晏北就是这笼子外的那个极为神秘危险的猎人,不知道哪一刻便会涌然而至。   这个男人的好脾气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的稀少!   *****   “把许景遇那个混蛋男人找出来。”医院外,男人低头坐进座驾acm6里面,目光锋锐冷漠髹。   蒙贺手指手指松开方向盘,转头把目光落在一身戾气的男人身上。   “下边来的消息,说他现在在跑许离潇的案子。”这边还没起诉,那边都准备上了,而且昨天他们才动的手,今天许景遇便办的周全。   蒙贺目光凝重,淡淡的说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不会来还要和苏小姐说要她做他的新娘。”蒙贺昨晚监听电话的时候,身上直直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男人肉麻起来也是不一般啊。   薄晏北眯起眸子,目光拧紧,“他故意的,要报复。”   许景遇其实并没有在他的手里,一大早的时候许景遇就离开了许家但是出发方向完全不是婚礼举行的酒店,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不会出现在婚礼现场的。   而苏念极有可能落为婚礼上新郎不在自己在上面慌张的场面。   她是他的女人,他绝对不能允许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原本打算许景遇若是敢娶她,他就去抢婚,这次倒是一点麻烦也没有。   只不过那个渣渣现在在跑许离潇的案子,男人的薄唇邪气得勾起,他砸定的事情有那么好推翻么!   “追踪他的位置,然后报给我。”薄晏北的胸膛沉闷,然后侧眸看向窗外,蒙贺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前面的方向,旋即发动车子离开医院门口。   刚才在病房门口,里面两个人在吵的话他都听到了,这苏小姐也是,怎么一根筋呢,非得冤枉许景遇在他家总裁手里,还要给那个男人殉情。   也不知道是怎么就瞎了眼了看上个那么会骗女人的男人,好在他家总裁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否则就单凭许景遇逃婚这件事情就够苏念不可接受的,蒙贺想着想着心里就凌乱了,这两个人的事啊真是难说,什么爱呀恨呀的,顾及那么多干什么,喜欢就在一起呗。   这别别扭扭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薄晏北他算看出来了,天生的硬架子,想要让他改了这脾气,除非世界末日天翻地覆否则是没可能了。   至于服软,至少他是没机会看到这个名场面。   许如臣一切都认罪,甚至包括找黑社会刀砍商文博的事情他也没否认,调查来调查去他的身上竟然不止这些罪名。   许如臣都一一的认了,但是许离潇不一样,即使证据在前死活也不认,疯言疯语的在收押所里面一直喊着要见许景遇。   许景遇忙完外面的事情就去看她了,到收押所里面的时候,许离潇的样子有些令人感慨,原来一头柔顺的墨发现在乱七八糟的披散着。   在小屋子见到许景遇的时候,许离潇的精神总算清醒了一些,她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无措。   “景遇,你能帮我吗?”   许离潇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许景遇的目光沉着,眼神冷冷的盯着许离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的声音沉着,若不是她当初仇恨中了心,非要去招惹那个根本不能招惹的男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论心急,论谋略,论算计,无论是那个她能玩的过他呢!   “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在这里呆着,我要是被收入监狱我这辈子就完了。”   她知道自己弟弟的能耐,几乎代理什么案子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他都能赢,那么到她这里也一定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她是他的亲姐姐。   许景遇目光沉着,许离潇眼神闪了闪:“你不会还犹豫呢吧,是不是因为苏念那女人!”她的眼神一下子就狠毒了起来,苏念这个祸害,她真后悔当初没早下手。   “你别执迷不悟了,她都和薄晏北结婚了,谁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人事先串通好的要整我们!”   许离潇越想越后怕,眼神愤恨怒气布瞳眸。   哐的一声,小屋子的门被人踹开,姐弟两人抬眸便看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迈着矜贵的步子走了进来。   他伸手拖了把椅子然后双腿交叠身子后倚的坐在上面,目光冷傲逼人,许离潇见到他后,心里又恨又悔,还有些埋怨。   只是薄晏北半点目光都没有给许离潇,直接看向许景遇,他邪气的勾唇,目光薄凉一片:“没想到堂堂一届大律师也喜欢玩被人用烂的把戏。”   他的话漫不经心却狠狠地撞入许景遇柔软的心脏上,他的眸子眯紧,目光沉沉。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许家人的案子一个你都翻不了。”许景遇看他的目光越加的让他觉得许景遇就是个弱者,强者怎么会出现这种神情。   许离潇的唇角颤抖,有些着急了,她分明的知道薄晏北有那个能力。   “还有你,这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出去。”薄晏北的目光略过许离潇苍白而焦急的脸,神情冷峻没有一丝温度。   本来早该处理她的,直到现在她身败名裂才会体会到当初曝光苏念时候,苏念的无助。   他豁的起身,然后踹开椅子,伸手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薄晏北出去的时候许景遇猛的站起来跟了出去。   收押所外,薄晏北还没上车,许景遇的手就伸了过来,男人回身,一把握住他甩过来的拳头然后狠狠的按压下去。   他笔直的站在那里,身形寒漠眼神幽冷,眸子间泛着幽冷的光泽如同一只饿极了的兽般凶狠。   “薄晏北,你以为你这样她就会妥协跟你一起过日子么。”许景遇冷笑,哪怕他的确在婚礼上放了她的鸽子,可是那些比起薄晏北所做的真是九牛一毛。   薄晏北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寒冷的戾气,周身如同置于冰窖一般冷库的毫无温度。   许景遇眯了眯眼,大力的收回自己的手放于身侧,他圈起唇冷漠一笑:“就凭当初你泼油防火烧了苏家老房子的那件事,你这一辈子就都别想得到她。”   许景遇这几年也算了解这个倔强的女人,她很记仇。   薄晏北冷睨着在他对面喳喳的男人,目光傲气逼人,他冷冷的一笑,就听背后出现了一声调侃:“艾玛,这是狗急了跳墙吧。”蒙贺从车里出来走到总裁身后,他知道总裁肯定早就想骂他了,碍于修养才没开口。   但是蒙贺不知道,修养对于薄晏北来说,太特么的奢侈了。   ***   座驾越开越远,紧紧地离开了冰冷的法律正地,薄晏北的手指支在太阳穴上,眸光被掩盖在长睫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总裁,现在去医院么?”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出来好一会了,他不想他自己老婆么。   “秋安路。”薄晏北收回手,眉宇拧着,薄唇绷紧成一条直线,蒙贺愣了一下,有些明白许景遇刚才那些话总裁是听进去了。   没有再问,他的车开向了苏家老宅,正房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所以站在门口都可以看到就在正房后的苏家祠堂。   以前被正房遮着,所以明面上根本看不见,正方的架构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只要两堵墙还立在那里,当初的火势延绵之大,几乎毫无完整的残存,更别提家里的东西了,犹记得一开始总裁将房子买回来的时候,一样一样的家具都是他去选的,因为要选的和之前一样所以跑了很多地方,甚至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差不多的,毕竟苏家也不是新宅子,家具自然也很有年代感。   ☆、151.v81他牵着唇角,笑的漫不经心,一丝心痛缓慢渗入心头【二更】   从秋安路回来薄晏北直接去了医院,苏念的病房门口是他安排的人,以免她情绪过激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薄晏北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的苏念情绪激动将床头柜上面的台灯向着薄晏北扔了过来。   他抬手将台灯打偏,眯起狭长的眸子,苏念的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她紧咬着牙齿,恨不得抓住薄晏北咬两口才解恨。   他大步的向前,然后单手抓住她的胳膊,苏念猛的回身往后跑,他伸腿截住她的去路,随着胳膊的力气他将苏念圈在了怀里,然后伸出受伤的胳膊扯了床单下来,他把床单绕在他和苏念的身上将两人绑在一起,苏念的双腿被他抬起,强迫一般的圈在他精壮的腰上。   床单饶有余地的将她的腿缠住固定,苏念此刻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贴合的毫无缝隙,甚至连他呼吸中清亮好闻的薄荷味都闻得到蠹。   薄晏北微微低眸,唇角在她的眼睫毛处吞吐出温热的呼吸,苏念闭了闭眼,简直想死的心都有,这个动作特别想带着包袱婴儿,不是有那种兜婴儿的包裹然后系在身上么,她感觉此刻就是那样。   “放我下来。”苏念眼神闪了闪,如果他敢这样带她出去,她还有脸见人么髹。   “你有意见?”他轻轻地勾唇,狭长的眸子越发的危险,他的目光落在床边上被换她换下来的婚纱,他俊朗的脸阴沉的可以,那是她为和许景遇结婚悉心挑好的是吧,他一步迈过去,双手绕过苏念瘦弱的身子拿起婚纱,然后撕扯开,苏念转头瞪大眼睛,因为两人贴的实在太近,她的脸颊贴着他干净的下巴,蹭的他有些发痒。   薄晏北拿了其中一大块然后直接蒙在了苏念的脑袋上,抱着她出去。   蒙贺站在门外,看着两人以这样的动作出来了,怎么形容呢,对了见过中央九套有时候会演有关于动物的记录片吧,就像里面的大猴抱小猴一样,圈在怀里。   但是明显,这个大猴要帅气很多,而且这身材简直了。   这动作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啊,蒙贺多看了两眼,薄晏北一记冷眼过去,他立马的抬头望天直接收回了目光,他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苏念的眼前一片白,什么也看不见,她此刻安安静静的也不喊,这姿势实在是太丢人了,盖上东西也好,反正谁也看不见是她。   车就停在外面,蒙贺识趣先打开后车门让两人上了车,他在绕过车头坐进了主驾驶上。   他刚进去,就发现身后的挡板被薄晏北放下来了。   蒙贺吸了吸鼻子,故意慢慢开,看他多懂事。   他大手将她头上的东西给拿了下来扔在一边,苏念的头发被卷的一团糟,她绷紧脸色,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猫,要是可以抬起手她仿佛会随时挠他一样。   “不服憋着。”他冷声的开口,眼底漩涡深沉如同深不见底的悬崖一般。   苏念绷着脸色,气得不行,她的眼神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目光在上面流连,小脸一狠,张嘴侧头就咬在了他的侧脖子上。   薄晏北身子一僵,紧紧地绷紧,脖子处传来疼痛感,刺激之下还有些酥麻,他的手掌摁住苏念的脑袋,她的鼻子一下子就憋在了他的脖颈上。   鼻尖全是他富有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清新的香气淡淡传来,薄晏北是一个从内干净到外的男人,干净到苏念有时候都自愧不如。   她的唇齿间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苏念觉得有些腥,双手努力的撑在他的腹部然后撑起身子,床单绑的太紧,让她挣扎一下都是困难。   她缓慢的低眸,薄晏北抬眸对上她好看的眸子,她粉嫩的唇上淡淡的红色血迹,薄晏北没受住诱惑低头便吻了下去,他的大手绕在她的后背上,因为腿也被绑在她的腰上,苏念几乎是以一种半跪着的方式趴在他的身前。   只要一低头,她穿着显得大的病号服中便可以窥探到她姣好的身材,虽然瘦了很多,可是不该瘦的地方都没瘦,以一个良好的状态呈现着。   他的大手快速的解着绑在她腿上的床单,手指灵活的绕过他的后背把床单抽了出去,苏念此刻的姿势才松懈下来,一个没注意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低眸,看着她被吻得红润的脸色,勾唇一笑,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挲,低头凑过去苏念直接偏开头然后推开他的身子坐在了一侧。   他的身上落得一空,唇角带着戏谑的意味:“早知道你会跑就不解开了。”他伸手撑了撑被扔在一旁的床单,苏念的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她偏过头用袖子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唇。   她现在一动腿就疼,可能是刚才床单卷起来勒的太紧了,她伸手过去,轻轻一碰就疼。   薄晏北目光沉着,旋即侧过身靠近苏念,苏念身子紧绷,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她的手直接被他的大手握住旋即紧紧地压在了她的脑袋后面。   “薄混蛋,你放开我。”   “换一句我听听。”他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制过来,浑身上下像是一头矜贵的披着狼皮的男人。   他性感的脖颈上有一圈牙印,被咬的地方渗出丝丝血迹,他眯起眼睛,目光略过苏念的眼睛,直直的盯着。   似乎他只要和她呆着,他就会有血光之灾一样。   苏念气得眼眶通红,他就知道欺负她,从以前就是明明知道她傻得要死还老是欺负她。   “不许哭。”薄晏北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想到她可能是想到许景遇那个不成器的男人,为那个男人而哭他就生气:“你敢为他哭我就扒光你,不信你试试。”   苏念嗓子眼哽了一下,睁着眼睛愣是真不敢哭。   扒光这俩字对于她来说似乎太过火了,他怎么见着她就想把她扒光呢。   可能是蒙贺感受到了后面不平静的气氛,一向缓慢的车速突然提起速来,飞速的开向了薄晏北新买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   开到地方后,薄晏北直接打开苏念那边的门将她半推着带了下去,自己旋即也跟在她的身后下去,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蒙贺猛踩油门直接将车开走了。   苏念穿的很单薄,身上还是先前换好的医院病号服,她缩着肩膀就是不想跟薄晏北进去。   “怎么不进去,要我抱你?”薄晏北站在她的面前,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英姿挺拔,完全是一副正派的样子。   见她倔强的瞪着他,他伸手就要真去抱她,这下子苏念直接被吓了一大跳,她紧紧地后退了两步,警戒的盯着薄晏北。   她冻得脸都青了,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苏念转身走,薄晏北冷着脸跟在后面,苏念缓慢的转头看着就跟在身后的男人,她走到门口打开了门,薄晏北目光眯起见她走的很慢绕过她的身子直接进了屋子,苏念唇角绷紧,轻轻地将门关上而后转身就跑,薄晏北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他转身,果不其然苏念没有跟进来,他冷眸沉了下来,唇角的弧度凝注,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知道害怕是不是,他不疾不徐的把黑色的外套脱了下来,解开领带扔在一边然后将衬衫的扣子都解开了两颗。   这是第三次她从他眼前逃跑,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拉开门,瞬间冷风便灌了进来。   苏念拢着单薄的病号服领子蹲在两条街边处的拐角处,身子缩成了一团,这次她学聪明了,不是直接顺着大路逃跑,而是选择躲起来。   临近黄昏这种冷冷清清的天色冻得苏念生生发抖,她发誓如果这次从薄晏北这里逃出去了她就直接办手续出国的。   很快,旁边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念捂住脑袋,即便耳朵不好使也听得出来这不是女人的脚步声,既不是运动鞋踏地的轻快,也不是高跟鞋踏地的清脆,而是一种很沉稳的声音,苏念紧闭着眼睛,祈祷他千万别找过来。   突的,那脚步声停住了,苏念长睫毛颤动缓慢的睁开眼睛,就在她的身侧站着穿着正式的男人,苏念手指缓慢的握紧害怕的抬起头来。   男人向着她伸出手,苏念的目光由害怕变得安心,她猛的站起来看着对面的男人,却是仅剩的理智阻止住了她靠近他。   许景遇的目光如同往常一样平静,他的手僵在原地,目光深沉。   “你,没事吧。”苏念吸了吸鼻子,他不是在薄晏北手里么?难道这是跑出来了?   许景遇点头,目光看向她光着的脚丫,有些心疼,他向前一步转身蹲在苏念面前,“我背你走。”他知道她在躲谁。   苏念几乎没有犹豫瞬间的趴在他的后背上,许景遇起身,转身向着更偏僻的小路上走了过去,以薄晏北的警惕,也只有这样可以混过他的目光和监视,就算他想要找,也不可能找的那么快,可是显然,许景遇低估了薄晏北的实力,他背着苏念在小路上逃跑的样子一点都不落得看在了男人的眼里。   薄晏北不动神色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回家开了一辆车来,即便再绕,必经的地方有一个,那就是前面的十字路口,因为这里的小路最终都会通往那里。   他的车速开的飞快,几乎半分钟就开在了那里,而就在他预料到的位置上,停着许景遇的车,他歪了歪脑袋,目光英俊而冷酷,他伸手掏出一盒烟然后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随手将烟盒扔在前面,他拿起打火机低眸点燃了放在唇角含着的香烟上。   他的目光眯起,打火机亮眼的光芒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忽明忽暗,他侧手打开车门下车,只穿着单薄衬衫的衣服被风吹起浮动,他利落的短发张扬的肆意,薄晏北右手夹住香烟,唇角便衍生出白色的烟雾,他幽深的眸子眯起再次将烟叼在嘴里。   他的眉眼霸气,身子挺拔迈着步子走向许景遇的车,他修长的手指在许景遇的车上画了个圈,沉静的眸子看着这辆车,新款宾利添越,市价480万,因为早上在收押所门外见过,所以可以确定这辆车的确是许景遇的。   片刻,烟便只剩下一个烟头,随着他的最后一口白色的烟气吐出,男人冷酷的侧轮廓有棱有角更显的无情。   他将烟头摁在添越的车头上,手指紧紧地握着打火机,男人挺拔的身姿退后一步,他的眸子墨染星河,冷淡的没有人情味,哐的一声,车玻璃被男人一脚踹碎。   他收回目光,身子缓慢的靠在了车门上,手中的打火机冒出一簇艳丽的火光,衬着男人墨染寡淡的眸子,两种格格不入的组合,组合在一起却是难以言喻的妖冶。   他低眸看了一眼腕表,如果按正常走路来算,再过一分半也应该过来了,他墨色的眸子看着那条从活路上拐过来的死路。   眉目沉静而冷冽。   大概一分钟后,许景遇背着苏念从小路上出现,薄晏北的身子缓慢的离开车身,眉间冷冽笑意危险。   苏念比许景遇更快的看到了薄晏北,她的目光沉了下来,看着穿的单薄的男人站在那里,单薄的白衬衫黑色的西裤,黑白到极致的两种剧烈对比色衬的男人本就冷漠的样子更加的冷清。   他的右手臂上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给扯了下来,此刻赤红的伤口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他的眉宇间清傲带着邪气,那是一种仿佛来自地狱般的杀气所在。   许景遇的脚步没有停,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他是个男人,此刻也没什么可以退缩的。   男人的眉眼俊朗,目光冷冷的看着他背上背着他心爱的女人,手中的打火机捏紧,而后缓慢的松开逐渐的露出火光,他的眸子坚定冷傲,倨傲的看着如同一人般而走过来的两人。   他的身子向前挪动了一步,打火机露出赤蓝色的光芒,他头都没回,准确的将点着的打火机投进了被他踹的破碎的车窗里面,瞬间就点着了皮椅子上面铺着的高昂的椅垫。   许景遇的眼神冷了下来,两人处在了对立的位置,薄晏北的身子就站在车边,似乎毫不在乎,里面的火苗随着破碎车窗吹入的冷风气势越来越盛,黄色的火苗与车边一身清冷的男人做对比,他单手缓慢的***兜里,抬起眸子冷沉得越过许景遇看向躲在他身后的苏念。   很快,呛人的烟气弥漫,苏念的神情紧张的盯着薄晏北。   “下来。”薄晏北冷漠出声,声音淡漠至极,他站在那里,冷风灌入他单薄的衣裤中将男人的衣诀吹得浮动,越加生硬的脸色随同冷空气而降下去了温度。   苏念的动作不动,而许景遇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了那辆已经被点燃的宾利车上,按时间,如果烧到油箱也很快,如果车子爆炸,依照薄晏北的位置,他肯定会被炸的尸骨无存。   许景遇有些不明白他一脸冷静的站在那里是为什么,因为火这个东西属于不可抗力,谁也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苏念也有些紧张,车里的火越来越大,外面也升起了明火,她也不说话视线定定的落在那里。   薄晏北倨傲的扬起下巴,彼此之间静置着。   “你放过我吧。”苏念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只要薄晏北放过她她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踏入江城,她会老老实实就跟死了一样的悄无声息的活着。   “你放心,我会安安静静的活着,绝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薄晏北勾起唇角,眉宇霸气冷静,好半天他沉淀的黑眸动也不动,任由着苏念的心情由紧张变为不安和不确定。   “我给你过你机会,你既然选择了后路就不该反悔才是。”他牵着唇角,笑的漫不经心,笑意间冷气逼人,一丝一丝的心痛缓慢的渗入心头,除非一方死亡,否则他会追到世界末日。   ---题外话---待会还有一更   ☆、152.v82她眼神冷冰冰的伸手指着他猛烈跳动的心口【三更】   苏念拧眉,他那也叫机会,给她一把枪要她要么杀了他要么跟她回家,这叫什么机会?!   她心底冷冷的笑,说白了他从未想过放她走。   “这个时间你不去处理许家的事情,还有闲心来我这里闲逛,看来你自信心不错。”薄晏北的目光冷漠的落在许景遇的身上。   跟个软蛋一样的逃了婚礼,现在又来这里找她的目的……很难让人联想到爱情,还是许景遇想拿苏念要挟他呢蠹?   为了许离潇为了许如臣倒是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这就不劳烦你管了。”许景遇眼神定定的看着薄晏北,目光幽沉。   苏念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许景遇和薄晏北再说些什么,许家出什么事了吗?   薄晏北目光邪气,低眸优雅的解开戴在手腕处的手表,他一点都感受不到冷,周围的火气上升,车厢被烧成了赤红色,火势很快的就蔓延到了车头,许景遇眯紧眸子带着苏念后退了一步髹。   即使隔得并不是很近,苏念还能感受到铺面而来的热流。   “你放我下来。”苏念紧声的开口,薄晏北的这个动作她太了解不过了,他是要对许景遇动手。   许景遇将苏念放下来,薄晏北抬头,性感的肤色被火光映衬得更加有男人味,许景遇的脸上出了很多的汗,薄晏北眸子轻动,唇角掀起一抹笑意,脑袋微微向右偏头,他的侧轮廓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的精致。   许景遇直接脱了身上的外套,本想着直接绕过他带走苏念的,可是竟然被这个男人给拦了下来。   虽然打架很幼稚,但是现在好像无法避免了。   后背仿佛被热气烧灼着,车子已经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薄晏北的脚步迈动身形飞快的接近许景遇。   一记非常狠的拳头向着他的脸上袭来,许景遇无可避免的挨了一拳,他的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捂住嘴抬头一脸的冷淡。   薄晏北收手揉了揉拳头,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一拳是你动我人的代价,下一次换你曝尸荒野!”   他的目光落在身上,眼中是冷到极致的神情,苏念脑海中蓦地窜入薄晏北跟她说过的话,‘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除了我没人敢娶你,谁敢惦记你我就毁了谁,谁敢动你我就杀了谁。’   就在苏念愣神的功夫,薄晏北已经走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手用的力气是她所无法挣脱的,她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大了一号,被风吹得空荡荡的。   她的脚上穿着的是医院的拖鞋,单薄的冻脚,风向吹过来,此刻她的上身被火光煎熬,可是小腿以下却是被凉风侵袭。   他垂眸,长睫映衬在眼窝处,好看的阴影轮廓被苏念看在眼里,他的脸色红润薄情,唇色是自然的嫣红,如同腊月的寒梅中间一点红。   他把刚才自己摘下来的腕表缓慢的套在苏念纤瘦的胳膊上,后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混杂,因为这天气所以来海边吹海风的人并不多,所以这条街上空旷的没有多余的人。   薄晏北把腕表转过来捏在修长的手指中看了一眼时间,他冷傲的回头,身姿挺拔眸子微低,有些放荡不羁。   “想要留着小命就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你可以滚了。”说完,他紧紧地攥着苏念的手牵着她快速离开,尽管她十分的不配合还是被男人牵着走了。   薄晏北墨眸微眯,扯出冷笑,想要跟他斗,他还差了点。   苏念是他想要拥有却很难拥有的女人,他还得不到,怎么舍得让别人来染指,尤其看不惯那个小白脸。   薄晏北的步子飞快,苏念踉踉跄跄的根本跟不上,见她实在慢,他干脆一把就把她给扛了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两人刚走了不远,后面的宾利车辆便发出一声轻微的爆炸声,这声音将许景遇吓了一跳,他的眼睛一跳,身子快速的向前跑,果不其然,五秒后一声响彻在海边的爆炸声刺耳,黄色的黄光冲天,艳丽的颜色不比烟火冷清。   许景遇因为跑的晚了一些,身子被余波震到,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薄晏北缓慢的回身,眼神傲慢,叫他滚得时候就利索的滚,啰啰嗦嗦的不炸他炸谁。   曾经冷冷沉沉的一代有名的检察官薄晏北,此刻越年长却越是张扬跋扈,都说男人年纪越大越沉稳,可是他偏偏相反,因为他沉静的那些年让不该离开的人离开了太多。   苏念被薄晏北带了回去,他直接反锁了门,没有他的指纹哪怕是在室内她也出不去的,当然外人也进不来。   她被男人一下子扔在了沙发上,他的胳膊蔓延出艳红色的血迹,只是男人眸子漆黑幽沉,仿佛打翻了墨砚。   苏念还没来得及反应,薄晏北直接伸手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的,其实他是在找她的手机,她是不是和许景遇里应外合了,否则他怎么那么巧的在他家外面闲逛,而且这地址除了他和蒙贺无人知道。   摸了半天没有找到手中,薄晏北的目光凝重了一些,如果不是苏念告诉他的,那么就是他跟着自己的车过来的,许景遇到底后续有什么打算?   被摸的差不多了,苏念狠狠地对着他瞪眼睛。   “没事就看看新闻。”薄晏北扫了她一眼,高冷的眼神睨着她,直接把电视打开遥控器扔在了苏念的怀里。   这两天她是半点新闻没看吧,否则怎么会不知道许家的事情。   把遥控器扔给她之后,薄晏北转身开始脱衣服,然后绕开电视的方向自己上了楼去找东西。   苏念的目光沉静,她看向电视,市内新闻在这个时段播的热火朝天,里面的内容却十足让苏念惊爆了眼球。   许离潇竟然……   写在报道里的每一句话都足够一针见血,比她五年前那阵子凶狠的更加厉害,几乎把许离潇这些年所有阴暗的过去剥离的一丝不挂的展现在人前。   包括最近绑架她的这条罪责,只是让苏念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这两次找媒体来让她不堪的竟然是许离潇,而不是她一直以为的薄晏北。   苏念这点倒是相信薄晏北,虽然他有能力扭转舆,论甚至可以不费力气的栽赃在一个人身上,可是不管说他傲气也好说他太自信也罢,他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也不会不承担自己做过的事情。   但是显然让她更在意的是下一条重播新闻,是关于许如臣的,里面揭露了当年的薄家车祸黑案,此时的薄晏北手里拎着药箱走了下来,上身一丝不挂,下面只穿了一条运动裤,肌理分明的腹肌健壮的刚刚好,不是练得特别过的那种突兀,反而有一种男性的美感。   苏念的眼底满是惊诧,当初的那件命案还原起来太让人触目惊心。   那是一个普通的圣诞节,唯一不普通的是那天下了雨夹雪,而且是薄家长子薄晏北的八岁生日。   薄家父母包括薄晏北的妹妹一起出去给他置办生日礼物,那天薄晏北等在家里却没有等来他的父母妹妹,等来的却是两条命直接死亡的噩耗。   薄威远的手里拿的压根不是苏念爷爷贪污的证据,而是许如臣私自挪用薄氏公款的证据,当初的许如臣不过是薄氏的一个高层,而非现在的许家公司董事。   许如臣挪用了薄氏五千万,因为怕做牢狱便对薄威远起了杀心,因为提前得到消息在那天薄威远要去薄氏旗下许如臣管辖之下的商场,因为年幼的儿子过生日所以去买礼物,所以许如臣提前便安排好了人,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便弄坏了刹车线。   为了事情顺利的进行,许如臣装扮好后亲自开了一辆大货车提前上路停在薄威远开车必定经过的地方,也许是上天在帮他,那天天气很冷,有小雨加雪,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雨势越来越大。   派去盯梢的人通知他薄威远的车开过来了,许如臣这才开车逆着大路的方向开,他的车头冲向的是薄威远的车,因为他的车上刹车并不好使,所以顺理成章的为了躲开大货车而打转方向盘,因为路太滑还刹不住车直接撞入了一旁停滞刚一星期的废车上,薄晏北的母亲和妹妹当场死亡,而薄威远昏过去的时候看到车门打开,许如臣从里面走出来然后他便昏了过去。   当时的许如臣下车是想确认薄威远是否死亡的,因为他不介意那个女人和孩子,当时没看得太清就有一脸车开过来了,当初心虚的他直接上了货车然后将车开离现场,于是就出现了苏牧艮和司机下车救了薄威远的事情。   当时新闻播报薄威远成了植物人,不知道多少人唏嘘,一夜之间薄家家破人亡,只剩下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一个孩子,还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醒来的植物人。   那个时候许如臣想要吞并薄家企业,却没想到薄老太太会那么有手段,一个女人一步一步的将企业撑到了现在,即便是现在,薄晏北都未曾继承薄家的企业,实权都在薄老太太的手里,当初就是许如臣对薄老太太说怀疑苏家人谋害薄威远,因为许如臣是在薄氏工作的人,又是儿子一直都非常信任的人平时印象也没错所以薄老太太几乎毫不怀疑的将矛头的指向了救人者苏牧艮。   薄老太太一直以为薄晏北和许离潇交往是因为她威胁他如果再不娶个女人回来,她就将薄威远浸灌了心血的公司宣布倒闭,只是她不知道之所以他会和许离潇走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让某人回来而演的一出大戏,只是这剧情越走越不可预料,甚至摊出了惊天的谜团。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的方向就向着不可逆转的地步走了。   苏念手中的遥控器滑落,知道事情真相的她此刻心里更加不好受,这么多年爷爷都在背负着一个谋害人的污名,而那家人的孩子处心积虑的想着要怎么报复他们。   而当初正值青春年少春心萌芽的时候爱上的男人此刻已经彻底的在她的生命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烙印,那烙印烧灼时刻都在烤着她本就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脏。   正当此时,一旁的沙发深陷,薄晏北坐在了她的身边,他将药箱放在茶几上然后推到了她的面前,苏念满眼伤心的转头对上他清澈的眸光。   “这里疼,你得管管。”他抬起胳膊然后指了指手臂上的枪伤,苏念直直的看着他的眸子,然后缓慢的低下头去,那伤口狰狞的吓人,换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很难这样安心的坐在她的身旁说着找人打得话。   苏念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变得无情。   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看向薄晏北的时候,她的眼底已经没刚才的复杂和迷茫,有的只是无尽的对希望的放弃和冷血。   “既然你都知道一切都和我家没关系,想想你以前那么对我,甚至那样的对我的父母亲,你觉得窝心么?”她眼神冷冰冰的伸手指着他猛烈跳动的心口,眼中的恨意让薄晏北觉得如果此时她的手里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捅进去。   ☆、153.v83薄混蛋,你不要脸【一更】   “不仅窝心,还很后悔。”薄晏北把胳膊向着苏念那边伸过去,然后将脑袋躺在她的腿上并且仰面对着天花板。   父亲还不能说话,写字也颤颤巍巍,若不是许如臣自己慌张露出了马脚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好解决。   当初所有有亲近的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指向苏牧艮,还年纪小的他所以一头也将愤恨全部的栽在了苏家人身上。   后来相处在一起,觉得他们和善友好,并不像那样的人,但是杀人凶手谁会在脑袋上标注自己是凶手,说到底是被仇恨迷蒙了眼睛,现在他什么都不狡辩,因为是他错了,他承认。   苏念长睫颤动,将薄晏北从她的身上推开然后起身蠹。   “胳膊疼就去医院,找我也没办法。”她伸手绕过头发然后将头发放在一边,伸手摘下刚才他给带上的腕表扔在了茶几上。   他躺在沙发上,目光随着苏念纤瘦的身形而动,他忽的一跃而起然后拦在了苏念的面前,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脸颊,目光熹微髹。   “你现在是我老婆。”她似乎是忘了,撕掉结婚证并不代表一切,合法的关系还在,那东西可以去补领又不能消磨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苏念咬牙抬头,还敢说她是他老婆,他那结婚证是怎么来的!   “我不承认,你和我的婚姻因为我不知情所以是无效的!”   她现在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偷龙转凤将结婚证换成了她和薄晏北的,他的手紧紧地捂住她的耳朵,然后拿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贴了苏念的额头一下。   “别的你都能说了算,这个无效不好使。”说完他松了手,笑看着苏念气得要炸了的样子。   苏念也不跟他争辩,转身就上了楼进了卧室关紧门还不忘反锁,薄晏北单手抄入兜里,眼神沉静了下来。   *****   薄老太太守在医院里面,看着儿子躺在床上的睡颜,因为躺了太久身体机能退化,就连走路都得需要人搀扶,可是即使这样还是走不好。   自打得知了妻子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上的时候,薄威远的眼神有些伤感,甚至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薄老太太知道自己儿子此刻的内心是复杂交织的。   就如她当初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根本难以承受,可是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扛天的了,她不能倒下,那个时候她的孙儿薄晏北才仅仅只有八岁,八岁几乎完整的失去父母双亲和唯一的妹妹,那个孩子心里该是多么的不好受,这些年来无论打拼还是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该有多么累。   现在事情被一字摊开,许家的人根本无法原谅,亏在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对许家照顾有加甚至无比的信任,却没想到在背后里面捅刀子的却是许家人。   她唯一后悔的是,不该那般的撮合晏北和许家小姐结婚的。   现在许离潇入狱,可是她和她的孙儿证都领了该怎么办,薄老太太的脸上布满愁容,有些懊悔。   “老太太……”李彦贴近薄老太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薄老太瞳孔扩张,突的便站了起来眼神有些诧异。   “走,带我去那里。”她戳着拐杖,目光很安静。   李彦点头,老太太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闭着眼睡觉的男人,她的心里有些难过,李彦搀扶着薄老太太上了车,然后车子开往她要去的方向。   因为地点是在市离市中心不近,车子开了将近四十多分钟才到。   薄老太太主动下车然后走到门前,大门没有关,别墅里面灯光还亮着,薄老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戳着拐杖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李彦伸手按响了门铃。   薄晏北此时正在自己给自己缠纱布,听到有人来,他从沙发上起身然后伸手扯了一件t恤穿在身上,除了苏念他不太喜欢露给别人看。   打开门的时候,他的目光沉了一下,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太太。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薄老太的目光有些冷清,薄晏北别开身子,两人就进屋了,他按动指纹解锁再次关上了门。   “她呢?”薄老太也不坐,直接转身问薄晏北苏念在哪里。   “已经睡下了。”   薄晏北淡淡的勾了勾唇,目光眯紧看了李彦一眼,李彦只感觉到周身一股寒气笼罩,仿佛泰山压顶的气势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奶奶对不起你。”薄老太的态度突然软化下来,若不是她当初一心想让许家人和自己家孙儿结婚也不会先是许安诗再是许离潇了。   因为对苏念有偏见,所以她向来不喜欢看到苏念和薄晏北在一起,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没立场。   薄晏北抿紧了唇,眼神幽深。   “可是即使这样,你和许离潇的婚姻关系还在,你不能圈养娇女!”   他这样是毁了苏念,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有名头那么只是个三……这以后传出去别人说出的话未必好听。   “奶奶,我和苏念结婚了。”薄晏北知道她误会了,淡淡的解释道,他怎么可能让她做三。   薄老太太目光沉杂,眼神有些诧异。   “结婚了?”   “嗯,合法的。”   薄老太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有用的情报就回去了,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复杂。   **   苏念站在卧室里,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因为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外加上外面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又没有争吵,所以苏念一直都不知道来人了。   她不敢躺下睡,是怕薄晏北突然进来。   她几乎一整天都饿着肚子什么都没吃,所以双手捂着肚子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的,三声沉稳的敲门声在她的卧室门外响起,苏念眯了眯眼不吭声。   果然下一秒,钥匙在锁孔里面转动的声音传来,苏念跑到门前,伸手握紧门把手然后顶住了门。   只是她这点力气半点用都没有,薄晏北轻而易举的推门进来而苏念身子缩到了门后,男人的目光向后看了过来,看着她惨兮兮的蹲在地板上,似乎要是有一把钻头她就能遁地出逃似得。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还光着脚,薄晏北俯身将苏念提了起来让她的脚踩在他的脚上,目光灼灼。   苏念瞪着眼睛,废话,她不是在躲他么,不躲他能蹲在门后?她又没有蹲墙角的习惯。   “你松开我。”苏念扭着胳膊,语气不善,十分抵触和他接触。   薄晏北眯眼,似乎是听进了她的话,直接把她拎在了床上让她老实的坐在上面。   “明天许离潇的案子开庭,你要去吗?”   他的声音温和,垂眸询问着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想去他也不会为难她,苏念心里在考虑,当初许离潇对她下手那么狠,不去显得她怕她似得。   “去,怎么不去!”因为看在她是许景遇姐姐的面子上,所以她绑架她那次她选择相信许景遇,可是现在才知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身陷囹圄,她得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会受到怎样的宣判。   “真乖。”薄晏北摸了摸她的脑袋,喜爱的又摸了摸她的脸蛋,苏念别开仰头看着他。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男人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动手动脚?他还不止动手动脚呢,薄晏北干脆直接脱了上衣然后掀开被子率先躺在了床上,他侧眸看着苏念倔强转过头来的神情,脸上带上微薄的笑意。   “过来躺。”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上,示意苏念过来一起睡。   苏念起身要走,薄晏北手疾眼快的将她的胳膊拽在手里然后直接抻了过来,苏念的后背沾床,一下子摔在了薄晏北的身侧,然后全身都被薄晏北给稳稳地圈在了怀里。   “我发现跟你说一遍你从来都不听是吧。”薄晏北大腿圈住苏念的腿,然后将她转过来,温热的脸紧紧地蹭着苏念的额头。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额头上有些发痒,苏念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声音有些怒色:“薄混蛋,你不要脸。”   “嗯,我就不要脸。”他还就对她一个人不要脸了。   “……”苏念闭了闭眼睛,他有多无耻,他该不会以为她是在夸他呢吧,薄晏北似乎不满足于蹭脸了,他的大手搭在她的腰上,然后把她的病号服给撸了上去。   ☆、154.v84床上有你有被子,我为什么要睡地下【二更】   “你别碰我,我怀孕了!”苏念推开薄晏北大喊,手掌紧紧地护着自己不让他靠近。   薄晏北手臂一僵,然后猛然坐了起来,沉着的眸子眯起,他的脸上恢复以往的严肃。   “你再说一遍。”他的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的眼睛,俊脸如同结了冰一般,墨染的黑眸深刻不见底,可是苏念的眼底丝毫没有一点慌张撒谎的神色。   “我说我怀孕了,许景遇的。”苏念眼睛一点都不躲避的笔直的望着薄晏北瞬间结冰的脸色,心里一阵畅快。   薄晏北抿唇,一双冰冷的眸子逐渐的落在了她的腹部,那薄凉的寒意透骨,苏念手指慌忙的捂住她的肚子,可是这一幕落在薄晏北眼底无疑就是在保护动作,出于母性的保护动作蠹。   “怎么,你要养我和别人的孩子?”苏念逐渐的挑眉,像薄晏北这种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留她和别人的孩子在这里。   薄晏北冷冷的笑,逐渐的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形站在床上,低头睨着这个出了相貌其余都大变得女人压下一抹沉静髹。   寂静的空气中一抹惶惶不安。   “你的我养,他的我不养。”他涔薄的唇一字一句的掷地有声,苏念闻言勾起唇角旋即下了床穿上拖鞋,目光紧盯。   “孩子我是不会打掉的,我给你时间考虑,是选择发我走还是养着我和他的孩子。”她说完,转身出了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薄晏北从床上走下去,然后一脚踹在定制的昂贵衣柜上。   哐啷的声响,惊得刚出去的苏念一头冷汗。   薄晏北的眸尖落上了一抹杀意,半个小时后,他的车快速的停在了许家的楼下。   男人迈出脚步下车,身上穿了劲拔的黑色风衣,衬的他的身形更加的挺拔和冷清,冷硬的轮廓杀意浓重,在这万家安静的同时,许家大门上略过一抹黑色的身影入内。   许安诗和唐静如正在客厅商量事情的时候,屋门一下子被踹开,两人受到惊吓挤坐一团,短短的两天,许家衰败,不少债主和仇家都找上门来。   许安诗直接被吓到了,她害怕般抬头的时候,男人阎罗一般的声线已然传了过来。   “许景遇在哪?!”   “楼,楼上书房……”许安诗忐忑出声,她从未见过薄晏北这般的神情,身上暗黑的杀气不加掩饰,而此时听到动静的许景遇也走了下来,薄晏北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男人冷到极致的笑意肆虐,三下两下的上了楼梯直接就把许景遇给掀翻下来。   他早上被爆炸的余波震到,身上也有些浅显得伤口,不知道薄晏北是不是对他起了杀心,直接揪着把他扔到了楼梯底下。   许景遇眸子冷冰冰的,他缓慢的站起身来,然后拍了拍穿在身上的衣服,似乎沾上了尘土。   薄晏北黑着眸子一步一步的走下来,许景遇皱眉,瞬间,两个男人冲在一起迅速的打了起来,一个技术性的打,一个完全下死手的打法,两人身上不同程度的都受了伤。   薄晏北太生气所以才会选择每一拳都下死手,许安诗瞪大眼睛要冲上来拉架,还是唐静如拉住了她的手。   “安诗,报警吧。”两个男人打架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不是找死呢么。   许家客厅的好多东西都被掀翻,三分钟后,战况正激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警察的声音,很快不少于十名警察便举着枪冲进了屋子里面将两人同时拉开。   许景遇的唇角隐约的血迹,额头和脸上青肿一片,反观薄晏北,脸上的伤口也是比他少不了多少。   两个各自心绪不平的人直接被带进了警察局,许景遇的身后有许安诗和唐静如守着,薄晏北自己坐在一边,双腿交叠眼神黑暗成墨。   因为哪个都不是好惹得主,所以笔录做的特别的不顺利。   薄晏北的样子就是干脆承认了因为看他不顺眼所以就要揍他,所以这才难办。   薄老太太赶到的时候蒙贺已经在了,而且已经处理好了事情,要不是他拦着,估计两人还得在警察局打起来,不知道打架也是犯法的啊,要是解决不当就要刑事拘留五到十日,更严重的甚至有三个月。   薄晏北走出门口,手里拿着蒙贺提前准备好的冰块包,冰冷的触感压在脸上男人的脸色就跟这凉气一样煞冷煞冷的。   “你多大了还学人家毛头小子打架!”薄老太戳着拐杖特别生气,他都三十多岁了也不是什么小孩子,怎么还说看谁不顺眼就动手呢。   薄晏北也不吭气,目光沉沉的看着前面。   “倔小子!”   许景遇从警局出来后直接就被送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是右胸前断了七根肋骨,其中有三根是粉碎性断裂。   他每吸一口气,胸腔里面就如同有碎裂的骨头渣子在晃动一样。   唐静如站在病房外偷偷抹眼泪,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这是,这几天许家已经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如今许景遇又被打成了这样,法院那边该怎么办。   “哥,你打算怎么办。”许安诗站在床前,面容担忧。   许景遇手掌放在腹部,眼中泛着冷光,“用法律手段让他去监狱里呆着。”   薄晏北此举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只要伤残鉴定出来他最少可以保证薄晏北在监狱里呆三年甚至以上。   许安诗的眼神动了动,心里有些缺憾,如今一个本就危机四伏的家族分崩离析,许离潇那天的话好像真的要应验了一眼。   她说过,你全家都会坐牢,许安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怎么样,许离潇没别的本事,唯一最恶毒的便是她的嘴,真是一语成谶。   ****   “总裁,回家吗?”蒙贺坐上车里,心里倒是有些担忧,刚才他来的时候看到许景遇了,连路都走不好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情况堪忧啊。   况且人家还是个律师,这样是想咬薄晏北一口还不是易如反掌。   “嗯。”他把冰袋扔在了一边,低眸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晃下车窗,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身搭在窗外。   他漆黑的目光眯起,冷风吹得他的手温度一点一点的消失,逐渐的变得冰冷。   黑夜被黑暗侵袭,诺大的别墅连灯光都没有,薄晏北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然后边脱衣服边往苏念卧室的方向走。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他连呼吸都是浅的,熟练地走到床边然后掀开被子爬进去,伸手摸向旁边凉的没有人气,他忽的坐了起来,然后打开床头的灯,大手掀开被子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人。   他锋锐的目光落在展平的毫无褶皱的床上,毫不犹豫的转身出去挨个的将客房的门打开。   直到打开最左边的那一间,开灯之后床上的女人正舒展的睡着,这才让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了缓和。   只不过男人的表情还是冷着,几乎无法保持缓和的样子。   是他忘了,刚才苏念跟他说完话的时候就从自己的卧室出去了,这不,躲在了离他给她安排好的卧室距离最远的一间。   他的目光落在她娇小的身子上,视线下移,旋即落在了她腹部的位置,男人的眼睛眯起。   孩子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管是谁的,他养!她的就是他的,能有什么分别。   苏念被灯光刺的转过身来,薄晏北脸色一沉,没有说话直接关上了门。   她刚才听到他出去的声音,以为他今晚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他会回来。   “你睡地下。”苏念见他要上床,嗖的坐了起来,目光冷凝秀气的眉头皱着,对他的到来十分的不满和抗拒。   “床上有你有被子,我为什么要睡地下!”薄晏北冷冷的道,脸色并不友善。   苏念的目光触及到他的俊脸,目光沉起,然后就是一阵冷笑,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出去约架了,因为和她生气所以心里不爽了?被打伤了真是活该。   薄晏北见她盯着他的脸,然后伸手摸了摸,牵扯到脸上的伤口撕拉的疼,薄晏北趁苏念没说什么的时候一下子跃上床。   “我不睡地下,要睡你睡。”他伸手扯过被子然后转过一边把苏念直接给按躺下来,他回手按向床头的第二个按钮,室内的灯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旋即缓慢熄灭。   ☆、155.v85从这里后,以前的苏念彻底死了【一更】   他上了床之后倒是很老实,也没动手动脚的,好半天才把手绕过她的腰圈着,旋即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这一晚上过的很平静。   *****   许安诗在家里想了又想,决定去找苏念一趟,经由许景遇的话她知道苏念在薄晏北那里,而且是在海金摊别墅区,许安诗来的时候,就发现这规模宏大的别墅院外竟然放了不下二十名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国元首的私宅呢蠹。   不出意外的,她被直接拦在了门外。   许安诗戴着口罩和墨镜,焦急的目光向里面打探着,从这里只能依稀的看到里面别墅的轮廓,根本看不到苏念的身影。   “我是来找苏念的,你们让我进去吧。”许安诗目光有些焦急,从未想到如今见苏念移面竟然比登天还难。   黑衣保镖压根不说一句话,直接拦着许安诗不让她进去髹。   许安诗在门外气了半天,压根就进不去,她在门口转来转去,希望能从里面出来个人什么的就好说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许安诗等的快要心焦的时候,外面的大门被人打开了,出现的身影赫然就是苏念的。   许安诗一见,瞬间的跑上前去,虽然没有贴近苏念的距离可是也能搭上话了。   “苏念,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许安诗看着苏念大喊,苏念微微低眸看向来人,声音浅淡:“让她进来吧。”   苏念本来是打算出去透透气,可是没想到薄晏北在家门口安排了这么多人,简直是插翅难逃,况且她现在也没想跑,现在她不想浪费这些不该浪费的力气。   几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在苏念眼神的压迫下把许安诗给放进去了。   “真是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随着后面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许安诗拧眉说道。   “找我什么事?”苏念对于许家的姐妹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耐心的,许安诗来找她,分明是有急事,本来就是很不愉快相见的关系,如果没有急事她也不会过来的,这点苏念很清楚,许安诗心里也很明白。   “我哥住院了。”许安诗沉了一口气,眉眼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总得在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不是么。   苏念的眼皮一跳,她的神情有些紧张:“怎么回事?”   “喏,昨天晏北和我哥两个人打架了。”许安诗这才难办,一个是她心爱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哥哥。   苏念拧眉,这才想到昨天晚上看见薄晏北的一脸伤,难不成是她说她怀孕了,所以薄晏北气不过就去寻仇了?   想一想这男人的暴脾气还真有可能。   见苏念并不诧异的目光,许安诗就知道她肯定知道点皮毛,看这架势她也出不去的样子。   许安诗的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凑进苏念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二十分钟后,薄家的门再次被打开,带着口罩墨镜的女人低头向外走去,守在门口的保镖看了一眼又继续探查着四周的情况。   女人手里拿着车钥匙绕过车头坐进了主驾驶的位置上然后发动车子,行驶出这里的范围。   而别墅里面,一脸陌生的女人在客厅里面四处的逛,还不禁感叹道:“这地方倒是真适合金屋藏娇。”不过再感叹之余,她的内心慌慌的,只希望苏念能快点回来和她换,否则要是薄晏北回来她百分之百就死定了。   许景遇所在的医院离许家很近,市内第三医院五层505号房。   苏念到的时候,病房里的男人正试图坐起来,她伸手快速的推开门进去然后站在床前,许景遇抬眸,她伸手摘下墨镜和口罩,脸上有些心疼。   “你……”其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许景遇的样子看起来就伤的很严重。   许景遇的目光越过苏念的身后看到后面没人才放心,他没跟她来就好。   “他打得?”   “嗯,昨晚。”男人一脸的轻描淡写,只不过脸上的苍白颜色出卖了此时他的状况。   “严重么?”苏念伸手扶着他躺下,然后坐在一边,许景遇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旋即缓慢的摇了摇头。   “不严重。”   不过就是断了几根肋骨而已,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胸腔都疼的不可遏制。   许景遇看着苏念的眉眼,心情好了许多,其实他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可是此时却不适合说那些话,所以他都压在心里打算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说。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俩的结婚证是假的对么?”苏念垂眸,眉眼暗淡,她早该想到,就算可以骗得了别人,可是这把戏很难骗过身为律师的许景遇。   “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他偷龙转凤的将你变成了他的妻子。”这真是许景遇所没想到的,一开始他不过以为薄晏北只是想阻止他和苏念领证,但是他没想到他会那么的胆大。   “为什么不告诉我?”苏念眼神绷紧,如果早知道那天她便不会出现在和许景遇的婚礼现场。   “我怕你难过,所以想和你先把婚礼办了再和你说。”只是终究是想错了一步,一步错步步错。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许景遇的脸,声音柔和:“婚礼那天,你在哪?”   她想来想去却觉得许景遇应该不会在薄晏北的手里,现在许家已经被闹得乌烟瘴气,如果想砸定案件,薄晏北肯定不会让许景遇出来捣乱的。   而他若是真心想关一个人,肯定不会让他借机逃出来。   许景遇沉默了,他温和的眉眼敛起,他该如何说,那天他太过生气所以应允了苏念的婚礼,没有跟她说所有事情的来源。   而且,真真的在婚礼上放了她的鸽子,那个时候,他正在奔波许离潇的事情。   他的心里深深地知道,薄晏北这是要对许离潇下死手,可是亲情在,他无法做到不管不问。   许景遇的沉默让苏念心里瞬间明白了,他应该在婚礼之前就知道她已经和薄晏北成为合法夫妻,之所以没来大概是因为气不过吧。   苏念从许景遇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现在就像一只蜗牛,哪怕稍微受到硬刺的伤害就会把自己缩回壳里。   当初她以为许景遇隐瞒许离潇的事情她会因为他是许景遇而理解,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她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傻过,因为一时的好,所以盲目的相信任何人。   她起身,眼神变得冰冷,许景遇可以因为许离潇是他的姐姐而为她奔波,她理解,因为当初她的父亲即使有罪她还去求过薄晏北希望他可以放过她的父亲。   但是他没必要拿她在乎的事情开玩笑。   “景遇,以后我们两清了。”苏念浅笑,内心里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因为觉得她的名声狼藉所以不在乎那天他逃婚之后媒体会怎么写她么?   苏念几乎可以想到,如果当时薄晏北没出现,只剩下她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媒体大概又会扒出她以前的事情来,说许景遇忍受不了她的过去所以抛弃了她。   “小念……”许景遇的神色有些痛苦,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此时却连起身拉住她的力气都没有。   苏念勾了勾唇:“还是谢谢你,当我在悬崖上的时候救我一命,可是我也不会忘,亲手救了我的你会再次狠狠地将我推向深渊。”   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哪怕这辈子都是自己过,她也不会再和任何一个男人有牵扯,许景遇不会,薄晏北更不会。   哪怕所有的事情都是误会,哪怕一开始薄晏北就不是有意的,她也绝对不会选择原谅。   这么说回来,无论是自己还是薄家亦或者是许家,就像是一个钳制的三角形,说不上还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可是她累了,活了二十多年的她从未觉得自己累的想要自己挖一个坟墓将自己埋葬。   而她这一刻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她从未爱过许景遇,因为感激,因为他对她好,所以苏念选择和爱自己的人结婚,她怕极了自己的苦苦追求最后换来无果,可是她忘了,哪怕是爱自己的那个男人也会变。   爱情,哪有不受伤的说法。   她转身离开病房,心中最后一抹柔软也结了冰,她的眼神冰冷,从这以后以前的苏念彻底死了。   ☆、156.v86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斗到至死方休【二更】   许安诗在别墅里面逛够了,就在沙发上呆着,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心里有些惶然,这苏念要去多久?   薄晏北可别在现在回来了,她有些坐不住,起身走向窗前,现在想自己出去简直就是做梦,外面保镖都不带轮流值守的。   许安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手指捂住胸口,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像现在一样胆小了,以前那个不怕死的劲儿呢,现在根本感受不到。   回身背对着窗前,她低眸掏出手机,可是拿出之后有些茫然,自己根本不知道苏念的手机号码,更严重的是就算现在打给许景遇他也不一定能接上,许安诗的内心略微发毛,这苏念该不会根本没去看她哥,而是选择逃跑了吧蠹。   要是她跑了她再出不去简直就是作死,也许是因为上天听到了她的嘀咕,薄家回来人了,许安诗迅速的跑上二楼然后打开一间向门的卧室向外看去,不是自己的车,而车里的男人一脸的清冷,许安诗眉头眼睛都皱在一起心里急的团团转。   她回身将两只手握在一起然后放在嘴边,身子不受控制的蹲在地上,此时她的心里脑海里一直快速的飘动三个字。   怎么办,怎么办!   许安诗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她刚起身便见着开门迈着长腿大步走来的薄晏北偶然的向上面看,吓得她瞬间再次蹲了下来髹。   死了死了,这是此时她唯一的想法。   底下开门的声音更像是地狱一般,许安诗迅速的向前反锁住了卧室的门,明明知道其实拖延并没有什么用,可是她不想死的这么快,只期盼苏念能快速出现救她一命。   果然没一会,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许安诗身子紧紧地靠在门口,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男人的手握住门把手,刚要拧动,外面简洁的手机铃声响起,而男人的手没再动作,而是微微走远了一些。   许安诗深吸了一口气,真是要了命了,她迅速的跑到窗前,然后向下看了一眼高度,不管了,反正怎么着也是死,跳下去还不一定会死的那么惨。   轻轻地推开窗户,一阵冷气袭来,她不禁的打了个哆嗦,伸手颤颤悠悠的握住窗边,她抬起脚向上面站过去,其实并不高的距离却还是让恐高的许安诗感觉高的要死,她的嗓子眼咕咚一下,然后缓慢的转过身慢慢的向下打算缓慢的下去。   然而此时,一阵开门的声音传来,似乎发现门被反锁而又安静了几秒,旋即钥匙***钥匙孔的声音再次响起,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吓得许安诗没了七魂六魄直接一脚踩空,而薄晏北也看到了扒住窗边的两只手,愣生生的吓变了脸色。   他大步的跑到窗前,许安诗悬着的手臂也没什么力气,直接被吓得从二楼摔了下去。   窗下是一片小花园,里面有部分矮个子的假石头,许安诗只感觉腰椎撞在了上面,疼的要死了,薄晏北从二楼一跃而下,当看到摔下来的人不是苏念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许安诗把脸瞥向一旁,可是即使这么躲避,在熟悉的人看来她也不是苏念。   薄晏北沉默着,许安诗连大气都不敢出,腰也被石头咯的生疼可是也不敢喊疼,薄晏北的目光眯起,然后单手把许安诗拎了起来,他直接把她带到了客厅然后松了手。   许安诗半坐在客厅里,手扶在腰上,额头冷汗涔涔。   “她呢?”外面这么多人,如果没有苏念的准许许安诗是不可能混进来的,而且看此时她身上的衣服就知道,苏念被她给换出去了。   许安诗这是不要命了吧。   “出去了。”许安诗也不敢撒谎,抬着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矜贵冷傲的背影,样子十分的胆怯。   “见谁?”薄晏北蓦地转过头来,漆黑的眸子如同染了墨一样的冷淡和深幽。   许安诗身子一怔,想到昨天两个男人打架的事情就有些胆战心惊,她忍着疼坐直身子,然后紧咬牙齿。   咣的一声,茶几上的烟灰缸被男人猛的甩了过来,准确而迅速的从她的耳侧打过,许安诗只觉得一阵惊悚和凉气。   “她去见许景遇了。”许安诗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紧紧地握紧。   薄晏北勾唇,目光是冷冷的笑意,他微微的仰起头,性感的喉结耸动,去见许景遇了么?   他寒薄的目光眯起,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凝视着自己的手。   许安诗抬头的时候就发现,预期中的发怒并不在,相反的这世界安静的吓人,许安诗呼吸都很轻,她坐在那里腿部发麻。   许久,门外传来轻微的吵闹声,薄晏北的目光不动,等到一分钟后苏念便进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脸前来请罪样子的保镖。   薄晏北头未抬,苏念的目光落在几乎等于跪在地上的许安诗身上,她抿唇走上前来然后扶起许安诗。   “你起来吧。”许安诗这样她大概可以想的到原因,不过是因为发现她不见了,所以薄晏北拿别人撒气,有不喜欢别人替自己受过,更何况的是她本就没有什么错。   “把人带出去。”沉默良久的男人终于开口,他的目光深沉不透光,带着一抹冷峻的意味。   跟进来的保镖自然知道要带出去的是谁,许安诗还没来的及向苏念求救便被人捂着嘴带了出去。   “你会怎么处置她?”苏念语气平静的问,薄晏北挑眉旋即站了起来,他低头睨着苏念缓慢的说道:“你就那么想他?”   不顾他会发脾气就直接和别人换着出去,她还真是花样百出,天真的可以,到底许景遇在她心里的位置该有多么的高尚纯洁以至于这么方不下。   “随你怎么想。”苏念也懒得应付他,不管有给何种说辞都会被曲解,她已经厌烦了这种生活,所以不解释他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薄晏北冷笑,她出去见了一趟许景遇回来说话的底气都变了。   “如果你再从去见他,他可能碎的就不止是肋骨而是头骨。”他下手在哪里他自己心里清楚。   “随你。”苏念回身,冷冰冰的甩给他这两个字便往楼上走,以后谁的下场和死活都同她没关系了,人活这一辈子,该自私就得自私。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纤瘦的背影上唇角蔓延淡淡讽刺的意味,他转身双手缓慢的抄在兜里,冷峻的脸色越发的冰冷。   苏念打开卧室的门然后关上,脱掉外套把自己都丢在床上,她的脸朝向下面,现在唯一可以令人心安的却是床单洗过的清香味道。   刚才她还去了父亲那里,情况并不乐观,前连天还能坐起来可是现在连躺着呼吸都费力,他看着她,苏念看的出他是想见见许景遇。   因为怕他的病情恶化,所以她和母亲谁也没说婚礼上的变故。   要是父亲知道她嫁给的是薄晏北,那么后果怎么样?她真的不敢想,她现在唯一的顾忌就是家人。   静默的空气中,苏念掀起唇角觉得有些茫然,也许是因为伤心也许是因为压抑,不知名的眼泪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如果父亲没有生病该有多好,如果她当年没有逃避多好,那么就可以多陪陪他了,她哪里知道那一别就少见了父亲多少面。   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她该多让人寒心啊。   细细的哽咽声全部都是为人子女却做不到什么的无助,就算治疗再好,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   薄晏北站在门外,被他打开的门缝传女人痛苦的呜咽声,薄晏北身子站在走廊上,后背倚着墙壁,冷硬的轮廓低着,目光沉静。   心里却是一丝一丝的抽疼,密密麻麻的不间断无法让人透过气一样。   苏念,苏念,这种两败俱伤的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他不怕时间,他只怕她熬不过,可是他不想放手,如果再失去她,他就真的一无所有。   这个一向活在成功的世界里的男人第一次心里有了挫败,一颗心完全的沦陷在了那个曾经他用心去回避的女人身上。   他苦涩一笑,这些年来什么都规划好的活的像一个不会败的机器,可是他也是堂堂男儿血肉之躯,他微微仰头,星眸如同美丽的湖瞳,长睫微颤,他的目光落在白色的天花板上,眼中落下一抹黯淡,他和苏念……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157.v87只有她一个人深陷在泥潭里不可自拔   入冬的空气中,整个北方都散发着遏止荷尔蒙的冷空气。   就在这么一天,许如臣的案子开庭了,事关薄家,薄家一家三口全部的出现在法庭坐在旁听席。   许如臣双手拷在一起被刑警押进被告席,他本就沧桑的面容又年老了许多,坐在被告席上,许如臣连头都没抬。   法官宣布开庭后,许如臣站了起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鉴于许如臣对所有罪行都供认不讳,所以休庭之后就准备宣布结果了。   薄威远坐在旁听席,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目光睿智深沉,当初他在昏迷之前,看到的就是许如臣从货车上下来确认的身影。   如今,那些罪恶的脏东西昭然若揭,虽然这样,却无人欢喜髹。   那场车祸,薄家失去了太多,而由许家引起的这场纠葛却导致了三家的在劫难逃,这样的命定不免让人唏嘘。   许景遇并没有按照许如臣的意愿成为他的辩护律师,而是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许如臣不知道的是受了伤的许景遇到现在都没出院。   而许离潇的案子因为许景遇的暗中转圜拖延了开庭时间。   出了法院的时候,他仰头望天,阴霾的天色为这清冷寡淡的天色迷蒙了一层虚伪的色泽。   后背被人拍了拍,薄晏北回头,身后站着薄威远。   “爸。”薄晏北冷峻的神色平静,薄威远看着儿子长大清冷的眉眼,心情沉重,也许是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不用跟着我和你奶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薄威远声音稳重的开口,字语虽然说得不那么清晰,却还是良好的展示了他恢复的状况。   当一个人什么都有了的时候,他会习惯性的感觉孤独,所谓站的越高看的越远,但是往往高处不胜寒。   站在高处的人有些时候会比平凡人少许多快乐。   他身姿笔挺的站在原地,看着父亲和奶奶上车远去的身影,头发被冷风吹得凌乱,缝熨得体的西裤盛着风微动,在男人的轮廓上可以看出少年时英姿飒爽的痕迹。   现在的他很成熟,成熟的过了头,就像是那些小丫头说的,他现在已经晋级大叔的行列。   可是对他而言苏念还小,不知道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有隔阂,他完全拿她没办法。   这几天,她都很少和他说话,她睡觉的时候他叫私人医生给她检查过了,虽然之前没有完全信任,只是现在也算知道所谓的怀孕不过是她抗拒他的一种手段。   唯一让他心安的是,苏念不再去找许景遇,手机里的别的男人的手机号几乎消失的一干二净。   五分钟后,玛莎拉蒂grancabrio行驶到薄家,司机率先下车跑到后面打开后车门,薄晏北半闭的眼睛睁开,旋即迈出长腿下车。   男人的目光看着冰冷的大门,眼神微动。   “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男人偏头问向蒙贺,眼中流光逆转。   “正在筹备,可是原样恢复有些难。”毕竟只是一个老宅子,工匠怎么也不能把它当做几千年历史的故宫那般对待,况且现在那样的匠人根本很难寻找。   最重要的是根本找不到苏家宅子的原图,连网上也没有,可见之前的曝光率极低。   薄晏北的太阳穴隐隐的发疼,蒙贺在身后看着,本来想提点意见可是到最后还是憋回去了,主要是他觉得薄总的脾气太燥了,很难控制住。   当初防火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一天后悔呢,这下子好了吧,头疼了吧。   薄晏北还交给了他关于房子过户给苏念的问题,可是这要等到许离潇的案子结束之后再办,这两天有些忙。   不知道是不是和薄晏北的前职业有关,蒙贺觉得跟在他的身边特别的刺激。   “尽量。”这次,他没有为难人,薄晏北迈开脚步进了门,蒙贺没有跟着进去,目送他进去之后他才开车离开。   这个家里除了他和苏念就没有别的生物了,上次买的那只狗她也不稀罕,他也不会喂所以干脆送给了蒙贺,他看他和狗挺合得来的。   他进门的时候,苏念正在安安静静的看书,这和她好动的性格完全不符。   “饿了吗?”薄晏北边脱衣服边问道,目光温和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温柔的程度完全就是百年一见。   从这个角度看,薄晏北也有那么些像顾家的男人。   “还行。”苏念头也没抬,目光笔直的落在黑色的小字上面,薄晏北听闻,挽起袖子直接进了厨房。   苏念还有一点很让他欣慰,不管多生气可是不会以不吃饭来虐待自己。   一回生二回熟,一来二去薄晏北的厨艺也越来越好,可以很快的就做出可口的饭菜。   “我父亲已经出院了,下午的时候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他。”   薄晏北很期望苏念给一个肯定的答复,当然这个肯定的答复是他喜欢的那个答案,苏念目光敛起合上书本从沙发上起身。   “我和你还没好到这种程度,你我非师非友,更不是普通的夫妻关系,所以我就不去了。”   苏念直接拒绝,她能有什么资格去见薄晏北的父亲。   薄晏北握住刀柄的手一顿,旋即慢慢的切了下去,“你既然不想去就别去了。”   过两天的时候他会带着苏念去他一开始买的房子那里居住,一来是离市里也近,而来要比这里温馨的很多,而且去哪里也很方便。   苏念十几岁的时候没少呆在那里,她大概也会觉得熟悉。   午饭后,苏念独自的睡了一觉,这两天薄晏北似乎在忙自己的事情,对于她逼迫的并不紧,苏念难得有了自己的空间。   下午的时候,苏念出门要去医院,刚拦了一辆出租车薄晏北就跟着出来了。   “去医院么?”一般苏念下午的时候会去看望苏向南,而且每次都会呆很久回来,他也有询问过苏向南的情况,专家给出的答案是最多就这两个月了,而且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他没有跟苏念说,所以他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也许是一种独特的心灵感应,这几天苏念天天往医院跑,每次回来情绪都很低落。   “嗯.”苏念点点头,有些不明白薄晏北问她这个做什么。   “我送你。”   “不用了。”苏念下意识的拒绝,她不想让父亲和薄晏北相见,怕父亲身体情况恶化。   男人由不得她拒绝,直接拉着她的手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车里面。   “薄晏北,我不想我父亲见到你。”苏念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冰冷的看着薄晏北,目光微凉。   “我就送你到门口。”薄晏北的神情沉静,只是眼底多了一层晦暗,苏念一直在排斥他进入她的生活圈子,哪怕她没有朋友,哪怕她只有一个小小的亲情圈,她都不肯让他融进去。   苏念心里一紧,沙哑着嗓音说道:“那好。”   男人没有急着开车,而是从正面的环住她的腰肢,整个身子靠近,连同两人的心跳彼此都听得很清楚。   “苏念,我再说一遍,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对你放手的。”他微闭着眼睛,神情认真,每一个字都是在心里过滤了一万遍才决定下来的。   不论自己扪心自问多少次,内心最原始的回答便是他不可能会放弃。   苏念笑的冷清,“你和我的婚姻来路不明,你觉得我会这么束手就擒么?”   她不服,不服命运,不服改变在薄晏北手上的命运。   他的气息将她笼罩着,只是她的心里已经碎裂成片根本无法再次拼凑完整。   苏念淡淡的推开他坐正身子,她不介意搭便车可是她介意他抱着她,拥抱和温暖这样的词语对于她来说太奢侈。   而就在苏念还没到医院的时候,苏向南的病情恶化了,孟黛清一个人守着泪眼涟涟,医生出现把人带走明明是去救命的,可是此时孟黛清却舍不得放手,因为她害怕,这将是见最爱之人的最后一面。   她在抢救室外哭的泣不成声,瘦弱的身子跌坐在地上,这个月活的心惊胆战,只要一有情况几乎医生次次都会下病危通知书。   孟黛清的手指捂住心脏,心里抽疼,她隐约的感觉自己像是患上了心脏病一样。   她兜里揣着手机,可是不想给苏念打电话,如今就这么一个女儿为至亲,她却不想让她因为此事担惊受怕。   可是,苏念还是来了,苏念在病房里没找到父母她就知道肯定是又出事了。   果不其然,见到母亲的时候她感觉心都碎掉成渣,薄晏北因为放心不下还是跟了过来。   她没有多想,蹲在母亲的身边把她扶了起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爸他会没事的。”苏念小声的呢喃,然后双手放在头顶上,低着眸眼神祈祷。   孟黛清哭的红肿的眼睛看向站在一边的男人,她猛的站起来然后向着薄晏北扑了过去。   “都怪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被判二十年,若不是你他肯定能早早的就出来了就不会不知道自己生了重病还到了晚期。”虽然苏向南做错了,可是孟黛清还是很恨薄晏北,是他亲手坐了刽子手手里的大刀,亲手挥向了一直对他推心置腹的人。   “向南对你多好啊,你个白眼狼。”孟黛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哭的睁不开眼睛打了薄晏北两下之后就站不住了。   仅仅五年,却已经物是人非。   “对不起。”薄晏北扶住孟黛清就要滑下去的身子,对上她那绝望透顶的眼神,冷峻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晦暗。   苏念没有去阻止母亲,该是有多压抑才会在此刻才宣泄出来。   苏向南又捡回了一条性命,只是他却陷入了彻底的昏迷,被推出病房的时候,薄晏北这才注意到,仅仅不到两星期不见得男人,此时的头发花白已然像极了年老之人,全然没了原有的意气风发。   苏念不肯走,他只能站在病房外面守着。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薄晏北待在医院的时候公司却出事了,蒙贺急急忙忙的找到他,两人这才出了医院。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公司之前在岸东招标的一块地皮被人抢了先,而且检察院的人也找了了门说是公司运营机制有纰漏。   所以他这个有实权的最高负责人的相应的跟着了解情况。   说白了就是去问审,薄晏北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过程与环节,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跟着这个环节走。   他在检察院整整的待了三个小时,而审问过程无疑是焦躁和煎熬的。   从检察院出来后,等到的回复是需要再审。   而蒙贺暗中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这后面的事情的确是有人在捣鼓,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事情逐渐变得棘手起来。   不出预料的是,就在第二天许景遇暗中约见了薄晏北,听他的语气像是伤都养好了一样,许景遇约薄晏北的地点就在医院前面的茶会所。   许景遇身上穿着一件棕色的大衣,里面穿的是医院蓝白相见的病号服,虽然他人没在时局里面,却一直稳稳地操纵着局面。   而薄晏北,也有栽跟头的一天。   薄晏北到的时候便开门见山的问条件,如今许景遇在背后搞他的公司,势必是有目的的,看不顺眼是一个,可是现在许家乱成这样,他前提还没有怎么会给自己留后路。   “我要苏念和许离潇”这就是许景遇想要的,一个是薄晏北与苏念的离婚,一个是许离潇的出狱。   只有这两样才是他真正惦记的,但是无疑,这要求看在薄晏北的眼里就是一个可笑的笑话:“讲什么笑话呢。”   许景遇该不会以为他有能力左右几乎已经定好性质的案子吧,那也是太高估他了,他就算再有钱再有权,终究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苏念他更不可能会让,所以他何必来找他询问庸人自扰呢。   “第一,你可以和苏念离婚,第二,你只要不暗中对许离潇动手就可以。”只要薄晏北不动作,他便有把握。   薄晏北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目光淡淡的看向许景遇,他甚至有些怀疑,那天他是不是失手打在他的脑袋上了,不然他是在这里说什么胡话呢。   公司对于他而言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一是因为他不缺钱,二是因为当初开公司的理由恐怕也就是因为苏念的喜好。   放弃苏念他做不到,不动许离潇他更做不到,他已经宽容了她够久的了,留她在身边撒野。   “薄总,给你三分钟考虑。”因为薄晏北不说话,许景遇只能抛出话音。   “我拒绝。”薄晏北伸出手指晃了晃,眼神略带慵懒和不以为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心你吃这么大口会把自己噎死。”   许景遇大概是到了穷途末路了,所以才会想到这种办法来跟他谈条件,说白了不过就是多往检察院多跑几趟,现在的国家公务员也不是吃素的,还他冤枉什么就是什么啊,真是太天真。   现在对于他而言,许景遇完全不是竞争力,最大的阻碍是苏念她自己,所以现在的一切外在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任由他们闹得天翻地覆他也不会动一下眼皮子。   许景遇晃了晃眼,微微的勾起唇角。   “薄先生比我能想到的还要痴情。”原来他之前的感觉都是对的,薄晏北对于苏念的感情太过于执着。   薄晏北扬眉,勾唇冷笑,起身离开。   许景遇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来薄晏北是决定不会让步了,他眯着眼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而后将茶杯放下,他站起来走动,胸口太疼以至于他走两步就得停下来歇会。   就算再拖延,许离潇的案子就在三天后,他并未打算为许离潇脱罪,只是希望她能最大限度的减刑而不至于受苦。   他因为受伤这几天的事情只能由助理去办,看来是该去看看许离潇了。   *******   被关押的这些天,许离潇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谁都不来看她,许景遇那边更没有消息,所以她担忧着急。   外面的什么风声她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喜闻乐见的许如臣案子如今怎么样了,而许景遇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在她煎熬的时候,有人带她出去说是有人探监。   她现在的情况就属于提前入狱了,入狱的天数等到判决的时候也会算在里面,许离潇一听以为是许景遇这个救星来了,心情高兴地出去,可是看到来人之后,脸色瞬间冷凝。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文锦,商文博的妻子文锦。   许离潇的脑海里对于这个女人有很深刻的印象,仅仅是因为在婚礼上见过她一面,她就记得如此清晰。   此时的文锦大着肚子,孩子肯定是商文博的,看来是要生了。   许离潇的眼角有些讽刺,如果当初她和商文博的孩子还活着,现在也应该到了喜欢女孩子的年纪,文锦算什么?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商文博都没来,她竟然来了,还是想来跟她炫耀商文博对她有多么多么的好。   “许小姐,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文锦的声音淡雅,眉眼温柔的没一点瑕疵,她一直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其实她很好奇,当初伤成那样的男人在死亡线上念得名字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一见,却是很难让人忘记。   只是并不如她想象那般的美好,早前商文博提起过许离潇,在他的心中那个女人善良勇敢美丽,文锦一直都很羡慕,能让商文博念念不忘的许离潇。   “看我?”许离潇自嘲的笑,目光冷冰冰的落在她的肚子上,那眼神里有羡慕有嫉妒甚至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难过。   她啊,是真的爱过商文博吧,曾经炽烈的爱过,甚至余下的生命力都在为他而活,想为他报仇,每当伤心难过挺不过去的时候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想念。   可是老天还真是给她开了个大玩笑,商文博没有如她知道的一般不在人世,反而活着,不仅活着还娶了妻子到现在生活的很幸福,只有她一个人现在了淤泥谭里面无法自拔。   “老天还真是会折磨人。”哪怕当初有一个人告诉她商文博还活着,哪怕他回来告诉她他不爱她了,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说白了真是怪自己。   文锦手指上的戒指不大,她长的也很秀气,要是放在十五年前绝对不是商文博喜欢的类型,因为商文博说过,他不喜欢小家碧玉。   ☆、158.v88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以秋风悲画扇   许离潇看着看着,就觉得艳羡,一个陷入在爱情婚姻幸福里面的女人,哪怕只是淡淡的笑,都会让人觉得很舒心很顺眼,哪怕她拥有的是她曾经疯狂的不顾一切爱上的男人。   “其实,我多少知道你和文博的过去。”文锦抬起头,柔和的长相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是许离潇偏偏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坚韧,这和她当初对商文博的请情感一样蠹。   文锦,大抵是个幸运的女子吧。   许离潇目光暗淡下去,她的唇角颤动,由内而外蔓延出来的悲妄,不得不说,薄晏北真真的拿捏她拿的很准,知道哪里是她的致命之地。   从商文博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内心仅有的一点骄傲都瞬间崩塌了,她觉得这些年的隐忍和所作所为都只是一个笑话。   女人的情感女人最容易感同身受,文锦低眸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今天来就是想知道以前的商文博爱的那般无法忘怀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   其实如果抛却一切单单的看许离潇本身,她仍然会觉得惊艳。   许离潇就那么沉默了良久,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彼此沉默着,却不觉得尴尬,直到探视时间到,有人来带许离潇回去,文锦起身,内心一抹叹息。   许离潇抬眸的瞬间看到了文锦眼中的惋惜,她的眸子闪了闪,再走进那扇出不来门之前她停住脚步回头,目光和煦的看着文锦,眼中蔓延出最后的情愫。   “我祝福你和他,希望你们幸福。髹”   商文博对于许离潇而言永远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她爱到不忍心伤害他,更不忍心伤害他所爱的人,怒气之中醒悟过后她的心中空留一抹苦笑。   只是那个名字,她却再也不敢在唇齿之间缠绕,商文博,商文博……   *****   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在权利与金钱都富足成长的男人也许天生生的就无情,哪怕是在现代都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薄晏北回家的时候,苏念端坐在沙发上,样子些许疲惫。   她的脸色不像是在室内温暖的红润,而是像刚出去才回来。   薄晏北脱下手中的大衣,步伐稳健的走到她身边,眉眼间沁满了冬寒。   “签了吧。”   寂然的气氛中,苏念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三个字,脸上的疲惫和苍白根本无法掩饰,她是在故作坚强。   他低头看向苏念推向前来的文件,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   “别闹了。”   在两人面前放着的是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苏念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想和薄晏北离婚,这来路不明的婚姻不是她想要的,也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有一种感情,如果不是在恰当的时间迸发,就是一件有负担的事情。   “我很认真,说真的我们并不合适。”苏念冷冷的笑,破镜不能重圆,打碎的灯盏也不会重新燃亮,她和薄晏北的感情亦是。   即便深爱,可是也不能在一起了,这对于她是一种折磨,苏念每天每日都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以前所做的每件事情就是加在她身上的伤疤,每当他一靠近她就觉得压抑觉得喘不过气来。   男人眼神越发的冷漠,他伸手拿起白纸黑字的纸张,毫无犹豫的一次从中间将协议撕成两半而后扔在了桌子上。   “以后我会每天都拟好放在这里,你尽可以撕。”苏念起身,双手垂在两侧迈着步子走向门口。   薄晏北回身,抓住她的手臂目光凝注。   “我不会放开你。”   “说白了,你也不过是凡人而已,如果我坚持下去你早晚会妥协。”苏念笑的很冷静,她可以耗,可是薄晏北不能。   就凭他是薄家的儿子,就凭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薄老太太他就不能。   苏念明白,薄晏北是一个把家当做命的男人。   “你尽然可以试试。”以前不明白那些文绉绉的非卿不娶,可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生命中如果缺憾了这个人,必然不完整。   苏念从他的手中把手抽出:“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还有,我母亲不想见到你以后你就别去医院了。”   她的声音很淡漠,即使是在父亲的最后一段路,她也希望母亲能少点烦忧。   薄晏北眼里星河璀璨,异常的亮眼,里面的光芒一亮一暗,他的心里已经乱成了麻,是自己的执拗不悟所造成了今天的所有一切,这还能怪谁呢?   苏念的模样印在他的眼里,明明就在眼前却觉得越来越模糊,明明是在室内,外面的凉意却如同入了麻一般的渗入容易躁动的神经,冷到四肢百骸。   薄晏北的后背微凉,他细细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   “好。”他眸子黯淡下来,唇角恍然的绽开一抹笑意,应允下来,却是回答的后半句。   曾有人说,悉数的年华如果没有爱人或被人爱等同白活,那厢良有归宿如同朝暮,像是那些花儿朝开暮合,却是一生中最好的相守。   苏念穿上大衣换了鞋子出门,门口溜进来的光线流光溢彩照在她上,他的眸中滤掉周围一切的精致,中心圈紧紧地被她的影子包围,男人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多久后才知道,有的人也许不能相守一辈子,有些人却是会彻底的消失。   她用那样决绝的方式烙印在他的心里,磨不掉也放不下,这个傲然一生的男人最后的最后,也没能得到自己最爱的女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以秋风悲画扇。   薄晏北缓慢的走向门前,看着那抹身影坐进车里,离开他的视线,他的手指逐渐的捂住胸口,痛吗?答案是肯定的。   ****   离别的这一天就这样的来了,苏向南终究是没有熬过这个寒冬,这天大雪纷飞,暗霾色的天色悲凉,失去的人痛楚细麻,抓心抓肺的疼。   就在前两天父亲昏迷的时候,苏念曾经祈祷,他会如同以往一样醒来,哪怕不是那么健康哪怕不能说话,只是一切都在昨晚的时候改变了。   她在卧室里久久难寐,心房如同上了发条一般血液的流速飞快,她的手脚冰冷模模糊糊的却不敢睡。   薄晏北见她卧室的灯开着,就一直在卧室外面等,直到苏念失魂一般的冲出来,眼神绝望。   他怕她出什么事,所以拦在她身前,直到苏念说她的父亲没了,薄晏北才知道苏念连最后的一丝牵挂也失去了。   那一刻,她的眼里悲怆,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是心痛到不敢看。   医院里,如同往昔的一般寂静安然,漆黑的夜晚只有值班的护士坐在前台低头打着瞌睡,一切安然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苏念到的那一刻,她从未觉得有那么一刻白色会是如此的刺眼。   可是慌张过后就是低到底端的宁静,如果不看她的眼睛,大抵不会知道她在哭。   他去世的那般安然,孟黛清的手死死的抓着苏向南的手,眼眶中悲伤地令人无限难过。   从心跳停到到他离开仅仅十几秒的时间,她都没来得及见到医生赶来。   “向南,向南你别走,都怪我,要是我刚刚不贪睡就好了。”孟黛清心如刀绞,此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自从苏向南入狱开始她便寝食难安,他因为生病被移送出狱的那一刻,她已然经历过一次惶然,是她太累了,她刚刚只是趴在床边睡了一会,就听见了刺耳的机器鸣响的声音,就像病床上安详老去男人停住的心跳宛如一条地平线,这个男人她终将失去,而是在她没有准备好的时候。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透过病房传到走廊,苏念的脚步蓦地停顿了一下,她伸手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复又加快脚步。   走进病房的那一刹那,苏念才知道什么叫艰难的面对。   来之前她分明告诉自己不要再给母亲施以更大的压力所以她要坚强,明明父亲只是睡着了的样子怎么就会再也离别不会醒来。   苏念还是哭了,哭的默不作声。   薄晏北站在苏念的身后,深沉的眼眸中落下悲怆,他从未想到苏向南会如此离开,哪怕恨意到巅峰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他的命。   此时他最担心的就是苏念,从此她所有期冀的源头全部断裂,以后的她该怎么办。   黎明终将到来,而这天是许离潇开庭的日子,薄晏北在背后给了莫大的压力,许景遇并没有成功的给许离潇带来任何好处。   因为涉嫌绑架罪,许离潇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苏念还是去了,她亲眼看着当初陷害过甚至想杀了她的女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从法院出来,苏念便赶去殡仪馆,这次她没有拒绝薄晏北载着她,只是到了门口,薄晏北被拦在门外。   苏念神情冷寂的看着他,从未有过的心如死灰,眼中一点亮光也无。   她说:“就算我求你让他走的安心,你别来了。”   这话并不是代表这一次,而是之后的葬礼苏念都不让他来,她心中的凉意已经渗入了骨髓,即便不是那么恨,可是苏念心中终究种下了怨念。   冰冷的大门外,薄晏北身单影只的站在那里,身后没有跟任何人,大多数的人都带着一身悲伤进去,抱着一盒亲人仅留下的如同世间最矜贵的东西出来。   就如他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却是如同这些人一般,茫然失措的如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他自己都忘了,那个时候他仅仅只是个孩子。   他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连落下的阴影都是黯淡的。   洁白的雪花纷然落下,水泥色冰冷的地面一片苍白,他的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站在车前的身影连影子都没有,没一会,肩头就积攒了雪花。   直到许久,苏念搀扶着母亲出来,苏向南去世的冷清,只有母女二人,大伯叔叔都在国外,自从苏家落魄无人再打电话过来,这时间最薄凉的不过人情。   孟黛清头也没抬,手里紧紧地抱着骨灰盒子,一身黑色的衣服黯然,温柔的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路边上停了许多招揽客人的出租车,也许是见惯了这世间的悲怆,司机下车迎客的时候满是笑脸,似乎不懂得难过为何物。   孟黛清自顾自的走到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就在苏念要进来的时候,她伸手拦住了她。   “妈……”苏念微微开口,神情逐渐暗了下去。   “你和他走吧,已然是嫁出去的人了。”孟黛清说完,顺手关上了车门,她的轮廓冷清清,直到所做的出租车不见了踪影,苏念还站在那里。   母亲,是什么意思?   “走吧。”薄晏北走过来,还未触碰到苏念的手她特别不情愿一般的闪开。   他的手就僵在半空中,任由冷气冻得冰凉。   “你别碰我。”半晌,苏念冷冷的说出口,声调一点幅度也没有,她的长睫颤了颤,头发上沾染了许多洋洋洒洒的雪片。   红色的唇粉嫩的脸,精致的五官在此刻如同一个清冷的美人,美得惊心动魄。   “好,我不碰你。”薄晏北双手收回,细细的握紧,旋即后退了一步,他的眉眼是安静的,冷峻的神色和这天色混为一体。   只是没人发现,在这冷漠的眉宇之下的那般无奈和无措。   苏念乘了就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离开,薄晏北开车跟在后面,苏念的头偏向窗外,看着这冷寂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变得繁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当车停在孟黛清现在所住的楼下之时,苏念下车便撞见了一个人。   男人的脸色温和,神情多少有些疲惫,她低头,步履匆忙。   “苏念。”许景遇长臂拦在她的面前,眼中怜惜和惋然,他挡在苏念面前看着她冷静的神色,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想不见她,无论怎样他都割舍不下她。   苏念的那一句两清让他如同伤了肺腑,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将她拱手于人。   “许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抬头,眼神平静,自从打算和他两清的那一刻起,以前的情谊就不在了。   她最怕最怕的就是男人的无情,她可真是怕了。   许景遇脸色有些复杂,他伸手把苏念揽入怀里,心脏乱砰砰直跳,这不是心动,这是害怕,害怕失去。   “别离开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男人的手臂收的很紧,苏念一动不动也不挣扎,和男人费劲是很难赢的。   她无声的笑,如今认错还有用么?   “这世上的男人果真都一样。”她从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许景遇的神情绷得很紧,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是错了,他不该那天应承给她婚礼,更不该晾她一人在现场,本以为只是痛心和难过,却没想到事后却是这么悔不当初。   薄晏北的车就停在两人身后的不远处,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两人身上,男人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轻松地神色。   伸手推开车门,下车后他逐渐的走向两人。   苏念自然也是看到了他,她微微低眸,声音冷血:“许景遇,我已经结婚了。”   听闻这一句的男人身子猛的一僵,似乎被人定住了死穴,他松开手低头凝视着苏念。   “你打算和他过一辈子?”许景遇的目光中细细的落上无助,苏念本就是爱薄晏北的,如今水到渠成,她那么想甚至也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是。”她重重的点头,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飘在了随后走过来的男人耳中,他把许景遇拉开,然后勾住苏念的腰,占领了主动权。   “滚。”男人涔薄的唇轻动,目光里冰封着肃杀之意。   若不是苏念在这里,他会一枪嘣了他。   许景遇温和的眉眼冷凝,一抹笑意逐渐的化开,他每次一笑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口,骨头的碎裂感似乎还在感官之内。   他的心在这一刻也跌入了谷底,男人踉踉跄跄的转身,脚步跟压了千斤顶一样的沉重。   许景遇离开以后,苏念躲开了薄晏北。   “利用我甩掉另外一个男人,苏念你长本事了。”薄晏北冷清清的笑,他何尝看不出她是在利用他让许景遇彻底的离开。   可是虽然知道她撒谎,他的心里却还是开心的。   “你知道就好。”苏念落了一口气,聪明如他,她刚才竟然还担心薄晏北会误会她想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这样也好,两清了。   见她要走,薄晏北上前两步站在她的面前,低眸掩下眼中的光芒。   “我可以让你利用一辈子。”   至死不渝,心中无悔。   苏念勾唇,淡然一笑,若非没有办法,她怎么会利用他呢,这一辈子就这一次就够了,就足够她懊悔的了。   “谢谢,可是我不需要。”苏念说完,再无留恋的向着陈旧的楼道里走去。   他的脚步迈动,旋即又停下,手指握紧又松开然后再握紧。   在外面站了好久,直到冻得腿都麻了,他才返回车内,与此同时,苏家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争吵。   而原因就是孟黛清不让苏念在这里呆着,要她跟薄晏北回去。   苏念站在门口,看着家里乱糟糟的场面,身子开始逐渐的发麻。   “你走,马上走。”孟黛清坐在沙发上,也不看苏念,只是指着门口的方向让她走。   她的样子让苏念心如刀绞:“妈,我不走,你让我走去哪里啊。”   是因为她和薄晏北有牵扯所以母亲生气了么?苏念快速的走到孟黛清身前,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然后抱住母亲的大腿。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见薄晏北了,你别赶我走。”如果连她也不要她了,以后她该怎么办。   孟黛清苍白的脸上落下无助,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却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如今的苏家什么都没了,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她待在薄晏北的身边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出去。”她冷然的开口,知道自己不下狠心她是不会走的,一旦一个人被逼迫到了境地,到时候也会随着心意依附的吧。   “你要我去哪。”苏念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父亲的葬礼还未筹备,母亲为什么要赶她走。   孟黛清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你也老大不小了,带着你我没法活。”   “我可以出去赚钱,我可以照顾你。”她长大了,再也不是依靠在父母羽翼下生活的那个苏念。   孟黛清狠狠地咬牙,然后一把把苏念推开:“我不想看到你。”   ☆、159.v89我们分手吧   她的手掌心按压在青花瓷色泽碎裂的花瓶碎渣上,手中溢出鲜红的血液,苏念的心里逐渐的麻木,以往的每一刻都不能察觉此时的绝望。   孟黛清忍着心疼不去看她,她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天花板上,心里已经流泪到痛死,如今不能再为一己之私留她在身边,她也老了,女儿也该有个归宿了,即便那人是薄晏北她也认,因为她知道只有那个男人才会对苏念甘之如饴。   苏念缓慢的坐起来重新跪下,她趴在地上重重的给孟黛清磕了三个响头,直到最后一下她的额头抵在地上,强涌上来的难过委屈冲击了所有的感官,那一刻苏念模糊了双眼心中悲怆。   “你赶我走,就是让我去死。”她重重的咬下字音,抬头间掩下泪目,孟黛清浑身一颤,秀气的双手不住的颤抖,颤抖到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蠹。   “走。”   她没有看苏念一眼,甚至没有看到她额头撞出的淤血红肿。   苏念缓慢的起身,目光齐齐的落在母亲的侧脸上,她轻轻地嗤笑,泪眼轻闭,两行清泪顺着眼中央缓慢的落下。   她转身,拖着脚步走出门髹。   老旧的楼道散发着潮湿的气味,女人的脸上苍白麻木,沉重的脚步一个踉跄她整个人都坐在了冷硬的台阶上。   身后的房门被关上,孟黛清倚在门上哭的肝肠寸断,她一把年纪又没有经济来源,有她在,苏念如何能放下她。   苏念将头埋在手臂间,手臂紧紧地抱在腿上,冷意从双腿蔓延至四肢百骸,连同每一根发丝都禁除暖意。   男人站在楼道口,拦住漫天飘进来的飞雪,身姿冷冽,沉入冬夜的眼如同桎梏枷锁。   苏念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薄晏北,煞着萧瑟浸着冰寒。   她缓慢的站起身子,薄晏北怕她摔倒,怕向前扶住她的手臂,苏念甩开,抬手紧甩了他一巴掌。   手中扎入的碎瓷片划破男人的皮肤,一道血印显现出来,薄晏北低眸,小心的抓住她的手掰开,许是她手掌心握的太用力,里面细碎的伤口此刻看起来触目惊心,还有她的额头淤青了一大片。   他眉宇皱起,直接把苏念打横给抱起来,抱去了车里。   她的眼眶通红,细碎的泪光中有着无助和心痛,薄晏北一个字都没说,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苏念进去包扎的片刻,薄晏北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起来之后才知道电话那端的是苏念的母亲孟黛清。   “薄晏北,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对她,一定要对她好。”孟黛清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无法忍受让女儿和自己受苦,自己拖累于她,所以她狠心的将她赶走,这感觉不亚于失去一切。   薄晏北冷峻的眉宇凝注,他微微点头,半晌才意识到那边看不到他的动作。   “好。”仅仅一个字,凝注了真心真意。   “那我就放心了。”孟黛清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多说什么。   就在她要挂断通话的时候,薄晏北叫住了她:“妈。”   这称呼让孟黛清浑身一震,似乎有些难以承受,许久才听他声沉着慢慢的说道:“以前的事,我想亲自跟您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的事情太多太多,他无从开始悔恨和愧疚。   只希望能见面,他跪下给她磕个头,哪怕她打他几巴掌都在情理之中。   孟黛清沉默了许久,对妈这个称呼也消化了很久,她轻轻地笑,泪眼婆娑:“我心领了,你的那份心全放在她的身上我就满足了。”   现在,她除了苏念没有任何别的牵挂。   向南已入黄土,她唯有守着才能觉得安心。   ******   许离潇被关押在了女子监狱,今天是她正式入狱的第一天,法庭当庭宣判,她什么都没辩解,任由着庭审结束之后被押入监狱。   十二年的时间,说长很长,说短不短,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已经被剪短,在这个女子监狱里,一个小屋里面住了五个人。   她是新来的,所以受尽欺凌,此刻那些疯了般的女人像是累了一般的在一旁笑着讨论以前,只有她呆呆的坐在门口的位置,抬头仰望着小窗的方向发呆,那里是自由,是她暂时触碰不到的自由,等到她出去,已经是半老徐娘了。   十二年的时间,足够她反思,她可以抱着对商文博的怀念一辈子,她眯了眯眼,真的想忘掉现在所有的一切。   对于薄晏北的心动如同赤冷的嘲笑一般烙印在心底,而商文博是她此生最大的不舍和笑话。   在她迷茫痛苦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而他都不屑来见她一面,任由她一个人傻呵呵的一错再错。   说真的,有时候还真的觉得自己像极了许如臣,继承了他所有的阴暗面和不好,除了母亲给的这张面孔以及身材,她却是像极了许如臣。   现在的许如臣,怎么样了?   铁门被打开,许离潇反射性的起身,双手不自在的摩挲着素色狱服的衣角,狱警面无表情的看向许离潇。   “0289号,有人探视。”在这里,所有人都如同新生儿没有名字仅仅只有一个代号,好像特别的响应了那句重新做人的励志语言。   许离潇苍白着唇抿起,她大概知道是谁来了,许安诗不屑于见她,唐静如平日对她很好可是此时也不会来见她,许如臣不知死活那么只有他了。   她的弟弟许景遇。   果不其然,许景遇就站在与她隔着一块隔音大玻璃的对面,他刀削一般的脸上消瘦,许离潇有些暗暗心疼。   两人一起拿起电话,半晌沉默不语。   “以后,我每个月都尽量来看你。”许景遇先行开口,许离潇的案子最终他只用力扳回了一成,将十五年减至十二年。   她一入狱就很难见到了,每个月只有这么一次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间。   原来在外面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进到里面的人觉得岁月难熬,可是待在外面的人却觉得人生苦短。   “景遇,还是你最好。”许离潇笑了笑,曾经明媚的眸子暗淡下来,许景遇唇角绷成一条线,以前的许离潇多么聪明啊,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他所认识最厉害的女人,不仅是因为她是他亲姐,而是因为她的明智。   如今,一盘乱棋全部坏在了薄晏北的身上,不,准确的应该说是坏在了商文博的身上。   他早就提醒过她,商文博可能还活着,可是许离潇没信,她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所分析到的,却不听别人的任何劝解,如今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却也是无可厚非。   也许世事弄人,可是天意如此,谁又能反驳的了呢?   “我会在外面帮你,你在里面也要好好努力争取提早出来。”许景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他轻声的安抚着许离潇。   “出不去了。”她抬眸望向许景遇,先不说十二年多久,独独是她的性子她也是熬不过去的。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患上了抑郁症,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离开这个世界,满脑子消极思想,这样的她,还怎么努力?   “你别乱说话。”   他和许离潇从小一起长大,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十分的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所说的意思是什么,而她生无可恋的样子就如同致命的打击。   “别做傻事。”好死不如赖活着,套用一句话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放心吧,不会的。”许离潇回了回神,笑的有些勉强。   话毕,又是良久的沉默。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国?”还是许离潇再次开口,许景遇这次回来本就没打算在这里长待,只不过由她的订婚宴一件一件的事情安排到了现在他才留在这里,早知道就不让他和苏念回来了,至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也许她不会因为嫉妒对苏念动手,也许今天她也不会在这里,她更不会成为不了薄太太。   “也许过一阵子。”   “许如臣他怎么样了?”许离潇暗暗的问出口,因为她听不到得不到消息,现在更没有一点点的有关于许如臣的风声。   许景遇的目光一暗,暗流涌动,声音沉沉的说道:“死刑,就在这两天内执行。”   如今的许家,真的是分崩离析了。   “这都是报应。”许离潇轻笑出声,这样的男人就该处置,不配为人父为人夫为人长辈。   “离潇,他是父亲。”许景遇的目光带着不赞同,一个人就算在有错他也有血缘在,就像他放不下许离潇是一个道理。   “我知道他是父亲,景遇如果你能见到他记得替我转告给他一句话,谢谢他给了我这条命,希望他下辈子能做一个好人。”   没有许如臣就没有她的命,没有他伤商文博在先她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原谅她现在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暖心的话来。   即便商文博活着都不能打消她对许如臣的恨意,错了就是错了。   “好,我代你说。”许景遇点头,从许离潇这里出去他便打算去见父亲的最后一面,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许景遇去见许如臣的时候,在监狱外面遇到了刚下车的许安诗母女。   一家人鲜少这样齐整整的会面,唐静如表情安静似乎没有大喜大悲,而许安诗则不同,样子十分悲勉。   “来了。”唐静如也看到了许景遇,她勾唇笑了笑,相貌慈和。   从她的笑容中,许景遇看到了放下,他不知道她到底决定放下什么,可是就单单凭着这一股子释然的气息他便觉的也许以后她的生活不是那么难。   “我来看看父亲。”   许如臣属于重要的案犯,不仅涉嫌人命还涉诸多不法流通的交易,这一判,他再无翻盘的可能。   男人的样子老了许多,眼中没有多余的意思,看着家人的眼光也有些冷漠,唯独对唐静如心中尚有一丝愧疚。   “静如,以后我不在你要好好的生活”就连许如臣自己都知道,他这么多年在感情上多么愧对唐静如,那是一种岁月的缺失,那是一种无法弥补。   “我会的。”唐静如站在他的对面,往日温和的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深深爱过却对她没有感情的男人,第一次心里释然。   许如臣伸了伸手想给她一个拥抱,可是再也相互触碰不到,他的身子尽量的贴近玻璃,贴近于她的距离。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遗嘱我早就立好了,等我死后一切都会生效。”   他的所有财产几乎都留给了唐静如和许安诗,留给许景遇的只有一个被揭露后临近倒闭的公司。   唐静如笑笑,并没有说话,许景遇的这些财产,她大多数都会捐给慈善机构去帮助更多的人,许景遇此时罪孽深重,她想如此让他走的安心,即便死了也不悲凉。   如果真的有往生一说,她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安安稳稳的活着。   许安诗看着父亲的脸,双手捂住眼睛,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还没结婚,他还没来的及抱抱她的孩子看看她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良人。   而如今什么都晚了。   许如臣的目光落在安静的站在唐静如身边的许景遇,那眼眸中太多的悔恨。   他就要与他和离潇的娘见面了,他会先忏悔,忏悔到死。   “离潇她……”就算父女间有再大的仇恨和心结,此刻许如臣都想见许离潇一面,而他还不知道她同样成了众矢之的。   “我姐让我给你带了话,她说感谢你给她生命……她说谢谢你。”许景遇别的话全部咽在了肚子里,事到如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说了。   许如臣点了点头,笑的安慰,能得到她这样的话也算不枉给她一回生命。   外面的雪还在一直飘,整个江城银装素裹,俯瞰美丽极了。   ******   苏念和薄晏北从医院出来,她的手被包裹的厚实,连同额头也缠着白色的纱布。   薄晏北伸手打开车门,苏念清楚地看到,他想握她的手可是最后还是收回去了,她心里无声的笑,旋即坐进了车里。   “葬礼由我置办。”薄晏北开口,旋即发动车子,语气中的坚定不容人否决,苏念何尝听不出来。   她别过头缓慢的闭上眼睛,随便吧,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等到苏念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色渐暗,她的目光落在外面,这里很熟悉,是她小时候无数次想来的地方,这是薄晏北的家,真真正正的家。   是承载了所有回忆的地方。   “以后住这里。”薄晏北见她打量,转头说道,其实已经停在这里很久了,只不过她睡着了所以他没有叫醒她。   无数次想她来这里会是什么神情,惊讶开心亦或者是难过?可惜,什么也没有。   别墅里面还保存着原先的样子,一样的家具一样的位置,苏念进去,视线便落在那个熟悉的沙发上,那年夏天他低头为她揉脚,样子温柔如春,那年她在那里,被林安白发现了她内心中无处安放的秘密。   她喜欢薄晏北,只是她到最后也不知道,当初男人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一脸的无情和决绝。   右边那排熟悉的书架,里面依然摆满了薄晏北不会看的书籍,里面甚至还有当初她心气高昂买回来的小言。   她在书架上偶然看到了他和许安诗的订婚请柬,也就是从那一瞬间开始,她和薄晏北就走到了路的分叉口,不知道究竟是谁走错了,导致两个人根本就在不同的路上前进。   苏念浅浅的笑,她为了接近薄晏北,曾经想尽办法想着突破这道防线,傻得天真,傻得可以。   她到现在才彻底的明白,最错的那一步就在自己的身上,如果她不曾喜欢薄晏北就不会如今掺杂了太多的情感,放下并不简单,可是靠近更难。   “晏北,我们分手吧。”苏念突然抬起头无比认真的说道,这次她说的不是离婚而是分手。   薄晏北心口剧烈的一跳,眼中蔓延着无尽的深渊。   苏念的意思他明白,她可以不离婚,可是她的心永远也不会在他这里,她想求一个解脱。   她还是想离开他。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一个月。”薄晏北眸光微动,谨慎冷漠的眸底是从未有过的心慌,哪怕她生气,她跟他恼,她打他,他都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害怕,拥有就如同没有拥有。   苏念手指一紧,心脏骤然收缩。   “好。”他想要一个月,她就给他一个月,苏念的心里沉沉,也算是給她自己和心爱的人最后相处的时间。   哪怕是奢侈,哪怕是没骨气,都原谅她吧。   薄晏北眼中划过惊喜,他伸手抱住苏念,她瘦的几乎没有多少肉的身子现在抱着并不舒服,薄晏北不敢用力,仿佛一个用力她就会消失一般。   “你饿不饿?”她从未见过薄晏北如此的开心过,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笑容干净无暇。   “嗯。”苏念点头,指尖收紧,薄晏北迈开腿拐向厨房的方向脚步甚至有些急,苏念低头掩下眸中复杂的眸光。   耳中传来刺耳的耳鸣声,苏念皱眉迅速的捂住双耳神情痛苦。   她的脚步移动缓慢的坐在沙发上,顺着沙发边缘躺下,她费力地扯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盖在自己的脑袋上。   被黑暗笼罩的女人脸色逐渐苍白,四周都寂静了下来,刚才还听见钟表走动的声音,现在整个世界都归于宁静。   她深深地吸着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听不见只是暂时的。   薄晏北回头,便看着苏念蜷缩在沙发上,他俊眸一沉快速的走了过去,还未走到她的身前便有人敲门。   他快速的蹲在苏念的身前然后拉开扣在她脑袋上的衣服,苏念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样子有些茫然,她的脸色不好额头全是汗,几乎是一瞬间薄晏北就明白了。   她的旧疾复发。   “我去叫医生。”薄晏北站起身,脸色焦急,敲门声还在继续,他的神情有些心绪不宁。   他弯腰拿起手机打给上次预约过的私人医生,还未等那边通话,这边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薄老太太的身影赫然的出现在门口,这回她的身边跟着的不是李彦,而是大病初愈的薄威远,薄晏北的父亲。   苏念的目光落在来人的身上,眼神中的光芒暗落下去,薄晏北按掉通话,下意识的走到苏念面前,挡住了薄老太太的视线。   ☆、160.v90觉得脏么?   薄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但是眼神挺好的,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苏念了。   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声音缓慢的说道:“我还以为人不在,没认出来开门。”   这屋子里两个人,按门铃那么久都没有人来开,她一把年纪老骨头也不禁冻,凉透了厚厚的衣服。   薄晏北目光凝注,把手机慢慢的放在了沙发上,他回身看向苏念,苏念也反应了过来,她一面茫然的坐了起来,什么都听不见。   薄晏北的手轻轻地压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不用紧张,苏念点点头,薄晏北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抱去了楼上卧室蠹。   薄老太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薄威远的搀扶下坐在了沙发上。   没等一会,薄晏北就自己下来了,薄老太太的目光看向上面,慈和的眼神中有一抹凝重,他是觉得她会对苏念不利还是怎么的,竟然连她跟苏念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把人给抱楼上去了髹。   “晏北,媳妇儿是得宠,可是也不能宠过了头。”   宠媳妇是对的,但是也得分情况吧,她一个长辈还在这里呢,小辈的连声招呼都不知道打。   “她身体不舒服,您别责怪她了。”薄晏北走下来自己坐在一侧,神情闲适,奶奶和父亲在这个时间过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以后你们就打算住在这了?”薄老太深沉了一口气,四处看了一眼这个房子,这栋房子是薄晏北赚到人生中第一桶金的时候买的,无论他之后购入几处房产,这个却是他最长居住的,这栋别墅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大也不是最豪华的,可是他喜欢住在这,是因为又一定的意义你。   “嗯。”   他想也不想的回答,之所以选择这间房子作为以后的家,是因为恋旧的情节,总觉得这里比别处更加的温馨,而且苏念对这里也熟悉周边也熟悉,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几方权衡之后还是觉得这里最好。   薄老太太点头,孩子们住哪里她不干涉,她今天来是想搞明白他和苏念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想怎么过。   不过现在的气氛似乎不适合说这个,薄老太太转了个话音说道:“苏向南的葬礼安排在什么时候?”   通常来说算日子的话就是明天了,可是也许总有不一样的时候,她不知道所以也想问问。   “明天,在苏念母亲现在住的地方。”他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大早便会去着手安排,薄家就剩下两个女人,既没有金钱也没有精力去置办苏向南的后事,他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你办的?”薄老太太有些惊讶,不是她不愿意,只是觉得苏家的人应该不想他插手,可是看薄晏北坚定的样子,薄老太太也没说别的让人泄气的话。   “这样也好,我们薄家理当做这些事情,这些年因为偏见愿望苏家人太多了。”薄老太太有些懊悔,若不是一时的听信了别人的诬陷,她怎么会对苏家怨恨至此并且让薄晏北也不要和苏家的人接近。   如今苏向南已经去世了,她的内心愧疚难安,明明该当面说声道歉的,可惜再也没机会只能在明天的葬礼上忏悔了。   她也后悔当初那么对苏念,不仅对她有偏见还拿水泼她,现在想想太愧疚,差点把许家的两个女儿都介绍给自己的孙子。   她这哪里是好意,分明就是害人。   薄老太太起身,想去看看苏念。   薄晏北神情一紧,下意识的拦在老太太的身前。   “你怎么紧张的拦着我干什么,我又不对她做什么,我就……去道个歉。”她虽然年纪大,可是基本的辨别能力还是有的,发现错了就是错了,该承认就得承认,不能对不起人家就完事了不是。   “明天吧,她不舒服。”薄晏北拦着不让老太太上去,此刻她身体不舒服,老太太说什么她也不一定能听到,两个人再闹起来就不好了。   主要是老太太脾气太暴躁,对于长幼有序的这件事情十分看重。   “你和她正式领证了么?”   老太太这件事情到底是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注册结婚了还是现在就是毫无关系的住在一起呢。   “领了。”薄晏北点头。   “挑个好日子把婚礼办了吧。”沉默许久的薄威远缓慢的开口,字眼咬的十分清晰,既然都领证了,总要给苏家的姑娘一个交代。   薄威远和苏向南也算相识一场,彼此之间认识关系不太深厚,毕竟一个从商一个为官,两个人一起喝酒的机会更是少。   只是没想到当时很好的一个人会因为犯了案子进了监狱,现在还……   苏向南比他的年纪都还小,想来也是应了那句世事无常。   “你父亲说的对。”关于这点薄老太是赞同的,薄晏北现在岁数也不小了该定下来的也该定下来了。   “还有,要是可以今年你媳妇肚子有点消息那就更好了。”薄家的人丁单薄,这些年来就两个人生活,薄老太太孤单惯了可是也不想太孤单。   有了孩子最起码有了保障,她总觉得这对夫妻呢现在不太把握。   “我知道。”薄晏北重重的点头,墨眸中带着沉稳,这件事情他还没有想过,不过经由老太太的口中说出来却觉得很靠谱。   如果她怀了他的孩子,至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了。   “具体的事情你们夫妻自己打算,晏北,奶奶就告诉你一句话,女人是用来疼的,婚姻必须要用心经营,你也老大不小了收收你的玩心好好的对她。”   老太太心中惋惜,苏念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   父亲和奶奶离开后,薄晏北关上门身子倚在门口,长辈的话如同良言一般的在脑海中盘旋,许久他好看的唇角弯起,玩心早就没有了,从很久以前就没有了。   婚姻他会好好地经营,至于所谓的一个月之期,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在那个点子上结束。   苏念坐在卧室内的大床上,她的目光呆呆的望着窗外阴霾一片漆黑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许久,她起身走到窗前,手轻轻地推开窗户,呼吸着横空吹进来清冷的空气,这一刻才觉得感官都是清醒的。   外面可以看见街边繁华的夜景,本以为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出来,可是街上却非常的忙闹,一辆接着一辆的车慢慢开。   她的手撑在下颔上,心里空空的,苏念的目光聚集在一处亮的刺眼的灯光上微微闭上眼睛。   她的双手合十放在鼻尖前,长长的睫毛颤动,眼神悲伤。   她在祈祷,下辈子要是她能做父亲的父亲就好了,她一定会尽力护着父亲周全,她好希望他幸福。   眼角的流光压抑,苏念鼻子发酸。   过去的一幕一幕如同在放电影一样,她有那么多的不懂事,甚至会因为父亲说她两句便会大晚上的跑出去离家出走。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乖女儿,苏念的手缓慢的捂住额头,睁开的眼睛里一滴眼泪狠狠地砸在衬着灰暗的地板上。   身后寂静无声的靠过来他健壮的身子,男人钢铁一样的手臂圈在她的腰间,苏念被吓了一跳,还未等她回头薄晏北的下巴便抵在了她的脑袋上面。   她的身上是淡淡好闻的女人的香气,这味道从未在薄晏北的日夜中觉得如此时这般安心过。   他缓慢的抱着她,时空静静的也不说话。   “我,现在听不见了。”苏念轻抿着唇,缓慢的开口,她以为薄晏北不知道。   她以为薄晏北在和她说这话。   男人轻缓的把她的身子转过来,眸尖撞入他湖瞳一般妖冶沉静的眸光之中,苏念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什么意味。   就在她以为薄晏北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她的身子一僵,由一开始的挣扎变为最后的接受。   男人眼神颤了颤,可是没有越界,直到有人来敲门他便松开了苏念,温热的大手轻轻地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   “医生来了。”   检查结果依旧和上次一样,因为神经紧张所引起的间接性耳聋,并不用担心的是短就一天,多则三五天便会恢复听力。   但是令人担心的是,如此反复并不是什么好事,有可能会变成一种常态化,有可能她这辈子就是这样也说不定。   送走医生后,薄晏北进厨房给苏念煮了一杯姜茶,喝过之后说晚安。   ********   果然如薄晏北的安排,一大早他派过去的人就在孟黛清的住处布置好了一切,事关苏向南孟黛清不反对。   苏念穿的一身周正肃然,这次的追悼会来的人寥寥无几,有黎白,有林安白,有薄家人却再去其它。   当初父亲还好好地时候,家里总是门庭若市,可是苏念从未见过父亲收礼和钱,那个时候苏家该多有人气。   黎白的目光在门口与苏念相对,脸上是凝重的神色。   自打她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她便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小念。”黎白走上前来,给清瘦的女人一个拥抱,她闭了闭眼眼神哀伤,还是不免落俗套的说一句:“节哀顺变。”   时过境迁,黎白现在变得越发有女人味,身材越发的纤瘦,和苏念记忆中那个爱吃爱笑的女孩子有些联系不起来。   她婉约的笑笑,时光走了,我们都变了。   林安白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事发太突然,他之前竟然什么消息都没有接到,而最后得来的竟然是这个。   “一切都会过去的。”林安白勾唇,扯出笑意,像是他最常说的话,看着他的口型,苏念突然就释然了。   薄晏北一直跟在苏念的旁边,来的每个人她几乎都笑颜以对,唯独老太太来的时候,苏念冷清清的变了脸色。   她伸手扯了扯薄晏北的袖子,目光清冽。   “不是我小气,你们能不进去么?”   她根本就不希望薄家的人进去,她的心里有个坎不好过。   薄晏北怔了一下,眸光微微的动了动,苏念心里突然有些发堵,“好,只要你不进去就可以了。”她缓慢的妥协,终究一切伤害她的事情都是薄晏北一人做出来的。   其余的,她可以理解。   孟黛清跪在苏向南的遗像前,屋子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的手一直扣在地上,脑袋紧紧地贴在上面久久不肯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她缓慢的抬起头跪直了身子。   “向南,你走了我不会太想你,我还要生活。”她的眼神平淡内心里一直在揪着,明明清楚她说的这些话苏向南是不可能听到的,可是她还是期盼着他能知道,即便没有她,她也可以过得很好,他可以不用担心。   “女儿也会过得很好的,你也不用担心,以前的就都放下吧。”不只是她,而是希望所有人。   每个人依次的悼念,人来的不多可是心意很诚。   薄老太太站在孟黛清的面前,一慈和的面容带着愧疚,她低下头道歉声音真诚。   孟黛清没什么精神,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等到苏念的身影,她抬眸望着她额头上包裹的白纱布以及伤了的手,唇角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苏念低头走到前面然后跪下,没有看母亲的眼神。   今生没有报完的恩情来世她会努力。   都结束后,苏念送走了客人,现在父亲不在她就是一家的梁子,以后就只有母亲和她相依为命了。   “他呢?”孟黛清看着苏念低头忙碌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是薄晏北准备的,他怎么可能不来。   只是回应她的却是一室的寂静。   她的眼神闪了闪,走到苏念的身前,苏念抬头对上母亲痛楚的眼神心里狠狠地揪起。   孟黛清以为她不回答是因为她在赌气。   “不用你收拾了,你回去吧。”孟黛清冷了冷眼神,沉下声音说道,苏念停顿半晌,才张开了嘴,声音小到可怜:“我会走的。”   “我让你现在就走。”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清扫工具,目光有些怨怒。   “你何必这么赶我。”苏念突然笑了,她以为放她去薄晏北的身边她就能幸福么?