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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曾经他对她说过的话……   ——小东西,人一点大心眼倒是挺多。   ——夏木,你喜欢什么,我给什么,你不喜欢什么,我毁什么。   ——不许再熬夜看资料,知道么?   ——老婆,我想你了。   如此的浓情蜜意,就像一张网牢牢的笼住了她,爱上,显得那么简单。   但是,下一刻,她又想起他的冷漠,他的疏离,他对她说,“许夏木,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女人!”   *   这时,许夏木眸光一狠,冷厉非常,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出男人的手,然后徒手抢过男人手里的刀,随后她用了曾经他教她的一招,反手袭向男人的脖颈。男人吃痛,另外一只挟持另外一人的手松开。就在此时,许夏木拖着男人不断向后……   她顺势一甩,男人一个不慎向着身后倒去。   然,在眨眼间,男人倒下前,他一把抱住许夏木的腰身。   两人一起跌向悬崖…… ☆、001:他竟然回来了   上流社会的舞会,不是无聊,就是无聊透顶。   此时许夏木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色曳地晚礼服,如墨色的头发被优雅的挽起,脖颈间挂着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纤细的腰肢似乎能被掐断般,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妩媚而不显得风情,仿佛间似乎还有无端优雅流窜而出。   她就端着一杯酒,倾斜的依在楼梯口,看着下面舞池中不断飞扬的男女。这种舞会无聊透顶,但是碍于工作需要,她每周都会参加一次,就像女人的例假每月一次,那般势不可挡。   “许总,我能请你跳一支舞么?”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很年轻的声音。   许夏木在心里暗自咒骂一声,随即便摇着酒杯优雅转身,妖娆的双眸在看向来人时立马笑意丛生,“原来是顾副总啊!顾副总请我跳舞,是我的荣幸,我岂会拒绝!”   顾非凡,顾氏集团顾董的独子,追许夏木已有半年之久。奈何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两人滑入舞池时,瞬间成为焦点,毕竟男帅女美。人是感官动物,都喜欢美的东西。   “夏木,这个周末有时间么?”顾非凡英俊的脸上满是期待。此时跟他近在咫尺的女人,他已追了足足半年,他在她身上一掷千金,只要她喜欢他都会让秘书去买,只是每次都会被她一一退回。   许夏木娇俏一笑,“不好意思了!顾副总周末我有约了。”   她并不是故意推辞,而是她这周末确实有事,他从皇城出差回来了,约了周末在酒店见面……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   “顾副总!我们下次再约就是了。”许夏木一脸笑意,这个虽然不是她的金主大人,但她亦不能得罪,毕竟他也是她手头上的客户之一。   *   恰是此时,一道声音钻入她的耳内。   “温总……温总啊!你总算是来了,你能大驾光临,这里瞬间蓬荜生辉了。”   许夏木跳着舞,一个优雅旋身,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此次舞会的主办方正在点头哈腰,而令他如此毕恭毕敬者不正是……   他竟然回来了,提早了整整两天。   温隽凉冷峻刚毅的面容毫无表情,如鹰蛰的双眸扫过舞池,即便隐藏在镜片之下,但是那堪比黑钻石般的眼睛仍是那么神采奕奕,难以抵挡,在视线落在舞池中那抹红艳上时,他的嘴角牵起一个讳莫如深的笑。   许夏木接收到那个眼神,脚下便故意一个踉跄。   “啊!”顾非凡因疼痛发出低声的惊叫。   “哎呀!顾副总,实在不好意思了,我有点肚子疼,我先走了。”许夏木故意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佯装可怜道。   顾非凡见心上人身体不适,立马停了下来,然后温柔的将许夏木带出了舞池,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夏木,你没事吧?要不要带你去医院。”顾非凡俊逸的脸上满是关心。   “不用了不用了,没关系的,老毛病了。”许夏木连忙摇头,一手捂着肚子,“好了!顾副总我先走了,咱们有事再电话联系吧。”   说完,许夏木就如逃般的离开了宴会现场。   *   提着晚礼服裙摆,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下酒店楼梯时许夏木仍是如履平地,优雅如高贵的女王。   刚走到酒店门口,伸出纤细的手正准备拦计程车,就在此时一个强光灯照过来,刺得她睁不开眼。   许夏木本能的拿手去挡,当手放下时,眼前已停了一辆限量版的劳斯莱斯,线条堪称无与伦比。   车窗被缓缓摇下,隐约可见一个挺拔的人影坐在那,好似一尊优雅的雕塑。   “还不上车。”   一道声音传来,清亮中带着一点浑然醇厚,如酒般让人沉醉。   ——   此文在修改,在每章修改的章节名上都会有(大修)两字,读者大人要看就看修改版的,各种狂么么么么么……看完表忘记收藏哦哦哦…… ☆、002:金主大人   车内,奢华而雍容华贵,却又处处彰显简约利落。   许夏木坐进去,便觉一股冷气直接袭来,不是车内的空调,而是来自车内的另外一人。   “不是说要到周末才能回来么?怎么回来的那么早?”许夏木娇俏的一笑,身子主动侧过去,双手搂过男人的胳膊,似是撒娇般。   温隽凉温漠的眼神一闪,“工程提前完工就回来了。”   许夏木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她又说,“金主大人,我最近看上了一款限量版的CHANEL包包,能买我么?”说着,就侧过身,在那张淡漠的脸上一亲。   作为一个好的情/人,有时必须要懂得主动,特别是有要求的时候。   不过他一直很大方,在物质方面没曾亏待过她。   “买。”温隽凉淡淡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   许夏木美眸一转,“这次可不可以给我钱,我自己去买好了,每次都要麻烦宋特助,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还会不好意思?”语气带着绝对的质疑。   “当然,人家当然会不好意思啦。”   *   很快,车子便驶进了虞城最大的酒店。   司机快速的驶入了酒店专门给VIP用户开设的通道,大家都懂的!顾名思义是酒店,酒店是用来干嘛的,当然除了宴会宾客,还有招待贵宾等外,最大的用处就是供人开、房。   许夏木率先下了车,然后和平常一样顺着通道一路进去。   刚走入大厅内,经理就拿着房门钥匙恭敬的等在那。   许夏木唇角牵起一笑,果然是温总的作风,任何时候都会想的滴水不漏,即便是跟**幽会时也不例外。   许夏木接过经理递上的钥匙,然后晃了晃,说了一声,“谢了!”后,便向着那贵的离谱的总统套房走去。   *   进入房间内,许夏木便快速将身上的衣物除去,然后进了浴室。   温隽凉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每次欢爱前她都会洗澡,她从来不觉得这别扭,他竟然出了钱,那么她服务好也是应该的,不是么?   等许夏木刚走出浴室,门也在此时打开……   温隽凉犹如一个中世纪的贵族般,优雅而入。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取下脸上的眼镜,甩在一旁的桌上。许夏木每次在看他取下眼镜后的脸,都会禁不住多看几眼,那颜值实在太高。身形挺拔而高踞,肤色要比其他男人白一些,眉眼如远山般好看,特别是那一双隐藏在镜片下的眼镜,此时正疏离的看着她,她在他面前好似赤身果体,无所遁形。   不过,她此时基本上就是裸、体,仅是围了一块浴巾。   许夏木将还没全干的头发甩了甩,然后走过去。   待两人只剩下一臂之隔时,他单手一揽,许夏木就被他圈入怀中……   他低下头,亲向那抹樱唇,探出舌尖慢慢描绘她的唇形,不断勾着她,不急着攻城掠池。   即便是两人欢爱过无数次,许夏木仍是被他的超高技术所折服,脚下不免有些瘫软。   亦在此时,男人的舌尖霸道的探入,带着横扫一切的狂野狠戾。 ☆、003:半年保鲜期   因亲吻太过激烈,许夏木不断承受着,最后身子被迫抵到了门上。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不断向她涌来,她避无可避,双腿被男人隔开,身上的浴袍亦被无情的扯下,随意丢在了地毯上。   许夏木一直不不喜欢这种带着羞辱的欢爱,对!他在羞辱她……此时她感觉自己就像个身份女奴,让他随心所欲。   “和我亲热,竟然还在想别的,是不是太不专业了?”温隽凉从许夏木早已被吻的肿胀的唇上移,眸光深沉的望着她。   许夏木媚眼一笑,“怎么会呢?伺候金主大人我一直很专心的。”   “专心么?”他冷漠问道。   “当然啦!我不但专心而且衷心。你看我在舞会上一看见你,我就马上离开了,就是为了来见你嘛!”许夏木卖力说着违心的话。   “你确定那不是逃跑?”温隽凉看着眼前妆容精致到令人作恶的女人,“那个顾家的小开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你知道的,我的东西我一向不喜欢别人碰的。”   许夏木心中一个“咯噔”,即便她闪的很快,还是被他看见了,但是看见又如何?她是他的情/人,但又不是签了卖身契。   “金主大人,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我怎么还会去想别人,至于那个顾副总啊!是他一直缠着我不放,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呢!你一定要相信我。”许夏木无比真诚的说道,哎!其实当一个情/人也是很累的。   温隽凉盯着眼前涂着厚重脂粉的女人,她的眼睛很美,透着一股纯然与清澈,很难想象一个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竟然有这么一双眼睛,像是受了蛊惑般,他再次吻上了那抹嫣红。   许夏木再次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到,但下一秒,她又是一个称职的情/人,柔弱无骨的手主动攀上对方的颈项,主动去迎合这个男人。   瞬间,室内就好像点了一把火,不断燃烧着,时不时会传出女人娇媚的喘息声打破这原本的寂静,更添了几分奢、靡感。   *   待一切结束。   许夏木趴在chuang上,身上裹着洁白无瑕的被子,一手撑着脑袋看着眼前正在慢条斯理穿衣服的男人,很普通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却变得优雅无比。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于女人的吸引力是百分之百。   “夏木,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突然,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侧过身看着她问道。   “应该有半年了吧。”   温氏财团掌舵者的温先生,他对女人的保鲜期只有半年,所以说他们马上会是陌路之人。   “原来已经半年了。待会宋特助会进来,你有什么要求跟她提,她会照办。”   “好!”许夏木应了声。   等温隽凉离开房间没多久,房门就传来了叩门声。   “进来吧!”许夏木知道是温隽凉的助理来了。   门被打开,一身黑色套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走入,脸上挂着很官方的笑。   “许小姐,温先生让我来问一下你,你有什么要求。”   许夏木裹着被子,从chuang上下来,笑着问:“宋特助,他之前的情/人都说的什么?”   “钱、金银首饰、房子、车子都有。”宋特助公式化的说道。   “这样啊!”许夏木一手裹着被子,一手抓了下自己有点凌乱的长发,脸上笑的格外迷人,“那我要……我要三个愿望吧。”   ——   求留言,求收藏!O(∩_∩)O~ ☆、004:配偶栏上的位置   004   宋特助在听到许夏木的回答后,明显一愣,面露了难色,“这……”   “怎么?不是说什么都可以么?难道许三个愿望都不行?”许夏木故意言辞犀利道。   “不是不行,那请许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着,宋特助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许夏木又岂会不知,她是去征求她老板同意了。   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打开,依旧是公式化的笑,“许小姐,刚才我与温先生报备过了,他说如果不是逼他娶你的话,什么都好说。”   许夏木现在她幸亏没在喝水什么的,不然肯定会喷出来。即便她此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在听到那个回答,还是觉得被雷的外焦里嫩。   感情,深不可测的温总一直以为她觊觎那个温夫人的位置呢!   “宋特助,麻烦你传个话给你的温先生,就说我对他配偶栏上的位置一点都没兴趣。”许夏木笑着说。   “好,我一定转达。”   然后,许夏木便走入了浴室,把门重重的关上。   *   四月的虞城早已温暖似春,阳光极好。艳阳洒在都是玻璃透明的大厦上,就好似给那座大厦镀上了一层银色,闪着人的眼,似乎直视过去就会刺瞎你双目般。   此时温氏财团总部内,最顶端的总裁办公室内。宋特助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的老板正在批阅文件,沉静而悠然。她想,那句话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温隽凉抬头,隐藏在镜片下的眸光闪过一丝疑惑,“怎么,还有事?”   “温总,许小姐让我给您带个话。”宋特助平静说道,她觉得她仅是个传话的,应该无妨。   “什么话?”温隽凉语气温漠。   “许小姐说她对您配偶栏上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宋特助如实说道,一字不落。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温隽凉说道。   “是,温总。”   等宋特助走出办公室没多久,温隽凉便拿出手机,解锁,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亦在此时,正在开着销售部门的会议许夏木便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显示的是,“金主大人。”   她示意了下,让销售部的其它成员继续,她就走出了会议室。   许夏木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拿着手机站在公司走廊内,就那么一站却早已成了一个风景,令公司内的男职员侧目频频。   “温总有何吩咐?”许夏木一改之前娇美如斯的口吻。   “之前你不是一直叫我金主大人吗?怎么改口了?”   他浑厚如酒的声音传过来,许夏木都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温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关系在一周之前就结束了吧!”是的,他们已经有一周没有见面,一周没有联系,就如之前所说的,关系一断就是陌路之人,但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个时候打她电话。   “情、人关系是结束了,不过另外一种关系,恐怕才要开始。”   许夏木刚想追问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电话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他竟然就这么挂了电话!   美眸一怒,她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恶透顶。 ☆、005:新关系   005   一周后。   一早,许夏木就拿着一杯黑咖,挎着包包,脚上踩着一双细高跟鞋,心情极好的走进了公司。   进公司已经三年。在三年里,许夏木做的很拼,即便许多人在背后说她是靠男人上位,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她两周前背后确实有这么一个男人。   “夏姐,你今天好像心情格外不错呢。”   许夏木的小秘顾瞳在看到她进来后,忙捧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上前,一副谄媚的模样。   “我之前心情看上去很差吗?”许夏木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顾瞳也跟着走了进去。   “是啊!你上个星期脾气真的很差,组里的成员都不敢来和你说话,就怕被你大骂一通。”顾瞳说的一脸无辜,就因为这种情况,她不知又被其它人差使了多少事。   听见了顾瞳的话,正在翻找资料的许夏木顿了顿。好看的眉头一蹙,原来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让她反应那么大。   竟然一个星期的心情都差了。   “你们还真把我当真了女魔头吗?我哪里那么恐怖!”许夏木笑了笑,翻开找到的资料,正准备看起来。   就在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许夏木拿起电话,“好,我知道了。”然后挂上。   “我要去一趟董事长办公室,你先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下午我要开会用。”   “好的,夏姐。”顾瞳乖顺的接过。   许夏木笑了笑,极致漂亮的脸上好似踱着一层光晕。顾瞳站在身后看着许夏木优雅的背影,哎!同为女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在见到许夏木后,她才知道什么叫风情万种,什么叫我见犹怜。   *   董事长办公室内,气氛显得异常诡异。   许夏木窝在沙发里,纤细而修长的美腿就那么直接的翘在了价值不菲的桌上。一双美眸好似盛满了无尽的怒气,盯着眼前神态自若正在批阅文件的人。   “我不去,这个单子你让别人跟。”许夏木说着就放下修长白希的腿,站起了身,准备走。   “别任性,人家指明要你跟。”   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略显苍老的声音,但又显得霸气天成。   “我说不跟就不跟。”许夏木显然已经没了耐心,美眸中有难以掩饰的凌厉。   许慕天放下手上的笔,抬起头,看向正在跟他剑拔弩张的人,“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么?这是个好机会,这种机会不会每天都会有,既然碰上了就好好抓住。”   许慕天直接戳到了许夏木的软肋,是的!她一直想证明自己,在那个家里,她永远是一个阴暗的存在,像她这种庶出能进入自己父亲的公司已然难得,有人觉得她就是靠着攀亲才进来的,根本看不到她的努力。   “你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许慕天说道。   许夏木看着眼前年过五十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即便有着无法逆转的血缘,但还是那么陌生。   静默了几秒后,她拿起桌上关于案子的资料,然后说,“我跟。”   走出董事长办公室,许夏木翻开资料,那上面赫然出现了几个大字,“温氏财团”。   原来,他说的新关系就是这个……   ——   求收藏,求留言! ☆、006:娇俏的小嘴微张   第六章   在拿到了公司新的项目后,许夏木一上午都很忙。下午的开会时间原本定在了两点开始,但是她让顾瞳将会议提前了两个小时,也就是变成了12点,她再次剥夺了销售部员工的午休时间。   会议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开完后,她走出了公司。   驱车来到了“温氏财团。”   这里,她从不踏足。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作为一个情、人她有她该有的分寸。   “温氏财团”总部的大楼高的吓人,她站在楼底,仰望上去,竟然望不到头,折射的阳光实在是刺目。   许夏木美眸有了一丝浮动,但,随后她还是走了进去。   大厅内部,异常的整洁干净,不染纤尘。   径直走,然后进入电梯,站在电梯内,她看着电梯上的字数,然后按下了六十楼……   在她按下六十楼时,与她同乘电梯的人纷纷看向她。   没过多久,六十楼到了,电梯缓缓打开。   只是电梯门打开,门外就已站了一个人在那。   “许小姐,好久不见。”宋特助一脸微笑,站在那,如此的专业。   许夏木倒是有点惊吓,难道他早就知道她会来?   “宋特助,是不是你家温先生让你在这等我的。”许夏木问道。   “是的,如果不是温总授意,许小姐刚才走到大厅时,应该就会被保安拦住了。”宋特助轻声说道。   许夏木眸光一顿,难怪刚才她一路畅通无阻。   不久,许夏木便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她看了下四周应该是他的临时休息室。   “许小姐,温总在开会,他让您先在此稍等片刻。宋特助公式化的说道。   许夏木看着眼前像机器人一样的女人,她不禁好奇,是不是他温隽凉身边的人都这德性,如此的无趣……   “好,我知道了。宋特助,你结婚了吗?”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果然,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宋玉的脸上有别样的神情,她顿了顿,“结婚了,孩子都五岁了。许小姐,我还有其它事,失陪了。”   说完,欠了欠身,然后走了出去。   等宋玉一走,许夏木再次环顾了下四周,果然一如他的风格,行云流水般的简约。   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随后拿起桌前的杂志翻阅,都是一些经济类杂志,国内外都有。许夏木看了一会,就觉得越看越困……   索性就脱下了高跟鞋,然后缩进了沙发里,躺了下去。   等温隽凉开完会到休息室,已是下午四点整。   一打开门,他便见她躺在那,修长笔直的腿直冲他的眼里。   他走过去,见其娇俏的小嘴微张,还打着小酣,竟然有了几分可爱。   他与她一直处于肉、体上的关系,每次欢爱过后,都是他率先离开,她睡着的模样他当真是第一次见。   竟然有点怦然心动。   他笑了笑,缓缓低下头…… ☆、007:处、女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刃戳进了她的心窝子   第七章   直到近到下一秒即将亲密接触时,温隽凉温漠的说,“玩够了吧?”   许夏木睁开眼,眼中满是狡黠与玩味的笑,“一点都不好玩,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说着,她一把扯过对方的领带,眼神中带着娇媚,带着侵略性的望到他的眼里。   一如以往,那双眼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温隽凉慢慢将她拉着领带的手一根根拿开,然后站起身,径直走向了他的办公室,并未回答她的话。   许夏木亦跟了上去,见其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批阅文件。   “你说话啊!我问你话呢!”许夏木继续追问,跟这个男人虽然在一起半年,但是她从未看懂他。   “我觉得你的问题很幼稚,而且……我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温隽凉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张过分精致的妆容,他有点诧异,在半年里,他竟然忍受下来了,这种带着目的性故意接近他的女人,“你那三个愿望其实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吧!我提出跟你分手,你受不了了,你想抓住我!你一直知道的,我讨厌缠人的女人……”   呵!   许夏木看着男人略带鄙夷的目光,原来在他看来她和他其它情、人一样,心里有一丝异样划过,随即她又换上千娇百媚的笑,“你知道的,我对你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你不能拿我和其它女人比。”   “不一样?”温隽凉薄唇轻扯,“就因为你跟我时是处、女,所以你觉得自己跟她们不一样么?”   处、女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刃戳进了她的心窝子。   即便这样,她的脸上仍是维持着笑。   “许夏木!我告诉你,我讨厌女人带目的性的接近我。你是许慕天的私生女,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你觉得告诉我了,我就对你没兴趣了,嗯?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这个项目么?我现在如你所愿,将这个项目给你们许氏。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这个项目失败了,我也一定会让许氏在虞城消失。”温隽凉眸光暗沉,字字好似一把锋利的剑,杀人于无形。   许夏木觉得眼前这个曾与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真是恐怖的可怕!原来她早就对她的身世一清二楚。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与许慕天的关系?”许夏木凝眸,眼紧紧的盯着他。   “呵!在虞城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没有我不知道的。”温隽凉冷漠道。   是啊!在虞城他只手遮天,她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确实!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只有他不想知道的……   许夏木嘴角扯唇一笑,似是讥讽,转身准备离开……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温隽凉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温总!今天你算准我会过来,为的不就是羞辱我么?现在目的达到了,我走都不成了?”许夏木将腰杆挺的笔直,倔强的想将最后一丝自尊留住。   许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她从来不想当,但是偏偏她就是逃不开。 ☆、008:这么一个漂亮尤物,竟然还是被甩了   第八章   许夏木就站在门口,不动,就那么僵硬着。她眸光微动,卷翘的睫毛恰好的挡住了那份难以言表的脆弱,嘴角却仍是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   温隽凉靠向身后的大班椅,深邃的瞳眸深不见底,“你应该清楚,在你带着目的性接近我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既然选择做一个为了钱宁愿出卖身、体的女人,你就不该再在这装清高了,不是么?”   是的!   她,许夏木从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清高。   既然做了,她也从不后悔。   她抬起涂着妖冶丹蔻的手撩动了一下栗色的大波浪卷发,优雅的转过身,艳丽而明亮的脸上笑意甚浓,似乎对刚才的嘲讽与鄙夷罔若未闻,“温总说的对!这种社会谁还在乎一次初、夜,特别是像温总这种阅女无数的男人,那是更不会在乎了,要是我拿这个想要牵制你的话,连我自己都鄙夷自己的智商……你说呢?温总……”话落,尾音恰到好处的微上挑。   两人的目光交错,凝结。   一室的寂静。   似乎谁都不愿先败下阵来。   “那许小姐千万别让我失望,这个合作案好好做。”温隽凉修长的食指轻挑眼镜,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残忍冷笑。   许夏木从来都知道温隽凉不是善茬,但是从来没有后悔去招惹他。   但是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去招惹这样一个沉睡中的恶魔,实在是她做的最愚蠢的事……   那个所谓的合作案根本就是许氏依附着温氏,若是盈利,那么肯定是双赢的好事。但是,一旦失利,那么许氏确实会在一、夜、间倾家荡产。这个项目对于温氏来仅是一个小项目,但对于许氏来说却是投入了所有的资金。   许夏木美眸一凛,“温总放心,为了自己不去喝西北风,我也会拼尽全力的。”   “好!那我拭目以待。”温隽凉说道,那隐藏在镜片下的眸光深沉的可怕,“若是许小姐没有其他事的话,可以离开了。”   许夏木压根就没想在他的地盘多待,在听到他的话后,就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踏着妖娆步伐离开。   在许夏木离开后,温隽凉抬起手按下了内线。   “温总,您有什么吩咐?”   “让保洁人员来清理一下办公室。”   “是!温总。”   啪嗒!内线通话结束……   *   总裁办公室外,素来平静无波的宋玉脸有点为难。   “宋姐,怎么了?看你脸色真是不好,是不是温总又给你出难题了?”宋玉的助理凑过头来询问,一脸好奇。   “每次温总情、人一来,温总就会让人再重新打扫办公室,哎!真是要被魔怔了,感觉这是一种病,得治。”宋玉难得在别人面前大吐苦水,她的老板什么都好,但就是换女人的速度太快。而且,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   “哦……”小助理沉吟,“刚才进去的就是温总的情、人吧!不对!是上一任情、人,确实很漂亮呢,还很优雅,我还以为是某个明星呢!”小助理说着一脸陶醉样,那个女人真的好美,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会勾魂一样的,刚才她就瞧了一眼过去,魂都差点被她勾走了,女人尚且如此,何况是男人呢!   这么一个漂亮尤物,温总竟然还是在半年后将她甩了,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PS:求收藏和留言,飞吻无数个…… ☆、009:温家总要有人传宗接代   第九章   一个月间,许夏木忙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光。而这些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叫温隽凉的男人,她策划案做出来一个个的交上去,但是却也被一个个的驳了下来。两个公司的合作已开展了一个月,但是进度一直跟不上,甚至还有倒退趋势。许氏的董事会成员都对此次合作十分关注,在知晓如此结果后,更是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会上各个股东都言辞犀利,有意让许慕天更换项目负责人。   许慕天不得不拍板保证,进度会在一个月后如期赶上。   清晨,顾瞳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倒在沙发上睡的女人后,差点惊叫出声……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了。   许夏木顿时被刺耳的惊叫声被唤醒,她慢慢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直起身,扭动了一下脖子,“顾瞳!你有必要叫的那么大声么?你以为你见鬼了吗?”   顾瞳呆愣的站在那,“许总,你昨晚又加了一、夜的班啊!你这样是不行的,会累坏自己的。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睡眠了,睡眠不足皮肤会变差。”   许夏木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全身,身上穿的仍是昨天的衣服,此时亦是皱褶满布。原本营亮俏丽的长发因未打理,此时亦是犹如干枯的稻草。即便是如此窘状,那张美的过分的脸仍是神采飞扬,耀眼夺目,丝毫不见溃败感。   顾瞳看着不禁心里感叹,美人就是美人!   “新的策划案我已经做好了,你帮我送去温氏的宋特助,我要先回去洗洗换一下衣服。”许夏木关照顾瞳道。   顾瞳点头,“知道了,许总!你放心,回去好好补个美容觉吧!”   恰在此时,许夏木的手机响了。   许夏木拿起桌上的手机,在看见来电显示后,明亮的脸上好似有温暖盛放。   “兰姨!你最近好吗?最近好忙都没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哦!”许夏木好似撒娇般的说着,美眸中满是孩童般顽皮的神采。   然,对方却是沉吟了许久——   “许小姐,是我!”   “张妈!怎么是你?你怎么拿兰姨的手机打我电话,是不是兰姨出了什么事?”许夏木美眸一惊,脸色亦是越来越惨白,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许小姐,你先别激动!太太没什么事,就是昨天出门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医生做过检查了说没什么事,就是现在还没醒。”   “好,我知道了!张妈,你在那好好陪着,我现在马上去订机票,大概晚上就能到了。”说完,许夏木就急忙挂了电话,纤细的手紧紧绞着手机,脑子里却不断回荡着张妈的话,还没醒过来,还没醒过来……   顾瞳从未见过如此慌张的许夏木,她慢慢上前,伸出手轻拍了一下,“许姐,你没事吧?”   许夏木回神,眸光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气,让顾瞳一惊。顾瞳看的清清楚楚,那是眼泪,即将落下来的眼泪。她跟了她三年,也看过无数次她吃瘪的样子,但是她都从容不迫,应对得当,部门里的其它成员更是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芭比女金刚”。   “顾瞳帮我订一张去皇城的机票,现在就去。”许夏木定了定神。   “好好……”顾瞳忙点头,然后跑向了自己的位置。   *   深夜,虞城最贵酒吧的VIP包厢内,有三个男人分立而坐,好似三国鼎立。然,不同的是三人脸上并未有任何杀气,有的仅是风轻云淡与话语间的谈笑风生。   “大哥!你明日真要回皇城?”温开朗看着自己的大哥,看的认真,似乎想从那张平静无波的俊颜上瞧出个端倪来,奈何如从前一样,已失败告终。他的大哥,温家下一任掌权者,素来都是不显山露水,即便是面对他这个亲兄弟。   温隽凉坐在那,骨节分明的手轻晃着酒杯,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晃荡着,然后他说,“温家总要有人传宗接代。”   ——   这章字数多了点,期待你们的收藏与留言…… ☆、010:娶谁都一样vs好久不见   第十章   “这话一点都不像大哥你说的。”温开朗带着几分妖冶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难道大哥真愿意娶一个瓷娃娃回家,摆在那,事事对你顺从,没思想,没心,那跟玩、偶有什么区别。”   五年前那件事轰动整个家族,连温氏元老都出来阻止,可他仍是执意不肯,非卿不娶!当时他就像是变成一头狂狮,疯狂的可怕……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违背了自己的心去娶一个陌生女人。   温隽凉抬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娶谁都一样。”   娶谁都一样,都不是她了。   “大哥谦虚了呢!我可听说这几年大哥的入幕之宾无数,大哥不妨从中挑一个顺眼的,傅容你说是不是?”温开朗说着,就望向一直静默在温隽凉身旁的傅容,朝他挤眉弄眼了一番。   傅容刚劲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仅是温总的下手,他怎么敢多言?   “傅容难道你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在傅容呆愣之际,温隽凉却是冷冷的开口了。   傅容心下腹诽,他只是一个下属而已,脸上却不动声色,开口道:“我觉得温总真要结婚,大可选个中意的,毕竟婚姻不是儿戏,若是选了个不如意的回来,那不是给自己添堵!若有失言,请温总惩罚。”   温开朗看着傅容的窘状,便大笑出声,差点没形象的捧腹。   “傅容啊傅容啊!温家从来没把你当外人,可你为什么总那么见外呢!”温开朗笑着说。   “温总结婚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傅容铿锵有力的回道。   温隽凉不去理会两人,整个人沉浸在寂静中,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更是沉稳、内敛。   若说有趣,倒真有那么一个人,让他有了点兴趣……   *   许夏木一下飞机,她看了下时间是傍晚六点整。她急忙拦了辆出租车,赶赴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只见张姐早已站在那等,神色慌张的张望。   见许夏木下车,张姐立马跑了上去。   “张姐,你怎么在这等我,兰姨怎么办?”许夏木因为要赶飞机,衣服都没换,长发亦是随意的挽起,原本明艳亮丽的脸上此时也因过度疲劳失去了原本的神采。   张姐忙上前接过许夏木手里的包,“许小姐放心,那边的人已经请了看护过来。”   许夏木拧眉,她差点忘了,现在是在皇城,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怎么会置身事外。   “我知道了,走!咱们上去吧。”许夏木轻声说道。   *   病房在医院的十二楼,出了电梯左侧第一间。   许夏木刚出电梯,右脚才踏出去,整个人还没完全从电梯里出来,在她头抬起之际,便撞进了一双深邃的幽潭中。   四下似乎无了声响,一切都静止了。   许夏木知道回皇城可能就会再遇上他,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霍晋升!好久不见!   她在心里轻声说。   ——   PS;在谁的心里,谁还没有一个谁……他有,她也有。求留言、求收藏!这是第一更…… ☆、011:你这丫头!就是没个正经   第十一章   霍晋升,一如记忆里的英俊挺拔,年月的积累让他看上增添了几分成熟,浑身上下皆有一股成功人士的自信,走过去会不禁让人侧目。   但,许夏木却没有,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异常从容。   走到病房门口,门外站着三个人。   许夏木在见到三人后,顿了顿足,最后还是走了上去。   “叔叔、婶婶、婉晴,好久不见。”许夏木轻声说道,她头有点低,似在隐忍着什么,声线却是清亮无比。   唐利权看着眼前的侄女,眉头紧锁,冷哼道:“你这称呼我们担待不起。三年前一走,不是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么?怎么现在又回来了……你有本事就一直别回来,回来做什么?”   “兰姨出了车祸,我回来看看。”许夏木轻声说道。   唐婉晴此时亦走上前,冷声道:“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了,回来做什么?”   如果方才许夏木对于唐利权的质问是因为她是晚辈,而他是长辈,她必须尊敬他。而唐婉晴是同辈,她何需忍着……   她抬眸看向唐婉晴,只见她一身白色连衣裙,衬得她整个典雅大方,一头青丝被优雅的盘起,露出完美的颈项,颈项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她认得那串项链是霍家的传家宝。   “怎么你怕我回来吗?都三年了,唐婉晴!你还是这么没自信。”许夏木美眸一瞥,似是讥笑的说道。   “你!”唐婉晴气急,却碍于大家闺秀的风范,一时却寻不出什么词来顶回去。   “今天我是来看兰姨的,而且!这里是医院,不是唐家,对于我三年前的誓言我会遵守。”许夏木站在那,即便她已累的快要倒下,此时亦是站得格外的优雅,就如一只高傲的孔雀。   谁都能看到她的落魄,但是他们不能。   说完,许夏木便走进了病房,然后将门病房门关上。   *   病房内,有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干净而洁白。   在许夏木走进去时,兰姨便张开了眼睛,此时正躺在病chuang看着她,头上颤着纱布,纱布上透出一点绯色,不知是血还是消毒水,或许两者都有。   “兰姨,你醒了啊?”许夏木激动的问道。   兰姨笑了笑,“我还听见你又和他们吵了呢!夏木,你这个性格就是这样,不肯服软。”   “好了啦!兰姨!你才醒过来,就好好休息,别操心我的事了,他们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惹他们。兰姨!你要不要吃水果,我给你削。”许夏木嘟囔着嘴,随意的撩了撩散落下来的头发,一双美眸泛着幽幽水光,夺人心魄般的美。   兰姨点了下头,许夏木拿了个苹果和刀,正准备动手时——   “夏木,别画那么浓的妆,你看画的都不像你自己了。”   许夏木拿着刀的手顿了顿,然后她扬起笑,“兰姨,你不知道,在职场里混,化妆是最基本的礼仪,不化妆是不礼貌的。”   化了妆,她感觉自己就像戴上了一张面具,特别安全。   “是么?”兰姨疑惑问道,“夏木,你化妆后与不化妆判若两人,我都快认不出了。”   “呵呵!这就是化妆的魅力所在了,它可以让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许夏木一边仔细的削着苹果,一边说道。   “你们年轻人啊!想法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对了……夏木,有男朋友了么?有的话,就带回来让我见见,让我帮你把把关。”   冷不丁的一句话,直冲到许夏木心窝。   她有男朋友么?   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张带着冷意俊颜。   许夏木连忙将脑中的那张脸翻过,她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有了么?”兰姨见其呆愣在那,似乎因什么出了神,继续问道。   “有啊!当然有啦!让我来数数啊,我有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兰姨啊!男朋友实在太多,都数不过来了。”许夏木眸光狡黠,神色却是一脸无辜的说道。   兰姨亦被逗笑,“你这丫头!就是没个正经。”   ——   两更完毕!期待留言与收藏! ☆、012:他怎么也在皇城?   第十二章   人生总有意外,但是许夏木觉得此时她面临的意外简直就是惊吓。   皇城最贵的咖啡厅内,许夏木靠窗坐着,脸上未施任何脂粉,微卷的头发被随意的扎起了一个马尾,那种松松垮垮的样式,有几缕发丝如柳般散落在颊上,肌肤白到带着透着的感觉,学生样的打扮,手上的原本艳红的丹蔻也被她洗掉,整个人好似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样。   模样清纯的不行,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已经引起不少男士的侧目。   原本是来享受难得的时光,此时她却如坐针毡。   她看着咖啡店门口处,被老板亲自迎入的某人,脸上不禁有汗渍慢慢泌出。   他怎么也在皇城?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秦婉看着许夏木,一脸担忧的问,“你在虞城一个人打拼,不会落下什么毛病,怎么一下子脸都白了?”   “当然不是了,我又不傻,为了工作就不要命啦。”许夏木美眸一抬。   “可是你脸色真的差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婉问道。   许夏木看着眼前的死党皆闺蜜,竟然有种无言以对,秦婉啥都好,就是有时实在啰的很,特别喜欢刨根问底,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能前阵子熬夜赶工作,所以就这样了。”许夏木实话实说道。   秦婉瞬间了然于胸,“你早说么?我还以为你在虞城是不是惹了什么人,然后未婚先孕什么的呢,你知道的,你这皮相太好,男人见了一般都会占为己有的。你没发现么?自从你坐进这个咖啡店,不知有多少男人的眼睛在你身上逗留了,哎!这个回头率实在是百分百。”   许夏木听完秦婉的话,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   “秦婉,你别那么毒舌好不好?我难得回来一次。”许夏木瞟了眼秦婉,精致的小脸上的一副郁结的模样。   “好!好!我不说你了。”秦婉举双手投降。   这时,一个侍者端着两杯咖啡来到许夏木和秦婉的桌前。   侍者上来说,“两位的咖啡。”   许夏木一脸疑惑,说道:“我们没点咖啡,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错,是温先生请的。”侍者说便欠了欠身,然后便离开了。   许夏木瞬间呆愣了,傻傻的定格在那,一动不动……   秦婉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两晃,见她仍是毫无反应,便大声道:“许夏木,回神了,什么温先生,你认识?”   “秦婉,今天就到这吧,我有点不放心兰姨,我先回去了,我们再联系啊!”说完,许夏木就背起背包,在秦婉的猝愕声中快速跑向了咖啡店的门。   一脚刚踏出咖啡店门,便见一辆足以引路人频频侧目的劳斯莱斯停在她身旁。 ☆、013:你很想见我的父母吗?   第十三章   傅容一身黑衣,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利落的平头短发,一脸的刚劲,犹如一尊雕塑……   许夏木心中腹诽,他的人都是这种标配,喜怒不形于色,和他本人一样。   傅容走上前,恭敬说道:“温总吩咐,让我在这等许小姐出来。”   “你们温总怎么会在皇城,在这也有他的势力范围?”许夏木有点好奇,据她所知,皇城应该是没有温氏涉足的领域的。   “温老先生和温夫人在皇城居住。”傅容回答。   “哦!原来如此啊……”许夏木沉吟说道,他的父母竟然住在皇城,委实让她有点惊讶,她一直以为他的父母应该也在虞城那种被金钱灌注的城市,皇城相较于虞城毕竟显得落后了一些。   许夏木看见身前的傅容一直维持着请的那个姿势,便狠狠的瞪了眼过去,然后才进入车内。   既然都碰上了,她若是再躲就显得矫情了,不是么?况且,她也没什么好躲的。   *   等温隽凉从咖啡厅出来,进入车内时,许夏木已经在后车座上的睡着了。   睡的毫无防备。   冷眸从她身上扫过,一身学生样的装扮,简单的白色T恤,一条洗得泛白的修身牛仔裤,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今天她没化妆,脸上竟然有一抹淡粉色的晕泽。   “傅容,把车钥匙给我。”温隽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睡着的人,冷声道。   傅容皱了皱眉,但还是将车钥匙递过去,然后便下了车。   车子发动,然后驶离。   车窗开着,车发动后,便有风不断从车窗灌入。   渐渐的,许夏木不禁瑟缩了一下,睡意尽消,幽幽转醒。   一醒来就看见前车驾驶位置的人,她差点石化——   他竟然亲自在开车,这真是难得的场面。在她的印象里,有他的地方一直前拥后簇,有保镖,有司机,有私人秘书,连他们欢爱时,门外总会有个宋特助在那。   不要说亲自开车,就连夹菜对于普通而言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在他那,都有人代劳。   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帝王。   “温总当我司机,我是不是拍个照留念一下。”许夏木将吹乱的头发撩入耳后,纯白如镜的脸上满是她一贯调笑的风格。   “可以。”   这个回答倒是让许夏木一惊,当下不知是不是真该要拿出手机拍个照留念,最后她想了想,既然已经是一些陌路之人,还拍什么照!给自己添堵么?   她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给自己添堵。   “还是算了吧!温总怎么能随便拍呢!”许夏木笑着说,侧过头看向窗外,“温总要带我去哪?这是去皇城的郊外吧。”   “带你去个地方。”温隽凉说,声音沉着。   “见谁?哎呀!温总不会想带我去见你父母吧,我可还没做好准备呢,你看我今天这身打扮,土的不行。”许夏木继续调笑,眉头却是紧蹙,她真是失策了,刚才就不该上车,应该立马闪人才对。   温隽凉坐在驾驶位置上,看不到他的表情,许夏木顺着自己目光看过去,仅能看见他行云流水般的驾车动作,以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即便是握着方向盘,却让人看的不忍移开目光。   等了半晌后他才开口,“你很想见我的父母吗?”   ——   温要带许去见谁呢呢呢呢?谁呢呢呢呢? ☆、014:睡过了,还不算熟   第十四章   “啊,什么?”许夏木一个恍惚,没听清他说什么。   “没什么。”温隽凉说道。   许夏木撇嘴,美眸泛着一点水光,鲜艳欲滴的样子,亦不去理会。眸光投向郊外,然后她发现这条路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到她想跳车!   这条路不是去兰姨那儿的吗?   难道……   不久,车子开到一幢简约中不失华丽的别墅前,停下。   温隽凉开了车门,下车。   “砰”!   车门复而关上的声音差点震的许夏木五脏六腑都要跳出来了。   当许夏木正在踌躇要不要下车时,她身侧的门打开了。   温隽凉站在那,俊秀的脸上挂着浅笑。许夏木抬眸看过去,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温总!其实我下午还要飞虞城,我想我还是先走吧!毕竟虞城还有工作呢,你说是不是?”许夏木下意识的攥紧了放在腿上的背包,眸光带着一点可怜巴巴的凄楚感,让任何男人见了都无法招架。   温隽凉挑眉,然后斜靠在车门旁,“夏木,这个理由牵强了吧。”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许夏木讪笑。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下车吧,当然我也不介意把你扛进去。”温隽凉声音沉着,脸上却是温润和煦的笑。   许夏木怔怔的看着他,她知道他完全做的出来。   温隽凉给人的印象一直温润如风,许夏木却一直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冷!手段有多狠戾,性格有多霸道,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野狼。   定了定神后,许夏木抱着包,然后下了车。   在下车时,一个踉跄,差点颠倒,好在有一有力的臂弯直接将她圈在怀里。   许夏木突然觉得有点耳后发热,她挣脱出某人的怀抱,“谢谢!”   温隽凉眸光一沉,“夏木,你今天貌似有点不同。”   “温总,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一样。”许夏木一笑。   他却说,“睡过了,还不算熟吗!”   这个男人是在跟她调、情么!在他们确定已经结束了那段关系后。   不过,这个此时她无瑕顾忌,下面面对的才是最大的问题……   温隽凉竟然带她来见的人就是兰姨!   她从来不知道兰姨认识温家的人。   在许夏木还在想该如何应对时,一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后,许夏木连忙躲在温隽凉身后,他一八五的个子,挡住她绰绰有余。   “隽凉!你怎么来了?要来,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准备准备。”   兰姨从屋里出来,额上还绑着绷带,神色倒是还不错。   “听母亲说你前几天出了车祸,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温隽凉右手伸手身后的许夏木,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紧的似乎都听到了骨头发出的声音。    ☆、015:上了小舅的chuang   第十五章   兰姨和煦一笑,“姑妈就是想的周到,让她费心了,我没什么事了。”   什么姑妈?温隽凉的母亲是兰姨的姑妈……   许夏木在温隽凉身后,美眸因惊吓瞪的极大。   “隽凉,你身后的是谁啊?”兰姨好奇侧过身想去看,却一侧过去,那人就躲到了另外一边去,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温隽凉拉着许夏木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她害羞,你看都到这了,还藏着躲着。”   突然,一股力道直接将许夏木拽了出来……   她惊呼一声!   “夏木,怎么是你?”兰姨亦是在她的惊呼声中震惊不已。   温隽凉似乎亦是被震惊到了,深邃的瞳眸暗了几分。   许夏木站在那绞着手,轻声唤了句,“兰姨。”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对了!你们工作在同一个地方,虞城说大不大也说不小不小的,还真是缘分!夏木,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在虞城,我一直担心的很,现在真是巧了,以后我就把你托付给你小舅了,隽凉!你会好好照顾你这个外甥女吧。”兰姨说的有点激动了,没发现两人的脸皆被阴沉覆盖。   什么跟什么,温隽凉竟然是她小舅!   许夏木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竟然上了她小舅的chuang。   *   许夏木从知道温隽凉是她的小舅后,她一直很迷糊的状态……   虽然后来兰姨解释说,这其实就是辈分上的,其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但,光光一个辈分在那,就让她格外不舒服。   此时两人坐在会客厅内。   许夏木时不时偷瞄正在认真翻阅杂志的温隽凉,见其似乎一点不觉得别扭,就跟方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温隽凉!”她唤道,带着小心翼翼,就怕正在厨房里忙着的兰姨听见。   “没大没小,叫小舅。”温隽凉瞥了眼过来,清冷的说。   “不叫,爱谁叫谁叫,反正我不叫。”许夏木一副无语凝噎的表情。   温隽凉优雅的放下手里的杂志,然后仰躺进身后的沙发,慵懒间带着极致的雍容华贵。   再随意的动作,这个男人做起来都分外的好看。   “我倒是没想到你的母亲是唐家的人。”他隐藏在镜片后的眸光深沉。   在提到母亲,许夏木的心间被刺痛了一下,“我更没想到,我有一个如此有钱的小舅。”   他却说,“你总算承认了,外甥女。”   “无耻!”许夏木丢下这两个字后,就站起身,跑向了厨房。   温隽凉见其离开的窈窕背影,眸光暗的好似黑夜,浑身上下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不断泛滥而出。   他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唐家的孩子。   *   一个小时,大厅的餐桌上摆放了五道菜。分别是:东坡肉、蟹粉狮子头、香菇炒青菜、番茄蛋汤以及一盘看上去黑乎乎的,似乎还冒着有毒气息的,难以分辨是什么菜。   三个人落座,兰姨坐在主位,温隽凉与许夏木正好是两两相望的位置。   ——   求收藏!    ☆、016:我们在交往   第十六章   “兰姨,今天张妈怎么不在?”许夏木问道,从刚才进屋她就未见张妈的踪影。   “她家里有点事,向我请假了,来!别光看着啊,吃饭吧!都是一些家常菜。”兰姨招呼着。   温隽凉优雅的拿起筷子,端起碗 ,眸光却一直盯在那道黑乎乎的菜上。   许夏木看见了他的眼神,她倾身上前将那盘黑乎乎的菜,端到自己面前。   温隽凉见了她的举动,疑惑问道:“你怎么端到你自己前面?”   “我不想毒死你。”许夏木顺口回答,随后才想起此时兰姨也在,忙解释,“小舅!这菜是我做的,我第一次做,你看黑乎乎的,看着都不能吃了,本着不浪费的精神,还是我自己解决了,你还是吃兰姨做的吧!兰姨的厨艺很好的,堪比五星级大厨呢!”   他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光沉淀着,好似能将人吸进去,“我只是好奇,你到底做的什么菜,能做成这样。”   许夏木愣了愣,然后低下头看了眼那盘菜,“额!是鱼香肉丝。”   他道:“能把一盘鱼香肉丝做成这样,夏木外甥女也是很有水平的。”   瞬间,许夏木好似喉咙里有什么卡着一样,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明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却无力回击……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怎么还那么巧的一起来了我这?”兰姨眸光从两人的脸上逡巡而过,淡淡问道。   许夏木幽幽的看了眼温隽凉,见其神态自若,似乎无关痛痒,更是光明磊落的很。   “小舅的公司和我的公司有项目往来,一来二往的就认识了。至于怎么一起来的,那纯属是巧合而已,呵呵!”许夏木讪讪一笑。   兰姨向来和善,此时在听了许夏木的解释后,眸光却慢慢尖锐起来。   她看向一直未说话的温隽凉,问道:“隽凉,是吗?”   “不是!”   什么不是?许夏木狠狠的瞪过去,未施粉黛的脸上因激动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未见过的红晕!   “那你们是怎么回事?”兰姨继续问道。   “其实……我们在交往。”他说。   许夏木在听到他的回答后,一愣,看过去,恰好撞进他的眼里,见他一脸平和的神态,神情毫无其它杂质,似乎就是在阐述而已,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什么叫交往!一个多月前,她还明显的感觉到他对她的厌恶以及鄙夷,而且他们明明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结束了那段伪乱、伦关系。   “你们竟然在交往!”兰姨一脸的震惊。   “是!正如夏木所说,因为有业务关系就认识了,然后就开始交往。但是,我没想到她是你的侄女。”温隽凉淡淡说着。   “许夏木!”兰姨难得的咆哮了。   许夏木下意识的缩了下头,模样可爱极了,与在虞城风情万种的那个许夏木判若两人,她眨巴两眼杏仁美眸看向兰姨,“兰姨!我不是要骗你的,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   当下,她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编。   ——   眼泪汪汪求收藏!    ☆、017:原来你要那些,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第十七章   “我在医院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了,你还没个正经。”   “好啦!兰姨!我错了,下不为例。”许夏木站起身,犹如小鸵鸟般朝着兰姨撒娇。   兰姨亦被逗笑了,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她伸出手抚摸了下许夏木的头,“从小到大,一犯错就这德性,真拿你没办法。”   许夏木见兰姨笑了,便上前搂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就着她的脸,一亲。那样子,当真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纯澈而天然,丝毫没有杂质,真正的发自内心。   温隽凉就坐在那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噙着三分笑意,双手环胸,一副肆意盎然感,可他的眸光里却似乎有狂风暴雨般肆虐而过。   兰姨笑着,斜眼瞥见他的神色,素来温柔如水的眼神一定,“隽凉,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知道这个话她问出口实在不合适,但是她觉得有些事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再受一次伤。   许夏木原本是在安静吃饭的,但在听见兰姨的问话后,她就僵住了,一双美眸疑惑的看过去,“兰姨!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结婚?”   “有!”   一道清冷的声音再次让她犹如电击。   “什么有?我跟你有什么了!温隽凉!你别以为我跟你谈个恋爱,就要嫁给你了,我才不。”许夏木知道温隽凉根本没有动过娶她的念头,之前他们是情、人关系,很干脆利落的关系,但是现在他似乎真的演的过分了,想着,眸光带着几分怒火的看过去。   温隽凉却无视许夏木眼中的怒气,他侧过身淡淡的说,“你看就是这样的,我每次跟她一提结婚,她就是如此的暴躁。”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厮实在是太能演了!   许夏木猝然间站起身,抬起手指向温隽凉,“你之前那叫求婚么?没有戒指 ,没有花,没有单膝下跪,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媒妁之言,没有……”他要演,那她就陪他演。   温隽凉镜片后的眸光一闪,嘴角邪肆一笑,“原来你要那些,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声音明明轻柔的很,但许夏木却觉得浑身因为他的话而被冰雪席卷而过一样。   她想,他应该是生气了!   兰姨眼神从两人脸上扫过,然后她轻咳了下,“隽凉!你要求婚那些确实该准备。”说完,又转头看向怒不可遏的夏木,“你啊!从小到大都这样,孩子脾气太重。你刚刚说的什么啊,什么凤冠霞帔,什么媒妁之言……说的都没个形。”   许夏木从小就叛逆的很,逃课、打架、惹是生非,从来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好学生。脾气更是倔强的很,但任何人都有软肋,而兰姨就是她的软肋。   她嘟囔了下嘴,似乎对兰姨的话有所不满,却也不敢吭声,施施然的重新落坐,她觉得她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扭转兰姨的想法了……   “今天你们就留在我这住吧!隽凉!你看怎么样?”兰姨笑着看向正在优雅用餐的温隽凉。   温隽凉顿了顿,俊逸的脸上亦是温润的不行,他抬起头,却是看向许夏木回答,“好!今天就留下住一晚。”   在触到投来的目光后,许夏木瞬间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宝贝们,明天见!╮(╯▽╰)╭】    ☆、018:就是……我想碰你,恐怕都有心无力   第十八章   深夜,窗外漆黑一片,细看之下,似乎亦有一轮惨淡的银月挂在当空,散发着几缕微弱的光缕。   许夏木躺在chuang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了好几次,就是睡不着。要知道她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但今天却是这么的不正常,她知道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在于那人此时正在隔壁房间。她与他虽然有过欢爱,但地点一直是酒店,更别说是同住一屋檐下,一起相拥而眠的经历,这些都未曾出现过。   她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说的直白点,她就是他用钱买来的女人。   在绵羊数到2020只的时候,许夏木轰然从chuang上起身。从房间的衣柜里翻找出了一件上学时穿的睡衣,粉色的,上面还印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熊。   换上,然后打开门,准备去厨房看看。晚饭好似一场鸿门宴,不是被兰姨逼问就是陪着演戏,她当真是没吃多少。她觉得她睡不着估计就是因为肚子在唱空城计,填饱即可。   *   因为怕吵到兰姨,许夏木摸着黑下楼,然后顺着一点月色的光亮好不容易摸到了厨房。   她打开冰箱,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会,然后拿了切片面包与一瓶牛奶出来。   牛奶配面包,真心是绝配啊!   走出厨房,许夏木一手摸着然后慢慢前行……   嗯?怎么有点软,还有点温热?   是什么?   许夏木继续摸着,从上到下,但在到下的时候,她发现……   她惊的连忙撤开手,倒退好几步,她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了,她当然知道她刚才摸到了什么?   这个屋子里除了就只有一个男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许夏木看不清他的脸,他隐没的黑暗中,好似与黑融为一体,此时她亦感觉从他身上发散出的一股危险气息,她得尽快走人才行。   他并未回答。   许夏木顺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惨淡月光,看见他笔直的西装裤还穿在身上,脚上是擦的亮堂如新的手工皮鞋,慢慢向她靠近。   她的心骤然漏了一拍。   “你别过来,我都跟你道歉了,好了!我要去睡了,晚安!”许夏木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面包和牛奶,一双美眸如星辰般闪烁着。   说完,许夏木就想绕过去,当她走过他身边时……   突然,她的手被抓住。   他的手好冰,这是窜入许夏木脑子里的第一感觉。   “放心!……今天就是……我想……碰你,恐怕……都有心无力。”温隽凉声音有点微弱,更带着一点沙哑。   许夏木听见他的话后,莫名的脸上一红,但他冰凉的手似乎在告诉她有点不对劲,挣脱掉他的手,然后她跑过去开灯。   灯一亮,她就见他满头是汗,面容苍白,他慢慢倒向沙发,双眸微闭着,好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清俊绝雅的面容上却又那么从容淡定。   许夏木亦趋亦步的上前,抬起手覆上他的额头,滚烫的额头似快要灼伤她的手心,“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话落,许夏木想上前去扶他,温隽凉就慢慢张开眼,长臂一伸,此时略显娇小的她就被他圈入怀中,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凑近她的耳轻声说,“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会就好。”   【今天是520哟~这章还是很甜蜜的哦哦~】    ☆、019:傻丫头!你难道还在想他吗   第十九章   虽然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但像此时这样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律的心跳声,鼻尖是他身上的清冽干净的凉薄气息,许夏木竟然有点恍惚。但,下一刻她就清醒了过来,她挣扎着从他胸前起身,眸光不冷不淡的看着他,“既然你不愿意去医院,那我扶你去房里。”   弯下身时……   “你好像对温家主母的位置一点都不上心?”温隽凉清冷的瞳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他看见她身上竟然穿了一件似乎已有些年头的睡衣,心间竟有一丝触动。   他有点疑惑,眼前的女人当真是那个在虞城风情万种,油走各色男人中的那个人么!   许夏木在听到问题后,有一瞬间的闪神,随后整张脸又换上一副媚态横生的模样,带着芬芳的樱唇凑上去,与男人的凉薄的唇瓣似要相接,如此的旖旎……   “难道小舅当真想娶我不成?”她眸光此时妖冶的勾着。   温隽凉抬起冰凉的手抚上那张明媚的容颜,语气漠然,“若是我真要娶你,你会答应么?舅舅娶外甥女,你不觉得很有趣?”   许夏木一笑,月色照下来恰好在两人中间,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清冷与孤傲,他亦看见了她眼中的调笑与戏虐。   “可惜啊!我对乱、伦没什么兴趣呢!小舅还是找别人吧,我先回房了。”她起身,背对着他,轻声说道。   在她转身际,她听见他沙哑中带着清脆的声音说,“我们两个乱的次数还少么,夏木外甥女。”   许夏木一直知道温隽凉从来不是个善茬,她不想再多作逗留,他们两个的关系此时其实应该很清楚,就是毫无关系……她不想惹麻烦,特别是不想再惹上他,他对她来说实在太危险……   拿起一旁的面包和牛奶,许夏木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她不知,那道一直绞在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炽热。   *   清晨,许夏木一手拿着包,一手还在绑着头发就从楼上下跑步下来。   刚到大厅,就见兰姨已在厨房忙活了,餐桌上已摆放了中西化合并的早餐。许夏木随手拿起一个面包,然后端起牛奶,狼吞虎咽起来,嘴里被塞的满满的,“兰姨……我马上就要去赶飞机,我昨天忘记了,我的秘书给我改签了今早的。”   兰姨听见她因为嘴里被塞满了东西而口齿不清的话后,她悻悻然的走出厨房,朝着她就是一瞪。   许夏木被兰姨突如其来的目光怔在那,心想,大清早的她难道又做错事了?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兰姨亦不拐弯抹角。   许夏木勉强将嘴里的面包全部吞下去,她此时才想起来,昨日他也是留宿在这的,“他人呢?”   “一早就被接走了,跟你一样说要赶飞机。”兰姨盯着许夏木的脸说道,“你们昨天是不是吵架了,不然怎么一大早他就单独走了,怎么没等你一起?”   “没吵架啊!他那么忙,怎么会浪费一分一秒啊,你说是不是?!”许夏木美眸一转,似是随意的说道,“兰姨!我真要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说完,就拿起包直接冲出了门。   兰姨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心间莫名一紧,傻丫头!难道你还在想他吗?   【亲爱滴们!给点动力哦哦哦!╮(╯▽╰)╭你们】    ☆、020:温家大少,温润如玉、灼灼其华   第二十章   回到虞城已有两个月,两个月间许夏木从未见过温隽凉,只是偶尔从顾瞳买的娱乐性极强的某类刊物上会看见他的身影,标题很是醒目,什么温家大少与某某女星出入某酒店一/夜未出,再或者是温家大少与某嫩模最近频繁见面吃饭,更有一分刊物冒着不惜被停刊的危险大胆爆出了那几个女人的名字,一一分析过来,看哪个能成功上位成为温家的当家主母。   此时许夏木上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一头靓丽的长发被随意的挽起,脸上不再是之前的浓妆艳抹,而是画着淡妆,就那么站在那,却是足以美的令人目眩,她盯着正在慢慢沸腾的咖啡,脑中却不自觉的浮现了他那天隐忍着疼痛的俊颜。   “许总!咖啡好了。”顾瞳凑过来看了眼已经煮好的咖啡,提醒道。   许夏木连忙回神,“哦!谢谢!”   “许总!我能问你一个事吗?”顾瞳带着一份小女孩儿的娇羞,挪着小步走到许夏木面前。   许夏木美眸看过去,笑问:“看你这样,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想让我帮你牵线搭桥?说吧!是谁,能帮我一定会帮。”   “哎呀!我哪里有喜欢的人啊!我就是想问,许总你是不是认识温氏的温总啊?”顾瞳眨巴着眼,眼中满是仰慕的神色,都快泛滥成灾。   许夏木未料到她会问她这个,眸光一动,她将煮好的咖啡从咖啡里倒到杯中,然后轻抿一口,纯咖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她最喜欢的味道……   “有业务往来,见过几次面。”她淡淡回道,情绪不显。   “许总!那温总本人是不是比照片上还要帅啊,听说温总脾气很温和,我们办公室里的女的都把他当成梦中情/人了呢!好想亲眼见一见他呢。许总,你知道媒体是怎么评价他的么?温润如玉,灼灼其华……”顾瞳自顾自的说着,并未发现许夏木的神色却有了一些变化。   什么“温润如玉,灼灼其华”,他还真能演,明明就是一只吃人不吐苦头的恶狼!   “许总,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不是也这八个字很符合温少啊?哎!不知道哪个女人如此幸运能够嫁给温少,你知道吗?最近温少与三个的接触频繁,你说会不会是这个三个女人中的一个啊?”顾瞳问道。   许夏木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朝着顾瞳的头一弹,“都多大了,还在那做梦,我告诉你他这个人阴着呢,小姑娘家家别看那些狗仔乱写,将他神话了。”   说完,许夏木就端着咖啡消失在茶水间,只留顾瞳傻傻的愣在那!   顾瞳看着离开的妖娆背影,她怎么觉得刚刚那话里满是酸意,难道是她耳朵有问题不成?   *   夜晚,宁楼。   许夏木作为销售部的经理,难免会有应酬。一个女人在职场混,特别是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总会有几个男人觊觎她的美色,借着谈公事之事,行己之私。   比如说此时正虎视眈眈看着她的男人,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看着都觉得令人作呕。   【依旧泪眼汪汪求收藏!麻麻说了,看文不收藏的不是好孩纸。】    ☆、021:她竟然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笑   第二十一章   “王总,你看这个案子我跟你已经协商了很多次了,利润方面我方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真的不能再让了。”许夏木看着眼前身材矮小,秃头,肚子肥大的中年男人,好声好气的说。   王总贪婪的眼神不断向许夏木看过去,如此昭然若揭的目的,许夏木又岂会不懂。   “许总,不是就你们一家公司来跟我谈这个业务,已经有好几家来跟我接洽。你若想要签下单,你就应该拿出你的诚意,懂吗?”说着,手便直握住了许夏木娇软无骨的小手,肆意的揉捏起来,脸上甚至闪现了极致的享受。   虽然心里满是厌恶,但是许夏木仍是面露笑意,并未马上驳了对方的颜面。在商言商,她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女,该忍的时候她还是会忍。   不着痕迹的拿开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许夏木娇笑,“我当然明白王总的意思,只是您不签这个单子,我们公司下面的项目很难进行下去,若是项目停滞不前,温氏那边也不好交代。”   在来之前,许夏木早已将眼前年过四十的男人调查的一清二楚,他前几年就想跟温氏合作,但一直苦于无门,此时她向他抛出温氏的信息,她不相信他不为所动……   果然,在听见温氏两个字后,许夏木从他的浑浊的眼中看见了一抹精亮。   “贵公司有承接温氏的项目?”王总一改方才色、欲、熏、心模样,神色严肃的问道。   “两月前拿下的,项目已到了实施阶段。王总亦是聪明人,若是愿意跟我公司合作,那日后大家一定都有好处,您说是不是?”许夏木明明脸上是明媚的笑意,眼中却带着一股凌厉。   王总又岂会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虞城商界的都知道,只要跟温氏财团扯上关系,那就好似在瑞士银行开了户,只赚,绝不会亏。   “许总!既然如此,这个单子我签了,至于时间的具体安排,我们可以再商量,你看怎么样?”   许夏木见目的达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脸上却仍是从容淡定的很,裸色的妆容衬着包厢内的昏黄灯光,更是美得动人心魄。   “那王总期待我们合作愉快!”许夏木站起身,优雅的伸出手。   王总看着眼前美丽到令人发指的女人,心下一动,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个女人美的就像一抹罂粟花,只要是男人见了都想占为己有。   “合作愉快!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王总说道。   许夏木点了下头,“那我送您。”   两人并排走出宁楼,期间王总总是故意找许夏木搭话。碍于接下去两方合作关系,许夏木亦是一一作答,回答都官方的很,做的滴水不漏。   即将走出宁楼时,迎面却是走来三人……   许夏木见来人,心下略微一顿,心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孽缘?   与此同时,温隽凉隐匿在镜片后深邃的眸光亦是看见了那抹娇俏的身影,见她眸光中满是狡黠的笑意。   只是这笑,并非对着他,而是对着另外一个男人。   她竟然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也可以笑的这么肆意……   深邃的瞳眸霎时弥漫上了阴沉之色。    ☆、022:优雅而孤傲   第二十二章   在许夏木仍在迟疑要不要上前时,旁边的王总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姿态极其恭敬。   “温总……温总……真是太巧了,在这能碰上您,缘分啊,您说是不是?”   温隽凉冷冷的看了眼正对自己点头哈腰的男人,点了下头,算是照了个面,就径直走了过去,颀长纤细的身形,在任何地方都显得那么的鹤立鸡群。   “温少,VIP包厢已经给您留着,请您跟我来。”侍者领着在前走,姿态好似是在迎接一位国王。   许夏木就站在那,看着他与他身边的女伴向她走过来,她面带微笑。   他从她身边走过,两人近到她都感觉到彼此的衣料的摩擦。   待他走过后,她脸上的笑容才瞬间瓦解。   刚才他的眼神好似要将她吃了一样,让她毛骨悚然。   侧过身,看见他与女伴的背影全然消失在眼底后,许夏木才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   一进入包厢,门啪嗒被锁紧。   温隽凉有力的臂弯揽过身边娇小的女人,他将她抵在门上,女人的双手被紧紧的钳制住。他凑近她,看见她因为抖动而颤动的睫毛,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怕他,是的,怕他!   “凉!请你轻一点……”女人张合着樱唇,娇软的声线,软糯中带着甜美。   要想在演艺圈里混下去,她知道她要找到靠山,而眼前的男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她不想再演一些三流小角色,她知道自己长的不错,女人最大的资本就是身、体。   况且如果对象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会后悔。   毕竟他实在长的太好看,比那些所谓的当红男星好看不知多少倍。   “你怕我?”温隽凉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故意凑上前,问道。   逼近的俊颜,缠绕的气息。   或许气氛太过暧、昧,女人下意识的低下头了,似是娇羞的模样。   温隽凉看着眼前含羞带怯的女人,脑中却浮现了刚才那张虚假的笑颜。   顿时,他觉得眼前的女人索然无味起来。   直到感觉到环绕在身边的压迫气息消失,女人才敢缓缓的抬起头。   只见男人已站至包厢的窗前,就那么逆着光站着,优雅而孤傲,挺拔而宽阔的背影犹如一座无法攀登的高山。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他说。   “凉……你不要我陪你吗?”女人绞着小手,拉了拉身上穿着的白色连衣长裙,眸光闪动,她今天都做好了献身的准备,难道他就这么让她走吗?   温隽凉侧过身,温和一笑,“你是一个好女孩。傅容就在下面,他看到你下去,会送你回去。”   女人迟疑了一会,见他温润的俊颜上有不容违抗的笑意,便乖巧的点了下头,“好。”   然后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温隽凉收回视线,继续站起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许夏木,为什么你就不能和其他女人一样乖巧些?   眸光顺着屋内的灯光往下去,只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正在昏暗中徘徊,她先是打开了车门下车,然后打开了后面的引擎盖,然后又合上,再次上车发动……   如此周而复始了好几次,车子却迟迟不动。   之后,他见她更是像泄愤般的直接向着车子踹了一脚。   真是一个粗暴的女人,果然是一点都没有淑女形象。   ——两更完毕,求收!    ☆、023:到底是你吃醋还是我吃醋   第二十三章   看着眼前这辆跟了她三年的车,许夏木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换辆车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微薄的工资,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宁楼位于虞城郊外,一般能出入宁楼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或者就是名流商富,换句话说就是这些不是自己开着豪车就是有着标配的司机,像这种地方能拦到打的车的几率就只有百分之一可能性。   许夏木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所以她觉得她今夜应该是要露宿宁楼。   逼近七月的虞城,夜晚仍是有点凉,此时更是有丝丝风吹着,许夏木穿着单薄,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外面则是薄系的套装,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双手环、胸摩挲了一下胳膊,转身正准备往回走。   转过身,便见身后站了一个人,许夏木抬眸看过去,见他眸光淡然而深远,身后是宁楼散发出来的大片光晕,衬得他更是俊朗的非凡,他一手优雅的插在裤袋中,一手拿着钥匙,似乎亦准备走人。   许夏木疑惑,他刚才不是才和一个美女进去,怎么这快就出来了?   “车坏了?”温隽凉看了眼许夏木身后的车,淡淡一问。   “额……”许夏木亦侧过身看了眼身后不争气的车,回过头,“嗯,坏了,估计今天要在宁楼待一宿。”   温隽凉笑了笑,温润如玉的脸上好似有一道光晕染着,看得许夏木有点晕。   她在心里感概,这厮的皮相实在是太好,或许那时自己就看上了他的皮相,才做出那么大胆的决定吧!   “我送你。”他说。   许夏木一愣,站在那感觉有点飘,她为了确定她没有听错,再次问道说,“你说你要送我?”   “嗯,外甥女的车坏了,小舅送一下不应该吗?”   这下许夏木有点犯难了,她不喜欢外人进入她的私人领地,若是让他送回家,那么就意味着他知道她住的地方在哪,她不想再有过多的牵扯。   “不用了,我觉得小舅应该有很多要忙的,比如刚才和小舅在一起的美女,小舅不是应该要去陪她吗?”许夏木不得已只能让他转移目标。   温隽凉挑眉,“你是在吃醋?”   “什么吃错!我什么都爱吃,就是不爱吃醋。”许夏木反驳道,说完她才惊觉自己似乎有点语无伦次了,哎!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懊恼之际,她却看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然后见他薄唇轻启,他说,“夏木,你在躲我?”   “没有。”她回的更是斩钉截铁,“我只是不喜欢过多牵扯,特别是跟你。”   “不想跟我有过多的牵扯,却可以对另外一个男人笑的放肆。”温隽凉说的语气很轻,但许夏木仍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股寒意。   许夏木美眸中波光潋滟,似是俏皮般的一笑,“小舅,到底是你吃醋还是我吃醋呢?”   ——泪眼汪汪求收藏,╮(╯▽╰)╭你们!    ☆、024:阿鼻地狱   第二十四章   许夏木美眸中波光潋滟,似是俏皮般的一笑,“小舅,到底是你吃醋还是我吃醋?”   ——   “你觉得呢?”他反问。   “小舅的心思,我怎么能猜到。”许夏木这话说的不假,温隽凉在虞城就是深不可测的代表性人物,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或者是这一步他有何目的,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中,别人皆是他手中的一粒尘埃。   明明是长着一张极其俊雅的姿容,却散发着狠戾霸道的气息。   如此截然不同的两种表象,却在他身上得到了恰到好处的兼容。   许夏木想她到底是招惹了一个什么人物,现在想想半年前的那个举动实在是太过草率。   在许夏木还未从思绪中回神时,温隽凉已如神迹般的走到她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只要他一低头,两人便会亲密接触……   许夏木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气息震的下意识的往后退,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这点,但是她确实有点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如果你的兰姨知道你做了我半年的情、人,而不是女朋友,你说她会怎么想?”温隽凉抬起食指,许夏木小巧细腻的下颚,逼她迎视自己的视线,他不要她躲他,其他可以怕他,但唯独她不行。   许夏木一怔,她从未想过他会抛出这句话,或者说她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种带有威胁性的话,“小舅,这样可不好,我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你这样是想威胁我么?”说着,柔弱无骨的双手便主动的拉过男人的领带,抹着唇彩的樱唇似是娇嗔般的翘着。   “那柔弱的小女子,我送你回去。”温隽凉凝眸,亦不去阻挠她不断把玩他领带的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许夏木知道此次是肯定逃不掉了,索性也不想再继续矫揉造作下去,“要是小舅非要送我的话,我是没意见的,不过我就怕小舅耽误事呢!”   “现在没有比你更要紧的事。”他凑到她的耳畔,说道。   许夏木娇俏一笑,“那好吧,你送我回去。”   “嗯,你等等,我去开车过来。”   说完,他盯着眼前似是有点发颤的女人,不禁眉头一皱。然后,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到了她身上。   许夏木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有点发懵,直到鼻尖萦瞒着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她才回神,而他已离开了去取车……   恍惚间,她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她身上,对她说,“小心着凉。”   只是后来,某一日她推开那扇并未合上的房门,里面的景象却将她推入了阿鼻地狱……   他说,夏木!对不起,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分手吧!   ——依旧求收藏!    ☆、025:你是怕我吃了你吗?   第二十五章   温隽凉从宁楼的车库里出来时,车灯照过去,看见的便是许夏木在发愣,眼中却是有一抹他从未见过的刺痛。   如远山般的眉峰一皱,他按了按喇叭。   听到声音,许夏木才从刚才的回忆中回神,她拢了拢披在身上属于他的外套,准备上前时才发现他今天竟然开的不是一贯的劳斯莱斯,而是一辆迈巴赫,她只能汗颜,这辆车上随便哪个零件都可以抵上一辆她的小破车了。   温隽凉见她站在那迟迟未动,便再次鸣音。   在听到第二次声响后,许夏木才往前走过去。   刚走到车旁,副驾驶位置的车门便自动打开了,这是她第二次坐他亲自开的车,那一次在皇城虽然是他开的车,但是她并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许夏木见他神色平静,脸上噙着一抹淡笑,但那双眼中似乎饱含一种她无法猜透的深意,似乎在说,“难道堂堂温家大少愿意做你的司机,你还不领情!”   在迟疑了一会后,许夏木上了车。   豪车就是豪车,一坐进去感觉空间大的很。   上车后,许夏木将身上的外套取下,正准备给自己系安全带时,一只手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满眼疑惑看过去……   “我来。”他却淡淡说。   许夏木本来想婉拒的,毕竟类似这种系安全带的小事,她怎么好意思再让温大少代劳,可是那只阻止她的手力道太大,就如那次在皇城一样,似乎要将她的手捏碎一般。明明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偏偏佳公子,可是力气却好似练家子般,特别是之前两人在chuang上时,他的霸道她深有体会,每每都会让她开口求饶才肯罢手。所以,她不是不想挣脱,而是她根本挣脱不得。   温隽凉倾身上前,胸膛似乎低在许夏木的身上,他薄凉的气息绕过她,他优雅的扯过安全带,在许夏木的脸要染上绯红时,就利落的将安全带系好了。   因为刚才的举动,许夏木感觉两人的关系已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情、人?男女朋友?外甥女与舅舅?合作关系?还是别的其它……   车子发动,如黑钻石般闪耀,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   虽然是许家的女儿,但是许夏木并未住在许家,而是独自一人住在了虞城蓝海花苑的公寓里。   公寓不大,只有八十平米。虞城的房价贵的离谱,前几个月她才将贷款还上。   当一辆全球只有几辆的迈巴停在蓝海花苑的门口时,许夏木清楚的看见了好多看过来的眼神,那些眼中满是惊艳与羡慕。   “小舅,谢啦。”许夏木俏皮一笑,眸光狡黠。   “不请我上去坐坐?”在许夏木刚想打开车门,他却说。   “额……改天吧,现在有点晚了。”许夏木讪讪一笑,婉拒。   温隽凉优雅的抬起手,看了眼腕表,道:“八点五十不算晚,九点还不到。”   “小舅……里面有点脏,你有洁癖。”许夏木有点无奈了。   “夏木外甥女,你是怕我吃了你吗?”他却说。   许夏木真的很想回,小舅我早就被你吃过了!但是她现在怎么敢,就怕他直接在车里化身为狼了怎么办!不能对男人挑衅,特别是这种过分危险的男人。    ☆、026:犹如神坻   第二十六章   最后许夏木还是妥协了,将温隽凉领进了她的私人公寓。   正如她所说,公寓里确实乱的很。沙发上堆满了她的衣服,茶几上摆放着各种杂志,如此的杂乱无章。   许夏木看见沙发上一堆衣服后,她连忙跑过去将衣服挪开,然后腾出一个地,她笑着对温隽凉说,“坐吧!要不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温隽凉淡淡的看了眼,走过去入座,并未回答她的话,仅是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本杂志,翻阅起来,那些杂志的封面上斗大的印着一些字,“怎么虏获男人的心?怎么让男人对你动心?男人对什么样的女人一见倾心?”,诸如此类。   因为刚才温隽凉并未回答要喝什么,许夏木就从厨房倒了一杯白开水出来。出来时,恰好看见他正盯着茶几上的杂志在看……   他亦在此时抬起头,两人的视线恰好纠缠在一块。   “看来你对怎么虏获男人下了很大的功夫。”他冷冷的说,却听不出是喜是怒。   许夏木端着茶杯上前,她不想再反驳他的话,那些杂志本来就不是她的,是之前秦婉来虞城玩时,她留宿在她公寓,然后拿来的杂志……   似是叛逆般,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下功夫,怎么能抓住小舅的心呢?”   温隽凉闻言,目光好似一抹幽潭般向她看过去,即便是在隐藏在镜片后面,她亦感觉到了那里面有了丝丝怒意。   “所以说你从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他问。   她看着他,美眸轻挑,毫不示弱的说道:“当然了,那时我缺钱,很缺很缺。”   “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你知道那天我会出现的那,你故意冲到我车前面,我的车差点撞到你。呵!为了能顺利接近我,你倒是连性命都不要了,夏木外甥女,你对我真是格外的上心。”说着,温隽凉长臂一挥,直接将站在他面前的可恨女人揽入怀中,坐在他腿上。   许夏木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直到跌入他怀中,她才惊觉刚才她又说错话了。可是,她难道要告诉他真相,因为那天她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娶了她妹妹,她失魂落魄的走在下雨的街头,然后差点被他的车撞到吗!?   他会信吗?   温隽凉看着怀中那张明媚的笑颜,似是受了蛊惑般的嚯住那张柔软的唇瓣,大手更是掐着她的脸颊,迫使她的张口。许夏木两颊传来疼痛,下意识的张开嘴,他便更加的深入浅出起来,似乎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中。   许夏木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吻满是愤怒的宣泄,她刚才的话是彻底激怒他了。   下一刻,她感觉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粗暴的扯开,里面残薄的衬衫被他撕扯而过,几颗纽扣掉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许夏木打了一个寒颤。   男人却仍是在她身上不断啃咬着,即便是如此香、艳场面,他却仍是显得那么一丝不苟,犹如神坻。   ——求收藏!收藏的才是好孩纸~╮(╯▽╰)╭    ☆、027:那纤细骨节分明的手   第二十七章   直到感觉身体里那突如其来的特殊感觉,许夏木才在恍惚中回神,他竟然……他怎么能……   他的手,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会?   “你快出去!”许夏木恶狠狠的盯着眼前如沐春风般的男人,似是呻、吟般的说道。   温隽凉挑眉,眼神中却丝毫没被情、欲所沾染,仍是冷静的可怕,“你不是想得到我的心么,你不卖力点,恐怕不行。”随着一字一字的说着,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更是加快了许多。   许夏木紧咬着牙,狠到似乎她此时咬着的就是他一样,“难道小舅就是这么照顾外甥女的!?”   “夏木,你忘了吗?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这可是你在兰姨面前承认的。”他凑近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似是挑、逗,似是惩罚。   许夏木气急,挣扎起来,纤细笔直的长腿不断晃动着,“混蛋!放开我!”   温隽凉看着怀中仍是不肯示弱的女人,明媚张扬的小脸上早已染上了绯红,然,那一双好似钻石般的双眸却仍是狠狠的瞪着他。   心中眸根弦被拨动,他眸光一凛,抽出了手。   感觉钳制住自己的那股力道一放松,许夏木立马从男人身上下来,然后快速的将已经破败的衣服穿上。   转过身时,恰见他拿过茶几上的餐巾纸,然后抽出了几张,正在擦手,那纤细骨节分明的手上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几缕亮色。   即便是素来大胆的许夏木,此时亦是满面通红,羞愤难当。   可是,他却那么镇定自若的擦拭着,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反复了好几次后,他才从沙发上站起身,冷淡的眸光向她瞥了一眼。   然后绕过她径直走向了门。   在许夏木以为他会马上离开时,他却顿了顿,说:“明天有个晚宴,你陪我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连让许夏木拒绝的机会都没给……   之前两人是情、人关系,但是她从未与他一起出现在正式的社交场合,即便有时候会遇到,两人都会当作互护认识。可是,他竟然主动提出要与她一起前往晚宴,言下之意,他是想正式对外宣布他们的关系么?   这对许夏木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噩耗。   但是她更是知道,若是她不答应和他前往,后果或许她更难以接受。   哎!她现在觉得那次的主动献身真的是惹上了一个千不该万不该惹的人物。   *   第二天,许夏木一天都处在迷茫状态下,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在一个小时前,宋特助已经和她联系过,下班后司机会来许氏大厦下面来接她,先去挑选礼服,然后再将她送到晚宴现场。   许夏木问对方此次晚宴是何人举办的,都有哪些人参加,对方却一直保持缄默,一点都不肯透漏。   下了班,许夏木走出大厦门口,果然见到那辆价值几千万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那,明明只是一辆车,她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求收求留言~表霸王偶~    ☆、028:一个性、别而已   第二十八章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挑选礼服的地点就到了。到了后,许夏木才知道挑选礼服的地点竟然是虞城最为尊贵且时尚的鎏金楼。   鎏金楼,全球都知道的地方,是皇室内族人员的衣柜。说的通俗点就是,普通老板姓就算再有钱,你都没资格进去买一件衣服,之前听闻有人斥资1亿想让鎏金楼的首席设计师MR.Z小姐帮其未婚妻设计婚纱,都被这位传闻中的MR.Z小姐拒绝,拒绝的理由竟然是,“像你们这种不懂欣赏服装设计的俗人,根本就不配穿上我设计的衣服。”更大胆豪言说,“就算你出10个亿给我,我也不会在你未婚妻身上浪费任何一块衣料。”   啧啧……   许夏木亦因此对这个MR.Z小姐格外的好奇,不知今天是否有幸可以见上一面。   司机恭敬的帮许夏木打开车门,许夏木下了车,然后看着眼前好似古罗马斗兽场般的建筑物,美眸闪烁着一抹疑惑,随着她步伐的踏出而慢慢弥漫开来。   温隽凉,你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出动鎏金楼的人!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上市企业总裁能做到的。   一路进去,似乎里面的人早已等候她多时,见到她后先是一愣,随后便有条不紊的将她领入一间房间。   房间内,四处都是奶白色,薄薄的窗帘随着风不断摇曳着,巨大的吊灯镶嵌着璀璨的珍珠,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夺目。房间的中央放置着一扇巨大的镜子,许夏木上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一瞬的恍惚,她想,如果她现在离开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你确实很漂亮。”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声线悠扬,却是难以辨别到底是男声还是女声。   哒哒哒哒!   蓦然间,镜子中映出另外一个身影。那人,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肌肤白希,狭长的丹凤眼轻挑着,薄唇染着淡,右耳戴着一颗耳钉,发着奇异的蓝色光芒,丝丝闪闪,此人有着女性的柔美,亦有着男性的英姿飒爽,特别是右眼下面那一颗妖娆绽放的泪痣,看着让人更加难以移开目光。   一时间,许夏木竟不知此人是何xing别。   她(他)走过来,脸上挂着浅笑,然后站定在她身后,抬起纤细的食指轻挑起她的下颚,“真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尤物,难怪我哥会被你迷倒。”   许夏木巧妙的避开那只抬起下颚的手,退到一旁,美眸看过去,“你到底是温隽凉的弟弟还是妹妹?”语气中满是戏虐的成份,不能怪她,眼前的人无论是装扮还是气韵实在是太难以分辨了。   “我无所谓,未来大嫂你可以把我当成女人看,也可以把我当成男人看,一个性、别而已,我不在乎。”温思瞳语不惊人,死不休。   许夏木凝眉,“你叫我什么?未来大嫂!”   “是啊!难道我哥还没求婚?”温思瞳狭长的眸光中满是玩味。   ——泪眼汪汪求收藏!昨天的收藏太惨淡了,今天两更……    ☆、029: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么?   第二十九章   “……我想我还是先走吧,这位是美女还是帅哥的,我们改日再聊。”说着,许夏木就准备向着门口走去。她心里暗恼不已,差点着了他的道了,想来今晚的宴会定不会那么简单,她隐约觉得若是今晚去了,那么她与他定会一直纠缠下去,不死不休。   只是……   往往天不遂人愿的事时常发生,等许夏木走到门口时,那门竟然被打开了。   温隽凉优雅而入,如常的一身黑衣,内里是白色的衬衫,平整非常,俊朗的面容好似玉雕而成,若说与平日有何不同的话,那便是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燕尾服,优雅的犹如中世纪里出来的绅士贵族。   他看着她,眼神淡淡,却说,“思瞳!我让你准备的衣服呢?”   “哦……在啊!大哥,你能不能老穿的这么深沉啊,看着都觉得好无趣啊。”温思瞳瞟了眼温隽凉的穿着,嘴角一瞥,似乎对他的品味甚不赞同。   温隽凉并未理会温思瞳的话,眸光一直看着眼前的许夏木,“你又想逃了?”   “你只是一个女伴,只要你呼一声,成千上万的女人等着你,何必非要我?”许夏木此时真的有点不懂了,为何眼前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自己,明明说好仅是半年的关系,他们的关系早在两月前就已经结束了。   “夏木,有些事不是你起了头,你就有本事结束的,懂吗?”温隽凉挑眉,神色淡然。   “你的意思是我即便不愿意,你今天还是会把我强行带过去,对吗?”许夏木眸光一暗。   温隽凉看着眼前的精致的脸庞,这张脸真是天生带着蛊惑般,即便是他亦是不可否认被其吸引,“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么?!”说着,他走上前,手撩动着她的长发,用只有她才能听清的声音说,“昨晚那样才是强,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不介意让你瘫软在我怀里,我再带你去晚宴现场。”   猝然间,许夏木已经羞红了脸,她觉得眼前男人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流、氓。   恰时,温思瞳已经命人拿了衣服过来了。   一共三件礼服,一件是天蓝色的鱼尾形,还有一件是白色的欧式感十足的抹胸晚礼服,最后一件则是一袭嫩绿色泽的旗袍……   许夏木带着怒意的美眸看过去,此时她哪有心情挑礼服,就随手拿了一件。   “哎呀!未来大嫂真是好眼光,这件礼服我哥也是很喜欢呢。”温思瞳站在那,双手合十,狭长眼中满是星星,溜须拍马道。   许夏木一听是温隽凉喜欢的,她立马将拿在手里的礼服重新放回,然后就拿了旗袍。   一手拿着旗袍,眸光看向温隽凉,似是挑衅般,似乎在用眼神说,“你喜欢那件,我就偏不穿。”   然后被温思瞳领进了更衣室。   当许夏木就穿着旗袍从更衣室走出时,那一刹那,似乎天地间的美黯然失色般。   许夏木的美一直带着张扬与侵略性,可穿上旗袍后这种美竟然被藏匿的恰到好处,张扬与侵略变成了温婉与娇嫩,细腰盈盈一握,领口、袖口与裙摆处锁着精致的金丝滚边,更是添了一分贵气,那秀水般的姿容,显示着一股雅致的清新感,裸露在外的纤细美腿透着一股莹白与嫩粉。   “简直美呆了!”温思瞳惊讶的突口而出。   温隽凉亦被许夏木震慑到,他一直知道她美,可是眼前的女人此时美的好似是来自天界的女神。   ——泪眼汪汪求收藏!    ☆、030:他的世界   第三十章   当温隽凉挽着许夏木出现在晚宴现场时,瞬间引起了骚动。   无数的闪光灯打射过来,照的许夏木有点难以睁开眼,她下意识的想拿手去挡,手还未动,就见身边的男人投来沉腻的笑。那笑的意思很明显,现在他们两人是在公众的视线里,不能做出任何其他举动,除了微笑。   “温总,你身边的女伴是不是就是你的未婚妻?”   “温总!温总!温总!请你回答一下,温氏最近是不是有大肆吞并一些中小型企业?”   “温总!是不是最近有打算结婚请?请回答……”   “温少!……”   全程,温隽凉并未回答任何问题,他颀长的身影在闪光灯的照耀下,竟然无端的流露了一股难以名言的儒雅气息。然,那生冷疏离的脸上却满是不予靠近的姿态。   许夏木此时才了悟,这就是温家大少的世界。   前面有两名身形高大而粗狂的保镖护着,身旁是温隽凉的悉心呵护,虽然场面有点混乱,但许夏木并未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随着身后记者们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远,许夏木就在温隽凉的带领下进入了宴会现场。   许夏木没少过参加所谓的晚宴,出席过的晚宴已然数不胜数,只是今日有所不同……   那些衣香鬓影中的人,在看见她与温隽凉踏入后,眼神中有些许的错愕感。   此时侍者恰好经过,温隽凉拿过两本香槟,其中一杯递到她手里。   “怕了?”他眉眼轻挑,却是云淡风轻的问。   许夏木知道他的洞察力惊为天人,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她亦不想隐瞒,“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记者。”   “习惯就好。”他说。   习惯?怎么习惯,还是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许夏木笑了笑,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虽然她有时会有应酬,其实她一直不胜酒力,以前有应酬,她一直是一种能混就混过去的心态。当酒的苦味在味蕾中肆意泛滥时,许夏木不禁皱起了柳眉,无意间似乎还吐了一下小舌,那模样落在温隽凉眼里,却是有一种娇俏的小女孩姿态。   “大少爷,夫人有请。”   一个身穿中式旗袍的中年女人,梳着一丝不苟的盘发,眼神漠然的看了眼许夏木,然后向着温隽凉恭敬说道。   “我知道了。”温隽凉淡淡应道。   得到回答,中年女人便如来时般再次退了下去,全程极尽的恭敬泰然。   “我去去就来,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先去后面的花园转转。”说完,温隽凉*溺般的亲了一下许夏木的额头。   “好!”许夏木亦是难得乖巧。   *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满目皆是红木雕栏家具,地上铺着价值不菲的虎皮毯子。   温隽凉进去时,那名端坐在红木椅凳上的女人缓缓抬头,即便年过五十,那张脸上仍是难以掩盖当年的风姿,高贵而典雅中有着一股难以侵犯的威严。   “母亲。”温隽凉唤道。   温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子,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神情复杂,“今天陪你出席晚宴的是许慕天的女儿?”   ——话说宝贝们,动一下你们的小手哦,这个收藏实在让我木有码字的动力了~    ☆、031:就你没资格   第三十一章   “是的。”温隽凉回道。   “一个私生女!?”温夫人脸上平静。   温隽凉点头,坐在雕栏红木椅内,面目倨傲又高冷。   “你应该知道,一个私生女身份是进不了我们温家的。”温夫人说着,原本雍容华贵的脸上慢慢显现一股凌厉。   “能不能进,都看我愿不愿意娶,这些就不劳母亲挂心了。”说着,温隽凉站起身,“母亲,外面还有很多宾客,我先告辞了。”说完,欠了欠身便走出了门。   当温隽凉离开,一直隐没的一旁的张妈便立马拖着一个精致玉盘上前,眉眼中有着一丝担忧。   “夫人,大少爷这是又要忤逆一次吗?”   温夫人端起托盘上的茶水,轻抿一口,眉眼不动,叹息道:“已经八年了,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丝毫不减。”   “夫人!有没有必要请那位许小姐上来?”张妈眼神一转,提醒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估计是一时兴起。”温夫人不疾不徐道。   *   晚宴上的人,许夏木认识的不多,大概就几个与许氏有过合作关系的,之前打过照面的几个人。许夏木一一跟他们寒暄过后,便独自一人来到温隽凉所说的后花园。   虞城的七月,百花早已齐放,周身都萦绕着一股轻甜香味。   今晚夜色亦是极好,圆月当空,铺了一地的银色光晕。   不自觉的,许夏木慢慢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下。   “夏木!”   浑厚的嗓音,带着一些磁性,撩着人。   许夏木慢慢睁开眼,这个声音她又怎会忘记,她又该怎么忘记!   不知何时他已来到她身旁,一身浅灰色的西装,一如当年那般的高傲,英挺的鼻梁,锋利的剑眉,五官犹如雕刻而成,刚劲有力却又不失美感。   “真巧,妹夫今天也来参加晚宴。”许夏木眉眼一笑,侧过身,大方的说道。   霍晋升看着眼前的女人,三年未见,似乎一如往昔,却又似乎有哪里不同了,可是那双璀璨狡黠的瞳眸以及飞扬的笑容却还是清晰。   “这三年来,过的好吗?”霍晋升问道,那日在医院他就想问她,只是她却从他身边就那么走过了,连头都未回。   “不好,不坏,还可以。”许夏木淡淡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出来太久了,可能有人会找我,走了!妹夫。”   许夏木转过身,步子还未踏出去。   “听兰姨说你和他在交往,夏木!听我一句,他不适合你。”霍晋升亦是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许夏木不自觉的攥紧了手,美眸中却是流淌着冷意,“所有人都能说这句话,但是霍晋升就你没资格。”   *   二楼的阳台处,此时走入一人,一身黑色燕尾服,眉眼却是俊朗如谪仙,他温润而笑,似乎可令花容皆是失色。   她看见了他,而他却看向他,他优雅的拿起酒杯,点了下头。   两个人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一个冰寒凌厉,一个却是温和如春。   ——男二出场,你们接受咩?泪眼汪汪求收!    ☆、032:到哪都是香饽饽   第三十二章   临近凌晨,晚宴总算结束。许夏木本以为温隽凉会派司机送她回去,不想他却让司机先回去,再次自己亲自上阵。   许夏木不得不说,像他这种难得自己开一次车的主,可是驾车水平仍是这么好的,实属难见的很,估计就是脑子太好的缘故,学什么都比别人容易。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许夏木无意看见身上的嫩绿色泽,才想起身上的旗袍是来自她这辈子都买不起一件的鎏金楼,心中大有一股扼腕感,“这旗袍,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怎么?不喜欢?”温隽凉目不斜视,神色温漠。   “不是,就是感觉太……贵。”许夏木实话实说。   “你喜欢就拿着,思瞳不喜欢自己设计的衣服穿过再还回去。”温隽凉说道。   许夏木一惊,看向一旁的温隽凉,见他薄唇噙着淡到极致的笑,似乎她的惊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难道思瞳就是MR.Z?”   温隽凉不语,仅是提高迈数,原本厚重感十足的劳斯莱斯犹如暗夜中的精灵。   *   第二天,在许夏木穿着高雅的OL气质极浓的套装出现在许氏的时候,再次引起了一股骚动。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特别是一堆还未嫁人的女人之间,八卦对于她们的*力不亚于美男。   当许夏木走进销售部时,那些有点忌惮她的职员,脸上都是变成了羡慕,隐约还可见到一些嫉妒的。   将包放好,许夏木看了眼桌上的防辐射的小植物,然后拿起杯子正准备去茶水间煮咖啡,顾瞳就捧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进来了。   脸上的神情却是从来没有的难看,似乎有人欠了她五百万。   顾瞳将资料放下,就想往回走。   “顾瞳!”许夏木甚是无奈的喊她,她知道这个姑娘定是在怪她了。   顾瞳停住脚步,冷声冷气的说,“干嘛?”   “转过身。”许夏木说。   顾瞳深呼一口气,然后耷拉着一张小脸转过身,撅着嘴,拿无声抗议着。   “想不想听听我的解释?”许夏木招呼顾瞳落座,然后自己也坐进了大班椅内。   顾瞳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坐了上去。   “顾瞳,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和老板的姓氏一样么?”许夏木眸光凝着,表情严肃认真。   “姓许的那么多,一样不奇怪啊!许总!你这理由有点破哎。”顾瞳有点失望的说道,但在下一秒,她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被黑框眼镜遮着的眼睛熠熠生辉起来,“许总!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老板的女儿吧?”   许夏木笑意甚浓,却不达眼底,一个私生女。   “许总!你好委屈。”顾瞳虽然不懂这些豪门之间的纠葛,但是许氏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老板承认的女儿就只有一个,叫许欢雅。听说,老板对那个女儿是万千*爱集一身,至今他们还未见过那个所谓的千金小姐,“许总!你为什么要待在许氏啊,以你的本事,你大可以跳槽,到哪都是香饽饽。”   许夏木有多少本事,有多拼。别人不知道,她顾瞳可是清清楚楚。   许氏的那些大单子,哪一张不是她拿下来的。   顾瞳的话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进许夏木的心脏。可是她脑中却是浮上那人死前的画面,她苍白的脸,明明气若游丝,却仍是强撑着一口气,对她说了那番话。   到现在她都不懂,母亲嘴里所说的“恩”到底在哪!   ——收藏了会有美男哦哦哦~    ☆、033:又是一场硬仗   第三十三章   “那……许总!你真是温少的未婚妻吗?”顾瞳眨巴着眼睛。   许夏木抬头看向她,精致的面容亦是严肃,“当然不是,那些记者就是喜欢乱写。”   “可是,你们一起参加晚宴了哎。”顾瞳继续追问,不要怪她八卦,她实在是好奇,身边就有一个人竟然可以温家大少走的那么近,想想就激动。   “他缺个女伴,所以就我顶上了,就这么简单。”许夏木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没说服力,他怎么会缺女伴?   “这个理由依旧很破哎,许总!该不会温总在追求你吧?而你却一直没接受他。”顾瞳想了一会,大概理出一个还算合乎情理的理由,毕竟之前有个前车之鉴,那个顾氏的顾非凡追了半年之久呢,都未抱得美人归。   许夏木拿过刚才顾瞳捧进来的资料,仔细翻阅着,然后才抬起头,“顾瞳!八卦时间过了,出去工作吧!还有……刚才我跟你说的,你要替我保密。”   顾瞳咽了咽口水,说实话她真的好想大声宣布,这种保守秘密的感觉实在难熬,“我会尽力,努力的。”   许夏木朝着顾瞳无奈一笑,然后再次俯首看资料。   *   一天下来,许夏木都在同事们各种复杂的眼神中度过,到了下班时间原以为可以放松一下,不想所谓晚宴的风波还未完。   许夏木坐在车内,身边的许慕天正在看今天的报纸。许夏木斜眼就能瞥见那报纸上赫然写着的几个大字,“温大少准未婚妻?”   许夏木见他鬓角有了丝丝银白,却眉眼仍是精神如昔,年月的积累在这个男人留下的是深沉与难以窥探的情绪。   “你知不知道温家最近在大量吞并一些中小企业,而且……前不久许氏内部的股东有大量抛售股票的迹象,而接触他们的人就是温家。”许慕天说道。   许夏木眸光一暗,她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此时爆出她与温隽凉关系匪浅,搁谁都会往歪处想,“我和他并不是很熟。”   “夏木!你一向聪明,我想不需要我再说一遍了,你接下去该怎么做?”许慕天话里有话的说道。   “我对做商业间谍没什么兴趣。”许夏木毅然回道,她一向有做事的底线,   “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你很久没回家了,今天就跟我回去,一起吃个晚饭吧。”许慕天说着便看向了车窗外。   一提到那个“家”,许夏木就想起两个人,她的继母苏迎青,以及小她两岁的妹妹许欢雅,哎!又是一场硬仗。   ——女主就是这么一个特别的存在。许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被唐家驱逐的人,就是简介里说的被家族抛弃的孤女!(依旧求收藏)    ☆、034:啊!原来你也在啊!   第三十四章   许家的房子位于虞城一处富人别墅区,许夏木一年间就难得过来几次。要过来无非就是一些逢年过节的时候,作为晚辈给长辈敬敬孝道。虽然所谓的长辈对她并不待见,但她从未放在心上,因为仅是走个过场而已。   看着眼前外形就华丽到令人炫目的别墅,许夏木顿了顿,最后还是跟着许慕天走了进去。   管家一见许慕天回来,便立马恭敬的上前帮他拿公文包,以及递上居家鞋。等许慕天一切都弄好后,管家才转过身看着许夏木唤了一声,“许小姐。”   对,不是什么大小姐,而是疏离的许小姐这个称呼。   “何管家,晚饭准备好了吗?”许慕天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太太还在厨房煮甜汤,太太说,老爷喜欢她做的甜汤。”何管家恭敬回道。   许夏木美眸流转,弧度美好的嘴角上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别人不知道苏迎青是什么人,她许夏木却是清楚的很,她哪会无缘无故要煮什么甜汤,看来定有什么企图。   不一会儿,一个妆容艳丽,眉色飞舞的女人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锅东西。   在看到许夏木后,原本堆满笑容的脸上瞬间冻结,好似染着千年寒冰。许夏木瞧了眼过去,礼貌的唤道,“苏姨。”   “我怎么敢当,你叫我一声苏姨,我还真怕折煞了我。”苏迎青带着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你作为一个长辈,该这么对晚辈说话嘛!成何体统。”许慕天突然喝斥道。   眼见许慕天有了一些怒气,苏迎青就算再看不惯许夏木,此时亦是不敢再多言,仅是将手里的甜汤端到桌上后,便扭着腰直接上了楼。   许夏木知道,估计是去叫她的宝贝女儿下来吃晚饭了。   “夏木!你苏姨就是这种性格,她说话不经大脑,你别跟她置气。”许慕天侧过身,眉眼中有了一丝舒展,不像方才那么严厉。   “我知道。”许夏木点头说道,若是她跟苏迎青计较,她估计早就被气得魂归九天了。   “那就好,来!晚饭准备好了,先坐吧。”许慕天招呼着。   许夏木礼貌点头,入了座,格外的中规中矩。   突然从楼上冲下来一个身影,一纷嫩的*小裙,微卷的栗色长发,娇俏的脸蛋,嘴里不断喊着,“爹地,爹地!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妈咪就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我呸!多大的孩子整天把死挂在嘴边,也不知道晦气。”苏迎青跟在许欢雅身后,嘴里说着严厉的话,眼里却满是*溺。   “哼!本来就是这样的。”许欢雅娇嗔般的说道。   许慕天看见自己的女儿,一直不苟言笑的脸上亦是有一丝动容,他抬起手抚着许欢雅的头,“就你古灵精怪,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要多学学你姐姐,你姐姐这么大的时候都能独当一面了。”   似乎在听到了这话后,许欢雅才注意到此时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她很是吃惊的转过身,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柔美的笑,“啊!原来你也在啊。”   许夏木看着眼前被父母*爱的妹妹,她脸上挂着淡笑,点了下头。   ——求收藏!求留言!O(∩_∩)O~    ☆、035:别痴人说梦了   第三十五章   食物对于许夏木的*力,是致命的。没有人会想到,纤细修长的她,其实是个吃货,可能是天生体质的关系,她就是怎么吃都吃不胖,半夜起来翻东西吃对她来说时常发生。   但是此时此刻,她前面有满桌的菜,样样看上去都是那么精美可口,但是她却觉得犹如嚼蜡般的难以下咽。   当许夏木夹起蟹粉狮子头,正准备咬下去的时候,苏迎青出声了。   “夏木,报纸上说你是温氏财团总裁的未婚妻,是不是真的?”苏迎青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   许夏木将蟹粉狮子头放在碗中,然后抬起头,迎上苏迎青带着探究的目光,“苏姨说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怎么可能会是温总的未婚妻。”   许夏木一直知道苏迎青怕自己跟许欢雅争财产,时不时就会提醒她,她只是许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根本没资格拿许家的一分一毛。所以,她一直主动承认自己特殊的身份,免得她再胡乱猜测。   “也是,像温家那样的家族,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身份的人踏足的。就算真要娶,也会娶像我们欢雅这样的,名正言顺,慕天!你说是不是?”苏迎青说着,便朝着许慕天使了一个眼色,眸光中更是带着一抹不可忽视的精算。   许慕天慢慢喝着碗里的汤,并未接苏迎青的话。   “妈!你在说什么呢?”许欢雅羞红了俏脸。   “怎么了!你妈在说实话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二十二岁了,妈就想给你撮合一门体面的婚事。”苏迎青理所当然的说,“夏木!你既然不是温总的未婚妻,他怎么会请你当他的女伴啊?他什么人啊,要什么女人没有啊。”   许夏木心间一颤,脸上却是挂着笑意,“苏姨有所不知,因为有业务往来,所以我跟温总见过几次面,至于当他的女伴也纯属巧合而已,是报纸写的夸大其词了。”   “这样啊!既然你和温总认识,你不如当个媒人将温总介绍给欢雅得了。”苏迎青看了眼许慕天说道。   许夏木此时才了悟,今晚的晚饭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如此看来是两夫妻早已商量好了,想让她帮忙牵个红线。可是若是她妹妹不同意,一切都是免谈不是么?   许夏木看向一直在默默吃东西的许欢雅,笑道:“或许欢雅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也不一定呢。”   “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许欢雅抬起头,激动的回道,下一刻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冒失,便立马低下了头,满面的娇羞不已。   许夏木怎会不懂女孩家的心思,那全都写在脸上了。   不知道为何她一想到他要是成为自己的妹夫,她就觉得胸口闷的慌,好似压着一块大石,难以撼动。   “苏姨!虽然我和温总认识,但是恐怕我也帮不了你,毕竟这太关乎隐私了,不好意思。”许夏木顺应了心的号召,开口拒绝。   哪知她话刚说完,原本有点和颜悦色的苏青迎就立马胯下了脸,眉眼之中满是尖锐,“许夏木!你别给脸不要脸了,你不帮忙就算了,我还求你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不想欢雅过的比你好,你就是嫉妒欢雅!你也不听听你在外面的名声,花蝴蝶、交际花!难道你也妄想坐上温家主母的位置?哼!别痴人说梦了。”   ——两更完毕!    ☆、036:YC00728,他的车   第三十六章   苏迎青的话直接而又伤人,一般人都会施以颜色回击。但许夏木从来不是按照牌里出牌的主。在苏迎青说话时,她不急不慢的吃了一口蟹粉狮子头,美眸流转,她望着碗里的食物,顿时觉得口感比兰姨做的差远了。   食物这个东西,不用心,做出来的就是相差甚远。   她抬眸看向苏迎青,声音不大,却字字锥着人心,“苏姨!您这样说好像欢雅急着嫁出去一样,您不觉得您刚才那语气就是恼羞成怒么?”   才偃息不久的苏迎青哪能容忍许夏木对自己这么说话,立马站了起来,脸上除了尖酸刻薄还有滔天的怒气,“许夏木!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只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女。”   “我是什么身份,我清楚的很,用不着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许夏木毫不示弱的迎上苏迎青盛满怒意的眼神,眸光中一片寒冷。   那冷意不禁让苏迎青一愣,但她又想到自己的女儿与丈夫就在身边,便再次理直气壮起来,“那就好,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许夏木对于苏迎青的话不以为然,她懒得再和她口角下去。站起身,她朝着一直沉默的许慕天欠了欠身,“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们慢用。”   而此时一直未说话的许慕天放下碗筷,看向许夏木,神色如常,“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这里打车方便。”许夏木说完,欠了欠身便直接向着门口走去。   等许夏木走后,苏迎青侧眸,看向仍泰然吃饭的丈夫,“慕天,你刚才怎么也不说句话?”   许慕天啪的一声放下碗筷,凌冽的眼神看向苏迎青,“要是你还想让欢雅嫁进温家的话,你最好好好管住你的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迎青虽然并不是豪门大族,却也是出生名门,自小便是被*惯了,一时脾气也上了来,“我有说错什么嘛?她那个样子哪里有把我当长辈,她就是觉得是我抢走她母亲的位置,心里根本一直嫉恨我。”   许欢雅坐在那安静的吃着饭,看着火药味甚浓的父母,脸上却有着一摸难以察觉的阴冷笑意……温家!温隽凉,她都要。   许慕天不去理会苏迎青,看向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慈爱的笑意,“我们欢雅肯定是对那个温大少有意思,不然也不会一直羞嗒嗒的,放心!爸爸自有办法让你美梦成真。”   “哎呀!爸爸!你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好不好?我哪有对他有意思啊。”许欢雅天真无害的脸上满是小女孩的娇羞,任谁看了心里都欢喜。   “好好……就当爸爸没说啊,吃饭,吃饭。”许幕天爽朗一笑。   *   许夏木走出高档的别墅区,看着眼前空旷的空地以及极好的绿化,她才想起这个地方能打到车的几率其实跟宁楼差不多。   也就是说,她根本打不到车。   已近傍晚,天边的彩霞色彩斑斓,晃着人眼。   许夏木索性脱下脚上的高跟鞋,一手挎着包,一手提着鞋子,似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般在空旷的路上偏偏起舞,脚底踏着有点热意的路面,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在许夏木有点恍神时,一辆飞驰的迈巴从她身边经过,惊起一阵旋风,差点将她卷倒一般。   美眸瞬间又了一点微怒,看向那个车牌——竟然是YC00728。   YC00728,温隽凉的车。    ☆、037:你再这么搂着我,会窒息   第三十七章   一阵刺痛席卷了许夏木的脚底,她将视线收回,看向疼痛处,只见有嫣红的鲜血不断涌出,一颗不大不小的玻璃碎片生生的嵌入了里肉,看上去有点难以忽视的触目惊心,竟无端的有一股妖冶感流出。   许夏木飘扬的柳眉一皱,将伤着的脚离地,踮起。忙着从包里找纸巾,并未发现那辆价值不菲的迈巴已在那停下,似乎在等人。   车内,温卷凉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单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盯着后视镜内的那抹身影。她在他面前不管你何时都仪态端庄,就连两人在chuang上时,她似乎都戴着一张难以窥探的面具,像如此流露出如此滑稽姿势的时候实在不多,他不禁看得一直保持冰冷弧度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见她艰难的垫着一只脚,弯腰下身,擦拭着。   然后,他就看见那张原本雪白的纸巾上有了鲜红的血迹,似乎越擦越多。   她的智商都哪去了?   血流了那么多,竟然还傻站在那。   温隽凉打开车门,长腿一步跨下了车。   许夏木盯着流血越来越厉害的脚底,心里有了一丝慌乱,索性将包里的纸巾都拿了出来,然后抽出几张,叠着,按压止血。   “你确定这样血能止住?”   清冷的嗓音,似乎还带着一点微怒,从许夏木的头顶传来。   随即,在许夏木想直起身时,她感觉双脚离地,然后一个宽阔的胸膛抵向她的脸颊,一股清冽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她的鼻腔,属于他的味道,若有若无的薄荷香。   她自动的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脸上挂满了无辜的笑,眼神却是狡黠的不行,“小舅!我们昨天才见面的,今天又遇上了,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语气说的轻松,任谁都会以为她是开玩笑,更何况是温隽凉,更是不拿她的话当真。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温隽凉低眉看了眼怀里的女人,蹙眉。   许夏木嘟囔着嘴,手又伸向了他平整到令人发指的领带,似乎带着一定要将它*一番的目的,她把玩起来,“当然是来跟小舅偶遇啦,怎么样?有没有被我感动?”   “许夏木!你什么时候能在我面前说句实话。”温隽凉语调轻柔,但是那语气里却满是不容忽视的霸气与怒火。   许夏木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她把玩领带的手顿了顿,脸上却是笑得更是肆无忌惮起来,“我受伤了,所以可以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温隽凉眉锋一蹙,“你这是什么歪理。”   “不管,受伤的人最大,我就是不想回答。”许夏木将温隽凉的脖颈搂的更是紧了一些,似是娇嗔的说。   温隽凉倒也不恼,似乎早已习惯她这种无厘头的说话方式。   大概在一分钟后,温隽凉看着怀中的女人,眼神温漠,“夏木!你再这么搂着我,也许我会窒息。”   “啊!”许夏木如星辰的眸光一惊,看了看他的脸,再看向自己搂紧他的手,瞬时笑了起来。   ——六一快乐!    ☆、038: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暴尸荒野   第三十八章   上了车,因为一只脚受伤的关系,温隽凉将许夏木抱在了后座位置。然后他自己亦钻入了后车内,坐在一旁的位置。   许夏木有点惊讶的看着他,正想问他干嘛不去开车,只见他将她受伤的脚抬起放置在他的腿上,要知道她的脚底全是血,而他今天穿的一条亚麻色的裤子,血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烙了上去,就如一朵盛开的红梅。   “把丝袜脱了。”他从她的腿一直往上,看向她,眼神淡然。   许夏木感觉那只禁锢自己脚踝处的手,带着一种灼热感,他们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并不代表她能适应得了这种太过亲昵的举动,她想抽回,但动了几次,都是功败垂成。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会处理。”许夏木带着一点羞恼的语气说道。   温隽凉看着她的扭捏,清俊雅致的脸上有一丝疑惑,“你身上我哪里没亲过,摸过,你再扭捏个什么。”   “你放开,我脚上脏,你看你裤子上都沾了。”许夏木一直知道温隽凉生性冷淡寡情,从开始跟他时,她就从未想要从他那奢望过爱情这个东西。但,他时不时的温柔,却是让她越来越难以忽视。   听见她的话,温隽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果然那上面有了一点红色,他看了会,在许夏木以为他会放开她时,他带着一点粗粝的手将她的脚再次固定住,手一扬,伴随着“撕拉”声,丝袜在他手里变得七零八落。   许夏木吃惊的瞪着他的举动,一时竟然忘记了该说什么。这个男人,真的让人难以看明白,或者说应该没人能看明白他。   在她呆愣际,他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个小药箱,打开。里面似乎应有尽有,有医用棉签、消毒药水以及酒精。   他优雅的拧开酒精瓶,一股刺鼻的酒精味瞬间在车内弥漫。   他拿着蘸着酒精的棉签,慢慢擦拭着脚底的鲜血,那动作带着一丝不苟以及温润感。   当他的手有意无意的碰触到她的脚底时,她浑身莫名的有了一丝颤抖。   在最后一步骤消毒药水上完后,脚上的力道消失,许夏木连忙将脚抽回,眉眼中带着一抹难得的羞涩。   温隽凉坐将药箱整理好,淡淡的眼神看了眼坐在那安静的许夏木,薄唇轻启,“上次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许夏木转过头,眼神带着疑虑,“什么事?”   他说,“关于结婚。”   语气冷淡,零星半点的情绪都没有。   许夏木虽然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但是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并非是玩笑话。虽然她很狗血的遭遇了前男友的背叛,但不代表她就要一个无爱的婚姻来折腾自己,她承认他对她不错,但他们之间亦是无关乎爱情。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暴尸荒野。   “小舅名声在外,何必非要我。”许夏木再次问道。   温隽凉隐藏在镜片后的眸光一动,“要是你非要一个理由,那大概是我们的身体太过契合了。”   ——木留言,好桑心。    ☆、039:你是不是很喜欢绿色?   “是啊!我们之间或许也就身体契合而已。”许夏木忽视心间莫名的痛意,美眸一凝,毫不示弱迎上他的目光。   两人就那么对峙着,似乎是一场战役已然开始,谁都不肯先败下阵来。   就在这种极端奇怪的氛围中,许夏木的肚子发出了一个叫声。   许夏木清楚的看见当温隽凉听见她肚子发出的怪声后,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眼神复杂极了。   “小舅,关于结婚的事我们再议,我饿了。”许夏木双手摸着肚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样子让温隽凉觉得刚才敢跟他剑拔弩张的女人仅是他的幻觉。   温隽凉微叹了一声,下了车,迈上前座,重新发动了车子后,“想吃什么,一直去的那家餐厅,还是换家?”   “我无所谓,不挑食。”身边的压迫感消失后,许夏木脸上立刻笑颜如花,连说话的语气都欢快了起来。   温隽凉温漠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女人,然后一脚踩下油门,驶离。   *   锦福轩   锦福轩是虞城数一数二的中餐厅,里面以素食为主。作为一个肉食主义者,许夏木真心觉得锦福轩这个餐厅里的素菜再好吃,对她来说都缺了一个味,就是肉味。   但偏偏身边的男人却是极度偏爱素食,看他吃肉的画面,基本是千年难得。   锦福轩的经理一见温隽凉的踏入,便立马摆出恭敬谦卑的姿态,忙上前打招呼,“温少,请随我来,上面有包厢。”   “不了,陈经理。今天不需要包厢了,你不用招呼我,我们自己看位置落座就行。”   温隽凉这一番说的温和有礼,但是听在人耳里却仍是霸气浑然,不敢有丝毫忤逆与反对意见。   “那温少您随意。”陈经理恭敬说道。   温隽凉含笑点了下头,然后领着许夏木坐在了一个靠窗位置。   锦福轩内的冷气开的足,许夏木穿着单薄,腿上原本还有一双丝袜御寒,可怜巴巴的丝袜被某人无情的毁了,此时裸露在外的肌肤在冷意中浸染,冷意从脚底钻入。   温隽凉看着坐在身前的女人,紧抿的嘴角,漂亮的脸蛋似乎带着一点冷意。然后他招呼来侍应生,然后凑近侍应生耳畔说了什么……   侍应生看了眼许夏木,眼中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留下菜单后便退了下去。   不久后,刚才的侍应生再次折回,手里拿着一条嫩绿色的披肩样式的绒毯,递给了许夏木后,再次悄然无息的退了下去。   许夏木不傻,她当然知道这是温隽凉的主意。看了眼手中的绒毯,眼神柔和,然后铺在了腿上,嫩白与嫩绿极其的相配,更是透着一股纯澈天然。   “你是不是很喜欢绿色?”许夏木突然开口,连她自己都有点惊讶为何会这么问。   温隽凉拿起一旁的茶壶,拿过她前面的玻璃杯,优雅的倒水,“何以见得?”   “只是觉得而已,你不想回答可以保持沉默。”许夏木看着他给自己倒水,淡淡说道。   ——求收!    ☆、040:似乎要将她从内到外的看透般   第四十章   “夏木外甥女很聪明,我确实很喜欢绿色。”温隽凉眼神淡漠,神情悠扬,似乎用一种很遥远的声线在回答问题。   这个回答倒是让许夏木一惊,她仅是随口一问,不想他却是如实回答了。在她的印象里,他的衣服颜色一直以黑白为主,就连居家服,都是清一色的月牙色或者白色。   “你不觉得一个男人穿绿色……很不合适吗?”温隽凉看出了许夏木眼中的惊讶与好奇,然后他继而说道。   许夏木眸光一闪,看向他,然后脑补了他穿上绿色的衣服,“额……确实不怎么合适。”   这时,侍应生已将菜色端了上来。因就两个人,本着不浪费的精神,许夏木就点了四个菜,很简单的三菜一汤,三个素菜,一个荤菜。   许夏木端起碗,正准备大快朵颐的吃起来时,一道穿着嫩绿色纺纱长裙的身影蓦然间就出现在她与温隽凉身旁。   “姐!好巧,你怎么也在这?”许欢雅眉眼含笑,一双杏仁瞳眸扑闪着,带着熠熠生辉的美感,卷翘的睫毛犹如玉蝶的翅膀。   肤如凝脂,满面纯然。   许夏木不得不承认,她见了许欢雅这样的模样,都不禁会多看两眼,真是天真烂漫,心间纯澈,她就像是一块待人雕琢的美玉,毫无瑕疵。   还未等许夏木回答,许欢雅的眼神便落在了温隽凉的身上……   许夏木看着她的眼神,她便懂了。看来并非是什么偶遇,而是她一走出许家就被某些有心人士盯上了吧!如此的大费周章,如此的运筹帷幄、费尽心机,看来这次苏迎青不将宝贝女儿送进温家是不会罢手的。   “欢雅,你是跟谁一起来的,不是同学还是朋友,吃饭了吗?”许夏木眉眼一笑,不动声色的问道。   许欢雅看了眼桌上的菜色,似是娇俏的舔舐了一下鲜嫩的唇瓣,“还没吃,你和我妈闹僵后,我就也跑出来了,现在肚子也好饿。”   许夏木心中不禁腹诽,小丫头!我之前真是看低你了,一直以为你是一只小绵羊,原来是一只小狐狸。   许夏木看着跟前眸光有点黯然的男人,樱唇一笑,“温总,你不介意我妹妹跟我们一起用餐吧?”   温隽凉优雅一笑,“当然不介意。”   许欢雅一听温隽凉的回答,便迫不及待的落坐于许夏木一旁,柔美的小脸纯的不行,眸光看向温隽凉,轻声道:“谢谢!”   许夏木将自己的碗筷给了许欢雅,笑着说,“吃吧!”   “嗯!”许欢雅点头。   一顿饭下来,时间已近九点整,三人走出锦福轩。   “温总!麻烦你一件事,可不可以将我妹妹送回到家。”许夏木看了眼表情一直淡淡的温隽凉,然后开口说道。   许欢雅听见许夏木的提议,瞬间眼中有了色彩斑斓的眸光,心中不禁想,难道她与他真的只是生意上的关系,如果不是为何要帮自己牵线搭桥,给自己制造机会?   温隽凉神情一凝,镜片后的深邃眼神盯着许夏木,似乎要将她从内到外的看透般。   半晌后,他才说,“好。”    ☆、041:眼前的人,穿越了岁月变成了她   第四十一章   如果世上有一种人,脸上挂着笑,眼神温和,手段却是极其狠辣,心性残忍。许夏木会毫不犹豫的说这个人就是温隽凉,就像此时她看着他脸上神情淡然,其实她感觉他的身上却有一丝冷意,虽然不浓,却仍是那般骇人。   她见他上车后,仍不忘一双深邃的暗眸死死的盯着她,那眼神好像要将她一口吞进肚子一样。   啧啧!素来温润如玉,俊美儒雅的温大少怎会流露如此毁了他形象的神情,所以她不怕死的,含着坏笑的眸光看向他,然后抬起右手,摇着,嘴里喊着,“温总!路上慢点开啊!安全第一。”   *   车上,许欢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双手绞着,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难以想象竟然会这么顺利,他就在自己身边,挨得这么近……   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力气,许欢雅才转过头看向认真开车的温隽凉,“温总!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语气轻柔,好似是涂着蜜,濡湿着。   “不客气。”温隽凉淡淡回道。   明明是一句很客气的话,许欢雅却听出了一股疏离感。   但是她不怕,若是他如此好接近,便不会三十年来一直单身,他身边的女人何其多,可是他却一直未娶,那就说明他在等,等一个能让他甘心娶回家的女人。   “温总跟我姐姐很熟吧,我听我姐说是因为业务往来才认识的,是这样吗?”许欢雅小心的试探着,纯真明媚的脸上笑得纯然。   温隽凉右手一个优雅回旋,方向盘在他的手里好似有了一股生命力,他笑,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车内,“她这么说,那就是了。”   什么叫她这么说,那就是了,许欢雅纷嫩的俏脸上有一丝阴暗划过,又开口说道,“不知温总知不知道我姐姐以前的事?”   “什么事?”温隽凉问道,幽深的眸子一眯。   “就是我姐姐之前被她男朋友劈腿啊!大概是三年前吧!我姐姐亲眼看见她处了五年的男朋友跟她的表妹在一起。哎!好惨的……听说两个人还有了孩子,今年年初不到点刚结婚呢!”许欢雅似乎漫不经心的说,眼神却时不时的斜着瞟向身旁。   见他似乎对她所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俊雅的脸上仍是镇静非常……   “这是你姐姐的私事。”温隽凉千年不变的语调,冷冷的开口。   “是啊!这种事谁会挂在嘴上啊,毕竟难以启齿,爱情和亲情的双重背叛。”许欢雅似是同情的口吻。   随着车速越来越慢,许家的别墅便越来越近。   车慢慢停下……   许欢雅打开安全带,看向温隽凉,眸光软的似要滴水般,“温总!那晚安了。”   温隽凉礼貌笑着点头,并未出声。   在许欢雅正准备下车时,她突然侧过身,倾身上前,就着温隽凉的脸,一亲。   温隽凉的眼神有点蹙愕看着眼前带着娇羞的女人,脑中竟然出现了一张许久未浮现的容颜。   ——阿衍,我喜欢你。   ——阿衍,你看是晚霞。   ——我要吃冰棍,就要吃嘛。   ——阿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   似乎眼前的人穿越了岁月:,变成了她。   他不禁抬起手,控制不住的去碰触,温柔的抚上她的发,触感柔软,如往昔一样,然后他对她说,“晚上好好睡觉。”   PS:每个人都有成长的经历,而我们楠竹的成长经历中有个刻骨铭心的女孩。也许全书从开始到结尾我都在写一个点。错过便是错过,人总要向前看,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谢谢看过此章节的所有人,爱你们……然后求个收!    ☆、042:放两句话出去   第四十二章   深夜,昏暗的灯光里,一人穿着浴袍安静的坐在落地窗前,窗外的银月漏着光亮照了进来。男人脸上的轮廓极尽俊美如斯,摘掉了眼镜的双眼带着一点风情的微微上挑,那薄唇抿着,说不尽的凉薄之意,明明就那么静坐着,却无不透露出一股凌厉霸气。   连那灯光下照出的剪影都显得那般强势。   他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了几下,最终归为平静。   拿起一旁的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动。   “温总,有何吩咐?”傅容带着一点睡意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温隽凉眸光清冽,“把你吵醒了?”   “没有。”傅容虽然回答的精炼,但眼中却满是疑虑,这是有多久了……他半夜竟然打电话给他,似乎八年前那次后,就没出现过。   “明天放两句话出去,许家的女儿是我的人,温家入注许氏的资金全数撤出。”温隽凉冷冷的开口说道,极尽的冰寒语气,冷的煞人。   傅容拿着手机的手不禁攥紧,却仍是恭敬的说,“好,知道了。”   随即便听见那头传来嘟嘟的盲音,这声音好像就如一根根的羽箭戳着人。   怎么好端端的要撤资!——   他想做什么……   *   温隽凉的话在虞城就好比是圣旨,他的话通过傅容被放出,然后整个虞城彻底沸腾了。各大报纸,各大杂志,都盯着这个猛料,不断挖着。   众所周知,许家的女儿就是许欢雅,所以一时间许欢雅被认定成了日后温家的主母。要知道温家当家的从未公开过任何女人,如此光明正大的放话,除了认定是妻子外,真的想不到其他可能。   但又过了几天后,虞城数一数二的娱乐版却刊登了一则消息,“许家的女儿并非只有一个,而是两个……”赫然鲜红的标题,下面配着一张一个纤细修长,风姿绰约的女人身影,即便是一个侧面,亦看出此女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就因为这则消息,虞城整个娱乐业再次沸腾了,不断发挥着他们不余遗力的力量,誓死咬着这条消息不放,似乎不挖出一个究竟绝对不罢手。   而在各路记者在这条挖新闻的路上越走越远时,温氏集团突然从许氏撤资一事,亦让许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许夏木坐在办公室内,盯着电脑显示屏上虞城各大娱乐版的头条,越看越觉得疼痛欲烈……   他到底想干什么!   恶狠狠的拿起座机,涂着丹寇的纤细手指极度用力的按着数字键,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通了……   那头却并未说话,一片冰凉冷漠。   互相静默了十几秒,许夏木按耐不住,握着话筒的手指有一瞬的煞白,“温隽凉,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那么多记者在挖我的身世,还有为什么要撤资?”   “你应该知道,我一向只回答一个问题,你到底要问哪个?”   冷冷的嗓音通过话筒传入许夏木耳内,瞬间就将许夏木的理智击垮……   “你不会是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我嫁给你吧?!堂堂温家大少竟然用这种手段让一个女人嫁给你,传出去温家的颜面估计要尽失吧。”许夏木眸光一冷,涂着唇蜜的樱唇吐出阴毒的话语,字字珠玑。   冷意!就算是电话,她都感觉到那头无穷尽的冷意不断向她涌来。    ☆、043:处理不好,后果自负   第四十三章   然后,只听见那头的人说,“被许家承认的女儿从来都不是你。”   什么叫杀人于无形,这就是。   对!被许家承认的女儿从来都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在许夏木还未从刚才的话里回神时,那边就已挂掉了电话。   瞬间,办公室陷入死寂。   直到顾瞳有点跌跌撞撞的冲进办公室,许夏木才从思绪中回神。   顾瞳虽然胆子不大,但是三年来从没这么惊慌失措过。   那脸上瞧去,竟然似乎还带着一点惨白。   “许总,出事了。”顾瞳有点喘,似乎是一路跑上来的,眼中更是带着惊恐。   许夏木站起身,眸光一凝,“出了什么事?”   “因为温氏财团撤资,现在董事会成员都找来了,正在逼着董事长给个说法,形势看上去很糟糕。”顾瞳说道,“许总!不单是董事会,我们手里的几个大客户今天都打电话过来说下面的单子不会给我们公司承接。”   说完,顾瞳似乎还处于紧张状态,下意识的推了推架在脸上的眼睛,瞧向许夏木。   只见她神色却似乎很平静,精致的妆容更是从容的一丝不苟。   然后顾瞳只见她,优雅的理了理身上纯黑的套装,说道:“问题总会有,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们去董事办。”   顾瞳跟了许夏木三年,深知许夏木的做事风格,不亚于男人的魄力。   但此时眼前的女人,不但有着一股魄力,连那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都大的惊人。   许夏木走在前头,顾瞳拘谨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就这么走出了办公室。   *   会议室的门关的不紧,站在门外,都能听清里面说的话,来者都不善。   许夏木顿了顿,最后抬起手敲了门,然后不等里面的人回应,直接推了进去。   那画面好像就定格在那,里面坐着董事会的全体成员,各个的眼神都不善,看向她……   许夏木礼貌一笑,眼神从那些人身上掠过,然后停在许慕天身上。   她说,“董事长,温氏撤资一事我有责任,我去找温总谈,明天我给大家一个答复。”   那语气太过笃定,也太过自信。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之后,便有人说话了,“小姑娘!温总是什么人,他的决定又有谁能改变,别以为自己年轻,就觉得自己有资本,不要太天真。”   许夏木又岂会不明白这话的意思,那话里有着揶揄与鄙夷,她却不恼,回以一笑,“在商言商,毕竟项目已经启动,这时撤资对大家都有害无利,我相信温总会审时度势。”   “哎哟!这个小丫头说话倒是自信的很呐!葛老……既然人家小姑娘愿意一试,也无妨嘛!我们等一晚,也就几桩麻将的事情。”只见另外一个董事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双手撑着拐杖说道。   名唤葛老的虽然已是白发苍茫,但那一双眼睛却仍是熠熠生辉,精神散发。他看了眼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许夏木,“小姑娘!你可不要让我们这帮老家伙失望啊……”说完便站起身朝着门口走。   葛老站起后,其他董事陆陆续续亦跟随了起来。   许夏木退到会议室门口的旁边,神态恭敬,目送他们离开。   在许夏木亦准备离开时,许慕天走过来,经过她身旁时,她听见他说,“没那能力就别夸那么大的口气,处理不好,后果自负。”   ——收藏哟!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今天两更!    ☆、044:不低头,不哭   第四十四章   等所有人都走远,许夏木还站在会议室门口,就仅是站在那。   顾瞳踌躇了好久,最后还是走了上前。   “许总,你真的有把握说服温总吗?”顾瞳带着担心的语气问道。   许夏木看向顾瞳,然后她灿然一笑,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小瞳瞳,刚刚我是诳他们的,我没把握……”   那个人决定的事,很难有人能挽回吧!   看着许夏木有点不正经的模样,顾瞳差点气的跺脚,“许总,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开玩笑……明天这个时候很快的,你都听见了,就几桩麻将的时间。”   “别着急啊!不是还有你吗?”许夏木冷不丁的一句,却将顾瞳定格在那。   “许总……你什么意思?”顾瞳再次推了推眼镜,有点心虚的说。   许夏木双手负在身后,眯着美眸,看着顾瞳,“你桌上突然放着一张男性的照片,我不想看到都很难啊!小瞳瞳……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说到照片,此时顾瞳才想起来前几天她心血来潮将他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了,为的就是让办公室里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能停止对她的冷嘲热讽,她要证明眼镜女也能有春天。   但是放了上去,她就忘记收回抽屉了,真的窘。   顾瞳有点气恼的抓了抓头发,怯生生的看了眼许夏木,然后吐出两个字,“相亲。”   见顾瞳有点害羞的样子,许夏木亦不去逗她,直言道:“他是温总身边的亲近的人,肯定知道现在温总在哪……”   闻言,顾瞳就想跑了,难道是要她去主动找他,然后去探口风不成?那怎么行……那人冷的跟冰块一样,而且从相亲到现在两人就吃过两顿饭,那照片其实也只是介绍人给的而已。   “许总!别为难我……这事我做不来。”顾瞳眨巴了下眼睛,开口拒绝。   许夏木刚想说话,此时她的手机就响了。她眉头一蹙,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是陌生号码。   许夏木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滑动了触摸屏,接听……   “你好!许小姐,我是壹周刊的记者,能不能跟你约个时间,想对你进行一采访。”电话那头是一个柔美的女声,声线优美流畅,让人听了就有种被蛊惑的感觉。   此时的许夏木似乎亦被蛊惑了一般,她眸光一定,言简意核的说道:“可以!时间你们来定,我配合。”   随即便挂上了电话……   顾瞳站在跟前,看着许夏木挂上电话,亦看见了她脸上的神情,竟然有着一股肃杀的阴冷,原本精致的脸颊上惨白的可怕。   “许总!你没事吧?你脸色好差……”   许夏木定了定神,见顾瞳眼中有些许的担忧,随即便上扬了嘴角的弧度,“没事,因为公司的事晚上没怎么睡好。你去工作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顾瞳应了声,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回头去看。   却见她静静的站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清丽而寂寥。   许夏木站在窗前,阔眼处都是高耸林立的大厦,看着看着,她的双眼却被烫红。   依稀记得那人对她说,“别低头,皇冠会掉。别哭泣,敌人会笑。”   之后,她从不低头,不去哭。   ——收藏满20,加更一章……爱你们。    ☆、045:她抬起手,解了第一颗纽扣   第四十五章   许夏木清楚,记者不会无缘无故的想让采访她,那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们挖到了一些猛料。   猛料?无非就是那些前尘过往,在她心里就是一把灰,算不得什么,却总有人记住了,而且刻骨铭心。   她又是何其清楚,这一连串的事除了他能做,还有谁!其他人没动机,没缘由……   再一次站在那幢大厦之前,许夏木再次换上假面具。她时间不多,明天就是董事会的答复期,以其说她是去说服,倒不如她是去放低姿态,求他放过许氏一次。   可是这种话,她又怎能说的出口。   她可以肆意张扬没心没肺的再他面前笑,耍赖,厚颜无耻……   但唯独求他,她不愿,也不做。   所以,注定这场看似没有硝烟的战役,她会输的很惨。   当许夏木到达六十层时,电梯门打开,专属总裁的楼层,整个楼层都静的可怕。   她走过总裁秘书室,见秘书室空无一人。她抬起手看了眼时间,正好时针指在了下午三点的位置。   难道温氏的福利这么好,员工在工作日下午三点不到就能下班回家?   总算,前面就是总裁办公室。   许夏木看着眼前厚实的门,那感觉就好像一块大石压在她身上,压得她都快难以呼吸。   她没有敲门,直接扭动了手把然后走了进去。   温氏的总裁办公室显然要比许氏的大很多,走进去有一刻许夏木的眼神带着茫然。   最后这种茫然定格在正在伏案批阅文件的温隽凉身上,他脱了外套,里面是三件套的黑色内衬和白色衬衫,极致的黑与白,黑如墨,白如纸,一副古色古香的墨画。再加上此时的安静,他面容的雍容俊美,此景此人太过炫目,常人难以不痴迷。   温隽凉听见了脚步声,抬起了低垂的眉眼,镜片后的眸光一片清冷,“是越发没有规矩了,进来都不会敲门。”   这话说的不急不慢,不但没有怒气,倒是有了几分柔软。   当柔软这两个词跳跃进许夏木脑里时,她自己都被吓到了。   温隽凉怎会与柔软顾挂边,怎会!   “温总!我求您放过许氏,您有怒气,冲我来,别迁怒许氏。”   许夏木就站在门口,不曾上前,她的声音不大,因为太过寂静的关系,她似乎仍是感觉她的话在这屋内不断回荡着……   “你在求我?”温隽凉放下手里的钢笔,靠向了身后的大班椅,目光深邃的犹如黑洞。   “对,求。”   “以什么身份求?”   “许氏销售部经理的身份。”   他却说,“若是以合作伙伴的身份,你不该站那么远;若是以情、人的身份,你现在就该脱、光了站在那;但要是你以未婚妻的身份来,我会放行。”   他说的很明白,许夏木也听的很明白。   就是变相的让她答应这桩婚事,一桩无爱的婚姻。其实她应该雀跃,她何德何能让“上帝之手”,温家的掌舵者如此大费周章,如此机关算尽。   完美的嘴角弧度肆意,美眸眸光一深,许夏木看着端坐在大班椅内,双手靠在两旁扶手上的清俊男人,他的眼神讳莫如深,气势犹如帝王。   她抬起了手,解了第一颗纽扣。   ——我们的女主无疑是骄傲的,于她而言她情愿在他面前脱、光,她亦不想进入一段无爱的婚姻。但又谁能说无爱……求收!我爱你们,希望你们也爱我。    ☆、046:我们可以试试(求收)   第四十六章   在许夏木正准备解第二颗纽扣时……   温隽凉眸光一拧,那眼神恨不得将她万箭穿心,出言打断了她的动作,“看来你是真的不稀罕温太太的头衔,有多少女人想攀上的位置,却被你弃之如敝屣。”   原本打算解扣子的手,在听到这话后,顿了顿,许夏木迎上了他的视线,“无爱的婚姻,仅是空壳,要来何用?”   这话说出后,许夏木立刻就后悔了。她与他何时能聊得这么深了……还有就是她这话的意思会不会让他误以为自己对他存在非分之想?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婚姻必须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才行。”温隽凉瞧着站在门口的女人,眼神清冷,内心却被她刚才的话激起了一点涟漪。   真心相爱?他的世界早已没了真心相爱。   无心,哪来爱。   “也不尽然,有些人真心相爱,步入婚姻后,最终还是殊途;还有一些人,虽然因无爱结合,但却能携手终老……”许夏木说的认真,或许是太过认真她都没注意原本坐在那的男人,早已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原本两人的距离就不超过一百米,加上温隽凉天生的自身优势,十几秒的时间就走到了许夏木跟前。   许夏木盯着眼前的男人,俊逸到令人发指的面容,那清冷的眼神,紧抿而好看的薄唇。   顿时,两人鼻息相对,缠绕、似乎缱绻。   许夏木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震到,下意识的想往后退……   但男人的有力的手臂却将她圈入其中,就如一个牢笼,牢牢的将她禁锢住。   “夏木!你也说了也有人因无爱结合,但是能携手终老,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温隽凉语气轻媚,惑着人心,再加上此时两人的距离,那更是醉得人不知了方向。   闻言,许夏木难得流露出了一种萌态,她呆愣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眼神……呆呆愣愣,樱唇更因震惊而微张。   温隽凉瞧见了,那唇是令人想采撷的淡粉色。   “唔……”   突然,唇、被擒住,口、腔被攻陷。   许夏木觉得氧气越来越稀薄,似乎快要窒息。本能的双手不断推拒真正在肆无忌惮掠夺的男人,怎么回事?明明刚才两人还是剑拔弩张的状态,怎么一下子就彻底反转了……   这个男人的心思实在太难以琢磨!   温隽凉狭长的双眸微张,看了眼近在眼前的俏脸,深眸浅笑,两人明明是深吻过多次,但她的表情似乎一直像是初次,这!让他心中一软。   唇、舌、缠、绕间,他渡了一口气给她。   ——求收求收求收!建了一个群:104732656,有兴趣可加……爱你们爱你们!    ☆、047:旖旎,她的脚在他掌心   第四十七章   他的吻,会让人*,那唇齿间的交融,就像是蜜糖一样甜美。   许夏木紧紧攥着他前襟的领带,背部抵上了身后的门。她甚至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她里内衬衫的下摆探入……   霎时间,她的思绪拉回,连忙抬起手按住了那只在她胸、前肆意的大掌。   “这是办公室……”许夏木将头撇开,极力躲开他的纠缠。   天知道,她说这话的声音是多么的娇媚入股,挠着人痒痒难耐。   似有喘、息声偶尔划过耳畔。   温隽凉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眼神清冷中难掩炽热。虽然眼前的女人他不爱,但是不知为何每次一碰上她,他就会完全失控,这种感觉他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未体验过,甚至于“她”身上亦未曾出现……   抬起手抚向那张红肿的唇瓣,动作温柔。   他说,“下次别再当红娘,我不喜欢。”   温隽凉说这话时,眼神清冷的犹如一个深潭,深不见底。   许夏木看着就有点发憷,这人太强大,也太无情。上次她恶作剧似的小把戏,只求他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额……小舅!其实你是真误会我了。你看啊!你是我的小舅,而欢雅又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你算起来也她的小舅。作为小舅,你照顾一下她也是应该的,我哪里有当什么红娘嘛。”许夏木娇滴滴的语气,声音软糯好听。   温隽凉是谁?怎会不懂她的小伎俩,但是他不恼,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值得他逗弄。   “照顾?”温隽凉眉眼一挑,尾音上扬,“有一个外甥女让我照顾就够了,其他就免了。”   说话的人或许无心,但是听话的人若是有意就觉得这话有了别样的味道……   莫名的,在许夏木听到这话,竟然清丽的脸颊有了一丝绯红。   “脚上的伤怎么样了?”但下一刻,温隽凉话锋一转。   “额……已经没事了,本来就只是割破了而已。”许夏木如实回答,她倒是没想到他还记得她脚上有伤,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的事,他却记得。   “是嘛?”温隽凉说着便蹲下了身,抬起了那只受伤的脚。   今天许夏木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细高跟,简约而不失美丽,特别是脚踝处的搭扣是独特的银色细链子,看的不仔细的人一眼瞧过去,或许是一条脚链。许夏木的脚和她的脸一样,天生好看,特别是她穿着高跟鞋时,从后面瞧过去,配着她那双极度好看的大长腿,就足够将人迷倒。   “你!……”许夏木想收回脚,“真的没事了,不用看了。”   “你这丫头和我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是假的,诚信度太低,我要验货。”温隽凉说着便脱下了她的鞋子,那只好似粉雕玉琢的小脚跃在他的掌心,旖旎非常。   看了眼后,温隽凉才舒展了眉峰站起身,然后说,“这次倒是没骗我,是真没什么事。”   ——建了一个群,有兴趣的可加……壹零四七三壹六五六    ☆、048:倒不如我们来做比交易   第四十八章   这话说的,让许夏木觉得真心觉得自己的诚信度很低很低,快要低到尘埃的感觉。但是她回想了一下,好像跟他在一起时,她确实没说过几句真话。比如说,你喜欢什么礼物?她通常会答,只要你买的都喜欢。再比如,他问,今天想吃什么菜?她通常都会答,我什么菜都喜欢吃,只要你喜欢吃就好。   作为一个情、人,她懂得什么是安分守己,什么是分寸。所以她自认为做的不错,没给对方惹麻烦,结束也不会死缠烂打,大闹一番,哪里去找她这种如此知趣的情、人。   她一直不知道原来她的这种小小谎言,不想他其实早就看了出来……   现在是准备跟她算总账吗?   等等!   哪里有点不对……   她今天来是跟他谈关于撤资一事,为何演变到他与她的关系上去。   不知何时,温隽凉再次坐在了他的大班椅内,正双手撑着下颚,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许夏木被他看的心里直打颤,但脸上的神情却是镇定自若,她走到他办公桌前,安然落座,随即便开口说道,“……我还是希望温总您能慎重考虑撤资一事,毕竟项目已经启动,撤资对双方都是损失。”   温隽凉盯着眼前的女人,前一刻差点瘫软在他怀里,这一刻便能重装上阵,跟他谈判了……   真是有趣!   “我损失得起。”温隽凉轻声说道,语带凉薄,“倒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许夏木拧眉,心生警惕,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给你最想要的东西,你成为温太太。”温隽凉说道。   最想要的东西!   他难道知道了……   怎么会?   猝然间,许夏木的眸光一深。若是其他时候,她定会立刻拒绝,无爱的婚姻她真不想要沾惹,但是他却说了“她最想要的东西”,若是他嘴里所说的那样东西跟她心里想的一样,那这笔交易她做。   “你应该清楚,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或许你都永远拿不回来了。”温隽凉继而说道,语气带着骇人的笃定与摄人的可信度。   许夏木的双手有点颤抖,眸光看向他,“若温总真能说到做到,我就成为温太太。”   “好。”他应了声,波澜不惊。   *   许夏木不知是怎么走出温氏财团大厦的,只知道她的思绪一直在想温隽凉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她得出的结论就是他的话是真的。   可是,那有多么难拿,别人不清楚,她清楚的很。   她曾在门外跪了几夜,他都不愿意给她,这次又怎会轻而易举的妥协……   这种执着到病态的执念,就像是毒药一般,夜以继日慢慢啃噬着千疮百孔的心。   许慕天!这次你会给么?   你愿意给么?   愿意让她入土为安么……   她死了,你却仍是要这般不放过她么!   ——求收!    ☆、049:卑鄙,你太卑鄙   第四十九章   在温氏财团将资金从许氏撤出后,许氏面临的危难明眼人都看得见。不说股东们的各种发难,就连许氏的股票亦是在一天内一落千仗,许氏内部资金就已亏空数亿。许氏虽不及温氏大,但在虞城亦算得上一个中型企业,特别是去年在美国上市后,许氏的胃口便变得越来越大,太过急功近利,接洽了好几个大型项目。如今,一旦资金出现了短缺,那些问题便一股脑的冒出,犹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   夜晚,锦福轩。   VIP包厢内,温隽凉含笑端坐在那,眼眸清冽,神态高倨。他看着与他对面而坐的男人,眼中有了作为一个歼诈商人而该有的肃杀之意,清扫、吞并于他而言仅是弹指间之事,但今日的情况却已之前有所不同。   虽说公司已近迟暮,一日间似乎已成空壳,但并未影响男人那双精算的双眼。   许慕天亦是看着眼前仅是三十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狠厉远远在他之上……   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嗜血手段,再过个三年五载,又该是一个怎样的景象。   “许董,我们开门见山,只要我们今日谈妥,明日我的资金还在你们许氏,且再原基础上再入10%。”温隽凉不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个表情与眼神,似是散漫的说道。   再加10%这对于一个商人而言,特别是已无路可走的商人而言,是多大的you惑……许慕天亦不例外,他有点心动了。   “我相信温总不会这么大发善心,条件是什么?”许慕天在商场也算是个人物,即便在如此境地,仍是挺直了腰板,意要保留最后的自尊。   温隽凉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说道:“让唐奕入土为安。”   瞬间,原本还处于和颜悦色的许慕天犹如一只暴怒的野兽从椅子上了站了起来,眼中满是盛怒,龇牙道:“你以为你财大气粗,就可以管人家的家务事!想让我拿出唐奕的骨灰坛,除非我死,有本事你杀了我,然后就没人会阻止你。”   似乎温隽凉早已料到了他的反应,眸光淡定非常,他抬起手右手,在昏黄的灯光的映衬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染上了一层薄晕,好看极了。但在许慕天眼里,那只手却好像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正在一分一分的收紧,想让他窒息而亡。   得到温隽凉的指示,傅容便拿出了一个信封,然后抛向了对桌的许慕天……   许慕天内心焦躁,之前或许他还算镇定,但在对方说出要唐奕骨灰坛时,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手有点颤抖,他打开了羊皮纸信封……   在看到里面那些照片时,他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重新跌坐进了椅子内,再也起不来。   “卑鄙!你太卑鄙了!”   “令嫒长的很漂亮,现在应该还没大学毕业吧!若是我将这些照片公布于世,不知你的宝贝女儿会怎样……她可能一辈子都难以站起来,许董!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温隽凉阴冷的嗓音在包厢内回荡。 ☆、050:未婚妻的心愿,当然要达成   第五十章   那一张张少女裸、露的照片就像是一把利刃不断挖着许慕天的心脏,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淋。   其实他一直知道他悉心呵护的宝贝女儿在学校是什么样……泡吧!喝酒!纹身!交过无数个男朋友,堕过两次胎。   但,这些他都视若无睹。她每次从学校回家都扮演着乖乖女的角色,久而久之,他亦不断麻痹了自己,他有个乖女儿,所以他从未去责难过她。   可不想,当初的放任,此时却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利刃。   “欢雅还小!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她。”许慕天素来高傲的很,从不求人,但此时却为了自己的女儿开了金口。   “许董!我也我的意思应该表达的很清楚,交出唐奕的骨灰坛,许氏马上复活,而且你宝贝女儿的这些照片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彻底消失。”温隽凉再次说道。   “呵!许夏木不愧是唐奕的女儿,有本事,真有本事……”许慕天突然开口说道,眼神却带着飘忽不定,“温总对她倒是有心,愿意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温隽凉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开口道:“许董谬赞了!女人素来是拿来疼的,这是我未婚妻的心愿,我当然要帮她达成。”   “未婚妻”三个字一出,惊讶了一直站在温隽凉身旁的傅容。   他不着痕迹的眸光微低,带着一点探究的看了眼过去,见其神情悠远……而这种悠远的神情里藏着什么,他看不懂。   他唯一确定的是,温家不久之后要彻底变天了!   “我许慕天纵横商场几十载,不想却栽在了你手里!上帝之手的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认输……”说着,许慕天将照片收好,然后如诊室的宝贝一般揣进了口袋里。   达成目的后的温隽凉无疑的高兴的,但是他却未曾表现在脸上,“许董亦是个爽快人,明天资金会如数到位,那些照片我会派人送到您府上,到时候还请您将交出我想要的东西。”   许慕天并未出声,仅是如失灵魂的木偶一样呆愣的坐在那。   温隽凉冷眸扫了眼已完全失去任何筹码的男人后,便站起了身,理了理身上平整到一丝不苟的西装,那姿态散漫而随性,随后便迈开大步走出了包厢。   *   宽敞而明亮的劳斯莱斯内,温隽凉翻阅着美国最新版的华尔街日报,这是他每天的必做事之一。傅容则是坐在他对面,刚劲的面容拧着,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对面正看着全英文报纸的男人。   “傅容,你如果再拿那种眼神看我,若是落在别人眼里,指不定会有什么猜测。”温隽凉看着报纸,冷冷的开了口。   这话说的让傅容一哽,他不得不开口,“温总,你今天说的未婚妻是指许夏木,许小姐吗?”   “难道你以为不是?”温隽凉不答反问。   “但是许小姐的身份很难进去温家,即便夫人和姥爷同意,那些氏族的长者们亦会阻挠。”傅容说道,他虽然对许夏木了解不深,但看上去是个至情至性的刚烈女人,这样一个骄傲的女人真能在温家生存下去,他表示怀疑。   温隽凉合上手里的报纸,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眸有精芒乍现,他开口道:“有些事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051:只有我在看你带没带伞   第五十一章   如果刚才傅容还在怀疑他的话,那么这一刻他已然确信这不是玩笑,亦不是一时新鲜,温家确实要变天了。   温隽凉笑问,“很意外?”   “不是,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许小姐。”傅容如实说道。在他看来,那个许夏木与温总其他的女人没有不一样,不对!应该说温总对她与对其他女人别无二致,在半年里,每次出差回来他都会带礼物给她,少则几十万的东西,多则一百来万的东西,真的没有特别对待过。   但,怎么突然按上了“未婚妻”的头衔。   “你这个问题,她也问了很多次。改日,你们见了面可以探讨。”温隽凉如沐春风的笑容里隐晦着深深浅浅的情绪。   傅容瞧见了,心里便是一窒,连忙开口说道:“不敢!”   温氏掌舵者的夫人,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再次上前!   有那胆子估计还没出生吧!   “傅昀差不多也该从美国受训回来了。”温隽凉抬眸望着车窗外,冷灼的嗓音,混着窗外的夜色,倒有几分迷离。   提到了自己的妹妹,即便如傅容那般的冰山脸,亦裂开了一点缝隙,他应了一声。   “傅昀从美国回来后,就安排到她身边去,傅昀的身手不错,我信得过。”温隽凉又继而说道。   傅容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是在此时听到这件事时,他还是感到了一点诧异。傅家与温家是世交,而且世世代代都充当温家掌舵者与温家主母的保镖,一代一代顺延而下,演变到至今,已经有了十代之久。   傅昀和自己一样,从十岁起就接受严格的训练,狙击、搏斗、飞刀。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在别的女孩子还躲在父母怀抱里,抱着洋娃娃撒娇时,他的妹妹就要承受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疼痛,作为一个哥哥他不是不心疼。   “温总!傅昀还小,关于上任一事能不能再缓一缓。”傅容第一次在温隽凉面前带着请求意味的开了口。   温隽凉淡淡的笑了笑,“自己的妹妹还是心疼的,既然你都开了口,关于上任一事等傅昀回来后看她的意愿。”   “谢谢温总。”傅容恭敬说道。   温隽凉看了眼傅容,随即眼神再次投向窗外,但笑不语。   半晌之后,却又听他说道:“你说现在西雅图那边的天气是晴还是雨,要是下雨了,她有没有带伞?她一直会犯迷糊,我看带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温总!……”傅容唤道,但接下去的话他又不知该如何往下说。眼前的男人有着傲然的财富与无尚的权利,却唯独失去了最心间的人,到底是悲是喜。   此时傅容脑子里闪现出顾瞳对他说的一句话,“整座城市都在看雨,只有我在看你带没带伞。”   ——求收!    ☆、052:亲戚关系   第五十二章   一早,许夏木穿着一身棉麻长裙飘然如仙,一身的洁白优雅,墨发被她随意扎在了脑后,就那么垂顺着,脚上是一双汝白色的平底鞋,挎着一只简单而悠闲的包,哼着不怎么成调的小曲,就那么一路进了销售部。   当她走进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全销售部门的人差点“惊呼”出声。   部门里不管是老人还是新人,从未见过她们的经理穿过这样风格的衣服。在她们的印象里,她不是一身OL气质套装,就还是一身OL气质套装。   今天怎么会……?   “瞳姐,许总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那温氏撤资的事,许董迁怒到许总身上了?所以才会……不正常。”站在顾瞳身边,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吞吞吐吐的说道。   顾瞳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瞎说什么呢!难不成许总就不能穿的随意一点了,许总就一定要穿的很职业吗?”   女孩一哽,努了努嘴,然后灰溜溜的撤了。   *   许夏木进了办公室后,就打开了电脑,然后和往常一样整理了一下办公桌。在她准备翻开桌上的文件看时,便响起了敲门声。   抬头看过去,见顾瞳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外。   在顾瞳推门而入后,她就听见许夏木说,“今天倒是有点规矩了,知道要敲门了,是不是某位先生调、教的好的成果……”意有所指的声音,那语气说的酥麻,听在顾瞳耳里更是与众不同。   “讨厌!就知道开我玩笑……”顾瞳小脸因羞愤而纠结着,随后她说道:“许总!昨天你是不是去找温总?”   “怎么突然这么问?”许夏木诧异了。   “在你进办公室之前,公司就接到通知,说之前温氏撤出的资金已全部到位,而且比原来的注入资金还多了10%……”顾瞳欣喜的说着,“许总……你与温总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快!快!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我之前猜的那样,温总之前一直在追求?”   许夏木看着身前眼里写满八卦意味的下属,想了想才回道:“……温总是我小舅,亲戚关系。”   “什么!?温总是你小舅?”在听到答案后,顾瞳的眼睛睁得极大。   “不能是小舅吗?”许夏木不答,反问。   顾瞳定了定神,随后便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失态,再次说道:“舅舅怎么会那么年轻?还是说其实是看上去那麽年轻,其实温总已经很老了……保养的也太好了吧!”在顾瞳简单而粗暴的人生中,能与舅舅挂上等号的男人,那年纪一般都在五十来岁了。   许夏木瞬间无语凝噎,“小瞳瞳!你有时真的傻的可爱,谁说舅舅就一定要年纪很大,只是辈分大而已。”   ——是不是木人在看啊!求留言求收!    ☆、053:像极了一个人   第五十三章   “哦……”顾瞳了然于心,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过!许总……我还是觉得你跟温总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顾瞳突然又补充说道。   许夏木愣愣看着眼前看似呆萌的女孩,心想!观察力倒是不错……   “嗯!不简单,其实就是你心里想的那种关系,是不是感觉很刺激,嗯?小瞳瞳……”许夏木语气带着满满的戏谑。   顾瞳看着眼前即便一身素色装扮,都美丽到可怕的女人,那洋溢着笑得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倒一时间难以分辨那话的真假了。   她想了想还是作罢!便有点垂头丧气的站起了身,准备离去。   亦在这个时候,玻璃门外出现了一个身影。   在顾瞳准备往外走时,那个身影率先一步将门打开,穿着紧身旗袍,妆容精致的脸上怒气飞扬。   苏迎青看着办公室里的许夏木,手指紧紧掐着手里的包,那涂着厚重丹寇的手指因为捏的力道太大,看上去似乎还泛着一点青紫。   许夏木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阵仗估计就是来和她吵架来的……   顾瞳见来人一副恶像,就感觉不妙,立马走上前去。   “你是谁啊?怎么就这样进来了,大厦的保安呢,怎么会放你进来?”   苏迎青虽然婚后一直是家庭主妇,未涉及职场,但身上那骨子娇气凌人还是分毫不减,她冷冷的睨了眼挡在她身前穿着普通的小职员,颐指气使道:“我的路你也敢挡,是不是不想在这上班了!你给我滚开……”   顾瞳虽然职位低,但从未被人如此说过,一时更是气结,“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非公司人员进来大呼小叫的,再不走,我就叫保安。”   “非公司人员?!”苏迎青挑眉,看了眼顾瞳,随后便看向了一直静默的许夏木,“夏木!你倒是说给她听,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有没有权利在这!”   许夏木神情不变,仅是那双清冷而带点妖娆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气,她朝着顾瞳挥了挥手,说道:“顾瞳!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带好门……我来和这位夫人谈。”   顾瞳愣了愣,随后便感觉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她终是点了点头,“那许总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嗯!好!”许夏木欣慰点头,心想,这小丫头倒是挺关心自己的。   待顾瞳走出办公室后,瞬间整个办公室便如冷风灌入一般,温度降到最低。   许夏木优雅的指了指苏迎青身前的座椅,“苏姨!坐吧……您难得来一趟公司想必是有什么事吧!要喝茶还是咖啡,我让人送进来?”   苏迎青闻言,便冷哼了一声,随后高傲的入了座,向着四周瞟望着,“你这办公室倒是不错,看着有模有样的。”   虽然说着夸赞的话语,那语气却满是嘲讽。   “苏姨!我们开门见山吧!”许夏木素来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特别对方是苏迎青时,她更是难有耐力。   苏迎青看了眼许夏木,见其神色清冷,那一身素雅的装扮穿在她身上竟然显得更是高贵典雅起来,那气韵……像极了一个人。    ☆、054:青花白瓷,妖娆一片   五十四章   当眼前的人与脑子里的人重叠,内心便起了酸意与怒气。   但是却硬生生的被压了下去,在下一刻,苏迎青笑容满面,似乎方才那个一脸凶相的妇人仅是许夏木的幻觉……   “苏姨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缘故你母亲才会去世,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受害者,我过了二十几年无爱的婚姻。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头了,眼看的女儿也长大了,我也知足了,但是你实在不应该把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欢雅身上,她是无辜的。”   苏迎青说的动情,那眼中还带一点泪斑,若是换了其他时候,许夏木当真要相信她了。   “苏姨,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好像并没有对欢雅做什么。”许夏木拧眉说道。   “不是你让温隽凉去查欢雅,还能是谁?!做了还怕承认不成?”   苏迎青语气笃定,那眼神更是坚定。许夏木在她的眼神中并未看到弄虚作假的成分……   那么就是真是如苏迎青所说的那样,温隽凉调查了许欢雅。   “我对于调查这一事一概不知。”许夏木回应道,声线清亮,那一双眸子更毫无任何迟疑。   苏迎青冷笑一声,“夏木!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嘛?你为了拿到你母亲的骨灰坛真是够不择手段的,心里有怨气就冲我来,别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就凭那些照片,你以为就可以毁了欢雅嘛……我今天就把话撂下了,要是你们敢造谣生事,我就让你母亲挫骨扬灰。”   听到“挫骨扬灰”这四个字后,许夏木脑中那根绷着的弦断了,她冷眸往过去,一字一顿道:“苏迎青!你敢试试!”   “哼!你看我敢不敢?许慕天心里还念着你母亲,人死了还要霸占着一个骨灰坛,当宝贝一样!他是舍不得,但不表示不下不了手……”苏迎青说的激动,直接站起了身。   有了高度的优势,那气势更是盛气凌人了几分。   “我再说一遍,我并没有让谁去调查你女儿,你不用在这来威胁我。”说着,许夏木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刚想拨号码时,那握着话筒的手却被人狠狠的压在了座机上。   那力道,让许夏木觉得手都快折断般。   “你干什么?把手拿开。”许夏木凛然说道。   “你是不是想叫保安?今天不把事情谈妥我是不会走的……况且!我是总裁夫人,谁敢动我!”苏迎青撒泼说道,那脸上满是稳操胜券的自信。   许夏木无视苏迎青几近疯癫状态的样子,她将手从中抽出,然后就准备往外走去……   她觉得跟一个疯子说话,她连半句都嫌多。   但当她越过办公桌时,苏迎青便直接挡住了去路。   “不准走!”苏迎青喊道。   “让开……不然别怪我丢了你总裁夫人的脸。”许夏木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冷声道。   话落,许夏木直接挥去了那双阻拦她的手。不想,对方竟是没有站稳,随着她力道的使出,苏迎青竟然直接向着后方倒去。由于本能反应,她直接拉住了苏迎青的手,然而自己却是向后倒了下去。   她只觉头上一疼……   后脑勺直接砸在了办公桌上放着的青花瓷花瓶……   红色的血液沾染到了青花白瓷上,妖娆了一片。    ☆、055: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第五十五章   看见那青花瓷上的红色鲜血,苏迎青彻底慌乱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却有一人直接冲进了办公室。二话不说将倒在地上的人抱了起来,冲出了办公室……   此时的许夏木只感觉后脑很疼,眼睛想睁开却觉得异常费力。   那朦胧间,她只看到男人坚毅的下颚,以及那因为太过紧张而不断滚动的喉结……   当男人低下头用一双带着担忧的眼神看向她时,她才看清抱着她的到底是谁。   只是她没想到,怎么会是他!   *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内,白色显得那么的凋零。   三楼的某个病房内,许夏木头上穿着绷带安静的躺在chuang上,那眉眼中的妖娆此时虽然依稀可见,却似乎化成了一清淡与残弱,看着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一个中年医生站在chuang前,用小手电照了一下许夏木的两眼,随后便拿出病历本在那上面写着什么。   “医生,她怎么样?”男人坚毅而俊美的脸上满是担忧。   医生瞧了眼男人,却是一笑,“不用担心,刚给她做过脑ct,没什么大碍,不过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需要注意点什么?”男人听见了医生的话,总算眉目舒展,继而却又拧眉问道。   “看你这么担心,以后啊!小两口吵架可别动手动脚,你看一不不小心就把老婆整医院来了,何必呢?”医生语重心长道。   男人听见那医生的话语,不生气,却是笑了,“是啊!是啊!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不敢让她这样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嗯!这才对!”   医生说完,便向身后的护士交代了些什么,随后才离开病房。   男人坐在chuang前握着女人的手,握了许久,却似乎仍是觉得女人的手带着一点凉意,怎么也捂不暖。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候,男人站起了身,走出病房,看见路过的一个*,便说道:“护士小姐,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212病房的病人,我去给她买点粥回来。”   *看着说话的男人先是一愣,只因那脸实在长的太过好看,竟然比医院里的陆男神更是好看了几分,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感觉会吸了人的魂魄一样。   “好的!没问题,快去吧!”*露齿一笑,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在男人含笑点头走后,*便走入了212病房内……   她走近病chuang前,却是一惊,那chuang上的女人竟然是好看的犹如画卷中走出来的一般,即便是闭着双眼亦是显得那般美丽。她想,若是睁开双眼那该就只能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了吧。   好想看看睁开双眼后是什么样的呢!?   似乎是受到某种响应一般,此时一直陷入昏迷状态的许夏木慢慢睁开了双眸。   她看了眼身前正一脸惊讶表情的护士,又环顾了下四周,努力开口道:“送我来医院的人呢?”   *被眼前貌美的女人快要彻底征服了,愣了半晌后才回,“你老公去给你买粥了,很快会回来的……你长的好漂亮啊,比电视里的那个慕小熏还要漂亮。”   ——求收藏!喵呜!    ☆、056:这样有意思吗?   第五十六章   小.护.士心直口快,心里怎么想的,就直接说出了口。   许夏木对小.护.士淡淡一笑,但那笑却是极其和善,随后她说道:“我确实是有点饿了,不过那人不是我老公……”   他只是将她送进医院,怎么会被误认为是她老公?   还有,他怎么会在虞城,还恰好是在她受伤的时候出现……   “原来那人不是你老公啊!可是看起来很关心哎,他送你进来的时候,超级紧张的,我在医院这么久,还第一次看到那种神情呢。”小.护.士指手画脚的说着,随后似乎又想到什么一样,顿了顿,双眼泛着一点期待的,又说道:“你们肯定是男女朋友吧,或者他是你未婚夫,反正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关系……”   呵!男女朋友?未婚夫?   早在三年前就不是了。   “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许夏木解释道,她不知道为何要跟身前仅是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么多,只是觉得不想让人误会。   “这样!那真是可惜了,你们很登对哦,俊男美女,站一起很养眼的。”小.护.士嘟囔着嘴,满脸的惋惜状。   许夏木礼貌一笑,并未回答。   “那需不需要通知你的家人?你需要人照顾。”小.护.士继而问道,一脸的关心。   家人这个词对许夏木来说,显得有点凉薄,脑子里除了想到远在皇城的兰姨外,她竟然搜不出其他任何人。   继而,她努力撑起了身,开口道:“你能借我用一下手机吗?这事发生的急,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当然可以。”*从兜里拿出手机递了上去。   许夏木接过,她看着手机的显示屏,深呼一口气后,便拨通了一个号码……   等了几秒后,电话便通了。   如常,那头依旧是沉默,她便先开口道:“我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   说完,她就听见电话那头有宋玉的声音,似乎在跟他报告什么事,又听到一些其他人的声音,声音虽然低,但是她还是听到点,才恍然大悟……他现在在开会。   许夏木尴尬了,“你在开会,就算了,我先挂了。”   “在哪个医院?”语气温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许夏木是被人送进医院的,自然不知是什么医院,她用眼神向小.护.士求救。小.护.士立马领会,然后拿了身上的工作牌给许夏木,又笔画了三个手势。   “在仁广医院,212室。”许夏木说道。   “好。”简单的一个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风格。   许夏木将电话交还给小.护.士,并道了谢后,就觉得头有点晕眩,就再次躺了下去……   过了大半个小时后,之前出去买东西的男人回来,见他一身西装革履,两手拎着东西便走进了病房。   小.护.士见人回来,对许夏木关照一些后,便安静的退出了病房。   男人在见到许夏木醒来后,先是一愣,眼中有万千情绪,最后终是化作一句话,“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吃点清淡的,我买了粥,要不要先吃点?”   “霍晋升!这样有意思吗?”许夏木看着男人,眼中冰冷一片,语气更是带着怒气。   (今天收藏满40,明天继续两更……)    ☆、057:我喂你   第五十七章   霍晋升并未回答,只是将塑料袋里的粥拿出来,一边打开一边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没有放香菜。”   皮蛋瘦肉粥!她以前的最爱,很久以前她总会缠着他一起去买,只买一碗,然后两个人分着吃……   她不爱吃香菜,他却极爱香菜。她每次都习惯将香菜在粥里涮一下然后再挑到他的碗里……   他说,“人家是涮羊肉,你是涮香菜。”   霍晋升将拿出的粥放在一旁的桌上,就上前想将她扶起身。   却只见那双她熟悉的眸中像是掺着冰渣子一样,冷的冻人。   “让我扶你起身,你吃点东西。”霍晋升直接忽略她的神情,轻声说道。   “你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认为这样合适吗?”许夏木质问道,“我很感谢你将我送到了医院,但我想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面对许夏木的质问,霍晋升先是愣了愣,神情显得有点受伤,随后开口道:“我准备和她离婚。”   “呵!离婚后准备再和我旧情复燃么?”许夏木说的直接,更冷喝道。   “夏木!三年前我是被设计的,我被下了药,然后就做了糊涂事。后来她又说她怀孕了,是我太傻了,我相信了她。后来,她又自导自演了一场孩子流掉的戏码,逼着我跟她结婚,这些种种都并非出于我的意愿,在我心里……除了你,我就没有再装过其他女人。”霍晋升阐述着,一句句,一字字,都带着对于过往的懊悔。   许夏木听着,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是有了一丝笑颜,她慢慢撑起身……   霍晋升看着就想上前帮忙,却被她的眼神直接阻止。   他不敢动,只得站在那。   “如果你今天不说这些话,或许我还能将我们的感情埋进心底。可是,你刚说的那些却生生扼杀了那个我曾经喜欢的霍晋升。你将一切都推给了唐婉晴,你真觉得你一点责任都没有么?唐婉晴也许做错了,可是她所做的前提就是她爱你,她比我更爱你。”许夏木最后几个字说的极重。   许夏木继而又说道:“一个女人不惜将自己的清白毁了就为了嫁给一个她爱的男人,那是要多大的勇气,至少我没那勇气……”   霍晋升站在那,脑子里回荡着方才的话语,句句都戳到了他的心脏。   唐婉晴爱他,他知道。可是,也是她亲手掐断了他珍视的缘分,这让他怎么去接受她。   就在此时,一道清亮中带点低沉的嗓音划破了僵持的气氛。   “没想到是霍总将温某的未婚妻送进了医院。”   来人不是温隽凉,又是谁。   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修长,气势浑然,挺拔而入。镜片后的深邃瞳眸中有着一点礼貌笑意,疏离而又不失霸气。   霍晋升看到温隽凉到来,神情先是一愣,然后礼貌点头。   温隽凉踏步走向chuang前,似是亲昵的抚上许夏木的额头,然后说道:“你看你还像个孩子一样,怎么就好端端的进了医院。”   许夏木见他神情悠远,难以窥探任何其他情绪,只得配合他说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温隽凉侧过身,便见桌上的粥,他眸光一沉,“霍总想的周到,不能浪费霍总一番心意,来!我喂你。” ☆、058:不是间接,是直接   第五十八章   许夏木不震惊是假的!   素来都是被人服侍的温家大少,竟然在她面前端起了那碗粥,另外一只手拿着勺子,那盛了粥的勺子正在像她逼近。   她却不知该欣然接受他的服侍,还是拒绝……   在她迟疑之际,却听他说,“脸皮一直那么薄,我喂你难道不应该,你可是我的未婚妻,不久我们就会结婚了,难道你忘记了?!”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颗原子弹,在许夏木的心里瞬间炸开。   在她回神之时,那勺子已经停顿在她唇前。   许夏木看了眼勺子,随后又抬眸看了眼身前含着春风笑意的男人,那笑明明生冷寡淡的要命,却仍是那般祸害人心。   她想,这个男人就是妖孽!   许夏木张口,含住勺子,一口将粥吞了下去,心里却是别扭极了。   霍晋升站在那,看两人之间的互动,就好似有一口气沉在胸间,说不出的难受……   “既然温总来了,那我先告辞。”霍晋升几步上前,然后说道。   温隽凉拿着碗的手一顿,他双眸望向许夏木,随后侧过身,对上正准备走出病房门的霍晋升,“霍总,日后有机会我做东,答谢霍总。”   “不用了,举手之劳,正好撞见而已。”霍晋升礼貌拒绝。   “那可不行!虽然霍总是夏木的妹夫,但有些事还是要分清楚。”温隽凉开口说道。   霍晋升点了下头,便直接扭开门,走了出去。   *   待霍晋升离开,温隽凉便将手里的碗重新放回了桌上,眸光深沉如海的看着许夏木,见她脸色带着一点苍白,那唇色更是没了之前的红润,一双瞳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眼神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玩味。   “未婚妻?!不久就会结婚?温总!你是不是还欠我解释?”她轻声问道。   “怎么不想嫁?”他反问。随后又看了她一眼,继而说道:“前男友对你纠缠,作为你的准未婚夫,我只是采取了一些正常措施,杜绝后患,难道不应该?”   “你是在间接承认你调查了欢雅么?我们之间的交易可是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才能生效的。”许夏木美眸一寒,语气亦是疏离了几分道。   温隽凉自然是察觉了这种变化,却是开口道:“夏木外甥女,你用词不当,不是间接,是直接。”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许夏木感到意外。   温隽凉是谁!温家当家作主的人,在美国华尔街都呼风唤雨过的人,对他来说调查一个人,就像是吃饭一样简单。   “那你查到什么?”许夏木觉得他定是查到了什么,所以苏迎青才会那么大的反应,亲自去公司找她。   “很多!你妹妹的大学生活相当精彩。”温隽凉沉声说道,那声线却是阴沉恐怖。   ——两更完毕~求收! ☆、059:他心尖上的人儿   第五十九章   许夏木的头虽然受了点伤,但绝对不会影响她的任何判断。在他的话里,她听出了肃杀的冷意。她清楚他向来不是善茬,但许欢雅与他应该是初次见面,即便谈不上好感,亦不会产生如此厌恶的口吻,他到底查到了什么?或者许欢雅做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   她想问,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房内显得沉寂,似乎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   最后还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本来想这周带你见我父母,看来现在只能改期。”   “这么快?难道你已经拿到了我要的东西?”许夏木眼中带着一点欣喜,虽然不深,但却让她整张脸明媚了起来,似乎是为了再次确认般,她又开口问道:“你确定你拿到的东西就是我想要的?”   