答案是不会的。   哪怕父亲不去世,她的内心都没有这么多的隔阂所在,母亲让她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薄晏北?   孟黛清眼神闪了闪,不知为何她便觉得,苏念是懂了她的意思,她也不再瞒,轻声的开口说道:“既然结婚了,就好好的过,我和你爸不希望你再苦着自己。”   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心境苍老的如同一个老人,这样她怎么活的快乐。   “妈你放心,我会过得比谁都好。”苏念对上她的目光,无心的说着,既然不能让她死心就得让她安心。   不等孟黛清再说什么,苏念转身离开。   下楼后,黎白还在,苏念抬眸,堪堪的对上了薄晏北的目光,她直接走向黎白然后牵住她的手,低眸说道:“走,去溜溜风。”   原本黎白想说她是不是难受,可是话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憋了回去,她不难受现在绝对是废话。   两个女人上了黎白来时开来的车上,薄晏北没阻拦,可是哪怕她跟着黎白他也不放心。   “想去哪?”黎白系上安全带后问苏念,苏念轻笑:“带我去你觉得最放纵的地方。”   黎白勾了勾眉,内心突然就明白了。   酒吧里喧嚣吵闹的音乐声躁动入耳,上面喊麦的年轻人狂吼着‘makesomenoise!’   舞池里面男女摇摆晃动,重金属的乐感声声震入耳膜,黎白微微捂住耳朵,她看向苏念突然有些后悔带她来这里。   因为彼时的女人满脸的平静。   苏念看着周围的景象,忽的失笑,你试过存在在把所有喧嚣都过滤掉只剩下扭动的身躯和只有口型没有声音的世界么?   苏念笑颜顿开,转身走向了稍微远一点的卡座处,伸手熟练地招来适应生点了酒。   黎白坐在她的身边有些傻眼,她只不过觉得这里特别放纵,真正来了不过几次,可是苏念这明显是要宣泄啊。   她难过她又不能拦着,所以只能陪着她一起喝。   两个女人酒下肚,半晌就喝的醉醺醺。   “来,庆祝我风花雪月。”苏念举起酒瓶,身子晃悠悠的坐也坐不稳。   黎白眯眼:“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呢,前言不搭后语。”她知道风花雪月是什么意思么。   “你和薄晏北怎么回事?”黎白也不是封闭户,这些天薄家和许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包括苏念在新闻上出来都是说她也掺和进去了。   苏念眯了眯眼,有些没看清。   “你再说一遍,我听不见。”她笑意肆虐,黎白只当这里吵闹并没有当回事。   “我说你和薄晏北是怎么回事。”   “他呀,他就是个混蛋,他是我的坟墓。”苏念冷冷的笑,笑的人心发堵:“我迟早会死在他的手里,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是喝醉了,苏念才敢大声的谈起他来。   “老娘从十四岁起就想着泡他,死皮赖脸的追人家被他把真心踩在脚底下十多年,他现在竟然来说爱我了,你说他可不可笑。”   她突的站起来,手中握着酒瓶子,脚步虚浮。   “那样的混蛋就该踹了他,现在不踹还留着过年么!”   黎白神情也有些激动,醉的脸色通红,她一齐站起身子来呼应苏念的话,只可惜苏念现在已经没精力去看她说了些什么。   她迷茫的目光落在周围晃动如同关掉音的画面上面,唇角扯出弧度,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就在她刚刚还骂过混蛋的男人。   她醉醺醺的顺着他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笑。   “混蛋。混蛋。”她口齿不清的念叨着薄晏北的名字,一双朦胧的眸子续上冰冷,直到她歪歪斜斜的站在他的面前,苏念伸手把瓶子中剩余的酒顺着他的脖颈就浇了下去。   薄晏北眼睛都未眨一下,他伸手握住苏念的手,声音沉沉的说道:“苏念,你喝醉了。”   他本想着不进来,可是实在太担心没法等在外面,黎白就算不清醒还是被苏念的动作吓了一跳,吓得酒都快醒了,她竟然敢往薄晏北的身上倒酒。   苏念推开薄晏北的手,酒瓶子也顺势的摔落在了地上,她的目光冷冷的落在薄晏北湿了的衬衫身上,轻轻地笑:“觉得脏么?”   ☆、161.v91和我生个孩子【一更】   薄晏北眉宇沉着,旋即摇了摇头说道:“不脏。”   苏念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头又想去混,薄晏北凉薄的目光落在黎白身上,吓得她酒都醒了。   “行了别喝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呢。”黎白没办法赶紧打圆场,苏念见黎白拦在她面前,晃悠着绕开。   “你先走吧。”薄晏北的声音沉沉,黎白猛的点头回头担忧的看了苏念一眼,下次再也不噶带她来这里了,她倒是一身自由,可是苏念身边有个大家长啊。   薄晏北跟着苏念走,别看她喝多了,却准准确确的坐在了刚才坐过的卡座上。   伸手拧开酒瓶盖,她晃过杯子给薄晏北倒了一杯然后推过去:“来,不醉不归!髹”   “疯丫头。”   知道她受的打击太大,所以这一次他不把她弄回去让她喝个够,等下次再出来就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敢不敢。   湿了一大片的衬衫潮湿不舒服,薄晏北手指利落的解开两颗扣子,干净的衣服上是酒渍的颜色,明明是大白天,这里面却令人分不清白天黑夜,摇晃的重金属摇晃的红酒杯,乱耳的音乐中人群在躁动。   只有苏念安安分分的坐在这里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你怎么不喝呀,瞧不起我?”苏念醉眼朦胧口齿不清,眼前的男人一口都不动,他的喉结性感的上下滚动,目光紧紧地盯着苏念的眸子。   他要是喝醉到时候苏念就倒霉了,他没法抑制住想碰她的冲动,尤其是酒后要么直接断片昏睡过去要么就跟禽,兽无异。   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他的酒量一直都很差,差到他自己都不了解。   苏念见他端坐在那里,笑意明媚,她起身端起酒杯绕到薄晏北身前单膝跪在沙发上,眼里波光流转,唇齿间的香气四溢,她仰头灌了一口酒而后低头吻在男人红润的唇上。   薄晏北喉结滚动,眼睛里沉下一抹流光,他伸手勾住苏念的脖子,眼睑微垂:“苏念,你先亲我的。”他的声音沉沉,她刚才喝的酒全部***的灌在了他的嗓子里面。   苏念低了低眸,薄晏北视线触及到她的红唇,直接把她禁锢在大腿上,苏念迷蒙着眼,薄晏北低眸顺势吻了下来。   苏念长睫动了动,醉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呼吸近在咫尺,薄晏北顿了顿眸子深吸了一口气,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轻轻勾唇:“这次算你走运。”   说完便把她抱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蒙贺坐在车里等在外面,时不时的向里面张望,终于等到了两人出来。   他抬头,看着两人的样子,啧啧,看起来有点想法,薄晏北刚上车,蒙贺回头便问道:“总裁,你真禽兽,竟然把人家灌醉了。”   薄晏北俊脸直接黑了个底朝天,没有好气得说道:“开你的车。”   还说他禽兽,他刚才要是把持不住非得被怀里的这个小禽兽灌醉好么。   “你看你看,还急眼了。”蒙贺轻轻的笑,看着薄晏北生气就觉得好笑,有时候傲气的男人发点小脾气倒是也挺可爱的。   薄晏北端坐在那里,苏念醉的跟一滩烂泥一样,身上的酒气肆虐,薄晏北皱了皱眉头,没有好气得戳了戳她细嫩的脸颊。   “总裁,苏小姐好像和她母亲闹掰了。”   “怎么回事?”薄晏北抬眸,目光沉了下来,苏念怎么可能跟孟黛清闹掰,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不是更应该紧凑么。   “我也是偶然听到的,孟女士都没让她留在家里待片刻,你说这日子哪有赶儿女走的道理。”   薄晏北神色淡淡的,其实苏念进去也不过个把分钟便出来了,他本也觉得出来的快,只是她和黎白疯丫头一样的跑了之后他并没有多想。   而且想想昨天在殡仪馆外,孟黛清自己坐车先走了把她留在了那里和他一起。   他低眸看着苏念的睡颜,怪不得她昨天会哭着从家里出来,要是依着她的性子应该是想离他越远越好怎么还会跟着他回家呢。   薄晏北沉下眸子,这么说来苏念手上和额头上的伤口都与孟黛清有关,孟黛清应该不会有别的意思,甚至都不是生气,这由后来他带苏念去医院的时候孟黛清打给他的那通电话可以推断出。   他心里豁然开朗好像明白了什么。   蒙贺开车到家,薄晏北抱着苏念下车后便离开,温吞的天气阳光慢热,散光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安静的如同睡美人一样,她的脸上是醉酒的绯红,轻轻片刻红润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薄晏北直接把苏念抱去了卧室,自己则进了浴室放水,卧室与浴室是连通一气的,他伸手试了试水温旋即脱下有些黏腻的衬衫。   她个小东西怎么想着往他身上浇东西的。   出了浴室,将床上的女人顺利扒光了衣服抱着放入了热气弥漫的大浴缸中,苏念舒服的懒洋,微微侧身差点把整个脑袋都埋在洗澡水里面去。   薄晏北伸手把她半捞了出来,微微别过了眼,嗓子干涩的厉害,心口也痒痒。   “小东西。”他微微咬了咬牙根,脸色被水中的热气蒸的脸色嫣红,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神情凉薄。   下次她要是敢再出去喝酒,他就吃了她。   苏念动了动身子,整个人都向着水中滑了下去,没过半秒中她的呼吸便被水堵住,呛得她一下子就醒了,薄晏北本来想帮她把她弄出来着,结果看到她醒了,便站在一边没动作,苏念扑腾着胡乱的坐起来,意识还在模糊,酒气还没醒。   她的身上滑溜溜的,苏念低头便看见了自己全裸坐在浴缸里,侧面就是男人高大修长的身材,她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胸部,蓦地瞪大眼睛瞪着薄晏北。   “你是不是想趁我喝醉了对我不轨。”   “你不喝醉我也想对你不轨。”薄晏北挑眉,唇角扯出戏谑的笑意,苏念晃了晃脑袋,然后控了控耳朵,她的耳朵好像因为进水被打通了一样。   “你出去。”苏念拧着眉,她喝多了就老实的把她放床上就得了,他现在半脱成这个样子是想跟她洗鸳鸯浴是怎么的。   “好,我出去。”薄晏北扫了她一眼,俯身拿起脏了的衬衫出去,苏念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里面,她才缓慢的站起身子,伸手去够搭在一旁的浴巾。   “对了,这毛巾是我用过的,要不我给你换新的?”薄晏北突然折身回来,吓得苏念迅速捂着关键部位后退,哪里还知道自己还站在滑溜的浴缸之中,她一个不稳就要摔,薄晏北的速度更快他直接伸手拉住苏念的胳膊,自己跑到跟前几乎将她抱在了怀里,苏念脸腾的一红,卯足了劲儿把薄晏北推开,两人推搡之中失去了平衡,砰的一声巨大的水花,苏念连同薄晏北一起摔进了浴缸之中,好在地方够大,薄晏北健壮的胸膛压了下来,苏念整个人都被压在水里,差点被淹死。   他的大手搁在她的脑袋下面把她托了起来,苏念的眼前就是他胸膛上坚挺的小红点。   薄晏北低身下来也不动弹,他觉得这个意外挺好,能促进夫妻间的情趣。   “你放开我。”苏念咬着牙齿,都让他出去了,他还半路回来。   薄晏北低头凝视着她的脸颊就是一阵好笑,他伸手将她从水中给拖了出来,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的姿势,这视觉刺激,他喉结滚动,身体的血液疯狂的叫嚣,引得他的身体士气昂扬。   他的手指擒住她的脸颊,眸色愈加的深沉的低下头便去吻她,饶是几乎没接触过x事的苏念也知道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状态很容易擦枪走火,更何况她身上一点遮拦都没有反抗都没时间反抗。   她的手挣扎着摸向他的胸膛,薄晏北身子一紧,舌头长驱直入的探入她香嫩的口腔之中,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摩挲,直到摸索到两点小红点,她伸手就抓了上去。   薄晏北痛的皱眉,他伸手圈住苏念的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了她的头顶上面,她被迫的抬起下颚,苏念这下子慌了,伸腿四处乱蹬。   薄晏北见她不老实干脆直接把她捞出了浴缸,手臂钳着她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薄晏北迅速压上身来,身上难受到极点。   “苏念,和我生个孩子。”薄晏北沉着声音,即便万分的想要也忍着。   ☆、162.v92春风十里不如你,幽梦一帘尚念卿   苏念美眸闪动,轻轻的笑:“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疯了?”   孩子,她怎么可能跟薄晏北要一个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以后若是再想离开就难了。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薄晏北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神,她那般聪明,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哪怕他此刻就是骗了,她也肯定百分之百的知道。   “我不要。”女人的声音很冷漠,冷漠到决绝,其实有孩子又如何呢?相爱又如何?   她不想要,因为她不觉得自己可以和薄晏北和平相处,哪怕有了孩子她也不会妥协,所以他想的一切都是空谈蠹。   苏念不答应薄晏北一点都不意外,他暗色的眸子沉了沉,唇角冷淡下来:“这由不得你。”   即便她不想要,他也要她有他的孩子,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没有走的可能髹。   苏念见他完全不顾她的意见,她猛的挣扎了起来:“薄晏北,你别太过分!”   他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红唇,淡淡轻笑:“苏念,我爱你。”所以为了留住她,他不会太在乎她的想法,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喜欢的就留住不喜欢的就抛弃,很简单的作风。   这一晚上,很长很长。   *****   凌晨天刚微微亮,许家的书房内烟雾缭绕,男人在书房里坐了一个晚上,书桌上的烟灰缸上几十根烟头扔在那里面,他的手上还夹着一根。   他眯了眯眼,深吸了一口烟气,旋即把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修长的手指逐渐交叠,紧闭的窗帘外面隐约的升起微光。   男人的脸上有些憔悴,温和的神情隐去,样子有些颓废。   他的下巴处长了一层青涩的胡渣,一头短发凌乱的散落着,他把两只手都抵在额头上,而后缓慢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沉下阴影。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将她夺回来,才能不让她在薄晏北的身边,他一刻也忍受不了,根本忍受不了,自打苏念要跟他两清之后,他的心里就像是被蚂蚁啃食一样的难受。   男人蓦地睁开眼睛,习惯的抽出一根烟再次点燃,长根的香烟含在唇瓣上,呛人的烟雾跑进了眼睛里面,弄得眼眶通红。   薄晏北的弱点只有苏念,可是他对她下不了手,所以根基不在这里,现在唯一有办法的就是揪出薄晏北的黑路。   许景遇现在彻底想明白了,整垮薄晏北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他彻底消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赢。   烟头的烟蒂不小心落在了书桌上,砸成了一小块的灰烬,许景遇低眸攥起手指,冷峻的脸色蹦成零度。   忽的,他起身,拿了外套离开了许家。   早上七点半,许景遇的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很豪华的别墅外面,他下车,整理了一下大衣旋即走上门前敲门。   也许是因为太早,很晚才有人来开门,来开门的是这家的管家。   “请问你是?”   “故人。”许景遇眯了眯眼,直接推开管家的身子走了进去,管家被推得一个踉跄,这个人他从来都没见过,现在突然进来这是干什么呢。   说时迟那时快,他回头迅速的截住了许景遇向前走的步伐。   “不好意思先生,请你出去。”如果是相熟之人或者是关系好的,是肯定不会这么没礼貌的硬闯,难道这是债主?可是这家人哪里是会欠外债的样子,别人欠他们的还差不多。   “叫商文博出来。”许景遇沉下眉头,神情冷冽。   他的眼神四处看了一圈逐渐的冷笑出声,没想到商文博现在生活的这么好,他冷冷的笑,此时的许景遇就站在商文博和文锦的婚房别墅的院子外面。   许是因为冬天的缘故,院内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枯竭的迹象,霎时间的感觉很凄凉。   “姑爷不是你随便可以见的。”管家眼神也沉了下来,如此的语气定然不是关系好的朋友。   “少废话,叫商文博出来。”许景遇脾气躁了起来,其实他的性子并不如长相这般温和,只不过对苏念特殊,是真的很特殊,就觉得把一辈子的耐心和爱拿出来他都愿意。   见管家根本不打算听他的话,许景遇一把推开管家大步的向着门口走去。   “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管家跟在许景遇的身后,拦截无用,而住在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来开门的是一个看着很瘦弱的女人,唯独丰腴一点的便是她的肚子。   “让他进来吧。”文锦轻声的开口,这许景遇她认识,许离潇的亲弟弟。   管家顿了顿语气,然后点点头转身离开,许景遇抿紧唇大步的走向屋内。   “请坐,许先生你找文博么?”文锦的声音不缓不快的说道,和气的给许景遇倒了一杯茶,许景遇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脸上。   总结起来,这个女人无沼泽,无荆棘,像是一个从好家庭里长大的女孩子,温柔不焦躁而且无忧。   “是的,我找商文博。”许景遇目光凉了凉,只不过这样的女人看起来无趣了些,没想到离开许离潇后的商文博甚至连口味毒变了,喜欢吃起清淡小菜,也许文锦这样类型的女人越看越顺眼,可是如果和许离潇站在一起,最美的肯定是许离潇。   “许律师,好久不见。”从楼上缓慢的下来男人的身影,他的身上穿了一身灰色的运动服,似乎是要出去运动一般。   商文博看许景遇的神情并不温和,他走到文锦面前,轻轻地勾住她的手臂下意识的把她护在身前。   “我有事情找你,希望商太太可以回避。”   “这倒不用,你我要说的事情不必避开文锦。”   “恐怕我要说的你会不爱听。”许景遇笑笑,言下之意文锦知道这些自然也并不欢喜。   “你们谈吧,我先上去了。”文锦看着商文博,她对他而言是信任,男人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喜欢掺和,两个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慢点。”文锦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商文博跟在她的身后护着,俨然一副好丈夫的形象,许景遇在两人身后轻轻地勾唇冷笑。   这笑意在商文博回头的时候更浓烈。   商文博何尝看不出许景遇嘲讽的眼神,他弯了弯唇,如今他又文锦,这就是幸福,别人的揣测和不屑他并不在意。   “没想到你现在过的这么好,商先生你这是入赘了?”许景遇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和许离潇在一起的商文博一无所有空有皮囊。   “她改变了我。”商文博不理会许景遇的挑衅,缓慢的坐在沙发上,脸上笑意肆虐。   以前他叛逆,仗着年轻什么事情也不做,空想给许离潇一个家,可惜没有那个能耐,父母早逝的他早就自己独立开来,而和他几乎同病相怜的许离潇两人更是惺惺相惜。   也许是因为某方面想象吧,所以彼此都很珍惜对方,现在在回头看,真是物是人非。   “大概知道你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可是没想到再次见你你已经有了妻子,甚至是孩子。”许景遇淡淡的开口,旋即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   他本以为商文博身不由已,因为父亲下手肯定不会太轻,他又想过商文博也许哪里残疾了也许哪里不好所以才放弃了许离潇,如今看来还真不是。   他不就是一个有钱人家小姐喜欢上的小白脸么,如今说他入赘的确不过分!   “都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变了。”自从许如臣找人拿刀对他下手的时候,他和许离潇的一起就断了。   当初是为了给她幸福所以才离开,而现在是因为他找到了幸福才不去打扰,商文博觉得自己没错。   “好一句大家都变了,你知道许离潇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许如臣眼底衍生出愤怒。   至少有商文博的那段日子里,许离潇温婉大气,虽然叛逆还是是个好姑娘,如今却是硬生生的被逼疯。   “离潇很好,很善良。”这大概是商文博可以给出的许离潇的印象,在他的印象中许离潇一直很明事理,哪怕家里条件和好可是却从来都不依附。   那个时候的许离潇就是一个小女人,千依百顺温柔善良,事到如今爆出的所谓的丑闻对许离潇造成了致命的打击,也许外人看着肮脏不堪,可是却是她和商文博美好的过去。   只不过恋爱早了一点,只不过早早的就和心爱之人睡了,只不过孩子没保住而已,可是这种事情放在名声显赫的家里就是致命的。   “商文博,她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你,因为以为你死了,所以她跟父亲彻底闹掰一心想着为你报仇给你争气,瞧瞧,她婚礼的时候你出现到底抱得什么心思?”   要不是多少也了解商文博一些,他绝对有理由相信他是想让许离潇疯掉。   什么心思么?商文博抬起头,其实只是想真心的祝福她而已,还以为她会幸福,却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婚礼变成了闹剧。   真正到场的人只有他和文锦而已。   知道许离潇婚礼的时间地点也许是偶然,那天薄晏北的助理来找他,递给了他一张请柬,当时打开的时候看到是许离潇商文博眼神犹豫了一下。   他并不知道之后会出现那么多的事情,也不知道许离潇见到他竟然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而这场万众瞩目的婚礼成了一场巨大的笑话并没有走到最后的时候。   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瞒着文锦,所以许离潇的婚礼他也带着她去了,文锦的身子弱,不好带胎,所以几乎不会出门,吃完饭的时候就去床上躺着养胎,生怕孩子莫名其妙的就掉了。   “是我对不起她。”一个女人的青春有限度,而且分外的惹人珍惜,商文博没想到他会致使许离潇演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他便会早去见她把一切都说开。   商文博缓慢的挽起手臂,目光沉重,许景遇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坦然,他的目光落在商文博的胳膊上,眼神一怔。   那上面有长短不一的疤痕,即便是一小块的胳膊就有四道伤口。   每一条疤痕都是刀疤,许景遇缓慢的收回目光,商文博似乎也意识到他在看,他直起身子缓慢的收回手臂把袖子带了下来。   “这是那年带的刀疤么?”   “嗯,后背还有,腿上也有。”几乎身后的位置没有可幸免于难的,还好有文锦所以他挺过来了。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还是商文博先回话,下意识的觉得许景遇来这里是叙旧的,别看两个人现在生疏,以前确实个把个的好朋友好哥们。   “我想知道,你说怎么知道我姐的婚礼举行在那天。”许离潇是没可能通知商文博的,那么有可能的只能是薄晏北,他就知道那个男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妥协与许离潇结婚,他那么在乎苏念,都直击绑架现场了,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淡定。   “薄晏北派人来给我送的请柬。”   这点商文博可以肯定。   许景遇点头,其实他的心里有谱,只不过想来亲自确定一下,省的冤枉了谁。   “离潇被关押在哪?”商文博思量许久,还是打算去看看她,只有他主动面对过去的一切,才能让她打开心结。   “女子监狱。”许景遇眸色暗淡了一些,即便他动了些手腕,也仅仅只是减刑几年。   外面铺天盖地的新闻,商文博知道许离潇的青春就要耗在里面了,如今他只感觉到旧梦依然,带着些惋惜。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许离潇会变成这样,那个本应该转身活的华丽的女人心思竟然重到了如此地步。   不得不承认,商文博大概知道,许离潇应该是爱上了薄晏北,因为爱才能冲淡一切理智。   “如果你有时间就去看看她。”许景遇的声音醇厚,许离潇现在需要的仅仅是平静,商文博是唯一个能劝说的动她的人。   “我会的。”即便他不说,他也已经再打算了。   那声对不起,他会亲口告诉许离潇,用来结束他和她的一切,整理好早已经结束的关系,以后他便不会再去了,他有文锦有幸福的家庭有工作还要有孩子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许他有半点马虎。   许景遇求证完走后,商文博没有出去跑步,他缓慢的脱下身上的运动衫,温和的目光落在手臂上小腹上,以及左右腰上,上面一道道的伤疤如同军功章一样,这每一刀都是许如臣坐下的孽。   因为许如臣是许离潇的父亲,所以哪怕到后来他都没有对许如臣动手。   商文博身上的疤痕很多,可是看起来并不恶心,加封在健硕的身材上,看起来格外的有男人味。   “文博。”文锦站在楼梯上面,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肚子,心疼的看着商文博的后背。   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当初在医院的他如同一个血人一样,身上的每一刀都足以令人触目惊心。   她在护理他的那段日子,商文博甚至都没喊过一句疼,文锦家有些家底,她做护士不过是因为爱好,但是自打嫁给商文博之后她就放弃了护士这个工作,安心的跟着他拼事业。   许景遇刚才所说的那句入赘她并不赞同,除了他的伤有她的用心在之外,他没拿文家一分钱就闯荡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样的男人上进,专情,她嫁给他是她这辈子的小幸运。   商文博三步两步的跨上楼,然后缓慢的蹲在文锦面前,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感受到里面的心跳。   文锦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个男人的艰难她跟着一起走过,他也有背后强忍着的日子,有今天的成就并不是白来的也不是一朝一夕不努力就有的,他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   而这奋斗的根本是因为她,文锦的父亲是有名的大公司董事,他自然不同意一个什么都没有还满身伤的小子娶他的宝贝闺女,于是让他出去奋斗,有些成果再来,没想到商文博果然是一个有头脑的人,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还能喝个一斤白酒。   “我那天去见过许离潇了。”文锦轻轻开口,商文博站起身来,大手把她揽在怀里。   “我不盯着你,你就乱跑。”她的身子弱,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文锦娇嗔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推开商文博,他个霸道的家伙。   “听着呢,去那里都说了些什么,说给你老公我听听。”   “因为好奇她,所以去看看,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好看又大气,怪不得你喜欢她呢,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喜欢她。”长的好看不说,就单单往那里一站也是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线啊。   不得不承认,许离潇的资本太足了,她站在她面前就跟清粥小菜似得,文锦不漂亮,最多和清秀沾的上边。   “我闻闻这哪里这么大的醋味。”商文博挑眉,俊朗的眉眼灿若星河,他凑近文锦白皙的侧脸,偷亲了一口。   “别闹了。”文锦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旋即笑着。   “不管别的女人有多好看,我爱你就是爱你,所以你不要在意那些,文锦,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敌不过我心里的你。”   商文博的爱很纯粹,爱就是爱,爱一个女人他会付出所有哪怕是生命他都甘之如饴。   文锦脸一红,商文博平时是行动派,现在倒是说上情话了。   文锦不说话,商文博有些不乐意了,他下了一阶楼梯微微弯腰与文锦的目光持平:“你呢?你有多爱我?”   他也在乎这个,明明知道文锦面子矮脸皮薄,可是他就是想逗逗她。   “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揪着问这个,婆婆妈妈的别影响了我儿子。”文锦护住肚子转身往回走,商文博哪里能依着他,他一把抱住文锦的脖子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笑道:“你要是不说今天就别想出去了。”   昨天夫妻两个本来约好一起去看电影来着,自从她怀孕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别说看电影就连走路都是奢侈。   男人的眸子极亮,安安静静的在等着她的回答。   “春风十里不如你。”文锦低低的开口,脸上蔓延上温婉的笑意。   “什么意思?”商文博将文锦的身子转过来有些不依不饶,文锦抬起黑亮的眸子浅笑:“幽梦一帘尚念卿。”   商文博勾唇,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女人是感性的生物,这大抵是寄托了她对他的心思,这就够了。   *******   与此同时,薄家闹翻了天,薄晏北醒来的时候床上就空了,昨晚翻云覆雨的痕迹还在,只是被他欺压的女人跑了。   他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然后翻身下床。   这动不动就跑的毛病不好,真得改改。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给苏念拨了过去,那边倒也没闹脾气直接就接了:“你去哪了?”   “找男人。”苏念冷不丁的扔出这三个字,昨晚她被这个男人霸王硬上弓了,一次一次又一次,压得她腰酸背痛本来就喝了酒了,一大早的头痛欲裂下身密密麻麻撕裂的疼。   所以她出来买避孕药了,事后避孕的那种,昨晚那么多次,现在又不是安全期,她可怕说不上哪次就中标了。   不想承认可是本来就是夫妻了,做事天经地义的事情,苏念并不太排斥这个,说白了她和薄晏北什么没做过?况且是双方享受的事情干嘛要死要活的,所以昨晚她拒绝一次之后就没拦着,不是她太放,荡,是兽,性上来得男人根本就弄不住他。   “你家里又不缺男人,你男人我还活着,赶紧回来。”薄晏北冷眸一沉,语气自然也不太好,昨晚好像是太过分了,还不是憋得太久她又不太让碰,这一下子就吃个八分饱了。   苏念冷哼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她找了家二十四小时开业的咖啡店点了杯白水把避孕药给吃下去了,直到出来的时候苏念也没忘记营业员像是看外星人看她一样的眼神,进咖啡店点白开水的,她好像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就仨字来形容,‘大奇葩’   她并不是再跟薄晏北开玩笑,现在的情况是她根本没能力拜托薄晏北,可是就算是结婚了,也拦不住她给他戴绿帽子嘛,是个男人应该都忍受不了这个。   苏念打算让黎白给她介绍,毕竟那丫头身边男人多,多数是闺蜜,也不知道黎白是怎么的了,招男闺蜜的体质,就是不招男盆友。   早些年的时候就是那样,和黎白关系好的男生最后都看上了和黎白关系好的女生,这不,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犹记得黎白有个非常阳刚的男性好朋友叫什么她给忘了。   只记得长的很健康,身材高大清瘦,笑容挺温和的,苦巴巴的非要跟黎白做朋友来着,好不容易黎白理他了,他下足马力让黎白给他出招来追她,只是可惜那个时候她一心都扑在薄晏北的身上。   苏念双手抄进兜里,因为薄晏北她错过了多少好男人啊,趁着这时候她也要享受美好的生活了。   过去已经翻篇,她也不想再去想,也不想再回顾,余下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放眼现在好好过就对得起她的人生了,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母亲那里。   苏念掏出手机,按掉薄晏北再次打来的电话,片刻都没有犹豫,直接打给了黎白。   ---题外话---这两天忙的头晕脑胀的,还得去走亲访友,出版稿子还有四十万,啊啊啊啊啊啊,痛苦不堪   ☆、163.v93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一更】   两个爱吃的姑娘毫不例外的约在了一家新开的麻辣烫店里面,黎白见到苏念的时候,就觉得她今天面色红润有光泽。   “你昨晚和你老公啪了?”   “噗……”苏念一口把刚喝进去的可乐给喷了出来,黎白嫌弃的躲远了一些,啪就啪了,她喷什么……   “是啪了。”苏念点头,黎白特么的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人怎么看出来她和薄晏北那个的。   “果然。”黎白冲苏念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又凑到她的跟前问道:“一夜几次?大么?蠹”   “你个老***好奇这个干什么。”   “就是因为老***才好奇这个,我跟你说别看我单身,咱明白的不一定比你少。”她上下瞄了苏念两眼,这姑娘鲜少开黄腔,她都那般的广泛了都没给她带出来,真是活生生失败的例子啊髹。   “你厉害。”苏念赞同的点头,看面知啪啪,她是厉害。   “矮油,你也别太崇拜我,实在不只是我估计看你过来的人都知道你昨晚啪了,你看你走路歪扭的,还能再明显一点么?”黎白轻轻地笑,苏念愣了一下,旋即轻轻的笑。   黎白目光落在苏念的身上,作为她多年的好朋友,她可以看得出来她其实有心事,苏念最近的状况不太好,她也不会特别的提起不开心的事情。   “说吧,找你可爱的我有什么事?我可是推掉了两千五百万个情人来跟你约会的。”黎白身子坐直,冲着苏念痞痞的笑,她要是个男的,苏念早就抽她了。   苏念语气顿了一下,之前想的觉得不妥,薄晏北的性格比较狠厉,牵扯了无辜的人怎么办,就在苏念犹豫的时候,黎白眯了眯眼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让我帮你找一个靠谱帅气的男人,最好是gay,娘娘我要和他演一出现代大戏。”黎白勾唇,笑意明媚。   苏念先是愣了一下,这一迟疑让黎白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猜对了,她猜对的同时旋即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念说道:“我擦难道是真的你要我帮你给你老公戴绿帽?”   她是疯了吧,她敢给薄晏北戴绿帽子,她哪里敢介绍人给她,那岂不是要她和她男闺蜜的命呢嘛。   “我擦,你是真不想活了。”黎白翻了个白眼,手指捂住胸口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苏念无语,她还什么都没说,对面的女人就yy了一大堆,她冤枉不冤枉啊,不过黎白说的对,她此举完全就是把生命交给了神,   她的脸色有些发愁,为了让薄晏北对她稍微放松一些所以才答应了他一个月的请求,说白了苏念就是不给薄晏北也有能力实行他想要的,一个月好在不多,她还能接受。   黎白看苏念很是苦恼的样子,也就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虽然薄晏北帅的掉渣,可是也是高冷的掉渣,昨天葬礼的时候苏念和薄晏北之间的生疏和冷漠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苏叔叔的追悼会薄晏北都因为苏念生气没能进去,她能知道苏念和薄晏北结婚完全就是偶然啊啊,不过看在苏念是她好闺蜜的情况下她帮了,不管有没有用,自己一下这对夫妻还是好的,日子总要过吧,结束还是继续过下去总要有一个过渡,有些感情这么拖着拖着就淡了。   黎白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人的模样,他是不是gay她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很有帝王攻的气势啊,绝对是各种腐女yycp的那种。   她心想着什么时候安排苏念和他见见,说不定***一起就燃的那种,黎白一想就开心的嘿嘿笑:“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苏念叹了一口气,伸手捂住脑袋,她完全是有贼胆没有贼心啊。   就在两人刚吃上两口的时候,一身冷傲清冽的男人穿着一件浅棕色的男款长大衣就出现了,并且拉开椅子就在苏念的身边坐下,吓得黎白差点把口中的一整只虾都吞下去。   再想到刚才她那些怂恿苏念给他戴绿帽的建议,她就觉得后背发凉。   薄晏北拿过苏念面前的盘子,一句话也不说低头给她剥虾,苏念心情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她不见薄晏北的时候心情还能轻松一些。   黎白吃东西就觉得薄晏北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滑来滑去,黎白微微抬眸果然发现薄晏北在看他,不过完全不是那种我看上你了的那种眼神,分明就是你咋还不赶紧走,在这里当电灯泡干屁啊。   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妈哒,她怎么看眼神的绝活退化到这种地步,虽然她很是希望苏念和薄晏北活出新鲜来,可是不是有一句话嘛,父亲还是原配的好。   “小念,我想起来还有约会,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哈。”黎白起身,把扒好的大虾都忙活进嘴里收拾收拾准备走。   苏念刚起身便被薄晏北给摁住了,苏念不想待会他生气黎白为难就没挽留。   黎白走后,苏念起身坐在了刚才黎白做的那位置,低头吃东西。   “你们都谈什么了?”他的声线温和,就如普通情侣那般的询问。   “女人间的话题,你肯定不想听。”她的眼神平静,拿起纸巾擦了擦手。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听?”男人眯起眼睛,俊朗的面容笑意温煦,剑眉星目几乎精致到完美的五官表情好看。   苏念没说话。   “待会带你去买衣服。”刚搬过去的那里没有她的衣服,况且也是该换新了。   “不用。”苏念摇头,衣服她也不缺,再说了就是没有她也不想跟薄晏北一起去逛,现在外面谁知道她和薄晏北结婚了啊。   也不知道黎白那个机灵鬼是怎么知道的。   薄晏北星眸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冷峻的眉眼凉薄:“你不用和我这么见外。”   苏念此时很想回一句,我们很熟么?但是细想想还真是熟的不能再熟,薄晏北不说话,一张俊脸沉了下去显然是生气了。   他从兜里不知道掏出些什么东西然后推到了苏念面前说道:“吃完回去我给你抹。”   苏念低眸,一看那上面的说明脸蹭的一红,她迅速的把药从桌子上拿下来还跟贼一样的四处看看,往那里抹的东西他怎么能这么正大光明的放在桌子上。   他不要老脸她还要呢。   见她的脸跟变魔术一样的刷的就红了,薄晏北笑了,一扫刚才的阴霾。   “我不用抹这个。”苏念话说的扭扭捏捏的,红了肿了他别动她不就完了,慢慢恢复也没那么差。   “抹了好得快。”薄晏北说起话来脸不红心脏不快跳的十分不要脸,脸上戏谑的笑意尽显,苏念默默地用力吸了一口气,几乎把那清清凉凉的东西捏的变了形。   饭她也有点吃不下去了,大早上的吃的这么正式倒还是第一次。   苏念起身,准备回去,薄晏北也跟着站起来,先苏念一步拿起她的包在手里,顺带拿起她的外套悉心的给她套在身上。   “天这么冷,这么早出来冻感冒了怎么办,以后要是想跟朋友聚,时间选在上午十点到十一点要么午后。”   他知道那么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也孤单,她也没个说话的,想见朋友他都理解,况且今天的苏念很乖,特别的乖。   苏念点头,薄晏北平时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这点她从小时候就知道,现在他突然婆婆妈妈的啰嗦起来她多少有点不习惯。   也许这就是他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吧,苏念心脏抽了一下,她敛起神情,可惜最后的那个人终将不会是她。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清明起来,微微退后一步样子彬彬有礼。   “我自己来就好。”她伸手穿好衣服,拿过薄晏北手里的包对着他笑了笑。   薄晏北黑白分明的眼神如同墨染,刚才在窗外看她的时候,她和黎白笑的很开心,一个人发自内心的笑和敷衍的笑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很明显,她现在没有将心比心。   他的胸口发闷,锋锐的目光轻缓,也许蒙贺说的对,是他脾气太燥了些所以才会吓到她。   “走吧,回家。”薄晏北勾唇笑意明朗,他恐怕永远也不会忘掉,苏念是他的女人,而他是苏念将来的一片天,无论如何,他也要她幸福。   ☆、164.v94日子还长着呢【二更】   薄晏北牵起苏念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倒像是映衬了这天气一般,两人走出店面,大衣都染上了麻辣烫里面的辣气,其实黎白是爱慕这家麻辣烫店里推出的特色大虾,和麻辣烫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蠹。   薄晏北打开车门护着苏念坐进去,他绕过车头坐在了驾驶位上。   “我要去我妈那里。”苏念静静的开口,她心里老是放不下,等母亲想清楚了就不会赶她了吧。   车头调转,向着孟黛清那里开去。   到家的时候,苏念伸手敲了敲门,她包里的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孟黛清拿回去了,刚才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看来母亲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一朝一夕。   大概过了一会,门被打开,孟黛清神情平静的站在门口的位置。   “进来说话吧。”她淡淡开口,让开了门口的地方。   就在茶几处摆放了一个行李箱子,孟黛清走到那里把箱子推了出来,“东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正好你来把这个拿回去。”   苏念迈出的脚步顿住,满肚子要说出口的话全部都憋在了里面,良久才说出一个字:“好。”   “库房里面有干果,小念你去拿点过来。”   孟黛清清冷的脸上露出些笑容,苏念轻轻的笑随后应允转身出去髹。   薄晏北英俊冷硬的轮廓也许是被狭小的卧室化暖,关门的声音响起,苏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落幕,孟黛清抿唇对着薄晏北说道:“以后,别让她再来了。”   她有自己的打算,等守过了这阵子,就去个偏僻的地方独自生活。   薄晏北沉默着,英俊而冷漠的神情凝重。   “我可以照顾好她,也可以照顾好您,她嫁给我并不是卖给我,您分明知道这样对她她会难过。”   他的声音低沉平静,仿若低音的大提琴音色,醇厚好听。   他会养着苏念,自然不会苛待孟黛清。   孟黛清轻轻的笑,带着岁月痕迹的脸上苍凉,她缓慢的坐在沙发上,手指抚上她亲自替苏念装好的箱子。   “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可是……”   就在孟黛清还没有说完话的时候,薄晏北缓慢的弯腰九十度。   “五年前的苏先生的案子我参与其中,导致内判二十年的刑期,如今知道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可是还是想跟您道个歉。”   “对不起。”   随着他落下的话音,一向不跪天不跪地,连同父母都没跪过的薄晏北双膝跪地,冷峻的神情冷凝,后悔愧疚一切一切的浮上心头。   哪怕倾家荡产哪怕赔上他这条命都不足以熄灭苏家人对他的怨恨,薄晏北清楚的知道。   孟黛清坐在沙发里侧,她的内心有些不平静,怨恨只不过是找个寄托罢了,其实他又错在哪里呢?   “你起来吧,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对小念。”苏念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以前她乐观只不过在背后把苦水自己往肚子里咽。   现在她不说,因为没人能帮她。   她又想苏念好,自己又不想接受薄家的好所以才如此绝情让苏念再也不要回来,想必薄晏北也是明白了。   苏念回来的时候,是薄晏北开的门,室内一片冷冷清清。   “我先回去了,你在家陪陪妈。”薄晏北眉目温和,唇角笑意蔓延。   苏念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孟黛清,孟黛清心里也不是滋味:“留下来待几天,也不是非一时就赶你走。”   苏念的心里涌起喜悦,不过就算她再迟钝也知道刚刚薄晏北一定跟母亲说了些什么,不管如何,母亲的态度没有一开始那般冷淡了。   她从小到大都接受着良好的教育,孟黛清和苏向南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更是宠爱,几乎从未苛责过她,这两天这样,谁的心里也都不好受。   亲人之间的气氛渐暖回春,薄晏北默默退出,他黑亮的皮鞋塔在陈旧的楼道上面,缝熨适宜的西裤衬的男人双腿修长,他缓慢的下楼,脚步停在了楼门口。   薄晏北站在那里,一双黑眸宛如深海,湛蓝点墨漆黑无波,他的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   从苏家离开,他直接开车去了公司,于此同时蒙贺找到了薄晏北需要可以完整还原被烧毁的苏家老宅原貌的人。   这按原貌重建,花出了好大一笔钱,在蒙贺的观念中那简直就是天价。   刚才薄总找了律师进去,蒙贺心里想着应该是办理房产转让的手续呢吧,毕竟当初薄晏北有意把房子的总权都还给苏念。   时间飞快流逝,就在蒙贺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律师才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他把人送走,回去后发现薄晏北趴在桌子上,吓得蒙贺一激灵。   “总裁……”他飞奔过去,手指还没碰到薄晏北便被男人飞快的闪开。   薄晏北抬起头,眉间一抹清傲。   “总裁,我还以为你被袭击了呢,没事趴桌子上干什么这也不是你的作风啊。”蒙贺着实被吓了一跳,他都差点以为刚才那个律师把他给谋害了。   “我这辈子拥有的不多,我能为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他淡淡的开口,蒙贺的身子一震,头一回没直接回嘴呛薄晏北。   他在他的神情中竟然看到了无奈和沮丧。   他一个单身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薄晏北,平时觉得总裁内心堪比铁壁铜墙,现在却有些觉得其实他也是凡人,有血有肉的凡人。   “这日子不还长着呢嘛,又不是物质的时代你只要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就行了。”反正薄晏北也不缺物质,想要对一个人好那还不简单么。   仿佛一句话醍醐灌顶,他过于深刻的眸子看向蒙贺,由内而外的觉得这是蒙贺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不是废话的废话。   其实被他这么看,蒙贺还是有点觉得瘆得慌,总感觉下一刻他就能对他做什么似得。   “许景遇这两天有动作么?”就在蒙贺要避开目光的时候,他平静开口,问的漫不经心。   “正背地里查咱们公司呢,好像还有要告你的迹象。”蒙贺有些幸灾乐祸,心里知道薄晏北肯定能应付才觉得这么轻松。   “谁叫你打断人家好几根肋骨,我看许律师挺记仇的。”   “呵。”薄晏北发出一声轻笑,微小的笑声笑意俊朗明媚,“放任他去就行。”   就在刚刚的那一片刻,他彻底的想明白了,他不会动许景遇,连一根汗毛都不会动他。   “就让他那么查?”这回轮到蒙贺意外了,他家总裁可是分外记仇啊,这许景遇在背后算计他,他竟然不管?   薄晏北有自己的考虑,就算是看在苏念的面子上,他不会动许景遇,不会把他逼到死路上,因为他在苏念最难的时候一直陪伴,无论如何薄晏北都很感激。   “对,就让他那么查。”公司无亏账,他也没做违法生意,许景遇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   苏念正在帮孟黛清收拾屋子,大衣脱了放在沙发上,孟黛清看到之后走过去拿起她的衣服想帮她挂起来。   啪嗒一声,也不知道掉在地上了什么,她低头捡起看起来像药膏一样的东西。   苏念回头的时候就见孟黛清手里拿着薄晏北买给她的那管药膏端详,她只感觉脸都麻了。   “妈,给我就行。”苏念慌张的跑过去把东西抢到了手里,脸红成一团,奈何孟黛清早已经看好了。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那是什么。”   “……”苏念轻咬唇角,一脸的不好意思。   更让苏念措手不及的还在后面,因为孟黛清问了一个所有结婚子女的家长都关心的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苏念知道母亲盼着她和薄晏北好,所以有些话注定是不能说的。   “现在还不忙。”她笑笑,只能勉强的应付,因为根本就没想着要,更别提说日子什么的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要一个早好,省的以后受罪。”现在不孕不育的几率多高啊,万一她再年长几年因为岁数的关系不好要孩子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肯定挨不到受罪的那时候。”苏念勉强的笑,孟黛清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缄默。   ☆、165.v95我们结婚吧【一更】   下午的时候,冬意弥漫,公司大楼门前站着一身清冷的男人,他的面容乘着风,冷峻如阿修罗般的身姿笔直的站在那里。   蒙贺开车过来,下车打开车门。   中午的时候,薄老太太打电话让薄晏北回家一趟,他也想回去看看父亲所以并未推脱蠹。   薄威远现在恢复的情况特别好,只是腿部关节不灵活,现在走路一瘸一拐的,薄老太太这些天和他说了不少有关于这些年薄晏北的事情,以及薄家的事情。   当初薄威远出事后,薄老太太一度都不愿接近薄晏北,她心中也怨恨,也难受。   导致现在薄晏北与她并不是十分的亲有很大的关系。   *****   薄晏北在路上接到了许安诗打来的电话,那端的语气有些难受,说到几度哽咽,只是男人的面容沉静,看不出一丝悲伤地意味。   “我和我妈就要去国外了。”许安诗鼻尖酸涩,面容有些憔悴,这是和母亲商量后的结果髹。   那边沉默无声,许安诗知道他再听:“我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只有离开,后会无期。   “好好过。”他终于开口,神情温煦,三个字冲入许安诗的耳膜便是一阵炸裂,她紧握着手机点头。   她会忘记薄晏北重新开始,母亲还需要她的照顾,她也不能再为了所谓的爱情孑然一身。   他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一个十分珍重的过客,两个人之间也有美好的回忆,愿这份回忆珍存,所有人都能幸福吧。   薄晏北知道,许安诗和唐静如出国一走,许景遇便无后患之忧,他比许离潇仁慈,毕竟许离潇只在乎她自己的命,至于许家的任何人她都一度冷血。   这样也好,大战的序幕终将拉开。   薄家门前书上光秃的枝桠瑟瑟的摆动,如同没穿衣服的脱衣舞娘摇曳着身姿却无比的凄凉。   是有多久没回来了?薄晏北记不清。   李彦早早地站在门口接薄晏北,他恭敬的带着他进去,就在将要进门的时候李彦顿住脚步站在原地。   他看向薄晏北,神情温和:“少爷,我要辞职了。”   薄晏北目光冷峻沉如水,李彦的话多少有些让人心里难过,物是人非的感觉。   他在薄家十多年,一直尽心尽力的辅佐。   如今薄威远已经醒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年纪并不小的他也该娶妻生子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薄晏北点头,手掌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神情温和的如同一个谦谦君子。   这一生总要有很多人来过又离开,你来不及惋惜甚至有时候来不及告别,因为没有人可以完完整整的陪你一辈子。   薄老太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这些日子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感冒了老是咳嗽,身体到没什么大毛病。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许是因为一向操劳的心突然放松下来有些不适应。   薄晏北从来不管薄氏,一向在她的手里掌管,如今薄威远醒了她身上的重担一下子减轻,也是因为所期盼的儿子醒了,心里的石头落地,整个人却有些病怏怏的了。   薄晏北走进门,薄老太一脸的笑意相迎。   “奶奶,你找我?”薄晏北走过去,扶住老太太的手让她坐下,然后走到父亲那里坐在了他的身边。   “是。”薄老太慈祥的一笑,目光落在门口张望了两眼:“你媳妇儿呢,没跟着一起来吗?”   “她在妈那里,我还没去接她。”薄老太并没在电话中说明了让苏念过来,薄晏北有考虑,之前苏念和奶奶闹得并不愉快,现在正是母女两个相处的时候,不来也好,当然如果奶奶在电话中说明,他不去带她过来就是没礼貌了。   “嗯,下次来一起吃顿饭。”薄老太笑眯眯,如今尘埃落定,等苏念来了她给她道个歉。   薄老太把桌上的文件推给薄晏北,那上面是薄氏的股份转让书,只不过还没公证。   薄晏北眯眼,目光沉着,他并未急着翻着去看,“奶奶,你这是?”   “你奶奶我年纪也大了,没有精力去再管公司的事情,当初拿要卖掉公司的由头要挟你娶许离潇是奶奶的错,这本该就是你的,现在我还给你了。”   薄老太太的脸上愧疚之意很明显,若非当初她横加阻挠,乱给孙儿塞女人,也许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   若不是听信了奸人的话,薄家和苏家的关系怎么会分崩至此,都怪她,都怪她啊。   “我对经营没想法,就不接了。”薄晏北把文件推了回去,薄氏是父亲年轻的时候造就起来的巅峰大企业。   他本来就没有继承家族产业的意欲,所以才去做了检察官这个职业,因为觉得正义觉得心安。   老太太神情顿住,轻叹了一口气:“你还在怨我。”   薄老太想他不接是不是因为当初她拿薄氏做要挟,所以他现在还在生气。   “怎么会呢。”薄晏北勾唇,当初也生气来着,后来他和许离潇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现在想来也没那么多的怒意。   他不想接只是单纯的不想接,他懒得掺和在公司的漩涡里面,他想好好地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和苏念好好在一起是他此生所求。   两人僵持不下,薄老太也没办法,只得收回。   难得的是,薄晏北在家吃了顿晚饭后才走,这就足够薄老太太欣慰的了。   *******   从薄家出来,薄晏北开车去了孟黛清的住所,他将车停在楼下迟迟没有下车,属于苏念的那扇窗灯正开着,窗前有一抹纤细的人影。   薄晏北目光熹微落在上面,唇角浅凝的勾出笑意。   他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淡蓝色的火光如同袖珍的烟火般好看,他手指夹着烟,烟头的烟气向上弥漫,薄晏北的侧轮廓完全逆在车里,他停车的地方并没有路灯,整个车和黑暗混于一体。   大概是烟气呛人,车窗落下后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吹散了白色的烟雾,他的脸色落在冷风中,不一样的薄凉。   手指搭在外面,被风吹的冰凉一片,半晌,楼道前出现了一抹纤细的人影。   苏念穿着打毛衣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停在那边的车上,她站在楼道口迟迟没有走动。   她知道那是薄晏北的车,也知道他坐在车里,半开的车窗中搭在窗外,一灭一亮的火星熹微,苏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如同天工巧匠般铸造的男人侧颜。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脚步出去。   薄晏北收回手,吸了一口烟,细碎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十分的亮耳,薄晏北转头发现苏念穿的单薄。   他直接打开车门出去,将烟头抛向一旁的垃圾桶内,手部动作迅速的脱掉身上的大衣套在苏念的伸手,薄晏北双手将瘦弱的女人圈在了怀里。   “怎么不上去?”苏念站在窗前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车开过来了,只不过薄晏北迟迟没有下车,迟疑了许久她才下来看看。   “怕你睡了。”来的时候他只是想看看就走,只不过她卧室的灯光通明,他却没勇气上去。   苏念长睫颤动,鼻尖冻得通红。   “谢谢你。”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和母亲说通了,她终于不用有家不能回,不能陪着她。   “什么谢谢我?”薄晏北双手捧住她的脸,唇角牵扯着笑容。   “我妈同意我回来,不再赶我走了。”苏念脸上的笑意亮眼,薄晏北目光一紧,是有多久没看她在他面前这般笑,这般的毫无防备。   他知道他开心,这就足够了。   周围的商铺灯光流光溢彩,为这夜色平添乐趣,薄晏北牵住苏念的手笑着说道:“走,散散步去。”   既然她出来了,他也舍不得放苏念上去,苏念任由他牵着脸上乖巧,黑暗的夜里如同她的表情一般隐匿,两个相逢许久的恋人此刻心中各自复杂。   “苏念。”薄晏北转过身来牵住苏念的另一只手,男人盯着苏念如同婴儿一般的皮肤,对上她澄亮的眼睛,声线不自觉的绷紧。   “嗯?”   “我们结婚吧。”他想给她一个婚礼,他想要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苏念是他的女人,他也有个家。   ☆、166.v96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依你【二更】   苏念听了他的话,脸色有些僵,见她沉默薄晏北大抵猜的出她不愿意。   突然,她勾唇,笑的千娇百媚,白净的手掌从薄晏北的手中抽出,直接蒙住了他的眼睛:“向全天下宣布,你敢么?”   她的唇畔搁浅了笑意,笑的肆无忌惮。   “怎么不敢?”薄晏北拿下他的手指,然后放在嘴边亲了亲,他的大手握着苏念的小手,她的指尖握在他温热的大手中,苏念莫名其妙的安心。   “可是我不愿意。”苏念笑意深浓,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回绝了他,也好像不在意他会不会难过蠹。   男人好看的眸子波光流转,唇畔轻启:“你想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明天去民政局怎么样?”苏念伸手整理着他衬衫的领口,亮眸中带着狡黠的色泽髹。   薄晏北神情一震,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除了这件事,我都能依你。”   苏念现在就是一只不知归宿的鸟儿,一旦打开笼门,她就再也不会飞回来了,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苏念抿唇,双手环抱住他的手臂,脸贴在他的胳膊上。   “我不要孩子你能允么?”   “能。”   几乎是毫不犹豫,薄晏北直接给了她答案,孩子要不要不重要,只要她不离开,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天涯海角他都愿意去闯。   苏念笑笑,眼角有些嘲讽:“薄叔叔,原来你还真是爱我呀。”   薄晏北的脸色越加的阴霾,心口钝钝的发疼,现在的苏念知道怎么往他的身上砸钉子。   “知道就好。”他声线冷硬的开口,一下子把苏念揽在了怀里,拥抱得很紧仿佛想把她融入骨血一般的急切。   明明拥有却好似没有拥有,这比不拥有还来的痛心。   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运动衣的男人手揣着兜从薄晏北的身后走过来,苏念窝在他的怀里什么都没有看见。   突的,薄晏北身子猛的颤了一下,他唇角绷紧,抱住苏念的手臂万分收紧,几乎收紧到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微微推开薄晏北的胸膛,抬起亮眸说道:“我有些困了,你也回去吧。”   说是散步,两人并未走多远。   橙黄色的路灯明明是暖色,可是苏念却发现站在她对面的男人脸色愈加苍白,苏念眼睛一跳,心中蔓延上不好的预感。   “你先上去,我看你回去我再走。”薄晏北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缄默了一下,脸上有些恍惚:“那好,我先走了。”   薄晏北在她的脸上感觉不到其它的神色,他轻轻的笑了笑,盯着苏念转身的背影眸中暗色加深,他的手缓慢的伸向后腰,白色的衬衫上炸出了血红的花色。   如同妖冶的曼陀罗,好看却要人性命。   “等等,你的衣服还你。”苏念走了几步后才意识到她的身上还穿着薄晏北披给她的大衣,她脱下衣服抱在怀里转身准备往薄晏北那里走。   在她转身的瞬间,薄晏北已经躺在了地上。   苏念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手中的衣服滑落苏念跑到薄晏北的身边有些不知所措。   “薄晏北,你别吓唬我。”苏念的手拍在他的脸上,明明刚才还是好好地,这是怎么了?   苏念苍白的脸色近乎崩溃,冰冷的柏油路面上,颤红的血液在他的侧身蔓延开来。   她双手抱起薄晏北,目光无措脸上血色尽失。   “怎么办……”她哭红了眼眶,伸手在薄晏北的兜里翻找着手机,薄晏北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眼睛勉强睁开。   “哭什么。”他轻轻地笑,手指没有力气去替她擦眼泪。   苏念跪在地上,让他的脑袋躺在她的腿上,她颤抖的拿着手机打给医院。   薄晏北拽住她的胳膊,手机哐啷一下掉落在地上,苏念低眸泪眼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睛。   “你送我去。”他缓慢的撑起身子就要坐起来,苏念哽咽着起身抱住他的腰把她往上提。   路上根本一个人都没有,苏念想求救都没有可以求救的人。   薄晏北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瘦弱的她身上,他的车就停在几步远处,苏念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薄晏北扶到了车跟前。   她用力的拉开车门让薄晏北坐进去,她驼色的毛衣上沾染了一大片的鲜血。   焦躁的手机铃声响起,苏念坐在主驾驶上慌乱的系上安全带迅速的将车开走,薄晏北低眸伸手接了电话。   “喂。”他的嗓音沙哑暗淡,如同坠落的星星。   “总裁,你没事吧。”那边的蒙贺神情焦急,刚得到消息许景遇收买人去给伤薄晏北。   “嗯,什么事都没有。”他拧着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凶手下刀的手法看,十分的娴熟利落,而且从走到这里知道伤了他之后离开那人的样子都十分淡定,看来是有一定的训练和良好的心理素质。   从下手的位置上看,似乎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   蒙贺将所得到的消息和调查到的事情逐一都和薄晏北说明,薄晏北眼睛微闭,呼吸不均,蒙贺总觉得那边有什么异样。   “总裁,你在哪?”他心情焦急的问道。   “医院的路上。”薄晏北蓦地睁开眼睛,声音缓慢的说话,位置不要命可是这流血量也不是虚的。   结束通话后,薄晏北一点力气都没了。   他身子斜歪的倚在车门上,目光静静的看着苏念的侧脸,他苍白的唇角淡淡勾出笑意,曾经那般恶劣的伤害她,明知道她会伤心还是狠狠地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死心,如今他才知道那种爱着却得不到的感觉是什么。   苏念就像那远处的烛光,他如同爱上那火光的飞蛾一般。   当初她有多义无反顾如今就死心的多厉害,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两人的内心都出现了裂缝,伤痕累累之间沟壑纵横。   薄晏北缓慢的闭上眼睛,手臂无力的放在两侧,他的面容越加的苍白血色逐渐的流失。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苏念脚踩油门脑中一片空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将车开到医院的。   一涌而来的医生将已经逐渐昏迷的男人抬了进去,苏念跟在身后跑掉了一只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上。   她站在医院的大厅,感觉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她真的真的讨厌这个地方,救人命同时也是无力看着病人逝去的场所,这痕迹冰冷,她的内心一下子就被划开了一大道口子。   脑袋一片空白,她的身子一虚,忽的蹲在地上。   薄晏北已经不见了身影,苏念深吸着气,如果他死了怎么办?她恨他,却不想他死。   苏念毫无血色的唇瓣绷紧,心脏逐渐麻痹,两只手都紧紧地绕在一起。   “小姐,你没事吧。”前台的护士看苏念的情况不太好,直接向着她跑了过来,苏念抬眸这才回神,她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四处的张望。   她伸手抓住小护士的肩膀焦急的问道:“薄晏北在哪,就刚才送来的那个……”她的话慌乱的语无伦次。   “送去抢救室了。”小护士安抚的说道,薄晏北她认识,眼前的女人她也认识,毕竟现在江城最出名的便是两人了。   苏念点了点头,慌张的去找地方,小护士跑到她身前给她带路。   抢救室的门已经关上了,门外黑色的情况显示牌上,显示着抢救室一号正在进行抢救。   苏念无力的坐在抢救室外面的休息椅子上,她双手***头发里面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心脏突突的跳的很快,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她抬起头起身走到抢救室门口,双手趴在窗户上想要从细微的缝隙中看里面的情况,可是除了深蓝色的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   本来安静的走廊中传来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苏念回头,只觉得那些脚步声声声刺耳,带头的是薄晏北的助理蒙贺,而他的身后跟着六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蒙贺也看到了苏念,他神情严肃大步的向这边走来。   “苏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167.v97先生你闲事管的太大了吧【三更】   “我……”苏念努力的回想,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薄晏北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不知道。”她的神情懊恼,蒙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觉得事情棘手了。   知道是许景遇派去的人没错,可是背后调查的暗线不能作为证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行凶之人。   “苏小姐,请你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说话的警察一副公办公正的样子,苏念样子无奈,她回头看了一眼抢救室最终点点头。   不过就是叙述一下过程,至少时间和地点她是可以提供的。   苏念走的飞快跟在动作快速的警察身后,几乎来的所有人都泵着脸色看起来很严肃,这无形之中又让苏念平添了一抹紧张髹。   她的心里被揪着上不来也下不去,直到坐上了警车的那一刹那她依旧迷迷糊糊的。   苏念跟着警察进了警察局后,里面有两个醉汉吵吵闹闹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难闻的酒精气息,两人互相推搡着,然后被两旁的警察相互给押了起来。   “苏小姐,请坐。”刚才去医院的一个警察指着靠里面的一个椅子上面指了指,椅子前面的办公桌上并没有人,苏念小心的走过去然后坐下。   她坐好之后,警察就走了,可见要主让她做笔录的不是刚才那几个人。   苏念的手脚冰凉,外面天色黑的渗人,不过也好,这个时间母亲已经睡下了,否则她还真没法解释这大晚上往外跑的目的。   没等两分钟,有一个看起来是所长模样的男人和一个小警察走了过来:“本来就惹不起他,偏偏还老是闯祸弄到警局来。”   警察所长边抱怨边往这边走,似乎才看到苏念,他立马停住了话音神情怔了一下。   “你是苏小姐对吧。”警察长坐下,神情严峻的问道。   “对。”苏念点头,看来他们应该都互相通过气了。   警察长眉宇皱着,伸手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说说当时的情况。”他拿起一旁的空杯子晃了晃,旋即放在了桌沿边上,有眼力界的小警察过来拿走空杯子去倒水。   苏念低眸,双手都放在腿上,神情一暗。   “当时天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她明明在现场,可是却像是狡辩一样的什么也说不出来,苏念自己都觉得无语。   “苏小姐你好好回忆一下。”警察长似乎有些烦躁的样子,“他当时出事的时候你在事发现场吗?还是你不小心路过的时候发现他倒在路上的,希望你认真的想想。”   本来晚上的案子是轮不到他亲自来的,晚上有安排轮班,但是之前发生了两起豪车相撞的事情,两人谁都是不好惹的主,他是从被窝里爬出来赶来办事的,本以为结束了可以好好回去休息一下,谁知道下面这件事情更不好办。   “案发的当时我是在现场,我当时在他的怀里,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苏念本来不想说这话的,但是如果她不说那警察长就要恼火的样子,外加上这人命关天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小警察倒好茶水放在警察长的桌子上,苏念的回答让那人很是恼火,他啪的一下子把杯子挥在了地上猛的站了起来敲了一下桌子。   “麻烦你好好配合好不好,闹不好就成了杀人案了小姐!”   苏念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今晚本来就又惊又怕的还莫名其妙的跟审犯人一样审她,苏念一下子就恼了,她蹭的也站了起来,还未等说话,一双意大利定制的昂贵鳄鱼皮皮鞋哐的踹在了桌子上。   本来哄闹的警察局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念缓慢的回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身侧的男人一双暗色的湖瞳,表情狠厉却偏偏带着玩味的玩世不恭。   “张所长,对女孩子吼一点都不礼貌”他冷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威胁,然后又落下一脚踹翻警察长的办公桌,桌子上的电脑以及文件都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张所长看到来人后一下子就头疼了,“权少爷,刚才的事情不是都处理好了吗?你这是……”   他来这里干什么,张所长看着他就觉得浑身都跟灌了铅一样,主要是这男人看不惯的就祸害,他不敢惹也惹不起啊。   被称为权少的男人左手缓慢的捏住右手食指上所戴的戒指,缓慢的转着圈。   “我不满意。”   他一双邪魅的眸子紧紧地眯着,一副要闹事的架势,整个一个纨绔少爷样子无疑。   张所长的话一下子被噎了回去,这边刺杀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这大少爷怎么又回来了。   “那要我怎么样处理你才能满意。”   “怎么我都不会满意。”他的目光落在张所长身上,明明是状不经意说出的话可是就连苏念也听出了威胁之意。   “本来就是你先撞了人家的车并且先动手打人,真的说起来你的责任更大,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哪怕要赔偿也好,可是这男人偏偏就是不好得罪。   张所长有些恼怒,现在的年轻人啊,叛逆到底。   男人勾唇冷冷的笑,“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办了是不是?”   他冷漠的笑,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瞳仁泛着冰冷的色泽。   苏念见两人争执起来了,她闭了闭眼神情疲惫:“警察先生,见你还忙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苏念觉得今天应该用不着问她了。   张所长看了一眼苏念,咬牙重重的点头,权晟转头瞥了苏念一眼,冷眸之中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我总觉着是我吃亏了。”他冷冷的道,手指不经意的落在腰间,仰头对张所长邪气一笑。   “我们向来处理公平公正,权少爷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找那位私下解决。”张所长实在是不想处理他的事了,这大少爷才来江城三天,天天都闹进警察局。   权晟眼眸一眯,私下解决么?   他冷冷的笑,双手缓慢的垂在身侧,一句话听得张所长寒毛都起来了。   “那好,我们明天见。”   “……”说想和他明天见。   苏念走到警察局外面吹着冷风,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眸子不经意的落在上面沾染的红色上面,她的心猛的一跳,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苏念走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可是车门打开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兜里并没有带钱,她刚刚是被警车载来的所以苏念暂时给忘了这件事。   “姑娘你上不上车啊。”司机见她磨磨蹭蹭的站在车门前面迟迟也不上来,不仅催促着。   “我……”   “她没钱?”头顶上响起男人戏谑的声音,苏念回头差点撞上男人的胸膛,她下意识的后退紧紧地皱着眉头。   “没钱你拦什么车。”司机语气不悦的说道,清瘦的似乎从驾驶位上向后探身拽上了被苏念打开一点的车门然后飞快的开走,生怕苏念坐了霸王车不给钱一样。   苏念抬眸冷笑出声:“先生你闲事管的太大了吧。”   鉴于刚才他在警察局的表现,苏念把他划分为有钱的痞子流,氓那一个分类。   权晟的脸上覆着浅浅的笑意,声音蛊惑好听:“姑娘我看你眼熟啊。”   苏念翻了个白眼,他下一句该不会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吧,这百八年前老套的勾搭方式放在他这张痞气的脸上还真是不适应。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警察局那个对不对?”   权晟笑意化开,苏念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你犯了什么事?”男人极其蛊惑的声音传来,如同美丽的海螺里面传出的声音,好听醇美至极。   苏念拧眉,加快了脚步。   权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唇角邪邪的勾起,就是这种要炸破天的女人才会和他投缘,那种太安静的实在不适合他,开句玩笑都能吓得惶恐,就总结一句,这个给了他背影的姑娘还不错。   然而也仅仅是不错,他还没肤浅到那种你不屑我我就爱上你那种,他觉得那样的人摆明了就是欠虐。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在他的耳侧响起,权晟伸手不耐的掏了掏耳朵。   “少爷,少爷你怎么又闯祸了!”一个听着万分焦急的声音从车里面传出来,随着那人摇下的车窗,露出一个精致面容的男人。   ☆、168.v98薄老太诚心认错【四更】   他挑起眉,一脚踹在车门上,“赶紧给老子开门。”   “别踹了,这不是你的宝贝最新款么。”长的白白好看的男人笑意明朗:“自己没长手是怎么的。”   虽然是这么说着,男人还是伸手把副驾驶的门给打开了,娇宠出来的少爷病,就欠虐。   权晟绕过车头转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快速的钻了进来,旋即把车门关上,面容冷淡的坐在那里目光看向挡风玻璃前面。   “亲故,追上前面那个女人。”就这么一大小点的功夫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女人已经走出了很远了蠹。   郑赫浅哼一声:“前面那么多女人,你让我追哪一个啊!”   “满身是血那个。”权晟眯了眯眼,双手环绕着手臂,目光定定的盯在苏念的背影上髹。   郑赫教踩上离合器,挂了前进档,他倒是没注意什么满身是血的女人,他是来带他这个闯祸的亲故躲他爹的。   “你这三天两头的进警察局还呆上瘾了是吧。”郑赫挑着眉,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不这样我老子能妥协么!”权晟嗤之以鼻,他这一闹还就要闹上天了!   “依我看就你闹飞了,叔叔也不会同意你去留学,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你二十岁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郑赫还不了解他,不就是想借着由头离开他父亲的管制做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么。   权晟伸手揉了揉脑袋,一想到这里就头疼,在s市呆的好好地,非说要见什么老友顺便把他也带过来了。   “停车。”权晟睁眼看了一下路边,然后抓住郑赫的胳膊。   郑赫的目光向外看,还真有一个那么身上带些血的女人。   “你这花名都名扬到江城了啊,闹了半天这里也有你的小情人,她这样子是被你提去打胎了?”   权晟眯了眯眼,唇角勾起笑容。   “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   权晟打开车门下车,快步的走到苏念跟前拦在她的身前,苏念抬头对上男人好看的眸子。   她拧起眉,目光冷清。   “走啊,你想去哪我载你。”就当是发一回善心了,难得有如此投缘的女人。   “不用。”苏念咬牙,他不仅是个痞子还是个无赖。   权晟被拒绝后,唇角扯起笑容,他跟着苏念的脚步倒退着走:“你要去哪,我看看是不是顺路。”   苏念也不搭理他,脚步加快,反正从这里到医院快点走的话应该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郑赫开着车在路边慢慢的跟着两个人,权晟就喜欢撩妹,估计是觉得那姑娘有趣了。   权晟走着走着就掉进了四四方方的树坑里面,他的后背撞在树上,被干涩的树皮摩擦的火辣辣的。   “阿西!”权晟情绪不好,咒骂了一声,他皱着眉头从树坑里面出来,脱下外套抖了抖衣服。   郑赫在车里面要笑岔气了。   “你给我站住。”他猛的转身,也不倒着走了,三步两步的跟上步伐迈的小但是速度很快的苏念。   这时候路边停下了一辆车,车门打开,目光严肃的蒙贺下车绕过车尾来接苏念。   因为苏念去了警局太久没回来,他觉得有点担心,薄晏北现在还在抢救中,他已经通知了薄家人,然后沿着来时的路来找苏念。   刚开到这里,就见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人在跟着她。   苏念自然也是注意到蒙贺了,她的神情忽的就紧张了起来,蒙贺出来,那么薄晏北……   “上车。”他伸手打开副驾驶的门,脸上目光平静让人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苏念直接钻了进去,随手关上车门,权晟在苏念身边有人的时候就停止了脚步,他眯着眼睛,淡淡的打量。   蒙贺看了权晟一眼,目光里带着警告,虽然他家总裁现在还昏迷着,可是那也不代表她的女人别人可以动。   “他怎么样了?”苏念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上都透着寒意。   “还在抢救。”现在对他们来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毕竟血流的那么严重,蒙贺也没看到不知道伤口在哪里到底致命不致命。   “你看到是谁了么?”蒙贺沉静的问道,苏念深吸了一口气旋即摇头,她真的没看到。   蒙贺内心复杂,不禁多说了一句:“你不是看到是许景遇亲自动手,为了包庇所以才不说的吧。”他的心里多少恼火,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事了呢,他下午送他回薄家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人。   这下子轮到苏念诧异了,“这事情和许景遇有关?”   “说了你别不相信,不管伤人的是不是许景遇,反正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蒙贺说完就否定了苏念包庇的情况。   暗地里查到明明许景遇有雇用不光明的人,他不必亲自动手,而且他一个律师说白了手无缚鸡之力办这事自然不妥,聪明人肯定会找人暗自下手。   由此可见,许景遇还是更谨慎一些,和许如臣的作风还是不同的,许如臣是那种谁都不相信的人,所以当初为了弄死薄威远的父亲,亲自开了货车上路,也就是因为这样过度紧张所以露出了马脚,在查到他头上之前先暴露了自己。   苏念张了张嘴,心里本想装作无所谓,可是却一直沉重着提不起心情来。   薄晏北现在这样,蒙贺也没必要欺骗她,许景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蒙贺见苏念低着头也有些于心不忍,自己本来没有立场去责怪她,更况且她是薄晏北心尖顶上的人。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我把薄老太和薄叔叔都叫去医院了,如果你不想去我现在可以送你回家。”蒙贺知道如果此时把他换作薄晏北的话,他一定是不会让苏念去医院单独面对情况的。   薄老太脾气本来就不好,更何况薄晏北是在和苏念在一起的时候出事的,到时候免不了要责备几句。   “不用,还是去医院就好。”苏念淡淡摇了摇头,她不愿做逃兵,迟早要面对的,早一点或许比晚一些更好。   蒙贺愣住,苏念也倒是一个倔姑娘,这点和总裁真的挺相像的。   *****   车子开到医院后,苏念率先下了车,熟门熟路的走进医院去找地方,蒙贺则快步的跟在她身后。   待会薄老太发起脾气来,他还能帮总裁保护一下他的女人。   苏念走到急救室后,看到站在门口里面的两个人,她面容僵了一下可是没有停住脚步。   她的内心有些麻痹和痛楚,只不过一点都不露痕迹。   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薄老太不是一直看不上她么,上次泼热水,这次又是什么呢?   薄老太太听到脚步声转头,也看到了苏念,她的脸上满是焦急和难过,一下子感觉又老了很多,薄威远毕竟是个男人,感情流露的不如女人那样强烈,不过也可以看得出在深深忧心。   薄老太微微推开薄威远扶住她的手,然后缓慢的走到苏念面前,她缓慢的抬起手,苏念心里一紧闭上了眼睛,本以为的巴掌并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薄老太太苍老的手握住她白皙的手。   苏念睁开眼睛,眼神闪了闪。   “我……”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薄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掌颤动,旋即松开扔了拐杖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苏念的面前。   苏念即便再恨薄家,这么大年纪的一个长辈跪在她的面前她也消受不起。   苏念旋即蹲下身子一同跪了下来就要扶薄老太太起来。   “孩子啊,是我这个做长辈的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苏家。”薄老太太眼眶湿润,要不是她从薄晏北小的时候就灌输苏家是杀人凶手苏家灭绝人性的话,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把仇恨的火苗种在心里,一直埋葬在现在而爆发,而那些让薄晏北坚信不疑所谓的证据全然是她对小小年龄的孩子灌输。   苏念哑然,她心里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今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我父亲的命回不来了。”苏念轻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薄老太心里更加的愧疚,她苍老的面容望着苏念有些苍白的眼睛,伸手颤颤巍巍的握住苏念的手。   ☆、169.v99你这么在乎他他知道么   “起来吧。”苏念神情淡然,缓慢的扶着老太太要让她起来。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被苏念和薄威远扶了起来,苏念明白老太太此举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别离开薄晏北,她不傻看的清楚,她的长睫颤动眼神闪了闪,掩下脸上的表情。   *****   “我会安排你出国的事情,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做这行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怎么善后。”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   “余下的钱立马给我,我要现金。”那端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掩盖在运动帽下的相貌让人看不清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次那人给的钱很足,这是他最后一单。   “好,你现在在哪里?”男人的目光冷凝,手指轻轻地敲打着书桌的桌面,寂静的空气中难掩的刺耳声音髹。   那端的男人语气沉定的报了地址,很是无畏的样子,毕竟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结束通话后,男人打开了就设置在书房内的暗格,他的目光落在放在最里面的巨大的保险柜上面,银色的保险柜散发着冰冷的关泽。   他迈着步子走到那面前,手指放在拧动的密码锁上面轻轻转动,随着保险柜打开,里面放置的现金齐整整的显露在眼前。   他转身侧手拿了一个黑色的包,将那人需要现金的总数装在里面,装好之后关上保险柜的门离开了书房。   他走进衣帽间换了上了一身全黑的装扮,拿了一定黑帽子带上墨镜之后出了门。   交易的地点很偏僻,是江城一个不大不小的海滩前面,他大概开车十五分钟后才到,下车后才感受到冰冷的冷风呼呼的刮,尤其越接近海边越是冷的刺骨。   他裸露在外面脸上的皮肤被冻结,眼里更是如同这天气一般泛着冷光。   黑漆漆的海滩前的沙子上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男人眯了眯眼,逐渐的接近那人的身后。   吱嘎脚步踩入沙子的声音有些刺耳,哗啦的水声不住的在拍打,站在海边的男人缓慢的转头。   互相看不清彼此的面容样貌。   “你要的我拿来了。”   像这种亡命之人自然钱财是最重要的,他几乎片刻都不耽搁的肯送来。   站在前面两步远的男人似乎笑了笑,冷笑的声音轻轻拍打着他的耳膜:“一分不少吧。”   “一分也不多。”   “我还以为是谁,许先生竟然肯做这赌了命的生意。”   “赌了命的是你。”许景遇一点也没因为被戳穿而慌张,他冷冷的眯起眸子,冷笑道。   “银货两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我不过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若是被抓了你也逃不了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对面男人的神色冷了一些,许景遇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许景遇暗暗的笑没出声,他伸手把背在后背的包拿了下来旋即顺着男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对面的人手疾眼快的借助,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的手电筒,手速很快的拉开包的拉链大致的看了一眼后拉上拉锁把包斜背在后背上,手电筒的光在许景遇的脸上画了个圈,他转身顺着与许景遇相反的方向离开。   许景遇身子面向大海,伸手拿下了待在眼睛上的墨镜,海风肆虐,拍打在他的脸上,许景遇眯了眯眼,抬眸看向上面冷清的月光。   这次只是个教训,他在拿一切和薄晏北赌,包括自己的命。   他伤他的,经过这次才算是彻底扯平了。   重新把墨镜戴上,他转身往车那边走。   打开车门上车,男人摘下头上的帽子脑袋倚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没过一会,车窗被人拍响,许景遇转头落下车窗,外面的人递给了他一袋东西。   许景遇从钱包里拿了一沓票子扔给外面的人,他伸手拆了灰褐色的档案袋,里面放着一堆照片,无一例外的是刚才和他交易那人的面貌外加他家人的面貌。   既然那人说了,这是搏命的生意,他一个律师自然要比寻常人更谨慎。   除了这些底下还有别的照片,许景遇伸手拿起其中一张,打开车内的灯,将照片举起,上面的女人在哭,确切的说是抱着一个男人在哭,在黑暗中拍摄的照片有些模糊,可是那上面的人印刻在他的骨血里。   如果当今换作是他变成这样,她还会这样伤心难过么?   他没有自信,因为他即使不是苏念也明白薄晏北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要比自己高很多很多,即便不想承认这也如同赤,裸的真相摆在眼前。   他将照片缓慢的揉碎在手掌心里,墨色的眸光闭上,心里万分难忍。   *******   与此同时,抢救室内上面红色的字体变成了恢复两个字,苏念一颗心狠狠地悬在了嗓子眼。   让人觉得安心的是,薄晏北好好的被推出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大碍,造成严重现象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口不在要命的位置上。   薄老太一下子坐在了休息椅上,手指捂住心脏的位置狠狠的吸着气,老了老了却不省心。   苏念一直跟着推着薄晏北的车到了加护病房,看着他被移送到床上,期间男人动也未动。   经过风霜淬炼过的脸色毫无血色,长睫未动,苏念却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因为蒙贺的话而复杂了起来,她一转头就看见蒙贺眼巴巴的在病房外看着薄晏北。   “你能送我回趟家么?”苏念走出病房对着蒙贺说道。   蒙贺脸上一个大写的拒绝,可是奈何薄晏北喜欢她啊,他能有什么办法。   “走吧。”也不知道总裁还没醒,她回家干什么去,难不成是回去睡觉的?   “你不会是回去睡觉吧。”蒙贺皱着眉一个没忍住便把话给说了出来,起先苏念愣了一下。   “我再没心没肺也到不了那程度。”她要是能睡得着才是怪了。   苏念这话把蒙贺噎的够呛,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不是就不是呗,让他心里怪不得劲的。   两人一路上无话,蒙贺把苏念送到家之后车子就停在了门外,见苏念的意思是要拿什么东西再回医院,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打车也不安全。   其实他也有感受到苏念的变化,从一开始他见到她开始都现在,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由一个女人变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女人。   蒙贺想着想着就是一阵唏嘘。   苏念快速的跑到自己的卧室拿了手机,快速的翻开通讯录,她几乎毫无停顿的就拨出了许景遇的号码。   那边一直静默着无人接听,苏念心里咯噔一下,她再次拨了过去,眼神凝重。   她并不完全相信蒙贺的话,可是此时许景遇的行为让她心里没了底。   此时的蒙贺下车走到事发的地方,地面上残留的血迹略微的凝固变成了黑红色,蒙贺皱眉转身看了一眼四周,因为是老楼区,所以这地段并没有监控在。   这下子想要抓到许景遇的尾巴就难了,他只得到消息他要对薄晏北动手,却不知道雇佣的人具体是谁。   这地方漆黑漆黑的,就这一块路灯,周围也宽广想要暗中伤人的确挺容易,不过薄晏北自我防御意识那么重,除非分心了否则怎么能被人用刀伤了呢,他倒是很想知道薄晏北和苏念在这里做了什么。   他回头目光撞上停在路边的一辆车上,他眯了眯眼瞬间就有了想法。   而此时苏念也从楼上下来了,蒙贺跑了过去站在她面前,眼神漆黑声音低低的问道:“总裁开来的车呢?”   几乎可以肯定,薄晏北一定是开车来找苏念的,他怎么也不能步行来这里。   “在医院门口。”   蒙贺点头快速的拉开车门让苏念上车,现在满心的希望就在薄晏北的车上。   苏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里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手机,她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蒙贺可以猜的出她是为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不接你电话对不对?许家都是些什么人啊,反,社会吧。”蒙贺想想就来气,一家的偏激分子,真真的继承了上辈的基因。   苏念手一紧,低眸紧紧地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   “可能他暂时有事。”苏念自己说着都没底气,心里下意识的不想去相信。   蒙贺嗤笑一声:“你……”他都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算了算了,依照两人的关系要是换做他,他也不信啊,这是人之常情嘛!   多的他也不和她说了,到时候拿出证据给她看,看她到底信不信。   蒙贺将车子开到医院门口,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到薄晏北的车稳稳地停在前面的位置上。   “车钥匙给我。”蒙贺向着苏念伸手,既然是她把人送过来的车钥匙总是在她的手里吧。   苏念摸了摸兜,兜里并没有东西。   “我没拔。”   “……”   蒙贺先行下车,快速的走到车边一把拉开车门,车内上面安置的黑匣子却不见了,蒙贺紧咬着牙要气炸了。   苏念该不是和许景遇里应外合吧,怎么越看越有嫌疑呢,她没事不拔车钥匙干什么。   来不及想太多,他直接跑向医院内的保安室去找监控。   就在医院大门口卸黑匣子明显就是心虚了,总能在那么大个监视器上看见谁是犯人吧,让人要气炸了的是医院的监控偏偏在半个小时之前坏掉了。   苏念随着蒙贺的脚步跟了进来就看到蒙贺一脸的严肃。   “东西没了!”   蒙贺捂住脑袋,在保安室里面来回踱步,这下子竹篮打水一场空唯一仅剩的能主观一些的证据都丢了。   伤人的凶器没有,就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可是没什么蛋用,薄威远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能伸张也就证明他不能报警只能等薄晏北醒过来在说。   苏念绷紧脸色,恍然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在此时,寂静许久的手机铃声响起,就懒蒙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亮眼的屏幕上显示着许景遇的名字,苏念咬紧牙根,滑动接听,空气在此时都分外静谧了下来,蒙贺不急不躁的看着苏念。   他张了张嘴,示意苏念打开外放。   苏念照做,那端只有男人的呼吸声,苏念抿紧唇角先开口:“你现在在哪?”   “家里。”他倾吐出两个字,蒙贺竖起耳朵,那端听起来一点都不安静,那沙沙的声音像极了风声,能让这边听得这么清楚的,莫不是?他的眼神一亮竖起耳朵继续听。   “找我有事吗?”听苏念不说话,许景遇的目光紧眯,一只手搭在了车窗外面。   “是你吗?”苏念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分外的复杂。   果然,那边直接默然逐渐的平静下来,许久一声嘲然的嗤笑声透过那端传了过来:“什么是我?”   他的声音是苏念从未听过的冷淡,她的心透然的凉了个彻底。   “苏念,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你是在勾,引我么?”许景遇的眼神凉薄,他万分清楚苏念问的是什么,竟然这么快就怀疑到他的头上来了。   苏念五指收紧,拧眉后直接挂断了电话,蒙贺在一旁皱着眉看着苏念的表情。   “你觉得他正常么?”   按理说了解一个人应该清楚他的说话方式甚至是答话方式。   苏念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外面走。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好歹听完啊。”蒙贺跟在她的身后,步步追的样子有些滑稽。   苏念下不了决断,他的表现虽然有异样,但是语气什么的都正常,她之前才跟他撇清关系,所以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他那么说也无可厚非。   “你可闷死我了。”蒙贺跟着跟着就有些毛躁,她怎么一点乐趣都没有呢。   海边。   许景遇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半只胳膊都搭在车窗外面,冷风透过全开的车窗都灌了进来,他的眼神静谧,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得更加清醒。   他单手拿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伸手拿出打火机侧头点燃了香烟。   车内有属于男人的淡淡香气,被冷风掠夺的只剩下了冷清,副驾驶座椅上还放着他看完的文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气,逐渐的眯起眼睛,烟入半根打开车门迈开脚步下车,他伸手拿了文件出来,大步的迈向海边的方向。   将余下的扔在沙滩上瞬间被风吹走,手中的档案袋被他打开,修长的手指捏在照片上,拿出里面独属于女人的那一张,伸手撕成了碎片扬起手扔洒在空中,顺着风的方向飘向了海面的方向,碎纸屑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伸手捏紧档案袋,许景遇转身走向车里,面容漆黑一片。   ******   薄晏北面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苏念低头坐在床边,薄老太太和他的父亲都回去了,蒙贺在病房里转了几圈之后也离开了,现在只剩下她和他两人在这里。   病房的气氛安静,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尖。   窗户似乎是没有关严实,蓝色的窗帘随风摆动,她兀自的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回身看向一下子就变得老实的薄晏北。   男人长了一张摄人心魄的容颜,削薄的唇映衬着高高的鼻梁,她几乎是第一次这么好好地端详着他的相貌。   她逐渐有些失神,似乎好久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盯着他许久,苏念低了低头,唇角扯出冷嘲的意味。   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绕过床边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出去,他打了麻醉药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也没有什么需要她照顾的事情。   苏念关上病房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情低迷。   现在是凌晨一点,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断然不敢自己坐在这里的。   走廊天花板上惨白色的灯光照耀下来,苏念的脑袋倚在身后的墙壁上,眯起眼睛看着那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倚在墙壁上睡着了。   旁边门发出咔哒的响声,苏念眼皮倦倦的动了动,意识到旁边有人,苏念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旁边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薄晏北,她的心脏突突的跳,快速的回头然后站起身来。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戴着墨镜,苏念蓦地瞪大眼睛,还未等她喊出声嘴便被人捂住。   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将她按在椅子上,见她安静了,男人松开了手。   “你……”苏念的身子浑然冰凉,眼前的男人她太过熟悉了。   对面的男人将帽子摘了下来墨镜也摘了下来,勾着唇缓慢的开口说道:“觉得意外?”   苏念蓦然起身,身子挪到薄晏北的病房前将能打开门的地方挡住,男人的目光一暗,笑的冰冷。   “你这么在乎他他知道么?”   “我没想到你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苏念咬着牙,目光冰冷心里满是震惊。   许景遇伸手指了指自己肋骨的位置上,直到现在还剧烈的疼。   “我没要了他的命就是我的仁慈,扯平了。”   苏念震惊的摇头,许景遇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景遇冷生生的笑,他不怕和苏念摊牌,只不过他容忍不了她和别人一起算计他,刚刚他打过电话来的时候,她的身边明明有人。   他的目光透过小窗看向里面漆黑的病房,唇角冷然的勾起。   “你闪开。”他的目光回转望向苏念,而后向前迈动一步要开门进去。   苏念浑身都紧绷起来,她的身子紧紧地靠着病房的门,眼里满是防备:“你走吧,我不会报警的。”   和许景遇正面拼力气的结果她肯定不会赢。   “报警?”许景遇嗤笑:“你拿什么理由报警!”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护孩子的母亲,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苏念,你睁大眼睛给给看看清楚!躺在里面的那个男人害了你多少!”   他每一句话如同刀子往苏念的心口上刮。   “你现在护着他,觉得好玩么?”   她竟然心软了,许景遇的眼中尽是冷意,脸上的讽刺弧度越来越大。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会解决,不用你插手。”   “现在开始就已经不公平了,他手段下三滥,你还记不记得你和他的婚姻关系是如何得来的!”   这是薄晏北迄今为止在他身上使的最大的绊子,让他一跤摔下去直到现在都无法轻易的站起来。   ☆、170.v100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所以你想清楚【一更】   “我知道。”苏念掩下绞心的痛楚点头,心中丝丝麻麻的痛意如此清晰不可掩饰。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件事,烙刻在心上如同朱砂痣。   “我带你走。”许景遇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定一般,把苏念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一刹那就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可以忘记苏念那天对他说的所有话,他不相信她真的想和里面的男人走一辈子。   苏念脸色一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我和你不可能的。髹”   她先就和许景遇说过,她和他两清了,她无法容忍欺骗背叛,尤其是在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他先耍了她。   “因为我骗了你?”许景遇突然冷冷的笑:“我做的不及薄晏北的十分之一,他你都可以原谅,为什么我不能!”   苏念缄默没出声,她突然勾唇一笑,既然他误会了,那就继续误会下去吧。   “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苏念想,这个理由一定是够了吧。   许景遇脸色一变,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苏念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可是这点他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此刻还是会觉得难以置信。   也许,这就是自己心里认为和所爱之人亲口说出来的区别。   他伸手握住苏念的胳膊,然后将她顽强抵抗的身子拉离病房门口,他刷的打开门走了进去,苏念脸色一变,从他的身后拖住他的手腕。   “许景遇,你不能……”曾经的许景遇善良绅士,可是现在的他让她很恐惧,她的内心该有多不安。   许景遇站住脚步,转身漆黑的目光犀利而静默,他突的捧起苏念的脸俯身强势的吻了下去,她下意识的偏开,男人的唇一下子亲在了她的唇角。   她的躲闪让许景遇目光凉的透底,他收回手冷然一笑,低眸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苏念脑袋一缩,有些心慌。   许景遇发出淡淡的嗤笑,沉声的开口:“苏念,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所以你想清楚。”   说完,许景遇绕过苏念离开了病房,苏念呆呆的站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微微睁开的眸子如同墨染漆黑无光,他是不是该庆幸麻醉药在他身上起不了长时间沉睡的作用,所以才能看到现在这一幕。   他四肢百骸泛起凉意,眼中一抹沉寂已久的戾气蔓延开来。   苏念的脸色并不好看,她拖着步子走到小床上翻身躺下,目光落在里侧白色的大白墙上,伸手蹭了蹭刚才被亲过的地方。   她想的比谁都清楚。   **********   苏念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病房里面的乱糟糟的程度不亚于正在营业的菜市场。   她从小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屋里面的人很多,她下意识的望向病床上男人的方向,发现他侧身躺着。   苏念刚站起来,就立马过来人把她刚才躺过的小床给拆了。   “你们是什么人。”苏念心里一紧,这些人也没有穿医院的制服,看起来倒是像搬家公司的,可是你见过哪个搬家公司的来拆医院陪护用的小床的。   “我们都等你半个小时了,就等你起来拆呢。”一个很壮的男人粗声粗气的说着话,眼神里有些笑意,看起来倒是挺和善的。   苏念咬唇皱眉,难道这医院要进行大整改?   “那你们能不能小点声,那还有病人呢。”苏念指了指床上男人的背影,小声说道。   壮男人的脸色有些怪异,上下打量了苏念一眼,“姑娘,他比你醒的可早多了。”   说完,也不理会苏念诧异的眼神弯腰把拆架下来的床给折叠搬了出去。   苏念失笑,她从床位绕到另一边的位置,果然,昨天看起来就要gameover的男人现在正侧身躺着看杂志,瞧瞧那慵懒的样子。   “你让他们来的?”她总算明白过来了,要不是他准许谁敢进来拆床啊。   “嗯。”发着长音的低沉语调,那声音听在人耳朵里面就跟打了麻醉药似得晕晕乎乎。   “那床,怎么碍你眼了!”   “床不碍眼,是躺在上面的人碍眼。”薄晏北把杂志缓慢的合上,目光清冷的看向透过光来的大窗户。   “……”苏念咬牙,他竟然还嫌弃起她来了,苏念一忍再忍,要不是看在他是患者的份上她就撸起袖子跟他试巴试巴。   一大早的就火气这么大,他的后腰连着脑神经是怎么的,他倒是不该住在这里应该去精神科报道。   “待会医生来了,我替你问问暴躁症还有药可救没!”   “随你的便。”   “……”擦,苏念火气一下子就翻上来了,“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薄晏北眼神阴郁,忽的坐了起来:“这里不用你,出去。”   苏念无语淡淡的笑,她重重的点头,当她喜欢在这里伺候他是吧,阴晴不定的暴男人!   苏念转身抬脚走了出去,病房门哐的一声被关上,薄晏北沉默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眼神略焦躁。   蒙贺拎着补品来医院的时候,刚巧碰上了往外走的苏念,他还没等打招呼呢,就见苏念气呼呼的直接忽略他冲出医院。   他愣了一下,她这是被谁惹着了?   蒙贺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他走到薄晏北的病房门口,蒙贺向里面看了看,就见薄晏北坐在病床上眼神沉着,就跟谁抢了他儿子似的。   “总裁,刚才我碰到苏小姐气呼呼的出了医院,看起来像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惹的。”蒙贺打开门,拎着买给他的东西走了进来,一脸虔诚的表情。   薄晏北眼神漆黑的望向蒙贺,这眼神阴沉沉的吓了蒙贺一跳,他好像有些明白了,这混蛋明摆着就在眼前嘛,刚元气苏醒就跟人家炸毛。   “总裁,你是不是发烧了。”蒙贺不理解啊,本来该相亲相爱的两个人,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闹别扭,唯一的解释是他家总裁百分百的又抽风了。   为什么说又呢?因为自打认识薄晏北以来,他就三天一小抽,五天一大抽,说实话他都不意外了。   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病床上男人额头的时候,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他的手背上清晰的出了两道红色的手指印。   “你就那么让她走了?”他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蒙贺,后者则是一脸的无辜,他不让她走,难不成还去拦着?   “是我不对,我该拦着的。”心里想归心里想,嘴上还是要善良一些的。   “哎?这床呢?”他说怎么觉得这病房宽敞了呢,闹了半天床边的小床没了。   蒙贺脑袋一转,就觉得薄晏北满脑袋都是歪心眼,他转身看着薄晏北一脸我都懂的表情让薄晏北眉头拧起。   这表情活脱脱的看起来像是便秘。   “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说人家晚上来陪床,结果你把床弄没了,你叫人家睡哪?”蒙贺扫了一眼他躺的床。   他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让人家跟他一起睡嘛!   薄晏北几乎立马就意识到他的脑袋再想什么,不过他也不反驳,算他说对了一点。   见他沉默,蒙贺心里就有一种高考数学考了满分的兴奋感。   他举起手中的袋子,就差自己夸自己贴心了。   “总裁,为了让你一展雄姿,我特地给你买了四盒补品,你这次是伤在腰上了,还好是皮肉……”他边拆着包装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越说男人脸色越不好看,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一样。   薄晏北还眼见的看到蒙贺的手里举起一盒金戈,上面还有一行小字,治疗勃-起功能障碍……   他闭了闭眼,真想毙了他。   蒙贺光顾着拆补品盒子了,手上拿的东西他瞄了一眼之后强势塞进了薄晏北的手里:“这个是赠品,二十粒装的!这老板也是挺豪的,这一盒将近七百块,说送就送,人称中国……啊!”   还没等他说完,金戈盒子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蒙贺捂住脑袋瞪大眼睛,就听薄晏北幽幽的开口:“老板的眼神不错,还知道送你这个。”   “……”蒙贺瞬间蒙蔽了,总裁啥意思啊。   ---题外话---待会还有一更   ☆、171.v101他活生生的就是个痞子【二更】   “说你不举。”薄晏北白了他一眼,深浓的给他解释了一下他话中的深切意思。   蒙贺当即就炸毛了,他举起盒子双手颤抖,举他不举?他的右手最清楚!反观薄晏北在苏念回来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搞定人家,举不举还不知道呢。   可是即便他心里这种不太可能的念头一闪而过,为了小命他也不能说出来啊。   “我去买补品的时候专门提了你的大名,要说这老板这么豪气应该是仰慕总裁你的气质不凡。”蒙贺边说边点头,越发的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简直可以去参加辩论赛了。   薄晏北一脸呵呵的看着他,干脆就不搭理他了。   “总裁,你饿么?”蒙贺把补品都放在一边,看着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也不至于太不健康的男人髹。   “嗯。”依旧是一个长音节,他拿起手机翻看再不理会蒙贺。   蒙贺点头,开门出去寻思给他打包点好吃的。   *****   苏念出了医院,也没走太远,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她拿起手机翻着微博。   “heygirl。”突的,一个突兀的男人声线响起,她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一个男人坐在了那里,苏念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眼里全然是陌生,她见过这人么?   “你是?”苏念疑惑,男人的皮肤很白,长的很是好看。   “你不认识我?”   苏念一哽,难道他是哪个小明星,小鲜肉?   “不好意思,我不太看电视剧……”这么想想,确实挺尴尬的,苏念笑的有些勉强,她也不是十七八岁追也不追看起来和她同年龄段的男人。   郑赫眼神一怔,这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他也没解释,只是淡淡的笑。   苏念有些不自在了,难不成现在她得装装样子要个签名来安抚一下这个不出名的鲜肉么,好吧,思虑过后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那个,我请你喝咖啡吧,你想喝什么?”   “和你一样的。”郑赫笑了笑,天生就长了一双小狗一样的眼睛,笑起来特别的好看吸引人。   苏念点头也给他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郑赫拿起手机,状不经心的偷偷给苏念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打开微信给权晟发了出去。   蒙贺也买完东西刚晃到这里,不经意的往里面一看,就发现苏念的对面坐着一个长得小白脸一样的汉子。   她这是在撩汉子啊。   蒙贺内心纠结了八百个来回,要不要告诉总裁呢?   纠结了半晌,他快步的奔向医院病房,薄晏北的脑袋倚在升上来的床头上,神情无喜色,依旧被人拐了儿子的模样。   蒙贺这回学的含蓄了,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然后走了进来。   “你要养伤口,不能吃重口的,这是我在医院外面专营的百粥馆给你打包的粥,总裁你……”   “粥太淡。”薄晏北眉梢挑起,一脸不善的看着蒙贺,他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   妈哒,太咸你不能吃好不好,蒙贺就差吼出来了,搞了半天他跟他媳妇儿似得,不过现在心里揣着事情他也不敢看薄晏北凌厉的目光。   “那我去给你拿医院餐。”   “太难吃。”   “猪肘子怎么样!”   “咸!”   蒙贺一阵无语过后,一下子就开窍了,“我去叫苏小姐给你做你说好不?”   薄晏北冷哼一声,低眸刷着手机:“不用。”   但是语气与之前大大的不同,蒙贺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他这个小妖精,要就要呗,想人家过来就过来,明说不好么,干嘛这么傲着,活该追不着。   “我去叫她。”这下子目标明确了,蒙贺就准备下楼去找苏念啊,猝不及防的,男人的声音阴测测的在身后响起。   “你知道她在哪?”   蒙贺脸一麻,绷紧唇角,说不说!到底说不说呢!   “说一句谎话,就引咎自辞。”薄晏北也没抬头,依旧是闲适的样子,只不过眼神凝重了一些。   “苏小姐在楼下不超过十五米的咖啡馆里面撩汉子。”蒙贺一脸赴死的模样,不要怪他,他上有父母,下有小美女,还要养家的好不好。   果然,偷偷的看薄晏北脸色的蒙贺发现,他的表情出现了变化。   看样子他是要亲自去捉奸了,薄晏北目光敛起,手机扔在一边掀开被子,蒙贺瞪大眼睛发现他这绝对是下床的节奏啊。   下一刻,薄晏北盖着被子躺在了床上,还是平躺。   他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可是蒙贺内心仿佛一下子就和薄晏北的想通了,他迅速的理解然后跑出了病房,在途中还整理了一下子表情,果然跑到咖啡店门口的时候,苏念还在里面。   蒙贺直接一脸凝重之色,看了一眼玻璃窗,觉得自己表情还算完美就向着苏念走了过去。   “苏小姐,总裁昏过去了。”   蒙贺的话直接让苏念抬起头来,她蹭的一下子站起来,脸上有些发麻,蒙贺看她是真的着急了,心里小小的有那么点愧疚,然而对面的男人一下子就击败了他内心的愧疚,对于撩汉子的总裁夫人就得使用特别的方法。   本来也不算认识,苏念走的时候并没有和郑赫说些什么,看着她焦急离开的背影郑赫眉头轻敛。   “总裁?”他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呢?   结合起刚才的话她应该和那个焦急而来的男人去了医院。   他的手中握着咖啡杯,手指在上面缓慢的摩挲,他的唇角淡淡掀起笑意,说好的她请,下回有话题找她了。   权晟来的时候,苏念已经走了。   他大步而来坐在了苏念刚才坐的位置上,眼神不善的看着郑赫:“她人呢?”   “走了。”郑赫扬起手,笑着轻描淡写,权晟扯起唇角笑的冷淡。   他的表情让郑赫微微的琢磨了一下,“看起来那姑娘不是你的三四五,你看上她了?”   权晟目光冷淡,单手挎在椅子的后面斜坐着:“没有。”   郑赫细细的盯着他的神情看起来也不像是撒谎:“劝你一句,她好像有主了,有兴趣的话最好也不要上手。”   权晟嗤笑,俊朗的目光微微戏谑。   “不觉得她和我很像么?”   “真不觉的。”郑赫认真的摇头,权晟是出了名的纨绔痞气,说白了就是披着好皮囊的打架王,唯一的优点就是他不随意玩女人。   他名声在外,自然好多姑娘趋之若鹜,说句不恰当的话,他真是花名远扬啊。   只不过因为谁也没能爬上他的床导致到现在还有人觉得他也许喜欢男人,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打消他这个痞男人的热度。   “我看她性子温和,倒是有些可爱,和你这个流氓没有一点相似的。”   郑赫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若非得说你和她像的话,也许就是你们都喜欢男人。”   权晟倒是没把他的话听在耳朵里,目光冷淡的落在他手中的咖啡上,“你什么时候喝上这玩意了。”   郑赫眨巴了一下眼睛,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脸上的笑意肆虐。   “她请的。”   权晟脸色绷紧,倨傲的扬起下颚:“看你挺有被包,养的潜质。”   “这不是等你呢嘛。”郑赫眯了眯眼,双腿交叠翘起二郎腿,侧脸线条明朗:“对了,你要是想见她就去旁边的医院蹲点,相信今天见不到明天你也能见到。”   “医院?”权晟英气的眉宇拧起。   “嗯哼,不是她男朋友就是她老公在里面,所以说这样的女人你不要招惹,再好看再有兴趣也是别人的。”他轻轻地拿手摩挲了一下红润的下唇,心里面一阵思量,要知道权晟痞是痞了点,可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有概念的。   “你说今天做点什么刺激的事好呢?”郑赫的话权晟完全没听进去,倒是再考虑怎么给老爷子闹点心。   郑赫轻叹了一口气,算他刚才白想了,他才不知道什么是底线。   *******   苏念一路上跑的气喘吁吁,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没叫医生么?”   “你先进去,我这就去叫。”蒙贺拉开了门,然后轻轻地把苏念推了进去。   ☆、172.v102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一更】   在走的不远的时候,蒙贺还大声的喊了一句:“总裁晕的挺厉害的,苏小姐你小心照顾着,医生来之前千万别走啊。”   苏念走进去后随手关上门,她走到薄晏北的身边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色,伸手拖了个椅子就坐在边上。   她伸手摸向被子然后轻轻地掀开一部分,轻轻地捏住蓝白色病号服的一角轻轻地向上掀起,她刚看到纱布的一个边,手就被男人的大手攥住。   他的举动着实吓了她一跳,苏念猛的将头转向他,嘴巴微微张开:“你……蠹”   他是醒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昏过去,苏念拧眉着实觉得后一种可能比较大,她的心里觉得有些焦躁,却是忍下了。   “不是走了么,谁让你来的。”苏念还没开口说话呢,他倒是先说上了,苏念心口的怒火蹭蹭的向上冒。   “鬼才想来。”她皱眉起身甩开薄晏北的手,男人眉头一皱,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念大步的走向门口,讶异薄晏北的安静,回头间却发现他掀开的病号服底下是渗透出血迹的纱布髹。   “你没事吧。”苏念转身过去,有些麻爪了。   “你试试看有没有事。”薄晏北垂眸放下衣服冷冷的盯着苏念。   “那我去叫医生。”   “蒙贺已经去了你不用再去。”   苏念很想说,刚才两人合伙欺骗她,蒙贺估计不知道溜去那里混了,还指望他叫医生来。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后目光定格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面,上面有几个红色的大盒子还有冒着热气的透明保温碗。   她走过去细看,才知道是粥。   从时间推算,她没离开医院多久,外加上粥还在这,薄晏北肯定是还没吃饭了。   苏念拆开一次性的勺子,旋即把粥放在粥盖上,她转头看了一眼病床然后走过去抓住薄晏北的胳膊。   “你躺下。”   很难得,他听话的没跟她犟顺着她手的方向躺下,苏念支起病房餐桌回头去拿粥,就在她回身的功夫薄晏北半坐了起来,神情冷清的看着她的后背。   她手部动作利索的将蒙贺给他买回来的吃的都摆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勺子也放入碗里推到薄晏北的面前。   她觉得他受伤多少有她的关系,不过这男人性格也是暴躁的没谁了,非跑去人家家里去打人家一顿,还把人家打进了医院,这下子好了吧,被人报复了。   薄晏北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唇上面,苏念被盯得都要出洞了,她伸手摸了摸唇,上面好像没什么东西吧。   “过来。”薄晏北压着声音开口,每呼吸一次就能牵动着伤口的位置。   苏念念他是个病人的份上,忍气吞声的走过去然后打算拿勺子,谁知道下一刻他的手直接放在她的嘴上左右的擦,她没有擦唇膏,被他这么一揉唇色倒是好看了许多。   苏念拍开他的手,后退了好几步,一脸防备的看着他,薄晏北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你刚才和许景遇喝咖啡了?”   明显有些不悦的声音,苏念皱眉,怪不得蒙贺刚才那么急着让她上来,八成是他看到她在咖啡店里面和鲜肉坐一起了呗。   “没有。”苏念摇头否定,也没多解释,薄晏北眼神一暗,长睫垂起,闭了闭眼。   “把东西拿下去我不吃了。”   苏念一听,瞬间就恼怒了,他是小孩子还是怎么的,不吃东西怎么恢复啊,他跟谁闹别扭呢,她本来也就没跟许景遇在一起喝咖啡。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走上前抓起勺子,单手钳住薄晏北的下颚,然后把粥直接给灌了下去。   “你还是不是女人。”薄晏北呛了一下,直接给咽了下去,他伸手捂住脖子,她不知道什么是烫啊。   蒙贺弯腰守在门口,竖起大拇指为苏念点了个赞,她知不知道她刚才的行动特别爷们,偶像啊偶像,这才是偶像。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啊,你瞎么。”苏念气不打一出来,回手就又舀了一勺,薄晏北眼神闪躲脑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寒着脸色开口:“你吹吹!”   蒙贺要笑岔气了,下意识的拍手大笑,这笑声魔性,病房里面的两个人都听到了,蒙贺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里面两个人以同样的目光看着他,就是那种看精神病的表情。   蒙贺一个箭步离开病房门口,边走边念叨:“医生是去度假了么,怎么还找不着了呢。”   他心情也好的哼着调子下楼,却在医院一楼大堂的等候区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就是和刚才苏念一起坐的那个男人,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男人看起来是一起的,两人一脸冷漠。   自然,郑赫和蒙贺的目光聚焦在了一起。   他脸上浮现出不明的笑意看的蒙贺一个奇怪,跟奇怪的是他直接戳了戳旁边的那个男人,当权晟转过头来的一刹那,蒙贺感叹了一下,自古红蓝出cp,这两个男人配一脸。   “就是他,带走请我喝咖啡女人的那个。”说实话到现在为止郑赫也不知道苏念的名字,他以为权晟知道,可怕的是他也不知道。   权晟的视线在蒙贺身上集中,他黑眸眯起,玩味的勾唇笑意不明。   蒙贺的神情一暗,没再和他对视,直接迈步离开,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想到什么了吗?”郑赫见权晟十分认真的样子,不禁打趣道:“还是你看上人家了。”   “眼熟。”权晟偏过头,目光落在前台护士的身上旋即勾唇笑意明朗,那小护士一阵脸红低下了头。   “话说你到底要守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想来个浪漫的偶遇,我要不要给你买点玫瑰花瓣准备上,到时候好给你造造浪漫。”   权晟沉默着,让郑赫心里有些发毛,大概二十分钟后,权晟一身病号服出现在了精神科的高级病房内。   “真有你的。”郑赫打了个响指,同时也佩服他的能伸能屈,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原来是换了个套路不去警察局溜了,现在是打算用这种方式躲着家里的老头子。   这是医院,他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也不能糊弄过去,所以特意挂了精神科……   “走,下去溜溜。”权晟伸展了个懒腰,英俊的脸是明朗的笑意。   两人一层一层的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郑赫有点不适应:“兄弟我不陪你了,外面还有人盯着我去帮你善后,另外,祝你好运。”   “滚吧。”   权晟一脸的闲适,心中并没有什么想法,郑赫走了少了个人在他的耳边叨叨倒也是清净的很。   苏念拿了垃圾出来,关上病房的门迈着步子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她只顾着低头走路想事情,没注意到前面有人走了过来,一个不经意间肩膀直接撞到了对面人的胳膊上。   “喂!”苏念还没来看清撞的人是谁,男人就不悦的开口,英气的眉宇挑起。   “对不起,你没事吧。”苏念抬眸,对上的男人冷然的眸子道歉,见她一脸不认识的样子,权晟笑了,不答眼底的那种,眼神非常不耐。   “你一脸陌生是什么意思,是我长得太普通?还是你的眼睛……该看看了。”他特意的拉了个长音。   “哦。”苏念不健忘,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男人会很麻烦,装作不认识会好一些。   “哦?”男人眉头拧起,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不好意思,你要是觉得我撞疼了你,我再次郑重的跟你道歉,对不起。”   “道歉不管用,你送我回去。”权晟声音变低,眼中倒是平静的很。   苏念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笑意很浅,她握紧手里的垃圾袋子眼神熠熠生辉。   “看你的样子,一定是精神科出来的,顺着前面的楼梯上楼上楼再上楼然后右转就到了,不知道你住的是哪间!”   权晟黑眸眯眼起,眼神玩味:“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他伸手抻了抻胸口处的衣料:“真该在这里压个精神科的标志,看你还敢不敢和我说话。”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向右迈一步绕开这个男人,苏念直接进了卫生间将垃圾扔了进去然后洗了手。   “你是来看谁的?”权晟一脸痞气,拦在卫生间门口阻止她出来。   ☆、173.v103那样的男人太神秘,越接近越无可自拔的被吸引【二更】   “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苏念拧眉,想绕开权晟出去,谁知道他的另外一只手撑在了他右侧的门上,直接挡住了苏念可能出去的出路。   “是和我没关系,可是我不介意听听。”权晟眯了眯眼,黑眸亮眼,似笑非笑的盯着苏念。   苏念一张俊俏的脸上冷冰冰的,这哪里来的浪荡子。   “我来照顾我丈夫,先生你可以让开了吧。蠹”   权晟手指敲了敲门框,眼中浮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他收回手身姿站的笔直。   “你叫什么名字?”   “苏念。”   还未等苏念开口,权晟的身后便传来一阵声音低沉的男声,权晟回头便发现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要说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男人看起来很不好惹髹。   薄晏北薄唇绷紧,墨色的神情清冽,她去扔个垃圾有这个时间都去帝都扔了,他要是不出来,她是不是要一直在这里跟别的男人说话。   权晟转过身,苏念从卫生间里面出来,薄晏北牵住苏念的手旋即将她揽在了怀里,努力的撑着身子不将自己的全身重量压在她纤瘦的身上。   薄晏北淡淡的瞥了权晟一眼,侧眸看向苏念,苏念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他的眸光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点头扶住薄晏北回病房。   权晟伸展开手臂,看来在医院呆的这些日子应该是有的玩了,他笑了笑眸光熹微,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他的双臂便被人绑住了。   而且来的还不是一个人,个个都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是医生的样子。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本少爷。”权晟瞪大眼睛,妈哒,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拖着他,他都无法还手和反抗。   这还不算完,拖着他的人边走还边唠嗑:“你说说你怎么就让这个精神病患者跑出来了,好在跑的不远,这样是跑出医院你上哪找去!”   几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苏念和薄晏北倒是听得清楚,苏念心里咯噔一下,竟然真是个精神病,她心里有些后之后觉得害怕,那么她刚才是在和一个精神病谈话来着?!!   “你缺男人缺疯了吧,连精神病你都能招惹。”薄晏北明白这个情况后就更加生气了,苏念啊苏念,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怒气攻入心头,气得他伤口更疼了。   “我看他长的那么正常,谁知道他是精神病患者……”苏念也有点蒙了,一联想起第一次在警察局里面见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似乎就有些暴躁失控。   苏念的目光瞧向薄晏北,她看他平时也挺暴躁的,该不会也那个啥吧。