温隽凉站在窗前,好看到极致的侧颜,那薄唇抿着,然后微上扬,他缓缓侧过身看向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还记得之前你许的三个愿望吗?这算是第一个……”   许夏木未料到她几个月前的玩笑话,他倒是当真了,温氏大少愿意允了她三个愿望,她一定要好好利用才是,不能浪费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这种荣幸,不是么?   “小舅倒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许夏木笑着说道,那眉眼亦是微动,似沉浸在笑意里。   “外甥女说的话作为舅舅当然要记得。”温隽凉亦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发现,只要她心情愉悦时,总是唤他小舅。   这好像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某种默契……   就在此时,他的电话响了。   许夏木见他拿出手机,然后接听,似乎不避讳她还在场,真是如此的光明正大。   “小熏,什么事?”   “好,你站在那别动,我马上过来。”   温隽凉挂上电话,那张素来不显山露水的俊颜上竟然有了一丝裂缝……   他说,“夏木!我有事要去处理,你这边我会安排妥当,你安心修养。”   “好。”许下木浅笑点头。   许夏木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却莫名的想起了他刚才打电话时的神情,那种神情她没见过,至少面对她的时候他从未显露。她忘记以前听人提过,温家大少有个心尖上的人儿,那是温家大少的逆鳞,除非他自己提及,不然谁都不能在他面前先提起,若是犯了,那么下场会很惨。   而刚刚那通电话明显是一个女人打来的,一个叫“小熏”的女人。   难道那个小熏就是温家大少心尖上的人儿?   不过,这种想法仅在许夏木脑子里停留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随后她就直接拉起被褥,然后窝进了被褥中,管她是小熏还是大熏,都与她无关,一连应付两个难缠的男人实在是太耗损一个带伤病人的精力了。   ——求收,求留言~    ☆、060:有些事、有些人   第六十章   傍晚,虞城某处高档的小区内,灯火通明,那云白的灯光在略显空旷的小区内显得那么的寂寥而独特。   屋内,一个身穿居家服的女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张素颜,不施任何脂粉,却是显得异常的娇俏。一双犹如葡萄般的大眼时不时看着手上不断涔出鲜血的手,血滴滴嗒嗒落到了纯白的居家服上,好似一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手受了伤本该马上处理,可是女人却是坐着不动,那微翘的嘴角竟然还带着一点笑意。   她一通电话打过去,他就说要过来了,这就足够了!这已经足以证明他是爱她的。   不是么?   想到此,女人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是加深了几分。   温隽凉推门进去的时候,在看到慕小熏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双凄楚无比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做不到决然的冷漠,但也做不到完全忽视她……   她和她实在太像,太像!   他绕过沙发直接走了过去,在看见她双手都是鲜血的时候,眉峰抑制不住的蹙起。   “手受伤了,为什么不及时处理?干坐在这做什么?”温隽凉语气虽是冷的,却仍是有着关切。   慕小熏抬眸看向他,见他脸上有着一点微怒,脸上的笑容便瞬间绽放了。   他怒,就说明他在乎她。   若是不在乎,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流露任何表情。   在温隽凉的注视下,慕小熏慢慢的伸出手,纤细洁白如玉的手上混合着红色的血液,莫名的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美感,她轻咬着下唇,脸上笑着,眼神却是闪躲而热烈,“凉……你能帮我包扎伤口吗?”眼前男人太过完美,不管是他的家事,还是在虞城的地位,还是他的温柔,她都难以拒绝,更何况他的俊美即便是放在演艺圈里,亦能压住所有当红男神,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   在慕小熏说出这话后,温隽凉带着冷意的眸光从她那张娇美的脸上扫过,随后才开口,“你打我电话就是为了来给你包扎伤口?果然是演戏的,不是说有窃贼么?贼呢?”   这个女人竟然骗了他!   到底是谁给她这个胆子?   “凉……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我只是太想你了。你看,为了你我还亲自下厨给你煲了你最爱喝的汤,我知道你喜欢吃素菜,里面全是素的哦!手也是因为切菜才会弄伤的,看在人家一片心意的份上,就将功补过吧,好不好?”慕小熏说着就想上前搂住温隽凉的脖子,手伸到半空,才发觉手上全是血,就立马想缩了回去。   但却并未缩成功,因为手腕已被男人握住。   “先把伤口处理一下。”温隽凉看了眼那双带着血污的手,说道。   “好!我知道了。”说完,就直接向着楼上跑去,跑到楼梯口又转身,“凉……你等我哦,我马上就好,然后我们一起吃晚饭。”   温隽凉仅是点了下头,并未说话。   等慕小熏上楼后,他便优雅落了坐……   他想,有些事、有些人该在结婚前清理一下了。    ☆、061:一件消遣品   第六十一章   当慕小熏整理妥帖下楼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男人俊美如斯的脸上端着浅笑,那镜片后的眸光中暗黑如底,嘴上笑着,眼中神情却是难以窥探分毫,他身后是偌大的玻璃落地窗,此时银月大当空,有一抹光正好透过缝隙照了进来,铺洒在他的俊颜上,衬得他更是潇洒俊逸起来,连摆弄手腕上银色纽扣这种普通动作,在他做起来就显得极端的清貴儒雅。   慕小熏小跑过去,安静的坐在他身旁,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上。长久在娱乐圈打混,让她练得了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她知道他喜欢她这样做……至于为什么喜欢,她不想去探究,亦不会去探究。   温隽凉侧过头,鼻尖便是萦绕了一股香气。   “你擦香水了?”他问,语气淡然。   慕小熏听见他的问题,便看向他,娇俏一笑,“是啊!这味道是不是很香?”   温隽凉拧眉,然后不顾身侧的美人,直接站了起来。   慕小熏未料到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险些从沙发上跌落。   她仰起头看他,却见他的眼中冷的骇人。   “凉……你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慕小熏心下一惊,带着试探性的问道。从她认识他开始,他似乎从未用这种眼神看她,那眼神中除了冷似乎还带着一点厌恶……是的!她 不会看错,那是厌恶。   这一刻,温隽凉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陌生。这个女人之前是个三流小演员,有人想巴结他,然后将这个女人像是一件物品送了过来,呵!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有人送女人当作礼物,他一向不喜欢碰来路不明的女人。想到这,蓦然间脑中却是浮现了一张清冷中带点魅色的绝世容颜,或许有那么一次他破了例。   女人接近他的目的从来都不单纯,他早已习惯!但是至少她们该懂得分寸,有些禁忌不该范的就别不知死活的去碰。   眼前正拿着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看着他的女人,他又怎么会相信她是真心。   “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刚刚却是范了一个错误。”温隽凉狭长的双眸一挑,冷声道。   慕小熏心中有点心虚,“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想在你被送到我面前时,有人应该给过你一些关于我的信息。一些早就被毁灭的信息,说说吧……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可以让你甘愿成为我的玩、物,哦!不对!是我用词不当了,我并没有跟你上、chuang,你不该算是玩、物,顶多……算是一件消、遣、品。”温隽凉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世上最为狠毒的话语。   慕小熏看着眼前犹如神邸的男人,这是她的错觉么?   ——求收藏,求留言~么么哒~    ☆、062:触犯了逆鳞   第六十二章   慕小熏在接近温隽凉之前,确实有人曾透露给她一些信息。起初拿到那些信息时,她的世界差点崩塌,她一直以为娱乐圈的黑暗是世上最残酷、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但是在看到他的过往事迹后,突然觉得自己是何其的幸运,可以免于遭受那些。   他一岁时就差点被人闷死在被褥里,差一点。   八岁时,他从学校回家,即便有着专人接送,还是被绑匪得了空挡,差点被撕票。   十六岁,因为头脑聪明,成绩太过优异,已经修玩了大学阶段的所有课程,一人独闯美国,差点客死他乡,那次亦是有人蓄意谋害。   也是这次谋害,他遇上了她,那个跟自己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女孩,楚曼宁。   无法想象,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孱弱、纤细,从一帮彪形大汉中是怎么逃出来的,没有人知道……   “也许起初我接近你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我后来是动了真心的,凉!我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我的演艺事业,你不是说你父母一直催你结婚么?我们可以结婚啊!真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慕小熏说着,便站起了身,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搂住了温隽凉的脖颈,唇凑了上去。   她是演员,吻、戏演的都快烂了,对于怎么吻、自然驾轻就熟。   女人娇、软的身、体抵上男人的傲然的身躯……   摩、擦着!   即便是柳下惠此时应该亦难以抵挡。   但,温隽凉却仅是任凭女人吻、着他的唇,直到他心底慢慢升起一股稀薄的厌恶,他大手一挥,女人再次跌落在沙发上。   瞬间,有泪滚落至娇、嫩的脸颊,静默无声。   他竟然再次拒绝了自己!为什么?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关于钱的问题,我会交待给我秘书。”温隽凉如墨的眸光看了眼正低着头,默默流泪的女人,语气散漫道。   此时,慕小熏却是扬起头笑了,她看向温隽凉,“你真可怜!那个女人不要你了,背叛了你,你却在别的女人身上找她的影子……”   温隽凉的瞳孔骤然一缩,在他的双眸倏地张开时,那里面已不是冷意,而是杀意。   “你知道你刚才的话,会让你死的。”他低下身,凑过去,两人眼神平视。   慕小熏清楚的看到在他眼中浓烈的杀意,不禁让她毛骨悚然。   她想起了有人这么描述过温家大少,他是一个温柔的暴君,折磨人的手段却是比残暴的暴君来得更加残忍……   她却在刚才愚蠢的触犯了这个暴君的逆鳞。   她害怕了!   刚才只是一时气话,她更不想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事业,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她知道,他玩死她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再不留言,再不收藏,偶就哭了~你们不怕么~    ☆、063:难道他就肯定她会心软不成?   第六十三章   有些话说出了口,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素来温润如玉的温家大少,此时的脸上确实阴云密布,那眼神哪有温和,剩下的仅是要将慕小熏彻底封杀的冷意……   “凉……”   慕小熏唤了声,想着再说点什么,或许他会改变主意,但在触及到那双阴蛰的瞳眸时,她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即便她怎么努力都难以突口而出。   这个男人温柔时,能将你杀死。   但是在惹怒他后,死似乎是一种解脱。   或许是身体早已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在温隽凉离开时,慕小熏早已瘫软在地,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不已。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香水……   难道他厌恶香水?   或是其他一些地方,她未注意的一些地方出了问题。   *   仁广医院,212病房。   昨日还显得格外冷清的病房,今天却变得热闹了起来。   许夏木换上了一身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人看上去精神不错。一双淡然中带着点妩媚的瞳眸此时盛满了疑惑……   她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一张纯正的方脸,参着几缕银白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藏青长衫,姿态恭敬,礼数周到,更有着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极其明亮。女的看上去比男的年纪要稍微轻一点,盘着老式的发髻,穿着一身深色的旗袍,虽然上了一点年纪,肤质却仍是不错,一眼便看出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脸上应该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你们刚才说,是温先生让你们来照顾我的?”许夏木笑道,此时她卧坐在*上,两手交叠在前,因为受了伤的关系,此时脸色有点苍白,倒是与与身俱来的那股媚色相得益彰起来,混合出了一股生冷与高雅来。   这幅姿态与神情自然落进了受温隽凉所托,前来照顾的两人眼中。   “是的!许小姐,我姓张,你日后唤我张管家便是。她是我的妻子,你唤她刘嫂就是……”张管家极其恭敬的说道,连语气亦是显得那么到位。   “我觉得太劳烦两位了,医院有护工,其实很方便的,你们回去帮我转达对温先生的谢意。”许夏木在商场混了这么久,早已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规划的本领,眼前的两人应该是温家的下人,但虽说是下人,她却在他们身上看出一些高傲。   想到此,许夏木就更加断定温家绝对不是什么金屋,或许还是龙潭虎穴,能养出温隽凉那么阴险的人,定不会是什么风平浪静的好去处。   在听到许夏木的一番话后,两人并未吃惊,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许小姐!出门前先生交待过,若是许小姐拒绝我们二人的服侍,那么我们二人便会被温家辞退。”   闻言,许夏木不禁心想,那厮实在太高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才会来这么一出。   难道他就肯定她会心软答应不成?    ☆、064:枕边风一吹,你懂的   第六十四章   事实证明,某人的料想是对的。许夏木确实是心软了,再加上她确实需要人照顾,如果请了医院的看护,那不得银子啊!可是眼前有两个不用她花钱的免费劳动力来让她使唤,不要的人是傻子,她才没那么傻。   在经过一天的相处后,许夏木发现温隽凉给她派来的两人肯定是受过严苛的家政教育的。张管家做事利落,分毫不差,刘嫂尽心尽力,连扶她去卫生间这种事,她做都是得心应手。   许夏木想,豪门世家里出来的仆人都那么与众不同,想想温隽凉那么另类似乎亦是情理之中。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许夏木所在的病房是仁广医院的vip病房,环境自然是好到没话说,特别是病房的一面墙是用防弹玻璃做铸,chuang就离那面墙不远,许夏木可以清楚的看见天边的晚霞,火烧云一般的晚霞。   在许夏木看晚霞看得出迷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刘嫂应了一声后,便走上去开门。   许夏木躺在chuang上不知来人谁,她想或许是查房的……   却听刘嫂在开门后,恭敬的唤了一声“小姐”后,许夏木才将目光投降病房门口。   只见不久前在鎏金楼看见的人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咧着嘴笑着,手里拎着一个古式木盒。   在看见许夏木有点猝愕的神情后,温思瞳说了一句,“Hi……未来嫂子,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会来?还有可不可以后不要叫我未来嫂子……”不知为何许夏木对于眼前的看似是一个男人,却实际是一个女人的女人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好感,许夏木清楚的知道这种好感来自于对方身上特令独行的气质。   光光那句,“仅是一个性、别而已!”她就觉得眼前的女人实在太过稀有。   再加上她是赫赫有名的MrZ小姐,许夏木真的很难不喜欢她。   在听到许夏木的话后,温思瞳故作沉吟了一会,又道:“哦……也是啊!你马上就要成为我嫂子了, 那未来两字可以直接去掉了。”   得!温隽凉的妹妹怎么可能好应付,一句话又将她打回原形。   许夏木亦不想浪费口舌去争论,不是有那么四个字么,物极必反。若是她过分的划清她与温隽凉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她矫情了,毕竟她在几个月前还是他情、人这一事是不争的事实。   “嫂子!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好吃的哟。”温思瞳说着便将古式的食盒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径自捣鼓起来。   许夏木觉得这个温思瞳似乎有点自来熟,她和她才第二次见面,为什么她给她的感觉好像两人已经认识很久,而且是好朋友的关系……   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额……温小姐,你亲自给我送晚饭,我有点受chong若惊。”许夏木如实说道。   温思瞳一边将食盒里的小菜拿出,一边说:“你可是我嫂子,我不巴结你巴结谁啊!以后我要是犯错了,大哥要罚我,若你替我求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枕边风一吹,我大哥肯定就不会追究了,嫂子!你懂的。”在说道后面几个字时,温思瞳俏皮的朝着许夏木暧/昧一笑。   那笑,让刚喝了一口水的许夏木呛了个七荤八素。    ☆、065:各取所需   第六十五章   温隽凉的枕边风,岂是她能吹得动的,实在是太高看她了。   许夏木看着一脸期待看着她的温思瞳,眼神一闪,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好,比如她与温隽凉的真正关系,再比如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无理由纠缠不清。   但是一想到,屋里除了她与温思瞳外,还有第三人在,她就觉得有些话难以说出口了。   温思瞳亦是聪明人,见许夏木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立马明白她的顾虑,说道:“刘嫂,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一下,我走的时候再唤你过来。”   作为下人,察言观色是最起码的,刘嫂立马领会,朝着两人欠了欠身,便走出了门,然后再将门关上……   许夏木看着刘嫂出了门,便随口感叹道:“你们温家的下人真的是……”她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形容。   “中规中矩、滴水不漏。”在许夏木迟疑时,温思瞳却接了下面的话。   随后,两人便相视一笑……   似乎两人已经有了一些默契。   随后温思瞳从旁端了一张椅凳过来,就靠着许夏木的*榻坐着,说道:“大嫂要说什么呢?还是大嫂要问什么呢?我肯定会知无不言的告诉你。”   上次与这次的见面,许夏木断定温思瞳的个性应该是相当随性与真性情的,只是此时的话说的直接,还是让她有点惊讶,半晌后,她才说,“其实我和你大哥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怎么说呢?!其实我和他只算得上各取所需,懂吗?所以……你刚才说的枕边风什么的,我估计是吹不动的。”   说完,许夏木盯着温思瞳那张独一无二的俊脸,见其眸光清淡,清淡中似乎又有些暗沉……   她再次问道:“你懂吗?”   听见许夏木的话,温思瞳不是不惊讶的。   在她的印象里,想跟她大哥沾惹的女人实在太多,以前不是没有女人耍尽各种手段想要怀上他大哥的孩子,来以此进入温家,但是没有一个成功过,因为她的大哥从来不会给她们这种机会。   但是,眼前的女人刚才说的话不但诚实,而且还直白,她一句话就告诉她,她与她大哥之间并没有爱,更告诉她,他们以后的婚姻或许仅是互相获利……   霎时间,她似乎有点明白她大哥为何要挑上她来做温家主母了。   因为她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会去觊觎她们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你跟我大哥挺合适的。”温思瞳看向许夏木由衷说道,“大哥的身后是温氏,婚姻对于他而言本来就不单纯。而你……不爱我大哥,也许你们日后的婚姻建立在利益上,但至少干脆利落,不会有其他的纠缠不清,不是么?”    ☆、066:第一次   第六十六章   干脆利落,不会有其他的纠缠不清?   意思就是婚后两人互不干涉,还是其他意思,许夏木第一次觉得有点茫然了。一段婚姻,两个不相爱的人,真能做到互不干涉?   契约婚姻,不是只有男/欢/女/爱的小说里才有么?现在是真实生活,她扪心自问,确实不想就这么轻易的交出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虽然,她承认温隽凉除了腹黑冷血、阴险狡诈外,其他无论从哪点都称得上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但他却唯独缺情……   但,之前她已经答应,若是他将她想要的东西给她,那么她答应进入温家……   食言而肥向来不是她的作风,既然话已说出,定是要兑现的。   虽然,带着不情愿。   ——————————————偶是可爱滴分割线,喜欢请收藏哦!————————   眼看时间过的太快,那壁钟,时针已指向了十点。   许夏木虽与温思瞳初识,却似乎像是认识了很久,就好像是火星撞地球般,带着前所未有的激烈,越聊越深后,两人才发现两人的性格是那么的相像,更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最后,温思瞳在十点半的时候走出了病房。   虞城的十月,没有酷热的夏季,迎来和风的秋季。   仁广医院位于虞城郊区,因为空旷,那风来得似乎更是急了几分。   温思瞳刚走出医院大门,那头的电话就好像是算准了时间一般打了过来……   温思瞳略带妖冶的眸子扫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滑动了触屏,语气更是甜得发腻似的说,“亲爱的大哥!我真心怀疑你其实在病房里装了监视器吧?我怎么一走出医院大门,你电话就来了。”   那头却是闷不作声,半晌后才道:“她都说了什么?”   “你真想听啊!她说了很多哦,我不知道亲爱的大哥你要听哪段呢?”难得的戏谑机会,温思瞳自然不会错过。   那头却道:“温思瞳,你皮痒了是不是?”   赤果果的威胁语气!   虽然不在身边,可是温思瞳在听见自己大哥那语气后,后背还是拔凉拔凉的……   她妥协道:“好啦!我告诉你吧……跟你想的一样,她确实不爱你,至少目前为止她还不爱你,应该说她对你连喜欢都谈不上……”   不知为何,温思瞳在说完这些话后,她莫名感觉电话那头的大哥是愠怒的,因为从未挂过她电话的大哥,竟然第一次挂了她的电话……   第一次。   PS:温还让自己妹妹当小间谍,偶也是醉了,在知道偶们女主对他木意思后……你们懂得!或许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慢慢改变着,只是当事人被蒙住了双眼,继续求收藏……    ☆、067:弥足深陷   第六十七章   男人都有占/有/欲,而且这种占/有/欲一旦被激发出来,会带着致命的侵/略/性。   综上是对于一般男人而言。   但,若是温隽凉的占/有/欲被激发了出来,他会做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没人真正成功过。   温园的书房内,漆黑一片,细看之下,在那古老的书桌前安静坐着一个男人。他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窗外却有一道月亮的余银光照亮了他半张俊颜。半张俊颜有温煦浅笑,然再近看,那隐没在暗黑中的半张似乎有着一股厉色。   夏木!你当真是对我不上心的……   真好!   温家主母的位置,除了你之外当真无人合适。   ————————————————偶是可爱滴分割线,入坑请收藏哦!——————   在许夏木在医院快躺得发霉的时候,病房里迎来了一个人。   顾瞳一身小碎花长袖连衣裙,梳着文艺范极浓的发饰,心情似乎极其不错的走进了病房。   自从许夏木受伤入院后,两人已是一个星期未见。顾瞳本来话就多,再者对象又是许夏木后,便直接打翻了话盒子,两人一见面就直接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   刘嫂亦是识趣,在看到有客人来后,便会自觉退出病房。   顾瞳看着躺在病*~上的许夏木,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不禁心中感叹造物主的不公,为何上帝给她的是一张平庸脸,而此时躺在*~上即使未施任何脂粉,都美得好似林黛玉似的……   “夏姐……你……”顾瞳吱吱唔唔的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很丑?”许夏木看见顾瞳的眼神,第一反应就觉得她的颜定是毁了。要知道,自从住院后她就没有敷过面膜,没有涂过保养品,更别说化妆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顾瞳却是摇头,抿着嘴唇,似乎在认真思考。   最后,顾瞳却没来由的一句,“夏姐……你长的这么美,你从小就一直在拉仇恨吧?”   闻言,许夏木顿时笑开。   顾瞳这个小妮子说话实在是太逗了!   不过,她却是说对了,她的这张脸,确实给她带来过不少麻烦。   初中、高中、大学都有。   正在许夏木毫无形象大笑时,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听见敲门声,顾瞳立马羞涩一笑,虽然细微,却是全入了许夏木的眼中。   “进来吧!门没关。”许夏木喊道。   随后,便见一个颀长身形,穿着一身正装,一身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宽阔的体魄,步伐利落的而入,却有一道干练冷冽的气息充斥在了病房内。   自从傅容进入后,顾瞳就瞬间从刚才的聒噪女变得乖巧起来,有点羞涩的低着头,却又会时不时的去看傅容。   许夏木想,顾瞳定已经弥足深陷了。   哎!    ☆、068:他想将她占为己有   第六十八章   “傅特助,你今天怎么来了?”许夏木亦不去道破两人的关系,似无心的问道。   在听见许夏木的问话后,傅容浓眉微皱,他看了眼坐在椅凳上有点压低头的小女人,心下却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视线再次落回到许夏木脸上,回道:“顾瞳是我女朋友,她说她的上司住院了,倒不想却是许小姐,这也算是缘分了。”   这男人说话的语气与深/度竟然与那人如出一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绝佳诠释?   他倒是正大光明的道出了两人的关系。而,反观她手下的人,竟然还处在扭捏状态。许夏木转过头去看顾瞳,却见顾瞳恰巧抬头在看她,那小眼神写满了羞涩与隐晦的“猥琐”感。   这种“猥琐”感,许夏木见过几次,而那几次都是顾瞳拿着男模杂志在那养眼的时候……   许夏木突然觉得自己带出来的人实在上不了什么大台面,反观傅容那么从容淡定,再看自己带出来的,实在是差了一大截。   虽然此时的许夏木有点被顾瞳气到,但是她还至于失去了思考。傅容与温隽凉向来形影不离,她有一段时间一直以为傅容对温隽凉是爱在心底口难开……不能怪她想太多,因为实在两人太过亲密,若不是某人在chuang上异常的奋勇与激烈,她当真会以为那夜的投怀送抱其实投错了人。   会误以为他是wan的。   许夏木脑中有所想,眼就不自觉的瞟向了站在那挺拔的男人……   傅容亦是捕捉到了许夏木投向自己的眼神,他不禁一个激灵,为什么他觉得她看他的眼神那么诡异难辨?难道他之前有得罪过她的地方……   傅容觉得若是换做以前,他得罪了便得罪了。但眼下不同了,她日后可是温家主母,温家掌舵者身边最名正言顺的女人,他可不能得罪。   在房内陷入冷寂之时,却有人强势霸道而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温园前来的温隽凉。   不可否认,温隽凉有那种气势,在他走入病房后,瞬间就觉得整个房间的气压极低。连向来大大咧咧的顾瞳此时亦感到了一阵异样,她抬眸看了眼许夏木,见其有些闪躲,随后才缓缓望向身后站着的傅容……   这一望,差点让她晕眩了。   那是谁?   那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见的人吗?   温家的掌舵者,温隽凉。   他竟然就站在那,犹如一抹惊鸿。   而此时的温隽凉眸光却是定在chuang上,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女人……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美太过张扬,张扬到他都想去收藏。   不让其他任何男人窥探分毫。   ——求收啊啊啊啊~    ☆、069:眼神不放电都能秒杀一片女同胞   第六十九章   温隽凉扫过病房内的几人,随后将眸光定在了许夏木的脸上,“这么多人,看来……外甥女的人缘不错,连我的随身特助都来了。”说着,镜片下暗沉的眸光就那么直接的定在了傅容那张略微尴尬的脸上。   明明是一句很轻描淡写的话,但是听在人耳里却是多了一分玄妙意境。   却是分不出到底是字面上意思,还是这……话里带话。   傅容自小便跟在温隽凉身边,一路走来,对自己老板的性格自然是清楚的,他正了正神态,说道:“温总,我是陪我女朋友来看许小姐的,许小姐是我女朋友的上司。”   此时,温隽凉才发现许夏木身前坐着一个女人,正一脸浓烈笑意的看着自己……   原来如此!   顾瞳感受到投射过来的目光,心中却是一紧,妈呀!那眼神……   极淡,却是透着一顾让人唏嘘的吸引力。   顾瞳想难怪有那么多女人拜倒在温家大少的西装裤下。   眼神不放电都能秒杀一片女性同胞。   在感叹之际,顾瞳不经意间的回神,恰好看见她的顶头上司,眸光中却是一片冷意,那一双美眸却是媚中带冷,羽扇般的睫毛投射下一阴影,却又显得略微孱弱意味。   不知为何,顾瞳脑中却是跳出一个想法,眼前绝色无双的女人,与那高踞冷傲的男人,似乎是极端匹配……   但一下秒,她立马在心里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她都在想什么呢?   舅舅跟外甥女……   怎么可以!   ————————————仓仓说不收藏的不是好孩子——————————   温隽凉来后,气氛明显不对了。   所以,傅容与顾瞳在那没敢多待,就离开了。   更加贴切的说,顾瞳是不想离开的,是被傅容强行带走。   车上,顾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原本就是包子脸,此时更是透着一股憨味……   “好了,不要生气了,今天是周末,难道你准备一直在医院陪你的上司不成?”傅容看着车,唇角难得有了一丝笑容。   被傅容这么一说,顾瞳心下才恍然大悟,她差点忘了,今天可是她主动约的他,她在医院待着说得过去,夏姐是她上司,但他可没那义务了吧。   顾瞳转过头,讪笑道:“不好意思啊!不过……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太过私人的问题我拒绝回答。”傅容斜眼瞟了眼身旁的小女人,似是打趣的说道。   “切!谁关心你的私人问题啊!我是想问你,你的老板和我的上司真的是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吗?为什么我看着不像呢……真奇怪……”    ☆、070:我们在互相偷看   第七十章   闻言,傅容倒是拧眉了,“你上司没跟你说?”   “说什么?”顾瞳无辜眨了下眼。   “他们是舅舅与外甥女的关系,也……”傅容顿了顿,侧眸看向有点呆愣的女人,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道:“也是未婚夫妻关系。”   在听到傅容的回答后,顾瞳觉得她的整个世界玄幻了。   什么叫又是舅舅与外甥女的关系,也是未婚夫与未婚妻的关系……   傅容不用看都能相像得到那副驾驶座上的女人该是如何神情,定是纠结万分的,他故意轻咳了一声,似是为了打破她的胡思乱想般。   顾瞳敛眸看向一旁神情淡定的傅容。   见他脸上似乎有一点恶作剧似的笑,便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他耍了。   “你看……你都笑了,肯定是故意骗我的,怎么可能舅舅会娶外甥女呢?”   傅容温言,那嘴角的笑意瞬间凝结,用一种略微冷意的眸光看了眼顾瞳,却是道:“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何不能娶?!”   这话,虽然是反问句,却道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   顾瞳与傅容虽是男女朋友,但其实两人交涉还未深。   但即便不深,看似大大咧咧的顾瞳仍是从傅容身上看出了一点特殊性,那就是霸权。   一个贴身助理已是这般强势,那么他的老板,那个号称虞城最温文尔雅的黄金单身汉,骨子里的霸道该是容不下任何去侵犯的吧……   ————————————————   在傅容与顾瞳走后,那病房内的温度再次降至零点。   温隽凉坐在病房内专门给客人设置的沙发上,优雅的翻阅着茶几上的杂志。   那些杂志,许夏木有日实在无聊,曾唤刘嫂拿给她看过,都是一些医学周刊,以及一些涉及医学类的专业论文。她不是学医的自然是看不懂,所以当时随便翻了几页,就让刘嫂重新搁回了茶几上。   可是,此时他却在那看着,似乎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那眸光却是又透着一股全身心的投入。   他,竟然连这么枯燥的东西都看得这么专注。   难怪有人传言,他工作起来狠的可怕。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近乎*的完美主义者。   或许是此时房内太过安静,窗外的阳光太过美好,许夏木的目光不自觉的在他身上逗留的时间有点久……,久到他一瞬间的抬眸,恰好便看见了她在看他。   他扯唇一笑,眸光深邃,“夏木外甥女在偷看小舅?”   瞬间,许夏木好似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般,被大人抓了正着,心里有点羞恼,直接回道:“谁偷看你了啊!再说了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啊……就算是真偷看了,也是我们互相在偷看。”说完,就后悔了,她都说了些什么,这话怎么听起来像在耍无赖呢!   温隽凉却是看着那张因羞恼而泛着粉红薄晕的俏脸,心间似有什么一触,软绵绵的,“是,我们在互相偷看。”    ☆、071:叫什么,隽凉?凉?隽?   第七十一章   这话语……清淡中却似乎透着chong溺,抑制不住的,许夏木原本闪躲的眸光还是瞧了过去。不想,说那话的人却再次将自己埋入了那些枯燥而乏味的医学学术里。   她想,刚刚那肯定是她的错觉。   是的!应该是撞上了后脑的后遗症。   可是……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他也没必要一直待在这吧!这样她多不方便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那腿间静默而流,带着一股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暖意,正如一条小溪不断在外泳着,随着她时不时的扭动,那小溪更有壮大的趋势。   不会吧!没那么惨的吧!   这个时候来……   因为许夏木的月事一直是季节性的,一年就大概就来个四五次,最多就来个六次。所有她不似别人一样牢记日子,一直是随身携带“小饼干”,来时就用。但是,此时在医院,而且她是病人,身边除了一个男人外,无任何女性,哦!有那么一个,此时恰好不在病房内。   许夏木在心里呐喊,“刘嫂,我好想你。”   “额……温总!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许夏木声音轻微,轻到细若蚊声的地步。   因为病房的安静,温隽凉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   “既然你需要麻烦我,那能不能先唤个称呼?”   眸光看向她,带着一点所有似无的侵、略、性。   许夏木此时哪有心思去深究他眼中的情绪,此时即便是再高傲的女人都得服软了,随即就改口,“额……小舅,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刘嫂吧?”   “小舅?”某人挑眉,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悦,“你是准备一直让别人误会我们是乱、伦关系?”   许夏木瞬间有点想抓自己头发了,眼前的男人明显是故意的。   但是,她不能。   如果他不去帮忙叫刘嫂,她确实自己也可以去。但是,只要她一站起来,走到门那,就会被他看见她纯白的病号裤上是多么的绚丽多彩。   这个人,她丢不起,也坚决不丢。   所以,许夏木虽然心中不悦,俏丽的脸上却仍是一副讨好的神情,“那应该叫什么呢?隽凉?凉?隽?……”   “叫我净衍。”   “什么?”许夏木眉头一蹙,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他改名了不成?   许夏木那略微吃惊的神情自然落入了温隽凉眼中,他不紧不慢道:“净衍是我的表字,难道你还不许我有个表字不成?”   许夏木此时才领悟,原来他名隽凉,字净衍。   不管是名字,还是表字,他的名字里都带着水。   难道他命中缺水不成?   有求于人,自然要满足那人一些奇怪的想法,所以许夏木似是乖巧顺从的唤了句,“净衍……帮我叫一下刘嫂吧?”    ☆、072:她竟然晕了   第七十二章   “为什么要刘嫂?难道你觉得刘嫂能做的,我却不行?”说着,温隽凉便已站起了身,径直走向了许夏木。   腿长就是好,别人要走而二三十步的,他就走了十来步就到了。   那速度快到许夏木都还没晃过神来,他就犹如天将般站在了她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那眸光中似有潋滟泛、滥,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宽阔胸膛,此时亦如一堵无法跨过的城墙,明明他就那么站着,许夏木就觉得浑身都有一股莫名的颤、栗、感,这种颤、栗、感来自于未知。   因为她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温家大少的心思谁能猜得透。   温隽凉此时却是伸出手,骨节名分,钟灵毓秀,他眸光一定,手早已紧紧的捏住那细滑软腻的下颚,然后在许夏木惊呼以及恼羞中狠狠的压了上去。   从滨城回来的那夜,他在晚宴上无意碰到她,便随便向主办方敷衍了几句后,直接将她带进了酒店,要了她。   那次之后,他便再没碰过她。   这一刻的躁、动,却是来得莫名。   他自认为是个极其有耐力的男人,但在她面前似乎却有点冲动了。   犹如一个毛头小子。   口中的唇太过美好,没了平日里浓厚的唇膏,吻起来更是觉得甜美。他撩拨着她,似引诱她跟他一起卷入旋窝,他更是以身高的优势直接将他禁、锢在他的双臂间,一手扶住她的后颈,促使她抬起了头,来承接他的、吻。   许夏木有点懵,是真的懵。   她只觉口中满是他的气息,一股好闻的薄荷香气,身体有点软绵无力……   随后,便陷入昏暗中。   一、吻作罢,温隽凉退身,拉开两人的距离,怀中的人却娇弱的犹如一缕青烟,何曾有过这样!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神采奕奕,飞扬跋扈。   然而,那张苍白而略显无力的素颜落进他眼中时,他定住了。   她竟然被他、吻晕了!   丰神俊朗的面容一沉,他随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一通,他直接道:“212室,你马上给我过来!”   摞下电话,他再次看向*上的女人,有细微的呼吸声,苍白的脸颊上散落了几缕细发,衬得她整个人我见犹怜起来。   不久,门便被打开了。   一身白色长袍,面容俊秀的男人轻巧而入。   温隽凉抬眸看过去,脸色似乎不悦,冷然道:“怎么那么慢?”   陆允辰被说的无辜,更是无奈,“温大少,拜托!我昨夜坐了一台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刚下台没多久,刚准备合眼,您的电话就来了,我可是冒着即将吐血而亡的危险赶过来的。”一边说,那略带戏谑笑意的眸光却时不时看向了chuang上的人,“哎哟喂!哪里来的尤物啊……这生着病都般模样。我说阿衍,其实你也是个*之徒。”    ☆、073:你这样是自暴自弃   第七十三章   温隽凉冷冷的睨了眼一脸玩世不恭样的陆允辰,“如果你还在那磨磨蹭蹭,明年的赞助就别来找我了。”   闻言,陆允辰顿时面色凝重起来,心下更是一惊,连忙大步迈了上去,心想,有钱的就是大爷,他可得罪不起。   一翻检查后,陆允辰抬眸看向好整以暇的好友,俊秀的面容满是坏笑,“阿衍,刚刚你对她做了什么?”   温隽凉看好友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猜到了什么,亦是光明正大的说,“我跟未婚妻增进感情,难道不行?”   “未婚妻?!你说她是你未婚妻?”陆允辰脸上满是震惊,瞠目。   温隽凉沉默,这种沉默更是一种肯定的回答。   “阿衍,你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陆允辰凝眉。   八年前,他可是见证了他因失恋痛彻心扉的模样,那人走的潇洒,却留了他一心的阴霾。那样的爱,怎么可能忘得了,此时还对他说躺在病chuang上的是他的未婚妻……   今天是愚人节么?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什么叫草率,又什么是谨慎?”温隽凉却是不答反问,那眼中更是带着从未流露的不屑。有那么一次就够了,娶个对自己来说还算有趣的女人回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这样是自暴自弃。”陆允辰几乎是冷喝的说道。   “好了,如果你确定她没有其他事,我想先给她办理出院,医院环境差,不利于她修养。”温隽凉一脸严正说道,那冷凝的眸子更是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霸气。   “如果她回来了,你又娶了别人为妻,你让她怎么办?”陆允辰看了眼chuang上躺着的女人,亦是严肃。   你让她怎么办?   这几个字瞬间填满了温隽凉的心脏,闷闷的,随后他便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陆允辰了解温隽凉,他一旦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他等了她八年,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他清楚,他是在等她。温氏一族有家规,传承大统者二十八岁之前必须结婚……但他如今以至而立。   他为了她又跟温氏一族抗争了两年。   想必,此时是难以再拖延下去,他才作此决定的吧!   “那好吧!我知道你决定的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改变不了。”陆允辰略微舒展了眉峰说道,“她没什么大碍,如果你想带温园修养也行……不过,人家毕竟还是带着伤,你最好收敛一下自己,要懂得怜香惜玉。”   温隽凉亦是习惯了他的不正经,亦不去理他,仅是打了个电话回温园,交待下人准备一间客房出来。   在打完电话后,他看向仍站在*畔不肯离去的陆允辰,冷然道:“怎么还不走?”   ——请大家支持“清时”的《爱劫难逃,总裁的深情陷阱》谢谢啦,么么哒!!!    ☆、074:跨越大洋彼岸的电话   第七十四章   “拜托!温大少你这人怎么用完就甩,过河就拆桥,真是太没人性了。”陆允辰撇嘴,奚落着。   “有没有人性那要看对什么人。”温隽凉瞥了眼过去,眸中好似毒箭一般。   陆允辰看到了温隽凉眼中的神色,他下意识瑟缩了下脖颈,但是视线再次落在chuang上因受伤而娇弱的女人身上时,他却再次不怕死的开了口,“有如此的美貌,难怪你会挑上她了,光就这张脸,有哪几个男人都抗拒得了。阿衍,八年过去了,你的口味倒是也变了。”   温隽凉沉默不语,似乎沉默就是他最好的诠释一般。   陆允辰看了眼好友,便无奈摇头……最后还是走出了病房,随手带上了门。   *   医院冗长而拥挤的长廊里,陆允辰不似之前的疾步而行,而是慢条斯理起来。   他的眸光看上去似是凝聚,实则却是涣散的。   八年!漫长的八年!   他也等了八年。   最后,他摸出了白大褂口袋中的手机,滑动了屏幕,纤细的手指一路滑下,直到末端……   一个单字——宁。   迟疑了一会,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等待,静默等待。   “喂!”好听的女声从那头传来,带着一点慵懒与清亮。   “是我!陆允辰。”陆允辰紧紧握着手机,似是一字一字的说道。   “我知道……我没想到你会打我电话。”女人却是道,声线里似乎透着一点愉悦。   来自大洋彼岸的朋友来电,怎会不愉悦……   陆允辰拿着手机,一时却是不知说什么,最后终是一句,“在那边还好吗?”   “嗯,挺好的。你们好吗?女人亦是问道。   “嗯,挺好的。”陆允辰回道,眸光中却似极力隐藏着情绪。   “阿宁……”陆允辰随即又唤道,“他要准备结婚了,如果你心里还有他就快回来,或许还有转机。你们明明那么相爱,你为了他更是……你该回来。”   “是我负了他,他应该有属于他的幸福。允辰……替我祝他幸福!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挂了……再见!”   “好!再见!”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直到他自动归于屏保状态,陆允辰才将手机再次揣进口袋。   然后,他双手搁在护栏上,俯瞰下面汹涌澎湃的人们,心中却是想起了她那句,“替我祝他幸福”。   真是两个傻瓜!   明明爱惨了对方,却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就这么错过了,值得么?   突然,谁在他右侧的肩膀位置拍了下,陆允辰连忙侧眸看过去,却见到一张略带肉嘟嘟的小脸,眸光闪烁的望着自己……   “陆医生,这是我亲手做的寿司,要不要尝尝?”   陆允辰双眸一眯,看了眼被拿在手里点寿司,再看了看小、护、士身上的吊牌。   名字是,林小小。    ☆、075:陪了一整夜   第七十五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病房,带着一点银白色,星星点点。却又似乎混合着其他,朦胧而刺眼。阳光缠绕空气,然后迎向了chuang上的人,原本就雪白的肌肤,此时在缕缕阳光的投射下更是显得凝脂一般,好似一碰就会伤了它般,美得不敢靠近。   许夏木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眸,眼睛触及刺目的阳光时,她下意识的去挡,然后再慢慢移开手。   突然,她脑中“哄”的一声猛然炸开了。   她连忙直起身,带着茫然的环顾四周,不见那人的身影,倒是看见刘嫂在那慢条斯理的整理着。   “刘嫂。”许夏木轻唤出出声。   刘嫂听见声响,便急忙回头,看见许夏木已然醒来,当下便是笑容满面起来……   “总算是醒了。”刘嫂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刘嫂,你们先生呢?昨天我记得他好像来看过我……”许夏木开口问道,而且她没记错的话,他还吻了她,那个吻霸道的不留余地,差点让她窒息……   窒息!难道她昨天是被他亲的缺氧才会……?   这也太让人难堪了吧!   “昨晚先生陪了许小姐一/夜,今早刚走,待会来接我们回温园。”刘嫂细声细气的说着,那语气已没有初次见面的疏离感。   也不能怪她,想缠上他们先生的女人太多。起初她以为许夏木亦是这样一个女人,所有开始并未给过什么好脸色,虽然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但从未出于真心,有的仅是完成先生交待下来的任务罢了。   但通过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个许小姐好像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不管是言谈举止皆是各种翘楚,光看人倒是跟自家先生般配的很,只是那身份……   哎!   “什么一整夜?你说你们先生陪了我一整夜?”许夏木震惊了,她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还是这只是一个梦,那人怎么会屈尊降贵的陪她一整夜?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是啊!”刘嫂笑应。   “那去温园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还没好吗?怎么又要去温园了?”许夏木诧异的问道。   温园是他住的地方,她只听他提及过,但他从未带她踏足,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踏足的地方,只是这一刻却有人告诉她,他要接她去温园……   “昨天先生已让陆医生替你检查过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回家安静修养就可以了。”刘嫂语气温润。   “陆医生又是谁?”许夏木好奇问道。   “哦!陆医生就是我们医生的发小,跟我们先生关系不错。”   想不到他那种生人勿近气息极度浓烈的人,竟然还有发小,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许夏木猛然掀开被褥,稍微挪动了一些,看了看chuang榻上,却是一片的雪白,雪白的几乎要让她崩溃……   ——求收藏啊!7月7上架,大家到时候要冒泡啊~么么哒    ☆、076:我抱你下去,省时省力   第七十六章   她明明记得昨天她大姨妈来,而且将被褥都弄脏了,怎么……   “刘嫂……”许夏木欲言又止,神色带着一点害羞,眼神更是闪躲着。   刘嫂看着她的模样便知道她想问什么,随即说道:“许小姐你不用难为情,我们都是女人……况且你当时晕了,总不能就那么不管不顾吧,还好有先生在,不然我一个人也是弄不动的。”   说完,刘嫂便看见许夏木的神情从原本的害羞转变成了她无法形容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他和你一起弄的?”许夏木此时恨不得有个洞让她钻下去,或者有人直接给她敲晕,这个事实太残暴了,她的接受范围有限。   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先生啊真的很好,我看得出来先生对许小姐挺上心。”刘嫂感概说道。一个男人愿意为女人那样做,那已经实属不易了,况且这事还搁在他们先生身上,那更是难上加难。   若是不真心相待,怎能做到这一步?   听了刘嫂的话,许夏木只能扯唇干笑了几下,却是找不出其他话语来澄清……   他都为她那样了,她再去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了吧。   索性昨天她是晕着的,不然她估计直接咬舌自尽了。   *   临近中午时,温隽凉与傅容再次光临了212病房。   许夏木看见傅容手中拿着一些单据,想来定是已经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温隽凉冷眸看了眼正望着别处的许夏木,随即便转过身看向刘嫂,“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么?”   “都好了,先生。”   温隽凉颔首,随即便向着chuang榻走去……   他每走一步,许夏木都觉得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她仍是不去看他,或者说是不敢去看他。   “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抱你?”温隽凉眸光一沉,语气略带温漠的问道。   闻言,许夏木连忙抬头,这一抬,眸光便撞进了他的深邃瞳眸中,却又连忙将头低下,轻声道:“不是医生都说我没事么,我当然能自己走。”   “那好,你自己走,刘嫂来扶着许小姐。”温隽凉命令道。   “是!先生。”刘嫂应声,随即便走了上前。   原本的病号服早就换下,此时许夏木一身素雅连衣裙,裙裾上有张扬绽放的蔷薇花,那盈盈一裹的纤腰别着一条纯白的腰带,一头微卷的墨发就那么松散的攀附在她纤细的脊背上,原本就纤细的身子,因住了几天的医院,此时更是显得瘦弱了几分。   温隽凉就这么瞧着,却是眉头紧皱起来。   然后朝着刘嫂摆摆手,示意她退开……   随即在某人的惊呼声中,他将她揽腰一抱,“看你这么磨磨蹭蹭的,到医院的停车场不知要多长时间,还是我抱你下去,省时省力。”    ☆、077: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第七十七章   温隽凉将许夏木抱在手里,镜片后潋滟的瞳眸恰巧落在她胸前,随即晦暗的眸光更是深邃。许夏木亦是发现了他的眼神,便有种羞恼的感觉,但身后跟着三人,亦不好说什么,就怕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就不好了。   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亲密,也或许是因为刘嫂说的那些话,此时的许夏木较之前的张扬肆意多了一份沉静。   她慢慢的带着一点试探性的搂过他的颈项……   随着他步伐的迈开,从他口里却飘来了一句话,“是越发的轻了,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大病初愈,不宜大补。”许夏木随口便回道。心想着,她又不是猪,好歹她也有一百斤的好不好,额!在住院之前……   从许夏木的位置看过去,恰好看见了他完美的下颚,那漂亮的弧度好似一道山水画。而上,便是挺拔的鼻梁,再往上便是那双随便一瞧就会被吸进去的双眼,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下,许夏木才发现他的睫毛竟然是那么浓密,而且带着一点卷翘,倾覆在眼睑上,投下一道美丽的剪影。   这道剪影却好似投到了她的心里,在她心里打开了一扇窗……   从仁广医院的二楼到地下停车场,这段距离不算长,但也不算短。   一路过去,从许夏木的耳畔一直会响起惊呼声,以及议论声……   她想,果然是树大招风,明儿的报纸头条该是有另外一番景象了。   因为是二楼,楼层不高,所以几个人就走了楼梯。那一步步在他脚下走的异常稳当,都不觉有晃动感,旁人眼里的温隽凉看上去有点纤细,但许夏木亲眼见过那副脱下衣服的体魄是何等的壮丽,肌肉的线条堪称优美,每一道都恰到好处……   不自觉得竟然有点双耳发烫,埋在他胸前的脸埋得更深了几分。   温隽凉感觉到怀里女人的变化,他仅是低眉看了她一眼,正好看见那只带着一点红润的细白耳朵。   不知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了?竟然连耳朵都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无数的闪光灯从四面八方而来,狗仔们一股脑儿的涌上,特别是看到温隽凉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时,这幅景象无形中更是激荡了狗仔们热情的血液。   许夏木只觉温隽凉抱着她的手紧了一些力道,在她想要抬头时,有一只手将她的头再次按在了那副宽阔的胸膛上,一鼻的薄荷香气。   她知道,那是他的手。   傅容挡在前面,双手张开拦住那些跃跃欲试的记者……   “温总……您怀里的是许夏木,许小姐?”   “温总……许小姐怎么会进医院?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   “温总……请您回答我们的问题,请回答。”   “温总……传言说许小姐之前是您的情、妇,此话是否属实,请回答?”   ……    ☆、078:还记得美国某个小镇内的少女吗?   第七十八章   一个个的问题都带着刺飘入了许夏木的耳里,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温隽凉的外套……   亦在此时,她感觉到她被安置在车子的椅背上。更看见温隽凉在退开之际的那个眼神,暗沉难辨。   车门被紧密的合上,她在车里,他在车外。   她清楚的听见他这样说,“我未娶,她未嫁,正常的男女关系,用情、妇两字来形容好像并不恰当。还有,我未婚妻最近身体不怎么好,希望你们能安静一点,吵到她就不好了。温某体谅各位为了本职工作而蹲点,偷拍,但……有些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是你们再有过激的行为,那别怪温某手下不留情。”   在听这番话后,原本一个个激动的狗仔们便一一放下了手上的工具。每个人的后背都觉得有一阵凌风肆意而过,果然是虞城只手遮天的人物,刚才那番话语气温润,却是句句藏着尖刀……   他们可不想自家周刊有被停刊的危险,毕竟还要养家糊口。   亦在此时,站在前首,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女人却还是不怕死的举起了话筒,一手拿着录音笔,她一步上前将话筒对准了温隽凉冰寒的薄唇……   “温总刚才那番我也听懂了,但是我还是想冒着被停刊风险,我失业的风险,问温总一句话。”   女人的声音还算清亮的,她的帽檐压得有点,难以看清她的容貌。   “温总还记得十四年前美国某个小镇内的少女吗?”女人轻声问道,语气平淡无波。   车内的许夏木在听见这个问题后,将头转向了车窗外,看到了他那笔直而挺拔的背影……   时间似乎静默了。   所有人都在等他回答……   这里亦包括车内的她。   “温某十四年前确实在美国修学,在美国的几个小镇都有停留,而且每个小镇都有少女。”他却是道。   她听见他的声线深沉,好似藏着一团即将爆裂的火球。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在场所有人,除了那个提问的女人外,其他人都笑了……   女人亦是此时将头上的棒球帽摘下,拿在手里,然后细白的脸上笑意甚浓,“看来我的这个问题是提傻了,温总日理万机,怎会还记得那么久的事!”   温隽凉在看见那张暴露出来的脸后,先是瞳孔一缩,随后又是深沉如海的眸光,任谁都无法窥探其中奥秘。   在上车之前,他瞧了眼女人身前的吊着的工作证,随后便打开了车门上了车。   原本堵在那的十来个记者,此时更是让开了一条道,好让车子通过。   女人看着驶离的汽车,慢慢攥紧了手上的棒球帽……   心里暗骂,负心汉。   真是一个负心汉。   ——来猜猜戴棒球帽的女人是谁,是谁……    ☆、079:温园,取天地之灵气,润细雨之无声   第七十九章   温园   温园位于虞城郊区,远离了喧嚣的繁华与奢、靡,此地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山灵水秀,天物润泽。之前许夏木在一本杂志看过对于温园的介绍,标题好像是,“取天地之灵气,润细雨之无声。”   温园是温家几辈子之前所建,之后经过了几代人的翻修,定不是奢华壮丽,却是有着一顾独特的沉静盎然。   许夏木下车,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是绿色的植物,在小道的两旁静立而站。   一路走过去,说不出的美感,不自觉的便是身心舒畅了起来。   谁人又是想到响彻整个虞城的温总,杀伐果断、狠厉独断的这么一个人,竟然住在如此山明水秀的地方。   这是与他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驰的。   今天许夏木穿着一身复古白色连衣裙,裙裾上绽放着蔷薇花,她走在前头,随后便是温隽凉,之后才是傅容与张管家还有刘嫂……   有微风吹过来,就那么逆着吹。   恰好吹动了她的裙裾,那细软的裙裾随即随着纠缠,好似缱绻着。   走着走着,许夏木便不自觉的将手负在身后,脚步亦是欢快了不少。   温园正门口是一道铁门,那铁门上的图案竟是与她身上裙裾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铁门两旁早有人静默而立,压着眉眼,一副恭敬姿态。   在看到温隽凉的踏入时,众人皆是唤了一声,“先生。”   许夏木看着这阵仗,心想,国王巡视大抵亦只是如此吧。   哎!豪门世家果然是排场大,实在太大。   她这种小市民,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入了正门,便是大厅。许夏木以为屋外那般的山清水秀,那屋内定亦是复古风雅。屋内确实是复古风雅,只不过却是完全是一股西方风格,欧式的吊顶,欧式的壁炉,欧式的长桌。然而,地上却是铺着一张雍容华贵的牡丹图案的地毯,如此中西方的结合,却是不显得一点突兀,反而觉得恰到好处的融合,如此的相濡以沫。   “这位是许小姐,不久后亦是这里的女主人。所以她的话,便是我的话。”温隽凉凝眸一一扫过屋里的人,似是命令,似是介绍般的说道。   他亦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过她的的手,那娇小的手被他一把握住,两人的掌心传递着各自的温暖。   “累不累?累的话我带你上楼休息。”温隽凉轻声问道。   许夏木自然是不想在一帮子人眼皮底下逗留,便立马点了头。   随即,温隽凉便牵着她的手向着楼梯口走去。   *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园内的下人们才将屏住的一口气呼出。   ——收藏啊收藏啊!求收藏啊!   ——推荐好友的文文:乔燕燕《爹地,彪悍妈咪好难追》   坑萌北鼻《入骨相思,总裁的明星妻》    ☆、080:你难道想让我血溅当场   第八十章   “我说你们瞧见了没有?先生好温柔啊……我看这个女人定是以后的夫人了,错不了。”   “那有什么啊!你们难道忘记一年前那个女人了么?后来还不是被先生甩了。”   “就是就是……先生的心思那么深,一般女人他根本看不上,就是图个新鲜而已。”   “我看啊这个啊……估计也是只是先生手里把玩的花瓶而已,当家主母的位置啊没她份。”   “可是先生刚刚说,她日后就是夫人了啊,难道还会有变数?”   “……”   “你们是不是不用干活了,你!先生爱喝的碧螺春沏好没?还有你!先生书房有没打扫好了?还有你!还不快去备上晚饭。”刘嫂怒目看着几个下人,一连严肃道。   几个人随即便如鸟兽散状,立马没了踪影。   傅容亦不想做多的停留,正想往外走,便被刘嫂唤住了脚下的步子……   “傅公子,要不要留下来用了晚饭再回去,反正这时候也差不多了。”刘嫂一副恭敬姿态,那话语更是得体谦卑。   “不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傅用亦是颔首。   “那好!傅公子路上小心。”   “好!”   **   上了楼,入了客房。   许夏木看见房内的布置古色古香,入目的皆是红木雕琢家具,她想应该用的都是上好的红木吧!   哎!就这么一房间估计都能买下她那个鸟笼子公寓了,太奢侈,实在奢侈。   简直是不把钱当钱使。   亦是在此时,她感觉腰部被有力的臂弯圈住,她只能定在那,动弹不得。   随即她便被压进一个宽阔的胸膛内,是男人的唇袭向了她右侧的脖颈,先是舔、舐,随后便是肆无忌惮的啃咬起来。   “不行……那个位置会被别人看到的。”   许夏木将头撇开,却不想引来的却是男人更加狂暴的进攻。   他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小舅……你难道想让我血溅当场么?”许夏木此时亦是管不得自己的脸皮了,反正他是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他也看了。她在他面前早就已经没脸没皮了。   或许是因为这话起了作用,男人慢慢松开了手。   “倒是我忘记了,你还在特殊时期。”温隽凉凑在她的耳畔,似是故意挑、逗般的说道。   许夏木只觉耳朵上传来一阵酥麻感,便立马逃开。   免得某人太过饥、渴难耐,亦不管她的特殊时期,直接把她给……   转过身,却见他眸光中满是戏谑的神色,正一瞬的不瞬看着她,然后吐出了一句极度令人不耻的话语,他说,“你逃什么,我对正在流着血的女人不感兴趣……”   ——求收藏……收藏……求留言……求留言……求推荐……么么哒    ☆、081:真是一个麻烦的男人   第八十一章   “……”闻言,许夏木只能默然以对。   她想,这厮要么正经的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要么不正经起来随便一句都能让她语塞。她试问自己的脸皮亦不算薄,但每每听到他这种无意中说出来而满带颜色的话语,还是会觉得面红耳赤,难以招架。   “夏木……”他轻唤。   “嗯?”许夏木眨巴了双眸,带着一点茫然的看向他。   他神情严肃,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   “你脸红了。”   明明就只有轻飘飘的四个字,但对于许夏木而言,那简直就像是秦天霹雳。   她连忙转过身,不想再让他调、戏下去。   之后,她便听见传来了爽朗的笑声,那笑声不大,却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想,笑吧,笑吧!总有一天她会笑回来的。   **   除了无聊之外,许夏木觉得住在温园并没有不便之处。   刘嫂很懂得知进退,除了打理她的三餐,在其他方面也是做的事无巨细,亦将温园打理的井井有条。   入住温园当天她见过温隽凉后,之后的几天她从未见过他的人影。   后来她问刘嫂,刘嫂只说最近公司很忙。他总是早出晚归,他去公司的时候,她还在睡。他回来的时候已至半夜,她也已经睡下。   这夜,她却是故意在等他。   她望了眼壁钟,时针快指向凌晨,但他还未回来……   在做qing、人那段时间,她就知道他很忙,所以两人的见面她一直迁就他的时间,那时候一直以为他是为了故意折腾她才那样,此时想来却是她错怪他了。   看了看身边的手机,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拿了起来。   打还是不打?   在迟疑之时,纤细的手指却是率先做了选择,已播出了号码。   几秒后,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   “喂……夏木。”   “嗯!我有事想要和你谈,你大概什么时候到温园?”许夏木握紧了手机,轻声说道。   “夏木……其实……我已经到了,在铁门外面,你来扶我一把。”   许夏木听得出来温隽凉喝酒了,那话语里流露出了一点醉态,在她的印象里,他的酒量一直很好,而且在饭局上基本上都是巴结他的人,什么人敢对他灌酒,除非他自己想醉,不然谁都喝不醉他……   哎!真是一个麻烦的男人!   许夏木身上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有点保守,裙裾都盖过脚踝,因为要走出大门,所以她又从柜子里随便取了一件长款外套,就那么随意的套上了身。   走下楼,四下都很安静,她想其他人估计都睡下了。   所以脚步很轻,走到温园正门,然后打开门……   便见他果然在铁门外,就那么靠在一旁的石柱上,双手环胸,笔直的双腿,为了承受重量一腿有点弯曲,头呈四十五度仰望着……   那模样,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喝醉了。   倒有几分寂寥与孤寂。 ☆、082:来叫净衍,学着叫一次   第八十二章   这样的温隽凉显然是许夏木陌生的。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意气风发,被众星拱月,当神一样被人供着。   其实此时的许夏木很想将刘嫂叫醒,或者温园里任何一个其他人去扶站在铁门外的人。但是,她觉得做人要厚道,总不能扰了人家的美梦吧,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喝醉了的温隽凉,她当真是没见过的,不知该如何应付。   直到在铁门那站定,她才看清其实他的双眼是闭着的。   难道是睡着?   “小舅……”她一边来开铁门,一边唤道。她想,要是真睡着了,她可扛不动他。   铁门被拉开,发出一阵沉重的声音……   许夏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唤道:“小舅……”   没反映。   当许夏木倾过身,凑到他的耳旁大声唤道时,他却突然有了反映,直接侧过了头。   当下,两人便是鼻息相对,鼻尖相触。   温隽凉盯着眼前被放大的美丽容颜,他浅笑,“你年纪不大,怎么记忆力那么差,上次不是让你不要再叫小舅了么?叫净衍……来……学着叫一次。”   脸上满是他喷出的温热气息,混着一点酒香,却是不难闻。   她立马向后退了两步。   “不是说喝醉了吗?我怎么感觉你还很清醒。”许夏木直接岔开话题。   “电话里我有说喝醉了吗?我只是让你下来扶我一把。”温隽凉眸光里带着光晕,脸上亦有浅淡笑意,混合着月色,在这寂静的夜里,竟然显得那般的平和与宁静。   “你这是狡辩,没喝醉需要我下来扶吗?你不会自己走啊!”许夏木的语气带着一点微怒,漂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两只即将展翅而飞的蝴蝶。   不等温隽凉回答,许夏木便转过了身,准备往回走。   她可是大病初愈,经不起这深夜的夜深露重。   亦是此时,却有一个温热的胸膛贴向了她的后背,亦有一双坚实的臂弯搂住了她的腰部,将她向着他再次拉近了几分,随即耳畔再次传来他的话语,“夏木,我们试试……”   她凝眉,想挣脱,却是无力,那双搂着她的手实在太紧,她只能问道:“试什么?”   “试试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一辈子。”他说。   “一辈子……”她眸光一沉,呢喃出声,“一辈子太长,我要不起。”   “即便不是我,你总要跟一个人过一辈子,如果你还没遇到那个人,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我。”温隽凉说着将下颚抵在她略显纤细的肩膀上,很轻,他就那么轻触着。   身后是他的体温,身旁是他坚实的手臂。   她似乎走入了一个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境地。   “小舅爱的那个人去了哪里?”   她的声音很低,混着深夜中的露水,带着一点凉意的冲进了他的心里。   是啊!那个人在哪!她在哪!    ☆、083:他是无爱,她是不敢爱,般配   第八十三章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应该不会回来了。”他回。   因为是背对着,她无法看清他说话实的神情。语气虽然是如常的淡然,但许夏木知晓像温隽凉这种男人,愿意一个女人走进她心里,已经实属不易,一旦走进那就是盘根错节的生长了……   他终究只是一个无爱的男人了。   恍恍惚惚之间,她也想起,在她美好的青春年华里,也出现过这么一个男人。她对他有着完全的依恋,她记得他牵着她的手走在满是梧桐落叶的校园里,在阳光的极好的某天,他们背对着背就那么依偎着,两人各自捧着一本书。   她记得她的初吻,酸涩却又悸动。   她记得他对她的承诺,不是天荒地老,却胜过天荒地老。   她记得他的喜好,记得他的小习惯,她了解他胜过了解自己。   以前,她一直以为他们会走下去,走下去。   只是……   后来的一切完全脱离了轨迹。   直到此时的无法逆转。   既然无法逆转,倒不如就这么凑合……   他是无爱,她是不敢爱,看上去倒也般配。   不是么?   “小舅……”她唤道,语气却是软糯的。   “嗯。”   “咱选个黄道吉日,去民政局把证扯了吧。”她说。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他答。   “这么急……是不是有点太不上心了?”她惯有的调笑语气。   “省得夜长梦多。”   听到他的回答后,她一一掰开那双禁锢住她的双手,然后转过身,如墨的眸光满是笑意,盯着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她双手主动的勾住男人的颈项,笑意飞扬的脸上却满是恶作剧般的戏谑……   她倾过身,吻、向男人的薄唇。   浅尝即止的、吻,却又那么魅惑人心……   特别是对于一个喝了点酒的男人,此时那原本存留的理智,瞬间这一吻、消磨殆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作罢,许夏木早已气喘吁、吁,她扶在男人肩头,笑的调皮捣蛋。   “小妖精。”温隽凉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知道她是故意勾、引他的……   要的就是他看得到,吃不到。   真是个会磨人的小妖精。   “谁让你骗我下来扶你的,这种哑巴亏我不吃。”许夏木无辜的眨巴了下双眸,“好了!我亲爱的小舅……我先去休息了,至于你……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吧!毕竟年纪大了,太那啥伤身……”   “小东西!以后看我怎么折腾你。”温隽凉拧了一下那挺立的俏鼻,似是*、溺的说道。   许夏木眉头一皱,直接挥开那只大手,随即道,“你敢!”   语毕,她便直接逃离了某人身边,视他为洪水猛兽般的逃离……    ☆、084:她的吃相   第八十四章   翌日。   温园大厅内,极长的餐桌上摆放着各式早餐,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花样繁多,看上去各个都是精品。   温隽凉一身铁灰色的三件套,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着,翻阅着手中的报纸,摆放在身前的牛奶与三明治却是丝毫未动。   刘嫂与张管家站在温隽凉身后,一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神情。要知道他们的先生从没在早晨八点还没去公司的,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太诡异了!   直到八点半,许夏木才穿着一身简装从楼梯上下来。上身是一件白色修身T恤,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许夏木有一双细长而笔直的长腿,穿着如此修身的裤子,更是显得身材高挑非常,再加上那张绝色的脸蛋,即便是一身很朴素的装扮,穿在她身上亦是美得让人神魂跌倒。   “早上好!刘嫂、张管家。”许夏木礼貌的打招呼。   “早上好!许小姐。”刘嫂与张管家亦是异口同声道。   待许夏木慢慢走近,直到在温隽凉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才开口道:“早……”   “早……”温隽凉是亦是回了一个字。   眼前的早餐实在花样太多,美眸扫了一眼那些餐点,许夏木只觉犯难,之前都是刘嫂将早餐端到她房间,她不用想吃什么,反正她不挑食,刘嫂端什么就吃什么,此时面对如此多的选择,她倒是一时有点选择恐惧症了。   温隽凉深邃的眸光瞥了眼一旁咬着唇瓣的人,随即便开口道:“刘嫂,帮许小姐盛点清粥。”   “哦!好……”刘嫂连忙应声。   一会,一碗清粥便摆在了许夏木的面前。   许夏木看着眼前的粥,再抬眸看了眼温隽凉,心中感叹,果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结婚后,她还不得被他吃的死死的。   哎!   许夏木吃东西向来是狂风扫落叶般的,一碗粥被她三两下就解决完了。   “吃完了?”温隽凉瞧了眼已空空如也的碗,略显惊讶的问道。   “嗯!吃完了……我又不是什么淑女,吃东西很快的。”许夏木似是散漫的说道。又不是人人都像唐婉晴那样,吃一块饼干,都得用个半个小时。   想想都折磨人。   “嗯!确实快……”温隽凉凝眉,意有所指的说道。   此时许夏木才发现他的跟前摆放着一个碟子,碟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块三明治,旁边是一杯牛奶……   难道刚才他就一直在等她一起用早餐?   当意识到这点时,许夏木顿时觉得有点窘状了,“不好意思啊……我一看见吃的东西,就……我是真不知道你还没吃。“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许夏木哑然了,感情他已经忍受她的吃相很久了么?   在她记忆里,两人一起吃饭的次数并不多。但是确实是她一直在那猛吃,而他就一直坐在她对面,多数时候是看着她吃,他虽然也动,但似乎一直吃的很少……   她一直很好奇,他吃的那么少,到底是怎么保持那么好的身材的。   ——不是过分的精壮,亦不是过分的瘦弱,恰到好处的完美身材。 ☆、085: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   第八十五章   相较于她的狼吞虎咽,他的吃相却是慢条斯理,极度的好看优雅,似乎用行云流水来形容都不为过。   许夏木支着下颚,趴在桌上,侧眸,一副聚精会神模样的看着正在吃早餐的男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不公。   整个大厅细若无声,许夏木看了眼静默在旁的张管家与刘嫂,见他们二人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   百无聊赖之际,她就拿出了手机。   听刘嫂说,手机是温隽凉让傅容专门去许氏取的。   手机刚拿出,却恰巧来了一个电话……   看着显示屏的名字,许夏木不禁皱起了柳眉。   她朝着温隽凉扬了扬手机,随后便浅笑拿着手机离开了大厅,去了温园的侧厅接电话……   待许夏木从侧厅折返时,温隽凉已用好了早餐,正优雅的拿起一旁的白色巾帕擦拭着。   许夏木犹豫了会,还是走了过去,看了他的脸上的神色,然后才缓缓开口,“昨晚说的事,我们改天行不行,今天刚好有点事要处理。你放心,我不是反悔,是今天真的有事要处理,我们可以等明天再去,可以吗?”   “好,你先去处理,我们明天再去。”   出人意料之外,温隽凉却是一口答应,甚至并未问她到底要去处理什么事,比领证还重要。   “好,谢谢!”   “车在外面,这里不好打车。”他又说。   “好,我知道了。”   随后,许夏木便离开了大厅,走的亦是潇洒。   待许夏木离开,张管家忙上前说道:“先生!昨天张嫂来电话了,说老先生和老夫人让先生回一次老宅。”   “好。”温隽凉眸光一沉。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这是他是断不会再退让了。   “那先生是准备带着许小姐一起前去吗?”张管家大胆询问,这些日子以来他是看出来了,虽然表面上先生对待许小姐与之前的的女人一样,但他还是看得出来,这其中还是存在了一些差别。   就比如方才,若是换做其他人,先生定不会这般好说话。   “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当然是一起去。”温隽凉淡淡说了一句,随后又道:“张管家,再备辆车去公司。”   “好,先生。”   *   当许夏木走进咖啡厅时,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末端位置的那许欢雅。   在看到她的穿着时,她不禁皱起的眉头,看到她手里拿着香烟时,许夏木便大步走上前……   许欢雅只觉眼前有一黑影笼罩而下,随后手里的烟蒂便被夺走。   她看了眼被夺走的烟蒂,眸光一暗,转瞬即逝,随后抬起头看向来人,似是亲昵的唤道:“姐……”   PS:明天是最后一章免费章节了,后天就是上架了,首更五万!!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么么哒~ ☆、086:姐,咖啡凉了(上架公告)   第八十六章   “怎么回事,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许夏木看着眼前跟之前判若两人的许欢雅。   一头挑染的头发,身上穿着一件领子极低的衣服,衣服很宽大,若是俯身,里面的春、色估计就一览无遗。许夏木眸光向下,眉头就更是皱起了,极短的包、臀裙,这样的穿着对于一在校大学生而言,是完全不符合的。   “姐……坐啊……”许欢雅开口说道,“你先坐下来,我再慢慢告诉你。”   许夏木虽有点不情愿,最后还是坐了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电话说的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还有关于我母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姐……这是我帮你叫的咖啡,纯咖,是你最喜欢的。”许欢雅却是似乎没听到许夏木的问题般,将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   “欢雅,不要跟我卖关子。”许夏木凝眉,看着眼前她觉得更加陌生的妹妹。   “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好了,其实你平时看到我的样子,其实并不是真实,我在学校就是这个穿法,而且我也交过无数男朋友,我会吸烟,打架,逃课……还堕过两次胎,你看到的乖乖女是我装出来的,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再继续装下去了。”许欢雅眸光满是寂冷,那画着烟熏妆的双眼却是透露了一抹难以察觉的阴毒。   许夏木没想到会这样,之前那个穿着蕾、丝公主裙,总是会甜滋滋说着话的许欢雅,竟然全部是装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许夏木不懂,她有爱她的父母,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堕胎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伤害何其大。   “不为什么,就是喜欢这样而已。”许欢雅冷冷开了口,“本来我可以一直这么装下去,但是……你的未婚夫,那个男人,他竟然为了帮你拿你母亲的骨灰坛,找到了我之前的男朋友们,你知道的……我们很会玩的,玩的时候总喜欢会拍些照片,你未婚夫很有钱,有的是钱,他用钱买下了那些照片,然后以此来要挟我们的父亲。”   听到这,许夏木怔住了。她蓦然想起了他的那句,“你妹妹在学校的生活很精彩。”当时她没有问他这话的意思,原来他指的就是这个……   也想起了那次在办公室,苏迎青的兴师问罪。   “姐……别吃惊呀!咖啡要凉了。”许欢雅说着,有笑意浮上她的嘴角。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许夏木问道,想让她知道温隽凉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这……在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了,她不知道他算不算是坏人,但也绝对不是好人。   想到这,心间不禁有点闷,正好瞥见了身前的咖啡,许夏木便端起来,然后一股脑儿的喝了下去。   在她喝咖啡时,许夏木并没发现坐在她对面的许欢雅脸上有着怎样的表情变化……   PS:明天就要上架了,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谢谢!   这文的开篇,男女主角心里都有人,他们的婚姻也并不单纯。但,任何事情在时间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少,平时的朝夕相对,共同经历挫折磨难,终能让两个人的心慢慢靠近,“也许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只是我一直对过去念念不忘。”这话,适合我的男主和女主。   也许很多读者会觉得我的简介有点虐,其实这文真的不虐,如果真的被虐到了,那也是迫于无奈,很多事都无法掌控而已。   但请一定要记住温先生很chong夏木姑娘,只是chong的不那么明显。有句话很适合温先生,“我谁都不愿意亏欠,但我愿意亏欠你”。嗯!这句我没有说反,请不要表示怀疑,等完结后大家会理解这句话的!!   最后再啰嗦一句,希望大家一直支持下去,谢谢!   最后的最后,求个首订! 请一定要支持正版阅读哦~么么哒~ ☆、08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很有胆识(求首订)   第八十七章   在咖啡喝下去后,许夏木只觉得浑身慢慢变得无力,先是手,随后是脚,然后那股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kjanga   怎么会这样?   那个咖啡……   “你想……做什么?”许夏木强忍着那股无力感,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她双手撑着桌面,用了全身的力气,费力的不让双眼闭上,朦朦胧胧的望过去,指关节也因用力过猛,还泛着一点惨白。   “你不知道吧?!我从小就讨厌你……我更恨你的母亲,她死了,可爸爸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甚至还将她的骨灰坛放在家里,你知道吗?你母亲的骨灰坛放在哪里……哈哈哈哈!放在他的书房里,他每天都会在书房待很久,然后再回房。明明房里有个活生生的妻子在,却还不如一个死人,你说可不可笑?”许欢雅说着,却觉得眼角有点湿润了。   “不毁掉你,那个女人唯一留下的血脉,我都觉得对不起我的母亲。我也想看看……一旦你脏了,他还要不要你,哈哈!那个男人明明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但却跟你结婚,真是我看见最荒唐的事了,许夏木!你的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可惜今天你注定要栽在我的手里了。”   这一声声的控诉,一声声的恶毒话语,不断灌入许夏木已有点发昏的脑中。   在完全陷入昏迷时,她努力从嘴中挤出一句话,“别这样做……你会后悔的!”   许欢雅看着眼前昏迷的人,哪里来听得去那话,此时早已被仇恨蒙住了双眼……   *   醒来时,许夏木发觉自己在一个幽闭的空间。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在摇曳着……   她的双手和双脚被捆绑着躺在g上,嘴里被塞了布团,鼻尖萦绕着一股发霉的气息……   她靠着脚力,慢慢直起上身,等做在g上时,她艰难的将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丢在了一旁。   环顾四周,看上去房子已经有点陈旧,那墙壁上的粉漆已经在掉落。   亦是在此时,她听见门外有了声响……   似是有人在外面说话,但是说什么,她具体却是听不清楚。   门板上突然传来声音,她知道是有人进来。   随着门的打开,光线的没入,她看见许欢雅一脸笑意的走入,身后跟着两个陌生男人。   “你倒是醒了,比我想象的要快。”许欢雅看向已经醒来的许夏木,眸光一阵阴毒很辣。   多么漂亮的一张脸,每次见到她都想将它撕裂,然后踩在脚底。   “许欢雅,你最好赶快收手,不然你会后悔的。”   许夏木看了眼许欢雅身后的男人,她在两个男人眼中看到了一股欲、望,那是什么,她清楚的很……   “收手?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为什么要收手,你就等着好好享受吧,两个人一起服侍你,你该感到知足了……”许欢雅眸光一凝,眼中有着兴、奋,似乎还夹杂着其他。   在她离开之前,她对着两个男人说了什么。   许夏木不知她说了什么,只知道在他们说完后,她在那两个陌生男人眼中看到了更为浓烈的欲、望。   怎么办?   对了……   她的手机。   昏暗的房间,只剩下三个人时,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中亦有yn邪笑意。   他们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事,不但有美人睡,而且还有钱拿。   “美人……你放心,我们会很温柔的,肯定不会弄痛你。”   “是啊……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我们怎么舍得呢……”   许夏木看着两人,心下便是有了主意。随即她朝着两人妖媚一笑,那笑看在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眼里,简直就是催化剂。   “你们看,我的手和脚都被绑着,你们玩起来也不尽兴,不是?房间里就我们三个人,我一个女人,难道你们还怕我逃了不成?”许夏木语气带着一点撒娇意味,那眉眼却是多了一份难以察觉的冷凝。   越到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冷静。   不然就真的完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大概是十几秒后,便做出了决定。   十几秒,但许夏木却觉得好似过了几百年。   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拉过许夏木被绑缚的双手,然后解开了绳套……   双手得以解脱,许夏木便再次妩媚一笑,“大哥……还有脚上的呢?”一只手却是不着痕迹的摸向了裤子的口袋,这个时候她除了找他,真的是想不到其他人……   两个男人也见过美女,但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人。   明明有着一张清纯绝艳的容颜,却一个眼神就足以魅惑人心般。   手亦是不受控制的去帮她解了脚上的绑缚。   此时许夏木唯一庆幸的是那日她刚把他的号码存在了第一位。   纤细的手指摸到了屏幕,一滑,解锁,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已经没了束缚的许夏木俨然轻松了许多,她从g上一跃而下,然后将自己抵向了墙壁。   两个男人一看美人已经没了束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想来个猛扑。   许夏木见此,立马眸光一转,“两位大哥……你看我的手和脚绑得都淤青了,能不能先让我休息一下?我们可以互相培养一下感情,了解一下对方,你们觉得呢?”   “别跟老子卖关子,你最好识趣点,不然老子可不会怜香惜玉,说那么多废话说什么!老子是被人雇了来gan你的,不是来听你的废话的……妈的!”其中一个男人俨然失去了耐心,说着就准备扑向许夏木。   此时在旷野郊区,却那么突兀的有一辆越野车停在石子路旁。   傅容一脸严肃的看着此时仍是淡定从容的老板……   然后只见他掏出了手机,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时,那略显僵硬的嘴角有了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按下了通话键,再按下了扬声器。   随后那亦是从容不迫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   “大哥,你别猴急啊!这种是水到渠成的事,你这样……大家都没了兴致。”   “妈的!老子不想再跟你废话了,兄弟!你先上……妈的!这个娘们真不好搞……”   傅容听着从手机里不断传出的声音,只觉头上闪电雷鸣般。普通女人碰到这种情况,定是会哭哭啼啼,再激烈的点可能就会要挟对方,敢动手就直接撞墙,或者咬舌自尽。   他未来的主母倒是好,还跟那些人讨价还价上了。   而,最为诡异的是,他的老板却一点都不急,俨然一副继续观望的模样。   “大哥……我不敢!还是你先来吧……这个女人好像我在哪里见过,看着好眼熟。”   “真是没用的东西……我先来就我先来。你见过的女人多了,你各个都觉得眼熟,妈的!真是没用……”   “不对大哥……你先等等……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是那个谁的未婚妻?让我想想……那个那个……那个温氏财团老板的未婚妻,对!就是她,准没错……我前不久在报纸看见过。”   “什么……怎么可能?你确定没看错?”   “没有……不会有错……就是她,难怪呢!我一看见就觉得太面熟了。”   “妈的!你不早说?!这个女人我们碰不得……快走!把钱退了,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丢了性命,快!兄弟。”   “妈的!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sao!”   “……”   傅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眼神时不时瞟向同样静坐的温隽凉,猜不透!猜不透!   那日,他记得他吩咐他去许氏取她的手机,取回来后,却是让他在她的手机里装上跟踪器,难道他一开始就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既然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们早早就到了,为何却迟迟不现身去解救。   反而要在这拭目以待。   “傅容!你觉得你这个未来当家主母怎么样?”温隽凉突然的开口询问,那难以琢磨的神情,却是让傅容突然犯了难色。   很多人表面上以为温家的当家主母所要做的便是在宅子内,养养花,种种草,闲暇时候就拉着族里的一帮太太们话家常,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个位置真正的作用是在哪……   若是一个毫无胆色的女人坐上去,那无疑是不行的。   “我觉得许小姐有胆识,但毕竟年纪尚轻,缺了一点火候。但能如此从容的面对刚才的那种境地,已经是很难得。”傅容如实说道,那眉眼中亦是有些许赞赏意味。   亦在此时,远远的看过去,只见那潦草的屋子里走出来一女两男。   女人似乎跟两个男人起了争执,两人男人将一沓钱丢在女人跟前,然后就大步离开,离开时,似乎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先生,接下去怎么办,需不需要出面?”傅容看了眼已经走远的两个男人,随后问道。   “那两个人你去处理,至于这边我亲自来。”语毕,温隽凉优雅的下了车。   傅容看了眼站在屋前的女人,不禁为她抹了把汗,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   许欢雅看着离开的两个男人,不禁心里暗骂,“真是两个没用的东西。”   看来只能重新再找人过来,好在刚才她在咖啡里下了药,估计现在差不多已经发作,只要看见男人,都会迫不及待的直接扑不上。   呵!许夏木!我一定会让你比我还脏。   “喂!程哥,帮我派两个男人过来,最好难看一点的。对!就是那个地方,尽快……没问题!只要你帮我,陪你多少夜我都心甘情愿。”   等许欢雅抬头挂断手机,抬头时,眼前已站立一人。   在看见那人的面容后,瞬间从心底升起了一股颤栗,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许欢雅还处于呆愣中,温隽凉那张素来温润的脸上早已阴霾密布,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抓过许欢雅的头发,那一头挑染的头发在他骨节分明的手里,显得更加的刺目起来。   许欢雅只觉吃痛,整个身体便被拖行着向前。   她很害怕,却不敢叫出声……   她没想到那个看似温润的男人竟然会做出如此暴力的行为。   她还记得那晚,她娇羞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温柔的抚过她的发,对她说,“好好睡觉。”   那时候,她以为她的人生找到了一丝光明。   可是……   为什么后来却不是她,却不是她。   禁闭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瞬间外面的光线投入到昏暗的屋内……   许夏木强压着从身体里传出来的原始欲、望,此时的她的眼神有点涣散,看不清来人。她只能下意识的挪动到了一个看似最为安全的位置,然后紧紧抱住了双腿。   手机已经没电了,他怎么还没来……   怎么还没来。   此时,却是有一丝苦涩在心间淌过,果然是不曾赋予感情的交易,他又凭什么来。   她知道,即便仅是拨通了一个电话,以他的心思定能猜出是出了什么状况,也能很快找到她……   可是却没来!   身体里,却是再一次袭来了一波难以言明的感觉。只觉得浑身像是积攒了什么东西,只想寻一个宣泄口。嘴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嘤咛,许夏木在听见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后,那攥紧掌心的指尖直接戳进了肉里,才能阻止身体传来的本能欲、望。   温隽凉看着蜷缩在一角,正在瑟瑟发抖的女人,她将脸埋在双膝间,似乎在极度忍耐着什么。   顿时,他眸光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许欢雅被狠狠的甩在了地上,白希的脸上有着污垢,画着厚厚烟熏妆的双眼中盛满了惊恐,身上的衣服因为刚才的拖行亦满是灰尘。   此时显得那么落魄不堪。   她抬眸看着居高临下,满眼厌恶看着她的男人,却是笑了。   温隽凉蹲下身,那么高贵优雅的姿势,却是满身的戾气,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眸光透着一股几yu掐死她的气息。而他也是这么做了,手紧紧的扼住了许欢雅脆弱的脖颈……指关节慢慢收紧   许欢雅只觉吃疼,若是刚才还能镇定,但此时他动手后,她是当真感觉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你给她吃了什么?”温隽凉眸光沉暗,那晦涩的明暗间,亦有弥漫开来的怒气,在他那张俊雅绝伦的脸上越来越明显。   许欢雅不出声,紧咬着牙齿。   “不说,是吗?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温隽凉此时亦是恶狠道,那漆黑的眸中像是淬了毒液一般的毒辣。   任谁都不会想到素来清俊高雅,温润如玉的温大少爷会有如此一面。   当然,这其中包括许欢雅,此时她只觉喉咙里有一顾腥甜,她知道若是她再不开口说话,或许是真的会被他扭断脖子……   蓦然的,一股从心底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此时的许夏木已接近晕沉状态,她的耳边有掠过的声音。那声音她识得,是他的,但又转念一想,应该不是他!他怎么会用那种口气说出那一番话来……   公子如玉般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得那般暴戾。   她想,一定是她听错了。   身体里有东西在咆哮、叫嚣着。许夏木强忍着即将破口而出的shenyn声,皓齿咬着樱唇,死死的咬着,纷嫩的唇瓣哪经得起如此*,一咬便碎,那鲜血溢出,在她的口腔里弥漫。   即便如此,那不受控制的身子仍是不断激荡着她的理智,她感觉自己好像油走在死亡边缘,只要一步便会落入万丈深渊。就是在此时,那原本欺霜带雪的眸光划过一丝狠厉,许夏木直接抬起自己的右手,然后狠狠在手上咬着,一口又一口……,那钻心的疼痛瞬间缓解了身体里娇小的yu望。   可是那原本白嫩的芊芊玉手上却是鲜血淋淋。   温隽凉目睹了这一幕,眸光却是深沉如海……   等他转眸看向许欢雅时,眼中已是淬上了毒液,就如一条眼镜蛇般,冷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她。   “那夜……你穿上了她最喜欢的绿色长裙,梳着与她同样的发饰,不就是为了gouyn 我么?!我现在如你所愿……”   语毕,温隽凉大手一挥,许欢雅原本就穿着单薄,那些薄薄的衣料哪经得住如此对待,三两下就从她身上被撕扯了下来。   瞬间,肌肤luo露在外,许欢雅本能的用双手去环住身子。   温隽凉眸光瞥了眼屋子里的g,然后冷着嗓子道:“躺上去……”   语气带着绝然的命令。   许欢雅瑟缩了一下身子,一边抑制不住的颤抖,一边缓缓站起了身,为赵寸缕的身子亦趋亦步的向着g迈近。   从未有过的屈辱感,终是让她流下了泪。   就那么赤身luo体的躺在g上,明明是十月份的天气,可许欢雅只觉得浑身冰冷,遍体生寒,她知道这种冷来自那个男人。这个男人太可怕,若是招惹了定是万劫不复,可是她却偏偏好死不死想动他的“未婚妻”。   亦在此时,男人走了上来。   他冷冷的眸光掠过那暴露在空气里的凝脂肌肤,唇微勾,“好好躺着……若是敢起来,可不单单是这样而已。”   语气冰寒,透骨的冷,似乎能毁天灭地。   许欢雅此时哪敢动,她因害怕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中的唾液,现在她只求程哥的人能早点过来。毕竟程倾城的名号在虞城亦是响当当的,即便是只手遮天的温隽凉,应该亦会忌惮三分。   此时温隽凉看向瑟缩在角落的女人,眸光中的冷酷终是有一些软色,他大步上前。   许夏木只觉眼前有人影晃动着,衬着灯光忽明忽暗。她抬起头时,却是一股干净的薄荷味气息闯入她的鼻下……   是他!   他来了!   眼看过去却是朦胧的,难以看清。她强忍着身体里不断肆虐她的yu望,看着那抹静站的人影,展颜一笑。   温隽凉见过许夏木效果无数次,狡黠的,得意的,干净的,魅惑的……却都没有这一次来得动人心魄。   她的唇上粘着干涸的血,眼角有着一点湿润,身体在瑟瑟发抖。   这么的落魄。   她竟然还对他笑,到底在笑什么……   真是个笨女人!   温隽凉清冽的眸光一暗,最后终是化成一汪温润的泉水。他脱下身上的铁灰色外套,蹲下身,带着试探性性的蹲下身……   她的症状那么明显,那迷离的眼,她极力克制住却仍是溢出声的shen yn.   感觉到男xng气息的侵入,即便是来自他的,许夏木仍是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   温隽凉见状,眉峰一皱,他慢慢伸出手,似是安抚的抚摸过她的额头,“乖……是我,别怕。”   那只抓着他外套的手最后慢慢松开,她嘤咛一声,终是冲入了他的怀中。   “我难受……好难受,身体里好像有……很多虫子在咬……”许夏木清楚的知道她是被人下了药了,若是这个药效早点发作,或许此时的她早已被……   后面的她不敢去想,仅是本能的搂紧了男人的颈项,本来就波光潋滟的美眸,此时更是风、流、迷离。   男人的气息似乎将她的身体贯穿般,原本偃旗息鼓的yu望再次复苏,啃噬着她残存的理智……   她伏在男人肩头,息着……带着奢。   猝然间,温隽凉只觉脖子那一疼,是她的牙齿咬人了他的里肉。   深邃的瞳眸张合着,眼中却无怒意,有的却是笑意横生,他抬起手抚向她的背脊,“乖!难受就咬我吧……”   许夏木啃咬着,口里沾惹到了他的血,她才醒,竟然一波快、意袭来,她竟然情不自禁的咬了他。   意识到这点,她猝儿退开。然,腰间圈住她的铁臂似乎不愿放开,她抬眸看过去,却见他笑的魅惑众生的浮夸模样,“怎么?刚咬完就想逃了?真是一只小猫儿。”   不知为何,许夏木只觉得此时双眼亦是慢慢清晰起来,她看向被她咬伤的那处,不禁心中撕拉一声,她想一定很疼。   “我咬你,你怎么不躲?”许夏木诧异问道。   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就那么任凭她咬。   而且那个咬着的位置,正好的耳朵下面,衬衫领子上面,看那伤口定是要好几天才会愈合,难道他要顶着这种不伦不类的伤口去上班……   他的下属会怎么看。   “躲了,你就不咬了么?”温隽凉凝眸,不答反问。   “……”许夏木默然了,她想刚才自己那个样子,定是不会就那么罢口的。   在她发愣之际,男人却是直接将她揽腰抱起,如此行云流水。   被抱起后,许夏木才看见许欢雅竟然是浑身赤luo的躺在那,不禁哑然,怎么回事?   此时许欢雅亦是在看她,那眼中的狠毒丝毫不减,似乎还比之前更甚,许夏木看见后不禁想起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上一辈的恩怨为何还要牵扯到这一辈,如此的恶性循环下去,日子还过不过了?   亦是在此时,原本掩合的门却是被推开了。   两个男人一边说笑进入屋内,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所有并未去看屋里到底有什么人,只是进门后,就本能的去管好门,然后两人转过身……   在看见屋内的人后,两人竟是双舜耕跪了下去。   “凉爷……您老怎么会在这?”怎么回事,老大不说吩咐让他们来办个女人嘛?!   许夏木看了眼跪在地上,双腿不断打颤的两个男人,眸光一定,然后再转过头看向抱着她的人……   他们竟然叫他,凉爷。   “你们不用紧张,先起来。”温隽凉此时恢复常日里的那温润的模样,言笑晏晏道。   两个男人一看见他笑,却是更害怕了。这个凉爷可是连他们老大都要竟让的主,他们怎么能不紧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来办个女人嘛?   难道要来办的那个女人是凉爷的人?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要出人命的。   “哦!对了……帮我带句话给程二,许夏木是我的人,最好让他管好他的女人,别再来惹什么事端,若还有下次,我可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了。”温隽凉意有所指道。   “是!是!是!”两人闻言后,立马齐声恭敬道。   待温隽凉抱着许夏木离开屋子后,两个男人才立马上前……   此时许欢雅早已瘫软在g上,亦管不了衣服都未穿好,只能扯过一旁的被子随意裹着。   “我说姑奶奶哎!你怎么敢动了凉爷的女人了?”   许欢雅怎会想到这么巧,他们人人口中的凉爷竟然就是温隽凉,她一直以为那么老的称呼,定是一个七老八十的男人,怎会想到是他……   走出陋屋后,便见傅容已站在离陋屋不远处,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男人,将头压的极低。   许夏木望过去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两个男人是一开始在房间里的那两个。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许夏木发现那两个男人似乎越来越害怕。   她知晓这种害怕的根源是来自此时抱着她的,温隽凉。   傅容在看见许夏木的脸后,亦是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怎么搞成那样?看上去还真像是被人侵、犯了一样。   头发散乱,嘴角带血。   若不是他清楚知道后面两个杂碎没得逞,光看她那样还当真要以为被怎么了。   温隽凉走到车旁,温柔的将许夏木放在椅凳上,然后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半个身子才从车中撤离。   亦是在撤出时,那原本温润的俊颜瞬间变成了厉色。   温隽凉冷冷的看了眼傅容身后,双腿已经打颤的两人,他的薄唇轻勾,“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理你们?”   “我们不敢……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不知是温先生的未婚妻,请温先生放我们一马。”   “哦?”温隽凉尾音上扬,“但冒犯是事实,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是……我们知道,我们立马去公安局自首,立刻马上。”   温隽凉抬眸看了眼坐在车里,正一连好奇看着他的女人,不禁心间一动,便钻入了车内……   傅容跟了温隽凉那么多年,老板的意思他岂会不懂。   “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去公安局自首,在里面好好改造,别那么急着出来……”傅容表情冷肃,语气更是透着冰寒说道。   “是……是……”   随即价值不菲的越野车便急速驶离,卷起一阵尘土。   见车子离开,两人瞬间倒地,皆是拍着胸脯,像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哥,难道真要去公安局自首,我们不是没得逞么?”其中一男人问道。   “你傻缺啊!那话里的意思还没听明白,此时公、安、局可比外面安全多了,你以为我们惹的是普通老百姓啊,我们惹的可是温家掌权人,能进公、安、局吃口闲饭就不错了。”   **   没过多久,车子便在一家旅馆前停了下来。   温隽凉将许夏木搂在怀里,深邃的眸光看了眼怀中再次香汗淋漓的女人,眉峰再次皱起。   果然不出他所料,媚药的药量下了重手。   “傅容,你先回去,把车钥匙给我。”温隽凉看着傅容道。   傅容有点无奈了,最后还是将车钥匙从车上拔了下来,然后交到自己老板手中,其实他想问,没车让他怎么回去……?   还在他发愣之际,温隽凉却已抱着怀中的人下了车。   向着旅馆走去……   傅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旅馆上面的时钟标志,他想,看来事情很棘手啊!   进入旅馆后,温隽凉凌厉的眸光扫过旅馆内简陋的陈设后,不禁眉头一蹙。亦是在此时怀中的人亦是再次发出一声嘤、咛声,随即他眸光软了几分,即便对这样的旅馆有点排斥,但还是走了上前。   老板见来人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那眉目虽是清俊贵雅,举手投足间亦见贵气不凡,看似温润,但那隐藏在镜片后的黑眸却满是疏离与冷寂……   老板一眼便认定,此人绝非善类,亦不好惹。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老板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见来人怀中抱着一个人,被裹在宽大的西装外套里,从露在外面的手可以判定是一个女人,而且应该是一个极好看的女人,随即便问道:“先生,是要一间还是两间?”   温隽凉甩出一张金卡,语气温漠道:“一间。”   在看见甩出的金卡后,老板更加断定此人来头不小,亦不敢怠慢分毫。   “好的,先生!房间里有冷水和热水都有,一切都很齐全,请先生慢慢享用。”老板转过身取了钥匙,随后恭敬的将钥匙递了过去。   温隽凉冷眸看了眼老板,随即便接过钥匙,走向了楼梯口。   小旅馆的楼梯窄小而古老,温隽凉一八五的身高,再加上此时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儿,上去显得有点犯难……   他看了眼怀中的人,见其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那紧咬着唇瓣,带着丝丝缕缕的结痂血渍,却是犟的不肯出半点声来。   温隽凉单手优雅一托,原本在他怀中的人儿,随便是被抗在了他的肩上……   因突如其来的动作,许夏木只觉脑袋一阵晕眩,随即便是眼前一花般,双眸再次明亮时,触及眼底的便是那看上去有点年头的楼梯……   她甚至听清楚了因走上去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   心下便是了然是什么地方,是时钟旅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许夏木尝试挣脱着,从嘴里艰难的说了一句话。话一出,她才更加懊恼,明明是一句质问的话语,偏偏被她说的su麻入骨。   感觉到肩上人儿的扭动,温隽凉直接在她的俏tun上一拍,“别动!还想不想解身上的、媚、药了。”   什么、媚、药……   竟然是媚、药……   许夏木对于媚、药亦是知晓的,听说是从一些ye店里传出,针对的对象是一些油走在边缘的少男少女。许欢雅竟然在她的咖啡里下了媚、药,难怪她觉得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一股yu望。   想起许欢雅看她的愤恨眼神,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有凉薄,世间种种是最为可怕的便是人心。   这样的恨,不惜毁掉她的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晃动间,她记得她第一次到许家,她站在她母亲纤细的身后,看着那一屋子的人,每个人投射到她们身上的目光都带着厌恶与鄙夷,那时她很害怕,躲在母亲纤细而孱弱的身后,下意识的抓紧了母亲洗的泛白的裙裾。   亦是在那时,穿着一身粉色洋装的小女孩从外面跑进屋内。   在见到屋里的人,先是愣了愣,随即便跑到了她的身边……   “姐姐……你看这花好漂亮……我们出去摘吧。”   那是许欢雅第一次叫她姐姐。   那样的纯真可爱的小女孩,如今却是满怀仇恨,到底是从何时开始……   **   开了房门后,温隽凉将肩上的人儿放在g上后,只见她迷离的双眼看着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但是在对上他的双眸时,却又倔强的撇开了头,看向别处。   房间内的灯光昏黄,剪出两人脸上的神情。   她在忍,他亦在忍。   猝然间,他欺身而下,两人瞬间鼻息相对。   ps:不知道会不会屏蔽,自认为写的相当隐晦了,如果还屏蔽我……我就……好吧我也无能为力了…… ☆、08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她的倔强(求首订)   第八十八章   许夏木眨巴了下翦水双眸,眸中似有疑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她猛然间就觉心间一痒,似有小虫在啃咬着……   她知道定是那个媚、药有要发作了。http://ebook.jiang/   这应该是第三波,她不知道接下去还有没有第四波、第五波……   她只知道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忍!   “抱我去浴室……”许夏木紧咬着唇瓣,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她可不想在他面前变成一个疯婆子,直接撕了他的衣服,强shang了他。   他撑着上身,双手安放在她脸颊边的两侧,两人却是鼻尖相对,他的眸光对上她的……,竟然却是衍生出了无端旖、旎。   他说,“其实你可以不用忍,我可以帮你……”   许夏木眸光却是一寒,“我记得你说过……你对流着血的女人不敢兴趣。”   他的手撩动着她的发,那松软的发丝在他手里,似乎成了上好的艺术品,鼻下有着香气,是属于萃取纯天然植物的洗发水香味。   “你知道的,还有很多种方法的……”   许夏木当然知道他嘴里说的是什么意思,曾几何时他亦在她的身上施展过,让她晕过去好几次,他就像是一个魔,总有办法引诱她陷入他一波又一波的漩涡中。   让她沾染情yu,他却仍是独善其身。   但是此时的许夏木脑中却又想起另外一张刚毅的俊脸,他对她说,“夏木,我是被下了药。”   下了药么?下了药就该不论对方是谁,就可以尽情的为所yu为么?   思及此,那美眸中更是透露了一滴冷静,她伸出手,圈住眼前男人的颈项,再次坚定道:“抱我去浴室……求你!”   一个“求”字瞬间让温隽凉那温润的瞳眸铺上了冰寒霜雪,两人认识至今,她从未开口求过他,即便是g上,她被他带入一个未知领域,她亦是坚韧的不肯低头,总是拿着一双妖冶瞳眸看着他,紧咬着唇瓣,强忍着。   “想去?那就自己从 g上爬下来。”温隽凉退开身,以一种极度冰寒的语气说道。   闻言,许夏木便扭过头看了眼已站起身的男人,见其一连的素冷面容,他兀自走到窗边,静默而立……   他似乎确实不打算帮她。   此时许夏木想起那句话,女人心海底深。那可是说的真是草率了,应该是温大少的心思海底深才对。   强撑起酸软的身体,许夏木勉强从 g上站了起来,然后踏着缓慢的步伐向浴室走去。   明明就只有十来步的路,她却好像走了许久。   步步都是煎熬……   直到浴室门就在眼前,许夏木伸出手扭动了门把,在走进去之前,她看了眼仍是静默在窗边的男人,她似乎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冰寒。   她,是哪里惹到他了么?   但下一刻,那潜藏在身体里的yu望再次席卷她的全身,她不敢再作逗留,扭开了门,随后便走了进去。   “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一扇门,却好似阻隔了两人。   顾不上环顾四周,许夏木直接冲进了淋浴房,将水的温度调至零点,扭开了花伞……   那冰冷的水直接洒到了她的身上,瞬间浇熄了埋藏在身体的那具火把。   **   浴室外,温隽凉静默而立。那好看如远山的眉目此时却是更发清冷,清俊的容颜更是染上了一丝冰寒,如此高踞额姿态,却是平添了一抹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脑中却是想起那张时而明媚时而张扬的脸,她竟然情愿忍受那种药物带给她无尽的痛苦,都不愿意让他碰她。他不知道许欢雅下了多少的量,只是单看她那张忍受痛苦而越发惨白的脸,应该是下的不少。   如此执拗的性格,是不是之前他太过纵容她了?   突然,从浴室里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翻。   温隽凉敛眸,侧过身,浴室内再次传来异样的声音,终是不能做不到全然的不管不顾,踏步上前……   浴室门一打开,撞入双眼的便是她浑身湿透的瘫软在地板上,双手环着身体,正在瑟瑟发抖……   见此,眉峰一皱,颀长的身形上前将她抱起,揽进怀里,那种从她身上传来的颤抖却是融进了他的心。   大步走出了浴室,将怀中的人儿放在g上,三两下将她的身上的衣物除去,拿过一旁干净的绒毯包裹住她此时略显娇小的身子。   许夏木此时只觉有点晕沉,恍惚间,似乎回到很久之前……   那埋藏在心底的名字亦是被她唤出了口。   “晋升……我好冷……”   “……真的好冷……”   “晋升……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   “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一句句话,虽然脑袋晕沉,却是说的清晰。   清晰到温隽凉想忽视,都寻不到忽视的理由。   作为一个男人,即便是不爱这个女人,但是当她在自己面前叫着另外一个男人名字时,亦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怒气。此时他才想起,那日在医院,他听见他们两人的谈话,原来当年霍晋升的背叛是因为被下了药,上错了g……   原来,她今天拒绝他的缘由竟是想证明即便是被下了药也能忍住,是不是?   猝然间,那原本清冷的眸光变得异常魅惑众生,他欺身而上,张口便直接嚯住她的樱、唇,极尽的、吮、吻,直到她的口腔中满是他的气息,他才餍/足的攻/向其他地方。   此时,许夏木只觉浑身发烫,头脑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她,却不疼,只觉得酥、麻……   等等!   霎时间,脑袋哄的一声被炸开一般,许夏木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眸,却见身上未着寸缕,那男人正埋在她的胸、前,正在肆、意、蹂、躏。   “放开我……”许夏木张口说道,难道这个男人忘记她的亲戚还没走么?   他不是一向有洁癖么,现在又是在干什么……这个男人真是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揣度。   “夏木……告诉我你当时你为什么要愿意跟我上g,为什么?”温隽凉抬眸看过去,语气清冷,丝毫不沾染任何情yu。   许夏木被问的语塞了,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那日是霍晋升与唐婉晴的结婚的日子么?她以前以为是,但其实不是,她当时是很伤心,可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给另外一个男人。   可是,终究是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小舅的颜值太高了,我被小舅迷倒了,所以就投怀送抱啦。”对上那漆黑的墨眸,许夏木张口便是语带调笑,似是戏/谑的口/吻。   如此这番话说出来,有哪人会信。   怎会有人相信!   温隽凉直起身,静坐在g畔,那眉眼莫名有着倏冷。   他说,“因为霍晋升娶了你的表妹,所以你就自暴自弃,选上了我……你那时是不是想,随便哪个男人都行,那么清白的身子他不要,自有人会要。所以那夜你才会那么失魂落魄,我的车差点撞上你,后来你上了我的车,你说你很缺钱,便把自己给了我。许夏木!你是在把我当猴耍吗……”   听着这番话,许夏木是呆愣的。   原来那日在医院,他真的听见了她和霍晋升的谈话……   此时此刻,她想去反驳他,对他说事情其实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骄傲终究让她不想跟他做无谓的解释,有必要解释吗?他们之间本来就一场交易,跟别的交易不同的是他们的交易拿的是一辈子的婚姻而已。   他不爱她,她知道。   她也不爱他,他清楚。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的过去。   “我们之间可是交易……当时我为什么选择跟你上g好像并不重要。”许夏木亦是冷着声的回击。   亦在此时,那原本静坐男人侧过了身,用一种极端冷漠的神情看着她。   他轻启薄唇,“是么?还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把自己放在了那么低的一个位置,何必呢!毕竟是皇城唐家的千金小姐。”   许夏木卷住身上的绒毯,慢慢起身,撩动着一头墨发,唇角一勾,笑意纵声,“小舅不就喜欢我这点么?识时务,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去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再说了,我与母亲很多年前就被唐家驱逐,所以,我做什么事都与唐家无关,更不会丢了唐家的脸……”   闻言,他素来清冷的面容却是一丝动容,转瞬即逝,随即又换上明媚善睐的虚假模样,笑道:“夏木外甥女果然聪明,不枉小舅疼你一场。”   许夏木知晓自己的演技不差,但碰上这个男人时,她才知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厮的演技堪称是绝无仅有,不去争夺奥斯卡简直就是浪费。   比如现在,刚才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此时竟然换上了一张笑颜,虽然那笑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但不得不承认,如此快的转换一般人当真是难以做到。   可是,他却做的行云流水,炉火纯青。   “天色晚了,今天就将就在这过*。”某人再次开了尊口,说道。   许夏木当然是无所谓,虽然是一间小旅馆,但总是露宿街头好。小时候,她跟母亲被唐家驱逐,母亲自小就是千金大小姐,没做过什么活,她们没有钱,有一段时间两人露宿街头。后来母亲不忍心她跟她一起受苦挨饿、受冻,在一家饭店找了一个洗碗的活,没有工钱,就管一日三餐,*露宿……   亦是在那段时间,她记得她母亲的芊芊玉指越来越粗,以至于后来的几个冬天都会腐烂,忍受十指连心的痛。   思绪慢慢回笼时,许夏木才轻声回了句,“好,只要小舅不嫌弃这地方简陋,我是无所谓的。”   温家大少何曾住过这种地方,怕是第一次吧!   **   翌日。   窗外洒进缕缕暖阳,让原本简陋的房间倒是增添了几分梦幻。   许夏木缓缓从g上醒来,醒来后,她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却早已冰凉。   他早已起身了。   昨夜,两人虽是同g而眠,却仅是单纯的同榻而卧而已……   直起身,许夏木抓了抓有点凌乱的头发,身体因媚、药的原因,此时亦显得异常疲累,但她可以肯定那药效应该是过去了,不然昨夜她不会睡的那般安稳……   特别是身边还一个绝色美男,若是发作,定会直接化狼来个猛扑吧!   脑子里想到这番场景时,许夏木不自觉的有笑意爬上了嘴角。   若是她真主动将他扑倒,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会以为她是一个se女吗?   亦在此时,那禁闭的门却传来了叩门声。   许夏木连忙将被子盖住自己,然后才开口道:“进来吧……”   门被打开,只见穿着一身黑色套装,盘着一丝不苟的发饰,面带三分笑意的宋玉双手拖着衣服而入。   “宋特助怎么会是你?”许夏木见来人有点吃惊。   “许小姐,早上好!我受温总吩咐而来,这是温总让我带给你的衣物,是全新的。”宋玉笑着,面不改色道。   “那谢谢啦!”许夏木卷着被子下了地,随即又问道:“你们老板呢?”   “温总在下面的车里。”   “哦……”许夏木沉吟一声,那厮倒是想的周到,知道昨夜的衣服是不能穿了,才让宋玉送衣服来的吧?!   “许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宋玉见许夏木有点呆愣,继而问道。   “哦!没有了,辛苦你了,宋特助。”许夏木道了谢便上前接过衣物,随即便进了浴室内。   等从浴室出来时,早已换了样貌。宋玉送来的是一身职业套装,浅粉的色泽,平日里许夏木从未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在她看来这样的颜色穿在身上显得太嫩,出去应酬看上去不够沉稳……   “许小姐真的很适合这种颜色的衣服,温总眼光真的好。”宋玉见许夏木从浴室内出来,便由衷夸赞。   “温总?”许夏木凝眉问道,“这衣服不是你买的吗?”   “是我买的没错,不过是温总告诉我的颜色、款式,还有尺寸。”宋玉如实说道。   这倒是让许夏木颇为惊讶,他知道她的尺寸她不奇怪,毕竟那么多的夜里……只是她好奇他怎么会选了这种颜色与款式,平日里她可从未穿过这种款式的。   类似甜美的职业套装,一项不在她的穿衣范围之内。   **   许夏木与温隽凉的相处模式很奇怪,大致可以用你进、我退来形容。一直维持相安无事,相敬如宾的模样,有需要时,对方定会伸出援手,不需要时,另外一个亦不会去叨扰。但是,或许谁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人会走到这一步,婚姻……多么可怕的字眼,又是多么暖心的字眼。   一百种人对于婚姻,有一百种看法。   但是,在许夏木眼里婚姻的大致理解应该是相濡以沫、却不及相忘于江湖。   她不知道温隽凉对于婚姻的看法是什么样的……   或许在他看来,一切在利益面前,都显得渺小。   毕竟他是个大歼商,不是么?   许夏木与宋玉时走下楼后,离开旅馆时,恰好要经过老板的收银台。   老板的眼中清楚闪现着一抹光亮,那抹光亮,许夏木认得,那是看见钱后折射出来的眼神,呵!又是一个歼商。   走出旅馆时,果然那辆霸气而庄严的劳斯莱斯就静驻在那。傅容则是站在车门口,俨然一副等了她许久的姿态。   以前许夏木对于傅容的印象一直不佳,倒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心思深的不亚于某人,亦是个难缠的主,说话总说半句,那另外半句要靠猜……   交流起来,就一个字“累。”   她不知她的小瞳瞳到底是怎么会看上他,一个蒙葫芦,真能懂什么风花雪月才怪……   傅容恭敬的帮她打开车门,许夏木亦不扭捏,直接坐了进去,随即车门便“砰”的一声关上。   显然,傅容与宋玉坐在了前头,如此特意的安排,莫非他有什么话对她说不成?   温隽凉坐在左侧位,有点靠着车窗,正在翻阅着最新的华尔街日报,密密麻麻的全英文的报纸。虽然许夏木的英语不错,但读这类专业术语极强的报纸还是显得很类,一般看完一页就会累的苟延残喘,趴在那不想动了。   从许夏木的位置看过去,温家大少眉眼清冷着,那不温润儒雅的面容似乎不怒时一直噙着三分笑意,恰到好处的嘴角上扬,那笑却是不轻佻亦不轻浮,倒是显了几分冷凝与严肃感。那镜片的光芒在暖阳的折射下显得有点幽蓝的光,衬着他的脸,竟是异常的贴合,融洽……   在她的印象里,他似乎从未对她发过脾气。   即便有怒气,他似乎都藏得极好,总会在外面包着一层糖纸。   如此这样一个男人,竟然就要成为她的丈夫了。   这一刻,竟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我帮你请了半个月的假期,你可以这半个月好好休息,顺便想想蜜月去哪里?”突然,冷不丁的一句话,从许夏木身旁传出,穿透了车内略显压抑的气息,钻入她的耳内。   许夏木略微闪神,随即便侧眸看过去,却见他仍是埋首于报纸间,如此的专心,心无旁骛,“我不想太过铺张,你公司那么忙,我也脱不开身,蜜月……还是算了吧。”这是她的实话,她觉得既然是一个无爱婚姻,这些正常的程序还是免了吧,没必要徒增烦恼……   话落,许夏木便看见他翻阅报纸的手,顿了顿,开口道:“就那么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这话说的太过暧、昧,若是不知情的旁人听了去,还当真要以为他对她有什么想法……   “哪能啊!我只是站在事实的角度考虑,你那么忙……”许夏木哽咽了一下,自己都感觉自己的理由有点站不住脚。   他却道,“再忙,陪老婆度个蜜月的时间还是有的。”   许夏木瞬间窘了,这话听上去语气结构主谓宾什么的都是对的,为啥她就觉得这一句病句呢,病句呢!他竟然说了“老婆”两个字!   “小舅,你别这样,我不习惯。”许夏木瑟缩了下小肩膀,眸光看向窗外。窗外,不断有参天大树从眼前晃过,十月的虞城当真是美美的,如此的绿意盎然,如此的生机勃勃。   “夏木,有些东西我不能给你,但是蜜月我觉得我可以给,所以你无需扰心,难道你不想出去走走,看看?”温隽凉再次说道,此时他亦放下的手中的报纸,脸上的神情沉着,却又显得那么悠扬好看。   许夏木闻言转过头去看时,便是看见如此模样的温隽凉。他此时的眼中毫无杂质,有的仅是单纯的欣然感。   曾几何时……他有如此纯然的眼神了。   或许是他瞳眸中闪现的眸光太过美好,再或许是正如他所言,她亦想出去看看……毕竟世界那么大。   “好……那我想想去哪里。”许夏木浅笑,说道。   他却说,“好!真乖……”   “……”许夏木再次默然了,内心呐喊道,可不可以不要再用对小孩说话的语气和她说话了,她好歹已经是一个二十四岁的人了。   最后,却仅是在内心呐喊而已,终是以沉默相对。   **   一路上安静极了,如屡屡清澈隽泳的泉溪般的静。   她并未去问他,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他又是怎么处理许欢雅的。她知道她即便问了,他亦不会直接去告诉她,只会再丢出一个问题来,不答反问是他惯用的伎俩。她是个懒人,竟然有人帮她费心,那她就不去再cao那份闲心,人不需要太累,随意就好。   许夏木不知车开了多久,后来似乎因为困意来席,她便慢慢睡着了,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好眠……   不对,应该是有过那么一次,那就是昨夜。   此时才想起,昨夜竟然是*无梦……   这好像是几年未有过的事了。   此时,从车内醒来,却发现已到了温园。   看见那敞开的铁栏,以及静站在铁栏旁的刘嫂与张管家,许夏木莫名心间一紧,为何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额……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差不多,不方便再住温园了吧,我想回我自己的公寓。”许夏木看向眉眼微敛的男人,沉静的开了口。   温隽凉抬眸,镜片后面一片的波光潋滟,那眼神似乎带着探究,袭向她,“婚前培养感情,我觉得还是挺有必要的。”   什么叫婚前培养感情!   他们之间是交易,为什么他非要说的这么晦涩,这么让人浮想联翩……   “我觉得我们感情挺好啊……没必要再花时间培养了吧,倒不如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跟自己的单身告个别,你说呢?小舅……”她故意学着他的说话语气,尾音微上扬,却是有了一些难以言明的娇俏语气,似是撒娇,却又不是。   某人却是拧眉了,嘴角微微上挑,一字一顿道,“跟单身生活告别……?”   “是啊!你看我们就要马上进入婚姻的坟墓了,难道不该好好祭奠一下之前的肆意人生么?”许夏木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补救道,“小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哦!我说的坟墓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表达……”   “可以了!你表达的很清楚,我想我的智商还没那么差。”温隽凉清冽的嗓音,此时却是略微低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   许夏木再次默然了,若是温家大少的智商差的话,那感情这世上就没聪明人了……   他是智商太好了,太好了,都快成人精了。   心里这么想着,那明媚张扬的脸上却仍是狗腿的笑着,“小舅能明白就好……”   “这个半个月你可以随意安排,我不会打扰你。但……现在先跟我下车。”温隽凉语带温凉,不等许夏木拒绝,就直接牵着她下了车。   她的手被他牢牢的包裹在掌心,却是有温润从她的掌心滑过。   瞬间,她觉得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上一闪而过,她却并未留住。   待下了车,走上前。   刘嫂与张管家脸上的神情却是更加肃穆了,虽然以往亦是恭敬非常,但此时呈现出来的严肃却与之前不同。   那是从心底攀升而来的敬畏感。   “先生……老……”张管家忙上前要禀报什么,话还未说完,却见自家主子扬起了右手,示意他噤声。   张管家顿了顿,将话再次吞回到肚子里,退到了一边。   许夏木站在一旁,手被牵着,眸光在主仆二人之间逡巡而过,不明所以,只怪两人都是段数极高之人,她这个喜怒哀乐都喜欢摆在面上的,怎会看得出,看得出才怪。   耳边却是听他再次道:“晚饭如常准备便可。”   “好……先生。”张管家与刘嫂齐口同声道。   恰是此时,那发话之人竟然朝她看了过来,那眼中却是笑意甚浓,他抬起手抚过她的鬓角,“就是脸色苍白了点,但无妨!还是那么美……”   许夏木被突如其来的夸赞弄的有点无措感,不知还如何回答,索性还是什么都不说,再次以沉默相对,但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是有微微笑意散开,好似春日里的风,徐徐吹来。   她跟随他的步伐,不急不慢,每一步似乎都走得极端优雅,贵气十足。   走入了大厅正门,踏进了玄关口。   然后走进大厅,只见那大厅中却是多了三个人。   温思瞳在看见许夏木后,清秀俊逸的脸上展颜欢笑,恨不得就迎上去,只是侧眸看了眼身后的两位老人家,还是生生的扼杀了这种念头。   后来只得开口恭敬唤道:“大哥!许小姐。”   许夏木再笨,再愚昧,此时她亦是看明白了,何况她不傻,也不愚昧,眼下是看得清楚非常。   感情那一对静坐着,女的尊贵高雅,男的高踞霸气这两人定是她日后的公婆了。   也就是温隽凉的父母了!   顿时,她有种想冲出温园的冲动。   或许是这种想法太过激烈,她甚至脚都有了动作,但那只紧握着她的手,加重了握着的力道,她软绵的小手,好似要被他捏碎般……   “父亲,母亲。”温隽凉开口唤道,语气恭敬,却是透着一股疏离,明明是亲人,那种感觉却似乎仅是比陌生人多了一个称呼而已。   姜碧蓝喝了一口茶,抬眸,高贵典雅的脸上情绪不显,淡淡应了一声。   而静坐在一旁的温博明却是开了口,“坐吧!”   “是!”温隽凉亦是应声,拉着许夏木就旁入了坐。   温博明的大名,许夏木是知道点的。听闻他掌控温氏的手段狠厉,对于亲人亦是从来不心慈手软。几年前,他的亲兄弟私自挪用了公司款项,即便后来全数吐出,仍是被他逐出了温氏,做的彻彻底底,丝毫不徇私。正因如此,有人敬他,亦有人怕他,敬他的公私分明,顾全大局,怕他的不念亲情,手段狠辣。   虽然平日里许夏木有点散漫,随性而来,但此时亦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温博明厉眸扫过自己的儿子,最后眸光定在许夏木身上,开口问道,“听说许小姐在许氏就职?”   “是的!温先生。”许夏木恭敬回答。   “那是就职什么职位?”温博明继而问道。   “销售部经理。”   “销售部经理……那么许小姐应该酒量不错。”温博明却是道。   许夏木抬眸,望了眼身旁的温隽凉,见其淡定从容,只是那张素来挂着三分浅笑的脸上,此时却是全无笑意……   “酒量一般,那看那天心情而定。”许夏木礼貌一笑,如实道。   “哦……?心情好与不好与酒量有何关联呢?”温博明的声音很沉,极具穿透力。   许夏木心想,感情今日就是来考她的吧!虽然仅是说了寥寥几句话,但句句都是话里带话。   “若是那天心情不好,我会多喝点酒。古人不是有云,一醉解千愁么?若是心情好,我会少喝点酒,竟然那天心情那么好,可不能喝得烂醉如泥似的,浪费了一天的好心情。其实,所谓酒量在我看来就是胆量而已,喝酒本来就是图个兴起,心情好了自然会多喝几杯,心情不好再好的酒,那喝下去都是一个味,您说呢?温先生……”   语毕,却是静默了良久,半晌后只见那原本肃穆,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脸上却是慢慢显现了笑意,“许小姐的想法倒是挺特别……”   闻言,许夏木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边的温隽凉,随即才大胆的迎上温博明的一双精眸,笑的端正礼貌,“仅是一些肤浅的看法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   许夏木此时的坐姿,神态,举手投足看上去好似一个大家闺秀,其实她心里却已将身边的某人暗暗骂了个几万遍。他竟然之前毫不吱声,一点都不透露给她,竟然连让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这厮太坏……都坏成渣了。   这么想着,那眸光中亦是显露了一点愠怒。亦在此时,那某人竟然倏地的侧眸看她,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还有她双眸中的那簇小火苗……   见此,他却展颜一笑,笑的祸害千年的模样。   许夏木见了,更是暗地里恨的咬牙切齿。   婚前就这般被他耍着玩,婚后,她可咋办,咋办,不得是分分钟被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么?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安静饮茶,眉眼不抬,姿态雍容的温夫人,姜碧蓝却是开了口,“听说许小姐的母亲是皇城唐家人?”   许夏木知道像温家这种氏族大户,不打没把握的仗,此次前来想必就是想断了某人和她结婚的念头,之前定是将她的背景调查的比她自己知道的还清楚,虽然加了“听说”两个字,其实说白就是一个无所谓的语气助词而已,它的另外一曾意思就是“笃定”。   “是的,我母亲是皇城唐家人。”许夏木亦不想隐瞒。唐家在皇城亦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大户,特别是她外公那一代时,更是兴盛时期,可以说在皇城是只手遮天。   “许小姐的母亲名讳是否是唐奕呢?”姜碧蓝脸上有笑意,却是异常疏离,那笑亦好似参了霜,涂了雪。   虽然很早之前,在答应温隽凉那一刻,她知晓这一幕迟早会来,但如今被慢慢揭露开来时,却仍是觉得有点难以面对,她交握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是的,我母亲是唐奕。”   姜碧蓝却是道,“那许小姐该叫我一声奶奶才是。”   这话一出,却是让一旁的温思瞳震惊了。那难辨男女的中性脸上满是复杂神情,她看了眼自己大哥,再看看自己未来的大嫂,突然觉得事态的发展似乎越来越有趣了……有必要这么激烈么!?竟然是乱、伦……   她倒是从来没想到她那个素来冷静自持的大哥竟然如此重口。   “母亲。”温隽凉终是开了口,他唤了一声,继而那深邃的瞳眸迎上温夫人,语气不紧不慢道,“若是母亲想用辈分来阻止这段婚姻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煞费苦心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再加上是远亲,法律上亦是毫无任何证据可寻。”   “阿衍,你这是在顶撞我么?”姜碧蓝拧眉,声线清冷。   “不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若是母亲与父亲今日前来是为了我们操持婚宴,我欢迎,若是为了其他……那我只能说抱歉。”语毕,温隽凉一把抓过许夏木的手,两人瞬间手指教缠,掌心相贴。 ☆、08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何曾熟悉(求首订)   第八十九章   许夏木此时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他和他的父母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难道这就是大户人家的无奈么!   温思瞳感觉到气氛的突变,便嬉皮笑脸了起来,“哎呀!大哥其实是这样的……都是我不对!自从见过嫂子后,我就一直觉得嫂子实在太好了,不光人长的美,最主要是大方得体。你也知道我嘴巴大,有事都藏不住,就一直在爸妈跟前唠叨个没完,他们多听后,就好奇了……这不就赶来温园了吗?其实啊……大哥,这都怪你!应该早点带嫂子来见爸妈的。”   闻言,许夏木却是不禁心底暗笑,温思瞳这姑娘亦是一个妙人。   “思瞳你给我住口,你私自回国的事我还没跟你算了,你这倒是来这做和事佬了。”姜碧蓝语气甚是凌厉。   温思瞳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小眼神更是瞟来瞟去,不能说话,就只能用行为来抗议了……   “不知许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姜碧蓝看向许夏木,轻声说道。   许夏木侧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见其朝她点了下头,表示默许……   美眸便是朝着他一瞪,这厮,难道他就不怕她被他老妈生吞活剥了么?!   但是某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那双犹如黑洞的瞳眸越发的深邃了。   搬不到救兵,许夏木就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她朝着姜碧蓝礼貌一笑,便道,“好!”   姜碧蓝率先走在前头,许夏木跟在她身后。姜碧蓝的步伐极其优雅,那每一步似乎都是算准了走一般,许夏木跟在她身后,似乎受她影响,亦是走的很是认真,丝毫不敢乱来……要知道她平时走路,都是随性而来。   **   从正厅转入偏厅,却是走了许久。   许夏木不禁在心中感慨温园之大,若是把整个温园逛完估计要一天都不够吧。   之前她看那本杂志上的介绍,貌似温园的后面还有假山与温泉……   虞城唯一一个天然温泉,却是在温隽凉的下榻之处,可想而知,这厮是多会享受生活,亦从侧面说明了,他的霸气与神俱来。   偏厅跟大厅比起来,虽然要小上许多,但是人走入后,仍是显得空旷了,奢华非常,却唯独少了一股人气。   姜碧蓝就着一张红木椅凳而坐,然后优雅的示意许夏木坐在她正对面的位置。   许夏木亦是难得乖巧,坐了上去。   展颜一笑,落落大方。   “我想许小姐亦是聪明人,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姜碧蓝此时言语清婉,跟刚才的语气比倒是有了一些变化。   许夏木礼貌一笑,“温夫人请说。”   “许小姐可知道你不是阿衍第一个带进温园的女人,我想或许也不是最后一个。”姜碧蓝直言道,那语气里更是有着笃定。   “我知道不是第一个,至于是不是最后一个,一切还是未知数。”许夏木展颜一笑,却是笑的自信。虽说他们之间看似完成的是一场婚姻,实则是算计着一场交易,但是既然已经上台,那就要做个尽责的好演员,这种拿了好处却敷衍演戏的事,她是不干的。   “哦?难道许小姐以为会是最后一个?”姜碧蓝的眸光此时却是有了星点笑意。   “婚姻是一个未知数,能不能携手与共要看两个人。”许夏木实话实说道。   闻言,姜碧蓝却是笑了,“许小姐还是天真了……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最好的。许小姐可知,在阿衍心里也有一个得不到的人?”   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许夏木确实心头被一激,但并未是因为吃味,有的仅是无限惆怅……那样一个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仍是有他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人。   此时她却想起了那*,他站在铁门外,仰着头,对她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思绪回神时,许夏木迎上姜碧蓝的眸光,坦坦荡荡,“我知道。”   “竟然知道为何还要结婚……?”姜碧蓝问的直接,一个女人若是真爱那个男人,怎会不在意他的过去,没有哪个女人会如此大度……   “也是机缘巧合吧!”许夏木莞尔一笑。   姜碧蓝看着眼前的许夏木,恍惚间似乎想起了多年前,有人似乎亦曾对她说过此话,那个人的容貌竟然与眼前的人如此相似,连那气韵亦是如此的吻合,或许是往事带来了一股暖流,一直疏离的姜碧蓝温软的说,“你和你母亲很像。”   “是么?”许夏木眸光却是一沉,她对母亲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离开唐家,独自一人带着她在街头讨生活,原本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何人会想到她会那般做。   “若是执意与阿衍结婚,你要做好准备,温家是不会接受你的。你该知道你此时的身份,毕竟是温家主母的位置,那人可以不是身份显赫尊贵,却唯独不能是一个私生女。”姜碧蓝说的明白,那字里行间亦沉寂着一些东西。   许夏木想那或许就是这些财阀氏族根深蒂固的想法吧……   声誉远比一切来得重要。   “我明白……在我答应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会这样。”许夏木点头说道。   闻言,姜碧蓝倒是有点惊讶,带着深究的眸光看向她,半晌后才道:“你倒是一个明白人。”   **   温家两老,来的突然,走的亦是干脆,犹如绝尘。   温园花园内,许夏木与温隽凉静默站立……   待那辆黑色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里,某人才开口说话,“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话家常。”许夏木惯有的散漫语气,那眉眼亦是笑的张扬。   “话家常能话上两个小时?”温隽凉侧眸看向身旁的女人,见其脸上笑意浓的能划开冰雪,他一直好奇为何她能笑的如此肆意。   闻言,许夏木却是主动侧过身,揽过他的臂弯,俏脸更是向着那张俊逸的脸庞靠近了几分,似是挑、逗,却又不是,“家常才能说两个小时啊,不然早就结束了。”   似乎是被她的笑感染,他的眸光是亦是软了几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小舅之前就知道今天你父母会来吧?”许夏木心里好奇。   “今天是巧合,不过……好在你表现不错,值得嘉奖。”温隽凉突然伸出手拧了一下她的脸蛋,轻微的,那触感却是极其的好……   就这么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让许夏木怔住了,半晌后她才回神,“别老逗我,小心我再咬你。”   话落,却是想起,那夜她神志不清,他将她抱在怀里,她却直接咬了他一口。   想着,眸光却是看向了他的颈项。   果然,那处有着一个伤口,清楚的看见了齿痕,看那伤痕,她似乎下口不轻。   温隽凉看见了她的目光,随即便道,“真是一只小白眼狼。网”   “……”许夏木默然了,谁让她理亏,确实是她咬了他,这一句小白眼狼只能默默受着了。   **   最后,许夏木用她的厚颜无耻,以及耍无赖的各种手段,让温隽凉同意让司机送她回她的公寓,并且同意她所谓的半个月单身假期。   一回到自己的公寓,许夏木就连忙收拾好衣物,然后跑到机场,买了一张去皇城的机票。   皇城对许夏木来说,太过特殊。   皇城,她在那笑过,哭过,爱过,恨过……如此的记忆深刻。   深刻到,她想极力隐藏,却仍是抑制不住的去向往回去。   坐了七八个小时的飞机后,许夏木总算到了皇城。   她双手推着行李箱,脸上架着一副超大墨镜,头上戴着一顶花边草帽,身上是简单的棉麻长裙,飘逸的长发并未扎起,纤细而洁白的脖颈间系着一条白色棉麻围巾,脚上是一双极具学院风格的平底鞋。   虽然是松散而悠闲的打扮,但是一出甬道便仍是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虽然脸被遮去了大半,但美人就是美人,到哪都是艳压群芳的主……   秦婉见许夏木一出甬道,便扬起手向着她不断挥动。   看见了秦婉,许夏木那慢慢悠悠的步伐亦是加快了几分。   待许夏木走近,秦婉立马露出一张揶揄的表情,满脸的调笑,“你这只花蝴蝶一飞回来,你看整个机场的男人那眼神都快要定在你身上了,男人果然都是一些食 se/ xng也的东西。”   “婉婉,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毒舌,你毒就毒吧,干嘛连我也扯进去。”说完,许夏木将手里的行李直接推给了秦婉。   看着前面一大箱的行李,秦婉愤慨了,“你个死女人到底准备呆多久,带了这么多的行李,难道准备常驻不走了?”   “是啊!不走,把你吃穷再走也不迟。”许夏木不理会身后的秦婉,直接走向了出口。   秦婉见状连忙推着行李追了上去……   走到机场外面,许夏木却是顿足了,她看着皇城偌大的机场,莫名的想起三年前,她身上就揣着几百块钱,只够买一张去虞城的机票,她当时亦是站在脚下这个地方,那么茫然,双眼红肿,犹如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此时再回想起来,明明只是三年前,却觉得那么遥远。   秦婉推着行李箱赶到许夏木身旁,有点气喘吁吁,“我说真的,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回来看你不行啊!难道你不想我?”惯有的不正经口吻,许夏木调笑着。   “去!谁相信你啊,我更相信你,你是因为放不下某人想回来看看才对。”秦婉恨不得上前揪她的笑脸。   许夏木当然知道秦婉嘴里的某人是谁,三年了……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她,他更不是当年穿着白衬衫的翩翩少年。   “婉婉,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许夏木接过秦婉手中的行李,准备伸出手拦出租车。   然而,耳边却是传来秦婉的话语,她说,“夏木!你还不知道么?霍晋升和唐婉晴离婚了……”   闻言,那只伸出去的手却是僵在半空中,她转过头看向秦婉,神情复杂,“你再说一遍。”   “我说……在前几天就爆出霍晋升和唐婉晴已经离婚了。之前就有一些不和的传闻,不过前几天已经证实了,确实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而且霍晋升是净身出户,他名下的不动产都给了唐婉晴,除了他一手创办的公司外,其他的他都没要。”秦婉说的愤慨,可以说是激动,甚至有点慷慨激昂的感觉。   许夏木只觉此时她的脑袋似乎停止了运转,想起那日……她受伤是他送她去的医院,难道那日是他专程去虞城找她?还记得那天他说了很多……   三年前,那事发生的突然,但是他却半句解释的话都没有。那么三年后,又何必说……   秦婉站在许夏木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不能怪她八卦心里泛滥了。要知道,现在的霍晋升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事业还在起步的男人,现在他可是皇城众多女人的梦中*。即便是离过婚,但在这个时代不是都说二婚的男人是个宝么?再加上这个男人不但多金而且很帅,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此时正在跃跃欲试,试要将他收入囊中。   “你这次回来的这么凑巧,不会你背地里跟他暗渡陈仓吧?”秦婉故意嘴碎的说道。   此时的许夏木正拦到了一辆计程车,正准备将行李搬上车,听见秦婉的话,她冷冷瞥了眼过去,“你想象力真丰富,不愧是知名的言情小说作家……”   闻言,秦婉却是瞬间挎了脸,“你还说,我最近缺灵感缺的连爹妈都不认识了,果然是人老了,已经写不了那么肆意的好文了,想当年姐姐可是写遍天下无敌手,我笔一出,谁与争锋,现在……呵呵!已经完全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想想就觉得郁结。”   “你很老么?我记得我们同岁,才二十四岁吧。”许夏木其实对秦婉时不时的倚老卖老习以为常,但每次听见她抱怨自己老,但就是忍不住去揶揄她。   “我靠……你不知道了吧,现在写言情的姑娘十八岁都觉得老了,我都二十四了,在她们中间都是老妖婆了,好不好?”秦婉甚是无奈的说道。   许夏木亦不去理她,直接钻进了计程车,然后抬眸看了眼还站在车外,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不上来?司机师傅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闻言,秦婉立马一屁股钻入了车内,嘴里碎碎念道,“就我的时间不宝贵……汗!”   “师傅,去凯悦酒店。”许夏木亦不去理会某人时不时的无厘头,直接报出了要下塌的酒店名字。   听到许夏木说出下榻的地方,秦婉立马一脸疑惑的看向她,“我说你不去跟你兰姨叙旧啊,怎么还住酒店啊!?”   “住酒店自由啊。”许夏木瞥了眼秦婉,眼神满是戏谑。   秦婉瞧见那眼神顿时了悟,许夏木是何人,那可是曾在皇城c大叱咤风云过的人,不说她曾是一个跳级生,那脑子更是顶尖中的顶尖……明明上课从来不听,但是一到考试只要闭关两个星期,看些老师划出来的重点,每次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静起来可以静到似水年华,动起来可以动如疯兔,更是掳获了一片男生的芳心,只是她却独爱那一抹白,可惜最后终究未能与那抹白有结果……不过,这次回来兴许会有所改变。   “我说女人你这次突然回来,还要呆半个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在你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秦婉暧、昧的小眼神不断在许夏木身上扫射般,犹如雷达。   “我要结婚了。”许夏木轻声说道,脸上却不见任何喜悦。   “哇靠!怎么可以这么快……不是才离婚么?马上结……怎么堵上那些悠悠之口?”秦婉激动的说道。   闻言,许夏木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秦婉你是不是写小说写傻了,谁说是那人了,我说的是别人,好不好?”   “谁……快说来听听,帅不帅,有不有钱?”秦婉随即便问道,但在一下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立马换上了震惊,“该不会就是那次在咖啡厅遇上的人吧?”   许夏木并未回答,画着淡妆的面容上有一丝清冷划过……   秦婉看见了那丝清冷,心中便有了一些大胆的猜测,“我觉得既然还没结婚,就可以反悔。既然霍晋升已经离婚了,你为何不考虑……”   “秦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秦婉的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许夏木打断。   “你看你看……你每次一提起霍晋升,你就用“那人”代替,还死不承认,你到现在心里还有他,甚至于不敢直呼他的名字……”秦婉似是调笑的口吻,却是道着最残酷的事实。   许夏木的心确实莫名一紧,她难道真的还没忘记他么?   可是她的心,在见到他的时候确实不再跳的热烈,却是异常平稳……   **   凯悦酒店   在到达凯悦酒店后,秦婉就接到了编辑打来的电话,催她赶快将这个月缺的二十万稿子交齐,并扬言若是交不起后果自负。所以,在将许夏木送到房间后,秦婉便灰溜溜回去赶稿。   许夏木仰躺在g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与金光闪闪的吊灯,不禁展颜一笑……   十五天,整整十五天,不好好利用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相较于虞城的钢筋水泥,现代化十足的大都会城市,皇城就显得低调多了。虽然近几年来,皇城亦是繁荣了不少,但在皇城的生活节奏仍是缓慢,显得有条不紊。虞城入目皆是高楼大厦,皇城第一眼帘的却是名胜古迹,芳草幽林。皇城是一个旅游业极其发达的城市,古迹繁多,引来了无数旅客的观光与驻足。   第二天,许夏木穿着了一条白色的棉麻长裙,将微卷的长发随意扎在了脑后,戴上了一顶花边草帽,斜跨着一个小包,俏挺的鼻上架着超大的墨镜,便走出了酒店的房门。   她决定,十五天她要走遍皇城的每个角落……   站在电梯门口,按下了下升按钮,许夏木静默等待。   不久后便传来“叮”的一声……   闻声,许夏木并未抬头,仅是本能的踏步进去。只是,刚踏进去,右手便被握住,随即便是一个天旋地转,等她回神时,已被狠狠的压在了电梯的冰冷而滑腻的墙壁上。   身前是她熟悉的气息,竟然如此的霸道而狂野。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即便已被自己埋藏了三年之久。   许夏木抬眸,看向将自己禁锢住的男人,语气冷凝道,“放开我!”   霍晋升望着眼前他日思夜想的娇颜,眸光幽深,那犹如刀斧般镌刻的脸部线条,此时亦显得柔软了几分,“你这次回来是天意,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   “疯子!放开我!”许夏木挣脱着,却是迎来了男人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的脸亦在此时不断向她逼近,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是秦婉她……   是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许夏木快速将头撇向一边,紧咬着唇瓣。   “夏木!不要骗自己了,你还爱我……你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还对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怀而已。可是!夏木……我已经跟她离婚了,就在你回来的两天前,彻底断的干净,所以……”霍晋升说着便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抚上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靓丽脸庞,此时不必在梦里,而是真实的就在眼前,他可以伸手去触碰,只要他愿意。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将匿静的封闭空间瞬间撕裂。   却是她抬起手狠狠的甩向了他的脸,毫不犹豫。   这一巴掌亦是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语。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便你想挽回,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你已经过了弥补的期限……所以,大家放彼此一条生路如何?”许夏木美眸闪动,却是冷意纵声,她的话更是犹如一把利剑刺进了霍晋升的心脏。   霍晋升抚着被打的俊脸,却是笑了笑,“生路?不可能……你许夏木这辈子就是我的。”   话落,手却是慢慢松开了眼前纤细的女人,眼神却仍是贪婪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细致而温软。   感觉到钳制的力道消失,许夏木二话没说便退到了电梯内另外的一个角落,总而言之,就是离眼前的男人,远点,再远点。   这个男人何曾如此霸道过,之前即便两人情深意浓时,他亦只是浅吻她的嘴角,含笑对她说,“夏木,你就该笑,你笑的时候就像是百花盛开。”   可眼前的男人,有着同样的英俊面容,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似乎已经与以往不同,满是掠夺与霸气,更是透着一股子的危险……   “你给了秦婉什么好处,可以让她不惜出卖我?”许夏木美眸一沉,双手环胸,似是随意的倚靠着。   霍晋升却是并未言语,仅是用炽热的眼神看了过去,嘴角却是染上了笑意。   “你笑是什么意思?”许夏木蹙眉。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么容易就猜到了是秦婉告诉了我,你回来了皇城。”霍晋升言笑道。   恰巧此时亦打开,那外入的强光直接打进了封闭的空间内,亦是精准的投射到了许夏木身上。   此时在霍晋升的眼里,眼前的女人似乎犹如一个女神,静站在那,眼中却是带着三分狡黠笑意,似是讥笑。   却又如此的疏离,疏离到他都觉得不真实……   “如果霍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毕竟时间宝贵。”许夏木不着痕迹的从霍晋升的脸上扫过,说完,便昂起了下颚,踏步走出电梯。   却是在电梯门口,手再次被对方握住。   许夏木并未转过身去看她,仅是挺直了腰背,就那么在电梯门口站着……   “你当真要跟他结婚?”这几个字,似乎是从他喉咙里强硬挤出来般,带着微哑与低沉。   “哎!年纪大了,再不找个人结婚,就老了,你说是不是?霍总。”许夏木侧眸看向好似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有笑意划上她嘴角,却让人感觉冰寒。   他的眸光定在两人握着的手上,最后却终是放开。   收回手,许夏木毅然回头……   身后却再次传来他低哑的声线,“伤恢复的怎么样?”   “嗯!谢谢霍总关系,已经没事了……多亏那天霍总的突然出现,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许夏木美眸直视前方,声音平淡,却是不冷不热。   语毕,许夏木便踏步离开,一如三年前那般坚决。   不同的是,三年前她走的满心是痛。   现在,却是能够平静以对。   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   **   走出凯悦,许夏木便拦了一辆计程车,于她而言,过去之事不可追,人走要向前看。所以,她并未看见,在她走出酒店后不久,霍晋升亦是跟了出来,他上了停在酒店门口的大奔。   宽阔的车厢内,霍晋升仰躺进背后的靠椅内,单手抚上额际,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她对他似乎已经情淡,但是他不会放弃,他一定能燃起她心里的那团火。   “霍总,是回公司么?”司机恭敬的询问。   “不,跟好前面那辆计程车。”霍晋升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说道。   “是,霍总。”   大约在半个小时后,黄亮的计程车却是停在了皇城c大的校门口。许夏木从斜跨在肩上的皮包内拿出了一张零钞,递给司机后,便下了车。   c大,全国最好的学府,孕育着一批又一批的精英尖子。跟全国其他的高等学府比起来,c大的整个基调要显得张扬、开阔许多,当时许夏木就喜欢这种氛围,才卯足了劲死熬了半年多,拼尽全力挤进了这个全国最高学府的殿堂。   现在的时间正好是八半,走进c大就见许多年轻而略微青涩的脸孔,带着一股纯天然的朝气,有些手里捧着书,有些则背着背包,亦有男孩子带着女孩子踏着单车,穿梭在林荫小道间。   她记得,那时候他亦带着她。她喜欢赖g,她总是全宿舍起g 最晚的那个,所以解决早餐的地点就变得特殊,多半是在前面麻利的骑着,她在后座,故意翘着腿,然后一口豆浆,一灌饼的吃着。   那时他总会抱怨,“夏木!你敢不敢起的早一点?”   她亦是每次都回,“那你敢不敢不要来接我去上课?”   其实,两句话的弦外之音,大家都明白。她敢睡,是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接她,不论刮风下雨,不论天寒地冻。而他不敢不来,是因为他知道她晚上的睡眠质量不好,都是到了凌晨才会慢慢入睡,所以他能让她多睡一分钟就多睡一分钟。   霍晋升此时亦是下了车,他命司机在校门外等。   当他看见计程车竟然停在了c大门口,他的心脏激动到恨不得破xong而出。   那个女人明明还对他念念不忘,却执拗的不肯承认。   他怎么会放她走,已经放过一次,第二次便再也不会。   许夏木都在前面,身后是冗长而绚丽的林荫小道,有微风吹拂了她的裙裾,缠缠绕绕间好似划出了一道优美的画卷,略显宽大的泡泡袖在她抬起手臂间,便露出半截白希的臂弯,纤细而细腻,难得的沉静姿容,映衬着这景致,更是显得独一无二起来。   ——“哇塞……好漂亮的美女啊……打哪来的。”   ——“是啊是啊……真的好漂亮,是不是哪个明星来我们学校拍戏啊?”   ——“不是吧……你看就她一个人,要是明星肯定身后会跟助理吧。”   ——“我说你们够了哦……再不快点就抢不到座位了。”   ——“啊啊啊啊啊!!对啊啊啊!!看美女都看忘了,今天还有超级大男神的课啊啊啊!我的温隽凉,我的凉生……你一定要等我啊……”   那些赞美的话语,从许夏木耳边闪过,她习以为常,素来仅是浅笑悠扬。   可是,她却明明听到了“温隽凉”三个字。   美眸微微一挑,许夏木轻声唤住了前面准备拔腿狂奔的三个女孩子,“三位同学,请等等!”   三个年轻的脸庞在听见那声音后,不禁心中感叹,竟然连声音都这么好听……简直作孽啊!   看见被唤的三个女孩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皆拿着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许夏木便礼貌一笑,走上前,“我刚才听你们说有个超级大男神来讲座?”   “是啊!每年一次,请的虞城温氏财团的掌权者。”小女孩说着双眼不禁闪现了一抹痴迷感。   温氏财团的掌权者,除了是他还能是谁?谁又敢套上这个头衔……   “同学,是在哪做讲座呢?”许夏木一笑问道。   “就在前面大楼的报告厅,漂亮姐姐也是来听温总讲座的么?”女同学眸光一亮,好奇的问道。   这问倒是让许夏木有点哑然了,她只得讪讪点了下头。   “哦……原来如此……”   三个女孩子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句话后,便狂奔而去。   xx   c大有一幢巍峨的正楼,一共五十层,而温隽凉讲座的地点便是在最高楼层。等许夏木慢慢悠悠的晃到五十层时,并且到达那个偌大的报告厅时,里面已经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她寻着一个不算起眼的角落落座,随即便摘下了头上的草帽和墨镜,将它们放在了膝上。   在摘下时,却是引来了一阵不小的惊呼声。   ——“看……是刚才那个人哎!她也来听讲座哎。”   ——“是啊……哇塞,真的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眼熟啊……”   ——“嗯!对的……感觉有点眼熟……哎!美女都眼熟,因为太美了啊。”   当许夏木看见自己左侧斜角位置坐的就是外面遇到的三个女孩时,她缓缓露出一丝浅笑,很礼貌,但亦不可亲,笑里藏着一份疏离。   亦在此时整个报告厅的灯都熄灭了,随即整个大厅便显得有点漆黑。   在眸光落定于报告厅前面时,只见一优雅如斯的中年女人已端坐在那。这个女人许夏木不认得,但是她想应该是c大校领导,应该是在她毕业后才上任的。   “距离讲座还有一些时间,同学们就已经安静的在等了。看着如此景象,我甚是高兴。不过,如果以后同学们在上课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份积极xng的话,我想我会更高兴的。”   闻言,连许夏木嘴角亦有莞尔的笑容,别说那些年轻的男孩女孩们了……   随着笑声的隐匿,中年女人再次说道:“好了!下面有请温总,请同学们热烈鼓掌。”   语毕,只见那人优雅从容而来,身上穿的是白色薄绵套头衫,一条棉麻长裤,颀长而纤细,手中拿着一本书,他的全身好似被聚光灯焦灼着,很难让人忽视……   这样的温隽凉,褪下了雍容华贵,似有一股洗尽铅华的韵味。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在虞城呼风唤雨,手段很辣的温氏掌权人。   对许夏木来说,此时站在前端,正温和而笑,款款而谈的男人有点陌生……   呵!又何曾熟悉过。   ps:建了个群,一零四七三一六五六,有兴趣可加…… ☆、09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他太霸道(求首订)   第九十章   整个讲座的主题是金融与市场,是极度枯燥的话题,但是却被他说的甚是生动起来,他的吐字清晰,清俊的面容上漾着浅笑,好似一缕和煦的风,若不是许夏木对他有着了解,单看如此,定会被他此时的模样迷惑了,认为此人是个无害之人,但事实却是截然相反,此人不但有害,而且城府太深,这种城府似乎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根深蒂固。   许夏木虽然是一个销售部的经理,但是对于所谓的金融一窍不通,对于她来说,学金融的都像疯子一样,而且专业术语太多,耗费脑子,所以她是一直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拿着一本厚厚的金融看到痴迷的程度。   如雷的掌声不断传来,扰了许夏木原本的思绪。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她听完了他整个讲座,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要知道从前她只要一听讲座就会仰躺进椅凳,然后去找周公下棋。   此时,整个报告厅的人皆站起了身,正卖力鼓掌着。 许夏木瞧了眼黑压压的一片,亦是站了起来重新戴上墨镜和帽子,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报告厅的大门。   刚才进入报告厅纯属好奇,她想看看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变成手拿教鞭的老师是何模样,不想,这一进竟然就耗费了两个多小时……现在的时间已接近十一点。   只能说,某人的魅力是无穷尽的,就算此时看上去一脸的无害。   只是,许夏木万万没想到,刚走出报告大厅,便被人拉进了一旁的楼道暗阁间。   这人,真是如此的阴魂不散!   霍晋升瞧着眼前略微陌生的女人,勾唇,嘴角却是上扬起了一个完美,眼中却有着无法压制的怒火,“你难道是跟他一起来的,还真是俨然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只是……你不觉得恶心么?”   许夏木亦是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曾真心托付的男人,随后她慢慢启唇,“恶心?我不明白霍总你在恶心什么……?”   “你不爱他,却要嫁给他。许夏木!你觉得很恶心人么?你当自己是什么,廉价的商品,还是为了某种利益可以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你告诉我你跟他是不是……已经……”霍晋升看着眼前的娇颜,即便是她戴着墨镜挡住了她的双眸,但似乎他仍是她的眼中有着一股难以化开的雾气。   半晌后,他却看见她慢慢拿下了墨镜,优雅的折叠好,然后放进了她的小包里。   她启唇,漂亮的唇形,却是说出能让如置冰窖的话语,“霍总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你认为我会为了你保护好我那层膜么?对了……如果霍总真的想要,我想现在会有大把姑娘愿意爬上你的g,像我这种已是昨日黄花的女人,霍总!还是高抬贵手放过我吧,纠缠不适合你和我,不是么?”   却是在这一刻,霍晋升似乎被完全的激怒,他的双手钳制住眼前的男人,那双眼中满是怒火。但触及到她的脸时,他仍是放软了几分,最后还是带着惩罚xng的吻住眼前的女人。   许夏木未料到霍晋升会吻她,她不断推拒着压迫在身前,犹如大山一般的男人……   对方却是似乎犹如磐石,即便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推动。   她禁闭的双唇,禁止他的探入,但似乎他早有预谋般,她的手被他强行压过头顶,狠狠的压制在身后的墙壁上,然后他的wen顺着她线条完美的脖颈慢慢向下,此时他的目的已然很明显,他要她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只是可惜……   在他放松警惕,完全沉溺于她的身、体时,许夏木眸光一寒,直接曲起腿,顶向了他的重要部位。   霍晋升的动作瞬间停止,发出一声闷哼,那原本抓住许夏木的手此时撑在墙上。   此时,许夏木立马一个迈步,立马脱身。   她站在霍晋升后方,她看见他那因为疼痛而隐忍的背影,刚才的恼怒顿时全消,不禁有点心情大好起来。   “霍总,吃到了甜头,总要付出点代价的,我先走了,你慢慢享受吧!”许夏木笑着说道,那眸光中的狡黠得犹如一只狐狸。   闻言,霍晋升连忙转身,却仅是看见那消失的背影,以及那一身飘逸的裙裾衣角。   他恨恨的承受着腹、下传来的疼痛感,这个女人真是比三年前更加肆无忌惮了……   不过,他是越来越喜欢了,这种喜欢似乎比三年前更甚。   下手可真狠,不过他日后一定会慢慢讨回来。   女人,还是像烈酒一样的才适合他的胃口,若是白开水,喝起来就索然无味了。   **   刚走出c大的校门,许夏木就接到了秦婉的电话。   她盯着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不禁在心中给秦婉的大胆暗中点赞。她将她的行踪告诉了霍晋升,此时竟然还敢打电话来……   这女人,是不是准备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了?   “喂!我说秦婉你怎么还敢打我电话?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男se迷住了,你竟然告诉他我回来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站哪边?”许夏木握着手机,恶狠狠道。   “哎呀!你不能怪我啊!你也知道的霍学长在大学时期就对我不错,况且他可是学长哎,作为一个称职的学妹,我觉得我该告诉他你的行踪,而且我觉得你们两个人是真的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明明两个人都还对对方念念不忘,为啥不能直视自己的心呢!我作为旁观者,看着都快帮你们急死了……”   电话那头却是秦婉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说的很多,许夏木都没怎么听,但总结下来就是一句,某人正在乱点鸳鸯谱。   待电话那头的声音总算停止后,许夏木便正了正神色,握着手机的手不禁紧了几分,她道,“在三年前我打开那扇门,看到那副景象后,我就已经不爱他了,现在的我就是对过往难以释怀而已!而且,当他娶我表妹时,我和他的缘分就尽了,所以……秦婉,不要再告诉他我的任何事。”   半晌后,那头才传来一声,“好,我知道了。”   随即,许夏木便收了线,刚想将手机放进皮包时,却迎面撞来一个人……   手中的手机一个不慎就被撞落到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副学生模样打扮的女孩,连声道歉。   许夏木蹲下身,拾起电板都摔出的手机,在看到地上还有一个小芯片时,她的眸光立马一沉……   那是……   “是不是摔坏了?”女孩有点紧张的问道。   许夏木抬眸,投以对方一个安抚的笑容,“没关系,我其实早就想换手机了,这下正好。”   女孩在看见眼前没到不可方物的女人,先是一愣,随后才道,“你确定没关系么?”   “嗯,没关系。网”许夏木点头。   “嗯!那谢谢了……我赶着去上课,那我先走了。”女孩随即便道。   许夏木一笑,亦迈步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她便再次停了下来,她将手掌摊开,重新将电板撞入手机内,然后开机……   几十秒的开机时间,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开机后,她立马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这个电话似乎近段时间她时常拨,频繁到她一个素来不记电话号码的人,亦是奇异的记住了这十来个数字。   “喂……”略微低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似乎能让人窒息。   许夏木有些发愣,这个声音似乎很难与刚才在做讲座时的人联系在一起。   “是我。”她应声。   “我知道,有什么事?”   “为什么要在我手机里装跟踪器,不要告诉我这是关心我的一种表现,我不是三岁小孩。”许夏木带着质问的语气,声音亦是清冷。   “三岁?三岁的孩子身、体会发育的那么好!”   “温隽凉!你混蛋!”   许夏木恶狠狠的收了线,然后恼怒的将那个小芯片随意的丢在了地上,随即便直接踩了上去,死命的踩……可是她的脸颊却是此时却是莫名的滚烫,那人竟然在电话里都不忘调、戏她。   直到那芯片被踩得粉身碎骨,许夏木才从包里拿出纸巾,然后蹲下身,将芯片的尸体拾起,连着纸巾一并揉成团,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直接丢进了前方的垃圾桶。   下一秒,传来一个短信声。   许夏木从包中拿出手机,看见发短信的名字时,她难以抑制的有点惊讶。   温隽凉竟然发短信给她!   之前,她记得她曾抱怨为何他从没给她发过短信,他回的是打字太过浪费时间,他有打字的时间还不如拿来做其他事。之后,她便再没提及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却发了她短信?这个男人的思维模式,果然与众不同……   带着好奇,许夏木点开了短信。   随即映入眼帘的却是这么一句话,“十五天互不打扰的约定已破,三分球的投篮不错。”   这条短信的风格亦是极其精炼,一如某人的行事风格,干脆利落,连最后的句号看着都那么的形象。   但……   三分球!   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后,许夏木立马抬眸,果然在她正前方已停着一辆车,那辆车她坐过无数次,她怎么会不认识,况且这里是学校的校门口,一般很少会看见这么名贵的车,除了他还能是谁。   果然是孽缘!   怎么着都会碰上,几率极其的高。   就在这时,温隽凉慢慢摇下了车窗,他单手搭在摇下的车窗上,似一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般,那精致的眉眼却是弥漫上了些许寒气。   从许夏木的角度看过去,温隽凉恰好被车子投下的阴影笼罩,遮盖住了那张脸……   很显然,他是在等她过去。   迟疑了一会,许夏木便深吸一口气,随后迈开了步,向着那辆限量版的劳斯莱斯而去。面对名叫温隽凉的这个男人,许夏木不得不承认,她每次都带着警惕,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即便不久后他们会是夫妻。   直到那张俊颜不断的逼近,许夏木的脸上亦是慢慢扬起笑颜,虽笑,却不达眼底,就如一层淡雾蒙在了她的双眼上。   等她走近,便听见是他嘴里飘来简利的两个字,“上车。”   许夏木一愣,看着眼前英俊的面容上满是严肃的男人,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在生气。呵!他在气什么?手机里被装上跟踪器的可是她,他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坐上车后,许夏木瞬间觉得整个气压都极低,缺氧似乎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她喜好安全带后,便靠向了椅背,正准备闭目养神,反正有人有当司机,趁机打个盹也是好的。   瞬间,车厢内便弥漫了来自于她身上的天然香气,充斥在他的周身。   温隽凉发动了车子,他漠视前方,那眸光却是染着一曾霜。   “这就是你所谓的告别单身,和前男友纠缠不清来告别?”   当许夏木正准备进入梦想时,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一句极度讽刺的话语。   她慢慢睁开,侧某看够过去,见他一连的严肃,瞳眸幽深,在镜片的映衬下显得熠熠生辉起来,可是那嘴角却是有着讥笑的弧度,不浅,够深。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温隽凉侧首,对上许夏木的淡定的瞳眸,却是展颜一笑。   那笑,在许夏木看来就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道貌岸然。”   “温总怎么想都无所谓,我更不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温总有的是法子,比如……在我的手机里按上跟踪器这种手段,您玩的简直是天衣无缝,若不是我刚才我手机不小心摔了下,我估计要一直被蒙在鼓里。”许夏木说的语气不冷不淡,但听在人耳里却是一股子的火药味。   “怎么,生气了?”某人唇角轻勾,眼角的笑意却是浓了几分。   许夏木见着,那心中的火焰却是烧的更甚……   他到底在笑什么?   “生气不敢,就是心里很不shuang而已。”不是她大度,而是觉得没必要为这种事生气,犯不着。更何况,若不是这个跟踪器,估计那次许欢雅的设计陷害也许会得逞……   “那怎么才能让你心里舒坦?”   话落,在许夏木还未回神时,便是一个利落的急转弯,随后便是一个稳当的刹车。许夏木只觉她的身体向着前方来了一个惯性的俯冲,正准备侧过头要说什么时……   却是他强大的身躯将她逼向车窗,在她猝愕时,她的唇被他堵住,霸道而缠、绵。   他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他的唇,似是洗刷什么东西……   当“洗刷”这个字眼跳入许夏木脑中时,她才恍然大悟,此时正吻着她的男人到底在作何。   这不是亲吻,这是在洗刷另外一个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气息。   许夏木想撇开头,却被男人的手紧紧钳制住了下颚,带着几乎要将她下颚捏碎般的力道,她有点吃痛,不禁向后缩。然,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是更加激发了男人掠夺的yu望。   “他碰你哪里?这里……还是这里……?”温隽凉细长的手指轻点那抹被蹂、躏后显得娇艳yu滴的红唇,更是将手探入了那薄弱的衣料内。   许夏木按住了那只在她身上不断点火的手,抬眸,巧笑倩兮道:“温总吃醋了?”   “我只是在用行动告诉你,我的东西我不喜欢别人碰。”温隽凉深邃的瞳眸暗得犹如黑夜,然后退开身,那神情的清冷简直可以冻死人。   重获自由后,许夏木整理好身上的衣裙,她眸光闪动,半晌才道:“我要下车!”   温隽凉挑眉,清俊的面容渐渐起了阴霾,“下车再去找他?学长学妹,金童玉女,可惜他娶了别人。不过,现在他离婚了,所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扑进他怀里?即便那人曾经背叛过你……”   许夏木听到温隽凉这番话并未感到意外,她知道他对她的事了若指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会这么直接的说出这番话,那语气好像是自己喜欢的棒棒糖被别的孩子抢走了一样,他在那赌气……   所以原本有点剑拔弩张,逼仄的气氛瞬间瓦解。   许夏木轻咳了一声,随后才道:“小舅你承认一次吃醋会怎么样,为什么那么嘴硬。”   “不是那样,你让我承认什么。”温隽凉略微狭长的双眸一定,轻瞥了身旁的女人一眼,随即又道:“我对我们即将开始的婚姻,就一个条件不能有背叛,这点我希望我们能达成共识。”   虽然看上去只是两个字,但背后的深意,许夏木不是不懂,这个男人是准备将她绑在身边了,至死不休……   哎!到底是何德何能让温家大少如此对待,难道是上辈子做了大善事不成。   在许夏木还在呆愣时,那车却是再次发动……   “我们去哪?”许夏木看着身旁优雅开车的男人,轻声问道。   温隽凉转过头,眼神温漠,眼一挑,“你难道不饿?”   闻言,许夏木才想起来此时恰好是到了饭点了,她看了眼车内显示的时间,已然是中午十二点整。经他这么一说,她的肚子似乎真的饿了,她都能清楚感觉到肚子已经在无声抗议,不久后估计就是有声抗议了。   “皇城你比较熟悉,哪里的比较适合你的胃口。”温隽凉瞥了眼身旁女人默默按在她腹间的手,眼里若有似无的有了一些笑意。   “真的要我说啊……是不是我吃什么都行啊?”许夏木眸光狡黠,心里打着小九九,要是她带他去路边的大排档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嫌弃?   温隽凉左右一个回旋,镜片后的眸光深邃的犹如黑夜,“你想去哪里吃就去哪里。”   “那好的!你开到前面,然后左拐,然后到第一个红绿灯时,再右拐就到了,那地方的东西不错,而且绝对价廉物美。”许夏木说着,那原本如墨的双眸亦是熠熠生辉起来。   她是多久没去那里吃东西……   好像毕业后就没去过吧!   温隽凉虽然对她说的“价廉物美”四个字有点排斥,但是刚才他都说了随她吃什么都行,总不能食言而肥,所以只能按着她的路线走。   本来就不远,大约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就到了目的地。   当那辆足以买绝对高大上,且奢侈到令人发指地步的劳斯莱斯停在一个不起眼的麻辣烫店面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射了过来……   现在社会开好车的人很多,什么宝马,大奔,保时捷,玛莎拉蒂等。但,还真没有一个人开着如此霸气的劳斯莱斯停在一家只能容纳七八个人的小店面前。   这家小店的名字是,“吉祥麻辣烫。”   温隽凉熄了火,正在踌躇要不要下车时,许夏木便已打开车门,一溜烟的直接跑了下去,连招呼都没打……   剑眉微微一蹙,这个丫头有时还真是不知好歹,明知他对这种东西素来避之惟恐不及,她竟然还带他来这。   虽然不知麻辣烫是什么东西,但一听名字就不在他的择食之内。   正想下车,却突然瞥见后视镜内,穿着一身素白的女人正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许夏木跑的有点气喘吁吁,等她到了车旁,那随意的微卷长发有点凌乱,她一便撩动了散乱在颊边的乱发,一边问道:“你要吃什么呢?还是只要素的么?”   温隽凉略有一会迟疑,暗想他都不知道“麻辣烫”是什么,让他怎么选吃什么,最后只得回道:“跟你一样就好,我无所谓。”   “这样啊!那你等一会,我去买了打包。”语毕,许夏木犹如一只洁白的蝴蝶再次翩然的跑了过去。   那速度快的,温隽凉想叫住她,她都没给他机会。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后,许夏木双手满载而归。因为麻辣烫有汤水,就怕不小心洒了,所以许夏木特意还让老板给了个比较结实的袋子,老板给的特别要免单,好不容易许夏木将钱硬塞了老板娘兜里。   温隽凉看见许夏木手里拎着东西上车后,本想问些什么,最后终是什么都没问,仅似是散漫的说道:“系好安全带。”   “好。”许夏木亦是单单的回了一个字,随后被系好安全带,将买了的东西似是宝贝般的安放在她的膝盖上。   “接下去我们去哪里?”温隽凉淡淡的一问,鼻翼间缠绕上了一股不熟悉的味道,他知道那是所谓的“麻辣烫”发出来的。   许夏木知道某人一向有着严重的洁癖,之前两人欢、爱后,他总喜欢第一时间将她抱到浴室,然后打开花洒冲刷她身上留下的汗、液与黏腻,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怜惜的表现,只是他不喜欢身边有如此污秽的存在……即便那个污秽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   思及此,许夏木便说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公园,我们去那里吧。”   “小公园”?温隽凉微微侧眸看了眼身边的女人,他倒是不知道她现在还有逛公园的闲情雅致。   却见她一副喜滋滋的模样,双眸盯着膝盖上的东西,发散出了一束光晕般。   在开了大约两三百米后,温隽凉停下了车,在迟疑要不要下车时,便被许夏木直接拉下了车。   所谓小公园还真是小公园,在温隽凉的印象里,能称得上公园的地方应该至少能容纳一千号人,但……他此时看到的地方,似乎只能容纳十几个人。   说是公园,其实更加贴切点说是一方天地,只是不同的是有一方长椅,周边有点小植物,以及长椅前有一颗参天大树……   两人走到长椅旁,许夏木从包里拿出干净的纸巾,然后反复擦拭了长椅后,看向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的某人,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温隽凉在那张明艳的脸庞和长椅上来回看了许久,最后还是略微迟疑的坐了上去。   许夏木拿出刚才买的麻辣烫,然后坐在长椅上慢慢打开。在麻辣烫暴露在空气中,被温隽凉看见后,他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暗黑……   “这是你的,我知道你偏爱素菜,所以里面都是素的,不知道能不能吃辣,所有就帮你拿了中辣。放心,中辣不是很辣的,麻辣烫不辣就不好吃了。”许夏木说完,便双手捧起一整碗“麻辣烫”送到温隽凉面前。   他看见她的眸光璀璨若星河,继而又听见她说,“试试看,其实味道不差的。”   似乎是受着某种蛊惑般,他伸出了手,在接过那白色的塑料碗时,他的指尖恰好与她的相触,无端的一颤……   “你经常吃这个?”巍峨的眉眼微微蹙,他单单问道。   “嗯,大学时候常吃。那时候没什么钱,这个五块钱可以买一大碗,而且荤素搭配均匀,味道上佳,绝对管饱。”许夏木说着,美眸微闪,没有平常的波光潋滟,倒是有了几分淡雅恬然。   温隽凉看着身旁吃的津津有味的女人,心下却是一顿,最后还是拿起了一次性的筷子,虽然对着眼前布满不知明红油的东西,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但他却在她的注视下,夹起了一块金针菇,然后优雅的含进了口里。   瞬间,一股辣意直接席卷了口腔,他忍着即将咳出声的yu望,勉强的将嘴里的东西吞入……   或许是他掩饰的太好,许夏木并未发现他的异样,还拿着一双黑色瞳眸忽闪忽闪的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我告诉你,这家店很有名的,好像还上过美食访谈。”   “以后这种不准吃,垃圾食品。”温隽凉放下手中的碗筷,随后又夺过她的。   许夏木眼见吃的东西被抢,就准备张牙舞爪的抢回来,奈何人家先天优势太强,即便她怎么努力,都难以将吃的东西从他手里夺回……   只得愤恨的看着他将两碗“麻辣烫”直接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筒。   霸道,太霸道!   待温隽凉扔完回来,许夏木便将头扭到一边,俨然一副生了气的样子,“真是暴殄天物,不珍惜粮食。”   温隽凉挨着她而坐,随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抬起手轻搭她的下颚,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在看见那张嘟着的红唇时,亦是没忍住心底的叫嚣,轻啄了一口,才道:“你这么大了,难道不懂这些路边摊不能乱吃?”   “你刚才不是也吃了么,不是也觉得味道不错么?”许夏木虽然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点莫名的发腻,但嘴上却仍是不肯服软,怎么能服软呢?!   他却道:“太辣。”   “哪里辣?我都给你要的中辣的,怎么还会辣……是你太不吃辣了吧。”许夏木美眸一眯,似是散漫的口气。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温隽凉却亦不反驳,仅是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然后将她有些散乱的发丝绕到了耳后,“好了!我们回去吧。”   “哦……”许夏木轻轻应了声,难得乖巧的随他站起了身。   **   在车里,却是一路无话。   后来,不知为何,许夏木只觉得睡意来袭,不久后便渐渐的入了睡。   温隽凉侧眸看了眼在副驾驶位置上安然入睡的女人,不自觉的有笑意缓缓在嘴角绽放……   温隽凉素来开车很稳,此时更是显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点颠簸将身边的女人吵醒。这样的自己,他都觉得陌生,自从她之后,他何曾对哪个女人如此伤心过。   待许夏木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她先伸了个懒腰,似是迷糊般的看见了坐在身边人,正一脸严肃的开着车……   那姿容,大抵只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吧。   “我怎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许夏木揉了揉太阳穴,她一向浅眠,晚上能睡上四五个小时,已经算是好的睡眠质量,更别说身边有个人,她便可以呼呼大睡起来,这……从来没有过。   但是在他身上却发生了两次,她在他身边不但睡着,而且睡的很舒服……没有恐怖的梦境,没有害怕感。   “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温隽凉一笑,却是无端的风lu跌宕。   “我相信小舅是不会趁人之危的,是吧?”许夏木亦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如果对象是你……我倒是愿意趁人之危一次,夏木外甥女。”他却是没来由的一句话。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却未想到得到如此回答,不禁让许夏木有点难以招架,她侧眸看过去,见他仍是一副淡定从容模样,哎!这个人连调、戏人也能调、戏的这么正经。   就这,就能说明他的段数绝对在她之上。   亦是此时许夏木才发现,他所走的路根本不是回凯悦饭店的路……   “你这是要去哪?”许夏木疑惑的问道。   “回温园。”他回的亦是利落干脆。   “温园?温园不是在虞城么?这里可是皇城……小舅的记忆力是越来越不好了。”许夏木揶揄的说道。   “我有说温园只有皇城有么?夏木外甥女。”温隽凉眸光中满是笑意,星星点点。   许夏木此时才恍然大悟,不禁感叹道:“果然是温氏一族,温园不会是全国各地都有吧?”   “你说呢?”   “这样的财大气粗真的好吗?”许夏木一听他不答反问的语气,便知晓了答案,她虽然知道温氏一族盘根错杂,但倒是未料到会是如此奢侈,全国各地都有一个温园,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她难以想象。   随即,她猛然从座椅上起身,“我的行李还在酒店呢,我要回去拿。”   “到时候会有人帮你去取。”语毕,却是他利落的一个回旋,车子便拐入了个林荫小道。   许夏木看着窗外的林荫小道,亦是特别的熟悉起来,竟然与虞城的那条林荫小道别无二致……   “这里跟虞城一模一样,难道全国各地的温园都是一个样的?”许夏木下车前,好奇问道。   “差不多,大同小异。”温隽凉回的亦是简练。   和那次去虞城的温园一样,温隽凉来到她的身边,牵过她的手,交融的掌心,互传的温暖。   “咦……这里怎么没有列队欢迎的人啊?”许夏木意有所指的看了铁门前,故意调侃道。   “我父母也在皇城,这里的下人都去了老宅那边,他们早上会过来例行打扫一次,之后的时间都在老宅那边。”温隽凉牵动着许夏木的手,示意她跟上他的步伐,“所以……这里就只有我们。”   “哎呀!孤男寡女的,这可不好,小舅,我还是回我的酒店吧。”许夏木说着,步子便往后退。   温隽凉哪里会肯,直接将她圈进了怀里,纤细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故意凑过去,两人便是亲昵的鼻息相对,他看见她的眸光中满是狡黠的光晕,“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证领,免得有些人总找些理由,明日复明日,你说呢?”   “额……会不会觉得仓促了点,我觉得我们还没磨合好。”许夏木一时语塞,只得硬着头皮说。   “磨合?你要怎么磨合才会觉得好了。”温隽凉此时略微低沉的嗓音,明明一句很严肃的话语,却被他说的另外一层味道。   许夏木看着眼前不断向自己逼近的俊颜,头便不自觉的往后仰,“对了!我没带身份证,没有身份证是不能领证的。”   “夏木外甥女,你这算是食言的表现么?”温隽凉挑眉,那眸光却是潋滟非常。   许夏木愣了半晌后,才道:“食言会肥,所有我不敢。” ☆、09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只婚不爱(求首订)   第九十一章   “你还有不敢的,我倒是觉得你什么都敢。复制本地址浏览”温隽凉俊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凌厉,随即又道:“进屋。”   许夏木瑟缩了一下脑袋,不着痕迹的吐了下粉、嫩小、 she,随即便进了屋……   屋内果然与虞城的温园大相径庭,若唯一不同的那便是这里的壁炉上方挂着一副似有些年头的油画,油画上有一女人捧着一束花那花她认得,是娇艳的蔷薇花。女人长的很美,即便是一个侧面,看上去却有着雍容典雅,高贵不凡,最主要是那眉眼中的淡定从容,再配上那嘴角的一丝浅笑,竟然便出落的如此别致。   此时,许夏木莫名的想起那铁门上雕刻的蔷薇花图案……   她站在壁炉的前方,痴迷看着,那眸光却是微动,闪烁如星。   而,温隽凉换上居家拖鞋,然后便走进了厨房。温园的厨房不算很大,却是特别精致,将空间利用的很好,厨房内亦是干净非常,丝毫不染纤尘与油烟。温隽凉打开冰箱,从上而下的看眼冰箱内的食材,随即便挑选了几样出来。虽然皇城的温园平日里没人,但因温隽凉时不时会来皇城出差,所以下人们一直会将新鲜的食材放入冰箱内,若第二天发现食材还在,便会清理干净,再次放入新鲜的。   等许夏木循着那淅沥沥的水声走向厨房时,便是看到这样一番情景。   他将袖口挽在臂弯,系上了干净的围裙,却是一身素白,那眉眼微低,神情专注,那手上的动作亦是优雅到了极致,连洗东西这种普通的动作,在他做来就觉得便有了独一无二之感。   这场场面,许夏木自然是第一次见,不免心生好奇,便直接走了上去。   许夏木看着他手里洗的东西,双眸满是震惊,她看着他,难以置信的开了口,“你难道是要……?”   “刚才你买的吃的被我扔了,你现在肯定很饿。”温隽凉瞥眸,似乎他现在做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我饿……但是你怎么会?”许夏木惊讶的抬起手,眼神满是蹙愕。   “对于一个在异国他乡身无分文飘荡了几年的人来说,会做几个菜应该算是很正常的事吧。”温隽凉当然明白她惊讶的什么,他亦不想隐瞒,他的过去她该知道,亦迟早会知道……   许夏木此时眸光中已经不单是用惊愕来形容,而是变成了惊吓!   开什么玩笑,堂堂温家大少竟然会身无分人,这简直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太难以置信了。   虽然是被惊吓到了,许夏木仍是好奇的问道:“那你准备做什么,我丑话可说在前头。那次在兰姨那你也看见了,我做的菜真心不怎么样,如果待会你弄不像的话,我可不会帮你的。”   她这话却是让他回忆起来,那次亦是在皇城,他与她的偶然相遇,亦想起了那次她做的菜,就乌黑的一团,如果不是她说了菜名,谁都不会想到那是“鱼香肉丝”。   