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薄晏北自然是发现了她的目光,本来就严肃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我和他不一样!”薄晏北怒吼,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貌似在脑海里面浮想联翩的女人。   苏念将他推入病房后翻了个白眼:“你见过那个精神病说自己是精神病的,就刚才那个不也看起来挺正常的么,你要是再喊我我就把你弄去做检查!”   “你别给我提他,你以后提一句别的男人我就上你一次!”   苏念蔑视的看着薄晏北,明媚的目光中带着戏谑的笑容:“那你下次伤的就不是腰了!”苏念的目光特意在他的重点部位停留,给足了警告。   薄晏北脸色变了变,竟然强忍住了怒气,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在了上面,也不说话也不看苏念。   “薄晏北你都多大了还这么闹脾气。”   “你闭嘴。”薄晏北哗啦的掀开被子坐起来,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气蹭蹭的又蹿了上来。   苏念张了张嘴,有些无奈,她也没说什么能惹他的吧。   薄晏北越看小他十岁的苏念心里越觉得不安心,她还年轻可是他并不年轻了,哪怕一个事关于成长的字眼都会让他觉得难以心安。   他怕自己给不了苏念想要的,怕她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   “别动这么大的气,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苏念走到床边给他把被子扯了上来,她白皙粉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淡淡的无奈。   这么动气,他的伤口能好的快么。   薄晏北一听她要走,墨眸直接沉了下来,大手绕过她的手臂勾住她的腰,苏念一个不稳直接跪了下来上身完全的趴在了他的怀里。   “别走。”他沉沉出声,心尖上一阵尖锐的痛楚。   “薄晏北……”   “苏念,别离开我。”   这大概是苏念认识薄晏北这么多年以来听他说过的一句最不可思议的话,甚至比我爱你这三个字还觉得稀有。   她微微咬牙,她明明用这么多年来忘记他,可是仅仅的一句别离开我就要击溃她强固起来的心脏。   “你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好得快。”她表情复杂的带过话题,他想站起来,奈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即便是受伤了,苏念的力气依旧敌不过他的。   只有他好的快,她才能有理由不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你和别的男人说话我会嫉妒,你和别的男人离得近我会嫉妒,可以看你笑的男人我会更嫉妒,所以你以后不许对别人笑不许跟别的男人说话,更不许爱上别的男人。”   他一段话顺着气说下来,空气都凝固了。   苏念轻轻的笑,笑的有些茫然,“即便我不爱别人,我也不爱你了,如果说我回来的时候还对你抱有仅存的一点希望,可是在我父亲去世的那天,一切都没了。”   男人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拥着怀中的女人,心脏一阵尖锐的痛楚袭来,如同墨染的黑眸深沉无光。   苏念的心里亦是不好受,心里头如同有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刮,刮破了血肉刮碎了骨头。   “再给我一点时间。”良久,男人声音沉重的开口,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么一个让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决定,如果到时候依旧无法挽回,他会放她走。   他再也不想看到苏念眼底的冰凉和假情假意的笑容,他要的是那个天真无邪的苏念,那个哪怕有半大点的小事都会和他诉苦的苏念。   苏念的眼神复杂,即便知道给他时间也无用,可是她还是不想答应,她的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掩下眸中所有的期冀。   她也不能给自己心软的机会,她知道一旦再次陷入就会是万劫不复,薄晏北总不能等她一辈子不是么,不用过很长时间,哪怕是薄家老太太便都不会允许了,有关于这点,苏念清楚的很。   薄家家大业大,薄晏北更是独子,他总要成家有个孩子。   她和薄晏北一直在走两条路,她不过是当年暗恋大军中的一小点浮游,好运的与他相识,甚至相爱,可是通往终点的障碍太多,这还没有走到一半,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苏念觉得胸口有些堵塞,仿佛是被堵住了的铁罐子,气胀起来,哪里都不得劲儿。   “你不说话就等同默认了。”薄晏北闭了闭眼,然后缓慢的松了手。   苏念终于松了一口气迅速的起身,转头就跑,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男人紧闭的眸子睁开,她走了余下的尽是一室的冰冷。   他伸直胳膊手背缓慢的搭在额头上,漆黑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似乎在那上面能看到些什么。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苏念的时候,她抓着苏向南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怯怯的叫他叔叔。   他分明在她眼底看到了自己高大的身影,他不知道的是,从那个时候,苏念的心底便下意识的觉得穿军装的男人最英气。   从最初的这种微不足道的想法到后来演变成只要是有关于他的她都喜欢,只有是他穿过的衣服在别人身上看到就都成了效仿和无味。   爱上薄晏北,这不是一朝一夕的玩闹,而是十五年来日积月累的积攒在心头最纯净的那份感情。   如今,被他亲手毁了,她甚至不敢再轻易的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更别提我爱你了。   苏念站在门外,手指捂住心脏猛烈跳动的地方,林安白的一句话钻入脑海,他说过:“薄晏北那样的男人太神秘,越接近越无可自拔的被吸引,你若想看透他着实很难。”   ☆、174.v104你妈就是我妈【一更】   她轻轻地闭了闭眼,抬起脚向外走去,苏念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两天没换了,上面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她眯了眯眼,伸手把毛大衣给脱了下来抱在手臂上蠹。   走出医院外后,随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苏念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昨晚她没回家也忘记了告诉母亲一声,可是母亲到现在都没打来电话,这让苏念的内心有些不踏实。   旧楼的地段一如既往的安静,苏念下了出租车之后站在楼下向上看,干净的蓝天白云,晴朗的冬日,一切都是那么温和。   她的里面只穿了一个长袖,这么感受下来还有些冷,她打了个瑟缩往楼道里面跑,上楼之后摸了摸兜之后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还没等她敲门,孟黛清就从里面把门开开了。   苏念嗓子眼一哽,瞬间有些为难:“妈,我……”   “我知道你去哪了。”孟黛清脸色温和的笑笑,她本来年纪就大了,晚上又睡不实诚,所以苏念一出去她就知道,于是她起来从窗户向外看,看到了她和薄晏北往那边走。   昨晚没回来,一定是和薄晏北在一起,这点毋庸置疑。   苏念本来一肚子的话一下子就没了,她的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省的惹母亲担心。   “吃饭了吗?”孟黛清关切的问道,这个时间回来,看起来不像是吃饭的样子。   苏念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有时间吃饭啊,她一下子抱住母亲的手臂,神情如同小猫一样慵懒,孟黛清勾唇,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意温和。   她伸手去拿苏念抱在怀里的衣服,苏念手臂收紧:“都脏了,我自己去洗洗,妈你给我做好吃的。”苏念与孟黛清稍稍的离开一点距离,然后笑的灿烂髹。   孟黛清倒是也没在意她的反常,点头之后便去厨房了。   苏念转身回卧室,心里突突的跳,看样子母亲并不知道薄晏北受伤的笑意,而现在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想必是薄晏北手下的人将消息给封锁了吧。   也是,薄晏北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如果传出薄晏北受伤住院的消息,外界不免猜测纷纷。   相比,也是相处之下熟悉的应对措施。   她将衣服装在一个袋子里然后放在一边,直起腰来躺在床上,这才觉得僵硬的筋骨有些伸展。   她闭了闭眼,薄晏北的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盘旋,她捂住脑袋心情有些乱,你爱的人对你说着动人的情话,你却不能接受,就连同苏念都觉得搞笑。   她心脏的位置咚咚的乱跳,苏念勾了勾唇,笑意明媚。   还没躺一会,孟黛清便敲了敲她卧室的门,叫她出来吃饭,苏念伸了个懒腰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笑着走出去抱住母亲的手臂。   “做什么好吃的了?”   苏念目光往桌子上看过去,清一色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自己家也没什么可忌讳的,苏念直接坐在椅子上,好像因为担惊受怕过度,所以觉得特别的饿。   刚吃两口红烧肉,电话就不厌其烦的响了起来,就算没看苏念也知道是谁,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薄晏北没错。   她拧了一下眉头,直接就给挂断了,给了个甜糖就想诱惑她,简直是没门,还说她缺男人连精神病都盯得上,她才不缺男人,她一个还不到二八年华的正青春,长的不妖媚好歹也算的上清秀可人,什么样的男神找不到啊,非得吊在他这一棵性子阴晴不定的大树上干嘛。   “不接?”孟黛清在一旁看着,当即就笑了。   苏念稍微尴尬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吃饭最大,谁打也不接。”总不能跟母亲说她跟薄晏北闹别扭呢吧。   “小念,你听妈一句,别死拗在过去不出来了,和他好好地,你也幸福,那我也就觉得幸福了。”   “妈我知道了。”苏念笑眯的应承下来,要不她还能说什么呢。   孟黛清见她也不反驳,当即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一辈子就那么长,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何苦闹得两败俱伤。”   就比如她和苏向南,一直相亲相爱平平淡淡的生活,没什么大波大浪,可是向南走的太早,即便结婚这么多年,她都觉得时间过的太快。   她不想女儿以后后悔,也希望她幸福,她看的出来,苏念可以改变薄晏北,一个男人若是肯为一个女人改变,那必定是爱了。   谁年轻的时候没冲动过?谁也不能保证这一辈子都不做错事,如果真的相爱便不要互相折磨了。   “我和你父亲一起生活了将近四十年,可是现在他走了,我觉得很难过,难过我没为他做好事情,难过不能和他相携到老,你知道四十年是什么概念么?是一个人人生中最精彩的时光,可是我依然觉得不够。”孟黛清神色有些哀伤,她紧紧地握住苏念的手。   “天灾*不是仅凭一人之力就可以主导的,所以你也别怨,小念你听妈的以后专心过日子。”   苏念动也不动,似乎在思索,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她在此向母亲保证。   苏念换好衣服出家门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是母亲做给薄晏北的吃的,说是想让他尝尝,怕他忙来不了就让她打包给他带过去。   苏念将保温桶抱在怀中上了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地址,不知道薄晏北现在还那么别扭不别扭,要是别扭就喂了路边的小野狗。   车子行驶到医院,苏念还没下车,便看到蒙贺在医院门口焦急的踱步,见苏念终于回来了之后就要管她叫姑奶奶了。   “我的天呐,苏小姐你再不回来总裁就要掀了医院了。”他好不容易才找人把他拦在病房里,“你说你好好地不接他电话干什么呀。”   助理不好当,薄晏北的助理更不好当。   苏念脸色有些别扭,拎着保温桶去病房看男人到底闹成什么样子,走廊里是男人暴怒的喊声,只是苏念的身影一出现,他便立马安静了下来,工整的坐在床上,那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平静和无辜,要不是病房里面一片狼藉,苏念甚至会以为是蒙贺在夸大其词的诬陷他,再结合这男人的暴脾气,苏念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你让门外的人都走吧。”这么多人在这里跟看一个精神斌似得,他不发疯才怪。   蒙贺点头,和一众人都撤了,苏念来了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薄晏北漆黑的神情紧紧地盯着苏念白皙的小脸。   “不想接。”苏念把保温桶放在一边,忍着揍他的冲动。   薄晏北胸膛里闷成了一片,他气闷闷的也不说话,苏念莫名的有些想笑了:“我妈给你做了吃的,你吃吗?”   薄晏北不说话,苏念特别明白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不吃是吧,那我拿出去喂狗了。”她边说边要向外走,薄晏北一下子翻下了床,瞪着眼睛说道:“你给我放下!”   “你不是不吃么?”   “谁说我不吃了!”   他拦在苏念的面前,脸上一脸的不悦。   苏念把保温桶放在柜子上,拧着眉看他,薄晏北伸手把整个手掌都盖在她的眉头上顺带连她的眼睛都给捂住。   唇角凑到她的耳边阴测测的说道:“你妈就是我妈,干嘛分的那么清楚!”   他不开心是因为刚才苏念说我妈给你做了吃的,他和她结婚了,孟黛清不也是他妈么。   她干嘛这么排外,苏念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不过听薄晏北这么一说,她倒是没法说别的。   因为薄晏北忌讳的话题里,就是母亲这个词汇。   “我知道了,下次注意。”她伸手掰开他的手然后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   薄晏北这回没折腾苏念,自己乖乖的打开了保温桶然后一样一样的把饭菜都给拿了出来,他的神情清澈心里有些不好受,本该属于父母护翼的年纪,他再也没机会吃上母亲所做的一顿饭。   “你不喜欢吃?”苏念见他在那里迟迟不动,秀气的眉宇挑起。   薄晏北回身,因为苏念的话哑然失笑,他掩下眼中的神情,笑着说道:“这还不是等你喂我呢。”   ☆、175.v105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二更】   苏念默不作声,他要是手脚残废了说这话她还能相信三分。   “我明天去芝加哥谈生意,你去准备一下。”   “你就拖着这幅身子去谈生意?还有,你去我干嘛要准备。”   “正如你所说,我这副身子,你不照顾我难道我要找别人照顾我。”   “喜闻乐见。”苏念耸了耸肩,薄晏北掀唇一笑:“可是我不准你能怎么办。”   “不能推后么?”知道拗不过他,苏念也不做无用功,该不会没等他到地方就累卒了吧髹。   “推不了,这次合作去的都是大企业。”他笑笑,苏念干脆翻了个白眼,原来真还有能治得了薄晏北的人啊,喜闻乐见真是喜闻乐见。   苏念隐约的有点开心的样子,薄晏北眉眼笑意如初。   下午三点,蒙贺去给他办了出院手续,本来医生是不同意出院的,可是谁也没有拗过这男人。   “总裁,外面的空气是不是闻起来倍儿舒服!”蒙贺拢了拢身上的棕色大衣,笑眯眯的对着薄晏北说道,既然出院了,身侧还有美人相陪,薄晏北的神色晴朗,心情看起来特别的好。   “是比医院里的强多了。”在医院久了,感觉肺部都被消毒水给洗刷了一遍,这一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觉得由内而外的被清风洗涤。   “恭喜你出院。”就在薄晏北要上车的时候,身侧多出了一束花,他侧眸对上男人看似温和实则蕴藏危险的目光。   “花是男人用来送女人的,许律师你送我不大合适吧。”薄晏北心情愉悦的勾唇,倨傲的神情里有些不屑。   “男人可以送女人,可以送病人,还可以送死人,我送你又有何不合适?”许景遇笑意温良,话语步步惊心,一句一句都在意有所指。   薄晏北暗眸漆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烈,他微微扬起下巴,眯着眼看着许景遇傲然的样子。   “可惜,我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病人,更不是死人,等到你哪一天成为其中一种我一定会敬你,可就不光送花了,寸土寸金的墓地我都能送你。”   蒙贺站在车门前心里暗暗一惊,太狠毒了这话。   “薄先生真不愧财阀的名声,这出手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阔绰。”   “那是自然。”薄晏北心无愧意的接下许景遇的话,伸手护在苏念的头顶上让她坐上车,自己再坐进去。   许景遇目光微变,温良的眼神落在坐在里面苏念的身上,看来她是考虑好了,确定不要跟他在一起。   ‘你选择他了是吗?’苏念手机响了一下,而后收到了许景遇发来的短信息。   苏念转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侧轮廓冷硬棱角分明,眼中无波的清朗,苏念握紧手机删掉了这条信息,也没回。   车子开走后,他手里拿着那束花孤单的站在那里,他的脸上蔓延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手指逐渐的松开,花束落地溅落一地花瓣,这花是给苏念买的,他以为她能好好的给他一个答案,到底是薄晏北还是他,可是当他看到她扶着薄晏北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唯一的期冀沉下。   最终,她还是背离了和他的路。   “想什么呢?”苏念有些心不在焉,薄晏北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然后让她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苏念轻微的摇头不语,   “是不是想着明天能和我一起出去所以特别期待?”他笑意俊朗,不得不说,苏念笑的时候最好看,她哭他会揪心,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会想怎么才能让开开心,她不在眼前的时候会想她吃的好不好,穿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关于她的事情他会特别的关注,而这么多年来,仅仅对她这样一人有这种心思。   他自问是一个耐力很不好的人,可是要是能陪她做什么事情他会很开心,从心底涌上来的开心。   “是啊,期待。”即便去了那里,她大概也得在他身边吧,苏念想通了,他去谈生意的时候她就可以自己出去逛,等到他结束她再去等他,这么想来也的确比在这里时时刻刻被他牵挂在心上的好。   蒙贺悄悄的打开隐约,恰好一首歌结束,一首歌就要开始,熟悉的前奏逐渐的回荡在宽阔的车里,苏念的心里一揪。   信仰……么?   苏念垂着眸,绯红的唇角溢出笑容,对她而言,张信哲的歌是治愈。   ‘我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让你负气流浪,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是否你也想家,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苏念眼眶绯红,她微微抬起头,手掌搭在薄晏北的手背上。   “薄晏北,二十岁之前的我将你奉为心尖宠,二十岁之后有家不能归的我告诫我自己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再也不能喜欢你。”   她的脑袋依然倚在他的肩膀上,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不会看到她眼中即将汹涌的眼泪。   她的唇角一直淡淡的笑意,薄晏北静默着呼吸,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眸,她看到他闭着眼眸,苍白的神色有些孱弱,也许是没睡好外加动气后所以疲惫,他浅慢着呼吸安然的睡了。   苏念轻轻地笑,她坐直身子就要把手从他的手上拿开,她刚动作男人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身子倾斜,男人整个人都靠了过来,脑袋倚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话蒙贺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这音乐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内心五感交杂。   ******   郑赫拎着晚饭往医院跑,不知道权晟在里面觉得憋闷不憋闷,到的时候他就觉得气氛不对,权晟可不是那种耐得住寂寞的人,不惹点事情心刺挠,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到他住的单间病房之后,郑赫突然就懂了,他打开门之后不理会权晟一脸杀人的意欲尽情大笑的嘲笑。   “赶紧给我解开。”权晟满脸的怒意,手脚都被绑在了床上,他哐啷哐啷不老实的来回挣,可是双拳难敌四铁链。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郑赫没理会他说的话,反而拖了个椅子坐在了病床边上,看着权晟生气又无可奈何的事情就觉得好笑。   “我住在这里的事情被我爹发现了!”权晟差点被气死,本来医生来绑他的时候,他还天真的以为只是不让精神病患者乱跑而已,谁知道刚被拉进屋子他就被这几个大男人七手八脚的绑在了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医生都有医德,哪里会这样对患者,权晟总是觉得他爹肯定知道他在这里,所以借由子整他。   “也不一定,特殊患者要采取特殊的措施嘛,你看看你看起来疯的很严重。”   权晟突然静下声来,轻轻一笑:“郑赫。”   他一般不会这么笑,一般安安静静笑的跟女孩一样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人就倒了霉了。   “好了好了,我给你找人解开还不行么。”   为了自己俊朗的容颜和他的人身安全着想可是给这大少爷解开吧。   “你自己来!”权晟气不打一处来,他是傻么,老爷子让人给他绑起来还能主动给他解开?说不定是想折磨到他自己低头。   “我又不是开锁的。”郑赫一脸的为难,瞥了一眼铁链子上的锁头,这老头子怪狠的,竟然舍得这么对自己老来得子的家里唯一的儿子。   “你特么的不会砸啊!”   权晟猛的瞪了一下腿,深喘了两口气,他真想跟这家伙绝交!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以为这锁头那么容易就砸开啊。”   “你到底砸不砸。”   “砸,你都说砸了我哪有不砸的道理,你等我啊,我三分钟之后就回来。”郑赫拍了拍胸脯,给了他一个你别怕有我在的眼神就出去了。   权晟不安分的又挣脱了几下,他躺在床上感觉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都要冲破天了。   大概两分钟后,郑赫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砖头就进来了,权晟皱着眉,有些不安的看着他手中青色的砖头。   “算你运气好,医院前面不是有一段路在重新铺路牙子呢嘛,我去了之后就拿了一块青砖过来,你瞧瞧这分量绝对足够了。”   “……”   ☆、176.v106这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三更】   “你给我小心点,别一下子砸在老子身上。”权晟仰起身子看着郑赫就往他脚的方向去了。   “你放心吧,爷有分寸。”郑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能在权晟身上大动干戈的机会不多,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权晟心里一阵忐忑,俊颜十分不耐的看着拿砖正在比试的郑赫,还是觉得万分不妥:“你别砸了,赶紧去找开锁的,也不用专家,路边那种就行。”他的耐心在流失,马上就要爆发了。   “一旦附近都是你爹找来的托呢,还是我最靠谱。”   “你给我滚。”他看他最像托,话音未落,郑赫就开始了动作,那残暴的动作让权晟自己都不忍心看,锁头锁着锁链的位置离他的脚踝特别近,哪怕郑赫一个偏差,他这条腿就算废了。   哐哐两声,小锁头被砸开,他的一只脚瞬间就松了下来,“手手手,先别管脚了。”他被绑了好久手臂都僵了,一身的肌肉无处伸展,全部跟铁链子作斗争了髹。   好在郑赫技术稳准狠,将他的手臂放开之后,权晟这才得以施展开,他一下子坐起来,手腕处被绑过的地方全部都是深色的红印记。   郑赫内心微微感叹了一下,什么叫虎父无犬子,看权晟老爹这么对自己的亲儿子,他突然有些能理解权晟为什么会闯出那么大的祸了,完全就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哎,你说你权叔叔非得来江城做什么。”   “谁知道呢,八成是年轻时候惹得债,估计现在来看他姑娘儿子了。”   “说的也是。”郑赫点头,“你除了这张脸随了伯父之外,性子可一点都不像。”   “我自然不是风流胚。”   “你是不风流,你断背。”随着郑赫这句话的结束,最后一个锁头也被砸开,权晟彻底的得到了自由。   “你才断背,白白嫩嫩傲娇受。”他黑眸紧眯,不放过一刻打击郑赫的机会。   郑赫失笑,他白他有错了呗。   “你上哪啊!”他本来想给权晟开饭吃的,谁知道这大少爷直接就往病房奔了,拉都拉不住。   “找我爹算账去,让他知道他这样容易失去我。”   “先吃完饭再说,你这样打架也打不过,吵架家里也不是你的专场,你这不是找吃亏呢么。”   “爷从三岁打架就出了名的溜,会打不过他!”   郑赫笑而不语,他也就说说,见到他爹的时候,要多孝顺有多孝顺。   权晟一路出了医院急的连衣服都没换,郑赫没办法只能跟着他,果然,他做事情绝对是立竿见影那伙的,之前还闹着不肯在这边的房子里面住,现在自己就回去了。   权晟他爹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茶,家里还有几个叔叔模样的人在,权晟就认识一个,他刚进门桀骜不驯的样子吓了这几个叔叔辈一跳。   此时的权晟身上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坐在权爹身侧的一个中年男人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他是权晟的舅舅,权晟母亲的哥哥。   “晟儿这是……”因为权晟的母亲有抑郁症史,最严重的那会还出现过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   他在权晟小时候就怕他受她母亲的影响,学术上不是有说,抑郁症可能不会通过基因遗传,但是有时候会通过成长经历遗传,许多研究都发现抑郁症的发生与遗传因素有较密切的关系,抑郁症患者的亲属中患抑郁症的概率远高于一般人,约为10~30倍,而且血缘关系越近,患病概率越高。   “体验了一回精神病患者的艰苦生活。”权爹冷笑着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起初也有担心,可是后来随着权晟的成长他发现这孩子太活泼了,他患抑郁症?百分之八百的没可能,精神病还差不多。   这次为了躲他,给他闹事,反倒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地方,他要是不趁这个机会整整他,他还不会收心。   权晟气归气,可是也不能让他爹在这么多叔叔面前丢了面子,他让自己的内心恢复了一下。   礼貌的打了招呼后,自己坐在了沙发的一旁,郑赫就紧跟着权晟在他身旁坐下。   大概大人都聊的差不多了,两父子把客人都送走,临别的时候权晟的舅舅还尤为担忧的看了权晟两眼,看的权晟心里莫名的不安。   等人一走,权晟立马就掀了天了。   “你还是我亲爹不,你看看,来老权头你看看!”   权晟挽起手臂处的衣服,露出被勒的可怜兮兮的手腕给他看,权爹只是瞥了一眼不屑道:“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苦都受不起,早知道现在何必跑到那里去受罪。”   权晟猛的点头,他真是花钱找罪受。   “爹,你该不会来江城只是想看舅舅还有你那些老朋友吧。”见个朋友用来的这么轰动,差点把家都给搬过来了,他确定只是小住?   权老爹神色严肃了些,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看向权晟。   “告诉你也无妨,来这里并不是拘着你不让你去留学,我也不是老封建即便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也舍得往国外送。”   权老爹说到这里其实也就摆明了立场,权晟黑沉的眸子闪烁,不是拘着他,难道是?   “是你妹妹有消息了。”权老爹虽然历经风月却依然老当益壮,帅气不减当年,难得一向爱笑的神情现在有些压抑和激动。   权晟一双黑眸摄人,这大概是他知道事实后的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有希望得到妹妹的消息。   “她在哪?”看如今的情况是生活在江城无疑。   权老爹睿智的目光沉敛:“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冲动,如果现在就说了,势必会直接去找,不管是不是再吓着人家,况且那孩子在那家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恐怕三言两语的也不会相信,甚至难以接受。   “阿晟是男孩,朗月是女孩,可是双胞胎总也长的差不多。”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郑赫开口了。   “我和她异卵双生,长的不像。”权晟摇头,他和朗月只有过满月和百天的时候一起合过影,对比起来眉眼还是有相差的,他长的像父亲,听父亲说,朗月眉眼像母亲。   郑赫心里明了,他仅仅地听权晟说过她有个双胞胎妹妹,只有是异卵双生还是同卵双生的他也不清楚。   异卵双生又称双卵孪生,是指孪生子是由两个受精卵发育而来,由于是不同的受精卵,所以双生子在基因型上和表型上都有很大的区别,长的不一样也不足为奇。   权老爹内心有些惆怅,他四十八岁的时候有的权晟,放在现在可能不算什么,可是以前他算得上老来得子。   妻子小他十八岁,当时生完大女儿的时候一切都还好,抑郁的情况不是那么严重,等她三十岁怀上权晟朗月这对双胞胎后,情况有些复发,生下两个孩子之后情况就越来越严重了,几乎不爱说话,甚至有些偏激,家里也一直都有医生给她治疗后来的一段时间有些好转,直到两个孩子一周岁的那天,妻子就不见了,和她一起不见的还有刚满周岁的女儿朗月。   后来在火车站找到妻子的时候,就不见小女儿朗月了,她那个时候抑郁症厉害到要自杀的地步,问她她就说孩子被她掐死了要么就是不知道。   权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过那个丢失的孩子,二十多年的寻找,盲目和失望种种的袭来,妻子的话语反复所以他对女儿的生死还抱有一下希望。   现在终于有了比较相近的目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要找的朗月。   见爹似乎是想起了往事伤心,权晟倒是平静了下来,他伸手推了推郑赫说道:“今晚我去你那里睡。”   “你还敢再给我闹什么幺蛾子,你当你老爹我还年轻呢!早晚让你给折腾死!”权老爹快被这个儿子给气炸了,两父子别看年龄差的挺大,平时也没什么代沟,可是权晟这无法无天的脾气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权晟眼底意味深长,谁还没年轻过,他老爹年轻的时候说不定是个王炸呢。   “行了行了,出去吧。”权老爹看他的样子摆了摆手,倒是让他给惯大的,虽然脾气坏了些,可是平时是个非常孝顺的孩子。   权晟和郑赫走出公寓,他的目光深邃,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停着的车辆。   “这两天痛快是痛快了,可惜了那辆车啊。”   权晟爱车不爱美人是出了名的,拿自己心爱的总裁款往别人的宝马上撞,这不是找心疼呢么。   “难得你心疼,千金难买你后悔,走,哥们请你吃夜宵去。”   权晟邪气的勾唇,是千金难买那辆车才对。   ******   于此同时,薄晏北和苏念正僵持在卧室里面。   “你陪我进去洗澡。”薄晏北神情慵懒的倚在门扉上,目光踊跃着流光溢彩。   苏念也不傻,跟他进去鸳鸯浴啊,这比在他跟前喝醉了更严重好不!   “暂时先别洗了,等伤口好了再说,否则感染了怎么办。”   苏念笑眯眯的劝解着,希望他能听,薄晏北俊眸眯起,眼中有些深不可测,似乎在权衡。   “好,我听你的,今天就不洗了。”   知道这一瞬间苏念有多感动么,他这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妥协的时候。   “但是你必须和我一起睡。”   苏念还没来得及高兴三秒,他便有了下文,她的脸色陡然变得哭笑不得。   “我觉得自己睡挺好。”苏念向后蹭了一步,准备适当的时候开溜,薄晏北就觉得她这个动作万分眼熟,他盯着她眼睛那抹灼灼的视线令人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   “到别的房间被脱光了和我睡,还是在这里安全的睡,你自己选。”   薄晏北散淡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苏念却够着急上火的了,她好心好意的照顾他,结果呢?   “我哪个都不选。”   “你的意思我我替你选?”他挺拔的身子离开门扉,这点刀伤对他制服苏念无半点影响。   苏念不安的将耳侧的碎发掖在耳后,因为头发是梳起来的,并没有多余的头发可以往后弄,她的样子就显得有些笨拙和可爱。   薄晏北轻勾唇角,在苏念抬头的时候,硬是又把笑意给憋了回去。   “我在这睡。”苏念咬了咬牙,抓紧身上的衣服,总之他不洗澡就是好的,说实话夫妻间做点什么有情趣的事情她并不反对,关灯床上可以,至于别的那就太羞耻了。   而且现在薄晏北身上有伤,他怎么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吧,她得体的一笑,默默在心中祈祷。   “你脑子里不会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薄晏北唇角的弧度浅淡,说的极其认真。   “才没有。”   “在我面前不用不好意思,我可以给你现场演绎,保证比你脑子里想的要花样繁多。”他唇角的笑意不变,苏念脸一红,就差伸手给他一巴掌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题外话---鉴于大家都在说这几天负能量爆棚,我要先发糖了,还有最新出炉的新文链接:http:a/1236941/,最爱的你们喜欢就收藏收藏呀。   ☆、177.v107你一只耳朵听不见,我心残废,我觉得你和我特别般配   知道苏念不好意思了,薄晏北笑意敛起,在苏念不注意的时候双手勾住她的肩膀,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你不是要睡觉么,放开我。”苏念脸色有些别扭。   他蹭了蹭她柔顺的头发,轻笑着说道:“苏念,我是你的丈夫,睡你心安理得,况且只是抱着你,你不服也没办法。”   他势要将无赖进行到底,苏念伸手扒拉开他的t恤向上撸,薄晏北挑眉,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蠹。   既然她都主动了,他也不能不配合她不是么,薄晏北心情愉悦的配合着她的动作举起胳膊,苏念将衣服全部堆在他俊脸上,红润的唇抿紧,一下子将t恤拽了上去在他举起的胳膊上转了两圈给他绕了起来。   “呀,苏念!”当意识到苏念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胳膊上绕了两圈,第三圈绕不上了,他这胳膊上不是白练得。   “你别动,如果你保持这样我就跟你在一个床上睡觉。”苏念看着薄晏北,定定的提出了条件。   她本以为薄晏北至少会反驳然后大发脾气最后再把她赶出去那就堪称完美了,让她没想到的是薄晏北竟然应允了,还是特别的平静的应允髹。   见苏念诧异的眼神,薄晏北失笑,她要是想一晚上不让他挣脱开,那就得一晚上拽着这个衣服露出的部分。   更何况他现在反绕一圈就可以轻易解开,她既然想玩,他就陪着呗,反正也无聊。   只是苏念现在还没想到这一点,觉得这么绑着终归是安全的,床上的被褥都是铺好的,苏念手指紧紧地拽着t恤的衣料,还没躺在床上她就觉得吃力了,因为她得一直拽着衣料才行。   薄晏北见她迟疑,身子顺势向她倒过去,当机立断的把她压在了床上,苏念一个松手便松开了t恤的料子。   他胸肌压着她的34d,那触感还用多描述么?   苏念脸都要红成柿子了,就在她要羞愤至死的时候男人半翻身,光是把腿压在了她的身上,虽然柔柔软软跌宕起伏的那部分压起来特别的舒服,然而他的刀口疼。   而且仿佛他再呆一会,苏念就能撞墙去。   他撑了撑手,刚套在他胳膊上的衣服一下子就松开了,薄晏北伸手把衣服拿了下来,旋即扔在一边,身子半坐起将苏念彻底的抱到了床上。   男人有力的胳膊将她整整的抱在怀里,苏念有点蒙了。   “等会,我……”她刚要起来,男人就将她再次压了下去,下巴压在她的头发上,两个人的姿势就如同情侣拥抱般的蜜色。   “等一会,我还没……”苏念再次起来,薄晏北干脆将腿都给压了上去,紧紧地把苏念困在怀里出不去。   苏念想说,她还没洗漱呢,他不洗不代表她也不洗啊。   “你睡觉老实点。”薄晏北沉沉出声,不给她一点逃跑的余地。   “明天不是要去芝加哥么,我是个女人,你知道的女人都爱在旅行前收拾东西,不收拾我受不了。”   这样薄晏北应该会放开她了吧。   “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包括各种各样晚上你穿的,还有你的bra尺寸绝对准,这几年你的cup增加不少,我已经充分感受过了。”   知道什么叫羞愤么,此刻苏念就是这样的,简直羞愤到家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正大光明的耍流氓,偏偏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不喜欢别人给我买的东西。”   “我是你丈夫,不是别人。”   苏念正准备反驳,薄晏北突然抬起头来转身扣住她的腰肢,向着她的唇瓣就重重的吻了下去。   旖旎的缠绵他不同于以往的急躁和粗鲁,小心的像个新手。   “以后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当做你在说爱我。”   他的唇离开她的唇,看着苏念绯红微微喘息的样子,目光清冽中渡上笑容,他伸手关了卧室内的灯,陷入一片黑暗中的视觉令其余的感官异常的清晰。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   薄晏北将她微凉的手掌心放在他心口的位置,那里有一处不平坦,苏念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却被薄晏北猛的攥住。   “摸到那道疤了么?”   苏念轻微的点头,她不是没有触感的雪人,她亲手开枪对他造成的伤口她既不是金鱼也没有失忆怎么可能忘了呢。   “在我的心里有一块比它更大的,苏念。那是我对你的愧疚。”   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男人心里早已经千疮百孔。   猝不及防的,苏念眼底有些黯然,薄晏北静默了许久,低眸看着月光下女人清冷的神情,惘然失笑。   “说来都是报应,偏偏我爱你。”   他的唇就贴着她的额头,男人身上好闻的薄荷味道以及微不可查的血腥味重合着蔓延开来,带着重重的男性荷尔蒙在寂静的空气中炸裂开来。   偏偏我爱你……苏念长睫缓慢的落像下眼睑的位置上,心里疼痛泛滥成灾。   苏念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有些不知所从,薄晏北锐利的眸光仿佛能看透她的想法一般洞悉的精明。   “好困。”就在苏念以为薄晏北会再说些什么都时候,他呢喃出声,旋即侧身躺下去,执拗又霸道的将她圈在怀里。   事实不能逃避,总有要面对的一天,所以他宁愿早面对也不要拖着,因为躲是无用的,这现世的漩涡谁又能躲得过呢?   外面洋洋洒洒的下了些雨夹雪,把这夜晚弄得冰冷刺骨,室内暖气开着,里面的人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严寒,只是人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屋子里。   只有熬过了冬天才会有春天,想要夏天,必定要经历一个冷春。   ******   竖日,准备一起出发去芝加哥的人老早的就等在了薄家的外面,寒冷的冬日外加上昨晚又下了雨加小雪,因为今日更加冷冽的气温,导致路面上都结了冰。   还好状况没有更严重,否则飞芝加哥的行程肯定是要推后了,苏念和薄晏北一起出门的时候,身上裹了厚厚的大衣,即便很是厚重的衣服依旧没有掩盖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清瘦。   明明以为她瘦的没多少肉了,可是该有料的地方一点都没有缩水。   薄晏北霸道的牵住她的手上车,固执的将她的两只手都握在手里,前面的司机就完全视而不见,苏念觉得这么偏着坐很事累人。   苏念的小拇指上戴了一个样式简洁的银戒指,这回被薄晏北发现,他直接就给撸了下来。   “你又不是不婚,戴这里做什么。”他的脸色有些不悦,精致的小戒指被他紧紧地掐在手里。   “拿来。”苏念见他直接抢,心里瞬间就不高兴了,她愿意戴哪里就戴在哪里,他干嘛不说一声就拿掉啊。   “亲我一下我就考虑考虑。”薄晏北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做起了推拉的声音,苏念呵呵的笑:“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好么。”   还亲他一口,他怎么不让她咬他一口呢。   “在谁手里就是谁的。”他摇下车窗,开了暖气的车内被外面的冷空气侵袭,他伸手将拿着戒指的那只手伸了出去。   “别扔,千万别扔。”苏念神情有些紧张,生怕他心情一个澎湃她花第一桶金买的戒指就被他扔出去了。   “那你先告诉我,这是谁送你的?”薄晏北手指摩挲了一下银质的戒指,看起来不贵,但是她这么护着相比很珍惜或者是哪个有意义的人给送的。   苏念见他问,于是坐直身子。   “这是我做战地记者后,收到人生第一笔工资后买的。”   那些日子又苦又累,她还仅仅是个最初级的,时刻还要担心着小命,她咬着牙挺下来了,那时候谁都不在她的身边,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也没什么依靠,所以只能咬着牙做这行。   当时大概是历经了人生的绝望后吧,苏念觉得做战地记者会比较有意义一些,即便是死了,也死的有价值。   薄晏北神情敛起,默默的收回手然后将戒指套在了自己小指的第一节上面,几乎套不下去。   他从兜里不知道翻出了什么后握在手掌心,苏念有些心不在焉,视线完全在自己那枚被他戴在小指上的银戒指。   “你愿不愿意和我换?”他声音沉着的开口,嗓音如同大提琴的音色,醇厚性感。   苏念看向他缓慢张开的手掌心,那里面放着一颗钻戒,苏念笑了笑,神情复杂:“有些东西不是比它好就可以跟别人换的,就如我可以窝在一个朝不保夕的战地帐篷里面吃泡面,也不愿意回江城来安稳的生活。”   “而且,不是越大就越好,也不是越好我就会越喜欢。”苏念每说一句话,神情便越发的寡淡。   薄晏北唇畔扬起笑意,他抓过苏念的手将戒指套在上面。   “不试试,怎么知道想不想换,不接受怎么知道是不是看起来好的本身就好。”   钻戒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面,她本来就生的极白,闪闪发亮的钻石衬着她白皙的皮肤万分相宜。   “至少现在看着就很合适。”他抬起苏念的手,一丝麻麻的感觉从手掌传递到头皮再到脚尖。   苏念猛的抽回手,“这太贵重了,不适合我。”   她边说边把戒指往下撸,薄晏北手掌按住她的两只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往回收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它。”   苏念咬牙,万恶的资本主义,他这是在给她炫富是吧。   见苏念眼神在动荡,薄晏北再次开口:“说不上你扔出去之后我一开心,我们就都不去芝加哥了,在高速上找戒指想来也是挺新奇的,我不介意试试,你呢?”   苏念忍下心中的怒意,这男人真是补了一手好刀,好的坏的都让他说了,让她怎么办。   就在苏念的隐忍中,一票车队到了机场,苏念本来以为大家是都要一起去的,结果发现后面那些跟来的车完全就是欢送队,根本就没有要跟着一起去的架势。   更邪乎的是,蒙贺似乎也不打算去。   “你不去么?”苏念趁薄晏北通电话的时候悄悄的问蒙贺,而且不是商业洽谈么,没助理在就他一个人,蒙贺忍心这么眼巴巴的望着薄晏北人生地不熟的孤军奋战。   事实上,的确是苏念想多了,蒙贺一点都不担心,薄晏北是那种扔到撒哈拉大沙漠上没交通工具也能回来的男人,去那么和平的一个地方,他担心什么。   “我不去,这次你负责薄总。”苏念没看错的话,蒙贺的脸上竟然有些开心,不,那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瞧瞧他这人品,自己的助理都嫌弃他,要离开他这下子都要开心死了。   薄晏北通完电话回头,就看见苏念和蒙贺特别融洽的说这话,他的神情不悦,冷冷的对蒙贺道:“你还不回去么?”   “这就走。”薄晏北生气几乎就是写在脸上的,蒙贺自觉地与苏念拉开了距离,这个女人有毒啊,不对,是身后的男人醋坛子太大,他还是躲远一些,省的被热醋给烧着。   蒙贺离开不要紧,把来时候跟来的一大票黑衣保镖全都带走了,机场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两人的周围全是被注目的目光,苏念最怕的就是被注视,她快步的走到椅子前面坐下,从包里把墨镜掏出来给戴上了。   男人一看到她的动作,俊脸上瞬间僵硬下来。   “跟我在一起,又不是见不得光。”   他凌厉的目光在她俊俏的脸上扫过,挨着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凑集她的脸蛋快速的亲了一口。   薄晏北这张脸简直就是行走的招牌,谁能不认识他啊,苏念恨不得能离他八尺远。   “再躲就不是啵啵脸那么简单了。”他阴测测的在她耳边开口,苏念身子一抖,还啵啵,恶意卖萌。   “我没躲你,就是想休息一下。”苏念的眼神提溜提溜的转,要是不想太引人注目的话,她现在必须顺着他,毕竟薄晏北是不懂得什么叫收敛的人。   “真的?”   “真的!”   登机的时间到了,苏念如同大赦一般的心情愉悦,等薄晏北去谈生意的时候,就是她自由的时候。   苏念走在前面,薄晏北迈着长腿跟在后面,他敛起神情看着苏念愉悦的背影和她晃动的手中那枚没有摘下来的戒指,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暖。   芝加哥现在的天气特别的好,经过十二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美国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   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是世界上唯一的双中枢机场,世界上最大的两家航空公司——联合航空公司和美利坚航空公司,都在奥黑尔机场建立了自己的中枢。   机场位于美国伊利诺州芝加哥市,拥有7条跑道、4个航站楼,以及一个庞大的候机楼,苏念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奥黑尔机场的繁忙,这种冷到掉渣的天气人却特别多,繁华的如同一国。   薄晏北将苏念拢在怀里,芝加哥的天气和江城不一样,要比他们熟悉的温度冷了许多,苏念自认穿的并不单薄,可还是狠狠地冻了一下。   “我听说这里的天气特别极端,下大雪的时候尤其多,而且暴冷。”   “嗯,所以说今天没看到雪特别幸运。”下大了就停航了。   刺骨的风侵袭,苏念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机场外面已经有车在等候了,眼见着苏念跑过了头薄晏北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将她塞进车里。   车里暖气逼人,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苏念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道是谁提出要在这里会面的,简直傻的不要不要的。”苏念将两只手都放入兜里,反正也是多国多家洽谈,找个暖和的地方不行么。   薄晏北右眼跳了跳,没来由的心里一颤,什么叫傻得不要不要的。   “你不是喜欢雪么。”他轻声的说了一句,飘散在空气中。   苏念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倒是没在意他的话,她喜欢雪和他来这里接生意有什么关系,苏念想来想去觉得接生意这个词好像有点不恰当,就跟老鸨给院里的姑娘招揽生意似得。   她凝视着薄晏北的侧脸,就这品相,如果放出去做鸭子,一定会一夜之间精尽人亡。   “你看这有没有你想逛的。”薄晏北双手环在她的腰间,将她挤到车里的角落,然后目光看向外面。   苏念转头,这没一会的时间已经到了街市,现在还没什么人逛,想必晚上街边就会热闹了。   “困不困,嗯?”现在芝加哥是上午十点钟,和国内有十四个小时的时差。   “不困。”苏念别扭着推开薄晏北让他自己做自己的位置上去,本来空间就不大,老挤着她做什么。   “那待会把东西放酒店后我陪你去逛街。”   很少会有爱逛街的男人,拉的下耐心去陪着女人逛街男人绝对居家。   见苏念迟迟不答应,薄晏北心里有些恼,他张嘴咬在苏念的耳垂上面,惊得她差点跳车。   她伸手捂住被他咬过得地方,眼里带着不可置信,疼呢好不好。   “我以为你被冻傻了,连反应都不会。”薄晏北咬牙切齿的说道,旋即坐正了身子,看起来心情有那么一点瑕疵,还是苏念引起来的。   “那你也不能咬我啊,你属狗的么!”   薄晏北脸一黑,目光如同染了墨,别过头去不说话了,苏念揉了揉耳朵,也不主动和他说话,又不是小孩子,谁能耐下心来哄他,况且他伤也没什么大毛病,她凭什么跟个保姆似得,还带陪睡的那种。   薄晏北也知道现在她如此温顺不过是顾忌着他身上有伤,若是他好了,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肯定躲他远远的,想到这里就气得他牙痒痒。   “苏念!”   他突然冲着苏念吼,吓得前面的似乎都差点踩了刹车,苏念蓦地瞪大眼睛,“你突然喊什么,我又不是全聋了。”   她只是一只耳朵听不见,又不是双耳失聪,他吓唬谁呢。   薄晏北喊完之后特别冷静的看着她,“你一只耳朵听不见,我心残废,我觉得你和我特别般配。”   前面中文六级的美国司机都听不下去了好么,这也太瞎掰了些,这就跟说射手座和***座般配有什么区别!   苏念真想回他一句,薄先生你哪里都正常,心也不残废,即使这性格太扭曲了。   ☆、178.v108我看他还挺重视你的【一更】   薄晏北见自己说完,苏念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样子,他胸膛里闷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刚才还要陪他她逛街的冲动现在完完全全的转变为想把她扔在酒店的床上办了再说,让她不说话。   酒店到的时候,有提前联系好的侍应生出来把两人的行李搬上去,东西不多,两个干练的银质旅行包。   薄晏北到前台拿了房卡走在前面,苏念慢步走在后面,还不忘看看酒店的装饰,金碧辉煌的,和大多豪华的酒店构造一样,只不过多了些复古的意蕴,她觉得在这点装饰上是点晴之笔逆。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客房,苏念将大衣脱掉,直接去看卧室,这么大的酒店里面就半空的一张床,还是与客厅相连,更有甚者,卫生间和客厅就一层薄薄的透明玻璃隔着,这和没隔有什么区别么,完全透视,在惊讶的同时苏念心如死灰。   薄晏北在她的身后跟着,看她冲着卫生间的方向摇头,他轻微的勾了勾唇,在苏念转过身来的时候很快的收敛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去开会?”苏念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个,薄晏北只要一出去,这里不就随便她玩了么。   “你很希望我去开会?”薄晏北自然看的出她是怎么想的,这丫头这点狐狸招数一点都藏不了心思,还想骗他呢?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苏念笑道,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薄晏北。   “实话。鼷”   “希望你去。”这就是她的实话,她什么时候虚伪过薄晏北啊。   “我去你也自己呆不下,这里还疼着呢,我可不想失血过多在外面。”薄晏北特意指了指腰后面被刀刺过的位置。   苏念抿唇,当时她开枪的时候,也没见他找她什么事,这回不是她做的了,她倒是被他赖上了。   “不是说要逛街么,现在就走吧。”苏念说着,伸手去拿刚才扔在大床上的大衣穿在身上,薄晏北双手有力气的环臂,身子斜着倚在门扉上。   “我后悔了。”他的声音沉沉的,把刚才自己承诺的话给赖了个干净,谁让苏念当时没应呢。   “你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啊。”苏念拧着眉,袄了一口气,话毕,推开薄晏北往外走,薄晏北说不去她倒是轻松,可是若表现出来他肯定又不能如她的意。   男人转身,门就在他距离不远处关上。   苏念出了房间后乘着电梯下楼,以前读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西方的文化还有西方的女人,觉得特别的豪迈。   酒店大厅铺着饶有地中海异域的红色带花纹的毯子,从楼梯延绵下来一直铺到酒店门口的位置,上面精致繁华的水晶大吊灯,赤黄偏暗色的灯光都为这地方添加了一抹良好的韵味,让人看着心里就觉得舒坦,苏念不得不夸一句,薄晏北的确选了一个好住的地方。   只可惜现在不是夏天,外面巨大的露台游泳池已经结了冰,上面已经铺了一层晶莹的雪片。   苏念在感叹的同时,绕过游泳池走向前面的喷泉,虽然周围没有绿色,可是被这洁白的颜色点缀起来也别有一番风格,前面有喷泉正在运作,上面喷出来的水花都是温热的,由于上下交替,所以喷泉的周围都热气袅袅,热气稍微飘远的位置都跟着冷空气结了冰,苏念绕过结冰的区域走到靠近温泉的地方,就感觉俩字——温暖。   耳边几乎是清一色的赞美声,苏念以前上学的时候英语底子还好,真正的学会和经历磨炼还是五年前出国的那些日子,要么就说呢,在真真正正的说母语的地方体验是多么重要。   看了一会,脸上蒸的通红,苏念转身刚走两步就觉得特别冷,脸上的水雾缓慢的凝固,在她的睫毛处安了家,结了冰碴。   前面有一对华人,男女一前一后的走着,男人长相高大俊朗,隐约一副冷清清的样子,长的像花花公子哥。   苏念定晴一看,这不是黎千城么,倒是许久未见了。   他的身后跟着的那个女人也眼熟,苏念使劲儿的想才想起来是那天她第一次去黎家,坐在黎家沙发上的那个女子。   黎千城的脸色有些阴沉,他蓦地转身,乔思雨见他停住脚步之后把小巧的下巴藏在围巾里面向着酒店里面走,完全没有理会黎千城的样子。   “你是不是跟着我来的。”黎千城一个转身走在乔思雨的身侧,目光拧巴的看着白皙娇小的女人。   “不是。”乔思雨目光拧起,淡看向黎千城带有不耐和戾气的眸光,难道她是欠他的!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乔思雨红润的唇明媚的勾起,整个人的脸上不带一点娇气。   “要是知道你要来这里,我就和他约在别的地方了。”   她一点都没让着他的意思,脸上的笑意好看到刺人,黎千城更生气了。   “你是来见黎子商的?乔思雨你怎么口味重的什么男人都要!”   “少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和子商哥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黎千城冷笑,小时候乔思雨就向着黎子商,因为他直来直往老是欺负她,黎子商那个虚伪的男人一直都帮着她。   “龌龊?”黎千城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当初你和我你是怎么想的!”   乔思雨,黎家的养女,从小在黎家作为最小的妹妹长大的女孩子,说实话,她小时候他不太喜欢她来着。   “就当你瞎了眼看上了我。”乔思雨脸色绷紧,因为有求于他,所以不敢说他些什么。   黎千城脸色也一冷,甚至没法顺着她的话说些什么,现在的乔思雨不再像当初那么柔弱。   他深吸一口气,别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刚好看过来的苏念,他的神情褪去冷漠,迈着长腿向着苏念走了过去。   “你也来这里玩?”黎千城先行开口,说实话他平静下来的时候为人也是闪闪发光的。   苏念勾唇笑道:“是啊,来体验一下异国风情。”   “小丫头都长大了,个子也长了,变得更漂亮了。”   “谢谢,你也更嘴贫了。”苏念现在想想当初她和黎千城那假扮情侣的事情就觉得荒唐,苏念没多长时间,可是两家的父母都当了真,她还真就差点嫁给这浑身上下都写满不专情的男人。   其实苏念想错了,黎千城内心非常专一。   黎千城伸手摸了摸苏念的脑袋,一脸宠溺的笑容,这笑容里神色不多余,有的只是大哥哥一般的关切,就仿若见到了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因为从一开始,苏念就很合他的眼缘,是他很喜欢的姑娘。   “吵架了?”黎千城过来的时候,乔思雨已经进了酒店,苏念抿了抿唇,目光探向酒店门口,没想到这么久了,两个人还是老样子。   “算是。”黎千城也不否认也不说别的,淡淡应允,苏念也没资格说别的,只是笑笑,心里微微叹息。   情人间何苦呢。   “你和谁一起来的?”黎千城总感觉苏念不像是一个人来这里的,而且天气这么冷,她若是单身狗也不好意思来这么虐狗的地方晃悠。   “还有薄晏北。”苏念浅笑,神色间让别人看不出别的意味,黎千城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笑道:“好好过吧,我看他也挺重视你的。”   “是啊。”苏念表示赞同。   “走吧,一起进去。”黎千城也不见外,她看着也不像从别的地方晃悠过来只为了看温泉的,应该就是住在这酒店里面。   两人进了酒店大堂后就分开了,因为住的一个是东区一个是西区,两个方位分别乘坐不同的电梯上去。   苏念回到酒店的时候门关着,她目光有些懊恼,她都没有房卡,这么个空挡薄晏北应该不会自己出门去了吧。   她伸手敲了敲门,然后眼巴巴的等着,她本以为薄晏北生气不会给她开门的,稀奇的是她之敲了一遍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站在里面门口的薄晏北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怎么说呢,米白色的t恤,黑色的短裤,明显刚洗过还湿漉漉的头发,活脱脱一个美男子的形象,只不过是帅的很随意的那种。   苏念不吭声的进门,薄晏北就把门给关上了。   “你刚才洗澡了?”苏念目光落向卫生间的方向。   ---题外话---四十分钟后还有二更   ☆、179.v109只不过是被生活磨去了棱角【二更】   “你就出去十分钟!”薄晏北没好气的说道,把擦过头发的毛巾扔在一边,显然是气怒还未消。   苏念怎么觉着他这意思是嫌她出去的少了。   薄晏北却是不打一处来,他是想洗澡,可是不是怕苏念回来的时候他听不见她敲门,怕她进不来么,这才简单的冲了个头发换了身衣服,结果可好,她回来就跟好奇宝宝一样,也不说说刚才去哪了。   苏念瞄了黑着脸的男人一眼,没洗就没洗,干嘛和她生气啊。   “你那伤口不是不能沾水么!”苏念皱眉,他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这男人真是把她的好心都给当成驴肝肺了逆。   薄晏北别过脸,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可见是苏念的话让他觉得有点开心了,她还是挺关心他的。   说实话,要不是她说这事,他就给忘了,刚才是真的真的很想洗澡来着鼷。   “你刚才去哪了?”薄晏北又重新拿回毛巾,快速的塞在了苏念的手里,迈着长腿走到沙发旁边坐下。   苏念认命的走了过去,站在沙发的后面把毛巾放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缓慢的擦着他的头发。   “就外面有个喷泉很好看,还没去别的地方。”   “就一个破温泉你看了十分钟?!”   这倒是薄晏北所没想到的,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喜欢那种罗曼蒂克样式的浪漫。   “什么叫破温泉啊,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苏念把毛巾扣在他的脑袋上,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薅的他头发生疼。   苏念好不容易给他擦一会头发,即便疼着也忍着,否则他要是跟她炸毛,她肯定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要是喜欢,回头在家里给你建个更大的。”   “……”   “你要是喜欢你就建,可别打着我的名头,我可消费不起。”那样的话她睡觉都不安眠。   “苏念,你是我太太,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薄晏北抓住毛巾扔在一边,站起来转身抓住苏念的手声音特别霸道。   “是是是,我是你太太。”苏念点头,谁还否认这个来着。   她算是明白了,薄晏北就不能逆着他,否则有自己好受的,谁有欠虐的倾向,天天自己找不自在啊,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好好地答着就行了。   明知道她是敷衍,薄晏北还舍不得跟她动气,但是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冷冷清清的说道:“以后不许忘,听见没?”   “听见了。”苏念估计能忘的那会也是老年了。   ******   乔思雨正在卧室里面换衣服,衣服刚脱到一半,黎千城就进来了,吓得她猛的后退了两步连忙把都要脱下来的衣服又快速的套上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说我是你丈夫。”   “卑鄙。”乔思雨冷着眉,她倒是没去找他呢,他先找上门来了。   黎千城冷哼一声没搭理她,自顾自的走到大床前一个后仰躺在了上面。   “你一般不找我,找我没好事,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乔思雨把头发规矩的弄在一边,眉眼越发的出落成一副温软的样子,黎千城眯了眯眼,当初乔思雨在他的面前可就是个小野猫,现在怎么这么温柔了?   “是谁把你调-教成这幅样子的?”他的眼神里分明是轻视之中带着凝重。   “反正不是你。”   她冷眉以对,不想理会他的嘲讽。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乖巧到没有立场,作为一个女人你一点都不妩媚,一点都不性感,一点都不辣。”黎千城冷然一笑,目光落在她柔和不带刺的面容上面,目光越发的深邃。   乔思雨眼神晃了一下,犹记得当初还小的时候黎千城对她说,他喜欢的女人一定要温柔,大家闺秀的那种,像她这种被人惹着就要爆炸的小野猫才没人要。   怎么着?现在变口味了?   乔思雨笑笑,想了也是,也是是她现在学会隐忍,变成了黎千城口中所谓的温柔女人,所以他才觉得原来啊,这种也看不顺眼,反正他就是看不上她就对了。   她脸上的笑容讥讽,黎千城看着就刺眼,他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定定的盯着她。   “怎么不换了?”准备换的衣服就放在床上,她这是在避讳哪门子的人。   “我没那种陌生人在房间床上还能安心的换衣服的强大心理,黎千城,你要是没事,就出去吧。”   乔思雨也有些累了,她想休息休息。   黎千城冷笑,并未理会,就在这时候,乔思雨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的眼神有些闪动,拿起手机避开黎千城的方向出去接了。   黎千城的眼神一暗,这恐怕就就是她要来见的奸夫吧。   他忽的起身站起来,大步的走到毫无防备的乔思雨身后,双手直接抱住她的腰,不顾吓了一跳的女人直接把唇凑到她听电话的那只耳朵边上说道:“思雨,叫我二哥。”   那边的男人静默了一下,乔思雨皱眉,回头拧着眉瞪了他一眼,因为黎千城的打扰匆忙的就挂断了电话。   “黎千城你有病就去治。”乔思雨目光微怒,气愤的看着黎千城。   “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我生气呢。”黎千城冷漠的笑意中带着讥讽,乔思雨自从又在他的身边出现以后,无论是在父母面前还是黎子商甚至是他的面前表现的都是十分乖巧,哪怕怎么惹,怎么说也是默默的不吭声。   现在这是有靠山了?!所以才这儿胆大,他倒是想知道她的下家到底是谁。   “瞧你说的,这是人就会生气,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跟你生气?!”   女人的表情就像是再说,你以为你有多例外,你以为你是谁啊。   “好,你以后千万别出现在我面前,除非你跪着求我。”黎千城怒了,直接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男人一走,女人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她摸着突突跳的心口有些心神不宁,黎千城说不喜欢她这样的,大抵是被生活磨去了棱角,以前的乔思雨骄傲的像是一个公主,哪怕是黎家的养女可是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有黎千城从小的时候就不待见她,想来后来合她在一起不过就是想玩玩,她都无法替他辩解,毕竟最后背抛弃的那个是她。   若非因为孩子的事情,她死也不会来求黎千城。   现在孩子的情况正在一天一天的好转,可是黎千城依旧不给于援助,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所以她得忍着,忍着他妥协的那一天,忍到他可以彻底的救孩子一命那一天再离开。   她看向门口,知道黎千城生气了就不会再回来,她换了衣服之后睡觉休息养精蓄锐,等起来还得去见医生。   黎千城就站在门口,目光冷冰冰的盯着紧闭的门,刚才她接电话的时候语言轻呢,那边明明就是个男人,小气到他的存在被那边的人知道了,她甚至改变了现在的形象跟他发脾气了。   她还真是从一个丫头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一脸朝气蓬勃只有他可以欺负到的女孩子了。   黎千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胸膛仿佛被气充满,让他有些讨厌这种感觉。   他到芝加哥已经一个星期,入住在这个本市最大的酒店里面,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乔思雨来这里了,他出去超市的时候这才看到乔思雨的,没想到一路上回来还同往的是一个地方。   本以为她真的是跟他来的,可是现在看看真不是,而且也不是来见黎子商,黎子商现在被地产官司缠的要命,哪里还有时间见她。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来见谁的,黎千城拧眉,他觉得自己不能走远了,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值得她跑这么远来相见。   该不会是她那个年下相好的?毕竟乔思雨的儿子管那个男人叫爸爸来着,黎千城承认自己有因为那天去病房看那个孩子,结果那个孩子叫了那个长的眉清目秀的男生爸爸的事情让他心里很不爽。   可是这不爽也应该是来源于乔思雨,当初拿了那么多钱离开的,现在又赖在黎家不走了她又是怎么想的!   越想越生气,而且他现在和乔思雨住的还不是一层,黎千城俊朗的眉宇拧着,他直接下楼去刷卡把乔思雨旁边的房间订了下来。   ☆、180.v110这孩子不是你的种【一更】   市内华灯初上,夜色灯光璀璨下出去连白色的雾气都被灯光照耀的流光溢彩,乔思雨已经醒来有一会了,她换上厚厚的大衣,带上围巾把自己裹得严实,整个人只露出干净的半张脸。   出酒店后,她拦了一辆车并报了地址,她并未注意到身后有辆幻影一直在跟着她所乘坐的出租车逆。   黎千城手指握着方向盘,车速不快不慢的正好跟着乔思雨所乘坐的出租车,他低眸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到晚上八点,他冷清的唇角没有一丝弧度,一个女人大晚上的去见一个男人,要说纯盖着被子聊天,你能信么!   黎千城目光怒色,尽管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平静,可是那根本掩饰不住怒气的表情到底是出卖了他。   最后车子跟到一家风味餐厅前面停下,黎千城紧跟着停在后面,他低头点燃了一支香烟含在嘴里,目光冷冰冰的盯着女人下车的背影,随着她走进餐厅的步子黎千城打开车门下了车,车门被猛的关上,他的身子椅子车上,看着她一直走过眼前的玻璃窗户走到右方里面看不见的地方。   他低眸把烟夹在两只修长的手指中间,唇角中溢出白色的烟气,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深邃幽冷。   很快,他迈动脚步走向餐厅,黑色的风衣在冷风中飘起衣诀,趁的男人的样貌更加的冷冽无光。   乔思雨走到之前约定好的包间,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   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的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岁,“不好意思李医生,让你久等了。”   乔思雨本以为自己会先到,谁知道他先到了鼷。   “我也是刚到,乔小姐请坐。”   乔思雨拉开一边的椅子坐下,废话不多说,缓慢的说着儿子的情况,她的神情落寞,越想起来越是揪心。   李医生耐心的听完后,眉头皱起。   “孩子的父亲呢?”   乔思雨语气一顿,她秀气的目光复杂,乔戍的亲生父亲是黎千城,可是千城不认,当初有做过亲子鉴定,可是连她都不知道为何鉴定结果是不匹配的,结果上说黎千城和乔戍不是父子关系。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用孩子的父亲……”她的神色有些焦急,拉扯了这么多年,黎千城都无动于衷,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也应该知道,亲子之间的骨髓配型几率是最大的,孩子若是想彻底的治好就需要移植骨髓,如果不需要孩子的生身父亲的话那就得等好心人捐献骨髓,但是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李医生的脸色也有些凝重:“坏话说在前头,哪怕是他亲生父亲都不一定能匹配的上。”   她的话让乔思雨的心里顿时凉了个透底:“那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小了很多,近乎呢喃。   医生目光凝重,继而建议道:“如果父母的配型不匹配,建议用孩子的兄弟姐妹的。”   这个兄弟姐妹自然指的是亲生,乔思雨现在浑身都被抽离了力气,如果黎千城救不了小戍,那是不是她还得想办法再生一个和他的孩子?   可是那怎么可能,现在黎千城躲避她犹如瘟神一样,她怎么可能有机会,而且,就算可以也不一定来的及。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猛的踹开了,里面进来了十多名警察,乔思雨转头目光不解,反观李医生则皱紧眉头。   警察掏出警员证,快速的说了一堆话,她能大概听懂的只是毒品,逮捕这几个字眼。   她和李医生被直接带走,出来餐厅后被分别押入了两辆警车。   乔思雨知道自己完了,她英语不好,而且根本听不懂这些警察再说什么,她无法替自己辩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而且她在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要说有的话也只有一个黎千城,可是她不想找他。   被带进去之后两人分别审问,乔思雨只能一直的否定,用仅能听得懂说的懂的字眼,她差不多的明白,有人举报她藏毒,所以警察才循着线索找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脑海中越发的混沌,到后来干脆就有些困了。   终于审查结束,也不知道到底警察相信了她没有,乔思雨被女警搜身之后带了出去,的确并没有藏毒,她走出来的时候,得知李医生已经被放了回去。   而更让她始料不及的是,黎千城就坐在警察局里面的休息椅子上面,双腿交叠微闭着眼睛。   乔思雨抿紧唇角,并不打算和他说话,柔和的眉宇间有些疲惫。   她还未等走出门口,右手便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乔思雨左手捂住额头,有些无力的看着黎千城。   “是你举报的对吧。”她几乎不是疑问的语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淡淡的。   黎千城低眸睨着她毫无攻击力的眸子,勾唇轻笑:“是我。”   “你无聊不无聊。”乔思雨猛的甩开他的手,本来就坏的心情此时更是坏到透底。   “你什么时候和医生勾搭上了?”黎千城跟在她的身后,双手斜***兜里面,目光倨傲的问着乔思雨。   “最近。”乔思雨也不理会他话中的难听,干脆就也不否认,黎千城唇角溢出冷笑,原来还真是。   “你长的这么难看,他是怎么看上你的?”   黎千城满脸的讽刺,手臂不自然的收紧,违心的说道,乔思雨从小时候就长的漂亮,伶牙俐齿的性子更加招男生的喜欢,从小学开始就有小男生给她递情书,当然乔思雨一封都没收到全被他给扔了。   也就是这样他对乔思雨一直有偏见。   乔思雨转身抬眸,毫无瑕疵的皮肤在路灯的照耀下更加的干净,“也许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过人之处呢,黎二少爷。”   乔思雨从记事起就一直姓乔不姓黎,她小时候性子倔,所以只做了黎家的干女儿,没有同意黎家领养,可是到头来黎家却是把她当做亲身女儿养的,她是在五岁的时候被黎家父亲领到家里,因为她的父亲去世了,母亲也抛弃了她,黎父见她可怜,所以把她领回家的,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记事了。   黎千城心中抑制不住的怒火向上蹿,他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说的跟你床上功夫多好似的。”黎千城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中的煞气恨不得沁入乔思雨脆弱的眸子里。   乔思雨柔和的笑道:“你和我也不就睡过那么几次,说的跟你多了解我似的。”她的表情漫不经心,转身走到路边拦车。   黎千城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芒,他抓住乔思雨的手臂直接把她塞进了自己开来的幻影里面,没等她开车门往外跑就把车里落了锁。   她的目光淡淡,面容平和的别向窗外,一点波澜也没有,似乎哪怕黎千城现在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无动于衷。   “你很缺钱么?”黎千城并不把车开走,而是钳住她尖巧的下巴逼迫她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乔思雨微笑,“不缺,黎二少你给我的那几张支票够我生活一辈子的了。”   每次她去黎家找黎千城,他二话不说就让她拿钱滚,一开始还会觉得伤自尊来着,后来孩子也需要钱,她也知道黎千城是想摆脱她,所以她就渐渐地没什么感觉了。   想来是她的脸皮变厚了,比以前还不要脸。   当初养母知道她和黎千城的事情后,伤心难过到至今都不愿意搭理她,她也不是没听过养母叹息,从小就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却养出个白眼狼,在名义上黎千城是她的二哥,她却喜欢上了黎千城。   乔思雨现在想想心里说到底是不后悔的,人生嘛,总要那么的疯狂一次,她是为什么离开黎千城的呢?   她唇角勾着淡淡浅笑,当初黎母说千城和她在一起会受到非议,而且会影响他的前途,像黎千城这样的身世背景最后娶得一定是门当户对的女人,哪怕不是门当户对,也是一个世家清白家的姑娘,像她这种从小就生活在黎家的女儿,不仅在名义上是他的妹妹,而且她没有父母,说到底以后也帮不了他什么。   再后来,养母给了她一笔钱,说是黎千城让她替他给的让她走,可是那时候她傻啊,自然不相信黎千城会抛弃她,所以当天晚上就去找黎千城,在黎子商那里得到消息他去酒吧玩了。   等她到酒吧里面看到的是什么,乔思雨现在想想还觉得讽刺,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搂着一个穿着裸露的卖身女在包厢的角落里面你侬我侬的密不可分,在里面喧闹的起哄声中她甚至都没敢大推开门进去质问,因为她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是他的家人还是他的爱人。   乔思雨从小的时候就很死心眼,有些什么话绝对会憋在肚子里面烂掉,所以她第二天就在黎子商的帮助下走了。   这一走就是三年,可笑的是,她哪里知道自己的肚子里种了他的种。   鉴定出来乔戍不是黎千城的儿子,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也许是天不该黎千城帮助小戍,明知道鉴定结果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她也不愿意去争辩了,毕竟她的目的不是作为儿媳妇进黎家的家门,这事情也就没那么重要。   黎千城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在她走后三年后第一次回来见到她的画面,她泪眼婆娑的坐在沙发上说千城,我想你了。   他闭了闭眼,目光凝重。   乔思雨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口:“可能自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惹你不开心了,其实你的直觉都对,当初说想你说还喜欢你不过是演戏罢了,想求你救救孩子,谁知道小戍竟然真的不是你的,黎二少你也别在乎,你知道我本来就是这么厚脸皮。”   她本来就知道黎千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那天她在瓢泼大雨里面跪着求他出来见见她,直到她脏兮兮的冲进去求他救小戍,也只换来一句他是野种。   只因为五年之前那一纸鉴定书。   从那一刻起,乔思雨的心里便凉了个透彻,这个男人多么心狠啊。   见她自己这么说自己,黎千城生气之余心里蔓延上痛楚,他猛的将车开到路边然后停住。   “下去。”他冷淡淡的出声,抑制住内心的焦躁和那种他即将要控制不住的情绪。   乔思雨也没做耽搁,就在同时黎千城将车门解锁,她很轻松的就打开门下了车,刚关上车门,幻影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猛的冲了出去。   乔思雨转身,低眸看着地面,如水般的眸子湿了眼眶,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救乔戍,如果孩子活不了,那她也不活了,她这辈子没给孩子带来幸福反而带来了一身病痛,让他小小的就受折磨,她的心里太煎熬了。   她微微的仰起头,她在回来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变成他喜欢的女孩子的样子,变得温柔无刺也许她开口他会心软,只是却没想到黎千城对她那般鄙夷,说她从黎母手中拿的钱还不够么?   他大概是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就该拿了他让黎母给她的钱后乖乖滚蛋,干嘛还要回来打扰他的生活,回来不要脸一般的央求着他。   乔思雨轻笑,当初她真的半分钱都没有拿。   *****   苏念和薄晏北都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直接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苏念低头玩着手机,薄晏北则看着她,他眼神幽深,她就不觉得困么!   苏念的眼睛也不瞎,感觉侧脸都被男人火热的目光给烧灼出洞来了,她玩的也不安心,刷微博的动作看似平静其实心中已经炸开了锅。   她怎么看薄晏北也不是像要出去商业洽谈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像薄晏北这样的商人不该这个时候去参加点什么高档的晚宴啊,或者去应酬应酬,晚上正是好时机,可是他穿的这么随意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也不走,她就纳了闷了。   苏念对这目光觉得万分不安,她合上手机准备去睡觉,她刚走下沙发穿上拖鞋,男人的身影就跟了上来,苏念抿紧唇角快步的走到床边然后回过身来对上薄晏北的目光。   “我现在要睡觉了,你要从哪睡?”苏念祈祷他最好喜欢睡沙发才好,省的她危险。   薄晏北不答话,以行动证明他是一个要睡床的男人,比苏念先一步的躺在床上还半盖上被子。   “上来。”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神色柔和了许多。   苏念心里千回百转,还是躺在了床的一侧,时间也不早了,总要睡觉的不是么,再耽搁一会她还得上,床上来睡,她总也不能因为薄晏北在这里就委屈自己去睡沙发。   一点都不出预料的是,她刚躺下薄晏北就栖身过来了,苏念整个人都万分的紧张了起来。   “我们要个蜜月宝宝。”他的嗓音低沉,凑在她的耳边说道,苏念蓦地瞪大眼睛,他知道什么是蜜月宝宝么。   “我们又不是在度蜜月。”她稍微往床边挪了挪身子,神情紧张。   男人在她的耳畔轻笑出声,那笑意之中太多的意味,苏念猛的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薄晏北。   “你骗我!”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商业洽谈非得带着她来,他还非得给她套什么戒指,就这样以工作为由将她骗出来度蜜月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不是任他摆布!   “反应挺快。”薄晏北的回答证实了苏念的想法,说实话她有些生气了,他怎么能这么骗她呢。   别说蜜月宝宝,就是宝宝她都不跟他生。   苏念要下床的样子被薄晏北快速的捕捉到,在她下床之前他便把她不费力气的压在了身下,苏念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他深邃的眼睛。   薄晏北低眸浅笑,开始挑逗她,便啃咬她的嘴唇和脖子边扒她的衣服,动作娴熟的令人发指。   ☆、181.v111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妒夫【二更】   薄晏北要往下动作的时候,门被敲响了,而且还不止是一声,敲得很有规律,苏念一听只觉得自己获救了,她瞬间推开薄晏北然后下了床。   “来人了,你去开门。”苏念把衣服拢紧,看着黑着脸的男人松了一口气逆。   苏念的样子分明的看在他的眼底,薄晏北心里有些不爽,就连脸上都是大写的不爽,他使劲儿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满脸的戾气走到门口直接开了门。   结果,站在门口的人更让他火大,黎千城这小子怎么也在这里。   “嗨~”黎千城笑着跟薄晏北打了个招呼,然后不管男人明显不悦的脸色直接极了进来,他的手里拿了一副扑克,很随意走到沙发前然后坐下,把扑克盒子直接扔在了茶几上。   “苏念呢,出来斗地主。”黎千城转身双臂趴在沙发背上,目光慵懒,其实是心里郁结难舒,来找这一对消遣来了。   苏念眼睛一跳,总觉得黎千城现在来简直就是救星,虽然总觉得有点那么不合时宜,可是管他呢。   薄晏北的眼里都要阴沉的出水了,他现在真想把黎千城给抓着扔出去。   黎千城回身就看到自己仿佛被饿极了的猎豹给盯上了一样,他的目光在薄晏北光裸的胸膛上下扫描。   “不少军功章,不愧是薄晏北。”他身上疤痕不少,可是一点也不觉得难看,反倒是觉得特别性感,就跟原本那些地方本该有那样的疤痕一般鼷。   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腰侧上包裹着的纱布眯起眼睛,看起来像是新疤痕,应该比较严重,也许是他在国外的缘故吧,所以没收到有关新闻。   黎千城毫不避讳的盯着薄晏北的*看,苏念在身后饶是好笑的看着马上就要动手了的薄晏北。   “出去。”薄晏北眼神深邃冷傲,沉沉的说道。   “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我是她前任,你是她现任,正好咱们三个凑在一起可以斗地主了。”   黎千城脸上是戏谑的笑意,苏念就差快翻白眼了,前任个鬼,假的好不。   “你不去陪漂亮姑娘到这来干什么。”苏念走到沙发前,屁股还没挨到沙发就被薄晏北给拉了起来,离黎千城远了一些。   “想你了,白天的时候没看够。”   一石激起千层浪,薄晏北墨染的眸光倏地眯紧,白天?苏念就出去了十分钟是和他见面去了?他就说么,看个破温泉她还能看十分钟。   在家里给她建温泉没问题,可是不能招揽黎千城吧。   苏念抬眸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无奈,鬼才相信他是想她了。   “老生气不好。”黎千城把扑克盒子打开,然后把扑克都倒了出来:“薄总,你要是不想玩就去睡觉就成,我和小念我俩玩金钩钓鱼,保证能玩一晚上不合眼的。”黎千城边说边洗牌,一副今晚不会走的样子。   苏念有点想笑,她转身把一旁的椅子给搬了过来,就搬了一把,完全就没让薄晏北也坐的意思。   苏念刚要坐下,薄晏北伸手拉过椅子自己坐在了上面,苏念差点坐在地上。   黎千城勾唇浅笑,把洗好的扑克翻张摆好,苏念又拿了一把坐在两人三角线的位置上。   “玩总要有点赌注。”一直黑着脸的薄晏北终于开口了,黎千城抬眸看着他,唇畔的角度好看:“你的地盘你来定。”   “单人局一千万。”他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他是地主的话,赢了便要收两个农民一千万,反之地主赢了,每个农民各自要上缴一千万。   黎千城眯起眼睛,伸手率先摸了一张牌后说道:“成交。”   苏念脑子有点蒙,他俩倒是有钱呢,她穷的叮当响,连两块钱一把的都输不起,竟然要玩一千万的。   薄晏北侧眸看向苏念,声音沉着好听:“放开了玩,输了算我的,赢了就当零花了。”   苏念小心脏一抖,他这零花钱给的倒是阔绰。   就这样从一开始高价起的扑克局,一直打到凌晨,薄晏北一直都不抢地主,苏念抢不起,黎千城性子又傲,这一晚上他输给了两人不少零花钱。   早上第一束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一宿没睡的三个人看起来还是精神抖擞。   随着薄晏北最后一张牌的打出,黎千城整整输了八千万。   他倒是不太在乎,见薄晏北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他笑意深浓起身准备回房间去补个回笼觉。   “转账还是支票?”黎千城仰着头,想知道薄晏北想要哪种方式收钱。   “现金就好。”薄晏北笑笑,黎千城俊眸眯起,八千万的现金都可以砸人了好不好。   “成。”他点了点头,既然他想要现金他就给他现金,他只不过运送,倒是拿到手的薄晏北怎么处理是个问题,难不成摆着看?   黎千城张扬的离开之后,苏念感到有些疲倦,这一晚上真是玩嗨了,本来一开始提心吊胆的怕给薄晏北输了钱,后来干脆心情干脆了就放开了玩。   苏念刚站起来就被薄晏北拦住了奔向床的身影,苏念有点发蒙,他拦着她这是要干什么。   “我困了。”苏念揉着眼睛看起来是想要睡觉,薄晏北眯了眯眼,神情俊冷,她还好意思说困,昨晚的时候主动搬椅子要跟黎千城玩斗地主的时候怎么就没好好想想他和她的睡眠质量。   “不许睡,去换衣服和我一起出去。”他不睡觉没什么大碍,反正他也不困,早先在军队三天三夜没合眼都是常有的事情。   “我不去不行么?”苏念要耍赖,要是早能猜到他来这里根本就不是谈商务的,打死她也不会自投罗网的跟过来找死。   “不行。”薄晏北说完,干脆自己先去占了大床,就那么看着苏念眼巴巴的站在那里不敢过来,她站了许久感到拗不过薄晏北,双手摸了摸脸,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给自己找罪受了。   进了洗手间后,苏念大大的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开始刷牙洗脸。   不知道薄晏北是要带她去哪,不会真的要去逛街吧,她也没结过婚,但是好歹知道蜜月就是情侣出去玩的,甜如蜜嘛。   她洗着洗着脸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和薄晏北要在这里呆多久。   苏念思绪混乱之中还没擦脸就跑出卫生间进了卧室,“薄晏北,你打算在这里呆几天?”   苏念祈祷着,一天两天就行了,可别真的来着度了蜜月了。   “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五年。”他幽幽的回答,苏念的心底凉了半截。   见她脸上表情变换的样子,薄晏北就觉得好笑。   “待会退房,带你去看房子。”像是让她觉得惊讶不够,薄晏北的这句话仿佛就是一个重磅炸弹一般向着苏念砸了过去。   他竟然在这边有房子,而且不一直住酒店,那么真的要在这里呆的时间就不短了。   苏念迟疑了一下,脸上的水都要干了。   “我好多东西都没拿,生活在这里不方便。”苏念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心里都快拧巴死了,她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这是,薄晏北这个禽,兽,竟然以公务和身体缘由为借口把她骗来这里,也是坏透气了。   “不急,看完房子再出去买也不迟。”   苏念转身进了卫生间,咬着下唇满脸的苦啊,薄晏北唇畔勾出好看的弧度,然后从床上起来挤去卫生间洗脸。   ******   黎千城走到乔思雨的房间门口,就要举起敲门的手不知道再想到了什么之后直接放了下去,说好不要见她的,他俊眉皱起,转身刷卡进了隔壁的房间。   他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近这些天都没有去看过乔戍那个孩子,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乔戍和乔思雨长的很像,眉眼如同刻下来的一般,那样的眉眼长在一个男生的脸上,可见以后长大了会是多么的不俗。   他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灯光上,若是乔戍是他的孩子,他会开心么?他猛的摇了摇头,狠狠地甩开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当初乔思雨拿了母亲给他钱头都不回就走的时候,也不见她来求他原谅,三年后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他的儿子,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分明说了不是她还坚持说孩子是他的时候,她怎么就没一点撒谎的愧疚呢。   昨晚在车上的时候她倒是承认,她的话就像和好多人在一起,孩子的父亲不过是碰运气找找的意思,最让他生气的就是这个。   他翻了个身面向窗户的方向,虽然一晚上没睡可是半点睡意都没有,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他翻了个身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黎子商,黎千城猛的坐起来接通了电话。   “喂。”他没好气的说道,那边黎子商的语气很平常。   “你在哪呢?”   “关你什么事!”黎千城眼神冷漠,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那边的黎子商沉默了一下,继而说道:“思雨也在这里。”   黎千城胸膛积攒满了怒气,他倒是好奇黎子商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见黎千城沉默,黎子商就知道他知道了。   “既然你也知道了,待会出来我们聚聚,地点我会发个你们两个。”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我很忙。”   黎子商找他和乔思雨见面,他才不乐意,黎子商满腹的心机,虽然是亲兄弟可是他却有些看不透他。   “你来这里都玩了一个星期还没玩够么,让你和思雨来这里是妈的意思,你看着办吧。”黎子商说完之后,不等黎千城拒绝反抗便结束了通话,完全杀了黎千城一个措手不及。   没过两秒钟他直接给母亲那边拨了过去,他超级不喜欢那种什么事情都埋在迷雾中一样的感觉,特别心烦。   黎母接起电话,语调是关心的样子,上来就问他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有没有生病,照例的关心之后黎千城才得以问出口。   “刚才黎子商给我打电话说要见面这事你知不知道。”黎千城来这里纯属就是旅游玩来了,黎子商是事业型的,他是好玩型的,当初乔思雨不就是恨他这样么,扶不起的阿斗,因为他不打算管家族企业所以她才怕他没钱所以拿了一笔钱不是么。   “哦?这是我安排的,子商没跟你说么?”黎母的语气有些疑问,黎子商蹙起眉:“为什么叫乔思雨。”   黎母缄默半晌才开口:“子商跟我说他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个年龄和思雨差不多,还单身的黄金男,所以我想你们作为她的家属去替她把把关。”   黎母说这话的时候,黎千城的呼吸都快没了。   他停顿了好久都没说话,然后沉声的问答哦哦:“这件事情她知道么?”   “好像还不知道,待会子商会和她说吧,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自己过说到底是困难的。”看在曾经也是她疼过的女儿的份上,黎母打算替她的终身大事想一想,至于让黎千城去的原因很简单,回来后的乔思雨除了很久之前有想和黎千城走进的意欲之后,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淡了,她想着如果这次乔思雨答应了,也好让黎千城彻底死心,也好让她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知道了。”黎千城的语调低沉了下来,黎母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儿,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复杂又纠结的说道:“千城,你不会还想着她……”   “绝对没有。”还未等黎母的话说完,黎千城就给否认掉了,开玩笑,他怎么还会想着她呢,乔思雨就不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跟着他绝对比这么走有钱拿。   黎母眼神复杂,终究是黯淡下来了眉眼:“那我就放心了,千城,你也该好好想想你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妈。”黎千城应完之后就挂断了通话,他洗漱完毕刮了刮胡子换了身衣服之后出门去敲乔思雨的门,刚才说的东西他觉得不算数了就不算数了,而且乔思雨有时候不太记事情,大概也没有完全的记着他的话呢吧。   里面门被打开的时候,黎千城眼神怔住,他承认自己当时被乔思雨给惊艳了一把,这小丫头没别的能耐,除了头脑好长得漂亮之外,无论穿什么都跟衣服架子一般的好看,而且只是稍稍的化了点妆就给人一种非常不同的感觉。   黎千城这么盯着她,让她有点吃不消。   “一起么?”   很显然,乔思雨也接到了黎子商的电话,他甚至觉得,黎子商会先和乔思雨打电话发地址。   “嗯,一起去省油。”他拽着把话扔在这里转身大步的走在前面,乔思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下。   出去之后,黎千城打开车门坐在了主驾驶的位置,乔思雨则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本来她想坐后面的,可是有点觉得不妥,黎千城那么高傲的性子,怎么敢拿他当司机。   两人处在一个空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就算是有也是不愉快的,车子开到第一个路口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红色信号灯。   黎千城稳当的将车停下,眼睛看着前面的信号灯。   “乔戍最近怎么样了?”这个问题着实在他的心里盘旋了很久才问出口,他的问题如同击中了乔思雨脆弱的心脏让她的神经一瞬间的紧张了起来。   “还好。”她能给的只有这两个字,孩子刚生病的那段日子她一腔的苦水想和别人诉说,后来全部都含泪吞咽在肚子里面,到现在反而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乔思雨心里突突的乱跳,其实她还想试一试,想让这个冷清的男人伸一伸手,抓抓孩子的命。   “你什么时候回国?”乔思雨鼓起勇气问这一句话,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见李医生,因为他在这方面很有权威,现在芝加哥的大医院工作,她本以为在他这里会寻求到好的方法或者能找到与孩子匹配的骨髓,通过昨晚的对话,她更清楚的知道这太难了,所以她明天就会走,她得回去照顾孩子。   “我不清楚。”黎千城这话没有针对谁,只是还不清楚自己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他迟迟不婚黎母老是着急,想着法子的催他,这不刚才那个电话里还跟他提了这件事情。   乔思雨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她的勇气已经全部被消灭在黎千城那里了,真的不敢再问。   与黎子商相约的地方是一家高档的华人茶室,进去之后就能感受到浓烈的中华气韵,黎子商和一个男人坐在靠窗得位置,他伸手招呼两人过来。   黎母所说的那个男人就坐在黎子商的对面,黎千城目光锋锐的盯着他的背影,从背影来看,像个爷们。   乔思雨倒是没想太多,她礼貌的走过去笑着对黎子商打了个招呼。   “思雨你坐这里。”黎子商起身,拉开自己刚才坐的椅子把位置让给了乔思雨,她目光顿了顿,把包放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坐下,黎子商还未等坐下,黎千城就率先的坐在了乔思雨身旁的椅子上,黎子商目光温和,没在意他的举动,主动地走到一起来的男人身旁坐下。   黎千城的目光在那男人的脸上四处揣摩,样貌姑且给他6分,毕竟没他帅,还没他白,身高,刚才大致的扫了一眼,虽然他是坐着,可是看腿长也很好判断,不到180,撑死178,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整体也就给三分。   “你好,我叫李诚。”   “你怎么不叫李嘉诚呢。”   黎千城一脸的冰冷,黎子商抿紧唇,神情有些玩味,黎千城自然是没错过黎子商的神情,黎子商明知道他会按捺不住来捣乱,他还叫他过来镇场子,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名字叫李诚的男人被黎千城的话给噎了一下,脸色微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黎千城估计这男人的年纪比他小,看起来还是青瓜蛋子一个,他刷的起身敲了敲黎子商面前的桌子示意他跟过来。   他率先走到拐角处等着黎子商,低头将袖口解开,松了松领口的扣子,深呼了一口气,怎么着都觉得憋气。   黎子商这是给他摆道呢吧。   “有什么事不能在那说的还非要到这里来说。”黎子商不疾不徐的走到了这里,站在黎千城对面的位置,精明的目光中透着亮,像极了他在算计什么事情的样子。   “打扰人家相亲多不好。”黎千城冷笑道。   “现在是相亲,看对了就是相爱了,我怎么从你的话里还听出来一股子醋味。”黎子商是个商人,千面的狐狸有时候善于打掩藏牌。   “你鼻子真灵。”黎千城也不反驳,目光逐渐的眯紧,介绍就介绍,给她介绍的那是什么货色。   黎子商身子倚在墙上,然后点燃了一支烟,他的目光透过屏风的木格看向坐在窗前正在交谈的两人淡淡的说道:“你觉得那个男人怎么样?”   他指的自然是来跟乔思雨相亲的男人。   “好歹她叫你哥一场,你就给她介绍个这么残次的品级,大哥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黎千城说话有棱有角夹枪带棒,黎子商就是笑笑,深吸了一口香烟淡淡吐出烟雾。   他眯了眯眼,看着明明生气了还在装不自知的弟弟千城。   “他叫李诚,是洛杉矶no子公司的集团董事,在洛杉矶有二十六套复式公寓,在经常去的城市都有自己户下的房产。”而且李诚很年轻以后很可能还会有更大的作为。   “那又如何?”钱?他也有。   “我跟他说了思雨的情况,他可以接受小戍,而且如果小戍不愿意以后不会再要别的孩子。”黎子商将剩下的烟蒂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面。   黎千城俊美的脸庞线条冷硬,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正在交谈的两人身上,乔思雨的目光温婉,侧脸柔和,隐约的可以看出她还在笑。   “你要不要好好的考虑一下。”黎子商抛出了诱饵,目光紧紧地盯着黎千城的神情。   黎千城整个人都是冰冷的,许久他冷笑出声:“我想要什么?”   “你手中持有黎氏百分之十二点五的股份,我很需要。”黎子商眼神幽深,黎千城表面看起来不务事务,可是父亲却一直都偏爱着他,甚至他是黎氏单人所持有股份最多的一人,明确的说黎千城现在是黎氏的股东,还是大股东。   “你拿乔思雨威胁我?”黎千城冷笑,笑意不达眼底。   “对。”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转给你股份,她和那个什么诚的成与不成跟我有什么关系!”黎千城不以为然的笑。   “就凭你爱乔思雨,就凭李诚和我的关系。”黎子商笑的没有温度,他相信他的后一句话不难理解。   黎千城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他一把抓住黎子商的领子直接将他猛的推在了墙壁上。   “你还是不是人。”   “你放心,思雨长的那么好看,李诚不会亏待她的。”黎子商目光直直的看着黎千城,目光戏谑。   黎千城快要咬破牙龈,他一拳砸在了黎子商的嘴边,唇角细细的蔓延出红色的血迹,黎子商却是笑的更厉害。   “你还敢说你不在乎她?黎千城,你看看你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妒夫。”他猛的将黎千城推开,伸手蹭没唇角的血迹。   黎千城脸上被戾气布满,盛怒了的样子的确有些吓人,黎子商淡淡的勾唇,眼神漫不经心中带着浓浓的挑衅。   ☆、182.v112我有办法让你出来【一更】   黎千城可以心安理得的骗过自己,但是却骗不过旁人,哪怕是母亲他都骗不过去,李诚的事情是他和母亲说的,让黎千城也过来也是他的提议,看着他冒火的样子他就知道今天黎千城算是来对了。   黎子商看了黎千城两眼,又蹭了蹭唇角后向外走,其实乔思雨和李诚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正如黎子商所说,他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富豪,为人还不错,看不出傲气,只不过字里行间都是些她听不太懂的东西,比如未来三年内是否要将生意拓展到东南亚地区逆。   黎子商给她打电话说想聚聚,要邀请黎千城一起来的时候她还没往这方面想,可是两人一起走开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大概这黎家人是想给她介绍个男人。   饭后,黎子商和李诚先行离开,乔思雨礼貌性的送走两人。   “都没影了!”黎千城紧咬压根,她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口味不定,前天是小鲜肉,昨天是医生,今天是成功的年轻企业家,那么明天会是什么人?   乔思雨笑笑,对黎千城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这男人不错。”   不管怎么着他们替她费心了不是么,道谢是必须的。   “你觉得他怎么样。”黎千城的神情暗淡下来,沉静的心里渐渐地滋生起不可抑止的忐忑。   “三好男人,有钱,人好,会做饭。”   如果真要给小戍找个后爸的话,她只有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对孩子好鼷。   “他长的矮!”黎千城俊眉蹙起,倨傲的睨着她,乔思雨眼神很平静。   “不矮了,我觉得刚好。”   “他长的不好看。”   “正如你所说,我长得也挺丑的,两个不好看放一块还事挺合适的。”   “你特么的看上他了?”黎千城算是明白了,说了这么半天她是对那个男人万分的满意了呗。   乔思雨柔和一笑,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看上又如何,不看上又如何,和他又半分关系么。   她走到路边,伸手拦车。   黎千城冷漠着眉眼看着她的动作,等乔思雨上了车后,他也快速的上了自己的车,开车跟上出租车。   *******   与此同时,苏念被薄晏北带到芝加哥西北郊著名的富人区,从这里到芝加哥国际机场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这的位置交通极其方便,到芝加哥最大的购物中心woodfieldmall只要15分钟,到密西根湖畔20分钟,5分钟就可以到免费的zurich湖公园钓鱼,游泳,健身,坐汽艇,还有儿童乐园。   这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完美地段,最主要的是风景优美空气清新。   这地方不同于江城的是,单独的大院落中时常有小鹿和松鼠等各种可爱动物的造访,院落中央有湖和树林,别墅则被环绕在中央。   就光是站在外面就觉得如果这一辈子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该有多好。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把外形很独特的钥匙,走到带有欧式气息的别墅门前将门打开,进去了之后,里面的家具都被白布蒙着,似乎怕落了尘,墙上镶嵌着一个巨大的壁炉,因为没有生火,室内的温度多少有些低。   “我去生火,你在这里呆着。”薄晏北脱掉身上的外套然后挽起袖口,他走到壁炉前面看了一眼之后便出了门。   苏念则是走到视线前面的大窗户旁,她这才发现,在这栋主别墅的后面还有两个木质的小屋连接在一起。   样子有些像哈利波特里面的那种。   没一会,薄晏北手里抱着些大小块状都均匀的木柴走了进来,他干净的衣服上被蹭上了些尘土。   一边慢条斯理的用干树叶子点火,一边往里面塞木头。   “这烧得是什么木头?”苏念走过去,在他的身旁蹲下,一切都感到万分新鲜。   “山毛榉和桦树。”薄晏北将木块按照好烧的架构塞进去之后便关上了壁炉的门。   苏念点点头,她记得看电视的时候壁炉不就是个装饰么,真正又来取暖的还是暖气。   苏念好奇之后就是郁闷了,看这架势她非得跟薄晏北在这里呆几天不可,几天还好,要是一个月呢!   她当然知道薄晏北不可能和她在这里呆三年五年,他还有公司要忙,家都还在那边。   “去房间里睡一会,昨晚都没睡。”薄晏北摘下戴在手上的手套,皱眉看了一眼被木头蹭脏苏念着实有些困,于是起身去找卧室。   “卧室里面我找人收拾过了,很干净。”薄晏北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抱着她的肩膀推着她走到正确的位置然后放她进去。   自己则转身把家具上的白布全部都掀了起来。   把东西都收拾好后,薄晏北解开衬衫的领口扣子,把上衣给脱下来扔在了一边,大步的走到卧室掀开被子直接躺在了苏念的身边,他的大手环绕住苏念的腰,微微抬头,发现她均匀着呼吸已经睡着了。   他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睡好了。   *****   监狱内,许离潇的情绪有些不安定,周围的狱友都如同看疯子一样的看她,自然态度也不是很好。   许离潇跑到门前的窗户边上用力的踮脚和敲门。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她在这里真的呆够了,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恰好的时候,有狱警过来带她,因为有人探监。   许离潇一出去就看到了许景遇,她快速的冲到玻璃前,几乎整个人都半趴在了玻璃上。   许景遇示意她拿起电话。   许离潇手抖的几乎无法控制,女人精致美丽的面孔苍白无力甚至带着些恐惧。   “景遇,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要疯了。”她快被逼疯了。   许景遇眉眼淡淡,沉声说道:“你在里面好好的接受改造,争取能减刑。”至于其它的办法,他也没有。   “你不是律师么!景遇你想想办法,我真的不能在这里待下去1了,再待下去我会疯掉我会变成精神病的。”许离潇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头发一片凌乱脸上甚至还有抓痕,可见在里面是受到欺负了。   不知道那个字眼让许景遇的目光深冷了一些,他声音沉着的说道:“你愿不愿意暂时受苦?”   他凉薄的抬起眸子,看向许离潇,这眼神让她知道他肯定是有办法了。   “只要能出去,受苦不受苦我不在乎。”   许景遇轻声的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许离潇认真的听着并且时不时的点头,听到最后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期冀。   “好,我知道了。”她沉着的应答,眼神里划过一抹笑意。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许景遇淡淡的说道。   许离潇抬头看着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文锦给商文博生了个儿子,孩子早产,现在在新生科的温箱里面。”   听到这里许离潇沉默了一下,文锦么,那么温柔善良的女人,许离潇到底是怨恨商文博的,可是却不想他出什么事情,也不希望他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很羡慕,她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景遇,等孩子情况好些,你去看看他们,就当表一点心意。”她说这话的时候,焦躁的神情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许景遇点头,继而说道:“过两天之后你就开始行动,你就相信我吧。”   虽然可能受点委屈和皮肉之苦,可是比起来把年华都浪费在这里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而同样在外面的他,还有事情要做。   ******   黎千城千想万想没想到乔思雨刚相亲完就去商场逛衣服,女人要是逛起街来拉都拉不住。   他跟着乔思雨的脚步进了商场,离她还有一段的距离,似近非远跟踪着。   乔思雨突然停住脚步,黎千城蓦地躲进了旁边一家卖婴儿用品的店里面,她的目光敛起,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黎千城半蹲着身子,见乔思雨又开始走了,他直起腰从婴儿用品店里面大步的走出来继续跟着。   乔思雨的身影转进了左边,黎千城眼睛眯起,大步的跑着跟了过去,他英俊的轮廓微微紧绷,看到乔思雨进去店面所卖东西的时候,整个人的目光一变。   ☆、183.v113他没必要背这么大的一个包袱【二更】   乔思雨进的地方是一家情趣内衣店,黎千城脚步没停,干脆就光明正大的进去了,她该不会和李诚那男的谈的投机,妈哒,那也不能来这里头。   她连看都没看黎千城,刚刚就察觉着他跟着过来了,本来想进这里他不跟着,等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再走,谁知道他竟然跟进来了逆。   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办法,乔思雨这看看那摸摸,还别说这里面的内衣样式特别的火爆,穿在身上比不穿诱惑多了去了。   比如胸前两个点下面一条线的这还是最普通的,当然也有好看的,可是她有点不好意思买。   “你的size太小,穿这玩意只能暴露你的缺点。”不知道什么时候,黎千城已经挨在了她的边上,低沉着声音给她建议,似乎有点嘲弄的意思,其实黎千城有点生气。   “你看的时候还没发育完全,女人是会二次发育的好不!”乔思雨冷清的笑,一改这些日子的柔和,干脆真正的挑选了起来。   不穿也买,谁叫黎千城一字一句的老是嘲讽她,她穿着又不是给他看的,她乐意穿不行么,自己给自己看难道犯法还是怎么的。   黎千城还不知道就这么一大会,她在心里就想了特别多,等到又想和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她冲着全店最性感的一件走过去了。   说实话,乔思雨要是敢把那个穿在身上,他就敢扑了她。   可是转眼间,乔思雨就让店员把那个包起来了,黎千城站在身后的位置上眯着眼睛,乔思雨一回头就见他的表情跟她欠了他多少钱似得鼷。   乔思雨出了店,就准备回去了,有黎千城跟着她半点逛街的心思都没有了。   刚出了商场,乔思雨就自觉的站在了黎千城的车门前,反正他也顺路,她坐顺风车还省钱了呢,她手里的美元也没剩多少,也不想去换,因为马上要走一时半会的也用不找了。   “搭你个顺风车,黎二少爷你还是能赏脸的吧。”乔思雨笑意明媚,白皙无瑕疵的小脸上如花一般的美好。   男人冷哼了一声,用力的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上,乔思雨随后坐了进去,她怕自己慢了黎千城这混蛋会变卦。   伴随着车子的启动,男人冷嘲的声音传在乔思雨脆弱的耳膜中:“你现在看男人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   他话说的意有所指,乔思雨再明白不过了,她笑的清冷,声音淡然:“我没结婚还带着小戍,有男人肯要就烧高香了,还那么挑剔做什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她所说的并非本心,可是下意识的不想自己好过,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心里重重的失落感,她已经不奢望黎千城认孩子了,只希望孩子的病可以好起来,哪怕用她的命来换,哪怕削发为尼用余生为孩子祈祷她都愿意。   黎千城目光冷淡,薄唇抿起眼中若有若无的寒意越加的浓重,眼神中挑着不悦。   “你告诉我小戍的亲生父亲是谁。”黎千城牙根咬紧,他想听乔思雨的真话,他想知道乔戍的生身父亲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乔思雨低下头,捏着内衣袋子的手收紧。   黎千城拧眉,眼神冷漠无澜。   “孩子不是病了么!”乔思雨一开始大概是以为孩子是他的,所以才来三番五次的找他救孩子,但是亲子鉴定结果犹如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他的脸上,她所生的孩子和他无父子关系。   “他不帮我能怎么办,不想找了。”乔思雨漫不经心的笑,眼中没多少期望,她就和许多普通的女人一样,外表看起来很坚强,可是内心比谁都柔软。   车子缓慢的在路边停了下来,黎千城握住乔思雨的手,这一动作令女人的神色一僵,她看向黎千城的目光中无波无澜。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孩子是谁的!”   他的眼底带着一抹深沉,问题问出的那一刻内心犹如刀割。   乔思雨眼底升起一抹氤氲,他若是问的是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该有多好,那样她还能有勇气再说一次孩子是他的。   她用力的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眼中密密麻麻都是想哭的雾气,她微微仰头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难过,然后缓慢的勾起唇角,笑的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我都想好了,如果小戍没熬住,我就去陪他。”   她的眸底看不到温度,黎千城的心里一下子就拧了起来,她眼中笑意太复杂却又让人看不出什么。   黎千城深色的眸子定格在那一刻。   “我同意与小戍骨髓配型。”他几乎是寒着眸子说出这句话的,可是哪怕就是这简短的一句话都是给了乔思雨一个莫大的希望,她的眼底一下子就有了亮光,太激动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控制情绪。   她纤细的手快速的擦着从眼睛里流下来的眼泪,可是仿佛是要和她作对一般的是,眼泪越擦越多。   “你哭什么。”黎千城什么都不怕,就是最见不得乔思雨哭,以前欺负她欺负的厉害的时候她都很少吭声,直到有一次大哭之后两个月没搭理他。   他有些笨拙的伸出手抱住她的肩膀,缓慢的把内心百感交集的女人抱在怀里,他的内心突然一下子就觉得充实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身边的缘故,黎千城觉得自己没救了,他竟然和黎子商所说的一样,却是放不下她。   男人沉默着,英俊的眸子沉浸着霸气,冷冽的容颜因为她猝不及防的哭声变得有些无措。   乔思雨情绪逐渐的稳定,她默声的祈祷,一定要配型成功,一定要,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而且黎千城这男人三分钟热度,什么事情不能耽搁必须马上执行,她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慌,来不及擦眼泪她从她的怀中出来,满眼期冀和焦急的看着他的俊脸。   “那你明天就跟我回去吧。”   “好。”黎千城知道她着急,很利索的应允,他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内心为什么答应同意和乔戍配型。   大概心里隐隐的期盼着,如果配型成功又能证明些什么,如果成功了就有很大程度上证明那纸亲子鉴定书是假的,造假的人就很有可能是黎子商。   与母亲不同的是,父亲很喜欢乔思雨,真真正正的当成女儿养的,从女儿变儿媳妇也是欣喜,如果他有了孩子,那么对于还未结婚的黎子商又是一重打击。   他能在黎氏拿到的股份又少了很多,因为当初黎父当着他们的面做过声明,黎氏的分公司yf名下的股份是要交给孙子孙女的。   在黎千城的心里股份并不重要,他隐隐的期冀那是他的儿子,他和乔思雨的儿子。   他拿了纸巾给乔思雨,还不忘补刀说道:“丑丫头越哭越丑。”   乔思雨轻轻地笑出声来,只是此刻她的内心从未有过的欣喜和慌张混杂,甚至心跳都比平时跳快了调子,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现在就看老天了。   “不过,我有条件。”黎千城沉了沉语气,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乔思雨转头然后点了点头,现在就是要她命她都能答应,别说条件了。   “以后别跟黎子商介绍的男人见面,他那样的人配不上你。”男人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带着警告和淡淡的认真。   乔思雨点了点头,唇角抿起,本来也就是不打算再见面的关系,黎千城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她现在哪里有心思谈感情的事情。   每天光是跑医院都焦头烂额了,自从孩子病了开始她连一个完整的好觉都没睡着过,有时候睡着睡着莫名的就突然心脏跳的很快,然后惊醒,再不然就是根本睡不着。   谈恋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如同那些她只能看看却不敢买的奢侈品,黎千城拿给她的钱她拿了一部分交了孩子的透析治疗的钱和住院费已经药物费用,这就是可观的一笔,花多少她都记在账上,如果孩子好了,她会把多余的钱还给他,再把花掉的钱慢慢的还给他。   她的孩子是一个永远不能进黎家门的存在,而且是她执意把孩子生下来的,黎千城完全不知情,他没必要背这么大的包袱,就如现在他不承认也不认为孩子是他的情况就很好,至少她不会和乔戍有分开的那一天。   ☆、184.v114她有心躲着他【一更】   “薄晏北,我想回家。”   苏念的声音温软,她和薄晏北现在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星期了,而且他还没有走的意思。   薄晏北了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愉悦的笑意:“不喜欢和我呆在这?”   “不是,在这我睡不着。”一开始还新鲜,越呆着就越发的想家,想去看看母亲。   他的表情似乎在考虑,苏念静静的等着他的答复。   当天下午,两人坐上了回国的飞机鼷。   苏念的脑袋倚在他的肩膀上安静的睡着,男人的手里拿着一份时尚杂志在消磨着时光,面前还放着一口未动的红酒和点心。   他将手中的杂志合上,转头发现她睡的憨熟,他笑了笑顺势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   薄晏北的内心此刻柔软的如同棉花糖一样,又甜又温柔,他似乎不经意间带着幸福的笑意,沉寂许久的内心突咕突咕稳重的跳动。   伸手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下巴轻轻地放在她的头顶,手掌如同拍小孩子一样的拍着她的手臂哄她睡得更熟。   待苏念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男人脑袋抵在她的脑袋上,长睫安静,俊眸嗑着刚刚入睡不就,她许给他的一月之期,只剩下不久了。   苏念的内心此时十分平静,就如雨点砸在冰冷无积水的水泥地面上那般无波无澜,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那些看似不经意的伤痕早就戳的她的内心千疮百孔。   她一动也不敢动,怕吵醒他。   他修长的手指半搭在她的腰间,苏念抬起手欲放在他的手背上,只是却不敢真正的触摸,她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想法,离开江城无疑是一个忘记伤痛的好时机,早已经离开的城市上空也的确是个展望未来的好地方。   可是正如落叶归根,也不能逃避一辈子不是么。   她的手掌收回最后落在了他蹙起的眉宇上,轻轻地顺着方向展平。   他很早之前就很喜欢皱眉,不悦也是,想比较烦杂的事情也是,也许是因为上天眷顾他的这张脸,也许是因为后天保养的好,眉心处也没见着川字。   他总是讨厌她在他的面前提老这个字眼,可是她一点都不嫌,二十岁的男生是疯狂游戏又青涩幼稚的年纪,三十岁的男人带着成熟的诱惑。   和幼稚的的男生谈恋爱会感觉到青春,和成熟的男人结婚会感觉到踏实,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以爱为前提的基础上。   就如爱情不分年龄,不分国界,不分性别。   飞机降落在江城的时候,天边已经盛开了晚霞,金红紫色混杂如同古代妃子的彩色锦衣,美的无可厚非。   苏念呼吸着这熟悉的空气,一种酸涩感从心里越发的蔓延,当初她和许景遇一起回来的时候,和现在的感触全然不同,那个时候她还没觉得如此般的物是人非。   肩膀被男人霸道的搂住,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苏念眼神翕动,转头与他面对面,苏念的脸蛋被冬气蛰的有些红,脸颊两侧的颜色像极了草莓的颜色,他温暖的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微微低下身来。   “我想打车去妈那看看,你先回家好吗?”她唇角勾着笑,哈着白气和他商量。   苏念这样乖巧又开心的样子让薄晏北内心瞬间柔软了下来,男人笑意明朗,轻轻地摩挲着她细嫩的脸蛋,“好,只准住一晚。”   苏念一直都想跟孟黛清住,她这次回去也是想留下,薄晏北因为知道这样才准许她在那里住一晚。   她开心的点头,眼中透着美好。   薄晏北站在夕阳之下,看着女人坐进了一辆银绿色的出租车里,出租车只是短暂了停留了几秒,便快速的驶离了他的视线,男人的心里有些空唠唠的,仿佛这些天的拥有不过是梦一场,他俊眸深邃,长睫翕动,犹如天斧神功般的相貌在逐渐清冷下来的天色里熠熠生辉。   夜月星明,昭示着明日也必定是个万分晴朗的天气,温暖漆黑的室内,男人仰面躺在沙发上,空气寂静的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当他第二十次将实现投在在黑夜中明亮的时钟上的时候,现在也不过晚上十一点半。   毋庸置疑,他想见苏念,哪怕紧紧离开她不到七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抑制不住想她了。   手机被他压在身下,他不能给苏念打电话,这几天她的睡眠极浅,不知道是因为怕他碰她还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睡不踏实,她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薄晏北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他迅速从沙发上下来去把电视打开。   国际频道在播放远方的家,他胡乱的翻着台,却一个想看的都没有,因为苏念他放弃检察官纵身商海,当初这个决定做的决然,哪怕是现在他都不曾后悔。   只是无论做什么,没有她的日子里他的生活枯燥乏味。   他把遥控器扔在一边,拿起大衣开车出了门,开向苏念所在的位置,她就如同他心口的一颗朱砂,披上外衣不被世人所见,却实实烙印在他的心口提醒着她,他爱她。   清冷的薄家别墅里,电视上还在播放着新闻,寂寞安静的气氛中,只有主持人字正腔圆磁性醇厚的嗓音在空气中流动。   十分钟后,薄晏北的车停在了苏念家楼下,他摸了摸兜,因为出来的匆忙他并没有带手机,抬头望向那面,漆黑的窗户中映照着对面楼还没休息家庭的灯光,他退后一步向上看,独属于苏念卧室的窗户玻璃前面,没有拉着窗帘的痕迹,薄晏北心里一空,一种不安的预感猛的袭上心头。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奔跑,暗夜之中的敲门声尤其的刺耳,他寒着脸色在门外等待着,直到一分半钟过后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他抬脚要踹门的时候,里面的门被打开,薄晏北本来因为有人来开门的动静刚放松下来的神情一紧,眼眸变得极冷。   “你是谁!”他的眼神遽然,瞳孔瞬间扩张,他彻寒的语气让来开门的女人感到胆战心惊。   “我是这里的住户。”她颤声开口,紧着手想关门,薄晏北用力将门彻底的打开,“苏念呢,我问你苏念呢!”   “我是新搬来的,这房子是一个姓孟的女士卖给我的,我不认识你说的人。”女人心底太害怕,她有些后悔来开门。   薄晏北剑眉星目一片冷然,他缄默不语,直到那女人再次开口:“对了,下午的时候有个女孩子过来找过孟女士,她问我孟女士在哪可是我不知道,我看她走的挺急的……”   还未等女人说完,薄晏北快速的冲下了楼,他的神情中一片冷然,开车冲向了对面的街区。   ****   哐哐哐的敲门声,熟睡中的蒙贺被惊醒,良好的素质令他快速的应对,翻身下床拿了高尔夫球杆快速走向门口的方向。   他的目光落在圆润的猫眼里面,门口的人让他一下子放下戒备,手中的高尔夫球杆立在一旁,他伸手开了门。   门还没开完全,薄晏北大力的推门进来。   “把你电脑借我。”他边跟蒙贺说边往他书房的方向走,蒙贺一头雾水脸上的睡意全部被折腾空了。   “总裁,这么晚你不和苏小姐共度良宵跑我这来用什么电脑,我电脑刚更新了系统还装了lol……”   没等他说完,男人就已经掀开了他的电脑,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解开了他的开机密码。   他动了动唇,半伸出去的手颤动了两下,干脆闭嘴站在了薄晏北的身后。   他手速极快的黑进了一个程序,入目之处全部都是高级编码。   “把你手机给我。”   蒙贺利落的拿来手机之后,薄晏北给苏念拨了过去,那边是关机的状态,将数据线与电脑连同,他在他的手机里下载更新了一个秘密程序。   “这不是黑程序么,你用这个做什么?”   “苏念不见了。”薄晏北眼神冷漠,蒙贺突然就不说话了,能让薄晏北大晚上这么着急的,全世界也就只有苏念。   “用不用我派人去跟一跟?”   “不用。”薄晏北摇头,眼神愈加凝重,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找不到孟黛清而着急她会给他打电话的,可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消息这说明苏念有心躲着他。   ☆、185.v115你又不跑,怕什么【二更】   手机屏幕上黑屏出现白色的代码,逐渐的显示出一张素色的地图,地图逐渐的向下延伸瞬间扩大,直接显示了苏念手机所在的位置,红色的小字以极其适当的频率闪动,薄晏北的目光却紧紧地沉了下来。   “这里……”显然,蒙贺也愣了一下逆。   薄晏北起身将手机解开程序后扔给了蒙贺,旋即驱车开往红字上显现的地点。   这里的地点幽僻,时不时的还可以听到渗人的狗吠声,街道上一辆车辆都没有,一片孔径深幽,干燥清冷的沥青路面笼罩着月色,院内参天大树遮蔽,依稀可以见到里面辉煌建筑的一角。   轮胎划过路面刺耳的刹车声在旧色的路面上留下一道新的印记,男人打开车门下车,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风衣的衣诀被冷风刮起,瑟瑟的声音如同金戈铁甲。   儿时的记忆奔涌而来,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院内有稚嫩的孩童,有善良的父母,有儿孙乐的老人。   薄晏北走到门口,准确的按了密码开门,置入院中的那一刻,似乎月色更明亮了一些,他站在院中,目光落在安静如斯的建筑上面,只是迟疑了一下便迈着大步走向门口,二次输入密码后进入了屋内。   似乎是他的进入惊扰了屋内的人,东边的卧室灯光亮起,一个男人披着衣服开门走了出来。   薄晏北开了客厅内的灯,薄威远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的闭了闭眼。   “是有什么急事么?”现在将近凌晨,薄晏北突然的出现在这里未免奇怪鼷。   “爸,苏念呢?”   “在楼上。”薄晏北听完,大步的上了楼梯,挨个客房的门开,终于在二楼东边第二间卧室看到了已经睡着了的女人。   薄威远还站在楼下,薄晏北脚步顿住,轻轻地将门给关上,他内心的紧张瞬间放松下来,他刚刚还以为她走了。   “你来陪我坐会,年纪大了睡不着。”薄威远趁薄晏北去找苏念的空挡拿了全套茶具把热水也烧上了。   薄晏北半句话未吭,沉稳的走下来安然的坐在了父亲的对面。   薄威远内心感慨,他印象中的孩子坐着要比他矮好多,每次他摆弄他那套茶艺的时候他就会坐在对面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看,这时间一晃啊,他都长大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和你奶奶出去散步,恰好碰到小念这丫头,所以就让她来家里坐坐,你说你这性子是像了谁,这么猴急,一刻都离开不得。”   薄晏北俊眸深邃,笑了笑后说道:“怕把她丢了。”   说实话男子汉说这话一点都不丢人,薄威远勾唇,父子间长的很是相似。   父子两人即使是不说话就这么呆着,也不觉得尴尬,薄晏北身子坐的笔直,客厅内只听的到时钟走动的声音。   “我想明天看看你妈去。”许久,薄威远低沉着声音开口,他已经把茶放好,薄晏北起身去拿烧好的水。   “我送你。”   “嗯。”   和父亲喝完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薄晏北边脱衣服边开门进了苏念睡着的客房,她后半夜的时候总是浅眠,被开门的声音惊醒,还没等看清来人,熟悉的气息就将她完整的包围。   “你怎么来了?”她软浓着语气,看得出还有些睡衣,薄晏北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想你。”   男人快速的钻入了被窝,将苏念整个人揽在了怀中,他的声音沉沉低眸凝视着她肤如凝脂的模样。   “老太太叫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早告诉他不就没这么长时间的相思之苦了,若是知道她在这里他早就跑来了。   “你答应我让我在家住一晚,本来我吃完饭的时候想打车回去,可是奶奶不让我走,手机又没电,所以就没跟你说。”   薄晏北星目璀璨,手指放在她的耳朵上,轻轻的把玩着。   “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他的声音轻和,苏念的情感仿佛要低到尘埃里。   “我妈让我不要找她了。”她黄昏和薄晏北分道扬镳的时候,还不知道母亲已经搬走了,她到家之后才发现房子已经被租出去,现在住在这里的人是个陌生的女人,据那个女人说,房子是母亲租给她的。   于是苏念就给孟黛清打了电话,只有第一个接了。   告诉她她去亲戚家住了,叫她这阵子不要担心也不要找她,自己过自己的生活,苏念陷入深深地懊恼之中,她本以为母亲已经放弃了离开她的心思,没想到趁她不在的时候离开,她真的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她。   “明天我帮你找。”薄晏北忍不得她伤心,手指柔和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   苏念轻轻地点头,眼神黯然,薄晏北将她拥的更紧了一些,苏念的额头乖巧的贴在他的锁骨上面,就连他的心跳她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以后不许让我找不到你。”他睁着眸子一点睡意也无,霸道的语气说的理所当然,以后他绝对不会允这种情况再出现一次,担惊受怕的。   苏念眼睛眨巴了两下,倒是没吭声,她柔顺的跟要睡着的小猫一样,任凭怎么动都无动于衷。   薄晏北抬起头来,亲了亲她的眼睛,眼神严肃:“怎么不回答我?”   