他笑了笑,“我也不敢让你下厨房,我不怕你烧了厨房,也怕你做的东西有毒。”   “小舅你可真记仇,那么久的一句,你还记得清楚,非得逮着机会回敬我。”许夏木亦是想起那日,她将她做的鱼香肉丝端到了自己面前,便引来了某人的不满,当时便口无遮拦的说了句,“怕毒死你!”   温隽凉闻言,却是但笑不语,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许夏木就站在一旁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眼神却是格外的神采奕奕,盯着某人手上的动作。   洗菜、切菜、起火,翻炒……   每一个动作,都是极致的美。   这样一个男人,在商场横扫千军的男人,竟然此时正在她的眼前,做着如此与他身份不合的活计……   因为就两个人,温隽凉并未多做菜,就炒了一个素菜,还有一个汤。   米饭亦是他现煮的,但特别之处却是在于,他将米饭煮好后却再次翻炒了一遍,原本就是选用了最上好的米粒,现在经过他的加工,更是显得颗粒饱满,一看就有着让人吞入腹中的yu望。   长桌很长,许夏木目测估计可以坐上几十个人。   此时两人却是选了长桌的一角,两人挨着而坐,跟前摆放了两个菜色,每人一碗米饭。   许夏木此时是真的觉得饿极了,但心想,眼前摆放的可是温家大少亲手烹饪而出的食物,若是她再狂风扫落叶般的吃进去,是不是太对不起某人的付出了,所有在拿起碗筷前,她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细嚼慢咽才行。   却是在这一刻,他优雅的拿起了筷子,夹了点菜放进她碗里,随即道:“外面的东西少吃,食物还是自己做的安心。”   此时她才想起来,两人之前亦是会出去吃饭,但却见他都吃的不多,一直以为是他嫌弃那些厨师的手艺不佳,原来是因为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果然是个洁癖男。   刚才她竟然还带他去吃麻辣烫……   他没立马转身走人已经很卖她面子。   平时,许夏木吃东西极快,效率极高,今天的动作却是极慢,米粒都是一颗一颗的夹,菜亦是一点一点的夹,直到身旁的某人看着她的怪异举动,总算按耐不住说了话,“怎么,不合口味?”   “哦……没有,做的很好吃。就是因为太好吃了,我就怕吃的太快,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都没尝到啥味,就吃完了。”许夏木谄媚一笑,溜须拍马起来,她亦是毫不含糊。   温隽凉嘴角浅笑,看了眼身旁笑的格外虚假的女人,眸光却是晦暗如海。   “你倒是会说话。”   许夏木讪笑,“确实做的好吃,可以跟兰姨不相上下了。”   “好吃就多吃点。”他道。   许夏木看了眼菜,随即应了声,“好。”   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紧抿着筷子,时不时抬眸去看他,在问与不问之间却是踌躇起来,没来由的踌躇。   “有话要问?直说就好。”温隽凉亦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该不会知道我在皇城,所以过来的吧?”许夏木轻声一问,继而顿了顿,又抬眸去看他,眼神却是严肃起来,“在我的手机里装上跟踪器,是不是就为了随时掌握我的行踪?”   她看见他慢慢放下筷子,随即拿起一旁的纸巾,轻掩嘴角,说道:“我想你想多,这次确实是巧合,每年这个时间我都会来c大来进行讲座。至于在你手机按上跟踪器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一方面是掌握你的行踪,还有另一方面就是能保护你,你难道忘记了你妹妹对你做的事?”   如此好的理由,许夏木顿时没有其他话语去反驳。   “如果是这样,你倒不如在我身边放个保镖好了,这样你不是更加安心。”许夏木似有些气恼一般,随口便说了一句。   他却是道:“嗯,保镖还在美国,应该不久后就会回国,你们很快会见面。”   许夏木顿时一惊,“你没开玩笑?”她刚才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从未想过身边多个人rou跟踪器。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么?”温隽凉此时清俊的面容满是严肃。   “在我答应结婚之前,你可没说我以后身边还要随身携带一个人rou跟踪器。”许夏木激动的站起身,什么保护,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其实就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温隽凉挑眉,看过去,眸光深沉,“当时你也没问。”   “总而言之,我拒绝。”许夏木撂下碗筷,将头撇向另外一边,语气愠怒道。   她可以接受他安排的一切,甚至不跟他去争论他在她手机里按上跟踪器这件事,也不去追问为什么要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来要挟许慕天拿到母亲的骨灰坛,不去问不是说明她不在乎,而是她知道就算问了也是白问而已,他决定的事何人能动摇?估计这人还未出生吧!   但她从未想过,他竟然还想在她身边安插一个眼线,这显然已经是触及了她的底线。   “这由不得你。”他亦是摞下话,随即站起了身。   如果刚才许夏木有怒气,但还算理智的话,那此时的她显然是已经怒极……   许夏木见他起来,亦是站了几年,随即跟上。   她眸中盛着火焰,看着眼前男人的颀长背影,原本就是星光璀璨的瞳眸,此时因怒气的焰色亦显得格外独特,竟然有了一丝冷艳魅惑起来,冷道:“如果你非要这样做,那么我大可以食言而肥,之前我们的约定就此作废,咱们好聚好散。”   话落,她便感觉她的鼻梁撞上了坚硬……   因为疼,她连忙捂着,嘴里亦是发出丝丝的声响。   眼中慢慢因酸疼而流露出了一丝湿润。   许夏木朦胧中睁开眼,云云雾雾间才发现他已站定在那,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犹如帝王。   “你停下来也不会出声,我鼻子快被你的撞弯了。”许夏木捂着鼻子,声音便以往的清脆,却是有了略微低沉磁xng,倒是有一番别样味道。   温隽凉看着眼前只到了胸口位置的女人,明明看似娇小,却每每都会在他面前流露出那么倔强的眼神,这种眼神,他见一次就想rou躏一次。   此时亦不例外,在她的惊呼声中,他已是单手挑起了她的下颚,薄唇逼近,琉璃瞳眸散发着幽暗的危险光芒,语气却是温漠道:“你刚才说的话是在威胁我么?”   闻言,许夏木捂着鼻子的手慢慢放开,明明心里有点发颤,眼神却是毫不示弱,“温总如果当威胁的话,那就算是。”   他却是道:“那么……你这辈子都别想拿回你母亲的骨灰坛了。”   此时,许夏木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是陌生起来。明明前一刻,他还那般温润清雅,淡眸浅笑,但这时竟然就变得这般的阴狠起来……   是她看走了眼,刚才被他美好的皮相所欺骗,那一霎那以为他是温顺的羊。   嗜血的狼怎会变成温顺的狼 ?是她天真了。   亦是在这一刻,她的心脏再一次被冰雪覆盖,狂风肆虐而过。   “温总愿意娶我,我就该感恩戴德了。不要说,温总是这么处心积虑的要娶我了,我真该去还个愿才行,不然都觉得心里不踏实,您说是不是呢?”讽刺的话,谁不会说,许夏木说起来亦是尖锐流利。   温隽凉拧眉,却是不吭声,仅是转过了身,向着楼梯口走去。   她知道他是在漠视她。   这种漠视亦是告诉她,不管她如何的拒绝,那个占据主导地位的永远是他。   当那道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后,许夏木有点颓然的转过身,恰好看见了桌上还未收拾的碗筷……   虽然心里有着怒,有着气,但仍是伸出手,将碗筷收拾进了厨房。   饭是他做的,她洗碗似乎也是应该。   许夏木将水开的很大,用过的碗筷放了进去,手却是撑着流理台上,眼神有点怔怔的看着不断流出的水。   直到那即将灌满,她才将关上。   晃了晃脑袋才慢慢开始洗起来。   在她身后,却是有一道已从楼上下来,矗立在那,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   温隽凉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眸光一直拧着,好似化不开的雾,却是如此的纠结。   许夏木将碗筷系好,手擦拭干净,将散乱的发丝掩在耳后,转过身。眸光在看见厨房门口那么抹身影后,先是一怔,随后便低下头,解下身上的围裙,径直走了过去。   走到厨房门口,她却发现他看似纤细的身形,此时却变得格外的高大,他就站在那,却将厨房出入的门口,直接堵住。   她,抬眸,细致的眉头蹙起,“让开。”   “把手给我。”温隽凉似乎对她的恍若未闻,仅是淡然道。   “做什么?许夏木不懂他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不禁想往后退。   温隽凉此时哪肯给她机会,长臂一伸,直接阻止了她的举动。亦不管她的挣扎就将她带离了厨房,向着客厅走去……   到了客厅,许夏木就被按坐在沙发上。她看着他打开医药箱,抬起了她的手,此时她才发现她的手上其实还有伤口,深深浅浅的样子,是因为那次被下药后,她自己咬出来的痕迹……   若不是他此时抬起了她的手,她都忘记她手上还有伤。   此时才恍然大悟,刚才他去楼上其实就去取医药箱。   她在恍惚间,却是他的声音传来,低沉而纯澈,似乎不含其他杂质。   “温家有规矩,每代掌权人身边都会有这么一个人,而掌权人的配偶亦是如此。这并不是安插在你身边的人rou跟踪器,而是为了让你减少一些危险,即便因为这事你会不高兴,但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手上传来药水冰凉的温度,与他握着她的手的温度,却是那般不契合。   “你的身边就是傅容?”她低声问道。   “是!”他抬眸。   “那他今天人呢?不是说形影不离么……我之前还以为你和他……?”许下木话说一半,却是噤了声,难道她要说她之前以为他们两个关系暧、昧么。   此时温隽凉却是笑了,“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误会,一些外面的人都这么认为,可是……我到底是不是我想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是他晦暗而逼人的眸光看向她,却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许夏木此时亦是有点尴尬的低下了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不知道你心里清楚,人一丁点大,小心思却总是那么多。”温隽凉收拾好医药箱,伸过手拧了一把她的脸,说道。   许夏木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怔到了,半晌后才回神。   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举动,太过亲昵。   许夏木惊觉似乎已经超越了他们之前说好的约定。   这场婚姻,只婚不爱,可以将对方看成朋友,亲人,伙伴,但唯独不能将对方看成爱人……   不能是爱人!   **   入夜。   皇城温园书房内,男人正低眉,专注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厚厚文件。   一旁是一杯清茶,此时正散发着清香,袅袅如烟。   书房内静谧无声,只是会时不时有翻阅文件的声响偶尔传出,打破了太过寂静的夜色。   亦是在此时,那安静摆放在桌上的黑色手机,此时却是闪出一抹淡白光晕。   男人恰巧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清茶,抿了一口便看见了这泽光点。   他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手机。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漂亮而纤细的指尖轻触屏幕,随即信息便突然跳跃而出。   那冲撞入眼的信息却是如此惊人。   男人在看见后,那握着手机的手却是因太过用力,而颤抖起来。   镜片后的淡然眸光,此时却满是阴霾,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骇人。   **   清晨,许夏木还在g上,睡意朦胧之际,却是被刺耳的手机来电铃声吵醒。   晕晕乎乎之际,她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摸向一旁声音的来源处,胡乱的抓过正不断发出让人奔溃声音的手机……   手指一划,接通。   “我说,你个死女人这个时候怎么还在睡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跟霍晋升再无可能么,还对我说不要再把你和他扯在一起么?你快给我爬起来,到外面随便买份报纸,翻到报纸娱女人,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你却还在睡觉,该不会昨晚纵yu过度的结果吧,你和霍晋升和好要不要这么迅速,你也要给我点心理准备的好不好?”   一接通,却是秦婉那激动到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声音传来。声音实在太大,几近咆哮的架势,许夏木只能将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以免遭到迫害。   虽然声音低,但是她仍是听清楚了秦婉的每一句话。   许夏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继续仰躺在 g上,星眸因慵懒而显得格外迷人,再加上那luo露在外的白腻美背,简直美的让人神魂跌倒,她散漫道:“让我来猜猜,是不是那些报纸写某某公司霍某离婚原因竟然是外面养了人,或者再劲爆点霍某与谋神秘女郎夜晚车zhen,诸如此类。”   “我靠!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已经看过了?”秦婉满是震惊的语气传来。   许夏木媚眼如丝的双眸一眯,“你冒着不怕被我死骂一通的危险,敢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个劲爆消息,我随便想想除了这个还真没让你这个大作家这么激动的了,小婉……你看我还是相当了解你的。”   “切!你个死样。”秦婉假装娇羞的语调传来。   但是在下一刻却是传来了她十分严肃的声音,“我说夏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现在的霍晋升已经不是在大学每天帮你打饭,愿意帮你买姨妈巾的傻大个了,他现在身价过亿,身后跟着一票想要爬上他g的女人,而且不久还刚离婚,外面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离婚本来就有很多猜测,偏偏你还这个时候回来了,而且还拍到你们亲吻画面的照片……你要做好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准备。”   在听到“照片”两个字时,许夏木美眸瞬间一凝,瞬间冻结成冰。   “你说什么照片?”   “就是你跟霍晋升亲吻的照片,哇哦!我从来不知道霍晋升竟然这么强势,直接将你按倒在墙上。”秦婉透过手机的声音传来,却直接激荡了许夏木的心。   许夏木轰然起身,扯过洁白的被褥,裹住自己全身,直接道:“我们见面再说。”声音已无了刚才的潇洒随意,却是多了几分沉淀。   照片?那日确实是霍晋升突然强吻了她,但是在那封闭的空间,怎么可能会有记者会拍到……   难道……?   忽然间,脑中窜出了一种可能 xng ,却是在同时,直接将其否定。   不会的,应该不会。   **   昨天,许夏木的行礼正如温隽凉所言,被人从下榻的酒店直接送了过来。   虽然许夏木平时注重打扮,但其实她的衣服少的可怜,除了素来上班要穿的职业套装外,剩下的就是几件专门被晚宴准备的礼服,再有就是她自己素来偏爱的复古长裙。   而,这次来皇城,她就带了四套换洗的衣物。   看了眼整齐非常的行李箱,她倒是有点不习惯了。她平时一个人散乱惯了,所以行礼这种东西,她从来不会打理,再加上当时走的也比较匆忙,就随意从衣柜里取了几件衣服后,就胡乱塞进行李箱,她不能说有多乱,但绝对没有她现在所看见的这么整齐、平整。   她没有温隽凉的*洁癖,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   所以即便她此时知道她的贴身之物层暴露在某个陌生人眼里时,她并没有感觉什么。   最后,许夏木仍是选了一件白色t恤,以及一条休闲牛仔裤。   等许夏木换洗好后,走下楼时,却见原本空荡的皇城温园此时却是有一帮人正在穿梭而行。   在看见此番情景后,许夏木柳眉微微一蹙,不深,不细看不会发觉。   张妈便眼尖的看见了她,她随即眸光一凌,似是恭敬实则傲气的走了上去……   “许小姐,早上好。”   闻声之后,许夏木便看向了来人,一身简约的中式旗袍,盘着严谨的发髻,发髻上斜插着一只玉簪,此人看上去态度谦卑,实则心高气傲。   许夏木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是谁,那次晚宴就是她将温隽凉唤走,是温夫人身边的人。   “早上好。”许夏木亦是礼貌一笑。   “许小姐这是要出门?”张妈嘴角含笑,眼神却冷。   许夏木点头道:“嗯,有点事要出去。”   张妈随即又道:“许小姐竟然要出门,那我帮你叫司机。不过既然许小姐现在已经是大少爷的未婚妻,那一言一行都要妥当才行,如果因为出门而太晚回来可不好,也免得大少爷担心。许小姐,你说呢?”   许夏木当然明白那话里的意思,如果秦婉说的是真的,那么温家定是听到了一写风吹草动,这话里带话,看似出自关心,实则字字带刺。   然,许夏木亦不恼,若是恼了倒是让人觉得是心里理亏,随即展颜一笑,“我知道了,我会早点回来。”   “嗯,我马上去给许小姐安排司机。”   “嗯,多谢。”   **   以此同时,在皇城最昂贵的某酒店包厢内,却有两人正在对酒啜饮,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霍晋升一身黑色西装,利落的短发,巧夺天工的脸部线条此时呈现出一抹狠戾,虽然很淡,却仍是那般不可忽视。此时他正一瞬不瞬盯着眼前嘴角含着三分浅笑的男人,他明明看出对方的眼中亦是染上了嗜血色泽,但他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那股危险气息。   一个人在双眼尽染怒气之下,还能将身上气息掩藏的如此之好,只能说这个人的城府实在深的可怕。   是他万里挑一的对手。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即便是素来孤傲的霍晋升亦不敢轻举妄动起来。   温隽凉纤细的手指轻搭桌面,时不时的敲打着,似有着特有的节拍,随着那一声声的律动声响,在衬着那一张温润如玉的俊颜,倒有了几分闲情逸致起来。今日的温隽凉亦是一身深色西服,衬得他整个人犹如天神而临,优雅且倨傲,仅是一张脸便能傲视群雄的模样,那与身俱来的贵气,足足让人退避三舍,难以近身。   霍晋升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再看了眼一边价值不菲的红酒,正色道:“今天温总突然宴请,实在让我感到有点意外。”   温隽凉一笑,似能魅惑一切,“在虞城是霍总将温某未婚妻送进了医院,这顿该请。”   “那实在是温总太过客气了,温总应该知道我跟夏木撇开我娶了她妹妹那段关系外,我和她亦算是旧识,送她去医院理所应当。”霍晋升眸光一定,沉声道。   温隽凉浅笑,“当然,霍总和夏木妹妹有过婚姻,即便这段婚姻此时已经结束。但有过就是有过,那是不争的事实,妹夫送姐姐去医院,的确在情理之中。”   霍晋升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扬起手一敬,“温总也是那段婚姻已经结束,结束就代表了过去,此时我和夏木的身份亦不同往日。”   “哦?当真?若是霍总那般笃定的话,又怎会将那样的照片亲手奉送到记者手里呢?”温隽凉眉眼一挑,随意的口吻,却仍是难掩着一股气势逼人,更是直接的挑明此番来意。   “温总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怎么是我将照片给了媒体呢,我可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才是,我看倒是温总……应该才有可能点吧。”霍晋升直接反击。   瞬间,这包厢内的气氛凝结,似乎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然开始。   傅容站在温隽凉身后恭敬而立,他看向自己老板,却见他脸上仍是和煦的笑着,但是他知道其实早已有了一股狠辣杀伐之意。   但是他脸上的笑却是更深了几分,却道:“霍总难道敢做不敢当?”   “没做过的事,怎么能当?”霍晋升反问道。   “霍总是聪明人,难道非得让温某将那个手机号端出来,霍总才会承认不成?”温隽凉食指指尖在桌面上一点,笑的一派亲和,但那深邃的眼底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   “那就端出来吧,端了出来,你认为她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霍晋升淡定道,那眼神中更是有着笃定,“温总不会以为我和你之间,她会更相信你吧,会吗?我倒也好奇了。想必她现在已经知道那张照片闹的满城风雨,以她的聪明,你以为她猜不到是谁的可能xng大么?她肯定是猜到了,只是不确定会是哪个而已。”   闻言,温隽凉亦不恼,依旧浅笑,“霍总动这番心思,难道就为了挑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霍晋升的声音低沉,“那温总动了娶她的心思难道就不是为了其它么?!唐奕在唐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不是小数目。据我所知,在两三年前,温总早就对唐氏虎视眈眈,却一直寻不得伺机而动的机会。夏木是唐奕唯一的女儿,将她娶到手自然能将那百分之三十分股份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让唐氏易主亦是指日可待,温总的如意算盘亦是算的精妙。”   话落,却见一直静坐的温隽凉抬起双手“啪啪啪”的击掌三声,道:“温某只能说霍总的想象力很好,编的相当精彩。”   “若温总今天设宴就为此事的话,那么我就不奉陪了,告辞。”霍晋升说着便站起了身,说道。   温隽凉亦不挽留,抬起手示意傅容送客……   傅容亦是领会,随即走上前,“霍总,请!”   霍晋升颔首,便直接走了出去。   傅容亦随即跟了出门……   **   待傅容折回包厢时,温隽凉仍是静坐在椅凳上。唯一不同的是那椅凳却是挪动了一点位置,此时偏向了窗户的方向。   傅容走上前,站在温隽凉跟前,“温总,刚才听那霍晋升的话,那照片应该是他散播出去的才是。”   “傅容,你说你未来的当家主母是会相信我还是会相信霍晋升?”   顿时,傅容被这个问题彻底问傻了。曾几何时,他的老板会在乎别人相不相信他,之前他只在乎结果,过程从来不是他的考虑范围内。   “我想应该是霍晋升。”傅容虽有略微迟疑,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听到这个回答后,温隽凉却是笑了,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穿着纯手工的西服,说道:“傅容有时候也要试着说说假话才行,不然怎么把女朋友骗到手,你说呢?”语气,好似一个长者在告诫晚辈。说完,更是伸出手轻拍了夏傅容的肩膀。   傅容顿时愣在那,久久不能回神。   今天到底吹的什么风,从未关心他私人生活的老板竟然说出了这番话……   简直难以置信!   **   凯悦酒店的包厢内,秦婉耷拉着脑袋,时不时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人,明明长着一张倾城姿容,一笑便可倾国。可是,此时她却偏偏选择了冷着一张脸,好似人家欠了她很多钱一样。   “夏木!我真不是故意透露给霍晋升的。你都不知道霍晋升那口才有多好,死的都能被他说活,我实在是磨不过他,就告诉他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次吧,下不为例!”秦婉一脸欠扁的笑,双手合十,模样甚是虔诚。   许夏木挑眉,双手抱臂,潋滟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但整个神情却是冷着,“你难道还想有下次?”   “不敢!再也不敢了。”秦婉嘴软道。   “这还差不多,好了!叫服务员点菜吧,今早急着出门我都没吃早饭。”许夏木立马佯装出来的冰冷破裂,摸着肚子,一副快要饿死的样子。   秦婉见许夏木破了功,便亦大胆起来,“你这么饿,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剧烈运动才会这样,老实招待。”   “秦大作家,你脑子里除了那些还有别的么?”许夏木无语凝噎道。   “靠!我脑子里除了那些还真没别的了,谁让我写的是言情呢。”秦婉拿起桌上的柠檬水,猛喝了一口道。   许夏木早已对秦婉时不时无厘头习以为常,亦不去理她,直接唤了服务员进来,然后翻开了菜单,细看了之下,最后便点了几道比较清爽的菜色。   秦婉听见许夏木点的菜,眸光里却满是惊讶,“你怎么改吃素了,点的五道菜里怎么四道都是纯素啊,难道你准备出家?”   “要不是有你在,我会点五道纯素,看在你无rou不欢上,我勉强点了一道荤的,小婉!你说看在这个份上这顿就你请了。”许夏木含笑道。   秦婉立马惊觉,她刚才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能暗暗咬牙,为自己的荷包流了一滴真诚的眼泪。   但是下一秒,她的眼中却满是惊喜,瞧向了对面的人,砸吧了几下嘴后,道:“夏木,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所以要吃的清淡,你以前吃荤吃的可比我厉害,突然之间的改xng肯定是有猫腻。” ☆、092: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哪都有他   第九十二章   许夏木抬眸,一双美眸中却是满是笑意,说道:“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前不久刚让亲戚造访,怀孕的几率极低。”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许夏木的心里此时才想起一件事,她一直疏忽的事情。之前在与他发生关系后,她一直有口服避孕药的习惯,当时的关系若是怀孕那绝对是自取其辱,所以避孕在所难免,而且她更是小心翼翼。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如果他们结婚,那么势必要面临关于孩子的问题。她的亲戚一直不会准时来,再加上服用了避孕药的关系,此时更是紊乱。   能不能怀孕都还是个问题……   秦婉见许夏木有点呆愣的模样,心下倒是担心起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担心那报纸上写的?”   闻言,许夏木却是一愣,展颜一笑,“我觉得应该担心的不是我,那本来就是有心人士放出来的噱头而已,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记者写过,习惯就好,难道就为了没有的事情影响了自己,日子总要过的。”之前在虞城,她的身世亦是被挖了出来,确实是引起了一段时间的流言蜚语,但那又如何,时间久了,那些记者寻不到猫腻,自然就放弃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秦婉不禁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禁感叹,这是要多强大的内心啊!   但是所谓的有心人士,她倒是不懂了。   “夏木,你不会以为这个照片是有人故意给的媒体吧?”秦婉睁着一双大眼,难以置信的问道。   恰是此时,传来了敲门声,随即便看到穿戴整齐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而入,这让原本想要给某人解答的许夏木噤住了声……   秦婉素来是个耐xing极好的人,但此时却是有点按捺不住了,看着服务员不紧不慢的布菜,她恨不得直接站起身,自己来算了。   好在,在经过一番抓心挠肝后,服务员布好菜,然后便离开了包厢。   当门合上的那一刻,秦婉立马看向已经在开吃的人,“说呢?”   许夏木夹了菜,抬眸,疑惑道:“说什么?”   “你说是有人故意将照片给的媒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啊?”秦婉再次好奇心害死猫,别怪她八卦,不告诉她答案,她估计会一个星期都无法好好睡觉。   一想起那种可能xing,许夏木眸光一寒,夹着菜的手略微一顿,明明是上烹饪精美的鱼香肉丝,吃进嘴里后却觉得索然无味起来,竟有一股无端苦涩蔓延,随即在秦婉极度好奇的目光中,她摇头道:“我不知道是谁,但绝不是记者偷拍的。”   “夏木……其实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对不对?”秦婉却是突然说道,那眸光中竟然有了一丝酸楚感。   许夏木看向秦婉,眸光清亮,道:“小婉,知道与否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我向来只往前看,这个你知道的。”   许夏木的xing格秦婉是知道的,就如当年霍晋升突然的背叛,她二话不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两夜,所有人都担心她会伤心过度而奔溃,但是她却没有。等她打开那扇门时,她不但穿戴整齐而且面容上不显得丝毫憔悴,后来她直接拎起了行李去了皇城机场,据她所知,那时她身上的钱只足够买一张机票。   **   走出凯悦,许夏木便与秦婉分道扬镳。她准备就回温园,毕竟出门前某人已经关照过她,若是她再晚回去,那不就是跟温夫人对着干么?一见那人必定就是温夫人的心腹,她能不忌讳自己的身份公然对她那般说话,那话自然就是温夫人让她那么说的,不然她怎么敢?   只是刚上了车,便来了一通电话。   看见那来电显示,许夏木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心颤。   不过,一想到今天报纸上的大面积娱乐新闻,又觉得这通电话来的还算晚了。   她不紧不慢的接通,“你好,舅舅。”   “现在给我立刻来唐家,马上!”唐利权略微粗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似乎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气,但又似乎在极力的压制。   许夏木握着手机的手一顿,纤细的指尖在全黑手机侧映衬下,此时显得有点苍白,“三年前,我发过誓不会再回唐家。”   “你身上流着唐家人的血,你母亲是唐家的女儿,你倒是还真能够硬下心肠。别再反驳我的话,现在马上给我回唐家。”   闻言,许夏木的脸上闪现了一抹薄凉笑意,“唐家?我与母亲流露街头时,唐家在哪。母亲为了我三餐能有温饱,甘愿去饭店里当洗碗工,那时唐家在哪。舅舅,您现在却告诉我,我母亲是唐家的女儿,您难道忘了,是谁对我母亲动用了家法,将她赶出了唐家,难道不是您么?”   从未发泄出来的怨气,此时却是向火山爆发一样,冲撞而出,带着从未有过的强烈。   电话那头却是静了……   半晌后才传来,那较之刚才略微苍老的声音,“夏木!我知道你怨恨我,我也知道当年对你母亲太过无情。但,舅舅希望你能明白,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唐家有着百年基业,不能让唐家在我这个时代而有任何污垢。”   “舅舅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原来您一直觉得是我母亲玷污了唐家。竟然如此,您为何还要让我回唐家,我母亲不就是因为怀了我这个污垢才被唐家驱逐的么?”许夏木说着,嗓音却是哽咽起来,那么一个纤细沉静的女子,就因未婚怀孕,并且不听家族的反对,将她生了下来,就被视为家族的耻辱么?   那么亲情呢,血浓于水的亲情呢!   “夏木!你还年轻,如果你坐在我这个位置,或许就能理解我当年的所作所为。”唐利权的声音,此时带着一丝悲伤,不浓,却满是无奈。   许夏木亦不想再听下去,随即便摞下了电话,眼角却依稀可见点点泪痕。   “许小姐,现在我们回温园吗?”   司机在听了刚才那番电话后,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许夏木此时背靠着皮椅,美眸微闭,嗓音带着一点慵懒,说道:“去风雨居。”   皇城的众所周知,风雨居是唐氏一族居住之地。唐氏在上一代掌权人唐老爷子唐景同时期,是皇城响当当富甲一方的大家族,但因唐老爷子的年迈已无精力管理公司,再加上唐氏一族内部争斗的剧烈,以及唐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女儿唐奕传出未婚先孕的丑闻后,唐氏一度曾在皇城萎靡。   许夏木从未想过会再一次踏入唐家,特别是刚才跟唐利权再次起了争执后。可是,此时眼前熟悉的大门,巍峨高耸的仿古建筑物,走入门后那还似年少时的美人鱼喷泉,都在告诉她,她确实再次踏入了唐家。   许夏木吩咐司机在外面等候后,便直接走了进去,即便她此时觉得她的脚好似千斤重一般。   但是在走到内院时,她却意外的发现了一辆车,那辆到哪都能沾惹无数目光的黑色昂贵加长型劳斯莱斯就安静的停在那,犹如一只等待捕猎的豹子。   此时她才恍然,为何唐利权要那么执意的让她回唐家。   原来他也在!   温隽凉,真是到哪都有你!   唐家的房子跟温园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然房子上了些年头。但像这种世袭的大家族就喜欢这种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祖屋而且跟温园,唐家所在地理位置是亦取静,离奢华的高楼大厦较远。   站在大门前,许夏木抬眸看向那与西式风格极其不符的匾额,匾额上烫三个大字,“风雨居”。   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会,许夏木唇角撩起一个若有似无的讥笑弧度,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就传来两道笑声,她听清楚了,一个声音是来自唐利权,一个声音则来自温隽凉。两人都是商场人老歼巨猾之人,虽然是笑,但听上去更像是一种敷衍,各自演戏罢了。   待许夏木一踏入,唐家的老管家张伯便一眼瞧见了。   他激动的走上前,轻轻的唤了一声,“小小姐。”   许夏木看向站在自己身前,已经一头银发,三年前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眼此时似乎亦失去了光彩,又蒙上了隐约要滴下的泪,看见素来疼爱自己的张伯亦是苍老了不少许,许夏木莫名心中一酸,唤道:“张伯,这三年来你好吗?”   张伯穿着一身藏青长衫,连忙抬起袖子去擦眼睛,连连点头,“好……好……能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小小姐,我也心满意足了。”   闻言,许夏木心中的那股酸意便更加浓烈,在唐家除了兰姨,对她最好的就之张伯。还记得年少时,她闯了祸,挨了骂,被家法伺候后,罚跪祖先时,都是张伯偷偷的给她送吃的,给她送棉被,让她觉得素来无情的唐家还有一丝温暖可言。   “张伯不许说瞎话,您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您不是说过我的嘴很灵么,说什么就应什么,我说您会长命百岁,你肯定会长命百岁……”许夏木上前犹如以前一样,轻轻的勾住了张伯的臂弯,似是撒娇般。   张伯一听,那心里便跟沾了蜜糖一样,“小小姐,以后多回来看看,小姐已经走了,如果连小小姐也……”话未说完,张伯便哽噎起来,不断拿着袖子拭泪。   此时许夏木心里却是一软,便应了声,“好。”   面对已近百的老人,她舍不得再次拒绝……   唐的布局较之三年前,并没有变化,许夏木在与张伯话了些家常后,便直接进了大厅。   一进入,原本在浅笑的交谈的几个人便直接停了下来,都看向她,除了那一个人外,其余人看她的眼神皆是复杂……   许夏木不去探究温隽凉脸上的神情,她径直走了过去,一一打过招呼后便直接落了座。   位置恰好是与温隽凉对面,只要她一抬头便是他清冷中带着灼热的目光射过来,许夏木亦不去躲避,直接大胆迎上他的目光,再狠狠瞪了回去。   温隽凉难得见到她脱下面具后的率真俏皮模样,不禁有笑意划过嘴角,很淡,犹如一抹春风拂过。   此时原本安静坐着的唐婉晴天却是率先站起了身,素来大家闺秀模样的她,眼中却满是怨恨,那瞳眸中更是藏着冷剑,剑剑指向许夏木……   她冷着脸,质问道:“许夏木!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报纸上登的那张照片?你和霍晋升到底暗渡陈仓多久了,肯定是因为你,他才不惜净身出户都要跟我离婚,许夏木!你真狠。”   许夏木懒懒抬眸,淬着光晕的美眸此时更是潋滟如火,如此的炽热,但那张绝色的面容上却是笑的浅淡,淡到从容,“你是要跟我算旧账么,那我们也算算当年你是怎么让他娶了你,算账当然要算总的,你说呢?”语毕,那妖冶的眸光更是直接看向了唐婉晴,似乎能让人无所遁形。   在这件事上,唐婉晴自然知道自己理亏,只得悻悻然的重新落了座,那神情有着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离婚,她那么爱他,拿她全部的生命来爱,她原以为只要她提出要求要让他净身出户,他定会不同意,毕竟那些都是他打拼得来的,但是他却走的决绝,签下离婚协议书时丝毫没有迟疑……   他们的婚姻竟然就维持了半年多的时间,就这样分崩离析。   温隽凉深邃的瞳眸看向许夏木,恰巧许夏木亦收回落在唐婉晴身上的视线……   瞬间,两道眸光交汇撞上。   许夏木看见温隽凉瞧她的眼神,心下一惊,那厮到底是拿眼神在看她,她为何有一种被八光了衣服,浑、身赤luo的感觉。   只能说,这个男人的目光太尖锐。   亦在此时,唐利权却是开了腔,“看我年纪大了,就糊涂了。夏木与温老弟应该是今天第一次见吧,夏木!我郑重向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小舅,快喊人。”   许夏木顿时哑然了,一双美眸瞬间有点呆愣。她的视线从唐利权的脸上移开,看向一直含着浅笑的男人……   她以为他早就告诉唐利权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刚才亦是胆大的直接走了进来。   原来,他什么都没说。   这下倒是让她犯了难……   但,竟然他未告诉唐利权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唐利权今天一定要让她回唐家?   下一秒,许夏木心想他未挑明,她亦不懒得去搀和,就继续装下去吧,随即便扬起璀璨的笑,开口道:“小舅……”   此时的温隽凉倚靠在身后的真皮沙发内,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一副闲逸散漫的模样,实则是一只等待猎物自动送上门的老虎,他晦暗而深沉的眸光看了眼许夏木,随即一笑,“夏木就是顽皮,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不想告诉唐总我与她的关系。”   闻言,许夏木顿时有点恼了,她就知道,他就是一只狐狸,一只满腹弯弯肠子的狐狸。   唐利权精算的眸光看了看许夏木,又看向温隽凉,“我不知温老弟是说的什么意思,难道温老弟与夏木是旧识?”   “其实很早之前我与夏木便订下了婚约,本该早日来拜访才是,但因一直脱不开身。今天亦是赶巧了,竟然就凑在了一起,我便知会一声。”温隽凉不紧不慢的语调,那和煦的笑在他的嘴角绽放,但他那脸上的清雅姿容却有着一股不容违抗的霸气。   唐利权在听完后,那张略染风霜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有点诧异的开口,“可是你们的关系……这传出去怎么像话?”   “其实温家与唐家仅是上几代的gan亲,无任何血缘关系,我想这个唐总比我清楚的多。”温隽凉淡淡的开口道,那眸光中却早已满是笃定。   唐利权闻言,脑子顿时混乱不堪,他直接对上许夏木,问道:“这是真的?”   许夏木抬眸,唇角一勾,“对,是真的。”   这个时候,她还有否认的余地么?她已毫无退路,唯一的退路就是按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或许还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唐利权顿时觉得有点晕眩感,脸色亦显得有点苍白,他坐在那,双手搁在了皮椅的扶手上,无奈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我便也无话可说。”   温隽凉继续笑的和煦,继而侧眸看向一旁的唐婉晴,淡淡道:“婉晴外甥女刚才说的那番话,在温某看来实属子虚乌有。倒是温某该说句话才对,麻烦你的前夫不要再纠缠我的未婚妻,不然温某亦不会这般好说话了。”   闻言,唐婉晴修剪的极其漂亮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里肉,那痛传来,却不及心上疼痛的一分。   她并未作声,仅是低垂着眉眼点了下头。   此时的许夏木在听到温隽凉那番话后,倒是呆愣了,他难道是在替她出气么?   温隽凉却是站起了身,优雅的扣上了西服扣子,淡淡道:“今天叨扰了,我们就先告辞。”   唐利权此时亦是站起了身,礼貌相送,“那竟然如此便不挽留了。”   猝然间,许夏木的一只手却是被包进了一个大掌中,她抬眸看向他,却是撞入了他的深邃眸光中,那里似乎有一团旋窝,直接将她吸了进去,难以自拔。   他说,“我们走吧。”   许夏木亦是站起了身,应声道:“好。”   **   待温隽凉与许夏木一走,唐利权便直接倒入了身后的沙发里,他急忙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素来随身携带的心脏病药物,亦来不及拿水,倒出两粒便直接吞入口中。   见此,原本还沉浸在痛苦中的唐婉晴连忙上前,“爸,你要不要紧?”   唐利权摆手示意她退开,抚了下心口,一双厉眸在自己的女儿脸上逡巡而过,“刚才夏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跟她之间有什么旧账要算?”   顿时,唐婉晴脸色惨白,浑身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吱吱唔唔道:“没……没什么……”   “夏木的xing格我了解,若不是真有什么,她不会那么说……你还嘴硬。三年前我就觉得奇怪,那个霍晋升原本与夏木好好的,都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怎么就突然说要分手,还跟你扯在了一起。原本我以为是你们年轻人贪玩,还没个定xing,此时想来确实蹊跷的很。”唐利权说完看向自己的女儿,脸上亦有了一抹失望,“婉晴,我从小就教育你,做人就要光明磊落,你这样……哎!你是在自己糟践自己啊!”   眼中强忍着的泪水终是滑落,唐婉晴直接扑倒进唐利权怀里,“我当时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的眼里却从来都没有我,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他看到的都不是我,所以……我才会……对不起!爸爸!”   毕竟是血浓于水,唐利权怎会舍得去真正的责骂,“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即便你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你懂不懂!?”   唐婉晴激动的抓住了唐利权的衣襟,说道:“我不会放弃他的,我知道他现在跟我离婚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后,他就又能和许夏木在一起了。可是,刚才你不也听到了么?许夏木马上就要和温隽凉结婚了,温隽凉是什么人,爸爸你应该比我清楚……霍晋升这辈子是在没机会了,所有我会等他,一直等下去。”   唐利权无奈一笑,却似尘埃落定般,“你可知道因你三年前的一个错误,导致了眼下唐氏可能面临易主的局面……”   **   走出了唐家,许夏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即便她再怎么压制,有些事情却一直盘踞在她心头,犹如扎根在那,倘若想要去除,那就是挖心之痛……   因为来时,许夏木是由司机护送,而温隽凉亦然。眼下就面临了一个问题,唐家的内院当中有两院价值不菲的轿车等候在那。   许夏木的步伐顿了顿,随后便向着那辆送自己来的车走了过去。   但,刚走两步,手却一股力道拉住,干燥而温热的掌心触及了她手腕上的肌肤。她向后抬眸看过去,只见对方讳莫如深的双眸瞥了她一眼,情绪丝毫不显,朝着早已站立在车旁等候的两个司机做了一个手势……   随后,只见其中一个司机,恭敬的朝着他们所站的位置欠了欠身,便走到了另外一辆车旁。   如此举动,许夏木当然明白了这其中意思,温家大少是准备与他同坐一车了,而且愿意再次给她当司机。   如果说,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就是必然。   这,让许夏木有点受chong若惊!   许夏木自认为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脸皮亦不算薄。可,此时此刻,她竟然觉得上那辆车为什么那么难……她不知症结在哪,也许是因为今天刊登出来的绯闻,或许是因为在唐家他说的那些话。   大概过了一分钟,许夏木看了眼仍等在那的两个司机,他们的老板还没走,他们自然是不敢先行离开。然后,又看向了眼已静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温隽凉,他的神情被玻璃挡住,她隐隐可见身影,却早已莫名的心里在发颤。   最后,步子还是走了上前。   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只感觉车里的冷气似乎大的惊人。许夏木今天穿的是一件薄薄的T恤,根本就挡不了多少冷气,不免觉得有点发冷。   坐在位置上,许夏木侧眸看向身边的人,见他敛眉,薄唇更是似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此时略显了冷硬。她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温隽凉,冷得似乎能将她冻死。   车子驶离了唐家,两人却是一路无话。   许夏木本想打破这种尴尬到极致的压抑氛围,但斜眼瞥见温隽凉的神情后,她便不想说什么……敢情温大少在生气,她傻了才往枪口上去撞。   很快,似乎目的地到了,是皇城最为繁荣的商业区。   车停了下来,许夏木刚解开安全带,想下车时,旁边的人却是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力道很重,一如前几次般那种几乎要将她的手捏碎般的力度。   疼么,那是肯定的。   但是,即便她再疼,她却仍是笑颜如花,灿烂明眸,她对上他的瞳眸,那里漆黑一片,犹如昼夜,似乎能将她湮没其中,“不是要下车么,这样抓着我怎么下去?”她问,声如天籁,语调婉转。   但听在温隽凉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感觉,他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劲道,“你难道没什么话对我说?”   “说什么?”许夏木却是不解反问,眸光却是一暗,她当然知道他话的意思。但,要她怎么解释……霍晋升和她之间的纠葛,他大概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多说无益。   相信她的自然会相信她,不相信的解释了有用吗?   此时是她坚毅而淡定的眸光折射到他的瞳眸中……   他原本紧握的手慢慢松开,转过头,目视前方,勾唇,“我相信你。”   “你说什么?”许夏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他相信她?   温隽凉侧眸,眼神亦是坚定,嘴角却是浅浅的一笑,笑的让人迷醉,“那日在c大,其实在我进行讲座时我就发现了你。后来讲座结束我也未作停留,跟在你身后离开,所以我看见了……”   许夏木此时眸光却是潋滟中带着一点水光,他竟然早就注意到她了!看见了霍晋升将她一把拉进了暗阁里,可他却并没有阻止……   所以,在坐上他的车后,他会说出那番话,做出那番举动,他略带惩罚的亲wen她,原来他都看见了……   想着,许夏木嘴角浮现了讥讽之笑。   “因为自己的未婚妻与前任男友打的火热,所以温总看着难受,所以就拍下了照片,然后散播了出去,是吗?”许夏木侧过头,看向窗外,语调微轻的说着,“温总是要我说这些吗?”   任何人都会听出许夏木这两句话皆是带着讽刺的意味,许夏木本以为温隽凉听完后会有怒气,即便不怒,亦该觉得反感,毕竟她刚才说的话已经算是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   但,事情总会出人意料。   ——推荐帝九鸳的《深情契约,总裁的三嫁萌妻》~么么哒~ ☆、093: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胃炎发烧   第九十三章   不想,温隽凉却并没有被惹怒以及表现出反感。反而,朝着许夏木一笑,随后便下了车。   许夏木被这笑惊的愣在那,久久不能回神,他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许夏木透过玻璃窗,环顾了下四周,这个地段应该算是皇城最为昂贵的一个商业区。因,皇城最近几年兴起了旅游业,所以在这个商业区周围亦可见无数的小型旅游公司,公司的外面拉着一条条的横幅,广告肆意泛滥。   虽然温隽凉走的时候未吱声,但许夏木知晓这就是他,忽冷忽热的*xing格。   亦没想太多,在大约一分钟后许夏木便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去,跟上了距离她不远的男人。   温隽凉走进的是一幢位于皇城商业区的大厦,许夏木估摸着大约有四五十楼。如此高的楼层,对于一个兴盛旅游业的城市而言,已然是鹤立鸡群的状态,不要说那楼层的最顶端雄赳赳气昂昂的挂着温氏财团,博远集团,这几个字。   博远集团是温氏财团底下的一个子公司,虽然是一个子公司,却已经抵得上好几个许氏,更别提在温氏集团下面还有其他一些公司,有涉及房地产、金融、钢铁炼制、化妆品以及娱乐产业,再加上这几个分支而衍生而出的旁支产业,这便无疑是一个商业帝国,无人能匹敌的商业帝国。   这就是温隽凉的身家背景,财大气粗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许夏木跟在温隽凉身后走着,隔着大概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只见他一路进了大厦的大厅后,就如帝王巡视,原本那些显得有点懒散的职员,在看见他后,立马各个都神情肃然,满脸的惊惧以及略带惶恐。   许夏木不禁在心里暗笑,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突袭。   不久,两人便进了电梯。   一下子进入了封闭的空间,许夏木顿时又觉得如临大敌,浑身的毛细血管再次进入了备战的状态。她站在最靠边的位置,双手抱臂,美眸盯着不断闪跳的数字。   不久后,便传来了电梯到达目的地的声音。   温隽凉率先走了出去,一身纯手工西服衬得他更是俊朗不凡,再加上那冷冽的气质以及嘴角清扬的三分浅笑,却更是显得疏离,难以亲近。   宋玉看见自家老板方出电梯,便立马抱着一堆文件上前。   看见宋玉,温隽凉并未停留,只管大步向前而去。   倒是之后走出的许夏木在看见宋玉后,不禁扬起手,巧笑嫣嫣的打了个招呼……   也因此,许夏木明显看清了宋玉脸上的惊愕,虽然转瞬即逝。   宋玉看见自己老板在前头,便立马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跟了上去,即便手里抱着一堆厚厚的文件,却仍是稳当的很,许夏木见着不禁感概夸赞。   宋玉跟在温隽凉身侧,仪态端正道:“温总,这些是您吩咐从总部调过来的文件。”   温隽凉却是眉眼未动,侧眸看了眼宋玉手里的文件,简单道:“知道了。”   “温总,您是不是这半个月都准备在皇城办公?”宋玉压低着眉眼,那眸光中却是闪现出了惊愕。要知道素来严以律己的温总,还从未有过将文件调派之事,至少在她做他的助理后,从未有这种事发生过。   可这次却……   实在是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嗯。”温隽凉丢下一个字后便直接进入了一旁的会议室内。   宋玉亦是跟了进去,然后将会议室的门合上。   随后走上来的许夏木看了眼禁闭的会议室门,不禁有点犯难了。感情他这么匆忙的离开唐家是要回来开会的,但为何又不知道告诉她,这样她便可以上另外一车,然后回温园。   现在的这种情况算什么,他上班,难道要她也陪着不成?   当许夏木正准备走进他的总裁办时,身后却是传来了宋玉的声音。   “许小姐。”   许夏木转过身,疑惑道:“什么事?宋特助。”   “温总关照说这个会议可能会开的有点晚,所以……”宋玉突然却是戛然而止,拉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   许夏木听闻随即便眸光一亮,“所以,温总是不是关照说我可以先回去了呢?”   宋玉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美丽女子,不禁莞尔一笑,“温总让我问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可以去帮许小姐张罗。”   许夏木虽然对吃有着极度的癖好,但此时听到这番回答却是有点yu哭无泪的感觉。   “这个会议时间很长吗?”望了眼会议室厚重的大门,许夏木开口问道。   宋玉回答道:“可能会很晚,温总说如果许小姐累了,可以先去总裁办的休息室里休息。”   “哎!你们温总真是一个工作狂,待在他身边工作很累吧?”许夏木略显慵懒的语气,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   宋玉露出招牌笑容,“温总一直赏罚分明,付出多少就会给多少回报。”   许夏木一笑,“哦……难怪宋特助对温总这么衷心,原来温总还算是个不错的老板。”   “不知许小姐晚上要吃些什么?”宋玉再次严肃的问道,那模样似乎就是在完成一项甚是艰巨的任务。   许夏木此时倒是沉吟了,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后来想起那未迟到便被扔进垃圾桶的美味,不禁便嘴馋了起来,便道:“宋特助知道吉祥麻辣烫么,能去帮我买一下吗?”   宋玉出身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美国的一流大学,后来学成归国,组成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庭。期间亦是吃了不少苦,自然知晓这最廉价亦是最美味的“麻辣烫”是什么。只是她未料到,眼前闪烁着莹亮眸光,素来穿香奈儿职业套装的摩登女郎竟然会开口说要吃。   “没想到许小姐也喜欢吃麻辣烫。”宋玉对许夏木的印象一直一般,在她眼里眼前的女人似乎与自己老板的其他女人并未有所不同,但此时觉得之前似乎是她太武断了。   许夏木墨黑的瞳眸,卷翘的睫毛,此时亦显得熠熠生辉,“嗯,大学的时候经常会吃,价廉物美。可惜……你们老板不识货,说是不卫生。”   闻言,宋玉却是笑了,“温总不能吃辣,所以这些东西都不会碰的。”   “不能吃辣?”许夏木惊讶问道,“为什么不能吃辣?”   “温总有胃炎,一吃辣就会发烧,所以温总的饮食一直很清淡。”宋玉回道。   此时,许夏木才恍然想起那次在皇城,在兰姨家里。那晚她走出房间去厨房拿东西吃,却是碰上了他,那晚他就是在发烧……然而此时的思绪却是不断向前倒着。   她记得那次她心血来潮的要帮兰姨做菜,最后做了一个面目全身的“鱼香肉丝”,那一盘“鱼香肉丝”虽然大部分都是由他包揽吃了下去,但似乎他亦有动筷……   她素来喜欢吃辣的东西,所有那次做菜时她不听兰姨的劝告,在菜里面放了不少辣椒。   原来那次的发烧的始作俑者便是她。   亦是在此时,许夏木陡然想起昨日他被她带去吃了“麻辣烫”,虽然他只吃了一点,但她拿的是中辣,不知会不会?   许夏木美眸一抬,对上宋玉略微好奇的目光,说道:“宋特助,麻烦你现在进会议室看看你们温总,我觉得他此时可能在发烧。”   “许小姐,难道你……?”宋玉猜测道:“温总吃辣了么?”   “嗯,吃了。就在昨天,是被我带去吃的,吃了一点……我不知道他不能吃辣,他也从未对我说过。”此时,许夏木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一点无辜状。   宋玉眸光却是一深,随即便进入了会议室,再等她出来时,许夏木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怎么样,你们老板……?”许夏木忙上前询问,心里有着一点愧疚,虽然她不知情,但她亦是脱不了干系。   “应该是在发烧,刚才我进去的时候我听到了温总咳嗽了一声。似乎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哎!这下可难办了……”宋玉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素来淡定从容的脸上此时亦闪现了慌张。   “去买点退烧药吧。”许夏木提议道。   “许小姐有所不知,温总是从来不会吃药的。因为从来不吃药,所以温总平时在饮食方面特别的小心,我记得唯一一次的发烧是有次在饭局上,温总误食了一些辣椒,后来就烧了整整两天,但就不是肯吃药,强撑过去的。”   是宋玉的话语传进了许夏木的耳内,她此时似乎觉得那颗早已不会律动的心脏出现了不平稳的跳跃……   他知道自己吃辣就会发烧,为什么还是吃了……   她不敢往下想。   随即许夏木便晃掉了自己脑中想到的可能xing,沉稳说道:“没事,宋特助你现在就去药店先买点退烧药回来。”   “好,可是买回来了,怎么让温总吃啊?”宋玉一想起唯一一次劝自己老板吃药时的情景,她就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09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同甘共苦(两更完毕)   第九十四章   窗外,一片漆黑,却又有灯火在星星点点,似近似远。恍惚间,似乎能让人沉迷。   许夏木双手抱臂,站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一身简单至极的休闲装扮,那略微蓬松而微卷大长发柔顺的披散在她身后,却已直至腰部,她就那么静站着,看着窗外浓重的夜晚。   温隽凉开完会走到休息室时,见到的便是如此景象。   此时,许夏木亦在玻璃窗的看到了温隽凉走进来的身影,似乎混着一股夜色,原本清隽高雅的面容此时亦显得有了几分凌厉感。   她转过身,淡然一笑,“开完会了?”   温隽凉优雅的拉扯了一下领带,缓步上前,走到许夏木身前,长臂一伸环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随即许夏木只觉腰上的手传来一股力道,将她再次旋转了过去……   落地窗的倒影中,此时便呈现了两个人,是他在她的身后,他的手环住了她的腰,是他埋入了她的发间。   身后是他的气息,微些凌乱,带着清雅的薄荷香气。许夏木此时亦变得不自然起来,方想挣扎时,却是感觉到身后身躯上传来的体温,热的灼人。   她问,“是不是很累?”   温隽凉不自觉的加重了环抱怀中娇软的力道,“还好。”   一个长达六七个小时的会议,他强撑着发热的身体撑了下来,却仍是不觉得累……   “饿不饿?宋特助买了一点吃的,我让她帮你热一下,要不先凑合着吃点?”许夏木低声问道,语气却是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关心。   闻言,温隽凉抬眸,眸光却是看向了落地窗中的倒影,一下就对上了她的双眸,莫名的有笑意衍生而出。   “你在关心我?”他此时的嗓音有点低哑,却无端带着磁 xing,混着夜se更是迷人。   许夏木撇开头,忽视掉那落地窗中灼热的视线,“关心你不是应该的么?”   “那倒是我的荣幸了。”他回道。   许夏木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太让人烦躁了,明明不是相爱的两个人,却做着这般亲昵的动作,就如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一样, 抱紧在一起,一起看着这样平静的夜……   他们明明不是的!   猝然间,许夏木旋转过身,双手抵上他的xiong膛,美眸中带着丝丝清冷,“你不能吃辣为什么不说?”   温隽凉望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女人,却是一笑,笑的无端旖、旎跌宕,“因为那次菜是你亲手做的,那个麻辣烫是你亲自去买的,所以我吃了,你信不信?”   许夏木此时却是眸光一寒,“我不信。”   她为什么要信,他哪里值得她信任……   他又问道:“那我说那些照片不是我的拍,也不是我散播给的媒体,你信不信?”   许夏木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盯了许久。   他的双眸却是从未有过的真挚与纯然。   他们从未有过这么严肃的局面,以前两人若是扯到如此话题,她都会以玩笑带过,或者无赖的撒撒娇,或者是顾左右而其他,想尽办法将气氛折腾到活跃,不像此时般的死寂。   这样的气氛,许夏木有点难以适应,只是奇怪的是,今天她却不想再转移话题……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许夏木向后退了一步,面容却是冷俏了起来。   温隽凉狭长的双眸微挑,“真话和假话都可以,只要是你说的。”语毕,他伸出手抚向眼前冷着却仍是娇俏的容颜,又道:“夏木,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这话,就像是一个原子弹投进了许夏木的心里。瞬间,在里面爆炸了开来,似乎袭向了她身体里的五脏六腑。   爱上了么?   不会的,就算要再次动情,对象亦不会是他。   爱上这样一个无心的男人,最终伤的就是自己。   她才没那么傻!   许夏木妖娆一笑,那美眸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脆弱,语气却是冷冽而执拗,“我倒是才知道温总自恋起来也那么的无可救药,我怎么会爱上温总呢?既然说好是交易婚姻,我一定会按照正规的路线走下去,我们之间谈爱,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闻言,温隽凉却是拧了眉,语气却是chong溺无比道:“小白眼狼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说这话也不怕得罪我。”   “小白眼狼敢这么肆无忌惮,也是温总惯出来的。”说完,许夏木便转过了身,走向了休息室里的长桌……   长桌上放着宋玉买的退烧药以及一些食物。   许夏木倒了一杯水,一手端着,一手拿着药,直接走到温隽凉面前。一点都不掩饰她的目的xing,她要让他吞下退烧下,非吞下不可。   温隽凉看了眼许夏木,再看了眼她的双手,那素来淡定的眸光中却是出现了一丝惊讶……   许夏木伸出手,两粒白色的药片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她抬了抬手,道:“吃药。”   温隽凉直接将头撇开,“不吃,我又没病。”   许夏木亦不肯就这么放弃,再次走到温隽凉面前,抬起了手,说道:“宋特助都告诉我了,你不能吃辣,一吃就会让胃不舒服,还会发烧。发烧难道不是生病了?生病就要吃药。”   温隽凉再次看了眼那药片,再次将头撇开,“不吃。”   如此反复了两次,许夏木不禁觉得眼前伟岸的男人实在太过孩子气……   许夏木故意甩出了激将法,说道:“小孩子才会怕吃吃药,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小舅今年贵庚应该三十了吧,难道还怕吃两粒药丸不成?”   温隽凉亦不去身前的人,径自迈步离开,直接走出了休息室,进了办公室内。   许夏木亦随即跟了出去,一出门,便见刚才还打理的紧紧有条的办公桌,此时却已堆积了一堆等待批阅的文件。   温隽凉走了上去,坐进了大班椅内,执起了钢笔,翻开了第一份文件夹,正准备批阅起来时,那原本静躺在办公桌上的文件竟然一下子被抽离了去。   他抬眸,看向桌前弯着腰,浅笑盈盈的某人,“顽皮,快给我。”   “你又不是机器,发烧还要看这么多文件,你不觉得累么?你不累,我都替你累。”说着,许夏木就将夺过来的文件夹随意一丢,直接丢到了办公桌的边角位置,随即便绕过宽大的桌面,走到了温隽凉身旁。   就那么随意的坐上了办公桌,一手捧着一杯水,一手拿着白色药片。   温隽凉仰躺进大班椅内,深邃的瞳眸划过眼前笑意横生的女人,“看来今天不把药吃了,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许夏木点头,“吃吧!”   温隽凉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过许夏木手里的药片,在许夏木难以置信的注目下,含入了嘴里。   许夏木心下顿时一松,觉得宋玉说的实在夸张了,不是挺配合的吞了下去么?她就说么,他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怕吃药,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却是就在这个恍惚间,许夏木被一突如其来的力道从桌上扯下,随即便跌进了一个宽阔的xiong膛里,惊呼声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直接堵了去。   是他的唇覆上她的,她在他的嘴里尝到了苦味。   如此的辗转反侧,气息交、缠。   一wen作罢,她的chun瓣已经红肿,嘴里亦是溢满了甘苦的味道,这种感觉不禁让她皱眉。   许夏木此时气息有点凌乱,双手紧紧的搂住男人的脖颈,两人的身/体更是贴/合得不留任何缝/隙。   以温隽凉的角度望过去,此时俨然是一副旖旎撩人的姿态,她因缺氧而奋力呼吸着,那素来妖冶的瞳眸,此时亦是沾染了丝丝幼嫩的娇俏。   亦是在他看得仔细时,是她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我又没发烧,你吃药干嘛还拉上我?”许夏木有点愤恨的说着,眼眸却是流转着涟漪。   却是让人分不清,她这是撒娇还是质问起来。   温隽凉直起了身,却又不想让坐在他腿上的人儿起身,继而单手再次圈住了她,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竟然要结婚,那么同甘共苦也是应该的。”   这个说辞,在许夏木听来其实跟狡辩无异,但是她一直清楚她跟他逞口舌之争,素来都是处于下风,那么多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那,每次都是她功败垂成。   所以这次她决定要以不万变应万变。   直接从他腿上站了起来,拿过桌上的水杯,一仰头便喝了下去,明明只是普通的一杯水,此时却犹如甘泉般清甜。   喝完水,许夏木的思绪亦慢慢清明了起来。明明起初两人应该是在照片一事上剑拔弩张才对,但为何此时亦变程如此境地,她不但坐了他的腿,而且她又被他亲了去。   思前想后,许夏木却寻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似乎这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一种规律模式一般。   而,这种奇怪的模式可能就是所谓的习惯。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养成了这些?   似是逃离般的,许夏木直接丢下水杯,脚下亦是踉跄了好几步,一手掩着唇瓣,说了一句,“小舅,我先回温园了。”便想往外走……   温隽凉在她身后,看她急忙的身影,亦不去阻止她,眸光中却是暗的犹如黑夜。   **   走出博远集团的大门,外面一片漆黑,晚上九点的样子,街上的行人仍然很多,各se穿行而过……   走在街上,此时的许夏木却是有点茫然起来。   亦在此时,手机却是想了起来,许夏木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温隽凉打来的。   她接听……   “刚才怎么了?”   是他的声音传了过来,明明很近,却又觉得很远。   “没什么,只是觉得太晚了,你还有那么多文件要看,我就不在那打扰了。小舅,有没有觉得我很乖,有没有奖赏?”许夏木故意调笑道,眼神中却满是严肃。   “嗯,有奖赏。你在楼下等着,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如此温柔的话语,传进了许夏木耳里,却是一点一滴的击败了她极力竖起的铠甲。她抬起头,看向了那最高层。恍惚间,她似乎看向了那落地窗前有一抹人影站立。   她知道,是他站在那。   许夏木立马回神,拒绝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没事。”   “那好,到了给我短信。”   “好。”   皇城的夜晚,相较于虞城显得有点清冷,那夜空的明月亦显得暗淡了几分。许夏木就站在原地,看着来往的行人,第一次觉得觉得自己一个人有点萧索。   旁边是为行人安置的休息椅凳,许夏木直接走了上去,然后坐下。   只是没坐多久,身后却是有一道声音传来,那声音许夏木这辈子亦是忘记不了。   秦婉刚走出书店,准备打的回公寓时,就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前面的椅凳上面。   她便直接呼喊了出口,亦没注意此时是在大街上面,过路行人很多,立马便成了人们的焦点。   许夏木听见声音,侧过身时,见到的便是秦婉耷拉着脑袋向她走来的样子,她的手里捧着几本书。   “秦大作家,你这大晚上的怎么跑书店来了?”许夏木看了眼秦婉手上的书,语带揶揄的说道。   秦婉亦是直接坐了上去,一样的不拘小节,“那许大美人,大晚上的不跟未婚夫滚chung单,怎么一个人坐在大街上?”   许夏木亦不去理会秦婉的问话,直接站起了身,就朝着前面走去。   秦婉在身后喊道:“去哪里?”   许夏木懒洋洋的转过身,衬着夜se看上去亦是慵懒了几分,“走吧!我们去喝酒。” ☆、095: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什么关系   第九十五章   在上大学的时候,许夏木与秦婉也出去喝过酒。那时候作为学生都没什么钱,去的都是一些便宜的小酒吧,情调看上去有点高雅,装潢都透着一股文艺气息。因为针对的顾客就是大学里的学生,所以收费相对要便宜很多。   但今天,一个是当红的小说作家,虽然现在有点过气了,但至少还是有点名气的,钱自然也不会少。而,另外一个是又是某大型公司的销售部经理,自然也不会缺钱到哪里去,所以两人寻思后还是走进了一间她们大学时期一直想去,但是因为消费不起,所以从未踏足一个名叫“暗夜”的酒吧。   那时候,对于许夏木和秦婉而言,能进“暗夜”的都是上流社会里的人物,各个身上都是光鲜亮丽的不行,走在校园里似乎身上都有光晕。   因为在皇城,“暗夜”是一个有名的销金窟。   也有人说过,若是不够胆或者身家不够最好还是别进去,免得进去后后悔,最后连里面的一杯酒水都消费不起,最后还得以身来作为抵押。   所以,当许夏木对秦婉说,她要去“暗夜”喝酒时,秦婉是试图阻止的,但是后来还是被某人说服,并且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但只有秦婉自己知晓,在她的脚踏进去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许夏木走在前头,而秦婉则是紧紧的拽着许夏木的手,眼睛不断环顾着周围,在她看来,这个冗长而带点阴暗气息的通道太过恐怖……   就像是某个拍摄恐怖片的现场,而她们两个则即将是无辜的受害者。   想到此,秦婉就更加害怕起来,双腿都有点颤抖。   她拉紧了许夏木的手,紧紧的抓住,“夏木,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这看怎么阴森森的,太恐怖了。”   许夏木美眸侧了过去,看了眼紧挨着她,恨不得扒到身上去的女人,无奈道:“都已经进来了,就去看看吧,上大学那会不是你吵的最凶么,说以后有钱了一定要进来看看,现在进来了,你倒是害怕了,这么些年你的岁数是长了,胆子倒是变小了。”   秦婉最讨厌的就是人家说她胆子小,一听便立马肃然起敬起来。直接将许夏木的手甩开,说道:“谁胆子小了,我就怕咱进去了,消费不起可咋办,难道真要以身抵押,我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太冤了。”   许夏木看了眼身边犹如*一般的秦婉,那素来美丽的嘴角亦是抑制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经过了通道,然后绕过一个喷水池,那喷水池中静躺着无数的硬币,洁白而美丽的雕塑是缪斯女神,她的手掌中拖着一个瓶子,那瓶子里有水不断向下流淌,随即便融入到了喷水池中,一副很简单的景象,但看上去显得那么和谐高雅。   脚还未踏进去,便听见那里面有柔和的音乐传来,如流淌的清泉般动人。   秦婉为了证明自己胆子大,在许夏木刚要踏进去时,便直接抢了先。   随即,许夏木便听见了来自秦婉的惊呼声。   许夏木忙走上前……   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亦是呆愣住了。   这里面竟然是一座琉璃制成的宫殿,四面的墙壁上的装饰物皆是蝴蝶图案,扬起头便是拢高的圆顶,刺目而耀眼的白色灯光将整个空间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亮堂。在许夏木与秦婉的想象中,素来被人捧上天的“暗夜”竟然是如此静谧的一处所在。   与传统的酒吧如此的不一样。   里面有着三三两两的人,人虽然不多。但看上去各个都是男俊,女俏。在许夏木与秦婉踏步进去时,两人甚至看到了里面的人投给她们略带鄙夷的目光。   却是毫不掩饰,那么直接的便投射了过来。   接收到这种目光后,两人才想起来今天的她们的衣着实在是太过简单,一个是一身T恤加牛仔裤,一个则是一身简单不能再简单的连身裙……   此时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侍应生便走了过来,虽然是个男孩子,却是唇红齿白,更有着一副俊秀的面容,他上下打量了许夏木与秦婉两人,拧了修眉道:“二位确定没有走错地方么?”   丫的!这话里满是侮辱,太侮辱人了。   许夏木刚想说话,却是被身边的秦婉拽住了手臂,然后她朝她投了一个笑脸,眨巴了下那双小月牙眼。   这种表情,许夏木在整个大学四年里,看过无数次,这是秦婉看上猎物时惯有的神情……   许夏木看了眼眼前细长白嫩的侍应生,心中不禁想着,难道某人要准备老牛吃嫩草?   秦婉故意放开了嗓门说道:“我说小子,你怎么说话呢?进来的都是客人,你以为我们不识字啊还是瞎啊,外面那么大的两个字,你以为我们看不见啊,什么叫走错地方了,得了!姑奶奶今天就是来这消费了,快!好东西都给拿上来,别磨蹭。”   许夏木向后退了一步,亦不上前阻止,仅是站在秦婉身后慵懒的撩动了一下长发,眼中却满是看好戏的笑意。   侍应生却是道:“竟然来消费的,那请先随我去买单。”   闻言,秦婉便直接双手叉腰了,激动道:“我们都还没消费,你就直接让我们买单了,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们消费不起啊。”   侍应生似乎看出了秦婉的意图,亦不去理会,仅是拿着一双纯然的瞳眸冷冷的看向了秦婉,那眼神竟然是那般的冷。   “如果这位小姐你是进来撒泼的,请你立马出去,不要扰了其他的客人。”侍应生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婉愤然啊!原本她仅是想另类的跟眼前这个小帅哥搭讪的,却不想似乎让他讨厌她了,这个认知让秦婉立马从原本的信心满满瞬间焉了。   许夏木无奈的晃了下头,便上前了几步,将秦婉拉在自己身后,美眸对上眼前英俊的少年,“不好意思,我朋友喝了点酒,有点说糊话呢,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就是想来开开眼界。”   侍应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夏木,随即便点了下头,道:“那请随我来。”   许夏木亦是颔首,便一手拉过秦婉,随即便跟了上去。   侍应生将许夏木与秦婉两人带到了买单的地方……   秦婉有点尴尬了,心里打着小九九,刚才她说话那么的利索,说的还那么直接,要是掏不出这个消费的钱,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想到此,秦婉的心里再次涌上了鸵鸟的心态,身体亦不自觉的靠向了身边的许夏木。   相较于秦婉的一惊一乍,许夏木却是淡定的多,她从斜跨的小包中取出了一张卡,随即便递给了结算的人员。   当结算的人员接过卡,看清那张卡后,随即便立马态度恭敬了起来。   “请问这位小姐,这个卡是您的吗?”   许夏木简单回道:“是我朋友的,不能用么?”   “哦!当然不是……请您们稍等片刻。”   话说,结算人员便直接向着后方走去,只是在转身之时,许夏木清楚的听到那人嘴里念叨道:“这卡……”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后,结算人员便走了出来,身后亦是跟着一个人。那人一头俏丽的短发,一身巴黎最新款的香奈尔套装,画着淡雅的妆容,脸上挂着三分淡笑,不是特别美丽的女子,却能让人一眼见过便不能忘,特别是女人白希脸上有着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在如此职业化的装扮下便立马俏丽了起来。   “沐总,就是这位小姐。”   女人点了下头,便道:“好,你下去吧。”   “是,沐总。”   许夏木此时注意到那张卡已经到了眼前女人的手里,女人的手长的很漂亮,纤细而白希,指甲干净圆润,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还闪着特有的光芒。   许夏木亦是浅笑,“请问我这张卡有什么问题么,难道不能在此消费?”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出于对顾客的尊重以及负责,我例行公事的需要问几个问题而已,可以吗?”   秦婉闻言,那潜藏在身体里的某种基因再次被激发了出来,若不是许夏木一手拦着,差点再次跳出来,她还真从没见过哪个地方将顾客当成犯人一样来盘问的。   “当然可以,你请问。”许夏木淡然道。   女人面容柔美一笑,扬起了手里的卡,便道:“那请问这位小姐与这卡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096: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那条手链   第九十六章   女人面容柔美一笑,扬起了手里的卡,便道:“那请问这位小姐与这卡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   许夏木眸光猝然对上眼前女人的眼,一笑,回道:“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么?这可是全球限量版的金卡,若只是单单朋友的话,应该不会轻易拿出来送人的吧。”   女人的语气虽然礼貌,却似乎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秦婉在听到是全球限量版的金卡时,瞬间眸光就亮了,月牙眼眸紧紧的瞧着自己的死党,难怪她那么淡定的走了进来,原来身上揣着这么宝贝的东西。   许夏木眸光一亮,“哦?那你猜是什么关系?”那卡是温隽凉很久之前便给她的,她嘴上说要刷爆它,但她一次都没刷过,她不是什么清高的人,但也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做的人,不刷就只是单纯的不想刷而已,平时她有自己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也绝对够用。   此时女人却是伸出手,在她的皓腕间,许夏木看见了一条简约的手链,这款手链她认得,几个月前曾举行过一个慈善义卖活动,在商场名声亦是相当重要,所以各个企业的主脑亦是参与了这项活动,温隽凉当然亦是在其中。   那次的拍卖晚宴上,是她陪同他去,是他在竞标上出了高价将这手链纳入囊中,当时她还以为那手链是要送给她的,只是后来他却没有……   时间一久,便已淡忘。然,此时却是直接将那层回忆掀开,却是莫名的凝重了起来。   原来他不惜高价竞拍回来的手链竟然是送给了眼前的女人。   在许夏木呆愣时,秦婉直接拿手肘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因痛,才让许夏木回了神。   许夏木亦是伸出了手,随即两双同样好看且皆是纤细修长的玉手便礼貌交握了下……   “你好!我叫沐笙。”   “你好!我叫许夏木,这位是我朋友秦婉。”   很难想象,一个正牌未婚妻看到另外一个女人戴着自己未婚夫花价钱买来的手链,是如何的心情,恨?妒忌?哀怨?还是直接扑上前扭打成一团,然后再破口大骂,直接质问起来呢!   然而,这些都不曾跳入许夏木的脑中,此时她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手链真心丑,还好不是送给她,不然她还寻不出拒绝的理由。   因为温大少送出去的东西,情愿扔了亦不会收回。   她惜财,肯定舍不得扔,那便只能被迫接受了。   沐笙看着眼前的许夏木,不禁想到了前两天横扫了各大报纸的头条绯闻,那时候她看到那上面模糊的身影时,便觉得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不想如今见到的那何止是用美来形容,容颜太过倾城妖娆,就如一抹盛开在阳光下的罂粟花,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样一个女子进入温家,坐上温家主母的位置,实在太过招眼了些。   也难怪姜姨会反对……   沐笙一笑,深邃的梨涡印上了她的嘴角,“许小姐是聪明人,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我认识阿衍,哦!也就是温隽凉,而且关系还很密切,所有刚才许小姐拿出那张卡时,我才会那么问。”   许夏木亦是礼貌一笑,“没关系,我已经猜到了,我看见了沐小姐手上的手链,我认得。”   “哦……许小姐认得这手链么!这手链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因为一些原因流露在外,后来阿衍无意间在一个拍卖会上看见,便立马竞拍了下来送给我,你知道的,阿衍他一直这么体贴入微,细心周到。”   许夏木不知这算不算是公然的挑衅,若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如果是正常的关系,便不会讲出这番话来,这话中隐晦含带的*明眼人一听便清楚。   秦婉站在许夏木身后,听的一头雾水,什么阿衍,什么传家之宝,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八点档剧情。   可许夏木此时亦不好说什么,第一,她没立场说,第二,还是没立场说,所谓的未婚妻亦只是他的口头说辞而已,并未有任何订婚仪式,而且温家似乎并不待见她吧,便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是的,他一直细心的很。”   这样能一个回答,倒是让沐笙惊讶了起来。   换做是他以前的女人,只要她稍微透露一点蛛丝马迹,那些女人便向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咋呼,有堵过她车的,有泼过她咖啡的,有跟她谩骂过的,还有几个更加离谱,直接拿着一张B超单到她面前,让她识时务走人。   可是眼前这个,却异常的淡定,那波光潋滟的眸光中满是看不清的情绪,第一次让她觉得似乎某人找对人了。   亦是在这一刻,沐笙直接转移了话题,“许小姐今天是来消费的,是我一直堵在这浪费了不少时间。”   “不碍事,那请沐小姐先帮我们将单买了,我们也好继续下面的活动……”许夏木回道。   沐笙淡笑,说道:“许小姐来此地不用买单,你随意就好。”   许夏木还未反映过来时,那原本站立的秦婉以及英俊斯文的侍应生皆是一愣……   能在赫赫有名的“暗夜”不买单,这是需要多大的面子。   此时一直处于冷漠状态的侍应生却将眸光投向了距离他不远的许夏木身上,不禁蹙起了眉峰,还从未有过如此先例,就连他们的大老板来亦是要掏钱将单买了才能离开“暗夜”,但眼前的女人却做到了,她到底是何身份?   许夏木倒是未料到会有这般好事,一下便怔在了那,半晌后才回神,“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沐笙礼貌回道。   随后许夏木便拉着还处在惊愕状态下的秦婉跟随侍应生而去……   **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沐笙便拿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了略微低沉的嗓音……   沐笙习惯性的关怀语气,“阿衍,在做什么呢?”   “还在办公,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你是不是最近回了皇城啊……”沐笙语气温柔的说道。   “嗯,刚回来两天。”   听到回答,沐笙的眸光便璀璨了起来,“既然回来了,就回去看看温伯伯和姜姨,前段时间,我去看他们,他们还提到你了。”   “好,抽空会去,还有没有其他事?”   “就刚才,你猜我看见了谁?”沐笙笑着问道。   “谁?”   “就是前不久跟你闹绯闻的那个女的啊!叫许夏木吧!她带着她的朋友来“暗夜”,拿了你的金卡,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人倒是长的挺漂亮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啊。”   “她现在在暗夜?”温隽凉温漠的声线传了过来。   “嗯!我还免了她的单,现在应该已经去享受了吧!”说着,沐笙便直接笑出了声。   “好,我知道了。”   沐笙甜甜一笑,温柔道:“嗯,那我也没什么事,你注意身体,别吃辣的东西,当心你的胃,不要再熬夜看文件了,知道吗?”   “嗯,好。”   “那就先挂了,拜拜!”说完,沐笙便挂上了电话,因为她知晓他从来不会先挂她的电话,所以每次通话结束,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摞下电话。   亦在此时,那原本带着许夏木与秦婉出去的侍应生,此时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他看见沐笙便立马上前,“沐总,外面出事了,你跟我去看看吧。”   沐笙听闻神色亦是紧绷了起来,那原本俏丽的脸上亦染上一丝担忧,这个“暗夜”虽然背后有温家在撑腰,但因进入此地消费的都是一些名流贵族,即便不是名流贵族,身份亦是不可小觑,自从开业以来还从未有过任何事情发生,她一直打理的极好。   怎么今天偏偏就 ……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清楚。”沐笙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   “刚才我带许小姐和她的朋友正准备去包厢时,正好有一人喝醉了从一个VIP包厢里出来,一看见许小姐就立马要拉她进去陪他喝酒。许小姐当然不愿意,我说了好几次话,那客人都听不进去,仍是强行将许小姐拉进了包厢……包厢里人多,气氛正在热头上,一直在怂恿那人,所以那人便大胆了起来,竟然想对许小姐进行……后来,许小姐就直接拿起了一旁的空瓶朝着那人脑袋砸了上去。”   听完整个过程,沐笙便立马停下了脚步,转眸看过去,“你说什么,直接砸了上去?”   “嗯!那人是谁?”此时沐笙的脸上亦有了几分担忧。   “是……是……是萧总。”   在听闻是谁后,沐笙的淡雅的面容便直接有了阴霾,怎么会是偏偏难缠的萧总? ☆、09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她没忘记(求订阅求留言求推荐)   第九十七章   不算宽阔的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散落在昂贵的绒毯上满,别致的装潢,独特而富有个性。本该是个享乐的好地,只是此时的气氛确实显得格外的紧张与可怖。   许夏木站在秦婉身前,拿着酒瓶的手仍是在颤抖。刚情急之下,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拿过一旁的东西敲了过去,这一敲下去,她知道不管是她有理还是没理,她都算是过错方,这打起官司来应该也会是理亏。   美眸看向此时头破血流的中年男子,却丝毫不见任何弱势,那潋滟如魅的眼神此时蒙上了一层冰霜,却是显得越发的冷情动人。   秦婉见过许夏木发狠的样子,但那只限于小打小闹。这样的阵仗倒也是第一次见,说实话她是害怕的……   她试图将手伸向那只瓶子,想从许夏木手中拿出酒瓶,在她看来一直拿着一件凶器实在不好,瓶子上还沾染着一些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暗的诡异。   只是当她的手刚接触时,许夏木好似本能的瞪向了她,秦婉用力的抓住了酒瓶的末端,使出了全部的力道将酒瓶拿出,却是动不了。   此时,刚才还处于呆愣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一块白色的巾帕捂着头,恶狠狠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看上你也就该偷着乐了,竟然还敢跟我动手,我不把你弄到局子里去,我就不姓萧。”   谁人都知,在虞城有两大家族一直分庭抗礼之势,一个就是萧家,而另外一个就是唐家。但是相比于唐家,萧家更是虞城的霸主,萧家在萧老爷子的带领下,一路披荆斩棘,横扫千军,商业版图亦不断在外扩张。而,此时被许夏木敲破了头的男人,就是萧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萧二公子。   但,因为其中有个“二”字,所以萧二公子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呼,故而大家都叫他萧总。   萧总,单名一个履字。   长的不算差,更加贴切点说还算英俊,只是肤色较之常人要略微暗沉一些,再加上长的浓眉大眼,看上去便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不过,此时萧履确实是怒了,因为从未有人敢这么对他。   哪个女人见了他不得是俯首贴耳的巴结,就连这个“暗夜”的当家沐笙见了他,还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萧总。眼前的女人倒好,竟然敢拿酒瓶砸他!   对于萧履恐吓的话语,许夏木并未感到胆怯,她散漫的扯唇一笑,“好啊,那就把我弄到局子里去吧。”   秦婉却是在旁边急了,忙拉着许夏木的手,不断的向她挤眉弄眼。   此时,萧履包厢的几个人亦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戏谑的看好戏表情……   “萧总,你今天算是踢到硬板了,原来虞城还有姑娘不买你的账,这倒是稀奇事啊!要不就直接娶回去得了,反正萧老爷子一直在催你结婚,正好赶上了,娶这么一个小辣椒回去,以后的日子定是过的非常欢腾。”一略微年轻的男人倚靠在门边,说道。   话落,便有人应声附和了起来,道:“是啊!这姑娘长的还真不错,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你看那双眼,就好像会勾魂一样,肤如凝脂,纤腰塑裹,啧啧……真是越看越喜欢呢!”   就因为这两人的一唱一和,便引来了无数的眼睛将目光投射到了许夏木身上。   许夏沐知晓自己长的不差,每每出门都会吸引到一些雄性的莫名目光,但从未在意过,只是此时她却极端厌烦起来。   她冷嗤一笑,不理会那些人,拉过一旁秦婉的手就想离开……   但是,脚刚一动,她拿着酒瓶的就被人握住,力道很大,似乎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她转过身看过去,拉住她的正是所谓的“萧总。”   “砸了人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萧履呲牙咧嘴的说道。   许夏木甩开那只有,挑眉,“那你想怎样,是你无礼在先,我最多给你一点医药费。”   “钱老子有的事,老子不稀罕,今天只要你让我在众兄弟面前给我亲一下,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然,我可不会什么怜香惜玉……有你的好果子吃。”说完,萧履便走了上去,似乎已然胜券在握一般。   许夏木倒是亦不躲,还换上了笑颜,只是那眸光中的冷意却是更加骇人……   萧履双眸紧紧的看着那抹娇俏的唇瓣,直到那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才让他清楚的知道他刚刚遭遇了什么。   此时萧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极其难看。   “你!你竟敢!”萧履痛苦道。   只见他抬起了手正想朝着许夏木甩过去时,许夏木见着心下便是一惊,却已然来不及躲避,只得闭眼上承受那股疼痛……   但,那手却是迟迟未落。   抬眸,看过去,却是一抹伟岸的身影矗立在她跟前,直接将她挡在身后。   竟然是他!   萧履看着眼前阻止他的男人,耻笑道:“霍晋升,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本公子动手,你不过就是被唐家赶出门的丧家犬而已。”   霍晋升对于如此讽刺话语,却是一点都不以为意,亦不去理会,仅是转过身,看像身后的人儿,轻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手就不自觉的抚上了那抹让他魂牵梦萦的娇颜。   感觉到来自于他手上的温度,许夏木微微一怔,随即抬起手挥去,拉开了两个太过亲近的距离,“我没事,谢谢!”   秦婉见气氛实在太过紧张,连忙说道:“哎呀!还好霍学长及时出现啊!不然可咋办,你看这人长的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刚才竟然还想非礼夏木呢,真是无耻至极。”   萧履闻言,立马就炸了,一双凶恶的眼睛瞪着秦婉,“死女人,你说谁凶神恶煞呢,看老子不弄死你。”   秦婉一见霍晋升来了,胆子便直接大了起来,双眸狠狠瞪了回去,说道:“谁搭腔说谁。”   沐笙赶来的时候,见着的就是一副已然混乱的场景。她开门做生意,客人便是上帝,她谁都不好得罪,便只能扬起一抹浅笑,走了过去……   “是出了什么事啊!萧总你消消气啊!”沐笙看见萧履头上的伤,血流的已将白色的巾帕染成了红色,心下便是一顿,一看就知道伤的不清,这下可难办了。   萧履瞥了眼沐笙,“沐总,你看着办吧,今天这事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沐笙心里知道是这个色中恶鬼起了色心,便见色起意,但却不能明说,只得道:“萧总消消气啊,日后萧总来“暗夜”消费一个月都不用买单,都算我的,成不成?”   “不成,这点钱对老子来说九牛一毛,老子不稀罕。”萧履亦不退让。   沐笙一看做不成萧履的工作,便只得走向了许夏木,她见她那右手仍是紧紧的握着酒瓶,眸光中却满是清冷,这与刚才所见的妖娆三分的女子似乎判若两人。   “许小姐,你看你能不能给萧总道歉,我相信萧总大人有大量,肯定会小事化了的。萧总!您说是不是?”沐笙努力的做着和事佬。   不想,许夏木仅是淡淡的瞥了眼眼前的沐笙,“没错,为什么要道歉,要道歉也是他先向我道歉,然后我再道歉才是。”   萧履何时会给人道歉,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这个死女人别不知好歹,今天只要你开口道歉,我就放你离开,不然咱们就早着瞧。”萧履再次摞下了狠话。   霍晋升是知晓许夏木的脾性,这个女人执拗起来谁都劝不动。他还记得大学那会,他们有次出去吃晚饭,一个小饭馆见他们两个还是大学在校生,便觉得好欺负,吃完结账的时候故意将菜的价格报高了价格,说是当天涨价了。他面子薄,不想去争什么,但是她却硬是跟老板理论,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后来老板觉得理亏,便只能作罢。   后来,他问她,“为什么要跟老板去闹呢,反正就几块钱的事。”   她却说,“对,就几块钱而已!但是这几块钱够我们明天的早饭了,那个老板本来就是黑心,他只要得逞了一次,就会有无数个像我们一样的人了。”   他也记得当时他们真的很穷。他打了好几份的工,只能勉强不拖欠学费,而她虽然是唐家和许家的孩子,但是对于这两家,她似乎压根都没存在过。   许夏木的态度亦是强硬,丝毫不显弱势,“我说了,我不会道歉!”   霍晋升无意中看见她的手中仍是拿着那个酒瓶,便想伸出手让她放开……   许夏木此时却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刺猬,她看像霍晋升,“你做什么,不准碰我。”   酒瓶已经被杂碎,那尖锐的玻璃碎渣,一不小心就会伤了人。   “夏沐!将酒瓶给我,你当心弄疼自己。”霍晋升温柔的诱哄道。   此时许夏木脑中却想起许多年前的某个夜晚,有女人凄惨的叫声。女人叫的很惨,女人的头发散乱着,那苍白而绝色的容颜上满是泪痕,此时她似乎还能听见衣裙被撕碎的声音,竟然是那样的刺耳……   女人洁白而娇好的身躯被按在了肮脏的后厨的桌子上,女人死命的挣扎,她不断啃咬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肩膀,却是更加激发了男人的某种*。   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过去,女人苍白如纸的脸上已是红肿。   那温柔的嘴角,慢慢流淌出了血红。   霍晋升看着眼前的许夏木,那眼神满是空洞,似乎望不到尽头,他便急了起来,“夏木!你醒醒,那些都过去了,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为了保护你妈妈……夏木!”   许夏木幽幽的转过头,眼神却仍是毫无焦距,呢喃道:“妈妈……”   是她的即将破碎的容颜映照在她的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绝望。   是她的双眼看着她,用口型对她说,“夏木,不要出声……不要怕。”   是那样的无力的她,犹如死去一般躺在那,让那男人为所欲为,为的仅是保护自己还未成年的女儿不受玷污。   所以,她从躲藏的柜子跑了出去,拿起了一旁刀,狠狠的扎在了男人的腿上……   男人因疼痛而跌落了下来,倒在了尖锐的玻璃碎渣上面。自此以后,脑部严重受损,成了一辈子的植物人。   眼前似乎有一层雾蒙上了双眼,许夏木拿着酒瓶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她往后退了几步,“不可以……不可以给你……不然妈妈要受到伤害的,我要保护她……,所以不能给你……”   这是秦婉从未见过的许夏木,就像是一只严重受惊的小鸟一般,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警惕,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好像她就是她嘴里说的妈妈一样……   “霍学长,夏木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很不对劲。”秦婉看向霍晋升,一脸担忧的问道。   霍晋升看着眼前娇美的容颜,却道:“我一直以为时间可以让她忘记,不想,她原来一直只是假装忘记而已。”   萧履俨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大步上前,不等霍晋升阻止,就直接拉扯过有点呆愣的许夏木,怒目相向,道:“妈的!别给我耍花样,再不道歉,我直接送你进局子里。” ☆、09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沧海一粟(求订阅)   第九十八章   萧履的话音刚落,却是有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我的未婚妻怎么能进局里!?萧总是不是口误了……”   如清泉般浮动清冽,又如大地般气势磅礴。   温隽凉就那么突然的来到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浑身上下皆是一丝不苟,那清俊绝雅的面容就如一副画,那被眼镜的遮掩的狭长双眸此时犹如黑瞿石般的闪耀,他的视线越过所有人,直接锁定在了许夏木的身上,随即犹如远峰般好看的眉峰猝然蹙起。   他大步走来,越过了所有人,然后直接走到了萧履面前,用无法形容的速度将许夏木圈入了自己怀中……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刚才那个速度不但快,而且狠、准。   即便是外行人看了,亦能确定此人是个练家子。   秦婉此时完全是傻眼,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从她的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她素来擅长描写人物的外貌以及形态,可此时她却半个词都想不出来,脑子瞬间当机。   霍晋升算是她见过的最好的男人,不想,此时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比了下去。   萧履在虞城亦算是个张狂人物,仗着自己父亲是萧老爷子,素来不放任何人在他眼中。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他还是认识的,他家老爷子一世的张狂无度,任何人在他眼中就如草芥般,连他这个儿子他都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从来不会给他留任何面子,但,唯独眼前的这个人,老爷子却是赞赏有加,三番四次的夸赞是个人物。   听闻,此人十六岁便去了国外闯荡,并且闯出了一番作为随后归国。归国时二十二岁,便接下了温家掌舵者的位置,直至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年之久。   八年,他让温家站在了商业界的顶端,而他静看繁华三千里,那双精算的瞳眸却丝毫波澜不惊。   不被俗世的成就沾染,无非就两种可能。   第一,此人早已看尽沧桑,洗尽铅华。   第二,那就是他所得到的仍是不能满足他的*,在别人看来已经是世间最无尚的荣*,于他而言还仅是沧海一粟。   而这个男人,就被归列为后者。   他的*还未得到满足。   这样一个男人,无疑是危险的。但,此时此刻,他却将一个女人紧紧的拥护在了怀中,犹如珍宝的呵护。   此时的沐笙亦是怔在那,她知道他身边从来就不缺任何女人,所以她从来没将他之前的女人放在眼里过,那些庸脂俗粉她知晓他看不上。即便前不久,传出了他有了未婚妻,还闹上了报纸,经过记者的加油添醋,看着就像那么回事,他好像真的有了一个未婚妻一样……她也没在意过。   即便是不久之前,她亲眼见到了她的未婚妻,一个绝世大美人,一个外貌上与他能并驾齐驱的女人,说实话那一刻她有了一丝嫉妒。但是,她知道他的父母不会让这样一个女人进门,一个私生女,这样一个身份,温家要不起的身份,所以她将她再次归类到他之前的那些“庸脂俗粉”当中。   但,此时此刻这样一个情景,她再不到自欺欺人,他或许不爱这个女人,但他却在意这个女人。   这个认知,让一直淡定从容的沐笙几近疯狂的嫉妒了起来。   此时的萧履却是率先打破了沉寂,“原来是温总啊。”   温隽凉淡眸轻抬看了眼萧履,并未答腔。复而再次低下了头,看向怀中的人,恰巧她的眸光亦是看了过来,就那么直接的看着他……   他说,“不是回温园么,怎么来这了?嗯?”   许夏木此时的眸光亦是慢慢清明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俊颜,随即嘟囔了一句,“大学时期一直想来看看,所以就来了。”   温隽凉却是道:“哦!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欢这里。”   许夏木慵懒的靠在他的胸前,挑眉道:“难道不我不能喜欢这里?”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温隽凉将她圈在怀中,似乎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他又道:“把手里的酒瓶给我,会弄伤你,好不好?”同样是诱哄的语气,但温隽凉的声线似乎能钻入到人心里,透着一股惑人心神的力量。   迟疑了片刻,许夏木慢慢将手中的酒瓶交到了温隽凉手里,美丽的瞳孔看向了温隽凉,纷嫩的樱唇轻咬,好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道:“刚我砸了人。”   “没关系,我想萧总是不会介意的。”温隽凉轻声说道,语毕他抬眸,满目的清冽,看向了萧履,“萧总,是不是?”   萧履虽然是冲动,但不至于看不清形势。今天就算他倒霉,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温隽凉的未婚妻,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随即便讪笑道:“当然,当然……是我无礼在先,我该道歉。”   “既然萧总都说了,那么我们接受便是。同时我也该为我的未婚妻说声抱歉,她脾气大,被我*坏了,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管教。”温隽凉颔首,三分礼貌七分疏离的说道。   温隽凉的道歉,这让原本失了颜面的萧履立马又涨了不少面子上去,他笑道:“不敢不敢。”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此时愣是变得一派平和起来。   温隽凉看了眼萧履头上的伤,又道:“萧总应该去医院看看,头上的伤势可大可小。   萧履心想,我头上的伤还不是被你未婚妻给折腾出来的,你倒是会做人还知道关照去医院看看,面上却是满脸的笑意,好似被砸亦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儿,“嗯,我这就去,这就去。”   继而,温隽凉低头,说道:“我们走吧。”   许夏木点了下头,随即退离了温隽凉的胸膛,看向霍晋升,“霍总,麻烦你送一下婉婉回去,她一个女孩子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如此客套的话语,对于霍晋升而言就像是毒药一般,可是他却不能不接,还得一全数吞下,他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容颜,点了下头。   随即,许夏木转过头看向了秦婉,“婉婉,回去的路上小心。”   秦婉先是愣了愣,随即才道:“嗯,好。”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温隽凉就牵着许夏木的手直接往外走去……   在经过沐笙身边时,却是被沐笙唤住。   她说,“阿衍,我们能谈谈吗?”   温隽凉微微侧过眸,“今天不合适,改日我再找你。”   沐笙绞紧着双手,想说不要,我就想今天谈,但是最后却不敢说出口,因为她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死缠烂打的人,最后只得妥协,“好,那我等你电话。”   **   车上,安静的快要让人窒息。   不远处,便能看到温园,许夏木心想,总算是到了,明明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她感觉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谁知,车子却是在此时戛然而止,停了下来。   两旁是树影婆娑,有昏黄的路灯投射在路面上,时间已近凌晨,再加上温园所在的地理位置原本就是郊外,路上早已没有任何车子与人影。   许夏木微微侧过头看向一旁的男人,一副讨好的样子,笑意浓浓道:“怎么不开了,我好困,我想快点睡一觉。”   温隽凉却未回话,仅是解开了她的安全带,在她还未搞清楚时,他的手却直接袭上了她的娇软……   突如其来的碰触,再加上两人自从那次宴会之后便从未在一起过,许夏木不禁轻吟出声,但理智又告诉她,这还是在外面,而且还是在他车里……   “为什么今天他也在那?”温隽凉随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脸亦不断向着她逼近。   她在他的眼中清楚的看见了一团火焰,可以将她燃烧殚尽的火焰。   她难得的解释道:“只是巧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   他却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他大手一挥,直接将她从座椅上抱离,然后坐到了他的腿上……   这样的距离,让他更是掌控了主动权。   “你和他巧合的概率实在太大,我很不放心。”温隽凉拥着怀中的娇软,说道。   两人的身体贴合的一点缝隙都无,只要她一动,就会碰上他唇。似乎他早已算准了一样,在听闻他的话,她就立刻侧过了头,亦是在此时,他的唇就直接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瓣。   之后,便是一番足以磨死任何人的狂风暴雨。   炽热、浓烈。   *、缱绻。   他的舌尖灵活的探入她的口中,搅动了一切,连带她那颗一直隐藏极好的心,似乎亦跟随他热舞起来。   许夏木突然觉得,此时正在极尽挑、逗她的男人好可怕,可怕到她想窝囊的逃离…… ☆、09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进了浴室(求订阅)   第九十九章   可是往哪里逃呢?   对于一个人来说,最远的地方就是心,最近的地方还是心。   而,此时正与她慢慢厮磨的男人,显然已经强势入侵了她心脏的某一处。那个位置不在第一,却也是不容小觑。   在火势即将燎原时,许夏木直接推拒了某人不断肆意的举动,理由却是蹩脚到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那就是,“她又饿又困,体力跟不上。”   这么厚颜无耻的话语,许夏木以前和秦婉开玩笑时,说的也算多了,只是今天碰上了他,她却是说了出来,可想而知她在他面前已经是多么的没脸没皮了。   但,这话却是相当的好用,某人竟然就停下了那双正在与她身体做亲密接触的手。   **   回到温园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下人们都已经休息。   许夏木亦不去看身后的温隽凉,进了屋就直接跑上了楼,就跟逃难一样,看在温隽凉眼里却是别有一番俏皮可爱起来。   她,俏皮可爱的时候实在太少。特别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浑身都是警惕的信号,就像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   看着那抹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温隽凉无奈一笑,便走进了厨房。   她说她饿了,在这里他可不能让她饿着。   点亮了厨房的灯,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两个鸡蛋,一些纯手工的面条,以及一个西红柿,最为家常的几个食材……   因为听到了声响,张妈便起了身,循声走向了厨房。   然,看到的画面却让她呆若木鸡。   她家的大少年竟然正在洗手作羹汤,这可怎么是好……   张妈忙上前,走进了厨房,“先生,你怎么亲自动手了,你这样可太折煞我们了。要吃什么,你叫我们起来做就是了。”   此时的温隽凉已将西装外套脱下,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子被挽到手腕处,听见张妈的声音后,便侧过身看了眼,眼神却是温漠的看不清丝毫情绪,“一碗面而已,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您先去睡吧。”   “先生,不行的,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可咋办?”张妈说着便就想上前,却是被温隽凉突然打出了一个暂停手势禁止了脚下的动作……   “额……先生……”张妈欲言又止,却寻不到下面该说些什么。   温隽凉并未再说什么,仅是重新背过了身,正在切着西红柿。张妈又不敢上前,只得站在他身后,看着那抹颀长的背影心里却是惴惴难安起来。   先生素来对面食不喜,此时却是准备下面条。可想而知,这并非是他要吃,应该是“那位”要吃才对。   难道八年前的那个噩梦要重新上演一遍……   八年来,先生身边换过无数的女人,却从未有过上心的。老先生与老夫人亦以为先生是忘不了之前那人,但是此时却愿意挽袖为这个许小姐亲自下厨,这已然是不言而喻的一件事情。   “张妈,明天您就带着他们回老宅,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   此时却是温隽凉的声音传来,直接打断了张妈本来就繁乱的思绪。   “先生,是老夫人让我们过来服侍您的,而您却让我们回去,我们也没法交待啊!”张妈素来是跟在姜碧蓝身边,亦是见惯了风浪,看人亦是一看一个准,但是这个先生的心思很难猜,打小就能将心思藏的很深,谁都猜不透他。   此时温隽凉已将番茄鸡蛋面做好,然后放进了一个翠玉的托盘里,他一手端着便转过了身。他朝着张妈一笑,“没什么好交待的,母亲身边缺了您的服侍,她会不习惯,您就说这是我说的,母亲自然不会为难你。好了!早点休息。”   说完,温隽凉并未给张妈说话的机会,便直接绕过了她,端着托盘走上了楼。   张妈看着楼梯上的自家先生,不禁想着,真是越来越魔怔了。   **   二楼的客房里,许夏木刚进了浴室,脱下了身上的衣物,将自己浸入在泡泡浴里。   长及腰部的波浪卷长发此时被她高高的挽起,扎成了一个丸子头,如此模样的发型,却是立马让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   似乎是水温的恰到好处,亦或许是今天实在太累,她不自觉的便靠着浴缸壁,慢慢闭上了双眸。   思绪却并未停止,想起了今夜她的大胆之举,若不是他的及时出现,或许她现在真的就进了警察局……   亦是在此时,她想起了那张淡雅的容颜,她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脸上有着可爱的梨涡,一身昂贵的套装,她亲昵的唤他,“阿衍……”   这个称呼,她一直觉得太过亲昵,所以她从未唤过,即便他曾要求过她好几次。   应该说,她从来没有真正叫过他的名字,以前她叫他“金主大人”,后来,她知道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舅身份后,便一直戏谑的叫他,“小舅。”   记忆里,就有那么一次,她朝着电话发怒般的叫了他的全名,“温隽凉。”   第一次知道他名字的时候,许夏木就觉得这个男人看似温润实则凉薄,所以即便有了肌肤之亲,她亦不敢将心托付……   心不动,则不痛这个道理,她已有亲身体会。   若是再范一次,那便是她傻了。   亦在此时,那扇她管好的浴室门,却是被打开……   他穿着居家拖鞋,衬衫的袖子被挽起,素来一丝不苟的墨发此时却是有几缕调皮的贴服在了他的额前,顿时便平添了几抹性感的意味……   她知道他一向好看,此时的模样却是让她看得有点脸红心跳。   许夏木不禁心里暗骂自己,是不是被秦婉那个*的女人给传染了。   “你怎么开的门,我进来之前可是上了锁。”许夏木盯着站在浴室门口的男人,眼中难得涌上了一丝羞恼。   跟许夏木的神情比起来,温隽凉却是显得大方了许多,他扬了扬手里的钥匙便直接走了进来,那脸上的神态却是那么的冠冕堂皇。   说实话,此时的许夏木心里却是慌乱了。她想站起身,拉过浴袍穿上。可是,她此时却是做不到了,给自己做了好几次的心理建设之后,仍是没有勇气就在他的面前赤身果体的从浴缸里站起来。   温隽凉走过去,便直接坐在了浴缸的边缘位置,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浴缸中的某人,从她裸露在外的完美肩头一路而下……   明明有泡沫的阻挡,许夏木知道他什么都没看见,可是她却莫名的羞红的脸。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真没出息!   “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从她的头顶却是飘来了这么一句不轻不单的话……   许夏木扬起头看过去,是他的俊脸那么温润的冲入了她的瞳眸中,她如实道:“好像没什么要问的。”   听到她如此回答,温隽凉却是挑起了眉,“真的?”   许夏木不明白的他的话,犹豫了会,然后便点了下头。   “难道你不想问问我关于暗夜的事情,还有那位沐小姐?”温隽凉看着尽在咫尺的娇颜,有点无奈的问道。这个女人的心里当真是没有他的,即便他将她已经*了上了天,在她看来他或许还是别有所图。   真是一个没心肝的小白眼狼!   许夏木此时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他是想过来解释的,却又寻不得机会……   “沐小姐挺漂亮的,特别是那一对梨涡很可爱。”许夏木如实说道,随后却又话锋一转,道:“她似乎与小舅亲密的很,我听她叫小舅阿衍……”   听见许夏木这么一说,温隽凉的脸上便慢慢有了笑意,他倾身凑过去,两人的唇便即将相接,问道:“吃醋了么?”   许夏木很想昧着良心说,她吃醋了,而且被醋的很酸。但事实是,她好像仅限于惊讶而已……   即便她看见了那个沐笙手上戴着他不惜出高价竞拍的手链。   “你知道的,我喜欢吃辣,不喜欢吃醋。”许夏木再次顾左右而言他,不能怪她,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隽凉细细的瞧了眼前的女人许久,随后便直起了身丢下一句,“澡别泡太久,我给你煮了面条。”随后便走出了浴室,并且带上了门。   在温隽凉走后,许夏木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连忙从浴缸里出来,那速度亦是极快,就怕某个家伙再折返了回来……   许夏木本以为温隽凉已经离开,只是当她打开浴室的门,却见他坐在了她的牀上,正在翻阅杂志。   随即好看的柳眉一皱,他不会今天想在这个房间过夜吧?! ☆、10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不会重演(一更)   第一百章   温隽凉抬眸,瞥了眼站在浴室门口的许夏木,淡淡道:“面条在桌上,趁热。”   许夏木随即应了声“哦”,随即便看向了静躺在桌上食物,是拿一个精致的玉盘拖着,碧绿的色泽,与这客房的古色古香,倒是有了几分贴切。   踌躇了一会,许夏木走了上去。   面条很细,看上去似乎还透着一股淡淡的透明感,配上了番茄的红色,与鸡蛋的嫩黄,却好看的犹如一件艺术品,一旁安静躺着的筷子是岑亮的银色……   碧绿的玉盘,红色的番茄,嫩黄的鸡蛋,细而透明的面条,这四个组合起来,明明只是普通到不不能再普通一道家常,愣是被搭配出了极致的美感。   此时的许夏木想起了小时候,每次到了她的生辰,母亲便会给她煮上一碗面条,亦如此时的番茄鸡蛋面一样,简单而温暖。   咬了下唇瓣,许夏木侧眸看了眼仍是坐在牀畔翻阅杂志的男人,眼中似有什么流淌而过……   在许夏木呆愣时,温隽凉却是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绕过了牀,走至她的身边。   许夏木感觉身边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刚想拿着碗退开,便被男人有力的手按住了纤细的肩膀……   是他略带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敏感的脖颈,直至她的发顶,他说,“这个发型不错,以前怎么没见你绑过?”   什么不错,这种最简单的十七八岁小女孩的丸子头,像她这种成*性怎么会绑,若是绑了这种发型,她出去还怎么跟人家谈业务?   他一直以为他偏爱成熟性感的女人,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倒是让她有点惊讶。   她眼眸一眯,笑意纵生,“没想到小舅还好这一口。”   温隽凉娴熟的将她的头发放下,她的发质不好,不细不粗,带着健康的莹亮,是不算耀眼的栗色,却是衬得她的肌肤更是盈白。   是他在她身后,温柔的将解了她的发带,他说,“我好哪一口?”   许夏木背对着,看不清他的神情,他抛来这样一问题,却是又让她哑然。最近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微妙,她不傻,她知道他对她的容忍早已超越了他的底线,可是他却是丝毫未显不悦,甚至于还百般包容。   就如今天的事,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帮她说了那声“对不起”。   他对她何时已到了如此维护……   想到这,许夏木心里却是升起了胆怯,她连忙端起桌上的面条,亦不管就站在她身后的温隽凉,直接绕过了他,走向了房间里的沙发。   窝进沙发里,许夏木捧着面条,拿起银筷,夹起面条,放进嘴里。   很香!   一股属于家的味道。   她抬眸,看向温隽凉,“这个面条是小舅做的吧?”他做的食物她吃过一次,她却是记住了那股味道,味道清淡,却能让人齿间留香。   温隽凉深邃的瞳眸微眯,似乎对于她能吃出他做的食物倍感意外,但亦是转瞬即逝……   “皇城这边的办事处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明天我不能陪你,你想去哪里,可以叫司机送你去。”温隽凉嘱咐道。   许夏木抬眸,看了眼站在灯光下他的,随即便再次低头吃面条,淡淡应了一个字,“哦!”   温隽凉看着埋头吃面条的许夏木,眸光却是一沉,说道:“好好休息,今天在暗夜我看你状态不佳。”   听见这话,许夏木顿了顿,扬起头,“好,我知道了,小舅也好好休息。”   等温隽凉走出客房,许夏木才将紧绷的神经放松。   今天在“暗夜”,她再一次失控了。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不想今天却……而且还被他看到了。   **   翌日   温家老宅。   皇城的十月,虽已是秋高气爽,却仍是显得有点炎热。此时温家的老宅的后花园内,姜碧蓝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装,乌黑的发丝被高高盘起,就如民国时期的富家太太一样,仪态得体,雍容大方,那精致的妆面却是将她显得那么高冷,仅是坐在那就觉得寒气逼人,难以靠近。   此时已是午后,花园内有小溪涓涓流淌,亦有假山匍匐而矗。凉亭内,姜碧蓝躺在榻上,好似闭目养神,她的身后有一下人正在挥动了芭蕉羽扇。   沐笙一身白色套装,走到凉亭内,下人见着来人刚想出声,却见沐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立马会意,随即躬着身退了下去。   沐笙拿过芭蕉羽扇,慢慢挥动起来,荡起了涟涟清风。   姜碧蓝此时却是开了口,“给我按按。”   沐笙立马会意,将扇子放在一旁,伸出手轻柔的抚上姜碧蓝的额际,慢慢按压……   随即,姜碧蓝扯唇一笑,道:“今天笙丫头怎么来了?”随即便睁开了眼。   沐笙展颜一笑,梨涡便乍现,收回了手,“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姜姨。”   姜碧蓝直起了身,素来清冷的面容看见沐笙后却是柔和了起来,纤细好看的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凳,道:“坐吧!”   沐笙道了谢,便坐了上去,举止端正,俨然是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   姜碧蓝看着沐笙,这个她最满意的儿媳妇人选,轻声问道:“最近和阿衍有联系吗?”   沐笙抬眸,“昨天刚见。”   姜碧蓝听闻这样的回答,心里倒是有点愉悦了起来,“他去找你了?”   “没有……是……”沐笙看了眼姜碧蓝,欲言又止道。   “是什么?”   随后,沐笙姜昨夜在暗夜发生的事,全数告诉了姜碧蓝。在姜碧蓝听闻后,那张脸却是越来越冷若冰霜起来……   “他当真为了那个女人道了歉?”姜碧蓝柳眉微挑,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她的儿子素来孤傲,从小到大从未听他说过“对不起”三个字,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   八年前赶走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她绝不会让八年前的那些再上演一遍。   沐笙虽然不想去承认这个事实,但她不得不去承认,随即便点下了头。   “姜姨,或许我和阿衍没有缘分,即便我与他从小就认识,即便我为了他努力将自己提高到能与他一起的高度,但是他的心里,眼里从来都没有我。八年前,不是我。现在,也不是我。他只是将我当成了妹妹,与思瞳一样的身份,只是一个妹妹而已。”沐笙瞧了眼姜碧蓝的脸,随后便放柔了声线说道。   沐笙是姜碧蓝从小看着长大,这其他人不能比,她伸出手,握住了沐笙的手,安慰道:“放心,有姜姨在,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姜姨自小看着你长大,除了你没有人适合阿衍,八年前的楚曼宁到最后不是还是放弃了么?你觉得现在的许夏木她当真能进得了温家么?即便是进了,那亦是见不得光的身份,入不了温家的族谱。”   “可是我看阿衍对那个许小姐很上心,不然不会为了她那样做。”沐笙用担忧的眸光看姜碧蓝,说道。   “傻孩子,你记住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之前阿衍的女人还少么,从名媛千金到那些抛头露面的小明星,我看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你放心,他只是玩玩而已,我生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姜碧蓝温软道。   沐笙听了这番,就好像拿到了圣旨一般,心里便有了信心,朝着姜碧蓝点了下头。   随即又道:“姜姨,这天热的,我给你去拿点冰镇西瓜汁。”   姜碧蓝欣慰的点了下头,便再次仰躺进了藤榻内。想着,是时候要将那个许夏木处理一下了。   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那次她与将话说的那般清楚,本想着她会知难而退才对,不想……   哎!   **   沐笙走过泉流不断的小溪与花坛,便来到了温家老宅的屋内。   正准备走向厨房,亦是在此时她的手却是被一股力道直接握住,将他一路强行拖走,随后便进了楼梯内的暗阁。   暗阁内,漆黑一片。   但,即便是漆黑一片,沐笙都能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除了他,还能是谁。   唇随即被凶狠的吞噬,满是怒气的撕咬着,那感觉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竟然是满满的恨意。   是的!他恨她,她一直都知道。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爬上别的男人的牀,难道我还不能满足你?”男人妖媚的声线从她的头顶传来,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震得她恨不得狠狠的甩他一个耳光。 ☆、10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迟来道歉(二更)   第一百零一章   事实上,沐笙亦是这么做了。   她扬起了手,狠狠甩向了男人的脸。   清脆的声音,瞬间撕破了漆黑的暗阁。   顿时,即便是漆黑一片,男人亦是盛满了怒气,他抬起了手,在黑暗中直接将沐笙的窄裙撕裂。   沐笙还未来得及去阻止,男人便凶狠的冲撞了进来,随即疼痛便席卷了她的全身。   不久后,便有异样的声音从她的嘴中传出,让漆黑的暗阁添上了几缕旖旎。   **   沐笙从厨房拿出了冰镇好的西瓜汁,随即便走出了老宅,一路向着后花园而去。   在走到凉亭时,她顿了下足,她下意识的理了理裙子,随后才走了上去。   走近时,沐笙发现姜碧蓝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这让她暗暗送了一口气,但,亦是在下一秒,姜碧蓝却是张开的双眼,幽幽的看向了她,道:“西瓜汁取来了?”   沐笙笑了笑,点头道:“嗯,姜姨要喝吗,我给您先倒点。”   “不用了,今天天气还可以,不算太热,西瓜多吃生凉。”姜碧蓝却是拒绝着说道。   沐笙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   亦在此时,却是从假山旁窜出了一个人影。浑身上下皆是散发着一股不羁的味道,那碎裂的短发张扬的帖服在额前,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脸上架着墨镜,一手揣在裤兜里,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走了过来。   看见来人,沐笙修的极其漂亮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般,额上却是吓出了密汗。   温开朗扫过沐笙有点被惊吓到的脸,嘴角噙着三分坏笑,这个女人还真能装,刚才还在他的身下辗转迎合,此时却又装出一副高雅的姿态,看着真是让人反胃……   “姜姨,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沐笙站起身朝着姜碧蓝欠了欠说道。   “怎么就走了,留下来吃饭吧,你也很久没回来吃饭了。”姜碧蓝笑着说道。   沐笙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已经站定在那的温开朗,心里却是无味杂陈起来,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来吃晚饭,“不了,姜姨我先走了。”   姜碧蓝见沐笙执意要走,亦不阻拦,侧过头恰巧看见温开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便随口道:“开朗送送沐笙。”   沐笙闻言,那眸光中满是警惕,连忙说道:“不用了,姜姨。”   “怎么不用了?你可是开朗的未来大嫂,开朗送送你不应该么!”姜碧蓝亦是坚持说道。   温开朗倒是大方,随性的抓了下略微凌乱的短发,极端邪魅的说道:“未来大嫂,走吧!”   沐笙此时即便再不愿意,亦不能说什么,只得僵硬的转过身,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手袋,一步步向外走……   **   走出了温家老宅,沐笙亦不管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从手袋里取出车钥匙。   打开了车门,正想走进去。   那车门却是被按住,温开朗的手放在了车门上,直接阻拦了沐笙的动作。   他拿下墨镜,是一双极端勾人的桃花眼,他的眉峰轻佻着,眼神带着邪肆的看着沐笙,“你就这么想爬上我大哥的牀,那么想坐上温家主母的位置,想借我母亲的力量帮你去排除异己么?你这算盘倒是打的很精啊。”   此时的沐笙似乎被温开朗的话戳到了痛处,亦管不了其他,冷声道:“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想爬上你大哥的牀,想要坐上温家主母的位置。温家主母的位置,哪个女人不想坐上去,呵呵!既然它已经离我那么近,我为什么要拒绝,傻子才会拒绝。”   温开朗看着眼前俏丽的脸庞,心中却是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在燃烧,他伸出手紧紧的捏住那漂亮的下颚,“真是下贱!就你这破败的身子,你以为我大哥会稀罕麽?”   “温二少忘记了么?现在医学很发达的,再做个膜而已,跟真的一模一样。”沐笙此时亦是理智全无,满是冲动。   “就你这身子就算是供我玩我都觉得恶心,还想沾染我大哥,少在这恶心人了,滚!有多远滚多远。”温开朗重重的放开了手,眼神中满是嫌弃的说道。   沐笙闻言,心中却是莫名被刺痛一般,脸上却扔是挂着笑,直接坐进了车里……   发动了引擎,甲壳虫瞬间冲离了温开朗的视线。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坐进车里的女人,在发动车子的那一刻,早已泪流满面。   **   第二天,许夏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牀。   她走下楼时,偌大的温园竟然已经无半个人影。   在那长桌上却是留着一张纸条,以及一些精致的早餐。   许夏木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便走了上前,随手抓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松软好吃,入口即化的口感,不要告诉她,这些包子也是他亲手做的吧?   这么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得了卧房的男人,实在是太过完美。   作为一个女人,她炒个鱼香肉丝都会炒糊,是不是该挖个地洞钻下去,免得说出去被别人唾弃。   美眸看了眼桌上简单却精致的中式早餐,随即将眸光又看向了纸条。   是他的字体,刚劲有力,却又肆意扬洒。   ——“我去了公司,可能会晚点回来。下人都回了老宅,整个温园都是你的。桌上的包子不是我做,现成速冻的产物。”   原来是包子是速冻的!   不过,他怎么知道她会以为是他做的?   难道他会未卜先知?   许夏木掏出手机,正想给温隽凉打电话过去,问问他怎么会知道她会以为包子是他做的?   巧合的是,刚掏出手机,便来了一通电话。   许夏木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心里,却是莫名的有点不好预感。   她接通了电话,却是一道语声传来……   “好,我知道了,不见不散。”   **   皇城,随着旅游业的兴起,亦是开出了许多让游客停留驻足的小店。   其中却是以皇城一间小咖啡店最为最为招揽生意……   许夏木将头发扎起,微卷的长发,一身简单略微素雅的裙子,不是特别贵的裙子,却是异样的别致,前襟上的扣子是珍珠盘口,裙裾处是一朵荷花,有两片翠绿的叶子,叶子上有着栩栩如生的水珠。   行走间,裙裾随风飞扬,许夏木本就纤细,这一身打扮更是衬得她出尘脱俗。   许夏沐到了约定的地点,她才发现是上次来皇城时,秦婉选择的咖啡店。   也是那一次,她在这里遇上了温隽凉。   此时亦是想不了其他,因为她还要应付更难缠的人。   到的时候,唐婉晴已经坐在那,一身乳白色的连衣裙套装,纤细优美的脖颈里挂着珍珠项链,手上却是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梳着极其高雅的发型,妆面淡雅,一眼望过却就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许夏木上前,便直接落了座。   唐婉晴见人来了,便招来了服务生,问道:“要喝点什么?”   许夏木看向服务生,说道:“给我一杯水就好,谢谢!”   等服务生离开,唐婉晴看向了许夏木,眸光中却是有难以言说的情绪,淡粉色的唇瓣轻启,却是反复了好几次,仍是开不了口。   许夏木看她难以启齿的模样,便直接开了口,“今天找我来什么事?”   唐婉晴从小就被人迁就惯了,用的是最好的,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好的,人生顺利的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但,人生怎么会有一帆风顺,她仍是遇上求而不得的东西,那就是霍晋升的心……   遇上霍晋升后,唐婉晴才明白,她的人生前面的二十年似乎都是白活了,她的生命最有意义的时刻,就是那一日的午后,她看见他骑着单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在送报纸。   那一刻的悸动却是来的莫名。   所以,之后她用了手段,就为了得到他。   用了她以前最为不耻的手段。   想到这,心里似乎亦有了莫名的勇气,她抬起头看向了许夏木,然后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听见唐婉晴的话,却是让许夏木的呆愣。   随即她便笑了,“这个对不起,是为哪件?是因为霍晋升,还是我为你背黑锅那件事……是哪一件?” ☆、102: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是温太太   第一百零二章   许夏木的话,却是让唐婉晴想起,那尘封的记忆。   那一次,是她提议要进唐家供奉先祖的祠堂,亦是她不小心打翻了供奉祖先的牌位,牌位不小心牵动了一旁的燃烧着的蜡烛,引燃了布帘……   可是,她胆小不敢说出实情,唐家那些老一辈人却是那么的咄咄逼人,于是她说了谎言,说是许夏木非要拉着她进的祠堂,亦是她不小心打翻了牌位,牵动了蜡烛……   那一次,许夏木被她父亲在众人面前施行了家法,拖着受伤的身子跪在了祠堂里,跪了*。   后来,便生了一场大病。   此时服务生端来了水,许夏木接过,随即便喝了一口,酸甜的柠檬味……   “如果你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许夏木说着,便站起了身,准备走。   “等等!”   唐婉晴亦是站起了身,唤住了她。   许夏木拧眉,看过去,见其一副尴尬的模样。心想,她还是一样,和以前一样,在她的立场上,似乎什么都是对的,即便是那一次的栽赃嫁祸,即便是耍手段拆散了她与霍晋升。   “对不起!”   许夏木的眸光中,唐婉晴却是抬头,说道。   “这两件事我都该对你说对不起,希望你原谅我。但,我从不后悔,不管是那一次的嫁祸,还是晋升那件事,我不后悔……”亦是在下一秒,唐婉晴又道,那语气却是笃定,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许夏木心里嗤笑,瞥了眼唐婉晴,亦不去理会,直接踏步离开。   在走了几步后,是唐婉晴的声音再次在她身后响起……   “我虽然跟晋升离婚了,但是我不会放弃他,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这一句话,不但是传进了许夏木耳里,亦是让咖啡厅内其他的顾客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唐婉晴却丝毫不见任何怯场,那般傲立在那,又那么的胸有成竹。   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一定会!   走出了咖啡厅,许夏木拿出了墨镜,戴了上去……   此时,却是有一抹泪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如此的悄然无声。   霍晋升,再见了!   三年前,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珍惜霍晋升的人,是许夏木。   但在三年后,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珍惜霍晋升的人,是唐婉晴。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它让你丢了我,我也丢了你。   **   半个月转眼便过。   而,许夏木的告别单身亦宣告失败。因为,这十五天里,除了前面的三四天完全没有温隽凉的影子。下面的十天,她每天都会见到他……   要回虞城的时候,消失了许久的傅容却是莫名的突降。   抵达了虞城的机场,即便是走的VIP通道,亦是引来了无数的侧目。   毕竟是俊男靓女的极佳搭配,但,不久后便有人在人群中认出了两人……   那议论的声音更是犹如潮水蜂拥而至,许夏木戴着一款低调的黑色的帽子,一身的休闲装扮。而,温隽凉亦是换下了沉稳的西装,亦是休闲的不行。为的就是少引起骚动,不想还是有人认了出来。   因此,傅容与宋玉的步伐顿时快了不少。   机场外,已有车静等在那。   等一看到来人,司机便立马下了车,接过傅容递上的行李,一行随即便坐了进去,驶离了机场。   车上,是傅容报告着温隽凉接下来的行程。   许夏木此时哪有心思去听,每次一乘飞机,她就觉得累的不行,一到了车上就想立马补觉。而且,她亦是这么做了,靠着车窗,直接闭目养神起来。   只是被傅容的一句“户口簿拿到了”立马吓醒。   许夏木张开美眸,看了眼淡然的温隽凉,又看了眼傅容的僵尸脸,又看了眼随行的宋玉。宋玉那吃惊的表情似乎并不亚于她,难道真的要……   此时,车子却是在虞城的民政局门口停了下来。   许夏木透过玻璃窗,看向了那偌大的局子,再看向了温隽凉。   此时,他亦在看着她,眼神却是那么炽热,感觉要将她燃烧了般。   半晌后,他道:“走吧!”   许夏木被动的,手被他牵过,此时傅容将资料递到了温隽凉手里……   许夏木淡淡的瞧了眼过去,是两本户口薄,以及两张身份证。   她的户口一直在许家,温隽凉又是怎么拿到的?   民政局前是好似看不到尽头的台阶……   她感觉到那双牵着她的手,此时亦是紧了几分。   那一步又一步,许夏木却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她的脑子现在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却是好似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雨夜……是他的车差点撞向了落魄的她,是她上了他的车,是他将她拥入了怀中,是他让她觉得人世间还有暖意……   以后的以后,就再难理清,她与他的纠葛。   她想,罢了!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可能是今天日子不好,民政局里并未有其他人影,只有一个办理手续的人坐在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一看他们走了进来,那人便立马站起了身,理了理身上的制服,马上面带笑容,朝着他们走来的方便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许夏木一见,就立马想到,这定是身边人的安排。   他到底有多大能耐,可以让民政局专门为他开放。   这个男人的那双,能触及到的地方实在是太多。   “您好!温总,许小姐。”那人恭敬的唤道。   温隽凉并未搭腔,仅是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那人,那人却好似当作圣旨般的接过……   随后,便是拍照,签名。   不复杂的手续。   许夏木第一次知道原来结婚这么容易,原来只要这样而已。   “恭喜温总,恭喜温太太,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幸福一生。”   那人说完,便将两个红色的本子别人递到了温隽凉与许夏木手里。   许夏木接过喜红色的本子,仍是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跟温隽凉结婚了,但是翻开那薄薄的小本,那上面却是赫然印着两人的名字……   此时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合法夫妻。   走出民政局后,许夏木仍是有点恍惚,若不是一只手一直被某人牵在手里,她当真以为这是一场梦,这不是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里,她怎么会嫁给温隽凉。   怎么会!   此时却是他的声音从旁传来,似乎冲破了一切,“去哪里度蜜月,想好了没?”   许夏木呆愣着,却道:“你说什么?”   “蜜月想去哪里?”温隽凉再次说道。   许夏木此时才想起来,再去皇城之前是他对她说,让她好好想想结婚后,想去哪里度蜜月,她一直没放在心上,因为她潜意识里一直以为他们压根不会结婚……   此时却是脑子里蓦然窜出了一个画面,是一男一女错过又邂逅。   她唯一喜欢的一部电影。   “要不就去西雅图吧?你觉得怎么样……”许夏木直接吐口而出,却是满眼的期待。   西雅图,为什么她偏偏想去西雅图!   温隽凉眸光一沉,却是道:“再想想,西雅图气候不好,时晴时雨,你应该不会喜欢。”   “不一定要出去玩啊!我们可以窝在酒店里,去租点好看的电影,在沙发上看电影也不错。”许夏木却是直接道出了心里的想法。   突然,温隽凉的步伐却是停了下来。   他侧过身,看向了许夏木,是他的眸光投射了过来,却是冷漠,他的薄唇轻启,“巴黎、意大利、马尔代夫或者别的地方都可以,至于西雅图算了。”   如此的话语,但凡是知趣的女人都会不再去追问为什么西雅图不行。   不要说是许夏木的性格,她自然亦不再多言,仅是淡笑,“刚才是我闹着玩的,你也知道我喜欢在外面野,我怎么会愿意住在酒店看电影呢,那多无聊啊……你说的对,西雅图确实不是度蜜月的好地方,这样吧!反正也不急,我已经请假半个月了,回去公司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蜜月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温隽凉看着眼前张扬的笑颜,却是寻不得任何的不悦表情。   便点了下头,亦不再言语。   回到了车上,许夏木本想让司机送她回她的小公寓,不想某人却是阻拦了她的话,直接说回温园。   他说,“既然已经是夫妻了,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你回你的公寓,算是什么。”   他的声音方落,傅容便严肃的看向了许夏木,恭敬道:“夫人。”   宋玉虽然还未完全接受这种身份的转变,但是基于她多年来在温隽凉身边学到的处变不惊,亦是朝着许夏木唤道:“总裁夫人。”   就连开车的司机大叔,此时亦是转过了头,朝着许夏木看了过来,满是敬意道:“夫人好!”   一时间,倒是弄得许夏木有点猝手不及。   PS:总算是结婚了,撒花……鼓掌…… ☆、103:以我之名,冠我之姓,心里有坟   第一百零三章   回到虞城温园后,温隽凉并未多作停留,仅是向刘嫂与张管家交待几句后,便带着傅容与宋玉回了公司。   既然已经成了夫妻,那自然是要住在一个房间。   所以,理所当然的许夏木被刘嫂带进了温隽凉的房间,也就是温园的主卧。   在刘嫂退开门之时,许夏木竟然有点紧张。   他的私密空间,他一个人的卧房。   刘嫂推开了门,她转过身看向许夏木,双眼含着笑意,“太太,这就是先生卧房了,太太应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等晚饭的时候我来叫您。”   “刘嫂不用那么见外,可以叫我夏木,你一叫我太太我都感觉有点不适应了。”许夏木如实说道,这个身份转变的有点快,一时还真是难以适应。   因为之前的相处,刘嫂对于许夏木的印象一直不错,此时成了温园的女主人,那自然是高兴的,便道:“那可不行,可不能逾规。”   许夏木无奈摇头,亦不再多说什么。   刘嫂是个识趣的人,看见自家女主人走了进去,便退出了房门,然后将门带上离开。   许夏木站在房间的中央位置,环顾四周,房间内的陈设犹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简练而处处一丝不苟。房间很大,要比温园的客房大上许多,整个房间内最引人目光就是那靠窗位置上的一张椅凳,以及一方小桌,那上面放着一本书。出于好奇,许夏木便走了上去,书刚拿起就从书里掉落了一张书签。   是一张极具古风的书签。   许夏木拿起书签,轻凑到鼻下,却有一股清雅的檀香飘来。   而,书是《WarandPeace》,纯英文版的《战争与和平》。   许夏木原本以为会是一些金融专业书籍,却原来是一部小说。   他竟然也会看小说。   许夏木翻开了第一页,眸光就被页面上的一个英文字母所吸引,一个类似于M的W字母……   W是温隽凉名字开头的字母。   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壁钟,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此时窗户上传来拍打声,抬眸望过去,竟然是下雨了……   虞城地属南方,时有阴雨,但是今天似乎天气一直不错,这雨倒是来的莫名了点。   许夏木从小就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在下雨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然后痴傻呆愣的看雨。她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竟然在他的房间里没有沙发,得!她只得将就坐了身后的椅凳,然后抄起了他本来在看的书,翻开了第一页,便慢慢看起来。   《战争与和平》她在大学时也有看过,只是几年下来,便早已忘了个大概。   刘嫂来唤许夏木吃晚饭时,敲了好几下门,却一直没人应声,就直接打开了房门。   只见,她家的女主人正静坐在那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   那本说,她认得。是她家先生最喜欢的书,已经看过无数遍,但先生只要是回温园休息,他便会看那本书……,从未落下过。   “太太,可以用晚餐了。”刘嫂站在门口,并未进门,恭敬唤道。   许夏木此时才闻声抬眸,“看的有点入迷了,刘嫂!先生回来了吗?”   “刚傅公子打来了电话,说今天先生不回来了,今晚会在公司休息。”刘嫂本想不说的,但总觉得纸包不住火,便如实说了。两人今天才领证,按照常理来说,今天也算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先生怎么偏偏就选在今天不回来了?她真是不懂了。   许夏木淡淡应了声“哦”,随即便站起了身,朝着刘嫂一笑,“那我们下次吃晚饭吧。”   刘嫂本以为许夏木会不悦,却不想丝毫不见情绪,平静如常。   这到底是好是坏……   **   宁楼。   灯光略微昏黄的VIP包厢内,温隽凉坐在主位,傅容如常站在温隽凉身后。   而,温隽凉的对面却是坐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梳着简单的发型,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牛仔马甲。   她看温隽凉的从最初的平淡,到现在满目怒火。   温隽凉深邃的瞳眸瞥了眼眼前的女人,声线悠扬而温漠,“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楚曼婷眼中的怒火旺盛的好似要溢出,此时在听到温隽凉开场白后,却是笑了,“就当我今天是找温大少出来叙叙旧就好了,毕竟……”说到了这,却是明显的一顿,楚曼婷看向温隽凉,“毕竟温大少差点成了我姐夫不是么?”   “长话短说,什么事?”温隽凉直截了当,脸上淡然而凉薄的神情丝毫没有瑕疵。   “温大少,别急啊!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心急吃不上热豆腐,这个宁楼的菜色真是不错,特别是那一道东坡肉,竟然里面放了山楂来作为调味料。温大少是从哪里请来的厨师,竟然会这么独特的做法。”楚曼婷说着,就将桌面的转盘一转,那一道便到了她的眼前,她夹起了一块,放入了嘴里,竟然是跟那人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温隽凉看着眼前故意的女人,却是慢慢拧了眉。   楚曼婷亦是出了社会已经好几年,察言观色的功力早已炼就的炉火纯青,此时亦是看出了温隽凉的耐心已在急速下滑。   她亦不想再兜圈子,说道:“八年前,我姐突然离开,难道你就从未怀疑过。温大少素来心思缜密,难道就没想过我姐的离开是有苦衷,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怎么可能!”   此时温隽凉却是想起那*,他与她的争吵,她对他说,“对!我就是一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女人。你以为你不是温家大少的话,我会看上你吗?你现在告诉我,你竟然要为了我放弃温家掌权人的身份,多可笑……真是可笑透顶,你不能继承那个身份,我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难道就像现在这样,风餐露宿么!不能穿名牌,不能开豪车,不能去高档的美容院,不能去吃法餐,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   是那个人的声音,从他的记忆里被拉扯了出来,好像是一个破土而出的鬼魅一般。   是她对他说,她要离开他。   是她对他说,她要追求她的事业。   现在却有人来告诉他,她当年的离开有苦衷?   呵!   “傅容,买单。”温隽凉却是站起了身,不给楚曼婷说下去的机会。   楚曼婷眼见人已走到了门口,她再也无法淡定下去,直接开了嗓,出声唤住了对方。   “这个宁楼,是早我姐走后,你回去接管温家,然后大兴土木所建,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取了一个“宁”字。你的车品牌号,也是在我姐走后,你命人更换,数字是728,意思就是7月28日,我姐的生日。还有那道东坡肉,那个味道,里面的调味料有一味山楂,难道不就是我姐的独创做法,还有……需不需要我再帮温大少例举出来……?”   温隽凉却并未转身,“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八年,其实从没忘记过我姐。而我姐,也从未忘记过你。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找她?你明知道她在西雅图,明知道她一直在等你。”楚曼婷那有着怒气的眸光,却是放软了下来。八年前,是他们让她相信了爱情,让她知道两个人可以相爱到那般地步,也他们让她知道,真心相付比世上的财富、权利都重要。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人会分道扬镳!   “够了!傅容我们走。”温隽凉冷冷的丢下话,走的却是决然。   楚曼婷看着那道离开的颀长背影,慢慢攥紧了手。   姐,你太傻了!   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一直都以为你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都是真话。   **   车上,温隽凉坐在皮椅上,如常看起了报纸。   只是,他却再也看不进去。   是楚曼婷的再次从他的耳畔传来,“难道就没想过我姐的离开是有苦衷。”   傅容看了眼仍是面不改色的老板,壮了胆,问道:“温总,是回温园还是回公司?”   温隽凉抬眸,看向傅容,却是答非所问,“不是没想过她有苦衷,只是一想到是她先放弃,再爱心都凉透。”   闻言,傅容却是怔在了那,半晌后才道:“温总,不妨亲自去西雅图一趟。” ☆、10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是回敬他(一更)   第一百零四章   一早,许夏木换上了刘嫂早就给她备好的套装,是一件极具中性美的黑色职业套装,不似以往的收腰窄裙,是一条黑色的西装裤。如此职业性极浓的裤装,许夏木之前并未穿过,今天无意当中一穿,倒是极端的合适。   竟然有一股莫名的中性美……   许夏木的眉眼极具女性美,此时或许是因为身上的装扮,却是流露出了一股别样的英姿飒爽之感。   等许夏木一到许氏的办公室,便刮起了一阵狂风。   仅是因为她今天穿了一条裤装。   再者就是突然的消失了十五天,再出现怎么好像变得更美了呢!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顾瞳。   许夏木已经习惯了那些目光,亦不去理会,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如常,在她进办公室不久后,顾瞳亦是跟了进去。   较之以往,她总是会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今天是空手进来。   许夏木看了眼自己整齐的办公桌,再看了眼办公室里摆满的各色玫瑰花,那充斥在她鼻腔中的香味,她的眉头皱起……   逮着顾瞳就问,“我办公室怎么成了花店,哪里来这么多花,都快被淹没了。”   连她的大班椅上都放着一束,是哪个人那么无聊……   顾瞳叹息一声,将椅凳上的花拿开,然后坐了上去,一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上司。   许夏木感觉到了顾瞳投射过来的视线,随即便抬头看了过去,“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跟个花痴一样,你要花痴也该看你家傅容吧,看我做什么……”   顾瞳再次幽幽一叹,“我在看我上司啊,结了婚果然是不一样啊,怎么就变得更美了呢!”   许夏木听见顾瞳这么说,却是心中一个咯噔。转念一想,她会知道似乎亦是正常,毕竟她的男友是傅容……   “想变美,那就让傅公子早点把你娶了。”许夏木一笑,顺着顾瞳的话往下说,又道:“你还没回答我,这些花是谁送的。”   “当然是你的追求者咯,可惜啊!晚了一步。”顾瞳可惜的说道。   追求者?   在许夏木的印象里,对她感兴趣的男人有很多,但真正意义上称得上追求的却是寥寥可数,而能送这么多花来的却似乎只有一个……   “顾副总还真是痴情,要是他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不知道会不会伤心死。”顾瞳看了眼整整一个办公室的花,“这么多的花,真太浪费了。”   许夏木此时却是沉吟一声,说道:“确实是浪费,你替我约他出来,我要要教训教训他。”   闻言,顾瞳拿极端怪异的眼神看向了许夏木,“送了花过来还要被教训,顾副总也太惨了吧。”   “怎么……心疼啊!”许夏木挑眉,满眼戏谑笑意,“心疼就把傅公子踹了吧,傅公子冷冰冰的,我看着也不大适合你,顾副总倒是挺合适的。”   一提起傅容,顾瞳的脸就一下子红了起来,便想起了昨夜他从皇城赶回来。明明已经半夜,他却到了她家楼下,叫她下楼,然后就一把抱住了她……   她挣扎好几下,愣是没甩开他的力道,便只能缴械投降。   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的温度,顾瞳丢下一句,“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帮你约顾副总”后,就逃般的离开了许夏木的办公室。   **   锦福轩   顾瞳打电话来预定餐位的时候,已经晚了,包厢已经全部被人预定完了。所以,许夏木与顾非凡便只能屈就在锦福轩的正厅里用餐。   顾非凡长得俊秀,皮肤白希。只是两三个月未见,那皮肤却是变成了小麦色,原本俊秀的面容此时亦是显现出了几分成熟。   他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女人,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倾慕。   许夏木抬眸看过去,一笑,“怎么不吃啊,那么多菜,吃不完多浪费。”   顾非凡看了眼桌上的菜品,随后视线再次落回了许夏木的脸上,“我喜欢看你吃,特别喜欢。”   “哟……顾副总两三个月不见也学会了油嘴滑舌起来了,以前这种话你可不会说的。”许夏木调笑起来。   “你怎么见了我,也不问问我这几个月都去了哪里,你怎么好意思。”顾非凡嘟囔了一句,那语气就像是要问大人要糖的孩子。   许夏木猛扒了一口饭,看了眼顾非凡,似是大人哄小孩的语气,“那去哪里了呢,我看你这肤色,是不是去马尔代夫溜了一圈回了?”   顾非凡拿起一旁的酒,狠狠给自己灌了一口,“我被我家老头子派去非洲的分公司了,这次回来是有事,我要在那待满一年。”   说完,那眼神却是瞧向了许夏木,看的真切,复杂极了。   继而又道:“夏木,我这么久都没联系你,有没有一点……想我。”   许夏木一口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却是咳嗽了起来,她连忙拿起一旁的手,亦是狠狠的灌了一口,平复了以后,她看向了一脸期待的顾非凡,“我每次跟你吃饭都觉得很放松,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闻言,顾非凡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   “那是因为,在我的眼里你是我的朋友,我难得聊得来的朋友……”许夏木说的亦是认真。   “可是我对你一直都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你知道的。”顾非凡亦是大胆起来,将以前不敢说的话,此时却是借了酒劲,亦是说了出来,他不要只是她的朋友。   许夏木不知道此时她若说出其实她已经结婚了,会不会对眼前的男人不公平,但有些事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她正准备说时……   耳畔却是传来了锦福轩老板恭敬的声音。   “温总,您来了,包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能让锦福轩老板这般的恭敬的人不多,而且这人还性温,许夏木即便不去看,亦能猜到来者是何人。   就是她昨夜未归的丈夫。   温隽凉一踏进锦福轩一眼便看见了她坐在那,大波浪的栗色卷发,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装,却是很中性的装扮,但是穿在她身上却仍是显得那么有吸引力,而她正与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有说有笑。   傅容亦是瞧见了,他走至温隽凉身侧,低声提醒道:“夫人也在。”   温隽凉却并未上前打招呼,跟着老板直接向着包厢走去。   此时的许夏木似乎有了一丝恍惚……   “夏木,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顾非凡的声音传来,拉回了许夏木的思绪。   “哦,没什么……”许夏木随即便道。   “你刚才想说什么?”   许夏木抬头,看了过去,眸光却是淡然了起来,“要是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信吗?”   似乎整个大厅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非凡却是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你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会说结婚就结婚。”   “闪婚,难道你没听过?”许夏木却是道,直接击碎了顾非凡那颗心脏,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要闪,你怎么没跟我闪婚,我不信。”顾非凡此时却是执拗了起来,“就算是你结了婚,也没有权利让我不喜欢你,这世道闪婚的多半都会闪离,等你离了婚,成了二婚,我接收你……可别太感动,我就是这么善良。”   此时许夏木却是无言以对,只因她看见了顾非凡那张笑脸上却夹杂着丝丝哀伤。   许夏木亦不去戳破,扬起了笑脸,“好,等真离婚了,我就嫁给你,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决不后悔!”顾非凡此时的眼神却是坚定了起来。   许是玩笑的话语,或许谁都未当真……   **   和顾非凡吃完饭,回到了公司,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许夏木看了眼堆积在办公桌上的文件,顿时觉得有点焦头烂额起来。   十五天的休息,倒是把她的懒劲给惯了出来。   翻开了第一份文件,文件上所涉及的内容就是关于许氏与温氏合力开发度假村的项目。   这个度假村项目起初不算顺利,此时却已临近尾声。   虞城的度假村已是泛滥成灾,但是却仍是有许多人看好这个横空出世的度假村……   这里面的缘由,多半是因为跟温氏有关。   拿起钢笔,许夏木将名字签了下去。   亦在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许夏木看了眼来电显示,顿了顿神,就直接接通。   “昨晚我没回温园,今天你就和你的追求者共进晚餐,这算不算是对我的反击?”   是他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略微低沉,听得出来是喝了一点酒。 ☆、105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品头论足   第一百零五章   许夏木脚下一用力,大班椅就被转向了落地窗前,一眼望去便是虞城的高楼大厦,朦朦胧胧的,矗立傲然的大厦,似乎被云雾缠绕其中……   办公室里的玫瑰花,已全数被清除干净。   只是那香味却还在,执拗着霸权着许夏木的感官。   太香,香的令人头晕。   她闭了闭眼,恍惚掉了那阵晕眩感,才回道:“温总这话说的,我就跟个哀怨的弃妇一样。”   她刚说完,那头却立马传来了他的声音。   “温总?你难道准备一直这么称呼你的老公。”   许夏木脚下一点,将大班椅再次幽幽转了一圈,星眸一眯,眉黛微蹙,“那叫什么……阿衍我叫不出口,隽凉我更是叫不出口,小舅倒是我叫着蛮顺口的,但是一直叫你小舅总不好……叫你温总又被你嫌弃。”   她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那头却是扬起了声线。   “那就叫老公吧,这称呼好。”   若不是他的声音那么熟悉,许夏木当真以为是她幻听了……   正常夫妻之间叫“老公”没什么,但他们的关系,大家都清楚,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今天你不忙嘛,你是不是喝酒了?”许夏木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那纤细葱白的手指衬着全黑系的手机,更是显得白的晃眼。   “喝了一点。”   “听出来了,喝了酒才会胡言乱语,没事的话我先挂了。”许夏木刚想挂电话,却被那头的声音唤住。   “是不是真的很想去西雅图,很想去的话,等下个月找个空荡我们可以去。”   是他的声音传来,却是难以言明的温漠之感。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妥协,但竟然那时已经拒绝,现在这个时候又说要去,那算什么……   逗她玩么?   “不去了。度假村马上面临收尾了,下面有的忙了,应该抽不得空。”许夏木却是一口回绝。   “好。”   那头却是传来一个单字,便直接挂了电话。   许夏木听着那耳旁传来的嘟嘟嘟嘟的盲音,心想,这个男人又是在生什么气?   最先说不去的可是他,好不好……   温隽凉的心,海底深。   **   许夏木说很忙,不是假的。她确实很忙,每天下班回温园基本上都在半夜,那时候刘嫂与张管家基本都睡下了。至于温隽凉,似乎这个星期亦是忙的很,却是一次都未回温园居住。听刘嫂说,每天傅容都会准时在下午五点时打电话来温园,告诉刘嫂与张管家他们的老板要不要回温园。   一个星期下来,许夏木倒是蛮适应现在的生活方式。   虽然很忙,但是充实。   因为度假村马上要进行收尾工程,所以许夏木便带着顾瞳来到了虞城南郊的工地上,目的就是能更好的做好项目的评估,以便不久后的营销做好准备,再一个就是探望一下工地上那些辛苦的工人们。   进去后,是一个叫老王的工头带领她们进了工地。   马上就要进入十二月份,离开年关越来越近。工人们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各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断赶着进度,就希望到过年的时候能回家一次,能与亲人团聚。   适应了办公室的整洁,吹着中央空调,此时在工地就会显得那么有落差。   乱、脏。   环境极差。   老王将许夏木与顾瞳领进了一个移动办公室内,忙搜出一块布擦着办公室的椅凳。是很简单的木头凳子,上面粘一层浓灰……   “许经理,顾秘书……你们看这里乱的,你们就将就一下,都是一些大老爷们,整不出什么干净的样子。”老王是个实诚人,笑起来就眯起了小眼,穿着一身亦满是灰尘的衣服。   因为要来工地,许夏木与顾瞳穿的都极其请便,两人的脚上都穿着运动鞋,头上戴着工地上的安全帽。   许夏木礼貌一笑,“没关系,工人们都非常辛苦,是我们这些整天呆在空调房里的人该向你们看齐才是。”   老王在业界也算是有些名气,倒不是他有多么的厉害。就因为他非常有信用,底下带着一帮子干活的兄弟,各个都对他言听计从,他与许氏并非是第一次合作,之前已经合作过了好几个项目。赶巧,好几个项目都是许夏木负责推广与营销。所以,便一来生二回熟,也算是成了有交情的朋友。   老王对许夏木的印象是极好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吃苦,不怕脏,还记得他们合作第一个项目的时候,工程比较赶,也是面临年关,工人们却是早已没了心思干活,各个都盼着早点回家。小姑娘为了提高工人的士气,大冷天的喊了几个人过来,年纪都不怎么大,挨个给工人们发了热乎的奶茶。   后来才知道,那天小姑娘却是强忍着39度的高烧做带头人,在发完奶茶后,小姑娘也直接晕在了工地上。   年轻人,很少有这么拼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举动真的感染了工人,后来工程并未延缓了,比预期的时间还早了一个月。   也是因为早了一个月,那次的工人也是格外的开心,在新年1月份的时候就领到了工钱,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后来又一起合作了好几个项目,许夏木跟老王手底下的工人亦是越来越熟。   有几个她都能叫上名字。   “许经理客气了,也得谢谢许经理向许董事长提议,我们才能吃上好的伙食,大家都是离乡背井的,特别是赶上这种气候,能吃上热乎饭不容易。”老王真挚的说道,“现在伙食上提高了,大家干起来也是劲头十足,不然这么大的工程怎么会进度这么快。”   此时许夏木刚想说什么,却是从外头来了另外一个工头。   这个工头许夏木是认识的,是老王的一个亲戚,那人一进来见办公室里来了人,再细瞧过去后,忙咧开嘴笑了起来,忙道:“是夏木丫头带着顾秘书来了,难怪老王敢在这里偷懒。”   老王一听,连忙解释,“瞎说什么呢,我不是正招待两位姑娘呢嘛,不要你来……”   “得!得!我一粗人,说话粗!可学不来你那咬文嚼字的语气,两个姑娘都是文化人,可听不来我这粗话。”老徐说着,就从一副兜里掏出了烟,站在那点燃,便是大口的抽了起来。   老王见了,却是拧了眉,“抽什么抽,要抽出去抽,没看到有姑娘在这么!”   老徐却是一愣,刚想灰溜溜的走出办公室,就被许夏木唤住了。   “没事,就在这抽。”   老徐一听,再次龇牙咧嘴起来,“还是夏木丫头懂事。”说完,亦不理会老王的“怒目相向”,便直接落了座,大口的抽了起来。   办公室里有一台老款电视机,许夏木进去的时候,屏幕是模糊的,看不清放的是啥,不知为何此时却是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一个穿着粉色套装的女人,留着齐肩长发,画着淡妆,胸前别着一个精致的水晶胸花,正在侃侃而谈。   前面的台词太过冗长,许夏木并未留意去听,但是当女主持人说道有请今天的嘉宾温总,温隽凉时,许夏木却是被怔在了那……   此时她才看向电视上的台标,显示的是财经。   等女主持的话音刚落,只见电视便闪现出了一个人影。一身的铁灰色三件套西装,系着一丝不苟的领带,清隽高雅的脸上架着他那副银丝边框眼睛,他的出场并不特别,甚至说是单调的身,但似乎即便如此,他的身上的光环依旧闪耀到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此时,顾瞳的双眼早已绞在了电视里那张俊颜上。   即便她知道,这个好看的那人已是她上司的丈夫。   在她的观念里,美男就是拿来欣赏的,即便是结了婚的。   老徐抽完了烟,恰好就瞥了眼电视机,便是啧啧了起来,“看电视里头的这个男人,怎么可以长的这么的……奇怪,那眉眼怎么比女人还好看,还有那手……哪里像是男人的手,还有那身行头,西装革履的,他以为是参加婚礼么。”   在老徐的观念里,这种西装是正装,除了一些比较正统的日子外,是穿不上的。   听完老徐对温隽凉的评价,顾瞳的嘴角抽动了好几下,她幽幽的看了眼满脸嫌弃的老徐,道:“徐叔,你的审美观真是太与众不同了。”   像温总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到了他嘴里怎么就啥都不是了。   “啥叫审美观,反正老子看这人就不地道。”老徐却是心直口快道。   顾瞳刚想反驳回去,却是被她上司的话再次激荡到了风中凌乱地步。   “我看着也不地道,一看就是满肚子的坏心眼。你看那双眼睛,会勾人,带桃花。还有那嘴唇,太薄,不是老人都说男人的嘴唇太薄就是生性凉薄嘛……一看就是个无情无义,没心肝的人。” ☆、106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一举两得   第一百零六章   听到自己的上司竟然会这么评价自己的新婚丈夫。   顾瞳顿时想到,难道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   不然,有哪个女人会这么说。   “就是!还是我跟夏木丫头志同道合,夏木丫头,你可记住咯,以后嫁人千万别嫁这样的,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找丈夫就该找个真心实意心疼你的,有钱没钱都不重要,最主要是心里头有你,这才是最实在的。找个心里头没你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冷清,找个心里头你有的,那可就不一样了,那日子就算是粗茶淡饭,吃在嘴里也是鲍鱼燕窝。”老徐这么说着,却是越来越激动了起来。   老王此时却是抑制不住的出了声,“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是又在想你家那口子了吧。”   一语中的,老徐粗犷的脸上亦是显现了一点润红,忙笑着道,“老哥,还是你最了解我,都出来这么久了,确实是想我家那口子了,一想到她的手艺,我就馋的不行,哈哈哈……”   许夏木看着老徐那张洋溢幸福的脸,却是恍惚了起来。   这种最淳朴、简单的幸福,对有些人来说却是一辈子都得不到。   看着老王与老徐在那打趣,许夏木似乎亦被感染,展颜笑了起来。   而,此时电视机里头,那人却是精准的看向了正在笑着的许夏木,那眸光却是那么深邃,好似他就在她身边一样……   “以上是温总跟我们分享了一些成功之路,大家一定要拿笔记录下来哦!大家都知道温总是不会轻易接受电视台参访的,今天能请到真是我们台前所未有的荣幸。”   是女主持人好听的女声,从电视机传来,却是略微带着一点兴奋。   财经台的专业主持人竟然主持节目时,让观众听出了一丝兴奋,到底是主持人的不专业,还是某人的魅力太大……   但是,还未等许夏木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时,主持人的声音再次飘来。   “我斗胆问一下温总,我可是替很多未婚姑娘们问的,温总千万别迁怒到我身上哦!”是女主持人撒娇般的语气,可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明明满是期待。   温隽凉静默不语,仅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主持人却好似得了特赦令般,在温隽凉点头后,就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那语速竟然是快的惊人。   “请问温总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呢?”   在听闻问题后,温隽凉的眉眼却是未动,那笑,亦是淡到虚无般……   此时的许夏木都感觉到,似乎那个演播厅内在流淌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氛。   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等他的回答。   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顾瞳听到这个问题却似乎异常的躁动了起来,她像是小学生般的高举了手,喊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老王与老徐在听到顾瞳的话后,同时看向了她,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顾秘书,你知道什么!”老王笑着道问道。   “就是,就是!顾秘书你知道什么。”老徐亦是发了问。   顾瞳瑟缩了下脑袋,尴尬的连忙将手放下,抬眸看了眼亦是看向她的上司,吐了下舌头,心虚的推了下黑框眼镜,朝着老王与老徐连忙摇手,“没拉,我的意思是像这种成功人士,一般都喜欢美女嘛,这个主持人问的问题还真是傻的可以,对吧?”   说完,顾瞳再次看了眼许夏木,见其已经收回了尖锐的目光,才安抚了下她弱小的心脏。好险!刚才她差点就突口而出了,幸亏自己说话不那么利索,不然肯定是要说漏嘴了。   那电视里的男人,此时却是薄唇一勾,那眼神竟然对上了电视,慢慢启了唇……   “调皮。”   许夏木看着电视里的男人,眼神却好似透过了电视机,直接向她射来般,竟然是那么的灼热。莫名的,她的脸颊竟然有了一丝发烫。   他刚才说什么……   调皮么?   顾瞳此时亦是满含深意的眸光看向了自己的上司,笑道:“原来温总喜欢调皮的!许总,你在家到底是有多调皮啊?”   许夏木与顾瞳本来就是挨着坐的,顾瞳的声音说的不大,却全是落入了某人的耳朵里。   许夏木再次转过头看向了她,“跟傅公子在一起后,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不敢!不敢!最多就是比以前调皮了一点而已。”顾瞳却是笑了,满眼的戏谑。   许夏木亦不再去理她,收回视线时却是狠狠剐了顾瞳一眼。   然,这时那电视里的主持人却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她疑惑的重复问道,“是不是刚才我听错了,温总说的是调皮吗?”   不知为何,此时的温隽凉却是没了耐心般,直接站起了身,丢下愣在那的主持人扬长而去……   顾瞳看着画面,连忙惊讶出口,“哇塞!是现场直播哎!温总太不给那个美女面子了吧,就这么走了,要不要这么霸气啊,太有个性了吧。”   而,亦是在此时那电视上直接闪出了广告。   许夏木在心里“呵呵”一笑,确实是挺有个性的。不过,亦是符合的他的性格,他最讨厌不专业的人,类似这种访谈类而且现场直播的节目,一个称职的主持人都不会露出那么呆愣的表情吧,不要说还表现出了没听清楚嘉宾的回答……   站起了身,许夏木对老王说道:“老王,带我们出去看看吧。”   闻言,顾瞳亦是站起了身……   本来老徐还在慢慢悠悠的抽第二根着烟,此时亦连忙将烟蒂扔了,随后踩灭,说道:“说,走吧,一起。”   随即四个人便走出了工地上临时搭建的办公室。   **   而与此同时,在虞城BBS的演播厅内,正上演着一出悲喜剧。   只见穿着一身粉色套装,正坐在演播厅内的椅凳上,啜泣不断。   一旁的导演与编剧实在看不下去,便直接上前劝解。   导演戴着一顶鸭舌帽,留着胡须,满眼都是不耐烦,他就知道这个花瓶肯定招架不住这次采访的嘉宾,偏偏高层里的某位却是被美色迷惑了双眼,竟然硬是塞给他这么一个货色……   “哭什么,要哭的应该是我才对,好不容易请来的人做了这档节目,现在都被你搞砸了。我拜托你!你不会主持你就别再这瞎搀和,哪里来滚哪里去。”   一旁的编剧眼看导演要发火,随即便扮起了白脸,说道:“哎呀!人家还年轻,经验不足,刚才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导演!你就大人有大量吧。”   “现在该怎么办,这是这档节目的第一期。第一期就搞成这个样子,还给我得罪了虞城最不能得罪的人,到底还想不想在这个行业混了,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搞不好整个BBS都会因为你刚才的傻样而遭殃,谁让你问那个问题的,我们是财经类节目,不是那些下三滥的娱乐周刊,你问的时候有没有动过脑子!?”   “好了好了!竟然已经这样了,就想想补救的办法吧。”一旁的编剧再次唱起了白脸。   此时,一直在那隐隐啜泣的女人抬起了头,脸上的妆容全部化开,整一个惨不忍睹。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失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无意间听见你们说如果问一些八卦问题,可以提高收视率,所有刚才才会……”女人一边啜泣,一边说道。   “要不,你去跟温总道个歉,或许他会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不为难你。”编剧扯眉,似是好意的说道。   女人闻言,连忙站起了身,“真的嘛?他真的不会追究?”   “你试试看吧,总比坐以待毙要强,你说呢?”编剧诱哄说道。   “嗯,好的!谢谢你们……对不起!给台里添麻烦了,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会连累台里,这个责任我一个人担。”女人说完,便欠了欠身连忙离开了演播厅……   导演与编剧看着那离开背影的,两人脸上皆是讽刺一笑。   “这个傻白甜的蠢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个样子就上当了,真怀疑她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导演甩了甩手里的资料,说道。   “是啊!这样一来,我们节目的第一弹打响了。温氏财团掌舵者在访问过程中突然离场,这噱头一出,不管好坏,节目肯定是会火起来,而且……我们也可以趁机挤掉这个傻女人,真是一箭双雕。”刚才还和颜悦色的编剧,此时亦是露出了本性,说道。   导演随即又附和道:“要怪就怪这个女人太蠢,难道她在做节目都没做功课么?看好吧!她不去求情还好,一去定是会死路一条,这辈子恐怕都别想在主持行业混了。” ☆、10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太过偏执   第一百零七章   傅容等在演播厅门外,一见自己老板走了出来,冷冷的丢来一个字“走”后,便立马跟了上去。   不知为何,傅容清楚的感觉到从老板身上传来的冷冽气息。   可以冻死人。   刚上了等在演播厅VIP候车大厅内的劳斯莱斯,司机刚踩下油门,就在这时候,却有一个人影直接冲撞了出来,那个人影张开了双手,司机一个惊讶,连忙缩回了刚想踩油门的脚,大呼出一口气,竟是满眼的惊惧……   妈呀!差点要出了人命。   前面有个人那么不怕死的站着,车子便只能停在那,不能动弹。   女人还是那套粉色的套装,脸上是模糊的妆,整张脸难看到好像是鬼画符一般。但是她却似乎并不在意,直接冲到了车旁,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傻劲,轻叩了玻璃窗,但从紧咬唇瓣来看,还是看得出女人很是紧张。   傅容得到了温隽凉的示意后,便按下了车窗。   一看见那张惨不忍睹的那张脸,傅容不禁一个猝愕。   这个女人还真是特别,哪个女人见了他的老板不是穿的漂亮独特,脸更是不用说,定是会画的极其精美。   她倒好,就这么直接冲上来了。   搞特殊么?   “对不起!今天是我冒昧了,是我不专业,竟然在财经类的访谈中问了私人问题。希望温总,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跟我斤斤计较,也请你不要迁怒给电视台,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的疏忽,而让电视台带来麻烦,拜托您了!”   女人说完深深的朝着温隽凉鞠了个躬。   温隽凉坐在椅凳上,颀长的腿交叠着,眉目却是清冷,那朗月的面容此时更是倨傲的姿态,他微微侧过了头,目光却是冰寒的直射向了因害怕而发颤的女人,道:“那就看看你的诚意到底有多少。”   这一句话,却是让女人愣在那许久。   **   转眼已到了十二月中旬,天气已然转凉。温园内的草木慢慢枯萎,显现的凋零起来。虞城地处南方,一到冬天便有着湿冷,而许夏木素来怕冷,即便温园有地暖,此时亦是让她觉得冷的直打哆嗦。   她披着一件红色羊绒大衣,窝在了房间的沙发上,手里捧了一本书,桌上是冒着热气的一杯清茶。   她这人素来不爱喝茶,倒不是觉得茶不好喝,只是觉得茶对于她来说太过高尚了点,茶有千百种,像她这种俗人喝茶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因为她压根品不出任何味道,每种茶对她而言味道都一样……   但,刘嫂却是执意不让她喝咖啡,说咖啡多喝不好,硬是给她泡了茶。她拗不过,便只得从了。   听刘嫂说,茶是他惯喝的那一种,只是刘嫂给她泡的时候稍微加了一点蜂蜜。   今天周末,许夏木例行休息。本想约着顾瞳要出去扫购,但是就在两个小时前,接到了顾瞳的电话,说她临时有事,不能陪她了。   这种借口,顾瞳已经用了很多次。   许夏木知道,顾瞳定是去陪傅容了,毕竟是在热恋当中,这样亦是情有可原,许夏木亦不去戳破,全然当自己是个傻子一般,继续过她的清闲日子……   刘嫂拿着一盘糕点进房门的时候,恰巧看见许夏木在笑,那笑却是纯真极了。在几个月前,她还一直以为眼前这个看似张扬实则沉静的女子和其他女人一样,看上的仅是她家先生的身份与地位。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已改观,甚至于还将许夏木当成女儿般疼惜了起来。   “夫人,看什么呢,看的这么高兴。”刘嫂走了进去,笑着问道。   许夏木亦是笑着抬眸,“这本书上写了个笑话,挺好笑的,就不自觉的笑了。”   刘嫂看见许夏木笑的明媚的笑脸,张了张唇,半晌后却仍是没有说出口,哎!已经一个月了,自从那次先生将夫人送回温园后,他便没回来过,只是每天都会有傅容的电话过来,只是每次电话的内容都一样,“温总今天还是不回温园。”   明明是在新婚,明明之前两人看上去关系不错,这到底是怎么了……   许夏木看见刘嫂端来的糕点,却是眉眼微动,嘴馋的就直接拿手捏起了一块,小咬了一口,“刘嫂的手艺就是好,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了。”   “夫人要是喜欢吃,我就天天给您做,换着花样做,今天是桂花糕,明天我就做玫瑰花糕,后天就做梨花糕……”刘嫂说着,那语气却似乎是在安抚。   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接受自己丈夫一直夜宿在外,特别是在新婚时期。   许夏木吃着便是狠狠的点了下头,“好的!”   刘嫂看着自家夫人这样,心里却是更加难受起来了,吱吱唔唔道:“夫人,咱给先生打个电话吧?”   在听见刘嫂的话后,许夏木拿着糕点的手略微一顿,半晌后才道:“他不是每天都会让傅容打电话回来么,再打就多余了。”   “夫人!”刘嫂此时亦是淡定不了了,哪个妻子可以做到自己丈夫夜宿外面一个月不闻不问的,“妻子给丈夫打电话怎么算是多余呢,我们就打一个吧,好不好?”   许夏木又咬了一口桂花糕,是桂花的香味在她的舌尖化开,她抬起头再次看向刘嫂,“刘嫂,教我做桂花糕吧。”   刘嫂却是怔在了那,大约过了一分钟后才应了声,“好。”   **   12月31日。   温氏投资许氏在虞城开发的度假村项目竣工,由此便由温氏与许氏两方共同承办了一个庆祝项目完美落幕的庆功宴。作为此次项目的开发人,许夏木当然是要参加的……   宴会还未开场,各色嘉宾早已陆续到场。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各色寒暄的话语,不管是你认识,还是不认识,这些人的脸孔都挂着和善的笑容,他们互相点头,互相敬酒,看似熟络,其实对大家来说都是陌生人。   今天,许夏木一身简单的白色坠地连衣裙,丝绸的面料,设计独特而雅致,就如一株待人采撷的花朵。一眼望过去,前面却是相当保守,只是一个转身,却是大片的美背暴露在外,若不是有那一头波浪长发挡着,那该是多么令人遐想的画面。   而,作为许氏的董事长,今天许慕天亦是带着苏迎青以及许欢雅出席了晚宴。   今天的许欢雅衣着依旧甜美可人,只是在见到许夏木的那一刻,那眼神却仍是起了波澜……   许夏木看着眼前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曾一度想将她毁了的血缘至亲。突然,觉得人生无常起来,谁都信不得,靠得住就只有自己……   此时,许欢雅亦是在看着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却是不似之前的娇笑,冷漠了一片。   在许夏木看来,有这种表情也是正常,按照那天她在咖啡店的说法,她是恨极了她的。可是,此时仅是冷漠而已,是她该感恩戴德了。   关于此次项目的竣工,许氏这边的最高领导人已经到场。而,温氏那边却未有人现身,除了一些部门经理外,似乎没有再更高级别的人物出席。   突然摆了这么一出,原本还在寒暄的各路人马,此时却是有了议论起来。   说的直白点,许氏在虞城仅是一家刚上市的小公司,若是靠着温氏这颗大树,怎么能完成这么大一个项目。说的更直白点,那就是若不是看在今天的主办方温氏有一半参与,宾客应该就寥寥无几。   晚宴原本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开场,此时的时间却是已经逼近了九点。   顾瞳此时亦是一身湖蓝色的晚礼服,拿掉了眼镜,化了一点淡妆,原本的小家碧玉此时亦是美得动人……   她有点急促的跑到了许夏木身边,微微喘气,“许总,傅容的电话关机了,我打不通,你说会不会温总不来了啊!许总,你和温总这段时间是不是吵架了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按常理说,温总是不会迟到的。”   他们是在吵架么!   他们最多算是冷战。   而且是冷了一个半月的冷战。   “没事,算了!不来就不来吧,他以为他是谁。”许夏木却是道,那璀璨的星眸染上了怒意,倒更是美的晃了人眼。   “那怎么办,不是还要公司双方领导人的致辞么,温总缺席了,温氏那边谁来致辞啊。”相较于许夏木的淡定,顾瞳此时却是急了。   许夏木美眸流转,正好瞥见了被她邀请过来参加此次宴会的老王与老徐……   老王与老徐没读过什么书,也从未参加过这么盛大的宴会。此时两人却是穿着许夏木让顾瞳帮他们准备的西装,穿在了他们身上,两人却仍是显得有点尴尬,他们缩在了宴会的一角,似乎有点不适应,只是会时不时的望向宴会的中央。   这排场,可比他们镇上一年一度的“风火节”更加来的隆重。   恐怕是一百个“风火节”都比不了吧。   许夏木丢下一句“我想到办法了”,随即便走向了老王与老徐。   老王与老徐见许夏木走来,两人看上去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老王刚想开口说话,却是被老徐抢着率先开了腔,“夏木丫头!我觉得我和老王还是走吧,这种宴会我们参加不了,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   话落,老王亦是连忙点头,道:“是啊!我们不习惯。”   “您们可不能走,您们是我今天请来的,就是贵宾。而且,若不是您们两人,工程怎么会那么快就竣工,您们可是大大的功臣。”许夏木笑着说道。   老王一听就有点羞了,“哪能是我们俩呢,是大家一起的功劳。而且,我们是拿了工资的,尽心尽力也是应该的。”   许夏木此时却是犯了难,本来她想请老王与老徐顶替了温隽凉的开场致辞。此时看来,即便此时她开了口,他们两个人亦是不会答应的……   此时恰好身旁经过一个服务生,许夏木便随手招了来,给老王与老徐每人拿了一杯酒,自己亦是拿了一杯……   她道,“喝喝看,这种酒喝起来可习惯吗?”   老王与老徐拿着高脚杯,看了看那里面的液体,便是一饮而尽……   真呛人!   还是习惯二锅头。   一看两人喝完后的反映,许夏木不问都知道他们是啥感觉,定是喝不习惯的。   此时,整个宴会的大厅却是安静了下来。   那镁光灯都打在了宴会的高台之上,许夏木转过头,便看见许慕天正在一步一步上台。   看来,许慕天是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许慕天讲的简单,笼统的归纳一下过去一年的成就,以及怎么准备在新的一年这个度假村这个项目推广出去后,便向着宾客致敬完,随后便走下了台。   台下传来稀稀落落的掌声。说有,它的声音却是太低。说没有,偏偏那掌声的声音却是清晰的传入了耳内。   亦在此时,那人群中却是有了一丝骚动。   不知是谁开了口,说道:“那不是温总嘛!”   “是,是!是温总……”   “咦!温总身边的女人是谁啊,是新*么?!”   许夏木将手里的香槟狠狠灌进了口内,随后亦是转过身看了过去。   是他!   一袭黑色西服,沉稳内敛,丰神俊朗的面容,挂着三分素有的浅笑,七分陌生的疏离。而,他的身畔却是一女人,一身的火红晚礼服,看上去犹如一只凤凰站在那,整个宴会场所里最为霸气的颜色,就好似在故意宣誓的主权,女人高高的抬起了下颚,挺起了傲人的双锋,开叉极高的曳地裙摆裸露出了一双玉足……   即便没有倾国之姿,就这身装扮,这个女人仍是已经将整个宴会里的其他女人比了下去。   顾瞳亦是瞧见了,她走到了许夏木的身旁,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说道:“许总,这个女人不就是那天在电视里采访温总的么,怎么今天和温总一起来了?”   许夏木却是并未说话,她直接款款走了上去,绝色容颜上满是笑意。   顾瞳见自己上司那么霸气的直接走了上去,一下就急了,连忙拎起裙摆跟了上去,可千万不要打起来啊!   俨然,温隽凉一出场,他便成了全场的焦点。   所有人都看见许夏木走了上前,朝着温隽凉优雅的伸出手,展颜笑道:“多谢温总大驾光临。”   温隽凉此时亦是含着浅笑,伸出了手,与其一握。   虽然短暂,许夏木心里却是莫名一个激荡。   ——“哎呀!这是哪一出啊,之前不是传言许总才是温总的未婚妻么。”   ——“是啊是啊!怎么今天站在温总身边的不是许走啊,好奇怪啊!”   ——“你们大惊小怪做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嘛,温总就只是玩玩而已。”   ——“哎!真是可惜啊!这么好一个男人,可惜就是没心,不知道嫁给他的女人是福还是祸啊。”   ——“当然是福了,温家主母的位置有多少女人不想坐啊,反正我是挺想坐一下的。”   顾瞳站在许夏木身旁,心里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千万不要演变成什么正牌扭打小三的戏码啊!那可太八点档了。   “竟然温总已经来了,那就请温总在台上说几句话吧。”许夏木看了眼温隽凉身旁的女伴,随即又回眸说道。   温隽凉却是温漠一笑,“负责这个项目的可是许总,应该许总更有发言权才是,温某就在旁听着便好。”   这厮竟然又将问题抛给了她,这心眼实在是太过阴暗了……   “我只是一个销售部经理,站在那台上并不合适吧。”许夏木随即道。   “哦……”温隽凉略微沉稳的嗓音却是一扬,随即又道:“那既然这样就过滤掉这个环节如何,宴会直接开始吧。”   顾瞳站在一旁,有点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夫妻啊,怎么说话呢……怎么跟两个陌生人一样的。   “温总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问题的,那就请温总与温总的女伴给我们来一段开场舞吧。”许夏木礼貌说道,还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温隽凉此时却是眸光一沉,他的余光瞥了眼已然站到一旁的许夏木,随即便伸出了手,将身边的美人,直接圈进了怀中,两人却是极度的贴合。   许夏木站的近,她都清楚的听到了那美人因某人突然的动作而发出的惊呼声……   顾瞳站在一旁,看的有点傻眼,她挪着小步走向了许夏木身边,低声道:“许总你怎么这么大方,这可是伦巴的音乐,你怎么能让温总跟别的女人跳伦巴呢,很容易擦枪走火的。”   伦巴,步舞步浪漫、迷人、*,那看着像是在跳舞,倒不如是在若即若离的挑逗。   说实话,许夏木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不想他倒是应了。   此时看过去,是他搂着红衣美人的腰部,是他牵着红衣美人的手,是他带着红衣美人一步步舞动起来……   都是他!   这是许夏木第一次看温隽凉跳伦巴,亦是让许夏木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跳起伦巴竟然会这么性感……   那每一个动作却是极端的标准,即便他身边的女伴似乎不怎么会跳,亦是在他的带动下慢慢跟上了他的节奏。   一黑一红,在宴会的中央,却好似流淌出了一副美丽的画卷般。   许欢雅亦是看见了舞池中的两人,她的脸上却满是讥讽,她拿着一杯酒,晃动着杯中的液体,来到了许夏木身侧。   “看到了吧,你以为他爱你么,他不爱你,你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别以为自己很特别,他已经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了,其实你跟我一样,都没得到他。”   许夏木侧眸,眸光亦是冷了几分,“我无所谓,大家高兴就好,谈爱伤身,你说是不是?妹妹……”   许欢雅本想刺激许夏木的,此时却是得到她全然不在乎的回答,一时气急,“你……”   此时随着那奔放的音乐慢慢接近尾声,那舞池中两人的舞步亦是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不知为何,或许是刚才许欢雅刺激的话语,或许是这个气氛。此时的许夏木竟然有了一丝烦躁,她直接走到了酒塔前,再次拿起了一杯酒,便是一口饮尽。   那充斥在鼻腔中的烈酒,让她咳嗽了起来。   此时从她的右侧位置,却是递上来一块白色的手帕。   她迟疑了会,还是接过,说道:“谢谢!”   “不客气。”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许夏木连忙转头,是温隽凉的俊颜赫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接过的手帕,她又是直接还了回去。   谁稀罕他给的帕子。   许夏木撩起裙摆,直接绕过温隽凉就往前头走去……   就在这时,是他的手直接拉住了她的皓腕,不在乎其他宾客的眼神,直接将她带离了宴会现场。   他腿长,此时又是走的急,而许夏木穿着一身晚礼服,而且还是坠地的,走起来很不方便,却是被迫的要跟上他的步子,走的却是极端滑稽了起来。   前面是门,温隽凉直接扭动了门把,然后打开,一个甩手,直接将许夏木拽了进来。   “你做什么,外面那么多宾客,你又想让我上头版头条嘛。”许夏木摸着被他弄痛的手臂怒道。   温隽凉挑眉,却是道:“又?你竟然用了又……”   “对,是又字。难道不是吗?那次在皇城不就是温总的杰作嘛!那种手段,温总从来都是用的淋漓尽致,无人能敌。”不知为何,此时许夏木只觉得胸口有团烈火在烧,那话却是说的语无伦次起来。   “看来你从开始就不相信我。”温隽凉却是道,那镜片后的深邃瞳眸此时亦是一片速冷。   “为什么要相信你,一个不惜用我母亲的骨灰坛来要挟我,要我嫁给他的男人,我凭什么要相信,更何况,那次在虞城,那些关于我身世的报道难道不是温总放出去的。除了温总,我还真想不到在虞城还有谁能这么做……呵呵!温总还真是煞费苦心。”许夏木此时只觉得眼前的人影似乎恍惚了起来,但是那积压在胸口的怒气却是全然没有消退。   温隽凉此时却是一改了方才沉冷的样子,挑起了眉峰,他一步一步走到许夏木眼前……   而,此时的许夏木却是越来越站不住脚一般,怎么回事,她不就只喝了三杯么,怎么就醉了。   身后是软绵的沙发,向后不断退的时候,就一个不慎直接摔了进去。   那柔软的触感一触及许夏木,许夏木便觉得无力了起来,再也爬不起来。   只是那眼前的人影却似乎清晰了起来,是他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眉眼竟然是无比清晰。   她笑了,“混蛋!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谁稀罕你,你不回来就不回来。刘嫂竟然还让我打电话给你,打什么打……谁爱打就谁打,反正我不打,你不回来我还落得清静。刘嫂和……张管家都是好人……真会照顾人,我只要吃吃喝喝睡睡,其他什么事……都不用我c心……才住多久啊,我感觉我都……变旁胖了。快……快成猪了……”   说完,又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可是看在某人,此时的笑脸却好似能魅惑人一般,他再也克制不住的蹲下了身,伸出了手抚向她的娇颜。   “夏木,说实话我一个半月没回来,你有没有想我,嗯?”   许夏木此时只觉得她的脑子快要炸掉一样,那感觉却又像是坐了过山车,迷迷糊糊,但是她还是听清了温隽凉的问话……   她慢慢凑近那俊颜,双眼迷离,“不告诉你……之前看过一本书……那书上说谁先爱上谁就输……我要赢,我不要输,我已经输过一次了,不能再输了……”   温隽凉此时却是想起她没喝醉时的样子,就如一个张扬而不屈的女战士般,似乎永远不会低头,那么倔强。   “那我们再换种问法,好不好?”温隽凉诱哄道。   许夏木歪着脑袋想了下,随即便点了下头,“好啊!你问吧。”   “刚才看到我和其他的女人跳舞,挨得那么近,你心里难受么?”问出这个问题时,温隽凉自己都吓了一跳,惊愕的愣在那,可天知道,他是多想知道这个答案。   