她这么默不作声的根本就不像是答应他的样子,苏念脸上笑意明媚,她举起白净的胳膊环绕住薄晏北的脑袋,令他俯下头来,她微微抬头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的心忽然就软了几分,随之而来的就是席卷一般的火热。   苏念的大腿勾住他的腰,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月色下两人的眉眼印刻的如此清晰,苏念的手指抚平他的眉心,笑意勾人。   “别皱眉,会老。”   “你别勾-引我。”男人下腹处的火热四处流窜,所有的把持到了她的身边全部溃不成军。   苏念脸色也有些发烫,将脸凑过去吻在他的耳侧,他冰凉的温度对上她温柔的唇,男人身子猛的战栗了一把。   他的额头逐渐有汗珠渗透了出来,苏念勾着唇黑眸熠熠生辉,第一次发现他如此容易撩拨。   “苏念,我要你。”薄晏北几乎要坐起来,苏念的手指抵在他的唇间,笑意盈盈。   “你不许动我。”   “我不干。”男人暗色的眸光中溢出躁动的火苗,浑身如同火烧一样的炎热,灼烫的呼吸都越发的急促起来。   他的眼眸越加的幽深,然后沉沉的开口:“谁叫你勾-引我的,不动你你老公我就是有x功能障碍。”   他说完直接坐了起来,苏念的双腿跨坐在他的大腿根内,脸红的透底,她有些想逃,本来是一时兴起要撩拨他让他受苦,结果却弄巧成拙了。   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送到门口的小嫩羊羔更是没有放过的道理   这点在两人之间距离为负的时候苏念明白了,她的脸色潮红,手指紧紧的扒着他的后背,脚尖蜷缩,紧咬着唇忍着不出声,她低喘着呼吸,浑身如同过电一般全身发麻。   男人布满***的脸愈加的绷紧,室内传来他性感的低吼声,直到她被男人带到最高峰的时候松口一声细嫩的嘤咛,她紧紧地夹着双腿浑身都瘫软了下来。   以前她不要,他忍了,忍不住的是她出手挑逗,心爱的女人就躺在身侧,没反应的那是太监。   苏念无力的推开薄晏北,脑袋就要钻到地缝里面去了。   薄晏北抓住她的手臂重新将她圈了回来,她黑白分明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神,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双腿并拢。   “苏念,我今天跟你说清楚,你若是敢没经我的允许就跑了,抓到你后我会把你先奸再奸奸直到你跑不动为止!”   苏念一听,就要哭了,他这比先奸后杀还可怕呢,听起来像是一个长久的活啊……   她哆哆嗦嗦的欲哭无泪,唇瓣比双腿抖的还厉害呢。   “你我夫妻一场,就不能对我温柔点么,那方式也太残暴了……”   “你又不跑,有什么可怕的。”   “……”她就是想跑所以才害怕啊,她觉得自己要是个男的就好了,就可以依法复制让他也怕怕……想着薄晏北求饶的样子就刺激。   女人身上白皙的肤色如同凝脂玉露,薄晏北眼眸一暗,今晚的地点不对否则她没个逃。   ☆、186.v116你觉得我未来的妻子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医院内,黎千城与乔戍的配型结果已经出来了,黎千城因为黎氏股份的事情现在不在这里,只有乔思雨一人拿着这份结果。   她站在原地,目光激动又复杂,配型结果一致,这说明小戍有救了,可是黎千城会同意捐献骨髓给孩子么?   乔思雨从包中摸索出手机,打给了黎千城,那边响了很久没人接,她再度打了过去后,是个女人接的。   ”请问你找谁?“女人的普通话很标准,就像电视上的主持人和女播音员一样,乔思雨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电话那端说道:“我找黎千城。逆”   “黎总开会去了,等会议完毕我会帮你通知他的。”女人的态度很好,乔思雨一下子就放下心来,不过黎千城不是不管黎家企业的事情么?怎么就成了黎总了。   不过事事有变动,她早已经掺和不进他的圈子,他做什么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乔思雨自嘲的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想知道关于黎千城的消息,这些年她内心中不平的刺早已经被岁月磨平,内心也变得更加坚强了,只是无论怎么改变也变不成她喜欢之人喜欢的模样,只因为她是乔思雨,是黎千城不待见的人。   这份好消息她好想找个人分享,可是除了孩子之外,她没有可分享的地方,不过这样也好,小戍健康以后,她心里的担子就彻底的放下了,小戍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去读小学学习知识,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不必整日待在医院里面,身子一天比一天的虚弱,现在的小戍已经严重到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了,很难想象得到,就在两个月之前他还可以笑着叫她妈妈,而现在却连呼吸都困难。   乔思雨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面,手中的单子被她小心翼翼的拿着,连一个褶皱的印记都没窝出来鼷。   她吸着鼻子,低眸看着脚尖,过了许久之后,黎千城的电话回了过来。   “结果出来了。”乔思雨先开口,听到那边静默了一会,男人的声音低沉的传了过来:“嗯。”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和疏离,乔思雨一早就想到了,他会冷淡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上面的灯面上。   “骨髓配型成功了,你……”她沉默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我随时都有时间。”黎千城声音稳重,直接应允,他的话直接让乔思雨放下了心来。   “谢谢。”   那边瞬间沉默了下去,乔思雨抿了抿唇,缓慢的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拿了下来旋即挂断,她的手里握着手机,好像因为松了一口气浑身都没了力气,她站起身来脚步踉跄了一下,站直身子后虚无的笑,然后走到病房门外的小窗户向里面看,乔戍带着白色的小线帽,戴着大大的白色口罩几乎把他的小脸全部遮住。   轻手推开门走进去,她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一边,因为身体有些感冒不舒服,她只能站在门口也不敢靠近床边,呆呆的看着孩子憔悴的样子,她的内心一阵刺痛。   她生下孩子之前有想过以后带孩子的生活很艰辛,却没想到孩子会生病,哪怕她苦一些她受罪,也不期望孩子受苦。   因为没有戴口罩,乔思雨不敢在病房里面呆太久,看了孩子不久就赶忙出来了。   因为骨髓配型成功,就下来就是定手术时间,乔思雨将手中的单子折起来放在了包里,然后去了医生办公室。   只是她没想到,半个小时之后黎千城竟然赶来了医院。   骨髓移植手术定在了一个星期后,乔戍的身体情况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所以的情况都比较紧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黎千城的骨髓配型和乔戍的一致。   “吃饭了吗?”出来医生办公室后,黎千城看着样子十分虚弱的乔思雨问道,她摇了摇头,哪里顾得上吃饭。   “走。”黎千城牵住乔思雨的手向外面走,男人的步子走的飞快,女人跟在后面有些吃力。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吃就行。”刚才接电话的那个是他的助理吧应该,那人说他是黎总,那么现在他应该开始接触公司的业务了,现在初开始工作哪有不忙的。   “谁说我忙了。”黎千城皱了皱眉,她就老是自己想象,胡乱的揣摩他的意思,还要自己去吃饭,和他吃饭不开心是怎么的。   “我接手黎氏了。”黎千城自顾自的说着,乔思雨点头说道:“恭喜你。”   黎千城是名门家的孩子,接手家族企业也不足为奇,他一个黎家二少爷终日无所事事也不是事情,她该说一句恭喜。   黎千城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然后停住脚步,目不转睛看着乔思雨的脸。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就算我不继承黎氏也不会让我的女人饿着。”   他的话别有深意,乔思雨的手蓦地从他的手中给抽出来,她轻笑了一下:“是啊。”   她清楚他是在暗指当初她不辞而别的事情,她也知道他误会她拿了黎母给的钱,可是他也许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离开。   就这样也好,他该怎么误会就误会去吧,当初她没有把事情跟黎千城挑破,现在更是什么都不想说。   “乔思雨你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不后悔。”他的神情冷峻,死死的盯着她平静无波的眸子,当初因为他没钱就离开他的女人如今是否会因为这个消息后悔。   他一开始就不打算继承家族企业,也没有和黎子商争夺继承权的***,但是自打上次乔思雨和那个叫李诚的男人见过之后,他内心就觉得气闷,那个人有的他也有。   “后悔什么?”乔思雨反问,心里面发闷,她现在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她又能回答些什么呢。   黎千城眼神蓦地一暗,冷声道:“算了,看你也不后悔。”他的话语里面带着刺,转身迈着步子向外走,乔思雨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后,在他的身后跟着。   就算没有黎千城,她也是要出去吃饭的。   出乎意料的是,黎千城并未先行离开,而是屈身和乔思雨坐在医院对面的一家小餐馆里面。   “你是觉得我请不起你么?”黎千城坐在她的对面,呛声道。   “你的钱是你的,不要花在没有必要的人身上。”乔思雨轻笑,淡淡的回应。   “对,的确不是什么有必要的人。”黎千城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感觉在这个女人面前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起作用,她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么。   但是这次和乔戍的配型让他的心里重新有了打算,这世界上恐怕没那么多凑巧的事情,乔戍百分之百是他的,至于亲子鉴定书的结果,可信也不可信,黎子商做一个假的鉴定书简直易如反掌。   “小戍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的?”见乔思雨似乎不太愿意主动与他搭话,黎千城自顾自的问道,内心里越来越想关系孩子。   “冬月13.”那时候她没钱,因为是孤女也没有亲戚和父母,所以用仅剩的一些钱租住了一间小屋子,冬天又极冷,她只记得羊水破了那天天气异常的冷。   没有别人照顾,自己打了120电话求助,在救护车来之前痛的要死要活的,等孩子生下来也没敢在医院住,因为没有钱掏床费。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可能亲身体会不到,但是没钱真的很艰难,她草草的坐了月子也没人伺候,每天孩子冻得生哭,本来嫩白的小脸冻得青紫,这些年来她几乎从未睡过好觉,带着孩子在餐厅里面洗盘子,孩子一哭在身边一起工作的人就觉得烦。   那个时候真的很艰难吧,可是还好有小戍在,孩子是最天真的存在,一岁过后就不那么容易哭了,仿佛知道她的艰辛一般经常的笑。   都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可是她的孩子呢……   现在能与黎千城坐在这里回忆,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好在这一切都因为黎千城有了好转。   黎千城点头,孩子也快过生日了。   “待会你带我去看看他。”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去看乔戍,以前都是不愿意去的,无论乔思雨怎么哀求他都无动于衷。   乔思雨应允,有关于孩子的情况刚才医生也都跟他说过了,他现在想必是很清楚。   “我妈最近有催我结婚,你作为一个女人和我相处的时间最长,你觉得我该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来作为我的妻子我的爱人一起生活?”   黎千城挑起眉梢,语气深深,好像在特别认真的问乔思雨这个问题,至少在她的眼中觉得他很认真。   说实话,她现在的内心就犹如密密绵绵的针在戳一样,里面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只是面上倔强的一点都不表现出来。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么,温柔的女人太无趣,应该找个身材好的,长的漂亮的,最重要要很善良。”她笑意明媚,似乎在谈天气一样的在谈他以后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有没有好的人选?”   乔思雨想了想,自己的圈子矮,男人不认识女人更不认识了,她勾了勾唇说道:“现在不是讲究门当户对么,能作为未来的黎家二少女人的女子就不应该由我来介绍了,你也知道我一直生活在贫苦曾,是没有看人的眼光的。”她下意识不想给自己揽上这么个麻烦,黎千城是她喜欢的男人,当面听着他选择女人已经很痛苦了,要是再让她自己介绍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往伤口上撒盐呢么。   “我没那么封建,我要的妻子只要不爱慕虚荣就好,我并不在乎出身。”   黎千城双手交叉,慵懒的放在桌面上,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乔思雨白皙红润的脸庞。   “我的人际圈很小,恐怕帮不了你了,关于结婚这件事情你应该问问黎阿姨,她一定会给你介绍好的。”   “我妈介绍的女人太古板。”黎千城脸上似笑非笑,见乔思雨对上他的目光继而说道:“不过哪个都比你有趣。”   乔思雨无奈,瞧,这男人说别的女人还顺带要贬低她一下。   “黎二少还真是好福气,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也许礼金没有那么厚,就当是聊表心意好了。”她笑颜如花的脸上表情无懈可击,这让黎千城内心逐渐的冰冷下去,无论他怎么下手,她都像一个海绵一样软软的没有攻击力。   “我结婚你要来?”他有些挑衅的问着乔思雨。   “不一定。”真到了他结婚的时候她在不在这里还不是一回事,再说了,他母亲也不会想看到她的。   黎千城冷笑一声,手指收紧。   “远看还看不出什么,近看才发现你眼角的皱纹都好几条了。”   “都是个孩子的妈了,又不是什么小姑娘。”乔思雨面上满不在意,心里已经在挠黎千城了,不知道女人对年龄是很忌讳的么,她有皱纹关他什么事,况且哪里有皱纹了,她明明很少女呢好不好!   “也是。”   黎千城俊朗的脸蛋都舒展开来,恰好这时候两碗面条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乔思雨小时候很挑食,不吃香菜不吃葱花。   黎千城也不动筷子,看着她香菜也不往外挑直接大口大口的吃,眉头逐渐的皱了起来。   不是她矫情,她小时候最受不了香菜的味,这个黎千城是知道的。   他拿起筷子将自己这碗的香菜全部挑了出来之后推向她那边说道:“你吃这个。”   怎么长大之后什么都喜欢吃了,口味还变了呢,乔思雨低着头没去看他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她明白黎千城现在有多讨厌苍蝇就有多讨厌她,稍微做出点什么难免被他说矫情,她刚到黎家的那会,气不过的黎千城把她的衣服从窗户往外丢,让她走,说她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为什么要来他家。   那个时候他也不大,大概是觉得她一个陌生人抢了她的宠爱吧。   “你是不是乔思雨啊。”正在两人对峙间,一道欢愉的女声插了进来,乔思雨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她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很熟悉,就是想不起叫什么名字来了。   但是黎千城非常的有印象,就是这个女生的哥哥,当时疯狂的追求乔思雨来着,自打知道他是乔思雨的哥哥后就天天让他给她带情书,甚至是好吃的,当然,那些东西他都给扔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乔思雨被那个男生表过白,她当时觉得莫名其妙来着。   “是乔思雨没错!”没等当事人回答,那女生就抢先回答了。   “你是?”她有些尴尬,实在是记不清名字了。   “哦,我叫张佳,当时在班里比较腼腆来着,是你初中同学。”她这么一介绍,乔思雨就都想起来了。   “你自己来吃饭么?”   “不是,我跟我哥来的,他在外面停车呢,你看,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张佳的心情看起来十分的兴奋,她向着走进来的男人招了招手。   “哥,这里这里。”   张佳的哥哥长的很高,一身干练的西服一尘不染,看得出是个爱于生活的男人,他自然也是看到了乔思雨,睿智的眸子片刻的诧异了一下。   “这是思雨,乔思雨,你不认识了么?”张佳走到哥哥的身边,小声的嘀咕,这可就是他哥追的呕心沥血可是没追到的那个乔思雨啊。   “多少年不见了。”男人笑着伸出手,看着乔思雨目光温和,乔思雨点了点头,伸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后便快速分开。   “思雨,要不我们拼桌吧。”张佳提议道,顺带着看了一眼就坐在乔思雨对面的男人,她认识这是乔思雨她哥来着,异姓的哥哥。   乔思雨明显的感受到黎千城不乐意了,她倒是没什么意见,见她同意之后张佳和张泽搬了椅子坐下。   张佳总是时不时的看黎千城两眼,很明显的春心流转。   “最近过的怎么样?”如同好久没见面的朋友一般,很平常的寒暄,张泽没有妹妹张佳那样的浮躁,倒是比以前稳重了许多。   “挺好的,你呢?”   “我也过的很好。”张泽刚说完,黎千城就冷笑了一下,这不是白痴的对话么,就这么撩妹,就算当初没他的阻拦他也追不到乔思雨,乔思雨哪里喜欢这种过于温和的男人。   “你结婚了吗?”张佳看着乔思雨,一脸的好奇,乔思雨可是当时出了名的大美女,追她的人能从这里排一个加强连出来,问完后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似乎多虑了。   “还没。”只是乔思雨的回答更加让她诧异。   “我哥也还单着。”张佳看起来似乎特别的开心,张泽无奈的看了一眼张佳,却没说什么。   黎千城自始至终的都寒着一张脸,他怎么觉得这个叫张佳的这个聒噪,一直唧唧喳喳的不停的说话。   “那你哥结婚了吗?”张佳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刚才她老看黎千城的时候乔思雨就察觉到,这姑娘对他有意思。   乔思雨笑笑,不方便在当事人的面前帮着他回答。   张佳倒是也不介意,伸手拍了拍乔思雨的肩膀感叹道:“你说这么多年一下子就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们多小啊。”她颇有一番感叹岁月蹉跎的意思。   “对了,正好也见着你了,这周三晚上在卡来门有同学聚会你一定要去啊。”其实她有意思撮合乔思雨和自己的哥哥。   “思雨的哥哥,你要不要也去?”张佳很快将时间对准了黎千城,男人眼神中含着几分严肃。   “不去。”然后冷冷的拒绝。   张佳碰了一鼻子灰,多少有些尴尬来着。   “我要去看小戍,你陪我一起去。”黎千城看向乔思雨,冷冷的道,他来这里一口面都没吃。   乔思雨点头,与张佳兄妹告辞。   “你什么时候有同学聚会了我怎么不知道。”张泽看着张佳,一脸的疑惑。   “哥你就是一根筋,没有聚会我可以提议让同学一起聚一聚,你看乔思雨也单着你也单着你俩不就正好可以处处么!”   为了她这个哥哥她也是操碎了心。   两人离开面馆,黎千城站在外面与街边的行人格格不入,或者说他本来就是遗世而独立的存在。   “你和他很熟么?”他突然转身问道。   乔思雨摇头:“不熟。”   她和张泽只是见过两次面的关系,当初张泽突如其来的表白没差点把她吓死,那个时候她胆子小啊,而且又是初中,黎叔叔管她管得特别严,三令五申不许她早恋来着。   ☆、187.v117带我去找苏念   黎千城冷哼一声,眼神半眯一副很不愉快的模样,因为离医院的距离不远,两人步行着走路。   两人戴好口罩手套之后才被允许进病房,因为白血病患者异常的虚弱,尤其是怕外部感染,每个人都必须万分的小心。   乔思雨捂住嘴轻咳了一声,小心的靠近床边,病床上的孩子痛楚的皱着眉,稚气未脱的小脸上白的毫无血色。   乔思雨抬手抹了抹眼泪,轻轻地笑着走到床边逆。   “小戍,看妈妈带谁来看你了。”乔思雨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手臂,乔戍呼吸很沉,他没有睁开眼睛。   “是一位你没见过的叔叔。”乔思雨笑了笑,轻轻地握住乔戍的手,面上一点情感都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即使乔戍没有睁开眼睛,他也是可以感受的到的,她不坚强他会更难挺过难关的。   黎千城目光复杂,乔戍的五官都像极了乔思雨,细看之下他微微睁开的眸子竟然有他的样子。   “出去吧。”乔思雨敛下眼中的神色直起身来看着黎千城,她的心里多少是怨恨的,说不怨恨黎千城那是假话,这么多年他这应该是唯一一次来看孩子鼷。   两人走出病房摘下口罩,乔思雨迈步走在前面,手术的费用不用担心,只是手术后的风险……她不敢多想也不敢估量。   “乔思雨。”黎千城叫着她的名字,眼神深邃沉着,他想和她谈谈乔戍的问题,既然是他的儿子,他有必要扛起责任来。   她站住脚步,目光转向黎千城。   “怎么了?”   “你跟我谈谈。”见他一脸正式的样子,乔思雨的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事关乔戍吧。   当初她刚回来的那会有忌惮,可是为了乔戍的身体情况不得不走此下策,只是没想到亲子鉴定有误,黎千城根本就不认乔戍。   “以后再谈吧。”乔思雨想逃避,她总觉得在这个时机和他谈事情并不好,而且在孩子手术之前她什么消息都不想知道。   见她要走,黎千城迅速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住,不让乔思雨离开,他暗自咬了咬牙后说道:“你明知道我要跟你谈什么,你想躲是躲不开的。”   乔思雨的意思他现在有些懂了,若不是因为孩子病了她根本就不可能回来,更不可能想利用孩子来达到目的。   一开始他那么认为是因为乔思雨在他心里的印象太恶劣了,只是现在看来是他对她想的错了。   “以后吧,我现在不想谈。”乔思雨拧眉,直接拒绝他的提议。   “等孩子病好了我会把他接回黎家。”黎千城也不打算和乔思雨绕圈子了,直白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他本来就不想瞒着乔思雨,更况且她是孩子的母亲也根本就瞒不了,既然乔戍是黎家的骨血,没有流落在外面的道理。   “我不同意!”乔思雨甩开他的手,目光愤怒,他凭什么来要孩子,仅凭血缘关系么?   “你也知道,乔戍不是你的儿子。”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在他的面前自乱阵脚,有前面的亲自鉴定在,她会想办法蒙混过关。   黎千城笑了,那笑意让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傻。   “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巧合?”黎千城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血管的位置,乔思雨眼快的捕捉到,心脏猛的跳动了几下,心里瞬间有些慌。   “也可能,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蒙三岁小孩呢!”黎千城眼神愠怒,由此可以看出乔思雨真的没半点让他认回孩子的心思。   “黎千城,你大好的前程,正是好年纪,何必被一个私生子牵扯住脚步。”乔思雨知道蒙骗他太难了,这事情就得想别的办法。   “我不在乎那些,我要我的儿子,而且我的儿子只能姓黎!”   乔思雨内心都凉了下来,她眼神泛上冷光:“你凭什么!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来看过他几次,你为他做过些什么,小戍现在还未接受你的骨髓移植你就想着要孩子了?”乔思雨冷笑,他怎么就那么自私呢。   “就凭我是他亲生父亲!”   乔思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孩子是野种的?如今来扮演一个父亲的也是他。   她咬了咬牙转身就走,不想跟黎千城说下去了,因为无论怎么说都是她吃亏,她现在也不想跟他吵,她现在的唯一希望就是小戍可以通过骨髓移植好起来。   至于剩下的事情逃避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挑个日子来解决。   黎千城满脸的阴霾,他的五指握成拳撑在白色的墙壁上,乔思雨果然还是那个乔思雨,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她浑身就如同一个刺猬一样的浑身都是守护自己的武器,和攻击别人的利器。   *****   此时的女子监狱内,已经闹做了一团,许离潇因为精神紊乱被绑起来送到了单独的牢房看押了起来,一同牢房内的几个重刑犯脸上多少有些程度的损伤。   许离潇被制服的过程中身上脸上也伤了不少,此刻青一片紫一片的,牢房门口有女狱警守着,许离潇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她现在动都不能动。   她瞪着眼睛用力的大喊,因为晚上睡不好皮肤变得很差,眼球里面多了许多红血丝,看起来憔悴无比。   吼声倒是脆生生的。   她喊得声音有些沙哑,好半天才安静了下来,她的目光紧紧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其实内心里万分的平静。   许景遇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她也知道自己这么闹肯定能被送出去,只是过程要受些苦,可是在医院呆着总比在这里呆着墙,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   她用力的挣了挣手腕处的铁链,似乎是下了多大的决定一般,她耳朵手腕处被磨得血淋淋的似乎也不自知一般,因为怕她想不开,狱警要不时的看看里面。   “我要出去,你们都别想活。”许离潇冲着门口大喊,精致的面孔露出不一般的神色,她刚才听到了医生的字眼,只要被判定,她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此时bsn内,蒙贺敲门后直接进了薄晏北的办公室并且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薄晏北俊朗的目光平静,逐渐眯紧的眸子看起来像是在思索一般,许离潇这是闹哪出?   他突然想起,以前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案子,因为犯罪人精神不正常有精神病史而被放出狱的人是有,而且那是在得到明确的证明后,他冷冷的笑,就凭许离潇是不会想到这个主意的,看来是许景遇给她提的建议。   而且看起来像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他示意蒙贺过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蒙贺点头之后着手去办,对付许家姐弟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   等到蒙贺走后,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安静,他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桌子上是几份有关于他的文件,薄晏北低眸拿起笔再尾页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照蒙贺所说,苏家房子的纸上模型已经出来了。   建成只是时间的问题。   也不知道苏念现在做什么呢,他拿起手机给苏念拨了过去,等到通话接通之后薄晏北才知道苏念和黎白逛街去了,女人就是这样,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题,逛不完的街,和吃不完的甜品。   他将手机扔在一边,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放在底下的抽屉里,拿起衣服后离开了公司。   苏念和黎白此时正在一家粉红色超级少女的甜品店内,两人面前一人一大杯冰淇淋和各种甜食。   就在两人大快朵颐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声,黎白本来还幸灾乐祸的转头准备看热闹呢,可是自打发现外面响声的来源是因为她的那辆迈凯伦650s被撞变形了之后,她就炸了。   黎白扔下手中吃冰淇淋的勺子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那个悍妇的样子疯起来之后连苏念都怕,苏念自然是跟上去了,要知道这车可是黎白的宝贝啊,毕竟她除了吃就最爱车了。   撞她车的是一辆阿斯顿·马丁vanquish,看起来特别的奢华,她一看,这车主肯定赔得起啊,不过新车就这么被撞了心情也是够背的。   她用力的敲了敲阿斯顿·马丁车主的车窗,车窗降下来,露出一个女人姣好的面容和鲜艳的红唇。   “下车。”黎白可算发现了,这女人样子很拽啊。   女人似乎也没打算为难黎白,她打开车门后下车,重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衣,眼睛上戴着黑色的墨镜,黎白指了指自己的车。   “错误全在你,你把修理费赔给我就好。”她一直是个好商量的人,别人犯了错只要付出该付出的就行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女人笑了笑,蔑视的看了一眼黎白那辆车。   黎白见她神奇的样子,心里就快要气炸了,她那是什么眼神,别看她这车是没她开的车贵,可是也是土豪款好么。   “我说要你陪修理费,不对,干脆赔我一辆新的得了。”都撞成这样了,返修和买新车花的钱也差不多了,黎白虽然有钱,可是也不是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   红唇妩媚女人有些慌了,她冷看了黎白一眼之后转身走到后车门前,性感得弯腰轻轻地敲了敲车窗,看着里面俊朗的男人。   车窗被降下来的那一刻,黎白的目光落在那里面男人的脸上,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说,这男人长得很稀有啊,和苏念她家夫君差不多。   “你惹的祸你负责。”男人脸上一点耐心也没有。   “这车……赔的话要多少钱。”   “400万左右。”男人的目光顺着挡风玻璃的方向看那辆被撞毁的车,伸手揉了揉眉心。   妩媚女人一下子就慌了,她哪里有那么多钱,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又听见男人说:“至于我的损失,你只要拿570万就好。”   黎白的目光落在这辆阿斯顿·马丁vanquish车头上,毁坏度不比她的轻多少。   “先生,我就是个代价,你们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让我赔了。”这女人这下子才卸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傲慢。   “你穷你有理啊。”黎白不干了,什么叫叫大人有大量!   两豪车相撞自然不少人围观,权晟给老爷子的手下打了个电话自己准备脱身,等到那人来的时候,交警也陆续的到了。   苏念这才看清那男人长什么样子,最可怕的是她还见过面,她伸手扯了扯黎白的袖子,特小心的说道:“大白,他是个精神病患者,你还是等着警察处理千万别招惹他。”   黎白转头,眼神满是疑惑,“别逗了,这么帅的男人你说他是精神病……”   “你清醒点,帅就不得精神病么!”   “哦。”黎白这么一想倒是也有道理。   权晟自然也看到了苏念,他抿了抿唇,脸上带着菲薄的笑意:“嗨。”   苏念很想说,嗨你妹。   “你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吧!”黎白看着权晟,冷声的开口。   “她是代驾,不是我女朋友。”权晟笑笑,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黎白一想苏念就和这男人认识,刚才还打招呼了,再结合苏念所说的话,她双手环住手臂强势的气势根本不像一个女人。   “少来,赔钱。”   他是不是想开脱啊,这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没担当。   “四百万个够不够?”意外的,他回答的挺轻松,黎白一怔,旋即点了点头,可是觉得拿这么多又不好意思。   “折中,二百万就成。”   “再给你加五十万,就当赔礼道歉。”权晟拿出支票刷刷的签完直接塞进了黎白的手里,旋即目光又落在了苏念的身上。   “你跟我来。”他话是对苏念说的,看起来像是有事情要说的样子,然而那天他穿着病号服在医院走廊里面乱晃最后被人带走的景象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和你又不熟,跟你去干嘛!”苏念站在黎白旁边,并没有什么热情。   “一来二去就熟了。”   “你滚。”黎白把苏念护在了身后,这男人是在车祸现场撩妹么,也不看看场合。   “我不会,要不你来教教我如何滚,如何圆润的滚。”   “……”黎白承认自己气炸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向权晟转向他整齐的头发,那顶级的战斗力令围观的群众不禁叹息,就在苏念也默默感叹的时候就被某人给搂在了怀里。   她抬头,目光有些急惊讶,薄晏北他怎么来了……还神不知鬼不觉的。   “走吧。”   “不,我再看会。”   “不行。”   “万一大白打不过他了,我得去帮忙。”   “用不上你。”   “……”等黎白如狼似虎的时候发现苏念被薄晏北拉着走了,暗叹友谊不靠谱的时候,权晟把她的两只手都绑了起来,用的是领带。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进,黎白闻到了些许的酒的气息,权晟真的喝酒了,否则也不会找代驾,郑赫那小子不知道跑去哪里完了根本联系不到。   “臭丫头,你跟我过来。”没抓住苏念,还抓不住她么,黎白手无缚鸡之力的被拖着走,她有点担心自己的小命,内心有些怕怕。   “来人啊,救命啊,绑架了!”黎白大喊,心想着周围围观群众这么多,总能有帮助她的吧。   “不好意思,情侣闹别扭没看过啊!”权晟勾住黎白的脖子,走出了包围圈,周围的人都在感叹这是一对有钱任性的情侣,男方和女方吵架,带着小三来撞车,结果女方怒了,现在女方被男方带走,总结起来就是这么的简单。   “你个变态,快放开我,谁跟你是情侣啊!”   “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了我就放你走。”走到人少的地方后权晟这才松开了黎白。   黎白揉了揉被他勒的有些疼的脖子,一脸的怒火加怨气,狠狠地瞪着长的万分帅的男人,苏念说的对,帅和不得精神病能有什么关系。   “苏念是苏家的亲生女儿么?”权晟目光眯起,眸子闪烁着幽光,黎白听了这个问题之后只觉得好笑。   “当然是亲生的!”   “你确定?”   “当然确定!”苏念可不是什么捡来的领养的,而是苏家正儿八经的孩子。   权晟黑眸一沉,难道苏念并不是……   正当权晟想事情的空荡,黎白看好机会开溜,但是没成功,因为他被男人伸脚给绊倒了,她一下子扑在地上,若不是穿得厚,肯定胳膊都破皮出血了。   权晟蹲下身子,墨色的眸光流转。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俩光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好不好。”   黎白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坐了起来,磕的她的骨头疼。   她觉得奇怪,这男人是在调查苏念的户口呢是怎么的,怎么还扯上亲生不亲生的问题了呢,该不会是跟踪狂吧,长成这样的跟踪狂也真是少见了去了。   她慢慢的站起来,揉了揉磕疼的地方,打算去处理一下自己莫名遭殃的车辆。   “喂,你怎么回去?”权晟跟在黎白的后面,黎白脸色有些不耐烦,恼怒的说道:“当然打车回去!”   妈哒,他这是请的什么代驾,真特么的不靠谱,她好好地停在路边她都能撞上,这技术也真是没谁了,还是她今天就不该出门,简直是哔了狗了。   “拼车呗。”权晟眉眼笑意深浓,语气中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脾气,黎白翻了个白眼,就差跟他说呵呵了,“我拒绝好不好!”   她现在想离他远点,待会别再出什么更倒霉的事情她就该哭了。   “别那么小气,你看我贰佰伍拾万都给你了,就不能跟我共享一下资源么?”   黎白皮笑肉不笑,他怎么不说升华一下革命友谊呢,还共享资源,他以为自己是在看韩剧呢,还共享资源。   黎白叫了拖车将她的车拖走,旋即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跟在拖车后面,谁知道说要拼车的男人真的挤上来了。   “你给我下去!”   权晟不说话,闭着眼睛样子特别慵懒。   “呀!”   “别喊。”权晟的声音低沉,如同沉稳的钢琴音色一般动人醇厚。   “那你要去哪?”黎白打算妥协,反正这次之后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她就容忍一次他这个无赖好了。   “带我去找苏念。”权晟倏地睁开眼睛,墨色的眸子灿如星河,里面席卷起漆黑的漩涡。   ☆、188.v118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让苏念在眼前被另外一个男人带走   “我哪里知道她在哪!”黎白拧眉,这男人疯了吧,没事找什么苏念啊,再说了就算是她知道她也不能带着他去啊,说不定他会干出点什么事来,苏念是她的朋友,她黎白不是那种坑朋友的人逆。   “去她家。”权晟眯着眼睛,黑眸沉沉。   “喂,你该不会是认亲呢吧!”黎白稍微有点明白了,这男人老是问苏念是不是苏家亲生的,该不会是以为苏念是他家的孩子吧。   权晟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心想着这个姑娘挺聪明的,还能想到这点,实属不容易,见他的神情黎白就知道自己蒙对了,原来还真是这样。   “绝对不是,所以你还是放弃吧。”黎白尽力的否定,苏念怎么可能是他家的孩子呢。   权晟不理会黎白的话,反而气定神闲的看着前面的路况,来电话的时候,车都要开到黎白的家了。   电话是权老爹打来的,权晟听完那边所说的话,直接让出租车司机掉头去他所报的地址,黎白瞪大眼睛,猛的抓住权晟的袖子。   “喂,你去之前先把我放下啊!”她不坐这辆车了还不行么,她都要到家了,他这是要去哪啊。   权晟嫌她吵,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   “闭嘴,待会我再把你送回来。”   “……鼷”   权晟带了黎白回家,当权老爹看到自己儿子带姑娘回来的时候,心情异常的激动,不为别的,权晟这还是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就和郑赫走的近,近到他有些担心了,担心自己儿子是第三种恋爱倾向。   “这是?”权老爹热切期盼着权晟能介绍一下黎白,结果权晟直接插话道:“不是去找朗月么!”   “是要去找朗月,你不先给我介绍一下你女朋友?”   黎白有些蒙,她下意识的就要解释,谁知道权晟比她的话还说的快:“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半路出租车上拐来的。”   这话,说的干净利索,万分的整洁。   权老爹有些无奈,叫司机派车准备去见朗月。   黎白看事态,他们家好像要找什么人,她不太适合再呆在这里,所以黎白戳了戳权晟的胳膊小声说道:“那我先走了哈。”她还没心大到让权晟送她。   黎白走后,权晟和权老爹坐车去了所知道的朗月所在的地址。   那地方是一家大复式公寓,周围的环境很好,常青树还在绿着,两人下车的时候,恰好一个中年女人出来倒垃圾。   “你好,请问这里是黎家么?”权老爹礼貌的开口,女人一怔,旋即点头说道:“是的。”   答话的恰好是黎千城的母亲。   两人被请进屋,黎千城刚洗完头发下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当他看见这一老一小之后,心里莫名的觉得眼熟。   而黎父也从书房下来了。   权老先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开始黎家都是以半信半疑的态度倾听,因为早先一直以为乔思雨是老友家的孩子。   但是当权老爹拿出孩子照片的时候,黎爸沉默了,当初乔思雨五岁被他接过来的时候,小时候的照片也一并拿了回来。   两张不同照片孩子的眉眼真的竟然一模一样,权老爹忍不住的心里,只是黎家的每个人都沉默了。   黎父从权老爹的口中得知乔思雨并不是故意遗弃,而是因为她母亲的病情所以导致被遗弃。   “我的朗月呢?”权家在背后调查的也不少,也知道孩子现在叫乔思雨,也知道现在和黎家其实毫无瓜葛,如果是那种特别好的养父母养子女的关系他难免会多加考虑,只是现在似乎是不必了。   黎千城的目光一直落在权晟的那张俊脸上,明明说是乔思雨的双胞胎哥哥,但是长得一点都不像。   “她叫乔思雨,不叫朗月。”黎千城拧着眉,下意识的否定。   黎母眼神复杂,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一定同意她和千城交往。   “我妹妹在哪?”权晟的脾气不好,看来他们口中的乔思雨并不在家。   黎父叹了一口气后如实相告,权老爹倒是没太大的意外,倒是权晟直接炸了,什么叫在医院啊。   乔思雨孩子的事情权老爹知道个大概,因为当初不能确定乔思雨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朗月,所以也就没有去见她,更没有告诉权晟,一来权晟的性格实在是太暴躁了,二来他不想给无辜的人带来麻烦。   *****   薄晏北大冬天的带着乔晚去了游乐场,当地的大游乐园三家,有两家都关门歇业了,只有一家还开着,就在苏念好奇的时候,她才得知这是薄晏北公司旗下的。   总结起来就是有钱任性,没有人会不喜欢游乐场吧,苏念也不例外。   薄晏北的手里拿着两杯热饮,等着正在玩海盗船的苏念,他将两瓶热饮贴紧,生怕凉了,说真的,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看见苏念笑的这么开心。   从苏念的方向看过去,薄晏北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当海盗船再次翻起的时候,苏念仰头目光里丢失了薄晏北的身影,而下一秒她再次看过去,刚才还站在那里的男人真的不见了。   她不能操纵设备停下来,危险的站在上面四处的张望,终于在好远的地方看到了好多人,其中好像就有薄晏北。   那帮人看起来来势汹汹,一副闹事的样子,苏念被冷风灌得睁不开眼睛,她使劲儿的揉了揉再次向那边看过去,一下子就看清了薄晏北被围在中间的样子,她心里猛的提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兜却没摸索到手机,她这才想起来刚才玩之前已经交给管理员了。   因为她是游乐场唯一的玩家,这么站着危险的动作很快就被管理员发现跑过来制止,苏念叫他停了机器,下去后感到一阵眩晕,开始干呕。   “把手机给我。”苏念伸手要手机,时刻担心薄晏北那边的情况。   “这的保安呢?”   “现在这里就我一个人看着,哪里有什么保安。”管理员声音清脆,本来就是歇业的地方,非要重启。   苏念点头,打了电话报警,她将手机揣入兜里而后绕着设备往聚集了很多人的那地方去。   她弯着腰轻手轻脚的往那边靠近,当她和这些人所离的家里不到五米的时候,她躲在遮挡物后面,目光探过去,这一看不咬紧,薄晏北身后的一人举起了棍子,苏念刚想喊嘴却被人从身后捂住然后将她拖了出来。   薄晏北很轻松的就躲开了打向他的棍子,当他回头的时候,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今天这所谓的围堵,最终目的不是他而是苏念,而捂住苏念嘴的男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许景遇。   许景遇不喜欢弄那些暴力的事情,他招了招手,围着薄晏北的那些人就都退了回来。   “你想做什么!”薄晏北目光深邃幽深,看着许景遇的动作黑眸逐渐的加深,最后变得晦暗无光。   “带她回去做客,至于时间薄总你说的算。”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因为生气薄晏北插手关于许离潇的事情所以才对苏念动手。   薄晏北冷笑,目光落在捂住苏念嘴的那只手上,他的目光冷凝,周身仿佛淬了一层冰渣。   “我同意不干涉许离潇的事情,但是你现在放苏念过来。”   薄晏北不放心他把苏念带走,她不在他的身边,万事都变成了悬疑。   许景遇冷笑:“你当我会相信你么!”万一把苏念放回去,薄晏北反悔了怎么办。   薄晏北眯起眸子,冷笑道:“那你以为以后我就不会再插手了么?许景遇,我向来说话算数,所以趁我没反悔之前,把她还给我。”他是真的怒了。   许景遇心里细细的思量,身旁的人劝着他别放,就怕今天的事情功亏一篑。   “你我各退一步,时间定在三天之后,你带离潇来换她。”许景遇给自己还是留了余地,薄晏北一直看着苏念,苏念猛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薄晏北缄默不出声,许景遇带着苏念转身就走,身后的那些人都留在原地,等到许景遇走的不见身影之后才离开。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让苏念在自己的眼前被另外一个男人带走,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随着警笛的响声,薄晏北迅速的离开了游乐场准备救人。   ☆、189.v119他爱你   五分钟之后,薄晏北到了公司,秘密的召集了一些人,蒙贺首当其冲,当所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心里都是不赞成的,可是他的话却没人敢忤逆逆。   苏念被许景遇带到了车上,他的手这才从她的嘴边离开,苏念伸手猛的擦了擦,脸色特别难看。   许景遇刚才说的很明白,他要薄晏北拿许离潇换她,她突然庆幸当初因为怕拖累他所以不和他在一起的决定,因为每到关键时刻,他护的一定不是她,而是许离潇。   所谓人之常情也就是如此,她没什么可怨的。   “你别怪我。”许景遇缓慢的开口,他没伤害苏念的意思,只是知道苏念是薄晏北的软肋,所以他才出此下策,并不是让薄晏北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只要他不横加干涉许离潇的事情就好了,到时候他自有办法。   苏念轻笑一声没说话,她有什么可怪的,怪自己遇人不淑?   “我姐她很可怜。”许景遇叹了一口气,虽然许离潇做错了很多,但是也掩盖不了她是他姐姐的事情,无论是商文博还是婚姻亦或者是孩子,许离潇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是个失败者。   他也不忍心看自己的亲姐姐就这么在监狱里带着,世事无常谁知道哪一天就悲惨的彻底留在里面了也说不定。   监狱的环境,实在说不上理想,否则人人都想去了。   “只有她可怜么?”可怜之人必要可恨之处,她当初可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可怜?她哪里可怜了。   心智狠辣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儿,白瞎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鼷。   “我保证她出来后再也不会去干扰你们的生活,她是我亲姐,我做不到放下。”许景遇眼神黯淡了下去。   苏念抿紧唇角,便听见许景遇继续说道:“就和你当初一样,明知道自己父亲犯错了,可是还是会去求薄晏北,让他放手让他隐瞒不是么?”   许景遇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戳她的伤疤。   “你闭嘴。”   许景遇轻轻一笑:“苏念,当初的你就是现在的我,只不过到最后我会成功,而你会失败,因为你威胁不了薄晏北,因为即使他亲手把你的父亲松进监狱可是你还是爱他,苏念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许景遇转头,直勾勾的盯着苏念的眸子,那眼中的神色令人触目惊心,苏念唇角颤抖,甚至无法反驳。   她爱薄晏北,是她无法逆转的决定,她这段日子总是不去想,总是陷入于美好的境地所以干脆就把那些事情埋在心底,可是这一刻被提起,她才知道她心里的这个坎并没有过去,很可能在有生之年就过不去了。   见苏念神情复杂,许景遇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她是爱薄晏北的,她也无法选择,因为太爱那个男人。   “即使你和他在一起到最后,你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那每一次的事情都像是一把刀,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往你的心窝子上捅,即便是这样你还想和他在一起么?”许景遇冷笑着,神情冷冽。   就算他得不到苏念,他也不想让薄晏北得到苏念,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不幸福。   “你别说了。”苏念眼神颤动,眼珠慌忙的左右来回的看,她坐在车的一边,神情有些崩溃。   “想逃避就太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醒,那样的男人心如冷血,你觉得以后他就会对你一个人好么?”   “我让你别说了。”苏念一巴掌扇在了许景遇的脸上,神情有些慌张,因为许景遇说的都是她害怕的事情,都是她知道的事情,都是她不想接受的事情。   许景遇摸了摸自己被她打过的侧脸,不以为然的笑:“若是我,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他看苏念有些动摇,就知道她这些日子过的多么战战兢兢,过的多么难以安心,她也会想着这些事情,只不过不表现出来罢了。   许景遇将苏念带去了许家,许安诗和唐静如两人已经出国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在选择回来这个地方。   “你住这里。”他指了指客房的门对着苏念说道。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只要离潇出来我就放你和薄晏北团聚。”许景遇的目光里有些讽刺,甚至那些讽刺开始趋于平静。   若是当初苏念和他在一起,他必定会护着她,哪怕不救许离潇,可是现在她离开,他身边唯一的亲人他不能看着她那样的受苦。   既然有办法,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苏念进去之前,许景遇没收了她的手机,难免怕她报警什么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因为苏念只要脱离开她,下次想在薄晏北手里扣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次是因为看中了薄晏北想保护她的心情所以才得以下手,人性啊,恐怕唯一的弱点就是感情了。   苏念进了卧室时候反锁上门,快步的走到窗前向下面看,底下守着数十个人,苏念焦急的来回踱步,看来想跑是不可能了,可是许景遇到底想的什么办法让许离潇出来?还是他想让薄晏北去冒这个危险?   她也想不清楚,手指捂住脑袋的方向,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就跟姨妈来准确一样,她只要过度的精神紧张就会耳鸣,她捂住右耳朵,用力的按着耳垂的后面位置。   要是此刻她再出情况,可就完了。   她一下子坐在床上,低下头来神情暗淡,许景遇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面盘旋,仿佛余音绕梁一般根本无可消散,苏念神情烦躁,耳鸣的更加厉害了。   薄晏北此时却直接去了女子监狱,这一趟不是去做别的,而是去亲自见见许离潇。对于他会来,许离潇也是感觉蛮意外的,她此刻是重点的监护对象,狱警生怕她发疯。   许离潇难以安分的坐在那里,眼神要多冷有多冷的看着坐在对面相隔不远的男人,那个将她算计的遍体鳞伤的男人。   说来都可笑,她最后竟然有那么一些喜欢他。   两人一句话都不说,薄晏北看着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疤,相比是自己对自己动手吧,他俊眉敛起,紧紧地盯着许离潇,这让她看的有些发毛,可是那么多人盯着她又不能直白的警告他不能破坏自己的好事。   就这么僵持了三分钟后,薄晏北起身离开,来这里一趟他就都明白了。   不得不说,许景遇在钻空子,苏念在他的手里,那么他真就不管许离潇用什么办法出来。   许景遇之所以提出三天,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他也是个精明的人,喜欢什么事情都算计在内,这种狼子野心是怎么潜藏这么多年的?   薄晏北势必要许景遇和许离潇不会轻松的过。   他出了监狱后,蒙贺快速的打开车门护着他上了车。   “薄总,许小姐有说什么么?”许景遇这明显是算计了一大盘的棋,只要总裁不干涉,他就有办法将许离潇给弄出来,这点就连蒙贺都清楚了。   “没有。”薄晏北摇头,许离潇在那样的场合里面哪里还敢说话,不过那愠怒的眼神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他们姐弟是不是要上天啊。”一想到当初许离潇差点成了总裁夫人蒙贺就觉得后怕,多么可怕的女人啊,内心阴暗的还像是个人么。   “总裁我跟你说,前两天许景遇还去打听过商文博和文锦的孩子呢。”他也是派人跟踪许景遇的时候得到的消息。   “商文博?”薄晏北挑眉,还有孩子是怎么回事。   蒙贺解释着,知道他的心思都放在整垮许家和苏念的身上了,哪里有时间去关注别的。   “商文博的老婆文锦产下了一个早产儿,当初许景遇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对孩子下手呢。”   薄晏北笑笑,许景遇用心不纯可是还没坏到那种程度。   这些天家里有苏念,哪怕她在卧室里面睡着,哪怕他看不见她的身影可是知道她在这个空间中还是会觉得莫名其妙的满足。   当她不在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东西一般。   以前还不觉得,可是拥有过后就更不想放手了,他薄唇绷成一条线,脑海中在思念那个女人。   他已经派人埋伏在许家附近了,就是怕有什么事情发生。   傍晚时分,许景遇做好饭去敲苏念的门,他刚敲了两声苏念揪出来开门了。   “吃饭。”他眼神有些诧异,轻微的说道,苏念点头跟着他走了下去,人是铁饭是钢,她不能饿着自己去娱乐别人去。   许家很冷清,当初苏念和许景遇一起回来的时候,这还是个完整的家庭,有令人看不透的许如臣,一把岁数还少女心的许安诗,善良的唐静如以及阴狠满是心机的许离潇,还有那个还未褪去善良的许景遇。   如今死的死,走的走,入狱的入狱,只有这个变了的人还有她这个曾经的许家准儿媳坐在这里,苏念早就感受到了物是人非。   许如臣做出那种事情,苏念只觉得他死有余辜,为了自己单方面的利益而去害人性命,这压根就不是人能做出的事情来。   苏念虽然对许家人的印象不好,可是独独唐静如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如同秋日的圆月,令人生怜,如今想来也着实是个可怜的人。   现在她就只有一个女儿了。   “苏念。”就在她出神的时候,许景遇叫了她的名字。   她抬了抬头,看向许景遇,目光波澜不惊。   “如果我放弃许离潇,你会和我结婚么?”哪怕是到这种境地他还不忘问她这句话,苏念轻笑,看了一眼左手无名指上闪耀的钻石戒指,她收了收手,轻笑道:“我已经结婚了,我们根本不可能。”   她和他之间差的根本不是许离潇的事情,哪怕那天在婚礼现场许景遇没有放她的鸽子,她也不会如此。   许景遇笑笑,知道自己问的是空话,他低眸拿起筷子吃饭。   “如果你还念及我和你的交情,你就放我走吧。”苏念有些没胃口,她的心里其实不抱任何希望。   “你走不了,你是我最后的筹码。”许景遇的声音很平淡:“本来我也没想绑架你,只不过薄晏北插手我姐的事情,我就不能不管了。”   许景遇说到底还是自私的,他最后选择了许离潇,放弃了与苏念相识多年的感情,是谁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个程度?   谁也不要怨别人,因为都怪自己,是自己没有经营好,是自己没有达到对方期待的样子。   “你觉得他可能因为你绑架我就妥协么?”苏念其实是不信的,就按当初薄晏北因为觉得他母亲和妹妹的死是苏家的错,所以报复她的样子她就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许家人的,况且许离潇本身就有错在身,她犯罪了。   “当然可能,他爱你。”许景遇放下筷子,冷冷的看着苏念,自己都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承认对手比他更爱眼前这个女人。   苏念瞬间的无言,也许吧,薄晏北爱她。   “你也放心,我也不会再对他动手。”上次那一刀,就权当他还了薄晏北揍断他肋骨的情!   ☆、190.v120最后的晚餐   三天之期限一下子就到了,那天最紧张的不是苏念而是许景遇,因为薄晏北就算违约,他也对苏念下不了手。   可以说,苏念既是薄晏北的弱点,也是他的软肋。   但是不出预料的是,薄晏北带着人来了,他把从监狱转交给精神病院的许离潇给带了回来。   许离潇一身的狼狈,精神也着实不太好,在精神病院的这一天她都要被那些人折磨成了真正的精神病逆。   薄晏北站在外面,许景遇就站在他的对面。   “苏念呢?”他没有先放许离潇过去,只是在找寻苏念的身影,许景遇勾了勾唇说道:“许离潇在我手上的那一刻起,你就可以上去带人了。”   许景遇不得不找人把苏念看了起来,一是怕薄晏北找人突围,二是怕薄晏北说话不算数。   薄晏北示意蒙贺松手,许离潇揉了揉被拽的生疼的手腕,仿若得到了自由一般的走向许景遇,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的算上脱离苦海了,就在许离潇往许景遇那边走的时候,薄晏北已经冲向了两人身后的别墅内鼷。   他直接向楼上跑,因为只有一间门前守着人,那两个人见他来了,自动打开门然后让开地方,薄晏北进去,苏念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他一把从她的身后将她抱住,然后把她瘦弱的身子转过来抱在怀里,他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的担忧和忐忑在这一刻全部都放了下来。   苏念的长睫颤动,神情并没有薄晏北那般的开心。   两人出去后,许景遇看着苏念,目光沉着:“苏念,后会无期。”他已经彻底的得罪了薄晏北,所以他和许离潇是不可能在江城待下去的,谁知道哪一天薄晏北会不会突然地返回。   苏念身形一怔,可是没有回头。   许离潇看着苏念的背影,长久以来的疯狂和倦怠终于使她变得平静,她转身抱住许景遇的肩膀,委屈和担惊受怕一瞬间的涌了上来,内心里面积累的防线彻底崩塌,她现在才算的上是一个心境平和的女人。   从此,许离潇和许景遇将彻底不会踏入江城。   回家的路上,苏念闭着眼睛休息,薄晏北的目光则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这两天看来许景遇并没有为难她,当时在游乐场他有细密的考虑过,许景遇就算在疯狂他也不会对苏念动手,这点现在的确被证实了。   薄晏北的手掌握住苏念有些凉意的左手,那枚戒指搁在掌心越加的冰凉和冷硬,苏念睁开眼睛,把他的手推开。   “怎么了?”薄晏北轻声道。   苏念的心情不好,他发现了。   “如果你不想看到许离潇出来我再想办法。”他勾唇浅笑,说出的话试图让苏念安心一些。   苏念低眸,并没有答话。   薄晏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将她搂在了怀里,苏念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紊乱的心跳声,一点都不如平时那般的稳重有序。   她似乎是下了决定,唇角紧紧地抿起。   “薄晏北……”   “你晚上想吃什么去超市买,我做给你吃。”他突然低头打断苏念的笑,涔薄的唇掀起好看的笑意,那笑容温暖,足以令人暖心。   苏念唇角动了动,旋即点头说道:“什么都好。”   既然这样就等到回家安定下来之后再和他说好了,这车上的确不是什么谈事情的好地方。   薄晏北俊朗的神情越发的幽深,他在超市门前下车然后把苏念也拉了出来。   “不是你自己去么?”苏念诧异道,谁知道薄晏北笑笑然后勾住她的肩膀脸上笑意不减。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自己去来着。”   “……”苏念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薄晏北拉进了超市,也许是主妇本能,苏念进去之后目光都在挑选菜上面了,薄晏北就跟在她的后面,目光一刻也不移开的落在她的身上,那般的深情,等到苏念一回头看他,他就假装低头挑菜,等她转过头去的时候他再次抬头,就这么在超市挑了二十五分钟两人才去结算。   结果薄晏北什么也没挑,什么也没拿,全完就是来跟着她看的。   不过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男人,估计也不会挑吧,苏念这么想着倒是觉的也通顺。   结算回家后,苏念直接自己围上了围裙。   “你先去忙你的,饭做好了我叫你。”   苏念打算亲手给薄晏北做一顿好吃的,然后再摊牌,薄晏北身子倚在厨房门口的门扉上。   “你是不是打算用这顿饭贿赂我。”苏念要给他做饭已经很可疑了,而且还放着他要先给她做的这么大好前提下她还要亲自下厨,薄晏北太了解她了,苏念绝对有事在后面。   “不就是给你做点好吃的么,哪有那么多阴谋论。”苏念没去看他,声音淡淡的说道,然后开始切洋葱。   “我不喜欢吃洋葱。”薄晏北皱眉,目光落像切菜的时候能把人辣的流泪的洋葱上,一脸的不赞同。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这么挑食。”苏念不遗余力的数落着他,薄晏北不吭声了,神情冷冰冰的继续倚在那里。   苏念开始切辣白菜,薄晏北又皱眉。   “我不喜欢吃辣白菜。”   “我喜欢行了吧。”苏念觉得薄晏北就是找茬,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得了,干什么这么挑剔。   “你不是做给我吃的么,我不吃这两个。”   “你不吃也行,待会我拿去送人行不行!”她完全可以和黎白去开伙,干脆饿着他好了。   薄晏北抿了抿唇,妥协道:“算了,我勉强将就一下得了。”   苏念还真想说来着,嘿呦你老千万别将就,可是觉得还是算了吧,待会有因为这个字眼跟她闹别扭怎么办,她还有正事要说呢,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着他,既然他都勉强了,她也就息事宁人好了。   “你去沙发上等着,在这里多熏衣服。”   “我怕你给我投毒。”薄晏北面不改色的说出略带调侃的这句话,苏念冷哼了一声,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就投了,看你敢不敢吃。”   她脆生生的开口,感觉眼睛下面有些痒于是伸手去蹭了蹭,这一蹭不要紧,苏念觉得眼睛一辣,眼泪哗啦哗啦的流。   眼泪止也止不住,她刚要伸手去擦,伸出去的手一下子被男人给攥住。   “你丫的辣上瘾了是不!”他的手里拿着手帕轻轻地擦着苏念的眼角,将她推得后退一步,避免了罪魁祸首的主战场。   等到苏念止住眼泪的时候,眼睛里红的跟兔子一样,薄晏北特别不厚道的笑了。   苏念咬了咬牙,看薄晏北笑的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她伸手摸了一下薄晏北的眼角,果然洋葱的效应和辣白菜的辣效应一下子就来了。   他瞬间的捂住眼睛冲出了厨房,边跑边喊:“苏念你给我等着。”这丫头真是胆子大了,苏念唇角的笑意明媚,随着薄晏北离开的身影,厨房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眼中的笑意也逐渐的消失,内心只余下了无尽的空旷。   她转身拿起刀,继续切着要做的菜,再从冰箱里面拿出新鲜的肉化开切好。   等薄晏北再次出来的时候,菜已经下锅了。   他这回不在厨房前面呆着了,坐在沙发上眼神黑着看着苏念轻松的样子,等晚上的时候看他怎么收拾她。   他眨了眨眼,现在眼周围的皮肤还辣呢。   苏念做了韩国的泡菜汤,简单的炸了排骨焖熟米饭就开始摆桌。   两人都坐好之后,苏念便先开口了:“待会吃完饭我有事情和你说。”   她的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苏念到底在想些什么,薄晏北长睫低敛,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喝。   苏念心里暗暗叹气,不管他接受不接受,她的心意已决,是无法改变的。   一顿饭,两人吃的安静,没了之前的闹腾和笑容,两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平静,只是苏念的内心乱糟糟的跟缠的发紧的乱线团一样,好不容易才打理清晰。   薄晏北吃饭的动作优雅,拿着汤勺的姿势就跟拍摄画报一样,连看着他碗里的排骨都觉得万分的矜持。   随着苏念的落筷,这一餐结束了。   ☆、191.v121我想离开城【一更】   男人起身收拾碗筷,苏念突然抓住薄晏北的手,她目光熹微,就连声音都如同清风一般。   “晏北,我有话要和你说。”   苏念的眼神坚定,薄晏北冷硬的轮廓凉薄,回手握紧苏念的手指。   苏念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她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逆。   “先收拾吧。”   话毕,她低头收拾碗筷。   薄晏北瞳孔里面漆黑一片,俊冷的神情如同冰河,他轻轻地勾唇眼中的笑意不答眼底。   他侧眸,女人低头认真洗碗的模样令人感到很温馨,只是她要说的话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气氛一般温暖鼷。   祝靖寒抓着空气的手缓缓收紧,大步的走向厨房内,直接抱住了苏念的腰,苏念紧张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紧缩,她闭了闭眼放下手中还未洗好的碗筷。   “晏北……”   “你什么都别说。”   他的面色很不平静,态度第一次出现了裂缝,两人之间简短的对话充满了紧张感。   她转身正视他,神情安静且严肃,清脆的声音不迟疑的开口:“我打算离开江城。”   “不行。”薄晏北直接了断的拒绝了她的话,离开江城后她要去哪?如果这是个玩笑,苏念不免开的也太认真了些。   她知道他不会同意,可是她去意已决,而且为了不给薄晏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会选择和他离婚。   “我已经决定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走。”   薄晏北墨染般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她,直到那眼光之中沾染了深深地情愫,他松开抓住苏念胳膊的手,深沉下去的眼神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定一般。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薄晏北眼中熠熠生辉,苏念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无比的沉重,她有些觉得这样像是生离死别一样,特别的沉重特别的压抑。   “我打算明天去看看我妈,大概就是这两天了。”   她白皙的手指圈住薄晏北的胳膊,像个小女生一样,她几乎将呼吸都埋在他的胸膛之内,额头抵在他剑影的肩膀上,他的身上一如既往的是她熟悉的干净又安心的味道。   此时此刻,薄晏北的心一下子软了几分,他一直不喜欢这种感觉,觉得拥有又觉得即将失去,快要失去的惶然一直在内心里面盘旋,联想他以前做事决断的速度他知道自己在变化,因为她而彻底的变化了。   “你明天带我去好不好?”半晌,苏念开口,她的心里不比薄晏北轻松多少,仿佛是贪恋最后的一抹温存,她在主动的抱着他。   薄晏北一动不动,直到等到她主动抬起头来,他双手捧住苏念的脸颊,低眸吻了下去,不过只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他倨傲的神情带上笑意回答道:“好。”   他与前后完全不一样的情绪诧异让苏念的心里特别的难受,她这才知道原来亲自伤害自己所爱之人心里会如同刀割一样,那么以前薄晏北一次一次的伤害她的时候,是不是也跟她一样。   她不能原谅他了,她过不去自己的那关。   苏念离开厨房离开他的身边,独自进屋去收拾东西了,薄晏北孤身一人站在她刚刚所站的位置上,脸上的笑意逐渐的冷凝。   三分钟后,薄晏北离开了薄家别墅。   湛蓝色的雷克萨斯如同鬼魅一样的奔驰在夜色之中,如同一道闪电飞驰而过,最后停在了海金滩的沙滩上,飞扬的尘土溅起滑过紧致的轮胎面上,如同沙漠中耀眼的蓝宝石。   车窗被摇下,男人精壮的手臂搭在车窗外面,海风顺着空挡迎了进来,吹乱了他的短发。   他答应让苏念走的那一刻,心脏上仿若被狠狠地撕裂了一道大口子,涓涓的血流犹如波涛汹涌的黑海,汹涌的海风如同猛兽,冲的整片天空沙沙作响,仿若大提琴大师痛苦时杂乱的呜咽和发泄。   他下车大步的走到翻涌起巨浪的海边,皮鞋踩在粗沙上一步一别离,海水一波伴随着一波都同斗转星移般的前赴后继前后涌动。   ****   这一天,黎家比以往都热闹却也比以往都宁静,权晟权老爹以及乔思雨黎千城黎子商和黎家父母都聚在了一起。   权家的意思要带乔思雨走,没人能阻止,不过是想感谢黎家多年来对思雨的照顾,也同样感谢当初把孩子从火车站好心带走的乔家夫妇。   除了黎父权老爹之外,所有人都很沉默。   当事人更是一言不发,她无任何想法,更没想到自己连乔家的孩子都不是,昨天权家人找到她的时候她都觉得是梦一场。   这个身份现在来的这么讽刺,如果年轮回转,她很有可能不会遇见黎家,不会遇见黎千城,不会生下乔戍更不会让孩子变成现在这样。   两天之后便是做骨髓移植的日子,她心里特别的紧张,甚至是害怕,她年轻的外貌下早已经是一片千疮百孔的漏洞,这八年来又辛苦又提心吊胆的感觉她的承受力已经到了终点。   也许是她和别人不一样,对于权家的相认她心里只觉得平静,并没有喜极而泣也没有怨恨。   只是真的想去看看她亲生母亲。   有了孩子后的她才知道,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是怎样的存在,把她丢弃后哪怕清醒一刻母亲都会自责不已吧。   黎母一直安静着,不住的看乔思雨期望她能说些什么,可是她一直很安静,安静到没有表示自己的看法,她知道乔思雨一定会走的。   不管她是不是富家千金此刻她都后悔了,黎千城本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依然孑然一身,况且她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个孩子,这份情怎么能说断就断。   权家是打算先把乔思雨接进权家去住,等到孩子手术后情况稳定便转移到s市的市立医院里。   现在权家人还不知道孩子是黎千城的,只是以为他恰好是好心的骨髓捐献人世,只不过这也就瞒瞒权老爹,权晟自然不信。   养父母与养子女的关系,此刻聚在一起没什么话说不说,他总觉得黎千城和朗月有些不对劲儿。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况且自从朗月来了之后黎千城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她。   权老爹准备走了,黎家人起来送客,将乔思雨权家一行人送到了门外,权晟突然看向黎千城。   “你不送送朗月?”权晟脸上笑着,这样的他看起来也挺正经的。   他说完便转身上了车,黎千城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只不过乔思雨与权老爹坐一个车,他与黎千城坐上了一个车而已。   权晟的意思表示的很明白,虽然没明说但是可以听得出来他对他有话说,这个男人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车刚开走没十米,权晟沉冷的声音在车厢中响起:“你和朗月是前任关系?”   因为黎家儿子无结婚的迹象,所以不可能是离异后的夫妇。   “对。”黎千城眼神坦诚,目光落在开在前面的那辆车上面,只可以看到乔思雨的背影。   “孩子呢,你的还是别人的。”   “我的。”权晟倨傲的扬起下巴,伴随着冷笑而来的是一记用足了力气的拳头,黎千城俊脸偏在一侧,他的唇角沙沙的疼,黎千城缓慢的牵起唇角。   “以后你和朗月别来来往了。”未等黎千城说话,权晟就把话给摔在了这里,旋即将车停在了路边等待黎千城下车。   “这你说了不算,你只是她哥哥,不能为她做任何决定,尤其是感情上的。”黎千城眯起眼睛,眼眸深深。   “我是她的孪生哥哥,我了解我自己就如我虽然没有和她一起生活过却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她不想和你在一起。”   权晟的言语里面万分笃定,可是黎千城却是笑了。   “我与她一起生活了十四年,我比你更了解她,她爱我。”   “我又没否定她爱你。”权晟冷笑,爱不爱和在不在一起完全就是两种选择,就因为一个爱他的心意就断定她不会离开他是不是也太武断了。   黎千城勾唇,其实权晟说的对,就在前些日子他还对乔思雨存有报复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什么都办不下去了。   也许是因为孩子的愿意,也许是因为他可能还爱着她吧,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拒绝了权晟的提议。   ☆、192.v122伊本丝罗,愿托乔木,纠纠缠缠,朝朝暮暮【二更】   黎千城突然摇头后清冷的笑,他解开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对着权晟说道:“不见也罢,只是孩子我不会给她。”   “难道你不是想用孩子牵住她的心?”权晟一双睿智的眼神犀利,似乎能看透人一般,黎千城冷笑后否定:“我不爱她何来的想牵住她的心,如果换做是你,仅仅因为一百万就出走的幸福,如今再次见面你会怎么选?”   黎千城把问题抛给了权晟,他眼中的意味太多,也许是因为权晟从未真正喜欢一个女人吧,所以他此刻好像能看的分外清楚。   他在可以的埋心底的疤痕,而那片疤痕重新揭开后才是他和朗月的感情,只是他即便知道却什么都不想说,黎千城是个固执的男人,如果等他哪天发现了,朗月还不得被他折磨疯逆。   黎千城下车后,权晟开车追上了前面的车,黎千城的身影被落得越来越远,他逐渐的眯起眼睛,心口仿佛被烟雾堵住一般。   他没错,他不爱乔思雨,他根本不爱她,他只是因为心怀不甘罢了,他良久的站在那里脚步一动未动,直到腿脚站到僵麻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竟然发了好久的呆,他伸手捂住眼睛轻轻地揉,胸口通顺一些之后才迈步离开。   这是乔思雨第一次来权家,当车子开入权家别墅之后她才彻底的感受自己进了一个新的世界,不是因为权家的财富而是因为从此她的世界变改变了。   也许是因为有血缘关系在,即便不说话也不觉得彼此间尴尬,虽然不能很快的接受所以只能既来之则安之鼷。   唯一令她感到新奇的是,权晟居然和她前后差一分半钟的时间出声的,因为是异卵双生所以长得并不怎么像,唯一相似的是这双眼睛,像极了他们的母亲。   而刚接触权晟的乔思雨不了解不提长相两人的性格更是相似,只不过乔思雨的暴躁稍微委婉一些,现在的权晟就像是一朵没被璀璨过的花,她的性格早已经被时间和生活所磨平,所以她看起来要比权晟还要成熟。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弄了。”权晟站在她的背后,手掌亲昵的搭在她骨感的肩膀上,两人所站的位置是乔思雨在江城最后日子的卧室前。   “太粉嫩了。”乔思雨眯了眯眼,这小公主一样的风格,完全不适合她现在的年龄好不,她不否认自己喜欢粉色,可是现在住在这么梦幻的卧室里面会让她有错觉,会让她觉得她还是小时候幸福生活在黎家的那个女孩子。   “不喜欢么?”权晟皱眉,那个设计师明明说女孩子都会喜欢这样的房间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二愣子,待会找出来揍他一顿好了。   “喜欢。”乔思雨没说别的,愉快的进去拥抱自己的新房。   权晟身子倚在门扉上,目光落在她愉悦的表情上面:“你喜欢黎家二少?”   “嗯。”   “该不会打算和他和好吧。”   “那有何不可?”乔思雨转身坐在床上,凝视着权晟,即便接受了她是自己亲哥哥的事实,她还是觉得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未免太好看了些,刚气太足,缺少阴柔的气质。   要是穿上军装一定迷倒万千爱兵哥哥的少女阿姨们。   “他说他不爱你,就刚刚。”权晟手指比了个反手枪的手势,这是坦诚的表示。   乔思雨目光平静旋即轻轻的笑,她并未言语可是权晟分明能感受得到她一切都了然的样子。   她倒是讶异于权晟的直白,想来两人还真是很像,她曾经因为太直白吃了多少大亏,尝尽了多少悲欢离合人间苦。   “朗月,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会尽一切帮你将抚养权夺到手里。”黎千城的意思他清楚了,等孩子病好之后他便要将孩子从朗月身边带走。   说实话乔思雨对朗月这个名字还不太适应,可是后半句话她却听得十分明白。   大概刚刚黎千城和他说了些什么吧。   “其实在小戍三岁的时候我曾经有想过把他交给黎家,那个时候他刚刚生病我又没有能力,但是他不承认孩子我又舍不得……”乔戍刚生病的那会她是最绝望的,平时她出去赚的外快还不够交房租和孩子的奶粉钱,更别提高昂的治疗费用。   她是不是该感谢黎千城扔给她的那张支票,让她可以带着孩子去治病。   “忘记他个人渣吧。”权晟眯起眼睛,全方位的扫描了一眼朗月,因为继承了家族优质的基因所以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哪怕带着孩子好嫁也是可能的。   如果他可以早找到她就好了。   ********   黎千城刚回到家便被黎母叫到了一边,避开了黎父。   “千城,你有没有和思雨说些什么?”她看儿子刚刚跟出去了,想着一定是说什么了,可是奇怪的是怎么会回来的这么快。   “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黎千城目光凉薄,语气也冷冰冰的。   黎母眼神闪烁,刚跑到嗓子眼的话一下吞了回去,看起来有些吞吞吐吐的。   “你们两个就没和好的可能了么,小戍都那么大了,要不你……”她其实也不想说这话,可是不看憎面看佛面啊,不是还有乔戍呢么,她黎家的孩子怎么能流落在外。   黎母一咬牙,干脆狠着心说道:“万一以后乔思雨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你的儿子还要披外人的姓叫别人爸爸。”   如她所想,听到这里黎千城表情明显的变了。   “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可以和别人结婚,可是孩子她不能带走,等手术一过她别想再见小戍。”黎千城狠下眸子,黎母的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小戍的母亲,孩子跟了她这么多年,母子分离该多痛苦,不如你和思雨把婚事办了吧。”她算是彻底想开了。   黎千城目光冷冰冰的落在母亲的脸上,俊脸上泛起一冷笑。   “妈,我谢谢你当初用一百万让我看清了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是我没听错么?如今你要我娶她了?”   当初她是怎么阻拦和大闹的!   乔思雨收到钱的时候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就算是再爱钱,可是十多年的感情积攒在那里,被那么对待她不会伤心难过么?   黎千城丝毫没意识到此刻的愤怒完全是来自母亲当初的行为,他心疼的竟然是乔思雨。   黎母特别的愧疚,愧疚到有些不知所措。   “是妈错了,我总觉得事关名誉,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对彼此都不好。”   那个时候她所有熟人都知道她家里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是她的异性女儿,这妹妹爱上哥哥,哥哥和妹妹在一起,让外人听了去怎么着也是不好听的,这不就是闲话了么。   和当初她的说辞如出一辙,可是这也来不上她告诉他,乔思雨拿了一百万答应和他分手的消息来得让人心如死灰。   母亲说,因为他根本没有接受黎氏的心思,整天只会玩所以乔思雨不想和他在一起,觉得跟着他没前途,一百万和他同时摆在她面前,她肯定会选择前者。   而恰恰乔思雨拿着钱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走就是三年,从未联系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所以他才恨,他发誓会让自己变得更好,在极度消沉了一段时间后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依旧没有如母亲父亲所希望的去和哥哥竞争黎氏的继承权。   要说现在拿下黎氏总经理的位置,不过是因为乔思雨的出现的一时冲动罢了。   黎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倔强,可是现在发现这远远比她所想的还要深重的许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无法当着他的面推翻自己以前的话,更无法解释当初所有的事情。   她的心里万分犹豫,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其实当初并不如她所说的那回事,只是就连她都不明白,当初她以黎千城名义给乔思雨一百万,她没有拿钱并且表示自己是不会离开黎千城的,究竟为什么再跑出去再回来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她到底看到了些什么?才会回来后呜咽的边哭边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了黎家。   黎母下狠心正准备全部都摊牌的时候,黎千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刚才升起来的勇气瞬间的熄灭,灭的渣都不剩。   ☆、193.v123大结局【上】   这天一大早,薄晏北便开车载着苏念从薄家出发去见孟黛清,一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重,谁也不先打开话题。   前面是一个拥堵的十字路口,两人的车被堵在了中间的位置,摇下车窗才发现前面的人吵吵闹闹的甚至还有人将身子探出车窗去看,听说在中间的位置有车辆逆行导致了交通事故,交警过来不少,正在处理现场以及梳理交通。   急是没有用的,车得一辆一辆的绕着走。   苏念只感觉自己的左脸被掐了一下,等她一转头发现薄晏北的手离她的脸颊不远逆。   她白皙的脸上有一小块是红的,不过不疼,她是那种比较容易留痕的体质。   见她吃惊的模样,薄晏北的眉眼柔和,他伸出手抱住苏念的腰将她半转过来而后整个人都前倾的埋在了她的胸前,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因为有安全带拉扯着,两人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别扭,就好像说明了他们此时的现状,两人靠近的路上有很强的阻力,哪怕碰到却不能完全拥有。   苏念一动也不动,任由他这么抱着,直到后面的车按响刺耳的喇叭声,他才坐直身子手指握住方向盘。   苏念低了低眸,轻声的问道:“离婚协议书我们……鼷”   “我已经准备好了。”薄晏北勾唇,眼中的笑意干净清澈,苏念怔了怔后点点头,她本来想说回去签,现在说和不说是一样的。   其实苏念犹豫的是,怎么跟母亲说,她一直期盼自己和薄晏北能好好地在一起过日子,可是她无法实现她的愿望了。   时间总是很快,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车子在一家大院前面停下,苏念抬眸看向上面的匾额,歌剧院三个字映入眼帘。   “是这里吗?”   苏念是不知道母亲住在哪里的,这个消息只能在薄晏北这边找,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薄晏北点了点头,苏念回国第一天住在薄老太太那天晚上,他就查到了孟黛清现在的住处,让他意外的是并不是单独的楼或者是院子,而是一家歌剧院,这里他查过,这家规模中等的歌剧院除了表演歌剧之外还有很多话剧演员,因为不是那种像是上海歌剧院一样的大场合,这里的票价特别的便宜。   苏念抿唇,早先父亲和她说过,母亲年轻的时候有一副好嗓子,只不过嫁给他之后忙来忙去的也就把这好嗓子给闲下来了。   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大多看起来都是文化人,骨子里透着文艺,苏念揉了揉鼻尖只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也许是像了父亲,对这些方面一窍不通五音不全的。   平时也就听听歌追追偶像,现在长大了之后就剩下满心的空虚。   薄晏北紧紧牵住苏念的手,两人一起走了进去,在里面张望了一会终于发现站在幕后练词的孟黛清,苏念脚步有些沉重,看着母亲少见欢愉的模样她心里万分不想去打破。   只是她不走,有人会带着她走,他显然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苏念母亲。   薄晏北牵着苏念的手将她带到了孟黛清跟前,显然孟黛清眼神里面带满诧异。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本以为不好找了,为了苏念不再找她,她还特意选了这个地方。   “可能是心灵感应。”苏念嬉皮笑脸的笑。   这孩子编瞎话的本事也真是够够的,估计能找到这里来和薄晏北脱不了关系。   “我不是跟你说过……”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来。”苏念举起手发誓,特别乖巧的样子,没人知道她此刻忍下多少的委屈和不舍。   孟黛清唇角动了动,“是不是有什么事?”她把剧本合起来放在一边,带着两人去了隔间的休息室。   主要是因为外面练词的太吵了,说话也不方便,听着也不方便,实则这样倒是给苏念省了事,毕竟直到现在母亲还不知道她耳朵的事情,当然以后她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妈,看过你之后我就走了。”苏念笑笑,还未提要离开江城的事。   “你看完我肯定是要走的,我也不会留你在这住。”   苏念脸上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打趣道:“你真狠心,我真是你亲生的么!”   “是不太像是吧,你这长相一点都没像了我。”   “……”   苏念无话可说,母亲是个标准的美人,美的赏心悦目那种,据父亲说母亲年轻那会追她的小青年可以从北京排到上海,这比喻虽然夸张了一些,可是倒也没太虚。   “我打算离开江城,去另外一个国家。”苏念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口,否则她怕以后母亲回来江城找她找不到该着急了。   谁知道孟黛清的神情变得很严肃,“就你自己?”   苏念刚要点头,薄晏北握住她的手掌心用力,她诧异的抬头,只听薄晏北淡淡的说道:“是我们两个,打算在国外定居了。”   他的声线磁性性感,带着成熟男人的诱惑,听在苏念的耳朵里面一酥,她知道薄晏北一旦真正答应她了设呢么事情便不会反悔,这样只是替她解围而已,其实这样也好,省的母亲为她担忧操心着。   “对,我们两个,这两天就走所以来看看你。”   “这我就放心了,今天你们留在这里吧,妈亲自下厨给你俩做好吃的。”她看起来十分开心,红润的脸庞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苏念盼都盼不来的机会,又怎么会拒绝,而薄晏北的心思全部放在她的身上,所以一切都只会依着她。   三人说话没多久,就到了孟黛清的入场顺序,苏念和薄晏北两人从后面向台子底下绕,红色的沙发椅子,两人一个,就像是影院的情侣间。   这还是苏念第一次看见母亲除了操持家事忙内应的事情之外第一次拓展别的兴趣,她自信的样子让苏念想起来以前开朗善良的母亲,只是如今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舒坦,却只存在于舞台上。   *******   手术的前一天,医院再次召集了乔戍的家属,这次不是乔思雨一人去的,黎家人和权晟都在。   只是黎千城的出现让乔思雨的心里很是沉重,自从知道孩子是他的后,他所有表现出来的都是要孩子,要孩子。   如果是别的她都可以割舍,可是小戍不行,那是她的命。   还好这次她不是单枪匹马的孤军奋战,身侧还站着哥哥权晟替她撑腰。   大致的讲明了乔戍的身体情况后,明天适合手术,只是风险极大,因为乔戍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很虚弱了,连眼睛都难以睁开,而且他的年纪很小,这又是很痛苦的事情,同一样痛苦的还有黎千城,因为要由他来进行骨髓移植。   只是不做的话孩子只有死路一条,做的话生死各一半,乔思雨没有别的办法,哪怕难熬一些也得试试。   医生讲完事关于病情的话后,黎千城直接去病房看孩子了,只有乔思雨和权晟以及黎家父母在这里听注意事项,只是她是为了听这个,而黎母是为了找她。   出了病房后,黎母就将乔思雨拦了下来,权晟看了两眼后便和黎父一起去看乔戍。   “思雨啊,我对不起你。”黎母在乔思雨的面前道歉并忏悔,样子真诚到足以让她动心,乔思雨只是面无表情。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反而我该谢谢你。”她从五岁的时候就生活在黎家,小小年纪又不服软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   直到现在她都很感谢黎家的养育之恩,养育之恩大于天,就算是当初她拿钱让她离开黎千城,不对,应该是黎母代替黎千城跟她说分手让她拿钱走,现在她也不记恨。   因为直接离开是她的选择,如果不是黎千城跟别的女人暧昧鬼混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揍的,就算黎家给她金山银山她都不会走。   她爱黎千城是一份感情,而不是建立在物质上的虚伪。   “谢谢你们养育我这么多年,谢谢。”她有些时候真的将黎母当成自己的妈妈,小时候因为害怕黎千城那个小霸王也不敢同意黎家领养,更加不敢和黎母黎父太亲近,因为黎千城会嫉妒,一个男孩子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就比如在她的桌洞里面放蜗牛蛤蟆甚至是蟑螂,这些都是黎千城曾经整过她的恶作剧。   从小到大,他的书包全部都是她这个小身板给背回去的,前面抱着自己的,后面背着他的,而且小时候她没少替黎千城背了黑锅,他偷着出去玩的时候她跟一个特务一样,活的兢兢战战的,怕被黎千城的父母发现她就得撒谎。   黎母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握住乔思雨的手,态度诚恳:“你就不能和千城和好么?”   她知道自己有些痴人说梦,可是这带着血亲骨肉的感情怎么能说变就变,有乔戍的存在这一辈子她和千城都拉不开关系,她还是希望乔思雨能和千城和好,这样她就放下心来了,除去当初兄妹的身份,她其实真的特别喜欢思雨这个孩子。   她没有女儿,所以乔思雨出现之后她便加倍的疼,终于可以给她买那些黎千城不爱穿的衣服,终于可以一个被窝里面说着知心话,也终于可以一起出去买化妆品出去逛街,可是现在全部都变成了奢侈。   乔思雨不再是黎家的养女,而是权家的小女儿,她也不再和黎千城在一起就因为她当初的阻拦。   黎母想知道当初本倔强的不肯拿钱离开黎千城的她为什么又打算离开了呢?   “思雨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当初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一开始不是不打算离开千城的……”   “不是误会。”乔思雨很快的否定,当初拒绝黎母的提议后她去黎千城,因为他不在家所以从黎子商那里得到了他的行程,知道她当时经历了被钱伤自尊的事情后又经历了什么么?   那不堪入眼的一幕,那么多人,他整个身子都贴在那个舞女的身上,狭小的沙发角落看起来根本不像他能施展开的样子。   她本来不相信黎母说的话,她说千城说感觉她腻了,给她一百万作为分手费叫她离开这里。   结果后来打手机不通,最后在那里找到他再配上当时的香艳画面,显得她特别的傻,像个无知的傻子,她当时多相信黎千城啊。   最可笑的是她离开之后黎千城一个电话都不曾打过,这样的男人黎母跟她说她是不是误会了,她到底有什么可误会的。   “小戍还小,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黎母没办法只能提起孩子,只希望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别闹别扭了。   “我自己带了他八年,他没有父亲依旧可以过得很好,而且我也不会自己守着一辈子。”   乔思雨觉得黎母还是不太了解黎千城,就算她现在同意了,可是黎千城是不会的。   “如果你要找男人,小戍多不方便。”男人略微嘲讽着声音开口,他斜倚在一旁的白墙上,神情满是讽刺。   “这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怎么就知道不方便。”   “孩子我要定了。”   黎千城完全就是一副不容反抗的架势,乔思雨觉得有些可笑,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   “当初说小戍是野种的是你,现在要孩子的是你,黎千城你养不了他。”他知道孩子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么?他知道孩子对什么过敏对什么不过敏么?他知道孩子的生活习惯么?   孩子不是有钱就可以养得起的,得用心,更何况小戍什么事情都懂了,就这么的在黎家生活,他会同意么?   “乔思雨,你敢跟我赌么?”黎千城冷冷一笑,抛出诱饵。   “那得看什么方面了。”乔思雨不上当,委婉的应答。   “孩子的意愿。”如果孩子身体恢复健康,问他想和谁一起生活,他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当然敢。”别的她不敢赌,可是这个是她唯一的王牌,她是他的母亲,而且黎千城从未参与过他的过去,小戍怎么可能会选择他呢,这显然是空谈。   “那我们就来赌一个如何,我不和你走法律程序,你该知道如果走程序你很难赢我,我们就赌孩子的意愿。”   “成交。”乔思雨爽快的答应。   黎母在一旁不住的给黎千城使眼色,可是他就跟没看到一样,黎母有些急了,看来他是真的下定决心只要孩子不要孩子妈了啊,这可怎么好,思雨这丫头她从小看着长大,自然是清楚她有多倔,这两个人弄到一块还得了。   乔思雨不愿再这多呆,直接去乔戍的病房了。   空旷的走廊内只剩下了黎千城和母亲两人,黎母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非得彻底黄了不可,她看着黎千城,脸上懊悔的特别明显。   “千城,是妈做错了,妈骗了你!”   她两只手交握,手指放在手掌心上,眼神里都是焦急。   黎千城低眸,目光紧紧地落在母亲的脸上,这大概是他活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看见母亲这样的神情,那便是内疚和懊悔。   “怎么骗了?”   “当初思雨走的那事我撒谎了,她压根就没拿我给她的钱,也没说过你不思进取的话,更没嫌弃你不上进,你想啊,她那么伶俐个丫头就算是为了钱也不该为了一百万就和你分手啊,就凭你的身份什么也不做身家也轻松的超过一百万,她又不傻……”   黎母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就剩下呢喃了。   黎千城沉默了片刻,眉头清冽:“你怎么解释她离开的事?”   “这就要问你了,你个兔崽子,那天晚上你到底做什么了!”   到底做了什么把一个女人给气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原谅他。   “我什么也……”黎千城脑子一片空,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咬了咬牙根,那天晚上黎子商约他去夜场玩,那个时候两兄弟的感情还不像现在这么僵,至少黎千城还没这么想。   结果他去了之后只喝了两杯啤酒就迷迷糊糊的了,而且黎子商那天晚上从头至尾都没出现过,他和舞女郎纠缠的报纸第二天就放在了黎父的办公桌上,外加上乔思雨的事情,他当时感觉心脏都要炸了,气冲了脑子,也就没给乔思雨打任何一个电话去挽留。   但是他可以保证那天真的什么事都没出,他那天吃的迷=药足以让他吃去性能力了,别说干点什么就算是想干点什么也有心无力啊。   那么,乔思雨该不会是去了……然后看见不该看的所以误会了吧。   见黎千城沉默不语,黎母上前掐了一把他的胳膊,这一疼一下子就给黎千城疼回了神。   “想到什么了吗?”   见他的样子绝对是有事。   “黎子商个混蛋!”黎千城咬了咬牙,内心尤为焦躁,他现在要是见到黎子商都能把他给拆了。   “你哥又怎么得罪你了。”这两兄弟一直不和也真是挺奇怪的,小时候就天天的掐,总是子商占上风,千城不占优势,不过不是说兄弟小时候越闹越亲么,怎么闹到现在都不愿意同框了。   “我去找他算账。”黎千城要气炸了,当机立断的开车去了公司,黎子商是公司的副总,比他的职务要大一级,他是总经理,他就不明白了黎子商都这个地位了还怕他干什么,更何况当时他连进公司的意欲都没有。   甚至他才知道原来黎子商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他了。   黎子商正从咖啡间接了咖啡出来,黎千城过来就把热咖啡掀翻了,洒了他一手,还烫的够呛。   黎子商皱眉,“你怎么这么莽撞。”   “我这叫故意这不叫莽撞!”他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衣冠楚楚长的如此好看却在背后算计人的是他的亲哥哥,就算是表亲都不会有这么做的吧。   “不知分寸。”黎子商拿着手绢擦被浓咖啡洒到的位置,眉头蹙的老高。   “我问你,八年前乔思雨不声不响就走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找人给我下,药了。”他当时想都没想到黎子商的身上。   “没错。”他一点都不否认,将用完的手帕扔在了位于左侧的垃圾桶里面,对着黎千城微笑。   “那天晚上乔思雨打电话找不到我是你告诉她我在哪的?”   “全对。”黎子商双手抱臂,都这么久了他才知道这些事情,若是他不说他都要忘记了。   “那舞女是你安排的?!”他越说越来气,越说越大声,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对,是我,而且我还帮思雨订了机票,而且我一直知道她在哪里。”   黎子商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被黎千城揍了。   ☆、194.v124大结局【中】   黎千城从黎子商那里出来,开车去了权家。   他的嘴角眼角都挂了不同程度的伤痕,黎子商下手也是毫不留情,把他英俊的脸给揍的青一块紫一块,还别说,黎千城出来后觉得心里特别的畅快。   从这里到权家现在所居住的别墅并不太远,几乎没费什么时间黎千城便将车开到了所要去的地点。   只是权家大门开后,出来的却是权晟,他斜站着看着像是刚和别人打完架过来的男人,俊眸逐渐眯起。   “思雨呢?”黎千城看着权晟,其实心里已经跑去了里面,他想见她。   “在自己房间里。”权晟勾唇,他再明白不过黎千城此时的来意了,他看起来很焦急,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事情鼷。   可是这时候想明白未免也太晚了些,黎千城就要往里面冲,权晟一个跨步便拦住了黎千城前进的步伐。   “黎二少,这样不好吧。”权晟邪气的勾唇,眼中的冷意如同沁了寒冰一般,他现在想闯上去见朗月?真是想的美。   “没什么不好,我要见她。”   “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见了么?”权晟可清楚的记得那天在车里,黎千城后来可是跟他说过了,他不爱朗月,以后也不会见他,只是说明了孩子他一定会要的立场,如今跑到这里要来见朗月,他看起来像是后悔了。   “你让开。”权晟的年纪比黎千城要小,黎千城心里唯一的一点耐心都要耗光了,若不是看在他是乔思雨哥哥的份上,他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还跟他在这里说些什么。   “她不想见你,你还是不要上去了。”他直接替朗月回绝,她和黎千城还是暂时不要见面为好,明天就是孩子的手术了,两个人也该独自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黎千城似乎也平静了下来,他眉心一冷,对着权晟说道:“我就在这里等,如果她不下来,明天我不会去医院。”   孩子是乔思雨唯一的软肋,也是黎千城的骨刺,他在赌,就算乔思雨不下来他明天也会照原本的计划去医院,只是他现在想见她,除了这个作为要挟之外他别无它法。   “黎千城,你挺狠的哈。”权晟眯紧眼睛,这男人果然将朗月的心思盯得紧紧地,可是他明知道,黎千城只不过是在用计谋罢了。   “你不愿意去就不去,救不活小戍,我妹朗月更好嫁。”权晟也不再和黎千城多说话,他转身走向别墅门口。   男人的背影生冷,着实的让黎千城咬紧了牙根,这是一个舅舅该说的话么,什么叫做救不活,乔戍是他的儿子!   他身上的怒意迸发,大步的上前掀住权晟的衣领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权晟一个躲闪不及只感觉后牙都要被他这一拳给打掉了。   他猛的回身抓住黎千城的两只手,这两个少爷各自就没有吃过亏的时候,纠缠起来打的是不可开交。   而底下打架的场景很快便被乔思雨给看到了,她快速的披上衣服向外跑,黎千城的脾气本来就不是能忍的那种,权晟虽然只相处了一天,可是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脾气也是够人受的了,她这辈子都是遇到些什么男人啊,两个哥哥都一个样。   两人几乎一起滚到了地上,黎千城本来就受伤的脸上挂彩更严重,乔思雨也不知道他之前还和黎子商打架了,一看还以为都是权晟打得,吓得她赶紧去拉仗,好不容易才把两个男人拉开,现在她和黎千城不和平,所以她下意识的肯定是护着权晟的,虽然黎千城看起来伤的更严重。   谁知道就是这个简单的保护动作却直接惹恼了黎千城,他一下子把乔思雨给拽了过来,狠狠地凶着她:“你护着他干什么,我又没打伤他!”   权晟冷笑一声,牵扯到嘴角后觉得特别的疼,估计被他给打破了。   “她是我亲妹,不护着我难道护着你?”权晟不遗余力的要气炸黎千城,乔思雨怕黎千城继续和权晟打,她赶忙的拉住他的胳膊。   “别打了,我哥打你的我替他给你道歉,你也打他了所以就算扯平,黎千城你回去吧。”她言语之间全部都是在向着权晟,没有一句是向着他的。   黎千城才不走,他好不容易盼到乔思雨下来了,所以他没容乔思雨说多少话,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乔思雨有些发蒙,转头看向权晟,只是出乎意料的权晟并没有帮着她拦黎千城。   见她还回头看权晟呢,黎千城大手捂住她的一只耳朵,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怀里根本不能动弹,把乔思雨带上车后,他给车内落了锁。   省的她半路逃跑,车子启动权家的别墅落在后面越来越远。   “黎千城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她的手焦急的放在车窗上,不住的向着外面张望,她心里本来就够乱的了。   “好地方。”他冷冷的开口,一说话嘴边就疼的厉害,他将车开到了酒店门前,乔思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刚要到黄昏他把她带来酒店干什么。   “你该不会是……”   “下车。”黎千城下车后,将乔思雨从自己下车的方向给拽了出啦,随之而来的就是半包围式的拥抱让她想跑都没地方可跑。   “你带我来酒店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乔思雨瞪大眼睛,身体也不听使唤胡乱的动胡乱的动。   “对,我疯大发了呢还。”他才不管她的抗拒,他绝对不能给乔思雨反应的机会,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就彻底完了。   黎千城拿了房卡带着她上楼,乔思雨急的就差呼救了,然而黎千城并未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拉到走廊里面开门把她推进了酒店的房间内。   回手关上门,黎千城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动作特别粗鲁,吓得乔思雨以为他这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你,你三思啊……”   “我九思过了。”他的上身已经脱得就剩下白色的背心,乔思雨这才看到他的胸膛上面有一块一块的青紫,包括左腰的位置上,这张好看的脸上更是伤的触目惊心。   估计再加点修饰就很难有辨识度了。   “我身上的伤都是因为来而来的,你得负责。”这下子黎千城不怕乔思雨跑了。他趴在床上露出结实的后背,伸手指了左肩的位置。   “这块感觉要骨折了,你给我吹吹。”   “……”他这是当她的气能接骨啊,乔思雨一脸的别扭,他的身上这么多哪里可能都是权晟打的,她负什么责任。   “想找人负责你去找我哥去。”最好两人发展出了什么第三种爱情她才开心呢。   “哥债妹偿。”   黎千城淡淡的道,这权晟和黎子商一个师父叫出来的吧,打得地方竟然有不少重叠的,新旧伤口一起上,胀疼的要命,还不是因为这个倔到无尽头的女人么。   “我载你去医院吧。”他被打成这样了,还来酒店做什么,酒店又不能给他擦药检查的,她觉得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柜子里面有药箱。”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听起来特别的平和静气,乔思雨抿唇,自己去找。   也不知道黎千城是因为经常住还是猜的,还站在柜子里面找到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黎千城的后背上没有伤,只有肩膀上有,等到他转过来之后才是触目惊心,这张俊颜都快变成猪头了,别怪她想笑,实在是现在他的长相和平时很难联系起来。   见她在悄声的笑,黎千城唇角抿了抿,默默地没出声。   她笑就笑去吧,他还能娱乐了她也算不是没有功劳,乔思雨的手掌心在他身上青紫的位置上摩挲,手掌心上有擦好的药水。   她还特意绕过了一些敏感的位置,力道一点也不轻颇有报仇的架势,倒是黎千城一直忍着,这要是别人八百个他也让她出去了。   “喂,你后半辈子和我过吧。”黎千城突然开口,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显然让乔思雨有些吃不消,于是她就当做没有听见,见她不回应黎千城一下子坐了起来握住她的手快速的圈住她细软的腰肢。   “回答我。”   乔思雨现在正是美好的年纪,虽然不是豆蔻年华吧,可是正当是青春,什么叫后半辈子啊,她这前半辈子还没过完呢。   “别说这些。”她下意识的否定,黎千城一定是疯了,这也可能是他想要孩子的计谋和借口,早些年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能轻易的相信,因为他不会交心,任凭你伤的鲜血淋漓他都不会伤心的。   “我是认真的,你我还有小戍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一辈子。”他一下子有了女人和儿子感觉特别的舒坦庆幸。   乔思雨双手握住他环抱着她腰的胳膊,想把他推出去,奈何只是白费力气。   “我不想和你一起过。”她是一个超级记仇的人,黎千城当时多让她伤心啊,她怎么能就这么原谅了他。   “过去的所有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黎千城微微抬眸看着她的神情,态度良好的认错。   “你看看,就因为你我还被黎子商揍了一顿。”他伸手指了指脸上伤口的位置,估计黎子商现在要是在还得再下手,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呢,明明是他先动的手好不。   “大哥?”这乔思雨就有些不明吧了,两兄弟不和是不和,可是也没见动过手,这怎么就打起来了?   “你都不叫我二哥了,还叫他大哥干什么,以后也不许叫。”黎千城一脸的不乐意,顺带着说道:“他多卑鄙,他明明知道你那三年去哪了还不告诉,哦,还有那天晚上我被他骗去了夜店里面,还被他找人下了药,不过是迷,药,他还给我安排了个舞女,好歹不是放的春药否则我的一世清白就被那女人和黎子商毁了。”   他一脸委屈的样子,乔思雨瞬间无语,不过他说的话她能全懂,这是在变相着解释当年的事情,可是他说的话她才不信。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乔思雨挑眉,看着衣衫半解的男人眯起眼睛。   “当然有关系,要不是他你能误会我么,还有我被揍成这个样子也全都是因为你。”   “你肯定也动手了。”黎子商怎么会主动打人,他一般不爱打架的。   “……”黎千城瞪了乔思雨一眼,她现在不该表现的要去替他报挨打之仇么,看起来不像是向着他的意思。   “我之前说那些话特别混蛋,以后你怎么折磨我都行,可是你不许走,你得和我还有儿子生活在一起。”黎千城将脑袋贴在她的腹部,手臂收的很紧,他哪里知道在此之前乔思雨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他,有的只是乔戍而已。   还有,她怎么可能会折磨他呢。   “我不喜欢脾气不好的人,这点我们就不合适。”   “我改。”   “我不喜欢吃回头草。”   “我是窝边草。”   “我不喜欢你打架的恶习。”   “我改。”   “我不喜欢姓黎的男人。”   “我改。”   “……”   乔思雨没办法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   黎千城突然站起身来直接亲了乔思雨嘴唇一口,香软的跟果冻一样,他还想再亲来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在乔思雨以为他好像被糊弄过去的时候,黎千城继而说道:“你爱我。”   他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自信过头了吧,可是这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可否定的,乔思雨伸手摸了摸鼻尖,她低眸抿唇。   “可是最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相爱不是么?”黎千城笑看着乔思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有些感情是经得起闹的,只是浪费的那些时间太可惜,他不想再那样下去,彼此都难过彼此都压抑。   刚在他被黎子商一拳给打醒了,再去找黎子商之前他只是满心的怒火,可是互殴之后,如同感情线被打通,他知道他的的确确如同黎子商所说,他根本就放不下乔思雨,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   那个从小就跟在他身后挨欺负被他欺负的女孩子长大了,由不得他欺负了,因为保护她的人太多,也因为他逐渐的不舍得。   “谁说的,我又不爱你。”乔思雨脸一红,一把将黎千城给推开后转身就走,身后的男人一声哀嚎,然后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乔思雨因为他的喊声转头发现他趴在床上不动弹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   她转身跑过去将黎千城的身子费力的翻过来,她用力的拍打着他的侧脸,疼的黎千城都要忍不了睁眼了。   这法子用过了之后发现他并不醒,乔思雨才有些着急了,该不会他哪里被黎子商和权晟揍过了之后打坏了,正好她刚刚一推直接……   “呜呜,你别死啊,你死了明天小戍就没法做骨髓移植了。”乔思雨真的急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黎千城本以为她会说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让你死不想让你有事之类煽情的话,谁知道她第一个想的是这个。   “怎么还是这么好骗。”黎千城装不下去了直接睁开眼睛抱住了乔思雨颤抖的身子,乔思雨迷茫了一下,旋即张嘴咬在了他光裸健壮的肩膀上,疼的他生皱眉。   他今天绝对是犯太岁,打了两架不说还被自己的女人给咬了。   “哭归哭,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可别忘了。”这丫头有时候就喜欢忘了事情,经常答应了他什么就给忘了。   也不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听进去了多少。   她不吭声,黎千城继续说道:“我给你时间考虑,明天我和小戍同时进手术室的时候你就在外面给我好好地想,出来的时候我要你的答案。”   “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没有如果。”   “……”   晚上的时候,黎千城老实的将乔思雨送回了权家,这回没见到权晟,据权老爹说权晟和一个叫郑赫的朋友出去了,要很晚才能回来,郑赫,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名字。   黎千城开车回了家,为明天的一切做准备,黎父黎母内心也是提了一口气,为这个小生命祈祷,只希望明天的一切都顺利,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希望千城可以救了自己的亲生骨血。   ********   早上九点半,这是手术前的半个小时,黎千城早早的赶来做了准备并且换上了医生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这里心情最复杂的当属乔思雨了。   黎千城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有他在孩子不会有事的。   早上十点,黎千城和乔戍同时被推入了同一间手术室,随着前面智能牌上面字眼的变化,乔思雨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面纷乱复杂的一片都是黎千城昨晚和她说的话,他说她的后半辈子就和他一起过吧。   乔思雨手指捂住额头,权晟就站在一边,单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心里平和了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乔思雨有些坐不住干脆就站了起来来回的走,足以说明她内心的焦躁。   她等了这个机会等了八年之久,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红颜旧的老人,忍不住别离也不想接受。   从一开始的惶然到现在的安然她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至于以后的日子她已经决定好了。   外面所有人都心之所向,终于等到智能牌上面的状态变化,他们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乔思雨跑到门前,目光看着门里面空旷的一片空间,终于从她看不见的地方推出了刚做完手术的乔戍。   孩子的面容虚弱苍白,睡得很安然,乔思雨手指停在他的小脸上面,眼角颤抖着滚动下两行热泪。   她等了这一刻足足八年的时间,她感谢小戍可以一直坚强的挺到最关键的时刻,孩子的状况还很虚弱,并没有在外面停留多长的时间就被送入了病房,而黎千城也随之被推了出来。   他将手伸向乔思雨,然后紧紧地握住,男人好看的眉宇间尽是温和的笑意,毫无血色的脸色让人阵阵心疼,他还在等她的答案,等他想要的答案。   “我还没听你的答案呢。”他目光定定的看着乔思雨,神情紧绷的到了一定的程度,看起来非常紧张。   乔思雨轻抿唇角,握紧他的手缓慢的俯下身去,她红润的唇凑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了三个字,黎千城紧绷的神色刹那间的染上好看的笑意,终于,他没有遗憾的错过生命中的唯一,他用真心满是欢喜的只为了承载她这句我愿意。   ---题外话---明天放苏念和薄晏北的最终结局   195.V125只愿来生不再辜负【大结局】   苏念离开的这天,江城出奇的晴朗,就连风刮的都不太冷,薄晏北穿着一身棕色的大衣,里面穿了一件高领的白毛衣,衬的他特别的柔和,他站在苏念的面前,伸手帮她拢了拢身上穿的衣服,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他的手臂收的很紧,似乎想把她融入骨血之中,离别前的拥抱绵长不舍,他想时间一下子停在这里,就停在这一刻再也别走。   “薄叔叔,再见。”苏念微笑,从他的怀中出来,眼中的明媚光彩照人。   薄晏北的眼底平静,他勾起唇角伸手将她不小心落下来的碎发掖在耳后,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后说道。   “嗯,再见。逆”   苏念浅浅的笑,心里宛如被车碾过,她几乎在薄晏北的眼中看不出其它的神情,只是这次她却没看懂他眼里的深情,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男人的眸中布满无迹可寻的绝望。   她离开的背影坚韧,薄晏北长身笔直的站在那里,清冷的面庞似乎开出了绮丽的花,眼中的柔情深深地沉入深海,从这一刻起,他内心的那扇心口缺了口,任谁也无法将谁再关进去。   他从未想到苏念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烙印在他的心里,磨不掉也放不下,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单一色调的日光笼罩在她的身旁,他的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她的背影,只是她却一次都没有回头,哪怕一次都没有。   哪怕她回头看一眼,她都将看到男人眼中死灰一片的黯然,如果她回头,她怕是会舍不得走了吧鼷。   他依然犹如初见那般的俊朗,只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将不会再有机会看到他熠熠生辉的神情,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失去一切的晦暗和逐渐涌上来的薄情。   出了关口,就再也不能回头了,苏念左手的无名指上一片空,是她亲手将他给她戴上的戒指摘下,日光明晃晃的刺眼,她只觉得浑身很冷。   从现在这一刻起,她和薄晏北就再无任何的瓜葛,那些过往的岁月一幕一幕的在脑海中闪现,不知道是谁辜负了谁。   苏念仰头看向天空,不知为何感觉这一刻和父亲彻底离开她的那一天有些相似,只不过那天大雪纷飞,暗霾色的天色悲凉,她只觉得抓心抓肺的疼,现在的心里也是那般,抑制不住的剧痛。   眼前冰冷模糊成一片,苏念没能安慰自己,也没能给自己一个笑容,她不敢回头,怕自己后悔,因为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所以她选择结束,只是这明明是她自己的选择,此刻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如此的痛苦。   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湛蓝色天空中飞机轰鸣,苏念坐着它离开了,薄晏北良久的站在那里看着飞机消失的方向,身姿站的笔直,也许是曾经在部队的缘故,他的骨子里都是铁血的。   蒙贺一直等在机场外面,直到那班飞机飞离了许久,他才等到薄晏北从里面出来,他说不出此刻薄晏北给他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大概再也不会笑了。   “总裁……”薄晏北径直的走过了蒙贺所站的位置,直到蒙贺叫他,他才恍然的回过神来,余下的是暗淡下去的神情。   “去公司。”他坐上车,轻声的吩咐着,他不敢回家,那个家里没有她,他的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叫苏念的女人了。   他缓慢的闭上眼睛,眼前一场黑白记忆的电影已经开场。   第一次发现她喜欢他,他问她:“你知道我和你相差几岁么?”   她说:“十岁。”   女孩子清脆的声音明媚的眼神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貌。   所以他跟她说:“大三岁就是一个代沟,何况我比你大了三个三岁还要多。”   她说她知道,所以他让她忘记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那是他第一次给了她一颗绝情的种子。   第二次为了让她断了心思,他骗她说许安诗是他的未婚妻,苏念哭着质问他:“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么!”   他告诉苏念:“男人说的话,向来都是半真半假。”   第三次伤害她,是在A大教室办公室里面,许安诗哭着问他:“你到底是不是爱上苏念了?”   也许是为了骗自己,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但是他没想到苏念会来,她吸着鼻子在他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第四次伤害她,是误会她推许安诗下海,因为怒火他未曾看见她眼底的无措和胆怯。   那个时候,苏念最怕的就是他可以与她撇清关系,更怕他以叔侄的身份用来和她保持距离,可是后来,依旧是他亲手断送了她和苏念的未来。   苏向南贪污的证据被他抓在手里,苏念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也曾辗转反则也曾夜不能寐,直到传出她和黎千城交往的消息彻底堵死了他心里唯一留的余地。   后来,苏念和他说:“薄叔叔,我们结婚吧。”只是他虽然动心却没有给她答案。   那时苏念出国散心,回来之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苏向南高官在职期间贪污的消息以及被警方拘留的消息,苏家一片大乱,她更是六神无主。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跑来检察院找他确定消息,他未曾知道,在苏念的心里仅仅是他冷漠的背影,就足以令她万念俱灰。   苏念问他:“真的,要做的这么绝么?”   而他的回答再次让她陷入心里的死地,当她仓促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和她开始走向了两条极端的路,背道而驰,注定两败俱伤。   苏父案子开庭前,因为许离潇的缘故,铺天盖地的她和他睡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城,一夕之间她成了众矢之的,坊间流传这各种版本,有人说她是为了救贪污的父亲,所以在案子开庭前不惜出卖处子之身并且***负责她父亲案件的检察官,还有人说她喜欢他,所以她不顾还在拘留的父亲爬上了起诉她父亲的他的床上。   无论哪种,与苏念而言,都是不耻的。   因为他,二十岁的苏念,身败名裂,人人所为不耻。   二十岁,血淋淋的事实教会她,他这样的男人不能爱。   开庭那天,法院当庭宣判,苏向南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苏家一夕落败,再后来苏念直接消失在他的世界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江城。   这第一场暴风雨在一片狂风怒卷中落下了帷幕,而掺杂在里面的所有人,都在悄悄的变化着,斗转星移,人事变迁。   三个月后,他辞去检察官一职,纵深商海。   这一幕一幕如同昨天刚发生一样的在脑海中重演,而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画面都如同重锤对着他的心脏狠狠一击。   薄晏北掩下的眸光里面一片死寂,他的唇角轻轻地牵动,却不是笑容,谁都没看到他眼中的震颤以及那被他遮在眼睛里面的一片晶莹。   ********   这里是远在AF和BJS两国的战地,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和平的年代里战火连天,而苏念再次踏上了战地记者的征途,她本来先飞了美国和意大利,辗转了一个多月后还是觉得想去那里,所以她联系了张辉,这次依旧是一行十五个人来的。   这里实在是太危险,外面时不时的枪弹就冲过来了,所以他们几乎每天都待在基地里面没有机会出去,这个基地里面还有数百名Z国特援所派出的特种兵,据说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些特种兵被分开成每十人为一队出去执行任务。   苏念他们已经来到这里十多天了,后天就是回去的日子,所以他们打算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出去拿到第一手的咨询和报道,而且明天有电视台的实时播报。   苏念吃完泡面坐在角落里拿着干净的布安静的擦着镜头,张辉转头,只觉得这一幕特别的熟悉,苏念一直都是个安静的人,几乎很少说话,这回相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出去。”张辉走到基地门口,看着外面炮火狼烟的就觉得心里很不平静,因为战争受害最大的便是人民。   他们这项工作危险却也光荣,可是他的的确确的打心底里佩服就在前面一百米处扎营的精英特种兵,因为使命在这个和平的年代上了战场,这无疑是在搏命。   “既然来都来了,明天拿好装备出去,尽量保证安全,实在不行就撤回吧。”   张辉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夜晚降临,苏念和同行的女记者在一个屋子里面睡觉,原本这些天因为炮火的愿意心惊胆战的有些睡不着,只是今天很快便入睡了,也许是因为枪声小了很多,苏念的一只耳朵又不好使所以听不见了。   只是,她越睡就越觉得冷,梦中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她看见自己在哭,撕心裂肺的哭。   “苏念,苏念,你没事吧。”同行的女记者因为听到苏念又哭又喊的所以讲她叫醒了,醒后的苏念发现枕着的衣服已经濡湿了一片,伸手摸向脸,手指间冰凉的都是眼泪,这夜里的温度极低,几乎都凝结成了冰,她伸手胡乱的擦了擦,再次躺下之后却是怎么着也睡不着了,她的心跳跳的似乎特别快,仅仅是瞬间,说来可笑的是她忘记了自己梦中为什么在哭,只是脑海中那抹男人的身影却挥之不去,她知道,哪怕梦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她都可以分辨出来,那是薄晏北,时隔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是第十次梦见他。   尤其是刚离开江城那会,她连着三天做梦梦见的都是薄晏北。   她将手放在脸上,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热度,她穿的很厚,夜里还盖着厚被子,可是还是觉得很冷,有这种情况的不止是她一个,所以来这里的人都是这样。   她将被子扯了扯,几乎盖住了半张脸,因为物资不够所以睡觉的时候只能枕着自己的衣服,她将湿的地方翻到了下面,然后枕在上面,她闭了闭眼转身朝着右面睡,可能是因为刚才向着左侧躺压迫到了心脏,导致她现在心跳特别的快,而且有些心慌。   后半夜的时候,还是没能平和的挺过去,对方投掷的一颗榴弹炸到了驻地记者的帐篷,所有人都乌央乌央的跑出来,其中两顶帐篷迅速的被点燃,还好没有炸到人,只是投掷到了帐篷前。   苏念和同行的女记者手里都抱着设备,所有人都站在冷飕飕的外面,突然,数十道手电光照向了这边,苏念的眼睛被晃到,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住,只是一下,那手电的光芒便离开。   一分半钟后,百米前精英特种兵的一上级兵过来将苏念一行人带去了前面的帐篷,在得知这边住地稀缺的情况下,特种兵那边腾出了够数的地方。   苏念被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帐篷里面,她手里怀抱着相机,脸上有些灰色的灰烬。   “这是给你的。”就在她准备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人跑了过来,递给了她一床干净的白色棉被子。   “谢谢。”在这里的环境下什么东西都是缺的,更别提用来取暖的被子了,这里真的打厉害了就是外人进不来里面人出不去的状况。   年轻男人憨厚的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这么一折腾,任谁也都没了睡意,苏念就围着被子在帐篷里面坐了一晚上,生怕有什么突发状况来不及反应,还好,黎明终于来临了。   驻地记者打算分队出去做战地报道,苏念和张辉一组,两人背着设备出去了,外面依旧可以清晰地听见几乎不间断的枪声和不断飞来的榴弹声音,被榴弹打中的地方就是一阵灰色的烟雾,身处在里面根本看不见别的东西。   “待会我们过去那里。”张辉指了指那边一个地势较低的地方,那里不易被榴弹打到枪弹更难打过来,苏念点头跟在张辉的后面,因为要交回现场报道所以哪怕是敌人就在身边也要站直了报道,苏念是负责摄像的,张辉才是负责现场报道的。   张辉和苏念本来是一起走过去的,只是中间飞来一颗榴弹,两人为了躲避岔开了距离,等到苏念爬起来的时候她就看不到张辉了。   苏念四处的张望,前面的烟雾还没散尽,她快速的向前走,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耳鸣穿透她的耳膜,苏念一下子捂住双耳,脸色万分痛苦。   就在她站起来准备继续走的时候,身后突然被人给抱住向前扑,哐的一声巨响,一颗榴弹就在她的身边炸了,苏念的耳朵疼的愈发离开,她的眼睛被崩进了沙子,洋洋洒洒的灰色烟雾中她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感受到刚才把她扑倒的人依旧以一个怀抱着的姿势保护着她,苏念努力的睁开迷着的眼睛说道:“你没事吧。”   她模糊的看到男人的的身上穿着特种兵帅气的制服,因为烟雾和她实在是睁不开眼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男人并未回答,见她睁眼后快速的起身离开。   张辉发现苏念没跟上后快速的折了回来:“你没事吧。”   苏念的身上全是尘土和黑色的灰烬,她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的土后说道:“没事。”   话毕,她和张辉继续走到刚才要去的地点,要么说张辉就是老手了,选的地方的确很好,报道过程中除了身后有烟雾弥漫外,完全都没有别的威胁。   因为一组拍摄结束,而且外面的情况不允许再进行报道,所以驻地记者全部撤回到帐篷前准备撤回离开重生之我为书狂。   苏念的眼睛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帕,被有些尘土的手指弄得边上有些不干净,她低头擦着眼睛。   刚才的情况真的很危险,若不是那个人过来扑倒她,她现在就没命了,她刚才只看到他身上好像穿着的是精英特种兵的制服,所以说救她的是那一百个人中的一个。   她的后背一个红色的点点在晃动,旋即移动到了她后胸口的位置上,苏念却浑然不觉,她将白色的手帕收起来就要移动的时候突然看到身旁张辉惊慌失措的神情。   啪的一声枪响,张辉的神情有些凝固,只是并没有意想之外的血光。   这枪声极近,和之前听到的都不同,仿佛就在身边一样,苏念缓慢的转身看向那边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看见。   “苏念,你……没事吗?”张辉唇角发白,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没事啊。”她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张辉此时的目光是为何。   同行的那个女记者向着这边跑了过来,直到跑到苏念的面前猛的停住脚步。   “刚才差点吓死我,红外线的点点就在你的身上,你听见刚才那声枪响了没,就是朝着你开的。”   女记者一脸的凝重,似乎蕴藏了什么心事。   苏念有些迷茫,只听见女记者继续说道:“精英兵里面有你认识的人么?”   “没有。”   “那他还替你挡枪。”   苏念的脸色一片煞白,黑漆漆的眼珠仿佛凝固住了一般,丝毫没有血色的唇瓣颤抖着,身后来接他们的专机提早到了,苏念被张辉和女记者拉着往回走,她不住的回头,心里被刀刮一样的疼,有些阴霾的日光下,她的皮肤接近透明。   “我想过去看看。”她挣脱开张辉的手就要往刚才枪响的方向跑,她的胳膊被张辉拽住,不赞同的看着她。   “直升机不能在这里停留,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你必须服从命令。”张辉冷下脸色,苏念的身形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她突然转头看向女记者,焦急的问道:“你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很高,长的挺精神的。”说实话,她没看清男人的长相。   她被两人直接带上了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扰乱了她的思绪,苏念的脸上冰凉的一片,她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她转头看向机窗外面,灰茫茫的天色遮掩住了最后的一抹日光,她有些难过,甚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难过,她低下头安静的坐在那里,掩下心中所有的思绪,听着旁边女记着雀跃的声音:“今天还是圣诞节呢,来之前看天气预报说这里今天会降雪。”   *   紧密的枪声逐渐的稀少,最后干脆的安静了下来,雪花纷纷扬扬的向下落,落在了男人的脸上和身上,他的胸口处绽放出了一朵妖冶的红色血花。   他的眼睛阖着,长长的睫毛安静的伏在那里,如同睡着了一般,一身戎装逐渐的被飘下来的雪花遮掩,甚至密密的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的眉眼,他一张倾国倾城的俊颜。   此生再见,只愿来生不再辜负。 本书由(煖銫_cheeks)为您整理制作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