许夏木此时却是摇起了头,那原本漂亮的卷发,此时却是被她*的越来越凌乱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是难受?”   温隽凉哑然了,半晌后他才道:“算了!你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又怎么可能明白我的问题。”   亦在此时,许夏木却是张开了双手,突然朝着温隽凉说道:“抱抱……”   温隽凉看着眼前醉眼迷离的女人,那模样却好似十五六岁的女孩朝着父亲撒娇的样子,他想她喝醉了,便不去跟她计较了,顺势将她带入了怀中,却是一鼻的酒香……   她到底喝了多少!   是她的手不断拍打着他的背,她说,“乖啊!凉凉乖啊……不要难受啊……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一直!”   明知道她是喝醉了,这话做不得数。温隽凉的心在此刻却是莫名的一紧,他慢慢的收紧了自己的双臂。   “好,一直陪着。”   **   因为温隽凉与许夏木的突然离场,第二天,虞城上空再次漂浮了无数八卦的味道。   而,此时昨晚酒醉的女人此时却仍在某个酒店内的总统套房里酣睡。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房间时,却是洒下了一地的银色,那光束中似乎可见细微的尘埃,正在缱绻舞动。那欧式风格极浓的牀上,裸露在外的白希美背,映衬在阳光下,竟然显得晶莹剔透起来。   突然,许夏木却是从牀上坐起,她拉着白色的被单,随手抓了抓头发,怎么回事?   她昨晚是怎么了……   不会是酒后乱性吧。   那满地的衣物,似乎都在提醒她,她脑子里所想的都是真的。   不会吧!她不会是真的酒后乱性了吧。   此时,却是从浴室的方向传来了关门声……   许夏木连忙惊愕抬头,却是撞进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   只见温隽凉正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腰间松垮的系着浴巾,他走了过来,睨了眼处于呆愣状态的许夏木,随口道:“醒了?”   许夏木此时亦是瞧见了,那精壮的身躯上,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红痕,不会吧!她喝醉了不会把自己冷战中的老公给那个了吧……   “我怎么会在这?”不过一刻,许夏木立马思绪回笼,满是警惕的看向温隽凉,“昨晚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闻言,温隽凉擦拭头发的手却是一顿,他深邃而悠远的眸光却是看了过来,“你觉得我们做了什么?”   “我喝醉了,怎么知道。”许夏木敛眸道。   “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温隽凉问道。   许夏木再次将眸光瞧了过去,“知道的话,我会问你么?”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你说做了什么。”温隽凉就那么直接扯落了身上的浴巾,然后拿过椅凳上干净的衣物,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   虽然之前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他当着她的面赤身果体的换穿衣服还是第一次,难免有点尴尬,许夏木连忙转过了头,“真随是混蛋,趁人之危。”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晚他可是带着美女来参加晚宴的,现在又对她……   算了,就当被狗又啃了一口。   温隽凉穿戴好后,却是直接绕过了牀,然后坐在了牀畔,略微低沉的嗓音,“你准备在牀上躺一天么?”   许夏木不去理他,将头撇开,“我又不是温大少的员工,起不起来关温少何事?”   “你确定不起?”温隽凉再次问道。   “不起,”   “好,那可别后悔。”   亦在此时,那房门却是直接被推开,是刘嫂拿着一件衣服赫然出现在了门口,从她那呆愣的神情来看,许夏木知道刘嫂一定是污误会了……   一定是误会了。   刘嫂此时亦是尴尬极了,她刚才是有敲门来着,但是敲了几下却一直没人应声,看门轻掩就直接推开了,不想却是……   哎!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不喜欢在家里,而喜欢在酒店里那啥。   许夏木感觉自己都快疯了,她连忙裹着被单下牀,然后尴尬的接过刘嫂递上来的衣服,一溜烟的就窜进了浴室。   碰上这样的事情,刘嫂哪敢多逗留,朝着温隽凉打了个招呼后,便直接闪人。   等许夏木穿戴整齐出来时,温隽凉已经端坐在房间内的落地窗前,他的前面摆放着各色精致早餐,而他正在专注的看着报纸,那阳光的光晕恰巧洒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更是难以触碰起来。   许夏木将视线撇开,随即走了上去,也不说话,就着他前面的位置便坐了下去。   此时,温隽凉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细心的帮许夏木倒了一杯咖啡,亦是他的手将他们两人的早餐互换。   许夏木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早餐,是被切好的鸡蛋与火腿……   她略微顿神,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便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没必要怎么样?”温隽凉挑眉,那眼神却是真切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脑子里却是想起了昨夜那个酒醉的女人抱着他说,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   怎么一觉醒来,她竟然忘得干干净净,再次穿上了她的战衣。   “你没必要做的很关心我的样子,你和谁参加晚宴也与我无关,你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也在乎。我们这样相敬如宾,也挺好,不需要太过复杂化。”许夏木吃了一口煎蛋,却是觉得有苦涩在舌尖满眼,难道她被刘嫂养刁了,竟然连六星级的早餐吃进嘴里都觉得没味道。   温隽凉此时却是站起了身,深邃的瞳眸中满是怒气,这个女人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影响了他的情绪,此时竟然说出了这番冷言冷语,她再一次在他面前申明,她的心里没有他,请他也不要有她。   胸腔中有着翻腾的怒火,是他将她从椅凳上拉起,她满眼的猝手不及,正想推拒,是他强势的将她禁锢在那,她难以动弹,随后,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怒火,亦是在下一刻,霸道的低下了头,直接袭向了她。   在许夏木以为快要窒息时,是他放开了她。   她喘息着,他亦是。   “你难道真不知道我不回温园的原因?”   是他抓着她的手,那么直接的就将问题说了出来。   许夏木想甩开他的手,却是甩不掉,“不知道,随便你回不回,都跟我没关系。”   他却是道:“真是一个没心肝的女人。”   “没心肝的女人再不去上班就要迟到了,放手!”许夏木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她就是因为太在乎她的心肝,不想再被伤一次,“我们不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我们维持现在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沾染那个字,我不要。”   “你在害怕什么?”温隽凉却是不打算放过,似乎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是不想复杂化,我脑子不灵光,处理不了复杂的问题。”许夏木却是再一次顾左右而言他,“所以,我想就一直这样,你有你的世界,我过我的清闲,这样挺好。”   此时温隽凉却是想到,那日霍晋升对他说的话,“你以为她会相信你么!”   是的!从开始她就不相信他。   现在又怎么会相信,他从决定娶她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她逃离他的身边。   这不是爱,却是比爱来的更加强烈。 ☆、10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一滴鲜血(一更)   第一百零八章   许夏木火急火燎的赶到公司,是从未有过的快,似乎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般。只是她刚到公司,脚刚想踏进去,是大厦门口的保安直接唤住了她……   “许总,你怎么今天还来上班啊?”保安是个年轻小伙子,许夏木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此时亦是壮了胆子说的这句话。   许夏木闻言,却是有点呆愣,“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么。”   “许总,今天是元旦啊,公司里的人都放假了,都没人。”   保安的回答才让许夏木想起来,昨天举办庆功宴的日子是12月31日,还是她选的日子,估计放在了元旦的前一天。她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忘记了,今天是休息……   此时,她才想起她离开套房时,说要去上班的时候,那人的脸上竟然是一片惊愕,淡淡的说了句,“我不需要一个工作狂妻子。”   元旦放假,她却还来赶来上班,可不就是工作狂么!   许夏木朝着保安呵呵一笑后,便道:“最近事情多,看!日子都记不住了。你也辛苦了,还在这加班。”   保安听到夸赞,立马有点羞红了脸,连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许夏木朝着保安摇了下手,便再次如来时般,离开了许氏的办公大楼。   **   回到温园时,时间还很早,不到九点的样子。   一进门,就看见整个温园的下人似乎都热乎了起来。那不断穿梭的下人,却是那么的繁忙,许夏木亦是瞧见了刘嫂在厨房里似乎忙着什么……她轻手轻脚的走了上去,伸出手,故意轻拍了下刘嫂的肩膀。   刘嫂却是一惊,侧过头来看见自家太太正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站在她身后,那眼神却是盯着她的手,似乎甚是好奇了起来。   “刘嫂你在包饺子啊?”许夏木眯着滴溜杏仁,却是说道。   虞城算是南方,素来盛行的馄饨。此时却是看见刘嫂正在包饺子,许夏木倒是有点好奇了来。倒不是吃饺子有怎么特别,只是她会包的仅是馄饨,这饺子……她亦是尝试过包,却是从未成功过,包出来的模样总是比人家的查了一大截。   手上的细活,向来她就并不擅长。   刘嫂见许夏木回来了,脸色倒是略显了尴尬了起来,突然脑子里想起了清早的画面,脸上亦是闪出了一丝绯红。这一丝绯红便是那么巧的被许夏木看见了,便是心下一顿,许夏木亦是尴尬了起来。   她在心里狠狠的将温隽凉骂了个千百遍。   他明知道刘嫂随时会送衣服给她,却不告诉她,害她在新年的第一天便出了个丑。   刘嫂此时亦是发现了自家太太的异样,便轻咳了一声,“夫人,其实你也不用害羞,你和先生都是年轻人,偶尔图个新鲜也是可以的,别以为刘嫂年纪大了,就封建了,其实我很能理解的,真的。”   这话语落进了许夏木耳里,却是让她更加羞恼了起来,她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我喝醉了,再加上比较晚了,所以就酒店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夫人啊,你可真逗,跟自己丈夫在一起,你怕啥,我哪里误会了,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本来我还担心你和先生呢,看来是我多想了,先生最近应该是真忙,所以才没回温园。不过,刚才傅公子打来了电话,说今天先生会回来,我也就安心了。”刘嫂就这么说着,那手上包饺子的动作却是更加流畅了起来。   闻言,许夏木倒是一惊,他竟然今天要回来?   看了眼刘嫂手里包的饺子,便问道:“这饺子是包给他吃的么?”   “嗯,夫人你不知道,先生最喜欢吃饺子了,其他对食物对先生来说似乎都差不多,就这饺子,不知道为什么先生特别喜欢,你说是不是挺奇怪的。”   许夏木听了却是嘴角似是抽搐般的一笑,搁别人奇怪的事情,搁在他温隽凉身上,丝毫都不显得奇怪。   “刘嫂,那你慢慢包啊,我先上楼了。”许夏木本来还想帮刘嫂的忙,一听是要包给某人吃的,便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刘嫂刚想说什么时,转过了身,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见她家夫人像是还未长大的孩子般,已经跑上了楼梯。   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回身,继续包起了饺子。   **   大约在下午六点左右的样子,刘嫂将许夏木叫下了楼。当许夏木下了楼来,却是看到早晨强吻她的男人,此时正站在衣帽间那,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下人,下人的手里拿着他刚脱下的风衣。而,此时他正在那揭领带,那动作慢条斯理到恨不得她冲上去直接代劳了。   太会折磨人了!   此时长桌上早已摆满了一桌的菜,许夏木一眼望过去却是应了某人的口味,多半都是素菜,极少数的荤菜。亦在此时,刘嫂从厨房走了出来,双手捧着精致的玉盘,盘上有放着锅盖……   温隽凉走了过来,许夏木亦不去看他,仅是就着平时的位置便是坐了下来。   而,温隽凉亦未说话,就着主位便是一坐。   刘嫂素来眼尖,看着两人都坐下后,便张罗了几个下人过来,让他们伺候在旁……   许夏木夹起一个饺子,放进了嘴里,却是有一股玉米的香味弥漫在了口腔中,还夹杂着一些其他味道,她却是吃不出来到底是啥,反正是好吃的紧。   “刘嫂,这个饺子真好吃。”许夏木抬头,看向刘嫂,一脸的赞扬道。   刘嫂眼睛眯着,笑了起来,“好吃,夫人就多吃点。”   “嗯。”许夏木点头,在她准备夹起第二个饺子时,美眸却是一转,此时她才想起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是个新年,她看了下身旁的位置,再看了下身边站着的几个下人,便道:“刘嫂,你和他们一起坐下来吃吧,反正有这么多的菜,还有饺子,两个人压根就吃不完,大家一起还热闹。”   刘嫂闻言,却是愣在那了,温园素来都有规矩,下人和主人怎么能同桌吃饭呢……   “夫人,这可使不得,规矩不能破。”刘嫂忙挥手道。   温隽凉此时却是看向了许夏木,他清俊的眸光似乎丝毫不带任何杂质的就看了过来,随后又转眸对刘嫂说,“就依夫人的意思,大家一起。”   既然连男主人也发话了,若是再不应允,那便是不识时务了。   刘嫂虽然诧异自家先生会同意,要知道自家先生有着眼中的洁癖,素来不喜欢在私下里与别人一起共餐,不要说一下子要跟这么多的人……   此时却是答应了,倒是让她惊奇了。   刘嫂招呼了下人坐下后,自己亦是坐了下来,便是挨着许夏木而坐。   许夏木坐在那安静的吃着,却是不似以往的狼吞虎咽,今日的吃相倒很是秀气。她没夹什么菜,仅是就着一旁的饺子而吃,亦是在此时,却是有一双夹着一个鸡腿的筷子向她伸了过来,将鸡腿放在了她面前的碗中。   耳畔却是响起了他的话,“太瘦,多吃点。”   许夏木看着碗里的鸡腿,却是没了胃口,随即便夹起了鸡腿,说了句,“我不瘦,正好100斤,倒是刘嫂最近一阵辛苦的很,应该多补补。”说完,便将鸡腿直接夹到了刘嫂碗中……   刘嫂这下犯难,她看了眼自家先生,又看了眼自夫人,这又是唱的哪出。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鸡腿,此时却是压在了刘嫂的胸口,犹如一块大石。   吃了,先生会不高兴。   不吃,夫人会不高兴。   哎,顿时觉得做人真难。   一顿饭下来,刘嫂始终没动那个鸡腿。   最后许夏木起身准备离席时,她美眸看见那个鸡腿还是安静的躺在了刘嫂的碗中,她道:“刘嫂,怎么没吃?”   刘嫂吞咽了下口水,正在想怎么回答时,脑中却是灵光一闪,“哦!夫人不知道我半夜里总会肚子饿,我想留着那会吃,呵呵……”   这理由说出,刘嫂自己都觉得牵强的很。   许夏木似乎是看出了刘嫂的心思,亦不再说什么,随口道:“刘嫂今天辛苦了,我先上楼了。”   **   是夜。   书房内,温隽凉端坐在办公桌前,如常正在看资料。此时,却是拿掉了眼睛,那低着眉眼的神态亦是格外认真,微微闯开的前襟此时更是给他增添了一抹难以演说的性感。   刘嫂轻叩了门,在得到应声后,便是走进了书房。   “先生,你找我?”刘嫂恭敬问道。   温隽凉抬眸,是未带眼睛的潋滟瞳眸此时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一抹精光,“刘嫂,坐。”   “谢谢先生。”刘嫂恭敬说道。   温隽凉此时重新将桌上的眼睛戴上,倚靠进了身后的大班椅内,优雅的合上了资料,“叫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问一下,一个半月没回温园,园可好?”   刘嫂亦是实诚人,哪能听出温隽凉这种老谋深算之人的话语,便直接回道:“都挺好的,还和从前一样,先生!您不用担心。”   闻言,温隽凉俊雅的面容上却是闪过一丝笑意,他又道:“这一个半月,你觉得夫人过的怎么样?”   刘嫂一听这个问题,便是心里一荡,原来是问这个,她家先生明明在意夫人的,但脸上总有着几分疏离,一些不清楚的人见了,还当真会以为夫妻两感情不好呢!   “夫人挺好都挺好的,早上一般八点起身,八点半下楼,然后用早餐,早餐夫人总是吃的不多,有时候起晚了,因为急着要去公司,就不吃早餐了。下午一般是五点左右的样子到温园,等五点半的时候用晚餐,晚餐夫人亦是吃的不多,每次都会让我减少饭量,倒是今晚上,我看夫人吃的挺多,应该是一个半月来吃的最多的一次的晚饭了。”刘嫂如实说道,将自家夫人一天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在她说道吃的不多时,刘嫂明显看见了自家先生如远山般好看的眉峰却是皱了起来……   “好,我知道,你先下去吧。”温隽凉挥手说道。   “好的,先生!”刘嫂转过身,刚想走时,却是再次转回了过来,她似是鼓起了勇气说道:“先生,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温隽凉淡然道:“你说。”   “夫人跟先生领证已经一个半月了,而且这一个半月里先生都没回来。虽然夫人表面上看上去完全不在意,但作为一个女人怎么会受得了自己的新婚丈夫一直不回家……多半是掩饰的极好而已,而且……”刘嫂说道这,便是一顿,却是犹豫了起来。   “而且什么?”温隽凉问道,那眉峰却是慢慢舒展开来。   刘嫂此时亦是有了壮士扼腕般的决心,“而且到现在先生好像还未给夫人买戒指。”   这个婚姻,竟然没戒指,没婚礼,没蜜月,什么都没有,有的估计就只是那一张结婚证而已。   刘嫂以为温隽凉会怒,毕竟她作为一个下人实在说的太多。在温园,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不能有任何其他想法,更不要此时像她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话了。   此时温隽凉雍容华贵的脸上笑意似乎更浓了几分,“刘嫂,你先下去吧。”   “是,先生!”躬身说道,随即便加快了离开书房的步伐。   等刘嫂离开后,温隽凉却是打开办公桌中间的抽屉。一拉开,便是一个黑色锦缎盒子,他拿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了锦缎盒子,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条红宝石的项链,那宝石的红色润泽,却好似鲜血般妖娆绽放。   好似女子身上的一粒朱砂。 ☆、10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步步为营(二更)   第一百零九章   听到钟声,温隽凉抬眸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才发现已经到了凌晨。   他合上了手里的资料,随后打开了抽屉,深邃的眸光看了眼那静躺在抽屉中首饰盒,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想去拿,但是在下一秒却仍是推上了抽屉,然后站起了身,离开了书房。   书房的位置与主卧离得有点距离。   从书房到主卧要经过一条冗长的长廊,随后再绕过一个温园室内的小型花园,才会抵达主卧。   此时主卧的门是虚掩着,温隽凉握住了门把便直接推了进去。   只是一走进去,较之一个半月前并未有多大的变化。然,最为抢眼的就是卧室内多了一张黑色的软绒沙发,而此时,沙发上窝着的女人正双手抱膝,侧着头,星眸微阖,轻声走近,还有一些细小的微鼾微微传来。   温隽凉看着此景,那眸光便是沉,倾过身,正想将许夏木抱到牀上去时,却是听见她睡梦中嘤咛了一声,细小微弱,却是感觉格外的缠人。   最后终是叹息一声,一手小心的拖着她的头,随即便是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然,因为这个举动,亦是让她原本裹在身上的绒毯,铺展了开来,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丝绸睡衣,而睡衣下竟然什么都没穿……   这个丫头!   是故意的么?   温隽凉只觉喉头一紧,却是将绒毯重新将怀中娇小的身子裹住,裹的极端严实,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然,在放到牀上时,许夏木突然睁开了双眸,却是满眼的笑意。这笑,看在温隽凉眼里便是一股化不开的风情与娇媚。   温隽凉看着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却是直接将她抛到了牀上,语气清冷道:“又假寐。”   许夏木将被褥拉过,随后便一个翻滚,就直接躺进了柔软的窗榻里,随口道:“什么假寐,是真睡着好不好,只是进来的时候就醒了。”   温隽凉挑眉看过去,却见她又是一副似乎他似乎欺负了她的样子,此时却是想起今天晚饭的时候,她将他夹给她的鸡腿塞给了刘嫂,心里便有了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晚饭的时候为什么要把鸡腿夹给刘嫂?”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许夏木呆愣了好一会,随后才道:“不是说了么,我不瘦,多吃荤的容易长肉,好了!我困了,先睡了。”说完,许夏木便是一个翻身,侧过了身去。   看着眼前的背影,温隽凉的眸光却是越来越深,犹如遥不可及的天际。   最后,他帮她关了灯,带上了房门,离开。   **   元旦三天假期,转眼便过了。   而这三天中,除了1月1日那天许夏木见过温隽凉外,后来的两天他再次的没了影踪。以前不回温园,傅容还会打电话回来温园,这次却是丝毫没了音讯。   隐隐约约,许夏木是懂得了,其实温隽凉是应该生气了。   但,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从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他亦是曾对她说的明白,他爱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既然,他不爱她,还要摆出因为她的冷漠而生气。   他,这到底又是唱的哪出?   许夏木一直以为,相敬如宾有相敬如宾的好处,日子倒也过的清闲。   一谈到“情爱”两字,不管男女都会疯魔。   只是,许夏木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让她清楚明白,或许有些事亦非必然,有些关系亦非一定要那般处理,有些人亦非一定要排除在外。   虞城,商业之都,处处都是奢侈繁华。然,在这被金钱灌注的城市,亦能寻得一份宁静,一杯清茶。   1月4日一早,许夏木刚到公司没多久,便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号码。来电话的是个好听的女声,说要约她见一面,声音很细腻,如泉水涌动,轻轻敲击着她的耳畔。   或许是因为声音太过好听,许夏木竟然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中午在公司用过午餐后,用了那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便驱车来到了约好的地点。   是一间隐匿在一个小巷子里的咖啡店,许夏木站在门外看了眼咖啡店的名字,“猫眼儿”咖啡店,倒是很独特的名字,优美的嘴角便不自觉的牵动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咖啡店的门亦是很精致,取的菱形雕栏红木门框,如此复古的样式,却在门上贴着各色的贴纸,五颜六色如此陈杂。许夏木瞥了眼那些纸上的字,字体都是不同,好像是客人写下的美好愿望。   撩动了透明的珠帘,许夏木便走了进去。   小巧而精致的咖啡店内,流淌着一股暖气,丝丝淌入心扉。   一进去,左侧便是收银台。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姑娘扎着麻花辫子,正在煮着咖啡,看她走了进来,便是展颜一笑,笑的纯然毫无杂志。   年轻姑娘抬起手,指了指店内最末尾的位置,只见那处坐着一个人,正在翻阅着一份报纸,那人有着好看纤细的手指,如白玉般的剔透。   许夏木朝着年轻姑娘点了下头,便迈步走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听见了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那原本正在看报纸的人,此时却是拿下了报纸……   一张脸便赫然呈现在了许夏木面前。   怎么会是她?   许夏木走了过去,脱下了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里面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简洁套装,她拢了拢微卷的长发,然后优雅的落了座。   女人见许夏木坐了下来,便是一笑,“我没想到温太太愿意前来。”   这样才称呼倒是让许夏木拧了眉,她和温隽凉结婚这一事是还未公开的秘密,她不用想就猜到定是温隽凉放了话出去,压制了这个消息,不然这么爆炸性的新闻早已被狗仔挖了出来。   但,眼前的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许夏木亦是一笑,“我也没想到约我见面的会是你,毕竟你应该算是我丈夫的新*。”   “温太太误会了,其实我与温先生只是达成了一个交易而已。”女人却是道,那清丽的脸上却是显现出了柔美。   “哦?能否透露是什么交易?”许夏木问道,那好看的眉黛此时微微上挑,似乎对对方说的话满是质疑。   女人的眼神此时却是看了过来,似是探究般,随即便收回了视线,手慢慢搅动了眼前的咖啡,“有次温先生参加了访谈节目,我不小心得罪了他,后来我追去向他道歉。温太太应该知道你的先生可不是什么善茬,我不能拿我的工作冒险。本以为你先生会处处刁难我,不想……他仅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许夏木此时亦是好奇了起来,“什么条件?”   “温先生说如果能让她妻子吃醋的话,我就不用离开BBS,而且以后有什么苦难都可以找他。”   是女人的声音传来,传入了许夏木的耳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影响力……   许夏木怔在那,似乎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让她难以动弹,只得被逼着听女人再次开了口。   “后来,在一个月间我便陪温先生出席各种活动。剪彩、宴会,但凡需要女伴的时候,温先生都会找我。媒体们似乎亦是配合的很,第二天便都会看到我的身影在报纸上,那些标题我看着都受不了,但是……温太太你似乎一直无动于衷。”   是女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却是那么的真挚浓烈。   许夏木此时似乎想起,那一个半月间顾瞳似乎有那么几次想要跟她说什么,只是每次都没说出口,也想起那日在度假村竣工的庆功宴上,当顾瞳看见温隽凉与女伴出席时,却是显得极其紧张。   如此向来,她是怕自己当场便会发了狠起来。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受得了自己丈夫有别的女人。   许夏木也想起了那个酒店的早晨,是他满含怒意的俊颜,拉扯过她,对她说,“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   他做了这么多,竟然为的只是让她吃醋。   这,到底幼不幼稚。   “那今天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想让我假装吃醋一下么?”许夏木看着眼前的女人,淡然问道。   女人却是摇起了头来,“其实温太太已经在意了,只是看上去不在意而已,我说的对吗?我也是女人,所有我可以理解温太太的自尊心以及想自我保护的感觉……”   闻言,许夏木美眸却是再次看向了眼前陌生的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怎么会轻而易举的猜到她内心深处的顾虑……   而且,眼前的女人似乎那日与电视机里那个冒失的女主持人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   除了那张脸一样以外,其他似乎完全不一样。   “你是谁?”许夏木拧眉问道。   女人抿了一口咖啡,那清冷的眉眼却是异样的别致起来,她道:“我姓向,单名一个豌字。” ☆、110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不是信女   第一百一十章   姓向!在虞城姓向并不多,说得上名头亦是丝毫寻不出来。   倒是几年前,在嵘城有这么一个百年向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向家在*间覆灭,是因为一个女孩子,亦在*间起死回生,是一个男人……   许夏木记得那个女孩子名也叫“向豌”。   而,那个男人名叫“莫寰霆”。   许夏木看了眼眼前略微清冷的女人,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滑稽了,她怎么会将眼前的女人跟那个冷血无情,阴狠毒辣的向豌联系在一起呢。   嵘城向豌,冷酷无情,手段很辣,目中无人,曾心系一个男人,但因为男人心里没有她,一把火烧了男人未婚妻的花店,致使那个女子毁容……   那年向豌刚满十八岁,因此落了个牢狱,被判刑五年。   眼前的女人虽然眉眼清冷了些,但浑身并没有一股杀气,怎么可能是那个恶名昭彰的向豌。   况且,她还是BBS的主持人,又怎么可能就是向家向豌。   两人又是寒暄了一番后,许夏木便离开了咖啡店……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咖啡店后,那个仍是坐在那的向豌便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温总,我已经照办了,你也应该要兑现你的承诺。”向豌握着手机,此时浑身却是肃杀的冷意,难以想象是刚才和善说话的女人是她。   “向总,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莫总正在去你那边,你应该了解你的丈夫,他不是找不到你,而是假装找不到你。”   向豌现在只觉得自己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正在吱吱作响,她知道温隽凉是匹狼,只是没想到的是匹恶狼。她当时愿意做这笔交易,亦是觉得在虞城也有只有他温隽凉能与那人抗衡,让他来当她的障眼法,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匹恶狼此时却是出尔反尔起来,果然是无商不歼。   她狠狠摞下了电话,站起了身,拿过椅背上的大衣,想立马离开。   只是,那狭窄的门口此时却早已站立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风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架着墨镜,修长而高大的身躯宛若一只黑夜中优雅独行的猎豹般,冷傲而盛气逼人,就那么站着却早已藐视了一切苍生般。   向豌看着来人,却是银牙一咬。   莫寰霆,你还是来了。   **   离开了咖啡店,许夏木驱车来到了温氏。   她进了电梯,直接按下了六十层。当电梯打开后,许夏木便直接走了出去,往右侧走,便是总裁办的秘书室……   许夏木还未走到了秘书室,拿着资料也准备回秘书室的宋玉一眼便看见了她。   宋玉连忙上前,恭敬道:“总裁夫人。”   许夏木顿足,看见宋玉后便是一笑,“宋特助,你们老板在开会吗?”   因为怕他在开会,所以许夏木先找的宋玉,而不是他。   闻言,宋玉倒是有点惊讶,说道:“夫人,温总现在不在公司里,2号的时候温总与傅公子就去了宿城。”   许夏木怔了怔,随后道:“哦,这样啊!那能麻烦宋特助将温总在宿城下榻的酒店告诉我么?”   宋玉本想委婉拒绝,毕竟总裁不喜欢任何人透漏他的行踪,但是一想到眼前的可是总裁夫人,她告知一下下榻的酒店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家可是夫妻……   “好的,请夫人稍等,我去写下来给您。”宋玉恭敬说道。   许夏木微笑颔首。   不一会儿的功夫,宋玉便走了出来,将一张便签纸递给了许夏木,“夫人,这就是温总下榻的酒店。”   许夏木接过便签纸,看见那上面的酒店名字后,不禁想到那厮不是说过温园在几个城市都有,难道在宿城没有温园,所有他才会住酒店……   拿着便签纸,许夏木朝着宋玉摇了摇,便笑道:“宋特助真是个尽心尽力的好员工,谢谢拉!”   “夫人别客气,应该的。”宋玉欠身道。   都还未等她抬头,许夏木便如来时般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六十楼的总裁办。   走出了温氏,许夏木便打了个电话给顾瞳,让她帮忙请了两天假期……   随后便回了温园,拿了一些衣物后,再将之前做好的放在冷藏柜里的桂花糕拿了出来。   “夫人,您这是要?”刘嫂瞧见了,便开口问道。   “吃啊。”许夏木随口应答。   “给谁?”刘嫂立马问道,要知道这个桂花糕可是咸的,她家那次突如其来的要让她教她做桂花糕,开始还是做得有模有样的,只是后来她才发现,她家夫人真的不是料理的苗子,不但将厨房弄的乱七八糟,而且还错将食盐当成了白糖,竟然做出了咸的桂花糕。   一般人怎么吃的下,却是执拗的不肯丢,还说总会有人会吃的。   她一直好奇是哪个人会愿意吃咸的桂花糕。   许夏木将桂花糕切成了小块,随即便放进了一个一次性的饭盒里,盖上了盖子,眸光看向了一脸疑惑看着她的刘嫂,扯唇一笑,“你家先生。”   什么!这是要给他家先生吃。   这怎么可以。   “夫人,还是算了吧。”刘嫂此时才是恍然大悟起来,原来那时候她家夫人就早已想好了这个法子来惩戒她家先生的不回家么?   此时想来,刘嫂觉得夫人的心思似乎深的可怕……   竟然是在那个时候,便是已经做下了准备。   许夏木却是笑了,笑的好似桃花般灿烂,“刘嫂安心,这个桂花糕又不是辣的,吃不坏你家先生。况且,我只是拿给他吃,若他不吃,难不成我还逼着他吃么!对不对?”   刘嫂听着转念一想,似乎觉得也很有道理,便开口问道:“那夫人这是要去公司找先生么?”   “他不在公司。”许夏木回道。   刘嫂此时却是诧异了,“怎么不在公司,难道先生出差了?”   “嗯,去了宿城。”许夏木拉过手上的黑色皮筋,随手拢起了长发,然后扎了一个随意的马尾后,便道:“待会我就去机场,赶今天最晚的班机去宿城,应该明天一早就能到了。”   刘嫂一听,心里更是高兴了起来。看来夫人是想通了,不然不会愿意主动过去宿城,之前可是连个电话都不愿意的人,若不是想通,怎么会飞过去……   **   而,在跟虞城相差了几万公里的宿城,温隽凉正坐在总统套房内,傅容依旧站在他的身后。   温隽凉的身边却是环绕着几个宿城温氏的高层人员,几个高层此时更是噤若寒蝉般在那坐着,丝毫不敢乱动。   温隽凉翻阅着手里的财务报告,看见了账目上的数字,那俊雅面容却是慢慢踱上了一层霜,镜片后的深邃瞳眸,此时亦是变得越来越冰冷起来……   他抬头,扫过眼前的几个高管,将手里的财务报告甩向了几个高层,“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财务报告么?我花钱是请你们来做事,不是来当学生,这已经是第三次的财务报告,但是跟第一次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该精炼的地方不精炼,该详细的地方不详细。而且,这一年来宿城这边怎么会一次次的处于亏损状态,这……要有个人来负责。”   为首的一个高层,早已汗如雨下,他掏出手帕,不断擦拭着他早已地中海的头,“温总,其实我们已经尽力了,您也知道,宿城是的老百姓实在没什么钱,我们开发的楼盘是一些高端别墅,哪里会有人来买。”   话音落下后,温隽凉的眸光鹰蛰般的盯着说话之人,“徐经理,竟然您都这么说了,那这次的责任就由您来背好了,放心!按照聘用合同上的内容,温氏会给您赔付三百万的违约金,你明天就可以去财务处领取。”   话音未落,徐经理便是抬头,满脸的惊恐,似乎刚才听到的不是真的,他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怎么就会被辞退,这不公平。   “温总,我为温氏卖命了这么多年,您不能说开我就开我,这不公平。”徐经理激动的说道。   闻言,温隽凉却是挑眉,嘴角流露出了讥讽笑意,“公平?这世上哪有绝对公平的事,三百万亦不是小数目,徐经理可别做蠢事,最后连三百万都拿不到。”   徐经理刚想说什么,傅容便直接上前,挡住了他,说道:“徐经理,请吧!”   所谓胳膊扭不过大腿,徐经理亦是个明白人。其实这一年来,宿城这边的亏损实在已经太大,若不是温氏财团实力雄厚,不断有自尽注入,这边的房地产公司早已倒台……   这个责任确实要有人来背负,背负了,这边的那些高层才不敢再混水摸鱼,以为天高皇帝远,没人来管他们了。   杀鸡儆猴这个法子,素来有用。 ☆、11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阳台窗帘(二更)   第一百一十一章   飞机总有晚点,许夏木一直没有什么耐性,再加上这次飞机的晚点的时间实在太长,她找机场的负责人员理论了好几次,亦是希望时间能改签,换个到宿城的其他航班,只怪人单利薄,最后也之只能妥协等着。   因为飞机的晚点,许夏木到宿城时已经是中午时间,再从机场一路赶到温隽凉下榻的饭店,那时间又是再过去了一个小时,变成了下午一点整。   其实许夏木不知道此时的温隽凉会不会在酒店,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宿城。既然来了,那多半是因为一些公事……   若是碰巧不在话,那她就只能现在酒店等了。   许夏木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一手拿着一个饭盒,穿着一身看似极其普通的简装。宿城的天气不比虞城,虞城这个时候已经冷的冻人,而宿城却仍是秋季的温度,微微有凉风袭来,流浪过脸颊,却是格外的舒服。   虽然穿着简单,头发亦只是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但却是无端扎出了一个难以名言的好看样子,不说那倾国的姿容,仅是一个俏丽而不失张扬的身影便能拢获了人心。   一走进酒店,便是引来了无数投注的目光,许夏木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六星级酒店的室内装潢后,便直接走向了前台。   碍于保密协议,饭店内的客人的房间号不会轻易透露。但,一个酒店总统套房能有几间,少的可怜。   许夏木在前台亦是进行登记,给自己也订了一个总统套房。果然,如她所料,套房在酒店的最高层,她拿到的房间号是1601,那么她大胆的推测了一下,她觉得温隽凉应该就住在1600。   乘了电梯来到了酒店的最高层,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好,左转便是1600号的房间……   那门却是虚掩着,看过去,可以看见房间内昂贵的红色地毯,许夏木直接走上前,刚想推门而入。   却是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随即便微微推开了门,撞入眼中的却是那抹熟悉而颀长的身影站立在房间中央的位置。   他的腰部竟然被环着一双纤细的手,那手腕上的手链却是那么的刺目。   “阿衍,求求你,这个孩子我必须生下来,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我要让他在我肚子平平安安。”   是沐笙的声音穿过空气,席卷了过来,明明是软绵的口吻,听到许夏木耳里却是那般的强势迫人。   孩子?   谁的孩子……   是他跟沐笙的孩子?   “阿笙,你想清楚,你的身体……”   是温隽凉关心的语气响起,那声音就好似绵延不绝的泉水,不断向下涌着,却不显得湍急,如此的细水温润,与他平时给人强势而疏离的感觉完全不同。   许夏木此时才惊觉,原来他亦可以温柔如水。   敛了敛神,许夏木扯唇一笑。她不知道其他女人会怎么处理眼下这种情况,但她许夏木却是不想逃避,哭更不会……   值得哭么!   她故意敲击了下轻掩的门,随即将手里的行李直接推了进去。   在温隽凉与沐笙还未回神时,她就如女王般强势而入。   沐笙看见了许夏木却是满脸惊讶,她连忙将手缩回,但是手却在半空被眼前的男人截住,是温隽凉的手直接将她的拦截,沐笙看过去,却见他的眸光中满是笃定与冰寒。   “阿衍……你……快放开。”沐笙轻声唤出,这到底要做什么,他难道就不怕许夏木误会么?   如此动作,在许夏木眼里便是特别的郎情妾意的模样,女有情,男有意,她这个正式是不是该退居二线,或者直接知趣离场……   许夏木看向温隽凉,那镜片后墨漆的瞳眸却是冷的冻人,他亦是这般看着她,似乎想将她从里到外的看的透彻。   随即她便展颜一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沐笙的心此时七上八下,她想从温隽凉身边退开,却是直接被他强势的禁锢在那,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她听见他低哑的声线说道:“没关系,来的正好。”   什么来的正好?   哪里正好……   闻言,许夏木即便内心再强大,亦是抑制不住的暗咬着银牙。   但她却是丝毫不想示弱,她迎上他的厉眸,淡然道:“温总在外面偷吃了,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实在让人佩服。”   沐笙听见了,便想再次退开,她虽然不怎么喜欢许夏木,但亦不想无缘无故的被按上一个小三的头衔。   他们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说这话是不是太酸了点,上次在酒店是谁说要相敬如宾,是谁说我外面有多少女人都不会在乎,我想有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你也不会在乎的。许总,对吗?”温隽凉看着近在咫尺的未画任何妆容的素颜,却是强装出了冷漠玉疏离。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冲上去,将她揽入怀中。   但是他不能!   她就是一只刺猬,不会为任何人拔掉她身上的利刺。   “当然,谁会在乎呢?”许夏木却是扯唇反击,“既然当时答应了,就会按照游戏规则继续走下去。”   温隽凉看着那张毫不在意的容颜,那眸光却是更加深邃了,儒雅的面容速冷了起来,不自觉的将身边的沐笙搂得更是紧了几分,“我就知道当时跟许总做这交易是找对人了,许总果然识大体。”   许夏木素颜张扬一笑,妩媚的眸光却是一沉,“那就多谢温总夸奖了。”   沐笙在旁听着这对夫妻你一言我一语,她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她想,这对夫妻真是世间少有的奇葩。   温隽凉挑眉,“许总怎么会来宿城?”   “哦!许氏正好与宿城的一个公司在洽谈业务往来,这边办事处的人办事不力,所以许董就派我过来了,不想……倒是在这碰上温总与沐小姐,真是缘分。”许夏木说着违心的话语,可是那语气却是那般笃定,好似在自我催眠一般。   温隽凉深深的看着眼前淡然的容颜,却是道:“我还以为许总是专程过来找我的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许夏木脸上划过一丝苦笑,随即便道:“刚下飞机,有点累,先去休息了,你们慢聊。”说着,便转过了身向着门走过去,一转过身,那原本的笑颜却是瞬间瓦解……   走出房间后,许夏木背对着门,直接将门关上,似乎要隔绝这门后的两人。   ——   待许夏木离开,沐笙却是再也装不下去,她直接从温隽凉身边挣脱,冷声质问道:“阿衍,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还要说我肚子的孩子是你的,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们已经结婚了么,这样!你不知道她会误会么?”   温隽凉却是愣在,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扇门,“她不会在乎的,她亲口对我说过她不在乎。”   沐笙闻言,却是笑了,“她这样说你就真的信了?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女人心海底深么,那个许小姐的性格,我是看出来,就是一头倔驴,就算现在她爱惨了你,她死都不会在你面前承认。”   “是么?”温隽凉却是冷笑,那俊颜上是化不开的冷冽,“阿笙,我和她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而且刚才的话我也不是开玩笑,除了我没有人能保全你和你的孩子,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沐笙怔在那,她当然知道,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从皇城赶来宿城……   “但,这样对许小姐不公平,她现在毕竟是你的妻子。”沐笙如实说道。   “好了,不要再说了,房间在里面,你可以好好休息,现在你是孕妇,可不能太累。”温隽凉安抚般的拍了拍沐笙的肩膀说道。   之后,他就准备往外走……   身后却是传来了沐笙的问话,“阿衍,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顿时,原本迈开的步伐一顿,温隽凉微侧过身,清冽的声音,“也许是,也许不是。”   “阿衍,那人已经离开了八年,是不会再回来了。我看许小姐除了性子烈了一点,其他跟你都匹配的很,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倒不如……”沐笙略微停顿了下,随后才道,“倒不如试着爱着她。”   温隽凉并未回答,仅是说道:“你好好休息。”说完,便直接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   刚此时离开房间的许夏木并未去自己的房间,她来到了酒店的阳台。她站在阳台上,望着玻璃窗外的世界,却是满心的孤寂……   她从包里摸出了女士香烟,又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点燃……   她凑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突如其来的烟似乎直接呛入了她的五脏六腑,那握着香烟的手更是不断颤抖着,此时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   不就是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么?   她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而他是温家的掌权人,有个孩子是早晚的事,只是提早了而已。   只是提早了而已!   又吸了第二口,却已经没有那么呛人。许夏木望着窗外,深深的吐出一个烟圈,眼前似乎闪现了他刚才看她的神情……   比冬天还来得冷了好几倍。   突然,手里的烟被夺走,许夏木转过身,却见温隽凉站在她身后,贴的极近,是他身上的热度好似熨烫到了她的背上。   他嫌弃的看了眼从她手里夺下来的烟,拧眉,“你怎么还会抽烟?”   许夏木亦不去理会他,直接想离开……   她惹不得,难道还躲不起了?   那满是力道的手却是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反扯过身,“回答我,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   “放开!”许夏木亦是冷斥。   “回答我,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温隽凉却是再次问道。   许夏木此时亦是急躁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学会抽烟跟你温大少有什么关系,别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现在温大少该关系的是沐小姐,毕竟她现在怀着你的孩子。”   温隽凉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素颜,那满是怒火的美眸,此时更是熠熠生辉了起来,正在不断*着他……   他一把将她扯了过来,顺手将阳台上的窗帘拉下,那落下的窗帘正好笼罩住了两人。   不给许夏木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将她压在了玻璃窗上,不容她拒绝的欺唇而上,霸道而*。   许夏木未料到温隽凉会突然亲她,他的吻一直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此次也是一样,差点抽离了她整个肺部的氧气。   她觉得快要窒息,脑子此时亦是混沌了起来,好像过了很久,他才餍足的放开她。   他却仍是不肯离开,他的额头抵上她的,两人更是鼻尖相对,她能清楚的看见他镜片后卷翘的睫毛,以及那满含晴欲的眸光。   他薄唇轻启,略微低沉的嗓音传来,问的却仍是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还不回答的话,我就直接在这要了你!” ☆、112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斯文败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许夏木此时被温隽凉的话怔在那,眼下他们挨得是如此的近,呼吸教缠着,是他身上的薄荷清香缠着她,让她难以逃离,密密麻麻的感觉,却是像把利刃般直接刺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就刚才他还当真她的面承认另外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此时此刻,他却将她压在玻璃窗上,说出这番话来。   这,实在是太无耻。   但,许夏木知道温隽凉素来绅士的很,但一旦激怒了他,他确实可能做出就在这个狭小的阳台就对她……   瞬间,似乎有冷意从脚底直接传遍了许夏木的全身。   温隽凉此时却是退开了点,但是他的手却是从许夏木身前绕过,灵活的手绕到她的后背,慢慢的摩挲了起来,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的女人,他眉眼微动,好似碎了的琉璃般润泽了起来,他凑近她,在她耳畔,以最为*极低哑的嗓音说道:“是不是怕了,怕的话就说实话,你不觉得阳台是个好地方么,好像我们还没试过……”   是他的声音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快要击溃她的理智。   而,他的手亦是不安分的从空隙中钻入。   熨烫而干燥的手心贴上了她的后背……   温隽凉感受着那滑腻的触感,刚平息的躁动,此时却是再次翻腾了起来。   许夏木哪会如木偶一样在那任他为所欲为,她直接抄起她手里的包,狠狠的砸了过去。   砸向了他的俊脸……   或许是未料到她真会出手,因震惊而后退了几步,但是那眸光却更是黯淡了几分,“你想谋杀亲夫不成?”   许夏木挑眉,拿在手里的包更是作势要再砸上去,“温总刚才的行为也称得上是想婚内强女干。”   她竟然说他想婚内强女干……   呵!   真是有趣。   他到底娶了一个怎样的女人回家。   “你确定你刚才没有反应,是我强了?”温隽凉眸光却是一沉,那俊颜上却一改方才的冰寒,满脸的戏谑,那隐匿的狭长双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许夏木心里却是莫名一紧,她撇开了头,不去看他的脸,拿过东西便准备往她的房间走去,既然假凑请了,房间都订了,就当是给自己放假,可不能浪费了……   只是刚迈开一步,是他的手将她拉住。   温隽凉眸光看向她手里拎着的饭盒,问道:“这里的是什么?”   许夏木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发现他所指的是她拿在手里的一次性饭盒,“哦!出机场后,我发现宿城有很多的流浪狗和流浪猫,作为一个有爱心的人,所有我就买了点吃的,是准备给它们的……”   闻言,温隽凉的眸光却是更加灰暗了,他拿过她手上的饭盒,骨节分明的手抚过饭盒上奥凸的印迹,看向一脸疑惑看着他的女人,“外面买的东西,也能刻上温家的字样?”   “你什么意思?”许夏木拧着眉黛问道,什么叫外面买的东西,也刻上了温家的字样。   突然,是他的手向她伸来,他握住了她的手,就如刚才他的动作一样,他带着她抚过饭盒盖上,那竟然是……   是一个“温”字。   他道:“温家的东西都标有这个字样,你说你这是在外面买的,难道那个卖东西的老板也有这个嗜好,而且恰好也姓温?”   许夏木一把夺过饭盒,强装镇定,“就是一额饭盒而已,温总何必那么在意。”   “里面是什么?”温隽凉似乎全然未听见她的话,继续问道。   许夏木拿着饭盒的手紧了紧,“没什么。”   温隽凉挑眉,“没什么是什么?”   许夏木不想再僵持下去,拿过行李箱,直接绕过某人,就想踏步离开……   谁知,那原本拿在手里的饭盒却是直接被夺走。   她怒目转身,见站在身后的男人竟然已经将饭盒打开,用手捏起一块桂花糕放进了嘴里。   咸到苦的味道,瞬间在舌尖上泛滥成灾。   即便是素来能将神态表情隐藏极好的温隽凉,此时那张俊脸上亦是显现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痛苦表情……   见状,许夏木却是大声笑了起来,那精致的眉眼荡漾在了笑声里,却是莫名的勾人。   “这可是你自己要吃的,怪不得我。”   温隽凉却是疾步上前,在许夏木的惊愕中,揽过她腰,凑近她的唇……   许夏木惊讶的瞪大了双眸!   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却是推不开身前的男人。   这个混蛋!   她被迫承接着他的蛮横。   随即,她感觉自己的嘴里亦满是难以承受的咸味。   咸的发苦!   此时,她想起那次在虞城,她让他吃退烧药,他却不肯,最后终于答应了,却是拉着她一起承受了那药物的苦味。   那时,他说是同甘共苦。   却是如此相似的画面……   许夏木一发狠,直接咬住他的滑腻。瞬间,有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满眼了开来。   混合着嘴里的咸味,却是有难以想象的感觉。   一吻作罢,许夏木早已气喘的不行。   却仍是抬起了双眸迎视那始作俑者……   此时温隽凉的薄唇上,涔着丝丝血迹,看上去整个人更是带了几分妖冶气质。   他抬起手,伸向她的耳际,撩起了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道:“小猫儿,你什么时候能收起你那利爪,变得乖一些。”   许夏木直接挥开那只手,睨了眼温隽凉,拉过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猫儿,叫谁呢?   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   **   温家老宅。   书房内,姜碧蓝看着伏在办公桌上正在看文件的温博明,最后实在是按耐不住,还是开了口,“博明,这件事难道你就不打算管了?”   温博明抬起头来,拿下了眼镜,“家里的事不是都你操持,若是我管,就是我越权了。”   “可这次不单单事就家里的事,他们两个都领证了,难道你就不打算出面?温家娶儿媳那可是大事,怎么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两个人能去把证领了……”姜碧蓝素来淡定而高雅的脸上,此时亦是有点显现出了激动的神色。   温博明却是道:“你生的儿子难道你还不了解,一旦做了决定,谁能改变。八年前是这样,八年后还是这样……”   提起八年前,姜碧蓝此时却是更加的担忧起来,她看了眼自己的丈夫,“你说那个楚曼宁还会回来么?”   “八年过去了,她信守承诺,没再找过阿衍,也没回来过,若是有一天她回来,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温博明此时想起,八年前那个女孩,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她曾跪在他的书房外面,跪了整整*,为的仅是让他答应偷偷的见他最后一面。   听到自己丈夫说出这番话来,姜碧蓝却满是震惊,“博明,你是不是后悔当年拆散了他们?”   温博明叹息一声,道:“都过去了。”   “无论你怎么想,我不后悔当年的决定,楚曼宁不适合阿衍。”姜碧蓝看着自己的丈夫,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温博明此时满是精算的眸光亦是看了过来,“楚曼宁,你不同意,我可以理解。许夏木,你又是为什么,你又是为什么要非要把沐笙跟阿衍绑在一起。”   “沐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管是外貌还是学历,还是待人处事方面都跟阿衍很匹配,那个许夏木不说她是个私生女,而且性格极烈,我觉得并不适合阿衍,阿衍需要的是乖巧的,能安静陪在他身边的女人,许夏木那个丫头不合适。”   一听自己妻子再次夸赞起了沐笙,温博明却是蹙起了眉峰,“你就没有想过沐笙心里的感受,她从小就已经没了父母,你一手带大,从小就给她灌输了长大要嫁给阿衍的思想,你想过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真心喜欢阿衍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沐笙不喜欢阿衍?”姜碧蓝凝眉问道,沐笙怎么可能不喜欢阿衍……   温博明重新戴上眼睛,饮了一口热茶说道:“不要把你的思想强加给孩子,我倒是觉得那个夏木丫头挺好,看上去性子烈的很,其实却是心思细腻。”   “我看你们都疯了。”姜碧蓝激动说道,“难道就不怕丢了温家的颜面,让别人背地里说我们温家娶了一个私生女进门?”   温博明亦不想再去理会此时已经太过激动姜碧蓝……   他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是她向他抛来,手里捧着烤红薯,身上头上满是积雪,她将烤红薯递给他,对他说,“博明,常常看,这可是我亲手烤的,可香了。”   只是后来,他还是放弃了她,另取了他人。 ☆、113: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生在夏天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城,或悲或喜。   而,许夏木的心里也有这么一座城,却是满目疮痍。   ——   此时,温隽凉扶着沐笙走在前面,许夏木跟在后头,慢慢走向了酒店顶楼的直升飞机。   因为沐笙怀孕,怕坐普通航运太过拥挤与不方便,所以温隽凉动用了温家的私人直升飞机。   许夏木本不想坐,她又没有怀孕,大可以去跟普通老板姓去挤经济舱,只是某人却是不肯如她的愿,甚至再次丢出了她母亲的骨灰坛作为要挟。   上了飞机,沐笙与温隽凉坐在一起,而许夏木坐在他们对面。   她看见温隽凉温柔的倾过身帮沐笙系上了安全带,拿过一张薄毯盖在了她的腿上……   温柔而细心。   觉得碍眼么?   怎么会呢!   俊男美女在自己跟前,你侬我侬的样子,简直是太过养眼了。   沐笙看着眼前的许夏木,那张倾城绝色容颜此时却满是笑意的看着她,丝毫寻不出任何嫉妒之意,不禁想到两天前温隽凉对她说的话,说许夏木其实完全不在乎他。   此时看来,也许是真的。   若是在乎,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为另外一个女人系上安全带,温柔的盖上毯子……   至少她是做不到的!   可是眼前的女人不但做到了,而且似乎还看的真切的样子。   沐笙感觉到是许夏木的目光看了过来,从她的脸一路看到她的腹部,笑问:“沐小姐的孩子几个月了?”   闻言,沐笙却是微微一愣,半晌后才回道:“三个月了。”   “原来三个月了,那还有七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正好也是在夏天。”许夏木清脆的声音却是这么说着,那么的无关痛痒,似乎对于这个孩子是不是她丈夫的一点都不在乎。   温隽凉一上飞机后,就不再多言,仅是坐在那,看着窗外,那一侧的俊脸却是越来越冷冽了起来。   “嗯,是在夏天出生,许小姐也是夏天出生的么?”一提到孩子沐笙的眼中便满是母爱的光泽,她一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柔和的说道。   许夏木点头,“嗯,在夏天。”   此时却是想起很多年前,有一天她问她的母亲,为什么要给她起这个名字,为什么要带个木字。当时她不懂,那个时候的木字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总是带着一点笨笨的感觉,所以她当时就问,是不是因为她太笨了,所以妈妈才会给她去这个名字……   她还清楚的记得,女人温柔的抚过她的发顶,温柔道:“因为夏木是在夏天出生的,妈妈希望你以后能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所以就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当时她还幼稚的问,“那为什么不叫夏树,而要叫夏木呢?”   这个问题母亲并没有给她答案,仅是张开了双手抱住了她,抱的很紧,很紧。   ——   因为是坐的直升机,省去了许多复杂的手续,很快便到了虞城的温园。   三人下了飞机,在温园的院子里便已看见那辆加长型的林肯已经稳当的停在了那……   这辆车许夏木认得,是温隽凉父母的专用车。   沐笙站在温隽凉身侧,看见那辆车后,不自觉的攥了双手,指甲深深的要嵌进了肉里般。   温隽凉早已发现了沐笙的反应,上前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不用担心。”   沐笙此时虽然很害怕,但因为身边有温隽凉在,却是得到了不少安心。小时候,他就是大哥哥,三个孩子跟在他后面,一直调皮捣蛋,孩子小总有做错事的时候,打碎花瓶,打烂鱼缸时常发生。   每次,他都会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即便那根本不是他打破、打烂。   刘嫂与张管家此时早已站在了门外,一见人从飞机上下来,便马上迎了上去,接过了行李……   在看见沐笙也在时,刘嫂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愣,却仍是恭敬的唤了声,“沐小姐。”   走进了主屋,那温夫人早已坐在那,那气势似乎已经等了他们许久。   即便是他们进来后,温夫人的脸庞亦并未抬起,仍是在优雅的喝着手中的茶。   张妈低下身,在她耳畔说了话后,姜碧蓝才慢慢抬起那张端庄而雍容的脸。   许夏木想,这大概就是豪门世家真正的当家主母,即便是坐着却仍是那般的气势凌人。刚才他们进来,声音不低,还有行李拖行的声音,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完全没有听见,而一般人听见了第一时间便是抬头来望。   但是眼前年过五十的人,却是要等到身边的人给与通报后,她愿意将头抬起来看。   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理所当然。   姜碧蓝在看沐笙站在那,似乎并没有感到惊奇,视线直接落在了许夏木身上,那眼中却是慢慢弥漫了一丝冷意,不深亦不浅,“许小姐近日来住在温园还习惯么?”   许夏木知道姜碧玉蓝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虞城,既然来了,那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她唯一想到来的原因大概就是已经知道她和温隽凉领证一事。   而,此时她还是唤她许小姐,那么是显而易见的不承认她已经嫁给她儿子这个事实……   “多谢温夫人关心,刘嫂与张管家人都很好,我住的很习惯。”许夏木亦是如实说道。   姜碧蓝却是挑眉,她抬手招呼过沐笙。沐笙心里虽然紧张极了,却是不敢不上前,她望了眼站在她身后的温隽凉后,便慢慢的走至姜碧蓝身旁……   待沐笙走了过去,落座后,姜碧蓝才慢慢开了口,“许小姐,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该霸占着,一个人能拥有多少,都看那个人有没有这个福分。许小姐,你觉得你能拥有多少?”   是姜碧蓝话里有话的问题袭来,却是让整个大厅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在等许夏木的回答,这么一个看似温润实则苛责的问题,到底她会怎么回答……   此时,许夏木却是一笑,笑的明媚如阳,她的眸光对上姜碧蓝如霜的脸颊,“古时候对一个女人来说,丈夫便是天。我能有多少福分,那都归结于阿衍能给我多少,阿衍!你说是不是?”说着,许夏木便挨近了身旁的温隽凉,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只是她没发现此时她的手却早已冰凉。   温隽凉此时却是怔在了那,不是因为许夏木的回答,而是因为她终于唤了他“阿衍。”   这个回答满含挑衅,在场所有人都听了出来,何况是姜碧蓝。   她此时虽然气急,却是面不改色,她伸手握住了一旁沐笙的手,说道:“许小姐可知道,阿笙与阿衍是青梅竹马,他们是一起长大,小时候他们曾同吃一碗饭,同睡一张牀,甚至于连洗澡的时候都是一起……这些你能比么?”   听到“青梅竹马”四个字时,许夏木原本淡然的面容此时却是出现了一丝裂缝。   这个细微的裂缝却是落入了温隽凉眼中,他的眸光便是一沉。   许夏木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一旁一直安静而坐的沐笙直接打断。   沐笙流着眼泪轰然站了起来,那情绪却好似几近癫狂,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姜姨,别说了。对!我和阿衍确实是青梅竹马,可那又怎么样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您就对我说,长大后要我嫁给阿衍,因为要配上阿衍,所以您让我学了所有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骑马、钢琴、舞蹈、茶道……项目太多,还有些我都不记得了!十几年的悉心栽培,您到底是想要给自己的儿子找个妻子,还是想制造出一个跟你一样的女人成为你儿子的妻子?姜姨,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开心,为了让您不失望,有一段时间我不断麻痹自己,催眠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爱上了阿衍……可是!爱怎么能假装呢?我对阿衍只有尊敬,只有爱护,却唯独没有男女之间该有的爱,所以!求求您,别再将我和阿衍捆在一起。”   姜碧蓝未料到沐笙会这样公然的反抗自己,并且不留一点颜面,那么的直接。   拿着茶杯的手,亦是颤抖了起来。   她缓缓站起身来,却是满眼的怒意,“阿笙,你再说一遍。”   “我不爱阿衍,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您,也请您不要再将我和阿衍捆在一起。”沐笙流着泪,那神情却是更加激动了起来。   姜碧蓝再也抑制不住的抬起了手,但在看见那张自小便被呵护长大的脸时,她的还是一软,缓缓放下了手。   她闭了闭双眸,再张开时却是满眼的受伤神情,“阿笙,原来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看我的。” ☆、11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眼中有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后姜碧蓝并未多作停留,仅是丢下一句“随你们怎么样”后便离开了温园。   深夜,整个温园都寂静了下来,园外月朗星稀,那混着夜色的空气却是格外的冷冽,肆虐的狂风乍起,不久之后,渐渐的便飘起了点点雪花……   许夏木站在沐笙房门口,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叩动了门板。   “进来,门没锁。”   是沐笙的声音传来,听上去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过来。   许夏木推门而入,却见沐笙正在整理衣物。下午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将她的衣物一件件都整理了出来,此时她却是在重新装回行李箱……   沐笙直起了身,看见许夏木后,便是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许小姐,坐吧!”   许夏木点头,便走向了一旁的椅凳上,而沐笙却是直接坐在了牀上,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似乎正在等她来开第一口。   许夏木确实有话要问,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也害怕若是她开了口,会不会是另外的景象,那埋藏在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会不会破土而出……   两人就这么静默了两三分钟,沐笙却是坐不住了,浅笑道:“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么?”   许夏木亦是笑了,“还好你先开了口。”   沐笙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抬眸问道:“你来是不是想问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阿衍的,你觉得是不是呢?”   “我不知道。”许夏木眸眼一动,她从认识温隽凉开始,便知晓他这人最擅长的便是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在他那里似乎没有完全的黑白,他似乎站在的那个灰暗地带,能静观一切,掌控所有。   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到让人害怕的男人,她很难去相信他。   但,她不得不承认,沐笙肚子里的孩子她是在意的,虽然她佯装自己完全不在意,但……   怎么可能呢!   “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你还是想听我说出来。之前,在飞机上我看你似乎完全不在意,说实话那时候我差点相信了你的心里确实没有阿衍……但,后来我又想到其实你跟我很像,即便再在乎,在他面前却总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许小姐!其实你是在意他的,只是你自己害怕承认而已。”   是沐笙的声音传来,就好像那次在“猫眼儿”咖啡店内,向豌对她说的一样。   难道她真的在意他?   她不知道……   “这些年阿衍其实心里过的很苦,他放不下过去,也不想去看未来。但,直到你的出现,我发现他似乎变了,虽然还是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沐笙说着,眼前却好似回到了八年前,楚曼宁仅是留下一张纸条离开后,那*他独自一人去了酒吧买醉,直到喝到胃出血,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等他们去看他的时候,他却好似没事人一样,之后“楚曼宁”便成了禁忌,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就这样一晃竟然八年过去了。   八年来,他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工作上,不断扩张了温氏的版图,女人亦是换了不少,一个接一个,但每个都不会超过半年的期限。   温隽凉,看似无情实则是太过深情。   许夏木坐在愣了许久,她想起他说过的话,他说他爱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沐笙……”许夏木突然轻唤出口,“对不起!一直叫沐小姐感觉蛮怪的,还是直接称呼名字好点……”   沐笙一笑,“我也一样,以后我就叫你夏木吧,我看着我应该还比你大一点。”   “沐笙,我想问他爱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死了?”这个问题许夏木埋在心里已经很久,今天总算是问了出来。   闻言,沐笙却是一怔,愣在了那,那眸光中却是难以看清的万千情绪,“他这么对你说的?”   “也不是,他只说再也不会回来了。”许夏木如实说道。   “是么?”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沐笙应声,如果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   跟沐笙又闲聊了几句后,许夏木离开了客房,向着主卧走去。   路过温园室内的小型花园时,看见那里面的花草却仍是绿意盎然的模样,那一株株蔷薇花此时亦是盛开的极其鲜艳。蔷薇花一般在五六月的时候才会开放,此时却是1月份的时节,是1年来最冷的时候,它却开的极好。   这太过诡异了!   许夏木站在花园前看了许久后,才离开,然后慢慢踱步回到房间。   只是一打开房间,却见某人早已穿着黑色睡衣躺在了牀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专注看着。   站在门口呆愣了一会,许夏木还是走了进去。他们是夫妻,同睡一张牀也正常,可为什么她觉得那么奇怪呢……   许夏木走到牀头,淡淡问了句,“今晚你睡这?”   温隽凉合上书,又将书放到一旁,随即那眸光却满是炽热的看了过来,他挑眉说道:“难道我不能睡这?”   “你当然可以睡这,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那你早点休息,我去睡客房。”许夏木说着便想往外走……   身后却是他的声音传来,“你这是要跟我分居不成?”   许夏木微微侧过身,却是不敢去看他,“难道你想跟睡一起?”   “我这样表现的还不明显么,需要我再表现的明显一点吗?”   话音还未落下,许夏木只觉自己的身体便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是他的气息袭卷了过来,却是那么的热烈,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温隽凉感觉怀抱中的女人并没有挣扎,便道:“刚才是不是去找了沐笙?”   许夏木轻声“嗯”了一声。   “都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没说其他的?”   闻言,许夏木却是直接转过了身,对上了他的眉眼,如此静距离的看上去,他似乎更为精致了起来,但是一想到他故意让她误会,却还是有了一些火气,“你为什么要承认沐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很想要孩子么?”   温隽凉却是眉眼一挑,“我有说那孩子是我的么?”   听了他的话,许夏木却是回想起来,那天她站在了房门口,听见了沐笙与他的谈话,后来就直接冲了进去,那当中他说了几句话,但从未说沐笙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是她一直在误以为那个孩子是他的。   而他做的,只是不去解释而已。   想到此,许夏木心底早已翻腾起了怒火,便直接抬起了他的手,狠狠的朝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掌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也不躲,就那么放任她咬着。   直到她餍足的放开,他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消气了没,嗯?”   “没有,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血。”许夏木说着,便想挣脱出那个坚实而熨烫的怀抱,“你快放开我,我还没洗澡呢,难道你就想一直这么抱着。”   却不想,许夏木还未回神时,温隽凉便将她直接抱起。   突如其来的动作,许夏木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颈项,“你做什么?”   是他的眸光朝她看了过来,却是那般的炽热,“你不说还没洗澡么,正巧,我也还没洗,我们可以一起,还能节约水资源……”   不理会许夏木的反抗,温隽凉疾步将她抱进了浴室,随即便甩上门。   “混蛋,不用你帮我脱衣服。”   “你干嘛!你快出去……”   “你手放哪里……”   “阿衍……我没力气了,我不想洗了。”   “……”   ——   一早,许夏木还在睡梦中,温隽凉便早早的起了身。   他穿好衣服,洗漱好后,便走到牀旁,看着仍在睡梦中她的,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她微带卷翘的头发此时扑散在了整个枕头上面,那带着光彩的栗色发丝与白洁好似是世上最美丽之物。   那么吸引着他的眸光……   他倾身上前,恰好那睡梦中的人儿微微动了一下,便露出那纤细洁白的颈项密密麻麻布满的吻痕。   昨夜,他像是初尝晴欲的毛头小子一般,不知要了她多少次,浴室里,牀上,直到她再也撑不住的朝他开了口,再次唤了他“阿衍”。   没有人能像她一样把“阿衍”两个叫的那么好听,犹如天籁。   将倾覆在她脸上的发丝撩开,温隽凉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宝贝,好好睡!” ☆、115: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驷马难追   第一百一十五章   等许夏木醒来的时候,半边牀早已凉透。她慢慢直起了身,抓了抓略微散乱的头发,随即便用被单将自己卷住,就那么赤着双足一路走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许夏木看着镜中的自己,以及颈项处那触目惊心的痕迹,便再次将某人狠狠的骂了无数遍。   昨夜,他简直是发了疯一样,一次又一次,一遍一又一遍。   直到她被逼到死亡边缘般,出口唤了他,他才慢慢停了下来。   洗漱好后,许夏木便走出了浴室,从衣柜中取出了衣服,穿戴好后。此时她的眸光却是看向了自己的包,她走过去,伸手拿过包,然后拉开拉链,在最小也是最隐秘的那一层里,她取出了一盒药片。   许夏木抽出盒子里的药片,取了两粒,然后走至牀旁,拿过水,将药片放入嘴里,随即便将水一饮而尽。   当药片滑入喉间时,许夏木却是尝到了一股苦涩,她不知是来自心里,还是来自药片。   ——   经过*的大雪,窗外早已是银装素裹的景象。温园外的参天大树,此时早已被白雪覆盖,各个都穿上了一身洁白的新装。   许夏木走下楼时,刘嫂正张罗着早饭。那长桌上的早饭冒腾着热气,一眼望过去却是温暖极了。   刘嫂一见许夏木从楼梯上下来,便唤道:“夫人,早。”   许夏木亦是点头说道:“早!刘嫂。”   许夏木原以为他会向上次那般等她起牀,然后等她一起用早餐,却不想这次下楼却未见他的踪影,便问道:“先生呢?”   刘嫂手里端着一碗粥,说道:“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   许夏木走至桌旁,接过刘嫂递上来的粥,便说道:“刘嫂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沐小姐需要休息,你三餐给沐小姐送上去吧。”   闻言,刘嫂有点疑惑,便道:“可是沐小姐一大早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喝粥的动作停下,许夏木看向刘嫂,“拖着行李箱走了?先生知道吗?”   “嗯,一大早就离开了,先生知道的,还关照我叫了司机送沐小姐去机场。”刘嫂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   许夏木此时想起,昨夜她去找沐笙时便看见她在整理衣物,原来从开始她就没打算在虞城多待……   “夫人,先生关照说要让你多吃点,说你太瘦了。”刘嫂说着,便不断往许夏木夹着什么。   许夏木看着碗里越来越多的东西,不禁无奈起来,她到底哪里瘦了,明明身上很有肉感……   ——   踏进许氏后,许夏木却是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本来,这些眼神她亦早已习惯,只是今天却似乎有点不同,因为她一进公司便扑上了一群女同事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许总,你平时都用什么化妆品?   ——许总,你有什么爱好?   ——许总,你觉得香奈儿最新款的衣服哪件好看?   ……   似逃般的,许夏木以平时几倍的速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到销售部,那些看过来的眼神却是更加的热烈起来,原本那些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的下属,此时亦是投来钦羡的目光。   许夏木一进办公室,随即便走到办公桌前,直接按下了内线。   “顾瞳,马上来我的办公室。”   不久后,顾瞳便拿着今早最新版的报纸来到了许夏木面前。   此时,许夏木正在看请假两天而堆积的文件,抬眸,却见顾瞳早已站在那,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今天外面那些人怎么了,年底的奖金难道提高了么?”许夏木看见顾瞳似乎亦是与之前不一样,便继而问道:“你怎么看上去也怪怪的。”   顾瞳不说话,直接将报纸放在了许夏木桌上。   许夏木看了眼故弄玄虚的顾瞳,便拿过报纸,却见那报纸上赫然写了几个大字。   “温氏财团掌舵者已秘密结婚,新娘是许氏集团许慕天的私生女”   字很醒目,醒目到让许夏木怀疑,或许连瞎子也能看见般。   这么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到底是挖出来的,最让人意外的是,在虞城没有人敢那么堂而皇之的报道关于温隽凉的任何事,若想报道那必须经过温隽凉的首肯……   而,这报纸竟然这么大胆的报道了出来。   若不是经过了他的首肯,他们定是不敢的。   顾瞳看了眼许夏木便说道,“许总,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   许夏木放下报纸,抬眸,“什么事?”   “不久后,应该许氏就会被温氏收购。”   顾瞳的话语传来,却是让许夏木怔在了那,久久不能动弹……   温氏要收购许氏?   他怎么能这么做……   狠狠甩下了手里的报纸,许夏木便拎起包,直接冲出了办公室,顾瞳在后面叫了几次,她却好似没听见一般。   ——   一路飚车来到了温氏大楼,因为报纸上的新闻,许夏木进去后,竟然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到达顶楼的总裁办,许夏木此时脑子里只想起那个一个画面,母亲躺在病牀上,临终前唯一的嘱托便是要让她报答许家,虽然她知道不懂要报答什么……   但是,那是她母亲最后的遗言,她怎么可以违背。   可是,此时却有人告诉她,昨天还和她浓情蜜意的丈夫竟然要收购许氏。   呵!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许夏木亦不管宋玉的阻拦,也没敲门,直接冲进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内,有几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而温隽凉则翘着修长的双腿一副帝王般的气势,正在专注的听着几个人的汇报……   宋玉跟在许夏木身后,连忙说道:“总裁,夫人她……”   还未说话,温隽凉抬起手朝着其他几个人一扬,随后几人便立马领会了意思,各个都像是逃难般的走出了总裁的办公室。   温隽凉看着眼前满眼怒火的女人,却是莫名的想起昨夜她在他的身下辗转沉吟的模样,随即便道:“下次进来的时候,要记得敲门,可好?”   许夏木不理他的话,冷斥问道:“为什么要收购许氏,许氏做的只是一些低端产品,跟你温氏的产品根本不在一个路子里,也不会成为你温大少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你收购它做什么?”   “我们在商言商,许氏早在几年前就早已处于亏损状态,若不是许慕天与虞城的几家银行关系不错,早已倒闭。但,一家公司一直处于亏损,银行不是做慈善的,没利可图的事情他们会继续做下去么,温氏不收购,许氏也支撑不了多久,你明不明白?”温隽凉淡淡说道,那语气似乎并非是在说收购一家公司,而是在谈一些极其微小的小事。   许夏木虽然知道温隽凉说的有道理,许氏确实是早已美人迟暮的状态,她此时却是执拗了起来,“其他公司我不管,但是许氏不行。”   温隽凉挑眉,他从沙发站了起来,犹如一只优雅的猎豹般走过来,直到走到许夏木身前,他才停住,他抬起手抚上眼前的娇颜,“为什么许氏不行?夏木,告诉我理由。”   “没有理由,许氏就是不行。”许夏木将头撇来,来阻止那只正在碰触她的手。   温隽凉的手此时停顿在半空中,幽幽一叹,“别淘气,你就当不知道,不行么?”   明明是一句满是*溺的话语,但听在许夏木耳里,却是变了味,“你是不是觉得温氏不收购许氏,它也迟早会倒闭?”   温隽凉静默不语。   这种以沉默的方式来回答肯定的态度,顿时让许夏木似乎丧失了理智一般,她道:“如果我在一个月内将许氏的盈利在原来的基础上上升到百分之十,你能不能考虑放过许氏?”   温隽凉看着眼前格外认真的女人,淡淡说道:“夏木,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许氏不亏损已经很好,更不要说盈利,而且是百分之十。”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告诉我答不答应就好。”许夏木直接说道。   温隽凉沉默了一会,双眸满是温漠,“可以,如果一个月后你没有做到,那时候不能再来阻止。”   “好,一言为定。”许夏木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只是刚想转身,手却是被握住了。   是他的眸光看向了她,只见他薄唇轻启,道:“身上还疼不疼?”   闻言,许夏木立马羞红了脸,直接甩开了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真是混蛋,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她! ☆、116: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白色血帕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许夏木一回到许氏,回到办公室,还未来得及坐下,便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秘书的电话,说董事长让她去一趟他那。   一接到电话,许夏木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稍微定了一下神后,喝了一口办公桌上早已冷掉的咖啡,许夏木才慢慢悠悠的往董事长办公室走。   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前,许夏木敲了门后,才推门而入。   许慕天站在落地窗旁,正在抽烟。   那个从小就让许夏木看着便会生畏的背影,此时却是显露出了一点佝偻。岁月不饶人么?毕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一直维持当年模样……   许夏木走了上前,在办公桌前站立后,她才发现许慕天在抽烟。   因为开着窗,而他所站的位置就是对着窗,烟都飘向了窗外,走近后才看见那屡屡的烟雾不断蔓延了开来……   许慕天竟然在抽烟?   许夏木记得他是不抽烟的。   等许慕天将最后一口烟抽完后,他才转身,亦未抬头看许夏木一眼,仅是走到办公桌旁,将手里的烟蒂按进了烟灰缸里。   随后他才抬起手指了指许夏木身后的椅凳道:“坐吧。”   许夏木应了一声,便落了坐。   她感觉得出,今天许慕天有所不同。   此时的许慕天似乎看上去有点疲惫,两边鬓角的银发亦是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多了不少,他坐进了大班椅内,却是不似之前的端正工整,而是仰躺进了椅背,双手交握着,一声叹息后,他看向了许夏木……   “夏木,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许夏木从未想过有一天许慕天会这么直接的问她,而且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所有一时间她倒是有点局促了起来,恨么?那倒也不至于,毕竟他给了她生命,没让她成为黑户,让她进了他的公司,所以她是不该恨他的,况且她临死前说过要让她报答许家……   她到底是有多爱这个男人,即便是临死前都不恨他分毫。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我不恨你。”许夏木淡然的回答,声音悠扬而清脆,却也是温漠非常。   许慕天听见了,却是笑了,“你不恨我,便好,若是恨了,我去下面对她也无法交待……”   闻言,许夏木却是拧眉,那好看的眉眼紧紧的拧着,满是疑惑的眸光看向了许慕天,“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许慕天却是笑了,“没什么,人早晚有一死而已。”   说完,许慕天便拉开了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早已备好的支票,推到了许夏木的面前,道:“这是给你的。”   许夏木愣了愣,拿起了那张支票,看了眼那后面的几个零,却是满唇的冷笑,“给我这个做什么,补偿我的么?真要补偿,是不是太晚了些……”   许慕天却是笑了,那略显疲惫的脸上荡漾出了一抹温润的笑意,道:“这不是补偿你的,这是你的嫁妆。”   许夏木素来爱财,可是这时却是狠狠的甩下那张一千万的支票,“我不需要,许董,你给了我生命,其他的你做过什么,为她做过什么,她被皇城唐家驱除出来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为了我差点被一个混蛋强女干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了能让我有地方住,有东西吃,有衣服穿,她不惜去做一个洗碗工时,你在哪里!那个时候你都没出现,现在给我这个你认为我会收下么?然后再感激涕零的叫你一声爸爸么?”   许慕天望着眼前眼眶不断变红的许夏木,那胸腔中似有一团火不断上涌了起来,他极力的压制住,稳了稳神色后,才慢慢启唇,道:“看来你还是怨我的。”   “不,我不怨你,我只是替她不值而已。”许夏木厉声回道,她将眼前的男人看作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是多么的不值,而他,连个名分也给不起。   半晌后,办公室内似乎流淌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让许夏木快要窒息般的那一承受。   她猝然站起了身,冷声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出去了。”   “等等。”许慕天唤声道:“温氏要收购许氏,不要阻止。”   原本准备离开的许夏木在听到这句话后,却是愣在了,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许慕天嘴里说出来的,许氏可是他一生的心血,他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许夏木转过身,问道:“为什么?”   “你应该清楚原因,欢雅撑不起许氏,她不是经商的料。”许慕天说着,那眼神却是越来越暗淡了下去,“而你也不愿意继承许氏,那倒不如让温隽凉拿去,既然他稀罕就让他拿去,你也别想法子阻止。”   “许氏又不是一件东西,说让别人拿去就拿去,它是你的……”许夏木一时间却是说不下去了,便是怔在了那。   “呵呵,许氏花了我一身心血,那又怎么样,我也风光过了,但是这……”说着,许慕天便是指向了胸口的位置。   许夏木知道那是心脏。   “我这里从来没开心过,一个人开不开心从来跟钱无关,就算再有钱也难以填补。”许慕天说着,却是想起了一个人的脸孔,那人看似温润,却是一身的桀骜不驯,他亦是在用金钱来灌注他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脏。   拿钱来做粘合剂么?   想着,都觉得好笑……   此时的许夏木却不想再多说什么,她最后说了句,“她绝不会让温氏收购”便是甩上了门,直接走了出去。   许慕天盯着那紧合的门板,便再也抑制不住的大肆咳嗽起来,他连忙拿出干净的白色巾帕,掩住了嘴……   咳嗽完,那白色之上竟然是团鲜血,犹如一朵红梅。   许慕天却是丝毫不在意,将帕子翻卷一下,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便将帕子重新揣进了裤兜里。   奕儿,你生的女儿不但长的像你,连那个性格都是跟你相似。   都那么的倔。   这种性格,早晚会让她受到伤害。   ——   因为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时间紧迫的很。   许夏木一出董事长办公室,便直接召开了销售整个部门的会议。许氏一再的亏损,其实与卖价也是有着关系,许氏做的是一些低端电子产品,竞争性很大,一直是供大于求,所以有些销售人员往往为了冲业绩,不惜报价偏低,或者是连买带送的情况存在。   之前,许夏木对此种现象早已一再喝令,但是仍是有人存在侥幸心理,不断挑战着她的底线。   而,这次会议的目的便是,许夏木直接将几个有这种现象的销售部人员直接开除。   开完会已经是晚上八点,其他人员已经一身的疲惫,一出会议室便马上下班。   许夏木回到办公司,看见桌上那些堆积成山的文件就走了上去,甩了甩有点发晕的脑袋,便拿过了第一个文件,看了起来。   顾瞳走进许夏木办公室时,便见她的上司明明困的快要睡着,却仍是在强撑着……   “许总,今天别加班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顾瞳关心说道。   许夏木抬头,抚着眉心道:“你先回去吧,不然傅公子明天可就要杀过来找我算账了,我可应付不来。”   一提到傅容,顾瞳便是掩饰不了的幸福感,一个娇嗔跺脚,“拜托你不要每次都把他说的那么恐怖,其实他还好拉……”   “还好?果然是*眼里出西施,你看他是啥都好就对了。”许夏木调侃说道,“好了,快回去吧,我过一会也走了。”   “对啊!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温总可会追过来,到时候我觉得许总你更是招架不住。”顾瞳说着,便是朝着许夏木*一笑。   那次晚宴,她可是亲眼看见温总就那么霸道的将她上司带进了一个房间,直到整个宴会散场都没有出来,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孤男寡女的,而且还是夫妻在里面做什么是显而易见的事。   许夏木看见顾瞳脸上的神情,心想,被自己的下属这么逗弄,心情实在是太过复杂……   又说了几句后,顾瞳便走出了许夏木办公室,拎了包,离开了销售部。   她走到楼下,在走出许氏大门前,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将围巾围好,才走出了大门……   元旦后的虞城迎来了新年的后的冰寒,门外满是肆虐的狂风乍起,那风好似利刃般向人刮了过来。   只是顾瞳刚走出门外,便看见那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虞城,能开的起迈巴赫的寥寥无几,而且还是限量版的,那更是就那么几个……   顾瞳小跑了几步,直接走了上前,轻敲了下玻璃窗。   随后,那窗便缓缓放下。   在看见那驾驶座上的人后,顾瞳立马一笑,却满是恭敬道:“温总来接许总吗?” ☆、11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谁输谁赢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从顾瞳的方向看过,温隽凉的半张脸恰巧漾在了薄晕的光圈里,再加上他戴着眼睛的关系,那光晕更是无限的加大了,顾瞳虽然是文科生出生,此时所见的美好却是难以用任何形容词来诠释,似乎所有的词语用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后来,顾瞳总算想到了词,是“惊为天人”。   在她浅薄的词库里,一直觉得“惊为天人”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比如她的顶上上司许夏木,此时用在她丈夫身上却也是这么贴切,这么相得益彰。   两个“惊为天人”的人在一起,那该叫什么?   顾瞳再次词穷了。   在顾瞳问出那个问题后,温隽凉却是微侧了过来,唇角清浅上扬,点了下头。   随即,顾瞳礼貌说道:“温总可以上去等,不过许总应该也快下来了。”   温隽凉婉拒的说,“我在这里等就可以。”   顾瞳亦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已看见有另外一辆车已经再慢慢向她靠近……   在看见那个车牌号后,顾瞳心里便是一股暖意,和温隽凉打过招呼后,便走向了另外的车。她的步伐不快也不慢,却是轻踩了路面上的积雪,似是故意的这么做,有点小俏皮……   傅容在车上等了一会后,便实在是按耐不住,打开了车门,直接下了车。   这种天气,天寒地冻的,那个傻女人竟然还有心思在那玩雪。   傅容走了过去,一把将顾瞳就拉扯进了怀里,随即道:“不知道外面冷么,感冒了可别再不肯吃药。”   是叱责的话语,却是带着*溺。   这么久以来,顾瞳早已接受了傅容这种另类的关怀,从之前的略显害怕,到现在的死皮赖脸,这个过程不长不短却是刻在了顾瞳的心上,在她二十二年来的岁月里显得那么独特。   她故意将自己的头埋进傅容的胸前,低着声音道:“你看,你和你老板真是心有灵犀,他也来接人。”   闻言,傅容才慢慢抬头看向了停在前面的迈巴赫,眸光却是一沉,随即对着怀中的小女儿说道:“我们走吧。”   此时顾瞳却是诧异的抬头了,“你不上去打个招呼,他可是你老板哎!不该巴结一下么。”   傅容闻言,却是难得的笑了笑,抬起手轻点了下顾瞳的鼻尖,“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我觉得他应该也不希望被打扰。”   “这样啊!那好吧,我们走吧。”顾瞳嘟囔一声,便再次埋进了温厚的胸膛。   似乎这样,在严寒的冬天亦觉得暖了不少。   ——   许夏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原本她自己以为应该会马上就好,但一看那些文件她就停不下来,直到将办公桌上堆积的所有文件全部看完,然后做好了当天的工作进度才关灯离开。   虞城已经进入寒冬,而且是夜晚的十点,屋外的冷已经无法承受。   许夏木刚从暖气房里出来,虽然身上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大衣,脖子里也围上了围巾,戴上了口罩,可她一走出大厦的大门仍是觉得浑身打了颤,她自小就怕冷,这冷冽的寒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向她袭了过来。   她刚想跑步到停车场去开车,亦是此时她眸光微微一瞥,在那白雪飘渺中却有一辆车停在了那。   车顶上早已被积雪覆盖,似乎已经在那停了很久。   莫名的许夏木心间一紧,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暖暖流淌了进来。她将双手插入了大衣的口袋中,然后亦趋亦步的走了上前,只有她知道她每走一步,将那个车牌后看的越来越清晰时,她的心有着怎样的一些变化。   微小,却不可忽视。   走近,那车灯却是闪了一下,在白雪飘扬里,竟然那么的独特。   车子的窗户上已蒙上了一层雾白……   许夏木站在车外,犹豫的片刻,然后才慢慢抬起手,打开了车门。   是他带笑的俊颜冲入了她的双眸,是他的手向她神了过来,霸道而不容抗拒……   许夏木从未想到在这种雪夜里,他会在公司门外等她下班,看那车身上覆盖的积雪便可知,他在外面足以等了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意味着一顿饭一个午觉或者两三杯茶。   而,两三个小时对于温隽凉而言,就意味着几亿的出进,或者几将分公司的利润与前景。   他的时间就是金钱。   温隽凉看着身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她的侧颜此时难以看清,因为戴着不符合她形象的小猪口罩,此时他能看见的就是她那双一直目视前方的双眼,她的睫毛不算很长,却很密,忽闪忽闪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正展翅飞翔而去的蝴蝶。   “老公来接你下班,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欢喜?”   淡淡的嗓音,在密封的车厢内,却是显得那么独特而撩人。   许夏木并未回答,仅是慢慢的解下了脸上的口罩,拿下了脖颈间的围巾,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她的里面是穿的是一件白色羊绒的长裙,勾勒她完美的曲线。   若是换做以前,在她还是他*的时候,她一定会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手臂,尽情的撒娇,可以没心没肺,因为那时候都遵循了游戏规则,半年之后就是陌路。   一个注定要成为陌路的人,何必却做一些令大家不高兴的事。   所谓好聚好散就是如此。   但,此时却是不同,他们成了夫妻,是注定以后要一路同行的人,或悲或喜,或好或坏。   这样的身份,却让许夏木不知该如何去处理。   接受,或者不接受。   都让她犯难。   许夏木转过头,微微一笑,就像是春暖来临,冰雪融化额感觉,她道:“就是因为太吃惊,所以不知道说什么了。温总这么忙还来接我下班,我惊讶的有点不知所措。”   听到了她的话,温隽凉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是一紧,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上一戳,“夏木,这个称呼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改,还是一辈子就这么叫我温总?”   此时,他想起她那次喝醉,她亲昵的叫他“凉凉。”   ——“凉凉”之前从没有人这么叫过。   “怎么会呢,等到了三十年后,我就该改口叫你温董了。”许夏木故意调笑道,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可她清楚她心里的城墙在慢慢倒塌,以极快的速度。   车内的暖气很足,甚至于让许夏木感觉似乎有点热了。   她不知到底是暖气的原因,还是心燥。   突然,手却是在这个时候被握住,她看了眼那只握着她手的大掌,纤细修长、骨节分明。   凝眸看了过去,却见他嘴角的笑意甚深,便诧异问道:“什么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他答,“你刚才说了三十年后。”   听他这么一说,许夏木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刚才她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他又继续说道,“夏木,这算不算是你允了我一辈子?”   此时,那握着她的手更是炽热了几分,许夏木有点慌了,“瞎说什么,谁允了你一辈子。”   “你没说?”   “我没。”   “你真没?”   “真……”   没字还没出口,许夏木就被卷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内,他揽过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提起,随后亦不管她的惊呼精准的覆上她的唇……   以吻封唇。   在她快要窒息时,他退开,挑起了她的下颚,再次逼问,“说了没?”   许夏木凝眸迎视,毅然的摇头,“没说。”   话音刚落,是他的唇再次袭来,比上次更加的霸道张狂。   到底是谁的呼吸乱了谁的。   到底是谁的情愫迷了谁的。   此时,却是难以分清。   他气喘吁吁,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哑道:“说了没?”   又是同样的问题……   让许夏木想起那次宿城,在酒店阳台,他亦是如此,一再逼问着她同一个问题,似乎非要在她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如此*的执拗。   此时,她却是累了,一天工作下来,她已经无心再玩这样的游戏……   她侧过身,主动搂住了他的颈项,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是他身上的炽热灼了她的脸颊,不烫,却暖心,所以她幽幽的说了一句,“阿衍,我好累,我想回家。” ☆、11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是A型血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半个月的时间,许夏木一直处于早出晚归的状态,原本早上是她自己开车去的公司,但是因为这些天来虞城一直下着延绵不断的雪,或大或小,路上都是积雪,电视里时不时会出现两车相撞的情形,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次。   后来,温隽凉下达了命令,如“暴君”一般的不容人违抗,在雪停下前不准她自己开车去上班……   理由也是相当的冠冕堂皇,因为她的车技太差,他不怕她被别的车撞了,也会怕直接去撞别人。   许夏木拗不过,所以只能答应。   所以半个月下来,都是温隽凉一早就送她去上班,下班再去接。   顾瞳有一次在许夏木面前这么说,“许总,你真是人生大赢家,温总好疼你哦!”   许夏木当时的心情,是“呵呵”一笑。   原来人生大赢家这么好当啊,只要让大名鼎鼎的温总每天接送上下班就可以了……   这半个月来,许夏木和温隽凉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生活中最为细枝末节的地方,他们都在渐渐磨合。比如说,许夏木睡相比较差,睡到半夜就喜欢踢被子,所以某人就养成了半夜里总会醒一次,帮身边的人盖被子。   再比如,如果那天两人都没加班,回温园的时间比较早,吃完晚饭后,恰好温隽凉亦没有公事去书房处理,他就会在房间,在一方椅凳上,捧起那本《战争与和平》,而,许夏木就窝在沙发里,看她小说,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与温馨。   再比如,偶尔晚饭完后,时间尚早,他会牵着她手到温园的后花园内坐一会,两人披着一条毯子,许夏木手里捧着一杯暖茶……   只是,这样的平静却在一月的月底被打破。   温隽凉载着许夏木到达仁广医院时,是陆允辰一路将他们领到了重症监护室。那时,病房外苏迎青与许欢雅早已站在那,苏迎青已经哭的不成人形,而许欢雅在看到许夏木与温隽凉,却是满眼的恨意。   比上次更加浓烈的恨意。   许夏木被温隽凉扶到一旁的椅凳上,他温柔的将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撩向了她的耳后,又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不要怕,我去去就来……”   许夏木握着他的手,却是紧了几分,后来才慢慢的松开,说,“好。”   回廊处,陆允辰似乎是头一次在温隽凉面前显得有点烦躁,他捋了捋他的头发,才开了腔,“送来的时候人就剩一口气,能抢救过来已经不容易,但现在也只是靠机器维持生命体征,意识已经不清晰,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已经到了肝癌晚期,我调取了他之前的病历,发现在三年前就已经在我们医院查出这种病,但是……他似乎一直没跟进。”   听到这,温隽凉却是一怔,深邃的眸光微动,“你是说他知道得了这种病,却不曾干预?”   “对,三年前那时候还是早期,若是马上干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少能再活个十年或者十五年或者更久……但是他什么都不错,这种一心求死的病人,就算再发达医学,医术再高的医生都很难救治。”陆允辰这么说,那俊颜却是显得落幕了,作为一个医生碰上这种病人,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隽凉此时却是站定,双手负在身后,看向了医院那的树木,眸光悠远而绵长,开口道:“还能活多久?”   “本来肝癌晚期也没那么快,但是偏偏还遇上了车祸,此时脾脏也已经破裂,还有好几处肋骨断裂,已经撑不了多久,现在躺在那也是痛苦……”   陆允辰抬眸看过去,却见温隽凉漾在了光晕里,他知道这个时候提那事似乎有点不妥,但他却仍是忍不住,或许是带着一些试探,或许是别的……   “阿衍,前阵子我正好去西雅图出差,所有我去看了她。”   说完,陆允辰自己都紧张了起来,呼吸都快停滞。   半晌后,温隽凉才慢慢转过了身,拿一种陆允辰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他,却是问道:“你去看了她?”   陆允辰突然怔在那,脑子里飞快的思索而过,才答,“嗯,她现在过的不错,在西雅图主持一个美食节目,生活的挺好,至少我看上去挺不错……”   不知是陆允辰的嗓音太过晦暗不明,还是其他。那原本尘封的记忆却是再次被打开了出来,是她的笑脸从脑中闪现,她站在厨房内,站在烤箱旁,手上带着隔离手套,系着粉红色的围裙,当他走进厨房时,是她转了过来,对他说,“阿衍,你回来拉!我正在做曲奇,明天你可以带点给你同事尝尝。”   他还记得,那时,她的脸上还沾着面粉,白白的。   他当时走了过去,圈住了她的腰,埋入了她的发间,是纯植物的洗头水味道,他轻声说,“好。”   她素来喜欢烹饪各种美食,任何食材在她手里似乎都能做出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即便是最廉价的食材……   陆允辰站在原地等了很久,直到他的耐心被磨尽,温隽凉总算开了口。   “那就好。”   温隽凉一说完,便想踏步离开……   陆允辰却是从身后唤住了他,“阿衍当年你后悔么,没有追过去,其实她一直在等你。”   温隽凉却道:“当年是她先放弃了我。”   “是么?”陆允辰眸光一动,却是低下了头,刚想在说什么,再抬起时,却见温隽凉早已远去。   ——阿衍!如果你知道当年你们还有过一个孩子,你还会让她离开吗?还会吗?   **   坐在椅凳上的许夏木此时却是无比的慌乱,她不明白前不久见他还是好好的,只是看上去比以前疲惫了不少,当时她以为他只是太累了,因为公司里的事情太累了而已……   从未想过他生病了,而且是这么严重的病。   医院的报告单拿在手里,却好似有着千斤重一般,那上面不是文字,是利刃……   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最主要的是肝癌晚期。   竟然是肝癌晚期!   许欢雅此时却是走了过来,一身的恨意与怒意,她一手夺下许夏木手里的报告单,“这下你满意了,你窜通了外人坑了自己父亲,现在你满意了吧,这么多年来,你积压在心里的怨气总该消了吧,你不就恨他不给你母亲名分么,现在他快死了,你高兴了吧,是不是准备回去大肆庆祝,你的男人吞并了许氏,而你就那个助纣为虐的人。”   许夏木却不说话,仅是呆愣的看着前方,满眼的空洞。   似乎想起了她死的那夜,她一个人跪在她的牀畔,她死前却是难得的清醒了过来,摸着她的手,对她说了那番话……   温隽凉折回时,便见了如此情景,许欢雅站在那不断谩骂,而她却一动不动。   这个样子让他想起那次在暗夜时的她,她亦是这样,似乎脱离了身边的一切,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想到这,却是莫名的一阵心慌。   温隽凉疾步上前,眸光冷冷的扫过许欢雅,道:“你最好适可而止,不然程二也保不了你。”   闻言,许欢雅却是愣在了那。   眼前男人的可怕,她已经领教过,那次他不但成功的羞辱了她,而且回去以后她还被程二冷落了很久。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一直隐匿在暗处的“凉爷”,那个连程二都忌惮几分的“凉爷”。   温隽凉扶起许夏木,在她耳畔低声道:“他的时间不多,如果想的话可以进去看看他。”   闻言,许夏木才慢慢回头,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微微挑动了温隽凉的神经……   她问,“还剩多久?”   温隽凉扶着她的腰,力道不大,却是带着一股禁锢的力量,他此时确实怕她晕倒,“医生说如果靠着机器维持的话大概就一个星期左右。”   突然,许夏木反手抓住了温隽凉的手,问道:“阿衍,再去问问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活的久一点久一点。”   温隽凉刚想回答……   却是被突然出现的陆允辰打断。   “除非换血试试。”   “许先生伤的比较重,但是最关键的还是他患有肝癌,我刚才已经检测过许先生的血型是A型,恰巧我们医院的血库A型血缺少,但是时间也比较紧迫,你们如果是儿女的话,可以先输血试试……”   陆允辰这么说着,却是让许夏木好似跌入了万丈深渊中。   怎么会是A型? ☆、11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身后的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岁的许夏木对父亲这个称呼,来自于幼儿园。幼儿园一放学,有的小朋友是妈妈来接,有的是爷爷奶奶来接,有的是爸爸来接……而许夏木来接她的永远只有妈妈,那个穿着一身素白,眉眼清淡却分外妖娆的恬淡女子。   女人牵着夏木的小手,两人在满是梧桐落叶的路上走着,夏木抬头,“妈妈,爸爸不来接我放学,是不是因为我不乖?”   女人慢慢放下了脚步,蹲下身,满眼的慈爱,“夏木一直都很乖,爸爸太忙了,爸爸要做空中飞人,要赚钱给夏木买新衣服,买新鞋子……”   十岁的许夏木对父亲这个称呼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她明白其实她没有爸爸,她有的只是妈妈而已。爸爸没在空中飞人,也没买新衣服,也没买新鞋子。   十五岁的许夏木对父亲的称呼有全新的认识,他存在,如她想象中一样,高大而威严,有一段时间她是怕他的,因为他看她的眼神永远冷肃,所以那时候的许夏木格外安静乖巧。   从十三岁到许家,许夏木虽然与许慕天的关系不算亲昵,却也算是和谐。许欢雅有的,她也有。只是那时候的许夏木早已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叫寄人篱下,什么叫一身傲骨,许慕天买的新衣服她不穿,新鞋子不穿,那些衣服和鞋子堆满了整个衣橱……   那时女人的神智已经不算清晰,会一个人对着墙壁说话,会动不动就哭,夜里,她总会起牀一个人坐在回廊里,好像在等什么人,一直等一直等。   在许夏木十五岁的时候,女人终于病倒了,她一个人躺在牀上,原本的墨发青丝早已枯萎,人亦是日渐消瘦,看上去就像是一缕青烟,随时会飘走一样。女人在病牀上躺了半个月,最后在一个雪夜里,走完了她三十五年的短暂人生。   然后,脑子里的画面不断翻转着,是那些人戳着女人的脸,不断谩骂着。   ——唐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滚出去!   ——真是不知羞耻,还待嫁闺中,不但怀了孩子,还把这个孽种生下来。   ——百年唐家,就被你一人败坏了名声,你滚!   “妈妈,夏木不是孽种,夏木不是!不是!”   “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   “妈妈……”   *   “啊……我不是,我不是……”   昏暗的房间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隐隐约约的散发着一点光晕,许夏木突然从牀上坐起,一头的汗水,她茫然的看了下四周,眼见没人,便有一股恐慌袭卷了她的全身。   亦在此时,温隽凉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见沉睡了三天三夜的醒了过来,正一脸呆愣的坐在那,似乎没有了之前的生气,亦没有了之前张扬而明媚的笑脸,此时就像是一个瓷娃娃般坐在牀上。   他轻声迈步上前,将粥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坐在牀畔,说道,“夏木,你醒了。”   熟悉而悦耳的声音传入耳内,许夏木缓缓抬头,看向了来人,是他的俊颜挂着和煦的笑容,她缓缓开口,“我怎么在这里?不是该在医院么……”   “你在医院突然晕倒,已经三天三夜。”说着,温隽凉便端起了一旁的粥,拿汤勺搅动着碗里的清淡小粥。   三天三夜!   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在医院听见说许慕天的血是A型的,而她母亲的血型也是A型,两个A型血的怎么会生出B型血的孩子,这种在医学上根本不成定论。   唯一的解释,就是许慕天并非是他的生父。   这个认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旋窝不断肆虐着许夏木的心脏……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碗粥,还有汤勺,还有那只好看的手,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人,虽然仍是觉得别扭,但是经过了半个月的慢慢相处,似乎已经不再对他的一些亲昵行为而感到抗拒,眸光动了动,缓缓张开了唇。   是带着一股清甜的粥滑入口内,软糯了整个口腔。   再次喝了一口粥,许夏木问道:“他还好吗?”   温隽凉抬眸看了眼,却是迟疑了一会,才道:“情况不好,每天打营养液。”   闻言,许夏木的心里却是有了说不出的悲痛感,突然便是没了胃口,直接将头撇到了另外一边……   意思很明确,她不想吃了。   温隽看懂了,却是不想就这么放任她的任性,他再次走到牀的另外一侧,“你才醒,感冒发烧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忽视不得,这些粥是刘嫂亲手熬的,乖!咱把它吃完……”   许夏木看了眼温隽凉,又看眼粥,虽然是真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听了他的话,缓缓的张开了嘴……   一小碗的粥,如果在以前许夏木不到一分钟便能全部吃完,此时却是足足吃了十五分钟。   温隽凉将空的粥碗放到一旁,随即便笑了笑,长臂一伸直接将许夏木卷入了怀中,“你一生病,倒是娇弱起来了,以前吃东西从没这么细嚼慢咽过。”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之前吃东西很没形象么?”虽然病着,但身体一些因子却仍是虎虎生威,让许夏木直接问道。   温隽凉闻言,却是一笑,“也不算,就是不像现在这么乖巧。”   他这说的,却让许夏木想起了他那个访谈,她眸光一转,“你不是在节目里说喜欢顽皮的么,我之前完全是投其所好,其实我很淑女的。”   此时,温隽凉却是眸光一沉,他翻转过许夏木,让她对上他的双眸,“那个节目你看了?”   许夏木双眼一眯,笑道:“嗯,巧合看到的,而且……那个主持人还找过我,说某人因为想让我吃醋,然后故意找她演戏,什么晚宴啊,什么剪彩啊,一些需要女伴的地方,那人都会让她去。你说阿衍,这个人是有多幼稚啊?这种把戏,不是应该是十七八岁的小男孩玩的吗?”   温隽凉却是厚颜无耻道:“方法不分年龄,只要有用就好。”   这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让原本还想说什么的许夏木瞬间默了。   半晌后,她看着他,问了一句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想问却没问的话,“阿衍,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知道他不爱她,可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这个问题,却是让温隽凉环抱她的手明显一僵,“你之前不是说两个人不相爱的也能过一辈子?所以我在努力尝试,来验证你说的这话是不是真的。”   “那现在有结果了吗?”她问。   “一辈子那么长,你这问题最起码要等个四五十年再问才行,现在我可回答不了。”温隽凉着,却是突然低下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一股清粥的味道,他却不觉得讨厌。   许夏木此时却是紧紧的抓住了他身上的白色羊绒毛衣,调笑道:“要是我一不小心爱上你了,那可怎么办,到时候你还没爱上我,那岂不是我很不划算,那我多亏……”   是他的手抚向了她的脸颊,慢慢的将她拉向了他,她看见他的瞳眸中闪烁着光,五彩斑斓的样子,有点晃眼……   他说,“那就慢点爱上我,而我快点爱上你,这样就公平了。”   语毕,他亲吻了她的发顶,拥着她靠向了他的胸膛。   她说,“我们可能是世界上最独特的一对夫妻。”   闻言,温隽凉眉眼微挑,问道:“怎么说?”   “因为没有一对夫妻会像刚才我们那样说话……”   “哪样?”   “讨价还价。”   温隽凉:“……”   ——   在许夏木晕倒后的第四天,温隽凉与许夏木再次来到了医院。这时的许慕天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直接被抬进了普通病房内,一般有这种现象出现时,多半是因为病人脱离危险期,而许慕天却是不是,他恰恰是相反,已经走到了尽。   这次除了苏迎青与许欢雅外,许家的私人律师亦是在场。   在苏迎青与许欢雅见完许慕天后,许夏木便被唤了进去。   许夏木走进去时,她只觉得有一股晕眩感再次袭来,整个房间太白,白到刺眼,就像当年她走的时候一样……   病牀上,许慕天就那么躺在,神色枯槁,在见到许夏木时,却是莞尔一笑。 ☆、12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吃肉会吐   第一百二十章   此时的许夏木却是笑不出来。   她一直认为给了她生命的人,原来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许夏木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她抬眸看向许慕天,却是不知道说什么,该从何说起,明明有很多东西盘踞在心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没来由的话,“生病了为什么不早治疗?”   许慕天却是笑了,“可以早点去见你母亲,我很高兴。”   声音满是沙哑与疲惫,但听上去却是有一种解脱感。   “夏木,趁我现在神智还算清醒,我有个请求。”许慕天说着,原本暗淡的晦涩眸光却是微微有些发亮。   “你说。”   “等我死后,我希望你能把我和你母亲葬在一起。”   许夏木从未想过许慕天在最后的时刻,说的请求竟然会是这个。当时她会跟温隽凉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拿回了骨灰坛,可是他却从未对她说过他把她母亲的骨灰坛怎么了……   可是她知道骨灰坛确实是在他手里。   合葬多半是夫妻之间才行,可是她母亲和许慕天算什么……   许夏木的迟疑,让许慕天再次说道:“我知道这个请求会让你为难,但如果可以我现在不求别的,就只有这个,希望你能答应我。”   许夏木绞着双手,说道:“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好,温总是不是跟你一起来的?”   许夏木点头,“是的。”   “请他进来一下,我想单独和他聊几句。”   虽然许夏木有疑惑,却还是答应了,便走出了病房。   不久后,温隽凉便一身黑色的西装革履出现在许慕天的病房,那一刻整个房间内的素冷却是来的莫名。温隽凉优雅走上前,英俊雍容的脸上满是温漠,在看到许慕天一动不动的样子,他的眸光却是一缩。   他落了坐,交叠了修长的双腿,双手优雅的搭在膝盖上,那闲散的模样,似乎并不是面对一个即将死亡的人。   温隽凉语气淡淡的问道:“许董叫我进来是什么事?”   许慕天看着眼前这个心思深沉到极其可怕的男人,“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温总对于夏木的身世知道多少?”   温隽凉眸光一沉,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投射出了复杂情绪,“许董怎么断定我知道?”   “温家掌舵者,城府颇深,一生荣*,看似温润,实则冷血。这样一个人娶妻怎会不把自己妻子的背景查个清楚,这不是我断定,而是温总已经表现的很明显。”许慕天说着,那眸光中却是出现了一丝恐惧。   温隽凉此时却是一笑,“是嘛?我不比许董可以瞒她那么久,你可知道她一直把你当成她的父亲,虽然表面上对你冷淡,其实背地里一直维护你,维护许氏。你准备一直不告诉她她的身世,准备让她一直活在你们制造出来的假象里。”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许慕天说着,却是想起了那张满是泪痕的面容,是她抓着他的手,对他说,“如果可以,请一直隐瞒下去,让她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嫁人、生子、过普通人的一生。”   当时,他允诺了,既然他答应了,那么他一定会带着这个秘密到棺材里去。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会出现。   她会招惹上他。   即便当时他已经封锁了一切消息,连唐家那边的人都骗过去了,以为夏木就是他与唐奕的孩子,他就是那个背信弃义的负心汉……   “温总,我快要死了。死之前,希望你能答应我,请你将这个秘密一直保守下去,不要让她知道,因为这是她妈妈的愿望。”   “我只能保证我现在不会告诉她。”   温隽凉的话音还未落下,许慕天突然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从他的嘴里溢出鲜血了,染红了白色的病人服,他浑身不断抽搐着,一双眼睛却是瞪得极大……   温隽凉马上按下了一旁的按铃。   没过多久,几个医生便赶了过来,但却已为时已晚……   许慕天双眼张开,已经没了气息。   苏迎青与许欢雅的哭声响彻了整个病房,却是如此的悲痛。   许夏木站在温隽凉身侧,亦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可是她却是紧咬着唇,不让那哭泣声从口中发出。   温隽凉瞧见了,便轻轻的将她揽入了怀中。   一接到熟悉的气息,许夏木再也克制不住的哭出了声音,湿润了温隽凉大衣的前襟处。   这是温隽凉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哭起来可以让他这么心疼。   在许慕天去世的第二天,依照律师的要求,苏迎青、许欢雅以及许夏天在许家的别墅内关于遗嘱一事聚集。许夏木本不想参与,但是律师却是一再要她出席,最后她只得敷衍一去。   早上出门时,温隽凉再次要求要送她过去,理由还是那个,地面积雪还未化开,他不放心她自己开车。其实完全可以让司机接送,但是他却说,他的老婆为什么要别的男人接送……   许夏木现在才知道,某人厚颜无耻起来真的什么话都会说得出来。   在寂静的许氏别墅内,五个人坐在大厅内,律师简单的说了下开场白,随即便推了推眼镜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遗嘱。   律师清了清嗓音,然后才慢慢读起来,“许家的别墅以及在虞城的三块地皮我留给我的妻子苏迎青,许家在皇城的祖宅我留给我的女儿许欢雅,我手里所持有的许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百分之二十我留给我的女儿许欢雅,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我留给许夏木,并且我希望许夏木能担任许氏的执行董事一职。”   听到这,原本还算安静的许欢雅却是直接站了起来,怒目看向一脸平静的许夏木,随后对律师说道:“这份遗嘱是假的,我父亲怎么会让她当许氏的执行董事,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女儿,我才是。她算什么,她只是一个私生女,她凭什么来掌管许氏,凭什么……”   律师合上了手里的遗嘱,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许小姐请你冷静点,这份遗嘱千真万确是许董事长亲自口述,由我撰写,最后再经由他过目,签字盖章的,若是许小姐有什么疑问,可以进行下一步程序。”   此时许夏木亦是站起了身,看向了律师,问道:“是不是可以走了?”   律师却是一愣,这个女人他昨天见过一次,看上去柔弱的很,今日一见怎么看上去清冷了不少,但那眉眼中却有着一份独特的妖娆气质……   “是的,许小姐。”   许夏木微微颔首,便从大衣里掏出了墨镜,戴了上去,然后走出了许家的别墅……   温隽凉跟在许夏木身后,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无可奈何,他发现他的妻子有时候似乎比他的气场还大,就比如说刚才,在她听见许慕天将许氏留给了她时,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看上去像早已在她预料之中。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回到温园,下车的时候,她才对他开了口,说,“晚饭我吃不下,我先回房了。”   晚饭时,刘嫂见就自家先生坐在长桌上,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她便上前问道:“先生,需要叫夫人下来用餐吗?”   “刘嫂不用了,她说她吃不下。”温隽凉说道。   “吃不下?”刘嫂疑惑说道,但在一秒似乎想到了什么般,“先生,昨儿与大前天似乎夫人就胃口不怎么好,夫人发烧应该好了吧,可能是胃口还没调过来,待会我给夫人再熬些清粥。”   经刘嫂这么一问,温隽凉倒是想了起来,最近几天她早上洗漱一直会出现干呕的现象,“她是需要吃些清淡的,吃了油腻的估计又要吐了,刘嫂就熬点小米粥就可以了。”   此时的刘嫂却是愣在了那,久久不能回神,“先生你说夫人吃油腻的会吐吗?”   “嗯,今天午饭的时候看她吃了一块东坡肉后就立马去吐了。这几天她都没休息好,再加上感冒发烧,可能把胃口都弄没了。”温隽凉说着,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刘嫂却是过来人,她望了望楼梯,便走上了几步,低声问道:“先生,夫人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12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是孩子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刘嫂的话让温隽凉的手一顿,他整个人似乎都被定格在那,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刘嫂,眸光中满是不确定与疑惑。刘嫂瞧见了,便是笑了,这样的眼神她何时在她家先生眼中看见过,这还真是头一遭,她刚想说什么,那原本坐着的人,却是疾步向着楼上走去。   刘嫂看了眼突然离去的背影,便是无奈摇头一笑。   房间内,许夏木刚泡完澡从浴室内走出来,光洁如白玉的脸上微微有流淌的水珠。温隽凉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拿着毛巾擦拭头发……   听到脚步声,许夏木便是随口问道:“吃完晚饭了?”   温隽凉看着眼前的人,那干净而又有几分妖娆的姿容,心里便是有什么东西在爬着,他慢慢走了上去,拿过她手里的毛巾,说,“我来。”   许夏木亦不拒绝,直接落了坐,眸光却是微动,那潋滟的眼神,就如一汪泉水,但是在一刻,那眸光却是有雾气慢慢弥漫了开来,她突然转过身,抱住了身后的人,是他身上的气息稳定她的神经。   许夏木第一次觉得,他对她来说其实很重要。   “阿衍,他说他要与我母亲合葬,这是他最后的心愿。”许夏木说着,将脸埋得却是更加深了几分。   温隽凉温柔的拂过她柔软的发丝,“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爱另外一个人爱的那么深刻,好像刻印在了灵魂深处。以前我一直以为是他不给我母亲名分,是他让我母亲背上不洁的骂名,现在想来,不是他不给,是我母亲不愿意接受。他知道我母亲不爱他,可是他仍是愿意不顾别人的眼光将我们护在了他的羽翼里,我甚至都不是……他的孩子,他明明全知道,都知道的……”   许夏木说完,她感觉到温隽凉身体明显的紧绷感,她扬起头,美眸对上他……   那张清俊绝雅的脸此时却仍是那般冷静从容。   她突然放开了他,眸光一沉,“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温隽凉说道:“是。”   许夏木扬眉,凝眸问道:“在什么时候?”   “在宿城的时候。”温隽凉亦不隐瞒。   许夏木站起了身,她抓着他的前襟,略带渴求的语气问道:“那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温隽凉轻轻挪开了她的手,反握住,似是安抚般的小动作,“我让傅容查了,但是查到你身世时却是遭到了阻碍,查不下去,当年的事没有人知道……”   “怎么可能呢?二十四年前而已,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呢,对了!兰姨一定知道我父亲是谁,一定知道的,我打电话给她。”许夏木说着便想直接去拿手机,可是此时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把手机丢哪了。   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那么慌乱,最后却是颓然的跌坐在了地板上,将脸埋入了双膝中。   温隽凉走上前,蹲下身,抬起手抚着她的发顶,“不管你父亲是谁,你就是你,是我温隽凉的妻子,以后会是我孩子的母亲,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许夏木却是不说话,仍是坐在地板上,似乎并未听见他的话。   温隽凉哪能容忍她这样,亦不管其他,直接将她总地板上抱起。许夏木此时却是挣扎了起来,她捶打着他的胸膛,两只脚亦是不安分的不断闹腾着,“你放开我,你们都一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   他将她放在了牀上,她刚想起身,却是被他的身躯再次压进了牀榻中。   眼对眼,鼻对鼻。   她的手亦是被他钳制住,她动弹不得。   是她身上刚沐浴完的清香冲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伸出手抚过她的脸颊,低下唇,轻舔过她的樱唇,说道:“夏木,我要你。”   许夏木不知道事态为何又会演变成这样,明明刚才他是那么冷静,丝毫不带晴欲,此时那看着她的眸光却是满含了灼热。   “我累了,我想休息。”许夏木将头撇开,拒绝道。   他却再次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说道:“你躺着就好,其他的我来。”   他的手段她又不是没尝试过,她怎么可能会一点反映都没有,就那么躺着,这个男人脱尘起来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无耻起来便是一个让烈女也能堕入地狱的恶魔。   “阿衍,我今天是真累了。”她再次说道,放软了语气,好似那甜糯的糖果。   此时,压在她身上的人,突然翻转到了一旁,他单手一撑,眸光顺着她的脸一路而下,直到她的腹部,随即他的手轻轻放了上去,“因为你最近胃口不好,刘嫂说你可能怀孕了,夏木!你觉得可能吗?”   在听到他再次提到孩子后,许夏木却是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婚前,她一直服避孕药。   婚后,就那么几次,她亦是小心的吃了药。   她的眸光此时却是清冷了起来,“没有,我没有怀孕,只是最近没休息好,所以胃口差而已。”   “你确定?”温隽凉问道。   许夏木回道:“嗯,我的身体我还不了解么,我确定我没有怀孕。”   温隽凉此次却是不再问下去,直接从牀上起了身,说道:“那好,你早点休息,我去书房还有些事处理。”   “好。”许夏木亦是简单的应了声。   这*,温隽凉在书房待到了凌晨两点才回房间,那时许夏木却早已进去了梦乡……   ——   虞城下了半个多月的雪,总算是不下了。所以,一早许夏木便自己开车去了公司,因为许慕天的离世,整个许氏一下子陷入了恐慌状态……   再加上之前便有传言说温氏会收购许氏,此时许氏的所有员工早已无心上班,每个人都觉得许氏这一次定是撑不下去,都在等一那笔遣散费,拿了钱也好走人,然后另觅他路。   但是,此时的许夏木却是有条不紊起来,她端坐在办公桌前,看完一早顾瞳递上来的文件后,便准备去参加今天临时召开的股东会议。   只是,人刚想走出办公室,却是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顾瞳叩门时,许夏木正在穿上外套……   “进来吧。”   “许总,外面有位楚小姐说有事找你。”   许夏木闻言,眸光一定,“楚小姐?哪位楚小姐?”   “她说是之前有跟你联系过,说要采访你的,当时你也答应了。”   顾瞳这么说着,许夏木倒是想起来了,有那么一次,温氏突然从许氏撤资,许氏的股东找上了许慕天,就是那天她接过一个电话,一个记者说要采访她……   几个月下来,她早就把这事给忘了,此时那人倒是来了。   许夏木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时间还算充裕,便道:“让楚小姐进来吧。”若是想让许氏继续在虞城站稳脚跟,那么利用媒体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消片刻,只见顾瞳领着一个一身休闲装扮的女字走了进来,她的穿着随意而简单,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脸上画了一点淡妆,看上去似乎刚出校园大门没多久……   许夏木看见人进来,便优雅的站起了身,扬起了手,“你好,楚小姐。”   楚曼婷虽然在报纸上已经见过许夏木几次,亦是在调查资料的时候见过她的照片,但是此时见到真人,她却是被她的美貌惊在那,她不知道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这么美,那眉眼中明明满是妖娆绽放,那张脸却是清冷的好似一抹冰雕,那隐匿在嘴角的三分笑意更是让她明艳动人了起来……   楚曼婷亦是伸出手,“你好,许总!不好意思,上次跟你联系后,就一直没有过来,这次倒是突然冒昧来了,希望许总不要介意。”   许夏木礼貌一笑,便道:“怎么会呢,我知道新闻工作者很辛苦,时间上难免不好安排,楚小姐!请坐。”   楚曼婷点了下头,“好。”   许夏木随即亦是优雅落坐,“不知楚小姐上次说要采访我,具体是采访些什么呢。我有些好奇,我只是一个企业的销售部经理,可用的新闻性应该不强……”   闻言,楚曼婷却是一笑,“许总谦虚了,许总是皇城唐家的孩子,现在又是许氏的董事长,虽然还没对外宣布,更关键的是许总是温氏财团温总的夫人……这三个中随便选一样,都具有很强的新闻价值。不要说,许总这三样都占了。” ☆、122: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默默守候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许夏木看着眼前年轻的脸庞,那脸上飞扬的笑容,然,那笑容之下似乎带着一点其他,她看不清。眼前这个人她断定她是第一次见,但是对方似乎对她很熟悉般。   先到这,许夏木便倚靠进了身后的大班椅内,说道:“看来楚小姐对我的事情似乎已经很清楚,现在再来采访的话,似乎是没什么必要了吧。”   楚曼宁笑了笑,脸上却是平静极了,“我们做采访的,在采访一个人前都会做好充分的工作,所以才会对许总的事那么了解,我今天来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想采访许总与温总之间的事,我知道这个关乎隐私,但是我想许总应该会愿意跟我们分享你们的爱情史。”   在听到对方索要采访的内容后,许夏木心下一紧,眸光亦是凝结了起来,“爱情史?比如说是什么……”   “比如,温总是怎么追求许总的,温总是怎么求婚的,温总为了许总做了什么让许总最为感动,再比如……许总了解温总的喜好吗?”楚曼宁每说一句,她的眸光亦紧紧盯着眼前看似淡定的美丽女人,随后又道:“你看我问的这些,温总那么爱许总肯定是做了很多浪漫的事,估计几张纸都写不完,我想许总也一定很了解温总的吧!”   许夏木眸光一动,淡淡回道:“楚小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与温总之间简单的很,没有那么多浪漫的事情,所以你提的那些问题,我给不出答案。”   楚曼婷此时却是惊讶了起来,“怎么会呢?许总是谦虚了吧,怎么可能一点浪漫的事情都没有呢……”   许夏木看了眼时间,便道:“楚小姐,你还有十五分钟,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我下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要开,恕不奉陪。”   说完,许夏木便想站起身……   然,还未等她站起来,与她面对面的人却是率先站了起来。   楚曼婷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眉眼含着笑意,那笑却是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讥讽,“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一定会为了那个女人做些浪漫的事情,温总对许总却什么都没做,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为,温总其实并不爱您,或者说,你们的婚姻只是同牀异梦而已。”   许夏木此时却是笑了,她双手闲散的抱臂,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太过平静,“楚小姐,你不会也是拜倒在我丈夫西装裤下的其中一个吧?”   楚曼婷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似乎过分了,但是她就是想将对方的情绪激出来,可是不想这个看似跟她一般大的女人心思亦是藏的极深,更没想到的是她会抛给她这样一个问题。   禁不住的,楚曼婷脸上一红,她讪讪的重新落坐,便道:“许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如果不是楚小姐今天来问我这些做什么,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真是太过隐私,难道不是想确定我丈夫对我到底有没有心,我刚才的答案让楚小姐满意了吗?对!楚小姐猜对了,我丈夫并不爱我,我们也是同牀异梦,若是楚小姐觉得自己更爱我丈夫的话,就来好了……我等着,现在我要去开会,就不送了。”   许夏木说完,便直接从椅凳上站了起来,亦不管仍处于呆愣的楚曼婷,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楚曼婷愣在那,直到顾瞳进来,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楚小姐,请。”   楚曼婷迟疑了会,随即拉过斜跨的包,“哦,好。”   刚要走出办公室时,楚曼婷的脚步却是停了下来,她侧过身,笑问道:“你们许总跟温总的关系好吗?”   闻言,顾瞳拧眉,“楚小姐,那是许总与温总的私事,我不方便透露。”   “顾秘书,我知道的,这是他们的私事。只是外面谣言很多,大家都说许总与温总是交易婚姻,其实是没感情的。”楚曼婷故意说道,神情亦是带着一点愤慨了起来。   顾瞳心思一向单纯,哪里看得出楚曼婷的猫腻,一听她了外面的耀眼,顾瞳的心就立马升起了的护主的心态,“别听外面的人乱说,温总对我们许总很好,前段时间还一直接送上下班。”   “是嘛……我就说嘛……像许总长的那么漂亮,有哪个男人会不爱呢。”楚曼婷慢慢攥紧了手,脸上却是笑着说道。   ——   楚曼婷刚走出许氏的大楼,就有一辆车急速的停到了她的身边。   看见车牌号后,楚曼婷原本的好心情此时却是立马消失全无。   她直接越过那辆车,站在路旁,挥舞着手,但是那些计程车似乎在跟她作对一般,每辆都是有客状态。   陆允辰坐在车内,实在看不下去,便立马打开了车门,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手抓过楚曼婷的手,拽过了她……   “陆允辰,你干什么,你给我放开。”楚曼婷挣脱着,杏仁般的瞳眸满是愠怒,“你陆大医生,这个点不在医院给病人看病,来这里做什么……”   陆允辰握着力道却是越来越大,“楚曼婷,你告诉我昨天晚上的女人是不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快放开我。”楚曼婷说着便直接就着那握住她的大手咬了过去,狠狠的咬了一口。   但,陆允辰似乎不为所动,此时他的眼中满是复杂情绪,那眼眶下面的乌青显示他昨晚的睡眠质量极差。   楚曼婷看见了,那心中却是被什么一刺。那样一个疯狂的夜晚,他喝的烂醉如泥,却是打了她的电话,半夜三更她一个姑娘家跑过去接他,将他送回了家里,可是他却把她错当成了她的姐姐……   竟然是*的索欢。   那一声声的曼宁,一声声的呼喊,却好似来自了灵魂深处。   他爱她姐姐有多久,她就爱他有多久。   他在前面看着她的姐姐,她就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   她看到了他的落寞,看到了他的隐忍,看到了他为了成全姐姐与温隽凉,愿意成为默默守候的那一个。   当时,她默默在心里对他说,“陆允辰,我也会一直守护你,一直。”   只是,爱情从来都是默默付出就能得到。   她等得太久,所以昨夜即便她仅是一个替身,她亦是甘之如饴。   “婷婷,如果昨天晚上的女人是你,我会负责。”陆允辰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个女孩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在他眼里她一直只是一个孩子,是她的妹妹而已。   听到他的话,此时的楚曼婷一直绷紧的那跟线似乎断了,她扯唇一笑,“负责?要娶我么,我楚曼婷还没到卑微大嫁给一个明明不爱自己的男人……陆允辰,我告诉你!昨天的那个女人不是我,我昨晚只是把你送回了你家,之后我就走了,你女人那么多,谁知道我走后,是不是你的哪个女人正好去了你那里。”   此时,陆允辰慢慢松开了手,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怎么会不是呢?怎么可能不是……牀单上那一梅落红,他素来不碰处子,他的那些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有……   除了眼前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外,还能是谁?   楚曼婷看陆允辰呆愣在那,便想拔腿就跑,哪知手再次被拉扯了过去……   陆允辰双手狠狠的稳住了楚曼婷的头,随即薄唇便压了上去。楚曼婷紧抿着唇瓣,不让进入,哪知他竟然抬起手捏住了她的鼻子,一时间她失去了氧气,便只能张嘴换气,只是刚一张开,他便闯了进来,霸道的搅动。   陆允辰品尝着她口中的甜美,那气息跟昨晚的一模一样……   这个丫头果然是睁眼说瞎话,还说昨晚的不是她。   可恶!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丫头吻起来那么美好,这种感觉他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未得到过,就一个吻,他下腹竟然就有了反映。   两人就在路边吻的如火如荼,哪知这一幕便全数落入坐在车内经过的某人眼里。   宽阔的车厢内,安静非常。   傅容却是突然打破了原本的寂静,开口道:“温总,那是不是陆医生?”   温隽凉抬眸顺着傅容的眸光看过去,便是男女在路边拥吻的画面,男的确实是陆允辰,女的竟然……   是她!   “温总,陆医生和楚小姐怎么会在夫人的公司那边……?傅容开口说道,但是在接触到温隽凉的眸光却是噤了声,重新敛神道:“温总,需要通知夫人,我们来了许氏吗?”   温隽凉收回目睹那对男女的眸光,淡淡道:“不用。”   突然,傅容在听到自己老板这样的回答,背地里捏了把汗,他们今天来可是直接来收购许氏的,不事先打声招呼就来了,这样真的好吗……   而且,许氏现在的董事长可是夫人。 ☆、123: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爱与不爱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因为许慕天的突然离世,一些遗留问题并没有得到处理。再加上现在外界对于许氏内部问题存在一定的质疑,所以许夏木选择了临时召开董事会。董事会成员是一些跟许慕天打天下的老人,有的人年纪更可以当许夏木的爷爷,所以当许夏木一个人站在十几个董事会成员面前时,台下一片的难以置信与议论纷杂。   顾瞳素来有点无厘头,此时亦是不敢有任何怠慢,站在了许夏木身后,姿态端正,眸光坚定。   在宣布了许慕天的遗嘱后,并呈上相关证据后,董事会们总算相信了许夏木的话,许慕天竟然真的将偌大一个公司交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手里。   葛老双手搭着拐杖,眉眼中仍是像上次见面那般精神抖擞,只是此时脸上的神情却是不似上次那般的轻松与自若,在会议室内流淌过静谧后,是他率先开了口,“竟然你现在是许氏的最大股东,有些主意你可以定夺,找我们这些老家伙来也无济于事,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我们都是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人,我们只要每年拿到我们应得,不管是公司易主,还是怎么样,我们也不想管,也管不了……”葛老说完话,便有人立马附和说道。   之后,便是无数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向了许夏木。   许夏木又怎会不懂,现在的许氏其实已经算是一个空壳。之前,为了拉到与温氏共同开发度假村的项目,许氏早已掏空了所有的流动资金,虽然度假村现在已经竣工,但是将固定资产变现却需要大把的时间,资金的回笼成了最大的问题,更何况当时为了拿下那个项目,许氏与温氏签下的可是不平等条约,利润的分成是六四开。   温氏占六成,而许氏只占四成。   许夏木眸光一沉,看了眼四下,缓缓开口道:“今天找各位董事成员过来,最主要的事情还是想商讨一下关于温氏要收购许氏这一件事,各位董事是怎么看的?”   此时,许夏木的话一出,就像是一颗炸弹般在会议室里爆炸,原本议论纷纷的几个董事会成员亦是噤了声,却是拿着莫名的眼神看向了她。   葛老此时却是笑了起来,“丫头,你这话问的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许氏现在的情况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若不是那时候非要与温氏一起开发度假村的项目,我想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项目竣工了,许氏却出了这么大一个问题,温氏那个套下的真是滴水不漏……丫头!你作为温氏的总裁夫人,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顾瞳听到这,即便再不懂亦是听出了几分缘由来,这是要将矛头指向她上司了……   她记得,当时拿下那个和作案时,这些个董事可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现在怎么就倒打一耙呢!?   许夏木此时亦是暗自银牙一咬,她寻不得任何反驳的话语,之前那个案子是她一手谈下来的,虽然最后敲定的是许慕天以及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十几个董事会成员,但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她,再加上她现在特殊的身份。   他的妻子。   大概很多人都会想,是他们二人合谋令许氏陷入困境,然后一口吞下吧。   此时,会议室厚重的大门却是传来了叩门声。许夏木示意后,顾瞳便立刻上前去看个究竟,若不是有重大事情,是没人敢现在来打扰这个会议……   顾瞳一走出会议室,便看见迎面的两人。一个男的似乎是助理,拎着一个黑色的皮相,而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一身的黑色西装,一张冷峻刚毅的面容,眼神更是深邃犀利,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速冷气息。   领他们上来的亦是秘书室的一个小秘书,此时正站在旁边不知该如何是好,顾瞳瞧见了便直接挥退了她,小秘书得令后就如逃一般的离开了现场。   “敢问你们是……?”顾瞳疑惑问道。   顾瞳话音刚落,年轻的助理便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道:“你好,这是我们先生的名片,我们今天是来找许总的。”   顾瞳礼貌接过名片后,在看见名片上的署名以及所属公司后,便是呆愣在那。   皇城的陌远集团。   “不好意思,许总正在开会,能否稍等片刻?”顾瞳说道。   “当然可以。”年轻助理回道。   “那请随我来,请先去休息室稍等片刻。”说完,顾瞳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全程,那个一身黑色西装,满面冷漠的男人一句话都未说,都是由年轻助理代劳传话。顾瞳亦算是见过些大人物的,倒是第一次见到话这么少的人物,真的是惜字如金。   顾瞳将两人带去休息室后,便立马回到了会议室内。此时回忆亦是进入了尾声,董事会成员你一言我一语,亦是没有半点建设性的建议,只道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公司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终于,在十分钟后,会议结束。   许夏木坐在会议室的椅凳上,静静的看着顾瞳递上来的名片,当那三个字落进眼眸时,却是显得有点烫人……   她敛了敛神,随后问道:“他们在哪?”   “我将他们带去了休息室,许总!需要我去带他们过来么?”顾瞳问道。   “不用了,我来过去。”许夏木说着便是站起了身,“顾瞳,现在恰好是吃饭时间,你去宁楼订个雅座,让他们备上好酒。”   顾瞳点头道:“好的,许总。”   ——   站在休息室门口,许夏木稳了稳神色后,才打开了休息的门,走了进去。   进去时,她看见年轻的助理正站立在他的身旁,而他却是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负在身后,那阔挺的背影比起当年似乎更加挺拔了不少。   许夏木笑道:“霍总,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闻声,霍晋升才慢慢转过了身来,一双厉眸看向了许夏木,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并未搭腔,仅是侧过了身对着身边的助理说了什么,只见助理便恭敬的点了下头,随即便离开了休息室,且带上了门。   之后,偌大的休息室内却是一片寂静。   霍晋升眸光定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她一身职业套装,画着精致的妆容,披散在肩头的微卷长发,脸上挂着几分笑意,明明那么近却是那么远……   “为什么要嫁给他?”   许夏木没想到他从皇城来到虞城,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顿时觉得有点好笑,“霍总是不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我已经说过了,我年纪大了,想找个人嫁了,恰好他要娶。”   霍晋升此时的眸光中好似一只蛰伏的狮子般,他再次缓缓的开口道:“你爱他吗?”   “当然爱,不爱怎么会愿意嫁给他。”许夏木这么说着,似乎亦是在说服自己。   “你说谎,你如果真爱他,怎么可能对他的那些花边新闻无动于衷,你们结婚已经将近两个半月,但是却仍是没有举行婚礼,甚至于,我都没看见你手上戴婚戒,他连蜜月都没有给你。夏木,难道你不难过么?”霍晋升说着,却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戒指!婚礼!蜜月!   就是一笔交易而已,她需要那些做什么……   许夏木语气亦是坚韧的说道:“真心相爱就不会在乎那些,霍总!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你应该无权过问。”   “夏木你又说谎了,难道你忘了?你以前对我说过,你结婚一定要有戒指,不一定很贵,但一定要有,因为戒指可以将两个连在一起。你也说过,结婚一定要有婚礼,因为你要让所有人见证你的幸福。你又说过,婚后一定要有蜜月,因为那是真正属于两个人的幸福时光,只属于彼此……之后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霍晋升的话说的不急不慢,却是打开了许夏木封锁的记忆……   “之后你又说,一个女人要是真爱那个男人的话,她一定会要求那个男人这样做,若是不要求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一定是不爱了……”   许夏木此时却是侧过了身去,她抬起手擦拭了下眼角,说道:“那是我随口胡诌的,没想到霍总却是记得那么清楚。”   闻言,霍晋升慢慢攥紧了手,那眸光亦是柔软了起来,“夏木!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12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那些回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霍晋升都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特有体香,清雅而恬静的香气……   他正想伸出手去触碰时,此时休息室的门却是被打开了。   门被打开的声音,引得霍晋升与许夏木一同望了过去。   是一张儒雅的俊脸,含着几分淡笑,突然的出现了在那。   温隽凉看着霍晋升那只僵持在半空中的手,潋滟眸光中瞬间弥漫上了阴霾,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深了几分,“不好意思,没想到霍总也在。”   霍晋升慢慢的将手放了下去,说道:“温总,别来无恙。”   “恰好是午饭时间,本来想过来找夏木吃午饭的,竟然霍总也在,那就一起,不知霍总赏不赏光。”温隽凉说着,便是直接走了过去……   步伐在走到许夏木身边时才站定,他的手直接揽过了许夏木的腰,霸道的宣誓了主权。   许夏木侧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眸光中满是疑惑,他怎么今天突然就来了?   霍晋升看着突然出现的温隽凉,心里虽然极其不悦,但亦不好表现出来,道:“温总邀约,我自然不会不允。”   许夏木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刚想打圆场,却是被去而又返的顾瞳抢了先……   顾瞳站在门口,看了眼身旁的傅容,不自觉的笑容爬上了嘴角,随后才道:“许总,宁楼的包厢已经订好了,现在就要过去吗?”   许夏木应了一声,随后便不着痕迹的挣脱了那只揽住她的手,笑道:“温总,霍总……请吧。”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即便走出了休息室……   待三人渐行渐远后,顾瞳才转过头看向傅容,问道:“怎么回事,你和温总今天怎么会来,还有那个霍总我看着怎么那么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傅容瞥了瞥时常断片的小女人,说道:“那是你上司的前男友。”   闻言,顾瞳陡然间正大的双眼,“竟然是前男友,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次许总受伤就是他突然出现,送的许总去的医院……”   傅容无奈摇头道:“看来你的记忆力还行,好了,我们也走吧!”   顾瞳觉得只会出现在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画面,此时竟然真的在现实里上演,一个是现任丈夫,一个前男友,这顿饭注定吃的不会平静,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   宁楼。   宁楼是虞城算得上最为高档的饮食会所,它最为独特的便是提倡素食主义,所以楼里都是素菜为主,但更为特别的是这其中有这么一道菜色,那就是宁楼闻名遐迩的东坡肉。   一桌是八个座位,现在只坐了六个人,便是空出了两个位置。   在最后一道东坡肉上来后,侍应生便恭敬的关上了门,直接走了出去。   此时包厢内的气压极低,顾瞳都快喘不上气般,她转过头看了眼傅容,眼神中满是凄楚……   傅容瞧见了,便是满含*溺的瞪了眼过去。   原本以为这一顿饭,会一直这么安静的吃完,但是却有人将这沉寂的氛围打破。   霍晋升扫了眼满桌的菜色,眸光却是对上了一直静坐的温隽凉,“温总的这个宁楼,真是独特,明明是一个素菜馆,偏偏就有那么一道东坡肉,真是特别。”   霍晋升说完,许夏木却是怔在了那,宁楼的幕后老板竟然是温隽凉?   她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   连顾瞳此时亦是惊讶的不行,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傅容……   温隽凉却是一笑,俊雅的面容竟然是布满了冰霜,“只是一个供人温饱的地方,没什么特别。”   “是嘛?”霍晋升说着,那眸光却是一定,继而又道:“我听传言说,温总开这个宁楼是因为一个女人,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   听到这,许夏木亦是好奇了起来,女人!难道就是他口中说不会再回来的女人……   “看来霍总这次是有备而来。”温隽凉说着,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优雅的擦拭起了嘴角,那清俊的面容上满是淡定与从容。   霍晋升看了眼正在默默吃着东西的许夏木,淡然道:“有些事可能某个人还不知道,但是我想她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些。”   温隽凉刚想说什么,却是突然被站起身来的许夏木打断……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许夏木说完,便抓起身后的包,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包厢。   顾瞳一看形势不对,亦是借机偷溜了出去,随后傅容亦是收到了温隽凉的暗示,随即亦是跟了出去。   最后在包厢只剩下三人时,年轻的助理亦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站起了身,朝着霍晋升欠了欠身后,便是离了席位……   待包厢内只剩下两人后,霍晋升便直接开了口,道:“没想到温总出手会这么快,就眨眼的功夫就让她嫁给了你。不过,即便她嫁给了你,她的心也未必在你身上,就只是一张纸的事而已,现在离婚率那么高,保不定哪天就离了。”   温隽凉回道:“她的心在不在我这,就不劳霍总费心了,人都在我身边,还怕心不在吗?!既然已经结婚了,当然不会轻而易举的离婚,我可不像霍总。”   听见了温隽凉的话,一直保持冷静的霍晋升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气,说道:“不要把当成你其他的女人,她不是。你又了解她多少,知道她多少的事情,知道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知道她最喜欢什么,最害怕什么,最喜欢的是什么颜色,什么事能让她哭,什么能让她笑,她晚上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你又知道为什么……温隽凉,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她,你对她只是占有欲而已,你根本不爱她。”   霍晋升的话语就像一根刺直接扎进了温隽凉的心脏,他突然意识到他说的这些竟然一个都答不上来,一个都答不上来。   不给他有反驳的机会,霍晋升低沉的嗓音此时却是再次响起。   “她是跳级生,大一的时候才十八岁,那时候我大三,二十二岁。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一个新生欢迎会上,那时候她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却已经出落的非常漂亮,扎着一个马尾,穿着最简单的T恤,在新生欢迎会上,她代表新生唱了一首歌,她的歌声很好听,再加上长的漂亮,就因为那次她便成了C大的校花……”   “校花总有男生追,只要她选修的科目,基本上都会座无虚席,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那时候我总喜欢远远的看着她,我不敢跟她走近,就怕她拒绝我,可是某天因为教授不小心拖延了课程,我差点错过打工的时间,我骑单车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许多,那时候她恰好捧着书从图书馆出来,我没看见,就直接冲了过去……”   霍晋升正想往下继续说,却是被温隽凉突然打断了话语。   “霍晋升,够了!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你们过去的事我不想知道。”温隽凉此时却是因为霍晋升的话,脑海中抑制不住的勾勒出了那张青涩而漂亮的脸庞,扎着简单的马尾,捧着书,穿着简单的T恤……   这些,他又何曾见过。   甚至于都无法跟现在她联系起来。   霍晋升执起一旁的高脚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道:“是嘛,不想知道吗?温隽凉,你怕了……因为你比我更加清楚,即便现在她选择了你,但是那些回忆只属于我和她,你永远只是一个局外人,更重要的是,你明明知道自己不爱她,却是放不下她,不想让她离开你,我说的对吗?”   “或许那些回忆霍总还记得很清楚,但是她未必都还记得,你知道女人一旦受了伤,就喜欢将之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温隽凉薄唇轻启说道。   霍晋升此时似乎不为所动,说道:“但是女人也喜欢自欺欺人,总以为不去想那些人而事就会慢慢淡忘了,其实恰好相反,反而是更加的根深蒂固,温总难道没听过一个词么,因爱生恨。”   闻言,温隽凉握着酒杯的手却是加重了力道,那眸中满是凝结的阴冷,“霍总还真是自信,难道当真认为在她心里,霍总还占一席之地?”   “占不占不是温总说了算,关键在她,温总能困住她的人,怎么可能囚得住她的心。”霍晋升说的笃定。   温隽凉素来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他仅是扬起了手中的酒杯,一敬,道:“那霍总我们拭目以待吧。” ☆、125: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拼酒挑衅   走出了包厢的许夏木自然是不知道包厢内两个男人明明都是心怀鬼胎,却仍是在那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盥洗室内,许夏木洗完手后,便从包里拿出唇彩重新将嘴唇勾勒了一遍,抿了抿唇,在确定唇蜜均匀涂抹后便准备离开,只是刚一转身,便迎面撞了一个人。   “啊!对不起。”   因为这一撞,许夏木原本拿在手里的包便跌到了地上,她刚想蹲下身去捡时,却是有人抢先了一步。那人穿着一身嫩黄的纱质连衣裙,留着一头卷翘的中长发,发色是自然黑,皮肤白希,是一个娇俏的小美人。   女人将地上的包拾起来,递到许夏木面前,随后便是一个惊呼声,“你是许小姐吧?”   许夏木接过包,有点疑惑,柳眉微蹙,“谢谢,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了,许小姐忘记了吗,在几个月前也是在这宁楼,我与许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女人脸上画着淡妆,虽然淡却是非常精致,一双大眼睛因为戴了假睫毛的关系,看上去更是大了不少,忽闪忽闪的样子,有几分灵动美。   听对方这么说后,许夏木便将眼前的女人细细打量了起来,记忆里似乎确实有一张跟眼前似曾相似的脸。她记起来了,那一次她约了王总在宁楼谈合约一事,谈完后出来恰巧碰见了温隽凉进来,他身边的女伴似乎就是眼前正一瞬不瞬看着她的女人。   又是曾拜倒在他西装裤的一个!   许夏木亦不退缩,迎上了对方探究的眸光,“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女人主动伸出了手,扬起了笑脸说道:“许小姐?哦!不对,现在我该改称呼叫温太太了,你好!我是慕小熏。”   慕小熏这个名字在几个月前对于许夏木来说还是比较陌生,但因上次苏迎青大闹她办公室,致使她意外受伤住院后,听一名*意外提及过这个名字后,她就记了下来。   她知道她是一个演员,但是她的脸却是比较陌生,并不常在电视里看见,许夏木想应该是个混迹三流女艺人而已……   看了看那只伸出的手,许夏木当然要给足人家面子,亦是抬起手,与其一握。   慕小熏笑着看着眼前仅是涂了一点唇彩,却仍是显得格外迷人的女人,心里却是莫名的升起了一些情绪,她道:“温太太真漂亮,温总真是有福气。”   许夏木看着眼前笑的格外动人的女人,不禁想着果然是演戏的,演技真的是入木三分,“哪里,慕小姐才是光彩照人。”   “谢谢温太太夸奖,哦!对了……不知道温总最近的胃怎么样了,你知道的,温总的胃一直很不好,尤其是不能吃任何辣的东西。我是北方人,喜欢吃辣的,可以说是无辣不欢,可是只要他来我公寓,我就会给他做清淡的素菜,你知道的温总在饮食方面很注重。”慕小熏说的滔滔不绝,那樱唇就在许夏木眼皮子底下一张一合,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她与温隽凉的那段过往中。   许夏木眸光此时凝结,握着包的手亦是紧了几分,脸上却是挂着和煦的笑容,“我替我丈夫谢谢慕小姐的关心。”   “不客气的,这都是应该的,毕竟我跟隽凉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愉快的。”慕小熏盯着许夏木的容颜,笑道。   许夏木再社会大学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自然是看得出眼前的女人是什么意思,若是她跟她一般见识,那她这么多年就白混了,想到这,漂亮的柳眉此时便是舒展了开来,眸光中满是笑意,“我丈夫带待人向来温柔,特别是对于女士,他都是相当绅士,肯定是相处愉快的。”   慕小熏见眼前的女人并未被她激起任何情绪,便是按耐不住了,“温太太说的对,哦!对了!温太太知不知道这个宁楼的由来呢?像温总这种痴情的男人真的是世间少有了,我听说啊,这个宁楼是温总为了纪念他的初恋而设立的,还听说每年温总初恋生日的时候,温总就会来这里一整夜,第二天才会离开,温太太啊!你嫁给了这样痴情的男人真是太幸运了,想必对温太太也是很好吧。”   虽然许夏木此时还不能确定对温隽凉已经动了心,就算还未动心,亦是忍受不了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嚣张挑衅……   在慕小熏还想说什么时,却是被许夏木突然投过来的眸光怔在了那,愣是把接下面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去。   “慕小姐,你和我丈夫的那些陈年往事就不要来跟我说了,既然我愿意嫁给他,那自然对他是有了解的,你这样故意的出言挑衅,你觉得会有用吗,还是你单纯的以为就因为你这几句话,我就会回去跟他闹离婚嘛。”   说完,许夏木亦不管早已呆愣在那的慕小熏,便直接绕过了她走了出去。   等许夏木离开,慕小熏才慢慢回神,却是感觉到那后背早已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和他的眼神好像。   都是带刀子的!   ——   许夏木刚走出盥洗室,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顾瞳与傅容。   随即她便调笑道:“你们两个有必要这么如胶似漆嘛,吃顿饭的功夫都要出来腻歪一下。”   顾瞳是早已习惯了许夏木这种没来由的调笑,早已不以为意,却是让傅容愣在了那,刚毅的面容上闪现了一丝与他形象完全违和的绯红……   恰巧,这七尺男儿羞涩的一面又落入了许夏木的眼里,她随即扯唇一笑,“傅公子还真是纯情,一句话都能让你脸红,看来没被你家先生带坏……小瞳瞳,这种会脸红的男人可已经快要绝种了,快收了吧。”   顾瞳原本能保持冷静,却是被许夏木的第二句给祸害到了,她一个跺脚,“许总,你哪天不开我玩笑,那天的太阳肯定是打西边出来的。”   许夏木拉过顾瞳,便向着包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们都出来干什么,集体上洗手间吗?”   “什么集体上洗手间,还不担心你吗?你在听见这个宁楼是温总为他前女友开的后,就突然离席了,我当然要出来看看了。”顾瞳说道。   许夏木知晓顾瞳的性格,这丫头单纯的很,这么做也是正常,此时眸光却是恰巧瞥了眼一直安静走着的傅容,便问道:“傅公子应该不会是担心我才出来的吧?”   傅容不能说他是被他的老板支开的,便能回道:“我是担心她才出来的。”   这个“她”不言而喻就是许夏木身边的顾瞳了,此时顾瞳亦是接收到了傅容投过来的眼神,小脸便是一红,嘟囔道:“算你有良心。”   走到包厢门口时,却是跟随霍晋升一起来的年轻助理正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公文包……   年轻助理在看见突然离席的几人回来后,眼中便是闪现了一莫光芒,好似看见了救星一般。   许夏木上前礼貌点了下头,便直接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刚一被推开,便见包厢内的两人仍是正襟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和她出去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她一刚走进去,却是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再看向两人时,却是发现两人的脸上都爬上了红晕,两个都是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   随即,许夏木便看见桌上原本还未开封的酒,此时竟然都是空空如也。   她只是去了盥洗室一次而已,他们两个人竟然已经将几瓶酒喝下去了。   此时年轻的助理亦是发现了不对,连忙疾步上前站在霍晋升身旁,唤道:“霍总,您还好吗?”   霍晋升此时只觉得脑袋胀痛难当,他摇晃了一下头,然后闻到了一股他熟悉的香味后,才慢慢的将因太过疲累而禁闭的双眸睁开,寻到那一抹身影后,便是一笑,“夏木,你回来了,你看我今天厉害吧,喝了这么多酒。”   许夏木看见霍晋升那脸上正不断涔出的红点后,眸光便是一定,她走了上前,蹲下身看清那脸上突然长出的东西后,冷凝道:“明知道自己对酒精过敏还喝这么多,不想活了吗?”   许夏木话音刚落,霍晋升却是突然从椅凳上站了起来,脚还未站稳,便又直接瘫软了下去,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不是瘫软进了椅子里,而是直接靠在了许夏木的身上……   顾瞳与傅容看见这一幕后,不禁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126: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像个孩子   顾瞳与傅容亦是眼疾手快,直接将霍晋升扶正,虽然年轻的助理还未弄清楚情况,但仍是嗅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便开口道:“不好意思,霍总大概是喝醉了。”说完便是上前搀扶。   许夏木看着霍晋升脸上越来越多涔出的疹子后,便看向年轻助理道:“霍总对酒精过敏,到了酒店,你让酒店熬一碗姜丝炖鱼汤,让霍总趁热喝下去,然后睡一晚上这些疹子就会退下去。”   年轻助理听闻后先是一愣,随即才点了下头,道:“好,谢谢许总。”   此时一直安静坐在那的温隽凉亦是站起了身,虽然脸上亦是爬上了饮酒后的红晕,但是眸光却仍是清冽。他的双眸看了眼许夏木,便道:“许总对霍总真了解,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知道。”   顾瞳与傅容互看了一眼,亦是无能为力,只能静观其变。   “看来温总还没喝醉,酒量不错……”许夏木说着便双手抱臂,一副闲散姿态的看了眼桌上空着的酒瓶,继而道:“两个人喝了五瓶,都没能喝醉你。”   温隽凉此时似乎对许夏木的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眸光一凌,看向了傅容与顾瞳,便道:“你们两个帮忙送霍总去酒店。”   听见温隽凉的话,两人犹如接到了特赦令般,异口同声道:“是!”   说完,傅容与顾瞳便一起帮着年轻助理将霍晋升带离了包厢。   其他人一离开包厢,许夏木眸光冷冷的瞥了眼站在她身前的温隽凉,见其儒雅的面容上沾染了几许薄晕后似乎更是显得魅惑了起来,但是一想到今天听到的那些,原本就清冷的眸光更是弥漫上了愠怒的情绪,她道:“这个宁楼反正是温总的,这里应该有可以让温总休息的地方,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一堆事。”   说完,许夏木便直接转过了身……   只是刚转过身,那手却是被一把拽住,她刚想挣脱,就被拉扯进了一个怀里。   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混合着酒香一并袭卷了过来。   温隽凉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闻着那股天然萃取的香味,问道:“生气了?”   “没有,有什么好气的。”许夏木回的简练。   “小丫头,你明明就生气还不承认。”温隽凉说着,抓着她的手便是紧了几分,“这个宁楼的确是我的,但不是因为某个人设立的,我这么说,你相不相信?”   许夏木此时只想离开,逃离身后这个怀抱,便道:“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你快放开,我真的要回公司。”   温隽凉却道:“不,很重要。”   或许是因为他喝酒的关系,难免会被酒精影响,许夏木却是突然从他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她转过身,恰好对上他泛着光晕的眸光……   却是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隽凉见眼前的人站在那不动,仅是看着他,此时他莫名的想起刚才霍晋升说的话,心里便有千百种滋味……   却是莫名的开了口,道:“他说你唱歌很好听?”   许夏木未料到霍晋升竟然还说了这个,她顿了顿神道:“还可以。”   闻言,温隽凉突然就直接靠了过来,许夏木都来不及去阻挡,他就那么靠在了她的身上,道:“我都没听过你唱过歌。”口气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撒娇般。   许夏木推囊着,但是靠在她身上的身躯似乎有千斤重般,即便她怎么使力,他都稳当的靠在了她身上,不移动分毫。   “有什么好听的,温总想听人唱歌一喊不知有多少人跑过来。”许夏木这么说着,便是想起了刚才在盥洗室遇见的那个叫慕小熏的女人。   突然,许夏木感觉到颈项一个吃痛,等她反应过来时,竟然某人早已在那处咬了一口。   咬完,温隽凉眼中满是餍足的说道:“这是惩罚,谁让你不唱我听。”   如果刚才许夏木还确定温大少没醉的话,此时却是完全将刚才的想法推翻,若是没醉,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般幼稚的行为……   他不是没咬过她,在牀上时他亦喜欢在她身上啃咬,但那咬却跟刚才的咬完全不一样……   许夏木伸出手触碰一下温隽凉烫人的脸颊,“你真醉了,到底喝了多少?”   温隽凉一把抓住许夏木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眸光一眯,道:“不多,我才喝了三瓶。”   闻言,许夏木震惊了,竟然喝了三瓶!   此时却是突然想起,他的胃不好,说话的语气亦是带了一点责难道:“你不是胃不好,为什么喝那么多?”   温隽凉松开了许夏木的手,改成了圈抱样式的动作,他的下颚靠在了她纤细的肩膀上,“因为不想输给他。”   许夏木无可奈何道:“走,我送你去医院看看,不要再喝出个胃出血来,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完,她便想扶着他往外走,只是某人却是完全的不配合状态……   温隽凉眸光看向了许夏木,“谁告诉你我之前喝酒喝到胃出血的?”   许夏木接触到那眸光后,心中便是一紧,回道:“沐笙说的。”   听了许夏木的回答,温隽凉亦没再多问什么,也不僵持在那不动,两人便走出了包厢……   ——   来之前,是几个人一起坐的温隽凉的车,因为顾瞳与傅容要将霍晋升送去酒店,那车自然是便被开走了。所以,只能来到宁楼的地下车库,取了温隽凉的备用车。   竟然是一辆艳红色的法拉利跑车,许夏木在看见那车后第一反应就是侧眸看眼身边的某人,道:“温总,没想到你还开这种颜色的车,太让人意外了。”   此时温隽凉的脸上已不似刚才那般红润,那喝了酒的薄晕慢慢退了下去,他满是严肃的回道:“难道我一定要开黑色?”   闻言,许夏木静默了,心下腹诽道,“你有钱,你来个彩虹的七种颜色都不成问题。”   上了车,两人系好了安全带。   许夏木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见其微阖着双眸,似乎准备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许夏木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是不断冒着汗,她想,难道是第一次为温大少当司机太过紧张了?   正在疑惑间,某人突然说了话,“回温氏,不用去医院。”   许夏木皱眉,疑惑问道:“你确定你没问题?”   温隽凉淡淡应了个“嗯”字。   随即许夏木便发动了车子,直接驶离了宁楼的地下停车场……   从宁楼到温氏,大概有四十公里的路程,不算很短,但也不算很长。但是就是在这不长的路程中,某人开着价值几百万的跑车竟然熄火了四五次,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她开着开着竟然连车道都开错了好几次。   原本只要用三十分钟到达目的地,许夏木愣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   温隽凉下车后,用一种极端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某人,随即淡淡道:“那半个月不让你开车是对的,不然不知道要残害多少人。”   “额……其实我开车技术没这么差,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许夏木幽幽的瞥了眼温隽凉那张已经恢复的脸,说道。   温隽凉眉眼一挑,“是嘛?”   许夏木知道现在她再怎么解释都已经无济于事了,肯定是被某人贴上了马路杀手的标签,她笑了笑道:“既然已经将温总安全送达目的地了,我也要回许氏了。”   说完,许夏木就想闪人。   不知为什么她总有种再不闪,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只是她刚想开溜,某人却再次开了口,“都到这了,就上去喝杯咖啡。”   许夏木立马摇头,“现在不想喝,而且许氏的咖啡也是不错的。”   “既然不想喝咖啡,那对于温氏要收购许氏这一件事,你应该还是感兴趣的吧。”温隽凉看着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套装,今天的脸上虽然画了淡妆,却看上去像是素颜般,只有那唇瓣可以明显的看见上了色泽。   许夏木暗暗咬牙,回道:“许氏不会被温氏收购,这件事上我不会退让。”   温隽凉眸光一沉,却道:“你不需要退让,但是如果你想让许氏起死回生,光靠你嘴巴上说是肯定不行的,既然是资金上出了问题,你就该想办法弄到流动资金,不然即便不是我,也会被别人给盯上。” ☆、12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与虎谋皮(一更)   许夏木明白温隽凉说的话就是症结所在。   她当然也明白现在弄到流动资金才是当务之急,但是放眼整个虞城已经没有任何一家银行愿意放贷给许氏,大家现在所想看的就是许氏就是被收购,然后他们可以将残渣分食干净。   商场,果然是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   比茹毛饮血来的更为可怕。   在许夏木思索间,温隽凉却是再次说道:“没有人会愿意做一个不求回报的慈善家,特别是在商场,即便是打着慈善家的幌子,背地里亦是会得到不少好处,你想要拉到资金不是完全没可能,那要看你愿意拿什么出来作为交换。”   拿什么出来交换?   现在许氏还能有什么,能拿出来的就是与温氏合作的度假村,还有就是她手上所持有的股份……   难道是想让她……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手上的股份拿出来用于散户,以便集资?”许夏木难以置信的问道,若是真走这一步,那绝对是招险棋。   温隽凉看着眼前美丽的容颜,他伸出了手,抚上她娇嫩的脸庞,指尖却是冰凉无度,犹如一条正在攀爬的毒蛇般,“夏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你现在刚坐上许氏总裁的位置,做事不狠不行。”   闻言,许夏木已经瞪大了双眸,她挥掉那只在她脸上肆意的手,“我跟温总的做事方法不一样,我相信人定胜天,许氏还没到濒临绝境的地步,现在只是需要喘一口气而已。若真将我所持有的股份拿出,指不定要被谁纳入了口袋,若是到了些心术不正呢个的人手里,倒不如直接让许氏毁在我手上来得干脆。”   “夏木,看来还是不相信我。”温隽凉说着,便将手缩了回去,淡淡道:“上次你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眼下日子就快到了,你还是毫无头绪,你确定你还撑得下去?”   许夏木看着眼前那张温润却又阴寒的面容,不禁严肃道:“温总放心,我一定会有办法。”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上了车,随即发动了车子,快速的从温隽凉眼底掠过,疾驰出了停车场……   温隽凉看着那消失的一抹红,扯唇一笑,这丫头的个性是越来越倔,到底是谁惯的?   ——   下午两点,傅容出现在了温室的总裁办公室内,刚俊冷硬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此时温隽凉已在总裁办的休息室简单洗漱了下,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此时正站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听着窗外肆意*的狂风,那素来清隽而温润的俊颜此时亦是布满了冰寒。   他冷冷的开了口,道:“查的怎么样?”   傅容回道:“正如温总所料,这次霍晋升来虞城的目的就是想要与许氏来谈收购一事。没想到,皇城的陌远也盯上了许氏这块肥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霍晋升在来之前动用了陌远大半的现金流……”   此时,温隽凉却是笑了,“你忘了霍晋升以前跟你家主母是什么关系,他自然是了解她,亦知道她绝不会轻易妥协,所以就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谈成功了收购一事,那些流动资金自然是用不上的,若是谈不成,我想他会打感情牌,直接将资金注入许氏,然后以此得到别的好处。”   傅容听完便是心头一紧,他想这可不什么好事,“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夫人那边是肯定不肯松口收购一事。”   温隽凉幽幽一叹,半晌后才道:“那就随她,一个许氏就当给她练手,只是盯紧霍晋升,别再让他接触夫人。”   傅容觉得他的老板*妻*的有点过分了,竟然拿一个集团让她练手……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极端恭敬道:“是!温总。”   ——   在傍晚六点时,许夏木看眼堆积在桌上的文件,再看了眼手中只看了一半的财务报告,最后决定拿出了手机,发了一个简短的短信给温隽凉……   “今天加班,在单位过夜了,勿等。”   仅是几秒的功夫,便收到了回复的短信。   “好。”   许夏木的办公室旁边,亦有一个小型的休息室,虽然比不上某人休息室的豪华奢侈,但亦是配备齐全,以前许夏木加班时,偶尔也会在这里过夜……   看完资料已经是凌晨一点,许夏木走进盥洗室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后,便直接走向了牀榻,在倒入硬梆梆的牀上后,却是辗转难眠了起来。   却是此时才发现,原来她早已习惯睡觉的时候身旁有他。   第二天,顾瞳很早便到了公司,那时许夏木早已起身,正埋首在办公桌上看顾瞳昨天准备的资料。   一看见顾瞳走进来,她便立马将她招至身旁,问道:“这些就是之前跟我们公司有来往的几家银行吗?”   顾瞳点头道:“是的,许总!你接下去准备怎么做?”   许夏木看向顾瞳,满眼的狡黠笑意,脸上亦是闪烁着自信的光彩,“就按照这个一个个去拜访,我不相信还真没有一个愿意借钱给我们的,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   听到了许夏木的话,顾瞳却是相当的吃惊,“许总,一个个拜访的话估计胜算不大,这些银行跟我们公司的往来之前就很密切,每个月的月报表都会送呈这几家银行。所以,他们对我们的了解,不亚于我们自己对本身的了解,我觉得一个个拜访亦是徒劳无功。”   听了顾瞳的分析,许夏木觉得亦是有几分道理。她再次将资料看了一遍,眸光却是定在了某个人身上,她拿起资料指着那个人问道:“这是谁?”   “哦!这是信远银行的行长,姓顾。”顾瞳答道。   许夏木瞥了眼资料上的人,看上去一副严肃的神态,但是细看之下总觉得这人其实有着猥琐的本质,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相当的阴暗,这人看着却是相当的面善,许夏木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许总,这个姓顾的我们还是别去拜访了,不是什么好人。”顾瞳看了眼那照片上的男人,便是嫌弃的说道。   许夏木此时倒是好奇了起来,抬眸问道:“怎么说?”   “这个姓顾的在行业里名声极差,是出了名的狗眼看人低。找他拿贷款的,他都会先要拿到好处才可以,本来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多多少少都有点,但是这个人却是做的过分了,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而且他还非常*,前不久还跟一个小明星闹绯闻,听说是把那个小明星的肚子弄大了,那个小明星不肯去打掉孩子,而且还找上了人家正宫娘娘,正宫娘娘直接将小明星打伤进了医院,这件事前段时间在虞城闹的沸沸扬扬的,许总!你竟然不知道?”   许夏木看到顾瞳投来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似乎她不知道这事是犯了多大的罪一样,“小瞳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特别八卦嘛……”说着,许夏木的眸光却是更加的亮堂了起来,“不过,小瞳瞳你这次八卦八的还真是好。”   “什么意思?”顾瞳疑惑问道。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对了!那个小明星在哪家医院?”许夏木站起身,扯过身后的包问道。   顾瞳思索了一下便道:“好像是在仁广。”   “那我们去仁广。”许夏木说完,便在桌上一拍。   既然他教他在商场要懂得互惠互利,那么她也可以举一反三,衍生出另外一个办法,推波助澜或者是坐收渔利……   ——   到了仁广,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确实闹的不小,一到问了护士台便知道了那个小明星在几号病房。   许夏木吩咐顾瞳站在门外把风,而她便敲了门,随后走了进去。   病房内空荡荡的,就只有一张牀,一张椅子,一个方桌,还有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人正背对着门的方向坐在了牀畔,或许是听到了敲门声,女人缓缓的转过了身来,是一张干净的素颜,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岁出头,却没有任何朝气,仅是死寂与阴沉。   许夏木愣了愣随即走了上前,将买来的花放在了桌子上,便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不用白费苦心了,我是不会接受采访的。”突然,女人开了口说道,声音沙哑,听上去不像一个年轻姑娘该有的嗓音,倒像是一个四五十岁妇女的声线。   许夏木将包放在一旁,说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记者。”   女人冷冷一笑,“呵!谁信,在你之前已经有好几个记者这么干过了,你们为了一个头版头条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许夏木大概明白了女人意思,便从椅子了站了起来,她绕过那张牀,直接走到女人的跟前,在看见女人那张犹如死灰般的脸后,她便开了口道:“既然选择当了小三就不要再摆出这么一副像被人强女干了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许夏木的话戳到了女人的痛处,她慢慢抬起了头,用一种极度愤怒的眼神看向了许夏木,“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来过问我的事,还有我不是小三,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如果你不是小三,为什么要被人家正主打伤进了医院,却还不反击,只是坐在这呆呆的看着窗外。”许夏木厉声道。   女人此时似乎听出了一点苗头,她将眸光从窗户上移开,问道:“你到底是谁?”   许夏木蹲下身,安抚的握住了女人的手,道:“我是一个能帮你的人。”   女人看着只放在自己手上的纤细玉手,却是眸眼微动,有一丝光亮闪过……   等许夏木走出病房时,已经是两个半小时以后。   一看见自己的上司从病房里出来,顾瞳便立马与周公诀别,一脸笑意的看向了许夏木问道:“许总,怎么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许夏木佯装要拿手上的资料去敲顾瞳的头,顾瞳便一下因为害怕而直接将头抱住,那模样好似一只吊在树上的考拉一般,模样可爱极了。   许夏木顿时觉得好笑,便收回了手,大步向着医院的大门走去。   顾瞳见自己的上司大步离开,随后便立马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艳红色的法拉利车里,许夏木坐在驾驶座上将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交到了顾瞳手里,道:“这是她的口述的过程,要不要听听,内容相当的精彩。”   顾瞳哪禁得起这种疑惑,连忙点头。   许夏木一按动录音笔上的按钮,随即便有一个女声传来……   “我不是他的小三,谁愿意当一只猪的小三。我跟他认识是在一个饭局上面,我刚出道没多久,你不知道现在的娱乐圈有多黑暗,如果不听经纪公司的安排,不要说出名,连一日三餐都难温饱。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那次饭局上面我喝酒喝多了,他就将我带到了一个房间内,并且……襁爆了我了,这还不算数,他还拍下了我的裸照,以此来要挟我。之后,只要他兴致来了,我就像女支女一样的被他随叫随到,不然他就会把我的裸照公诸于世。我倒是无所谓,本来也没指望这辈子能过的好,可是我还有父母,我不能让我爸妈看到这样的我,所有我一次次的妥协。”   “前不久我发现我怀孕了,我对他说了这件事,那个*却仍是不管我的死活,还是和以前一样,想要就要,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就找到了他的妻子,向她摊牌,没想到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还对我大打出手,直接将我打进了医院,孩子也被她打没了。”   听到这,便是女人不断的啜泣声传了出来,哀怨难言。   “原来是这样,真是*,就这样把一个大好姑娘给毁了。”顾瞳恶狠狠的说道,“许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拿着这个录音笔找姓顾的摊牌吗?”   许夏木扯唇一笑,便道:“前段时间你不是说媒体已经将这件事情炒的沸沸扬扬吗,你说如果把这个录音笔在交到媒体手里,他们能再炒出什么来。”   “之前大家都以为小明星是小三,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她,但是有了这个录音笔就不一样了,不管是真是假,这个矛头都会指向姓顾的。”顾瞳眸光一亮说道:“人性都一样,都喜欢同情弱者,许总是不是这个意思?”   许夏木也没回答顾瞳的话,仅是笑了笑,便直接踩下了油门,疾驰而去。   ——   到信远银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的样子,天边已有残阳如血。   许夏木与顾瞳这一天下来就中午的时间简单的吃了点快餐,连水都没喝几口,此时俨然是已经筋疲力尽的状态,偏偏这最后一步才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若是这一步输了,还当真是满盘皆输。   因为没有预约,两人便被直接挡在了外面,索性现在银行还没到点下班,所以两人决定蹲点等着,守株待兔这个方法虽然愚笨,但效率绝对是高。   两人在车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果然看见一个身材矮小,顶着一个地中海,满身肥腻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地下停车场,顾瞳看见来人便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原因只有一个,实在长的太碍人眼了。   一想到那么年轻的身子被这个畜生糟蹋了,顾瞳就恨的牙痒痒。   相较于顾瞳的冲动,此时的许夏木却是表现得冷静了许多。   她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对着法拉利的车视镜补好妆后,便优雅的下了车。此时顾行长亦是从入口走了进来,两人就这么迎面而上……   许夏木长的很美,这是毋庸置疑的。而,顾行长是个老色鬼,这亦是铁板上订盯的事。   所以,结果就不言而喻了,在许夏木故意朝着顾行长来了个媚眼后,顾行长便停下了脚步,一脸猥琐的看着眼前穿着明明保守,却仍是散发着极致性感的大美人,他见过美的,却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尤物……   许夏木踏着优雅步伐上前,故意妖娆一笑,“您是顾行长吧?”   姓顾的此时早已被美色迷惑,半晌后才回道:“正是,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听说顾行长为人正直,作风严谨,所以我今天斗胆过来有一事相求。”许夏木温柔说道。   “你说,能帮上我一定会帮。”   许夏木将手里的资料递了上去,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下面是审计公司提供的审计报告,我想请顾行长能放贷给我们公司,顾行长觉得意下如何?”   一听是要放贷的,男人笑着的脸,顿时紧绷了起来,他接过资料,翻开资料的第一页,便有“许氏”两字映入眼帘后,他立马合上了资料,冷然道:“还是请你另请高明吧。”   许夏木此时亦不恼,脸上仍是笑的妩媚道:“刚才顾行长不是说一定会帮嘛?”   “现在虞城都知道许氏是温氏盯上的要收购的公司,若是现在公然给许氏下放贷款,那不就是摆明跟温氏作对。这位小姐,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情愿惹上官司,也不要惹到虞城温总,这人我可得罪不起。”说完,便直接越过了许夏木向着车子走去。   此时许夏木慢慢转过了身,从大衣兜里拿出了录音笔,按下了开关……   顿时,男人的脚步止住了,他慢慢转过了身,细小而阴暗的双眼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许夏木,那眼神中满是怨毒,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夺下那录音笔。   男人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许夏木一笑,刚才妖娆的面容此时便是变得异常清冷了起来,“顾行长明知故问了,我刚才说了,下放贷款给许氏。顾行长你放心,这笔买卖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我愿意将利息提高两个点。”   “不是我不放给许氏,一但我放给了许氏,温氏就会找我的麻烦。”男人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   许夏木冷艳的眸光一定,说道:“我也可以保证,即便你下放给我们贷款,温氏也不会找你麻烦。”   “凭什么相信你?”男人脸上的神情复杂。   许夏木摇了摇手里的录音笔,道:“顾行长,你没有选择的,现在的主导权在我手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明天多一则头版头条而已。”   男人站在原地迟疑了很久,在众多考量之后,终究还是妥协道:“好,我答应你,你把录音笔给我,我明天就给许氏下放贷款。”   “有了顾行长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但是此事不急着现在,明天我会带好资料,带好这只录音笔,我会再来拜访您。”许夏木说着,便是礼貌了欠了欠身,随即优雅的向着男人走了过去,却并未在男人的身边停留,直接一绕而过。   似乎男人是什么可怕的病菌一般。   ——   而此时,温氏财团的顶楼亦是灯火通明。   温隽凉站在落地窗前,一身铁灰色的三件套将他衬托得犹如松柏般挺拔而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双手负在身后,更是显得他优雅而清绝了起来。   傅容站在办公桌前,报告道:“今天夫人与顾秘书一早便离开了许氏,去拜访了好几位行长,后来在一家小店里吃了快餐,然后驱车去了仁广医院,去探望一位病人,大约在那停留了两三个小时后,就去了信远银行,找了顾行长。”   听到这,一直看着窗外的温隽凉却是微侧过身,脸上挂着三分浅笑,不似以往的疏离冰寒,他道:“傅容,你可知夫人去医院做什么?”   傅容如实回道:“不知。”   温隽凉眼神温漠,薄唇轻启,道:“她是去拿必胜的筹码。” ☆、12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不要乱跑(二更)   资金的问题得以解决,但是后续的问题却仍是相当棘手。许夏木一连一个星期都是吃住在了公司,期间就回了温园一次,是回去拿换洗衣物。   而,今天周六,晚上十点的时候,许夏木总算将最后一份文件看完,签字,整理好办公室后便关灯离开。   开车回到温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温园外面的铁门并未上锁,所以不用叨扰其他人,许夏木便进了门。   以前不管是在唐家还是在许家,她都从未有过任何家的感觉,她仅是在别人的家里寻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一牀卧榻可睡,可是这里……   许夏木环顾了下四周,略显古老而奢华的陈设,这座温园却是让她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动静,早已睡下的刘嫂此时却是披了衣服走了出来,在看到许夏木站在玄关处时,她一脸的惊喜,连忙跑了上去,语气满是关切的说道:“夫人,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都一个星期了,在公司肯定没吃好,没睡好。”   刘嫂的话让许夏木回了神,她回以一笑。   刘嫂帮许夏木将身上的大衣脱下,随即抖了抖,便挂进了衣帽间里。   许夏木看着刘嫂细微的动作,心间却是有着一股暖流滑过……   “夫人,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点什么?”   “不用,我晚饭是在公司吃的,公司伙食还可以。”许夏木安抚的说道。   刘嫂却道:“公司的伙食再好,哪比得上家里的,夫人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去做,一会就好。”   “家”!   不知为何在听到“家”这个字后,此时许夏木一直干涩的双眸却是有了一点湿意……   在刘嫂从屋里穿戴了整齐后,就准备进厨房给时,许夏木便出口唤住了她,“刘嫂,真不用给我做了,你不知道我晚饭的时候在公司吃了两大碗的饭,肚子都快撑开了,现在怎么可能还吃得下。”   刘嫂听见自家夫人的用词,却是不禁笑了出来,哎!她家夫人有时候看上去干练的很,有时候却像是一个孩子般,就比如刚才那一句话,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在回答长辈的问话般。   “那好吧,夫人如果半夜饿了,就来叫我,我给夫人做。”刘嫂笑着说道。   许夏木点头,“好,你快去休息吧。”   刘嫂应了一个“好”,便是笑着离开了大厅。   在刘嫂离开后,许夏木独自一个人又在大厅里待了一会,随后才走向了楼梯口,拾阶而上……   走到主卧,许夏木顿下了脚步,伸出手扭开了房门,而,房间内却未见他的身影。   温隽凉一直都很忙,从公司到家后,吃过晚饭就会书房办公一会。许夏木想,若是不在卧房,那肯定是在书房。   而,正如许夏木所想,此时温隽凉确实是在书房内。   当许夏木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的时候,便看见温隽凉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此时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里面则是一件白色的干净衬衫,正埋首看着手中的文件。   或许是听见了敲门声,他微微抬眸,在见到许夏木站在门口时,他唇角一勾,拿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抬起手朝着许夏木所站的位置,一个招手。   许夏木看见了,她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过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书房?”许夏木说着,便走了过去。   温隽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潋滟的眸光此时亦是有了几分笑意,当她走至他身旁,她俯下身看向桌上的文件时,他伸出了手将拉扯进了怀里,顺势将她抱坐在了腿上。   许夏木亦不扭捏,竟然有人不嫌弃她重,她当人乐意让某人做一次人肉沙发。   安然的坐在他的腿上,她拿起桌上的文件,那上面的资料竟然是全英文的,她看了一会,便觉得有点头疼了起来,随即便慢慢的翻了几页,然而后面竟然出现了好几种语言……   这是……   “后面的是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还有日语。”温隽凉解释说道。   许夏木知道一份文件会有中英文两种,这也算是正常,但是他竟然一份文件要看五种语言,“看这么多,不累吗?”说着,许夏木便将资料夹合上,她不看了。   温隽凉将许夏木一个轻抬起身,然后一个翻转,等许夏木再次落座时,两人已是脸对脸的坐姿。   这么让人羞恼的坐姿,任凭许夏木再大胆此时清丽的容颜亦是染上了红晕。   她抬眸看过去,却是对上了他未戴眼镜显得格外妖娆的深邃的瞳眸。   这个男人不戴眼镜简直就是祸害中的祸害,妖孽中的妖孽。   “你连续一个星期都在公司加班加点都没说累,我看这些怎么可能会累,嗯?”温隽凉说道,便抬起了手抚上了眼前看上去有些疲惫却仍足以*他的娇颜,“说说你是怎么让那个顾行长落马的,又是怎么让他的发妻出来指正他。”   闻言,许夏木却是娇俏一笑,她伸出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樱唇轻吐,呵气如兰的气息,道:“温总没听过一句话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个顾行长自然是不能放过他的,但是身居高位这么久,他的妻子又岂会干净,我只是对他的发妻说若是出来指正的话,她可以继续过她的清闲日子,毕竟像他们那样的夫妻,本来情分早尽,维系在一起的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一个竟然已经难以死灰复燃,另外一个就是“明哲保身”。”   温隽凉听完,却是笑了,“你这出手倒是狠绝,上一刻还让他帮忙下放贷款,下一刻就将他整到了牢狱里去。”   “我记得温总对我说过,我现在所在的位置不狠不行。”许夏木星眸一眯,说道。   温隽凉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精算的瞳眸此时泛上了一层薄雾,让许夏木难以看清那双素来晦暗的眼中是何复杂的情绪……   “夏木,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是靠什么在维系?”   这个问题太过复杂,许夏木一时难以回答,但她却是不能不回答,所以她只得说,“因为爱咯,难道温总不是?”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是他直接朝她扑了过来,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已有一个星期未见,即便这其中无关爱情,但亦是各自想念着对方。   某人此时的动作却是如此的凶残,许夏木亦怎会轻易的被他这么撩拨,她亦是发了狠的一般主动起来……   如此大胆的动作,却是让男人更加热血了起来。   温隽凉就这么抱着怀中的人站了起来,随即大手一挥,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随即,许夏木便被他强行安置在了办公桌上,她的窄裙被撕扯而下。   却是在一系列动作之后,快到她还未回过神时,那身体却被突然撑满……   温隽凉的眸光细细的看着此时满是汗湿的娇颜,他薄唇一勾,却是满是邪腻,他凑近她细嫩的耳畔道:“是这样爱嘛?”   此时的许夏木早已被折腾的七零八落,根本没听见他嘴里说的什么,在他最后一次横冲直撞时,她便深深的晕厥了过去。   ——   等许夏木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她习惯性的摸了摸牀畔,早已没了余温。   此时,刘嫂却是双手托着早餐走了进来,在看见许夏木已经醒来后,便是一笑,道:“夫人,早。”   “早,刘嫂!”许夏木看见刘嫂手里端的东西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刘嫂,其实你不用专门端上来,我下去用餐也是一样。”   “夫人,这可是先生临走前嘱咐的,我不敢不从。”刘嫂笑道。   闻言,许夏木却是有点惊讶,“今天好像是周日,先生也去了公司吗?”   “傅公子一早就来了温园,听傅公子说是要去国外出差。”刘嫂回道。   国外出差?   竟然是要出差,而且是国外,为什么昨晚他没告诉她……   在刘嫂将早餐安置到牀上时,许夏木才想起拿过一旁案桌上的手机,果然那上面显示有一条未读取的短信,而发件人就是温隽凉……   她指尖轻触屏幕,随即便点开了那条短信,“去国外办点事,在家乖乖等我,别乱跑。” ☆、12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是那道菜(三更)   美国,西雅图(女王之城)   温隽凉与傅容抵达西雅图时,西雅图的天空正在下一场暴雨,那个天空好似破了一洞般,雨水倾盆而下,就算是全副武装,此时亦会惹得一身是雨水。因为此次是秘密来访温氏在西雅图的子公司,行踪隐秘,并未向西雅图这边的高层透露分毫,所以来接机的就傅昀一人。   因为温隽凉与傅容坐的专机,再加上走的是VIP甬道,所以并未感到任何拥挤。   当两人走出VIP甬道时,傅昀一眼就看见了两人,连忙摇手。   傅容亦是看见了自己三年未见的妹妹,见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机车服,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眼睛在看见她一头短发上挑染的几缕乱七八糟的颜色后,眉峰顿时一皱,原本欣喜的眸光此时亦是蒙上了愠怒。   这个时候的温隽凉穿着休闲,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件乳白色的羊绒毛衣此时轻搭在宽阔的肩膀上,穿着一条亚麻色的休闲长裤,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一手插在裤袋中,面容俊雅柔和,好似一缕春风吹进了繁杂的机场,旁人都那般焦躁难耐,而他却独取一方静悠。   看上去却是一点都不像是来出差办公,倒是有了几分出来游玩的感觉。   傅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人,心下却是跳动着,此时她才想起她的发型还有她挑染的颜色,越想就越想害怕,连忙拿手去挡,只是手刚拿起,就被一股力道握住。   傅昀看向一脸愠怒的傅容,低声唤道:“哥……”   傅容此时似乎完全没听见傅昀的话,完全被她今天的这身打震怒在那,“你看看你这身打扮像什么样子,哪个姑娘会跟你似的这么穿。”   傅昀原本在吃棒棒糖,此时哪敢再造次,她拿着棒棒糖的手放在身后,嬉皮笑脸道:“哥,是你老土好不好,这种打扮不要太流行哦。”   “你还敢嘴硬,等回国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傅容严厉道。   傅昀是知道傅容对她一直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来就只是嘴上念念,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其他任何实质性的惩罚了,被念几句而已,反正也不会少几块肉。   跟傅容闹腾完,傅昀在看向温隽凉时,却显得格外的恭敬,就像是一个士兵等待首长的检阅,不施脂粉的脸上亦不再有刚才的嬉皮笑脸,换上了庄重与肃穆。   她恭敬的唤道:“温总。”   傅容看着自己妹妹此时的样子,眼中亦了一丝安慰,他想还有得救,至少她分得清主次。   温隽凉淡淡的瞥了眼傅昀,温漠道:“好久不见,昀昀。”   “好不就不见,温总。”傅昀回的肃穆。   因为此次行程之前就有计划,所以傅昀已将下榻的酒店还有要使用的转车全部准备妥当。在三人走出机场后,便有一辆加长型的林肯轿车停在了外面,通体的黑色,看上去那么老陈而内敛。   三人坐进了车内,温隽凉便悠闲的拿出手机,便见手机上有一条未阅读的短信。他素来没有传简讯的习惯,唯一发的人就她而已。   随即,他薄唇一勾,似笑非笑的点开了那条短信,“好的哟!记得给我带礼物哦!一路顺风~”   温隽凉想,这条简讯亦满是她的风格,连那标点符号此时都能反射出她在传这简讯时的各种神态以及动作……   他看了眼简讯上的时间,时间是还在虞城的时候。   此时,傅容与傅昀并排而坐,他侧过头看了眼身边的傅昀,又看了眼自己的老板,心情却是复杂了起来。   随即傅容恭敬问道:“温总,现在是先去公司还是去酒店?”   温隽凉抬眸,淡淡道:“先去酒店吧。”   傅容应道:“好。”   ——   第二天,温隽凉带着傅容和傅昀出现在温氏在西雅图的子公司后,卷起了巨大的旋风。要知道,这个传闻中曾在华尔街叱咤风云的东方男子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公司,即便有着东西方的审美差距,但是当温隽凉出现在公司大楼时仍是引来了无数金发碧眼纤腰的外国女人倾羡的目光。   西方女子心仪一个异性时,往往要比东方女子张扬的多,有几个年纪较轻的外国美女在见到温隽凉完全不收敛那眼中的精亮,还有几个还大胆的上前搭讪,只是都被傅容与傅昀一一挡了回去。   此时,只见一个留着一头红色长发,穿着一身白色套装,脚踩着细高跟的混血美女向着他们迎面走来,不似东方女人的纤细,女人是一种丰腴的之美……   温隽凉眼见来人,唇角便是一勾……   美人走近后在确定来人不是别人后,顿时激动了起来,她直接上前揽过温隽凉的手臂,用一口不怎么流利的汉语说道:“温总,你怎么会来,而且还这么突然……真是太惊喜了。”   温隽凉素来别人碰触他,他温漠的看了眼身旁的混血美女,然后慢慢拂去她的手,“杰西卡,最近这边的业绩下滑,我不得不来。”   闻言,杰西卡连忙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温总,这是眼下的局势导致的,可不是我管理不善造成的,等局势稳定自然还会上升。”   “是嘛!那我拭目以待。”温隽凉淡淡道。   杰西卡的手被拂去,她却仍是不死心的再次将揽住了温隽凉的手臂,然后似是亲昵的将温隽凉带离了原地,直接走向了她的办公室……   这场面傅昀瞧见了,只觉得恶寒,她转过头看向她犹如石雕般的大哥,“哥,温总到哪都能吸引一大片女性,嫁给他的女人好累,你说是不是?”   傅容此时却是眉峰一挑,道:“这话你说早了,等你见到那位当家主母后,或许觉得是温总比较累。”   傅昀还是比较了解自己大哥的,在她这位大哥眼里难得有容得下眼的人,更别说用这种看是贬义实则褒义的语气说话了,这实在是*裸的夸赞,倒是让傅昀对传说中的当家主母更是好奇起来了。   一上午,温隽凉与杰西卡都在讨论一些公司的事情,以至于都忽略了时间,而傅容与傅昀则站在门外,两人的脸上亦是严肃非常……   直到中午的十二点整,温隽凉才与杰西卡走出了办公室。   杰西卡看着温隽凉媚眼如丝道:“温总,你来得来一次,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恰好公司附近有一家不错的中菜馆,我们就去那用餐怎么样?”   温隽凉淡淡道:“好。”   刚说完,杰西卡便再次大胆的揽过了温隽凉的手臂,扭腰摆臀的离开……   傅昀站在后面看着,不禁暗暗吐血,“哥,那个大胸女人难道看不出温总不想让她碰吗?”   “昀昀,你又忘了,我们不能非议关于老板的任何私事。”傅容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便再次道:“走吧。”   杰西卡所说的中菜馆还当真就在公司附近,从公司的大楼里走出来,径直穿过马路,再过一个红绿灯后,再走了五十米便到达了目的地……   杰西卡一走进去,便有人热络的迎了上来,跟杰西卡聊了几句,似乎很熟悉的样子,随即便礼貌的将温隽凉几人领进了一个包厢内。   进入包厢后,温隽凉优雅落座,杰西卡亦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温隽凉的身旁,挨得极近。   傅容与傅昀此时站在温隽凉身旁,眉眼不动……   温隽凉礼貌的再次拂去了杰西卡的手,随即便道:“你们两个也坐吧。”   说着,便挪了下身后的椅凳,直接在他与杰西卡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   傅容瞧见了,就直接端了张椅凳放到中间,然后坐了上去。   傅昀看见混血美女脸上的神情后,差点笑了出来,她好不容易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即便如此,杰西卡却仍是没被困难打倒,她隔着偌大的傅容红唇一勾,笑道:“温总,这家店的特色菜是那什么来着,就是那个你们古代有一个诗人很喜欢吃的那道菜……叫什么东……”   “东坡肉。”温隽凉眸光一寒,冷冷的语调直接道出了杰西卡想说的话。   杰西卡一个激动,便道:“对,就是这个菜名,我也吃过几次,真的味道很不错,听说做这道菜的厨师也是个东方人……”   闻言,傅容便是一怔,他微侧眸光看向身旁的老板,发现他浑身上下皆是散发着一股冰寒之气,犹如千年寒冰般的阴冷。 ☆、13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女人脸孔(3000)   瞬间,整个包厢陷入了死寂一般。   即便是大大咧咧惯的杰西卡此时似乎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是她说错什么了吗?   还是说,这个远道而来的大老板想吃的其实是西餐而不是中餐?   众多猜测不断跳进了杰西卡的脑中,她觉得每一种猜测都有可能,又觉得似乎都不是。   或许是因为温隽凉态度的突然转变,原本一直欢脱的杰西卡亦变得极其安静,就坐在傅容身旁默默吃着。   “东坡肉”是这家中餐馆的特色菜,但是等吃完午饭,傅容与傅昀都发现他们的老板对这道菜完全无视,仅是随意吃了一些别的……   杰西卡亦是发现了这点,她再次用不怎么流利的中文道:“温总,不喜欢这道菜吗?”   温隽凉此时却是静默着,一直没有杰西卡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开了口,冷淡的嗓音,“只是一道菜而已,谈不上喜不喜欢。”   对,只是一道菜而已!   傅容与傅昀对望了一眼,傅容眼中满是复杂,而傅昀则是一脸的莫名。   杰西卡更是完全在状况之外,她觉得东方人的心思就是难以琢磨。   吃完饭,一行人便准备起身往外走。温隽凉走在前头,此时的杰西卡似乎察觉到温隽凉心情不佳,亦不敢再像来时那般大胆,安静而恭敬的跟在了温隽凉身后。   而,傅容与傅昀则是并排而走,两人都是一身黑衣,而且都是练家子,走起路来自然是与一般人不同,带着一股骨子里透出来的英姿飒爽之感。   走了一会,傅昀看了眼傅容,卡在喉咙的话实在是压制不住了,便问道:“哥,刚才温总怎么了,我从没看见温总身上会散发出那么冰寒的气息,太恐怖了……”   傅容此时负手走着,眸光却是深远了起来,他低声道:“有些事别问,做好你的工作就好。”   傅昀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次是不是我逃不掉了,要跟你们回国?”   温家的当家主母已有,她自然是不能再在外面当继续潇洒了……   听见傅昀的话,傅容的眉峰却是突然皱了起来,“那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也是我们傅家世世代代的责任。”   闻言,傅昀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她觉得她老哥完全就是跟现代社会脱轨了,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他竟然还在宣扬着古时候的一种*思想……   无语!   今天的西雅图却是没有下雨,或许是因为这个赫赫有名的“雨城”难得有这种不下雨的时候,路上的行人此时有点多了起来。   温隽凉站在红绿灯旁等着,深邃的瞳眸透过光滑的镜片看了眼手中的腕表,现在西雅图时间是下午两点整,那么在她那边的时间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   手机刚拿出来,最后迟疑了会,还是重新放回。   想必,她现在也是睡了。   回到了西雅图的子公司,温隽凉将杰西卡呈上的报表看完后,便命她再次将上之前两年的报表整理出来,然后送到他下榻的酒店……   说完,便带着傅容与傅昀毅然离开。   在温隽凉三人离开后,杰西卡却是犯难了起来,前年公司档案管理处因为当值人员不慎,导致了火灾。所以里面大部分的资料都已经被烧毁,虽然有的已经补齐,但一些原始凭证以及一些单据却难以完整。   杰西卡知道温隽凉在工作上非常严谨,是绝对不允许有这种错误发生,想到这,杰西卡顿时觉得人生黑暗了起来,她觉得她或许还会因为这件事被辞退。   此时,那扇禁闭的办公室门却是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穿着一身西装,西装内的衬衫却是有三粒纽扣未扣,敞开裸露着,说不出的性感,男人是个西方人,年轻帅气。   “宝贝,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好?”   男人一进来便直接走到了杰西卡面前,用手抬起了杰西卡的下颚,还未等杰西卡反应过来时,就亲了上去。   在结束了一记法式热吻后,杰西卡趴在男人怀里,说道:“大老板要看前两年的报表还有原始单据,史蒂文……你说怎么办,那些都已经被火灾烧了,虽然有的已经补齐,但还是却很多……”   “宝贝,你别担心了,我来想办法。”史蒂文在杰西卡的腰际狠狠的掐了一把,随即便将手毫不含糊的伸入了杰西卡的衣服内,灵巧的手将里面的*轻轻一推,便大肆揉捏了起来。   杰西卡哪受得住如此撩拨,她媚眼如丝的咬着唇,“轻点……”   “宝贝,我看见你这模样,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史蒂文说着,便凑近了杰西卡的耳旁,将他的办法说给她听……   闻言,杰西卡瞬间惊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个办法可以吗?听说他已经结婚了,而且太太还长的很漂亮,这招可能行不通。”   “宝贝,你要相信我,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家里的再好,也没有外面的好,而且他现在在国外,没女人怎么行?”史蒂文说着,更是加大了手上挫揉的力道。   杰西卡此时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完全沉浸在男人给她带来的旋窝中,难以自拔,在唇齿间吐出一声嘤咛后,便直接将男人扑倒在了地上。   ——   温隽凉所下榻的酒店是西雅图最昂贵的酒店之一,此时温隽凉正穿着睡衣坐在总统套房内,他的身后是西雅图的夜景,奢华灿烂,星辰闪耀,他手里拿着一份西雅图当地的报纸,正在专注阅读。   傅容与傅昀在一旁侍候,两人都是严肃非常的状态。   大致浏览过报纸上的内容,对此时整个西雅图的局势了解后,温隽凉将报纸放在了一旁,端起一旁案桌上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姿态端正优雅,犹如中世纪里走出来的贵族。   房间内非常沉寂,安静压抑的傅昀想跑出去。   此时,温隽凉却是突然唤了声,“昀昀……”   非常亲切的称呼,却是让傅昀从头恶寒到脚底,不知为什么她从小就怕这个看上去温润非常的男人,简直比她的大哥还要有威慑感。   闻言,傅昀更是肃穆起来,站立的姿态犹如士兵,“温总,有何吩咐?”   温隽凉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温漠的问道:“要是有人送你礼物,你会想收到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傅昀愣了愣,又看了眼一旁的傅容,见他脸上却是毫无表情,连一丁点暗示都没。傅昀暗暗的咬了牙,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最为诚实的答案,“温总,送啥都不实际,我觉得直接给钱最实在了,有钱在手,要买啥都行。”   话刚说完,傅容就直接投射过来足以让傅昀脚软的凌厉目光……   傅昀顿时一连无辜,难道她说错了吗?   说实话还不对了,现在都什么世道。   温隽凉却是一笑,眸光瞬间流光溢彩了起来,“她以前倒是挺爱钱的,现在应该不需要了。”   此时,傅昀顿时恍然大悟起来,“温总是要给夫人买礼物吗?如果是夫人的话,我觉得买些当地的纪念品就可以了,夫人应该也会很喜欢的。”   温隽凉俊雅的眉峰一挑,“为什么?”   “夫人应该是什么都不缺的,已经应有尽有了,自然是不会稀罕那些俗物,所有我觉得买些小纪念品就可以了。”傅昀如实说道,她不是故意说好听的,这是她的实话。温家的当家主母,不管是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怎么还会稀罕那些奢侈品。   此时,却是传来的了叩门声。   听见有人叩门,傅昀便踏步走了过去,去开门。   傅昀一打开门,便见一个穿着素色衣服,手里捧着厚厚的一叠资料,那资料高的都盖过了那人的头顶,有点摇摇晃晃,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放倒一样。   “请问你找谁?”傅昀问道。   或许是因为听见了问话,对方才吃力的从厚重的资料后面探头出来,是一张未施任何脂粉的干净脸庞,非常普通的五官,但拼凑在一起后,却似乎有了几分靓丽与娇俏,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难以看出年龄,明明是一身大学生装扮,却似乎缺少了一股朝气。   女人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道:“你好,我是帮星屿公司送资料来的。”   星屿公司,就是温氏财团开设在西雅图的子公司名字。   闻言,傅昀道:“请进吧。”随即便让开了一条道,好让对方进屋。   女人吃力的捧着一堆资料走了进去,即便此时脚上穿着的是一双普通的帆布鞋,亦觉得吃力了起来,却是突然一个不慎差点将资料跌落……   幸亏,傅昀眼疾手快,快步走了上前,接住了那即将掉落的一叠资料。   女人的脸孔没有厚重资料的阻挡,瞬间就暴露在了房间内,她礼貌的跟傅昀道谢后便想转身离开,亦是在她转身之际,却是感觉到一道绞在身上的目光……   她下意识看了过去,在看见那记忆中的俊雅面容此时正一脸阴霾的看着她时,她只觉心口瞬间刺痛,随即便瘫倒在地。   在陷入昏沉之时,她唤道:“阿衍。” ☆、13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不回简讯(3000)   年关到来,再过几天便是春节。因信远下放了贷款给许氏,让许氏有了一次得以喘息的机会,有了流动资金后,一切事情做起来就变得方便了许多。   对于许夏木突然成为许氏的董事长一事,虽然有一段时间让许氏的员工一下子难以消化,但这个年轻的董事长却是不畏困难,并未让许氏被恶意收购,而且还拉到了一笔资金瞬间让许氏复活,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事实。再加上,许夏木原本就对许氏相当了解,几年来在许氏亦算得上是鞠躬尽瘁,如此想着,就觉得老董事长选择的人似乎是对的。   许夏木的办公地方亦从销售部搬到了许氏的最顶层,因为许夏木职位的上升,顾瞳身为她的贴身秘书此时亦是一跃而上,成了许夏木的贴身特助。   2月25日,再过五天便是春节。   许夏木穿着一身柔软的亚麻色的长裙,波浪卷的长发此时被她随意的挽起,露出了纤细而完美的白希颈项,此时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眸光看着窗外,看上去似乎若有所思。   顾瞳拿着这个月的月度报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自己的老板犹如一株空谷幽兰般站在那。   “许总,这是你要的报表。”   顾瞳的声音让许夏木回神,她转过身,看了眼顾瞳放在桌上的报表,随即又转过了身,继续看向窗外,幽幽道:“顾瞳,傅容有没有跟你联系?”   闻言,顾瞳随即一顿,道:“有。”   “他都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说快要回国了,问我要不要带些化妆品回来。”顾瞳吱吱唔唔的说道,隐藏在黑框眼镜后的眸光却是有点闪躲。   许夏木却道:“是嘛,以前是我看错傅公子了,他倒是想得周到,好了!你先出去吧,报表我待会看。”   顾瞳听见许夏木让她先出去,她其实是明白意思的,是说明她的上司现在需要安静,可是她的脚却是像千斤重一样抬不起来……   “许总,我听傅容说温总最近一直很忙,那边的公司好像出了些事情,温总一直要工作到很晚,所以……”   顾瞳还想说什么,却是直接被许夏木打断,“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顾瞳呆愣了一会,有点不情愿的道:“好,许总。”   等顾瞳离开了办公室,许夏木才慢慢回过了身,看向了桌子上的手机……   迟疑了一会,她还是走了过去,点开了手机的屏幕,进入了短信那个板块。   2月3日是他发的简讯,“去国外办点事,在家乖乖等我,别乱跑。”   2月7日还是他发的简讯,“这边的公司问题有点大,归期未定。”   2月10日也是他发来的简讯,“傅容说,你和顾瞳去吃了麻辣烫,这是最后一次,不许再有下次。”   2月12日是她发过去的简讯,“许氏的问题已经解决,你还有多久回来?”   他没回。   2月14日她再次发了他简讯,“顾瞳说你很忙,一直要忙到半夜,还有今天好像是*节……”   他继续没回。   2月17日还是她发他的简讯,“我亲手将他火化,然后根据你给我的地址去了那座庙宇,将她领了回来,我还是不忍心不顾他最后的心愿。”   他还是没回。   2月20日依旧是她发的简讯,“今天刘嫂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因为我回答不出,刘嫂好像以为我们又吵架了,额……我们之前有吵过架吗?”   他仍是没回。   2月23日她发他,“温隽凉,你再不回简讯,就永远不要回了。”   ——还是没回。   看着那一条条发出的短信,许夏木此时觉得碍眼极了,她一怒直接将那些简讯全部删除,眼不见为净……   **   大年夜。   因为是大年夜的关系,许夏木回温园的时间比平时早了许多。一回到温园,她便直接上楼换了一身居家服下来,看见刘嫂与几个下人正在厨房里忙活,她便直接挽起了袖子,走进了厨房,想帮忙。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刘嫂跟许夏木自然是亲近的,就连那几个下人对许夏木有了许多好感,一个完全没有主人架子的太太,谁会没有好感……   许夏木从一旁拿过围裙围上,又戴上了一次性的手套,道:“来,我帮你们。”   温家有传统,每年的大年夜都会亲手蒸上两笼糕点。起先许夏木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是比较诧异的,毕竟像温家这样的家族,要什么有什么,现在连普通人家都不会再亲自蒸糕,觉得太过麻烦,温家却……   后来听刘嫂说,蒸糕在温家的寓意代表着传承。   许夏木听着还是有点不明白,但是恍惚间,又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她想,传承的意思大概就是祝福。   刘嫂一看见许夏木说着就要上来帮忙,便连忙转过身,截住了许夏木下一步的动作,道:“夫人,你刚下班,还是好好休息吧,这边我们来就可以了。”   许夏木看了眼刘嫂身后已成形的糕点,是那种漂亮的桃子型的,似乎还有叶子,看上去圆溜溜的,却是漂亮极了,“刘嫂,放心!我不会捣乱的,之前我做的桂花糕不是也挺好的嘛,那就证明我还是很有这方面天赋的。”   闻言,刘嫂就想起了那次教她家夫人做桂花糕的经历,她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她家夫人不但把厨房弄的一团糟,而且还将盐当成了糖……   刘嫂哈哈一笑,“夫人,这真不能让你动手。”   许夏木漂亮的柳眉一皱,嘟囔道:“为什么?”   “因为这些糕点今天做完,然后放进蒸笼,等明早拿出来时后,便会送到皇城的老宅去。”刘嫂安抚着说道。   “皇城的老宅?”许夏木顿时有点难以置信起来,“那么远,到皇城的时候都变硬了,怎么吃啊?”   刘嫂似乎料到了许夏木的反映,她解释道:“这是用来祭祖的。”   许夏木有时确实有点顽劣的小女孩心态,但是一听刘嫂这么说,她亦明白了,既然是拿来祭祖的,那定然是十分郑重才是,她确实不能当成一种打发无聊的消遣……   最后许夏木只得妥协,然后解下了围裙,拿下了手套,放下了袖子,然后百无聊赖的上楼。   到了楼上,走进了卧室,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许夏木便直接仰躺进了牀榻中,在牀上翻滚了好几下,随后便猛然一个起身,那眸光中却一改刚才的黯淡,顿时璀璨了起来。   她跑到衣橱旁,拿出几件换洗的衣物后,随即再次跑下了楼。   对刘嫂告知了一声,便走向了温园后面的院落。   走过温园后面成片的花圃,再走过曲径通幽的鹅卵石小道,经过几座凉亭,再经过一个巨大的喷水池,绕过几座凉亭之后,许夏木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传说中,虞城唯一一处天然温泉。   蹲下身,许夏木将手探入温泉内,水温正好……   随即,她便将身上的衣物除去,然后又穿上了丝质的睡衣,将她的长发随意挽起,然后卷成一个大包,随即她便慢慢滑入了温泉内。温园里的下人除了张管家其实都是女性,而最近张管家被皇城那边唤了过去,也就是说此时的在虞城的温园里没一个男性,所以许夏木觉得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很有难有下次了,毕竟这么露天的泡温泉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温热的液体流淌过她的全身,似乎去除了她浑身的酸意,亦让她这几天紧绷的神经得以缓解,她慢慢闭上眼眸,依靠着,渐渐的似乎有了睡意袭来。   她不知道在里面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便看见朗月当空照,朗月旁还有几颗璀璨的小星。   此时,在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想大概是刘嫂见她还未回屋,所以就追出来了,便道:“刘嫂,这个温泉好舒服啊,我都睡着了,你要不要下来也泡一泡?”   然,身后却是寂静无声。   许夏木再次说道:“刘嫂,你怎么不说话啊?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起来了,你把毯子递我一下吧。”   话音刚落,那放置在一旁的干净毯子便是递了上来,许夏木随手接过,随即便立马从温泉内站起了身,将毯子裹住全身,转过了身……   猝然间,在看见身后的人是谁后,许夏木顿时呆愣在那。 ☆、132: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她生气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现在不是应该还在国外出差吗?   素来平整的西装,此时看上去似乎有了一些皱褶。以前一直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此时亦是被拉扯了开,微微露出了一些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性感极了,他一手拿着一个公文包,一手挽着风衣,看上却是如此风尘仆仆。   不知道为什么,许夏木看着如此模样的温隽凉,脑中就闪出了道信息……   他似乎回来的很急。   眸光慢慢触及到他隐匿在镜片后的双眸时,许夏木莫名的竟然脸上出现了晕开的绯红。   然后,“噗通”一声,她竟然一个不慎跌入了温泉内,溅起了无数的水花,将她的素丽容颜彻底打湿。   此时的许夏木看上去,有点狼狈。   她就坐在那,也不急着起身,仅是抬起手呼啦了把脸,一双美眸狠狠的盯着站在那月光下更显清冽的男人。   那色彩斑斓的眸光中却是盛满了怒意。   谁不怒呢?   去了那么久,除了头几天还会跟她联系,之后的那二十来天,他竟然是音信全无,她要知道他的消息还得通过自己的助理才能得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一个站在温泉的外面,一个坐在温泉的里面。   似乎谁都不想率先打破沉默。   比耐性,许夏木知道自己是比不上眼前的男人。况且,她觉得再泡下去,估计整个人都要水肿了,所以她从温泉内起了身,拢了拢身上一并湿了的毛毯,踉跄蹒跚的走出了温泉。   却是故意往了另外一边的方向,恰巧绕过了一直站在旁边的温隽凉。   走出温泉后,许夏木吸了吸鼻子,突然的一热一冷,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似乎此时温隽凉在她的眼里就像是空气一样,她没去看他,仅是走到了一旁,拿起了自己的衣物,随即就想回屋……   此时,却是他的手抓住了她,握紧了她的手臂,她的手臂上全是水,他的掌心却是干燥着,这样的触感却是让许夏木心尖一紧。   许夏木想挣脱,可是他的手却是攥的更紧。   恍惚间,她听见他低沉的开了口,他说:“2月12日,许氏的问题已经解决,你还有多久回来。2月14日,顾瞳说你很忙,一直要忙到半夜,还有今天好像是*节。2月17日,我亲手将他火化,然后根据你给我的地址去了那座庙宇,将她领了回来,我还是不忍心不顾他最后的心愿。2月20日,今天刘嫂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因为我回答不出,刘嫂好像以为我们又吵架了,我们之前有吵过架吗?2月23日,温隽凉,你再不回简讯,就永远不要回了。”   是他低沉中带着几分慵懒的嗓音传来,那么有力的敲击了她的心脏,他竟然将她发给他的简讯一字不落的背了出来。只是,他竟然全看见了,却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复,一个字都没有……   “呵!温总的记性可真好。”许夏木扯唇一笑,嘴角一扬。   温隽凉盯着就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瞳眸却是晦暗如深,他道:“不是我记性好,因为是你传的。”因为是你传的,所以我就记下了。   闻言,许夏木此时才转过了身,对上他的眸,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是都卡在了喉咙口。   在看见平静而俊雅的面容后,许夏木又转过了头,不去看他,不看!   温隽凉叹息一声,直接将手里的公文包还有他的风衣一并扔在了地上,他的双手捧过她的脸颊,此时他才发现她的脸其实很小,当真是那种巴掌大般。   明明他的动作很温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许夏木却是挣脱不了,或许是不想挣脱。   直到两人的视线继续教缠在一起。   他才道:“2月23号的那条简讯,我回了。”   “现在回不回都不重要了,我无所谓,温总日理万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应付我们这种……”   还未说完的话语,却是被他的唇直接吞没,霸道而*。   许夏木瞬间瞪大了双眸,此时亦管不了身上还卷着毯子,就想直接将他推开。   却是怎么推囊都难以动弹他……   终于,他在许久后放开了她,却是执拗的继续说道:“2月23号那条简讯,我回了,不信你可以再看看记录。”   许夏木眸光此时一狠,直接将他推开了去。温隽凉似乎未料此时她的力气会这么大,亦是踉跄了好几步……   她拧着眉,道:“我说过了现在我不要了。”   说完,许夏木亦不管还呆愣站立在那的某人,拔腿就跑……   ——   大年夜,温隽凉从美国的西雅图赶回了虞城,为的就是想跟他的小妻子过他们的第一个大年夜。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小妻子会这么生气,就为了他没回她的简讯。   温隽凉活了三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觉得有点溃败。   他想,回简讯真的有这么重要?   而,大年夜的这天,许夏木亦没睡在主卧,而是拿了两牀干净的被子直接睡在了客房,将某人狠狠的无视……   春节的第一天,许夏木穿着一身简单利落的收腰白色长裙,大波浪的卷发亦是披散在了身后,简单的拿了一个黑色的束发带一束,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平底长筒靴,看过去修长而优雅,犹如一个中世纪的贵妇般。   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便看见温隽凉已经端正的坐在长桌旁,正在翻阅报纸,她顿了顿仍是走了过去……   但是,却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她所坐的位置就在温隽凉的旁边,可是这次她直接跟他隔了两三个座位。   刘嫂从厨房将热腾的早餐端出来时,就看见自家先生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而她家的夫人却是离先生远远坐着,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粥。   刘嫂顿时眉眼一皱,又怎么了?   此时,温隽凉放下手里的报纸,淡淡的说道:“刘嫂替夫人再盛点粥。”   刘嫂应道,“好。”   说完,便走向了许夏木,拿起还未吃完粥的碗,就想着再添点也好。   “刘嫂我吃好了,不用了。”刘嫂刚想盛,却便许夏木直接打断。   刘嫂愣了愣道:“可是夫人你才吃了一点,平时你可是可以吃……”   “平时是平时,今天我没胃口。”刘嫂话还未说完,就被许夏木直接打断。   尔后,许夏木直接站起了身,就想往衣帽间走……   身后却是传来他命令的口吻,“回到你的座位上,把粥喝完。”   一听那个语气,许夏木亦是急了,她转过身,毫不示弱的看向了他,“我说了,我吃不下了。”   说完,许夏木便是直接转过了身,刚想踏步时,身后再次响起了他的话,“你敢走试试。”   一看这架势,刘嫂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这小两口感情是真在闹别扭呢?   现在倒是让她尴尬起来,这种场面她作为下人应该是要回避的,但是此时两个主人都还没开口让她离开,如果她突然离开更是不妥……   哎!   不是应该小别胜新婚么?怎么才回来,两人就杠上了。   温隽凉看了眼刘嫂,见她脸上的神情满是尴尬,便道:”刘嫂,你先下去吧。”   闻言,刘嫂便应了声,立马消失在了大厅里。   等刘嫂一走,温隽凉看着背对他而站的纤细背影,素来清冽凌厉的眸光此时亦是软了下来,“只是没回简讯,你这气生的有点莫名。”   “对温总来说那只是一条简讯而已,可有可无。可是,对我来说却不是。”许夏木却是道。   温隽凉:“……”   等温隽凉想继续说什么时,许夏木却是直接走向了衣帽间,拿过里面的长款大衣,随意一穿,就走出了门。   ——   温氏财团   春节第一天,温隽凉却是未给自己放假,而是来到了公司,坐在了那个许多人向往的位置上,此时他的眸光却是紧紧的盯着那桌上的手机。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几条信息……   这些信息都是她发的。   此时,恰巧送玉拿了一份文件进来,她走到办公桌旁,便恭敬道:“温总,这是星屿那边传来的报告,请您过目。”   温隽凉并未抬头,仅是淡淡应了声。   宋玉将文件放下,刚想转身,却是突然被温隽凉唤住了。   “宋特助,如果你的丈夫去外面出差,你发他简讯,但是他没回复你,你会不会生气?” ☆、133: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挡了一刀   温隽凉问的突然,亦是让宋玉怔在了那,拿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的老板。   她的老板素来孤傲的很,看似温润谦和,其实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更不用说会去在乎一个人生不生气?   可是,他刚才却是这么问了。   宋玉随意的一联想,就知道定是因为总裁夫人……   随即,宋玉礼貌一笑,“温总,如果我丈夫出差的话,我们一直是用电话联系,所以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闻言,温隽凉的眸光却是一沉,他继续说道:“那假设你们要用简讯联系,你会因为你丈夫没回简讯而生气吗?”   此时,宋玉尴尬了,她该怎么回答呢,说会的话会不会得罪温总呢,但是如果说不会的话,她被自己的良心谴责,试问哪个女人会不生气呢……   宋玉颤巍巍的问道:“温总,说实话不会被扣工资吧?”   温隽凉此时却是仰躺进了大班椅内,淡淡道:“不会,反而我会涨你工资,你说吧。”   一听到涨工资,顿时让宋玉的胆子亦是大了起来,她清了清喉咙了,道:“妻子竟然是主动给丈夫发简讯了,那自然是想丈夫能给她一点回应的。假设丈夫因为出差,很忙,不能立马回复简讯,但是可以过了一会,等忙开了,再回。也许妻子给丈夫传的简讯仅是很简单的家常话,但是那也是代表妻子对丈夫的关心与在意,因为此时两人是分开在两地的,有些东西是需要维系的,简讯其实仅是一个媒介。我想,作为一个妻子在发简讯的时候,不管她发了什么内容,其实在她心里想的都是三个字而已……”   此时,温隽凉眸光抬了起来,那剑眉星目,温润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一点疑惑,他问:“哪三个字?”   宋玉一笑,回道:“我想你。”   此时,温隽凉却是想起了她早上对他说的话语,她说,“对温总来说那只是一条简讯而已,可有可无。可是,对我来说却不是。”   对她来说不是!   原来她用简讯想告诉他的话是,“我想你。”   还没等宋玉回神,温隽凉便拿起桌上的手机,然后疾步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如此疾步而去的老板,宋玉瞬间呆愣!   看来,总裁夫人对他们老板来说真的是很重要。   ——   大年初一,虞城却是没了临近年关时的热络气氛。许夏木独自一人走在虞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上,却是只有三两几个行人,如此的萧条……   两旁的店面基本上都紧闭着,仅有几家开放着。   此时,有一个小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红色的棉袄,看上去似乎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她的手里拿着几串糖葫芦。她看见许夏木后,便径直跑到了她的面前,带着笑意的小花猫般的小脸笑着,她拿了一个糖葫芦递到了许夏木面前,“姐姐,买一根吧。姐姐,你放心,我家的糖葫芦都喜的很干净,糖水也是很新鲜的,我们卖的良心。”   听见这样的广告语出自一个孩子之口,许夏木不禁笑了,她蹲下身,在看见小女孩的脸后,她似乎想起了小时候,亦是这般大的年纪,她跟在母亲的身后,小脸总是有点脏脏的感觉,连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谁会在乎脸还脏不脏,衣服还干不干净……   从口袋里拿出干净的面纸,随即递到小女孩的手里,随即道:“糖葫芦多少钱一串啊?”   “十五块。”小女孩一口价的说道。   “十五块啊,去年好像还是十块的吧,太贵了。”许夏木佯装贵的样子。   小女孩一听却也不急,她慢慢说道:“姐姐不是哦,去年和今年的价格怎么能比呢,我想姐姐今年赚的钱也应该比去年赚的多吧,所有多五块也是很正常的啊。”   许夏木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女孩很会说话,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那她只能买一串了……   手刚伸进包里,拿出皮夹子,正准备掏钱时,却是有一只手抢先了一步,递过去的竟然是百元大钞。   许夏木眸光一凝,顺着那只手看了过去,却见对方亦是看了过来,眸光深沉。   小女孩接过那张百元大钞,小脸却是纠结在了一块,她道:“叔叔,这是我今天的一笔生意,我没零钱找你,要不,你等等,我去换了零钱再回来?”   “不用找了,这都给你。”   男人略微低沉的嗓音说道。   听见男人的话,小女孩高兴极了,她道了谢后,便挑中了一个她手里最大的一个糖葫芦,随即给到了许夏木的面前,道:“姐姐,这个糖葫芦给你……还有,姐姐身边的叔叔好帅哦,跟电视明星一样,姐姐好幸福。”   许夏木愣了愣,尴尬的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糖葫芦,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想想就只能作罢。   小女孩朝着男人挤眉弄眼一番后,便拔腿飞快的跑了。   此时,许夏木看着手里漂亮的糖葫芦,侧眸看向身旁的男人,“霍总今天出来也是逛街的?”   说完,却是才发现在他们的身后是一辆价值不菲的限量版大奔。   霍晋升看了眼许夏木,眸光深沉,苍劲的面容上却是比平时柔和了不少,“你就当我是来逛街。”   “什么时候,霍总也喜欢逛街了?”许夏木却是突然问道。以前,她总喜欢拉着他出来溜马路,可是他一直不怎么喜欢,他说有这个时间踏马路,还不如去打工来得实际。   他的整个校园生活除了用来学习外,其他的时间就是用来打工。   霍晋升看了眼许夏木的面容,见她脸上挂着她惯有了七分浅笑,便道:“在失去你之后。”   这个答案,却是让许夏木怔在了那。   “夏木,如果没有他,你和我还有没有可能?”霍晋升继续问道。   此时,许夏木却是笑了,她将包裹糖葫芦外面的那一层除去,然后咬了一口,山楂的酸味瞬间充斥了她整个味蕾,却是如此的酸,不像记忆里的甜味了,她道:“霍总,你比我清楚,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不管有多少的如果,我和你都没有可能……”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选的路,你又什么时候后悔过,你既然选择了嫁给他,那自然也不会后悔,是我痴傻了。”霍晋升近乎呢喃的声音,却是带着无尽的悲凉。   霍晋升这么说着,他的眸光此时却是慢慢的抬起来,其实是想追寻她的目光,但却是看见了在她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人。   那么快的速度,他来不及去细想该怎么办。   此时,他只能响应自己的本能。   他的手直接拉过许夏木,随即就一个旋转过身,直接让自己挡在了她前面……   此时,许夏木亦是瞧见了,是顾行长那近乎癫狂的脸孔,满脸的狠厉。   她亦是看见了霍晋升脸上突然而来的痛楚,随即他便一个瘫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看见,他身下不断涔出了鲜血。   顾行长此时似乎亦是被吓到般,他拿着沾着满是鲜血的匕首,在街道上窜下跳,嘴里喊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许夏木紧紧的抱着霍晋升,她一手拖着他的头,一手想去按住他受伤的位置,可是那血,却是不断往外涌,像是开了渠般,这么多,这么多……   “求求你,你不要死,你听见了没,你别死,我不准你死。”许夏木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喊了出来,他怎么会替她挡了那一刀,怎么可以……   听到了哭喊声,却是将四面八方的人吸引了过来。   此时,年轻的助理亦是听见了声音,急忙打开了车门,跑向了人群。   年轻的助理看见自己的老板娘倒在血泊中后,先是一愣,随即便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霍晋升的身上,然后连忙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求救电话。   救护车一到,霍晋升就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原本呆愣的许夏木此时才回神,她连忙跟了上去……   救护车上,霍晋升被戴上了氧气罩,他的双眼很费力的再强撑着,那眸光却执拗的仍是绞在了许夏木的脸上,他慢慢的抬起了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此时两人的手上全是都是他的血却是这么紧握着。   许夏木握的很紧,她不敢放,她就怕一放,他再也起不来了。    ☆、13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都不在乎   医院的长廊上,许夏木的两只手紧紧的绞着,眸光盯着那扇闭合的手术室大门,紧咬着嘴唇。白色的羊绒长裙上染上了大片的血迹,血似乎顺着柔软的质地不断在蔓延着,竟然覆盖了整个裙摆……   看上去那么的触目惊心!   周围的嘈杂声,此时对许夏木来说,似乎都变得空无。   她的脑海中,能想起的就是霍晋升将她拉过,然后他自己就那么赫然的挡在她的面前,可是下一秒,那所有的画面似乎都定格在他倒下的那一刻。   在许夏木看来,每一个人的性命都极其珍贵,谁都不能为另外一个人去死。   他,有什么权利挡在她的面前,替她来挨那一刀。   他凭什么?   当温隽凉带着傅容与傅昀赶到医院时,看到许夏木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她的衣服上满是鲜血,连那张白希的脸颊上亦是沾染了血迹,红与白的强烈对比,似乎看上去竟然有种病态的妖娆之美。   她的步伐很慢,似乎很是迟疑的走到了医生面前。   此时医生手里拿着一份家属知悉书,递到了许夏木面前。   许夏木顿了顿接过,她大致扫了一眼那上面的内容,然后,她冷然的开了口,“这个要做什么?是要签字吗?”   医生点点头,道:“如果家属不签字,我们很难进行手术,那一刀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病人现在的情况也不乐观,血出的太多,请赶快签字,我们好安排手术……”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许夏木虽然接过了医生递上来的笔,但是那笔端却难以触及到那知悉书上。   什么知悉书,根本就是不平等条约。   病人活了,功劳归医院。   病人死了,一切却要家属承担。   这字,太难签,也太重!   此时,却是有一只手从旁探了过来,握住了许夏木颤抖的手。她侧眸看过去,是温隽凉温和的面容,他的眸光温漠,可是那只握着她的手,却是那么有力……   他轻而易举的从她手里拿过了笔,随即将许夏木拉向身后,随即对医生道:“马上给霍先生进行手术。”   医生迟疑了,戴着口罩的脸纠结在了一起,“可是温总,没有家属签字我们很难手术,这是医院的规矩,不可以……”   医生的话语,却是被温隽凉突然扬起的手给打断,他道:“这个手术你尽管做,如果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这个医院的规矩是我定的,那自然我也可以破例一次,你说呢?”   这个医生自然是知道的,仁广医院虽然是虞城最为顶尖的一家医院,这么大一间医院需要的资金流自然很大,而这些活动资金就全是来自温氏财团。说的更明白点就是,这家医院其实算是温家的,只是有些外人不知情而已。   医生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折回了手术室,那代表着手术中的灯随即亮起。   此时,许夏木侧眸看了眼温隽凉,并未说任何话语,只是再次回到了刚才她坐的位置上,安静非常……   这是傅昀第一次见温家的当家主母,明明那身上满是血污,脸上亦是沾着血迹,可是似乎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那种美似乎来自她的骨子里。   媚色入骨。   傅昀此时才明白她大哥对说过的那一句话,“这话你说早了,等你见到那位当家主母后,或许觉得是温总比较累。”   这种姿容的女人若是在古代或许会被冠上“以色侍君”的骂名吧!   温隽凉见许夏木安静的坐在那,心里略微放松了一下,随即他走到长廊另外一头,静默而站,清俊挺拔的身形,那气息却是那般的骇人……   竟然有人敢动他的女人,就在虞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傅容与傅昀见温隽凉走到另外一处,便是懂得了,立马跟了上去。   待傅容与傅昀一走近,温隽凉那清冽到淡漠的嗓音便响了起来,“说,都查到了什么?”   傅容凝眉道:“虽然看上去像是顾行长的蓄意报复,但是似乎还有另外一层隐情。顾行长不久前早已被关押,而且是被关在虞城看守最为森严的牢狱内,他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从监狱里逃出来?即便因为是春节,可能监狱里的看守比平时要松懈,但也绝对不可能里面少了一个人,却毫无察觉。”   温隽凉听着,他的眸光却是越来越深邃,道:“说重点。”   傅昀虽然从小就被训练,但却是从未有任何的实战经验,但是她一听刚才她大哥所说的话,那意思好像是有人蓄意想要谋杀当家主母……   而且,这人的来头似乎还不小。   可以将犯人从监狱里弄出来,却并未被发现,放眼整个虞城谁又能做到……   傅容继续说道:“所有我觉得夫人应该是被谁盯上了,但是到底是谁,却没有任何头绪,那些线索的源头似乎被人故意掐断。”   “那个姓顾的人现在在哪里?”温隽凉沉声问道。   “已经被继续关押,经医生确诊为患有精神方面有问题,说话也语无伦次,反反复复,问不出什么。”傅容回道。   此时温隽凉却是一笑,那瞳眸的最深处似乎满是难以看清的东西,“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给我继续查,直到把他揪出来为止。”   傅容恭敬道:“是!那在这之前夫人那需不需要……?”   温隽凉转过身,看了眼一直站在傅容身旁的傅昀,道:“昀昀,竟然你已经回国了,你就跟在夫人身边,最好寸步不离。”   傅昀听到“寸步不离”四个字时,微微一怔,随即才道:“是,温总。”   吩咐好后,温隽凉直接离开,走向了安静坐在长椅上的许夏木那方去。   这时,傅昀才是松了一口气,她嘟着嘴,看向了身旁的傅容“哥,你刚才听到温总说什么没,竟然说寸步不离,怎么可能是寸步不离呢,难道上厕所什么的,我也要跟着,好吧!就算是上厕所我要跟着,可是他们两个可是夫妻,睡在一起的时候难道我也要在一旁嘛,我太倒霉了,一回国就摊上了一件大事。”   听见傅昀的话,傅容素来如石头坚硬的脸上却是有了一丝裂痕,有时候他真想把自己妹妹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   此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把温家主母交到她手里去保护,到底是对还是错?   ——   早上九点半送到的医院,十点进行的手术,却是到了下午五点手术才结束。   手术很成功,但是霍晋升却是陷入了昏迷状态,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还是个未知数。   许夏木一直等在手术室外,足足等了七个小时,却是滴水未进,傅昀去外面买了一些吃的回来,双手捧到了许夏木面前,可是她仅是淡淡的看了眼傅昀,又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仍是一句话都不说。   不说要吃,也不说不要吃。   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坐在那,看着闭合的手术室大门,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带血,此时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除了那手术室里的人以外。   直到霍晋升推出手术室时,她的眸光才有了一丝波动,随即站起了身,想要上前。可是那腿或许是因为许久未动,站起来时却早已麻木,差点一个不注意直接摔倒。   傅昀自小便受过训练,那速度亦是极快,直接揽住了许夏木,道:“夫人,你小心。”   许夏木愣愣的看了眼傅昀,随即便稳住了身子,然后迈开了腿跟上了那被推走准备进入ICU的霍晋升……   只是,刚走了几步,却是有人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犹如一座难以跨过的大山。   温隽凉冷着双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寒气,“你想去看他,就给我回到那椅子上,先吃了那些东西。”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不给人任何拒绝的权利。   许夏木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双美眸却是那么坚决,毫不示弱,随即她收回了她的目光,想绕过去……   可是,这次却仍是被挡住了去路。   “不要再让我重复刚才的话。”温隽凉的眸光此时更是冰冷了起来,仍是刚才的口气,可是细细听的话,这口气似乎比刚才更加重了几分。   许夏木此时眸光一凝,那紧咬的唇瓣松开,却可见有清晰的带血齿痕,她淡淡的问道:“要是我不呢?” ☆、135: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不让你等(两更完毕)   要是我不呢……   这五个字听上却是有着歧义,到底是不吃了那些食物,还是要他再重复刚才那一句话?   可是,不管是哪两一种意思都无疑在挑战他的底线。   冷傲的温家掌舵者,素来都是我行我素,何人可以一再的刷新他的底线,或许以前有,但那些人的结局各个都凄惨无比。可不久前,却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她不但让他娶了她,而且事事上都不肯让步,丝毫不肯低头。   她就像是卡在他喉咙里的那根鱼刺,吞不下,又吐不出。   这种感觉都是温隽凉第一次体会,第一次!   就像是现在,她再次那么不听话的,那么不乖顺的站在他的面前,明明是一身的狼狈,却仍是有着一身傲骨,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就是不想吃……   她说了不吃,就不会吃。   在温隽凉三十年的人生中,没有人违逆过他的话,可是眼前的女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做了,似乎在她的眼里,有时候他当真是一个独裁的暴君,没有一丝人味。   此时,他也想说些温柔的话语来安抚她。   可是一看见她完全漠视着他,似乎全身心都牵挂在了霍晋升身上,温隽凉顿时就难以维持那平稳的情绪……   此时傅昀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那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她越来越理解他大哥说的那句话了,果然是温总看着比较累啊。   在傅昀的印象里,温隽凉就是霸道的代名词,即便他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但仍是掩饰不了他身上与神俱来的霸道天性。   那种涔入到骨子里的独裁者气息,即便就那么站着,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所以,她从小就怕他。   可是,此时傅昀却亲眼看见了有这么一个人竟然可以让他这样手足无措,她更是清楚的看见了他俊雅的面容上慢慢跳显的青筋……   这简直堪比了世上的几大奇观,太不可思议了。   瞬间,傅昀就觉得温家的当家主母果然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好奇心以及敬佩感……   倏地,傅昀听见了惊呼声,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却是看见了她的老板直接将他的夫人扛在了肩上。   顿时,傅昀看着如此画面瞪大了双眼,一脸的呆愣。   惊讶的又岂止是傅昀,许夏木更是觉得猝愕,她就这样被温隽凉扛在了肩头。就如那次她被许欢雅设计,他与她来到了一个小旅馆内,他亦如此对待她。   因为此时头朝着下,浑身血液倒流,许夏木只觉胸口憋闷着,随着他步伐的走动,脑子更是昏昏沉沉,喉咙口有着一股想吐的冲动。   难受的要命!   也不知他走了多久,却是突然他将她放了下来,她的身后便是光滑的墙壁。   她紧贴着墙壁站着,眼神却是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的一只手就撑在了她的一旁,虽然并没有将她完全禁锢,却也在告诉她,她不许走,也在告诉她,想走也走不了。   许夏木不知温隽凉将她带到了哪里,此时她的视眼里看到仅是白色,很干净的白色,她唯一确定的是这还是在医院里……   此时,却是他的脸凑了过来,就在她的眼前,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他嘴角一勾,薄唇轻启,道:“你不想吃,我不会再逼你。但是,你不能完全无视我。”   是他的声音传来,却没了刚才的霸道口吻,更是一个孩子在跟大人撒娇,吵闹,讨价还价。   “温总这么大一个人站在我跟前,我想无视也很难。”许夏木回道。   话音刚落,他却是凑的更近,恨不得直接钻进她的眼睛里般,他修长的食指抬起了许夏木的下颚,“可是为什么我在你眼里看不到我,还是说因为他帮你挡了那一刀,你的心再次去了他的身边,夏木!是哪一种呢?”   许夏木直接甩开了他触及她下颚的手,“这种问题真无聊,温总你现在到底多大?”   “三十?哦!不对!三十一了,我也记得夏木应该也二十五岁了,我们相差了六岁,人家说三岁一个代沟,那我们之间就有两个代沟……”   温隽凉这么说着,似乎满是沉浸的意味。   “三十一岁的男人跟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吃醋,你说你还有剩下的十几年是不是白活了。”   闻言,温隽凉却是笑了,他慢慢退开了去,亦不再拿他身高的优势将她抵在那。此时,他双手环胸,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我以为因为他替你挨了一刀就把你吓住了,可是刚才你还会开玩笑,倒是我低估了你。”   许夏木未料到刚才温隽凉那几句话竟然是在试探她,就为了知道她是不是因为霍晋升重伤而会一蹶不振,或者其他……   在那漫长的七个小时的手术时间里,她不得不承认她很紧张。她怕手术的不成功,怕他就这么一直昏迷,可是最多的还是担忧,她不知道这个恩情她该怎么还?   “知道我没事,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温总……”许夏木淡淡问道。   温隽凉此时亦不在阻挠,让出了道来,随即许夏木便上前了几步,扭动了门把,打开了门。   在打开的瞬间,她僵在了那,竟然是一间医院堆砌医学用品的储物间。   她刚想离开,身后的人却是再次出声唤住了她,道:“下次你再发我简讯,我一定回……”   下次,我不会再让你等!   许夏木并没有说话,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储物间。   ——   一个星期后,昏迷了许久的霍晋升却是某一日晨光明媚的时候醒了过来。这一日是许夏木陪牀,因为太困的原因,她便直双手撑着头那么将就的睡在了一旁。   此时醒来的霍晋升看了眼仍在熟睡的许夏木,便想抬起手去触摸她的发丝,可是手刚伸到半空,却是又收了回去。   随即,有另外一道声音从外面走了进来,是一道清亮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亦是这个声音,直接将睡梦中的许夏木吵醒。   她直起了身,看见已经醒来后的霍晋升,顿时一惊,随即便有了笑意在嘴角漾开。此时那一道声音亦是没有了,只见唐婉晴上身穿着一件简单的毛衣,下身则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素来都会盘发的她此时亦是将头发放了下来,脸上没有化任何的妆容,竟然是素颜……   她看见霍晋升已经醒后,便抑制不住心里的冲动直接冲到了牀畔。   此时,许夏木也退居到了一旁。   她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买点早餐。”   说完,便直接走向了门口,亦不管身后霍晋升一直尾随的目光。   在许夏木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霍晋升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一脸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唐婉晴,在他的记忆里,唐婉晴一直衣着考究,类似她现在所穿的毛衣,换做以为她是绝对不会穿上身,她嫌弃这种衣服,说太过随意,而且穿在身上会显得人臃肿。   可是今天她的打扮,却好似换了一个人。   这些并不是令霍晋升惊讶的地方,他更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他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此时唐婉晴哪里还有力气去探究霍晋升眼中的深意,她现在一心只有欢愉,道:“晋升,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太好了!”   霍晋升看见唐婉晴的笑却是碍眼极了,他冷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天前,我接到了夏木的电话说你受伤了,然后我就来了。”唐婉晴绞着手,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她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可是难道连起码的关心他都想剥夺……   他,当真那么厌恶她?   闻言,霍晋升却是一怔,他未料到是许夏木打电话给的唐婉晴,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想让他们破镜重圆么!   “晋升,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走,我只要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唐婉晴说着,便是转过了身,然后快速的抬起手擦拭了眼角溢出的泪水……   父亲说,想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爱上一个女人,那女人必须要坦诚,耍手段只会将男人越推越远。   她听见了,也记在了心里。   所有她想,或许让他看见她好的一面,也许他们还有可能。   一个全新的唐婉晴,不再是唐家趾高气昂的大小姐,不再是无理取闹的霍夫人,更不再是之前耍了手段逼他结婚的那个坏女人……    ☆、136: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火不能玩   等许夏木买回早餐,走进病房的时候,见房里只有霍晋升一人。他已经直起了身,靠着靠垫,虽然是才醒来,但是看上去似乎精神很不错,只是那张苍劲而刚毅的脸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不少。   昏迷了那么久,只靠营养液以及一些流质食物,怎么会不瘦!   拎着早餐,许夏木走了上去,随口问道:“她人呢,不会是被你气走了吧?”   霍晋升看了眼正在弄早餐的许夏木,眸光一沉,随即收回了视线,道:“为什么要告诉她,难道你想撮合我和她再复合,夏木!你这样乱点鸳鸯谱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闻言,许夏木那素来妖娆的瞳眸中亦是有着一些许沉淀,她笑了笑,“那我倒是要问霍总了,你给我挡那一刀,可有问过我的意见……”   不等霍晋升开口,许夏木继续说道:“唐婉晴对你怎么样,你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们都不再是那些整天幻想的少男少女,能找个真心对自己的不容易,既然你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可以全心全意的为你,你又为什么不给她一次机会?”   霍晋升想说,“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但是终究没有开口,那话硬是卡在了喉咙里。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已经没意义了!   因为霍晋升刚醒过来,所以许夏木咨询了一些医生,医生们的建议都是让他先吃点清淡的小粥就可以,身子还未完全养好,不宜就进行大补,所以她就买了一些白粥,虽然没有味道,但是大米本身就有清甜的味道,在加上浓稠亦能下咽,不会完全没了胃口。   许夏木盛了点粥,就端到了霍晋升面前,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来,还是我喂你?”   霍晋升摇头一笑,用极其无奈的语气道:“要是让你喂,估计温总就该来找我打架了。”说完,霍晋升便抬起手接过了许夏木递上了粥碗。   一提起温隽凉,许夏木却是蹙起了眉黛,道:“别理他。”   只是许夏木的话音刚落,那病房的门口便是出现了三个人。   那不是温隽凉带着傅容与傅昀,还能是谁……   只见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看似一副悠闲肆意的模样,只是那绷紧的俊颜却是将他出卖了彻底,脸上完全被一股冷意覆盖,眸光更是目空了了一切。不过不能怪他,谁会愿意听见自己的妻子对她的前男友说“别理他”,而这个“他”恰恰就是他,他怎会不气结……   许夏木看了眼已经走进来的温隽凉,道:“你来做什么?”   许夏木一星期以来一直在医院打点着,再加上晚上还要注意那些仪器的数据,所以这么几天一直没睡好,更不要说认真的打理自己了,那素来靓丽的大波浪卷发此时显得有点蓬松,就被她随意的挽起随意一绕,身上的衣服也是相当的简单,为了照顾病人能方便点,穿的亦是一些行动方便的衣服和裤子,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但是虽然看着不似以前那么精致,却也是那么另类的脱俗起来。   温隽凉看着这样的许夏木,那眸光更是沉了几分,他突然说道:“昀昀,你在这照顾霍总。”这不是征求任何的意见,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傅昀闻言,浑身一怔,让她照顾,难道不怕她直接把人照顾死,她的手只会用来打人。照顾人……嗯?不会。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傅昀的脸上却是一副专业的表情,她极其恭敬的说道:“是!温总。”   傅昀刚说完话,许夏木却是转过了身,看向了傅昀,眸光潋滟泛滥成灾,她樱唇轻启,“小昀昀,你不是对我说绝对的衷心嘛……怎么一下子就又听别人的了?”   对,小昀昀!   傅昀现在头顶顶着两个称呼,“昀昀、小昀昀。”   小昀昀是许夏木刚给傅昀按上去,也没给傅昀任何反驳的机会,就那么强制的按了上去。   当时,傅昀一脸的欲哭无泪,她自认为长得虽然没有凶神恶煞,可是脸部表情完全得了她大哥的真传,足以冷死人的那种。   可是,这对夫妻为什么总喜欢拿那么……那么娇软的称呼来叫她。   有想过她的感受么!   “夫人,我……”傅昀欲言又止,她真想有个地洞给她钻。   “还是说,小昀昀你很想来照顾霍总,如果是这样……我是不会阻止你的。”许夏木这么说着,却是满眼的调笑,星光璀璨斑斓的模样。   傅昀虽然看似大胆,却也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一听许夏木这么说,顿时就羞红了脸,倒不是真对那个霍晋升起了什么心思,就只是毫无杂念的难为情而已。   所以,傅昀立马实话实说的回道:“我不想照顾霍总,我也不会照顾人,我只会打人。”   傅昀说完,她有点胆颤的看向了温隽凉,她连自己都惊讶无比,竟然就那么反抗了她老板的话,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此时,眸光却也慢慢收回,然后触及到那张略微坏笑的倾世容颜,正拿着一种隐晦的笑意看着她。   看见许夏木脸上的神情以及那笑容后,傅昀再次无语凝咽了起来,她有种感觉她会被这对夫妻玩死,玩死!   ——   最后,傅昀还是听了温隽凉的命令,留下照顾霍晋升。虽然当场很多不愿意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温隽凉是谁,他会听才怪!   傅容在前面开车,温隽凉与许夏木坐在后面,两人竟然是一路无话。   温隽凉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正坐在许夏木面前翻阅着手里的报纸,一下一下的翻着,那动作似乎在宣扬他今天的胜利,此时那报纸在许夏木眼里亦是碍眼极了,那不是报纸,是他举起的胜利战旗。   最后,她实在是按耐不住心底的情绪,直接夺去了他手里报纸,甩到了一边,道:“你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隽凉手还僵持在半空,一双深邃的瞳眸却是莫名的看着许夏木,似乎完全不懂她话的意思,“我今天有什么吗?”这话说的竟然是一脸无辜……   许夏木挑眉,“没什么吗?”   “你是我老婆,已经在医生照顾他一个星期了,我要领你回家,你说我什么意思……”温隽凉镜片后的眸光亦是波光粼粼的模样,似乎有什么荡漾在其中,差点让许夏木跌进去。   闻言,许夏木差点笑出来,可是她还是忍住了,“他是因为救我才受得伤,我难道不该照顾?”   温隽凉温漠说道:“照顾也该有个期限。”   话音刚落,许夏木便直接倾过了身,双手搂住了温隽凉的颈项,笑意蒙上了双眸,“温总,你吃醋了?”   温隽凉望着眼前漂亮如星辰的瞳眸,却是反问道:“丈夫吃妻子的醋不该?”话一说完,一手一个使力直接将眼前的人揽进了怀里来,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突然位置的转换让许夏木发出了一个轻微的惊呼。   在躺入他的怀里,许夏木更是一脸的坏笑,她突然玩心大起,伸出手去触摸温隽凉在上下滚动的喉结,说是触摸,倒不如是在玩火的自已的挑逗,虽然手法稚嫩的犹如一个孩童般在摆弄玩具。   突然那手却是被握住,是温隽凉低下了头来,他深邃的眸光满是道不清的东西,他说,“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许夏木毫不扭捏的触及他的眸光,却是一笑,“我知道啊!我正在努力将这火烧的更旺一点,阿衍!你说是旺点好还是弱点好?”   话刚说完,那柔软的唇瓣就被突然擒住,却是百般的吸吮,那麻意瞬间从脚底袭到了她的头顶。   在略微狭小的空间里,而且傅容在前面开车,许夏木即便再大胆此时亦是有了羞意,她用尽了力气将正在不断折磨她的男人推离,“我错了,我不该玩火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如此求饶的语气,她亦是难得说一次,可听在温隽凉耳里却是成了一种邀请。   “火既然被你挑了起来,那你就应该负责扑灭。”温隽凉这么说着,那眸光更是深邃如海,那里面是旋窝,足以吞没许夏木的旋窝。   这个时候,许夏木是真的怕了!   她想,他该不会真的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车里,前面还有他的亲信,就这么……对她动手吧! ☆、13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他告诉她   温隽凉用行动告诉许夏木,有些火是不能随便乱点的,很容易就惹火“烧身”的。   更是用行动告诉她,他座驾的隔音功能绝对是跟它的价格成正比。   就因为许夏木突然的玩心大起,她就被某人彻底的吃干抹净,连渣都没剩下。   其实,在许夏木的心里,早已在温隽凉身上冠上了很多词语,比如:道貌岸然、冷血暴君、不羞不臊等,现在更是新添了一个词,叫“人面兽心”。   在车上,许夏木已经被温隽凉弄的七零八落。那眸光中满是迷乱,脚更是瘫软着,丝毫使不上任何力气……   整个过程中,她不知道晕厥了多少次,然后又是怎么被他再次折腾醒。只记得傅容将他们送达温园后,便驾车离开,而她则是被温隽凉一手圈在怀里,似抱似带的走进了屋内。   她也记得,刚走进屋内,刘嫂便是迎了上来,语气关切的说了些什么……   但是,她没怎么听清。   她也不想去听清,这种时候谁还有那个心思,只想快点上楼,免得被人看出个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索性,温隽凉将他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虽然她个子也不矮,但是在披上了他的衣服,她才惊觉他与她的差距,就像是一个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一样。   上了楼,走入了他们的房间。   许夏木一直吊着的心总算是落地,此时那披在身上的大衣亦是掀开。   只见她眸光微动,唇瓣早已被亲吻弄的红肿,那身上的衣物此时亦是凌乱着,原本被她挽起的头发被他扯了下来,披散在了身上……   经过晴欲的洗礼,现在的许夏木美的更像是一只妖。   祸人心的妖。   只是她如此的混乱着,可是那个始作俑者却似乎跟没事人一样。他的衣服还是平着着,他的面容还是清隽高雅,他身上的气息更是从容淡定,似乎刚才沉浸在其中的只有她一人,而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不过,此时的许夏木已无力去探究什么,温隽凉将她抱进了浴室,洗去了她身上的黏稠后,又将她从浴室里抱了出来,然后放到了牀上。   许夏木一触及牀,便是一个翻身,将牀上的被子牢牢的拉扯在怀里,然后嘤咛一声便沉入了梦想。   她确实是累坏了。   而,温隽凉就站在牀的一边,看着他,那镜片后的清冽眸光却是越来越寒气逼人。   之后,他亦是去浴室洗了个澡,随后便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走出了房门。   ——   温氏   3月9日,在温氏顶楼,总裁办公室内。此时那干净而简约却又处处彰显奢华的空间内,温隽凉端坐大班椅内,他的身后是一大片的玻璃落地窗,窗明几净,那折射下来的阳光穿透的玻璃,直接投射到了屋内,恰巧在温隽凉身上洒下了一片光晕。   傅容站在温隽凉偌大的办公桌前,他的眉眼却是拧紧着。傅容在温隽凉身边多年,大阵仗亦是见过了不少,可是这次竟然怎么会是牵扯出这些人来,他一时间竟然亦是没了主张起来,神有点慌乱。   温隽凉抬眸,问道:“还查到什么?”   傅容恭敬道:“暂时没有了,温总如果这些查到的都是真的,那我们该……”   “继续核实,直到没有任何疑点。”温隽凉却是突然打断了傅容未说完的话,冷然道。   傅容先是愣了愣,随即再次恭敬道:“是,温总!”   已经核实了不下十遍,还要继续核实……   温总,到底是怎么了?   傅容安静退出办公室后,却是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他还认识。   慕小熏看见傅容后便是加快了脚步,走了上来,她娇俏一笑,“傅特助,请问温总在里面吗?”说着,慕小熏眸光却是瞥过了那道禁闭的办公室大门。   闻言,傅容却是拧紧了眉峰,“慕小姐找温总何事?”   此时慕小熏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她抬起手摇了摇,道:“不是我找的温总,是温总主动找的我。你也是知道的,温总一直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所以那时和温总分手后,我就很懂分寸,从没再出现在他面前。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温总竟然会再次找我,简直让我受*若惊。”   既然是温总主动找的,傅容便没有了阻拦的理由,他退开到一旁,主动得让出了路来。   见傅容如此神情,慕小熏更是昂首挺胸起来,他走过傅容时,那眸光若有似无的瞥了眼,似讥似讽。   慕小熏在门外叩门后,便大胆的推门进入。   她进去后,便双手抵向了门板,随即将门压向了身后,关上。   她的眸光此时却是紧紧的绞在了温隽凉身上,恣意的欣赏起来。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可是又有何人得知若是这个男人再加上这个男人有着千亿的家产,那何止只是魅力而已……   此时,温隽凉冷冷的抬眸,看向了门口,随即又低下了头,看文件,亦不出声……   慕小熏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特别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久,她早已知道什么是进退,有些人不该惹的她素来不会去惹,只是眼前的男人太过吸引人,她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被他牵动,就算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个有妇之夫。   可是这样的人,外面养几个女人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慕小熏就站在了门口位置,她不敢上前……   半晌后,却是温隽凉的声音传来,冷的彻骨,“脱衣服。”   三个字,寂静的办公室内回荡着,直接钻入了慕小熏的耳内,她听的清清楚楚。   亦是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慕小熏将手里的包扔在了地上,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办公室的中间,最后她站在了那,随即就抬起手慢慢的脱下了她的天蓝色的绵柔连衣裙。   连衣裙下面是一身惹火的黑色**,虽然在戏里面她亦是演过激情的场面,衣服亦是脱过,只是现在变成了显示仍是觉得别扭极了,她不自觉的用手拢紧了她暴露在外的身体。   温隽凉此时亦是抬眸看了一眼,随即又俯首看向桌上的文件,道:“继续脱,脱的一件都不剩。”   什么一件都不剩?   虽然来之前,慕小熏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或许会被羞辱,可是此时真的来临,她还是因为害怕而浑身发抖。   可是,她又不敢不从,颤抖的手慢慢伸向了*的肩带,一挑,那*就跌落在了价值不菲的地毯上,之后便是*,她将自己剥的干干净净。   没有了衣服的遮掩,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瞬间就起了疙瘩。   温隽凉此时却是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你都对她说了什么?”这个里面的“她”不言而喻,慕小熏更是清楚的很。   “没说什么。”慕小熏回道,双手保护着前胸,向试图保持最后的自尊般。   闻言,温隽凉再次抬起了头来,他语气满是质疑的问道:“没说什么?"   “我只是告诉温夫人温总的胃不好,不能吃辣的。”慕小熏如实说道,“还请温总高抬贵手,不要再对我赶尽杀绝,我知道我上次不该那么口无遮拦,下次我不敢了。”   温隽凉如远峰般好看的眉峰一挑,道:“任何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买单,你难道以为自己是个例外?”   在听完温隽凉的话后,慕小熏差点瘫软在地。刚才还淡定的面容此时却全是害怕,她的唇再不断的颤动着,她现在不敢再去看正在端坐在办公桌前,犹如帝王般的男人。   “这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温隽凉突然说道,“倒是我小看了你,看来你早就谋划已久……”   此时,慕小熏却是大胆的笑了出来,那挡着身体的手亦是放下,温隽凉冷冷的看着此时完全*的女人,眸光中满是冰寒。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也只是你众多*中的一个,为什么她能坐上温家主母的位置,而我却被你温大少一脚踢开,就如一块破布一样,谁又会甘心呢。”慕小熏说着,那眸光中竟然泛起了泪,她继续说道:“可惜,再最后关头竟然会有一个男人出来替她挡下那一刀,真是她命不该绝……”   突然,温隽凉合上了手中的文件,他看向了眼前的女人,眼神中似有狂风暴雨,“*的定义至少上过牀了,我们有过吗?”    ☆、13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亲自动手   这句话在慕小熏的记忆里,温隽凉并非是第一次对她这么说。   没有发生任何关系的*,慕小熏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个男人有段时间对她亦是呵护备注,关爱入微。在那段时间里,她一直以为他的心在她身上,而她也一直以为他没碰她的原因是太过珍惜她……   那时候她真是单蠢。   就像现在,他一次轻描淡写的话,却是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在他面前赤身果体,毫无遮掩。   此时,慕小熏才想起那么一句话来,当一个女人浑身*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时,她的自我防御意识最低。   事实证明这句话说的太对!   明明之前有人已经提点过她,可是就刚才她竟然就说出了实情……   而,这个实情足以让她惹上牢狱之灾,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只是让慕小熏意外的是,为什么他那么快就知道许夏木遇刺的这件事会与她有关,既然已经知道这事与她有关,为什么现在还能让她站在他面前,而不是直接报警抓她?   她相信在他手里已经有了十足的证据,只是为什么不报警……   慕小熏想着,却是越来越混乱,这个男人心思太过深沉,惩罚人的手段也有千百种。上一次,因为她说错了一句话,她竟然就被经纪公司雪藏了两个月之久,雪藏两个月对于一个演艺界的新人闻言可以是致命的打击。   那这次又是什么……   这次的惩罚又是什么。   慕小熏刚想说话,却是从温隽凉那边甩来了一叠纸,那一叠纸就直接扔到了她的面前。她好奇的将地上的纸捡起来,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她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竟然是……   怎么可能?   “签了她,然后滚出虞城,以后不能再踏入虞城半步。”温隽凉冰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此时,慕小熏握着那份合同的手却是不断颤抖着,滚出虞城?多么可怕的字眼,她的家人她的朋友都在虞城,现在竟然要让她离开虞城,而且是以后再也不能踏入虞城半步。   温隽凉看着眼前的女人,竟然是满眼的寒光,他道:“你不是一直想*成名么?你手里拿着的是《女人的芬芳》这部电影的合同书,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梦想成真。”   慕小熏知道温隽凉给出的条件相当不错,《女人的芬芳》这部戏最近一直被各大媒体炒的沸沸扬扬,它不但是由好莱坞的重量级导演来亲自操刀,更重要的是它是多国合拍的一部电影,说是一部电影,其实里面还分了几个小故事,而这几个小故事分别由不同的男女主角扮演。   如此独特的一部电影,所以在还没开拍前就被推上了娱乐版的巅峰,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又有多少女星为了这部戏献出了年轻的身体。   可是,它现在竟然就在她的面前,只要签字她就可以得到。   只是,为什么?她蓄意谋害他的妻子,他不是应该让她痛不欲生么,为什么只是开出了永远不准踏入虞城的条件,并且还给她一个成名的机会。   这不是罚,这是赏。   最后,慕小熏还是抵挡不了内心的*,她要成功。所以她在那份合同书上签下了字,自此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虞城……   慕小熏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重新穿上,然后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那份合同书,她抬眸看向了坐在大班椅上,正用足以杀死人的眸光看着她的温隽凉,她幽幽道:“她真可怜,她都不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什么男人。温总,你这样放过我,跟亲自动手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温隽凉却仍是静默不语,半晌后才道:“滚出去!”   慕小熏扯唇一笑,踏步走去,然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离开!   ——   霍晋升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后,总算是出院了。而,这个一个月来基本上都是许夏木与傅昀两人照顾着,但是一个男人生病了,而且跟两姑娘也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两姑娘照顾起来总会有些不方便,比如说上厕所之类,但好在霍晋升身子骨不错,起来上厕所虽然是费力了点,慢了点,但好歹能自己独立完成,不需要别人从旁协助。   在将霍晋升从医院接到酒店后,许夏木关照了年轻助理一些细节后,便带着傅昀离开了酒店。   车上,傅昀在开车,而许夏木则坐在了她的一旁,美眸深沉着。   傅昀侧眸看了眼许夏木,问道:“夫人,我们去哪里,温园还是公司?”   许夏木单手撑在了一旁,道:“都不是。”   傅昀一脸疑惑的问道,“那去哪?”   “小昀昀,我上次好像听你说那个刺杀霍总的顾行长现在被关押在虞城的精神病医院里,是不是?”许夏木看着傅昀的侧脸问道。   闻言,傅昀心中一荡,“夫人你该不会是想去精神病医院吧?”   许夏木漂亮的唇抿着,然后一笑,“怎么,我不能去?”   “不是不能去,只是要是让温总知道了,我怕温总会大发雷霆。”傅昀说着,便是想起前几天有一次,她家这位夫人突发奇想的拉她还有她的贴身助理去了一次夜店。   众所周知,夜店里面有多乱,那是难以想象的。   傅昀自认为也算是一个比较胆子大的人,但是次从她见识到她当家主母后,她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乖顺的小绵羊。   那一次的夜店之行,她们三个女人喝得烂醉如泥,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喝酒精含量很低的果酒也会醉的一塌糊涂,这人不是别人,就是现在坐在她旁边的女人。   之后她们三人却是直接被两个男人从夜店拎了回去,一个是温隽凉,一个是傅容。   之后的第二天,她就被温总直接警告,若是下次再带夫人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他就会将她派到非洲地区,在那晒免费的日光浴。   所以,有着这个经历,此时的傅昀是真的怕了。   因为,在她看来精神病院是比夜店更加乱七八糟的地方。   许夏木瞥了眼身边的傅昀,却是道:“他对你大发雷霆,又不会对我。”   闻言,傅昀的脸瞬间垮了,夫人你的良心呢?   终究是拗不过的,傅昀只能再次硬着头皮跟许夏木来到了虞城郊外的精神病院。虞城的精神病院的前身却是一间古老的教堂,在二战时期伤员太多,所以教堂便直接拿来安置了伤员,之后随着时间的演变,竟然就成了一家医院,不同的是这家医院只收犯罪的精神病人。   站在铁门外面,许夏木看着精神病院的大门,那美眸却是沉淀如海。   她跟傅昀刚向踏步走上去,此时那门口却是出来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褂子,双手插在了白色褂子的口袋里,身形看上去修长而显得单薄,双眼因为纤瘦而显得有点凹陷,苍白的脸孔,整个人看上去有着一股病态美,他就那么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夏木与傅昀。   许夏木想走上去,却是突然被身后的傅昀拉住了,“夫人,别去,你看这里阴森森的,看着好吓人。”   睨了眼身后已经胆颤的傅昀,许夏木笑道:“小昀昀,你确定是从美国专门受训回来的,你胆子怎么会那么小。”   “我不是胆子小,我是为夫人的安危担心,已经出现了那么一次事件,我们绝对不能再掉以轻心。”傅昀继续拉着许夏木的手,说道,最重要的是她是真怕被温总知道了,真当是两个人的罪都是她一个人来背。   许夏木此时却是拂开了傅昀拉着她的手,道:“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我才会来这里,我不想糊里糊涂的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说完,许夏木亦不给傅昀再阻止她的机会,她向着铁门那站立的年轻男人走去。   傅昀此时亦是咬牙跟上,她家夫人真是一个不安生的主。   两人走到年轻男人面前才发现,男人的面容不仅仅是苍白,而是近乎到惨白,还可以看见在他皮肤下依稀可见一些细小的血管……   这么白的男人,许夏木与傅昀都是第一次见,两人不禁怔在了那,却是忘了说话。   此时,却是男人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你们有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很沉,似乎并非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直接从他的腹部,因为许夏木与傅昀并未看见男人张口说话…… ☆、139:以我之名,冠我之姓,不能吃药(两更完毕)   许夏木与傅昀互望一眼,两人都在想是“腹语”吗?   只是下一刻,男人便再次说话了,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一样的嗓音,略微的深沉,只是这次许夏木与傅昀都看见他嘴唇因说话而有牵动。   她们想,难道刚才是她们看错了?   许夏木顿了顿神,说道:“你好,我们是想来探视顾乐生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让我们跟他见上一面?”   “他是重刑犯,身上背着多重罪名,要探视必须有批文下来,而且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宜被探视,所以两位请回吧。”男人说完,便想将铁门再次关上,只是他的动作却是被许夏木突然伸出的手阻止了。   男人一脸莫名,凹陷的眼神中似乎满是疑惑,却也不说话。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问他。”许夏木正色道。那次遇刺看上去只是一次偶然的报复,但是细细推敲却是疑点重重,怎么会那么凑巧那天她会去虞城的闹市区,又是那么巧那天会碰上霍晋升,更巧的是越狱出来的顾乐生又怎会在那里出现……   太多的巧合碰撞在一起,那就说明一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不好意思,恐怕不行,请拿开你的手。”男人亦是拒绝道。   此时许夏木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没办法。毕竟她这次来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若是能见到自然是好事,若是见不到她可以改日再来,只是那所谓的批文到底是什么?   许夏木松开了那阻止铁门合上的手,问道:“那请问那个批文怎么才能拿到?”   只是男人并未说话,将铁门合上后便转过身,朝着里面走去。   似乎完全听见许夏木刚才的问话一般。   如此,却是让一旁的傅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想,幸亏没见成功,真是老天保佑!   傅昀看了眼许夏木,提议道:“夫人,我们回去吧。”   “真可惜今天没见成,算了!下次再来吧。”许夏木看了眼禁闭的大门,叹息道。   傅昀听见许夏木的话却是再次被怔在了,竟然还有下次……   她家夫人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刚才那人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顾乐生应该就是不能探视的重刑罪犯了,所谓的批文也只是不让探视的借口而已。   许夏木在前走着,傅昀跟在她身后,却是突然她转过了身来,一脸笑意的看向傅昀,道:“小昀昀,你上次跟你家老板是一起回来的,你又说你是从美国回来的,那么说他上次出差去的地方就是美国?”   傅昀点头道:“嗯,温总上次是去美国出差,夫人不知道吗?”   许夏木看着傅昀,眼中却有着一闪而过的异样,“小昀昀,他去了美国哪里出差?”   “西雅图。”傅昀回道。   竟然是西雅图!   许夏木突然脑海中闪现了那天他们去民政局领证的情景,他问她想去哪里度蜜月,她回的是西雅图,他却说巴黎、意大利、马尔代夫或者别的地方都可以,却唯独不想去西雅图。   此时却是傅昀的声音再次传来,直接将许夏木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温总还给夫人带了礼物的,夫人可喜欢?”   什么礼物?   听见傅昀的话,许夏木更是一脸的莫名,“什么礼物?”   “……”傅昀觉得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为什么女主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颤巍巍的再次说道:“就是温总亲自去给夫人挑选的礼物……”   许夏木转过了身,向着前面的车走去,继续问道:“是什么礼物?”   傅昀愣了愣,如实说道:“那次是温总一个人出去买的,我和我哥就待在了酒店的房间里,没有出门。夫人,你知道吗?那天的西雅图正好下着暴雨,温总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湿透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温总狼狈的模样。”   傅昀自顾自的在那说着,却是没发现许夏木越来越沉静的脸。   温隽凉的狼狈样,她当真还没看见过,他怎么会狼狈呢?   “狼狈”两个字或许会出现在任何人身上,但绝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真是难以置信!   ——   春节过后,虞城再次热闹了起来。街上满是行人,那春暖的阳光照在了每一个人身上,都是那么暖洋洋的,原本那些厚重的羽绒服和大衣此时亦是被褪去,换上了略微单薄的衣服。   因为温隽凉的命令,“寸步不离”四个字直接将傅昀送到了许夏木的身边。所以,现在的傅昀除了是许夏木的贴身保镖外,还是她的特别助理……   只是,傅昀从小受的就是竞技格斗之类,总而言之就是男孩子做的她都会做,但是女孩子做的她未必会做就对了。   此时,却是让她待在了办公室里,穿着极其让她别扭的套装,画着一点淡妆,不能再挑染头发,这让她真是各种难受。   傅昀看了眼正在做报表的顾瞳,耷拉着脸,说道:“嫂子,我想出去走走,这里快把我憋坏了。”   顾瞳从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转移到了傅昀那一张略微英气的脸上,“要是你现在开溜,待会许总要出去怎么办?那你岂不是就失职了……”   闻言,傅昀的脸差点纠结在了一块,“今天夫人不是没有应酬之类的嘛,我昨天可是看过夫人的行程安排表的。”   “不一定行程上没写,就不会出去,总有例外的时候。”顾瞳说着便再次做起了报表。   只是顾瞳刚说完,许夏木便出现在了两人办公室里,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简约套装,里面穿的是一件丝质的深V衬衫,许夏木并未扣上纽扣,身上的外套就那么敞开着,可以看见完美的锁骨,明明是一身沉稳的衣服,但是穿在许夏木的身上却是穿出另外一股气韵来。   她对上傅昀,笑了笑道:“小昀昀,我要出去一趟,你跟不跟?”   闻言,傅昀立马放下翘在桌上的腿,拿出嘴里的棒棒糖,一双眼中满是璀璨,道:“当然要跟了,夫人你不知道我都快被无聊死了。”   许夏木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道:“那走吧。”   只是另傅昀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只是出了这个坑,再跳进另外一个坑而已。   她没想到许夏木参加的是一个无聊至极的饭局……   偌大的包厢内,许夏木坐在那带着笑意,脸上明明笑的明媚动人,一双美眸中却是清冽如冰泉。她看了眼坐在她周围的几个男人,心底却是升起了一丝厌恶,可是拿在手里的酒杯却是没放下过。   那些人来敬酒,来倒酒,她从来不会拂了那些的意思。   在商场上混,喝酒难免。   最多就是喝个醉生梦死而已,睡一觉醒来还是一样。   有了上次的夜店事件,傅昀对于许夏木的酒量了如指掌,她看着她家夫人一杯杯将酒灌下去,再一杯杯重新倒上……   期间,许夏木再也支撑不下去,她跟其他人说了声便离席直接走出了包厢。   傅昀亦是随即跟上,她一走出包厢就见许夏木并未离开,她仅是紧贴着墙壁,在见到傅昀后,就立马倒在了傅昀身上。   “小昀昀,我完蛋了,估计是醉了,头晕眼花的。”许夏木说着,还想试图自己站起来,却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傅昀虽然是个练家子,力气是比平常的女孩子大一点,但是要她完全抱起一个酒醉的女人还真是有点难……   许夏木现在站都站不稳,东倒西歪,完全只能靠着傅昀撑在那,才能站立,她突然抬起手,指着那禁闭的包厢门,说道:“我的包……我包里有药,小昀昀!你快给我去拿来。”   “那你撑着点,我去拿。”傅昀说完,便将许夏木搀扶到一旁,让她整个人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等傅昀拿回包来,许夏木却已从墙上滑下,整个蹲在了地上。   傅昀连忙跑过去,将手里的包递上去,道:“夫人,你的包。”   许夏木一听却是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然后接过包,慢悠悠的拉开了拉链,“还好我带了它,不然今天可就要惨了。”   “夫人你带了什么?”傅昀疑惑问道。   此时许夏木亦是在她包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她拿了出来直接放到了傅昀的眼前……   看见后,傅昀却是一脸的惊讶。   许夏木呵呵一笑,“小昀昀,我聪明吧,你看早就准备好了。”说着,就想拧开瓶盖,却是突然被一旁的傅昀直接阻止。   “夫人,这个是药你不能吃的。”   “解酒药而已,我为什么不能吃?”许夏木亦是一脸的疑惑,不吃她可真要醉死了。   傅昀亦不管其他,直接从许夏木手里夺过了那瓶解酒药,“温总交待过了,让我看着你,你现在不能吃任何跟药有关的东西。” ☆、14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什么秘密   此时许夏木虽然喝了酒,看出去的东西有点模糊,意识也不怎么清楚。但,她还能分辨得出此时傅昀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她吃个解酒药又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吃任何跟药有关的东西,温隽凉又是在搞什么鬼。   此时,许夏木的头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疼。她揉着头,然后一手搭在傅昀的身上勉强站了起来。   “小昀昀,为什么我不能吃药,难道我感冒发烧什么的都不能吃了?”许夏木踉跄了一步,因为喝了酒的关系,那眸光却是潋滟着,泛着一点水光,那一汪清澈的幽潭中好似溶出了一抹极致的黑,却是如此的吸引人,打了个酒嗝后,许夏木继续说道:“他不喜欢吃药,难道还不准……别人吃药不成,真是一个无情冷血的大暴君。”   “夫人你误会温总了,我想是因为……”傅昀一想到揭下面要说的,她便有点羞恼了起来,哎!这该让她怎么说呢!   许夏木倒是好奇起来了,她靠着傅昀,笑道:“是因为什么,嗯?”   “我想大概是因为夫人很有可能会怀孕,所以温总就让我看好夫人,不能乱吃药,以免……”傅昀说着,眸光却是突然看见了前面而来的几人,那话就直接卡在喉咙。   会不会这么巧!   而,此时的许夏木是背对着那方,自然是看不到的,她现在脑子里只有傅昀刚才说的那句话,原来温隽凉不让他吃药的原因是因为怕她随时可能怀孕……   突然,许夏木站直了身子,紧紧的盯着傅昀,说道:“小昀昀,我告诉你,我一直有吃药的,你知道是什么药么?呵呵……是避孕药,所有我压根不可能怀孕的,所以你放心!快把解酒药给我,再不给我,我可能会吐你一身。”   闻言,傅昀瞬间僵直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了那已走到两人身边的温隽凉一行人。   只见那张素来温润的脸上此时满是狂风骤雨般的神情,那镜片后的眸光亦是寒气逼人,只是那嘴角却是笑着,不知在笑什么,如此的难以揣摩,却是让人更加害怕起来。   傅昀看到这样的温隽凉后,便吱吱唔唔道:“温总……夫人肯定是喝醉了,所以在胡说八道,我现在马上扶夫人去休息。”说完,傅昀刚想将许夏木扶走,却是被人阻止了。   阻止她的并非别人,而是醉了的许夏木。只见她看了眼傅昀,笑了笑,随即又看向了一旁,那笑意就瞬间在嘴角凝结冻结成冰。   此时,温隽凉的亦是看着她,眼神晦暗得犹如黑夜。   却是在下一秒,他直接伸出手直接将醉了的许夏木拉扯而过,傅昀想上前阻止却是看见了傅容的眼神,便是止住了动作……   许夏木被突然而来的力道拉扯着,她吃痛想挣脱,但是温隽凉似乎早已察觉了她的想法,他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就那么抓着她的手臂,一路拖行出了锦福轩。   锦福轩在虞城能够站稳脚跟,不光是因为里面的东西好,酒水好,更重要的是它独特的建筑构架。此时温隽凉将许夏木带到的地方虽然是已出了锦福轩,但却是到了一处极度隐秘之处。许夏木被温隽凉一个甩手直接甩向了身后大片的玻璃上,一个活生生的人撞上去不疼才怪……   那疼意直接让许夏木瞬间清醒了几分,她揉着刚才因被他拉着而满是疼意的手,“真巧,温总也来锦福轩。”   “多久了?”温隽凉看着眼前娇媚的容颜,声音却是乍冷。   “什么多久了?”许夏木拧眉。   “你吃避孕药多久了?”温隽凉继续追问,那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张似乎满不在意的脸庞。   许夏木抬眸,触及了他的目光,“我记得温总以前说过,不喜欢女人用孩子来绑住你,吃避孕药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可以让温总省去不少麻烦。”   温隽凉突然疾步上前,再次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许夏木的手,却是在刚才同一个位置,疼意让许夏木咬牙,眸光却是坚定,“许夏木!你把刚才的再说一遍,那时候我们是什么关系,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此时却是一切开始混乱起来,或许是从未不混乱过。从开始的答应用婚姻来作为交易,到演变成现在的局面,似乎一切都开始凌乱起来。   许夏木却是扯唇一笑,道:“在温总心里*和温夫人有区别吗?”   “许夏木!你别再得寸进尺,你不该以为坐上了温夫人的位置,我就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行为,你要是再敢吃避孕药,你可以试试看。”温隽凉的语气满是警告的意味。   说完,温隽凉便直接转过了身,只是他刚转过身,身后便有东西直接砸了过来。   他突然就定住在那,看了眼那个袭击他的东西。   竟然是一只鞋!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生孩子,不会!更加不会和你生孩子。”   身后是异常坚定毫无质疑的女音传来,竟然瞬间就让温隽凉浑身紧绷了起来……   在许夏木以为温隽凉已经离开时,他却突然再次走到了她的面前。亦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欺身而上,重重的将她压在了身后的玻璃上……   这个吻毫无温柔,亦是不带任何晴欲,有的只是无止尽的占有与侵略。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她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许夏木哪里是只乖顺的猫,素来就是一只小野猫,她突然张口紧紧的咬住了温隽凉的唇瓣,瞬间,有腥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这,却并未让温隽凉停手,反而更是激起了他的某种劣根性。   他突然退开,却是问道:“你不想给我生孩子,你想给谁生,霍晋升吗?”   许夏木不想去看他的眼神,将头撇开,却是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当你是默认了,你果然对他还是余情未了”温隽凉这么问着,眼神却是温漠着,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狂风暴雨,似乎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许夏木此时转过头来,对上他的颜,“了不了都是我的事,就不劳温总费心了。”   “是嘛!”温隽凉邪腻一笑,他的手直接钻入了许夏木的窄群中,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她的敏感,竟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深入浅出起来。   许夏木瞬间瞠目,一脸的难以置信。   可是他的手似乎是带着魔力一般,正在不断侵袭着她,试图想要击败她的理智。   温隽凉看着近在咫尺,却在极力忍耐不叫出声来的女人,有笑意悄悄爬上了他的嘴角,他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小嘴诚实多了,夏木!告诉我,又是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所以借着陪客户的理由出来喝酒。”   听到温隽凉的话,许夏木瞬间似乎脑子空白一样,他怎么知道的,他又是怎么会知道……   “没有。”许夏木继续抵抗着,紧咬着唇瓣。   可是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哪里会呢!   从决定逼迫她走进婚姻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手。   温隽凉突然抽出手来,却是直接袭向了许夏木的颈项,那么肆意的撩拨着,他嗓音低沉,“又不老实了,什么时候你才会承认你在乎我……嗯?”   “谁在乎你,你需要我在乎嘛,不说一声一个人去西雅图的人,我为什么要在乎你!”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许夏木似乎亦是失去了那一层保护膜,就那么直接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因为那边的事情比较棘手,所有我去的也匆忙,而且我也没有不说一声,给你传了简讯,我也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傅容。”温隽凉此时心情似乎有点好了起来,原来她还是在意那次出差。   许夏木亦不想再去理会,退开到安全距离,就怕某人真会在此地化身为狼,毕竟有了那次车子后的经历后,许夏木觉得温隽凉真的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她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衣服以及被他撩到腰际的裙子,抬眸问道:“你可以带着傅容去西雅图出差,为什么不能带着我去西雅图度蜜月?为什么西雅图你们能去,我就不能……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更不要以为我的智商是负数,西雅图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14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孤独少年(两更完毕)   傅容与傅昀不放心一起赶了过来,见到的就是他们的男主人挺拔背影,双手负在身后,显得高踞而气势凌人,而他的旁边则有一只女式的细高跟鞋。而,他们的女主人则是抵着身后的玻璃,犹如一个不屈的女战士般,缺了一只鞋的脚就那么直接踩在了地上,外面的月光洒了下来,就在她的身后,好似她就在一圈光晕里。   如此景象倒映入傅容与傅昀脑海后,两人皆是一脸的惊讶。   夫人该不会拿鞋砸了温总吧?   傅昀看了眼旁边的大哥,蹙起了眉,低声道:“哥,我们需要劝架么?”   傅容还未来得及回答,却是传来了温隽凉的声音。   “昀昀,带夫人回温园,在我回到温园之前,不准她离开温园半步。”   许夏木听见了温隽凉的命令,她喝斥道:“温总,你这是想变相囚禁我嘛!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西雅图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此时,傅昀更是听的清楚,不禁心里一紧,为什么夫人会说西雅图不能去……   难道是因为……?   突然,傅昀脑海中浮现起那一日在酒店里有个女人抱着一叠资料出现,说是帮星屿递资料的,只是刚进门没多久,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却是温总疾步上前将她抱起走向了套房的房间。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在温总的脸上出现心痛的表情,若是细细端详下来似乎不止心痛那么简单,还有……恨意。   温隽凉半侧过身,那俊逸的侧脸此时亦是显得冰寒,他厉声道:“傅昀,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带夫人回温园。”   傅昀此时亦不敢再迟疑,直接走了上前,在经过温隽凉身旁时,将地上的鞋子捡了起来,然后走到许夏木的面前,“夫人,我们回温园吧。”   许夏木看了眼拎着一只鞋的傅昀,然后拿过鞋子,随即便优雅的穿了上去,随后看向了温隽凉,道:“我今天是来应酬客户的,温总你凭什么让我回温园。”   温隽凉并未回答,深邃的瞳眸仅是看向了站在许夏木身旁的傅昀,冷然道:“还不快带夫人离开?”   傅昀此时有点为难了,难道要让她对夫人动手吗?   僵持间,温隽凉却是再次说了话,“如果她不合作,你可以强行将她带走。”说完,亦不管许夏木早已因怒火而烧红的俏脸,直接向着锦福轩的大厅走去。   温隽凉经过傅容身边时,傅容看了眼傅昀那边,便道:“温总,强行带夫人离开是不是对夫人太……”   话还未说完,便看见温隽凉的晦暗的眸光看了过来,愣是让傅容止住了下面的话,不敢再多言涩会那么。   这时温隽凉却道:“她喝成这个样子你以为能谈成什么,真是越来越任性。”   傅容站在一旁不说话,心里却是腹诽道:“夫人任性也是被你惯出来的,哪个做丈夫的会让妻子任意玩转一个集团。”   温隽凉带着傅容进了包厢,却并非是他们原来预定的那一个,而是去了另外一间。   包厢内,此时喝的正是劲头上。   那门却是突然被打开,等温隽凉带着傅容进入后,那一帮原本在觥筹交错的人瞬间定格在那,竟然一动不动,纷纷将眼睛瞪得极大,似乎看见了极其惊愕的画面。   亦是此时,那其中却是突然站了起来,他颤巍巍的拿起了酒杯,吞了吞口水,看上去很是紧张的样子,道:“温总,您怎么过来了,是我们该过去您那边才是……温总,来!我先敬您一杯。”   此话一出,那其他人此时才恍然大悟起来,脸上皆露出了惊讶与敬意,一下子都站了起来,高举了手里的酒杯。   温隽凉此时亦是淡淡一笑,礼貌而疏离,他接过傅容已倒好的酒,优雅一敬道:“许总不慎酒力,我已经让她先行回去,这顿记我账上,你们慢用。”   在虞城,温隽凉的存在就像是一个传说,能见上一面本来就是一件难得的事情,更不要说像此时这样的场面,那简直堪比拔得了头筹般让人激动。   “温总,我们不敢!哪敢让您来宴请我们,我们……”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温隽凉扬起的手打断了那话,他道:“我是替许总宴请你们。”   说完,温隽凉便将酒杯递给了傅容,随即就如来时般离开了包厢……   等温隽凉一走,包厢内的几个人瞬间瘫软在椅凳上,几个人面面相觑起来。   “那个传闻看来是真的,温总和许总真的是夫妻。”   “谁说得准呢,这些财阀豪门妻子也不就是一个摆设而已,今天也许是这个女人,明天或许就换另外一个了。”   “不过,前段时间不是还传出温氏要收购许氏嘛,后来也这个传闻也不了了之了,许氏还是许氏。”   “如果两人真是夫妻,那个许夏木又何必接手那个烂摊子呢,直接将许氏转嫁给温氏也是好法子,毕竟温氏财大气粗,有温氏在前面挡着,许氏不好也难……”   “你分析的也对,照你这么一说,那他们结婚的事情或许只是谣言而已,或许只是*关系。”   ——   傅昀将许夏木送回温园后,便一直陪在她身边。许夏木进浴室洗澡,她就在外面等着,等许夏木出来,她亦跟随而上,就像是一条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   温园外的夜色极好,月已中天。   此时许夏木穿着睡衣就那么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那翻阅起来,似乎将傅昀视为了空气一般。   傅昀本来想安静的,只是偏偏生了个不安静的性格,她率先打碎了沉默,道:“夫人,你看的什么书啊?”   许夏木瞥了眼傅昀,然后再次看书,不理她。   傅昀嘴角一个抽搐,却是再次厚脸皮的开了口,“夫人,你看的书我能看吗?”   许夏木继续不理,仅是翻过了一页,继续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这下傅昀却是急了,“夫人,你可不能怪我,温总的话我不能不从的,你不知道温总发起狠来多恐怖,简直可以吓死人。”   闻言,许夏木好看的眉黛一挑,她慢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书,然后拿过案桌上刘嫂泡来的花茶,道:“你跟他从小就认识?”   傅昀点头道:“是啊,傅家与温家是世交,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喝了一口茶,许夏木再次将书了拿了起来,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他小时候也这么霸道嘛?”   “温总么?”傅昀疑惑问道。   许夏木看了眼傅昀,便是点了下头。   “我跟温总相差八岁,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我的记忆里,温总一直是那个样子,不怎么爱说话,跟谁都保持一断距离,就算是跟温老先生和温老夫人都是疏离的很。似乎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不重要,因为不重要所以以前从没看见过他动怒过,他似乎掌控了一切,但是却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夫人!你可知道,在那么多的氏族公子里头,温总是最厉害的,连我哥都不是他的对手。”傅昀说着,那眉眼中却满是崇拜之意。   最厉害的……   是什么意思?   傅容与傅昀都是练家子,难道他也是……?   “你是说你哥是他的手下败将?”许夏木问道。   “是啊!我哥从没打赢过温总,我哥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对温总言听计从,我哥小时候最不服的就是温总,每年都会去挑战温总,但是每年都会以失败告终。像我哥那样的人亦是孤傲的很,怎么可能会轻易对一个那么俯首帖耳,他是被温总收服的了。”   是傅昀的声音不断传入许夏木的耳内,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一个不苟言笑的少年。   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不曾动怒,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他,竟然却是如此孤独。   傅昀伸出手在许夏木面前摇晃了几下,问道:“夫人,你在想什么?”   许夏木立马回神,笑道:“没什么,小昀昀!你再不回去,估计要住这了。”   闻言,傅昀看了眼墙上的壁钟,竟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确实已经很了,可是温总下达的命令是在他回来前她不能离开……   傅昀突然严肃说道:“夫人,我等温总回来再走。”   “你和你哥真像,都不敢违抗他。”许夏木扯唇一笑。   傅昀却是道:“是啊!夫人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温总的人,其他人对温总都是言听计从的,就算是温老先生和温老夫人都不能把温总怎么样……”    ☆、142: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是不在乎   傅昀话刚说完,温隽凉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了房门口,他轻叩了下房门。   许夏木与傅昀此时亦是看向了门口,便见温隽凉穿着纯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至了臂弯,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臂……   傅昀随即看了眼许夏木,轻声说道:“夫人,我先走了。”   许夏木懒洋洋的点了下头,再次捧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窝在沙发里的一只波斯猫般,慵懒而惬意,更是高傲非常。   傅昀哪敢再多作停留,立马便走向了房门口,跟温隽凉打过招呼后,便一溜烟的离开。   等傅昀离开后,温隽凉又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大约过了几分钟后才走进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房门被关上时发出的声音才让许夏木微微抬了抬眼,她淡淡的瞥了眼温隽凉后,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为了找个更舒适的姿势般,继续看手里的书。   温隽凉径直走了过去,然后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沙发上。沙发是低调的米色,垫子上满是绒毛,许夏木此时穿着睡衣,因为洗澡而弄湿的头发还未全干,身上裹着裸粉色的绒毯,因为温隽凉的突然挤入,她便曲起了双腿,而那本书则搭在了她的膝盖上……   此时,温隽凉才看清那本书的名字,竟然是《格林童话》。   “怎么洗了澡也没把头发吹干,不怕感冒?”温隽凉淡淡的说道。   许夏木回的亦是简单,道:“不怕。”   “以后出去应酬不要喝那么多酒,别人来敬酒你可以拒绝,你应该清楚你的酒量。”温隽凉继续说道。   “我不是温总,人人都是敬着,怕着。许氏要在虞城生存下去,应酬难免,喝酒更难免。”许夏木看着手里的书,开口回道。   温隽凉此时侧眸看过去,她的脸却是被那本书直接挡住了,他想了想便说道:“下周,我们回皇城老宅一次。”   此时,许夏木微微一怔,自从那次温老夫人过后,闹的不欢而散后,这边似乎跟皇城那边便断了联系。这种豪门世家本就复杂的很,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有从未提起要去拜访他的父母。   许夏木将手里的书放回了桌上,抬眸看向温隽凉,问道:“去做什么?”   “过年的时候我比较忙,所以并没有带你回老宅,一年一次总要回去的。”温隽凉这么说着,眸光却是淡然,丝毫不见任何其他情绪。   许夏木知道温老夫人不愿意接受她,但是她毕竟是他的母亲,作为晚辈是该去拜访,这更是无可厚非的事。   “好,我知道了,我不知道你父母喜欢什么,难得去一次总不能空着双手去吧。”许夏木开口说道,温老夫人给人的印象那么雍容华贵,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似乎都是精心计算过的,这样的一个女人会喜欢什么东西她还真猜不出来。而,他的父亲亦只是上次见过一面而已,看上去虽然比温老夫人和善不少,但毕竟是温氏的董事长,在商场几经沉浮,早就炼就了洞悉一切的本事,要想知道他喜欢什么更是难上加难。   闻言,温隽凉却是笑了,“倒是你想得周到,我父母什么都不缺,你随便挑两样东西就可以了,心意到就行。”   许夏木点了下头,道:“好。”   温隽凉看着她难得乖顺的样子,跟在锦福轩似乎判若两人,他抑制不住心里的冲动抬起手……   却也是在这时,许夏木眸光中满是警惕的看向了他,向着后方瑟缩了一下。   此时温隽凉有点尴尬了,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最后却是落在了她的头顶,揉弄了一下她还未全干的发丝,道:“早点休息,我去书房再看会文件。”   许夏木并未吱声,仅是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直到他走出房间,她才收回视线……   可是,此时的许夏木却是再也看不进手里的那本书,心里莫名的涌上无数的情绪。两人结婚已经四个多月,婚后的第一个月他并没有回温园,而一直住在外面。后来,又因为他去国外出差一个月,所以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大致也就两个多月。但是,这两个多月里,他回温园的时间一直比较晚,多半他回来的时候她早就睡下。   然而,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他亦早就去了公司。   他对她看似*溺,其实算起来却是冷落。   他们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或许连一个星期都不到。   傅昀有句话说对了,在他的眼里似乎任何事情都不重要,因为不重要所以就不在乎,不在乎又怎么会真正动怒。   她几次三番的惹得他看上去动了怒意,但是转眼他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还是对她关怀备至。   就像今天,他知道她有吃避孕药明明是那么生气,可是回来后还是温言软语的对她。   是不在乎吧!   如果在乎,在知道自己的妻子长期服用避孕药,又怎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翻篇,回来甚至只字未提。   许夏木越想越觉得头痛,便直接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走向了牀榻,她不想再继续想下去,继续想下去后果只能是越陷越深……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半边牀已经凉透。许夏木知道温隽凉已起身去了公司,只是她现在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般,每天起牀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摸一下那牀半边的温度……   跟平常一样,许夏木起身,先从衣柜里挑选衣服。她打开了衣柜,那里面都是清一色的套装,各种颜色,各种款式,此时许夏木才想起来,前不久听刘嫂说是有人将这些送了过来,衣服都是按照她的尺码量身定做的……   衣服太多,许夏木此时却是不知该如何选择,就随手拿了一件靠自己最近的套装。这些衣服虽然是全新的,但是都已经刘嫂的手,将吊牌取下,消毒,然后再熨烫重新挂进的衣柜……   洗漱完毕后,许夏木穿上衣服后便走下了楼。   楼下,刘嫂已经和平常一样准备好了早餐,她静静的站在长桌旁,看见许夏木从楼上走了下来,便一脸笑意的说道:“夫人,早!”   “刘嫂,早!”   等许夏木走至桌旁,刘嫂就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到许夏木面前。许夏木定睛一瞧,似乎跟平时有点不同。平时刘嫂做的早餐虽然精致,但似乎不会有这么的种类,今天却是在她面前都快摆放不下了。   “刘嫂,今天的早餐好丰盛啊。”许夏木吃了一口碗中的养生粥,便道。   “这是专门给夫人调理身子的。”刘嫂回道,却是满脸的笑意。   许夏木疑惑的看了眼刘嫂,道:“调理身子?我身体挺好的啊,不需要调理了。”   “夫人你还年轻,以前也没有过这种经历,自然是不懂的。女人在准备受孕之前都要先调理一下身子的,以后不管等怀孕期间,还是孕后对母体都有好处……”   听见刘嫂的话,许夏木一口粥就呛在了喉咙里,不断咳嗽起来。此时,刘嫂连忙拿过一旁的牛奶递到了许夏木手里,然后帮许夏木不断顺着背。   等许夏木不咳嗽后,她转眸看向刘嫂,问道:“刘嫂,谁说我要准备怀孕了?”   “先生啊!”刘嫂回答的干脆。   许夏木顿时无语了,却是莫名的有红晕爬上了脸颊,她慢慢悠悠的搅动着碗里的粥,心里却想,那人怎么什么会说,连这种事情他都说得出口……   刘嫂一见许夏木的样子便知道自家夫人是害羞了,随即便道:“夫人,既然是夫妻了,那自然是要孩子的,趁着先生和夫人都年纪还轻,可以多生几个,有了孩子就热闹了。一对夫妻啊,有了孩子就像是有了连接的纽带一样,感情也会越来越好。”   许夏木喝完最后一口粥后,便笑了笑站起了身,朝着刘嫂说道:“刘嫂我才二十五岁,如果现在就要孩子会不会太早了点!而且,我现在刚接手许氏,他也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孩子啊!所以,孩子还是再缓缓吧。”   一说完,许夏木便拿起了包亦不给刘嫂说话的机会,快速的走向了衣帽间,穿上衣服后,就朝着刘嫂摆摆手,然后离开……   刘嫂无奈叹息一声,心想,看来先生还是没搞定夫人啊!是先生一个人想要个孩子而已。 ☆、143: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海棠花语   周末,温隽凉便带着许夏木回了皇城老宅。   而,素来形影不离的傅容与傅昀却是被温隽凉放了个假期,让他们两人待在虞城就好,这次去皇城不用跟着。   其实,许夏木亦是明白的。结婚这么久,温隽凉从未在她面前提及他的父母,依照傅昀的说法,以及那两次的碰面,就可以看出他跟他父母关系看上去和睦,其实却是生疏无比。   他唤的是父亲与母亲,并非是爸爸妈妈。   父亲与母亲跟爸爸妈妈比起来,显得格外的疏离。   但是,这次却是没来由的要去皇城老宅,想必也绝非这么简单……   两人一到皇城的机场,机场外便有转车在那等着,是不同于温隽凉平日里的座驾劳斯莱斯,而是换成了加长型的林肯。这车,许夏木亦是见过一次,在虞城的时候,只是再一看那牌照却并非一样。她顿时明白了,应该有几辆一辆的这种车,就像是温隽凉一样有几辆一样的劳斯莱斯。   当时许夏木问过温隽凉,为什么要买几辆一样的车,好奇怪!一般人都会选不同型号,车型的吧!他的回答却是极其言简意赅,就两字,“简单”。   这是许夏木踏足皇城温家老宅,其实外形与虞城还有皇城的温园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看上去都差不多,古老而却处处显得奢华……   温隽凉与许夏木到老宅的时间是周六的下午两点左右,两人的午饭是在飞机上解决的,虽然吃的简单的快餐,但倒也觉得不错,许夏木素来胃口不差,愣是将温隽凉不喜欢吃的荤菜一起吃了个精光。   走进了大厅,许夏木才发现里面的装潢却与温园不同。温园内的布置虽然亦是以古风为主,但仍是夹杂着些许欧式风格,可是这个老宅却是纯粹的古风。   刚进大厅,张妈便是守候在了那,她一见两人进来,就恭敬的迎了上去,道:“大少爷,许小姐你们来了。”   温隽凉仅是点了下头,许夏木亦只是淡淡一笑。   许夏木清楚,“许小姐”这个称呼在温家完全接纳她之前是绝对不会更改的。她本来也不会在意这种,仅是一个称呼而已,所以在她看来无关紧要。   “夫人吩咐说,等少爷与许小姐一到就去后院找她,夫人正在花园里。”张妈再次恭敬说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温隽凉挥手示意道。   “是,大少爷。”张妈说完,便恭敬的退开而去。   等张妈一离开,许夏木便是走上前一步,走至他的身边,她环顾了下四周,笑着说道:“这里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温隽凉淡淡的眸光瞥了过来,“难道你觉得不像?”   “不觉得不像,只是觉得……”许夏木突然却是止住了声音,顿了顿后,才说道:“只是觉得难以想象这里就是你成长的地方……”   或许是被身边的人感染,此时温隽凉亦是看眼四周,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同记忆中一样,并未有什么大的改变,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身旁的茶几上面,眸光此时亦是黯淡了几分,他道:“在这里,我也只是住了十六年而已。”   闻言,许夏木亦是随口问道:“那你十六岁之后去了哪里?”   温隽凉淡然道:“美国。”   许夏木亦是淡淡应了一声,她想像他这样的家世从小就送出去深造亦是在情理之中,不觉得哪里奇怪……   在许夏木思索时,温隽凉却是迈开了步伐向着后院走去,等许夏木恍神过来后,亦是跟了上去。   从老宅的大厅到后院所要经过的地方,如一个小型的公园,里面中满了花花草草,有凉亭、石凳亦有小桥流水,也有假山怪石。   直到看到不远处,那一抹优雅的身影穿梭在花圃苗卉中,许夏木再细细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温老夫人又是何人。   此时温隽凉已然走了过去,许夏木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只见两人说了什么,然后许夏木便看见温老夫人朝她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却是让许夏木心里咯噔一下,她亦是踏步而上。   今天的姜碧蓝穿的是居家服,并未像前两次所见穿的是正统的旗袍。她戴着一顶草帽,手中拿着一把小型的锄头,正在翻土,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少了些凌厉与居高临下的感觉,倒是多了几分温婉与慈祥。   许夏木上前恭敬的打招呼道:“您好,夫人。”   姜碧蓝原本正在翻土,听见声音后,便是站起了身,转过了身来,眸光淡然的看向了许夏木,道:“既然已经嫁给了我儿子,夫人这个称呼似乎不妥吧。”   这话却是让许夏木突然怔在了那,她看了眼温隽凉,见其脸上的神情亦是高深莫测,难以看出个所以然来,许夏木便只得顺着姜碧蓝的话重新唤道:“您好,母亲。”   只是,许夏木不明白前不久还不承认她的身份,此时却是突然来了个大逆转,总感觉有点不真实。   在许夏木呆愣之际,却是姜碧蓝的声音再次传来,她道:“夏木可会栽花?”   “额……在母亲过世之前有看过她种花,但不怎么懂。”许夏木如实说道,她的母亲是个惜花之人,那时虽然神智已经不清,但总会拉着她去她独有的小花圃内种花,那时候竟然是一天中难得的清明时刻。   此时姜碧蓝却是将手伸了过来,许夏木看了便是一愣,连忙双手伸出接过,只是接过一看竟然是花的种子。   “夏木可知这是什么花的种子?”姜碧蓝这么问着,却是再次低下了身去,重新将土壤再翻了一遍。   许夏木看了眼掌心中那小颗的种子,这是……   “我想是海棠花的种子吧。”许夏木回道。   “海棠花栽种的人不多,没想到你倒是认得。”姜碧蓝笑着说道,然后拿过许夏木手中的种子再次蹲下了身。   许夏木看着姜碧蓝蹲下身后的情景,竟然莫名的想起了她来,那时候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身素白,每次到花圃里摆弄花草的时候,那白色裙裾总会拖在地上,就像是一朵直接盛开在泥土上的白莲花一般。   许夏木淡淡回道:“因为我母亲生前也很喜欢这种花,所有我才会认得。”   只是许夏木此时却是想起,海棠花的花语是温和、美丽、快乐,但也有另外一层意思是爱情遇到了波折。她的母亲唐奕一身孤苦,喜欢这种花似乎也是正常,只是为何温夫人她竟然也会喜欢海棠花……   “阿衍,我想跟夏木单独聊几句。”姜碧蓝却是突然道。   温隽凉看了眼许夏木,随即便说道:“好的,母亲。”   等温隽凉离开后,姜碧蓝直接拿下了头上的草帽,然后将手里的锄头放在了一旁,此时的样子与之前那个盛气凌人的温老夫人完全无法联系在一起……   姜碧蓝领着许夏木走到一旁的石凳上,那处有茶水与精致的点心,两人皆是入了座……   “你与阿衍最近可好?”姜碧蓝喝了一口茶,随即便问道。   许夏木愣了愣,一时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取了一个折衷的答案,道:“还可以。”   姜碧蓝闻言却是一笑,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似乎对许夏木的给出的答案早已在预料之中般,“还可以那就是说明不好,阿衍的个性我了解,他对谁的态度都差不多,没有特殊之分,但是一旦走进他心里,他便会全心相待,若是他对你已是全心相待的话,你刚才也不会只回答还可以。”   说完,姜碧蓝的眸光满是深意的看着许夏木,半晌后又道:“夏木,我说的对吗?”   “母亲,有些事我懂得分寸,在婚前他就对我说过,您亦是提醒过我,总是需要时间的,不是吗?”许夏木亦是淡然说道。   姜碧蓝嘴角牵动,却是是似笑非笑,“这个时间太长,已经八年。八年还是不能忘记的人,你觉得他会是因为忘不掉么,他只是不想忘而已……”   “一个去世的人确实是很难让人忘怀的。”许夏木漂亮的嘴角划出美丽的弧度,说道:“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时间长了,记忆也就会冲淡了……”   姜碧蓝本来要执起杯子饮茶的动作却是突然僵住,她的眸光看向了许夏木,“他对你说她死了?” ☆、14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这是承诺   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语气,许夏木此时亦是想起了沐笙住在温园的那一晚,她问她的时候,沐笙亦是这样的反问……   “既然阿衍这么说,那就是了,我乏了,扶我去屋里休息会。”姜碧蓝说着便是伸出了手,说的明白,行动亦是让人看得明白,是让许夏木搀扶着进屋。   许夏木此时亦是收敛了平日里那种我行我素的样子,上前,轻巧的接过那只修长白希的手,许夏木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到了五六十岁依然能将手保养的这么好的。   将姜碧蓝扶进房里,安顿好后,许夏木便安静的退出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这时她才发现她的手心早已是布满了密汗,竟然是一片潮湿。   在许夏木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手时,温隽凉便朝着她迎面走了过来,他走至她身旁,淡淡说道:“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许夏木抬眸睨了眼过去,“你怎么这次不问我,你母亲都跟我说了什么?”   温隽凉眸光一沉,说道:“她已经让你改了称呼,那便是接受了你,我还用问什么。”   “哦,也对。”许夏木调皮一笑,满眼的璀璨星光起来,“像我这种乖巧听话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不好找,你母亲还是很识货的,所以决定接受我了。”   温隽凉早已对她有时候的厚脸皮习以为常,在他看来她有时候就是一个心性还未成熟的孩子而已。   ——   两人在皇城并未多有逗留,仅是过了一个周末便又飞回了虞城。   许夏木恍恍惚惚间觉得其实这次皇城的周末之行,看上去更像是温隽凉一手操办的般,似乎过去为的就是听他母亲亲口承认她而已。   这么复杂的问题,许夏木从来就不喜欢深究,不管实情怎么样,她都不想去多过问。   周一通常要比接下去的几天忙碌很多,许氏上次虽然躲过了一次危机,但并不表示接下去就会一帆风顺,其实情况还是有,只是比较小而已,不会一下子爆发出来,让人来个措手不及。   许夏木此时在办公室里忙碌着,整个办公室里除了翻阅文件以及敲击键盘的声音外,其他都是那么静。   突然,却是从门那传来了叩门声。   许夏木看了眼禁闭的门,便道:“请进。”   来人却是霍晋升,他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看上去脸色亦是好了不少,那刚劲而不失俊美的面容上似乎还养出了一些肉来,他踏入许夏木的办公室后,便随后将门带上。   此时,许夏木才从那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在看见霍晋升后便是展颜一笑,“你今天怎么来了?”   霍晋升走上了前进,就着许夏木办公桌前的椅子就落了座,道:“明天我就回皇城,所以过来跟你道别。”   “是嘛,是该回去了,这次为了我害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真是抱歉……”许夏木将原本在看的文件合上后,便实话实说道。   霍晋升此时的眸光却是略微浓烈了起来,“夏木,你我之间不必说抱歉两个字,是我有愧于你。”   许夏木直接忽略到霍晋升眼眸中那抹光晕,她定了定神,随即便道:“都过去了!好了……来说说你回皇城后打算怎么办吧?”   霍晋升笑道:“当然是先去公司,我不在那么久,陌远现在肯定是一盘散沙。”   “不去找唐婉晴?”许夏木却是突然问道。   霍晋升眸光却是一深,反问道:“去找她做什么?”   “那次你受伤住院,我通知她后,她便连夜赶飞机飞到了虞城,你都不知道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就只有一个人过来了。我问她,你怎么连件衣服都没带,她却是一脸呆愣的说,她忘记了……”许夏木说着,便好似回到了那天,她去虞城的机场接唐婉晴时的情景。   “她虽然大小姐当惯了,但从来都是想的周到,怎么会忘记,那只是因为太过担心你,一听到你受伤估计就手忙脚乱了,什么都没想,立马买了飞机票就过来了。”   此时霍晋升亦是想起那天见到唐婉晴时,她身上穿的衣服却是不像是她平时的穿衣风格……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又能说明什么?”霍晋升换了一个坐姿,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许夏木一笑,她道:“这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在几个月前,我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情况,我也被下了药,那个剂量应该也不算少,但是我克制住了。其实,只要你不想,你当时也完全可以克制住,但是你没有,不是吗?”   闻言,霍晋升的面容此时却是紧绷起来,那看着许夏木的眸光亦不似了之前那般清明,“是谁对你这么做了?温隽凉么?”   许夏木回道:“你别瞎猜,不是他,反倒是他救了我,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想让你为了打抱不平,而是想对你说就算是下了药也是能克制住的。”   此时的霍晋升却是突然有点烦躁起来,他带点急切的问道:“夏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在你心里是喜欢唐婉晴的。若不是喜欢,那次她也不会得逞,至于你后面那么冷落她,大概是因为她拿着这件事逼你和她结婚,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许夏木的话刚说完,霍晋升却是大笑了起来,许夏木从未见过的大笑,“夏木,你这想法真是太独特了,你难道忘记了,是她一直阻隔在我们中间,自从我遇见她后,她就像是个鬼魂一样的缠着我。后来还发生了那样的事,你现在对我说,其实我是喜欢她的,你不觉得很可笑嘛?”   许夏木亦是释然一笑道:“好吧!我只能说当局者迷。”   说完,她边看了眼时间,然后对霍晋升道:“快要中午了,我请你出去吃一顿,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而已,等日后你有麻烦了,我一定会去帮忙,这个是承诺。”   “不用了,你忙吧,你现在刚接手许氏,难免吃力,就不要再来应酬我了。”说着,霍晋升便是站起了身来。   许夏木亦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一脸笑意的伸出了手,道:“一路顺风。”   霍晋升看了眼那只他曾经呵护在心口的手,却是莫名的有一种无端伤怀,半晌后他才缓缓的伸出手与其一握,道:“谢谢!”   ——   中午时间,许夏木独自一人来到了虞城郊外的一家私人诊所里。   诊所虽然简陋,却是处处都整洁无比。   许夏木走了进去,便见里面有几个病人正在等候,在见到她后几人的眼中便是流露出了一抹惊讶与惊艳。   许夏木朝着几人礼貌一笑后,便直接走进了里屋……   在看见屋内那端坐在位置上,正在给病人号脉的中年男子后,许夏木便出口唤道:“黎叔,好久不见。”   名唤黎叔的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却是隔着镜片看了眼许夏木,随后才收回目光将方子写在了一张宣纸上后,又对病人嘱咐了几句后,便让病人先行离开。   等狭小的房间内,只剩两人后,名唤黎叔的中年男子便拿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小丫头,怎么现在想起来看我了?”   许夏木咧嘴一笑,“前段时间太忙了,所以就一直没有过来。”   黎叔拿过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后,便问道:“最近感觉怎么样,还经常做梦么?”   “还可以,比之前好了很多,黎叔,这算不算是一种好转的迹象?”此时的许夏木却是问的紧张。   话音刚落,黎叔却是立马一副怒目的样子,“都对你说了,你没有事,为什么你总是觉得你有跟你母亲一样的病呢,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肯定是太清闲了,才会整天东想西想。”   在看见黎叔的态度后,许夏木却是眸光一暗,道:“黎叔,我结婚了,如果我有我母亲的遗传基因,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孩子也可能会有这种可能性,我的意思是隔代遗传?”   黎叔满是惊讶的问道:“你结婚了?什么时候……”   “就在几个月前。”许夏木回道。   黎叔继续问道:“他姓什么?”   “他姓温,三点水的温。”    ☆、145: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她发烧了   走出诊所的时候,许夏木看了眼天空,竟然是一片清澈的蓝天白云。她抬起手挡住那刺目的阳光,看着如此美好的天空微微一笑,之后,她便拉开了皮包的拉链,从皮包的隔层里翻找出一盒药片,她细细的盯着那药盒的字,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最后她将那盒药攥在手心,到了路旁的垃圾桶那,在垃圾桶旁站立了一会,随后她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进去。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四月末。   虞城的四月就像是一个出尘脱俗的姑娘,处处都是新鲜盎然,华裳耀眼。   许氏与温氏合作的度假村项目到这月便正式落下帷幕,此时虞城南郊那处素来幽静,正因度假村正式开始营业亦显得热络了起来。开幕那日,温隽凉与许夏木一瞳前往剪裁,亦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暴露在公众的视眼中,亦是第一次让所有人摒弃了疑惑,正式承认他们已是夫妻。   这一则消息一出,震惊了整个虞城,一度霸占了四月虞城所有报刊的头版头条。   以前,虽然他们的事也被狗仔已是写了无数次,只是这次是两个当事人亲口承认的,那所具有的新闻性绝对是独一无二。   由此,亦是给许夏木带来许多好处坏处。好处则是她现在出去洽谈业务,那些客户看见的不是许氏的许总,而是温氏的总裁夫人,所谓靠着大树好乘凉,以前很难接的单子现在亦是唾手可得。而,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出去应酬已没人敢再向她灌酒……   但是,坏处亦是随之而来,她时常会受到一些富太的邀约,让她去参加茶会、或者是打高尔夫球,再或者是骑马。这些玩意,在许夏木看来都是富太太们实在闲得发慌才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消遣之物,但是她却丝毫都不感兴趣。   可,又不能每次都拒绝,有五次邀约总要去那么一次才行,所以现在的许夏木白天要管理许氏,晚上要应酬某人外还多了另外一个活计,就是要应酬那些聒噪的太太们。   或许是因为太累,在五月长假期间,许夏木突然得了重感冒。她窝在牀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脸色亦是显得有点苍白,牀上放着无数的纸巾,可是即便是再多的纸巾,此时亦是无法理清她鼻腔间不断分泌出的东西。她穿着丝质的睡衣,身后靠着靠垫,此时又是拉扯过一长条纸巾,咳嗽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刘嫂端着一碗姜汤走进房间时,就看见许夏木难受得正挎着小脸。   刘嫂就这么看着,心里就满是担忧,“夫人,都三天了,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让医生开点药。”   许夏木吸了吸鼻子,因为感冒那声音亦是没了以前的清脆感,“刘嫂没事的,熬熬就过去了,感冒一般都要一个星期才会见好,我这才三天而已。”   刘嫂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亦是个执拗的主,最后只得妥协,轻声说道:“那把这姜汤喝了,驱驱寒。”   许夏木亦是乖顺的接过,她看了眼那一大碗姜汤,虽然感冒已经闻不出任何味来,却可以想象,她素来不怎么挑食,却是唯独对生姜特别的无法接受,心里幽幽一叹,还是咬着牙,一口气将姜汤全部灌了进去。   喝完,连忙扯过纸巾,许夏木就怕自己熬不住那种恶心感,一下子就全吐了出来。   刘嫂站在一旁看着,却是心疼,再次说道:“夫人,咱去医院吧,我去吩咐司机。”说着,就想转身往门外走。   此时许夏木却是出声止住了刘嫂的步子,她道:“刘嫂,你回来,我不怎么喜欢医院,所以不想去,等过两天,如果还没好转,我们再去,好不好?”   刘嫂听见,转过身来,却是急得跺脚,“夫人,你……”   “我知道刘嫂对我最好了,就两天,两天后还不好,我就乖乖的去医院。”许夏木竖起两根手指,像是发誓一样的保证说道。   刘嫂只能摇头无奈,道:“那夫人你好好休息,我下楼去给你准备晚饭。”   许夏木点头应了声,便直接拉过了被子盖过了头……   ——   夜晚,温隽凉应酬完回到温园,已是晚上九点整。   他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房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他熔着昏黄光晕看了过去,就看见她抱着一个抱枕,蜷缩在牀上,明明牀那么大,她却只占了一小块地方而已……   倏地,他眉头一皱,走了上去,直到在牀畔站定后,才发现她此时的眉头亦是皱着,明明是睡着了,却似乎有什么在干扰她一般,抑制不住的他伸出了手,去替她抚平那隆起的丘壑。   只是指尖刚一触及,便是发现她的额头竟然烫得灼人。   她发烧了。   温隽凉立马将已经近乎混沌状态的人儿从牀上抱了起来,这一抱他才发现她似乎比之前更轻了……   睡梦中,却是突然被吵醒,许夏木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眸,模模糊糊间便见一张略微着急的俊颜出现在眼前,他这抱着她是要去哪里。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许夏木推拒着就想下去。   温隽凉低头看了眼此时还不懂乖巧的女人,道:“我们去医院。”   此时,刘嫂亦是听见了声响,披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来……   温隽凉一看见刘嫂,便立马吩咐道:“刘嫂,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刘嫂此时还呆愣着,只是一听自己先生那话里的焦急感,便是立马回神,回了里屋随便套了几件衣服后跟了上去……   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十点整。医院里显得寂静极了,温隽凉一路将许夏木抱在怀里,那掌心却是发现她的身体越来越滚烫起来,那眉峰此时更是蹙得更深起来。   仁广医院虽然算得上亦是温家的产业,只是这次温隽凉并未去享受特殊待遇。   挂号,取号……   拿了号,刘嫂走在前头,温隽凉抱着许夏木跟在身后,随即便到了急诊处。   急诊室里只有一个女医生正在呼呼大睡,听见声音后连忙醒了过来,在看见一个英俊无比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进来后,她略微一怒,刚想发飙的时候,那眼再看过却是立马呆愣在那,半天都没有回神。   那不是传说中的温隽凉么,他们医院最大的股东。   进了狭小的急诊室,温隽凉将许夏木抱坐在自己腿上,抬眸看向那个呆愣的女医生,道:“发烧。”   听见那略微低沉又满含磁性的嗓音,女医生立马回神,她颤巍巍的开口问道:“请问烧了多久了,之前有什么不适反应么?”   这些细节,温隽凉自然是不清楚的,刘嫂上前一一回答了医生的问话。   随即,只见女医生沉默了一会,随即便开出了一张单子来,双手恭敬的递到了刘嫂的手里,“请先去验一下血,排除一下病因。”   等温隽凉抱着许夏木走出急诊室时,外面早有几位医生站在那等候,他一一扫了眼过去,礼貌又疏离道:“有劳了。”   几个医生一听立马点头哈腰起来,连声道:“不敢不敢。”   到了采血处,许夏木在浑浑噩噩间被抽去了两管血……   验血的单子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拿到了,几个医生一个个都将验血的单子了一遍,看完后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皆是惊讶的很。   温隽凉看见了,眸光猝然一沉,问道:“有什么问题?”   那个验血的单子此时传到了最后一个医生手里,便只能由那人来解说,他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感冒引起的发烧,稍微有一点炎症……只是……”   闻言,温隽凉抱着的手更是紧了几分,眸光亦是凌厉起来,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夫人刚怀孕不久,胚胎还没完全着牀,轻微有点流产迹象,现在又加上发烧,恐怕需要先日子躺在牀上保胎才好。医生盯着手里的那张单子,兀自说道。   可是那一字字,一句句落在温隽凉的耳里,他却是第一次听不懂。   刘嫂站在一旁亦是一会高兴一会忧虑,她高兴夫人总算是怀孕了,她忧虑竟然有着流产迹象……   过了半晌后,温隽凉看了眼怀里已经睡的迷糊的人儿,然后再抬头看向医生,语气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说她怀孕了?”    ☆、146: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温总辛苦   等许夏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只是她一醒来,却是看见牀的两边竟然站着两排的人……   她想,难道是她眼花还是在做梦?   她摇晃了一下头,又似孩子般的揉了一下眼睛,再细细看过去,可是那些正一瞬不瞬看着她的人却还在。   一边的人她都认识,都是温园里的下人。而,另外一排的人却是穿着一身大白褂,看她的眼神却满是羡慕。这两排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女性。   此时,刘嫂与傅昀恰巧走了进来,眼见许夏木已经起了身,靠坐在牀上,双眸正时不时的看向两边的人。   随即,刘嫂与傅昀互望了一眼,便是会心一笑。   许夏木亦是瞧见了刘嫂与傅昀,待刘嫂走上前,她便开口问道:“刘嫂,我不是只是感冒嘛,怎么还把医生请家里来了?”   闻言,傅昀便是“噗哧”一笑。   而她没熬住的“噗哧”一笑便是引来许夏木一个凌厉的眼神。   傅昀看见后,便立马噤声,不说话了。   刘嫂将端上来的食物安置好后,便笑着看向了许夏木,“嗯,夫人是感冒了,而且还引起了发烧,不过这些都是小病没什么大碍,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是什么?”许夏木疑惑问道。   刘嫂佯装一副心痛的样子,说道:“最主要是夫人还得了一种要治疗十个月的病,还是比较麻烦的,所以先生就让医生来了家里,方便照顾。”   “十个月的病?”许夏木疑惑的重复了一下,顿了顿后便更是疑惑的看向了刘嫂,“十个月都要在家里?那可不行,许氏会一团乱。”   傅昀站在一旁听着,暗自无语凝咽了,难道工作狂都是成双结对的,这个时候想的竟然还是公司……   此时刘嫂亦是装不下去,她是真没想到她家夫人看上去是个挺聪明的人,怎么一摊上这种事就会比别人慢半拍呢,平常人一听十月都会想到十月怀胎,她倒好,感情是真信了她的话,以为自己真得了一个名叫“十月”的病。   刘嫂端起了一大早花了两个小时熬出来的粥,递到了许夏木的面前,笑道:“夫人昨晚上是发了烧,不过经过*的照顾,现在已经退烧了,所以没什么事了。”   许夏木接过那粥,一手端着,一手拿着汤勺,抬眸问道:“那你说的十月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话刚一问出,这次不但是傅昀与刘嫂在那笑了,连两边站着的人都在偷偷发笑……   “难道夫人最近除了感冒不舒服外,没感觉到其他的异样?”刘嫂好意提醒道。   许夏木喝了一口粥,只是那平日里最为喜欢的粥,一入口她便立马就觉得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她连忙从牀上起身,亦不管什么形象可言,直接跑向了卫生间去……   刘嫂看见了连忙跟了上去。   刘嫂站在卫生间门口,虽然怀孕是喜事,可是她家夫人怎么反应就这么大呢,她知道孕妇不能吃一些油腻的东西,所以就煮了最为清淡的小粥,那米也是拿最为昂贵的米,更是细心的看着火候熬了两个小时的成果,怎么还是吐了。   等许夏木吐完,一脸惨白的走出来时,她的眸光满含深意的看向了刘嫂,慢慢的张了口,“刘嫂,难道我怀孕了?”   刘嫂听见了,立马一脸的大喜,道:“我的夫人啊,你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孩子已经快一个月了,你快别站着了,脚上没穿鞋,你现在可不能受凉,快点去牀上躺着。”   此时许夏木早已呆愣,脑子嗡嗡的直响。她竟然真的怀孕了,可是怎么会这么快,她之前一直吃避孕药,人家都说避孕药吃多了就会不孕,再加上是季经,医生说过季经的受孕率比正常的经期怀孕率低……   许夏木不知道是怎么再次回到牀上去的,此时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显得不重要,那些都变得虚无起来。她的手在被子里慢慢抚上了腹部,却是慢慢摩挲着,她的肚子里竟然有一个孩子。   她和温隽凉的孩子。   所谓保胎,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三个月前,胎儿在妈妈的肚子还不怎么稳定,有的孕妇体质较差,或者有其他一些问题,很容易就会导致流产。而,许夏木就属于其中一种,虽然她的身体素质不差,但她却是先天的黄体酮不足,所以每天都要注射20毫升剂量的黄体酮,连续注射了两个星期。   夜晚的时候,温隽凉从公司回到温园。   他都会让那些白天照顾的下人退下,然后亲自去打了热水过来,将消过毒的毛巾放在滚烫的热水里,浸泡一会后,便拾起来,拧干……   此时,许夏木侧躺在牀上,手里还是那本《格林童话》在看,等那热乎的毛巾伸进被子中时,她不禁脸上还是爬上了红晕,明明这是每天都要做的一件事情,应该早就习惯,只是一想到是他亲自这么帮自己按摩屁股上那些因为注射黄体酮而引起的肿块,她就是没出息的每次都要脸红一次。   经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按摩后,温隽凉走向了卫生间,整理好,顺便洗完澡才出来……   他掀开被子,如常躺了进去,然后大手一伸将身边的人揽入怀中,帮她拿过她手里的书,怕她自己拿着会累,所以就只能由他代劳了。   许夏木此时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温隽凉身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不禁传遍了温隽凉的全身,他喉结滚动了下,便只能强忍住了,然后便开始转移注意力,他问:“今天看到哪则故事?”   许夏木如猫般在他怀里蹭了蹭,道:“渔夫和他的妻子。”   “夏木觉得渔夫的妻子做的对吗?”温隽凉将她散落在颊边的几缕发丝绕到了她的耳后,便问道。   许夏木伸出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翻过了一页,随口说道:“也对,也不对。”   “哦……怎么会也对也不对?”温隽凉挑眉问道,他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这么回答,不免有些好奇。   “在渔夫妻子的立场上,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渔夫既然救了那条会魔法的比目鱼,作为回报是可以去求比目鱼。但是,人的*从来都是无穷无尽的,有些东西唾手可得后自然就会想要更多,人性不都是这样的嘛?”许夏木说完便是直接将书直接合上,微仰过头看向温隽凉。   见其已经拿下了眼镜,那略微上挑的狭长妖冶瞳眸此时在昏黄的光晕似乎更加妖孽了起来。   她突然伸出手,抚上了他的眼角,说道:“阿衍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你眼镜一拿掉这双眼睛会勾人。”   温隽凉微微怔了怔,拿下那只微凉的手,然后包裹在自己掌心里,说道:“别乱点火。”   那好听的男性嗓音此时亦是变得深沉了不少,许夏木听见了立马将手从他手里收回,然后从他身上退开,她都忘记了,他是男人,她在有孕在身,而且还未度过三个月的不稳定时期……   温隽凉看见她的警惕模样,却是笑了,他再次伸出手将她揽入了怀里,道:“只要你别乱动就好。”   这种时候,许夏木自然是不敢乱动的,此时平日里那些小习惯眼下亦是收敛了起来,她怎么敢动呢,就怕某人马上化身为狼……   却是不一会,那细微的鼾声传进了温隽凉耳里。   他将她慢慢放到牀上,然后自己立马从牀上起身,他背对着她坐着,微侧过头去看了眼她的睡颜,虽然因为怀孕她已经忽略打理自己,那脸上更是素净的可以,不知为何此时看在他眼里却是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哎!   如常,他看了一会后,便是再次走进了卫生间,之后只听见不断有细微的水生不断从卫生间里传出。   那牀上的人儿,此时却是慢慢睁开了双眸,她微直起了身,看了眼卫生间的房间,那眸光中却是一如既往的狡黠,她轻声说道:“温总,真是辛苦你了。”   ——   温隽凉对待自己的员工比较严苛,对待自己更是到了苛刻的地步,一年365天他有360天是在工作,从来没有迟到的记录,比任何人去的都早,亦是比任何走的都晚。   但是,最近温氏的员工发现,五月份与六月份的时候,温总竟然整整迟到了十次,如果平均一算那就是每个月五次的记录。   这在温氏如果是普通员工,那年底的奖金肯定是打水漂了。   此时,总裁办的秘书室内,一个小助理偷偷的走到宋玉的面前,吱吱唔唔道:“宋姐,今天温总破记录了,这是他要的第五杯咖啡了。”    ☆、14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你是孕妇(4000)   小助理说这话的时候,宋玉正在赶一份很重要的报告,她抬眼看了看小助理,又看了看小助理手里的咖啡,推了下眼镜道:“快送进去吧,温总不喜欢凉的。”   听见宋玉这么说后,小助理看了眼手里的咖啡,便立马转过了身,向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小助理站在总裁办公室外,端正了下神色,随后便敲了三下门,直到从门里传来声音,她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温隽凉此时正埋首在文件里,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钢笔正在文件上一一签字,而他的旁边却是有几份挑出来的文件,摆放在那。   “宋玉,这几份资料重做。”温隽凉说着,并未抬起头来,仅是拿了一旁的那几份文件直接扔了出来。   小助理哪里见过这种样子的温隽凉,吓得脚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洒了出来,她噤若寒蝉般的说道:“温总,需要叫宋特助进来吗?”   听见声音,温隽凉才抬眸,冷眸扫了眼小助理,道:“出去,叫宋特助进来。”   小助理一听温隽凉的语气,便是立马端着咖啡走出了办公室,那一口气都提在了嗓子眼,直到走出门似乎才重新自主呼吸起来。   不一会儿,宋玉便手拿着一份文件走进了总裁的办公室,她恭敬的径直走到了温隽凉办公桌前,将做好的报告放到了桌上,说道:“温总,这是我整理好的报告。”   “放着。”温隽凉说着,眉眼都没抬一下,随即又道:“还有几份资料你来重新做。”   宋玉闻言后,她便看了眼偌大的办公桌,温隽凉素来偏爱症结干净,对于办公桌上的摆设亦是一丝不苟,所以一眼就分辨得出他直的是哪几分资料要重做。   宋玉拿过那几分被摆放的有点凌乱的资料,她一翻开看见的却是许氏的抬头,突然便有点尴尬起来,“温总,这是夫人公司那边的资料,我不好……”   此时,温隽凉却是抬眸看了过来,那眸光中满是淡然,“你有任何需要的数据,可以直接联系许氏的顾特助。”   既然是老板的吩咐的,宋玉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异议的,她只能听命行事,道:“好的,温总。”   此时宋玉却是突然顿悟,看来传言是真的,总裁夫人是真的怀有身孕了,所以许氏的一些急需批阅的文件便被转送到了温氏这来,偏偏她的老板是个极其严格的主,任何纰漏他都能一目了然,最近更是频繁将许氏呈上的报告都退了回去,前几次都没有要让她插手重新做,今天却是直接这么说了……   想来是实在受不了许氏那边呈上的东西了。   ——   下午两点整左右的时候,温隽凉放在办公桌一旁的手机,却是如常一样闪出了一条简讯。   温隽凉放下手里的笔,拿过手机,点开那条简讯。   (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   看着六个“无聊”温隽凉扯唇一笑,指尖点了几下屏幕,最后打了一个“乖”字发了过去。   很快的,就收到了回复的简讯。   (我很乖,肚子里的不乖,刘嫂煮的东西吃了又吐了,我觉得他/她不喜欢清淡的食物,他/她应该是喜欢吃重口的。)   温隽凉仰躺进身后的大班椅内,此时亦是拿下了眼镜,那素来清冷的眸光中此时亦是有一微些异样的光晕,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又是飞快的点了几下,打出了“比如”两个字发了过去。   这次那边的回复似乎比刚才一条更是快了很多。   温隽凉看着回复过来的简讯,那上面写着,“比如麻辣烫。”   他顿时抬起手抚了抚太阳穴,却满是*溺的无奈感。   竟然又是麻辣烫!   此时温园内,许夏木一手拿着一个洗干净的山楂,一手直接伸了出来递给了护士,穿着一身简单的居家服,一头长发简单的绑缚在身后,狠狠的就着手里的山楂咬了一口,那满嘴的酸味,若是普通人估计会被直接酸死,但是许夏木此时却是极端的享受。因为孕吐太过频繁,吃什么就吐什么,只能吃很酸的东西才能勉强止住,所有一天下来,许夏木吃的山楂比她之前一年吃的还要多。   这个时候许夏木的身边除了医生与护士外,就只有傅昀陪在身旁。此时的傅昀眼神却是绞在了手机上,那表情好似如临大敌的模样。   因为怀孕,许夏木此时的模样比以前看上去更加慵懒了几分,亦变得更加光彩照人起来,那些因为怀孕长斑之类似乎并未发生在她身上,反而她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通透了起来,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她看了眼傅昀,问道:“他回的什么?”   傅昀将手机放到了许夏木的眼前,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两个字,“驳回。”   “夫人,还要发吗?”傅昀看着许夏木一脸失望的神情,问道。   许夏木直接将一整颗山楂都丢进了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不用了。”   听见这个回答,傅昀立马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感觉虽然现在夫人因为怀孕整天待在温园的房间里,最多就是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再去温园后面的花园走走,但是她仍是觉得夫人似乎如狼似虎的样子……   此时护士亦是帮许夏木量好血压,她说道:“夫人的血压正常。”   许夏木淡笑点了下头,随即便是挥退了房间里的其余人,只留下了傅昀。   她朝着傅昀看了几眼,那眼神满是特殊寒意,傅昀被她看得寒毛直竖。   “小昀昀,我快要被无聊死了,你带我出去吧,可好?”许夏木满含请求的语气,那模样更是难得的显得楚楚可怜。   傅昀瞧见里,真是心里一紧。她是真能理解的,虽然她没有怀过孕,但是让一个不会安静的主,整天不是在房间里,就是在房间里,身边跟着一大帮侍候的人,不无聊才怪。   但是,若是她答应了,那么就会变成不是她家夫人楚楚可怜,而是她“楚楚可怜。”   傅昀此时立场亦是坚定的很,“夫人,不可以!温总吩咐过,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   “现在都已经过了三个月,已经四个半月了,孩子也稳定了,而且我的各项指标也正常,是可以出去的。”许夏木试图说服傅昀。   傅昀却是再次摇头,“不行,要是让温总知道我偷偷带夫人出去,估计真会派我去非洲,我可不想去晒日光浴。”   许夏木瞬间有一种挫败感,但是之后她却是想到了什么般,她走到了傅昀身边,拿过手机,快速的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然后,朝着傅昀*的眨了下眼。   却是很快,那简讯回复过来,许夏木点开那条短信,在看见内容,那美眸更是灿烂万分。   她将手机递到了傅昀手里,之后便走到了衣橱那,打开了衣橱的门,从里面挑了一件白色的绵柔长裙……   傅昀看着自家夫人的动作,满是疑惑,然后便看向了手机屏幕上闪现的简讯。   ——上一条是,“阿衍,我想你了,我让小昀昀陪着去温氏?”   ——下一条是,“好。”   上一条自然是许夏木发的,而一下条自然是温隽凉回的。   傅昀看着那两条简讯,却是看了许久。明明这两条简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但是她就是很难想象竟然是出去那两个人手。   她抬眸看去,只见她家夫人已经快速的换上了白色的绵柔长裙,正站在那绑发……   许夏木看着傅昀一脸难以置信的看过来,她便是调皮一笑,“男人嘛,总喜欢听好听的,劣根性。”   傅昀:“……”   ——   因为怀孕,现在许夏木在许多人眼里就精贵了许多。出门,必须要戴上帽子,手上要戴好手套,穿上平底鞋,身边一定要有专人陪同,就怕有一个闪失。   六月的中旬,太阳已经显得有点毒辣,再加上孕妇的体质本身就比常人要热一点。等许夏木与傅昀到达温氏的时候,许夏木却是热的不行……   现在身份已经不同,进温氏自然是畅通无阻。   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许夏木抬起手轻敲了下那门,随便便是温隽凉的声音传了出来,许夏木听见后便立刻推门而入,温隽凉抬眸站在那门口处的人时,亦是站起了身疾步走了过去,嘴里说道:“站在那别动……”   刚想踏步的许夏木却是被他的话突然打断了动作,一脸茫然的看向温隽凉,“做什么?”   只是她话刚说完,他便是站到了她的身边,直接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在他的手里颠了颠份量,道:“不错,比之前重了不少。”   许夏木搂着温隽凉的脖子,仰着头笑道:“当然会重了,现在是两个人。”   温隽凉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   一路抱着走过去,许夏木却是在温隽凉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张红色的精美请帖,上面印烫着金色的字样,她便问道:“谁要结婚吗?”   温隽凉此时亦是看了眼那张请帖,淡然道:“一个朋友。”说着,便是抱着怀里的人儿一起落了座……   许夏木早已习惯坐在腿上,她伸手拿过那桌上的请帖,随意的看了眼,然后翻开看向里面。   新郎:陆允辰   新娘;楚曼婷   婚宴日期:7月28日   许夏木惊讶道:“原来陆医生要结婚了。”   温隽凉淡淡应了声,随即他看了眼怀里的人,她脸上的却是似乎开心极了,“夏木,我们一直没有举办婚礼,你可有怨我?”   许夏木却此时将请帖合上,然后侧过了身,将温隽凉的脖子更是搂紧了几分,“以后补办也行。”   “好,以后补办。”温隽凉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说道。   许夏木挥开那只在她头顶肆意乱来的手,却是突然再次将那张请帖拿过,打开,看着那上面的新娘名字,她说道:“这个新娘我见过。”   闻言,温隽凉的眉峰却是蹙起,“你见过?”   “嗯,有次她来许氏采访过我,问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许夏木亦是回忆起那天,那个女孩子扎马尾辫,明明是第一次跟她见面,却是似乎对她了解甚多。   温隽凉的眸光此时暗沉着,他淡淡问道:“乱七八糟问题?是什么问题?”   “我也是记不得了,反正是不怎么友善。”许夏木随口说道,亦是在一秒,她的眼中闪烁着光亮,她修长的手指挑动着温隽凉那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他们结婚那天,我也可以去吗?”   “你是孕妇!”温隽凉拧眉。   许夏木一把扯过温隽凉的领带,愠怒道:“你看不起孕妇嘛,谁规定孕妇不能参加婚礼的?”   “别闹,等到那天你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会不方便。”温隽凉提醒说道。   许夏木却是一笑,在温隽凉的脸颊上一亲,道:“不是还有你嘛,你会照顾我的,所以我不怕。”   “好了,在我怀里睡一会,等醒了,让昀昀带你回去,我这边还有工作。”温隽凉却是突然岔开了话题。   许夏木乖顺的点了下头,竟然真的是打了一个哈欠,自从怀孕后,她每天都会睡午觉,不睡就会浑身不自在……   温隽凉看着怀中的人儿慢慢沉入梦想,眸光却是再次落在了那张请帖上,为什么偏偏是那天?   为什么是7月28号那天!    ☆、14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简直胡闹(第二更)   许夏木怀孕后,原本不好的睡眠现在亦变得比之前好了不少,孕妇贪睡在她身上亦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像是现在,明明只是蜷缩在一个人怀里,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她竟然就足足的睡了两个小时,而且睡觉的状态一直在持续。而,温隽凉则是一手轻轻的抱着她的头,将她稳定在他的胸膛里,另外一只手则是拿着一份文件在看,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他亦是维持了两个小时之久……   傅昀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多,最后便是鼓起了勇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只是她敲了好几下,里面丝毫没有反应。   傅昀在门外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慢慢退开了那扇门。   只是当她看见那办公室里的景象后,她瞬间定格在那,一脸的惊讶。   女人像是无尾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男人的一只手似乎轻微的拖着女人的头,而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份文件在看,这个画面……傅昀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最后想了想大概就那两字能诠释。   是温馨!   温隽凉看见傅昀进来后,便是将拿在手里的文件放下,朝着傅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傅昀看见了,便站在那立马不敢动了,随后顿了顿神,便再次退出了办公室。   她站在门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对于刚才看见的画面还有点恍惚,温总竟然就那么抱着夫人,一个姿势维持几个小时?   许夏木这一觉整整睡了三个小时,等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某人漂亮完美的下颚,闻到的便是他身上最为沁人的薄荷香,她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他身上总会有一股清淡的薄荷香味,虽然淡,但是每次只要跟他挨得近,她就能闻得清楚。   清冽而干净的味道!   她醒了,可是却不想起来,只是在怀里如猫一般蹭了蹭,这个动作自然是让温隽凉感觉到了,他放下手里的文件,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问道:“醒了?”   许夏木不出声,亦不睁眼,仅是伸出手将他搂紧了几分。   他又问道:“饿不饿?”   许夏木还是不出声,只是慢慢睁开了双眸,嘴角漾开了笑。   温隽凉见她不说话,便是有点担忧起来,他伸手抚上她的额头,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夏木在他里怀里摇头,却是依然不说话。   却是在一刻,她唤道:“阿衍,下了班早点回家。”   她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称呼那个地方为“温园”,而是家。   他和她的家。   温隽凉眸光一闪,淡淡道:“好。”   ——   许夏木玉傅昀一回到温园,便立马唤来了刘嫂。此时许夏木窝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本书,不是她平时看的那本《格林童话》而是另外一本。刘嫂走近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一本烹饪书。   此时许夏木聚精会神的看着,没看到刘嫂进来,还是身边的傅昀提醒后她才缓缓抬头,然后朝着刘嫂咧嘴一笑,“刘嫂,你来了。”   刘嫂对自家夫人的笑早就熟悉,特别是这种笑,她最为熟悉不过,她心里抖颤了一把,便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闻言,许夏木便直接拿起手里的烹饪书,道:“刘嫂能不能教我做这道、还有这道、还有这道菜呢?”   刘嫂看着自家夫人脸上认真的表情,说道:“夫人是想吃这几道这菜嘛,我立马去给夫人做。”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许夏木怀孕,胃口一直不佳,基本上是吃什么就吐什么,刘嫂正犯难呢,此时却是听自己夫人这么说了,她顿时就又精神抖擞起来,刚说完话就想走出去,准备去厨房好好准备。   只是,亦是在一秒,许夏木重申道:“不是我要吃,是我想让刘嫂教我做。”   听到这话,刘嫂瞬间呆愣了,她看了看傅昀,傅昀却回给她一个耸肩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别看我,我也没办法……”   “夫人,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就别再折腾了,平时都不敢让你进厨房,更别提是现在了,那是绝对不行的。”刘嫂语重心长道,语气亦是坚定的很,丝毫不给人动摇的机会。   许夏木又怎么会那么快乖乖妥协,只见她小脸一垮,微微撅着嘴,看上去不像孩子般幼稚的撒娇,却亦是显得稚嫩如斯,让人见了不人心拒绝,她慢慢悠悠道:“刘嫂,你教我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把厨房弄乱的,绝不会像上次做桂花糕一样的,好不好?”   刘嫂极力坚持着最后一道防线,便只能搬出了温隽凉来,道:“如果先生知道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夫人!不可以……”   “放心好了,到时候我就说是我逼你们的,跟你们无关,让他要骂就骂我好了。”许夏木嬉皮笑脸的说道。   这样的交谈方式,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傅昀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越听越觉得自己夫人果然是个女中豪杰,更是一个奇葩……   最后在许夏木的软磨硬泡之下,刘嫂总算是点了头,亦是将做菜的食材洗干净,切好,然后放进了各种干净的盘子里……   此时许夏木站在厨房内,一手拿着翻炒的工具,系着粉色的围裙,那紧抿的唇瓣却是透露了她的紧张,是的!她现在是从没有过的紧张。   刘嫂站在许夏木旁边,亦是紧张的不行。她就怕有什么闪失,傅昀则是站在了厨房的外面,双手环胸静待,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一个医生与一个护士亦是在站在了傅昀的身旁,那脸上的神情亦是凝重。   点火,在锅里倒上油。   油烧熟后再倒入准备好的食材……   虽然看上去不熟练,时不时还会因为一些突发的小状况而发出惊叫声,但好在一切都算是顺当,只是有惊,但无险。   两个小时后,三盘看上去卖相不怎么的菜从厨房端了出来,端到了大厅的长桌上。   此时的许夏木脸上全是汗,她看了眼时间,便连忙解下了围裙,然后唤了傅昀就上了楼。等到她再次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另外一件衣服,一件略微宽大的居家服,米白色,下摆正好长到了膝盖以上五公分的位置,两条白希细长的美腿此时亦是一览无遗。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候,温隽凉便出现在了玄关处,他仍是一身西装,即便是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他似乎就像是那书上说的那样,“心静自然凉。”那张清俊优雅的容颜上丝毫不见任何汗渍,可是那浑身上下的气息依旧是那么的漠然玉疏离。   他走进了大厅,看了眼大厅里的人,眉峰却是一皱,淡然道:“怎么都在这?”   医生与护士虽然在温园已经一段时间,似乎仍是无法想象那个传说中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在看到温隽凉走进大厅后,便恭敬换唤道:“您好!温总。”   温隽凉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随即他就将眸光定在了那站在桌前,正低着头摆弄桌上三个盘子的女人身上,她换了一身衣服,现在穿的是一件最为简单的长款T恤,前不久刚剪的头发此时亦是软和的垂顺在两侧,现在的她较之前少几分凌厉玉野性,却是多了几分温婉与沉静。   亦是在此时,那眼前中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他感觉到她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手上的凉意传入了他的体内……   他被她带领着,走到了长桌旁,亦是被她按在了椅凳上。   她在他面前将那些盘子掀开,是她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她说:“这是土豆炖鸡块,这是番茄炒鸡蛋,还有就是鱼香肉丝……”   她说鱼香肉丝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她声线的略顿。   他想,她大概亦是想起了那次她做的鱼香肉丝……   此时,温隽凉是亦是明白了他妻子的意思,他抬起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听见男主人这么吩咐,旁人便立马领会了意思,随即便是鱼贯而出。   在整个大厅只剩下两人后,温隽凉抬眸看向了一脸期待的许夏木,道:“这是你做的?”   许夏木点头,“当然。”   话音还未落下,温隽凉紧紧的盯着眼前那张容颜,似是严厉的说道:“简直胡闹!”    ☆、14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胜似情话(三更完毕)   温隽凉这个人已经习惯性的将自己的情绪收敛,是怒或是喜,在他那的神态表现其实差不多。多半时候他总会挂着一抹温和的浅笑,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晓那笑其实亦是疏离,再进一个层次的或许是“凉薄”。   此时许夏木站在他身前,却是像是一个接受老师批评的学生,她朝他无辜的眨巴了下双眸,一副卖乖的模样,却不似以往他说一句她亦会直接顶回去。   等温隽凉教育完,他便拿起了一旁准备好的干净碗筷,然后在她的注视下便是吃了起来……   许夏木细细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好吃吗,是不是比上次进步不少?”许夏木双手撑着下颚,站久了感觉小腿部有点微酸,便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凳上。   温隽凉仅是看了她一眼,却是未回答,仅是继续吃着。   许夏木见他不说话,便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筷子,然后夹起了一点鱼香肉丝放进嘴里,脸瞬间便是纠结了起来,她立刻将嘴里的东西又吐了出来,抬起头看向他,她道:“这么难吃,你还吃的津津有味,你味觉没问题吗?”   温隽凉笑了笑,再次拿过了她手里的筷子,毫不在意的再次夹了一点鱼香肉丝放进嘴里,道:“你做的,所以不觉得难吃。”   闻言,许夏木瞬间却是脸红,她难得有如此时候,她想,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现在她的似乎与之前稍有不同……   可是他呢,他为何会说出这种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的话来。   ——   转眼,却是进入了七月。   皇城老宅那边在知道许夏木怀孕的小消息后,姜碧蓝本来想将许夏木接到皇城照料,却是被温隽凉一口拒绝。后来,姜碧蓝带着一帮子人来到了虞城,在温园小住了一段时日,在确定许夏木一切都稳定的很,除了偶尔还会呕吐外并没有其他不适,亦是放心的再次返回了皇城老宅。   许夏木起初对姜碧蓝的印象不能说是好,也不能说是坏。她那个位置上坐久了,处理事情来难免手段很辣一点,只是这次她突然来了虞城,倒是让许夏木看见了姜碧蓝的另外一面。   姜碧蓝在虞城的温园住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却是极少和温隽凉说话。即便两人说上一句话,亦是显得疏离满是隔阂……   那是第一次许夏木在姜碧蓝眼里看到了一抹伤痛。   却是如此求而不得的伤痛!   一个母亲却是无法与自己的亲身骨肉交流,或许这种痛早已入骨。   虞城,机场。   七月的机场,显得更是燥热难耐,那些穿梭在机场外的人都是提着大包小包,脸庞上满是密汗,却是一路疾行。此时,在机场外听停着一辆惹眼眼球的限量版大奔,漆黑如墨。   楚曼婷坐在车内,双手却是紧紧绞着,仍是扎着一马尾辫,只是那略显年轻的脸上却有着一抹忧虑,她转过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见其似乎比她还要紧张的样子,那张英俊的面容都紧绷着……   前不久,两人却是达成了一项交易。   陆允辰看了眼身旁的女人,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发顶,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楚曼婷感受到他的触碰,却是一怔,她亦是抬头看他,“不后悔,请帖都发了,电话也通知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了。”   陆允辰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从不赞同如此执拗的作法,可是他却还是同意陪她演这一出戏……   他都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此时,楚曼婷却是沉寂了,随后又道:“就这样结束对我姐太不公平,至少要让温隽凉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姐又是为什么突然的离开,我知道我作为局外人,我不该管这些,但是她可是我姐,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对她不管不顾。陆允辰,你说是不是?”   陆允辰叹息一声道:“可是阿衍现在已经结婚了,你这样做等于是在拆散别人的婚姻。”   突然,楚曼婷却是笑了,那笑似乎带着一点讥讽,“一桩无爱的婚姻,各取所需的婚姻,你觉得那是什么。换句话说,如若婚姻坚固,又怎会被拆撒?”   闻言,陆允辰却是皱起了眉头,“我不赞同你的看法,即便那段婚姻开始是一场交易,谁又能保证这场交易没有人付出了真心?你我都不是当事人,都不能随意下定论,你也别忘了日久生情这一说法。”   楚曼婷却道:“我不管,我现在只想让我姐回到虞城,他们温家凭什么可以那样做,就因为有钱么?”   “但是你让他们见了面又能怎么样,那些误会解开了又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意义。”陆允辰亦是激动了起来。   楚曼婷此时却是看向了一旁陆允辰,道:“不为什么,至少都不会那么痛苦,你也不是很希望我姐能回来嘛,我知道的,你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陆允辰此时亦是被说中的了痛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道:“有些人见了面未必是好事。”   楚曼婷刚想反驳过去,却是看见了有一抹身影从机场的大厅门口走了出来……   似乎是抑制不住的,楚曼婷立马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上前,傻愣愣的站在了车旁,眼中早已满含泪水。   此时陆允辰亦是瞧见了,那人穿着简单,正慢慢走来。   似乎与记忆里并未有很大的改变,又似乎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那一头俏丽闪亮的短发在阳光下被照耀的似乎带着光晕。   楚曼宁这个时候也是看到了站在车外正等着她的楚曼婷,看见了,脚下的步伐自然是快了许多。   她疾步上前,直到在楚曼婷身前站定,才发现小丫头竟然已经哭得成了泪人儿,她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自己的眼中亦是有一些微微酸涩,她道:“傻丫头,哭什么?”   亦是在下一秒,楚曼婷直接扑进了楚曼宁的怀里,却是捶打着,说道:“姐,你总算回来了。”   陆允辰在车里看着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姐妹,他想,若不下车阻止,很可能她们就一直要这样站在那了……   下了车,陆允辰才真正看见那记忆中的人,跟上次他去西雅图见到的时候似乎消瘦了不少,只是那一双眼睛却仍是闪着亮光,他看见她朝着他微微一笑,露出了和以前一样的小虎牙。   他看着她道:“阿宁,欢迎回来。”   楚曼宁浅浅一笑,“允辰,好久不见。”   陆允辰看着那张不怎么出众的容颜,心里亦是道了句,“好久不见。”   三人上了车,楚曼婷自然是跟楚曼宁并排而坐的,此时陆允辰则只能坐在了她们的对面。   楚曼宁看了眼自己的妹妹与陆允辰,笑着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两会走到一起,不过!允辰,把婷婷交给你,我倒也是放心。”   听见这话的时候,陆允辰便是将视线重新落到了楚曼宁身上,他迟疑了一会却道:“这次回来待多长时间?”   “我与西雅图那边的电视台已经达成协议了,我算是被那边外派过来,所以,我在虞城的时间可能不会短……”   楚曼婷听见了,却是无比激动起来,她抓着楚曼宁的手,道:“姐,你是说的嘛,你以后都不会回美国了嘛?”   “当然还是会回去,毕竟我现在的工作是在那边。”楚曼宁笑着道:“不过,待在那的时间不会很长而已……”   此时,陆允辰看着互动中的姐妹二人,却是突然问道:“那么阿宁,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准备好面对他了?我是说阿衍。”   这个问话,却是让楚曼婷与楚曼宁一起怔在那。楚曼婷眼神略微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咬着嘴唇,这个问题其实她也想问的,倒是不想被陆允辰先问出了口。   楚曼宁此时却是看向了窗外,那些记忆中的树木与道路不断在眼前晃过,她慢慢开启了唇,道:“其实不久前,我和他在西雅图已经见过了。”   明明她的声音轻的犹如羽毛,却是让楚曼婷与陆允辰定格在那。   他们两人从未想到,其实他们已经见过,而且是在不久前……    ☆、15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男孩女孩   怀孕是件苦差事,现在的许夏木亦是深有体会,除了孕吐外,晚上亦是安然入眠。孕期即将进入六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前面看上去尖尖的,像个橄榄一样,但除了她的肚子变大以外,其他地方她丝毫没见长肉,从后面看上去一点看不出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或许是温园的地势关系,明明已经进入了七月的中旬,虞城各个地方热得像是火炉,可是就温园的气温似乎与虞城地方隔绝一般,偶尔许夏木还会在傅昀的陪同下去温园的花园内走走……   许氏的一切事宜都交予了温隽凉处理,许夏木倒也是放心,只是偶尔会接到顾瞳的电话,电话内容除了关心她的近况外,就是抱怨某人的苛刻与霸道专权。   其实许夏木不得不承认,许氏的员工散漫惯了,顾瞳一直跟在她身边,做事风格还算认真,只是连她都抱怨起来,可想而知整个许氏应该是早已民怨沸腾。   不过,许夏木觉得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帮忙整顿一下也好,毕竟温家掌舵手亲自操刀,机会实在难得。   此时,许夏木在傅昀的陪同下正准备从花园王屋子里走,那曲径通幽的鹅卵石上却是看见刘嫂正迎面走来,脸上挂着笑意,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可爱极了。   许夏木戴着一顶巨大的太阳帽,头发随意的束了一把,脸上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白色的丝质长裙,走动间有徐徐微微吹拂,那裙裾亦是泛起了一点波荡涟漪。   这个时候,刘嫂已经走近了身来,她笑道:“夫人,来客人了。”   闻言,许夏木与傅昀面面相觑。   许夏木问刘嫂是何人,刘嫂却是卖起了关子,但笑不语,就是不肯说。   这样,倒是让许夏木与傅昀更是好奇了起来。两人连忙走进了屋里,去看个究竟……   只见大厅内,一女子一身薄纱长裙,发丝被高高的挽起,露出好看的颈项,线条优美,背部的曲线亦是挺拔极了,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声响,此时女人亦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却是转过了头来。   许夏木看见那张面容后,亦是一个惊讶,然后便是展颜一笑,“沐笙,竟然是你。”   此时,站在许夏木身旁的傅昀亦是唤道:“笙姐,原来是你。”   “好久不见。”沐笙站了起来,笑着道,眸光在触及许夏木的圆滚滚的肚子后,那眼底的笑意却是更深了,那是同为母亲才会有的特殊情绪。   许夏木倒也不意外沐笙与傅昀也认得,毕竟沐笙算得上与温隽凉是青梅竹马,而傅家跟温家是世交,如此推算认得也不足为奇。   三个人一起落座到了沙发内,刘嫂就忙着去厨房准备茶水与糕点……   许夏木捧着腹部,看向了沐笙,含着浅笑问道:“沐笙你那时候走的突然,现在出现也这么突然,这段时间你都去哪里了?”说着,许夏木亦是看向了沐笙的腹部。   沐笙察觉到了许夏木的目光,她笑了笑,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傅昀道:“昀昀,要不你去厨房帮帮刘嫂?”   傅昀亦是个聪明人,闻言便立马含着棒棒糖站起了身,应了声便走向了厨房。   看着傅昀离开,许夏木才转过身来看向沐笙,问道:“孩子还好吧?男孩还是女孩?”   “挺好的,是个女孩,谢谢!”沐笙说着,那脸庞上满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光晕。   许夏木浅笑点头,“那就好。   沐笙看了眼坐在对面,正端着一杯牛奶正在慢慢啜饮的许夏木,她看得仔细,眼前的女人依旧跟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美的惊心动魄,只是此时的美却是与之前稍有不同,那时候的美中满是侵略性,此时却是显得那么沉静悠然,她想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吧,女人一旦怀孕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化,不是吗?   “夏木,你跟阿衍最近可好?”沐笙迟疑了会,便开口问道。   此时许夏木已经喝完了牛奶,正拿着一旁的纸巾在擦拭,动作亦是慢条斯理,她笑了笑,“都挺好的,日子过的很安静,因为我有了身孕,许氏那边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帮忙处理。你知道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工作狂,再加上许氏本来状况就不怎么好,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早出晚归。”   沐笙却道:“可是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他应该多抽点时间陪你才对,不是吗?”   许夏木笑了笑道,那美眸中满是清澈纯然,素丽的容颜让人看着不自觉的想要多看几眼,她看向沐笙,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鱼和熊掌怎么能皆得,你说是不是?”   闻言,沐笙却是一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眼前的女人说这话时的神情,或许是她说的那句话,鱼和熊掌不能皆得,有得就必有失……   亦是在下一秒,沐笙却是开口问道:“夏木,现在你爱上阿衍了吗?”   沐笙的问题传入了许夏木的耳内,她却是含笑低头,她的手抚上了那隆起的腹部,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动作细致而温和,然后她又缓缓抬头看向了沐笙,“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可是他与孩子现在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这样的回答,沐笙你懂吗?”   是她漂亮而纯澈的眸光看向了沐笙,那嘴角一抹笑意却是似乎来自了心头,沐笙瞬间就懂得了。   在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繁衍下一代前提下,再去问她是不是爱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傻了,太傻了!   “是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人家都说酸儿辣女。”沐笙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许夏木丝毫不考虑的突口而出道:“酸辣都喜欢,那可怎么办,我可不想生个人妖出来。”   听见许夏木的话,沐笙瞬间便逗笑了,“我看你肚子那么尖,而且其他地方都没长肉,就长了一个肚子,我猜应该是个男孩。”   “是嘛!我倒是想要个女孩。”许夏木说道。   “为什么?男孩也很好。”沐笙疑惑说道,“男孩一般都比较像母亲,你这么漂亮,要是个男孩的话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对了!阿衍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你这个月数已经可以看出男女了,怎么没去看看?”   沐笙的话亦是让许夏木想起某天晚上,她如常的躺在了他的怀里,问他,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他却是沉默了许久,后来他才缓缓张口说,“男孩女孩都喜欢,只要你生的就好。”   最近一段时间,她发现他时不时会讲出这种话来,只要是她做的不管多难吃他都会吃,只要她生的他的喜欢……   “生出来后自然就知道,现在就知道男女的话就没有惊喜了,你说是不是?”许夏木却是道。   沐笙欣然点头,“也对,反正你们俩这个基因合在一起啊,不管是男女都是妖孽。”   “你这话小昀昀也对我说了好几次了。”许夏木说笑着道。   听见许夏木这么叫傅昀,沐笙的眸光闪过一丝好奇与光彩来,“小昀昀?”   许夏木眨巴了下双眸点头。   “她从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小了,你不知道她小时候快十岁的时候就只有到同龄孩子的肩膀位置,那时候总有别的家族里的孩子会嘲笑她小,她总爱哭鼻子,后来谁说她小她就跟谁急,你却直接叫她小昀昀,难道她没生气过?”沐笙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傅家那边的人她还是有点了解的,虽然跟温家是世交,看上去是温家的附属家族,其实亦是霸踞一方的狠角色,傅容是长子当然是自小受过严格培养,这个傅昀虽然是个幺女,亦是自小就被送出了国接受训练……   都是一些心高气傲之人,她倒是没想到她与许夏木会相处的如此融洽,这让她有点意外。   此时却是傅昀从厨房走来,她一手端着茶水,一手端着果盘,身上的衣服简单利落,看上去还带着一点中性美,她将茶水与果盘放到了桌上,然后说道:“夫人第一次叫我小昀昀的时候我是有点生气,不过后来我发现一个秘密后,我就心甘情愿被这么叫了。”   此时许夏木与沐笙皆是好奇了起来,异口同声道:“什么秘密?”   傅昀落了坐,捏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随后便道:“因为我发现夫人不怕温总……” ☆、15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如此反常   傅昀的回答,若是换做旁人,或许会听不懂,但是沐笙却是听懂了。   傅昀自小就怕温隽凉,莫名的怕。再加上温隽凉身边人多半对他不是怕他,就是敬仰他,或者是拿他当神一样供着。久而久之,他亦是莫名的被神化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有人似乎不买他账,还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不像别的女人对他前仆后继,她就像是那一大片红玫瑰里面的带刺的蔷薇花般,浑身上下都是吸引力,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像是商量好的般,傅昀与沐笙的目光一起看向正在懒洋洋吃西瓜的许夏木……   许夏木亦是瞧见了他们的眼神,悠闲的问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沐笙怔怔的看着许夏木却是道:“要是十四年前,你和阿衍就遇上该多好。”   沐笙的说的莫名,傅昀更是听不懂了,她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沐笙,“十四年前,温总也才十六七岁而已。而,夫人就更小了,大概只有十岁,笙姐!早恋也不能这么早的吧。”   “噗哧”一声,许夏木突然笑了出来,她抬眸看向了沐笙,调笑道:“温总应该也不会对一个还未发育的小丫头感兴趣的,除非他有恋童癖。”   傅昀与沐笙听见这话都是一愣,随即便是互望一眼……   她还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竟然说温家第一把手有恋童癖!   ——   在许夏木与傅昀还有沐笙话家常的时候,温隽凉却是被陆允辰约到了宁楼。   宁楼,在虞城是个特别的存在。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它幕后的老板是谁,而陆允辰恰巧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此时,在宁楼的典雅而满是古色古色的包厢内,温隽凉与陆允辰对面而坐……   温隽凉拿起茶壶,优雅的帮陆允辰斟了茶,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陆允辰看了看茶几上的茶杯,顿了顿,随后才执起,微抿了一口,抬眸去看坐在他对面的人,“这茶的味道还是和当年一样,阿衍!这茶的味道还是和当年一样。”   陆允辰却是重复了两句了一样的话语。   温隽凉亦是抬眸看了过去,深邃的瞳眸中毫无杂志,冷冷的样子,道:“一杯茶而已,一样正常。”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陆允辰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却是道。   温隽凉看了眼他放下的茶杯,脸上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仍是那般冷静与温漠,“宁楼你之前一直不愿意踏足,倒是今天突然约我在这见面,你想说什么?”   “别人不知道宁楼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嘛,这里的一椅一凳,这茶,还有墙上的那些古画,还有脚下的地毯,摆放在这的围棋,这些都是……都是阿宁喜欢的。”陆允辰在说出“阿宁”两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胸腔被震荡了一下,那里面竟然满是酸意。   他亦是清楚的看到了温隽凉手执茶壶的手在听到这两字后,略微的一顿……   亦是在一秒,他却道:“她喜欢的又如何,别人就不能喜欢了?”   “阿衍,你还要强撑到什么时候,有必要么!”不知道为何此时的陆允辰烦躁急了,但是一想到那张清秀且消瘦的容颜后,他的心就在发疼。   温隽凉仰躺进身后的椅凳中,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那清隽悠远的样子,似乎一切对他来说都那么不重要,即便此时有人正不断试图刺激他,他淡淡的说道:“我猜她应该是回了虞城,而且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此时陆允辰却是瞬间僵住,他迟疑了半晌才开口,“你怎么知道?”   “若不是你们见面了,以你的性格也不会这么跟我说话。”温隽凉却是道。   陆允辰此时确实看不懂了,八年前楚曼宁突然一走了之,未留下任何只字片语,他见过眼前的男人疯狂找寻,亦见过他落魄不振,更是见过他用酒精来麻醉那份想念。可是,此时此刻他既然知道她回来了,为何还能这般镇定,似乎之前的那些他都忘记了,忘得干干净净。   温隽凉继续说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几个月前我去西雅图出差,跟她已经见过面了。”   陆允辰神色顿了顿,然后点了下头。   此时,陆允辰难以想象,他们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的,说的第一句话又是什么……   温隽凉似乎早已将他看穿般,他道:“她帮我的分公司来给我送资料,然后昏倒在了我的套房里。”   闻言,陆允辰却是眉头紧皱,楚曼宁不是一直在西雅图做节目么,怎么会在他的公司里?   “她并非是西雅图那边公司的员工,只是有人让她帮忙送一下资料,但是你知道我在那一叠资料里看到了什么?”温隽凉这么说着,那眸光中冷得彻骨。   陆允辰在看见他的眼神后,心里莫名的一凝,“是什么?”   “是麝香……”   是温隽凉的声音那么冰寒的进入了陆允辰耳内,他作为医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麝香是用来干嘛的,大剂量的麝香可以催情……   陆允辰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是怒目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阿宁不是那样的人。你一直误会她了,八年前她突然离开是因为……”   “够了!”温隽凉突然打断了陆允辰的话,冷然道:“我不想再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   陆允辰尽量抚平了情绪,再次说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若她真是那样的人,你当年又怎么会爱上她,甚至于为了跟她在一起,不惜与家族决裂。”   此时温隽凉亦是缓缓站起了身来,那镜片后的眸光中满是沉寂,他开口道:“现在这些都重要吗?”   “当然重要,为什么不重要。”陆允辰突然吼道。   温隽凉却是扯唇一笑,却是满目疮痍,他道:“你结婚那天,我会准时到达。现在我要先行离开,公司下午还有一个重要会议。”   说完,温隽凉亦不给陆允辰任何阻拦的机会,直接走出了包厢……   傅容站在门包厢门口,在看到自己老板走出来的神情后,他有点怔住了。   那个神情是夹杂着痛苦与恨意。   ——   温氏。   温隽凉回到温氏,已经是下午两点的时候,他吩咐宋玉立马召开了会议。此次会议针对的问题是关于温氏与许氏合作的度假村项目怎么进行宣传与销售。宋玉将整理好的资料一一分发给了在座的各个高层,然后她便开始上台开始进行解说,这种事情她已经做过无数次,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从未有过纰漏。   可是今天在她讲解到一半的时候,却是突然被自己的老板打断……   “重做。”温隽凉尖锐而冷瑟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   宋玉有点疑惑,就想确认是不是她听错了,“温总,您说什么?”   温隽凉看着资料的头此时慢慢抬起来,看向了宋玉,那眸光却是从未有过的怒意……   傅容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他立马示意宋玉,宋玉亦是领会,她连忙收拾好了资料,然后走下了头,恭敬的走到温隽凉身边,说道:“温总,我现在立马就去重做一份。”   此时其他那些高管早已噤若寒蝉,一个个的从会议室里离开。   突然,温隽凉突然抬起了手狠狠得砸在了桌面上,却是一下又一下的砸着,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疼。宋玉在旁看见了,想上前阻止,却是突然被一旁的傅容拦住了。   温隽凉不知道砸了多久,直到那右手的拳头上却是早已布满的血迹,他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宋玉看见了,她连忙跑出去拿医药箱……   “傅容。”温隽凉突然唤道。   “温总,有何吩咐?”傅容上前一步,恭敬问道。   温隽凉吩咐道:“今天的事对谁都不要提起,特别是傅昀……”   傅容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是知道老板的意思,一旦告诉了傅昀就等于告诉了夫人,现在的傅昀完全成了夫人的人。只是他不明白,今天他的老板只是见了陆允辰而已,怎么见完后会这么的反常。   这种反常却又那么熟悉,却是跟八年前那么的相似……   难道……   是跟那人有关?    ☆、152: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我要上班   沐笙在许夏木极其邀请下,留在温园吃了晚饭。晚饭过后,三个女人又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傅昀便和沐笙一起离开,因为来时沐笙并没有开车,所以就由傅昀送回去了。   七月的晚上,虽然带着一点炎热,但是更有晚风吹来。车上,并没有开空调,而是将四扇车窗户打开,傅昀坐在驾驶位置上正在开车,沐笙坐在她的旁边,一手撑在了车窗上,侧头看着窗外,夜晚的虞城就是一个妖冶的女王,满目的繁华绚丽,灯光闪烁。   沐笙并没有出声,一直在看着窗外,傅昀开车着,看了眼身边的沐笙,最后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笙姐,你怎么突然来虞城了?”   听见傅昀的话,沐笙才慢慢回神,她顿了顿道:“皇城待腻了,所以就来了。”   “哦!原来如此,来了也好!以后可以多去温园陪陪夫人。”傅昀笑着说道。   她这话倒是让沐笙倍感意外,沐笙侧过头看着傅昀的侧脸,“你家夫人很需要人陪吗?”   “自从怀孕后,温总就不允许夫人出门了,一直就待在温园里,从早到晚,每天见到的就是我还有刘嫂她们,都没有新鲜的面孔,你说会不会无聊?”傅昀说着,亦是转过头看了眼沐笙,无奈一笑。   不知道为何此时的沐笙脑子里却是浮现出了许夏沐坐在沙发上,一手抚着腹部浅笑盈盈的跟她说了那些话,却是莫名的心里一荡,她开口问道:“你觉得温总对夫人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傅昀想也没想就开口回道:“好啊,当然好了。笙姐,你都不知道有一次我跟夫人去温氏,夫人就在温总的办公室里,我当然是在外面候着了,但是一进去就是两个小时候。后来,我就鼓起勇气推门进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沐笙好奇问道:“看到了什么,不会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傅昀突然冷冷的瞥了眼沐笙,“笙姐,你的思想有时候也真的是……我看到的是温总抱着夫人就坐在大班椅内,而夫人在温总的怀里正在呼呼大睡。”   闻言,沐笙亦是大惊,她慢慢转过头去看傅昀,那样子似乎是想再一次确认。而,此时的傅昀却是继续说道,“笙姐,你知道夫人那一觉睡了多长时间嘛,足足三个小时。”   “你是说阿衍就抱着夏木一直维持了那个姿势,足足三个小时?”沐笙有点出乎意料的问道。   傅昀一边开着车一边重重的点了下头。   沐笙对于温隽凉的性格是比较了解的,毕竟从小就认识。他的温柔一直都有,只是这温柔表象下更多的是疏离,不会与人亲近太多,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但是足足三个小时维持同一个姿势,为得就是让她睡好一个午觉,这是温柔,或许早已不是疏离。   ——   夜晚,温园。   难得的,今天的温隽凉回到温园的时间还算早。刘嫂看见了,连忙上前问道:“先生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有用过晚饭了吗?”   温隽凉将系在脖子里的领带拉扯了下,道:“今天没有应酬就回来了。”   刘嫂接过温隽凉的公文包,安置好后,便说道:“那我给先生再做点菜。”   温隽凉并未说什么,仅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便是直接上了楼去。   刘嫂看着自家先生那略微急切的身影,嘴角一笑,她觉得现在的先生越来越像活生生的人了。不像以前看上去跟现在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却总给人一种感觉,像是一个机器人。   平时晚上八点的时候,许夏木一般就已经睡下了,今天倒是有天特别她竟然一点都没有睡意。她想,或许是因为沐笙今天来过了,三个人女人碰在一起讲了太多的话,不像以前就只有傅昀陪在身边,虽然不至于无聊,却也没觉得有任何特别。   孕妇的情绪很奇怪,总是容易会被一些小事牵动。   特别是沐笙的一些话,看似说的无意,其实不管是明里暗里都在提醒着她些什么。   温隽凉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的妻子依旧坐在了那张沙发上。只是此时的沙发早已换下了那些绒毛毯子,没怀孕之前她坐沙发的姿势一直喜欢曲着腿,将宽大的睡裙盖到脚背,然后捧着那本百看不厌的《格林童话》,此时却是因为怀孕,那隆起的腹部亦不能让她再有那种坐姿,就变成了此时的侧躺,她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书,穿着丝质的白裙,就那么躺卧着……   房间内充斥着她沐浴后的馨香,他轻声走了上前。   只是还没走到她的身边,她便笑着放下了手里的书来,那双满是笑意眼眸就看向了他。   她问,“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温隽凉并未回答,仅是走了过去,似乎是习惯一般的坐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将她抱起安置到了他的腿上。随着孕周的越来越大,她的体重亦是比之前重了不少,他的手抚向了她的腹部,细致而温柔,他道:“是不是一直在温园太无聊了?”   许夏木有点惊讶他为何会这么问,却也是来不及去思考,本能的点了下头,道:“确实无聊。”   温隽凉看着怀中的人,她的眉眼仍是精致极了,似乎比以前看上去更是动人,他想想道:“如果真的无聊,你找点事情做做。”   “现在我除了上厕所、吃饭、穿衣服,脱衣服还有洗澡外,其实事情都是别人代劳的,温总!你觉得我还能找什么事做。”许夏木说的清楚,更是一一列举了出来,那眸光中的狡黠亦是同以前一样的,亮的让人无法忽视。   温隽凉却是突然凑近了她,紧紧的看着她的双眸,说道:“你确定你刚才所说的脱衣服和洗澡都是你自己做的,而不是有人代劳的?”   这么低沉而略微磁性的嗓音,传进许夏木的耳朵里就让她想起了前不久的那一个晚上。   他明明那么急迫,却又是隐忍的怕将她弄疼,来来回回几次他终是不忍心继续下去,可是两人却早已衣衫不整,大汗淋漓,他将她抱进了浴室,她想自己洗,却是被他阻止,他态度强硬非要代劳。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洗个澡也能有那么多花样。   想起那晚,许夏木便是伸出手狠狠的掐了把温隽凉的腰际,然后就想从他身上下来。   温隽凉哪肯,那抱着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挣扎了许久都未见成效,许夏木便是缴械投降了,然后继续当只无尾熊赖在了他的怀里……   她想了想,终是开了口,“阿衍,我想去公司上班,你说好不好?”   她知道他不让她去公司自由他的原因,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他的妻子,而且还怀着孕,再加上前三个月时期她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他就怕有任何闪失,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将她禁锢在温园。   温隽凉挑眉,问道:“公司里辐射那么大,你不怕?”   “我问过医生了,我现在的月份其实都已经定型了,再说了不是还有防辐射服嘛,穿着不就行了。”许夏木软绵绵的开口说道,声音柔得跟水似的。   在温隽凉还在考虑迟疑时,她直接搂住了他的颈项,在他猝不及防时,狠狠吻了上去……   怀孕后就一直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舒解,哪里禁受得了如此大胆的撩拨,温隽凉亦是在一下秒化被动为主动,反口便将她吞没。   两人却是在一方沙发里吻的气喘吁吁,在理智快要崩塌前,温隽凉便直接退开了去,他看着怀里的人,那半阖的星眸,被吻得红肿得双唇,却是莫名的心软了起来。   他确认道:“真的想去上班?”   许夏木狠狠的点头。   温隽凉将怀中的人扶正,开口说道:“你去公司可以,但是有条件。”   许夏木嘟囔了一声,问道:“什么条件?”   “傅昀得跟着,刘嫂得带着,再配上一个医生一个护士。”温隽凉这么说着,却是没发现怀里的人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许夏木瞬间脑子里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她走在前面,后面却是浩浩荡荡的跟着四个人,这样的排场……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只是怀孕了而已,我又不是丧失什么功能,需要全天有人伺候。”许夏木反驳道。   “既然这样,那这个话题就不要谈下去了,直接驳回。”温隽凉看着眼前有点愠怒的人,说道。   一听温隽凉说了“驳回”两字,许夏木就立马改口道:“我答应。”   后来,温隽凉满意的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就将许夏木重新放回沙发上,他自己则进了浴室……   许夏木看着那道向浴室走去的颀长背影,不禁想到了很久以前温思瞳对她说过的枕边风,刚才那个算不算是枕边风呢? ☆、153: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不喝咖啡   拿到了“特赦令”后,四个人就一直浩浩荡荡的跟在许夏木身边。说实话,许夏木那时候的心情是窃喜的,因为至少可以走出温园了,这对于一个孕妇而言简直就是比中了头彩还让人兴奋。   只是一到公司后才发现,是她想的简单了。姜永远是老的辣,狐狸永远是狐狸,绝不可能变成乖顺的小狗。   她坐在董事长的办公室内,傅昀站在她身后,刘嫂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正捣鼓着什么东西,而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亦是坐在那,似乎很好奇,正在不断观望着。   一直这样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董事长的办公室的门并未有人任何来打开。一个上午,许夏木亦未接到任何电话,一个上午,身为贴身助理的顾瞳竟然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更别提那些需要处理的文件了。   许夏木眸光一凝,拿起了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一号,说了几句话,便是“啪”的直接挂断。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扇禁闭的办公室门却是被人推开了,颤颤巍巍的顾瞳先是探进了一个头来,随后才讪笑的走入了办公室。   拿掉了黑框眼睛的顾瞳,此时看起来亦是有了些许的动人。   顾瞳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比较了解的,此时她看见那张漂亮到过分的面容上有着怒意,她就知道准没好事。顾瞳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许夏木的办公桌前,恭敬的唤了声,“许总。”   许夏木看着顾瞳,看了半晌后才道:“怎么回事,那些需要签署的文件呢,你怎么什么都拿就进来了?”   闻言,顾瞳开始吱吱唔唔了,“额……许总!是你之前说把文件交由温总签署,任何相关事宜都可以让温总进行决断,所以……”   许夏木突然说道,打断了顾瞳还未说完的话,“那时候我不在公司,所以才会那么安排,现在我既然已经开始上班了,那么自然还是由我来进行处理。现在出去,把那些签署的文件拿进来。”   这下顾瞳是真范难了,她道:“可是一早温氏已派人过来,将那些文件取走了。”   许夏木此时缓缓的抬头,看向了顾瞳,然后张开道:“取走了?”   “是的,许总!温氏那边每天都会派专门的人过来取文件,差不多在下班之前就会将温总批阅好的文件再传回来,许总!你不知道温总看文件真是太仔细了,连一个错别字他都会挑出来,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加了多少班。”   许夏木却是突然冷然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顾瞳看了眼站在许夏木身后的傅昀,见其在死命给她使眼色,她便是懂了,欠了欠身后,就立刻走出了办公室……   等顾瞳一走,许夏木便拿起了外线的电话,然后快速的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后才接通,是他清冽而低沉的嗓音传来。   “温总,请你再派人将今早取走的文件再传回许氏。”许夏木拿着话筒,严肃说道。   她这话刚说完,那边却是笑了。   许夏木瞬间拧眉,“你笑什么?”   那边却是道:“昨天还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羊,今天又变得这么张牙舞爪了。那些文件我现在正在看,你那么久不在许氏你确定你现在了解许氏的情况?今天的文件还是由我来代劳,过一阵子你再接手。”   许夏木听温隽凉的话说得亦是中肯,完全没理由去反驳他,便道:“那好吧,我先挂了。”   在许夏木挂掉电话前,却是听到那边传来这么一句话,“好,乖乖待在许氏,别出去惹祸。”   这话说的,好像她时不时在惹祸一样……   ——   温隽凉刚挂上电话,却是有一个内线转了进来,他按下了通话键,之后便是宋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温总,前台那边说有个楚小姐来找您,她说跟您有过预约,但是我这边并没有任何预约的记录,您要见吗?”   此时,那握着钢笔的手略微停顿,温隽凉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却是盯了许久,最后他道:“让她上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就传来了叩门声。   然后那扇禁闭的门便被推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宋玉恭敬而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穿着简单的T恤,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挎着斜包,两只手似乎很紧张,她的手死死的抠着皮包的肩带。   宋玉将女人领了进来,走到了温隽凉面前,恭敬道:“温总,这就是楚小姐。”   此时温隽凉正在批阅许氏的文件,他抬头看了眼宋玉,随后又看了眼宋玉身后的女人,道:“宋特助,去倒杯咖啡进来。”   宋玉刚想接话,身后的女人却是率先开口道:“温总,咖啡不用了,我只喝茶。”   温隽凉温漠一笑,却道:“是我忘记了,楚小姐只喝茶,咖啡从来不碰。宋特助,你出去给楚小姐倒杯茶进来。”   宋玉恭敬应道:“是,温总。”   等宋玉走出了办公室,楚曼宁才开始慢慢打量眼前的男人,跟八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岁月似乎是厚待他的,只是那股沉稳与内敛似乎经过时间的沉淀更是浓重了起来。   此时,温隽凉亦是抬头,两人的视线恰好碰撞在了一起,楚曼宁便是立刻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坐吧。”温隽凉礼貌而疏离的开口说道。   楚曼宁愣了愣,随即便拉开了椅凳,坐了上去。   将签署好的文件放到一旁,温隽凉优雅的拿起笔将笔套按上,然后开口说道:“楚小姐今天前来是有什么事?”   楚曼宁看着眼前的俊颜,略微有些闪神,听见他的声音后,她才回神过来,手伸进了包里然后拿出了一样的东西,慢慢推到了办公桌前。   温隽凉看着那张被楚曼宁推到办公桌中间的支票,他抬眸看向她,嘴角却满是讥讽,“楚小姐是嫌少吗?”   楚曼宁敛了敛神,道:“这个我不需要,请你收回。”   “不需要?”温隽凉扯唇一笑,那镜片后的眸光好似千年寒冰般冷了起来,“如果楚小姐觉得不够,我不介意再多加几个零上去。”   楚曼宁刚想说话,此时却是小助理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等小助理离开,楚曼宁才开口道:“我今天来就是来还你这张支票,现在我该走了。”   说完,楚曼宁便站起身来想离开,只是这个时候那一直处于静默的男人亦是站了起来,他在她面前拿过那张支票,然后慢条斯理的将那张支票撕得粉碎。   楚曼宁难以置信的看着,眸光中却是慢慢涔出了泪痕。   温隽凉看了眼办公桌上已然粉碎的支票,再看向眼前的女人,“楚小姐,你难道忘记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既然你不要,那我毁了便是。”   此时,楚曼宁却是笑了,她想起了以前他总是喜欢买各种各样的东西给她,小挂件,小玩具,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去买给她,却从来不问她需不需要,只是霸道的说,“我就是喜欢买了送你,你不能还回来。”   原来,八年了,这一点他还是没变。   “支票本来就是温总的,温总怎么处置都是温总的自由。”楚曼宁说着,便是转过了身去,那双眼中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了泪来。   温隽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因哭泣而不断颤抖的背部,那眸光中满是黯黑,双拳不自觉的握紧。   大概几秒钟后,楚曼宁亦是踏步离开,走出了办公室。   温隽凉看着那道被关上的门,亦是重重的跌落进了大班椅内。脑中却是想起了刚才那张苍白的容颜,她的脸怎么会那么白……   却也是这时,那道门再次被打开,是宋玉着急的赶了进来,她道:“温总,楚小姐晕倒了。”   温隽凉突然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他疾步走出了办公室。在那办公室的门外,是刚才走出去的女人此时正瘫软在地上,那么小小的一团,和那次西雅图一样的情景,他来不及细想,连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   此时傅容亦是赶了过来,他在看清楚温隽凉手里抱着的人后,眉峰顿时一皱。   温隽凉此时亦是看见了傅容走了过来,他便连忙说道:“傅容,快去开车,送医院。”    ☆、15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念念不忘(一更)   医院尝长长的走廊内,温隽凉与陆允辰站在了病房外面。陆允辰看上去烦躁极了,像医院这种不允许吸烟的地方,他竟然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抽起了烟来,一根又一根,他站着的地方落了满地的烟灰,那根被他夹在两指中的烟还在徐徐燃着,那火光烫得发红。   温隽凉站在陆允辰身边,他瞥了眼陆允辰,道:“你这烟瘾是越发的凶了。”   陆允辰狠狠的又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然后将烟蒂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才道:“烟这东西不错,特别是在烦闷的时候来一口。”   温隽凉听见陆允辰的回答,却仍是道:“多抽无益。”   陆允辰无奈一笑,道:“她怎么会去找你?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去找你才对……”   闻言,温隽凉却慢慢的开了口,那声线冷漠,好似里面躺着的人于他而言当真是个陌生人一样,“你或许了解八年前的她,但是八年后的你未必了解。”   陆允辰刚想说什么,却是有一名护士拿着报告单走了出来。护士将单子递到了陆允辰手里,陆允辰到了声谢谢后,护士便红着俏脸离开了。   在看见单子上写的内容后,陆允辰的眸光中满是难以置信,那拿着纸的手亦是紧到不能再紧。他看了眼站在他身前的背影,颀长而清冽,他不自觉的得攥紧了手里的纸,似是散漫道:“不知道阿宁怎么搞的,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因为营养*而晕倒,真是太让人佩服她的迷糊了。”   陆允辰这么说着,温隽凉才慢慢转过身来,他看了眼陆允辰拿在手里的报告单,然后再将视线落在了陆允辰那张笑脸上,半晌后道:“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此时的陆允辰却是眸光一凝,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但是在看见温隽凉那张脸后,却只能淡淡道:“阿衍,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她了?她现在就躺在里面,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她不是别人,是你曾经爱了六年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   温隽凉却是冷冷的开口道:“允辰,你也说了是曾经。”   这话语传入了陆允辰的耳内,却是直接当他定格在了那里。那些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就像是胶片一样不断在眼前晃过,一波又一波,不断上演着……   可是这些东西似乎又在他脑子里断裂成了碎片,落成了灰烬。   曾经,多么可怕的字眼。   曾经爱了六年的女人。   温隽凉走后不久,楚曼婷便从电视台直接赶了过来,她一连着急的走到了病房的门口,然后便看见了站在门口呆愣的陆允辰。她看了眼禁闭的病房,最后还是率先走到了陆允辰身边,她轻拍了下陆允辰的肩膀。她清楚的看见陆允辰的背部微微抖动了一下,随后才慢慢过身来看向她,却是满眼的惆怅与寂寥。   这样的神情亦是让楚曼婷站在原地怔住,她迟疑了一会,才问道:“我姐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晕倒?”   陆允辰看了眼满脸担忧的楚曼婷,想了想,最后还是将手里的单子递了过去,“你看看吧。”   楚曼婷慌张的拿过报告单,看着那上面的内容,那双眼中却是越来越难以置信,最后亦是与陆允辰一样,那张纸不断被她捏紧,紧到那纸瞬间的破碎,她才含着泪慢慢看向了陆允辰,“这个报告准吗,怎么可能呢?从小到达她一直都好好的,根本就没出现过任何异样,陆允辰!我要求再做一次检查,这肯定有误。”   看见楚曼婷的激动,陆允辰的心里更是酸涩了起来,他直接将楚曼婷拉入怀中,一下下的安抚,“婷婷,你别太担心,这个病虽然复杂但是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总有办法的。”   楚曼婷定了定神后,然后从陆允辰的怀里退出来,抬眸看向他,问道:“我姐知道了吗?”   陆允辰幽幽一叹,便道:“我想你姐应该早就知道了。”   楚曼婷抬起手将脸上的泪抹去,然后收敛了神色后才转过身,走向了病房,陆允辰亦是跟了上去……   病房内,楚曼宁的脸色已是好了不少,此时她正坐在病牀上,看见楚曼婷与陆允辰进来后,便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楚曼婷亦是一笑,走了上前,伸出手握住了楚曼宁的手,那卡在喉咙口的话却是难以说出来,最后仅是说了句,“姐,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真是的,肯定是你一个人在国外不会照顾自己才这样,好在现在回来了,以后我一定要给你好好补补。”   听楚曼婷这么说着,楚曼宁只是会心一笑,她的眸光落向了站在楚曼婷身后的陆允辰身上,开口问道:“他走了?”   陆允辰眸光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便微微点了点头。   闻言,楚曼宁有一瞬的怅然若失,最后却是化成凄楚一笑。   果然是温大少的风格,丝毫不拖泥带水。   楚曼婷看了眼身后的陆允辰,又看了眼自己的姐姐,却是一脸莫名的问道:“谁走了?”   楚曼婷的问题,陆允辰与楚曼宁都没有回答,两人相互望了眼,然后各自沉默起来。楚曼婷看着,心下便是有了答案,她看向了楚曼宁,问道:“姐,你去找他了?他跟你说了什么,才会让你直接昏倒,你为什么要单独去见他呢,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一起去?”   “婷婷,你不要激动,我只是去还他东西。”楚曼宁出声安抚道。   楚曼宁却是声嘶力竭的说道:“还东西?还什么东西,他哪里有东西要你还,明明是他欠你东西,是他来还你才对。”   “那次在西雅图偶然遇上,他给了我一张支票,当时我没能还给他,所以这次我想去把支票还回去,就这么简单。”楚曼宁顿了顿神色,开口解释道。   闻言,楚曼婷却是冷冷一笑,那眼中满是冷意,“支票,他竟然给了你一张支票?还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当年那个姜碧蓝让你离开他的时候,也是甩给你一张支票。八年过去了,温家的人做事风格还是一样,都喜欢用钱砸人。”   楚曼宁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时却是不知该说什么,“那些都过去了。”   “过去?怎么过去……八年前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要不是姜碧蓝在中间百般阻拦,你们会分开嘛,要不是她对你说如果不离开他,他就会被家族驱除,你会对他说那些狠心的话嘛。可是,现在呢?你还是这样,对他念念不忘,而他呢!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子,而且你知不知道,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了……”   楚曼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了楚曼宁耳里,前面的那些话语她早就停过无数遍。她知道他已经结婚,可是她没想过他已经有了孩子……   一个孩子!   一个他与别的女人的孩子!   那胸腔中慢慢溢出的酸意瞬间席卷了楚曼宁全身。   她恍惚间,似乎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一幕,她一个人去了一间医院,她服下了医生给的药,然后一个人躺在了那张手术牀上,她只感觉到她的后背冷冰冰的……   那时候,她已经忘记了疼是什么,那些冰冷而尖锐的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刮分着骨肉。   一个四个月的孩子,已经成型的孩子,就那么被她无情的剥夺了生命。   是她自己,没有人逼她,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她不要那个孩子。   楚曼婷看着楚曼宁越来约苍白的脸,她慌张的看了看身后的陆允辰,见身后的陆允辰亦是眉峰紧皱,她便连忙唤道:“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此时的楚曼宁似乎听见了楚曼婷的声音,她含着泪的双眸看了过来,却是那么的恍惚不清,神智那么涣散着,她唇角扬起一笑,那么的悲苦,“婷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亲手杀死了我和阿衍的孩子,所以……阿衍才会这么恨我,他恨我是应该的,我们的孩子是我亲手打掉的,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会像我这么狠心……”   看着眼前几乎要崩溃的楚曼宁,楚曼婷与陆允辰都是僵硬在那,他们知道两人之间有过一个孩子,但是他们从未想到那个孩子竟然是她亲手打掉的……    ☆、155: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温柔是毒(二更)   许夏木怀孕的消息,除了通知皇城老宅那里,皇城唐家得到消息的时候许夏木已经进入了孕期的第七个月。唐家那边并未有任何表示,仅是有人来了虞城送了一些补品过来,以及一些孩子的衣服、裤子以及鞋子。兰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激动极了,她赶了连夜班机,从皇城到了虞城。   此时,许夏木与兰姨在温园的客房内,两人坐在牀上,房间里打着冷气,兰姨细心的将一个毛毯盖在了许夏木露出的小腿上,那眼神中满是无尽的关爱,她感慨道:“你小时候还在我眼前晃荡,没想到一转眼你现在都要当母亲了,时间过的真快,抓都抓不住。”   许夏木眉眼亦是一软,她轻轻抚着隆起的腹部,道:“我小时候那么皮,不知道肚子这个会不会跟我小时候一样?”   兰姨却突然说道:“也许像隽凉,他小时候就很乖。”   听见兰姨这么说,许夏木眸光一亮,那璀璨的星眸中满是好奇,“兰姨见过他小时候,为什么我没见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时候温家和唐家还有点往来,隽凉母亲有时候会带着他来唐家作客,他那时候也就五六岁,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兰姨这么说着,那眼神好似回到了当年,慢慢深远起来。   听兰姨这么说,许夏木才恍然大悟,她和温隽凉毕竟相差了六岁。   兰姨看着许夏木脸上那温润的笑意,便说道:“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人这一辈子图得就是安稳,不要经历任何风吹雨打,你小时候受了那么多的苦,也该是享受幸福的时候了。”   或许是兰姨的话让许夏木想起了小时候,莫名的有些酸涩在心底泛开,她伸出手搂紧了兰姨,“小时候吃的那些苦其实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我无法忘记母亲吃的那些苦,那些才是真的苦。”说着,许夏木便是一顿,半晌后才又张开了唇说道:“兰姨,你是不是一直知道许慕天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完,许夏木清楚的感觉到兰姨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她随即慢慢松开,退到了一旁,眸光看向了兰姨……   兰姨此时的眸光有些闪躲,她迟疑了一会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几个月前许慕天出了车祸,需要输血,可是他的血验出来是A型的,我母亲也是A型血,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生出一个B型血的孩子。”许夏木说着,眸光一直盯着兰姨,不放过任何她脸上的任何神情。   兰姨开口询问,“他现在人怎么样?”   “他没出车祸前就已经得了肝癌晚期,再加上车祸,所以没撑过一个星期,就走了。”许夏木说着,亦是想起了许慕天的面容来,竟然是哀求着将他与她母亲合葬在一起。   “肝癌晚期?这怎么可能,之前没查出来过吗?”兰姨此时眼中有点闪烁的问道。在她的印象里,许慕天一直跟在她姐姐身后,话从来不多,可是那双眼睛却永远跟随她的姐姐,从未离开过,即便他知道她姐姐不爱他。   “医院的医生调取了他之前的检查资料,其实很早的时候就查出来了,但是他一直没做治疗,他这种作法……”许夏木说着亦是抑制不住的哽咽起来。   兰姨又怎会不懂,岂会不懂?   许慕天是一心求死……   “兰姨,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许夏木继续哽咽说道。   兰姨此时才恍神过来,她抬起手抚着许夏木柔软的发丝,一下又一下的,说道:“夏木,你现在有丈夫,有孩子,还有什么事比他们两个更为重要的,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许夏木刚想说什么,此时房门却被打开了,温隽凉走了进来,在看见兰姨后便是淡然一笑,但看见坐在牀上,双眼略微红肿的许夏木时,便是眉峰一皱。   此时,许夏木亦是瞧见了温隽凉进来,看上去似乎是刚下班的样子,略微有点风尘仆仆。   她看着他走了过来,朝着兰姨微微一笑,但是在对上她的眼他却立马眉峰蹙起。   得!她这几天乖的跟只小绵羊一样,到底是哪里惹温大少不悦了。   兰姨招呼着温隽凉就着牀畔而坐,许夏木自然知道温隽凉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她看见他愣愣的看着牀畔迟疑了一会,随即他便折回了身去,从房间内的一旁搬了一张椅凳过来。   看着这个举动,许夏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让兰姨与温隽凉纷纷看了过来……   兰姨道:“夏木,你先出去,我要与隽凉单独说会话。”   许夏木此时不愿意了,便道:“兰姨你还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却不愿与我说的?”   兰姨投了个眼神过去,立马让许夏木瑟缩了下脑袋,然后乖乖的从牀上爬了下来,穿好了拖鞋,极其不乐意的慢慢悠悠的走向了房门,打开门,走了出去。   待许夏木一走,原本满带笑容的兰姨却是突然满脸严肃起来,她看向了坐在跟前的温隽凉,眼神中满是探究,她道:“隽凉你应该早就知道许幕天不是夏木的亲生父亲吧?”   温隽凉点了点头,并未出声。   “温家的做事风格一直没有变,在没调查清楚前,你是不会跟夏木结婚的,我说的对不对?”兰姨说着却是突然又一笑。   温隽凉顿了顿,再次点了下头。   兰姨看见了便继续说道:“只是隽凉,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温隽凉严肃道问道:“您说?”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站在她的身边,这个你能答应吗?”兰姨说着,那口气却是满含恳求的意味。   温隽凉眸光一沉,道:“好,我答应。”   在听见温隽凉的回答后,兰姨原本严肃的神情此时才慢慢舒展开来,“那我就放心了,夏木遇上你也算是她的福气。”   此时,温隽凉却是突然道:“兰姨,在这多住几天。”   兰姨听见温隽凉跟许夏木一样叫自己“兰姨”便觉得心里欣慰非常,她满眼的温软道:“不了,我常年就住在皇城,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气候,虞城太潮湿了,不适合我。夏木现在虽然怀有身孕需要人照料,但是我看见了,她精神很好,也没看见她有什么大的反应,你从小就心细,我放心。”   两人又继续说了一会话,温隽凉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的样子。   他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会,随后才慢慢走向他与许夏木的卧房。   房内,许夏木已经洗完澡躺在了牀上,因为月份大的关系,此时她已习惯侧卧。温隽凉站在门口,看了一会,随即便走了上去,他拿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直接拿掉了她手里的书,亦不理会她张牙舞爪想要将书夺过去的样子。他直接俯身而下,他的鼻尖触着她的鼻尖,是她沐浴后的清香侵袭着他,他那么细细的看着,半晌后才开口道:“刚才怎么眼睛红了?”   是他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惹得她脸上一阵发痒,此时她才明白刚才在兰姨房里,他为何看见她后突然眉头一皱,原来是被他看见了……   可是她张口却是否认道:“我没有眼睛红,是你看错了。”   温隽凉眉眼一挑,那不戴眼镜的狭长凤眸此时妖冶万分,他道:“看错了?”   两人靠得这么近,就要快融合在一起。许夏木直接将头转向了一边,咬着唇道:“能别凑这么近说话嘛,我不习惯。”   却是突然,挨着她极近的人此时退开了去,随即又是大手一挥将她从牀上搂起,他笑着道:“这样子说话习惯了吧?”   许夏木一瞧,她的腿搁在了他腿上,他好看的手正在她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他道:“孕妇腿抽筋是正常现象,你这个孕期是该需要补钙了,明天让刘嫂炖点骨头汤,食补比药补好。”   这话却是像一个炸弹般直接丢进了许夏木的心脏,她最近是时常腿抽筋,多半是在半夜的时候,一直会被疼醒。因为他就睡在身边,怕吵醒他,所以一直忍着不敢出声……   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   温柔是毒,此时的许夏木就被温隽凉的温柔毒的体无完肤。她突然眼眶一红,有泪默默流淌…… ☆、156: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并蒂莲花   距离陆允辰和楚曼婷的婚礼还有两天的时候,这一天许夏木在申请了无数次后终于得到了某人的允许,可以去虞城的百货商厦去给陆允辰与楚曼婷挑选结婚礼物,条件是要有傅昀、刘嫂以及一个医生的陪同下一起前往才行。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只是许夏木想要出去溜达的借口而已,像温家的藏宝阁内多的是好东西,随便挑两样出来作为贺礼即可,犯不着温家的当家主母专程跑一趟。   索性这天的天气不是很热,算得上阴天,天空中似乎蒙着一层化不开的淡雾,朦朦胧胧的样子,天气如此阴郁,可是许夏木却是高兴极了,她走在商场里好似一个被父母禁足了许久,此时才得以出来尽情玩耍的孩子般。   傅昀、刘嫂与医生跟在她身后,三个人看见了都是无奈的想笑。   许夏木与温隽凉并没有举行婚礼,一些婚礼上需要用的东西,她自然是不懂的。幸亏身边带了刘嫂,刘嫂是过来人,她一一给许夏木介绍了一般婚礼上要用到的东西,诸如,喜牀、喜被、一些代表吉祥的*之类。此时,许夏木亦是慢慢看着,细心挑着,她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今日倒是反常的很,竟然挑的极端仔细。   傅昀看了眼正在挑选礼物的许夏木,清了清嗓音,道:“夫人,其实刚才你拿着的就不错啊,干嘛又放下了?”   许夏木并未抬头,仅是仔细的看着手里的东西,道:“刚才那个颜色不好,而且质地也是一般。”说完,又是将拿在手里的放了下去。   傅昀看见许夏木放下去的动作,便知道又没看上眼。   “夫人,我们出来已经很久,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傅昀跟在许夏木身后,提醒道。如果再不回去,指不定有个人就要飙电话过来了。   闻言,许夏木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傅昀,一笑道:“东西还没买到,可不能两手空空回去。”   傅昀却道:“可是夫人,你刚才已经逛了一圈了,所有东西都看过了一遍,你一件都没挑上。”   许夏木的心思被瞬间看穿,突然讪讪一笑,道:“小昀昀,难得出来一次,就让我再玩会,再一会会就回去了。能让你家温总同意我出来逛商场实在太难得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可要好好利用,不能浪费。”   虽然此次出行已经极为低调,但是这么四个人走在了商场里,还是引起了不少的骚动,隐约听见了一些议论的话语,这种被围观的情况,许夏木早已司空见惯当然不会在意。只是一旁的傅昀却是别扭极了,她拢着秀眉,眸光冷冷的扫过那些看过来的眼神……   许夏木感觉到了傅昀的不习惯,她拍了拍她肩膀道:“小昀昀,习惯就好,如果你家温总在的话,估计现在会被团团围住。”   听许夏木这么说着,傅昀瞬间有种心有戚戚焉的感觉,她想,一男一女都是妖孽般的人物,不被围观才奇怪。   ——   此时,在商场的另外一处,楚曼婷与楚曼宁亦是在慢慢悠悠的闲逛着。边走着,楚曼婷会时不时的去观察楚曼宁的表情,今天是周末,她一早就被她的姐姐从牀上拉起来,说要带她来商场,给她置办一些结婚用的东西。两人从小就相依为命,亲生父母死得早,很小的时候就被美国的一对夫妇领养,虽然那对夫妇对她们两不错,却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有她们两个彼此才算是这个世上的血亲。   只是楚曼婷知道她这个婚其实就是一个骗局,为的就是让她的姐姐从美国回来。走到现在,却早已骑虎难下,她想起那日在医院里,她看见楚曼宁近乎精神失常的状态,此时她是绝对不敢说实话的,只能硬着头皮把谎撒下去。   走一步是一步!   商场的最高层是卖一些结婚用的牀上用品,楚曼宁硬是拉着楚曼婷走上了电梯。此时,楚曼婷嘟囔着一张嘴,道:“姐,其实真没必要置办什么,陆允辰的房子是新的,里面什么都有,只要人住进去就可以了。”   “其他可以免了,新牀上的被褥还是要的,那是为了讨个彩头的,图个吉利。”楚曼宁话音刚落,那电梯门便是打开了,她又抓过楚曼宁的手,然后走了出去。   楚曼宁跟在楚曼婷身后却是极其不情愿的,若这个婚姻是真实的,她自然也是上心,只是一想到她与陆允辰的那些协议,她瞬间就没了兴致,只是为了配合自己的姐姐,也就勉强应付着,不想看她看出破绽来。   在楚曼婷还在呆愣时,楚曼宁已经走到了一牀红色的被褥前,她转过身看了眼身后没人,再寻着方向而去,便看见自己的妹妹还愣愣的站在原地,她便朝她唤了声。   楚曼婷此时亦是听见了,她抓了抓头发,随即便走了过去……   那牀被褥虽然是很俗气的红色,但是那面料上的图案却是特别,是两株并蒂莲花,看得出来是人工一针一针绣上去,并未是出自复制工场。   楚曼宁看着那牀上的并蒂莲花却是有点发怔,半晌后她才招呼过来一名年轻营业员,她问道:“小姐,麻烦你帮我将这牀被褥包装一下。”   这个意思说的很明显,就是要买下了。   生意上门来了,本该是高兴的,可是此时年轻的营业员却是犯难了,她略微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这牀被褥已经被另外一个客人买下了。”   楚曼宁拧眉,道:“那你们商场里还有存货嘛?”   “不好意思,这牀被褥是纯手工的,我们商场就仅有一条这样的,应该说全世界就这么一条,因为那位绣娘就绣了这么一条而已。”年轻的营业员恭敬说道。   听见这样的回答,楚曼婷便拉扯过楚曼宁,道:“姐,只是一牀被子而已,既然已经被别人看中了,那我们就算了,我们看别的吧。”   此时的楚曼宁却是一改往常温和的模样,执拗了起来,她将楚曼婷的手推开,再次走到了营业员神情,问道:“我想问一下,那个买下这牀被褥的客人在哪里?”   这个问题却是让营业员迟疑了一会,她在原地逡巡了下四周,然后在看见不远处的那三个人后,转头看向了楚曼宁,道:“就在前面,就在那里。”   楚曼宁朝着营业员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到两个人,两个女人,两人都是十分恭敬的姿态……   “那边有两个人,哪一个才是?”楚曼宁收回视线,开口问道。   此时营业员却是一笑,道:“是这样的,是他们的夫人将这个被褥买下了,他们夫人是个孕妇,他们怕她太累所以将她先去那休息一会,那个夫人坐着,所以就被其他两个人挡住了。”   楚曼宁沉吟一声,道:“哦!原来如此。”   楚曼宁道了谢后,年轻的营业员便离开了。楚曼宁转过身想叫楚曼婷,却是发现身后没有人,环顾下四周亦没发现楚曼婷的身影,心下便想,这个丫头看上去那么不乐意来商场,现在倒好直接玩得连人影都没了。   迟疑了一会,楚曼宁还是向着那个方向走了上去。   只是还未等到她走近,那原本坐在椅凳上的人却是突然站了起来,因为如此,那人瞬间就冲入了楚曼宁的视眼中。那人穿着一身乳白色的连衣裙,脸上架着一副墨镜,头顶戴着一顶帽子,皮肤白希非常,个子细高,若不是看见那人隆起的腹部,难以想象会是一个孕妇。   楚曼宁第一次知道,原来孕妇可以这么美,似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光彩一般,即便是戴着一副超大墨镜,她还是看得出来,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但漂亮而且举止雍容华贵,如此精致的一个人,她看着似乎有点不敢上前了。   想着,那上前的脚步亦是放慢了下来。   当楚曼宁慢慢靠近时,她清楚的听到那名贵妇说,“小昀昀上个厕所怎么那么慢啊,刚才还是她催我快点,现在倒是要等她了。”   而,另外一名年纪稍微大点的妇人说道:“夫人,您再坐一会,要不我去看看?”   “刘嫂,不用了,再等一会吧。”许夏木说道。   她话刚说完,便是看见那迎面走来的一人,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人,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她走近了身旁,礼貌的开了口道:“你好!冒昧问一下你是要买那并蒂莲花被褥的客人嘛?”   许夏木墨镜后的美眸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人,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15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百年好合   楚曼宁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已经拿掉眼镜的女人,她有一双如月华般的双眸,浓密的睫毛,眨眼间犹如羽扇,鼻梁挺翘,唇瓣嫣红,看得出来并没有化任何妆容,那皮肤却好似能自主呼吸般,看上那么的晶莹剔透之感。楚曼宁却是突然被眼前的女人的美貌怔在了那,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些女人好似是太阳,也有些女人就像是月亮,极少数的女人可以皆具太阳与月亮特性,将冰与火能完全融合。   楚曼宁觉得她此时看到的女人大概就是那所谓的冰与火的完美结合体。   许夏木看着眼前略微呆愣的女人,微微一笑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听见声音,楚曼宁才慢慢回神过来,“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将那牀并蒂莲花的被褥让给我,我妹妹要结婚了,我想买这个送给她,希望你能答应。”   许夏木倒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个要求,她继续微微一笑,说道:“恐怕我不能答应你,我也是买来当结婚贺礼的,抱歉!”说完,她就准备离开,只是那手臂却是突然被握住了……   顿时,许夏木的脚步只能停下,刘嫂站在许夏木身旁看着陌生女人的举动亦是蹙起了眉头,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这般没有礼貌,怎么能直接阻拦她家夫人的去留?   楚曼宁似乎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便是立马缩回了手去,带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那牀被褥我真的很喜欢,拜托你让给我,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真的。”   这话却是让许夏木蹙起了眉黛,漂亮的脸上却仍是笑着,“这位小姐,我刚才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你这样挡在我面前,不让我离开恐怕不妥吧?”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所以请求你……”楚曼宁继续说着。   许夏木突然眸光一凝,却是打断了楚曼宁的话语,她道:“这位小姐,就算再喜欢,也要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吧,你说呢?”   此时刘嫂亦是直接挡在了许夏木身边,将自家夫人与一些旁人隔开,“不好意思,我家夫人怀有身孕,已经出来很久了,若再不回去,估计我家先生会怪罪,请你让行。”   楚曼宁颤动了下唇瓣,随即咬唇,便是退到了一旁。   此时,那离开去洗手间的楚曼婷回来了,傅昀则是跟在楚曼婷身后。傅昀的眸光在看见站在自己夫人面前的女人时,她立马放慢了脚步……   楚曼婷走到了楚曼宁的身侧,在看见自己姐姐像是被欺负过的样子后,她的保护欲便立马叫嚣起来,她抬眸看向对方,在看清对方是何人后却是直接怔在了那。   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就在商场里碰上了……   此时许夏木亦是看见了来人,她便扬起了一抹笑意,道:“楚小姐,好久不见。”   楚曼婷当下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前不久她姐姐刚受了刺激,如果让她知道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就是温隽凉的妻子的话,她可能就会再次晕厥了过去。   许夏木的声音,却是让楚曼宁好奇的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她认识你?”   “是啊!认识的,以前做访谈的时候认识的,姐!我们还是快走吧,你不是说今天会给我做好吃的嘛,你去国外那么久,你不知道我一个人都是怎么过的,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来形容。”楚曼婷却是那么催促着,给人的感觉却是更像逃离一般,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楚曼宁推行着。   楚曼宁还想说些什么,却是直接被楚曼婷拉走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刘嫂斥道:“真是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夫人!刚才那两人你可有见过?”   许夏木看着离开两人的背影,半晌后才回神,美眸满含笑意道:“其中一个认识,之前给我做过访谈。”   刘嫂简单应了声后亦没多想。   傅昀此时才走到许夏木身旁,当许夏木转过身时却是差点撞了上去,她一个惊魂刚定的说道:“小昀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不出声……学你哥装深沉么?”   “夫人,刚才那两人是谁啊?”傅昀笑着问道。   许夏木随口便道:“不怎么认识,算是陌生人吧,想让我将被褥让给她们,我没答应。”   听见自家夫人这么回答,傅昀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刚才那个女人她不会看错,就是在西雅图时送资料的女人,她虽然不清楚那人到底跟温总是什么关系,但是看上去似乎关系非同小可,不然素来稳重自持的温总不会在看到她昏倒后会流露那样的神情……   在傅昀还怔在那时,许夏木便直接拉扯过她的手臂道:“小昀昀,走了,再不回去你家温总的电话估计真要彪过来了。”   ——   几个人回到温园的时候,便看见了那辆劳斯莱斯霸气的停靠在了一旁。许夏木看了眼那辆墨黑的刺眼的豪车,心想,他今天怎么下班会这么的早?   走进了温园,许夏木就被傅昀搀扶着上了楼。而,刘嫂则是开始着手晚饭,她想,难得今天先生回来得这么早,晚饭一定要精心准备才行。   傅昀将许夏木搀扶进房间的时候,温隽凉已经换下了西装,穿上了月牙白的居家服,亦是坐在了许夏木那张沙发上,正在翻阅她时常看得《格林童话》。   在看见她们回来,他优雅的合上了书,眉眼一挑,问道:“回来了?”   许夏木美眸流转,看上狡黠极了,笑着回道:“嗯,回来了,好累啊!我先去洗个澡。哦!对了!小昀昀,今晚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好像看见刘嫂正准备做你最喜欢的。”说完,便拿了干净的衣物,直接走向了浴室……   待许夏木离开,傅昀的眉峰便是蹙的更是厉害起来。   她看向了坐回到沙发上的温隽凉,见其正在翻书,眸光悠远着,一下子却是不知说还是不说……   “昀昀,有话就说。”温隽凉却是突然抬眸,看向了傅昀道。   傅昀仍是迟疑了会,最后才道:“温总,今天我陪夫人逛商场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   温隽凉此时合上了书,满是闲散语气的问道:“谁?”   傅昀恭敬回道:“那次在西雅图遇见的昏倒在套房里的女人。”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傅昀就似乎看见了温隽凉眸光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半晌后他才道:“夫人也看见了?”   “嗯,看见了,而且两人还说了话。”傅昀继续回道。   “说了什么?”温隽凉淡淡问道。   傅昀想想了说道:“当时我也没在场,夫人说是那人跟她看上了同一条被褥,想让夫人让给她。”   温隽凉一笑,那深邃的眸光满是看不懂的深意,问道:“那你家夫人让了吗?”   “没有,夫人也很喜欢那牀被褥。”傅昀回道,挑了几个小时才挑中的东西,怎么可能说让就让的,况且本来就是夫人先看中的吧……   “好了,我知道了。”温隽凉淡淡应了声。   此时,许夏木亦是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正拿着毛巾在擦头发。傅昀看见自己老板那双含着特殊笑意的眼神后,便欠了欠身,然后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待房间只有两人后,温隽凉起身走了上去。他走到她的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然后接手了她的活计,慢慢擦拭着她的发丝,因为怀孕的关系,现在许夏木洗完头后不再使用其他东西来吹干头发,仅是拿毛巾擦拭。   “傅昀说你今天买了一牀被褥?”温隽凉有意无意的问道。   许夏木亦是简单回了个,“嗯。”   “听说那被褥还被别人看上了,人家想让你割爱?”温隽凉继续问道。   许夏木嘟囔着说道:“小昀昀果然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肉跟踪器,她不会什么事都向你汇报吧?”   温隽凉嗅着她发丝的香味,问道:“你没把那被褥让给那人?”   “当然没让了,那牀被褥很好看,那牀面上绣得是并蒂莲花,你知道什么是并蒂莲花么?”许夏木这么问着,或许是因为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太过高兴,而并未察觉她身后的人在听到“并蒂莲花”四个字后,手上的动作便是一顿。   许夏木却是继续说着,“你肯定是不知道的,我告诉你并蒂莲花象征的意思是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15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头号情敌   7月27日这天,许夏木的孕吐突然严重起来,早上刘嫂给煮了粥,粥里放的都是一些极其珍贵的食材,按照医生给的比例精准的安放,平时许夏木都会吃上两碗,今日吃了一碗便直接冲进了卫生间,然后不断干呕起来。那胃里的东西却是全部倾倒了出来,最后吐到胃里一点东西都不剩,那微黄大胆汁亦是从口而出,混着一点若隐若现的血丝。   刘嫂看见了便立刻着急起来,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从怀孕开始便一直陪侍在旁的医生,好在医生的回答让人心安,说一些孕妇到了孕后期会再次出现孕吐现象,而且比孕前期的时候来要来得严重,也没有特殊治疗的法子,亦是只能熬着,饮食方面也只能尽量以清淡为主。   呕吐是让人最难受的,一吐人就看上去完全没了精神,傅昀将许夏木搀扶着上了牀。随着孩子在肚子里越来越大,那睡觉亦是成了苦差事,不管是什么姿势都觉得累人,倒不如不睡来得自在。   傅昀站在牀畔,看着许夏木因为呕吐的厉害而略显苍白的脸庞,看上去似乎极其难受,但是脸上却是挂着一抹浅笑,傅昀突然说道:“夫人,你这么难受怎么看上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许夏木双手抚着隆起的肚子,感受着孩子在她肚子里有意无意的踢打着,那种感觉似乎比世界上任何事还要来得美妙,她看向傅昀,道:“小昀昀,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傅昀却道:“我可不想明白,看上去比训练还累人。”   听见傅昀的回答,许夏木仅是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有些事必须要亲身经历才能明白,不是么?   此时的傅昀却是突然想起那日在商场里,她看见的那个女人,又看了看许夏木的精致而苍白的脸庞,刚想启唇说什么,却是被躺在牀上的许夏木抢了先。   她道:“小昀昀,明天有个婚宴,本来我想去的,但是看这情况估计是不行了,明天你代替我去吧,行吗?”   “夫人,我不想去,我怎么能代替你去呢,我还是留在温园陪你好了,温总肯定会带我哥去的。”傅昀拒绝着说道。   许夏木看着傅昀那张脸,却是一笑,笑中满是调皮,“小昀昀,你以为我真是让你去参加婚宴的吗,你是去好好看着你家温总,婚宴上肯定有着各种美女,保不定你家温总把持不住就被人家勾了去,到时候我可咋办,对吧?”   许夏木的话瞬间让傅昀呆愣在那,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起来,她尴尬道:“夫人,你是不是想多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哥在吗?”   “你哥的眼里除了温总就容不下别人了,若不是我家小瞳瞳争气把你哥拿下了,我真心怀疑你哥会是我的头号情敌。”许夏木用极度慵懒的口气说着,却不知傅昀早已被她的话雷得外焦里嫩的。   傅昀迟疑了半晌,最后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可是,傅昀仍此时仍是纠结万分,她不知要不要将那个女人的事情告知她家夫人?   但是,当眸光触及那隆起的肚子,以及许夏木脸上温馨而甜腻的神情后,她还是将已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   7月28日,虞城已经陷入了各种炎热中。那马路上的行人皆是手拿着遮阳伞,另外一手拿着纸巾不断擦拭着头上的汗水,脸上都是满面的潮红,身上的衣服更是能少穿就少穿,恨不得脱个干净。   陆家在虞城亦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家族,陆家几代都是行医,绵延而下。到了陆云辰这一代,就剩下他这么一根独苗,虽然陆允辰自小就叛逆常常惹是生非,但是却对医学有着独特的喜好,所以陆家的两佬对他做的一些胡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要太过分就好。   婚宴设在虞城六星级的饭店内,说是婚宴倒不如更像是一场家宴。并没有特别的铺张,极尽的精简,属于很不容易的低调。   温隽凉带着傅容与傅昀到场的时候,大约是晚上七点钟左右。今天的温隽凉仍是西装革履,铁灰色的西装外套,被熨烫的极其平整,那西服口袋中的白色口袋巾亦是被叠成了最好的看的形状,那裸露在外的袖口银亮得发着光,笔直而颀长的双腿隐没在裤管中,却是有着难以忽视的张力,此时的温隽凉浑身上下皆是优雅与贵气,只是若是站在他身边就会发现似乎那原本和煦温润的气息此时亦变得复杂起来。   傅容与傅昀就站在他身后,两人都是练家子本来就比常人敏感,此时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   傅容一身黑色的西装,系着工整的领带,面容苍劲而阴冷。傅昀则是一身白色的小礼服,简约而不失华美,脚上是双最为简单的坡跟皮鞋,稍微化了一点淡妆,此时的傅昀少了平日里假小子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女孩该有的柔美。   就这三个人出现在饭店大厅时,便是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   当温隽凉出现在大家视眼中时,就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身上明明没有镁光灯,可是却是散发着比镁光灯更为闪亮的光晕。   陆允辰的父母看见了,便是直接迎了上来,两人在走到温隽凉身旁时,率先将目光定格在了傅昀身上,然后温软的开口道:“世侄,这位就是……”   傅昀自然是知道他们的意思,感情是把她误认为夫人了,她立马退到了傅容身后,脸上尴尬一笑。   温隽凉温漠一笑,“因为孕吐的厉害,她今天并未前来。”   闻言,陆允辰父母便是相视一笑,脸上满是羡慕的神情,陆允辰的母亲更是直接说道:“要是我家允辰也快点给我们生个孙子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此时陆允辰穿着一身黑色的夜尾服笑着走到了他父母身边,扬起一只手没脸没皮的搭在了陆夫人的肩膀上,“妈,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要两个人配合才行,关键还是看你儿媳妇愿不愿意,她要是愿意,我给您生一个足球队都是没问题的。”   陆夫人亦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直接甩开了他的手,“不求你给我生一个足球队,你先把第一个努力造出来再说,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闻言,陆允辰却是非常严肃的敬了一个礼,道:“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之后,陆家两佬跟温隽凉寒暄了一会后,便是离开,去招呼其他一些宾客。待两人离开,陆允辰便收敛起了脸上调笑的神情,他极其认真的看向了温隽凉,又看了眼他身后的两人,道:“你夫人没来?”   温隽凉淡淡回道:“有孕在身不宜多走动。”   “到底是她不宜多走动,还是你不想让她来?”陆允辰却是挑眉问道。   温隽凉笑了笑,却道:“你想多了。”   “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想少了,你可别轻视了女人嫉妒心里。其实你也害怕吧,你怕让她知道阿宁回来了,你不知道她的反应是什么?”陆允辰继续说道,说话的语气早已没了以前的温和与逗弄,更多的似乎是在帮某人发泄。   楚曼婷说对了,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非要阿宁一个人承受,而眼前的男人却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凭什么呢?   这些话,傅容听在了耳里,傅昀更是听在了耳里。她侧过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傅容,眼神中带着疑惑与顾虑,果然她之前的猜想没有错,那个女人跟温总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此时有侍者拖着酒杯前来,温隽凉却似乎丝毫不再意陆允辰说的那些话,他拿过了一杯酒,然后微微抿了一口,那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炫人,半晌后他才薄唇轻启,开口道:“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陆允辰亦是一笑,“你对你的妻子还真是有自信,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在意他丈夫的初恋,而且是相恋六年的初恋,谁会不在乎呢,如果不在乎的话,那只能说明她的心不在你那。”   陆允辰的话刚说完,温隽凉便见那不远处的楼梯口出现了两抹身影,一红一黄的两个身影。   那抹黄色的身影却是跟他记忆中的某个场景融合起来。   此时站在楚曼婷旁边的楚曼宁亦是看见了那宴会的中央,他就矗立在那,英俊而挺拔,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其他都是装饰物般,只有他才是那颗最为闪耀的星辰。    ☆、15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记忆步伐(两更完毕)   楚曼婷亦是瞧见了,她反手一抓直接将楚曼宁的拽在了手里,然后不管楚曼宁的扭捏强行将她带离了楼梯口。今天的楚曼婷穿的晚礼服并未曳地型,脚上虽然穿的是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可是走起来亦是相当快。反观,跟在她身后的楚曼宁,穿的是一身嫩黄色的曳地晚礼服,简约中透着一股甜美,再加上妆容的点缀,亦是显得美丽动人起来。   “婷婷,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楚曼宁跟在楚曼婷身后,紧张的说道。   楚曼婷哪里肯听她的,那脚下的步伐更是快了起来,亦不管身后的人跟不跟得上,眸光中看到的就是那矗立在那的身影……   楚曼宁踉跄着,却是费力的跟行,那胸腔内的心脏更是快要从嗓子眼里挑出来般,她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俊颜,不自觉的想起过往来,那一幕幕她尽力想忘记可是却是更加清晰的过往。   直到楚曼宁因为楚曼婷那一路的拖行因而略显狼狈的站立在温隽凉面前,她却是突然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绞着的双手,她极力的想要遮掩眼中的湿意。   那日冲到他办公室将支票还给他的魄力此时竟然荡然无存,丝毫不见。   傅昀在看清两人的面容后,那眸光亦是突然一闪。   楚曼婷将楚曼宁的手捏在了自己手里,她朝着温隽凉笑道:“温总,今天能大驾光临真是让我感到荣幸非常。”   温隽凉眸光淡淡的扫过了楚曼宁,随即落在了楚曼婷身上,道:“客气了。”   话音刚落,傅昀便是从傅容的身后闪现了出来,她双手拖着拿玉做成的礼盒,玉色晶莹,透着一抹青翠,她恭敬的走到了楚曼婷身前,道:“这是我家夫人送上的贺礼,请笑纳。”   虽然是装在了礼盒里,可是那礼盒之上却是清楚的写着“并蒂莲花”四个大字,难以忽视。楚曼婷笑着接过并致了谢,之后亦是看了眼身旁的楚曼宁,见她的眸光死死的盯着那个礼盒,慢慢流露了一抹难以置信。   楚曼宁因为太过惊讶亦是微张了唇,她看向了楚曼婷,亦是想起那日在商场,难怪她的妹妹会有那般举动,原来那个貌美非常的孕妇就是他的妻子。   楚曼宁曾幻想过无数次温隽凉的妻子会是长什么样,是不是会跟自己一样,或者是大家闺秀,或者头号名媛,只是从未想到会是那样的,一个融合了太阳与月亮的清丽而妖娆的女人。   竟然可以那般美!   她此时亦想到那个女人是温家承认的儿媳,是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妻子,可以恣意享受他*爱的女人时,那心里的酸意已经无法克制的泛滥成灾。   此时,那音乐亦是响了起来,动人而华美,传递在众人的耳畔……   楚曼婷看了眼身边的楚曼宁,随即便看向了温隽凉,那眼神中满是深意,笑着道:“听说温总的舞姿非常卓绝,不知能否今日有机会可以一睹?”   楚曼婷的话让所有人都略微蹙起了眉头,除了一直维持温漠神态的温隽凉外。   他道:“当然可以。”   此时的楚曼婷却是佯装犯难起来,她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又看了看温隽凉身后的穿着白色晚礼服的短发女人,道:“我平时不怎么穿高跟鞋,所以没本事穿着它跳舞,温总要不请您身后的那位小姐陪您来一曲,如何?”   傅昀听见了,她莫名的心里一颤,开什么国际玩笑,她怎么可能陪温总跳舞,站在温总旁边她都能吓出一身冷汗来……   楚曼婷看了眼傅昀,将傅昀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便道:“不过,温总您身后的那位小姐看上去不怎么可乐意啊!看来,只能选我姐姐跟温总跳舞了,温总您觉得怎么样?”   傅昀听见了楚曼婷的话,那眸光便是一个冰寒起来,原来对方早就察觉到她不敢跟温总跳舞,为的就是将她的姐姐推出来,真是会自导自演。   陆允辰的手此时悄悄的探到了楚曼婷的身侧,轻微拉了一下她,却是被楚曼婷突然转过来的眸光狠狠瞪了回去。   此时的楚曼宁亦是被楚曼婷的惊讶的抬起了头来,恰巧就看见温隽凉望着她的眸光,她一个寒颤,亦是在一秒,她看见了他朝着她缓缓伸出了手,道:“楚小姐,不介意吧?”   楚曼宁看着那只与记忆中一样骨节分明的手,莫名的呆愣着,似乎不受控制的她亦是伸出了手,将自己的手交附上去。   两手交握的霎那,那记忆就如洪水般快要将楚曼宁湮没。   他说,“你是笨蛋嘛,这么简单的舞步都不会。”   他说,“脚出错了,不是这只脚,真是笨。”   他说,“你除了厨艺不错外,其他事果真都不行。”   他说,“你怎么会那么笨。”   是他带着*溺又恨铁不成的话语从她的脑中闪现,此时似乎回到了八年前。   傅容与傅昀站在那看着滑入舞池的两个身影,两人眼神中亦是有着万千情绪。   此时的楚曼婷却是高兴极了,可是她的这抹高兴却是被陆允辰突然的喝斥而变得荡然无存……   “婷婷,你这样把你姐姐逼到了温隽凉身边,你以为你在帮她嘛?”陆允辰纠着浓眉说道。   楚曼婷却是自信一笑,“当然,你难道看不出来嘛,温隽凉和我姐姐一样,根本没忘记过,如果他忘记了,刚才他明明可以拒绝,可是他却一口答应了,不是吗!”   傅昀此时亦是看不下去了,她跟傅容说了一声,便直接走了大厅……   陆允辰此时气不打一处,他看着楚曼婷,道:“你这是在胡闹。”说完,亦是迈开了步伐离去。   只留下楚曼婷略微受伤的样子站在那,久久不能动弹,她看着陆允辰离去的背影,却是有泪悄然滑落。   ——   舞池的中央,楚曼宁跟随的温隽凉的舞步,她一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手与其交握着,眼神却是不断闪躲,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看。   却是突然,从她头顶传来了他冷淡的嗓音,“八年过去了,你的舞技倒是进步不少。”   不知为何此时的楚曼宁在听到他的话,却是欣喜着,原来他和她一样还记得,她顿了顿,随即便点了下头。   “只是不知道楚小姐突然回到了虞城又是为了什么?”温隽凉继续问道。   此时楚曼宁亦是抬起了头来,看向了近在眼前的俊颜,“我只是想回来参加我妹妹的婚礼。”   温隽凉冷冷的看了眼楚曼宁,却是步步紧逼起来的说道:“是嘛?据我所知好像楚小姐将西雅图那边的工作亦是转移到了虞城,看上去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回来参加婚礼?”   楚曼宁突然被问倒,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仅是拿着一双带点泪意的双眸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此时,那耳畔的音乐亦是停了下来,温隽凉亦是放开了楚曼宁的手,冷漠而疏离。   他冷冷的看了眼眼前的女人,随即便是转过了身,走向了傅容。   傅容看见自己的老板走了过来,便是主动迎了上去……   待傅容走近时,温隽凉便问道:“昀昀呢?”   “她说这里太闷了,要出去透透气。”傅容恭敬回道,他迟疑了一会,又再次开口问道:“温总,现在需要回去还是……?”   闻言,温隽凉眉眼一挑,他看了眼傅容,“你很急着回去?”   “不是。”傅容恭敬回道。   温隽凉却道:“有人那么千方百计的想让我与她见面,总不能驳了别人的好意。”   说完,温隽凉便是直接走向了那阳台的一处。傅容亦是明白他老板的意思,他看着自己老板走向阳台的身影,之后他便走出了大厅,虽然傅昀亦是练家子,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阳台处,此时却是早有人在那,楚曼宁此时倚着栏杆而立,她的眸光看着那挂着一轮明月的夜空,心里却是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温隽凉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楚曼宁仰望夜空的景象。   他走了上去,突然抓过了楚曼宁的手然后将她旋转了过来,他看向她,那镜片后的眸光此时亦是透着一股阴冷,在楚曼宁惊慌失措时,他冷冷的开口质问道:“楚小姐,到底为了什么回来?”    ☆、16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爱情故事   温隽凉的这个问题却是让楚曼宁有了万千情绪,这种情绪最后化成一股力气,她从温隽凉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反问道:“我唯一的家人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温隽凉眸光一寒,冷冷的开口道:“最好楚小姐记住今天的话。”   楚曼宁看着眼前的俊颜,他的面容竟然会那么的冷,那眼神亦是冰寒,早已没了之前的温度,她突然凄楚一笑,“现在的温家掌舵者有*陪伴在,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自然是不希望我回来的。”   闻言,温隽凉挑眉,那深邃的瞳眸中更是黯淡万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回来就是因为我妹妹在这里,我不想再跟她分开,就是这么简单。”楚曼宁亦是强调说道。   温隽凉冷冷的眸光看着眼前的女人,最后亦未再多言,仅是转身离去。   楚曼宁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方才强力支撑着的身体却好似要倒下般,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道抓住了一旁的栏杆才能不让身体慢慢瘫软倒下。   此时,饭店婚宴的外面,傅昀倚靠在劳斯莱斯旁,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正在吞云吐雾,傅容走上前看见便立马眉峰一皱起,上前夺下傅昀手里的烟,掐灭了烟头。   他朝着傅昀便是喝斥道:“你竟然还学会抽烟了,真是皮在痒了。”   傅昀懒懒的将嘴里的一口烟吐了出来,似乎完全不在意傅容的话语,她侧过了身看向了傅容道:“哥,在西雅图的时候你就知道那个女人跟温总关系不一般?”   傅容眸光微闪,点了点头。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夫人不知道,哥!你觉得这样对夫人公平吗?”傅昀突然严肃的说道。   傅容的态度亦是决绝,他道:“昀昀,你又忘记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温总与夫人之间的事我们不用操心,我们两个也没有操心的资格。”   “那么,温总爱的其实是刚才那个女人,是吗?”傅昀脑中突然闪现出一条信息出来,六年的感情,如果不是爱情那又是什么。   傅容略微迟疑了一会,便回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温总的心思太深,没人能看得清。”   过了一会,傅容又继续说道,“这八年来温总有过不少女人,只是没有一个让他放在心上,直到夫人的出现,温总千方百计的将她娶进了家门,可想而知夫人对温总的影响力,也许不爱,但也太过在乎。”   “那夫人对温总呢?”傅昀又是突然问道。   傅容却回道:“你一直陪在夫人身边,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此时傅昀脑海中亦是浮现了那张精致的容颜,她慢慢的开了口道:“说不上来,有时候觉得挺在乎温总,有时候又觉得一点都不在乎,夫人的心思亦是藏的极深,很难看出。”   傅容亦是明白了傅昀的意思,他道:“温总和夫人其实很像。”   听见傅容得出的结论,傅昀微微顿了顿,随即便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温总与夫人很相像……   ——   7月28日这天过的不温不火,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期待的人不期待的人都那么安然度过了这一晚。7月29日清晨,虞城上空却是再次漂浮了一股绯闻的气息,记者从来都是无孔不入,有新闻的地方就有噱头,特别是在某些人的有意配合之下,这似乎更是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早,温氏。   温隽凉刚与温氏的高层开完早会,回到办公室不久,就接到了沐笙的电话。   电话那头沐笙的声音有点着急,或者说应该说是担心,她问道:“阿衍,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   温隽凉淡淡回道:“看了。”   “你怎么可以让那些记者添油加醋乱写,夏木看见了怎么办?”听见温隽凉的回答,沐笙的声音更是急了几分。   温隽凉却道:“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添油加醋,我和她过去确实有那么一段。”   “阿衍,你不会是想……”沐笙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   “阿笙,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温隽凉温漠说道,随即便挂上了电话,不给沐笙说任何其他的话的机会。   在温隽凉挂断电话后,沐笙的心神却是更加难以平静。她看了眼熟睡中的女儿,那粉扑扑的小脸蛋,小嘴微张,似乎还在小鼾,不自觉的便扬起了笑容。她看了一会,随后便毅然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婴儿房,刚巧迎面碰上了温隽凉专门给她请的奶妈,她道:“欢嫂,我有事出去一下,念念还在睡觉,你看着点。”   欢嫂笑道:“好的,你放心去吧。”   沐笙连忙走到了公寓的玄关处,换上了鞋子,整理了下头发,然后拿过挂着的包,然后走了公寓。那会她刚发现怀孕,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温家就算是她的家,可是姜姨她不能找,如果让姜姨知道她怀了一个孩子,以她的性格她一定想尽办法让她说出孩子父亲是谁……   所以她能找的只能是温隽凉,这个从小就将他们护在羽翼下,没有血缘,却更胜血缘的大哥。   温隽凉帮她在虞城安置了一套公寓,从怀孕到生产事事都是由他一手操办,直到现在孩子已经快五个多月。   沐笙开着车从公寓出发,车速开得有点快,到温园的时候还只是早上的九点不到的样子。她来到温园,却是那么的风尘仆仆,一走进大厅,便看见刘嫂正在厨房忙活,她连忙走进了厨房,表情有点严肃的问道:“刘嫂,今天的报纸在哪?”   刘嫂正专心准备许夏木的早餐,听见声音后一个惊讶,差点将手里碗打碎,她看向沐笙,有点的吃惊的说道:“沐小姐,你来了,昨天夫人还提起你呢。”   “刘嫂,你先告诉我报纸在哪?”沐笙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刘嫂,眼中满是着急的问道。   刘嫂愣愣,随后说道:“今天的吗?今天的报纸还没送来。”   听见刘嫂这么说,沐笙一颗悬着的心立马就平静了下来,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然后一只手顺了顺了心口的位置,她刚想转身离开厨房时,背后却是有一道声音响起,“沐笙,你怎么一早就来了?”   是许夏木穿着一身简单的居家服,一手抚着隆起的肚子,笑着站在了厨房门口。   沐笙微微收敛了神色后,才转过了身,笑道:“最近听阿衍说你又开始孕吐了,所以就来看看你。”   许夏木看了看又开始忙活的刘嫂,然后对沐笙说道:“沐笙,我们去楼上吧,我让你看看我准备的生产要用的东西。”   “好。”沐笙答应道。   许夏木与沐笙一前一后上了楼,然后亦是一前一后进了卧房。沐笙站在房间里环顾了下四周,然后问道:“夏木,你都准备了些什么啊?我告诉你,其实很多东西是用不着的,就只要备点孩子的纸尿裤、小衣服和奶粉就好了,你应该也是准备母乳吧,如果是准备母乳的话,孩子一生下来,母乳不会立马就下来,或者下来的慢,孩子会吃不饱,所以奶粉还是要备点的。”   许夏木却没有接话,她仅是走到了牀旁,从案桌上拿过了手机,然后点开了信息板块那一栏,随后再走到了沐笙的面前,将手机递了过去……   沐笙疑惑的接过手机,眸光在看见那短信上内容时,瞬间呆愣在那。   沐笙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抖,她抬眸看向许夏木,却见她张开了唇,一笑道:“相恋六年,分开八年。温总的情史果然是相当精彩,昨晚所谓的婚宴原来就是为了能让他们久别重逢。沐笙,现在请你将知道的都告诉我。”   “夏木,阿衍说他会处理好。”沐笙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没想到竟然有人已经将那些报纸上的信息转成简讯全部发到了她手机里。   许夏木却是一笑,那笑太过复杂,她道:“沐笙,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听一场爱情故事,将简讯发我的那个人只发了一点,实在有点吊人胃口,所以后面的你补上……”   “夏木,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所以你不用在意。”沐笙轻声说道。   “我知道过去了,所以我只想让你当成故事一样讲给我听。”许夏木说着便是走向了她沙发,那张她素来喜爱的沙发,她总喜欢窝在那看《格林童话》的沙发,她坐了上去,看上去她似乎仅是想听一场爱情故事而已。    ☆、16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美男论调(两更完毕)   这个故事不算很长,但也不短。在美国的一个小镇上十六岁的男孩认识了十五岁的女孩,然后两人在青春的懵懂期相恋了,纯白的毫无杂质,没有所谓的金钱纠葛,亦没有所谓的爱情游戏,更没有所谓的利益交易。他们相爱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男孩送女孩礼物,不是引领潮流令无数名媛折腰的奢侈品,更不是豪宅跑车,是小店面里的各式各样的束发带,是五颜六色的彩绳编织的各种小动物,是街边最为普通的工艺品。   男孩的家族是一方霸主,更是财阀世家,是用金钱浇灌出来的美丽花朵,冷而厉。两人相恋五年后,男孩已经成长为一个英俊不凡的男人,他将女孩带离了美国,带进了家族,原本是那般的欣喜,终于可以执手一生,朝朝暮暮。不想却是得到了家族的反对,男孩父母的极力阻止,没有理由,财阀世家做事何来理由,多半是因为不喜,或者是不悦。   男孩为了女孩一度与家族决裂,甘愿放弃家族当家人的权利,情愿与女孩住在只有二十平米的廉租房内,从吃鲍鱼鱼翅到粗茶淡饭,男孩为了能让女孩过上好日子,打了好几份工,蹬着几十块钱买来的二手自行车,穿梭在弄堂小巷里,赚着微薄的工资。   在男孩看来虽然没有了之前的优越,可是却是苦而甜。可是有一天女孩却是对男说,她不想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她要去国外追寻她的理想,她要住的是大房子,要开豪车,要穿漂亮衣服,她喜欢跻身在上流社会,而不是在社会的最底层苦苦挨着,女孩用最为尖刻的话语告诉男孩她要离开他。   离开,便是八年。   从开始讲到结束,许夏木脸上的神情一直很平静。在这个过程中,她喝两次牛奶,吃了两瓣西瓜,去了两趟厕所。   沐笙此时坐在沙发上却是如坐针毡,从未有过的惶恐,讲完后她拿起了桌上的水,仰头就是一灌,或许是在冲刷某些东西,她作为一个局外人都无法承受这样的一个故事,她不知坐在她面前的局内人的心里到底是何反应……   突然一直静坐着的许夏木突然开口道:“沐笙,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爱情小说作家,你说要是我把这个故事告诉她,她会不会感谢我,多么好的题材……”   此时的沐笙却是呆愣着,她细细的看向了一直平静的许夏木,缓缓开口道:“夏木,如果难受就别逞强,就算他们以前或许是很相爱,但是现在你才是温太太,是他孩子的母亲,是温家的当家主母,这是不争的事实。”   许夏木并未接沐笙的话,仅是想起了他们结婚前,他有次假装喝醉站在了温园铁门的外面,让她下去扶他进门,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落寞的神情,他说过他爱的那个人不回来了,原来不是死了,而是在他心里已经死了。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女人却是那么对待男人,男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的忘记,能做的就是在心里建造一坐空坟……   心里有座坟,埋着未亡人。   许夏木朝着沐笙笑了笑,道:“沐笙,我想休息会。”   “好,我好好休息,我下楼去看看刘嫂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沐笙说着便是站起了身来,走出房门之前却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样子,那眼中亦满是放心不下。   等沐笙离开房间后,许夏木的笑容终究是冻结在了唇边,她低下头抚着隆起腹部,然后说道:“宝宝,你是不是也很意外,原来你爸爸以前那么爱过一个阿姨,接下去妈妈该怎么办呢?”   这*,温隽凉并未回温园过夜。沐笙陪许夏木陪到了夜晚十点才满是担忧的离开温园,而原本应该陪着许夏木的傅昀,听说被温隽凉派遣到了皇城处理一些事情,会有一段时日。   第二天,许夏木带着刘嫂还有医生与护士如常在司机的护送下去了许氏上班。许夏木的预产期是11月12日,光棍节的后面一天,进入八年的时候,许夏木的双脚已经出现浮肿现象,走起来路来亦是没有以前那么利索。   今天许氏却是有着一件大事要决定,许夏木不得不亲自前来。自从许夏木接任总经理一职后,销售部总监的位置一直空悬着,本来想从内部人员中提升一个上来,奈何那些人员不知从哪里得到小道消息,为了能坐上总监位置亦是各种的勾心斗角,最后许夏木拍板决定还是通过猎头公司直接对外招聘,免得公司里斗得乌烟瘴气。   而,今天就是从三个应聘这个职位的人员中挑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出来。   此时许夏木坐在面试用的会议室内,穿着一袭米色的长裙,长裙长到了脚踝处,肩膀上披着一条裸粉色的披肩,因为要面临生产,那原本极长发波浪卷长发此时亦是被剪短到了肩膀处,发丝慵懒而服帖的垂顺在耳畔,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虽然穿着简单,却也是那么的华美。   刘嫂与医生随侍在旁,马上要面临生产大关,两人丝毫不敢怠慢。   已经面试完两人,此时将进行第三个的面试。顾瞳将第三个人员领进会议室时,许夏木正在喝刘嫂递上来的孕妇奶粉,在看到进来的那个人后,她差点将牛奶从嘴里喷了出来。   面试的人礼貌入座后,顾瞳将手里面试人员的简历给了许夏木时她满含深意的看了眼自己的老板,然后安静的走出了会议室,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许夏木看着手里的简历,再看见那上面的名字亦是一模一样后,她总算能确定此时坐在那位置上的人就是顾氏的公子,顾非凡。   她眸光扫了眼手里的简历,然后抬眸看向了坐在位置上亦是笑着的顾非凡,启唇问道:“顾副总来许氏竞争销售总监的位置是不是太屈才了?”   “我觉得许氏是个很不错的平台,虽然在虞城算不上大公司,但是却也是行业里的佼佼者,我相信总有一天许氏会在许总的带领下迈上更高的台阶。”顾非凡笑着回道,那眼神却是紧紧的绞在了眼前已怀有身孕的女人身上,她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不再像之前那么凌厉万分,多了一些柔软呈现。   听见顾非凡的话后,许夏木却是笑了,“如果顾总真来许氏上班,顾董那边我不好交待。”   “不需要交待,是顾董将我赶出了顾氏,我总不能饿死,许总你说是不是?”顾非凡却是直言了当的说道。   这话却是让许夏木拧起了眉黛,随即她便示意身后的医生与刘嫂回避……   待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人后,许夏木才开口问道:“前不久的传言难道是真的,你为了拒绝与蒋氏千金联姻而跟顾董翻脸?”   “我坐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确实是真的。”顾非凡却是无所谓的说道。   闻言,许夏木却是哀叹一声,道:“你不觉得自己幼稚么,你从小就是在那种家庭里长大,难道还会天真的以为你的婚姻你可以自己做主?”   顾非凡却是道:“我知道,我也清楚。但是夏木,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让我整天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听说蒋氏千金是个留美的博士,从小就聪明的很,连跳了几级,长的也不错,而且性格也好,或许你们处着处着就会有感情不一定,任何事都没有必然性,是不是?”许夏木试着说服道。   顾非凡的双眸此时却是死死的看着眼前正在试图说服他的女人,他突然一笑,摇头无奈道:“爱情这个东西又不是处了时间长就有,夏木到底是你幼稚还是我幼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可能因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喜欢!”   顾非凡的话就像一颗微小的石子投进了许夏木原本平静的心湖里……   爱情这个东西又不是处了时间长就有!   顾非凡看向略微呆愣的许夏木,见其面容上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便道:“夏木,那时候你对我说你结婚了,我是真没想到你结婚的对象会是温隽凉,为什么是他呢?”   耳边传来了顾非凡的问话,许夏木慢慢回神,她却是扬起一抹肆意的笑容,道:“或许是他皮相太好了吧,你也知道我一向对美男没什么抵抗力。”   顾非凡亦是说的直接,道:“我也算美男,你怎么没和我结婚?”    ☆、162: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处理干净(6000+)   听见顾非凡调笑的话语,许夏木无奈笑了笑,道:“顾董把你派放到非洲分公司看来是派放对了,你现在似乎不像以前拘谨了。”   “那是,顾董那么良苦用心,我当然要有所改变才行。要不是我以前太过拘谨,我觉得你也不会成为温隽凉的妻子。”顾非凡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   这种话,在许夏木听来权当是玩笑,她道:“我这里估计没那么大的庙快可以容得下你,顾董的做事风格你比我清楚,许氏可不能乱树敌。”   “夏木,我也不瞒你说,在虞城已经没有公司敢雇佣我了,我家老头子早就放话出去了,除了许氏就是温氏,你不会是想让我去你家那位公司吧?”顾非凡无奈说道。   顾非凡的话许夏木自然是明白的,在虞城能让顾董卖面子的估计就只有温隽凉了,而她是他的妻子,又是许氏的总经理,顾董自然也要卖几分薄面,毕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总不能真让你去外面喝西北风。”许夏木笑着站起了身,看了眼似乎因为她隆起的腹部而略微发愣的顾非凡,她继续说道:“顾副总没看见过孕妇嘛,有那么好看?”   闻言,顾非凡愣了愣才回神,“夏木,你这肚子也太大了点吧,难道快要生了?”   “是快要生了,还有两个月,到时候记得准备个大红包,小的我可不要。”许夏木整理下桌上的资料,然后捧在手里,就笑着往外走去。   顾非凡看着许夏木走出去的背影,清秀而英俊的面容却是闪过一丝失落,随即亦是跟了上去。   之后,许夏木将需要批阅的文件一一处理好,然后对顾瞳交待了一些事后,在聘用书上签字盖章后,许夏木便带着刘嫂与医生离开了许氏,回到了温园。   只是一回到温园,便见到那停靠在一旁的加长型林肯轿车。许夏木自然是认得的,刘嫂亦是认了出来,随即刘嫂搀扶着许夏木便是进了屋。   甫进屋,便看见姜碧蓝正坐在大厅里,穿着一身高雅的旗袍,正在慢条斯理的饮茶,身边站着张妈。张妈率先见到许夏木进来,便是恭敬的唤了声,“少奶奶。”   这一声“少奶奶”的意思许夏木自然是懂的,意味着已经被温家认可了。她在刘嫂的搀扶下慢慢走上前,站定在姜碧蓝身前,亦是恭敬的唤了声,“母亲。”   姜碧蓝优雅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向了许夏木,便是一笑,然后拉着许夏木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道:“听说你最近又犯恶心了,真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熬熬就过去了,母亲今天怎么就来了?”许夏木礼貌问道。   “你预产期虽然是要到十一月份,但是现在也该准备了,你这是头一胎,肯定会有不懂的地方。虽然你身边有刘嫂在,但是刘嫂一个人估计也忙不过来,所以我就过来了。怎么,不欢迎我过来?”姜碧蓝却是难得的有点半开玩笑的意味问道。   许夏木柔柔一笑,“当然不是,我也正好有事跟母亲商量。”   姜碧蓝轻声问道:“什么事?”   此时许夏木的眸光亦是暗下了几分,她看向了姜碧蓝,道:“母亲,等孩子出生后,做完月子我要离开虞城一段时间。许氏在宿城开发了项目,也准备去那设立一个分公司,会很忙,所以这段时间我希望母亲能来照顾这个孩子,可好?”   在场所有的人未料到许夏木会提出这个要求,连姜碧蓝亦是呆愣在那,她就那么看着眼前长得极其美丽的儿媳妇,不知为何她眼眶一红,然后挥挥手让旁人退了下去……   她重新握着了许夏木的手,道:“是不是阿衍让你受委屈了?我都知道了,那个人回来了,你肯定是心里不痛快了,所以才想生完孩子后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年轻遇到事情总喜欢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夏木,你要相信阿衍,他会处理好的。”   “母亲,不是的。是真的因为工作的原因,许氏前不久受到了重创,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也恰巧赶上了我怀孕,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处理,一直积压着。”许夏木轻声说道。   姜碧蓝拧眉问道:“孩子一出生还那么小,你难道就舍得离开?”   “我相信母亲会照顾好,而且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可以跟孩子视频,我去宿城应该也不会太久,最多两个月。母亲,我这个请求你能答应吗?”许夏木委婉说道。   “夏木,其实你是看出来我和阿衍关系不好,所以你想让我在你和阿衍的孩子身上可以得到一点宽慰是不是?”姜碧蓝眼角有点泪意笑着问道。   许夏木亦是笑了,她道:“如果母亲能答应我,我就放心了。”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姜碧蓝说道。   许夏木嘴角一笑,回道:“谢谢母亲。”   姜碧蓝隔了一会后,便是问道:“只是,夏木你要去宿城两个月这件事情阿衍知道吗?”   许夏木眸光一沉,道:“还不知道,我想他会理解的。”   ——   温氏。   总擦办公室内,冷气被开的极大。温隽凉坐在大班椅上,大班椅上挂着黑色的西装外套,而他此时仅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正在坐在那看文件。傅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略微迟疑了会,最后还是走上了前,他道:“从温园传来消息,老夫人从今天从皇城过来了。”   温隽凉并未抬头,他淡淡应了声,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傅容继续禀告道:“听说今天顾氏的顾非凡去了许氏应聘销售总监的职位,而且应聘成功了。”   闻言,温隽凉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傅容,俊颜上神情温漠,他道:“继续。”   傅容踌躇了一会,才道:“温园那边的消息说,夫人希望在孩子出生后,由老夫人照顾两个月,因为夫人要去宿城,许氏在那边要设立分公司。”   突然,温隽凉将手里的钢笔重重的放下,随即他便站起了身,在傅容的惊讶中,他直接拎起了大班椅上的外套,然后向着门口走去。   温隽凉与傅容到达温园的时候,正值吃午饭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傅容跟在温隽凉身后,进去后,便见姜碧蓝与许夏木正在用午餐,两人在看到温隽凉在这个点回来后,皆是愣了愣。   温隽凉走了上前,他的眸光扫过正在用餐的许夏木,随即便落到了姜碧蓝身上,他优雅而恭敬道:“母亲,我和夏木有些话想单独谈谈。”   闻言,许夏木亦是放下了碗筷,她看了眼姜碧蓝,随即便从椅凳了起了身,然后兀自走上了楼,温隽凉瞧着亦是跟了上去。   在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姜碧蓝便是看见了傅容,她连忙招呼道:“傅容还没吃午饭吧,来,将就着吃吧,刘嫂再那幅碗筷来。”   傅容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走了上前,落了座。   此时,那楼上却是没有那般和谐安静。许夏木走进房间后,便是直接走向了房间内的沙发,然后坐了上去,抬眸看向刚刚走进房间的温隽凉,道:“温总有什么话要说?”   温隽凉走了上前,在许夏木的一旁落了座。只是他刚一落座,那身边的人却是将位置又挪了几分,意思很明白,不想跟他靠太近。   “听傅容说,你聘用了顾非凡?”温隽凉开口问道。   许夏木美眸微微一瞥,道:“许氏需要一个销售总监,顾非凡完全有能力胜任,所以就聘用了,难道不可以?”   温隽凉说着,便是朝着许夏木的身旁又坐了过去点,“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难道不知道顾董已经放了狠话,若是谁敢雇佣顾非凡就是跟他作对,你这不是在跟自己树敌嘛。”   “我觉得顾董应该是明事理的人,不至于就因为这个而对许氏痛下杀手。”许夏木回道。   温隽凉侧眸看向了身旁的人,见其的眸光完全落于他处,便道:“你难道不知道顾非凡一直对你有非分之想,你现在聘用了他,不就等于给他一个机会。”   闻言,许夏木的眸光从别处收回,然后看向了身旁的男人,“温总到底想说什么?”   温隽凉却是不答反问道:“夏木,你在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因为温总的初恋回来了吗,初恋这种东西谁没有,我的初恋可能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没……”   话还没有说完,许夏木就被身边的人直接揽进了怀里,他身上那阵淡雅的薄荷香再次干扰了她。恍恍惚惚间,是他唇直接压在了她唇上,亦不管她的反抗,他直接肆意的攻城略池起来,那灼热的气息不断弥漫在她的脸上,她感觉是他探入到她咽喉的最深处,随即又退出,然后再次探入,却是反复了好几次。   这样子的宣誓主权的霸道深吻差点让许夏木直接晕眩了过去,这种吻法根本就是冒着生命危险。   在餍足之后,他慢慢退开了身去,可是那额头却仍是抵着她的。此时的许夏木早已气喘吁吁,在这方面她永远是他的手下败将,在怀孕前是,现在怀孕了更是。   他道:“阿笙已经对我说了,是她告诉了你以前的那些事。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不在乎,看来你还是在乎了……”   此时,许夏木却是一把推开了身旁的男人,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他道:“顾非凡会进许氏上班,这件事情不会改变。还有,温总请你不要每次都用强吻这一招,再有用的招次数用得多了,也会失效。”   说完,亦不管某人发出的笑声,许夏木擦拭了一下唇,随即便走出了房间。   ——   一转眼,便是到了十月的尾巴。许夏木一直绷着的弦此时再也绷不住了,孕吐不但是越来越厉害,晚上更是不能安然入睡,一个晚上会上好几次厕所,孩子在肚子里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拳打脚踢,似乎亦是按耐不住要马上出来,想要看看这个世界。因为距离预产期已经很近,整个温园的人亦是不敢松懈,就怕许夏木哪天就发作了,要直接送医院。最近,连一向早出晚归的温隽凉在姜碧蓝的提醒下亦是早早下班。   终于在某天晚上,黄天不负苦心人。许夏木祈祷了许久的事情总算变成了现实,她上厕所的时候便是看见了一点猩红,她连忙穿好衣物,然后叫醒了温隽凉,整理好所有的必需品,浩浩荡荡的一帮人去了医院。   早在发现怀孕的时候,温隽凉就已经选了接生团队,所以一行人浩浩荡荡到医院的时候,接生的人员早已蓄势待发,只是他们未料到的是……   那本该疼的哭爹喊娘的孕妇此时却仍是一副没事人一样的正在下人的搀扶下,在吃东西。后来医生得知仅是见红后,便是呼出了一口气。   有些孕妇在见红后还需要很久才有生产的反应,大概许夏木就属于这种。仅是见了一个红,其实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任何的阵痛或者羊水突然流出来。   除了见红,其实什么反应都没有,原本她一个人焦急等待能快点卸货,现在变成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她快点卸货,特别是那些守在一旁的医生,更是极端的着急。   直到五个小时后,原本许夏木在刘嫂的搀扶下正在慢慢走路,为接下里的生产做准备,只是走到后来,那肚子便是有了绞疼感,那一阵又一针,从开始的十来分钟一次,到后来的五六分钟一次,再到后来的两三分钟……   许夏木突然抬眸看向刘嫂,表情愣愣的说道:“刘嫂,好像我快要生了。”   刘嫂虽然有过经验,可是此时亦是紧张极了,她连忙去叫了医生。医生原本就在那待命,在得知有反应后,便连忙行动起来,许夏木在10月31日这一天凌晨2点被推进了产房……   姜碧蓝与温隽凉守在了产房外面,两人都是第一次。姜碧蓝第一次当奶奶,而温隽凉则是第一次父亲,皆是紧张极了。   却是在一个小时候,那原本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一声又一声,哭声很大,也很急。   此时一名抱着孩子的护士走了出来,在粉色的襁褓中安静得躺着一个看上去皱巴巴的婴儿,闭着双眼,什么都是小小的。护士姜孩子交到了温隽凉手里,温隽凉第一次体会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孩子……   护士笑着说道,“出生时间10月31日凌晨3点,体重6斤,体长50公分,是个女孩,恭喜!”   温隽凉抱着孩子,便是问道:“我妻子呢?”   “温夫人刚刚经历了生产,体力有点透支,需要观察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就可以从产房出来了。”护士回道。   ——   许夏木因太累,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清晨,九点的样子。她缓缓睁开了美眸,入眼的便是满屋的白色,随后她便看向了一旁,那一处有一张婴儿牀,她看见那牀上躺着一个小不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大。她看见她正在伸手,那小手亦是小的难以置信,或许是因为感觉到有人正在看她,她亦在此时慢慢睁开了双眼,一双漆黑的眼睛。   许夏木知道刚出生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看见任何东西,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她似乎是看得见……   两个人的眼神就这么交织在一起。   温隽凉推开病房的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母女二人在对视的情形。看着,他一时间亦是有点感慨起来,他走了过去,坐在了许夏木牀畔,道:“你醒了?”   听见声音,许夏木才慢慢侧过了头来,她并没有说话,仅是看了眼,随即又看向了那小牀的方向,道:“她好小。”   温隽凉却并未说什么,仅是俯下身,在许夏木的额头处,落下轻轻一吻,道:“辛苦你了。”   因为是顺产再加上并没有侧切,所以许夏木恢复的相当快,在医院住了三天后便出了院,直接回到了温园。照理说像温家这种家族,做月子会去专门的月子中心才对,姜碧蓝亦是提议过,只是被许夏木婉拒了。在她看来去月子中心坐月子亦是躺在牀上,或者就是做一些美体操,然后吃着一些月子餐,其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半个月后,许夏木的身材便是恢复如初。原本孕期的时候,肚子上就没有过任何妊娠纹,所以那腰依旧是光滑如初的小蛮腰。孩子经过半个月后,体重亦是涨了不少,原本揪着的眉眼此时亦是慢慢长开,但是仍是无法断定到底是像谁多一点。   一个月后,许夏木已经与怀孕前没有什么差别,此时她正抱着手里的小不点,正坐在沙发上喂奶,孩子出生后许夏木就一直坚持母乳喂养,并没有给孩子喝过任何奶粉,有时候奶水不够,刘嫂就会煮上鲫鱼汤,许夏木两大豌灌下去,那奶水自然就来了。   或许是孩子的突然到来,有些事就像是没发生一样,被尘封在那,没有人去揭开。   自从孩子出生后,姜碧蓝便一直住在了虞城的温园。不得不承认,姜碧蓝虽然强势,但是却是样样想得周到很会照顾人,从孩子出生到现在,许夏木基本没花什么心思,就只负责当一头奶牛,不断产奶就对了。   两个月后,按照之前的约定。姜碧蓝便抱着孩子要去皇城,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姜碧蓝走到了许夏木与温隽凉的房门口,迟疑了一会还是敲门走了进去。   许夏木已经洗好澡,正窝在沙发里捧着书看,她看见姜碧蓝进房后,便是起身迎了上去,道:“母亲,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小宝晚上估计又要闹腾了,你要早点睡。”自从孩子出生后,孩子都是跟姜碧蓝睡一屋。   姜碧蓝走了上去,亦是坐进了沙发里,她问道:“阿衍去出差具体是什么时候回来?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   许夏木眸光一闪,道:“应该快了吧。”   “夏木,你真的舍得小宝这么小就让她离开你身边,要不宿城那边的事情你让别人替你去?”姜碧蓝提议道。   许夏木笑道:“母亲,有你在我也放心,这两个月来多亏你照顾小宝。”   “如果你执意要去宿城,那小宝不就要喝奶粉了。”姜碧蓝轻声说道。   “母乳最有营养的时候就是孩子刚出生那会,后面我不在小宝身边,就添加配方奶粉吧。”许夏木微笑说道。   姜碧蓝知道此时她再说什么都已经无了意义,她微微一叹道:“小宝至今连个乳名都没有,总不能一直小宝小宝的叫吧。”   闻言,许夏木眸光流转,想了想,便道:“乳名就叫果儿吧,怎么样?至于名字还是让他回来给取吧。”   “果儿,果儿,果儿……”姜碧蓝反复念了几次后,便道:“果儿这个乳名好,那就叫果儿吧。”   随后,两人又是闲聊了几句,在晚上大概九点的样子,姜碧蓝便走出了房间,她带了门。她站在了房门口,叹息一声道:“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啊!”   第二天,姜碧蓝就带着孩子还有张妈一群人从虞城的温园离开。许夏木并没有下楼,仅是站在房间的那一处静静看着,直到那黑色的林肯轿车消失在视眼里,她回神时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许夏木在温园又修养了半个月后,就去了许氏上班。   顾非凡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总算在许氏算是站稳了脚跟,此时他坐在了许夏木办公桌前那张转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棒球正在玩捏着,眸光却是始终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穿着一身白色套装,发丝垂顺的女人身上,他道:“其实宿城那边你不是非要出面,我去也行,你才做完月子没多久,这么舟车劳顿的会坏了身子。”   闻言,许夏木却是转过了身来,看了眼身后的顾非凡,笑道:“我也休息够久了,有些事还是处理干净比较好。”    ☆、163: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忽而一刺   11月3日,许夏木对许氏的工作进行了总结,亦将一些需要当心的事宜交待清楚后,便带领许氏的开发团队前往了宿城,当然这其中有着顾非凡。此次的团队连着许夏木与顾非凡一共六人,人数并不多,但是也算是许氏里数一数二的精英,可想而知对于这次宿城之行的重视。   因为温隽凉在伦敦出差,许夏木本想发条简讯将她的行程告知于他,只是当指尖触及到了屏幕上时,打下简讯后,那手却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就是不肯点发送,就那么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只得作罢,索性就这么不发了。   为了节约成本,六个人坐得都是经济舱。许夏木本来就不是那么娇贵的人,顾非凡或许以前是,此时因为跟在了许夏木身边,亦是变成了无所谓态度,在其余四个精英看来,连老板都坐在了经济舱,他们怎么敢去坐头等舱。   飞机上,许夏木与顾非凡并排而坐。许夏木正在看飞机上的杂志,随意翻阅着,飞机上冷气开得极大,她的腿上盖着一条白色的薄毛毯,此时的许夏木穿着简单干练而又不失华美,齐肩的发丝好似流泉般倾泻了下来。顾非凡坐在她身侧,微微侧眸去看她,见其一副沉静的模样,便调侃道:“许总自从生完孩子后,似乎变得温顺了不少。”   听见顾非凡用了“温顺”两个字来形容自己,许夏木便是笑着合上了手里的杂志,道:“难道只许你顾总监有变化,别人就不行了。”亦是玩笑的话语。   “当然不是。”顾非凡说道,“只是前不久温隽凉的绯闻在虞城闹的满城风雨,这几天我观察下来,你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夏木,你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逞强?”   许夏木却是一笑,转头看向了顾非凡,“你觉得是哪一种?”   “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应该是逞强的成分多一点。”顾非凡笑着回道。   许夏木听见顾非凡的回答,却是笑了笑,道:“那就当我在逞强吧。”   顾非凡虽然不是很了解许夏木,但是两人认识的时间亦不短。开始,顾非凡仅是被许夏木的美貌所折服,他不是没见过美女,恰恰相反,环肥燕瘦的美女他见得多了,却是从没见过美得还这么有个性的,有时候像只贪婪的小猫,有时候又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完全轻而易举的激发起男人的征服欲。后来,接触多了,顾非凡眼里的许夏木不再是惹人眼球的美女,反而是一个坚韧不拔的女性,她和样貌普通的女人一样也有各种缺点,有邋遢的时候,有懒散的时候,还特别贪吃,喜欢各种大排档,所谓的垃圾食品,在她眼里比六星级里的美味佳肴更是吸引她。   所以,顾非凡在许夏木身上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皮囊总有衰败的一天,只是那皮囊下的东西似乎更是弥足珍贵。   六个人到达的宿城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钟的样子,六人一走出机场便是看见了前来接人的保姆车。许夏木走在前头,一手拉着行李箱走上了前去,跟来人礼貌握手,寒暄了几句后,几人便是上了保姆车,然后驶离机场。   车子是工地上的代步工具,有时候会乘一点工人,而那些工人总喜欢在车上抽烟,所以一上车,几人便是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许夏木早已习惯,倒是顾非凡自从上车后就一直拧紧着眉头,一副相当不悦的样子。   此次来宿城任务艰巨,再加上之前许氏大受重创,当时的资金虽然得到了解决,但是后续却是一直存在大大小小的问题,所以为了节约成本,在来之前许夏木就与几个人商讨后决定,这次下榻的地方不在酒店,而是直接在工地上。   本来是没什么问题,大家都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只是许夏木看到顾非凡的神情后,她便有了一些顾虑。顾非凡自小就是养尊处优惯了,不是开豪车就是住六星级的总统套房,哪里吃过这种苦……   此时,她看向坐在一旁始终一语不发,难得那么沉默的顾非凡,她开口道:“顾总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闻言,顾非凡有点微愣,迟疑了一会才道:“没……没有。”   得到答案后,许夏木笑了笑,并没有再问什么。   到达下榻的工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几个人都是相当疲惫,特别是顾非凡,他不但是疲惫还有一些不适应,不能怪他,他活了二十八个年头,从来没有住在工地临时搭建宿舍里的经历,从来没有。   虽然是临时搭建的宿舍,但是因为之前就收到了虞城那边的通知,说总部会有人过来。所以,宿城这边工地上的工头早就让人整理出了四间房间,不豪华,却也干净,里面有单独的卫生间与淋浴设备。许夏木是唯一一个女性自然是一个人一间,顾非凡亦是独立的一间,其他四人就分别两两一间。   许夏木走到了房间内,看了眼四周,里面只有一张牀,还有一个写字台,一张椅凳,一个简易的衣柜。她将行李箱拖了进去,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明天要穿的衣物放在了牀上。牀是单人牀,虽然看上去老旧的很,但是牀上的被单一眼便看得出是新的。   许夏木并没有什么洁癖,所以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小事。   在将一些生活用品整理好后,她坐在了牀畔,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手机上收到的视频。随即,视频上就出现了一个孩子,安静的睡在摇篮里,摇篮的周围有着各式各样漂亮的小*与小物件,孩子似乎睡得很沉,可是却又看见那卷翘而浓长的睫毛似乎在微微抖动着,这个视频的时间一共是两分钟……   许夏木却是整整看了半个小时才退出了界面。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在工地上简单吃了一点早餐,便开始着手规划此次的项目。许夏木戴着安全头盔,穿着运动鞋,穿的衣服亦是最为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虽然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可是许夏木的身材却是恢复的极好,那长腿依旧纤细非常,臀部依旧挺翘,完全看不出刚生产,头发简单的一束,此时她跟在了工头的身后,听工头汇报工程的进度。   顾非凡则是跟在许夏木的身后,穿的仍是价格不菲的西装,脚上是意大利的手工皮鞋,亦是戴着安全头盔,只是路走的越多那脸上的表情却越是深沉起来。   此时许夏木正好转过了身来,便是看见了顾非凡脸上的神情,那眸光亦是一闪,她转过身对工头说了些话,随即便走到了顾非凡的身侧,说道:“实在适应不了,我让人帮你订酒店。”   顾非凡虽然自小就养尊处优,但是也不是什么娇贵吃不了苦的主,难道他还不及一个女人能吃苦,随即他便手一挥,道:“不用,暂时我还没适应,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许夏木看见顾非凡坚定的神情后,她说道:“那好吧。”   ——   此时远在英国的伦敦,却是下着连绵的雨,天空当中蒙着雾气一般。   温隽凉坐在商务车内,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英挺不凡而又沉稳内敛,此时他正捧着傅容递上来的平板电脑正在看这次与英国一家公司合作开发项目洽谈后的会议记录以及一些相关细节。   傅昀坐在傅容的身侧,看了眼身旁的傅容,又看了眼正在专心看资料的老板,握在手里的手机却是紧了紧。   此时温隽凉恰好看完了资料,将平板递回给傅容,然后眸光却是那么意外的落在了傅昀身上,深邃极了,他突然开口道:“昀昀,这次派你来伦敦看来是做对了,完成的不错。”   听见夸奖,傅昀自然是高兴的,脸上立马流露了一丝愉悦,却也是在一秒那眉眼又纠结在了一块,毕竟还年轻,许多情绪还不会掩藏。   而这未掩藏的情绪却是轻而易举的被坐在对面的温隽凉捕捉到,他问:“有事?”   “温总,我刚收到夫人的一条简讯。”傅昀回道。   闻言,温隽凉如远山般的眉眼亦是一蹙,他朝傅昀伸出了手,意思很明白,他要看那条简讯。   傅昀愣了愣,随即将手机交到了温隽凉手里,后背又是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温隽凉点开了简讯,那上面写着,“小昀昀,我有点想你了,你被温总到底派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现在在宿城,宿城的天空很蓝,比虞城蓝得多。”   还有下面附上了一张照片,那照片是一张蔚蓝色的天空,这本来没什么……只是那照片中的地面上却是倒影出了两个人影来,一个自然是许夏木自己的,而另外一个……   温隽凉看见了,那素来隐晦难以看清情绪的瞳眸中,忽而一刺,他冷锐的嗓音随即便在车厢内响起,“这边的收尾工作由你们全权负责,昀昀!立刻帮我订一张伦敦直飞宿城的机票。” ☆、16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等你问我   在宿城已经三天,许夏木一行人从最为开始的有点水土不服到后来的慢慢适应,到此时的完全能适应,这个过程不算很好,也不算太坏。六个人当中就属顾非凡,仅仅是三天,他却好像换了一个人般,已经甩掉了西装革履,手工皮鞋,此时亦是甩开了膀子正在跟工人一起干着体力活。   因为又是临近年关,工人回家都是一批再一批,工地上人手有时候会不够,所以不够的时候许夏木一行人亦会主动帮忙。许夏木是女人,再加上刚生完孩子么多久,自然是干不了这种体力活,所以她便自动自发的揽下了端茶倒水的活计,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矿泉水,一个个挨个分发。   至于在宿城设立分公司这一事暂且被许夏木压下,因为有些批文至今还未批下,一切都不好动手,只能等批文下来了,才能开始。   此次在宿城所建的度假村是许氏进入房地产的第二弹,自然是不能马虎,在这寸土寸金的年代,人人都想在这个行业分一杯羹,即便是被别人吃剩下的,亦是无所谓。   这天许夏木如常,从临时搭建的房间里醒来,她拿了牙刷和毛巾出门,去集体洗漱处刷牙洗脸,然后再回到了房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便将有点凌乱的牀榻铺好,之后便走出了房间。   工地上的早餐是大锅饭,粗糙又简单,一碗小米粥,两个大馒头。许夏木对食物的要求仅限于吃饱就行,所以一下子就适应了。而,顾非凡不是,他对食物的要求基本上跟温隽凉在同一个水平线,即便是吃了几顿以后,他还是难以接受,他一手拿着硬梆梆的馒头,一手拿着汤勺,像是吃最苦的药般,神情有点难看。   许夏木领了粥和馒头,随即便走到了顾非凡的身旁,落了座,随后道:“还是没习惯?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吧,反正许氏那边也需要人手。”   顾非凡却好似跟这地方拧上了,他回道:“不回。”   此时,却是突然有一工人走到了许夏木身旁,工地上本来就女的比较少,更别说是漂亮的女人了,工人看见许夏木后,便是脸上一红,吱吱唔唔道:“许总,外面有个人找你。”   “谁啊?”许夏木疑惑问道,在宿城她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工人回道:“不知道,我问了他不肯说。”   顾非凡在一旁听了,亦是蹙起了眉头,他道:“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   “没事,你先吃早餐,光天化日的能有什么事啊,我出去看看。”许夏木说完,便是跟着工人一起走了出去。   一走出临时搭建的用餐厅,便是看见那不远处站立着一个人,他的一旁安放着一个简约的黑色小型行李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臂弯中挂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就那么背对着许夏木站在那,仅是一个背影就显得那么雍容华贵,跟工地这种杂乱无章的地方完全不符,恍惚间,许夏木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在这?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身后的响动,那原本背对着的人却是转过了身来,是一张极端英俊的脸,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近金丝边框的眼镜,他看见许夏木后便是淡淡一笑,那笑容好似融在了他的嘴角,化不开了。   此时工人在许夏木一旁,他问道:“许总,这位先生,你认识吗?”   许夏木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认识,你去干活吧。”   工人答应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开,去工地上干活了。   此时的许夏木却是站在那,不知是该走上去,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却是这时候,原本一直站在那的男人,慢慢的迈开了步伐,朝她走来,看上去优雅极了。   她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然后站定,戴着皮手套的手伸向了她,却又在半空停住,那俊颜突然一笑,道:“没想到是我?”   许夏木的眸光看向了眼前的男人,半晌后,才道:“温总怎么会来,不是在伦敦出差吗?”   “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回来了。”温隽凉淡淡回道。   “为什么不回虞城或者皇城,来宿城做什么?”许夏木却是面无表情的问道。   温隽凉却道:“因为你在这。”语气笃定非常,丝毫不显扭捏。   许夏木听见温隽凉的回答,却是拧了眉黛,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在这?”   “想知道,总会知道。”温隽凉略微漠然的语气。   跟温隽凉说话,永远处于一种高深莫测的境界,许夏木早已习惯,他从来不会给明确的答案……   只是此时令温隽凉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许夏木并未表现出愉悦,亦未表现出不愉悦,仅是在问了他一些问题后,便是转过了身往回走。因为在工地上,她的衣着简单的很,脚上是一双蓝色的运动鞋,发丝仅是简单的扎了一个发髻,穿着略微宽松的衣服,没有化妆,完全素颜,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却是晶莹剔透的好。   温隽凉亦是提着行李随即便跟了上去,许夏木走到顾非凡所坐在位置,之后就落了座。然后拿起了馒头,慢条斯理的吃着,正当她吃的时候,那眼帘中却是照映出了一双黑色纯手工皮鞋来,她的眸光跟着那双鞋慢慢网上,看到的就是温隽凉站在那。   只是此时他的眸光却是完全落在了顾非凡身上,顾非凡的眼神亦是迎激而上。许夏木只见顾非凡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温隽凉伸出了手,道:“没想到温总会大驾光临。”   温隽凉看了眼顾非凡的手,亦说道:“温某也没想到顾副总会去我太太的公司上班,还会随我太太来了宿城。”   “温总难道不知道我与许总已经认识很久了,所以我去许总的公司上班亦是在情理之中。”顾非凡眸光中笑着,那语气却是透着一股其他味道。   温隽凉却是一笑,道:“当然知道,不过有些事情跟认识多久无关,顾副总你说是不是?”   “那倒是未必,总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温总难道没听过一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吗?”顾非凡亦说道。   此时温隽凉眸光一瞬,他回道:“那是当然,日子久了早晚得见人心,夏木!你说对不对?”   在话题抛给许夏木的时候,她正在喝粥,她听到问题后,便是将碗里的粥喝了一个精光,手里拿着一个馒头从椅凳上站了起来,眸光在温隽凉与顾非凡脸上逡巡而过,道:“不好意思,我先失陪,我很忙。”   说完,许夏木亦不管仍是站在那的两个男人,径自走出了餐厅。   温隽凉哪里会妥协,他朝着顾非凡点了下头,随即便是跟了过去。而,顾非凡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只得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道:“什么狗屁有些事情跟认识多久无关。”   许夏木出了餐厅,便是来到了工头的临时办公室,她站在办公室门口,随即便是转过了身,看向跟在她身后的温隽凉,揪着眉头问道:“温总,我觉得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回虞城也好,回皇城也好,或者去六星级的酒店订一个总统套房也可以。”   温隽凉却回道:“你在这,我为什么要走?”   “温总你这话说的,我们好像是绑在一起一样,缺了谁都不行。”许夏木突然扬起一抹笑意。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温隽凉眸光一深,说道。   许夏木却是微微瞥了温隽凉一眼,想转过身时,却是他从身后将她拉住,他手上的温度传进了她的掌心,他又了几步上前,直到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他亦是开了口,“夏木,我一直在等你问我,可是你什么都没问。”   “我还需要问什么,沐笙已经都告诉我了,你们的爱情故事真的很精彩。”许夏木说着就想往后退,可是温隽凉怎么肯呢,他那么了解她,早就先她一步将他禁锢在他的范围内。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腰际,却是那么认真的说道:“不,有些事阿笙也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完全清楚,怎么可能呢?”   闻言,许夏木却是开始挣扎起来,她的眸光晕染上了一些怒意,道:“还需要知道什么,你们在一起的那些细节嘛,温总!你这么喜欢跟人分享你的爱情史,你去找别人,我不感兴趣,你放开我!”    ☆、165: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她选错了   随着许夏木声音的起落,那抓着她的手却是再次紧了几分,随后才慢慢松开。他看向了她,看得真切,随即那抿着的薄唇一扯,嘴角化开的弧度就像是一道隐匿在星河里的鸿沟般,却是如此的耀眼夺目,他凑近她,是他的唇轻触她的脸颊,那么的轻微,他的嗓音很淡,他问,“真的不想知道?”   与其说这是在解释,倒不如直接说是在*。   许夏木感觉到了,她笑了笑,然后亦不管此时温隽凉就站在她面前,她退开,然后转过了身,走进了临时搭建的办公室内,“怦”的一声又直接将门关上,却是震下了一层灰,落在了温隽凉宽阔的肩头。   温隽凉的洁癖很严重,可以说是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侧过头看了看那肩膀上沾染的灰白色,却是微微一叹,他拿下了手套,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块方巾,然后拍打着了肩膀上的尘埃。   顾非凡提着一瓶二锅头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温隽凉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正在除灰。   他走了过去,站到了温隽凉的身边,盯着那扇禁闭的门,扯唇一笑,道:“温总,介不介意跟我喝两杯?”说着,便是扬了扬手里的酒。   温隽凉看了眼顾非凡手里的酒,又看了眼顾非凡脸上的神情后,便是眸光一深,他点了点头。   工地上简陋和粗鄙,两个男人都是从蜜罐子里出来的主,本该是不适应的,此时却是坐在了临时搭建的食堂里,两人就那么面对面坐着,长桌上摆放了两个酒杯,还有一叠花生米,看上去似乎已经与周围的一切相溶,他们此时的身份似乎不再是温家的掌舵者,不再不是顾氏的太子爷。   顾非凡拧开了酒瓶,就着温隽凉面前的被子里倒酒,那毫无色泽的液体就如清水一样淌进了杯子里,倒得不满,仅是半杯,给温隽凉倒完,顾非凡亦是给自己的酒杯里添了酒。   他一边倒着一边说道:“温总,这酒是工地上的工人喝的二锅头,十块一瓶。”   顾非凡刚说完,温隽凉却是一笑,直接端起了酒杯,然后一口饮尽。   温隽凉如此举动倒是让顾非凡有点吃惊,脸上忽闪过一抹愕色,然后又道:“没想到温总倒也是喝得惯。”   “顾副总有什么话,请说。”温隽凉看了眼顾非凡,语气温漠道。   “你说她怎么会愿意嫁给你呢,她那样的性格,怎么会那么容易的说嫁就嫁,温总!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她嫁给了你,我真是好奇。”顾非凡自顾自的说着,却是没发现温隽凉越发阴沉的俊颜。   温隽凉却道:“这个问题你可以直接去问她,答案或许更准确一点。”   “我问过了。”顾非凡突然一笑,他想起那次在她的办公室,他有意无意的那么一问,“你猜她是怎么回答的?”   此时,温隽凉却是拿过了一旁的酒瓶,自己给自己斟满,那黯黑的瞳眸中满是隐匿的情绪,他道:“都有可能。”   “她说因为是看上了你的皮相,说你的皮相太好了,所以被你的美色所迷,就嫁给你了。温总!你说这样的回答谁会信,反正我是不会信。”顾非凡说着,亦是仰头狠狠的将酒灌进了喉咙里,却是一阵说不出的酸涩感,他继而又道:“我认识她比你久,她刚来虞城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她什么都没有,我看她进了许氏,看她在许氏的最底层慢慢熬,一步步到了销售总监。可是,她却嫁给了你,你真的很让我嫉妒……”   温隽凉看着眼前一口一口灌酒的男人,眼神却是淡然,道:“顾副总这次进许氏难道就是为了我太太?”   “一半一半,我确实是被我家老头子赶出来了,但是我也没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温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许氏的情况并不乐观,她没有可以为她尽心竭力的人马,既然她没有,我不介意去帮她。”顾非凡这么说着,清秀的脸上有了一丝愉悦。   温隽凉却道,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她是我太太,她大可以不用操劳这些。”   听见温隽凉的话,顾非凡却是扬起一记冷笑,“哈!温总,难道你以为她会是那种坐在家里没事跟一些富太太出去骑骑马,打打高尔夫,嚼嚼舌根的女人?”   “有何不可?”温隽凉抬眸看过去,脸上的神情却是带着霸权,有何不可呢!她完全可以不这么逼迫自己。   “是啊,她当然可以这样。她是你温隽凉的太太,是温家的当家主母,不管是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以后的身份,她能过上所有女人都想要的生活,穿着美服,吃着法餐,住在几千亿的豪宅里,开着别人几辈子都买不起的豪车。”却是在这一刻,那一直面带笑容的顾非凡脸上的神情紧绷了起来,他的眸光亦是冷着,看向了温隽凉,道:“如果温总真这么认为,那我只能说她选错了人,是她选错了人。”   听见顾非凡的话,温隽凉的眸光亦是定在了他的脸上,“不管是有没有选错,她都选了。”   “是选了,那又怎么样?温总你也别忘了,她从来不是那种轻易掌控的女人,就像是你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所有人都在议论,可是她在意了么,她有问起过你那段过去吗!”顾非凡却道,“她不会去问你,也不想去问你。”   “顾副总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听出一个大概来,你到底想说什么?”温隽凉却是丝毫不在意顾非凡这些刺激人的话语,面容依旧清隽,嗓音依旧淡然。   此时顾非凡却是无比严肃道:“其实很简单,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那么我随时会接手。”   如此的直白,毫不隐藏,就这么从顾非凡的嘴里说了出来。温隽凉亦是听得清楚,他仅是淡淡一笑,并未再多说什么,他一直都清楚她不乏追求者,他一直都知道的。   ——   许夏木听工头报告完工程进度后,便是走出了办公室,然后在工地上找了一圈,却是没看到顾非凡与温隽凉两个人。后来,听工地上的工人一说,她才知道两人来了临时搭建的食堂里。   当她走进食堂的时候,却是看到两人面对面而坐,正在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   顿时,她蹙起了眉头,大步走了上去,走到两人面前,直接将两人的酒杯夺了下来,道:“顾总监,你今天不用帮忙赶进度么,还有你!温总,麻烦你赶快离开,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下榻的酒店。”   顾非凡喝了不少,此时已有醉意,他朦朦胧胧的看了眼许夏木,随后便是直接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起来。自从上次温隽凉跟霍晋升喝过酒后,许夏木便知道温隽凉的酒量很好,仅是一小瓶二锅头,还是两人分着喝,怎么可能喝醉?   说完,许夏木便是准备扶起已经喝醉的顾非凡,那手刚想去搀扶,却是被另外一只手止住了。   温隽凉看了眼许夏木,便道:“我来。”   闻言,许夏木便是将手收回,她拿起一旁温隽凉的风衣,还有他的行李箱,然后看着温隽凉将顾非凡搀扶而起,她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食堂。   顾非凡的房间在宿舍的第一层,不用走楼梯,所以不一会就到。温隽凉将顾非凡搀扶到了牀上,然后随意环顾了下四周,眸光便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许夏木,道:“你住的宿舍和这间一样?”   “临时搭建的,难道还要一间一间不一样?”许夏木却是反问。   温隽凉继续问道:“为什么不住酒店?”   “这里挺好,跟工头交流起来也方便。住酒店还要每天来这,再回去,来来回回多麻烦。”许夏木回答道。   可是在下一秒,温隽凉的话语却是将她怔在了那,他道:“既然你住这,那我也住这。”   “什么,你要住这里?”许夏木满脸的惊愕,“温总,请你别乱开玩笑,这里你住不惯。”   温隽凉看了眼躺在牀上完全不省人事的顾非凡,道:“他都能习惯,为什么我不行。”   “我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车子在外面,会带你去酒店。”许夏木这一刻却是异常的烦躁起来,她看了眼就在身前的温隽凉,便直接掉头离开,向外走去。   只是她刚走到房门口,却是被身后的人再次拽了回去,这一次不再仅是靠近,而是被对方抱了一个满怀,是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又一次来侵蚀着她,他抱着她。半晌后,他才道:“我行不行你比谁都清楚,而且我不但要住这里,而且我要跟你住一间。”    ☆、166: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聚少离多   之后,许夏木已经忘了是怎么挣脱身后的怀抱。她走得头也没回,工地上的事情本就杂乱,现在温隽凉来了更是让她觉得乱得都毫无章法了。在宿城启动度假村这个项目,许夏木花了很多心思,不单单是说服那些难缠的股东,跟宿城这边的政aa府部门亦是沟通了好几次才被通过。   宿城,作为一个相较于其他周边城市显得落后一个小城,建一个度假村其实很冒风险。对于小康还没完全达到一个小城市而言,老百姓又怎么会去花钱享乐。   在工地上许夏木就像是一头驴,不是跟着工头讨论进度,就是挎着篮子去给工人们分发矿泉水,或者是被一些其他小事所扰。从早晨到傍晚,脚下没怎么停过。大概在傍晚六点的时候,冬天的六点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她去食堂简单的吃了一些晚饭,随即便准备往宿舍走。路过顾非凡的宿舍时,她顿了顿足,敲了几下门后便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顾非凡仍是躺在牀上,还是睡着。看着,她便无奈摇了摇头,最近几天确实是把他累坏了。   之后,她又折回了食堂,让食堂里的大妈留一份饭后,便再次走回了宿舍。   只是当她刚走到宿舍门口时,却见那宿舍里早已亮了一盏昏黄的灯。看见了,许夏木的眉头一拧,便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那位从伦敦刚回来的人此时正坐在了她的牀畔,双腿交叠着,在她进门后,那视线便直接落在了她身上,那么直接,似乎他已经在这等了许久。   “你怎么还在这?”许夏木略微有些意外。   温隽凉却道:“我说过了,我要住这里。”   “这里只有一张牀,你要住哪里?”许夏木继续问道,“伦敦的事情处理完了,那虞城那边公司的事情呢,不需要你处理吗,你非要在这做什么?”   许夏木话音刚落,温隽凉便是起了身,朝她走了过去,他走到她的面前,视线绞在了她显得略微疲惫的脸上,然后抬起手,越过了她,直接将她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又是在下一刻,他直接将她抵在了门板上,他的手再次抓住了她,他不容她有丝毫的反抗,他凑近了她的唇,好似呢喃般的低语道:“285天,6840个小时。”   “什么285天,6840个小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许夏木一脸莫名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温隽凉此时眉眼却是一挑,他退开了点,然后眸光就那么顺着一路而下,直到许夏木的腹部他才停了下来,“你的孕期是285天,6840个小时。”   这样的面容,这样的话语,却是让许夏木当场惊在了那。此时她才明白他话里隐含的意味,自从她怀孕后他们就没在一起过,后来因为女儿出生,他又去了伦敦出差,而她又来了宿城跟进项目,从来都是聚少离多。   温隽凉并没有给许夏木任何思考的机会,在她略微迟疑时,他的唇就已经压下,他闯进了她的气息里,在那里绵延着他的一切。许夏木想躲,却是躲不开,那熟悉感觉却是那么容易的从她身体里散开,她感觉到他在啃咬着她,唇、下颚以及脖子那,一路而下几近的占有。   那衣服是被他撕扯开,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一片冰寒,他的眸光望进了她的眼中,灼热的想要将她燃烧殆尽。   “夏木。”温隽凉突然唤道,那眸光却是绞在了许夏木的胸前,那一大片濡湿上面。   听见声音,此时的许夏木才慢慢回神,她看向了温隽凉,然后顺着他的眸光一起看向了自己,顿时那张白希的面容上满是羞红……   她一把扯过那些已经散乱的衣物,然后红着脸朝着温隽凉吼道:“你给我出去,现在!马上!”   温隽凉却是一脸的莫名,那隐藏在镜片后的眸光再次落在了许夏木的胸前。亦是在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眼神更是炽热起来,紧接着便是喉结一紧。   突然,温隽凉就被许夏木推出了门外,然后直接被门隔绝,他站在门外停顿了一会,抬起手想敲门,却是又再次放了下去,哀叹一声后,便是在昏黄小灯的映衬下慢慢离开。   ——   皇城老宅。   宽敞明亮的婴儿房内,姜碧蓝穿着一身极端高雅的旗袍静坐在婴儿牀旁边,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红色拨浪鼓正在逗弄着牀上的孩子。三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慢慢可以看清一些东西,特别是艳丽的颜色,孩子看着姜碧蓝手里的拨浪鼓便是发出了一点笑声,传遍了整个婴儿房,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张妈看见了亦是有笑意泛开。   张妈在一旁整理着经过消毒后的孩子衣物,张口随意说道:“小小姐长的真好,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跟少爷真是如出一辙的像。”   “是嘛,我倒是觉得像夏木多一点。”姜碧蓝却是回道。   张妈听见自己服侍了几十年的夫人用这种满是慈爱的语气说道,她不禁一愣,随即便放下了手中的衣物,走到了姜碧蓝身边,道:“夫人当真已经接受了少夫人?”   姜碧蓝笑了笑,眸光依旧看着婴儿牀中的孩子,道:“他都那么说了,我还有不接受的理由嘛?”   “可是少夫人的身世至今依旧是个谜,若是以后查到了跟之前那个一样的话,少爷会不会……?”张妈这么说着,却是发现姜碧蓝的眸光朝她射了过来,她立马噤声,不敢再多言。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孩子也有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以后且走一步算一步。”姜碧蓝话刚说完,一直安静玩耍的孩子此时却是大哭起来。   她连忙站起了身来,对着张妈吩咐道:“张妈,时间差不多了,孩子该饿了,去泡奶粉。”   张妈领会意思后,便立马走出了婴儿房。   此时,姜碧蓝看了眼怀中的婴儿,随即便是走到了窗前,她在窗前站定并驻足,随即看向了那窗外,在看见老宅铁门外的人影后,她的眸光一瞬。   她怎么会来?   此时楚曼宁与楚曼婷站在了温家老宅的铁门外,楚曼宁看着那矗立在那古老而雄伟的建筑时,她不禁想起了八年前。八年前,他亲自将她带进了这里,亦是八年前,他们两人一同离开,身无分文。   “姐,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楚曼婷站在楚曼宁身旁,揪着眉头问道。   楚曼宁看着那扇禁闭的铁门,却是慢慢张开了口,道:“我来要一个答案,为什么她能接受同样身份不明的许夏木成为她的儿媳妇,而我却不行,为什么我不可以?”   之前,她总以为是因为她的身份,她是孤儿,没亲爹没亲妈,所以那时候她很自卑,她一直觉得她配不上他,怎么能配得上呢?她是穷苦女,他是亿万家财的继承人。   “姐,你别傻了。说到底你还是想跟他在一起,就算你表现的多么不在乎,可是你心里就是还想跟他继续,对不对?”楚曼婷说的直接,已经全无了以前那些顾忌。   闻言,楚曼宁却是转过了头来,看向了楚曼婷,道:“我是想,我在想如果我回来的早一点,是不是我和他还有机会,要是我当时跟他一起坚持下来了,是不是我就能站在他的身边,我和他也会有一个孩子。婷婷!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现在已经八岁了,已经上了学……”   “姐,你别再傻了。你和温隽凉已经回不去了,那次婚宴上你和他见面后,他有找过你嘛?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你自己一直在那,他早就走出来了。”楚曼婷这么说着,亦是将她自己的想法完全否定,她之前一直以为温隽凉跟她姐姐一样,一直对过去念念不忘,一直以为他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此时想来,是她错了。   此时的楚曼宁却是激动了起来,她直接扬起了手,紧紧的盖住了自己的耳朵,道:“我不要听你说得那些,他只是误会我了,他以为当年我是因为嫌贫爱富才会离开他,所以他讨厌我,不喜欢我了,只要我向他解释清楚就可以了⊥本⊥作⊥品⊥由⊥ 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收⊥集⊥整⊥理⊥。”   楚曼婷刚想说什么,却是有一道声音从传了过来……   姜碧蓝穿着高雅的旗袍,盘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脖颈间系着华美的狐裘,她就站在了老宅的门口处,眸光淡然而深远的看着前方的两人,道:“楚小姐,你食言了。”    ☆、16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你最清楚(6000+)   是记忆,还是现实。是梦境,还是实景。楚曼宁早已分不清,此时她就如当年一样坐在那个位置上,面前是和当年一样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穿着价值不菲的美服,极端奢侈的白色狐裘,那高高扎起的盘发。就如第一次见到一样,楚曼宁再一次被眼前女人所投射出来的气场所折服,时间似乎特别优待她,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她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那身上的气息似乎是越发沉淀而迫人了起来。   隐秘的咖啡厅内,楚曼宁与楚曼婷并排而坐。原本一直聒噪的楚曼婷此时亦是安静极了,她坐在那,静静的观察着对面坐着的女人,女人明明已经不再年轻,那眼角亦是染上一丝皱纹,可是却丝毫不减她的风韵,她的动作很优雅,似乎每一个都是经过精心策划一般。   她没有点咖啡,也没有点茶,仅是要一杯不掺杂任何其他成份的水,咖啡店里的水素来有一股柠檬味。楚曼婷见她端起了水杯想喝,但是似乎闻到了那一股柠檬味后,便是柳眉一蹙,随即又重新放回。   姜碧蓝抬眸看向了楚曼宁,嘴角却是含笑,不亲昵亦不疏离,更是看不出其他情绪,道:“我想楚小姐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闻言,楚曼宁愣了愣,这样就被轻而易举的猜中了心思,脸上亦有一丝难堪起来,她缓了缓神,回道:“温夫人,这几年过得可好?”   姜碧蓝却道:“不好不坏,楚小姐!有话请直说,你与我之间似乎不存在任何互相寒暄问暖的必要。”   此时楚曼宁却是从身后的黑色皮包中拿出了一张支票来,她递到了姜碧蓝面前,然后道:“这是当年温夫人给我的支票,现在我纹风不动的奉还,已经加上了这八年来的利息一起。”   楚曼宁这个举动亦是让身旁的楚曼婷微微一愣,她从未想到当年她姐姐竟然真的收下了那张支票……   姜碧蓝看了眼那张静静的躺在桌子上的支票,却是一笑,“楚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当年你收下了,现在又还回来。”   “当年收下是迫不得已,现在我不需要了,所以还回来。”楚曼宁回道,却是想起了当年,她含着眼泪收下了那张支票,自尊完全被践踏的一丝不剩,“我和阿衍那时候是真心喜欢对方,我离开他不是因为钱,这个我想温夫人比谁都清楚。”   “可是事实就是你收下了支票,然后离开了。就算你现在还回来了,这支票也不是当年那张,你又能说明什么,还是你想洗刷什么,觉得八年前发生的都不存在?”姜碧蓝说着,却是眸光一定,那眸绞在了楚曼宁的脸上。   或许是姜碧蓝的话语戳到了楚曼宁的痛楚,那心里埋藏的牵扯之痛,似乎可以将她湮没,她紧咬了唇瓣,随即又说道:“若不是当年温夫人来找我,说阿衍为了我要与温家决裂,我会离开嘛,这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你当年那句话,难道温夫人忘记了吗,你当年说了什么?”   此时,姜碧蓝却问道:“我当时说了什么?”   “你说如果阿衍离开温家的庇护就会有生命危险。”楚曼宁脑中想起了当时的场面,那段话语,却仍是那么的历历在目。   姜碧蓝却是再次扯唇一笑,似乎这种关乎生命的话语于她而言早已习惯,“八年过去了,楚小姐还是和当年一样天真,难道楚小姐忘记了你是怎么遇上阿衍的,阿衍又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你,嗯?”   姜碧蓝的声音很轻,却似乎又很重,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敲开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当时是她救了下了满身伤痕的他,是她将他藏在了阁楼里,她拿了消毒水,拿了消炎药,给他清洗那些伤口,将消炎药散在了那些伤口上,他在阁楼里昏迷了一个星期,却是在第八天的时候醒了过来。   他不说话,仅是看着她,带着质疑的目光。她拿吃的给他,他不吃,将食物推开。   她清楚的记得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他问她,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那年他十六岁,她十五岁。   所以,是她救了他。   姜碧蓝看见楚曼宁脸上的神情后,她再次开了口,道:“其实楚小姐心里清楚阿衍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又是为了什么要与温家决裂,其实你清楚的,不是吗?”   这样子的交谈,楚曼婷却是难以明白,似乎句句都是话里带话,可是细细听上去,似乎又不是。   “不管我心里清不清楚,当年确实是温夫人让我离开他,难道现在温夫人想说不是?”楚曼宁直接反问道。   “当年是我找了你,也是我给了你支票,也是我对你说如果阿衍离开的庇护他会受到生命危险,可是我并没有让你离开阿衍。楚小姐,你再仔细想想我当年有说过这话吗?”姜碧蓝的话语似乎在此刻定住,她顿了顿,又道:“最后做决定的可是楚小姐,是你先放开了他的手,并没有任何人让你非要那么做,你权衡利益后收下了我支票,然后去了美国,读书进修,成了一名电视台的主持人,难道不是这样吗?”   楚曼宁却是突然吼道:“不!不是这样的!当年我会离开阿衍,我以为我那样做是对他最好的,所以我离开了。”   “那也是你以为的好而已,你离开后阿衍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了算。”姜碧蓝说完便是站起了身来,她的眸光看了眼桌上的支票,又道:“这支票还回来,在我看来已经完全没有意义。”   张妈一直站在不远处,见自家的夫人站起了身来,她便连忙上前搀扶……   姜碧蓝走离了几步,随即又转过了身来,她道:“楚小姐,我记得当年我们还有一个协议,若是你收下了支票,你也会信守承诺不会再回来,可是显然你食言了,还是说你以为把支票还回来,当年的协议就不作数了?”   楚曼宁的眸光亦是迎了上去,不再有之前的怯弱,“为什么她可以我却不行,她的家世背景不比我好多少,可是你却接纳了她。”   这个问题却是让姜碧蓝一下子有点犯难了起来,她想起了那天温隽凉一大早从虞城赶到了皇城,她正在舞蹈房里正在跟舞蹈老师跳舞,他走进了舞蹈房,对她说,“母亲,我陪您跳一曲。”   到底有多久了,有多久他不曾陪她跳舞了……   在跳舞的时候,他又对她说,“母亲,我希望您能接纳她。”   她的儿子何时曾这样过,即便是八年前她那么的反对,他情愿离开温家,亦不会轻易的低头。可是,一个许夏木却是让他第一次对她说了略带恳求的话语。   “楚小姐,或许你以后自己会慢慢找到原因。”姜碧蓝眸光一凝,便是淡然道。   姜碧蓝走后不久,那楚曼宁心里似乎有什么正在崩塌,一点点的慢慢瓦解。她紧紧的攥住了楚曼婷的手,似乎正在紧握那最后的一点温暖。   “姐,刚才你们说的那些话,为什么我听得似懂非懂。还有姐,你当年怎么会收下她给的支票?”楚曼婷一直以为她对整件事情甚是清楚,此时看来她仅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   楚曼宁并未有回答楚曼婷的问话,仅是从位置了站了起来,好似丢了魂一般向外走。脑子里却是不断回荡了姜碧蓝的那句话,阿衍为什么会喜欢上你,阿衍为什么会喜欢上你……   ——   姜碧蓝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她简单交待了几句后,便是立马上了楼,到了婴儿房。只是脚还未踏足房内,便见那婴儿房内坐着一抹身影,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奶瓶,正在给孩子喂奶。   姜碧蓝看着此番景象,微微有点发愣。亦是在此时,温博明亦是抬眸看了过来,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仅是道:“果果长的很像阿衍小时候。”   闻言,姜碧蓝笑了笑,便是走了进去,在温博明的身边站定,说道:“还是让我来吧,阿衍小时候你都没做过这种事情,现在倒是上手了,难道是所谓的隔代亲?”   听到姜碧蓝的话,温博明拿着奶瓶的手微微一颤,然后将果果交到了姜碧蓝的怀抱里,站起身道:“听说你去见了楚曼宁?”   姜碧蓝一边吼着手里的果果,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瞳眸,道:“是去见了。”   “别对那孩子太过苛责,毕竟她什么都不知情,只能说是造化弄人而已,偏偏让她遇上了阿衍。”温博明说着,那语气似乎满是沧桑。   半晌后,温博明又道:“倒是令我意外的是你那么快就接受了夏木,之前你那么激动,跟八年前一样,我以为你说什么都不会接纳她呢!”   此时姜碧蓝眸光亦是一动,道:“可能是老了,很多事亦不会一再坚持。对了!关于夏木的身世难道就丝毫寻不到任何蜘丝马迹?”   温博明此时亦是微微一叹,道:“寻不到蜘丝马迹就证明已经是个问题,以阿衍的性格他之前肯定也调查了,应该也是未果,但是他还是让她进了温家的门,这么大胆的做法。”   姜碧蓝此时却道:“看来我们之前都错了。”   温博明亦是应声道:“是啊!或许我们之前都错了。   ——   1月11日在遥远的宿城,却是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一个简陋的临时搭建的办公室内,许夏木坐在一张还没刷过油漆的木凳上,她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老王与老徐。老王与老徐亦是被许夏木指派到了宿城来跟进这边的度假村项目,他们两人毕竟有经验,虞城的度假村项目就是他们二人一起完成的。   而,此时的温隽凉却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凳上,似乎完全置身室外,俨然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老王苦口婆心道:“许总啊!有时候女人不能太佞了,要适当的柔一下,男人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不要总为了一点小事就起争执嘛,大家要互相沟通,是不是?”   听了老王的话,许夏木刚想反驳,却是再次被一旁吸烟的老徐抢了先。   老徐道:“虽然我之前有说温总看上去很不靠谱,但是我现在看见了真人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还大老远的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跟你一起吃苦,就说明他不错,男人嘛自尊心都特别强,有时候你也要适当给一点面子,是不?”   此时许夏木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猛然从椅凳上了站起了,眸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某人,道:“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一下子就让他们倒戈到你那边去了。”   温隽凉却是一笑,那精致的俊颜上似乎有了独特的芳华,他道:“我什么都没说。”   “你什么都没说,他们会这样?”许夏木似乎切齿的说道,那眸光亦是死死的盯着眼前一副无辜模样的男人。   老王与老徐此时感觉小两口又要吵起来的架势,便是连忙开始劝架。   “夏木丫头啊!温总真是什么都没说。”老徐又是狠狠吸了一口浓烟,然后吞云吐雾的说道。   老王亦是随声附和,“是啊,没说什么。”   许夏木此时亦是转过了身去,看向了老王与老徐,眸光一凝,问道:“没说什么你们怎么帮他说话?”   “温总只是对我们说,因为你们聚少离多,所以你在生闷气。”老徐将手里的烟蒂丢了出去,抹了一把脸说道。   听完老徐的回答,许夏木便不再说什么,她走到了温隽凉身前,然后将他从椅凳上拉起,然后拉着他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的宿城天气依旧晴朗,虽然同为冬天,似乎不似虞城的阴潮湿冷,是一种让人舒服的干燥冷意。天上挂着明媚的太阳,却仍是有着一丝贯彻心骨的冷风。一出来,许夏木便是将手直接插入了衣服口袋里,瑟缩了下脑袋,那漂亮的下颚隐匿在宽大的高领中,小鼻头带着一点红彤彤的俏皮感。   许夏木走到温隽凉的身旁,扬起头,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走?你已经来这里一个星期了,虞城那边的公司你不管了,那些你之前开不完会的你不开了?”   “等你什么时候消气了,我再走。”温隽凉却是伸出手,抚上了她带冷的脸庞,“夏木,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消气了没?”   此时许夏木才恍然大悟,温隽凉又是给她下了一个套,而且再次将她套了进去,那么轻而易举。   说气,他还是会继续留在宿城的工地。   说不气,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温隽凉却是再一次的逼近,又问道:“夏木,你的气消没?”   可是怎么能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得逞呢,许夏木顺势踮起了脚,一手紧紧的拉扯过温隽凉的颈项,在他猝不及防时,她亲吻了上他的薄唇,她鲜少有主动的时候,多半是承受的一方。此刻,却是那么主动的这么彻底,以温隽凉的心思他早就知晓了那其中的猫腻,可是他却不恼,亦不气,亦不阻止,而是顺着她的方向将她抱了一个满怀。   在许夏木将他的唇瓣狠狠撕咬一口后,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咬吧!咬吧!只要你消气就好。   不似之前的咬舌之痛,亦不似之前戏弄的玩耍,而是真真切切的咬蚀之吻。她如上次被下药一般,狠狠的要进了他的里肉内,只是那次是他的颈项,此次却是换了嘴唇。   因为这一吻,温隽凉的一整天都在别人的问话中度过,因为已经在工地上一个星期之久,有些工友早已认识,起先知道的大家都是心惊肉跳的,毕竟那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更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是许总的丈夫。但是,后来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们发现这个高高在上的温总其实好脾气到不行,所以那原本的距离亦是在慢慢消退。   在食堂,一个工友过来,坐下用餐,抬头不经意看见了温隽凉的嘴唇,便问道:“温总,你嘴怎么了?”   温隽凉一笑,“哦,没事!不小心被我自己咬到了。”   工友听得一脸莫名,他知道会不小心咬到舌头,但是嘴唇的话到底是有多么不小心才会咬到……   中午十分的时候,大家正在午休,温隽凉亦是在工地上查看工程进度,一个工友走了上来,亦是不经意的看见,他问道:“温总,你嘴怎么了?”   温隽凉又是一笑,“哦!没事!工地上虫子多,被叮咬了。”   工友再次听得一脸莫名,现在是冬天哪里来那么多的虫子……   傍晚十分,温隽凉刚走出集体浴室,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往宿舍走,迎面又是来了一个工人,他道:“温总,听说你嘴上被虫子咬了一口,还被自己咬了一口。”说着,工友又是盯着温隽凉的嘴唇看了半晌,又道:“看上去似乎挺严重的,我正好有一个祖传秘方专治这种的,温总!要不要试试?”   温隽凉礼貌道谢后,便是立马离开。   温隽凉走到了宿舍门口,顿了顿足后,他便走了进去。宿舍内,顾非凡亦是洗完了糟,正在拿着电吹风吹头发,看见温隽凉进来后,便道:“温总,比我想象中能吃苦多了,竟然真的去集体浴室洗了。”   因为已经没有空置的房间,许夏木又不肯让温隽凉跟她睡一起,便只能在顾非凡的宿舍里临时搭了一张小牀。   温隽凉并没有接顾非凡的话,仅是将衣服整理好后,便直接躺进了小牀里,一八五的个子就那么缩在了一张小牀上,看上却滑稽而搞笑……   “哎!温总其实你是害怕吧,因为我那天对你说了那些话,你是怕我真把她从你手里抢走,是不是?”顾非凡甩了一下刚吹好的头发,然后说道。   顾非凡等了很久,温隽凉都没有回答,在他以为他不会理会他后,却是传来了温隽凉微凉的嗓音,道:“顾副总,若是抢得走你应该是早下手了,不是嘛?”   温隽凉的话一语中的,一针见血。顾非凡更是清楚的很,他狠狠咬了咬牙,便直接拉扯过了被子,呼呼大睡去了。   第二天,那工地的当空中便是缓缓落下了一架直升机。那螺旋桨刮起了一阵阵的狂风,迷离了许多工人的眼。傅容与傅昀一身黑衣从直升机上走下。   两人鼻梁上皆是架着一副墨镜,再加上两人严肃的面容,许多工友见了不禁呆愣在那。   此时,温隽凉亦是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一身黑色干净整洁的黑色西装,再次变得一丝不苟起来,他的身后跟着许夏木,她跟在他身后却是亦趋亦步,难得垂着头,两手微微绞着。   傅昀看见许夏木后,便立马走到了她身边,唤道:“夫人,好久不见,你好吗?”   见到傅昀本该是高兴的,此时却是有愁绪慢慢涌上心头,她勉强笑了笑,道:“小昀昀,你皮肤怎么有点晒黑了?” ☆、16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财政大臣(4000+)   傅昀毕竟是女孩子,对于外貌还是在意的,在听见许夏木的话后,便立马抬起手摸了摸脸,“真的吗?可是我有每天都用你给我的那个面膜啊。”   因为之前许夏木怀孕,所以她将囤积的面膜全部转赠给了傅昀。   “好拉好拉,我骗你的,没晒黑,还是很漂亮。”许夏木看见傅昀揪着的眉头,便立马安抚道。   此时温隽凉看了眼正在与傅昀说话的许夏木,便是上前了几步,傅昀见自己老板上前后,便立马退到了一旁,恭敬静侯。   许夏木扬起了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只是这一抬头,最先见到并未是一如既往的俊颜,而是他薄唇上被她咬破的口子,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当时她到底是怎么了才会那么冲动就直接咬上去了?   “昀昀,会留在这陪你,别想反驳我的话,这是我回去虞城的底线,她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温隽凉的语气再次换上了命令的口吻,可是他的声音却是很轻,继而他又道:“宿城不比虞城,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差,如果在工地上实在扛不住就去酒店住,性子别太佞。”   “哦。”许夏木淡淡的应了声。   温隽凉见许夏木难得乖巧的模样,便是伸出了手抚过了她的发顶,如以前一样,却是这般的*溺,有时候许夏木一直觉得她在他眼里其实还算个孩子。   “好了,我走了。”温隽凉尽量隐藏眼里的不舍,立马将手缩了回来,淡淡道。   许夏木微微点了点头。   直升机的螺旋桨再次刮起了一阵狂风,吹乱了许夏木的头发,在发丝的缠绕间,她透过那个缝隙看向了那越来越远的直升机,却是道:“小昀昀,你又要变成你家温总的人肉跟踪器了。”   傅昀却道:“夫人,其实温总没向我问过关于你的任何行踪。”   “那么就是卖主求荣,主动告诉他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宿城。”许夏木收回视线,她只觉眼里略微干涩,她便看向了一旁的傅昀,问道。   “不是,是温总看了夫人你发我的那条简讯。其实,在伦敦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但是温总都没理,直接交给了我和我哥,他自己就赶了最快的一班飞机来宿城。”   是傅昀的声音传进了许夏木的耳内,听见后,她仅是笑了笑,便转过了身,道:“小昀昀,快走吧,要开始干活了。”   ——   日子已到了1月中旬,距离许夏木回到虞城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此时,在温氏的总部大楼内,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温隽凉从小的发小陆允辰。   温隽凉素来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陆允辰却是恰恰相反,烟瘾很重,一天不抽个几根就浑身不自在。此时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猛虎形状的烟灰缸,他则坐在温隽凉办公桌前的椅凳上正在慢慢吞云吐雾。   一边抽着,陆允辰便是一边说道:“你知不知道不久前,阿宁去找过你的母亲?”   温隽凉却道:“然后呢?”   对于温隽凉的冷漠,陆允辰亦是再次皱起了眉头,道:“你不好奇都说了些什么?”   “你今天来不就是想告诉我她们说了什么吗?”温隽凉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语气。   这样子的温隽凉,瞬间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直接刺入了陆允辰的心脏,他的脑海里便是浮现了那张清秀而苍白的容颜,此时似乎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他只想将他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他道:“你可知道八年前,是你母亲找了阿宁,对她说如果你因为她而放弃温家继承人的身份,没有温家的庇护,你便有性命之忧。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们温家其实从没太平过,从你爷爷再到你父亲,都是经过一代代的争斗过来的,你小时候那几次的性命之忧,后来你在美国发生的事。所以,阿宁信了。”   说到这,陆允辰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他在观察温隽凉的反应。然,他的反应与之前一样,没有差别。   陆允辰便继续道:“为了不让你难过,阿宁故意对你说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说她不想跟你过苦日子,不是温家继承人的身份的男人,她不想要……”   此时,温隽凉却是仰躺进了身后的大班椅内,道:“继续。”   “没有了,就是这样。”陆允辰却是道。   温隽凉笑了笑,清隽的面容上却是慢慢深远起来,“这些我都知道,或许我知道的比你要多些。我母亲给了她一张支票,她也拿了,然后她去了西雅图,在那上了大学,大学的专业是她最喜欢的广播系。她在西雅图的一家电视台负责美食专栏。”   “你都知道为什么当初还要放她离开,你竟然知道那些话都不是她的本意,你为什么不去追她?”陆允辰的质问声似乎响彻了整个办公室。   温隽凉的眸光亦是复杂起来,他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都已经无法现在的局面,不是吗?”   “可是在她心里,还是有你,她放不下。”陆允辰却是霎那的颓然起来,随后他又笑了起来,那笑里参杂太多情绪,有酸有苦有爱有恨,“阿衍,你可知道她去了美国没多久,她就发现她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猝然间,温隽凉的眸光冷冷得绞在了陆允辰脸上,却是那么冷,他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怀过你的孩子。”陆允辰却是再次斩钉截铁道。   温隽凉顿时陷入了一度彷徨中,怎么可能?他和楚曼宁怎么可能有过孩子……   陆允辰看见温隽凉脸上略微疑惑的神情,便道:“你不信是不是?”   “她现在人在哪里?”温隽凉却是反问道。   陆允辰淡淡的回道:“现在正在医院的病房里。”   “怎么又在医院?”温隽凉眉头一蹙问道。   陆允辰却是并没有接温隽凉的话语,仅是从椅凳上站了起来,转过身时,道:“如果想知道就跟我去医院吧,是时候告诉你了。”   ——   仁广医院。   楚曼宁穿着一身白色的病号服,正躺在病牀上,楚曼婷坐在她的一旁,手里拿着一个手剥橙,正在剥着。一边剥楚曼婷一边道:“姐,你别担心,听说陆允辰帮你请的是美国先天性心脏病的权威,像你这种状况在人家眼里那就是小儿科,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   楚曼宁知道楚曼婷是在安慰她,但是她也不戳穿,便道:“嗯,我知道了,我不害怕。对了!婷婷,你最近和允辰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都挺好的,他父母对我也挺好的。”楚曼婷说着违心的话语,陆允辰的父母对她确实不错,可是她与陆允辰从开始本来就是一场戏而已,何来好与不好?   “那就好,我也放心,如果手术中有什么意外,我走的也安心。”楚曼宁却是道。   刚说完,楚曼婷便是冷喝道:“我呸!大吉大利,明天一定会顺顺利利,啥事都不会发生。”   此时,那病房的门却是被推开了来,陆允辰已经换上了医生的白色长袍,他的身后便是跟着温隽凉。在温隽凉出现后,楚曼婷刚想说什么,却是被一旁的陆允辰直接拉住,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后,直接将她拉出了病房,然后带上了门。   温隽凉看着躺在牀上的楚曼宁,她的脸色极其苍白,犹如白纸,便问道:“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指什么没告诉你?”楚曼宁笑着问道。   “孩子,还有你的病。”温隽凉亦是回道。   或许是看见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难得的温柔面容,或许是心底埋藏得情绪太过激烈,这一刻的楚曼宁却是再次唤道:“阿衍,对不起!那时候我一个人去了美国,有次在街上晕倒,然后就被送往了当地的医院,后来我才知道我已经怀孕三个半月,而且医生诊断出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介意我立刻终止妊娠,不然就会伤及母体,所以我……”   楚曼宁说着便是哽咽起来,似乎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再次崩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在孩子和我自己之间我自私的选择了自己,然后放弃了它,它还那么小。阿衍!是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对不起!”   温隽凉慢慢走近那牀榻,看着躺在牀上泪流满面的女人,他伸出了手,却是僵持在了半空,随后又放下,道:“不,这不能全怪你,你不用都怪自己。”   “关于你明天的手术,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心脏病手术不是一般的手术,很有可能会躺上去就下不来,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温隽凉突然问道。   楚曼宁此时却是一笑,“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太累。”   “我可以联系国医,他们在这方面更在行。”温隽凉提议道。   楚曼宁似乎对于温隽凉说的话一点都不在乎,她仅是看着他,眼神犹如当年一样,竟然满是崇拜之感,她道:“阿衍,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不认识她,我们还能不能再在一起?”   这个问题却是让温隽凉愣在了那,他的眸光看着牀上苍白的女人,脑海中却是想起了那张飞扬的明媚笑颜……   “呵!其实我早该明白的,阿衍!你的迟疑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楚曼宁满含泪意的眸光看向了温隽凉。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关于你明天的手术,我会与允辰商量。”温隽凉说完,便是准备往外走去。   楚曼宁看着温隽凉离去的挺拔背影,那卡在喉咙里话语,却是再一次拨动了开来,她道:“阿衍,那时候我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要用并蒂莲花的被褥铺新牀,你可还记得?”   温隽凉突然停顿了下来,微侧过眸光,道:“那些都过去了,你好好休息。”   当温隽凉离开病房后,楚曼宁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来,她躺在了牀上,就如一只困斗中的小兽,双手紧紧的抓着病牀上的被褥。   ——   走出病房后,温隽凉便是直接来到了陆允辰的办公室。   陆允辰见到温隽凉后,便是对身后的助理交待了几句话后,就站起身,亦是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陆允辰亦是站在那抽起了烟来,却是一根又一根的抽着,他道:“阿宁的情况比较特殊,正如你所说其实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若不是她情况特殊,我也不可能请到美国的权威来给她做手术。”   “你竟然知道还让她明天就进行手术?”温隽凉眸光一凝,喝斥道。   “手术是她要做的,我有劝过她,其实她的情况可以再等等,毕竟现在她并没有出现其他任何棘手的情况,可是她不听。哪里肯听我们的话,她从来都只听你的。”陆允辰说着,便是将手里的烟蒂熄灭。   温隽凉突然说道:“明天的手术取消,至于谁来指导手术我会安排。”   “阿衍,世界上除了我请的那个心脏科的权威外,另外一个人早已不知去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不会是想找他吧?”陆允辰难以置信道,而且在他看来那个人就像是另外一个传说,而且是那种抓都抓不住的传说。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你稳定好她的情绪就好。”说完,温隽凉便是迈着大步离开。   温隽凉离开仁广医院后,便是来到了车上。他上车后,那脑中却是想起了楚曼宁满是凄楚的容颜,随即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来……   那头是傅容恭敬的声音传来。   温隽凉淡淡哦:“傅容,帮我联系C国的财政大臣。”    ☆、16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一直不美   自从温隽凉到医院看望过楚曼宁后,楚曼宁埋藏在心里的小火苗慢慢的再次燃烧了起来。她觉得他来看她了,那就说明他还关心她。关心的种类有很多,可以是男女之间的关心,也可以是朋友之间的关心,或者是亲人之间的关心。但是,她自动自发的将温隽凉的这种关心划分成为男女之间的关心。   温隽凉一直忙于公司的事宜,去医院的次数并不多。即便是去了亦只是简单的跟楚曼宁说上几句话,然后就是吩咐看护好好照料,然后便是离开。   日子走的慢也很快,却是来到了一月的尾。在这半个月期间,傅昀总是会一天三次将许夏木在工地上的三餐吃的什么一一发到温隽凉的手机里,这是温隽凉对她特别下达的任务。   其实,工地上的三餐都极其简单,也不会换什么花样,多半是以量来作为标准,毕竟上工地上的工人干得都是体力活,吃不饱哪里来的力气。所以简讯的内容亦就变得相当简单,而且一直在重复。   早餐,小米粥、馒头。   中餐,番茄蛋汤、鸡腿、半碗米饭。   晚餐,茄子、胡萝卜、小米粥。   类似这样的简讯,每天都会出现在温隽凉的手机上,以前的温隽凉从不收简讯,亦从不传简讯,此刻的温隽凉因为一个女人信息栏内却是满屏的简讯,快装不下,却也不想删除。   此时,温隽凉刚开完会,在走出会议室后,便是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傅容。他将手里的文件交给宋玉后,吩咐了几声便直接朝着办公室走去,傅容亦是跟上。   2月初的虞城,还未回暖,办公室内开着暖气。温隽凉在大班椅内落了座,抬眸看向了傅容,问道:“查的怎么样?”   “只查到在二十四年前莫名的消失,整个C国动用了一切力量都寻不到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傅容恭敬说道。   闻言,温隽凉却是扯唇一笑,道:“一个人即便是死了,亦不会做不到人间蒸发,何况是一个活人呢。”   “为何温总断定那人还没死?”傅容疑惑问道。   “如果真死了,不可能寻不得踪迹。他肯定是还活着,活着才能做到将所有踪迹都掐断。傅容,你说一个C国首屈一指的国医,什么事可以让他放下一切?”温隽凉说着,眸光便是一凝。   傅容迟疑了半晌后,才回道:“都有可能,家庭、儿女、医学上的成就或者说是女人……”   “据我所知简元思最大的爱好就是钻研医学,二十几年前亦有无数名媛想下嫁给他,但是他似乎都不为所动。一个男人对女人不为所动,不是性取向不正常,那就是他心里早就藏了一个女人。”温隽凉这么说着,傅容似乎越来越明朗起来。   傅容立马说道:“温总,我顺着这条线再去查。”   温隽凉点了点头,随即看见傅容亦站在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偏偏不开口。   “怎么了,还有事?”温隽凉问道。   此时傅容便是掏出了一张请帖,然后恭敬的递到了温隽凉的面前,面露喜色道:“下个月的十五号,我与顾瞳的订婚宴,希望到时候温总与夫人能到场。”   温隽凉拿过那张红的请帖,然后翻开,便是开口道:“傅容,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在乎结婚这个仪式?”   这个问题,却是让傅容愣在了那,他当然清楚自己老板这么问的原因。   傅容迟疑了一会,道:“温总,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你先下去吧。”温隽凉淡淡道。   随即,傅容恭敬的欠了欠身后,便是转身离开。   温隽凉看着请帖上的时间,3月15日她也应该从宿城回来了。   这个晚上,温隽凉独自驱车来到了医院。已经不算早的时间,是晚上大概八九点的样子。   病房内,楚曼宁如常的躺在病牀上,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苍白,微些红润了起来,她看见温隽凉进来的时候,便是发自内心的展颜一笑。   她轻轻的唤了声,“阿衍。”   温隽凉微点了下头,然后走到了牀畔的位置,落了座,“最近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了,护士和医生都说我的脸色也好了很多。”楚曼宁此时的神情好似一个思春的少女般,却是满脸的红霞,她顿了顿后,又道:“阿衍你一直来看我,你夫人知道后会不会不高兴啊?”   听到这个问题温隽凉眸光却是一闪,“她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   绯闻满天飞的时候,她都没在意过,现在她应该更是不会在意。   “也对,那天我在商场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你太太长的很漂亮,应该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楚曼宁这么说着,她自己都没发现却是满嘴的酸意,她又突然问道:“阿衍也觉得你太太很漂亮吧?”   楚曼宁的问话却是让温隽凉想起第一次见到许夏木的时候,那时候她应该称不上漂亮,满身雨水,从头到脚,穿的衣服也不考究,他的车差点撞上了她,后来她坐进了他的车,那是唯一一次在还没把对方调查清楚的情况下他就碰了她。他还清楚得记得他将她带进了酒店,她在他面前像是破碎的娃娃一样除去了自己的衣物,然后走到他的身边,用青涩的吻逗弄他。   那*之后,再见面时她便是浓妆艳抹,一身华美,媚态丛生的许氏销售部总监。   想到这,温隽凉却是笑了笑,道:“其实她在我眼里一直都不美。”   这样的回答却是让楚曼宁愣在了那,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用完全陌生的眼光去打量他,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连最后一点安慰的理由都不给她……   她之前一直在安慰自己,因为许夏木太漂亮了,所以他和其他男人一样会被美色所迷惑,毕竟所有男人都喜欢美女。   可是,他刚回答的话,却是轻而易举的再次让她坠入了冰窖。   温隽凉看着在发愣的楚曼宁,随即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说道:“八年前你离开后,之前租住的公寓房连带地皮一起被我买了下来,改成了宁楼,宁楼里有一间房间专门放置了你留下来的东西,没有动过,这是钥匙,你拿着。”   楚曼宁听着,却是一霎那的被动起来,她缓缓伸出带着颤抖的手,“婷婷说你为了我建造了一个宁楼,原来这是真的。”   “之前答应过你,这也算是兑现了承诺。”温隽凉淡淡说道。   “承诺?”楚曼宁张口呆呆得重复着这两个字,下一刻却是想到了什么般,她的眸光猝然一睁。那时候,她跟他住在廉租房里,没多少钱,所以两人省吃俭用,但是她对吃的东西一直很挑,即便她有很好的手艺,但是面对那些食材她仍是难以入口,所以那时候她总是闷闷不乐的看着他吃。   后来,似乎是被他发现了,他就对她说,等以后赚了钱就给她建造一个后厨楼。   又是在这一刻,楚曼宁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来,道:“阿衍,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其实你我都明白,很多事都回不去了。”温隽凉说着便是站起了身来,他垂眸看着牀上的女人,却是用那种陌生的眼光。   之后,温隽凉是转过了身去,准备往外走。   却也在此时,那原本躺在牀上的女人顿时冲下了牀来,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她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阿衍,我知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因为的当年我选择离开了你,所以现在我在承担恶果。可是,即便是这样,都无法抹杀八年前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不是吗?”   那抱着伟岸身躯的手此时却是慢慢的被掰开,楚曼宁此时哪里肯放手,她再次收紧了力道,将脸埋得更深,就和以前一样,她道:“不管你现在有没有太太,我都想在你身边,只要在你身边就好,我求求你。”   温隽凉哀叹一声,刚想说什么,却是意外的看见那病房门口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那……   他瞬时的瞠目,他看见她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悲伤,随即又是换上了冷笑,然后甩开了头。   楚曼宁此时似乎感觉到不对劲,她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看着温隽凉转过了身来,他的眸光中却满是阴冷,刚才的温润早已丝毫不见,他道:“你好好休息。”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语,可是她却完全听不出任何温暖,有的仅是冰天雪地。   说完,温隽凉便是直接走向了病房门口,扭开了门,直接走了出去。   在医院的走廊里,他疾步而走,随即又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傅昀的电话,声音从未有过的冷冽,“她怎么会在虞城?”   傅昀在电话那头听见这样的语气后,早已吓得浑身冷汗,道:“因为最近工程进度不错,所以夫人说想抽个空挡去皇城看看小小姐,也没说要回虞城。”   听见傅昀的回答,温隽凉更是难得的吼道:“让你看得人你是怎么看的!”说完便是摞下了电话。   偏偏是在刚才!怎么就在刚才…… ☆、17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眼见为实   许夏木在冷冽的寒风中走着,双手伸在了大衣的口袋里,身后拖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这一刻的心境却好似四年前一样,说不上有多难受,却也有什么憋在了心口,就像是被什么在心上挖了一个洞,但是又有什么东西填补上了,虽然补上了,可是早已不是原来的心,已经支离。   前天从宿城赶了最早的一班班机,然后飞到了皇城,看了眼果儿。现在的果儿已经四个多月,小脸蛋已经完全长开,眉眼看着像她,但是细看之下却又是像他多一些,特别是那双眼睛却是那么的妖娆。在皇城的老宅住了*之后,清早便又搭乘飞机来了虞城。她甚至于都不知道为什么是虞城,而不是宿城,却是那么本能的说出了“虞城”这个地名。   联系了陆允辰才知道他在医院,更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会时不时去医院陪她。   有时候亲眼所见跟道听途说身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绯闻满天飞的时候,她可以不理。因为她没有亲眼所见,只是现在是看见了,怎么不理……   不想回温园,却是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虞城蓝海花苑的公寓前。许夏木站在小区的外面,仰起头看向了之前所住的公寓,顿了顿,随即便是走了上去。   保安一见许夏木却是笑的高兴极了,道:“许小姐,一年多都没见你回来了。”   许夏木笑了笑,道:“嗯,现在回来看看。”说完,便是走了进去。   看见许夏木走进去后,里面的保安却是议论起来,其中一个说道:“看来之前的传言是真的,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最后还是被那种财阀世家抛弃了。”   另外一个道:“谁说不是呢,再美的女人一直对着也就腻味了。要不是出现了问题,这大晚上的,怎么会突然又回这里来了,好好的豪宅不住,是吧?”   小区里的灯带着一点昏黄感,许夏木走到了她之前住那一幢,然后按下了密码,随即便走了上去。直到走到了那扇门前,此时她才发现似乎一切都回到了起点。好像那一年多的经历那么的不真实,从皮包里摸出了钥匙,然后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按下了墙上的开关后,公寓瞬间亮堂了起来。自从和温隽凉结婚后,她除了来公寓里拿过一次衣服外,其他时候并未再踏足,那时候她原本想将公寓专卖给别人,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买主,便一直搁浅了下来,此时想来却是幸亏没有卖出去,不然像今天这种情况她又要去露宿酒店。   很久没有住人,公寓内有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随即,许夏木便走到了窗前,将几扇窗户打开,有利于通风。只是,一打开窗户,那夜晚的凉风直接灌了进来,呼在了她的脸上,却是一片冰凉。她在窗前站了会,知道那繁杂的思绪冷静后,她便走向了里屋,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换上了一件看上去有点旧的衣物,挽起袖子,露出了完美的皓腕,却是如玉的一截般。   许夏木先是简单的将卧室打扫了一遍,然后才是客厅,最后才是厨房。在打扫完厨房后,许夏木将地重新拖了一下,随即便是累得倒在了沙发上,一动都不动。   只是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肚子里却是传来了声音,她伸出手抚上了肚子,她发现她饿了。   好在,公寓里有之前留下来的方便面,她找了出来,然后看了眼上面的日期,发现还没过保质期,人在饿得时候,就算是一碗简单的泡面那也是世上的最美的佳肴,特别是对于许夏木这种本来对泡面就有着独特爱好的人而言。   烧好了热水,许夏木撕开了方便面的包装,拆开了调料包,然后全部一股脑儿的倒了进去,加水,盖上,在上面压着一本杂志,静等。   约莫过了两分钟的样子,许夏木便拿过了泡面,掀开了盖子,一股熟悉的香味瞬间弥漫在她的周围,以前听谁说过,人在难受的时候就要吃饱喝足,那样在心寂寥的时候,至少胃是暖的,所谓民以食为天,还有什么比吃饱更为重要?   许夏木刚挑起方便面,准备吃的时候,却是传来了叩门声。她听见了,便是眉黛一拧,她喊道:“是谁啊?”   “许小姐,你好!是我,楼下的保安,请你开一下门,刚才忘记将一个快递给你,所以就给你送上来了。”   听见保安这么说着,许夏木倒是慢慢放下了戒心。在搬离这里前,她有在网上购物的习惯,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有的是直接寄到了公司,有的则是寄到了这里……   随即,她便站起了身来,上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确实是刚才在楼下跟她打招呼的保安,只是她看了眼他的手,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拿,便立马感觉不对,刚想关上,却是突然有一只手直接拦住了她的动作。   此时,温隽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用单手撑在了门上,深邃的眸光扫过了她,随即又落在了保安那张极端谄媚的脸上,道:“多谢!温某日后一定还你人情。”   保安哪里守得住温隽凉这番话语,连忙恭敬道:“不敢不敢!您们慢聊,我先走了。”说完,便是头也不敢回的离去。   待保安一走,温隽凉便直接撑开了门,然后闪身而入。   许夏木不想理会他,便直接走到了窗前,双手环胸,静静的站在那,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进屋后,温隽凉便是瞧见了那桌上的一碗泡面,还在热腾的冒着热气,便是眉峰一蹙,问道:“还没吃晚饭?”   许夏木不答。   温隽凉走了前去,站在了她身后,太过近的距离,闻到了她缠绕在发丝间的香气,又问道:“回来了,怎么也没说一声?”   许夏木继续不答。   温隽凉继续道:“昀昀说你是专程去皇城看果儿的,怎么还来了虞城?”   依旧没有回应。   这样的不予理睬,这样的冷静,却是让温隽凉一下子恼火了起来,他突然伸出了手,将眼前的女人大力旋转了过来,是他看见她略带冷漠的眼神……   却也在一秒,许夏木突然一笑,那精致的眉眼,却是冷到了极致,她道:“温总真的是神通广大,我在这都被您知道了。”   “没回温园,没有买机票去宿城的记录,也就只有这了。”温隽凉回道。   许夏木又问道:“也许我会去住酒店也不一定,怎么就肯定在这?”   “因为我知道其实你从来都不喜欢酒店,像今天这种情况你更不可能去酒店。”温隽凉说着,却是又上前了一步,他想解释,可是该怎么说……   说了,她也未必会信。   突然的栖近,许夏木亦是本能的往后退去,道:“现在看见了,我什么事都没有,温总也可以离开了,我也想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还要赶飞机回宿城。”   许夏木的话音还未落下,她的双肩却是突然被眼前的男人紧紧的钳制住,他的俊颜冷着,他的气息迫人,“你明明看见了,可是你依然什么都不问,你竟然是这么的不在乎。”   或许是这样的局面,或许是这样迫人的话语,还或许是那刚刚被压下的情绪,此时亦是被翻腾了起来,许夏木挥开了温隽凉抓着他的手,道:“温总你也说我看见了,不是眼见为实嘛,既然看见了我还需要问什么。你们有六年的感情,不是六个月,不是六十天,更不是六个小时,你让我问什么?”   闻言,温隽凉却突然一怔,他道:“时间的长短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那又是什么重要?”许夏木扯唇一笑,“还是温总觉得你对我的占有欲要来得重要的多,或者说在温总看来一场交易也能衍生出真爱。本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人,现在回来了,她对你说想要重归于好,难道温总不心动么?”   “许夏木!”温隽凉冷然喝斥道,“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不这么想那需要怎么想,那时候我们达成共识过,是温总对我说你爱的那人再也不会回来了,难道不是?”许夏木说着,那些脑子里存留的记忆,那些温暖的片段,亦是在此刻被她撕的粉碎。   温隽凉突然眸光一沉,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有区别嘛?”许夏木却问道。   温隽凉看着眼前冷静的俏丽容颜,眸光亦是一凝,反问道:“难道没区别?”    ☆、17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在乎什么   每个人都有魔性,有人会让魔性肆意泛滥,亦有人将魔性收敛压制。无疑,温隽凉是属于后者。像他这种人经历的太多,生生死死、恩恩怨怨,一切已经看得极淡,有时候早已忘记了所谓的蚀骨*是什么,就算有时候有*,他亦能很好的压制,完全不显人前。   可是,此时他的魔性却像是决堤的洪水般不断往外涌,搅乱了他清明的思绪。他的眼中所能看见的就只有她,只有她而已。口舌之争能说出个什么来,无非就只有让误会加重,让情况恶劣,她不是说眼见为实麽?   所以,他想让她看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眼见为实……   原本有着距离感的两人,亦是在温隽凉的突然欺身,那距离显得荡然无存。在她的惊呼声中,他的手绕到她的身后,直接将开着的窗拉上,“啪嗒”上锁。随即,他那惯常的温润如玉的脸庞此时竟然显现出了一丝邪腻来,那牵动的薄唇嘴角,那隐匿在镜片后的妖冶眸光,那双带着冰凉抚上她脸庞的手。   是他在她眼前拉扯开了他的领带,他褪下了他的大衣,脱下了里面的西装外套,拿下了他的眼镜,甩在了身后的沙发上。这一刻的许夏木想到的仅是能逃就逃,能走就走,反正不能在他面前。   不能!   温隽凉真正的身手许夏木从没见过,只是这一刻似乎是在眨眼间,他似乎已经洞悉了她的动作,他在她面前站定,以他的身高优势绝对的压制了她的去路。   “夏木,你不是说眼见为实嘛,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眼见为实。”   语毕,温隽凉单手直接将许夏木圈入了怀中,在她诧异的仰起头时,他的吻已经霸道的落下,却是那么的精准。他的气息贯穿进了她所有感官内,一股绵延的薄荷香气,明明应该是清冽干净的味道,此时却是硬生生的被沾染上了一丝欲念。   这样的被迫承接着,许夏木只觉得脑子在嗡嗡作响,已经失去了思考的意识,她就这样被他抱着,双脚却是离开了地面。   他单手抱着她,她已经逃不了,却是一路的不肯放开她,他残忍的将她置身在他创造的世界里,他逼迫她承认什么是真正的眼见为实。   他将她带进了卧室,直接将她狠狠的甩在了牀上。她想从牀上爬起来时,是他伟岸的身躯朝她覆了下来。   是他带着凉意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庞,随即她的毛衣被他轻而易举的撩拨而上,随即便是一阵寒意袭向了她。他一路吻着,*而下,是他快速的拉下了她的裤子,像是安抚又像是占有,说不清的特别。   许夏木不断瞪着双腿,却是丝毫没用,只是让那手更是肆意起来。不知何时,他的脸已经再次呈现在她面前,一如既往的英俊,他看见她因难受而强忍的娇颜,却是有一刻的心疼。可是一想起她那一身的倔强,他的心便再次*了下去。他不断亲吻着她,唇、鼻、眼,她最为敏感的耳垂,极尽的碾磨。   在两人再次合二为一时,许夏木却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因为哽噎而发出了声音。   这一道声音,却是让原本肆意妄为的男人停下了动作,可他却是不肯撤离,就那么静止的和她在一起。他看着她,凑近她略带湿意的眼眸,道:“夏木,乖!忍一忍。”   温隽凉刚说完,许夏木亦是快速而狠厉的咬上了他宽阔的肩头。   这对于温隽凉而言,不是惩罚,而是挑逗,原本压制住的欲念再次翻腾了起来,此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   等许夏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她从牀上爬起来,一头杂乱的头发,她看见自己身上满身的淤青与吻痕,卧室内仍是有一顾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晴欲味道。她已经记不清昨晚两人到底做了几次,牀上、浴室、似乎都有,他亦是一改以前的温柔*变得那么的霸道而不可一世。   许夏木甩了甩头,似乎是想把昨晚的那些记忆全部封存。她拉扯过*单卷住自己,随即便直接赤着双足踩在了地板上,走向了房门,扭开了门把,走了出去。   她一走出房间,就听见厨房里有声响,亦是闻到了一股香味。这一股香气轻而易举的勾住了许夏木,昨晚上她本来要准备用泡面来祭奠五脏庙,奈何偏偏出来了一个程咬金,不但泡面没吃成,自己还被对方吃的连渣都不剩。   她轻手轻脚的走向了厨房门口,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温隽凉站在厨房里,系着围裙,衣服仍是昨晚上那身,袖口被挽起露出了好看而优美的苍劲线条。   这一刻的宁静,许夏木却是不想打扰,她倚靠在门口那,就盯着那抹背影瞧。   此时温隽凉恰好已经将粥煮好,蛋和火腿煎好,倒好了牛奶,放在了一个餐盘里,端着就转过了身来……   瞬间,许夏木只觉有点尴尬,眸光连忙落于别处。相较于许夏木的不自然,温隽凉却是丝毫都不觉得扭捏,只是他看见那双赤着的双脚就那么直接踩在地板时,眉峰隆得难以抚平。   他一声不吭的径直走了过去,走出了厨房,将餐盘放置在桌上后,然后又折回。在许夏木想他折回做什么时,他已在她面前站定,直接将她抱起,严厉道:“不穿拖鞋就随便乱走的这个毛病怎么老是改不了。”   温隽凉抱着怀里的女人,然后走到了桌前,他让她落坐在他腿上,将餐盘拉到她面前。许夏木愣愣的看着餐盘里的食物,是一碗蔬菜粥,两个鸡蛋,还有两根火腿,不是什么上等的食材。   温隽凉见怀里的人不动,他便直接拿过勺子,舀了一勺,然后送到她的嘴边。这样的场面不是没有过,之前她意外受伤在医院的时候,他亦是当着霍晋升的面这么做过,那时候她知道他是故意做给霍晋升看的,所以那时就乖乖配合了。   可是……   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这样的举动未免显得微妙。   许夏木悄悄的有羞红爬上了脸,她顿顿接过温隽凉手里的汤勺,然后送到了自己嘴边尝了一口,不得不说他的手艺真的是很好,都快赶上刘嫂和兰姨了。   亦是此时,许夏木才想起来此时的她在被褥里面其实是未着寸缕,她想从他腿上下来,去穿衣服。可是,身后的男人有一次知道了她的动作,他的手此时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身,道:“动什么,这样的坐姿还是不要乱动得好。”   许夏木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眸光顿时一凝,道:“我要穿衣服。”   “你那衣服还能穿?”温隽凉却是突然反问。   猝然间,许夏木的脑海中想起了昨夜的种种,他竟然那样的疯狂,那样大的力道,衣服早就被他撕扯而破……   看许夏木愣在那,温隽凉再次提醒道:“吃吧,粥快凉了。”   既然衣服已经没法穿了,许夏木亦只能先将早餐解决了,实在是太饿了,她重新拿起勺子,然后端起了碗,慢慢腾腾的吃起来,吃了一会后问道:“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你这些是去哪里弄来的?”   “楼下小区门口的不远处有个菜市场,我去了一次。”温隽凉却道。   这个回答却是令许夏木惊讶住了,他竟然会去菜市场,他怎么会……可是不久后,许夏木亦是想起了沐笙对她说过的话,他有段时间带着那人走了温家,他为了那人不惜想放弃家族。沐笙说过,那段时间他过的不好,吃的是粗茶淡饭,那么会出入菜市场似乎又不觉得奇怪了。   那么,他是不是也曾为了那人做过饭?   想到这,许夏木顿时就没了胃口,她将手里的碗重重的放下,道:“不吃了。”   “为什么不吃?”温隽凉此时看不清许夏木的神情,听见她说“不吃了”却是心中一紧。   许夏木却是挣扎着想从温隽凉身上下来,他的问题她回答不了,难道真要她回答是因为想起他可能为那人也这么做过而醋大发……   这,怎么能说!   只是那搂着她腰部的手此时更是紧致了起来,他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位置,他呼出的温热气息爬上了她的后背,她听见他说,“难道我昨晚上那么卖命,你还是不懂我在乎的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嗯?夏木!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    ☆、172: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温凉夏天   温隽凉的问话,许夏木最后并未回答。她吃完了早餐,然后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穿上了宋玉专程送过来的衣物,随即便离开了公寓。而,温隽凉亦是如此,他将水池里的碗洗好,亦是换上了宋玉送过的衣物,跟许夏木前后脚离开了蓝海花苑。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似乎有什么已经不一样。   走到小区门外,黑色的限量版劳斯莱斯已经停靠在一旁。温隽凉面容冷峻,举止优雅的走了上前,此时傅容从车上恭敬的走了下来,他看了眼温隽凉除跟了宋玉外,并没有发现许夏木的身影,心里便是升起了一股好奇。   三人坐进了车里,温隽凉如常拿起了一旁宋玉早已准备好的报纸,翻阅起来,傅容与宋玉则是坐在了他的对面,两人脸上的神情皆是极度的恭敬,却又显得僵硬。   傅容迟疑了半晌后,还是开口问道:“温总,夫人不跟我们一起吗?”   傅容问完后,他明显看见自己老板拿着报纸的手略微一顿,“她直接打的去机场,赶早班机去宿城。”   听到这样的回答,傅容与宋玉便是面面相觑起来,心中皆是感叹,这样子聚少离多的夫妻估计整个虞城都没几对吧……   此时温隽凉亦是放下了报纸,一双隐没在镜片后的瞳眸看向了傅容,问道:“关于简元思你查的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傅容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他道:“已经有了一点进展,虽然二十四年除了C国公布的那些资料外,查不到其他关于他其他的一切事宜,但是亦是在二十几年前,在虞城南郊附近有出没一个类似的人,但是我昨天抽空去了一次虞城南郊附近,并没有发现什么,如果真活着,可能是在那附近出现过,但是也有可能已经离开,但是又查不到任何出入境的记录,很诡异。”   此时,温隽凉的眸光黑的犹如昼夜,他却是扯唇一笑,道:“查不到出入境那自然是没离开过,当然也有改名换姓然后离开,但是一旦名字变了亦不会查不到任何记录,所以他应该还在虞城。”   “虞城这么大,找一个人就像是大海捞针。”傅容思索了一下回道。   “简元思二十几前对医学那么痴狂,我不相信他这个癖好会改了,把虞城所有挂牌行医的都找出来,即便他不在里面估计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温隽凉这么说着,却是已经了一丝笃定的语气。   傅容却是突然又问道:“温总,这样煞费苦心的找简元思出来,若是让夫人知道是为了给楚小姐进行手术,夫人会不会……?”   “这是温家欠她的,这个手术只能万无一失,不然温家亏欠她实在太多。”温隽凉却是回道。   傅容听到了这般回答,却是再一次无法明白,温家欠楚曼宁?就算之前温老先生与温老夫人有意阻止两人交好,看上去确实是棒打了鸳鸯,但亦没到亏欠太多的地步,毕竟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楚曼宁的遭遇虽然值得同情,但是有一部分原因归根究底还是她自己造成的。   ——   在3月初的时候,许夏木带着傅昀回到了虞城。宿城那边的工程进度赶得不错,已经阿玛尼满步入正规。而,顾非凡则并未与她们一起回来,而是留在了宿城继续处理开设办事处的事宜。   在许夏木回到虞城的第二天,姜碧蓝就抱着小果儿来到了虞城的温园。此时的果儿将近四个月般大,身高亦是长了不少,体重也增加了,圆溜溜的大眼,犹如一颗葡萄般,皮肤很白,头发浓密且乌黑,明明看着是东方血统,可是看久以后似乎会看出一股混血的味道来。   自从许夏木去了宿城后,温园便一直冷冷清清。此刻,却是热闹极了,在许夏木孕期时,温隽凉就已经将婴儿房准备妥当,这个时候几个女人都在婴儿房内,而果儿则是被安置在婴儿牀上,正在伸展四肢得玩玩具,玩得她在那一个人哈哈大笑。   几个大人看她笑后,亦是一起跟着笑了起来,使得整个婴儿房内充斥着笑声。   此时,许夏木看向姜碧蓝,却满是感激的情绪,道:“母亲,谢谢你!这阵子辛苦你了。”   姜碧蓝却是笑着道:“没什么,她本就是我的孙女,我不照顾谁照顾。温家也很久没有小孩子了,老宅那边更是你这里清冷了不少,自从有果儿后变得热闹了。”   听了姜碧蓝的这番话,许夏木却是突然心有感触起来,“母亲,要不您和父亲来虞城居住吧,反正这边房子这么大,人多也热闹,是吧?”   “你这傻孩子,人家儿媳妇都不喜欢跟婆婆住,就你还想跟我们一起住。不了!你们年轻人单住好,再说了我来了这里那些海棠花就没人给我照料了。”姜碧蓝却是一口婉拒道。   一提起海棠话,许夏木却是突然心生好奇起来,问道:“母亲,我一直很奇怪为何您也喜欢海棠花?”   这个问题却是让姜碧蓝愣在了那,脸色有一刹的难看,亦是在下一秒,她再次笑道:“夏木,两个人两情相悦当人是最好的,但是也有些人是永远等不到那一天,有一种感情也只是独自伤怀罢了。”   许夏木未料到却是这般直言的回答,独自伤怀……难道?突然许夏木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可是又是在突然之间她就直接否定了那种猜测。   “母亲,您在虞城多住几天吧,我看果儿也是习惯了您的,您一走估计要找您了。”许夏木顿时话锋一转,她作为晚辈不好乱猜测长辈的事情。   闻言,姜碧蓝立马便是眉开眼笑了,“孩子还小,就算是别人照顾得再好,也不及待在自己母亲身边好,夏木,你说呢?”   姜碧蓝的话,许夏木还是听出了意思的,眸光中略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却是笑着回道:“我知道,母亲。”   “好了,我也要回去了,把果儿毫发无伤的交还到你手里,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姜碧蓝说着,却是往外走去,都了一半又折了回来,她看向了许夏木道:“夏木,孩子的名字也要该取了,这可是头等大事。本来我是想让博明起的,但是他说还是由你和阿衍取比较合适。”   “嗯,好的,我知道了!母亲。”许夏木说着,便是和刘嫂一起送了姜碧蓝出门。   送走了姜碧蓝后,刘嫂跟许夏木说了些话就去了厨房忙活,而许夏木则是走到了楼上,去了婴儿房里。她站在婴儿牀边看了许久,看见果儿在牀上乐呵呵的对她笑,却是莫名的悲从中来。   她慢慢弯腰,将果儿小小的身躯抱在了手里,她让她靠近她,或许是母女间存在了某种天然的联系,即便是出生后一直聚少离多,亦不会觉得生疏。   许夏木抱着果儿,走向了窗前,然后就着椅凳落了座。   有阳光投射进屋内,或许是因为有点刺目,果儿却是将头不断蹭着许夏木,那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果儿,若是你以后知道了,会不会怪妈妈?你千万不要怪妈妈,如果真有万分之一的机率,妈妈也不会让果儿来承担,一切都由妈妈来好了。我们家果儿会健健康康的长大,然后跟一个爱你的男人组成幸福的家庭,不会像妈妈一样小时候就颠沛流离,没有家,风餐露宿的,只有你外婆一个带着妈妈。果儿会有爸爸,有妈妈,有爷爷奶奶,还会有很多的叔叔阿姨,会有很多小朋友跟你一起玩。”许夏木这么说着,却是不知不觉的有泪流了下来,默默的滴在了果儿的小脸上。   因为今天的特殊性,温隽凉却是提早下班回了温园。他走进婴儿房的时候,恰好见许夏木正低着头正在哄怀里的女儿,却是如此温馨的画面,顿时他眸光一软。   他轻声走了上去,他在她身边站定,随即慢慢的将她揽入了怀里,问道:“母亲走了吗?”   “嗯,走了!她说果儿的名字一直没取,让我们赶紧给果儿取个正名。”许夏木说着便是扬起了头来,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说取什么好?”   温隽凉看垂眸看了眼许夏木,又看了眼她怀中正慢慢进入梦乡的女儿,他笑着道:“其实名字我很早就取好了,你看温夏怎么样?”   “温夏,温夏……”许夏木重复了两声后,却是再次不改那喜欢调侃的本性,道:“难道是温凉夏天的意思吗?”    ☆、173: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是因为她   隔天,许夏木一早就来到了许氏。她走到办公室的时候,顾瞳眯着眼,一脸笑意的站在了她的办公室门口,两手负在了身后,许夏木穿得是一身月牙白色的套装,外面则是套了一件羊绒大衣,头发还是齐肩的发型,脸上稍微化了一点淡妆,虽然生过孩子,但是身材依旧是纤细适中,高挑修长,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经过顾瞳身边时故意朝她逗弄了一眼。   顾瞳瞧见了许夏木*的眼神,便是立马羞红了脸,低着头窸窸窣窣的跟进了办公室。   虽然办公室已经很久没用,但是显然里面一直有人打扫。她不像温隽凉那种人办公室弄得一点人气都没有,太过整齐,许夏木的办公室一直有点杂乱无章的感觉,但是似乎却又有一种有序的章法来。   许夏木脱下了大衣,挂好后便是直接坐在了大班椅内,头也没抬的就说,“总算是被傅公子给吃到了?小瞳瞳,我以为你会再过个一两年才定下来,看来傅公子的功力不错。”   顾瞳就知道她老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揶揄她的机会,不过猜到是一回事,但是现在身临其境又是一回事,顾瞳天生面子薄,此时听见许夏木的话更是脸红得跟番茄一样,她嘟囔道:“许总,那天你一定要来啊,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当然,我当然会到的。”许夏木笑着应允道。   顾瞳却是突然说道:“哦!对了!许总,在你去宿城的这段时间里,许欢雅小姐来公司找过你很多次。”   闻言,许夏木瞬间眉黛一动,道:“她来找我是什么事?”   此时顾瞳额却是吱唔起来,“她说她也是许氏的股东,她也进许氏。”   “哦,原来就为了这事,你直接打电话告诉她,她想来许氏就来好了。”许夏木却是直接说道,那时候许幕天的遗嘱她亦是听得清楚,她有许氏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许欢雅则是百分之二十,算起来亦是大股东之一,她真要进许氏亦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才是许幕天的女儿,她身上才流着许幕天的血。   许夏木干脆利落的回答,却是让顾瞳有点诧异了,她揪着眉头,道:“许总,你怎么可以让许欢雅小姐进公司呢,她一看就不是打理公司的料,而且她的穿着……”说着,顾瞳便想起那几次看见许欢雅的穿着,只能用奇葩来形容,挑染的头发,鼻环,烟熏妆,口里嚼着口香糖。   “谁生来就会的,不会就学,让她从最底层的做起。”许夏木眸光淡淡的瞥了眼顾瞳,随即又道。   说完,许夏木就开始看桌上的文件,她看了一会,随后便抬眸看向了还站在那没有离开的顾瞳,便问道:“还有事?”   “没……当然没……”顾瞳略微口吃的说道。   许夏木眉眼一挑,道:“没事还不出去工作?”   顾瞳却仍是不动,一双眼睛盈盈的看向了许夏木,而后道:“许总,我发现你生完孩子似乎更漂亮了,这绝对不是什么溜须拍马的话,我是实话实说。”说完,亦不等许夏木的反应,直接欠了欠身,然后立马离开了办公室。   听见顾瞳也这么说,许夏木有点惊讶起来。她看着顾瞳离开的背影,却是突然想到昨晚某人趴在她身上,迷迷糊糊间似乎也是说了类似这样的话。   想着,脸上却是莫名的发烫了起来。   许夏木连忙甩去了脑中那些画面,定了定神色,再次看起了手里的文件。   ——   下午,在许夏木的意料之中,许欢雅穿着一身另类的着装来到了她的办公室。以前,许欢雅还会装出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许幕天走后,她连装都懒得装,完全将她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许欢雅在椅凳上落了座,嘴里嚼着口香糖,直接将腿翘在了许夏木的办公桌上,她讥笑着环顾了下四周,道:“这个办公室真不错,采光也很好,大班椅更是不错,只是坐在那椅子上的不咋的。”   许夏木亦是一笑,将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好,交给顾瞳后,便道:“你这话听上去似乎是很想坐我这位子?”   “你的位子?”许欢雅笑的更是嘲讽起来,“你又不是我爸的女儿,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坐那位置上,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被你妈鬼迷了心窍,竟然临死前还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留给了你,而我这个亲生女儿却只有百分之二十。”   虽然许欢雅的话尖酸刻薄,但是许夏木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她笑了笑,道:“你那么想坐这个位置,你随时可以来。只是,在那之前你先到开发部实习一年再说。”   闻言,许欢雅却是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喝斥道:“我才是许氏真正的接班人,凭什么我要去开发部那种苦地方,而你可以坐在这里吹着空调,随便写两个字就可以。”   许夏木一笑,却是闲散的向着身后的大班椅内靠去,眸光一定,道:“你连公司的产品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你以为你坐上了这个位置后就不会被踢下来,真是够天真!”   “你!……”许欢雅亦是一时的气急起来,“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还不是因为你是温隽凉的妻子,所以那些人才会卖你几分面子而已,如果你不是了,你以为你在这个位置上也能坐得这么稳当,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你应该马上就不是了。”   这样的话语,本来许夏木是不会在意的,刺激人的话谁不会说,只是许欢雅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许夏木定格在那,她略微得拧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你难道还不知道嘛?你还记得那天你和温隽凉在吃饭,而我却是穿了一条嫩绿色的裙子出现在了你们面前,后来你让他开车送我回家,你知道在我下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这一刻,许欢雅脸上的神情好似镀着一曾光晕,亦是刺目。   许夏木淡淡问道:“发生了什么?”   “他抬手摸了我的头发,然后对我说让我晚上好好睡觉。那一刻我以为他是在对我说话,可是其实不是,他看见的不是我,那话也不是对我说的。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会穿嫩绿色的裙子嘛,因为温隽凉喜欢绿色。可是他又是为什么会喜欢绿色,一个男人怎么会喜欢绿色?”许欢雅这么说着,却似乎已经有了一丝癫狂的状态来。   许夏木此时亦是怔在了那,亦是想起了那个夜晚,他们正在锦福轩用餐,因为锦福轩里的冷气打得足,而她穿着裙子,所以他让侍应生拿了一条绿色的绒毯过来让她盖在了腿上……   她记得她当时却是莫名的问他是不是很喜欢绿色?   他给的答案亦是肯定。   “男人难道就不能喜欢绿色?”许夏木亦是反问道。   许欢雅亦是冷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了,可是他温隽凉会喜欢绿色却是因为一个女人。你可以好好想想,你有过嫩绿色的衣服嘛。应该没有吧,所以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你。也是因为我知道他喜欢女人穿嫩绿的衣服,所以我那天就那么穿了那个颜色的衣服,哈!似乎那次我也是成功的,因为我确实让他想起了那心底的那个女人来。”   猝然间,许夏木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眸光亦是冷的骇人,“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哈哈……说到你的痛处了。许夏木!你在他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相似度较高的代替品而已,娶你,跟你生孩子,你以为就是爱你了嘛,别天真了!你可以想想,他可有说过喜欢你,或者是爱你的话,我猜半句都没有。”   许欢雅的话语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剖开了许夏木的心脏……   原来,他会喜欢绿色是因为那个人!   许欢雅看着脸色煞白的许夏木,瞬间心里就弥漫上了一股快意。她慢慢走到了许夏木旁边,轻声道:“在我滚之前我大发慈悲的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可知道你的丈夫正满世界的找一个姓简的国医,为的就是给他心爱的那个女人治病,这样的煞费苦心,真是太叫人感动了。”   许夏木瞬间握紧了手,那尖锐的指甲亦是要刺入里肉般,她恍过神来,看向了身旁的许欢雅,道:“出去!马上!”   许欢雅此时更是得意起来,她从许夏木身侧退开,然后走到办公室门口位置的时候,转过身,道:“明天我就会来许氏报到。”随即便大摇大摆得走了出去。   看着许欢雅离开的背影,许夏木却是从未有过的颓然,跌进了大班椅内。   脑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混乱! ☆、17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不会答应   许夏木知道许欢雅是恶意的挑拨,但是当听到这样的话后,仍是无法平静下来。   在大班椅内坐了一会,许夏木并未允许许欢雅的那些话来打扰她接下来的工作,能放纵的亦只能是一时半会而已。   ——   温氏。   温隽凉看着傅容递上来的资料,那些内容一一都倒映在他的眼镜中,看上去似乎是一闪而过,可是偏偏就那么凌厉的扎入了他的瞳眸中。他的眸光在资料的页尾上停住,好似要将手里的纸张燃烧殆尽般,然后他抬起了头来,看向了亦是一脸惊讶的傅容,用极端冷涩的嗓音,问道:“你确定这些资料千真万确?”   闻言,傅容略微僵硬,还是点了点头。   亦是在一秒,温隽凉却是直接将手里的资料甩在了办公桌上,似乎那些是被他最为嫌弃的东西,道:“烧了,给我去烧了。这个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起,任何人!傅容,你可听明白了?”   “是!我明白,温总。”傅容态度更是严峻极了,那眸光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异色。   “好了,现在去把这些东西烧了,烧干净。”温隽凉将脸上的眼镜拿下,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   傅容面无表情的走了上去,将散乱在办公桌上的资料拿起,略微担忧的看了眼正在闭着双眼的温隽凉,然后转过了身时,却是听身后的人说了话。   “你去开车,然后去见见那个人。”温隽凉说道。   此时,傅容却是转过了身来,蹙着眉头,道:“温总,您真要亲自去?”   “除了这个,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温隽凉却是反问道。   傅容瞬间哑然,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那个人态度那般强硬,谁又能说得动……   下午两点整的时候,温隽凉与傅容离开了温氏。一路开去,却是向着虞城越来越偏远的郊区。虞城这个地方是块宝地,虞城的市中心自然是一片商业繁华之都,但是一到那偏远的郊区却是显得格外的山林水秀起来,各种小型湖泊,各种参天树木。   最后车子在一个简易的卫生站所停了下来,温隽凉拉开车门走了下来,一身的西装笔挺,温润的面容此时却是骏冷。他看着眼前白色的小房子,房子前面是一些用小石子铺成的小路。他定了定神,随即便是迈开了步伐走了上去。   一走入站内,便见里面有几个抱着孩童的妇女,似乎正在排队等候医治。几个妇女一见温隽凉进入,都怔在了那,死死的看着温隽凉,随即便是又害羞的低下了头去。   这种乡野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而且,衣着还这么考究。   傅容站在温隽凉身旁,在收到示意后,他便走向了里内看诊的的隔间。看诊的隔间用一块藏青色的布条隔开,人在外面都能听见里面医生对患者的嘱咐以及怎么用药的关心话语。   傅容走进去的时候,那端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眉眼一动,架着眼镜的双眸看向了傅容,语气极差的说道:“怎么又是你,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烦不烦!快出去!别打扰我看诊……”   傅容却是不动,仅是开口道:“您好,我们先生来了,我先给您通报一声。”   闻言,那原本正在给病人把脉的手却是一顿,随即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上却是一笑,摇了摇头,随后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了药名,然后递到了病人手里,嘱咐了一些话后,让病人先行离去。   随即,那人却是起身走到了身后一张简陋的茶几上,拿过热水瓶,倒了一杯水,然后狠狠灌了几口后,才转过身来,对着傅容说道:“那请你家先生进来吧。”   傅容颔首领会,然后走出了小隔间,随即折回时,身后便是跟入了温隽凉。   男人看见温隽凉进来后,便是扬起了手,朝着他桌前的椅凳一比,姿态虽然随意,但亦是透露着一股不属于这乡野村间的*倜傥来……   此时,傅容亦是朝着两人颔首后,便是撤出了隔间,站在了隔间外,犹如一尊石头雕刻而成雕像。   温隽凉盯着眼前的男人,半晌后,才开口道:“简国医,近来可好?”   男人闻言却是一笑,他又是喝了一口水来,将脸上的眼镜拿了下来,放在了一旁,道:“先生开口竟然是这般笃定,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夫,先生说的简国医我不认识,我在这行医几十年,大家都叫我一声黎叔。”   “若不是那只能说一切都太过凑巧,你说是不是?”温隽凉亦是眉眼一挑,那镜片后的眸光亦是深邃了起来,“简国医在他事业最为鼎盛选择了消失,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男人却是道:“也许他找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也许是他厌烦了当时的生活,都有可能,人的心思又怎么能猜透。”   温隽凉眸光此时更是一闪,道:“对,都有可能。我虽然未见过简国医的样貌,但是听传闻说简国医右手的掌心中有一个铜钱大小的黑痣。刚才,我看见似乎您右手掌心里似乎就有,这个巧合是不是太大了点?”   男人此时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手,拧眉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您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承认了您就是简元思?”温隽凉继续问道。   “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简元思,我是黎叔,也只是乡野里的一个郎中而已。”男人态度依旧坚定。   此时温隽凉的眸光亦是如一把火炬般,他道:“不管你是谁,简元思也好黎叔也好,我只想请你帮一个忙。”   “帮一个人进行心脏病手术。”温隽凉说道。   此时男人却是大笑了出来,那笑中似乎满是难以置信,最后等其偃旗息鼓的时候,他的眼角亦是涔出了泪花,他道:“这是我听见的最好听的笑话,我就只会看看感冒发烧之类的病症,你竟然让我去给一个人做心脏病手术,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男人在收敛了刚才的失态后,他说道:“先生,我恐怕您找错人了,请马上离开,外面还有病人等我医治。”   温隽凉突然狭长的瞳眸一眯,道:“您可还记得皇城的唐家,唐家的大小姐唐奕?”   在听见温隽凉的话后,男人的面容却是一瞬间的煞白,他的眸光死死的盯着温隽凉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寻出端倪,可是他最后未果,便只能再次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温隽凉却是一笑,和煦非常,道:“我姓温,三点水的温。”   男人此时却是怔在了那,他想起了大约一年前那张熟悉的脸孔在说出这个姓时,那脸上美好的神情,就如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姓温可真是不多……也就那么一户而已。皇城温家已有百年历史,世世代代皆是财阀世家。近期的三代分别是温弘毅、温博明、温隽凉。我想坐在我面前的应该就是温家第三代的掌舵者,温隽凉,字净衍。”男人却是道,那眸光却是深远起来,那些回忆里的画面不断涌现。   阿奕,你何曾会想到最后夏木竟然会嫁给温家的人。   男人叹息一声,那神色却似乎有着一股悲鸣来,“温先生,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手术我做不了。”   男人的话很明显,即便没有承认他就是简元思,但亦不再否认。   “您可是C国首屈一指心脏科的权威,您不可能做不了。”温隽凉亦是直接道。   男人却是一笑,“什么权威,狗屁权威……连最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的人还算什么权威,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已经不会救人,我现在只会杀人,让我做手术或许那人就下不了手术台了,敢问温先生与那位需要做手术的人是什么关系?”   闻言,温隽凉略微的迟疑,随后道:“一个朋友。”   “竟然只是朋友温先生大可以找一些国外的权威来进行手术,不必非要我不可。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挖出来就只为了你的一个朋友,我不得不说温家的掌舵者何时变得这般重情重义了,愿意为了一个朋友可以这么尽心竭力。”男人似讥似讽的说道,语气里却满是冰寒。   男人的话音未落,温隽凉却是站起了身来,他镜片后的冷眸略微在男人的脸上停留,随后道:“今天我们先谈到这,温某改日再来拜访。”   “你不用来了,我不会答应,死都不会答应。”男人却是直接侧过了头去,决然道。   温隽凉并未再说什么,仅是大步离开了隔间。站在外面的傅容此时亦是随即跟了上去,两人出小站时,傅容抑制不住的问道:“温总,真的不打算告诉夫人吗?毕竟或许是夫人的……”   温隽凉却直接将傅容未讲完的话打断,冷然道:“她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她现在只要知道她是我温隽凉的妻子,是我女儿的母亲,其他的都不重要。”    ☆、175: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我该割爱   因为跟果儿的聚少离多,许夏木决定暂时先去婴儿房陪果儿睡一段时间。果儿虽然才四个多月却已经是相当乖巧,一般这个月份大的孩子晚上容易闹腾,也不知姜碧蓝是怎么带的,果儿却是已经养成了晚上八点准时入睡的习惯,然后大概在凌晨的时候会自己睡醒,张着一双葡萄般的双眸,小手抱着毛毛虫玩具一个人躺在婴儿牀里笑。   许夏木白天要去公司上班,所以白天是由姜碧蓝指派的两个奶妈看护。而,一旦许夏木下班则都是由她一手包揽。一个新妈妈起先总有不会,从换尿不湿到泡奶粉,都是慢慢来,慢慢学。因为果儿凌晨的时候要喝点奶粉,有一段时间许夏木都不怎么习惯,只能定时定点的开闹钟,睁着惺忪的眼睛起来泡奶粉,久而久之后,她亦是养成了那个点会准时醒来的习惯。   果儿的婴儿房很大,开始的时候果儿是一个人睡在婴儿牀里,后来就被许夏木直接抱进了房间的牀上一起睡。   时间从来过的很快,似乎不经意间就在指缝中溜走。许夏木陪果儿一起睡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也就是说她与温隽凉分房而睡亦有这么久。   因为三月十五号这一天比较特殊,许夏木在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后,便离开了许氏,自己开车去了傅容与顾瞳订婚宴的酒店。   傅家在虞城虽然亦是名门望族,但平日里却是非常低调,鲜少露面在公众媒体的面前,所以像这种订婚宴其实看上去更像是一场家宴,两人的家长露个面,一些至亲的亲戚以及关系要好的朋友。   许夏木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人在那,她敲了下门,然后扭开了门把手走了进去。包厢里都算是一些熟人,沐笙、傅昀还有就是仅是见过几次面的温思瞳,以及今天东道主顾瞳。几个女人见许夏木进来后,几双眼睛便立马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温思瞳一见许夏木更是毫无间隔的亲昵走上了前去,直接扑向了许夏木的怀里,道:“大嫂,我好想你啊。”   温思瞳这个人一向是自来熟,特别是对许夏木,更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感觉。若不是大家都知道她的性取向正常的话,或许还当真会以为温思瞳暗恋自己的大嫂了。   热情的将许夏木拉着就坐在了她身边,原本是笑呵呵一张英气妖娆的脸,此时却是一副愁云惨雾的样子,她眨巴了双眼,道:“大嫂!你能跟大哥说说让他不要再让我回美国了吗,那个地方我呆够了。”   据许夏木所知,温思瞳是常年会在美国,而虞城的鎏金楼其实是专门聘请了CEO在打理。只是许夏木亦是不懂,为何温隽凉一直严令要让温思瞳留在美国。   温思瞳说完,又立马意识到什么,问道:“大嫂,你怎么没跟我大哥一起过来啊?他人呢?”   此时沐笙亦是听见了,随口便附和道:“是啊,怎么没跟阿衍一起过来?”   “我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我以为他已经过来了,也没联系他。”许夏木眸光一转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温思瞳应声道,“哦!对了!大嫂……我今天才从美国赶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去看我的小侄女呢,等明天我去看看她。”   许夏木淡淡一笑,随即便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简单应了一声。随后,她才想起来还没将礼物给顾瞳,便转过了身,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锦盒来,递到了顾瞳手里,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你什么,实在是我这个上司的失职,不知道这个礼物你会不会喜欢?”   顾瞳欣喜的接过,却是连忙道谢,她慢慢打开那锦盒来,在看见里面的东西后却是眸光一亮,一只手掩着嘴唇,眼中好似要泛出了水光来,道:“许总,你怎么会买到这个……?”   顾瞳的惊讶亦是激起了温思瞳与沐笙的好奇心,两人皆是凑了过去,看见的却是在锦盒里静静躺着一只琉璃玉蝉,看上去美极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等工艺品。   温思瞳与沐笙不禁发出赞叹声,“好漂亮。”   许夏木却是随口道:“也只是巧合而已,你喜欢就好。”   顾瞳心里却是明白的很,这个琉璃玉蝉她之前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一直没有寻到,怎么可能就轻而易举的出现巧合,那里面花的心思根本不能用钱来衡量,此时的顾瞳才知道原来那个平时逗弄她的顶头上司一直注意到了她有收集琉璃工艺品的习惯……   想着,却是再次眼眶一红。   许夏木看见顾瞳红着的双眼,却道:“真是一个傻丫头,一个小玩意也能让你哭成这样,我看以后傅公子是有的罪受了。”   闻言,顾瞳却是突然破涕为笑,道:“许总,你又调侃我了。”   女人多的地方,话题便不会少。可以从护肤聊到穿着,再从穿着聊到生孩子,再从生孩子聊到男人……   温隽凉与傅容出现在包厢里时,里面的几个女人亦是看向了门口的位置,顿时的鸦雀无声起来。   温思瞳一看见温隽凉站在,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般,怯生生的道:“大哥。”完全没了刚才闲聊时的豪情万丈之感。   温隽凉却是面无表情,依旧的喜怒不形于色,他扫了眼温思瞳,最后的眸光却是定格在了一直坐在那安静喝茶的许夏木身上。傅容此时眼尖的很,立马将温隽凉迎向了许夏木身旁的位置,道:“温总,坐这里吧。”   温隽凉淡淡点了点头,便是走了过去,直接落了座。   其他几个人此时却是面面相觑起来,都感觉到了一丝微妙,这对夫妻又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那么冷淡。   一桌一共有八个人,此时却只有五个人,还缺三人。亦是在此时那包厢再次被打开,却是陆允辰一脸笑意的出现在了门口,而他的身后是楚慢婷……   本来这没什么,陆家与傅家亦算是世交好友,两夫妻前来更是正常不过的事。只是当包厢里的人在看见楚曼婷身后的人时,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起来。   因为许夏木背对着门口而坐,在看见其余几个人的神情后,她亦是好奇的转过了头去,眸光却是瞬时间定格在了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上。   傅容此时走到陆允辰的身前,低声道:“我带你们去别个包厢。”   却是被陆允辰一口拒绝,道:“这个包厢都是认识的人,就这挺好的,阿衍!你说是不是?”   温隽凉并未说话,仅是端起了茶杯,饮了一口茶来,对傅容说道:“傅容,你去外面招呼吧,这里没事……”   既然自己老板都这么说了,傅容便不再阻拦,他走到顾瞳的身旁,然后领着她走出了包厢,带上了门。   在傅容与顾瞳离开后,陆允辰便带着楚曼婷与楚曼宁落了座。却是那么的凑巧,楚曼宁坐的位置就是与许夏木面对面,场面顿时尴尬极了。   在这样的窘迫环境下,沐笙率先打破了沉寂,她朝着陆允辰说道:“陆允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事不是你管的你就不该插手。”   “阿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的又是什么事?”陆允辰却是反问道。   沐笙素来心直口快,她回道:“你心知肚明。”   眼看沐笙就要当场翻脸,傅昀连忙一把拉住了沐笙的手,低声道:“笙姐,别说了,夫人会更难受的。”   或许是傅昀的话起了作用,沐笙此时亦是止住了声音,眸光冷冷的在楚曼宁那张脸上扫过,随即便落在了别处。   整个包厢再次陷入了冷寂,温隽凉则是坐在了许夏木身旁,仅是优雅的喝着茶水,亦不多言,仅是那一身的凌厉霸气此时显现的更是淋漓尽致起来。   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此时的许夏木却更是淡定得多,她微微抿了一口茶,那微涩的茶水瞬间弥漫在她的唇齿间,她扬起了一抹笑,那精致的面容上优雅而雍容起来,她的眸光对上了楚曼宁略微闪躲的眼神,道:“没想到那天在商场遇见的就是楚小姐,早知道那牀被褥是买来送给同一个人,我该割爱才是。”   其他人听见了许夏木说的话,想的都是为什么她可以这般从容淡定的面对自己丈夫的初恋……   而,只有坐在许夏木身旁的温隽凉,在听到她说到“割爱”两个字后,那握着茶杯的力道重得似乎可以将其捏个粉碎。 ☆、176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回忆味道   楚曼宁未料到许夏木竟然已经知道是她,在听到她的话后,她更是呆愣在那,半晌后才回神了过来,看向了许夏木,道:“那时候还不知道是温太太,我当时莽撞了。”   许夏木亦是一笑,道:“没关系,并蒂莲花应该对楚小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所以楚小姐才会那样,我可以理解。”   听见许夏木的话,楚曼宁不自觉的将眸光看向了一直默默喝茶的温隽凉。面对这样一桌的菜,她发现他的筷子似乎从未动过。   楚曼宁这样的眼神,又怎么会逃过许夏木的双眼。她不但看见了,而且看得真切,随即她便是扯唇一笑,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那个并蒂莲花的意思他大概早就知道了。   饭照常在吃着,只是却是吃得鸦雀无声起来,傅昀坐在沐笙身旁,会时不时去看沐笙的表情,然后再看看所有人的表情,哎!她想,这是她吃过的最诡异的一顿饭了。   这样尴尬的场面似乎楚曼宁亦是感觉到了,她突然站起了身来,对着楚曼婷说了些什么,随即便是走出了包厢……   见楚曼宁离开,沐笙亦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与楚曼宁前后脚的走出了包厢,傅昀想阻止,却是一点都不顶用。   楚曼宁走出包厢后,并未离开,而是询问了一下侍应生,随即便是走进了卫生间内。沐笙看见楚曼宁走入的身影,亦是跟了上去。   此时,楚曼宁站在了卫生间的流里台前,正在洗手。沐笙走进去后,直接站在了她身后,一双眸光却是绞在了楚曼宁的后背上。   洗完手,楚曼宁抬起头来时,却是见一脸不善的沐笙就站在她身后,她便是一笑,道:“沐笙,好久不见。”   “楚曼宁,你到底回来做什么?走了为什还要回来了……回来了,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沐笙张口便道,眼神中满是冰寒。   闻言,楚曼宁转过了身来,她看向沐笙,眼神中亦是坚定,“自从我回来后,所有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问我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又要出现在他面前。你们觉得是为什么?难道我就不能回来吗,这到底是谁规定的……”   “你要回来就早点回来,为什么在他结婚,有了孩子后才回来。楚曼宁,做人要有良心,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在他的世界里这样随意。当年是你拿了姜姨的支票,答应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你现在又算什么?”沐笙继续说道,那眸光中却是有着一抹痛。   楚曼宁却是冷笑了起来,“对,支票我拿了。拿了又怎么了?拿了就证明我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嘛,你们一个个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和他之前的事你们又知道多少,如果你们真的为了他好,那么就不要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来质问我。沐笙,八年前你扮演的角色也只不过一个嫉妒的女人而已,那时候多想让他喜欢上你,你也是花了心思的,但是却一点用也没有。”   这样的话语,却是直接刺痛了沐笙,她不否认那时候她确实一心想让他喜欢上自己,可是后来她发现她的那种感情似乎更偏向于亲情而已,在她眼里其实一直把温隽凉当成了一个值得尊敬的大哥而已。   “没话说了?所以沐笙你没资格,你一点资格都没有。”楚曼宁冷着脸说道,说完便是直接绕过了站在那的沐笙,向着卫生间门口走去。   只是,门还没走出,许夏木却是突然走了进来。她朝着楚曼宁微微一笑,然后又看了眼沐笙,道:“沐笙,你先离开。”   沐笙看见许夏木亦是一个惊讶,她连忙走到了许夏木身边,道:“夏木,你……”   “沐笙,你先出去,我没事。”许夏木直接打断了沐笙的话语,说道。   沐笙略微迟疑了会,随后便离开。   等沐笙离开后,许夏木的眸光看向了有点不自在的楚曼宁,道:“我想问楚小姐两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   一时间,楚曼宁有点惊讶,她道:“可以。”   “楚小姐为什么那么在意那牀并蒂莲花的被褥呢?”许夏木眸光一定,笑着问道。   楚曼宁当然明白许夏木话里的意思,出于某种嫉妒心理,她道:“温太太应该猜到了,何需再问我呢。并蒂莲花是什么意思,我想温太太也明白。”   “那么,楚小姐是不是很喜欢绿色呢?”许夏木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却是让楚曼宁怔在了那,她想起了那些过往来。他伤势痊愈后,他第一次走出了小阁楼,他置身在阳光下,那时候大树上的树叶却是那样的绿意葱葱,他走到大树旁踮起了脚尖,摘下了一片叶来,却是靠近鼻尖的轻嗅。那个画面,即便是过去了十几年,楚曼宁依旧记得清楚,它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了他脑海里。   后来他说,他很喜欢绿色。   她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因为绿色代表新生。   此后,她亦是随了他的喜好,喜欢上了绿色。那时候她从不穿绿色的衣服,总觉得绿色太过耀眼。可是因为他,她却是一直买绿色的衣服,淡绿、嫩绿、粉绿……   因为他喜欢绿色,所以她喜欢了,为了迎合他的喜好。   楚曼宁此时看向了许夏木,缓缓开口道:“是的,我喜欢绿色,很喜欢。”   这样的答案,却是让许夏木一霎那的闪神,她略微后退了几步,道:“是嘛,我也猜到了。”   “温太太,你既然那么想知道,不如我们一起去个地方,或许你的疑惑一切都明了了,而我也会找到我要的答案。”楚曼宁却是这么说着,那一直放在她口袋里的钥匙此时好似在不断叫嚣着,它似乎浑身滚烫,正在灼着她。   许夏木拧眉,问道:“去哪里?”   楚曼宁此时却是笑的大胆起来,道:“宁楼。”   ——   许夏木像是受了蛊惑般的和楚曼宁开着车来到了宁楼,两人一并走了进去。楚曼宁来到了前台,然后问了几句话后,便是和许夏木一直向着宁楼的最深处走去。   宁楼,许夏木亦是来过几次,虽然算不上熟悉,却也不是陌生。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这宁楼的最深处竟然有一间房间,那个房间外面似乎满是陈旧,两边门框上都已经掉了油漆,似乎是一间故意不给改动的房间。   楚曼宁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然后打开了锁。   在那扇禁闭的房门推开后,那里面却是漆黑一片,楚曼宁熟练的开启了灯。在灯亮起后,许夏木就那么怔在了那,房间不大,只有几十平米,里面的家具老旧极了,墙上的水泥亦在不断掉落,何人会想到外表光鲜亮丽的,在虞城奢侈至极的宁楼里竟然会有这么一间房间。   此时震惊的何止是许夏木一个人,楚曼宁亦是惊讶非常。现在的她好似回到了八年前,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她与他在一起,从二手市场捡回来的二手沙发,看着看着就会没有影像的电视机,还有那个狭小的厨房,那里面有个他给她买的烤箱……   满满的回忆味道。   “八年前,我和阿衍住在这里。那时候我们穷得什么都没有,他为了能跟我在一起不惜放弃家族,温家为了能让他回去,不断打压他,他找不到一份好工作,能做的就只是帮人送送外卖而已。”   楚曼宁微低的声音就像是毒药一般直接袭击了许夏木的心脏,她慢慢感受着那份蚀骨的疼痛,脚下的步伐却是从未停止。她慢慢在房间里走着,看着房间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摆设,越看却是觉得那心沉得更深。   此时的她,脑海中似乎闪现了那些温馨的画面,女孩将头枕在了男孩的腿上,就窝在了那一方沙发里,他们在看着一部电影,虽然居住环境极差,但却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你现在看到了,那就是我和他的过去。你了解他多少呢?你看到的只是他华丽的一面,你可看见他吃过的苦,他十六岁的时候差点客死异乡,你可有见过一个年轻的身体上满是伤痕是什么感觉,他在伸手不见的房间里昏迷了一个星期,你又知道嘛,你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是我陪在他身边,是我!你明白吗?”   “在我回来后,所有人都对我说不该回来,所有人!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还能跟他在一起,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能是我。许夏木!我告你,你才是真正的那个第三者,你才是那个挡在我和他之间的第三者。”   是楚曼宁癫狂般的话语在许夏木周身不断环绕着,她听着突然扯唇一笑,却是囔囔道,那么的细微的声音从她嘴里传出,“是!我才是第三者,原来真正的第三者一直都是我……”   题外话:   今天两更完毕了!么么哒!(看完这章请淡定,一定要淡定哦!离悬崖那越来越近了……) ☆、17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两个愿望   许夏木说的声音那么低,低到楚曼宁并没有听见。   此时,楚曼宁却是突然走到了许夏木的跟前,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肩膀,那样的力道,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冷笑着说道:“我还可以告诉你,在八年前我和阿衍有过一个孩子,一个四个月大的孩子,但是被我打掉了,哈哈哈哈哈……你是不会懂的,我所遭受的一切你怎么会懂呢!你知道当医生让我和孩子之间做选择时,那时候我的感觉嘛,你又知不知道当我做了决定,躺在那冷冰冰的手术椅上的感觉嘛……”   “许夏木比起我来,你真的是太幸运了。”   “孩子”两个字窜入许夏木脑子里时,她觉得浑身就像是跌进了万劫不复里一样,他们之间竟然还有个孩子,一个孩子!那身体里流通的血液,此时却是一下子冻结般,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惨白。许夏木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女人,她的眼泪似乎在嘲笑她的无知,嘲笑她是一个蒙在鼓里的傻瓜。   楚曼宁看见许夏木毫无血色的脸后,心中却是升起了一种快慰感。她却是笑着慢慢的缩回了手,似讥似讽道:“怎么承受不住了,只是这样就承受不住了,你是不是也太脆弱了点?”   此时那门口处,却是一下子多了几个人来。温隽凉看见呆愣在那的许夏木后,便是疾步走上了前去,在看见她惨白而空洞的眼神后,他的眸光狠狠的刺向了一旁的楚曼宁,艰涩道:“你都对她说了什么?”   楚曼宁却是扯唇一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陆允辰眼看形势不对,亦是走了上前去,将楚曼宁护在了身后,迎上了温隽凉的目光,道:“阿衍,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阿宁可能冲动了,到代她向你们道歉。”   此时的温隽凉紧紧的将许夏木搂在了怀里,那搂着的力道却是那么深,可是这般的力道此时亦是被怀里的许夏木慢慢的抽离。因为用得力道太大,她一下子没有稳住,就像是直接摔出去一样,幸好旁边有案桌可以扶着。   她突然笑着说,“道歉,道什么歉?陆医生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道歉,还有你楚小姐,你那么大老远的从美国跑回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吧!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被打击到了,多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你说的没错,我才是你们两之间的第三者,我才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弥补这个错误的。”   温隽凉听着许夏木的话,那镜片后的眸光却是突然一刺,他的眼神狠狠的绞在了许夏木那张笑着的脸上。   随即他看向了陆允辰,道:“你们都走,现在马上。”   “阿衍……”陆允辰却是不放心,疑惑的开了口。   “听不懂我的话,带着她快点离开,还有门口那的,都给我走。”此时温隽凉的声线冰的骇人,完全不容人有违抗的权利。   楚曼宁却是不怎么想走,硬是被陆允辰连拽带拖的拉出了房间。   那门口处的傅昀以及沐笙等人亦是不敢久留,即便心里满是担忧,但是仍是跟着陆允辰与楚曼宁一起离开了那。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温隽凉才慢慢走到了一旁扶着案桌的许夏木身边,他想去触碰她,手却是僵硬在了半空中,他唤道:“夏木……”   “别叫我!你早就知道了你和她之间有过一孩子,你怎么可以做到跟没事人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许夏木质问的话语充斥在整个房间里,“你可以跟没事人一样,但是我做不到,温隽凉!我们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果儿。”   突然,那手臂却是被一股力道拉扯而过,是他满是冰寒的俊颜迎了上来,他镜片后的眸光中满是阴冷,他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离婚,我不想跟你过了。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你说过你爱的人不会回来,可是她现在不会回来了,而且带着满身的伤痕,这个房间里都是你们的回忆,你敢说你现在心里没有她?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却是骗不了我,你还是爱她,你依然爱她,她也还爱着你,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们,只要你把果儿给我,我可以净身出户。”许夏木这么说着,却是那么的决然。   许夏木的话瞬间断裂了温隽凉的理智一般,他突然抓起了她的手臂,“就因为这个你要跟我离婚?”   “难道这个还不够,这个还不够嘛?”许夏木亦是冷斥了回道。   “想要离婚你想也不要想,我不会答应,你永远都是温太太,你听清楚没有,是永远。”温隽凉突然的欺近到许夏木身前,说完,却是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样的吻,却好似带着惩罚的侵略,那互相教缠的唇齿间,有着丝丝牵扯。许夏木一咬牙,却是直接将身前的男人推开,她不断喘息着,抬起手擦拭着嘴上他留下来的痕迹,“我没有在征得温总的同意,分居两年,自然可以提起讼诉离婚。”   闻言,温隽凉却是笑了笑,“夏木,你认为整个虞城有人会接你的案子嘛,会吗?”   这个质疑却是完全让许夏木呆愣在那,是的!虞城没有人敢得罪温隽凉,没有人!只要他放出一句话,任何律师事务所都不会接她的案子。   “温隽凉!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夏木亦是气急,此时的脸色却不似刚才那般惨白,因怒火而染上了红晕。   温隽凉眉眼一挑,似乎有什么东西隐匿在了薄唇间,他缓了缓,才道:“不想怎么样,只是不想离婚。”   此时许夏木却是想起在结婚前,他答应过她允诺了三个愿望,第一个他兑现了,现在还有两个。她的眸光此时看向了他,却是那么的清冷寡淡,“温总还有两个愿望还没兑现,我现在就要温总兑现了,一个是离婚,一个是把果儿给我。”   “许夏木!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答应。”温隽凉此时却是一反常态。   许夏木听见温隽凉的回答后,亦是紧紧的拧了眉黛,道:“温总想食言,想说话不算话?”   “对,我就是想食言,除了这两个,我其他都可以答应你。”说着,温隽凉却是再一次的栖近,他走到许夏木的身前,抬起手抚上了她略带冰冷的脸颊,“别闹了,我们回家,可好?”   猝然间,许夏木却是挥开了那只手,道:“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嘛,你这样算什么,明明心里没有我,却还要将我绑在身边,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这样的婚姻我不需要。离婚,对大家都好。”   这样坚定的面容,这样不容缓和的话语,一下子抓住了温隽凉的心脏,他略微抽痛了一会,再次强调着说道:“想离婚,不可能!”   说完,却是直接将许夏木扛在了肩头,亦不管许夏木在肩上的肆意乱来,他疾步向着门外走去。一路走过了宁楼的楼道,亦是直接走向了大厅,在众多的目光中,他直接将许夏木塞进了车内,不管她如野猫似的张牙舞爪,强行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随后,温隽凉亦是坐进了车内,他坐在驾驶座上,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他侧眸看向了一旁的人,却是一笑,“好在你还有反应,我真怕你知道后什么反应也没有,那才是我怕的。”   “神经病!真是一个神经病。”许夏木却张口说道,“就算你带我回了温园,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温隽凉发动了车子,随着车子的前行,他却是说出这番话语,“好,那就不要改变,我也不会改变,就这么过着,也挺好。”   “温隽凉!你何必呢?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绑在一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会对你纠缠不清,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果儿,把果儿给我,我立马消失在你们面前,许氏我会请执行CEO代为打理,我带着果儿回皇城,我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难道这样也不行?”   是许夏木的话语传来,他听了进去,是她说她要离开,她要带着果儿回皇城……   皇城有谁在那,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温隽凉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一紧,他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看向了一旁的许夏木,眼神复杂,他道:“他现在离婚了,你也想离了婚再去跟他再续前缘么!”    ☆、17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唐氏股份   温隽凉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一紧,他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看向了一旁的许夏木,眼神复杂,他道:“他现在离婚了,你也想离了婚再去跟他再续前缘么!”   ——   闻言,许夏木眸光瞬间收敛,她侧过头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却是冷冷一笑,“温总,你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你这思想真是不敢恭维。”   温隽凉此时亦是沉默了下来,却是加快了速度,更是冲破了黑夜一般的快速疾驰而去。   两人回到温园的时候,却是从未有过的静默。刘嫂他们早已睡下,许夏木一进将大衣脱下后,换上了拖鞋,便直接走上了楼,温隽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却是微微叹息了一声,随即亦是拾阶跟了上去。   最近一段时间,许夏木一直跟果儿睡在婴儿房里,当然是不会回主卧。今晚,温隽凉亦是跟着许夏木进了婴儿房,房里两个奶妈看见女主人和男主人回来,便是恭敬的站起了身来,许夏木对她们交待了几声后,两人亦是走了房间。   时间已经超过了晚上的八点,果儿已经睡下。许夏木看着在牀上沉睡的果儿,眸光猝然一软,她倾下身在果儿的额头轻轻的烙下一吻。   此时温隽凉亦是走了过来,走到了另外一侧,在果儿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许夏木本以为温隽凉看过果儿后便立马离开,却不想他一直站在那,似乎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她瞬间拧起了眉头,道:“温总,我需要休息,您请。”   这话说的很明白,就是下逐客令了。   温凉看着许夏木脸上的神情,那张素来的精致面容怒起来有时候满是妖娆,冷起来的时候亦是美得难以移开目光……   半晌后,温隽凉才从婴儿房里离开,却并没有去主卧,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内的灯光有点昏黄,温隽凉坐进了椅子内,拿过案桌上还未看完的文件,过了一会,便是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傅容的号码。   今天对于傅容而言本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本该愉悦,只是此接起电话的声音却是比以往还要恭敬以及僵硬。   “温总,您有何吩咐?”是傅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温隽凉眸光一定,却是道:“明天一早,你放句话出去,虞城任何律师事务所都不能承接夫人的案子。”   “温总,夫人真的要……?”那边是傅容难以置信的声音。   只是还未等傅容讲完,温隽凉便直接挂上了电话,那隐匿在镜片后的深邃瞳眸更是幽深起来……   ——   一早,许夏木再对两个奶妈交待完一些事宜,用过早餐后,便去了公司。整个过程没有情绪低落,也没有失去理智,更没有自爱自怜。和平常一样,完全一样。   只是她一刚到公司,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那,顾瞳与傅昀站在了门口处,傅昀双手负在了身后,那架势俨然与傅容越来越像,而顾瞳与以前一样,丝毫不会隐藏情绪,却是满脸的担忧,揪着的眉头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   许夏木故意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便径直走了过去,傅昀与顾瞳见许夏木到来,立马变得恭敬非常……   “这么一大早的,你们两个人就在我办公室门口当门神了。”许夏木惯有的调笑口吻,她却是笑着走了过去,越过了“两个门神”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许夏木一走进办公室,傅昀与顾瞳亦是跟了进去。   脱下了大衣,挂好后,等许夏木转过身看见傅昀与顾瞳,便问道:“你们两个有事要说?”   傅昀与顾瞳面面相觑了一会,似乎在推囊着要谁开口说,两人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却是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小昀昀,你说吧,你嫂子嘴巴比较笨,让她说估计也表达不清楚。”许夏木却是半开玩笑的说道。   闻言,顾瞳瞬间吃瘪,不说话了。   此时的傅昀却是迟疑了一会,嘴唇紧咬着,看山去似乎难以开口,半晌后才道:“夫人,你真要跟温总离婚吗?”   傅昀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要她说她就只会直说。   傅昀的这个问题,并没有让许夏木感到意外,毕竟中间有着一个傅容,有什么风吹草动,傅容永远是第一个知道的。只是以前即便是他第一个知道,但是他亦不会随便告诉于别人,即便是最亲近的人,这次却是让顾瞳与傅昀知道了,想必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许夏木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是落了座。   傅昀却是再次说道:“夫人,这个决定是不是草率了?难道就因为昨晚上那个楚曼宁……”   “是啊是啊!许总!我也觉得草率了,其实男人有个过去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像温总那样的男人,难免的嘛!”顾瞳突然说道。   许夏木眉黛蓦然一皱,说道:“好了!你们两个要是做说客的话,就出去吧!”   “夫人……”   “许总……”   “没听见我的话,还是我的话现在对你们不管用了?”许夏木却是难得的语气严厉起来。   顾瞳与傅昀对望一眼后,随即两人便只能离开。   此时,许夏木却是唤住了顾瞳,道:“小瞳瞳,你帮我把虞城所有律师事务所的联系方式整理一份,然后给我。”   听见许夏木这么说,顾瞳便是应了声,然后偷偷看了眼傅昀,两人的表情都满是惊讶……   走出许夏木办公室后,顾瞳却是直接急跳了脚,道:“哎呀,怎么办啊!许总这次不像是开玩笑的,难道真要离婚?”   “夫人平时虽然喜欢逗弄人,但是从没在正事上会不着调,所以是真想要走离婚这条路。哎!嫂子,你是过来人,我打个比方啊!如果我哥也有个这样的初恋回来找他,还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你会受得了?”傅昀双手环胸的样子,看上去好似一个感情专家的模样。   只是她话刚一说完,站在旁边的顾瞳却是突然哇哇的大哭起来,“你这话是不是在暗示我,你哥也有这么一个初恋,是不是?想让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傅昀瞬间被傅瞳的思维方式震惊到了,她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道:“嫂子,你会不会想太多啊!我刚刚不是说了打个比方嘛?”   突然,顾瞳亦是止住了哭声,她眨巴了下双眼,看向了傅昀,嘟囔道:“真的只是打个比方?”   “当然了!像我哥那种榆木疙瘩,除了你估计就没有别的女人会看上他了,那么不懂风情,多无趣啊!”傅昀却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说道。   顾瞳此时恍然大悟起来,“也对哦!你哥确实挺榆木的。让我想想啊!如果我真跟许总遇上了一样情况的话,我应该也会选择……离婚吧。”   这个答案却是让傅昀震惊了,她满脸的疑惑,问道:“为什么要离婚?离婚了不就成全那个女人了嘛……”   “就算是不离婚,心里也有根刺一直在那。没有哪个女人会受得了自己丈夫有一个那么刻骨铭心的初恋,而且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如果真的在乎的话,不会忍受得了的。”顾瞳亦是严肃非常的说道。   ——   下午的时候,许夏木将顾瞳呈上的虞城所有律师事务所联系的方式拿了出来,正准备一个一个联系时,那禁闭的办公室门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许夏木说道。   随即门被打开,是顾瞳走在了前头,她笑着走进了许夏木的办公室,她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算不得年轻,应该有三十五岁的样子。   “许总,这位先生说是皇城兴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他找您有点事。”顾瞳恭敬的说道。   听见“兴业”两个字时,许夏木的眸光却是突然一亮,是唐氏集团下属的一个律师事务所,全权代理唐氏一切法律的纠纷,以及遗产的公布。   这个时候来找她做什么?   顾瞳在介绍完后,便是退出了办公室,带上了门。   许夏木笑着上前与其握手后,将对方领到了一旁的接待客人的沙发那,便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礼貌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来。随即便递到了许夏木的手里,道:“您好!我姓李,我是兴业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之前在唐老先生在世时,我一直一对一对为他服务。”   “你好!李律师,那你今天前来是……?”许夏木满是疑惑的问道。   “唐老先生在过世之前,他的遗嘱先后进行了十次的改动。而,最后一次的改动的结果是,将唐氏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到她大女儿的名,也是许总您的母亲,唐奕女士。”   李律师的声音不低也不高,却是震荡了许夏木的神经,她的外公竟然将唐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留给了她的母亲,为什么这件事情她之前完全不知情……    ☆、17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他设的局   许夏木盯着李律师的脸看了许久,随后笑了笑,道:“李律师,你应该也知道我母亲是被唐家逐出家门的。在那之前,我也从未听我母亲提及过关于唐家股份的事情。现在唐家的掌权者是我舅舅,如果我继承了这些股份,是不是就代表我对唐氏有着绝对的控股权?”   “是的,许总!您舅舅也就是唐利权先生现在手里持有的股份是唐氏的百分之二十,如果您继承了唐奕女士留下来的这些股份,您就能对唐氏进行绝对性的控股。”   李律师的声音却是那么的缓缓道来,音色清晰,只是听在了许夏木的耳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半晌后,许夏木的眸光一寒,却是轻声说道:“如果我不呢,如果我拒绝继承这些股份,会怎么样?”   李律师听到这样的回答,那眸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定了定神色后,才回答道:“如果许总您拒绝的话,按照法律就是第二顺位继承人,也就您的丈夫来继承。”   听见李律师的回答,许夏木的瞳眸中亦是闪过一刺,缓和了许久后,她才道:“为什么这份遗嘱现在才来公布,我外公已经去世那么久……”   “是许总您的母亲。”李律师回答道,“您的母亲在十年前曾亲自到事务所,在遗嘱上加了附加条件,那就是要在您婚后满一年才可以将这份遗嘱公布于众。”   婚后满一年,算起来时间刚巧对上,确实已经是婚后一年多。   在十年前,她的母亲神智已经开始涣散,记忆亦是开始错乱了起来,有些人有些事她开始记不清,有时候连自己站在她面前,她也会看许久,最后才是微微一笑。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每次神智最清明的时候就是去小花圃里摆弄那些海棠花,翻土、浇水、施肥……做的都细致极了,那样优雅而利落的动作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病人”。   想到此,许夏木的眸光却是一软,她几乎可以想象她的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站在律师事务所的门口,然后带着一点胆怯的推开那扇门……   发病后的母亲,素来怕见陌生的人,除了她,没有人可以近她的身。   可是,她却为了在这遗嘱上加上条件,亲自去了律师事务所。   此时,许夏木一切的思绪似乎开始越发紊乱起来,她想这是一个多大的局,他对她真的是处心积虑,不惜堵上了自己的幸福,和他真正爱着的人的幸福。   “李律师,日后可能我有件私人的事情还要麻烦你,至于这份遗嘱我晚一点再通知你我的决定。”许夏木嘴角却是划出一抹苦笑,说道。   “好的,许总!那我先失陪。”李律师说着,便是站起了神来,态度恭敬而谦和。   许夏木亦是站起了身来,微微颔首后便将李律师送出了办公室……   只是,她走出办公室后并未再次折回,而是直接去了许氏的地下停车场里,驱车而出。   许夏木开着车,却是一路狂奔,从许氏到温氏大概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却只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到达温氏后,她利落的将车停好,便是直接走进了温氏财团的大楼内。   进去,便是一路的畅通无阻,两人的婚姻早已曝光,此时更是无人敢阻拦。许夏木走到电梯门口,按下了电梯的按钮,随即便走了进去,按下六十这个数字……   那急速上升的电梯,此时完全符合了许夏木的心境。   到了总裁办的楼层,许夏木踩着高跟鞋直接从电梯里走出来,今天她并未穿裙装,而是一身黑色的简单工作套装,柔软的发丝没有任何修饰的垂顺在那,之前是到肩膀,此时已经过了肩膀位置,又长长了不少,随着她的走动那发丝却是带起了一丝旖旎感。她直接越过了总裁秘书室的办公室,便是一路向着里面……   宋玉向来眼尖的很,看见经过办公室门口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后,就立马站起了身来,在看见是许夏木后,便是双眼一睁,却是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是通报还是不通报?   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她刚想唤住走在前头的许夏木,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便见许夏木直接冲进了总裁办,宋玉看见了,立马站在原地倒抽一口凉气。   在许夏木进入总裁办后,却是那么的突兀的直接打扰到了那原本的会议氛围。她只见温隽凉脱下了西装外套,里面是黑色马甲里衬,白到刺眼的衬衫,他姿态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几个高层的报告,一边便在喝茶,即便是看见许夏木突然闯进办公室后,他的眉眼亦没有丝毫闪动,依旧那般高不可攀,却是如此的不可一世。   几个高层看见许夏木后,却是流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那原本做着报告的一人此时亦是噤住了声音,一手拿着资料就那么愣在了那……   温隽凉眉眼一挑,看向了突然停下来的其中一个高层,淡淡道:“我有说让你停?继续……”   高层闻言,便立马端正了姿态来,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颤颤巍巍道:“温总,我看总裁夫人有急事要商量,我们可以……”   话还没说完,温隽凉却是直接出生打断,声线冷气逼人,道:“她有再大的急事也该知道分寸,在进别人办公室前先敲门。”   宋玉在门外听见了温隽凉的话,便立马走进了办公室,走到了许夏木的身侧,严正道:“温总,是我的疏忽,请求温总的责罚。”   突然进入的宋玉倒是让许夏木惊愕在那,这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做什么要进来讲这些……   温隽凉的眸光看向了宋玉,随即便微微抿了一口茶,道:“年终奖少一成。”   只是因为没看好进入的人,就要少一成的年终奖,这个责罚是不是太大了点?   “温总,是我没去秘书室,直接走了进来,跟宋特助无关,您对宋特助的责罚并不正确。”许夏木却是上前了一步,对上了他的瞳眸,反驳说道。   只是温隽凉却是再次抿了一口茶,那面容依旧冷淡,道:“少两成。”   “你……”许夏木一时气结,刚想说什么,却是被宋玉投来的凄楚眼神给震惊在那,她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将那到了嘴巴的话语全数吞了下去。   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财阀!   如此诡异的氛围,里面的几个人直想立马出去,哪里还有心思再做什么报告。温隽凉的冷眸看了眼许夏木,随即便道:“你们先出去,不管听到什么动静,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几个人立马站了起来,领命道:“是!”   说完,几人便是鱼贯而出,那步伐却满是急切的意味。   待办公室里只剩两人后,温隽凉便是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慢条斯理的扣好了袖口后,抬眸问道:“突然来找我是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是在冷战……”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许夏木那埋藏在心底的怒火,此时亦是被点燃,正在不断燃烧着。   闻言,温隽凉那如远山般的眉眼却是一挑,道:“知道什么?”   “我母亲留给我的唐氏股份,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也知道必须要在我婚后才有资格继承,所以你就千方百计的要跟我结婚,却是以我母亲的骨灰坛作为诱饵。呵!温隽凉,你这局设的是不是太好了点,为了区区的唐氏股份你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要伤害,我替她感到悲哀,她千里迢迢的从美国回来,想跟你再续前缘,应该未曾想到你会为了股份娶了别的女人吧……”许夏木这么说着,那出口的话语明明是带着发泄,可是那颗心却是再次往下沉,她从来没想到他的目的会是这般的不堪。   看着那张略微苍白的精致面容,温隽凉却是一脸的平静,他启唇道:“你的想象力很丰富,真的很丰富。”   “呵!你敢在我面前说,你在婚前对这股份的事情不知情。你在跟我结婚之前,难道没有把我调查清楚,你连许幕天不是我亲生父亲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股份的事!”许夏木此时的怒气早已脱缰,只想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温隽凉,你实在太卑鄙。”   突然,温隽凉却是从嘴角划出了一丝冷笑来,“知道这件事,你就断定我跟你结婚存有目的性。夏木,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18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你滚出去(4000+)   突然,温隽凉却是从嘴角划出了一丝冷笑来,“知道这件事,你就断定我跟你结婚存有目的性。夏木,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   这样一个问题抛来,许夏木亦是怔住,她的眸光看向了此时正噙着笑意的温隽凉,却是霎那的无言以对。这个问题,她从没去深究过,也不敢去深究,在她看来他是一个再成功不过的商人,或许已经无人能将他超越,至于其他的,似乎都显得那么不确定,没有了任何方向感。   “你回答不出来了?”温隽凉眸光一凝,却是继续追问道,“如果我说这件事情不但我知道,而且霍晋升也知道,当时许氏出现了危机,霍晋升就那么凑巧的来了虞城,找上了你,你难道就没想过这其中的缘由?”   温隽凉的话传来,亦是让许夏木想起那次霍晋升突然出现在了许氏,只带了一名贴身助理,但是并未与她提及任何来虞城的任何原因,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帮她挡了一刀,之后回到了皇城便再也没有联系。   他,竟然也关于唐氏股份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许夏木目光如炬,心底却满是疑惑。   “你就没想到霍晋升或许也会觊觎唐氏的股份?”温隽凉却是直接挑明了问道。   “不可能!”却是完全没有任何思考,仅是凭着本能的,许夏木便突口而出,“他怎么可能会觊觎唐氏的股份,他不是那种人。”   温隽凉此时的声音亦是大了起来,他的薄唇慢慢张口,那眸光中亦是寒的煞人,他道:“他不是那种人,但是在你眼里,我却是那个觊觎唐氏股份的人,是不是?”   “我……”许夏木却是突然的噤声,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回答,心却是传来了微微的刺痛。   温隽凉扬起了手,却是冷声道:“你给我出去,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许夏木想上前再说什么,可是一切的话语此时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那脚亦是被定在了昂贵上的绒毯上一般,却是无法移动分毫。   之后,她便是转过了身去,朝着那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直到许夏木离开办公室,温隽凉那紧握的双手才缓缓松开,却不是放松,而是直接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数挥洒在地,那些被整理得极其精准的报表,那些按照各种繁杂顺序排列的文件,以及办公桌上的昂贵笔筒,通通被扫落在地。   掉落的声音很大,宋玉却是一下忘记了温隽凉的吩咐,直接就冲进了办公室来。   在看见那满室的狼藉后,她顿时呆愣在那,亦是不敢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温隽凉却是抬起了眸光来,那隐匿的镜片后的双眸却是带着微微猩红,好似鲜血一般,他朝着宋玉冷斥道:“刚才没听见我的话,谁让你进来的!”   “可是温总,您的眼睛……”宋玉此时却是不敢走。   温隽凉却是道:“死不了!”   听见这样的语调,宋玉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亦不敢不服从命令,便只能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   此时许夏木从温氏走了出来,却是有那么一刻的失魂落魄,直到放在包里的手机传来了电话的铃声她才慢慢回神。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来,在看见那上面显示的名字,便缓了缓神色后,才接听了电话。   “母亲,您好!”许夏木轻声说道。   许夏木听见姜碧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后,便说道:“好的,母亲!我正好离那不远,我现在就过去您那边。”   在结束通话后,许夏木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温氏财团高耸的大楼后,便直接迈步离开。   只是她不知道,在那高高的六十楼层上,有一人却是站在那看了许久,直到那楼下的人变成了一个点,然后再在他的视眼里消失不见,他才慢慢离开了落地窗前。   姜碧蓝与许夏木约见的地方离温氏财团不远,是一家僻静而高雅的风雅之地。许夏木一走进去便满是扑鼻的茶香随之而来,明明还未喝茶,却是有一股化不开的清甜味似乎有唇齿间缠绕,不腻反而醉人。   在报了姜碧蓝的名讳后,许夏木便被领入了二楼的一个VIP包间内。在进入包间后,许夏木便是微微一笑,恭敬的唤了声,“母亲!”   而原本随侍在旁的张妈在跟许夏木打过招呼后,便恭敬的随着侍应生走出了包厢。   “坐吧!”姜碧蓝微抬了手,说道。   许夏木点了点头后,便大方的落了座。   “这家店是我一个老朋友开的,我常年住在皇城,来虞城的次数一年之中却是屈指可数。不过,今年倒是已经来了几次,每次来都会来这坐一会,夏木!喜欢喝茶吗?”姜碧蓝缓缓说道,那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都没有停歇。   洗茶、冲泡、封壶……   这先前的三道工序,在姜碧蓝手里却是做出了另外一番味道,却是那般的清静祥和。   许夏木看着姜碧蓝手上的动作,却是道:“母亲,我不怎么会饮茶,平日里多半就是喝咖啡来提神。”   “咖啡少喝点,对身体不好。茶这东西是老祖宗留下的,不坏,而且也能起到提神醒脑的效果,你说是不是?”说着,姜碧蓝将沏好的茶推到了许夏木的面前,道:“试试看。”   许夏木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了茶盅,抿了一口,却是满齿的留香,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她不得不承认这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茶,或许是太好喝,却是一下子将其喝了个干净。   姜碧蓝看见许夏木如此孩童般的举动,却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随即她又为了许夏木沏了一杯茶,随后才道:“思瞳已经将那天的事情告诉我了,所以我今天才过来,作为长辈有些事我不该插手,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插手,夏木!你可明白?”   闻言,许夏木拿着茶盅的手略微一顿,她定了定神,才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道:“母亲!我明白,您有什么话请说?”   “你知道的那些都是事实,当年的阿衍确实为了她一度要离开温家,为了让他重新回到温家,我们也进行过打压。但是,夏木!如果唤作是你,你会放任你的亲身骨肉在外面受苦,你在家里却完全不知道他在外面遭受了什么?”姜碧蓝这么说着,那眸光中亦是沾染了一丝阴郁来。   此时的许夏木亦是一个母亲,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似乎她亦是无法做到这一点,“母亲,我明白您当时的心情。”   “不!夏木你现在还不明白。当时,我雇了两名私家侦探全天候的对他们两人进行追踪。阿衍那时候什么活都做过,从很早就会出门,晚上很晚才会回去,而楚曼宁就一直在那公寓里。但是其中有一天却是不一样,阿衍一早出了门,再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后,楚曼宁亦是离开了公寓,从照片上看似乎是心情不大好,她后来进了一家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的酒吧,再出来的时候却是几个小时之后,照片上看上去不只是心情不好那么简单,而是目光涣散,脸色苍白,衣服也有点凌乱,那时候正好是她离开的前四个月……”   姜碧蓝的声音似乎冲破了一切阻碍,没有了那些过往的时间,一切都变得开始虚无。她说道这却是突然戛然而止,她的双眸看向了许夏木,然后拿过桌上的茶盅,微微抿了一口,随后才道:“如果她真怀过阿衍的孩子,温家又岂会容许她打掉,那可是温家的血脉,但是那个孩子谁知道是不是阿衍的呢,谁知道呢……”   许夏木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她一霎那却是定格在那,却是想起那次楚曼宁的面容来,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歇斯底里,一声声的质问她……   “楚曼宁去了美国后,我让其中一名私家侦探一起跟了过去。夏木!我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否是阿衍的,但是我不会冒任何风险,让任何不纯正的血统进入温家,你明白吗?我也不会允许阿衍背负这样的不堪……”姜碧蓝的语气此时很淡,却又那么深远。   可是听在了许夏木耳里,却是那么的刺人,不知何时她的眸光中依稀闪现了一丝光亮,她道:“所以当时您可以阻止,但是您没有出面,您看着她将孩子打掉了。可是,母亲!您可有想过或许那个孩子真是阿衍的呢!”   “我之前说过了,存在任何不该有的可能性,我都不会让它发生。”姜碧蓝回的亦是严肃,丝毫不容旁人质疑的余地,她继而又道:“夏木,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面,离婚一事草率了,果儿也还小。”   之前,许夏木亦是想过或许有人会来跟她解释,或许那些所谓的过往并非那般深刻,但是她不想却是比她想的还要深刻,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孩子就是孩子,不管他/她的父亲是谁,他/她对于母亲而言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礼物。   可是……   “母亲,您先让我考虑一下。您今天就住温园吧,我现在就先送您回去。”许夏木轻声说道。   此时,姜碧蓝却是笑了笑,道:“不了,待会我就要走了。夏木!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要替阿衍说话,你们两人的婚姻该是你们自己做主才是,不管是离婚,还是继续,我和你们的父亲都没有任何异议。”   “母亲,我明白。”许夏木恭敬说道。   随后,两人便是一起走出了茶室。姜碧蓝与张妈一起坐上了早已等候在那的林肯轿车,而许夏木在目送她们离开后,亦是坐了上车,然后驶离……   车上,姜碧蓝安静的端坐在那,张妈随侍在旁,拿出一块干净的白色帕子递到了姜碧蓝的手里,问道:“夫人,少奶奶相信了吗?”   “也许相信了,也许没相信。她还是太年轻了,心也太善良,还不够狠。”姜碧蓝接过了帕子,优雅的擦拭着那双不符合她年龄的纤细玉手,缓缓道。   张妈亦是附和道:“是啊!”   ——   许夏木回到许氏后,便一直埋首于各种文件中,亦是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一忙时间便过的极快,转眼便是下班的时候。回到温园后,她一个人坐在长长的桌子上吃着刘嫂端上来的晚餐,吃得却是极慢,没有了之前的狼吞虎咽,刘嫂站在一旁看着,却是越看越是眉头紧皱起来。   她上前了一步,问道:“太太,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许夏木回以一笑,道:“没有,刘嫂的手艺怎么会差呢,刘嫂做的都不好吃的话,就谁都做不好吃了。”   谁都喜欢听赞美的话语,刘嫂听了更是心花怒放起来,只是下一瞬便满是担忧起来,一个星期多以来她家太太一直睡在了小小姐的婴儿房里,都是年轻人怎么能分房而睡呢,分房睡感情就淡了……   刘嫂突然眸光一转,却是道:“太太,今天先生没回来用晚餐,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要不给先生打个电话吧,问问要不要回来用晚餐?”   “不用了,这个时候没回来大概就是不回来吃了,我也吃好了,你先撤了吧,我上楼看看果儿。”一听见刘嫂听见提到温隽凉,许夏木顿时就没了吃饭的兴致,说着,便是站起了身来,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披肩,随即便走上了楼。   刘嫂看着许夏木离去的背影,便是摇头哀叹一声,这又是怎么好了!   如常,这*许夏木睡在了果儿的婴儿房里,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那手机传了了铃声。怕吵醒正在睡觉的果儿,许夏木连忙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她迷迷糊糊间接起了电话来,“喂!什么事?”   “夫人,温总喝醉来,您快来看看吧!”傅容略微急切的声音传来。   此时许夏木亦是慢慢恍过了神来,道:“他喝醉了,你直接送他回温园就是了,叫我去做什么?”   傅容却道:“夫人,温总非要您来接,您不来,他不肯走。”    ☆、18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心里的人   傅容在电话那头似乎很紧张,这种紧张许夏木感觉到了。她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又侧眸看了眼睡在一旁的果儿,然后伸出手抚上了果儿的脸颊,看着果儿纯真无暇的脸颊,心里便是一暖。随即,许夏木张口问道:“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来。”   一听见许夏木答应后,傅容的呼吸瞬间放松,那说话的语气亦是变得轻松了不少,他回道:“夫人,在锦福轩的雅间里。”   “好,我知道了。”说完,许夏木便是结束了通话。   夜晚的虞城比较凉,虽然要快进入四月的天,但是却还未嗅到春暖化开的气息。许夏木随意的从衣橱里拿了一件休闲装,然后套上,将有点散乱的头发理了理,随意的绕成了一个弯。一切收拾妥当后,她走到了牀畔,看了眼还在沉睡的果儿后,便轻手轻脚的走向了房门,扭开的门,走了出去。   两个奶妈的睡在了客房,距离婴儿房不远,许夏木先去叩了门,让她们两人先去照看一下果儿后,她才放心的离开温园。   许夏木一路开着车,便是来到了锦福轩。锦福轩大厅里,傅容早已经等候在那,看见许夏木走过来,便立马迎了上去,恭敬的唤道:“夫人!”   许夏木看了眼傅容,眸光一闪,问道:“他人呢?怎么突然就喝醉了,酒量那么好,再说也没人敢给他灌酒。”   傅容跟在许夏木身侧,一边领着路,一边说道:“本来今天也没有应酬,临近下班的时候温总却说要宴客,然后让我请了一些人过来。平时温总喝酒素来有分寸,今天却是一杯一杯的直接灌,我也上前劝过了,但就是不听。夫人,温总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听见傅容的回答,许夏木并未说什么,仅是那双素来潋滟的美眸中闪过了一丝异样来。   走进雅间的时候,便是迎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酒味,刺鼻极了。一眼望过去就看见了温隽凉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眼镜被拿了下来,脸上微微带了一点潮红,深邃的瞳眸微阖着,虽然是一副酒醉的状态,偏偏在他身上却是多了一股平日里没有的洒脱与肆意来,那些被他精心隐藏的东西,此时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向外透。   许夏木见着了去是眉黛一拧,她看了眼身后的傅容,随即便走到了温隽凉的身旁,冷着声音道:“还能不能走,还是让傅容扶你?”   或许是听见了许夏木的声音,此时的温隽凉却是慢慢的睁开了双眸,他抬眸看了眼许夏木,然后收回视线,却又不吭声,然后朝着傅容所站的方向招了招手。傅容立马领会了意图,走了上去,搀扶起已经有了一些醉意的温隽凉。   三人一起走了锦福轩后,傅容将温隽凉搀扶进了许夏木所驾驶的车里,然后他对许夏木道:“夫人,那就麻烦你了。刚才顾瞳打我电话,所以我……”   许夏木淡淡道:“没关系,你们还是新婚燕尔。小瞳瞳那性格我了解,你好好回去陪她吧。”   “谢谢夫人。”傅容恭敬说道。   许夏木莞尔一笑后,便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随即便发动了车子,然后驶离了原地……   傅容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子,便是喃喃道:“温总,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后面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   许夏木开着车,时不时的侧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位的男人,见其似乎已经进入梦乡,那素来倨傲的面容此时却是显得有点晦涩了起来,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却是突然,前方不知哪里窜出来一只动物,许夏木一个闪神,想要去避开,那反向盘却是失去了控制板从她手里滑着了出去。在下一刻,有一只手从旁窜了出来,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却是那么从容不迫的将那方向盘控制住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酒醉的人完全做不到。   倏地,许夏木踩下了刹车,那么急迫,那车轮在路上划出了一条深浅不一的痕迹来。她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侧过了头,看向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道:“你又装醉,很好玩吗?”说完,许夏木便是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随即又狠狠的甩上了车门。   夜晚的风很冷,生生的灌进了许夏木的衣服里,更是侵入了她的身体,她不自觉得抬起了手环住了自己,想要去抵御那股寒风……   温隽凉坐在了车内,停顿了一会,亦是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他的步伐很急,却是没有任何醉态,几个大步他便走到了许夏木的身后,然后亦不管她的反应,直接将她扛到了他宽阔的肩膀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而是第三次。   这一次,许夏木似乎亦是发了狠一般的拼命挣扎,嘴里喊道:“放开我!温隽凉,你放开我……”那悬着的双腿更是肆无忌惮的踢打着,想要挣脱出去。   温隽凉就那么一路扛着,眉眼丝毫未动,直到走到了车子旁,将许夏木塞进了车子里,按住了她,在许夏木还想挣扎时,是他的眸光紧紧的看向她,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他冷然道:“给我乖乖坐好。”   说完,便想帮许夏木系上安全带。只是那手刚拉扯过安全带,便直接被一只小白眼狼狠狠的咬了上去。温隽凉亦不吃痛,仅是放任着她的任性,或许是感觉到了异样,在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后,许夏木便缓缓松了口,她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温隽凉,那心里的酸意,却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在温隽凉面前,许夏木哭的次数极少。一次是因为许幕天的突然离世,还有一次就是两人在蓝海花苑公寓里的那一次。这两次的心境却是跟此时完全不一样……   是她那带着泪痕的面容一下就映照了过来,温隽凉瞧着更是抑制不住的抬起了手,想去帮她擦干那些泪痕,只是那手一抬起就被许夏木狠狠的挥来,此时她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明明脆弱的不行,却还在为自己拼命的筑起防御外敌的城墙,她道:“你别碰我,别以为你让虞城所有律师都不敢接我的案子,我就不会跟你离……”   那“婚”字却是直接被温隽凉吃进了嘴里,他弯腰钻进了车里,直接擒住了许夏木的唇瓣,辗转厮磨,这个吻不带一丁点的温柔缱绻,有的仅是惩罚性的掠夺与吞没。   许夏木差点被吻的晕过去,她微微调整了一个姿势,然后抬起了腿,想去踢打某人的,只是脚刚抬起,就被温隽凉的手直接架住,然后他顺势一带,直接让许夏木离了车。他强行的将她的两条腿圈住了他的腰身,却是如此羞耻的姿势,他的一只紧紧的托起了她的臀部,强迫她的姿势,不让她乱动。   另外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却是慢慢摩挲,在一刻更是在她的惊讶中再一次落下狂暴的亲吻。   许夏木的背部被抵在了车子上,却是被搁着生疼,这种疼让她不禁喊道:“温隽凉,你放开我,疼!”   听见“疼”这个刺眼,温隽凉才发现许夏木精致的面容上有着一丝痛楚来,瞬间他心一软,抱着她后退了几步,让她从车旁退开,可是那姿势却是依旧那般,丝毫不变。   两人虽然有过肌肤之亲无数次,孩子也生了,可是这般羞耻的姿势,还真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大马路上,这样的场面要是被记者拍了去,又要将虞城扰的满城风雨。   许夏木紧紧盯着眼前的俊颜,冷斥道:“你快放我下来,温总明天想上头版头条,您随意就好,但是别拉扯上我。”   “我们是夫妻,我上头条,你自然也逃不了。”温隽凉却道。   听见温隽凉这般气定神闲的语气,许夏木亦是毫不示弱的回击,道:“很快就不是夫妻了。”   顿时,那清俊的面容,素来雍容的男人此时的脸上却是划出了一丝邪肆来,温隽凉凑近了许夏木,道:“不是夫妻?可是你刚才的反应却是诚实的很,虽然你嘴一直都那么佞,但是你的身体对我却是相当坦诚。夏木!你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就好,千万别逃跑。不过,就算你逃,也逃不了……”   随着话音的起落,许夏木亦是重获自由,她的双脚一踏上地面,就是像是鱼儿得了水一般,她扬头迎上温隽凉晦暗不清的眸光,道:“温总就那么喜欢强人所难么,明明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非要偏执的让我待在您身边,放大家一条生路不好吗?”   话音还未落下,那对面的男人却是再一次的霸道欺近,他的眸光一厉,却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谁又对你说过,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182: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撒手人寰   这样直接的一个问题,却是让许夏木节节败退,她倒退了好几步,眸光中满是疑惑以及不确定性,素来狡黠的瞳眸此时亦是惹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只是在转瞬之后,她却在唇齿间划出了一抹冷笑来,她道:“那个人不管是谁,反正不是我。”   一场交易产生的婚姻,是他那时候说他爱的人再也不会回来,说的那么清楚那么明白。可是,现在他爱的那个人已经回来了,所以她退出,难道不行吗?   听见许夏木这样的回答,温隽凉亦是无法克制的大步上前,他抬起了他的双手紧紧的钳制住她的肩膀,力道大的惊人,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他道:“你这个样子,一次又一次,不管我说什么,我做什么,你都不相信就是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是他好听的嗓音传来,却是那么真切,许夏木想伸出手去抓住那道声线,可是却是抓不住,她抓了一个空。此时她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面容来,是镌刻在那的清晰面孔,柔和中带着丝丝清冷,她正在对她笑,却是那么的美好。   许夏木突然眼神却是变得异常空洞起来,她朝着一个点流露出了一抹属于小女孩才有的微笑来,然后低声唤道:“妈妈……”   那话语还未在唇齿间消散,她便直接晕厥了过去,摔进了温隽凉的怀里。原本娇软的身体,在落进温隽凉怀里时,却是那么的僵硬。   温隽凉连忙将昏厥过去的许夏木打横抱起,走到了车旁。小心的将其安放在副驾驶位置上,那原本喝着的酒,此时亦是消散的差不多……   温隽凉开着车,穿越过了虞城的夜色,似乎已经接近了黎明。却并没有一直常去的仁广医院,而是开进了一温家完全控股的医院里,那高耸的医院大楼的顶端,挂着的是温氏财团医院的牌子。   将许夏木抱在了怀里,温隽凉一到医院,那医院的里人立马推出了推牀来。随即,温隽凉便将许夏木安放在牀上,然后拨通了傅容的电话。   傅容早已睡下,听见手机铃声,便立马起了身来,道:“温总,您有什么吩咐?”   “让直升机待命,我要去皇城一趟,大概是三四个小时之后。”温隽凉言简意赅的吩咐道。   一说完,温隽凉便没有给傅容任何问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随即他便是向着医院的里面走去,看着许夏木被推进了一个检查室,他的手亦是慢慢攥紧。   此时,他回想起来那次在暗夜的时候,她一手拿着酒瓶,脸上的面容亦是那般空无,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变得跟她无关。   亦是想起,霍晋升对他说过的话,“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这个时候,许夏木被推出了检查室,随即那医生亦是恭敬的向着温隽凉走了过来,走到温隽凉身旁,唤道:“温总,您请跟我来。”   温隽凉并未说什么,仅是跟上了医生的步伐,随即两人便走入一间办公室内。   医生恭敬的先让温隽凉落了座,医生停顿了许久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温总,敢问夫人出现这种情况有几次了,就是无缘无故的突然晕厥,或者有时候看上去眼神空洞,或者有时候会自言自语,好像在跟谁在说话……”   温隽凉的手安放在膝盖上,无端的握紧了起来,他道:“有两三次。”   听见这个回答,医生略微松了一口气,道:“那还好,先用药物控制看看,也许会有用。”   如此不确定的回答,却是直接惹怒了温隽凉,他素来清冷的眸光此时满是怒意,他看向了医生,道:“说,到底是什么病?不要跟我说些废话。”   医生听见温隽凉的话,亦是显得有点胆颤起来,他艰难的问道:“我想问一下夫人的家族里可有家族遗传病史?”   闻言,温隽凉却是眸光一凝,瞬间整个办公室气压变得极低,道:“你指什么?”   医生迟疑了一会,才道:“额……比如精神方面的疾病。”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温隽凉便直接站起了身来,他以一种完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了医生,道:“今天的事如果你对外界透露半个字,你就从医学界彻底消失,包括她本人。”   “是!是!是!”医生连忙站起了身来,连声应答道。   随即,温隽凉便转过了身去,他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亦是拿出了手机来,然后打了通电话给沐笙,让其来温氏财团来接许夏木,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后,温隽凉才走出了医院。   走出医院的时候,那直升机已经停靠在那,傅容亦是站在一旁,他的神态恭敬,在看见温隽凉走出医院后,他连忙迎了上去,担忧的问道:“夫人没事吧?”   温隽凉却道:“没事,她只是困了。”   傅容清楚若不是有急事,他的老板不会让他准备直升机,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小时前夫人还是好好的,现在却是在了医院,而且是温氏财团直接控股的医院。   虽然有很多疑惑,傅容却是不敢问,他看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老板,哀叹一声后,然后将眸光落于了别处。   温隽凉与傅容先是到了皇城的温园,温隽凉在经过一番梳洗后,两人便直接去了霍晋升所在的陌远。陌远虽然比不上温氏财团的财大气粗,但是在皇城亦是不敢小觑,并非是一方霸主,却亦是傲居了一方,难以动弹分毫。   当温隽凉与傅容出现的时候是早上九点,陌远的员工已经上了班。当温隽凉出现在前台的时候,前台的小姐仍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甚至于连拨号通知总裁办的秘书室都变得迟缓了下来,愣了半晌后,她才拨了号,通知了总裁办。   问完后,前台的小姐立马恭敬道:“温总,您请!”   温隽凉虽然常年居住在虞城,但是他的祖籍却是在皇城,所以在皇城的报纸上亦是会时常看见他的身影,在皇城人的心里是一位神乎其神的存在。   两人到达总裁办后,霍晋升已经站在那迎接。他的面容亦是看不出丝毫情绪来,在温隽凉走上前来时,他仅是淡淡的伸出了手与其一握。   霍晋升领着温隽凉走入了办公室,而,傅容则是如常的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外,面容线条冷硬非常。   办公室内,两人在会客的沙发上落了座,两个都是倨傲到不行的男人。落了座后,便是一室的寂冷,霍晋升看了眼温隽凉,却是笑了笑,道:“我是真没想到温总有朝一日会有大驾光临陌远的一天?”   “她的病是怎么回事?”温隽凉却是不想虚假的嘘寒问暖,直截了当的问道。   听到温隽凉的问题,霍晋升的面容亦是一冷,那笑瞬间冻结在了唇角,下一刻他却道:“你才是她的丈夫,怎么!她没告诉你?”   温隽凉的眸光此时亦是冰寒了几分,他道:“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不说,我也可以查个清楚,只是浪费点时间而已。”   霍晋升却道:“呵!你查?你怎么查……在你们结婚前难道你没查过她么,你不是也没查到吗?”   此时,温隽凉已经站起了身来,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眼霍晋升,随即便想离开。只是脚刚踏出去一步,霍晋升却是开了口,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母亲的事对她刺激很大。有一段时间,她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不关心身边的任何事。后来,她慢慢好转,好像也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年多前,暗夜那一次,我又一次看见了那种现象……”   霍晋升说着,亦是想起暗夜那一次,她手里拿着空酒瓶,他想试图去取走,她却是不肯。是此时站在他眼前的男人,他突然的出现,他走近了她的身边,仅是说了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手里的空酒瓶。   虽然他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却是不争的事实。   温隽凉随即又重新落了座,那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幽深而晦暗,他张口问道:“她的母亲,唐家的大小姐唐奕从小身体便不好,三十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就撒手人寰。”   是霍晋升的眼神看向了温隽凉,随即他又是笑了,却是不知笑什么,或许仅是虚无的笑,仅是为了梳发心里积压的情绪而已……   在温隽凉疑惑霍晋升突然发笑的原因时,霍晋升却是开了口,道:“她的母亲不是生病走的,是自杀。在她的面前,割腕自杀……”    ☆、183: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我不是神(6000+)   在听见霍晋升说的话后,温隽凉并未流露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仅是那深邃的瞳眸中一凝,暗如黑夜。此时,他亦是想起了那日简元思的话来,他对唐奕的病无能为力,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就淡出了众人的视眼里,摒弃了荣华富贵、大好前程?   能让简元思都没有办法的病症……   想到次,温隽凉的手亦是慢慢的攥紧了起来。他在霍晋升的目光中站起了身来,他睨了眼霍晋升,道:“多谢霍总的如实相告,温某先失陪。”   说完,温隽凉便迈开了步伐向外走。霍晋升此时亦是站了起来,看着温隽凉离去的背影,那眸光亦是一沉,他问道:“如果她以后也像她母亲一样,温总准备怎么做?”   温隽凉却道:“她不会。”   霍晋升继续追问道:“我是说如果。”   此时温隽凉微微转过了身来,霍晋升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仅是听他说,“就算是如果也不会有。”   这样的回答,却是让霍晋升立刻怔在了那,直到温隽凉走出办公室后,他才慢慢回神了过来,晦暗不明的脸上却是慢慢有一丝苦笑,他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会是那般的干脆,丝毫没有迟疑。   丝毫没有迟疑!   这一仗,注定是他输了,是他输了!   ——   温隽凉离开陌远后,并未在皇城多作停留,便直接飞回到了虞城。回到虞城后,温隽凉便去了温氏,期间并没有提起任何事,傅容素来秉持着老板的事不会多问,一直是温隽凉吩咐,他便照办,自然更不会去多想。   回到温氏后,温隽凉打了个电话给沐笙,问了一些许夏木的情况后,就挂了电话,一切都显得很淡。   傍晚十分,温隽凉带着傅容便是再次去了郊外的医疗站那。两人刚下了车来,便是看到简元思正在锁医疗站的门,在他锁好门,转身时,看见身后的两人后,便是立马想要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傅容直接上前拦住了简元思的去路,道:“不好意思,我们温总有请,您不能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说过了我不会帮任何做任何手术,我现在已经不是国医,我只是一个山野郎中而已,也只会看感冒和发烧之类的病症。”说完,简元思便是直接挥开了傅容的手。   只是他刚踏出一步,温隽凉的声音便是从他的身后传来,不高不低,道:“许夏木是唐奕的女儿,今天凌晨她晕了过去,难道这个简国医也不关心?”   话刚说完,简思元却是突然的大步走到了温隽凉的面前,一下揪住了温隽凉素来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副恶狠狠的模样道:“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她不能受刺激,你这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当的!”   闻言,温隽凉却是一笑,慢慢拂去了简元思扯住他领带的手,道:“果然,那天我来过之后,你就知道了我是谁。”   “是!我当然知道。温家新任的掌舵者,四大财阀之首,这样的光环谁不认得。”简元思似乎带着一点声嘶力竭的说道。   “那么现在,简国医可否跟温某去车上一坐,有些事想要请教简国医。”温隽凉说着便是扬起了一只手来,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简元思迟疑了一会,随后便是冷哼一声,然后向着停在那石子路旁的劳斯莱斯走去。傅容快速的上前,为其打开了车门……   安静非常的车厢里,温隽凉与简元思对立而坐,两人脸上的神情皆是高深莫测,好似谁都不想让对方臆测出任何想法。如此状态却是持续了好一会,温隽来才率先打破了沉默,道:“再怎么说温某也算是晚辈,而且是她的丈夫,之前有些行为不妥当,还望您见谅。”   “别跟我拐弯抹角的,我没有你那么多弯弯肠子,我只想知道夏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简元思却是丝毫没有耐心,张口便道。   温隽凉却不恼,仅是一笑,道:“没什么大事,或许是太累就晕了过去。”   听到温隽凉这样的回答,简元思却是带着质疑,道:“只是因为太累才晕过去?”   “不然还是因为什么,因为跟她母亲一样的病?”温隽凉却是突然的反问道。   听见温隽凉说这样的话,却是让简元思一下子惊讶了起来,道:“你都知道了,你竟然都知道了还来找我做什么。”说完,简元思便想打开车门下车,只是那手刚触了上去,便是被温隽凉拦住了。   温隽凉盯着他,道:“唐奕到底是什么病,你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是什么,你说过你连你心爱的女人就救不了,说的就是她的母亲,唐奕?”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能有个屁用。”简元思亦是吼道。   温隽凉却是道:“简国医如果您不将唐奕生前的具体情况告知,或许我也会将您是他父亲这件事情告诉她。我想到时候她会更加难以承受,原来她的父亲一直在她身边,可是却不肯跟她相认,您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温隽凉,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我是她的父亲。她姓许,她的父亲是许慕天。”简元思却是反驳道。   温隽凉却是淡淡一笑,道:“在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许慕天并非是她的亲生父亲。”   突然,简元思微微一愣,道:“她竟然知道了!”   “纸包不住火,当年你们决定隐瞒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说着,温隽凉的眸光亦是暗下去了几分。   或许是温隽凉刚才的话语起到了作用,或许是一些其他原因,简元思却是重新坐了回来,他绞着双手,微微低垂着眉眼,似乎是在沉思,过了许久后,才道:“正如你所知道的夏木的母亲,也就是唐奕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她的发病时间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最美好的年华,可是她却是得了这种病。我查过唐家上任几代都没有这种情况,起先我排除了遗传性这一项,但是渐渐的看着她的情况,却跟遗传的越来越接近……”   简元思说道这,似乎已经难以再继续往下说,顿了一会,才继续开口道:“从起先的无缘无故晕倒,然后再是出现幻觉,跟幻觉里的人对话,有时候可以一天都不说话,精神状况极度萎靡。有时候却是异常的兴奋,总有说不完的话。开始,我用药物帮她压制,渐渐的,药物似乎不管用了,我就给她加大了剂量,到最后她已经完全对任何药品免疫。一直时好时坏,有时候正常,有时候不正常……在夏木十几岁的时候,唐奕已经不认识身边的人,有时候连夏木她都会忘记。在夏木十五岁的某天夜里,唐奕等夏木睡着后,就割腕自杀。”   说道这,简元思的双眼中亦是充斥了一股红色来,他看向了温隽凉,道:“你是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早晨醒来,掀开被子看见的却是满身是血的母亲躺在身边的感觉,那时候的唐奕却是还有一口气,送到医院后,立即进行了抢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之后便是回天乏术。那一次之后,夏木承受不住打击一度抑郁,完全封闭了自己,却又是在某一天突然她就自己走了出来,像是不治自愈一般,然后考上了大学,顺利的毕业,之后应该就是遇到了你……”   听着这样的过往,温隽凉的脑海中却是浮现了那一张明媚的笑颜,他启唇道:“她遗传到的可能性有多少?”   简元思严肃道:“不知道,这些都是未知数,夏木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但并没有出现任何不好的现象。”   说完,简元思亦是想起那一日许夏木专程来找他,关于会不会隔代遗传的问题,此时想来他不该那么说,真是不该那么说。   还未等简元思反应过来时,傅容却已经发动了车子,直接驶离了卫生院的小站。   简元思恶狠狠的瞪着温隽凉,道:“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就算你带我去了虞城,我也不会帮你给那人做什么手术。”   温隽凉却是笑了笑,道:“你总会答应的。”   如此胜券在握的语气,却是让简元思的心更是沉下了一分。   ——   仁广医院的病房里,楚曼婷坐在病牀的一旁,正在给躺在牀上的楚曼宁削苹果。而,楚曼宁的脸色似乎看上去更加苍白了不少,她看着楚曼婷手里的动作,便问道:“阿衍很久都没来看我了,他是不是不想见到我,那个晚上我冲动的把过去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他肯定是怨我了。”   听见自己姐姐这么说,楚曼婷便是连忙安抚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当时那样的场面……姐!你别怪自己,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   “我知道,可是我就怕阿衍会怨我。婷婷,你不知道当时阿衍看我的眼神,那么冷!”楚曼宁说着,便是想起了那夜温隽凉看着她的眼神,不禁心里便是一片凄凉了起来。   闻言,楚曼婷的手亦是一滞,她看向了楚曼宁,道:“如果温隽凉真的跟他的妻子离婚了,你是不是会千方百计的再跟他在一起?”   “婷婷,还有这种可能么?还有吗?”楚曼宁却是问道,那眸光中有着抑制不住的神采来。   看间楚曼宁满是希望的眼神,楚曼婷便说道:“不清楚,不过现在外面有很多传言说,温家大少要跟他的妻子离婚。无风不起浪,这消息传来肯定是有了苗头才会传的。”   这样的消息,在楚曼宁便是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她刚说什么,此时那病房的门却是被打开,陆允辰揪着眉头走了进来……   “怎么了,刚才检查的结果怎么样?”楚曼婷看间陆允辰脸上的神情后,便问道。   陆允辰看了眼楚曼婷,随即视线便落在了楚曼宁身上,道:“情况不是很好,如果再不及时手术的话,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痊愈的可能。”   楚曼婷一下便是激动的站起了身来,说道:“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嘛,也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病症。”   比起楚曼婷的反应,楚曼宁却是淡定了许多,她握住了楚曼婷的手,道:“这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如果注定我这辈子就这样了,那我也认了。”   听见这样的话语,楚曼婷连忙反握过去,安抚道:“姐,你不会有事的。你那么好,怎么会有事呢!那个温隽凉不是说给你请国医吗,你也知道温家的势力,不会有问题的,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话音刚落下,温隽凉便是出现在了门口的位置,他淡定的瞳眸看了眼病房的人,随即便是看向了陆允辰,然后就再次消失在了门口。   楚曼宁看见温隽凉突然的出现,便是不禁了一些欣喜来,本以为他已经不管自己了,却是又这么意外的出现了。   陆云辰此时亦是走了病房,他看见温隽凉站在回廊里,依旧是负手而立,那模样看上去似乎即便是天塌下来,他都能顶得住的样子,这样的气魄无人能与他匹敌。   在陆允辰走上了前去后,温隽凉才缓缓开口道:“那个人找到了。”   闻言,陆允辰却是满脸的惊喜,道:“真的找到了,实在是太好了,阿宁的手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温隽凉却道:“不过,他说他不会再给人做任何手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上一刻还在天堂,此时却是跌进了地狱般,陆允辰的脸上立马愁云惨雾起来,他揪着眉头道:“那怎么办?难道连你出马都不行吗!”   温隽凉此时却是静默着,并没有回答。   陆允辰继而道:“今天刚给阿宁检查,她的情况并不乐观,如果再不及时手术的话,或许就一直这样了。你那么有办法,难道就找不到那人的软肋吗?   此时,温隽凉却是慢慢的侧过了身来,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了陆允辰,半晌后才开口道:“我会处理好的,等有消息后,我再通知你。”   说完,温隽凉便想离开,却是被身后的陆允辰直接唤住道,“阿衍,你已经很久都没来看她了,现在来了,你难道都不进去看看她?那天的事,她不是故意的,也只是当时的环境,所以就冲动了。”   略微停顿了会,温隽凉淡淡道:“我并没有怪她,让她好好休息。”   “阿衍,我最近听到传闻,你真的要离婚?”陆允辰却是突然问道。   这样的一个问题,便是让温隽凉立刻定住,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纯属子虚乌有。”   不等陆允辰的反应,温隽凉便是直接踏步离开。   夜晚,温隽凉回到温园的时候,沐笙便在大厅里等他,看见他回来后,沐笙便立马走了上去,略微担忧的问道:“阿衍,夏木是怎么了?怎么会好端端的晕倒?”   温隽凉神情却是温漠,他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袖扣,道:“可能是这阵子太累了,她晚上非要亲自照顾果儿,白天还要上班,能不累吗!”   “阿衍,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吗?”沐笙拧着眉头,问道。   温隽凉淡淡问道,语气似乎完全都不在乎,“传什么?”   “外面都说你为了为初恋治病,寻遍了名医,还说你要跟夏木离婚。”沐笙说道。   此时,温隽凉却是摇头一笑,“阿笙,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听这种小道消息了,是什么样子的,你不是很清楚吗?”   沐笙亦是个爽快人,此时便是直接说道:“是!我是很清楚。可是外面既然传了,那肯定是有缘由的,你这段时间确实为了给楚曼宁找个医生费了不少心思,连我看着心里都会不舒服,何况是夏木呢!不管怎么样,她是你的妻子,就算你们的感情不深,但是面子你还是要给她的,你这样光明正大,任谁都会难受。”   温隽凉却是停下了脚步来,他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阴冷,看向了沐笙,道:“阿笙,你这是在教训我?”   “没有,我只是说一下我的想法。你从小到大做事都有分寸,就算起初会有人会觉得你的做法是错的,但是等到了揭晓结果后,再往回看,你永远都是对的。”沐笙说着,亦是想起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心里的崇敬更是发自肺腑。   温隽凉从小就是在称赞中成长,不管是学习还是身手,或者是其他方面,他都站在最为顶尖的位置上,可是这样的高度有时亦会让人疲累……   在沐笙沉浸在过往中时,温隽凉便开口道:“阿笙,我不是神,我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这样子的语气明明那么淡,可是听到沐笙的耳里却是那么的重。在看着温隽凉离开的背影,却是有一丝恍惚起来,即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吃过同一碗饭,睡过同一张榻,但是或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他承受的实在太多,太多。   ——   温隽凉上楼后,并未去主卧,而是先去了果儿的婴儿房。他轻声走了进去,本以为会看到与之前一样的画面,一大一小正在酣然的睡梦中。不想,此时看到的却是两个奶妈陪侍在旁,而果儿一个人躺在牀的中央,侧翻了小身子,小嘴微微张口,正在睡觉,那模样却是无比的香甜。   又怕惊扰,所以温隽凉在看过之后,便立马退出了门去。然后,他向着主卧的方向走去,心里却是带着一丝无法比拟的心情……   他在门口定了定神后,才慢慢打开那扇房门。   房内,有着依稀的昏黄灯光。在进入房门后,便看见许夏木正躺在牀上,依旧是以前的姿势,牀那么大,她却是只睡了一小块,一只手紧紧的抱着被褥。   见此,温隽凉连忙走了过去,他顺着她的姿势躺了下来,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她柔软的发丝不断碰触着他的下颚,却是如此的安静乖巧。   只是不一会,那原本安静睡觉的人儿却是发出了一声低哑的哭声来,随后,温隽凉便听见她唤道:“妈妈……妈妈……夏木以后会乖……夏木再也不打架了……夏木会好好学习……妈妈……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温隽凉感觉到她在哭,她的眼泪似乎打湿了他的衬衫,那搂着她的手便更是紧了几分,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中,想要分担她此时做的噩梦。   他的手亦是一下又一下的安抚过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背部,道:“夏木一直都很乖,一直都很乖!所以妈妈不会怪你,不会怪你!”   或许是感受到了温隽凉的安慰,许夏木慢慢便是止住了哭声,那原本紧搂着被褥的双手,此时将被褥甩在了一旁,在睡梦中微微蹭了蹭温隽凉的胸前,然后紧紧的贴了上去。   此时的温隽凉却是异常被动,他不敢乱动,只能任凭对方将他视作抱枕,然后将她散乱在颊边的碎发理了理,在感觉到她慢慢放松身体后,他才微微挪开,从牀上轻手轻脚的起身。   从柜子里拿了睡衣后,温隽凉看了眼在睡梦中的许夏木,随后才进入了卫生间。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去洗澡的时候,那睡梦中的人儿,却是出声唤了两个字,“阿衍。”    ☆、18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变相软禁(6000+)   清晨,许夏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的样子。她一看见壁钟上显示的时间,她便来不及去细想她怎么会睡在主卧里,她立刻掀开被褥下了牀,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换洗衣物,随即又冲入了卫生间先去洗漱,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就去婴儿房看了眼果儿后,便风风火火的下了楼。   老板都上班迟到的话,让下面的职员还怎么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   许夏木本想不吃早饭的,可是在看见刘嫂那一双略带祈求又带着些许哀怨的眼神后,她就瞬间心软了。她快速的走到了长桌旁,也不坐下,直接端起那桌上的粥碗,直接往嘴里灌。刘嫂看着许夏木的吃相,便立马担心起来,道:“太太……太太你慢点,不着急啊,谁还没有睡过头的时候。”说着,刘嫂便连忙帮许夏木顺着背后,生怕她吃的太急就噎到了。   一碗粥下肚,许夏木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擦拭了下嘴,道:“刘嫂,你怎么今天没叫我?”平日里,许夏木亦是有睡过头的时候,不过刘嫂看时间差不多都会上楼唤一声。   刘嫂却是笑着说道:“先生去公司前吩咐说你昨晚太累了,让我不要太早叫你起牀,唉!先生平时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是那心真是热乎,太太!你说是不是?”   刘嫂自顾自的说着,却是未发现许夏木越来越沉下去的脸庞。昨晚太累?她昨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睡了主卧,之前不是一直跟果儿睡的嘛!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似乎都不记得了!   许夏木淡淡的应了一声,她看了眼时间,亦来不及去问刘嫂昨晚的事,便直接冲到了玄关那,换上了鞋子,跟刘嫂道了“再见”后便是立马跑出了温园。   许夏木对于工作亦是严谨,从来没有迟到的记录。今天,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迟到了,她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顾瞳却是投来了揶揄的眼神,“大胆”而“放肆”,在许夏木接收到这种眼神后,便立马狠狠的瞪了回去。   现在,顾瞳与傅容虽然仅是订婚,但已经住在了一起。对于一个以前从未迟到过的已婚女人而言,她想来想去想到的唯一理由就只有“那个”了。   如常,顾瞳将一早需要签署的文件递交到了许夏木那后,便是离开了办公室,只是那眼神却是*极了,那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是扎眼的很。   当许夏木打开第一份文件准备看的时候,那原本紧闭的办公室的门却是突然被打开了。顾非凡一脸怒气的直接冲了进来,那斯文俊秀的脸上却是有着因怒火而暴露的青筋,他步伐急切的走到了许夏木的办公桌前,然后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上去,却是不说话,仅是在那坐着,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许夏木淡淡的瞥了眼过去,问道:“宿城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回来怎么也没提前通知我一声,你这次也算是立了一件大功,我该替你接风洗尘才是。”   “还接风洗尘!?夏木,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都快要被那个男人婆给气炸了。”顾非凡却是道,那语气里似乎满是火药味,一点就着。   在许夏木的印象里,顾非凡有时候虽然会有点散漫,毕竟是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主,自小就被惯坏了,脾气自然是有的,但是却从未真正跟谁动过火,今天倒是打西边出太阳了,顾大少是真的动了肝火了,想到这,许夏木便立马有点好奇起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就跑到我办公室来,给我脸色看,还有你说谁是男人婆?”   “还不是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男人婆!我昨天才从宿城回来,今天我就来公司上班了,一知道你到了公司,我就想来看看你,哪知道刚走到了的秘书室那,就被那个男人婆给拦住了!我告诉你,她竟然还想跟我动手……”顾非凡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半晌后,许夏木理了理思绪后,问道:“你说的是小昀昀,傅昀吗?”   顾非凡一脸气结的说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在宿城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俩不对劲,是结了仇怨了?”许夏木说着,便是回想起上次在宿城的日子,傅昀素来是跟在她身边的,但是只要那地方有顾非凡出现,她就立马撤离,似乎特别嫌弃。   听到许夏木这么问,顾非凡却是微微躲开了点,那耳朵似乎红了几分,道:“那个男人婆像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谁知道她!神经病!”   话音刚落,那办公室的再次被打开了,傅昀一脸黑线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那脸上的怒意比顾非凡更甚,她直接迈着大步走到了顾非凡面前,却是一把就将坐在椅子上的顾非凡揪了起来,道:“你把刚才说的话,有胆的再说一遍,谁是男人婆,谁是疯狗!谁见人就咬……”   顾非凡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却是不肯示弱的说道:“你还不承认你是男人婆,哪个女人像你这样随便揪男人的领带,你就是男人婆!就是疯狗,你就是见人就咬。”   哪个女人受得了一个男人这么说自己,傅昀更是受不了,正当她想给顾非凡来个过肩摔的时候,却是突然被许夏木喝斥住了,“昀昀,你做什么?还不放手!”   闻言,傅昀虽然有些不甘愿,但亦是没有办法,只得慢慢的松开了手,冷哼道:“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娘娘腔!”   听到“娘娘腔”两个字,许夏木亦是“噗哧”一声笑了。她连忙收敛了脸上笑意,精致的面容上却满是严肃道:“这里是公司,你们有私人恩怨就私下解决,不要在公司里乱来。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两个,你们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结什么怨了,昀昀!你说……”   傅昀却道:“夫人,这是我的私事,我能选择不说吗?”   许夏木笑着吩咐道:“好吧!既然是私事,你当然可以选择不说,你先出去吧,我和顾总监有事要谈。”   “是!夫人!”傅昀态度恭敬,随即便是退出了办公室。   等傅昀一走,许夏木却是双眸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来,她看向了顾非凡,调笑道:“你和我家小昀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太久没有女朋友了,就对她下手吧?”   听见许夏木这么说,顾非凡却是满脸的惊恐,像是刚看完一场恐怖电影,他道:“夏木,你别开玩笑了,谁会看上她那种女人。我怎么可能对她动手,除非我眼瞎……”   许夏木却是更加的疑惑起来,“那她对你那态度是怎么回事?”   “问题就在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我说夏木,我觉得你真的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把她开了,她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顾非凡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她脑子没问题,那她就是患有什么妄想症之类的,反正我觉得她有病。”   顾非凡无意的话语,却是让许夏木的心脏一刺!   脑子有病,妄想症!   顾非凡看着许夏木的脸庞,却是一霎那的惨白,他连忙关心道:“夏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温隽凉欺负你了?”   许夏木略微一顿,随即便是展颜一笑,道:“不是在说你和小昀昀的问题吗,怎么又绕到我身上来了,没什么事!我最近晚上要照顾果儿,白天要上班,一直没怎么休息好。”   顾非凡看了眼许夏木,在心里思索了一番后,还是问出了口来,“夏木,你可别瞒着我。我一回到虞城就听说了,温隽凉是不是为了别的女人想要跟你离婚?”   拿着笔的手一顿,许夏木微微抬眸看了眼顾非凡,淡淡道:“不是他要跟我离婚,是我要跟他离婚。”   “什么!你疯了吗?你这决定也太冲动了。”顾非凡却是无比惊讶道。   许夏木微微一笑,那笑却是那么的云淡风轻,虚无缥缈的感觉,她道:“我没疯,我也很理智。”   “其实,上次他追你追到了宿城工地上后,我就觉得他这人不错。不是哪个男人都能做到向他那样隐忍的,夏木!我觉得离婚这件事情你需要再考虑看看,毕竟你们还有一个果儿。”顾非凡试图劝说道。   顾非凡之前一直看温隽凉不怎么顺眼,此时却是在替他说话,这样反转的局面,倒是让许夏木未想到,她扯唇一笑道:“好了!不要说这些了,待会午饭的时候请你吃一顿,就算是犒劳一下你,我知道在宿城建立办事处不容易,这次真的辛苦你了。”   “吃一顿还是可以的,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顾非凡摇了摇手道,“那我先出去了,你先忙。”   许夏木微微点头,然后看着顾非凡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办公室。   等顾非凡一走,许夏木的眉头便是紧拧起来,陷入沉思中,她对于昨晚的记忆就只有到她洗完澡,然后就陪果儿睡下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却是再也想不起来,难道是温隽凉趁她睡着的时候抱她去的主卧?   ——   简元思被温隽凉强行带走后,便是被安置在了一个酒店的套房里。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都有专门的人看管着,每天的一日三餐是由酒店提供,但是却不让简元思与酒店里的任何人接触,三餐是由酒店的员工给了看守的人,然后由看守的人送进去,虽然是住着最为豪华的六星级酒店,吃的是顶级厨师料理出来的食物,但这无疑就是一种变相的软禁。   此时,简元思正坐在房间里的椅凳上,眼神看着窗外,两腿交叠着,一双手亦是端正的交叠在了膝盖上面。其实,若是眼力够狠的人一下子便能看出,这样的一个男人绝非仅是一个乡野郎中而已。   那房间的门再次传来了叩门声,简元思早已习以为常,这个点就是该送午饭来了,自从被温隽凉强行带到酒店后,他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有的只是用沉默来反抗。   如此安静的环境下,一点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人的耳朵,简元思即便是背对着门的方向,此时他亦是知道那人已经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将餐盘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他想下面他就会转身离开……   只是等了半晌后,那原本该离开的人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等了一会后,简元思便是侧过了头去看,却是看见温隽凉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正在慢条斯理的褪下手上的手套。顿时,简元思便是眸光一狠,道:“温先生还想将我软禁多久,是不是我一天不答应做手术,你都不会放我走?”   温隽凉却是一笑,那深邃的瞳眸一溺,道:“软禁两个字实在太过难听,简国医在那乡野地方待了那么久,是该要享受一下,温某只是想尽地主之谊而已。”   “不用你假好心,说的比唱的好听,我也说过,我不会再给任何人做任何手术。”简元思亦是坚定道,语气里透着丝毫没有缓和的机会。   温隽凉优雅的走近简元思,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他道:“你是说过,但是凡是都有例外,不是吗?”   “你别白费唇舌了,我说不做就不做。”简元思将眸光投注在前方的落地窗前,语气温漠道。   温隽凉却是气定神闲道:“简国医,如果你不出山的话,我也许会将你的行踪透露给C国,你应该知道,你在C国的头衔还没被划去,可是你却是消失了二十几年,这样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的行为,在C国可不是什么轻罪,弄不好你的家族会跟你一起遭殃,你觉得呢?”   “哼!这就是你温家掌舵者的手段,恐吓威胁。”简元思却是冷笑道。   突然,温隽凉却是话锋一转,又道:“那我们来谈谈等价交换如何,只要你这次肯答应完成这项手术,我可以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被C国干扰,你的家族亦不会被受牵连,最主要的是我可以答应你,你是她父亲的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对她透露半个字。”   这样的条件对于简元思而言无疑是具有*力的,他想了想,随后道:“我怎么相信你?”   “简国医,你以为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筹码嘛,你大可以不答应,我也可以多请几个国外的心脏外科专家来进行手术,但如果是这样你就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不是嘛,你心里清楚C国找到你是迟早的事,你现在也只是躲一天是一天而已,与其整天活在心惊胆战里,倒不如冒险一次,你觉得呢?”温隽凉说着,那眉眼亦是冰寒起来,却是说不出的妖娆绽放。   简思元迟疑了一会,道:“你让我考虑几天。”   “好,不过时间不多,你最好尽快给我答复。”温隽凉说完,便站起了身来,他重新戴上了手套。   正准备往外走时,简思元却是在他身后出了声,道:“好好对夏木,她不容易。”   闻言,温隽凉隐匿在闪着银色光亮的镜片后的瞳眸深处浮现了一丝晦涩来,他并未回答,仅是迈开了步伐向着门口走去。   温隽凉一走出房间,那房门口的两个黑衣人立马恭敬唤道:“凉爷!”   温隽凉眸光凝结成冰,吩咐道:“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离开房间半步,有什么异样再通知我。”   “是!凉爷!”两个黑衣人异口同声道。   ——   走出酒店的时候,傅容已经等候在车旁,看见温隽凉从酒店里出来,他便是恭敬的打开了车门。   两人上了车后,温隽凉接过傅容递上的报纸,然后慢慢翻阅起来。温隽凉素来不会看任何与八卦有关的报纸类,今天却是反常,特地让傅容去买了一份来。之前,因为傅容在外面等,时间也充裕,所以他便先翻阅了那份报纸。只是在看到那报纸上五花八门的八卦后,他顿时心里便是五味杂陈起来。   不得不承认,那些娱记的想象力是有多丰富。   温隽凉看着那报纸上的内容,却是突然开口问道:“你也觉得我替楚曼宁找医生这事上做的不妥?”   闻言,傅容立马端正态度,道:“不敢,温总肯定是有您的理由。”   “呵!理由?”温隽凉却是扯唇一笑,再次说道:“若是理由就是余情未了呢?”   傅容未料到自己老板会这般问,却是一下子怔住,半晌后才回神,道:“我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什么原因都有可能,但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温隽凉眉峰一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不知道,我只是直觉就是这样的。”傅容回道。   温隽凉没想到傅容会是这样的回答,他便是扯唇一笑,道:“自从你和顾瞳在一起后,倒是改变了不少,以前你最不相信的就是直觉。”   “温总和夫人在一起后,也是改变了不少。以前的温总从来不会去想这些问题,更不会质疑自己的做法对还是不对。”傅容却是没有去思考,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傅容的话语更是让温隽凉拿着报纸的手略微一顿,那骨节分明的长指抖了一下,他并没有说什么,仅是吩咐道:“知会这家报社,报纸上的这些内容不要再出现在上面。”   “是!温总!那需要对这家报社做什么处理吗?”傅容应声道。   温隽凉淡淡回道:“不用了。”   傅容半晌后,便问道:“温总,那我们现在去哪,是去公司?”   “我记得在虞城有一条街道上面都卖的小饰品,我们去那看看。”温隽凉微凉的嗓音却是说着那么突兀的话语,充斥在整个车厢里,好似可以将一切隔绝起来。   傅容却是一脸的震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本能的再次问道:“温总你要去虞城的饰品街?”   “怎么,我不能去那?”温隽凉亦是反问道。   “不,当然可以去,当然可以去!”傅容说着,那背后却是不断冒出冷汗。   虞城的饰品街,顾名思义的意思就是聚集了许多小商贩,卖得都是一些廉价的小玩意而已。多数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小饰品,如*,发箍,束发带,漂亮的玻璃珠子,以及一些精致的小挂件。   傅容一脸莫名的看了眼自己的老板,却又不敢看太久,随即便连忙转开了头,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要去那条街……   街道很窄,像劳斯莱斯这种车定是无法开进去。所以,温隽凉与傅容便是下了车来,大概走了百来米以后,温隽凉便拐进了一家小型的店面里。   店里,有几个小女生正在挑选东西,在温隽凉走入,便听见了各种议论声。作为一个男子气概极浓的男人,都觉得进入这种店面实在是太过……可是他看见他的老板丝毫不见扭捏。   他看见他老板在一排精致的钥匙扣那停顿了一会,伸手拿了其中的一个,一个银亮的极其简单的钥匙扣。   他又看见他的老板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戴着草帽的手掌大小的*来,然后将*挂了上去。   这样的一个搭配,却是那么的协调精美起来。   傅容认得那个*,是那次去西雅图的时候,老板冒着大雨专程跑出去买回来的一个小*。   原来,还没送出去!   隔了一年多的时间,竟然还没送出手……    ☆、18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千万不要(3000+)   这天下午,许夏木与顾非凡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是看见了摆放在办公室上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周身皆是紫色,绑着的带子亦是深紫色,许夏木略微好奇,拿起来看了几眼,却是被顾非凡调侃道:“娶老婆也不能娶太漂亮的,真是时刻都要防着别人挖墙角,夏木!你都结婚了,怎么行情还那么好,而且整个虞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温隽凉的太太,竟然还有人敢送你礼物,我只能说这位兄弟真的是胆子够大,我不得不佩服。”   对于顾非凡的调笑,许夏木不以为意,她解开了那绑着盒子的带子,然后打开,却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戴着草帽的小*,*身上穿着粉色的蓬蓬裙,那斜跨的小包亦是做得活灵活现,小*挂在了一个银色的钥匙扣上,许夏木看着却是越发的喜欢起来,她将*拿了出来,盯着看了许久……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竟然是骗小女孩的东西。”顾非凡看着那礼物后,却是嗤之以鼻,但是在看见许夏木脸上的神情后,又道:“夏木,你不会喜欢这种吧?”   闻言,许夏木刚想回答时,却是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这种味道她太熟悉不过,她认识的人当中就只有他身上有这种味道而已。顿时,心里的那份喜欢却是荡然无存,她将*冷冷的丢掷在了一旁,似是呢喃般的说道:“我当然不喜欢,谁会喜欢这种,骗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还可以,我怎么会喜欢……”说完,却是忍不住的再次看了眼那被她丢弃在那小*,心里莫名一软。   之后,许夏木眸光一凝,便是按下了内线,道:“下次不要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我办公室,也不要让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我办公室。”   说完,许夏木便是按下了结束键,干脆利落。   顾瞳在外头听得却是一脸莫名,刚才也就傅容来了许氏而已,说是来看看她,但似乎他并没有进许总办公室吧……   ——   夜晚,锦福轩。   在顾非凡的陪同与引荐下,今天许夏木参与的饭局是与一些所谓的政客攀关系。许氏要在虞城立足,这些自然是不能落下的,虽然许夏木并不喜欢这种饭局,但是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为今天有饭局,所以许夏木一早便打电话回温园,让刘嫂不要准备她的晚饭,更是交待了两个奶妈先照看果儿一会,她会尽早回去。   或许是因为有女士在,几个男人倒是显得有点绅士起来,行为与举止亦是收敛了不少,除了喝酒外,并没有将烟露出来。   顾非凡坐在许夏木旁边,除了帮她挡酒外,便是时不时给她夹一些菜,举止虽然看上去亲昵,却是不显得*。   在那觥筹交错间,却是有人突然说道:“听说许总不久前在宿城设立了办事处,不知道这事属不属实?”   许夏木礼貌一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道:“嗯,前不久刚把那边的事宜收尾。”   “许总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了,才接手许氏不久,就已经开始扩展版图了。”一道另外的男声便是突然赞叹道。   许夏木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一切都才刚上手,还需要多磨练。”   虽然有顾非凡在一旁挡酒,但是许夏木还是喝了不少,毕竟今天的饭局很重要,总不能一直由旁人代喝,显得太没诚意。许夏木素来不胜酒力,几辈下去那劲头就上了来,此时更是觉得有点昏沉起来。   她拍了拍顾非凡的肩膀,对他交待了几声后,站起了身来,然后就走出了包厢。   一走出包厢,许夏木就觉得整个人似乎又活过来一般,她扭动了一下胳膊,随即便是向着女士的洗手间走去……   她只顾着往前走,却是并没有抬头去看路,以至于一下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顿时,许夏木觉得额头发疼,她抬起手微微摸了摸额头,在低头之际看见那一双程亮的皮鞋后,才意识到她撞到一个人,她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是故意的。”   熟悉的声音从许夏木的头顶传来,立马让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抬起了头来,看向眼前的人,是那张清俊的面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许夏木疑惑问道:“怎么是你?”   温隽凉亦是精致的眉眼一挑,道:“怎么不能是我,你看见自己的丈夫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   “懒得理你!”许夏木却是不想去理会,就想绕过眼前的男人,去卫生间。   只是刚经过温隽凉身旁时,她的手亦是直接被他握住,他不管她的挣扎竟然直接拉着她进了她想去的地方,女士卫生间……   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许夏木拿着一双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温隽凉,半晌后,她好心提醒道:“温总,这里是女士的,男士在隔壁,你走错了。”   “我没走错。”温隽凉却道,说完,亦是再一次的逼近。   这样子的举动,许夏木亦是本能的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道:“没听懂我的话?这里是女士的,男士的在隔壁……”   温隽凉亦是回答的肯定,“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进来做什么?我倒是不知道温总还有这种癖好,喜欢进女士卫生间,啧啧!”许夏木这样说着,那双眸亦是狡黠起来,却是那么的迷人。   如此的语气,如此的面容,温隽凉一下没忍住,却是直接伸出了手将她带进了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顶,是她发丝间的香味不段传来,他闻着,更是难以松开双手,他道:“闹闹就行了,跟我分房睡了那么久,难道真要跟我离婚不成?还有,我送你的*你可喜欢……”   “分房”两个字却是让许夏木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她挣扎着从温隽凉的怀抱里出来,迎上了他深邃的瞳眸,道:“昨晚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明明跟果儿睡在一起,为什么早上醒来睡在了主卧里?”   这个问题,却是让温隽凉的心顿时一滞,他温润的面容上却是丝毫未有异样,他道:“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就把你抱进了主卧里,这不算犯法吧?”   “果然是那样,真是太无耻了!”许夏木冷冷睨了眼,随口道。   温隽凉却丝毫不在意许夏木说的话,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那个*喜欢吗?”   “不喜欢!”许夏木张口便道。   温隽凉一笑,却道:“我懂,你说的不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又会变成了喜欢,真是莫名其妙!温总,我要上厕所,麻烦你出去行吗,您是什么人物,要是让别人知道您在女士卫生间里,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许夏木显然已经没了耐心,语气里却是透着一股无可奈何,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脸皮变得那么厚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温隽凉却是再一次欺近道。   许夏木不想再跟他多说半个字,便是立马转身想往外走,厕所她不想上了,只是刚转身,那身后的人再一次将她拉进了怀里,她的后背贴上了他的胸膛,却是温热的不行,好似要灼伤她般,是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道:“夏木,你的身体好像在发抖,你很冷?”   是如此挑逗的语气,一下便是让许夏木心里有了愠怒,她挣扎出了出去,一转身,便是抬起了手来,只是那手还未来得及落下,又是被对方狠狠的握住,温隽凉微微使力,那娇软的身躯再一次落进了他的怀里……   没有了那夜的僵硬,却是那么软。   他霸道得抬起了她的脸颊,倾身吻上了她的唇瓣,那般的厮磨缱绻,却仍是不够,他只想要汲取更多,是她嘴里的酒香沾染了他,似乎让他有了一些迷醉。   只是脑子里想起了简元思的话语来,那吻更是加重了几分。   她可以忘记所有人,但是他不会让她忘记他。   不会!   就这么吻着,许夏木被动的压在了墙壁上,她的双手被拉过了她的发顶,而埋在她身前的男人,正在一步一步侵略着,丝毫一点不在意地点在哪……   突然,那脖颈的位置传来了疼痛,许夏木不禁叫出了声来。此时,温隽凉亦是从她身前退开,是他的眼对上了她的眸,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微凉与微暖的触感,他道:“夏木,记得这份疼,千万不要忘记,千万不要!”   或许是他眼中的那抹神情,此时的许夏木却是没有反驳,仅是看着他。   半晌后,温隽凉却是再一次的凑近眼前的娇颜,吐出了微微灼热的气息,道:“夏木,你现在这个样子再回饭局恐怕不合适了。”    ☆、18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十年一剑(6000+)   听见温隽凉的话,许夏木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她的眸光看向了对面的镜子里。在看见镜中的自己后,才确定温隽凉那话里的意思,衣服有点凌乱不说,最主要的是那脸上的神情。顿时,许夏木便是狠狠的推开了身前的男人,快速的走到了镜子前,今天的许夏木因为早上急着出门,所以并没有化妆,她拧开了水龙头,掬起了一把凉水,直接往脸上扑,反复几次后,她才扯过一旁的纸巾,慢慢擦干脸上的水迹。   温隽凉双手环胸的站在那看着,那镜片后的眸光中却满是深意。   一切收拾妥当后,许夏木就直接往外走,在经过温隽凉身旁时,她冷冷睨了眼过去,道:“温总这么喜欢这个地方,我让您就是了。”说完,便是笑得极端妖娆的走了出去。   随后,温隽凉亦是跟了出去,他站在走廊里,看着许夏木又一次进入了包厢。下一刻,他却是掏出了电话来,拨通了傅容的电话,语气温漠道:“C国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很正常,总统阁下的一日安排与之前并无任何异样。”傅容恭敬回道,说完,他又顿了顿,继而道:“只是……”   温隽凉瞬间拧眉,道:“只是什么?”   “只是首辅大臣阁下最近似乎抱恙,已有数日并未出席例行的早会,但是有人前去登门探望,却又不让进入,连总统阁下亲自前去,都被挡在了门外。”傅容再次恭敬禀报道。   闻言,温隽凉如玉的脸庞上却是冷冷一笑,道:“那只老狐狸!”   “温总,这边的情况还需要继续观察下去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傅容的声音。   “不用了,你先回来吧。”温隽凉说完,便是直接结束了通话。   挂上电话后,温隽凉看了眼许夏木进入的包厢,随即便走出了锦福轩。   当许夏木结束饭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整的样子,本来还想要续摊,但是因为时间太晚的关系,就此作罢。温隽凉坐在迈巴赫内,看着几个人从锦福轩里走了出来,随即便是打开了车门,下了车来。   他亦不走上前,仅是一副悠闲潇洒的倚在了车身上。本来那几个要走的官员,看见温隽凉出现在那后,几个人便立刻走上了前去,却是如此点头哈腰的样子。   “温总,您怎么在这,您来,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一人握着温隽凉的手,一便奉承道。   温隽凉温和一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来接人而已,没什么事。”   听见温隽凉说接人,几个人便是面面相觑起来,随后更是流露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又有人附和道:“温总肯定是来接许总的,知道今天许总应酬,喝了酒不能开车,温总真是好丈夫的典范。”   那几个政要与温隽凉又寒暄了几句后,才施施然的离开。   此时,许夏木亦是瞧见了温隽凉站在了那。她顿了顿足,正想往另外一个方向走时,却是被一旁的顾非凡唤住了,道:“夏木,他都亲自来接你了,我觉得你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能让温家大少这么屈尊降贵的,整个虞城估计也就只有你了。”   许夏木挑眉,问道:“顾总监,自从宿城回来后,我发现你一直在替他说好话,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顾非凡却道:“我只是帮理不帮亲,其实你心里比我清楚,温隽凉到底对你怎么样,与其说你要跟他离婚,我倒是觉得你在逃避,但是我不清楚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顾非凡的话就像是一根刺,直接刺进了许夏木的心脏,她眸光一暗,脸上却是笑了笑,道:“行了行了,你别啰嗦了,我跟你喝了酒,都不能开车,确实需要司机,走吧!”   “你去吧,我之前已经叫了司机过来,你看!我的车也到了。”顾非凡说着,便是扬起了手指了一个方向,许夏木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辆限量版的加长型大奔正在缓缓驶来。   许夏木看了眼满面红光的顾非凡,关心道:“好,你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你帮我挡了不少酒。”   “知道知道,你快走吧!他还等着呢。”顾非凡却是不断催促道。   许夏木仍是略微迟疑了一会,随即才朝着温隽凉所在的方向走去。   顾非凡站在那位置上却是不动,直到他看见她上了他的车,黑色的迈巴赫离开,他原本垂放的手却是慢慢攥紧了起来。   许夏木上了温隽凉的车后,却是不吭声,仅是安静的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任凭他倾身过来为她系上了安全带,在她脸上啄了一文后,才发动了车子。   沉默了一会后,温隽凉却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不记得了?”   闻言,许夏木瞬间凝结了眉头,道:“发生了什么,不是你偷偷潜进了我和果儿的房间,然后将我掳走吗?”   她竟然完全忘记了昨晚上的事,这个事实却是让温隽凉的心更是沉了几分,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丝毫不显,他道:“嗯!你是不会明白一个父亲偷偷流进女儿的房间,将她妈妈偷走是一种什么感觉。夏木!夫妻太久分房睡不好,你懂不懂?”   “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挺好的,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种要即将离婚的夫妻而言。”许夏木却是笑道。   温隽凉沉着声道:“我一天没答应离婚,你这个婚离不成,你还是温太太,还是温园的女主人。”   “温总,你这么死死拉着我不放,实在是太让我感到意外了。还是你有什么其他目的?唐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是其他什么,你只要提出来,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你,我就想带着果儿安静的过日子。”许夏木这么说着,却是未发现那原本沉静开车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   突然,那车快速的停了下来,却是这么的突然与急迫,许夏木顺势一冲,眼看就要撞到什么,却是被圈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温隽凉紧紧的钳制住许夏木的双肩,她还有点惊魂未定,一下子却是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俊颜在其他来往车辆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为英俊起来,他的眸光更是带着一股吸引力般,不段侵蚀着她。   半晌后,许夏木才回神,张口道:“你怎么……又突然停下来,这种习惯不好,要改,容易车祸。”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目的,你想不想听?”温隽凉说着,却是不断的栖近。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许夏木却是下意识的想躲,她瑟缩了下脑袋,眸光亦是闪躲起来,“还是回去再说吧,太晚了,果儿会闹。”   温隽凉却道:“要是果儿知道她的父母正在谈大事,她肯定会乖,绝不会闹。夏木!你到底要不要听?”   “我想回去了,太困了,又喝了不少酒。”许夏木说着散漫的话语,那心却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不安,温隽凉顺势将她带进了怀里,低头便是亲吻了她的唇瓣,开始是一下又一下的啄吻,然后由浅至深,慢慢的摩挲,引领着她,想要跟她一起*。   不知何时,那吻却是渐渐的失了控,从唇绕到了她的耳畔位置,他吻的动情,似乎带着极致的呵护,在朦朦胧胧之间,她听见他在她的耳畔说,“夏木,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爱上我。之前,你不是让我加快步伐嘛,我加快了!可是似乎你慢了。”   许夏木此时亦是想起来,那次在他们的卧房里,两人竟然讨价还价的讨论谁会先爱上对方,她开玩笑的说要是她先爱上他怎么办,他回答的是会加快步伐跟上……   是有那么一次!   ——   顾宅。   顾宅位于虞城的半山腰位置,独特的建筑风格,很欧式化的风格,外面皆是统一的白色,远远的望过去更是是一棟镶嵌在山药处的城堡。顾氏在虞城虽然不及温氏,但亦是稳稳坐牢了第二把手的交易,顾非凡的父亲顾弘达在商界亦是个狠角色,手段狠厉起来不逊于温氏的上帝之手半毫。   平时,顾非凡这个点回来的时候,宅子里早就熄了灯。他的父母素来都是有着良好的早睡早起的习惯,今日却是极其的反常,他车子还没开进院落的时候,他就看见屋子里的灯火仍是亮着。   很明显,他的父母今夜还未睡,再深层次的探究,那就是或许是正在等他回来。   顾非凡懒洋洋的一手插在了西裤口袋里,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就那么被他随意的向后一甩,然后哼着小调走进了屋内。顾非凡一进门,就看见跟他父亲一样不苟言笑的管家,周伯已经站在了玄关位置那,等他一走到玄关那,周伯便从鞋柜里拿出了拖鞋来。   顾非凡笑着接过,道:“多谢周伯。”   “不客气,少爷!”周伯恭敬道。   换好拖鞋后,顾非凡便直接走入了大厅,那坐在沙发上的人亦是被他直接无视,他连眼都未曾瞥过那处,自然是看不见的,只是在等了几个小时的顾弘达看来,这无意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他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喝斥道:“顾非凡,你走哪里去,没看到你老子正坐在这,你进来连声招呼都不打,成何体统。”   “哎哟!是顾董啊,小的真是眼拙,你看啊我喝了点酒,就迷糊了,没看见您坐那了。”顾非凡嬉皮笑脸道。   “少跟我来这套,你给我过来,我有事问你。”顾弘达厉声道。   闻言,顾非凡虽然不怎么情愿,但毕竟是他老子,他吃他的,住他的,有钱就是大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直接,所以他很怂的就认命走了过去,在顾弘达一旁的沙发上落了座。   “明天不要再去许氏。”等顾非凡坐下后,顾弘达便是开口道,完全的命令语气,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   这样的一句,顿时让顾非凡激动的跳了起来,他的眉头紧拧着,道:“这个我不会答应,现在我是许氏聘请的销售总监,我要对我的工作负责,更要对我的老板负责,不是你说一句不让我去,我就不会去,顾董!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你无权干涉我。”   “你个逆子,你再说一遍,我到底有没有权干涉你?”顾弘达素来脾气暴躁的很,平日里都是一些对他溜须拍马的主,哪里会有人这么跟他说话,简直怒不可遏,他继续说道:“你身为顾氏的大少爷却去许氏做什么销售总监,你是想让我的老脸在虞城丢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告诉你!那个许夏木现在是温隽凉的妻子,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难道真想等她离了婚,你要娶她进门不成,我告诉你!你休想……”   顾非凡此时亦是犟了起来,回击道:“有什么不可以的,谁规定不能娶二婚女人了?”   “好端端的名门千金你不要,竟然要个二婚女人,你真是要气死我。”顾弘达艰涩道。   顾非凡的声音,此时亦是大了起来,“二婚女人怎么了,在我眼里她不管怎么样都好,比那些所谓的名媛淑女不知道要好多少。”   或许是两个人的声音都太大了,此时那楼梯处却是出现了一个人影来,就静静的站在那,看着楼下正在大动干戈的父子两,便是微微叹息一声,随即又折回了房去。   “你给我听清楚,下个月你就和蒋氏千金完婚,不管你答不答应,如果你不答应,我直接将你绑去婚礼现场。”顾弘达直接出言威胁道。   顾非凡亦是毫无示弱的,眸光一怒,反唇相击,道:“你可以绑我去,但是婚后我绝对不会善待她,到时候弄得两家人鸡犬不宁,顾董您可别怪我。”   “你敢!”顾弘达此时亦是气急。   “你敢我就敢。”顾非凡直接回道。   这样僵持的局面,两个男人谁都不想先败下阵来,各自盘踞着一方,不断持续着拉锯战。   此时,却是周嫂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先是恭敬的欠了欠身,随即道:“老爷,夫人请您上去,有事相商。”   这样的话曾经在无数次的顾非凡与顾弘达对峙时出现过,却是百试不爽。没有人会想到在商界纵横一世,霸道非常顾氏顾董却是个怕老婆的主……   顾弘达亦是听见了周嫂代传的话,便是朝着顾非凡冷哼一声,随即很不情愿的向着楼梯走去,步伐却是显得那么急。   顾非凡看着自己老子离开的身影,心中却是畅快雀跃着,今天算是逃过一劫,只是一想到下个月所谓的婚礼,顾非凡便再一次心乱如麻起来。   蒋氏千金都要快成为他的梦魇了!而且是难以驱散的梦魇……   等顾弘达上楼后,却的并非是他与他太太的卧室,而是走入了一个优雅的小间。这一处,是他专门给他太太设立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的陈设亦是简单的很,墙上挂满了各色的手工艺品,整个空间内都是一股古色古香的韵味。   女人穿的衣服相当高雅,一身白色的旗袍套装,黑色的发丝并未盘起,仅是垂顺着,当顾弘达走进去的时候,女人正在绣着手里的双面绣,在听到声音后,她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头微微一抬,看向了顾弘达,随即不冷不淡,道:“坐吧!”   顾弘达呵呵一笑,便是就着一旁的椅凳上落了座,开口问道:“夫人唤我是有何事?”   女人温柔柔水的眸子看向了顾弘达,道:“关于非凡的婚事,我不同意。”   “为什么?之前你也见过蒋家的那孩子,你也是点过头的,为什么现在不同意?”顾弘达满是疑惑道。   女人的眸光此时亦是坚定起来,道:“因为我不想让我儿子也沦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幸福。”   “呵!都二十几年了,你还是忘不掉他,还是对他当年没能反抗他的父母,选择跟你在一起而耿耿于怀,都这么久了,我花费了二十几年的时间都无法将他从你心里刮去,像你这样绝情的女人也是少有。”顾弘达冷然道。   女人似乎亦是被惹怒了一般,她看向顾弘达的眼神亦是冷了几分,“当年你是怎么让我嫁给你的,你比谁都清楚,我和你就算是再过二十年,我都不可能爱上你,你死了这条心,我已经这样了,我不会再让我儿子的婚姻不幸。”   闻言,顾弘达却是大声的笑了起来,道:“那好,我们就这么互相折磨,然后白头偕老,其实也不错。不能得到你的心,禁锢你的身也是不错。”   说完,顾弘达亦是不去理会女人眼中即将掉落的泪水,打开了门,走了出去,随即又狠狠得将门甩上。   ——   C国。   深夜,凌晨时分。   金碧辉煌的首辅大臣的官邸内,其他地方早已漆黑如夜,只有那书房内的灯还亮得犹如白昼。书房内的陈设极具古韵风格,只见一面容冷峻,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的男人正静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只是不同的是他坐着的并非是椅凳,而是一张极其奢华的轮椅,男人的腿上披着浅色的羊绒毯子,他的手正在有意无意的拨动着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男人的手极其好看,不但骨节分明,而且线条优美。   只是,此时书房并非只有一那窗前的一人,还有那沉静而恭敬的站在书桌前的男子。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外套,双手恭敬的负在身后,身形挺拔而修长,只是那脸孔上却是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看不清里面的样貌到底是何模样。   那静坐着的男人厉眸看向了窗外,暗黑非常,他道:“还不到时候,姑且再等等。他可不是一个吃素的主,我跟他暗地里斗了快要十年,都没摸清他的脉络来,他出招从来没有章法。”   “阁下!是不是您太高估他了?根据线报,最近一段时间他并没有什么特殊动作。”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淡淡道,嗓音很磁性,混合夜色显得更是动人起来。   “我这两条腿就是太低估了他的能耐,所以才落了个瘫痪。呵!你性子还是不够稳,太急躁了,所谓的十年磨一剑,心急可不行。”坐着的男人开口说道,嗓音不急不慢,却是充满了穿透力。   “是!阁下教训的是,是我心急了。”戴着面具的男人微低了头,“不过阁下,找了这么久,我们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弱点,若还是一直找不到,那计划岂不是一直耽搁下去?”   坐着的男人却道:“他也是人,弱点总会有的,不着急,慢慢等时机,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有点乏了。”   “是!阁下!那我明天就回虞城。”戴着面具的男人恭敬道。   “嗯,好!不要露出马脚。”坐着的男人命令道。   戴面具的人沉声应道:“是!阁下!”   等戴面具的人离开书房后,坐着的男人才转动了轮椅,转过了身来。顿时,一张犹如鬼斧雕刻的冷俊面容呈现在眼前,男人已经并不年轻,那两鬓角已经有了丝丝银发来。但,即便如此,亦是不影响他那一股子与神俱来的霸气,男人的面容不但冷峻,而且轮廓分明,那深邃的眼窝中有着一丝阴冷,细看之下那瞳眸似乎带着一抹幽蓝。   此时从隐没处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一身素白,垂顺的发丝,面容不算精致,却也是属于上等品,她轻轻的走到男人的身前,轻声道:“先生,是去卧房吗?”   “不用,今天你不用伺候我,你今天是自由身。”男人冷冷的睨了眼女人,却道。   闻言,女人略显苍白的脸孔上却是划出一抹欣喜来,连声音亦是带着一抹悸动,道:“谢谢先生!”   男人并未说什么,仅是与那轮椅一起消失在了书房里,好似一抹化不开的魂魄般,悄然无息。    ☆、18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釜底抽薪(一)   自从许夏木怀孕,再到生完果儿,现在果儿已经有五个月。这期间,她一直跟秦婉保持着联系,但是秦婉的工作特殊,有时候一个月都会关在她的房间,彻夜赶稿,毕竟后面有着编辑在不断鞭策。有时候,许夏木跟她打电话,打到一半她就会说她灵感来,随即便立马挂掉了,本来说等果儿出生后,她会来虞城看她们母女两,但是那时候许夏木又是去宿城,而秦婉也是赶上了新书的发布会,忙着在周边城市宣传,办签书会,这一事便再一次搁置了。   这一日周末,秦婉从皇城来到了虞城,许夏木去机场接了机,然后两人便一起回了温园。此时在果儿的婴儿房内,五个月的果儿已经会自己独立坐着,此时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正在把玩着手里的小玩具,玩一会,就会朝着许夏木咧开嘴笑笑,然后再低头玩,模样可爱极了。   秦婉就坐在牀畔,而许夏木则坐在一旁的椅凳上,正在一件件的整理果儿的小衣服,真是难得温静贤良。   在秦婉眼里,许夏木已经是一等一的美人了,却不想她的女儿长的还要妖孽,虽然婴儿的皮肤固然是好的,但是果儿的皮肤却比其他的孩子还要粉雕玉琢的感觉。果儿出生的时候,是一头乌黑的发丝,现在却是慢慢的变黄起来,特别是一双眼睛,不仔细看以为瞳孔的颜色是黑色,其实细看之下,那瞳孔的颜色却是黑蓝色泽。   秦婉看得仔细,却是被她瞧见了,她张口便道:“你家温总的家族里有混血吗?”   许夏木叠衣服的手略微一顿,道:“好像没有。”其实,许夏木早已发现果儿的瞳孔的颜色,起初发现的时候还专门抱着果儿去医院看了儿科,怕眼睛有什么问题,但是检查下来却是一切安好,医生就说是有混血的基因在里面,后来又问姜碧蓝温家的血统里是否有过混血,却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那么,这个基因只能来自她本人的身上,唐家与温家一样对于血统看得极其重要,绝不会有这种可能,所以她排除了她的母亲唐奕,那么就只有她的生父身上有着这种血统……   “咦,没有!那你家娃那眼睛是怎么回事?”对于许夏木的回答,秦婉惊讶了。   许夏木沉吟了一会,像是开玩笑的语气道:“你可以当成基因变异呢,谁知道呢。”   “这么好的基因突变,为啥我父母造我的时候没基因突变一下,我说夏木,我看上你家闺女了,要不我努努力,赶快找个男人,让他播个种,生个娃出来,然后让我娃娶你家闺女得了,哎呀!我实在是太喜欢了。”秦婉一边说着,那手更是捏了一把果儿的小脸蛋,那触感又是让秦婉激动不已,真是手感好到不行。   秦婉有时候的厚颜无耻以及语出惊人,许夏木早已习惯,跟大学时候丝毫没有变,她笑了笑,道:“那你快努力点,你现在马上怀孕,也要等到才能生出来,不过大一岁不要紧,女大一抱金砖。”   听到许夏木的话,秦婉却是立马又想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嘟囔道:“就是没男人啊没男人啊!我一宅女,不喜欢交际,还喜欢熬夜,你看我这皮肤差得要死,没事就会冒痘出来,哪像你天生丽质,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婉婉,你这话说的,难道是想让我给你介绍男人不成?”许夏木却是突然领悟道。   闻言,秦婉便是乐开了花来,好不知羞的说道:“你家温总身边肯定有很多优质男,你可以帮我搜罗搜罗。夏木!不得不说,你家温总真的是完全符合女性对男性的幻想,你跟这么一个男人结婚,也是不省心的,真是要日防夜防才行。”   “能被别人抢走的男人,要来做什么。”许夏木握着果儿的小衣服,却是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啊!什么女人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像那种初恋的,青葱岁月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后来又因为什么原因没在一起,这种女人最可怕了,男人都会默默的记一辈子。”秦婉一直住在皇城,虞城的八卦绯闻自然是不知情的,说话亦是没了忌讳。   许夏木听见了秦婉的话,便是想起了那一张清秀的面容来,她扯唇一笑,道:“是嘛!温总就有这么一个初恋。”   “什么,温总有!”秦婉却是惊得从牀上跳了起来,道:“他有你还这么淡定,你最近改吃素了,还是你生完孩子性格就变得温婉了?”   许夏木看了眼秦婉,蹙眉道:“不淡定还能怎么办,你刚才不是说了嘛,初恋这种生物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何其重要,顺其自然吧!”   “你还真改性了,为人母的女人都这样?”秦婉重新趴会了牀上,难以置信道。   许夏木却是反问道:“不然你让我怎么做?”   “你最起码要走到那个初恋面前,耀武扬威一下,或者拿着一叠钞票狠狠的甩在她脸上,对她说,哪凉快就回哪待着去,再或者直接给她张空白支票,对她说,不再在我老公面前出现,难道这些你也不会?”秦婉却是不断蹦出了那些恶俗八点档时常播出对付初恋的戏码,她作为一个言情小说作者,对这方面绝对有着独到的见解,初恋这种生物绝对可怜不得。   突然,许夏木却是再一次想起了那一张面容来,道:“何必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许夏木!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坏了。我问你,那个初恋是不是长的很一般,但是很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再问你,那个初恋是不是还有什么疾病之类的,我再再问你,那个初恋与温总是不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秦婉一激动,说话的语速便会加快。   可是对于她说出的那些,许夏木却满是惊讶,道:“婉婉,你最近不写作了,改行去当算命的了?”   秦婉却是越发的激动起来,她道:“还真被我说对了!我告诉你,这都是初恋的标配了,我每本小说里,只要有初恋出来,基本上就是按着这么一个套路来,夏木!你相信我,如果你想让果儿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长大,想要维护你作为一个正妻的尊严,你就该跟那个初恋直接摊牌。”   “健全的家庭”里,这五个字却是直接戳痛了许夏木的心脏。她从小就是在不健全的家庭里长大,别的孩子该感受的温暖,她没有过,那时候她不是没有羡慕过其他小朋友,但是羡慕又怎么样,有些事实就该认清。但是果儿……果儿不一样,她身上的发生的事情,绝不能再果儿身上发生。   之前,她却是那么冲动的想要跟温隽凉离婚来解决这件事情,此时才发现那就是一之鸵鸟的心态,那时候她只考虑从到了自己的心情,却是从未想过果儿会怎么样,她的小果儿又怎么能够缺少了爸爸……   许夏木笑了笑,随后又道:“婉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处理好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摊牌,需要我陪你去嘛,给你壮胆!”秦婉却是介意道。   许夏木将果儿的衣服都整理好后,扬起了她的笑颜了,却是如记忆中的般的自信,丝毫不减,“我想明天!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什么壮胆,但是你想去凑热闹的话,我不介意。”   “还是被你看穿了,你果然很了解我。”秦婉吐了吐舌头道。   这*,秦婉被许夏木安置在了客房。这*,许夏木亦是留宿在了主卧,她这样的一个举动不是妥协,更不是示弱,而是明白了一件事,家庭是她的,女儿是她的,睡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她的,她又何必为了那些所谓的过往去纠结,去给自己添堵,人要往前看,既然如此!那就来个釜底抽薪,一次了结。   夜长,梦总会多!   第二天,是周日。   温隽凉依旧是早早了出了门,他全年无休,没有任何假期,一直上班。   许夏木在安置好果儿,以及吩咐好两个奶妈关于一些果儿的细节后,便跟秦婉出了温园。一路上,秦婉的嘴都没有停,却是不断出着点子,那么的五花八门,许夏木一边开车一边笑到不行,她想,难怪秦婉可以吃写作这碗饭,那就因为想象力太丰富了。   到仁广的时候,正好是九点的样子。   秦婉看目的地是医院倒是有点惊讶了起来,她没想到那个初恋还真在医院里……   随后,两人下了车,随即便是走进了医院里。整个过程,许夏木一脸镇定,秦婉见了亦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到了病房门口,许夏木让秦婉在外面等着,她一个人进去就行,秦婉亦是答应了,乖乖的外面等着。   许夏木敲了敲病房门,在听到里面传来的女声后,便推门进入。病房内,此时只有楚曼宁一个人在,她看见许夏木的到来,亦是一脸的惊讶,满脸的难以置信。   许夏木却是微微一笑,走上了前去,道:“楚小姐,好久不见!”    ☆、18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时光倒回   这样的开场白,倒是让楚曼宁难以应接。她抬眸看了许久,在确定许夏木脸上并未有任何其他不好的情绪时,她才缓缓张口道:“好久不见!”   许夏木就那么站着,一身浅米色的羊绒长裙,颈项间有着几颗复古的盘扣,中长发在身后拿最为简单的黑色束发带一束,许夏木的发质很好,不细不粗,莹亮光泽,如流泉垂直而淌,脸上并未化妆,肤色莹白透亮,质地很好。   许夏木看了眼楚曼宁,再看了眼一旁的椅凳,笑道:“楚小姐,不请我坐?”   闻言,楚曼宁才从自己的杂乱的思绪中回神过来,说道:“一时忘记了,坐吧!”   许夏木笑了笑,优雅落了座,随即眸光便是落在了楚曼宁略显苍白的清秀容颜上,道:“楚小姐的气色似乎不是很好,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楚曼宁从未想过在那次之后,此时坐在她牀畔的女人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讲话,她想如果是装的,那么只能说她的演技太好,一点破绽都无。   “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一时半会也不会好。我是个福薄的人,也不想去跟老天爷争,顺其自然!”楚曼宁淡淡的说道,眼中却似乎有着万千化不开的情绪,随后她看向了一直静坐着的许夏木,道:“就像那天我所说的,你真的很幸运。”   “幸运还是不幸运其实都是自己的感觉罢了,楚小姐现在躺在医院,难免会有消极的想法,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其实,从另外一面讲,楚小姐有一个很爱你的妹妹,有像陆允辰那样的朋友,据我所知,楚小姐的养父母对你和你妹妹亦是关爱有加,虽然并未亲生,但亦是给了你们足够幸福的童年,这些又何尝不是幸运!”许夏木的语气很淡,好似淡到虚无,那样飘渺的感觉,听上去有点抓不住,可却是那么厚重感十足。   楚曼宁此时笑了笑,清秀的面容亦是闪过一丝幸福感来,“看来,是我不知足了,有些东西一直有所以就不会去珍惜。可是,这些加起来却不及一个他而已,也许我这么说太过直白,但是这是我的实话,我愿意倾尽所有让时光能够倒回,回到那*,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你!我!他!都会不一样了。”   许夏木此时却是笑了,那美眸如星,弧度美好的唇角亦是牵起了一抹醉人,道:“看来楚小姐还有童真在,还想时光能够倒回,若是能倒回,我也愿意倾尽所有。”   突然,楚曼宁却是激动起来,她拧着眉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什么都有了!身份、地位、孩子还有他,都在你身边,你还想要什么?”   “所以楚小姐觉得我不知足了?”许夏木却是反问道,“有些东西比世上任何其他东西都来得珍贵,楚小姐,你知道是什么吗?”   楚曼宁却是突然哑声,什么东西是世上最为珍贵的……   亦是在一秒,许夏木给出了答案来,她道:“是楚小姐你妹妹百般维护你的亲情,这才是最为珍贵的。”   听到这个答案,楚曼宁突然一怔,她的眸光看向了许夏木,似是探究,最后却又慢慢收回,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妹妹对她的维护……虽然她是姐姐,但是似乎从小到大都是妹妹在帮她,一直是!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这不是应该的嘛,因为她是她的姐姐,她们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脉。   楚曼宁无法理出头绪,便只能开口询问道:“今天来,你到底是想说什么?也是想让我离开虞城,永远不回来吗?”   许夏木精致的面容一凝,说道:“楚小姐,很聪明!一下就猜中了,我就这么想的,不过不是永远,而是三年为期。”   “我不会答应你的!这次我不会再走,我会在这个城市一直待下去。如果你真有自信,你就不该对我说让我离开,你怕我是不是?我是你婚姻的隐患,你怕我会介入,你更怕的是你的孩子不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成长,我说的对吗?温太太!”楚曼宁说着,亦是想起了那八年前,那一次的谈判,那积压在心底的怒意却是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次谁都不能让她离开!即便她不能跟他在一起。   许夏木却并不恼,仅是笑了笑,道:“楚小姐,难道你就没想过他会喜欢你是因为当年你救了他吗?”   倏地,楚曼宁的脸瞬间没了血色,那原本还有点红润的面容此时亦是惨白如纸,她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许夏木,道:“那不可能!他怎么会是因为我救了他,而喜欢我,不可能!你在撒谎……”   许夏木的声音亦是拔高了一个分贝,说道:“我是不是在撒谎,你心里清楚。”   “他当时是真心喜欢我的,他不可能因为我救了他而喜欢我。不可能!我和他之间的那些事,没有一个人清楚,只有我和他最清楚,我感觉得出来,他不是因为报恩,不是!”楚曼宁此时却是语无伦次起来,她想起了过往,那些画面,似乎很遥远,她还看见他在对她笑,很柔和的样子,怎么会是因为报恩呢?   不可能是因为报恩的!   不会是……   那心脏处突然一骤,那钻心的疼痛随之而起。不断侵袭着楚曼宁的全身,她只觉得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她不能呼吸,喉咙里弥漫上了一股腥甜,似乎要冲出来一样。   她伸出了手来,指向了许夏木,狠狠道:“阿衍是不可能因为报恩喜欢我的,你就是故意想来挑拨,我不会上你当的。”   许夏木看着楚曼宁越来越白的脸,想上去搀扶,亦在此时那门却是突然被打开,温隽凉在看到病房内的情形后,如远山般的眉峰霎时骤起,他疾步走到了楚曼宁的牀畔。   楚曼宁见到了温隽凉,便好似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她紧紧的抓住了温隽凉的手,道:“阿衍,你告诉她,你告诉她,你不是因为报恩才会喜欢我的,是不是?你告诉她啊……”   是温隽凉的眸光看向了许夏木,温漠非常,看不出丝毫情绪。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向着楚曼宁安抚道:“允辰说你最近情况不好,需要休息,不要再多说话了,好好休息!”   可是,此时的楚曼宁却是哪里肯,她扯开了牀上的被褥,或许是太过激动,竟然不断咳嗽起来,她一边咳嗽一边说道:“阿衍,你说啊!那时候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才喜欢我,是不是?”   楚曼宁握着温隽凉的手那么紧,似乎快要耗尽全部的生命。   温隽凉慢慢的将她的手反握住在自己手里,随即淡淡笑了笑,“当然不是那样,恩情还是爱情我分得清楚,不是因为报恩才喜欢,你好好休息!你的手术暂时定在下个星期,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养好身体。”   是温隽凉温柔的话语冲击了许夏木的全身,她感觉此时她完全是一个局外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此时,她才明白昨天建立起来的自信,今天又被他轻而易举的瓦解。   恩情还是爱情……   他们之间的是爱情,那么她和温隽凉之间的是什么,是交易么?   对!也只能是交易了。   楚曼宁此时却是哭了,那泪水不断从她脸上流淌下来,打湿了温隽凉的握着她手的手背,“阿衍,谢谢你!谢谢你!当年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你那么好!是我先背弃了我们的约定,是我!”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好好休息!”温隽凉说着,便是扯过了被褥,然后搂过楚曼宁,让其安稳的躺了下去,随即才慢慢直起了身来。   这样细致的呵护完全落入了许夏木的眼中,更是他的眸光向她看来,却是那么的清冷寡淡。   她看见他向她走来,在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听见他冷冷道:“到外面,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前后脚走出病房后,秦婉看见后立马从椅凳上站了起来,她看了眼许夏木,眼中满是内疚。若不是她昨天乱出主意,许夏木又怎么会今天过来这里,不过来又怎么会遇上……   这样的场面,看见了都会以为是正妻整治小三的戏码。   等等!秦婉突然觉得她的思想亦是混乱了,小三才是反派,正妻才是正派,正派去修理反派哪里有错?   可是她为什么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不断冒上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给冻住。   秦婉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夏木与温隽凉到了走廊的另外一处,却是什么忙都不上。   此时,那走廊处,温隽凉静默的站在许夏木眼前,那背影修长而挺拔,洒下来的阳光正好勾勒了他一个人出来,晕晕眩眩之间,她只听见他说,“夏木,你什么时候也染上了我母亲那些习惯?”    ☆、18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嵘城楚家   回忆是个可拍的东西,不知为何此时的许夏木却是想起了许多过往来。他和她的相遇,那个下着大雨的雨夜。第二次的相遇,她是许氏的销售总监,他是她需要去“阿谀奉承”的对象,之后就成了他的*,以至于到后来的一切,似乎早已脱离了掌控,她还是她,他还是他。   但,事实上都不是了。   此时,却是如此困顿的局面。   她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有细碎的阳光散落。她却是笑了笑,她走了他的身旁,亦是同样的姿势站立着。或许是温隽凉感觉到了她突然来到了他的身侧,他微微侧眸看向她,亦是一个她面部的侧脸,很漂亮的侧脸,很快的,他又收回了视线,他等待她的回答。   半晌后,他才听见她的回答,她说,“这或许是女人的天性,有了想守护的东西,总会暴露出来。归根究底,就是太过在乎了,但一旦这种在乎变成了伤害,那么……”   她的声音很淡,近乎到了极端的冷静,温隽凉此时却是看向了她的侧颜,眸光亦是一沉,问道:“那么后面是什么?”   此时,亦是她转过了身来,她沐浴在暖阳的里眸光看向了他,眼睛明明带着笑意,却是有着一股化不开的悲伤情绪,她向他走近了几步,仰起了头来,看向他,道:“那么后面也只能咫尺天涯了。”   “咫尺天涯”四个字陡然间同时刺进了两人的心脏位置,许夏木说完便是转过身离开,并未有所逗留,只是她却没看见,在她转身之际,温隽凉的手此时亦是同时抬起,后来却又慢慢放下。   男人的身影明明在阳光的剪影里,却全无暖意,反而浑身如置冰天雪地中。   ——   秦婉坐在椅凳上,她看着许夏木朝着自己缓缓走来,便是立刻迎了上去,素来有点不正经的面容此时亦是流露了一抹担忧来,道:“怎么样,谈的怎么样?夏木!我昨天冲动了,不该乱出主意,你们不会大吵了一架吧?”   许夏木却是笑了笑,那面容却是前所未有的从容,她道:“没事,我们走吧!有些事总要了结的。”   “了结?了结什么……”秦婉却是一脸的莫名,可是下一刻却是立马领悟,一脸惊讶的问道:“夏木,你不会是想……想要离婚吧!”   秦婉是知道许夏木的性格的,若两人真的成功离婚,那么温隽凉就会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就如当初的霍晋升一样,她的路永远向前看,没人能让她回头。   霍晋升曾经试图想让她回头,但是最后却仍是徒劳无功。   许夏木却并未回答秦婉的问题,仅是拉过了秦婉的手,不断向着前面走,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婉婉!我请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麻辣烫、鸭血粉丝还是烧烤,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秦婉听见许夏木报出的几个选项,瞬间一股欲哭无泪的表情,嗤之以鼻道:“你敢说点高大上的东西嘛,好歹你现在可是温家大少奶奶的身份,还像市井贫民一样。我可告诉你,那些我都腻歪了,我要吃法餐,法餐,你请我吃法餐吧!”   许夏木最后妥协道:“好!好!依你依你,去吃法餐。不过,吃完后,你要陪我去吃麻辣烫,怎么样?”   闻言,秦婉瞬间恶寒了起来,略显鄙夷的看了眼许夏木,道:“啧啧!做了这么久的少奶奶还是改不了你的本性。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在吃这个方面你的品味真心低俗的很。”   听见秦婉嫌弃的语气,许夏木仅是莞尔一笑,却是更加加快了离开医院的步伐。   一个周末,许夏木是在与秦婉的打打闹闹中度过的,好似回到了那些年的大学生活。只是不同的是,此时打闹时,要偶尔注意一下音量,因为有时候果儿会在睡觉,分贝太高容易惊扰了她。   周一,秦婉搭乘了虞城到皇城的早班机,离开。离开前,她却是紧紧的抱住了许夏木,她没有问许夏木之后准备怎么样,是离婚还是不离婚,一切都未提及。   有时候一些语言上的关心,或许不及一个拥抱来得有用。   在送完秦婉后,许夏木便开着车去了许氏。一样的例行早会,一样的批阅文件,直到将手里的事情都妥善处理好了,她才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名片夹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来,她亦是看见那个戴着草帽的小*静静的躺在了抽屉里,她想拿出来扔了,只是当指尖一触及便又缩了回去。   “砰”地一声,许夏木将抽屉再次关上。   她看了眼名片上的电话号码,随即便是拨通了那个号。   电话不会儿,便是接通了,是李律师沉稳的嗓音传来,道:“您好!”   “您好!李律师,我是许夏木,关于唐氏股份的事情,我现在给你答复,我想将那些转到我女儿名下,对!我女儿成年后继承。还有就是关于上次跟您说的我的私事,我希望您能帮我全权处理……”   许夏木又道,那眸光中有了从未有过的坚定起来,道:“大概就是这些,好!谢谢!”   说完,许夏木便是挂上了电话,她仰躺进大班椅内,眸光一闭,足下却慢慢一点,那大班椅便是转了过去,她看向了落地窗外,从这边看过去,她似乎能看见温氏财团那高耸入云霄的大楼,却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C国   百年的宫邸内,明明外面是明亮的白昼,只是这宫邸的书房内,却依旧是暗黑非常,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书房内开着昏黄的灯,男人依旧静静的坐在轮椅内,背对着的姿势。穿得极其考究的面具男子一如既往的恭敬,他站在那,禀告道:“除了那两个女人外,似乎他身上已经找不出任何软肋,但不知到底是哪一个?”   “女人?”坐在椅凳上的男人却是笑了笑,道:“他不可能为了女人放弃任何东西的。”   面具人沉吟了一会,随后开口道:“阁下!我看未必。一个女人是当年在美国救过他的救命恩人,似乎之前有过一些感情纠葛,而且那个女人姓楚。”   “姓楚?”轮椅上的男人略微惊讶的嗓音,“嵘城楚家的人?”   “当年楚家的家业在楚洪雄手里算是也辉煌过,只是一场金融危机让嵘城楚家一败涂地。尔后,温家一直对楚家虎视眈眈,只是楚洪雄一直不肯松口,后来是温家用了什么手段强行收购了楚家。楚洪雄向来心高气傲,受不了这样的局面,就从楚家的楼顶跳了下来,他的太太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办完楚洪雄的葬礼后,也吞了安眠药自杀,留下了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才刚满周岁。”   闻言,那一直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是笑了起来,声音低沉,道:“温家与楚家隔着这样的血海深仇,后来其中一个孩子还救了温家的继承人,后来还有了感情纠葛?   “是!阁下!”男人应声道。   轮椅上的男人微微转动了手上的黑玉扳指,道:“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他的妻子,虞城许氏许慕天的私生女。是个不简单的女人,虽然是私生女的身份,但是许慕天在临死前却让她继承了许氏。两人结婚一年半的时间,两人之间很神秘。不过,前不久有爆出似乎两人的婚姻即将破裂,要面临离婚的局面,似乎是与姓楚的女人有关。”戴着面具的男人继续禀报道。   “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轮椅上的男人问道。   “或许是。”面具男应道,“阁下,你看如果在这两个人之中选一个,该选谁?”   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沉声,道:“现在下定论还早,你下去吧!”   “是!阁下!”面具男恭敬回道,随即便是躬着身慢慢退出了书房。   从书房走出后,戴着面具的男人便是看见那站立在书房门外的侍女,便张口问道:“最近阁下的腿可有好些?”   其中一个侍女恭敬道:“一到阴雨天气,阁下的腿还是疼的厉害,还是需要(吗)啡来止疼。”   “好,我知道了。”男人应声道,那隐没在面具后的眸光却是一沉。   ——   一周后,虞城。   温隽凉从会议室里走出,站在门外等候的宋玉立马跟了上去,手里抱着一叠需要温隽凉立刻签署的文件。快速的,两人便是走进了办公室内,温隽凉脱下了西装外套,随即在大班椅上落了座。   在落座后,便是看见了办公桌上的白色信封,眸光一蹙,道:“这是什么?”   “哦!是许氏的顾特助一早送过来的,说是总裁夫人给您的。”宋玉恭敬回道。   闻言,温隽凉那拿着信封的手一紧,他直接拆开了白色的信封,里面是一叠资料,在看见那资料上面的抬头后,他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便有旋风刮过,他冷声道:“你先出去。”   宋玉一见自己老板神情不对,便立刻转身离开,带上了门。   那被温隽凉拿在手里的纸张好似要被他捏成粉碎般,他低声道:“真的想离婚吗?” ☆、19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是我的错   离婚协议书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撕的粉碎,如一片片的雪花般散落在了温隽凉办公室里,他素来爱干净,洁癖大的惊人,这次却是并未立刻叫人清理,而是站在了落地窗前,眸光看向了窗外,那缠绕的云雾间,似乎慢慢浮现了她的笑颜来。   在大约站了一个小时后,温隽凉折回到办公桌前,拨通了一个外线电话,他低沉的嗓音充斥在整个静谧的办公室内,显得格外的突兀。   他道:“你那边准备好手术所需要的东西,我将人带过去便是了。”   陆允辰电话那头听见温隽凉这般冷静的话语,却是不由有点担心,道:“听说你太太不久前去看过阿宁?”   “是,她去了。”温隽凉淡淡道。   电话那头的陆允辰亦是有点惊讶,虽然两人从小就认识,但是温隽凉的心思他还是猜不透,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他的太太,他们之间的开始并不那么纯然,但是谁又敢说这其中没有真正的感情……   “阿衍,有时候我也是看不透你,你对阿宁其实早就没感情了,可是你还这么关心她做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曾经为你怀过一个孩子嘛!阿衍,如果你对她已经放下了,那么就对她说清楚,不要再让她有任何期待,这样对谁都不好。”   温隽凉拧了拧眉峰,清冽的嗓音传进了陆允辰耳里,他道:“等她手术结束了,我给她一个交待。”   说完,温隽凉挂上了电话。   只是他一挂上,手机亦在此时随之响起。   他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来电显示,是来自温园的座机。原本已经舒展的眉峰,便再次隆起,他接起了电话,道:“刘嫂,什么事?”   “先生,您快回来吧!太太抱着小小姐要离开温园,我们不敢拦着。”   刘嫂在电话里的话还未说完,温隽凉便撂下的手机,直接冲出了办公室。她真要走,真要走吗?   温园。   许夏木一手抱着果儿,一手拿着一些果儿平时需要用的必需品。她的身前是刘嫂与张管家,刘嫂快要哭出来般的神情,她的手紧紧的攥紧着许夏木单手抱着果儿的那只手,语重心长道:“太太,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小小姐还小,你和先生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要离开温园?”   “刘嫂,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你和张管家都是好人。只是有些事你们不清楚,或许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不想去伤害别人,但是我也不想委屈了自己,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你们别再阻拦了,好不好?”许夏木说完,便是想大步离去,只是那只紧紧攥着她的刘嫂却不肯撒手。   刘嫂此时却是哭了出来,她道:“太太,如果你和小小姐一走,先生该怎么办?自从有了太太你,先生才算像个活人一样,你对先生来说很重要。”   “刘嫂!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怎么会是因为有了我。而且,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一点都不要重要。”此时,许夏木亦是发了狠,说完,她便直接撒开了刘嫂的手,就想着快速离开,只要现在离开就好了,离开了,离婚就是早晚的事。   只是,成功脱离了刘嫂,那门口却是再次站着一个人来,是他挺拔的身躯稳稳的站在那,好似一座等待她不断攀岩而上的高山般……   温隽凉看向了许夏木,那么的深远的眸光,他走向她,却是一身的寒气,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他看了眼许夏木怀里的果儿,是安睡的模样,随即又将眸光对上她,道:“为什么要走?”   许夏木眸光中亦是流露了一丝狠厉来,道:“不走,留下来做什么?”   “你,又是为什么不能留下来,你是我太太,是温家的少奶奶,是女儿的母亲,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却要走。夏木!我不明白……你到底怎么了?”温隽凉声线不似以往的低哑好听,此时好似爆发了火山般,带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力。   她对上的眸光,亦是坚定非常,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怎么了,可是你身为我丈夫却来问我,我怎么了,你不觉得这就是问题所在吗?”   “刘嫂!抱小小姐去房间。”此时,温隽凉却是突然下了命令道。   闻言,许夏木亦是浑身竖起了刺来,她紧紧的搂住了怀里的果儿,道:“果儿是我的,我不会给你们……”   温隽凉却道:“不让刘嫂带果儿去房间,那么今天你和果儿一个都走不了。”   “温隽凉!别逼我恨你!”许夏木切齿道。   刘嫂一看两人的情绪再次爆发,便主动上前,双手紧紧的握着许夏木的手,道:“太太,把小小姐给我吧,小小姐睡着了,你这样抱在手里,她睡得也不舒服。”   或许是刘嫂的话起了作用,许夏木微微低头看了眼那梦中的小天使,确实看她的小眉头似乎有点皱褶,便心间一软,那抱着她小小躯体的手慢慢松开,刘嫂亦是发现了,她连忙上前将果儿抱进了怀里,然后朝着许夏木道:“太太,你跟先生好好谈谈,小小姐我先照看着。”   刘嫂与张管家抱着果儿便上了楼,去了婴儿房。   带刘嫂与张管家一走,温隽凉便是直接拉扯过许夏木的手,在她的惊呼声中,直接带着她走进了偏厅里。温园的偏厅,除了一早会有打扫的下人外,其他时候没有人会踏足,而此时正值下午,自然是已经打扫过了。   许夏木被温隽凉拉扯进了偏厅后,亦是看见他将上关上。   “我们之间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没有必要再说些别的,你要有离婚时产生的财产纠葛问题,你直接找我律师。”许夏木摞下话,便是直接向着偏厅的门口走去,她的手已经触及到了门把,只是在她的身后却是响起了他的略微低沉的嗓音,她听见他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八年前。”   八年前,八年前!它就是一个魔咒一样,牢牢得困住了她,她走不出去。   却是不等她的回答,温隽凉已经就着一方沙发坐了上去,他的双腿交叠着,优雅而显得孤傲,他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却是灼热,灼热到似乎能燃烧一切,“八年前,我只有十六岁。温家有祖训,温家的继承者除了一些普通孩子要学习的东西外,还要学些其他,也许昀昀已经告诉你,我的功夫不差,或许称得上顶尖。在国内完成了所有要学的项目后,我就被送往了美国,没有任何温家的光环,自食其力,我那时候身无分文,我发现我在国内学的,在那似乎完全用不到……”   “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那些纷争,而我就是他们锁定的目标。一帮彪形大汉找不到了我,并且将我关在了一个密室内,那里面暗无天日,有恶臭的味道,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有老鼠爬过来将你咬醒,他们给的食物是馊的,但是不吃却没有体力支撑下去,没有水,下雨的时候会有从外面漏入的雨水……”   听到这,许夏木那原本紧紧握着门把的手已经慢慢松开,她从没想过他有过这样的一段过去,她一直以为他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阔家少爷,所以他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   “我不知道我在那关了多少,一天两天三天或者四天,意志力早就被摧残殆尽,我后来才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这样,要消磨我的意志力,让我变成一踞行尸走肉。后来,我发现其实看管我的人并不多,我那时候估算是七八个。所以,有次趁着一人来给我送饭的空档,我直接将他撂倒,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我学的那些近身搏斗,竟然可以那么有用……只是我冲出去的时候,外面的人要比我想象得多,我记得是十五个人……”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我竟然赢了,只是却也受了很重的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肩膀,腹部,腿上,头部以及眼睛……你现在看到的躯体是经过修整过的,没有了那些丑陋的疤痕。可是!那些怎么可能会消散,怎么可能!仍是一副残破的躯体而已。那时候我成功逃了出来,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昏倒前前一刻,我只记得那处有光源,有个女孩子朝我走了过来……”   此时的许夏木却是再一次想逃了,她知道那个女孩子就是楚曼宁,是她救了他,是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我不想再听了,你说的那些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一点都没有。”许夏木说完就想夺门而去,可是温隽凉早已发现她的举动,直接握住了她握着门把的手。   许夏木不断挣扎着,那眼中的眼泪此时却是早已泛滥成灾,“我只想离开,我只想离开!我只要果儿,只要果儿而已。”   是她的泪打湿了他紧紧抱住的手上,他的下颚抵上了她的发顶,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从没想过她突然回来,会让你这么难过,你难过了!那就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19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我不爱你(一更)   是她的泪打湿了他紧紧抱住的手上,他的下颚抵上了她的发顶,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从没想过她突然回来,会让你这么难过,你难过了!那就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   明明偏厅那么大,可是两个人却似乎仅剩下那一隅。许夏木清楚的听到了他在她身后说了那些话语,似是道歉,似是愧疚,语气却是透着一丝无可奈何。那筑起的城墙微微裂开了一条缝隙来,那握着门把的手亦是有了松动,她的眸光凝结在了他好看而修长的手上,微微张口道:“那时候,手有受伤吗?”   他说,他的身体受过修整……   闻言,温隽凉站在许夏木身后眸光一沉,道:“手,没有。”   他说话时的气息吐露在了颈项处,却是微凉。这股微凉却是一下子又让许夏木清醒了过来,她用力甩开了温隽凉的手,亦是从他禁锢的一方天地里出来,走至了一旁,眸光中再次带起了坚冷来。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我走?”许夏木侧眸看向了还站在了门口的温隽凉,他一身黑色的手工西服,那面容清俊中带着几分孤傲,可是她清楚的看见,在她问出这句话时,他那素来凭证的眉峰却是勾勒了一抹山壑来。   他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带着微冷,却是有着一股化不开的浓雾般,她见他就那么盯着她的脸,然后说道:“为什么非要走,为什么非要离婚?”   许夏木此时的手亦是不断攥紧了起来,那尖锐的指甲刺入了她的掌心,却是不疼,她道:“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不是每件事情都有为什么,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那就是因为我不爱你。”   “爱”这个字眼,在之前他们二人从未认真提及过,就只有那么一次两人亦是半开玩笑的说起。那时,谁又会把谁的话当真,权当是当下情绪所致,真正的“爱”太过沉重,他们两人都背负不起。   可是,此时她却是提及了。   她说,结束这段婚姻的理由是“我不爱你。”   一个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   她冷冷一笑,继而道:“你从来不是善男,我也不是信女。从开始的时候你以为我是带着目的的接近你,到后来我成了你的*,半年的时间里,仅限于柔体上的关系。后来,你莫名其妙的成了我的小舅,对!我都快忘记你还是我名义上的小舅,再到后来你需要一个妻子,而我需要拿回我母亲的骨灰坛,我们就达成了所谓的协议……后面的那些仅是一些虚无的东西而已,看似有情,实则无情,短短的两年时间里,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还是和原来一样。”   却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完全否定了之前的一切,竟然可以做到那般的冷静决然。   此时,温隽凉亦是想起了霍晋升的话,“她从来不会走回头陆,只会向前走,曾经我想试图让她回头看我一眼,只要一眼而已,可是……”   “那果儿呢?”温隽凉的眸光中亦是闪过一抹伤痛,“你抹杀了我们之间的所有,那果儿算什么……”   一听见“果儿”的名字,许夏木竖起的堡垒再次慢慢瓦解。她想起了那个明媚暖和的某一天,她去找了黎叔,问他关于遗传病的问题。   ——“黎叔,我结婚了,如果我有我母亲的遗传基因,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孩子也可能有这种可能性,我的意思是隔代遗传?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   ——就在几个月前。   ——他姓什么?   ——他姓温,三点水的温。   ——你很爱他,所以想给他生个孩子?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跟我母亲一样,谁都不认识,痴痴傻傻的样子,连他都不记得了。那至少有这么一个孩子能陪在他身边,能代替我陪在他身边。   ——哎!丫头!那就生吧……   许夏木的思绪慢慢收拢,她咬着牙,说道:“果儿是我们的女儿,就只是我们的女儿而已。我是她的母亲,你是他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我跟你生了果儿并不代表什么,又能代表什么?”   温隽凉的手此时亦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她说她不爱他,竟然说不爱他!   他却无力去反驳。   她素来洒脱自在,一旦两人真的成了陌路,那便只能是陌路了,他又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怎么能够!   既然她不爱他,得不到她的心,她的人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也是好的!   此时,他的眸光一寒,仅是在猝然间,他看了她一眼,似乎带着不舍,却又是一定要做这个决定般,随即他不敢再多看她,就怕会不忍,他打开了门,然后走了出去,将门反锁住。   许夏木发现时,快速的跑向门边时,却是已经来不及,她不断拍打着门板,大喊道:“温隽凉!你要做什么,你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快开门……”   直到她呼喊到声嘶力竭,体力全消,慢慢顺着门板滑落在地板上,然后抱住了双膝,将脸埋入了膝盖中,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许夏木在门内呼喊了多久,温隽凉亦是在门外站了多久。他听见她慢慢平息下来,他才抬起手,似乎抚摸般的触及了门板上,低声道:“夏木!就算你不爱我,我已经爱上你了。”   此时张管家听到了声响,从果儿的婴儿房里出来,然后顺着声音走至了偏厅。他只见素来面容和善的先生,此时浑身上下却是散发出一股阴冷的肃杀气息来,却是让然望而怯步,不敢上前分毫。   张管家站在原地,迟疑了半晌,道:“先生,太太她……”   “太太在偏厅里。听着,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谁都不准给太太开门,若是违背了我的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温隽凉冷冷的看着张管家,一字一句道,那眸光中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细雨春风。   能在温家从一个小打杂的做到管家一职,那便是聪明人,张管家一听温隽凉的话,那便是明白了,估摸着这次并非是小打小闹那般简单,而是要动真格的了,先生都不惜直接将太太关了起来。以前的先生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不但流露出了怒意,还有其他一些情绪,虽然看不清,却是那么的极其强烈。   “是!先生!”张管家应声道。   随即,温隽凉并未再作逗留,直接离开了温园。   见自家先生一走,张管家立马走到偏厅的门口,低声喊了一声,“太太……”   许夏木一听是张管家的声音,便立马从地上站起了身来,双手握着门把,道:“张管家,请你帮我开一下门,行吗?”   “太太!对不起!先生刚吩咐了在他回来之前谁都不准打开这门,太太!你和先生之前虽然有过小打小闹,可是很快就会和好了,小夫妻之间有矛盾是难免的,你们这次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张管家说完,却是微微一叹,亦是有什么堵在心口一样。   许夏木听着张管家的话,却是再一次从门板上慢慢滑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只想带着果儿远远的离开,可是果儿又是那么小,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遗传了母亲的病症,那么果儿便会成为第二个自己。   想到这,许夏木的心便是慢慢涔出了血来。   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   温隽凉离开温园后,便直接去了简元思住的酒店。简元思已经在酒店内住了半个月之久,他的一切似乎被直接隔绝,从起先的怒火中烧,到此时的慢慢冷静。简元思似乎明白了温隽凉的用意,他顺着思路往下想,却是大胆的得出了一个结论来,温隽凉似乎是在帮他,而不是……   难道C国那边已经开始了吗?   正在他混沌之际,那房门却是被打开了。简元思原本站在窗前,此时亦是转过了身,看向了门口位置,便见温隽凉似乎甚是疲倦的走了进来。   温隽凉走进了房间后,便直接就着座椅坐下,坐姿没了之前的高踞优雅,却是那么满身疲乏,他闭着眼,道:“手术就安排在明天,你做好准备,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需要准备的,你告诉我。”   “你看上去很累的?”简元思亦是走上了前去,问道。   温隽凉却是笑了笑,慢慢的睁开了双眸来,那镜片后的一只眼睛中似乎带着血丝,他道:“活着,难免会累。”   简元思此时亦是发现了温隽凉眼中的血丝,他问道:“你那只眼睛怎么了?”   “老毛病了,治不好的。”温隽凉却是无关痛痒的语气。   简元思却道:“之前我曾听闻温家的大少爷,在十六岁那年受了重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几十处,外带一只右眼,看来传闻是真的,确实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 ☆、192: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吻与食物(二更)   简元思却道:“之前我曾听闻温家的大少爷,在十六岁那年受了重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几十处,外带一只右眼,看来传闻是真的,确实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   ——   闻言,温隽凉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从沙发上直起了身来,伸出手优雅的拿过案桌上的茶壶,一边倒茶,一边道:“没想到简国医也听过我的事,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那次的事件闹得挺大,我想若不是因为那事,你也不会愿意接下温家掌舵者的位置。毕竟在那之前,你一直很排斥这个光环,不是吗?”简元思语气平静道,却是没了之前的怒目相向。   温隽凉将倒好的其中一杯茶推到了简元思的面前,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人活着,总有些无可奈何的事,这个位置即便不是我坐,也会有人坐,最后的结果其实都一样。”   简元思看了眼桌上的清茶,他素来喜欢茶,越简单的越好,也最为解渴,他端了起来,抿了一口,道:“这茶叶应该是最为上等的,可惜我一山野村夫早就喝不习惯这种了,还是那些街边小贩那卖的似乎更适合我。”   温隽凉素来心思深的很,如此浅显的比喻自然是听得出来的,只是不同的是过往他只会听一听便作罢,此刻却是直接问出了口来,“简国医是在告诉我环境改变人?”   “难道不是么,谁又是生来就那样,人总是会变的。”简元思已经显现沧桑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动容来,继而又道:“夏木,最近可好?”   此时,温隽凉亦是拿起了茶杯来,眸光微动,道:“算好,也不算好。”   “什么叫算好,也不算好?”简元思拧紧了眉头,问道。   温隽凉优雅的抿了一口茶,“之前我没有告诉你,她有一天晚上的记忆消失了,但是之后没有再出现类似的现象。”   此时的简元思却是激动了起来,那握着茶杯的手亦是紧了几分,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温隽凉拿着极其平静的语气说着,似乎是在阐述一件事情,“这个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我也试探过几次,看她后来有没有想起,但答案都是否定。   “你是说跟她母亲一样?”简元思近乎绝望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她之前情况一直很好,根本没有什么病症,仅是偶尔会做噩梦,会梦到她的母亲,但是其他似乎就没有了。”   跟简元思相比,温隽凉却是冷静的可怕,却又是那么的笃定,他道:“即便是跟她母亲一样,那又怎么样!”   “她会忘记所有人,最后可能连她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现在!马上!你赶快带我去见她,我要亲眼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简元思说着,已经从沙发上站起,却是满身的急切模样。   此时,温隽凉亦是站起了身来,他看向了简元思,眸光一定,道:“她没事,你暂时不用担心。明天就是手术的日子,等手术结束再说,我先行告辞。”   只是温隽凉刚踏出一步,简元思便是出声问道:“温隽凉,你对夏木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你对她的身世到底知道多少,是比我知道的多还是少?”   温隽凉看着简元思严肃的脸,那只略微带着血丝的右眼此时带着魅惑般,他启唇,道:“她是我太太,也是我女儿的母亲。不管是什么心思,但绝不会害她。还有,如果那些事已经埋入黄土里,那就继续埋着,千万不再让它们冒出来。”   话音还未落下,温隽凉便已经走出了门去。   简元思却是呆愣在那,那眼中满是惊恐,那惊恐亦是带着一抹惧色来,那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温隽凉离开前的那些话来,却是越想越后怕,他重新跌落在沙发内,将脸埋入了双手间,有着化不开的悲伤情绪……   难道他都知道了?   ——   离开酒店后的温隽凉,又去了温氏处理了一些事情,等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完,回到温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的样子。以前刘嫂看见温隽凉回来,总会是笑容满面,今天却是一张苦瓜脸。刘嫂早就准备好了晚饭,可是温隽凉却是并没有吃,仅是自己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食材来,在厨房里捣鼓了大概半个小时候,温隽凉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碗。   刘嫂看见了温隽凉手上端的东西,便是上前恭敬问道:“先生,这是要给太太的吗?”   温隽凉并未说话,仅是笑了笑,道:“帮我把偏厅的门打开。”   刘嫂此时虽然有些发愣,但亦是懂得了自家先生的用意,连忙跑到了偏厅那,然后打开了门,然后等自家先生走了进去后,刘嫂再次将门关上……   偏厅内并没有开灯,但是却有月光洒了进来,银亮的一片。温隽凉顺着月光亦是看见了那缩在角落里的人,他将偏厅里的灯打开,随即又将手里的食物放在了桌上后,然后朝着许夏木所在的角落走去。   或许是有了突然的光源,此时的原本埋首在双膝间的许夏木,此时亦是慢慢抬起了头来,只是在看见那走向她的人后,那眸光瞬间凌厉了起来。   温隽凉走到许夏木的身前,蹲下了身来,道:“还没吃晚饭,我给你做了一个汤,过来吃点。”   “放我出去!”许夏木却是不理会温隽凉说了什么,仅是道。   温隽凉亦是坚持道:“你先吃东西。”   许夏木此时亦是执拗了起来,继续道:“放我出去!”   许夏木的佞性,温隽凉早就深有体会,此时亦是不管其他,他直接将坐在地上的人一把抱了起来,这次倒是没有扛在了肩头,而是最为常见的公主抱,或许是出于本能,许夏木连忙双手搂过了温隽凉的颈项。只是这个动作对于此时的他们而言,略显亲密,那搂着的手随之又是放下,美眸亦是狠狠的盯着温隽凉漂亮的下颚。   走到沙发旁后,许夏木就被温隽凉安置在了沙发上,然后他则是将桌上的碗端了过来,那碗一靠近,却是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这个点还没吃上晚饭,许夏木虽然心情差到了极点,但确实是饿了,最主要的是她对温隽凉做的食物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况且,她此时看见的那是……   在看见那碗中装的是什么后,那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温隽凉亦是盯着那碗里的东西,那语气更是透着一股无辜来,“虽然我不允许你吃街边摊贩那的麻辣烫,但是自己做的未尝不可。这是我做的,汤底是刘嫂煮了几个小时的鸡汤,应该味道还不错,我知道你喜欢吃辣,但是我没有放,女人还是少吃辣为好,你要不要尝尝看?”   “温隽凉!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许夏木却是紧咬着唇瓣,问道。   温隽凉一边伸手拿过那托盘上的银筷,一边问道:“我想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是我的妻子却还是看不出来,这或许就是我的问题。你和我之间不管是谁对还是谁错,那都是我的问题。”   说完,温隽凉就夹起了一块食物,要喂给许夏木吃。只是如此境地,又哪是一下子便可以接受,加上许夏木的脾性,她直接转过了头去,以最为直接的动作的抗议。   只是,那头转到哪一方,温隽凉便走到哪一方,此时却是那么的黏人。   许夏木冷声喝斥道:“温隽凉!你够了!我不想吃,你拿走!”   听见许夏木的语气,温隽凉亦是沉声,问道:“你不吃?”   许夏木以沉默回答。   “你真不吃?”   继续以沉默回答。   却是在须臾间,温隽凉就着碗喝了一大口的汤,亦是在同时直接将许夏木的头从另外一边扭了过来,然后唇封上,在许夏木的惊愕间,那汤汁亦是慢慢渡了进来,在她的挣扎间,那嘴角边亦是溢出了些许,整个画面满是旖旎与奢靡感。   那汤汁顺着她的嘴角滑下,然后滑过她漂亮的颈项,不断向下流淌。   等温隽凉以嘴喂完后,他才松开被他紧紧抓住的人,他看见她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更是看见她的嘴角有着些许银亮,随即他再次倾身上前,以吻擦拭了干净。   此时的许夏木更是被吓得目瞪口呆!   这样的表情被温隽凉瞧见了,他便是一笑,道:“你这个样子,是觉得不够,要我继续这么喂你的意思吗?”说完,温隽凉便想端起碗来,只是那端着碗的手突然被拦截住了。   他顺着那拦截他的手看过去,便是看见许夏木略微尴尬的神情,她半晌后,才道:“不用了,我自己吃就好。”   随即她从他手里接过了碗,亦是从他手里接过了筷子,她夹了一口放进嘴里,没有麻辣烫的那种冲人与酸爽感,却是透着一股不浅不淡的温馨感。   她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八年前,你也给她做过吃的?”    ☆、193:穷途末路,缱绻情深,身不由己   这样一个问题,却是积压在她心里太久。她曾经甚至还幻想过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为另外一个人忙着做些什么吃的,早餐、午餐或者是晚餐……   那时候她才发现,其实早在许久前,某个人已经慢慢走进自己心里,不浓不淡,却是那么理所当然。   他不是在她人生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却也是独一无二的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往往亦是这种嫉妒心让人知道,感情来时,绝对让人难以招架。   当许夏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温隽凉正在看她吃东西,听到这个问题后,温隽凉的脸上却是流露了笑意,然后盯着许夏木看了许久,道:“她厨艺很好,她想吃她可以自己做,绝对不会饿肚子。”   许夏木顿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她厨艺太差,他不做的话她肯定会饿肚子……   “其实,我对吃的不挑,一般只要填饱肚子就行。而且,你不做,刘嫂也会给我做。”许夏木的话意思也很明显。   闻言,温隽凉却道:“刘嫂现在是你的人,自然是会给你做的。连傅昀现在都是你的人,估计是她今天上班没看到你人,还专门打电话我询问你去哪里了,你应该知道,她平日很怕我。”   确实,傅昀平时怕极了温隽凉,能不接触绝对不会主动去接触,却是为了她的去向专门打了电话给他。   此时许夏木才想起来,她手机在包里,没带在身上,估计那上面早已布满了傅昀的电话。   就这么吃着,却是眨眼的功夫,许夏木已经将碗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可能是从小吃过苦,体会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食物在许夏木眼里,极其的珍贵,亦是极其的重要。   许夏木抬眸看向了温隽凉,“什么是我的人,她们不都是你派在我身边的人?”   “她们确实我是派在你身边的人,但是她们确实也倒戈了。”温隽凉无可奈何的笑着道。   许夏木看着温隽凉的笑,却是有点莫名,“你看上去很希望她们倒戈?”   “你对她们好,她们自然会倒戈,这是人之常情。”温隽凉似乎不以为意,还是一贯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却是让许夏木有一种错觉来,似乎他很高兴。   但是,此时的许夏木已然无心思去猜测某人的高深莫测,她看向他,“现在我想离开这里。”   “你当然要离开这里,走吧!”他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如此的爽快,“我们一起去看看果儿,这个时间,她估计已经睡下了。”   许夏木却问道,“我的意思是我要带着果儿离开温园,你放吗?”   “不想放,也不能放。”温隽凉看着眼前的娇美容颜,语气亦是坚定。   瞬间,两人似乎又是回到了原点,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法走出的怪圈。   “是不是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放手?”许夏木绞着手,口气似乎已经没了之前的怒气,倒是显得冷静了不少。   温隽凉亦是发现了她绞着手的小动作,他更是留意到了她那一双修长而白希的手,他记得她以前的手上会涂着指甲油,颜色是近乎裸粉的色泽,她皮肤本来就白,衬得她那双手更是白嫩极了。但是自从怀了果儿后,那些她以前比较在意的似乎眼下亦是变得淡了不少。   “你住在这里,有刘嫂,有下人。你还有一个许氏要打理,果儿也有人照料,如果你带果儿走,就你们母女两人,你觉得我会放心?不要再任性了,我知道归根究底的原因在哪,相信我,我会处理好。在那之前,你跟果儿谁都不准离开温园。”   是温隽凉的眸光袭了上来,许夏木看得真切,她亦是看见了他那镜片后的右眼中却是夹杂着几道血丝来,却丝无端得衬得他整个人妖冶魅惑起来,许夏木定了定神后,问道:“你右面的眼睛怎么了?”   温隽凉却是淡淡道:“没事,文件看多了。”   听他这么说,许夏木亦是没有过多在意,仅是轻轻应了一声,毕竟温隽凉对工作的严谨度在虞城是出了名的。   冷静下来,许夏木觉得温隽凉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婚姻是个长久战,在结婚之前姜碧蓝就对她说过,他之前有个相恋六年的初恋,那时她回答的冷静,更是说了一番大道理来回击。不想,此时此景想起了之前的话,却是觉得有点搞笑。人,在没经历时永远可以大放豪言,但是一旦真的身临其境后,那似乎又是一番心境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楼上休息。主卧让给你,我这段时间去睡客房,想要跟我分房睡,也不要老跟果儿挤在一起。果儿还小,晚上难免闹腾,都是你一个人照料怎么可以。”温隽凉说着却是站起了身来,随即又低下身,将许夏木从沙发上扶起,对上她的眸,又道:“还有,之后我不会再碰你,你安心留下来。”   说完,亦不等许夏木的回答,温隽凉便直接迈开了步伐走出了偏厅,留给她的仅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背影……   这*,许夏木睡在了温园的主卧里,而温隽凉则是在书房处理完公事,然后在昏黄灯光映衬下来到主卧的门口,站了一会后,最后还是直接转过向着客房走去。   ——   第二天,清晨。   八点整的时候,许夏木在看完果儿后就从下了楼来。经过了昨天那一闹,此时的许夏木看见刘嫂迎接她的笑脸,却是有点尴尬。她亦是淡淡的回以了一个笑颜色后,随即便走了上前,然后就着位置坐了下去。   结婚以来,温隽凉与许夏木一起用餐的时间比较少。早上,温隽凉一般六点就会起牀,在用完早餐后就大概是七点半的样子,然后就去公司。而,许夏木一般都会睡到七点半的时候才会起牀,洗漱、换衣、化妆,折腾到八点半的样子才会下楼,今天八点还算是早的。   午饭,两人都是在公司用餐,那自然是见不着面的。   晚餐,有时候不是她应酬就是他应酬,两人都不应酬的机率很低,自然能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刘嫂给许夏木盛了一碗海鲜养生粥,恭敬的端到了许夏木眼前,满是关心道:“太太昨晚可有休息好?”   “还可以。”许夏木喝了一口粥,说道。   闻言,刘嫂就放心说道:“那就好。昨天啊!太太你要吓死我了,幸亏后来先生回来了。太太啊!不要怪我多嘴,先生有时候也不容易,你要多体谅他。有很多事,先生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许夏木好奇问道,“他能有什么事身不由己?”   他那样一个人,只要他不想做,何人能逼他,谁又有那个能耐呢?   刘嫂却是哀叹一声,缓缓开口道:“当然有了,先生其实不想坐上温家一把手的位子。但是,他又不得不坐,他是老夫人和老先生真正的骨血,这个位子自然是他坐才行”   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来,她说道:“思瞳我见过,我还听说他似乎还有个弟弟,但是好像很神秘,似乎从没露面过。”   “嗯,太太所说的应该就是开朗少爷了。”刘嫂应声道。   许夏木对于这个称呼,突然觉得有点想笑,她似乎为了确定刘嫂有没有说错,而再次问道:“开朗少爷?”   “嗯,开朗少爷。也就是温家的二少爷,常年和思瞳小姐一起待在美国,难得回来。”刘嫂回道。   许夏木将刘嫂前后的话一联系,亦是明白理清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刘嫂说温隽凉是温博明与姜碧蓝的骨血,那么言外之意就是那个温开朗应该就是所谓的私生子,不同的是他认祖归宗了而已。其实这种事在豪门世家并没有什么,一个、两个、三个,多的外面会有四五个,七八个……   只是令许夏木意外的是,像姜碧蓝那样的狠角色,竟然会允许一个私生子进门,而且对外还宣称是由己出。   而,这其中的缘由或许都在她那个准公公,温博明身上。   只是,许夏木此时有点疑惑起来,如果温开朗是私生子,那么温思瞳难道也并非姜碧蓝所出?   豪门财阀之间那些纠葛不清的关系,很多时候或许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19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我做不到   许夏木将车开进了许氏的地下停车库,刚下车。眼前却是一下子闪出了一个人来,她定睛一看却是许欢雅那张满是怒气的脸。随即,许夏木朝着她笑了笑,道:“早!你也刚到?走吧,一起进去……”   说着,许夏木就想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只是脚才踏出一步,那拎着包的手臂却是被许欢雅狠狠的拽住了。她猝然顿足,顺着那只拽着她手臂的手,又重新看向了许欢雅的脸,却是不说话,就那么定睛瞧着。   许欢雅被许夏木看得有点发怵,那脑子里绷着的弦便断了,她张口道:“还要多久,我还要多久才能离开开发部?你这样算不算是公报私仇?”   闻言,许夏木却是笑了,“你说我公报私仇?如果我真要报仇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得在许氏上班,你别忘了之前你想对我做什么。”   许夏木的话亦是一下子让许欢雅惶恐起来,是的!那个时候她会那样做确实是冲动了,但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你别吓唬我!我告你,今天我一定要离开开发部,我是除了你以外许氏最大的股东,你现在既然是许氏的总经理,那么我就该是许氏的副总经理,这样才算公平。”   许夏木听着许欢雅如此幼稚的话语,便只能无言以对,竟然连她故意在磨练她都看不出来,她!又怎么能在日后扛起许氏……   想着,便是没由来得心里一阵堵得慌。   懒懒的美眸瞥了眼一旁亦是穿着职业套装的许欢雅,许夏木便绕过了她,径直走向了电梯。   许欢雅看着许夏木离去的纤细背影,却是大喊道:“许夏木!我会用行动证明,不是只有你可以,我也可以。”   许欢雅的声音还未在停车场里消散,顾非凡刚巧从车上下来,他慢慢悠悠的走到许欢雅的身边,道:“哎哟喂!这大清早的,你是起来练嗓子的嘛,但是你似乎选错地了吧,跑公司来练有意思吗!想证明你自己行,光靠说可不行,你倒是拿出点成绩来啊!去了开发部那么久,我看你连许氏最基本的产品还没全部了解吧!”   这样子略带鄙夷的语气,许欢雅又怎么受得了,她狠狠的瞪着顾非凡,道:“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吧!听说你不久后就要跟蒋氏的千金联姻了,我可得恭喜你!”   许欢雅的母亲苏迎青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在一些名门夫人身后,自然是听了不少上流社会里的八卦消息。   一提到蒋氏千金,顾非凡整张脸瞬间一阵青一阵白的,更是有点头痛起来,他连忙朝着许欢雅摆摆手,然后便疾步离开了。   只是,他没想到一走到电梯那,却是看见许夏木还站在电梯里等他,瞬间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道:“昨天我去你办公室找你,都没找到你人,你身为老板都翘班,你让我们这些员工怎么混?”   “照常混呗!能怎么混!我翘班一次,不就也给了你们翘班的理由,这是身为老板的我给你们的福利,懂吗?”许夏木却是调笑道。   顾非凡却是不以为意的一笑,随即才绽放出了严肃,道:“说真的,你和你家那位没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夫妻之间吵架也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子总要过,你说是不是?”许夏木突然爽朗一笑,那张容颜此时好似天上挂着的太阳般,太过闪耀,却是让人不敢直视。   顾非凡此时倒是显得意外,心里亦是微微有点失落,道:“你想通了?真的想通了,不跟你家那位闹离婚了?”   此时电梯“叮”地一声打开,许夏木并没有回答顾非凡的话,仅是拎着手里的包直接走出了电梯。   许夏木一走到办公室门口,这次顾瞳倒是并没有站在那,仅是傅昀站在了门口位置。傅昀一看见许夏木,便立马跑了过去,却是满脸的担忧,上前就拎过了许夏木手里的包,问道:“夫人,你昨天去哪里了?我担心了你一天,我还……”   说道这,傅昀却是直接止住了话语来。   许夏木瞧见了,她直接道:“你还打给温总电话询问我去了哪里。”   “夫人,你都知道了。”傅昀回道,一想起昨天那通电话,她现在还感觉后背直发凉,真是太恐怖了,简直比最恐怖的恐怖片还恐怖。   此时,两人已经走进了许夏木的办公室内,傅昀将手里的包递了许夏木,随即又开始好奇起来,问道:“夫人,你昨天去哪里了?”   许夏木抬眸看了眼傅昀,又低头,问道:“你家温总没告诉你?”   “没说,温总说让我今天等你上班了来问你。”傅昀实话实说道。   闻言,许夏木却是眸光一转,那里面满是算计,她再次看向了傅昀,“小昀昀,如果你告诉我你跟顾总监到底结了什么仇,那我也告诉你我昨天去哪了,怎么样?”   虽然傅昀很想知道昨天许夏木去了哪里,但是一听是这样的等价交换,傅昀瞬间就垮下了脸来,道:“那我还是不好奇了,夫人!我先出去工作了。”   看见傅昀走出了门去,许夏木亦是坐进了大班椅内,拉开了抽屉,将抽屉里戴着草帽的小*拿了出来,她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又凑到鼻尖嗅了嗅那上面的薄荷香,随即便放进她的包内。   ——   仁广医院。   一早,温隽凉到达了温氏将一些急需签署的文件签好后,随后便与傅容一起到了简元思入住的酒店内,将简元思从酒店内接出,一起赶往了仁广医院。   这次手术虽然是由简元思主刀,但是副手却是陆允辰。陆允辰自小便对医学有着极度浓厚的兴趣,五岁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解剖青蛙,反复的。其他一些副手则是仁广里面经验极其丰富的心脏外科医生。   因为简元思的身份特殊,所以是被隐秘的直接带到了陆允辰的办公室内。   陆允辰以前仅是听闻简元思那些璀璨而辉煌的奇迹案例,再加上简元思那时候就低调的很,从未在媒体面前曝光过,亦从未见过他的长相,此时却是活生生的就站在了他的面前,陆允辰却是第一次有着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那是一种崇敬的敬仰心情!无法用语言言说。   或许以前的简元思亦是*倜傥过,仅是此时那张脸上满是沧桑密布,发丝勾勒着一抹伤白,皮肤亦变得皱褶,只是那一双眼睛仍是那么的神采奕奕。   他看着陆允辰,却是礼貌的伸出了收来,道:“我听闻过陆医生的大名,前途无量。”   自小崇拜的人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向他伸出了收来,陆允辰瞬间呆愣,半晌后才抬起手来,道:“能见到您我的愿望也就完成第一个了,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愿意来做这个手术,谢谢!”   简元思却是道:“别高兴的太早,我很久没拿手术刀,手早就生疏。之前温先生已经将那位病人的全部资料给我看过,问题比较复杂。所以,我再三考虑后,我在旁边指导,但是手术由你来完成。”   闻言,陆允辰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个手术我做不了,真的!”   “作为一个医生,这个世上没有做不了的手术,有的只是愿不愿意全力以赴做好的手术。就这么决定了,今天这个手术由你来完成。”简元思亦是坚定道,完全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温隽凉此时亦是上前,他走到了陆允辰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因为这个手术有难度,还是因为对象是她,所以你不敢?”   突然,陆允辰转过了头来,看着温隽凉,道:“阿衍,你……”   “之前,简国医已经跟我商量过关于由你来完成手术这件事,简国医确实是很多年没拿手术刀,已经失了以前的精准度,所以他在旁指导,由你来完成最为可靠。我该事先跟你商量,我觉得你应该没问题,只是我没想到听完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温隽凉的声线低扬,犹如泉水般慢慢往外涌,却是直接窜入了陆允辰的心脏位置。   陆允辰知道,就在他害怕的一霎那,温隽凉已经看出来了!   陆允辰的头略微低垂,那隐藏在碎发中的眸光似乎失了焦距般,在迟疑中,他还是开了口,道:“阿衍,我做不到在她身上动刀子,我真的做不到,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    ☆、19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怎么回事   陆允辰的头略微低垂,那隐藏在碎发中的眸光似乎失了焦距般,在迟疑中,他还是开了口,道:“阿衍,我做不到在她身上动刀子,我真的做不到,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   ——   温隽凉却是用极其冷静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做不到,那这个手术就不要做了,让她一直那样,反正也死不了,只是一辈子要活在忧虑里而已,担心哪天一睡下去就醒不来,这种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会死一会活的感觉而已。”   这种感觉怎么可能没什么大不了,这就是一生的梦魇,一辈子的恐惧。   陆允辰此时猛然抬起了头来,那眸光中亦是有着不易察觉的寒意,“阿衍,你别逼我!不一定要非要我来做,其他医生也可以,不一定非要我。”   温隽凉却道:“与其别人来,倒不如你亲自动手。”   这样僵持的局面,却是持续了许久。原本定在早上十点开始的手术,一直拖到了十一点。在进行手术之前,陆允辰一个人走到了楚曼宁的病房,跟她见面,当时的心情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   病房内,楚曼宁如常的躺在了病牀上,虽然一直住在医院,但是身体却是越来越虚弱,一天中吸氧的次数越来越多,她自己也清楚这幅病体即便不是死在了手术台上,亦是支撑不了多久,若是一直在这样惶恐的日子里活着,她倒是觉得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些。   楚曼宁看见陆允辰走了进来,先是朝她笑了笑,随即便在她牀前的椅凳上坐了下去,道:“阿宁,在进行手术前,我来看看你。”   楚曼宁点点头,“允辰,万一我手术失败,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婷婷。”   “别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陆允辰在听见楚曼宁这样类似遗言的话后,那心脏莫名的一个抽痛,那原本还有顾虑的眼神中亦是有了坚定,“阿宁,今天是由我主刀,你相信我吗?”   之前,楚曼宁知道应该是由那位姓简的国医来进行才是,但是现在又怎么会变成了陆允辰,虽然心里有疑问,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她看向了陆允辰,笑着道:“我一直都相信你。”   陆允辰亦是回以一笑,道:“好,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   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相信,对另外一个人而言,或许就是最大的鼓励!   手术在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准时开始,这样复杂的心脏手术,没有人知道具体需要多长时间,十个小时,或者十五个小时,都有可能……   楚曼婷一直等在手术室的门外,温隽凉亦是,而傅容自然是随侍在温隽凉的身旁。   时间太过冗长,微微流淌之间,楚曼婷似乎已经开始有了一丝担忧。在这样的环境下,再加上她一点都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就容易开始胡乱猜测,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好还是不好!   在傍晚五六点的时候,傅容却是接到了许夏木打来的电话,询问温隽凉此时在哪里。傅容自然是不敢立刻回答,在请示过自己的老板,允了后他才告知了许夏木两人现在所在的地点。   在挂上电话后,傅容便是走到了温隽凉身侧,道:“温总,听夫人的口气应该是会过来,但是简先生正在里面做手术,若待会碰上了,那该如何是好?”   温隽凉低沉的嗓音,混合着走廊内的一股凉气,却是越发的寒气袭人,“碰上就碰上,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闻言,傅容却是一怔,这是要摊牌的意思吗?   傅容说的并没有错,在晚上七点的时候,许夏木来到了仁广医院,在询问了护士台后,便来到了手术室。晚上就这么一台手术,一走到了手术室那,许夏木一眼便看见了,温隽凉优雅的坐在了手术室门外的椅凳上,傅容则是站在了他的一旁,而楚曼婷似乎看上去十分的焦虑,正在走廊里不断来回走动,整个静谧的走廊里,亦只有她走路的声响在不断回荡着。   她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上了前去,或许是走廊里另外出现了一道脚步声来,那原本在那的三人皆是循着声响看向了许夏木的方向……   楚曼婷看见许夏木后,却是一愣,很明显那脸上的是一抹惊讶。   许夏木径直走了过去,在经过楚曼婷身边时,便是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看见许夏木后,傅容连忙迎了上去,恭敬道:“夫人!”   许夏木淡笑着微微点了下头,然后眸光越过了傅容看向一直静坐着的温隽凉,道:“你们有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傅容如实回道。   闻言,许夏木却是微微皱起了眉来,“怎么还没有吃?他胃不是一直不好吗,不吃东西怎么行?”   却也不等傅容的反应,许夏木的眸光已经完全定在了温隽凉的身上,然后说道:“我去外面买点,不过外面买的他可能不想吃?”   “不会的,夫人买的,温总肯定会吃。”傅容却是一笑道,那笑看在许夏木眼里亦是觉得莫名。   什么叫她买的,他肯定会吃。   许夏木朝着傅容说道:“那我去了。”   说完后,许夏木又看了眼一直静坐着的温隽凉,随后才离开……   半个小时候,那原本亮着的手术灯,此时却是熄灭。那厚重的手术门此时亦是被拉开,率先出来的是陆允辰,看上去整个人都快虚脱一般,他慢慢的走到了温隽凉身前,然后拿下了脸上的医用口罩,道:“阿衍,我们成功了。”   陆允辰的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但是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却是满心的欢喜,从未有过的愉悦感。   这种欢快,亦是让准备走上前来的楚曼婷看见了,她的脚步略微迟疑了一会,随即才跑上了去,带着一些担忧,以及不敢置信的问道:“是不是我姐姐没事了?”   陆允辰看向了楚曼婷,说道:“嗯,婷婷,阿宁她没事了,手术很成功,只要当心术后护理就行。”   楚曼婷太过激动,直接上前抱住了陆允辰,却是在抱着的下一秒,感觉哪里不对,又是连忙松开了手。陆允辰*溺的看了眼楚曼婷,轻声询问道:“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你在手术室外等这么久了,估计也累了。”   楚曼婷摇着头,“不用,我不累,我想等我姐醒,她麻药大概什么时候能过?”   此时,简元思亦是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拿下了脸上的口罩,亦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出来,“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站在手术台前了,却是造化弄人。”   温隽凉上前,优雅的伸出手,“这次谢谢!”   简元思看着温隽凉的手,正想伸出手时,那走廊里却是突兀的传来了两个字,“黎叔。”   那站在手术室走廊的尽头处,那不不正是买了晚饭而折回的许夏木,此时眼中有着难以抹去的惊愕。她站在那,看着正与温隽凉攀谈的男人,似乎是出于本能的,她拎着手里的东西疾步走了上去。   直到真的确认此时穿着一身手术服的男人就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黎叔”后,手中拎着的晚饭亦是突然掉落下地。   她看着简元思,笑了笑,唇瓣微张道:“黎叔,你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你会这身打扮……看上去好丑。”说着,那眼中已带起了惊色。   简元思亦是大步上前,却是不知该如何说起,到底从哪里开始说,却又是什么都不能说,半晌后,他才道:“夏木,你听我说。”   “嗯,我在听你说。黎叔,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从小看我长大的那个黎叔?”许夏木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在问这个问题。   简元思一下子亦是犯难起来,话到嘴边却是不能说出口来,便只能道:“我当然是那个黎叔。”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许夏木却是这么逼问着,随后她又看向了温隽凉,那张冷静到接近冰点的俊颜,“你又为什么会和他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元思亦是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他看着许夏木那张与她相似的面容,心就开始发拧,“我是黎叔,但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C国的国医,简元思。”   轰——   许夏木的脑子似乎一下子被炸开一般,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C国,传说中的C国,竟然是神秘莫测的C国国医。   “那你跟我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我懂事以来,你就在我母亲身边,为什么?”许夏木略微冷静后,便问道,“我母亲又怎么会认识C国的人,这真是莫名其妙,这简直太搞笑了。”   简元思却是突然提高了音量来,异常正色道:“不管怎么样,即便是我有一百个身份,我还是你的黎叔。”   许夏木却是笑了笑,那般的恍若未闻,她淡淡的看了眼简元思,随后亦是越过了他,直接走到了温隽凉的面前,是那双含着泪意的眼眸看向了他,“你早就知道我跟黎叔的关系,是不是?” ☆、19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局中的棋(4000+)   这一刻,她多么想听到他否定的答案。   可是,却还是和以往一样,他的答案那么铿锵有力,丝毫不让她有任何质疑的余地,他仅用一个字让她知道什么是运筹帷幄,什么是步步为营,什么是机关算尽。   ——那个字就是“是”。   这个时候她想问些其他,她想问的太多,是不是从开始他就在设一个局,而她是不是这个局里的一颗棋。   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来。   后来,她低着头,却是扬起了一抹笑颜来,道:“太晚了,果儿或许会找我,我先回去了。”将近半周岁的果儿已经开始认人,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妈妈。   温隽凉看着那抹笑颜,那垂放的手却是慢慢攥紧,却是没有阻拦,仅是任凭她消失在他的视眼里,犹如一屡烟雾。   等许夏木一走,简元思亦是冲到了温隽凉面前,直接揪起了他的衣领来,却是那么的怒不可遏,“你没看到她刚才很伤心,你为什么连骗骗她都不愿意,为什么非得说该死的那个字。你明明可以让我和她不要见面,为什么要让她出现在这里,你想要确定什么,还是你要得到什么,温隽凉!如果我知道你这么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当初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不该那么说。”   对着简元思如满是怒气的脸,温隽凉却是笑了笑,他慢慢拂开了简元思的手,“简国医,大家都是斯文人。”   简元思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的读书人,温隽凉虽然外表看上去斯人俊逸,让人如沐春风,其实那刚刚拂手的力道却是让简元思清楚,他绝对不是看上去那般弱不禁风的样子。   简元思努力平复着那翻江倒海的怒气后,问道:“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隽凉却道:“我会兑现之前对你的承诺,将你护送出境,将你送到C国找不到的地方,你可以继续在那救助病患,隐姓埋名,过着你闲云野鹤的日子,别再待在虞城,这里……不适合你。”   傅容跟在温隽凉身边多年,仅需一个眼神,他便是懂了自家老板的意思,他走到了简元思的身边,意思亦是明白,就是让简元思跟他走。   这种无形的逼迫,明明没有动手,却是比直接动手强行带走来得更为可怕。   简元思虽然不知道温隽凉的意图到底是何,但是他也清楚,这其中肯定有缘由,随即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道:“想让我走,也要等我换了衣服才行。”   温隽凉双手负在身后,看了眼简元思,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等简元思与傅容一走,陆允辰亦是满腹好奇,他上前询问道:“阿衍,你要留下来等阿宁清醒吗,我想阿宁在醒来后第一眼希望看到的人就是你。”   温隽凉看了眼陆允辰,却道:“不用了,之后我和她估计不会再见面,还有一些事情我会让律师跟她接洽,我先告辞。”   说完,亦不给陆允辰任何阻拦的机会,已经迈开了大步离去。   楚曼婷看着温隽凉离去的背影,却是觉得一脸莫名,她转头看向了陆允辰,问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律师跟我姐姐接洽?”   陆允辰揽过楚曼婷的肩膀,淡淡道:“谁知道呢,他从小就这样,说话习惯留半句,做事永远让人猜不透。”   这个动作平时两人亦是一直做,只是今天楚曼婷却反常,她直接躲开了去,闪到了一边,眼神略微闪躲道:“你先去换衣服吧,我在这等我姐出来。”   楚曼婷的举动亦是让陆允辰一下子怔住,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应了声“好”,便走向了医院的男更衣室。   看着那抹离去的挺拔背影,楚曼婷的眼角却是慢慢出现了湿意。   温隽凉回到温园后,在确定许夏木已经安全到达,他紧锁的眉头才慢慢舒展。   和往常一样,并未马上去客房休息,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一早进书房,便有铺面而来的茶香肆意。刘嫂照顾温隽凉的起居已经多年,自然对他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对温隽凉而言,一天二十四小时,真正的休息时间或许只有三四个小时,或者更少。   茶,一方面是为了提神,另外一方面或许仅是为了一份虚无的寄托而已。   只是今天温隽凉刚坐下身来,那已经许久有为何反应的视频通话仪此时却是突然闪现出了一抹红色,随即便是一张俊俏的面容出现了在了那偌大的视频上面,男人剑眉星目,嘴角微微上翘,却是流露出了一抹若有似无足以颠倒众生的魅惑笑意,特别是他左眼下面的那颗泪痔此时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冶。   似乎早已料到是何人,温隽凉头都未抬,仅是端起了刘嫂早已准备妥当的清茶,抿了一口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和我联系了?”   男人雅痞的似得坏笑道:“切!你以为我想跟你联系嘛,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困在这个宫里快要被闷坏了。”   “闷就找点乐子玩,总会有新鲜玩意儿的。”温隽凉此时却是突然抬眸看向了视频,说道。   一听见温隽凉的话,男人却瞬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找谁玩?我这宫里除了是那老狐狸的人,还是那老狐狸的人,我能找谁玩?”   温隽凉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却是有了笑,但是从未有过的潇洒恣意,“用不了多久了,这次一并除了他吧,斗了十年也是够了。”   顿时,那视频上的男人亦是收敛了方才的放荡不羁的模样,一连严肃道:“你有几成把握?前段时间我听说你找到了简元思,简元思当年可是老狐狸手下的人,你找他做什么……”   温隽凉眸光一凝,道:“没什么,请他帮了一个小忙。”   却是突然,视频上的男人话锋一转,那带着魅惑的眼中满是揶揄的意味,“傅公子上次过来说你结婚了?”   “听你这说话的口气,难道我不能结婚?”温隽凉却是反问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可以让你心甘情愿走进婚姻这个牢笼里。”男人说着却是流露了一莫瞎想的意味来。   在温隽凉看来男人的这种玩世不恭早已见怪不怪,仅是淡淡的问道:“听傅容说老狐狸抱恙的时候,你去探望过他,但是被拦在了门外,人都没见着。”   闻言,那视频上的男人瞬间怒不可遏起来,“可不是,虽然以前他眼里没有我,但至少还算得上顾忌了我的颜面,现在倒好,直接跟我撕破脸了。”   温隽凉笑了笑,又优雅的执起了桌上的茶杯,犹如古代的帝王般,品抿后,道:“既然这样,你就直接退位让贤吧,他觊觎你那个位置那么多年,确实也不容易。”   那视频上的男人却是一脸正色道:“要让,我也让给你坐,轮不上他来。说真的,我也不是什么治理国家的料,我最喜欢的就是出去走遍世界各地,看世界各地的美女,阿衍!其实只要你一句话,没人会……”   温隽凉却是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语,道:“好了,今天就到这,老狐狸那边我会兜着,你不用担心,但是这段时间你要委屈一点,尽量不要离开你的宫殿,”   “知道,遵命。”男人似是玩笑般的恭敬道。   说完,便是直接收了线,那偌大的显示频再次变成了一幕黑帘,然后自动收缩了上去。   此时的温隽凉却是仰躺进了身后的椅凳内,那镜片后的眸光猝然涌现了一抹精算来……   ——   楚曼宁在术后的一个星期,已经修养的差不多,能下牀自行行走,虽然伤口处还会有些许的疼痛,但已无大碍。却是在某一日,一位身穿考究西装的年轻男子来到到了楚曼宁的病房。   年轻男人是一名律师,是受温氏财团温总的嘱托,前来跟楚曼宁办理一些琐碎事宜。   此时的病房内,楚曼婷与陆允辰都在,两人厅了年轻律师的介绍后,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手术当天温隽凉已然明确说过,只是她们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通过律师来办理。   律师静静的坐在了椅凳上,然后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来,站起身,恭敬的递到了楚曼宁的手里,道:“楚小姐,这是宁楼的产权证以及那块地皮的所有权证,这些日后都归楚小姐所有。”   闻言,楚曼宁更是愣在了了那,温隽凉竟然将虞城数一数二的酒楼直接给了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楚曼宁盯着手里薄薄的几张纸,却是跟千斤重般,更是觉得烫手,他是准备用这些来弥补她?   此时,那年轻的律师再次落了座,又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来,然后递到了楚曼宁的手上,道:“这些是温总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这些本就是楚家两位小姐的,应该物归原主。”   楚家两位小姐?   这次却是直接将楚曼婷一并归纳其中,楚曼婷亦是好奇,走到了牀畔,从楚曼宁手里拿过了一小叠资料来。   竟然是一些二十几年前的报纸,还有公司的股权转让书……   这些到底是什么?   “温隽凉到底想干什么,这些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东西,拿出来做什么,给人添堵嘛?”楚曼婷看得一脸莫名。   二十几年前!   这五个字眼却是直接敲入了楚曼宁的五脏六腑,她激动的站起身来,直接从楚曼婷的手里抢过了那些报纸,然后再看见那上面的内容后,那原本已经恢复红润的脸庞瞬间再次惨白了起来。   “嵘城楚家,*间家破人亡”这个几个斗大的字样映照在了楚曼宁的眼中,却是那么刺目,那么刺目。   那些模糊到已经快要忘记的记忆,此时却是慢慢出现,是记忆里女人满是泪痕的脸孔将她和她妹妹抱到了房间的外面,然后女人又再次进了房间,之后……   之后的一切似乎已经开始颠倒,孤儿院,然后是国外一对夫妇的领养。   猝然间,楚曼宁抬起了手来,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看向了报纸上的内容,却是,“楚家在*之间家破人亡,温家随后便大肆吞并了楚家的产业……”   那报纸此时却好像有千斤重般,从楚曼宁的手上掉了下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是因为这个!   是姜碧蓝雍容华美的脸庞出现在了楚曼宁的脑海中,她说,“你和阿衍不合适,因为是你,所以不合适。”   原来不合适就是指得这个,又是怎么会合适呢,他们是仇家,又怎么会合适呢……   在静谧的病房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直接撕破了所有。   楚曼宁瘫软在地,那瞳孔已经失焦。此时似乎一切都可以理顺,她回来后,他安排最好的医生给她手术,他愿意当着她的面承认当年是因为喜欢,这些……为的只是弥补。   可是,在手术后,在确定她已经没事后,他却是让律师来说出那些足以杀死她的实情,亦是在清楚的告诉她,他和她之间再无可能。   楚曼婷此时亦是跑上了前去,抱着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楚曼宁,“姐姐,你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楚曼宁此时亦是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了楚曼婷的手,紧紧的抓住,“婷婷!你和我一起回美国,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好不好?” ☆、19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无声早晨   陡然间,楚曼婷似乎亦是被这样的话语怔住般,回美国?为什么要回美国?   “姐姐,你又在说什么,当时你回来的时候不是不再回去了吗?你以后就会在这里,我们都会在这里。”楚曼婷倔强的说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在手术成功后,她又说出了这番话来。   此时的楚曼宁似乎早已被那些突如其来的信息弄得支离破碎般,她缓缓的抬起了头来,却是对着楚曼婷满是担忧的脸庞微微一笑,她伸出手,很细的手指,她抚上了楚曼婷的脸颊,却是不轻不重得力道,“婷婷,姐姐累了,这里太喧哗,我们回美国,回那个小镇,那里清静。”   楚曼婷还是了解自己姐姐性格的,她顿了顿,随后道:“就算要回美国,那也要等你休息得差不多才行,好不好?”   楚曼宁亦是微微点了点头,“好。”   陆允辰则是在旁看着两人,他想上前帮忙,可是脚下却是突然定住在那。此时更是突然烦躁起来,他亲耳听见她们要回美国,竟然还回去!   回去,那就意味着不见。不见,那就意味着……   此时,楚曼婷已经将楚曼宁扶起,将她稳当的安置在了牀上,又为其掩好了被褥,“姐姐,你好好睡一觉,我回家里一趟。”   似乎是因为刚才突然的情绪爆发,此时的楚曼宁却是不一会便陷入了梦乡。   楚曼婷看了会睡着的楚曼宁,随后便将地上散乱的资料整理好,将它们放置在一旁的案桌上面。随即,她便看向了一直站在旁边显得格外冷静的年轻律师,说道:“这位律师能否借一步说话?”   律师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跟上了楚曼婷的步伐,走出了病房,陆允辰亦是跟了上去。   病房外的长廊里,楚曼婷与律师对面而立,她看了眼律师,半晌后才开口,“您今天拿过来给我姐的到底是什么?”   “产权证,股权转让书,还有一份报纸,还有……”年轻律师却是一一介绍道。   “这些我知道,我都看见了。”楚曼婷突然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我的意思是温隽凉为什么要给我姐那些,他是什么意思?”   律师似乎恍然明白了过来,却是礼貌一笑,“温总有交待,如果非要给个缘由,那就是物归原主。抱歉!我下面还有事,就先告辞。”   简单的四个字“物归原主”,可是楚曼婷却是完全是懵懂的状态,更是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里去,在她看来温隽凉就是再用他和他妈一样的手法来买断那段关系吗?   这样想后,那肚子里的火气却是突然涌了上来,就是那么巧,便是一眼看见了站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言得陆允辰,没有思考,仅是凭着本能一般,楚曼婷便吼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都是混蛋!”   没由来的被骂了一通,陆允辰亦是有点激动起来,“什么叫新欢,什么叫旧爱。谁规定一个人离开后,另外一个人就要在原地等。阿衍已经了家世,而且还有孩子,他为阿宁做得已经够多了,你还要他怎么样?难道非要他跟他妻子离婚,然后跟你姐姐结婚你才满意?”   “你是他发小,你当然替他说话。”楚曼婷冷冷得瞥了眼陆允辰。   忽然地,陆允辰却是几步就到了楚曼婷的跟前,他看向她,严正道:“好,我不帮他说话。那我们来谈谈我之间的事,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阿宁要一起离开去美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这难道还不清楚?”楚曼婷却是反问道。   陆允辰突然双手紧紧的禁锢住了楚曼婷的肩膀,质问道:“你这样自己做了决定,到底置于我在何地?”   “我们又没有真的结婚,难道你忘了,我和你只是办了一场酒宴,根本就没有领结婚证。”楚曼婷却是突然冷绝回道。   闻言,陆允辰突然便是定格在那,他碎发下的眸光死死的锁住了楚曼婷的脸,“好!好!那我们就把夫妻坐实了,我们现在就去领证,现在就去!”   近乎咆哮式的话语,手亦是直接扯过楚曼婷的手,拉车间,却是楚曼婷再次开了口,她冷冷得看着陆允辰,眸光中毫无任何爱意,“你这个笨蛋,我只是想利用你让我姐姐回来而已,即便不是你,我也会跟某个陌生的男人演这场戏,一场戏而已,大家都别太认真,好吗?”   还未等陆允辰反应过来,楚曼婷便挥开了他的手,直接跑离。   陆允辰看着那个跑开的身影,扎着马尾,却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说她只是利用他演一场戏?   这场戏演的未免太逼真的点,逼真的让他以为他们真的是夫妻……   此时,跑开了去的楚曼婷却是并未走远,仅是在走廊的另一处,双手紧紧的按住了自己的嘴,生怕那哭声外泄了出来,心里却是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每说一句,那心脏便是疼得近乎抽离一般。   ——   自从医院事件之后,温隽凉与许夏木两人的关系再次进入了冰点。两人相处的时间本就少得可怜,现在因为分房而睡,那更是似乎已经无了任何交集的舍友一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好似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一般。清早,温隽凉比许夏木先行离开温园。晚上,许夏木比温隽凉先到温园,温隽凉回来的时候,她和果儿已经睡下。   这样的状况,却是如此的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或许无人会想象,世间上竟然有着这样一对夫妻,似乎故意将相遇的时间错开一般。   深夜,温园早已陷入了一片冷寂里。温隽凉独自坐在牀畔,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的俊颜上面,似乎有着一抹化不开的晕眩来,他拿下了眼镜,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眼药水,亦是拿出了一块白色的干净帕子,然后拧开了眼药水的盖子,朝着右眼滴了几滴,他仰起头来,让药水流淌进入,那丝丝凉意似乎混着一点凉薄涔入了他的心底。   半晌后,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白帕,擦拭了下右眼,瞬间,在那干净的白色帕子上却是出现了一抹粉红来……   温隽凉幽幽得看了眼,却是不以为意,起身直接进入了卫生间,拧开了水龙头,安静的将那帕子的红色慢慢洗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绢帕再次无暇,似乎什么都不曾留下过。   清晨,许夏木从楼上下来,在走到大厅时,却是意外的看见那已有两个星期不见的人,此时竟然就坐在长桌的主位上,正在翻阅报纸,刘嫂随伺在旁。在看见许夏木走进来时,刘嫂里面流露了笑意,那笑竟然带着一点欢呼雀跃的感觉。   苍天啊!这两人今早总算是碰上了。   带着微微迟疑,许夏木还是走了过去,似乎什么都发生过一般,轻声道了声,“早。”   温隽凉此时亦是放下了手里的报纸,说了声,“早。”   随后,两人便一起用起了早餐来。或许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两人结婚两年的时间里,竟然是一起用早餐,一起!在许夏木的记忆里,以前有那么一次一起用早餐,但是她太饿,以至于一看到早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却是没发现他一直是在她等一起用,等他看完报纸后,他才发现她已经吃完。   今天,却是这么的巧合。   她出现的时间,他亦是刚好将报纸看完。   许夏木早餐素来是吃中餐,而温隽凉却是不同,或许是跟他在美国的那段经历有关,他的早餐一直是西式的,但是却是西式的一沉不变,永远都是牛奶加三明治……   两人就这么无声吃着,连咀嚼的声音此时亦是被寂静放大了出来。   刘嫂在旁看着,心里却是不断翻腾着,这哪里像夫妻,这哪里像夫妻。就算是两个陌生人见了面,一起用餐,亦是嘘寒问暖,哪里会这样……   这两个人,此时的关系看上去似乎连陌生人都不如。   以前,许夏木吃早餐永远的狼吞虎咽,极为快速,今天却是难得的细嚼慢咽。在十五分钟后,她吃完了早餐,拿过一旁的干净丝质绢帕轻拭了下嘴角,温漠道:“我吃好了,您慢用。”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她便站起了身来,只是刚一站起,放在桌上还未来得及垂下的手,却是突然被握住。   她突然一怔,看向了那只抓住她的修长大手,是他手上的温度传了过来…… ☆、19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温家二少   她看向他,映照他眼里的是她满脸的疑惑神情。   纯粹的疑惑,没有夹杂其他任何东西。   在对视一会后,她唇角微微一动,说:“有事?”   很淡的语气,可以说近乎凉薄,气息更是微冷。   她这样子的神情,温隽凉不是没见过,相反而是见了多次,她不生气的时候明媚的可以融化人,但一旦生起气来似乎更是冷得动人。   一只十足的小刺猬,在刺伤别人的同时,自己亦不放过。   真狠!   温隽凉却是笑了笑,似乎医院那次的场面亦未发生过一般,道:“陪我去机场接个人。”   “我今早有个客户要见,没时间。”许夏木将手挣脱了出来,道。   温隽凉却是执拗起来,那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紧紧的看着许夏木,“客户哪天都可以见,换个日子。”   “不行,已经约好了时间,不能言而无信。”许夏木更是强硬坚持,“商场人最忌讳的就是言而无信,温总!这个你比我懂。”   温隽凉看了眼许夏木,却是没有说话,仅是掏出了手机来,然后纤细好看的手机敲击了几下,便见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顾特助,请你帮我看看你家许总今早要见的重要客户是谁?”   许夏木万万都没想到,温隽凉竟然会当着她的面直接拨通了顾瞳,瞬间,她的脸上便是爬满了红晕起来,这种感觉却是莫名的让她有点焦躁。   后来,她只听见温隽凉收了线,然后就是拿着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怵。   温隽凉好看的眉峰微挑,“顾瞳说今天你没有要见的客户,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刚说的客户是哪一个,嗯?”   许夏木捕捉到了一个细节,他漂亮的尾音微微上扬,那说明现在他心情不错。   “她不知道,是我突然要见的客户,所以没有排上日程。”许夏木眸光微微一闪,说道。   许夏木以前不是没有说过谎,且从来都是新手捏来。那时候为了应酬客户,加上身后一群穷凶极恶的男人穷追,她的小谎说得可以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眼前的男人,现在她的丈夫,她之前亦是对他说过谎话,却是从没像今天这般忐忑不安过。   “那是哪个客户?”   “你不认识。”   “不用我认识,只要他认识我就行。回答,你要约见的客户是谁?”   许夏木瞬间默了,“……”   她清楚,今天温隽凉是有意等她一起用早餐,更是有意要让她跟他一起去机场接人。温隽凉一旦有意做某件事情后,那么他必然会想尽办法达到他的目的,所以有时候无力的抗争在他眼里或许仅是一缕青烟。   微微叹了一口气,许夏木拿过了包,然后看向正优雅坐在那的男人,又看了眼他还没吃完的早餐,“你是吃完了去,还是现在就走?”   许夏木刚说完,温隽凉便是站起了身来,意思很明显,他不吃了,现在就走。   两人走的时候是一前一后,并没有同行。   刘嫂在后面看着,却是再次心花怒放起来,心里由衷的高兴。前一刻还是愁眉苦脸的她,这一刻却是又喜上了眉梢。她想,哪对夫妻不闹别扭,就她跟她家老头子都一起几十年了,偶尔还会甩他个脸色看看。   所以,小打小闹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想着,心情顿时大好了起来,更是哼起了小调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许夏木与温隽凉一前一后走出了温园,上了早已在那等候多时的劳斯莱斯。车厢内,两人是对立而坐,却是生生错开了,并不是直接的面对面,一个在左侧,一个在右侧。   到机场这一路上,两人却是一路无话。   温隽凉没说要去接谁,但是许夏木想能让他亲自出马去接的人定是不同凡响,而且她发现今天傅容竟然没随侍在旁。   到了机场,两人却并未下车。   许夏木仅是听见温隽凉打了一个电话,听他说,“到了!”   温隽凉打电话永远的言简意赅,习惯就好,不习惯也只能被迫习惯。   在电话后不久,却是从机场的大门口就这么走出了一个人来,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穿着简单休闲,戴着一副墨镜,身后背着一个大型的旅行袋,不似温隽凉那般严谨刻板的形象,却是显得那么肆意洒脱。   这人,慢慢走到近处来,此时许夏木透过窗半降的窗户,却是看见那人嘴角噙着的三分笑意,竟然可以那么的邪气肆意。   人此时就走到了车身旁,然后对着半降的车窗,微低了头,他拿下了头上的白色棒球帽,随后亦是拿下了脸上的墨镜。瞬间,一张妖冶到极致的容颜便陡然出现了许夏木的面前。   与温隽凉完全不同风格的漂亮的男人,有着极致的雅,亦有着极致的坏般。   亦在此时,那车门被打开,男人似乎一身风尘的进入了车厢里来。很随意的将身上的旅游包拿下,微微敞开了外面休闲的外套,里面是一白色的汗衫,胸前挂着一个银质的骷髅头,很特殊的装饰物,却是很漂亮。   自从男人进入车厢后,温隽凉却是并未说一句话,仅是随意的拿过了一旁的报纸,在看。   男人的眸光扫过了温隽凉,随后便直接落在了许夏木的身上,眼中有滑过一闪而逝的惊艳,随即便笑着叫道:“小嫂子,你果然跟思瞳说的一样,是个绝世大美女。”   此时,许夏木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是温家的二少爷,温开朗。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温家的二少爷会是这样,她一直以为温家的孩子都该跟温隽凉那般一板一眼,精于算计才是,不想亦会有这么一个另类出来。   面对赞美,许夏木当然需要回礼,所以她道:“你也很帅气,比我想象中的帅。”   许夏木话刚说完,温隽凉便是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报纸,他看向了她,却是不说话,随后又将眸光转向了温开朗身上,“嫂子就嫂子,前面的小字去掉。”   许夏木却道:“不用去掉,就小嫂子好了,嫂子听上太老了。”   “看看,还是小嫂子有趣,大哥你实在是太呆板了,哎!”温开朗却是这么说着,随后他又顿了顿,看向了许夏木,道:“小嫂子说我比想象中帅,难道之前小嫂子就听说过我?”   许夏木实话实说道:“嗯,听过。”   回温园的路上,原本沉寂非常的车厢,此时却因为温开朗的加入瞬间变得热腾起来。温开朗语言幽默,行为亦不是所谓的中规中矩的样子,更没有一股疏离感,一路上,却是跟许夏木不断闲聊着。   许夏木起先并不想多说话,后来却是不自觉的被他带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般。   那里,有自由,有梦想,有蓝天白云。   从原本的缄默到后来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相对于温隽凉生活的一沉不变,似乎温开朗的生活是另外一番景象,有着各种的多姿多彩,是真正的恣意人生。   亦是在这一刻,许夏木似乎恍惚有点感觉,此时正坐在身旁不远处,在安静翻阅报纸的男人,身上除了背负着温家,更是承载了许多东西,她以前从未去想过的东西。   他的梦想又是什么……   因为突发情况,许夏木索性通知了顾瞳今天不能去公司这件事,幸好今天没有任何紧急的文件。三人一起回到了温园,在下车的时候,温开朗很是绅士的样子,朝着许夏木伸出了手来。   许夏木有点意外,随即便是一愣,迟疑了一会还是将手伸了上去,既然别人都做了这个动作,那她自然不能驳了别人的好意。   在三人一起进入温园的时候,刘嫂瞧见便是一个惊讶。在看到温隽凉旁边站着的温开朗后,刘嫂更是激动的跑了过来,在跟温隽凉与许夏木打过招呼后,便是冲到了温开朗面前,“二少爷,你怎么突然就来了?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哎呀!刘嫂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看你这皮肤真是好。”温开朗的嘴像是抹了蜜一般。   女人都喜欢听赞美的话语,不管这个女人年纪有多大,刘嫂听见了温开朗的话,像是十八岁的少女般,羞羞一笑,“都长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就是嘴甜。”   在刘嫂与温开朗还在联络感情事,却是有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道:“开朗,将你的行李交给刘嫂,跟我来书房。”   那说话之人除了温隽凉,还能是谁!    ☆、19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英雄美人   外面明明是晴朗的蓝天白云,可是书房内却仅有一缕银白色颜色,而那抹银白却是直接照耀到了正优雅站立在伟岸书桌前的温隽凉身上,一很极致雍容的黑色搭配,虽然他时常戴着眼镜,乍一眼看上去显得那么斯文俊逸,但是再细细瞧着,那人明明是有着三分疏离,七分霸气。   或许,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这种威慑感,让商场人的都惧他三分。   此时,温开朗亦是走进了书房,他看了眼表情颜色的温隽凉,随即却是懒懒一笑,单手插入了休闲裤的口袋中,然后走了过去,落了座,不是太过端正的坐姿,但看上去倒是显得有几分雅痞泛滥。   温开朗坐在那,却是微微叹息一声,“大哥,我真的不是经商的料,你还是放过我吧,你放心让我进公司,我都不放心我自己。”   温隽凉却缄默不语,仅是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到了温开朗身前。   温开朗看了眼那些厚厚的书,他一脸的疑惑,看了眼自己的大哥,见其仍是一副清冷模样,然后伸出手翻了翻眼前的那些书……   《逆商》、《商道密码》、《营销心理学》、《商业计划书》、《方与圆》、《与鲨共泳》等,还有几本他已经无法再继续看下去,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就会突发脑淤血或者心脏病之类的。   温开朗很认命的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将这些书看完的,并且做好读后感,然后交给你审阅。”   此时,温隽凉却是优雅一笑,“把它们背熟。”   “什么!”温开朗难以置信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瞪大了一双凤眸,样子有点滑稽,他指着他眼前那些随便一本都可以砸死他的书,道:“要我背熟?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把这些书都背熟……”   温隽凉却道:“不止这些,等你把这些背熟了,我再给你。”   那俊朗的面容却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表情。   “大哥,如果我说我不呢?”温开朗迟疑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来,只是刚一问出,温开朗便瞧见了温隽凉投递过来的眼神,他便连忙改口道:“前面一句就当我没说,不就是几本书嘛,我一定背熟。”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温隽凉直接说出了期限。   闻言,温开朗有种想逃走的冲动,他真后悔,他这次算是着了道了。   因为温开朗的到来,整个温园似乎便变得热闹起来。温开朗与刘嫂很聊得来,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了温隽凉与许夏木的婚姻关系上。刘嫂作为一个下人本不该议论主人家的事,但是或许是看得太多,平时亦是积压了太多,恰巧又碰上了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温开朗,那嘴一不小心便不断往外泄。   听完刘嫂的话,温开朗妖冶的眸光却是一亮,然后狠狠的啃了一口手里的胡萝卜,道:“看来,这次大哥是真的栽了!哎!古文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太太的性子很倔,软硬不吃的那种,有时候我还真有点可怜先生。”刘嫂突然嘟囔一声道。   温开朗却是突然沉吟了一会,问道:“刘嫂,我大哥和大嫂结婚婚礼都没办,蜜月也没有,他们两个人有单独出去玩过吗?”   “哪里有啊!如果有倒是好了。太太和先生能碰上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很少,先生早出晚归,太太是晚出早归,以前两人睡在一个房间,至少还算夫妻。现在是分房睡了,跟陌生人一样,哎!”刘嫂说完,便是幽幽的叹息一声,却是说不尽的凄凉意味。   “哎哟喂!这种哪里是夫妻啊,更像是一个屋檐下的租客。”温开朗哗然道。   刘嫂点头,“可不是!”   ——   温开朗来温园已有一阵日子,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他话多,很容易就能和人聊起来。一般时候,他都会早上就跟着温隽凉出门,晚上亦是一起回来,其实这样已经很明显,温隽凉在培养他。只是不让许夏木不懂的是,温隽凉这样的未雨绸缪是不是太过早了点,他才三十出头,不需要这么快就栽培后继之人吧。   这天,却是另许夏木相当意外,温开朗竟然先温隽凉回了温园。   此时,温开朗来到了温园的餐厅里,见许夏木正在用晚餐,便忙招呼道:“大嫂,正吃晚饭呢?”   许夏木抬眸看了过去,见温开朗笑得极端开怀的样子,便道:“一起吧,你应该也还没吃。”   此时,刘嫂已经折回了厨房,拿了消毒后的碗筷出来,利落的摆放好后,温开朗亦是落了座。温家素来注重规矩,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可是温开朗在饭桌上却是跟许夏木喋喋不休起来。   许夏木一天工作下来,早已累得跟不行,不想说话,便只能随口敷衍几句。   却是冷不丁的,温开朗突然提议道:“大嫂,我听说虞城南郊那边有个度假村不错,里面设施一流,温泉、高尔夫球场,还有骑马场似乎应有尽有,要不我们这个周末去玩玩,怎么样?”   听见温开朗提到了虞城南郊的度假村,许夏木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抬眸看了过去,“是有个度假村,设施确实不错,你怎么突然就想去了?你是从美国回来的,这种应该是腻歪了吧。”   “哦!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很久没泡温泉了,我想试试。”温开朗连忙道,那眸光中却是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许夏木却是微微一笑,脸上平静极了,亦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要是想泡温泉的话,温园后面就有,而且是纯天然的,你可以去试试。”   温开朗突然又是话锋一转,“其实不是泡温泉,我是想骑马,很久骑马了,想去过过瘾。”   许夏木此时已用完晚饭,她放下了碗筷,接过刘嫂递上来的真丝绢帕,微微擦拭了下嘴角,却是一下子的抬眸看向了温开朗,美眸带着几分探究,“你到底是想泡温泉,还是想骑马,或者是打高尔夫?”   温开朗微微沉吟了一会,道:“……都想。”   许夏木淡淡应了声,随即便是站起了身来,似乎是要上楼的意思。温开朗眼见目的没有达成,却是有点着急了,他连忙追了上去,笑得有点夸张的俊颜,突然出现在了许夏木的眼前,“大嫂,其实是这样的。最近一段时间我哥给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我觉得我都快精神崩溃了,所以我需要放松一下,但是你也知道我哥的脾气,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要是知道我出去玩,那肯定是不会允许的,但是如果是一次家庭活动的话,我想他是不会反对的。”   “家庭活动?”许夏木突然有点疑惑,却是在一秒,便直接回绝道:“我很忙,没时间。”   说完,许夏木便是要直接上楼,此时温开朗看见了,便更是急了,他喊道:“大嫂,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跟那个度假村预约好了,就这个周末,两天。而且也巧了,思瞳这周也要来虞城处理鎏金楼那边的事情,我也通知她了。”   许夏木却是道,那略微潋滟的眸光却是一沉,“既然已经约好,那你就去好了,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这绝对有关系,我撒谎对我哥说,是因为大嫂想去放松放松,他才答应的。”温开朗却是编出了一个理由来。   顿时,许夏木扶着楼梯扶手的手微微一紧,她看向了温开朗,明明眼里带着不满,可是那张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她道:“既然你说是家庭活动,那就再多叫几个人吧!哦,对了!沐笙也在虞城,把她也一起叫上吧。”   听见“沐笙”两个字,温开朗的的俊颜却是一下子速冷了起来。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面容来,她有着很美的笑容,脸颊上哟两个小梨涡,笑起来的时候很甜……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连一个人尽可夫的女支女都不如。   肮脏至极的女人!   许夏木走的快,并未发现温开朗在听到“沐笙”两个字后,那脸上神情的变化,在许夏木看来,沐笙与温隽凉一起长大,那自然与温开朗的关系也不差,家庭聚会当然是人越多越好,玩起来才尽兴。   上了楼,许夏木跟果儿玩耍了一会,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沐笙的电话。那头亦是传来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念念已经满一周岁,模仿能力最强的时候。本来沐笙并不想参加,但是作为一个单亲妈妈,有时候确实感觉太过劳累,在许夏木的劝说下便是答应了,念念就暂且让两个奶妈照看一下。   就这样,这周末的行程算是简单敲定。   许夏木挂上电话以后,转过身却发现果儿已经睡醒,正在朝她笑,许夏木随即便是凑了过去,轻吻了果儿的小鼻尖,道:“乖乖,是不是妈妈打电话把你给吵醒了,嗯?” ☆、20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坠入泳池   所谓的家庭活动,后来却是演变成了集体活动。   许夏木后来还叫上了顾瞳,傅容以及傅昀。   在许夏木看来,温隽凉这种人是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的,他怎么可能参加,他参加的话那就是西边出太阳的事,或者母猪会上树。   只是当周六早上,她穿着一身运动服出现在了温园偌大的院子里,正准备上温开朗事先准备好的房车时,那身后却是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来。   那天太阳很好,后来在许夏木的许多岁月里,她亦是无法忘记今天她看见温隽凉的情形,似乎以后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早已是白云苍狗一般的虚幻而已。   她侧眸看向了他,此时的他拿下了眼镜,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长袖汗衫,汗衫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是最为简单的样式,显得很低调,穿着一条亚麻长裤,脚上是一双纯黑的运动鞋,却是那么的清隽温煦,温家大少灼灼其华的美名此时更显得淋漓尽致起来。   他的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旅行袋的一侧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壶,水壶黑色带了一点透明。   许夏木未料到温隽凉也会去,若是她知道他会去,她是绝对不会参与,但是此时说不去,倒是显得她小气了,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房车。   车上,傅容、傅昀、顾瞳、温思瞳以及温开朗早已在车内,等温隽凉与许夏木上车后,车上便是整整七个人。今天并未叫司机,大家决定轮流来开,说是轮流亦只是傅容和温开朗而已。车上几个女士,再剩下的则是温隽凉,总不能让女士来开车,那显得太没绅士,更不可能让温隽凉来开,谁敢让温隽凉当司机……   或许有那么一个人,而那个人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温开朗发动车后,便是驶离了温园。   或许是温隽凉的突然前往,让许夏木太过惊讶,却是让她忘记了还有一个沐笙还未到。   在温开朗发动车子后,许夏木才想起来,随后她便是掏出了手机来,拨通了沐笙的电话,询问了她的住址后,并且叫她就在楼下等着,随即便挂上了电话,并且告知了温开朗先去沐笙的公寓下面接她,且告诉了地址……   温思瞳反带着一顶棒球帽,难以分辨男女的俊颜笑着,说道:“不错不错,这次还真是集体大活动啊,竟然连沐笙也要出动了。”   其实傅昀、温思瞳,顾瞳,许夏木几个年纪都差不多,顶多相差了一两岁。年轻人在一起,话自然是多的,特别是女人多的地方,更是唧唧喳喳个不停……   以前,许夏木亦是话多,笑得更是张扬肆无忌惮,今日却是一反常态,显得那般沉静,她靠窗而坐,一直望着窗外,却是与世隔绝的模样。   只是她不知道,自从上了车后,却是有一双深邃的瞳眸将她紧紧的锁在了眼底。   沐笙所住的公寓虽然并非是独栋的别墅,却亦是高档非凡,最主要是这里治安相当的好。当时,温隽凉会为她选择这一处,亦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治安问题当然是首先要考虑的因素。   车在开到沐笙小区楼下时,远远便瞧见沐笙已经等在那。一头齐肩的长发,此时扎着一个小辫,她戴着一订帽子,穿得亦是休闲非常,没有化妆,是一脸的素颜,远远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在校大学生。   只是当车停靠时,却是突然的一下子急刹车。   车上的几个人都未预料到,皆是一个俯冲,许夏木本就在望着窗外发呆,更是无法预料,当急刹车袭来时,她却是突然向前栽去,而她栽去的方向恰巧是温隽凉所坐的位置。   却是那么尴尬的,她就那么直接的一头栽进了温隽凉的怀里,这样子的一个俯冲,力道有点大,许夏木的鼻梁直接撞上了温隽凉的胸膛,突然很疼。   这种疼亦是让她意识到他们的姿势太过*,她整个人都进了他的怀里,而他的手似乎自动自发的就抱着她。   忽然,许夏木有点恼怒起来,她直接挣脱了出来,一手捂着鼻子,重新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其他几个人瞧见了这一幕,却是互相相视一笑。   此时,车门被打开,是沐笙走了上来。她一上车便瞧见许夏木一手捂着鼻子的样子,连忙问道:“夏木,你怎么了?”   “哦,没事。”许夏木摆摆手道,那眸光却是微微掠过了温隽凉。   她看见他脸上的神情却是那么的平静而淡然,瞬间,她的心却是一沉。   虞城南郊,距离虞城的市区不算太远。但是从温园出发到那,却是足足开了三个小时才到达。从温园出发的时候是早晨七点,到南郊度假村的时候,却是十点的样子了。   足足坐了三个小时的车,虽然没做什么,却仍是觉得疲累极了。   八个人陆陆续续从车上下来,然后温开朗将车钥匙扔给了泊车小弟,正准备跟着大部队走进度假村时,一转身却是迎面却是对上了一双眸。   那一双眸中,却是满满的恨意。   温开朗权当没看见沐笙,如常,他双手插在裤口袋中,越过了沐笙,直接向着度假村走去。   沐笙却是愣在了原地,那唇瓣似乎要咬出血来。   嘴角更是泛出了一丝苦笑,笑中带苦,却是悲凉的滋味。   ——   春暖花开的季节,来度假村游玩的游客也多,房间的紧缺自然是成了问题。温开朗预定的时候,仅是订到了四个房间,但是眼下这四个房间怎么分配却是成了问题。   温开朗手里拿着房卡,将其中一张房卡递到温隽凉手里,“大哥,你自然是和大嫂一个房间。”   温开朗说这话的时候,许夏木恰好从洗手间里出来,远远得还未走近,她便张口说道:“不,我们五个女的分两个房间,你们三个男的分两个房间。”   几个人闻言,皆是一愣,更是面面相觑好一会。   大家心里的想法都一样,这对夫妻又开始冷战了。   许夏木走了过来,直接从温开朗手里拿过了两张房卡,然后便领着一帮娘子军直接闪人,说是先去享受一下这里有名的SPA。三个男人看着几个女人离去的背影,却只能无言以对。   温开朗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大哥,大嫂似乎很有号召力啊。”   此时,傅容亦是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在顾瞳心里,其实我一直排在第二。”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许夏木在顾瞳心里才是第一。他和顾瞳处对象的时候,他倒是没发现顾瞳对于许夏木的崇拜,在订婚后这种崇拜感才慢慢显露出来,在顾瞳心里,许夏木就是一个女神般的存在。   傅容的话温开朗是没怎么听明白,温隽凉却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含义,他随即眸光一深,看向了傅容,道:“你吃我老婆的醋?”   这是温隽凉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这么称呼许夏木,傅容听见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才道:“不敢!是夫人太光芒万丈了,谁见了都会喜欢。”   温隽凉听见了傅容的话,亦是瞬间凝眉。   ——谁见了都会喜欢,确实是谁见了都会喜欢,这样耀眼的光芒,他想藏,却是藏都藏不住。   几个女人到了房间那后,便是分配起了房间来。最后的决定是许夏木、顾瞳以及傅昀一间,而沐笙以及温思瞳另外一间。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几个女人便相约去了SPA那。   在几个女人在做SPA时,其余三个男士决定一起去游泳。   却是那么巧合,做SPA的地点的旁边便是游泳馆。当几个女人做完SPA出来的时候,亦是要经过游泳馆才能离开……   此时,游泳馆里没多少人,几人走过去的时候,便是一眼看见了傅容与温开朗坐在躺椅上面,两人心情甚好的正在交谈。   “咦!怎么没看到大哥,难道没来游泳?”温思瞳环顾了下四周,却是没瞧见温隽凉的身影,便是疑惑道。   沐笙亦是寻了一圈,“可能吧,阿衍喜欢安静,应该不会来。”   顾瞳却道:“温总太特别了。”   几个女人都在想顾瞳嘴里是的“特别”是什么意思时,却在此时只听见一人发出了一声惊呼来,亦是同时那人突然被拽进了泳池里。   许夏木是旱鸭子,不会游泳,却是突然来这么一下,她整个人都懵傻,她在水里努力的想网上游,可是有个人却是直接将她圈入了怀里,在她快要没有氧气时,他的唇直接贴上了她的。    ☆、20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一个巴掌   在荡漾的水波里,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那气息却是那么熟悉。许夏木感觉到是他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却是在水里直接闯入,她不熟水性,男女力量又是那么悬殊,此时的她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任凭这个霸道的男人在水下对她折腾。   或许是折腾的够久了,在岸上的几人看不清那水下是何等情况,只看见那水下的两人挨得极近,好似两株藤蔓一般紧紧的缠绕着。   顾瞳看着却是一下子急了起来,张口就朝着傅容大喊道:“你还有兴致在那躺着,许总都掉泳池里了,还不快下去救人。”   众人闻言,皆是看向了顾瞳,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顾瞳被这样看着,却是那么的一脸的疑惑,半晌后才缓过神来,“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奇怪了!看见许总掉水里,你们都不紧张嘛,许总可是旱鸭子!”   “嫂子,你真不懂?”傅昀好心问道。   此时,顾瞳更是疑惑了,“不懂什么,你们一个个怎么还在岸上看着,难道要我这个旱鸭子下去?”   游泳馆里人不多,空旷的很,那声音传的快速,却是一下就传进了温开朗耳里,他躺在椅榻上,侧头看向了正在无奈摇头的傅容,“你的女人?”   傅容点点头。   “还没碰过吧?”温开朗说话向来直接。   傅容反问道:“睡在一张牀上,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闻言,温开朗笑了笑,将手里端着的饮料一饮而尽,那眸光却是绞在了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上,她刚做完SPA整个人似乎都带着一抹光彩起来,皮肤白希非常,此时她就站在那泳池的岸边,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跟旁边的傅昀聊着。   猝然,他妖冶的眸光一冷,讥讽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纯傻的女人,傅容你可要好好珍惜。”   傅容却是没有接话,那眸光看向了那泳池旁边在那急跳脚的女人,见她一脸担忧,恨不得自己跳进去泳池里,这样的傻女人,他当然会好好珍惜,会珍惜一辈子!   亦在此时,那水面却是突然“哗啦”一声,原本平静的无波的泳池,此时窜出了两个人来。   随着那水花四溅,却是温隽凉先冲出了水面,清隽的面容,那裸露在外的体魄却是那般的强劲非常,似乎带着摧朽拉枯之力一般。之后便是许夏木冲了上来,她却是一身的狼狈,冲出水面后,便是不断的大口喘气,经过清水润泽的容颜此时更是显得一股抹不开的绝色娇颜。   岸上的几个人,包括顾瞳都僵了,眸光都多锁定在了泳池的中央,那两个人身上。   “我一直觉得我哥这人太*了,没情趣,可是今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水下啊水下啊!两个人竟然可以在水下亲那么久,大嫂还是个旱鸭子,大哥太威武了。”温思瞳满是崇拜的话语从她嘴里飘出。   此时何止是温思瞳有点叹为观止,连冷静的沐笙亦是觉得画面太过刺激。   顾瞳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快要尖叫出口了,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瞪得极大,这画面太美,她都要不敢看了。   她没想到,温总的身材会那么好,看上去斯文俊逸的样子,倒是没想到衣服下面竟然会那么有料。   只是,突然——   沉寂之中,却是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几个人定睛看去,竟然是许夏木抬起手狠狠的甩了温隽凉一个巴掌,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可是,这一个巴掌对于温隽凉而言却似乎连蚊虫叮咬都不如,那还在淌着水的面容此时浮现了一丝妖冶来,他却是再次凑近了几分,气势带着逼仄感,他的唇只差一点就要再次贴上她的,他的气息更是冰凉中带着一丝灼热,“小猫又开始伸爪子了。”   这话里满是挑衅,任谁听了都会不舒服,特别是此时的许夏木,更是听不得。   声音还未散去,她再次抬起了手来,只是那手还未来得及落下,便再一次被对方拽进了水中。在水中,她完全是弱势的一方,难以使出任何力气,那脚更是被他狠狠的缠住,却是如此纠缠着。许夏木在水下,顿时瞠目,亦是在顷刻间那冰冷的薄唇再次覆上了她,辗转厮磨,却是怎么也不肯松口。   傅容等人眼看形势不对,便直接拉扯了几个人赶紧离开,连带游泳馆里的其余几个人一起拽了出去。   只是在推囊间,那顾瞳却是不肯离去,后来傅容只得强来,直接将她扛上了肩头,只听见她嘴里不断喊着,“傅容!你胆子变大了,竟然这么对我!你不怕我跟你分房睡……”   众人:“……”   ——   等其他人离去,温隽凉与许夏木再次露出水面时,很明显,许夏木的嘴唇已经被吻得红肿。她一双美眸却是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就是不说话,似乎在用最为顽强的沉默抵抗着,那唇更是红得要滴血一般。   温隽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唇瓣,“疼不疼?”   下一刻,却是被许夏木狠狠挥开,她的力道亦是不小,她潋滟的眸光亦是带着一丝凌厉来。   “每次都是这样,基本每次都是一样。明明知道那样做我会生气,可是你还是我行我素的做了,之后你就会再给我一颗糖。温总!你哄女人的方法可不可以换换花样。”许夏木撂下了话,随即便转身,想离开泳池,可是下一秒她才发现,她不熟水性,亦在此时,她的腰间被圈住,是他一手揽着她,然后朝着泳池边游去。   到了泳池边,许夏木被温隽凉托举着,率先上了案去。   许夏木在去做SPA时故意穿得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此时已经全部湿透,那薄纱的面料经过水的洗礼早已变得通透非常,一眼便能望进内里,穿得是纯黑色的*。   只听“唰”的一声,温隽凉亦是从泳池里出来,他穿得更少,仅是一条泳裤。   许夏木只见他走到了一旁的椅榻上面,拿过了绒毯,又重新返回到身边,直接将黑色的绒毯覆在了身上,亦是一把扯掉了她的束发带,又用干毛巾搓干了她的头发。   整个过程,许夏木都没有反抗,仅是静默坐着,那双脚此时还在泳池里不断玩耍着,却是那么的顽皮。   “我是很早知道你和简元思的关系,但那并不代表我就利用了这层关系。”   温隽凉的声音从许夏木的头顶传来,这样的话语,像在解释,却又是那么的有威慑力。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黎叔会成为简元思,我的母亲又怎么会跟C国的扯上关系,为什么我从有记忆以来,他就陪在我母亲身边,为什么?”许夏木却是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来。   此时,她从泳池旁边起身,双手紧紧拢着身上的绒毯,眸光那么深,直接看向了温隽凉,她要他一个答案,直觉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   “那些你都不需要知道。”温隽凉却是给了这样一个答案。   闻言,许夏木却是冷冷一笑,“好!我什么都不问,那我就问你,黎叔是不是我父亲,你告诉我是不是?”   这是许夏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一个男人愿意陪在一个女人身边那么久,她除了这一层关系,却是想不出其他来……   温隽凉却是反问道:“你觉得是不是?”   又是这样的回答,许夏木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她知道想要从温隽凉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所以,她随即便是直接转过了身去,既然问不出,那就不问了,踏步正想回房间,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总要先换下来才行。   只是,许夏木刚踏出离开的第一步,那身后亦是有个力道直接将她旋转了过来,是他没有镜片遮挡的眸光看向她,却是那么暖,她见他缓缓开口,“在我眼里,你就是你。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无所谓!”   许夏木此时亦是喊道:“可是我有所谓,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一个从小以为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其实他不是。你又怎么知道,一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男人或许是自己父亲的感受。你更不可能体会,一个美好的清晨,掀开被子,想要叫醒你最爱的人时,却见她满身是血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这些……温隽凉,你懂吗?”   是她微红的双眸看向他,她的浑身在说出这些时,似乎全完紧绷的状态。   亦是这一刻,他伸出了手来,将眼前的人搂入了怀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动作,“夏木,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睡着了,那不是你的错。”    ☆、202: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一)   许夏木想,如果那天她没顽皮的出去玩,玩得太累,晚上睡得那么沉,以至于她母亲割腕她都不知,如果不是那样,或许母亲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不管精神状态如何,至少还活着。   可是就是因为她,她偏偏那天出去玩了,偏偏是那天。   为什么她非要那天出去?   没有人想过她为因为这个而一度自闭,就连当时跟她亲近的黎叔,以及兰姨都不知道她自闭的源头到底是什么,他们以为她只是因为目睹了那样的场面,被吓到了,才会那样,毕竟那时候她才十五岁而已。   可是,此时将她搂在怀里的男人,却是说出这么一句来……   原来,他看出来了。   这一刻的柔软,早已沁入了许夏木的四肢百骸。   她不禁伸出了手来,亦是紧紧的搂住了男人健硕而优美的腰身,有一滴安静的泪珠从她右眼的眼角悄然滑落。   ——   当许夏木披着绒毯回到房间里时,顾瞳与傅昀皆是拿着一种极端*的眼神看着她。   顾瞳此时刚洗完澡,身上穿着可爱的睡衣,正在擦着头发,像只小兔子一般走到了许夏木的身旁,“许总,你回来了?”   许夏木扯掉了身上湿掉的衣服,换上了一条极具干净素白的睡衣,很长,长到脚踝那了,她淡淡应了声,很随口的样子。   “许总,你跟温总在水下……?”顾瞳话还没说出来,便有红霞爬上了她的脸蛋。   这个时候,许夏木正准备进浴室,洗个澡,听到顾瞳满含深意的问话后,便是顿了顿足,“小瞳瞳,你想试试吗?想的话可以告诉傅公子,我想傅公子会很乐意的……”   说完,许夏木就走进了浴室里,顾瞳却是在原地各种羞涩。   傅昀亦是瞧见了顾瞳的样子,“大嫂,我觉得夫人说得有道理,你好奇的话可以叫我哥也来那么一出,我想我哥确实会很乐意的。”   闻言,顾瞳便是更羞愤难当了。   在大家都梳洗后,便是在傍晚大概六点的模样,八个人在约定好时间后都来到了度假村里的一个餐厅吃晚饭。既然是度假村,那自然是有着独特之处,并非是普通的餐厅,竟然是一个水上餐厅。   下面铺展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玻璃下面便是不断流淌的水,那玻璃很透,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水中的各种鱼儿,正在不断游弋着。   八个人便是大大方方的落了座,温隽凉与许夏木坐在了一起,而顾瞳则是与傅容坐在一起,温开朗则是与温思瞳紧紧挨着而坐,而傅昀则是与沐笙。   晚饭的菜色不错,清淡不油腻,或许是因为温隽凉在场,所以素菜居多。   八个人又是点了两瓶82年的红酒,可能是顾忌到有女士在场,三个男人都没点烈性酒。   却是吃到一半,温开朗突然提议道:“你们有没有玩过真心话大冒险?”   顾瞳显得有点兴奋,说道:“没玩过,一直想玩。”   傅昀却道:“我无所谓。”   傅容这次出游似乎难得的放松,亦是摆摆手,一副可玩了不玩的样子。   之后,玩不玩的重点便是落在了温隽凉、许夏木以及沐笙身上。   其实重点还是在温隽凉身上,如果他不点头,这游戏谁都不会玩。原本他是端坐在椅凳里的,此时亦是站起了身来,将喝了半瓶的红酒全数入了玻璃下面的水池里……   这个举动已经很明显,他同意玩。   之后便是叫来了服务生,将桌上的东西清理了一遍。   此时的沐笙却是与世隔绝般,仅是抱着一个酒瓶,不断得在那自斟自饮起来。   第一个转动酒瓶的是温开朗,他转酒瓶的力道用得不是很大,酒瓶仅在桌面上转了三圈便是直接停在了许夏木的面前。这样的结果,许夏木倒是很意外,她没想到第一个就是她中标。   “大嫂,看来你运气不错,第一个就是你。”温开朗半是开玩笑的语气道,“你是选真心话呢还是大冒险呢?”   许夏木略微迟疑了一会,道:“真心话。”   温开朗轻咳了一声,却是笑容满面道:“好嘞,那我问了,大嫂的初吻是在几岁?”   “大一的时候,十七八岁的样子。”许夏木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扭捏。   温隽凉就坐在许夏木身旁,听见她的回答后,那原本平静的眸光却是闪过一丝异样。大一,十七八岁,那就是给了霍晋升。   下面,便是轮到了许夏木转酒瓶,她在转酒瓶之前,一双狡黠的眸光看向了傅昀。   她转动了手里的空酒瓶,那酒瓶更是很稳当的指向了傅昀。   傅昀瞧见了,随即便是一愣,原本还在神游的她,此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小昀昀,你是选择真心话呢,还是大冒险?”许夏木笑着问道。   此时傅昀眸光一转,最后想了想,道:“真心话吧,大冒险我怕夫人你出什么怪招,我可是撑不住的。”   “你跟顾总监到底是结了什么梁子?”   当许夏木问出这个问题时,她的眸光紧紧的看着傅昀脸上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傅昀倒是没想到许夏木对这个问题如此的执着,已经过了那么久了,竟然还是记得。但是,她怎么可能当真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太难以启齿了,虽然她在美国住了很长时间,但不代表她思想开放。   傅昀却道:“夫人,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傅昀回答的亦是简洁,这样的回答,倒是令其他在场的几个人亦是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梁子不能说,情愿接受惩罚。   “小昀昀,你真不说吗,你可考虑清楚了,如果不说可能是很难完成的任务。”许夏木好心提醒道。   傅昀却是依旧坚持,不说。   不说,就是不说!   “好吧,那既然这样。”许夏木微微叹息一声,明明仅是一个游戏,那眸光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坚定来,“我要不要你再跟在我身边,你可以去做你任何喜欢的事情,不要再跟在我身边。”   这一言,却是惊讶了所有人!包括傅昀。   连静坐的温隽凉那心里亦是闪过了一丝波动。   “夫人,傅昀她陪在你身边是为了保护你。这是傅家的家训,也是她的责任,她不可能不在你身边,换成别的任务不行吗?”此时,一直安静的傅容却是开了口。   闻言,许夏木却突然笑了笑,“在这个二十一世纪里,谁都不是谁的责任,我更不是她的责任,她不需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有权有她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为了所谓的家训,责任来委屈了自己。”   原本轻松的游戏,因为许夏木突然的话语却是陷入了一丝沉静。   那傅昀隐匿在桌下的手,更是不断攥紧了起来。   温开朗此时便出来打圆场道:“咱这一局就过了,换个话题。得!要不我把这瓶酒干了,然后我们接着玩……”   话刚一说完,那原本握在沐笙手里的酒瓶,此时却是被温开朗夺了过去,在他夺过去时,他的眸光狠狠的盯着沐笙,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他拿过了酒瓶,却是直接对着瓶口,大口大口的将半瓶葡萄酒全数喝了进去。   正准备大家继续玩时,此时温隽凉的手机却是响了。   他掏出了手机,在看见来电显示后,便是接通了电话,“允辰,怎么了?”   电话那头,陆允辰似乎很着急,那气息更是不稳,正不断喘着粗气,“阿衍,阿宁不见了。今早我例行查房,她就不在房间里了,我和婷婷已经找了一天都没看到人,也看了医院的监控记录,那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简直是见鬼了一样。”   温隽凉此时的眸光暗如黑夜,那语气更是冷着,他道:“还没到24小时候,等到了再报警,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不是警察。”   原本其他人正准备再次开玩,在听到了“警察”两字后,却是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了温隽凉。   此时的许夏木亦是。   “大哥出了什么事?”温开朗率先开口问道。   “没什么事,接着玩吧,刚才轮到谁了?温隽凉却是说道,亦是主动的拿过了空得酒瓶,那握着酒瓶的手却是没有下一步动作,一直停顿在那,半晌后,他抬眸看向了一旁的许夏木,道:“恐怕我需要回虞城。”    ☆、203: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二)   今天上午刚到的这里,现在就说要走,任谁听了都会不高兴。许夏木与温隽凉结婚以来,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不是大吵大闹,就是互相冷战。这段婚姻开始本就带着各取所需的利益,所以许夏木一直觉得有些东西可以不在乎,但是人都有心,心就在那胸腔里,它的跳动从来不受人意识的控制。   这是难得的相处时光,现在他说要先离开。   虽然,本来许夏木一开始并未想到温隽凉会参加,但是他既然参加了,中途又离开,这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其他几个人都互相看了几眼,连在旁似乎已经喝醉的沐笙亦是发现情况的微妙变化。   她突然深深的打了一个酒嗝,晒出了一脸笑来,“阿衍,你……一直这么忙……”她这说么说着,那身体却是倒向了温隽凉坐着的方向,醉意已然表现的淋漓尽致,“阿衍……我告诉你,女人都是要哄的……你都来了,现在……又要走,你们两个结婚后……连蜜月都没度,你当真……以为她不说就是不在乎嘛!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嘴上说出来了,你再给,你即便给了她全世界,她都……不会高兴……”   沐笙的话,温隽凉听见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结婚,没有婚礼,没有蜜月,最离谱的是所有人都发现了,两人的手上连戒指都没有。   虽然此时看似沉静,几个人却因沐笙的酒后吐真言,各怀着心事。却是看似平静,实则混乱的场面。   只是那原本一直沉默不言的许夏木此时却是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去帮你整理行李。”随即便起身离开。   温隽凉转过了身去,看向了许夏木,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寂寥背影。   “你们先玩。”温隽凉随即丢下一句话后,亦是起身跟了上去。   待温隽凉与许夏木离开后,沐笙却是突然站起了身来,她在醉意里拿过了空得酒瓶,喊道:“来!我们继续玩。”明明已经醉得不行,可是那行为亦是张扬的很,那含着水的眸光中亦是带着一丝坚毅。   “笙姐,你喝醉了。”傅昀坐在沐笙一旁,她连忙出声制止。   “我没醉,半瓶酒而已,怎么会醉……”沐笙醉意朦胧间,却是嘴硬,如果真能醉那倒是好事,可惜就是不醉,脑子还是那么清醒,心还是那么疼,到底怎么才能喝醉。   怎么才能!   在沐笙转动酒瓶之时,那原本在桌上转着的空酒瓶,却是突然被一只手按住,那是一双相当漂亮的手,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了温开朗……   “醉了就回去睡觉,少搀和进来。”温开朗突然厉声道,那语气更是迫人。   温家二少一向很神秘,鲜少有什么八卦新闻出来,亦是鲜少在媒体面前露面。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说话素来不会这般较真,更不会拿这般骇人的语气,特别是面对一个女人的时候。   温思瞳在两人中间逡巡了一遍,随即笑着道:“笙姐,你确实是醉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项目要玩呢!”   “是啊!是啊!这个度假村里的项目都不错,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没有的。”顾瞳却是这么斩钉截铁道。   在傅昀的印象里,她这个嫂子永远迷糊,也不自信,很难得有如此自信言语的时候,便是好奇的随口问道:“嫂子,你好像对这很熟悉嘛,之前来过?”   “当然熟悉了,这个度假村,就是温氏与许氏一起开发的,换句话说,这个度假村是属于温总与许总的。”顾瞳却是道出了这么一层关系来……   众人此时却是瞬间凝眉,却是那么巧合的脑子里浮现了那么一句话来。   ——属于温隽凉与许夏木的度假村,这算不算得上是另外一种浪漫?   最后,真心话大冒险只能玩到一半就散场。傅昀、顾瞳以及温思瞳先回了房间,而沐笙说喝了点酒,想要在外面再逗留一会醒醒酒,几个人看她算是清醒,便就随她了。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心里藏了事,沐笙从小就跟在姜碧蓝身边,即便排斥姜碧蓝的教育方式,但二十几年下来,早已沾染了一些姜碧蓝的一些品性,还当真没见过她会一个人默默喝酒,那模样似在发泄。   不得不承认度假村里很不错,五月的气候正是舒爽的时候,此时沐笙一个人坐在了爬满蔓藤的绿茵下面,双脚搁在了石板上,一腿微微弯曲,双眸微闭,似乎抛开了一切。   可是怎么抛开,那脑海里却仍是霸道的浮现了那一张俊颜。   亦是想起了他看她的厌恶眼神,那眼神好似在凌迟。   想着,沐笙的手微微攥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那酒意似乎散了不少,她从石板上起身,准备回房间。   只是她刚一站起身来,那人却是突然就出现在了面前。   是他阴蜇的妖冶眸光狠狠的盯着她,他背着光,身后是一大片落下的碎影。此时,温开朗将沐笙的去路直接挡住。   沐笙后退了一步,准备绕过他时,温开朗的伸手亦是极快。温家的孩子自小就要接受武术的训练,虽然温开朗不是温隽凉的对手,但亦是一等一的高手。   沐笙就那么被狠狠的压在了身后的石头柱子上,她只觉得后背传来刺辣得疼,或许已经淤青,她看向温开朗,质问道:“你做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温开朗却是讥笑反问,“在别人面前装得跟不能侵犯的女神一样,沐笙!你难道你忘记你躺在我身下,嘴里不断叫着慢一点,慢一点……那个样子跟个女支女没两样。”   这样侮辱人的话语,沐笙不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她其实早已习惯,可是心还是慢慢滴着血,只是在瞬间,她又浅浅一笑,“如果我是女支女,那你就是嫖客,我们都一样肮脏,谁都没高尚过谁,所以你也少出现在我面前,因为看见你,我也会恶心。”   闻言,温开朗瞬间凝眸,那丹凤的眸光中早已闪现了无数的恨意来,是无数的利刃,他恨不得杀死眼前的女人。可是,却也是在这一刻,他还是响应了身体的号召,他的唇压向了她,那么的彻底。   沐笙只觉被一股力道狠狠的压在了身后的石柱上,那唇齿间的厮磨,似乎要将她逼疯。   亦在此时,那干涸的源泉更是被闯入,不等她有任何准备,直接袭击了进来。   她只觉得疼。   身疼,心更疼!   她就像是一个破碎的木偶,被无情的钉在了石柱上,任人肆意摆弄。   在这个迷离的夜里,有暖风徐徐,月朗星稀的夜晚,在这一处却是发生着这般龌龊之事……   此时的沐笙似乎早已麻木,她的脑海中只想起那许多年前,她的身后总会跟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长得很漂亮,有一双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眼睛,笑起来甜甜的,会一声声的唤她,“笙姐,笙姐……”   似乎一切都开始颠倒,难以摆正,何人会想到那时候总是跟在她身后,像是牛皮糖一样粘着她的小男孩,此时会将她压在身下,带着无尽恨意的狠狠掠夺。   ——那样延绵不绝的恨意,早已湮没了一切。   这个夜,注定难以平静!   *   许夏木说是去给温隽凉整理衣服,其实不是假话。她是真的进了温隽凉的房间,然后拿过了他带出来的黑色旅游包,她更是细致的拿过他的衣物,当温隽凉走进房间时,许夏木正在一件一件的折叠。   许夏木素来不爱做家务,以前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时,那些衣物多半是拿去干洗店,后来去了温园,生活琐事都有人照料,那些就更不会。   说是叠衣服,其实就是将衣服乱七八糟的卷了一下,那模样似乎比不叠还糟糕。   温隽凉的衣服看上都简约低调的很,但是许夏木知道他的一件上衣都能抵上一人好几年的工资。   温隽凉倚靠在一旁,双手悠闲的环胸,嘴角却是带着笑意,就看着许夏木坐在牀畔,摆弄着他的衣服,却是摆弄来摆弄去,怎么都不难以令她满意……   “我说要回虞城,又没说马上就走。”温隽凉微微叹息一声,便是走上前去,将他的衣服从她手里拯救了出来。   闻言,许夏木亦是抬起了头来,却是不知该生气,还是别的其他……   却是在一秒,温隽凉又道:“阿笙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也是你心里想的?” ☆、20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三)   “你现在不回,难道是明天早上回?”许夏木却是直接回答了温隽凉上一个问题。   温隽凉亦是挑眉反问起来,“如果我现在回,估计你又要生气了。”   “什么叫又?”许夏木倒是诧异起来,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一样,她知道他很忙。   温氏财团所囊括的领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据她所知,在他的名下有四十几家连锁六星级酒店,两家上市的集团,更是垄断了半边的电信市场,还有就是大肆玩转了各地的证券交易行,以及房地产。   “夏木,你不要否认,自从结婚后,你已经跟我置气许多次了,难道你要说没有?”温隽凉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心情顿时莫名大好起来,亦不等她的回答,他又道:“走吧!”   许夏木眸光闪过一丝疑惑,“去哪?”   此时,是他的面容倾凑了过来,她看着,那样近的距离,他的呼吸亦是喷洒在了她的脸上。正当唇与唇相接时,却是突然的,温隽凉微微侧过了头去,他的唇来到了她的耳畔,“我明天一早走,难得出来,当然要玩得尽兴才能走。”   如此轻微的话语,却是酥麻的,瞬间让许夏木的脸上晕上了绯红。   在她的注视下,他牵起了她的手,他掌心的温度很暖和,如此的十指紧扣,两人似乎以前没有过。许夏木不禁凝眸看向了两人交握的手,却有丝丝暖意,悄然爬上了她的心头。   在他的带领下,两人一路走出了度假村里的酒店,外面明月高空挂,洒下一片银辉。   走了几分钟后,许夏木感觉有点不对头,便是开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温隽凉一手悠闲的插在裤口袋里,淡淡道:“散步,晚饭的时候我看你吃得又多了,散步有助于消化。”   听他这么说,许夏木突然想起来,确实今天晚饭吃得有点多,“原来吃晚饭的时候,你一直在盯着我看,温总!你这样明目张胆的,都不觉得羞?”   “看自己老婆难道不应该光明正大?”温隽凉却是反问,语气里满是理所应当。   许夏木被瞬间问得无言语对,在口头上,她一直不是温隽凉的对手。   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却被他引领到了一方空地上,许夏木有点莫名,她疑惑得看了眼四下,虽然是夜晚,但是幸好月光很好,衬着月光亦是看清了此时所站的位置,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之前应该是要准备修成一个大型游乐园的,只是后来因为一些细节以及考虑到了安全问题,所以项目亦是一再搁置了,直到今天这个项目要不要落实,公司还未拿出一个决定来。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许夏木说着,却是想将手从他的手里抽离出来,只是她一使劲,他握着的力道似乎就更大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愿意。   “去年的那天,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生日。”温隽凉突然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在寂静中却是那么的清亮,“夏木,阿笙有些话说对了,自从结婚后,我似乎就没为你做什么事。”   许夏木未想到温隽凉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到了她的生日,她的生日……   一年中最为炎热的天气。   自从母亲离开后,她便不再过任何生日。   如此想着,许夏木便更是好奇起来了,她的眸光看向了温隽凉,在夜色中,他的俊颜似乎更加清澈纯然起来,如此美好的一张脸,何人会想到他在商场上竟然会那般狠厉霸道。   此时,他松开了她的手,他在她面前击掌三下。   随着掌声的起落,那原本暗黑的夜晚,却是突然亮堂了起来,那随之而起的满天烟火,顿时照亮了整个夜空,却是那么美。   许夏木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她扬起了头来,看着夜空中那些丝丝闪耀的光亮,好似黑夜里不断闪耀的流星……   “好美。”她低声感叹道。   温隽凉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双手负在身后,亦是走上了前去,他站在她的身旁,亦是不出声,仅是默默陪着。   那些烟火却是来自四面八方,照亮了整个黑夜,更是照进了许夏木的心房。   突然,她有点激动的拉住了温隽凉的手,道:“快许愿,快许愿。”   温隽凉看见她孩童般的笑颜,无奈笑了笑,“又不是流星,许什么愿!”   “谁说不是流星,许愿就不会实现了。”许夏木反驳道,说完,她已是双手合十,一副完全虔诚的模样。   温隽凉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不禁摇头,他以前从来不相信这种,如果有愿望那就努力去实现,只是此时此刻,他似乎是受了许夏木的沾染,却是莫名其妙的亦是学了她的动作……   在静默间,许夏木却是顽皮的睁开了一只眼睛来,她眨巴了下眼睛看向了身旁的男人,见其亦是闭着双眼,他的侧脸在满天的烟火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   她看了一会,却是突然出声,“你许的什么愿望?”   闻言,温隽凉才睁开了双眸,他亦是看向她,却是满眼的灼热,“你先说。”   “我希望果儿健康快乐平安。”许夏木如实答道。   温隽凉挑眉问道:“就一个,没了?”   许夏木点头,“没了,不能太贪心,一个就够了,几个话的老天爷不会替你实现的。”   下一秒,她又问道:“你许了什么?”   那眼神看在温隽凉眼里却满是迫切,他微微轻咳了一声,看向她,“跟你一样。”   听见温隽凉的回答,许夏木突然有点失落,“真的跟我一样……?”   “听你这语气,好像不希望我跟你一样?”温隽凉突然看向了她,眼神带着探究,却是那么深邃的双眸,就紧紧的看着她。   许夏木顿时有点局促起来,“当然不是了,果儿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身为父母当然是先要考虑她。”   亦在此时,温隽凉的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许夏木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摆正了过来,两人是最为直接的面对面。她看见他从脖子里取出了一个挂件来……   温隽凉素来不带任何配饰,但是那颈项间却是一直挂着个银质的小型锁片。许夏木看见过那个锁片,那上面写着几个小字为,“长命百岁”。   以前许夏木不懂,身为一个温家的掌舵者为何会带着一个这么幼稚的东西。后来听沐笙说,温隽凉小时候其实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在襁褓中时还中毒过一次,这个小银锁就是那时候挂上的。   说是驱邪避凶之意。   那银色的链子上,许夏木亦是看见了竟然圈住一个银色的戒指,是最为简单的款式。温隽凉将脖子里的挂件直接戴上了许夏木的颈项间,说道:“这是戒指。”   “戒指?”许夏木疑惑,随后她将戒指拿起来一看,却是发现了独特之处,在那隐匿之处,她看见了四个数字,还有两个字……   ——0728   ——凉木   她的生日,还有就是他们名字的组合。   恍惚间,许夏木才想到,她看向他,却是那么的难以置信,“你难道是用那个长命百岁的锁片打的戒指?”   “有何不可?”温隽凉却是不以为意的挑眉问道。   “你疯了!”许夏木此时却是大声道,那个锁片是他从小到大带着的东西,怎么可以把它打成戒指,“你要送戒指给我,随便给我买个就行,一千万的,两千万的,或者一个亿的,都可以!为什么要拿那个?”   那个锁片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对于他来说是最为贴身的东西。   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计量。   “夏木,你难道真的喜欢那些所谓的奢侈品?其实之前我也想过,我可以给你买一个世界上最为昂贵的戒指,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你看上去似乎很喜欢华丽的东西,但是你骨子里对那些东西却是厌恶极了,既然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又怎么会送!”   温隽凉不淡不浓的语气,却是那么沉稳的直激了许夏木的心脏。   那么多的不理解,那么的吵闹,那么的任性,她竖立起来的一切东西,似乎在他面前永远仅是虚设一般。   似乎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他想要再次说话时,是她揽过了他的颈项,她踮起了脚尖,印上了他的唇。   温隽凉亦是惊讶,却是在转瞬间,他上前了一步,将她圈入了怀里,加深了她难得主动的吻。   此时,那还在不断闪耀的烟火,似乎变成了两人的陪衬一般,闪耀着余辉。    ☆、20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四)   清晨,清晨第一缕的暖阳已经照射进了房间内。房间内的装饰是最为纯澈的白,此时那高牀软枕上,侧卧着一人,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再染色的发丝漂亮的铺洒在洁白的枕头上,女人的皮肤很白,几近通透的瓷白。   只是在瓷白之上却赫然有着红色的痕迹,不多,却深。   温隽凉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慢条斯理的系着领带,那眸光却是深深的锁住了躺卧在牀上的人。晦暗的瞳眸中满是深不见底的漩涡,看得人直想人溺进去,脱离不开。   在他穿上纯手工的西装外套后,他走到了牀畔,看着她的犹如孩童般纯净的睡容,却是禁不住的倾下了身,只是这个弯腰的动作,在看见她身上那些吻痕后,便戛然而止,眸光瞬间一缩。   开门,离开,关门。   房间内,那原本闭着双眸的人此时却是睁开了眼来,她突然从牀上坐起,这个一个动作却是牵扯出了一阵酸痛,昨晚两人都太疯狂了,两人都像是久旱逢了甘霖。   疯狂过后的结果就是此时她觉得浑身酸疼,疼得好像是被活生生的碾过一般。   此时,许夏木感觉到颈项间传来的丝丝凉意,她伸出手,抚向了垂吊在链子上的戒指,指腹一一抚过那上面的字迹,嘴角慢慢泛出了笑意来。   却是那么清淡高雅的美……   ——   温隽凉走出了房间后,在那度假村酒店的大厅里,傅容早已一身西装的站立在那,面容依旧冷峻,他看见温隽凉走来后,便要踏步上前,却是被温隽凉抬起的手止住了。   此时,温隽凉已经走到了傅容身边,他的眸光幽深,面容依旧冷寂,“傅容,你不用跟我回虞城,你留下来。”   “温总……我现在跟你回去也是一样的,反正其他人晚上也会回虞城。”傅容略微诧异了一下,随后便道。   突然,温隽凉的眼神看向了傅容,却是那样的深,足以湮没一切的深,“你不用回虞城,你跟傅昀,带她去C国。”   温隽凉嘴里的“她”,傅容当然明白指得是他们的夫人。   却是突然间,傅容完全定格在那,似乎什么都无法动作般。   傅容迟疑了一会,还是道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道:“温总,夫人她什么都不知情,如果现在带她回C国,夫人或许会扛不住。”   温隽凉却似乎完全没有将傅容的话听进去,他道:“照我的话做!”   说完,却是疾步而去。傅容此时亦是愣在了原地,亦是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明白,难道真要做到那一步嘛……   温隽凉昨晚说要回虞城后,傅容便已经下达了让直升机待命的命令。在度假村最为空旷的地方,一架直升机早已盘旋在那,在看见温隽凉走过来时,直升机便慢慢靠近了上去。   傅容此时亦是从度假村的酒店里出来,他站立在那,恭敬的目送温隽凉离开。   虞城的南郊到虞城,开车的时间是三个小时,若是换成飞机,那便是更快。   到底是什么事,让温总竟然会这么着急?   还下达了将夫人带去C国的命令……   到底是什么事?   一个小时后,直升机便到达了温氏财团的顶楼,那处是专门停放直升机的地方,若是有任何紧急需要办理的事宜,除了温隽凉可以乘坐外,温氏财团高层人员亦可。   等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宋玉带着两名小助理已经等候在那。   温隽凉下了飞机后,宋玉连忙走了上前去,从容不迫的姿容,“温总,秦先生已经在您办公室里。”   温隽凉并未说话,仅是淡淡点了点头,那眉眼间涌现了一股戾色,随后便疾步走向了顶楼的出口位置。   一路走去,温隽凉的脚步显得有点急切,却又是那么稳,似乎一切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侧身吩咐宋玉道:“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是!温总!”宋玉恭敬应答道。   温隽凉走入了办公室内,随即便是合上了门。那门,“啪”的一声合上,却是惊动了原本坐在沙发上,悠闲翻阅杂志的男人。听见了声响,此时男人抬起了投来,男人的肤色很白,是接近苍白的颜色,眼窝很深,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身极为朴素的衬衫与牛仔裤,眉眼中带着一股清冷,那笑更带着一丝诡异,眼神似乎可以看穿人心。   见到温隽凉,男人却是并未起身,笑了笑,随即又翻阅起了杂志来。   温隽凉行至到单人沙发前,将西装前面的扣子一解,优雅的落座,似是散漫至极的口吻,“你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医院里出来,难道就是来我这看杂志不成?”   “我那个医院里虽然关着的都是精神病患者,但在我眼里他们比正常人可好多了,至少不会有什么勾心斗角,你说呢?”男人修长的手突然翻阅到了一页,他眸光一定,说道。   温隽凉笑了笑,“可不是,所以你才会喜欢那里,那里算得上是另外一种的与世隔绝。”   “你的老*被她们带走了,你倒是一点都不急。”男人看了眼神情温漠的温隽凉,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你也知道是他们带走的,我急也没用,不管是绑架还是勒索,急的是她的亲人,负责把她弄出来的是警察,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头上。”温隽凉淡淡道。   亦在此时,男人突然将手里的杂志放到了温隽凉面前,道:“这个女人不错,长得挺甜,身段也好,我还看过她演的几部片子,演技也不差,演起激情戏来更是入木三分,我记得她好像叫慕小熏。”   温隽凉瞥了眼那杂志上的人物,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寡淡至极,“也算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抓住机遇。算起来,她的这个机遇还是你一手给她的。秦彦,你当时找上她是看中了她哪一点?”   名叫秦彦的男子,却是倾过了身,将茶几上的杂志再次拿到了手里,道:“还不是看上了她以前是你的女人,等东窗事发,想你或许还会念着一前旧情,不会太赶尽杀绝,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你知道后,不是没对她怎么样嘛,反而让她去了美国,给她一个真正成名的机会。”   “秦彦,你应该知道我到底念得是哪个情。有些事不要做的太过了,点到为止即可。”温隽凉似乎慵懒的语气,只是眉宇间却满是凝重。   秦彦翻阅着手里的杂志,启唇说道:“你自己动不了手,那就只能我来做。我说阿衍,你不会是真对她动心了吧,如果是真的,我或许会从这六十层上跳下去。”   温隽凉看向了秦彦,那眼中是看不清的情绪,“动不动心重要吗?”   闻言,秦彦手上的动作亦是一顿,他抬起了头来,“她可是南裴庭的女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事?”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温隽凉却是不反驳,“就因为你知道她是南裴庭的女儿,所以你才故意设了一个局让顾乐生去动手?精神病院里看管甚严,特别是针对有犯罪记录的病患,能从里面出来那更是比登天还难,除了里面的人故意将她们放出来外,确实也无人能做到了。”   “阿衍,我以前就说过,你不忍心处理的人,我来处理。你下不了手做的事,我来做。你明知她接近你带有目的性,你竟然还跟她结婚,南裴庭故意挖了一个坑给你跳,你还真跳进去!”秦彦说着,似乎已经有点激动起来。   此时温隽凉温润的面容上已是布满了阴霾,那语气更是冷到了极致,他道:“竟然南裴庭设计了一个美人计,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不管怎么样都是一颗棋,留在身边是最好的法子。”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将这颗棋跟她老子一并除了,还是继续留在身边,供你取悦。其实,南裴庭走这步的一开始他就输了,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还真下得了手将自己的亲骨肉送到仇敌的身边。阿衍,这么算来,是你赚了,白玩了这么久。”秦彦这么说着,却是没发现温隽凉的脸已沉到不行,那眼中更是翻滚着什么情绪,似乎即将爆发。   突然,在秦彦还未从刚才的话里完全出来时,温隽凉厉声道:“够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只要她一天还冠着夫姓,你就没资格这么说她。”   秦彦听见了温隽凉的话,却满是震惊,迟疑了半晌后,才问道:“阿衍,你真爱上她了?”   温隽凉却是笑了,那笑更是绝情,“怎么会,一颗棋子而已。”    ☆、20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五)   秦彦待得时间不长,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是句句都利刃。   温隽凉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亦是坐不住了。   在秦彦走后没多久,陆允辰亦是来到了温氏,神色匆忙,整个人看上去满是颓废气息,更是满脸的疲倦。他没让秘书室的人通报,就直接闯进了温隽凉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的温隽凉正端坐在位置上办公,面前摆放着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文件夹,陆允辰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批阅。   感觉到办公桌前站了一个人,他微微抬眸,在看见来人是陆允辰后,便又低头看手上的文件,“这么着急,连门都没敲就走进来了,报警了吗?”   陆允辰哪里有温隽凉这般淡定,他的心此时已经火烧火燎,恨不得掘地三尺将人找出来,但是一看到温隽凉如此神情,却是似乎微微想到了什么,他微微收敛了一下眉色,然后坐到了椅凳上,略微迟疑又焦急的口吻,“你是不是知道她被什么人带走?”   温隽凉再次抬头,却道:“我不是神,更不是算命的。”   “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知道。”陆允辰此时的思绪亦是清明了起来,虽然有时候的温隽凉难以看透,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或许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似乎感觉到了陆允辰的安静,温隽凉淡淡道:“回你的医院,她不会有事,两三天后她就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语气却是那般的笃定,这样的语气更是让陆允辰肯定他的猜想。   “阿衍,有时候面对你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有点恐怖。”陆允辰眸光一缩,看着此时正伏案的男人,“还是你们商场上的人就是这样心思藏得那么深,不管是对谁都不会表露任何心迹。你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嘛,你跟机器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颗鲜活的心脏而已。”   “你再说一句,就不要再想见到她,现在出去!”温隽凉突然喝斥道,那声音冷着,无比的冷,面容更甚。   陆允辰在办公室桌前亦是驻足了一会,随即便转过了身去,走向了办公室的门,他走到门口,却又突然转身,道:“我觉得阿宁当年爱上你,是她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说完,陆允辰便打开门,走了出去,那门却是悄然无息的被合上。   温隽凉看着那慢慢合上的门,脑海中却是浮现了一张笑颜来,那是什么……在皇城的时候,他在开会,她在办公室里等他,她对他说不要像个机器人一样,还哄他吃退烧药。   这是不是所谓的造化弄人,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女儿!   是一记拳头狠狠咂向了桌面,发出的声音震荡了整个办公室。   ——   C国   夜晚20:00整。   楚曼宁不知道她现在深处何地,她的眼睛被布条蒙住,可是手与脚却并没有任何束缚。虽然手脚没有束缚,但是有一种无端恐惧感让她不要去拿下脸上的东西,这看上去像是绑架,却似乎又不是。并没有任何语言攻击以及身体殴打,亦没有做出勒索手段,这更像是一次请她前来协作调查,只是请得十分隐蔽。   突然,那漆黑间,楚曼宁听到了一丝声响,随后是开关的声音,还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此时蜷缩在角落的一角,双手抱着膝盖,身上穿得还是病号服,亦是突然间,那脸上蒙着的黑色布条却是被摘取了下来,眼前呈现了一抹刺目的明亮,瞬间让她眼睛满是不适。   她适应了一会,才慢慢在墙壁的支撑下从地上站起,她看向了来人,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身形修长,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仅是站在那就散发着一丝孤傲来。   楚曼宁此时有点害怕,虽然她带来已经十几个小时,但并未对她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但这并不表示下面依旧没有,她看了眼四周,是完全的封闭型,亦是整洁的白,置身在这种地方让人感觉不寒而栗,她突然看向了眼前的男人,迟疑间开口问道:“这里是哪,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并未说话,仅是走到了那房间中央的椅凳上。那处,有两章椅凳,一张平桌。   “楚小姐,这边请。”男人的声音很沉稳,在空矿里亦是显得低沉起来。   楚曼宁迟疑了一会,亦是慢慢走上了前去,她看了眼那张椅凳,然后坐了上去,此时男人亦是坐向了对面。瞬间,如此的面对面却好似立刻成了一种审问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楚曼宁再次凝眸问道。   男人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似乎是带着笑意的说道:“我们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请楚小姐前来小住几天,等时机一到,会立刻放了楚小姐。”   楚曼宁虽然身体已经开始颤抖,可是理智还在,她道:“你们这是绑架,请立刻放我回去,不然我家人也会报警,到时候免得你们会后悔。”   “看来楚小姐没听清我说的话,我刚才说的是请楚小姐来次小住几天,这并不是什么绑架。如果真是绑架,我想我绝对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你的双手双脚也不会这么轻松,你觉得呢?楚小姐。”男人满是强调着说道。   楚曼宁此时疑惑起来,那心间却是突然想到了一某人来,“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你们请我来做什么?”   “楚小姐确实很普通,但是楚小姐认识一个人却一点都不普通,而且楚小姐跟那人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当年那人为了楚小姐差点跟家族决裂,可想而知,楚小姐对那人是多么的重要。就这点,楚小姐你已经不能再将自己归纳在普通的那一类人里。”男人说着,却是不知从何时手里多了一份资料出来,他将资料放到了楚曼宁面前。   楚曼宁伸出手拿过面前的那些资料,是当年嵘城楚家的*间家破人亡的新闻……   突然,楚曼宁笑了起来,“这些我都知道了,这对我来说是旧新闻。”   “楚小姐这般镇定倒是让我很意外,一般要是知道自己曾经跟仇家之子相爱,并且还怀过一个孩子,估计都会精神崩溃,楚小姐,看见这些难道你就不恨吗?”男人的声音此时似乎带着*力,直接刺入了楚曼宁的心脏位置。   楚曼宁却道,那眼中亦是难得的有了一丝坚毅,“那是上一辈的事情,我告诉我该恨谁,要恨也是恨他的父母,跟他无关。”   “看来楚小姐是当真很爱那人,爱到可以放下家族仇恨。”男人突然将桌上的资料再次收拾好,亦是站起了身来,朝着坐着的楚曼宁微微欠了欠身,说道。   说完,男人便准备转身离开,只是那离开时,却是被楚曼宁出声唤住。   “如果你们带我来,是为了威胁他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我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楚曼宁这么说着,可是那心里却仍是泛起了酸意,他上次已经让律师完全跟她划清了界限,不留任何余地,一点都不留。   男人亦是突然止步,道:“重不重要,那不看你我,而是看他。”   C国,夜晚20:30分。   戴着面具的男人离开了关押楚曼宁的暗阁,他一路行去,却是来到了宫砥内的书房。他恭敬的敲了门,在听到里面的应答后,他便扭开了门,随后走了进去。   如常,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已经靠窗而坐,书房内依旧燃着昏黄的灯光,明明是暖色系的调子,却是给人一种置身冰窖之感。   “阁下,不出您的所料,她并不恨温家。”男人恭敬报告道。   那对窗而坐之人却是笑了笑,道:“女人嘛,都是感性动物,这也并不意外。”   戴着面具的男人此时隐匿在面具下的眸光一凝,似乎是在迟疑,半晌后,才道:“阁下,已经十年了,我恳求阁下将木木的下落告诉我,是生是死,请给我一个明示。”   “木木?”男人重复了这两个字,好似呢喃般的重复着,随后又道:“她一直在虞城,难道你没跟她遇上?也枉你念了她这么久,可惜她现在已经嫁人了,倾城!女人而已,不用太在意。”   坐在轮椅上的人已经有许多人没叫过他的名字,却是在这个时候叫了出来,在他问他关于“木木”下落的时候……   可是下一秒,他亦是意识到他说的话,那心瞬时沉闷,他知道他素来不开玩笑,经由他口里说出来的,那自然是真的,恍惚间,他似乎想起了那张稚嫩飞扬的笑脸,在他身后喊他“倾城哥”。   ——她说,倾城,倾城,一顾倾人城,再过倾人国。倾城哥,你这张脸应该是属于倾国的等级才是。    ☆、20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六)   原来,那个曾经喜欢跟在他身后,对他喜欢指手画脚的小女孩已经结婚了。   此时,他亦是想起,在樱花盛开的时候,他们在府上后花园里的樱花下比试击剑。她素来顽皮,明明是中规中矩的击剑项目,到她手里却是变成了另外一番滋味。   亦是在那次,她不小心用利剑将他的脸划破,当时便鲜血直流,染红他穿着白衣。   她当场被吓哭,却是止不住的哭。   后来,他安慰说,“没事,不就是破相嘛,要是我以后娶不到老婆,你嫁我也是可以的。”   她突然止住了哭声,眨着一双乌溜眼睛看着他,带着莫名,最后却是扬起了一抹笑颜,那笑好似能让花容失色,她说,“好啊!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娶不到老婆,我等你来娶我。”   ——当时,这权当是玩笑话,但是这个玩笑话,他记了十年。   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容,此时却是流露出了一丝苦笑来,“结婚了也好,让她过最普通的生活,也很好。”   明明就在一个城市,他跟她却从来都没遇上,他们之间的缘分到底有多浅。   只是,遇上也未必认识,十年的差距,她现在已经长大,他或许已经难以认出。   “怎么不问问,她现在过的好不好?”南裴庭的声音从窗户口那传来,却是丝毫听不清任何情绪,似乎他口里的那个“她”似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倾城微微一愣,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握紧,“只要不参与纷争,怎么都好。”   只要不来趟这个浑水,自由自在的,那就最好的。   “呵!”南裴庭却是冷冷一笑,那背对着程倾城的身体,此时满是讽刺的意味,“她的身体流淌着我南裴庭的血,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不参与纷争,我的头衔又是何来人继承,她生下来就已注定了她日后的人生。”   在话落的时候,南裴庭的轮椅慢慢转了过来,是他冷峻的面容,略微幽蓝的眸光看向了一直站在那的程倾城,随即伸出了一只手来,打开了书桌中间的抽屉,然后拿出了一张相片来,直接扔到了程倾城的身前。   程倾城低头,看向了那张相片,相片上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齐肩的黑发,面容长得很美。程倾城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他不久前提供给南裴庭看的相片,那隐匿在面具下的眸光瞬间一闪,心底却是出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阁下,这是温隽凉的妻子,有何不妥?”   南裴庭一脸的严肃,道:“倾城,不要自欺自人,难道你还不明白?”   瞬间,那拿着相片的手慢慢颤抖起来,那薄薄的相片此时拿在手里好似千斤重一般,程倾城呢喃着,“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可能!”   “是不可能,世上确实也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南裴庭却是直言不讳的说道。   “阁下!她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可以将她往仇人身边送,你这样会毁了她的。”程倾城那拿着相片的手已经紧到极致,素来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眼前的男人竟然却是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不放过。   亦在此时,南裴庭却发出了一声暴喝来,“如果她连这个都承受不了,那就不配做我南裴庭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骨血,以后这里的所有,都是她的,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了,你觉得她能在我位置上坐得安稳!”   可是下一秒,南裴庭却又笑了,“她也果真是我的女儿,温家的主母身世素来都是要被公诸于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那人却在还没调查出来的时候,就跟她结了婚。这已经说明了问题,我已经赢了他一成,现在他不管怎么做,为的也是掩饰这一点而已。”   程倾城此时却是静默不语,那拿着相片再次垂下的手,却是将相片捏得好似要进入骨血一般。   就在一个城市,他竟然不知道那人娶得女人就是她!   ——   许夏木被傅容与傅昀带到C国已有两天,此时她正在C国的某个酒店内,百无聊赖中。C国,一个比较神秘的国家,听闻施行的君主传承制,就跟古代的皇帝一样,一旦那人坐上那位置,那么他的子嗣后代亦会一直在那个位置上延续下去,除非是跟古代一样来个造反之类。   C国虽然是个弹丸之地,但是百姓却十分富有,而这些富有的源头便是C国有大量以供开发的石油。石油在这个社会,已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但它来自大自然,且所需要的时间太过长,稀有便是珍贵,珍贵那就是金钱。   就如此时,许夏木所住的酒店在C国是一个四星级的等级,但是在虞城或者皇城,或许可以评上六星级。   在许夏木准备将电视打开,打发无聊时,傅昀此时却是走了进来,手里拖着一个餐盘,那上面摆放着几样菜肴,她走到了许夏木身边,“夫人,这是晚餐,吃吃看,我又给你换了几个花样。”   许夏木懒懒的瞥了眼那精美的佳肴,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被这么禁足着,谁都高兴不起来,她看向了傅昀,一脸认真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虞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来C国。”   “夫人,温总吩咐说还要再等等。”傅昀如实答道。   许夏木知晓温隽凉身边一直有个傅容跟随是因为他时常会深处陷阱,她此时亦是想起那日他在电话里提及了“警察”两字,这么一联系,却是莫名的担忧起来,好看的黛眉猝然间皱起,许夏木有点激动的抓住了傅昀的手臂,问道:“是不是虞城出了什么事,他怕连累我,所以让你和傅容先带我来C国,嗯?”   傅昀笑着说道:“没有,一切都很好,没什么事。”   听傅昀这么说着,许夏木的心却更是惊慌起来,“不可能,肯定出事了,是不是果儿出了什么事?”   傅昀略带安抚的口吻,说道:“夫人,请你相信我,真的没出什么事,至于温总为什么要下达这个命令,我和我哥也不清楚。”   许夏木看着傅昀的脸庞,傅昀跟在她身边已经有段日子,她的性子她早已摸清,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既然没出什么事,为什么要让她留在C国……   带着疑惑,许夏木拿出了手机来,直接拨通了温隽凉的号码,她知道他一直很忙,鲜少有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只是电话那头却是不断传来忙音。   “嘟嘟嘟嘟嘟……”   许夏木反复尝试了好几次,却仍是那样,都是忙音,都是忙音。   最后,她决定直接发他简讯,她的手指触及屏幕时,顿了顿,随即便写道,“我要回虞城。”   简单利落的五个字,毫无休息,亦没加任何标点符号。   ——   虞城。   温隽凉认真听着宋玉报告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放在一旁的全身黑色的手机,再震动了几次后总算是偃旗息鼓,亦是在下一秒,那手机又是传来了简讯声。   没有人会给他传简讯,除了她还能是谁。   “温总,这个就是今天的行程安排,我先出去了。”宋玉报告完毕后,便是恭敬道。   温隽凉朝着宋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去。   在宋玉离开后,温隽凉便拿下了脸上的眼镜,安抚了下太阳穴,眸光却是紧紧的看向了手机,似乎是出于本能的,他拿手机,点开了收件箱,映入眼帘的便是五个字。   ——“我要回虞城”   没有任何语气助词,亦没有任何标点符号,那么意思就很明显,她现在已经开始生气了。   温隽凉盯着那五个字,最后却是伸出手,直接按下了删除键,随即便将手机再次丢向了桌上,眸光幽深的可怕。   亦在此时,那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强行打开,是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顾非凡突然闯入,宋玉也是跟了进来,这种情况她已处理过无数次,但是今天却是有点花容失色的模样,只因这次满是不善的来人是顾氏的太子爷。   温隽凉看了眼宋玉,使了一颜色,示意她先出去。   宋玉此时连忙收敛的略微慌张的神色,然后走向了办公室门口。   顾非凡在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时,那满是怒气的眼神似乎要将温隽凉射出无数个洞来,“你到底把她藏哪里了,已经整整三天,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20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七)   面对顾非凡的质问,温隽凉温润如玉的脸上却是无动于衷,仅是冷冷的说道:“她是我的妻子,我女儿的母亲,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温隽凉的反问亦是带着尖刀,他见顾非凡站在那不说话了,便又道:“你没资格来质问我。”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现在以她朋友身份来问你一句,她现在在哪里,是安全还是不安全?是快乐还是痛苦?她现在是不是很想念她的女儿,应该说你们的女儿。”顾非凡这么说着,那心已然至疼。   他忽然想起那次来,他们在吃饭闲聊,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对他说,“我结婚了。”   那时,他当真以为她是玩笑话。   只是,那一抹无意的抬头,却是看见她眼中的真意,他才恍然明白,原来她真的结婚了。   后来,他只能说,指不定就离婚了,等你离婚没人要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手。   ——这是玩笑话,却也是真话。   在恍惚间,顾非凡再次被温隽凉的冷漠来回了现实,他见他竟然可以笑得那么清冷寡淡,半晌后,他才张口,“你那么关心她,那么在意她,怎么就偏偏让她跟我结了婚。顾非凡,你该阻止,你该阻止她,你该告诉她,我是一个多坏的人,告诉她跟我结婚除了落个满身伤以外,什么都不会有,什么都没有。”   却是这样的话语,好似是对自己的否定,以及控诉。   就这么说着,那脑海里却是再次想起,那个晚上,他给她放了烟火,烟火很美,照亮了她整个脸庞,他从来都知道她长得很美,可是那一刻,他看见的仅是一个在肆意放松的小女孩般。   后来,或许是响应了身体的渴望,或者早已知晓这注定的结局,以及一切。   他却是从未那般放肆的要了她一整夜,狠狠的要,好似要将她碾磨进自己的身体里。   然后,第二天他离开了她。   在她还在熟睡的时候,离开。   如果,生命是一个轮回,在那个雨夜,他不希望他的车撞上了她。   顾非凡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熟悉却又陌生,在听到了他的话,他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舌头已经开始打结,已然说不出话来。   顿时,办公室内却是静默了一片。   寂静到沉闷,沉闷到死寂。   “放心,她没事。”温隽凉此时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却并未看顾非凡一眼,他走向了落地窗,看着外面缠绕的迷雾,“她只是回了她该回的地方而已,这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闻言,顾非凡瞬间凝眉,“什么是她该回的地方?你是她的丈夫,你在哪里,她就该在哪里。”   温隽凉却道:“是,不管她去哪里,她会一直在我身边,在果儿身边,这永远也不会变。”   这样的话,顾非凡更是难以听明白,他在原地愣了半晌后,再想开口时,却是温隽凉的话再次传来,他道:“顾副总,离开许氏,跟蒋家联姻,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觉得你这个提议相当糟糕。”顾非凡一听到有人提起蒋氏,或是提起蒋氏千金,他就觉得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娶一个肥婆回家,他怕自己会被压死,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闷,随即便掏出了烟来,想再掏打火机时,却发现没带在身上,便只能道:“温总,借个火。”   此时男人背对着,却是微微侧过了身来,声线平稳,道:“不抽烟,没火。”   “哟……温总竟然还不抽烟,倒是少见得很,现在不抽烟的男人少了,也算是稀有品种了。”顾非凡嘴里叼了一根烟,嘴里有点含糊不清的说道。   温隽凉站在落地窗前,那道背影似乎跟孤傲,却亦是相当孤寂,他的声音很沉,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问?”   “温总,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想说,你如果没有其他屁事,就赶快滚!是不是?”顾非凡虽然听不懂温隽凉高深莫测话语,却是得到一个信息,她很好,至少现在很好,没有事情。   温隽凉却是一点都不给顾非凡留情面,直接回,“我就是这个意思。”   顿时,顾非凡默了。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然后从椅子上起身,丢下一句,“我去外面借个火。”随即便走出了温隽凉的办公室。   在顾非凡走后不久,偌大的办公室里的却是显示出了一道白光来,随即便是几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办公室的墙壁上。这期间,温隽凉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一直站立在窗前,眸光深远非常。   那视频上显得人,各个似乎都已经上了年纪,只是眼神中却满是精算。   其中一人道:“什么时候准备动手?还要拖多久,难道就任凭他在C国胡来。”   另外一人亦是道:“我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等你一句话。”   那第三人正准备说话时,却是温隽凉开了口,他的声音很淡,近乎消失般的声线,“还不是时候。”   “怎么还不到时候,现在的局势已经不稳,总统已经被软禁,有许多人倒向他那一方,若再持续下去,还真有可能改朝换代。”   “确实如此,我们应该等他还没动手前,先下手为强,那只老狐狸,都快成精,再不动手,或许就没机会了。”   温隽凉却是不说话,一直不说话,在视频上的人面面相觑之时,他却再次道:“还不到时候,火还不够旺,再等等。”   听见了这样的话语,那三人皆是微微叹息一声,随即便关上了各自的仪器。   瞬间,整个办公室再次陷入了死寂一般,连站在那窗前的人,明明是一个活着的生物,此时似乎亦是没有了生机,或许早已满目疮痍。   ——   C国   夜晚,23:00整。   许夏木简单整理了几件衣物,然后穿了一身简便的轻装,随即便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傅容跟傅昀不带她回虞城,难道她自己没手没脚,不会回不成?   只是刚一走出房间,许夏木才想起来身份证以及护照都在傅昀那里,正在痛苦以及泄气时,她突然发现身后多出了一道影子来。   程倾城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容亦满是惊讶,他看见她狐疑的转过了身来,看向了他,或许是看见他脸上戴着面具,却是流露了一抹骇色,她虽然强装镇定,但是那紧紧抓在手里的包却是显露了她的害怕,“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入室抢劫吧?”   除了入室抢劫,许夏木想不出其他什么理由,一个大男人戴着一个面具做什么。   “我觉得似乎是你比较鬼鬼祟祟才是。”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些清亮,不是那么沉。   听见对方这么说,许夏木突然轻微咳了一声,“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如果你真想入室抢劫,我劝你,211和214这两个房间别去的好。”   211是傅容的,214是傅昀的,两个都是练家子,或许还没抢劫到东西,就被揍个半死。   说完,许夏木就想立马离开,免得被傅容与傅昀发现。   只是她刚踏出一步,那人却是轻声唤道:“木木。”   许夏木顿时止步,她一脸莫名的看向了戴着面具的陌生男人,疑惑道:“你叫谁?”   “我叫你。”那人却道。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认识你,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里有个木字。”许夏木亦是瞬间的凝眸,她看向了男人,虽然戴着面具,难以看清面容,但她还是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亦在此时,那戴着面具的男人却是突然走到了许夏木的身旁,竟然是很近的距离,他低下头,看向她,银色的面具在灯光下闪耀着独特的光芒,有点晕了她的眼,“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忘记了我,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这样的语气,似乎穿越了时空,在许夏木的耳畔响起,她竟然听得微微闪神。   她迟疑了一会,然后抬起了她的右手,然后触及了那张银色的面具,有点害怕,有点好奇,她想知道这个面具下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孔,那张脸孔是不是她认识的。   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竟然那么熟悉,熟悉到她似乎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20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八)   程倾城此时亦是意识到了许夏木接下去想做什么,那心底却是复杂极了,既高兴又害怕,最后他却是直接抬起了手,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脸。”   那手上力道虽然不大,但是意思亦是明显,况且他亦说得明白清楚,许夏木连忙挣脱掉对方的手,“不好意思,刚才唐突了,不过,你难道真的认识我,还是你认错人了?”   程倾城的手还僵持在半空,她手上的余温还未散去,他随即将手收回,再次负在了他的身后,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是不是想逃走?”   不知为何,虽然眼前的男人戴着面具,但是许夏木似乎感觉到了他满是精算的目光,她讪讪一笑,“很明显吗?我就是想跑路,这位先生你能带我跑路吗,我家里那两个保镖,身手太好,我有点折腾不过。”   程倾城看着眼前满是狡黠而飞扬的笑脸,似乎与小时候没多大区别。十年前,她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那时候,她不说话,任何人似乎都被她排除在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前,叠纸鹤,一只又一只的叠。   C国的冬天很冷,天寒地冻的冷,可是她却不喜欢穿鞋,半夜的时候,会赤着脚在雪地里跑。   自闭症的可怕之处,就是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却将一切排除在外。   后来,某一日,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到了她的房间,她还没睡下,仍是坐在窗台前,看着漆黑的窗外,却是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走过去,“今天你晚饭又没动,我给你下了点面条,趁热吃。”   她却不动,仍是在那坐着。   最后,他没办法,只得走了上前,将碗端到了她的面前,“我知道小女孩都喜欢花哨一点的东西,所以我加了点装饰品,你看。”   那一次,亦是她第一次跟他说话,她说,“之前妈妈也会给我下面条,会放小猪的脸。”   后来的后来,她对谁都一样,却唯独对他不一样,她总喜欢跟在他的身后,他学搏击的时候,她在。他学击剑的时候,她在。他跟因为训练弄得满身是伤的时候,是她拿着药,拿着绷带帮他包扎伤口。   ——那时候,她十五岁。   ——他,二十二岁。   记忆被拉开,却再次被合拢,他朝她伸出了手来,对她说,“好,我带你跑。”   异国相逢,而且对方身份不明,特别是还装扮异样,戴着面具,似乎就怕别人将他认出来。在这样几个因素下,去相信的人不是傻瓜就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而,许夏木恰恰就属于后者,现在很明显,温隽凉是让傅容与傅昀将她看管住了,按照温隽凉的性子,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不会有此动作。   虽然,傅昀一再对她没事,她相信傅昀说的并非假话,她估计亦是不清这里头缘由。正如她所说,温隽凉下的命令,他们仅是执行而已。   但,既然是看管,但是傅昀却并未与她同住一个房间,而是分开独住,那估计就是他们知晓她即便走出了这个酒店,亦是没办法回到虞城。   所以,此时的许夏木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有点走投无路的感觉。   赌一次,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许夏木看了眼程倾城的手,然后抬起手跟他一个击掌,极端随意潇洒的动作,她道:“好了,算是击掌,如果你真带我走出C国,我一定谢谢你。”   男人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道:“不客气,我们来日方长。”   这样的语气,却是让许夏木微微一怔,她看了眼身前的男人,见其已经顺着通道向外走,随即便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了酒店,酒店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少数的灯光在闪耀。这个酒店算是偏僻,但是倒也幽静的很。   许夏木只见在前方的空地上,有一辆车停在那,她想应该就是身旁男人的车。   全身的黑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点耀眼。   男人率先上了车,许夏木迟疑了一会还是打开了后车座的门,亦是坐了进去。   此时,却是有疑问闪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半夜三更开车载着一个女人,这个样子随便谁见了都会觉得有点诡异才是。   陡然间,许夏木亦是有点担心起来,如果是个坏人怎么办。   想到这,那手却是不禁将脖子里挂着链子拉了出来,指腹碰触了那枚戒指,那上面的两个字,心里却是泛出了一顾甜来。   在许夏木恍惚间,男人却已经发动了车子,直接驶离了酒店。   ——   在来时,许夏木已经记下了去机场的路,可是此时这车却是在往相反的方向在开。   瞬间,许夏木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真得上了一个贼车?   “你这是要去哪里,这不是去机场的方向,我要去的是机场。”许夏木从后车座上起身,不断拍打着前车位置的椅凳,“你快停车,我要去的是机场。”   “机场?你带护照了吗?”男人似是笃定的口吻。   许夏木此时才想起来,她的护照放在了傅昀那里,她突然有种感觉,似乎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本来是去虞城的度假村游玩,根本不需要带什么护照,是温开朗突然对她说,让她带上,说指不定或许会有惊喜……   此时想来,确实都是惊喜。   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我并不是什么坏人,或许等到了那个地方,你还会感谢我。”   “感谢?”许夏木疑惑道,“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走,去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你觉得我会感谢你?先生,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就要下车。”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你,我问你,你在十五岁的时候是不是得过自闭症,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好了?这些你难道都不想知道?”男人的声音很沉,似乎亦带着说服力。   闻言,许夏木瞬间的凝眸,“你怎么会知道?”   此时,开着车的男人却是不说话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候,男人的车在一座整体白色的房子前停下。应该说,那不是普通的房子,亦不像虞城温园的内敛而奢华,而是带着一种极致的张扬与华美,就像是来自童话故事里的宫殿,白色如雪的宫殿。   它气势磅礴,就那么矗立在那,这一刻的惊艳,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男人走在前头,许夏木有点疑虑,但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正大门时,那两旁却是有拿着两个枪得警卫站在。这种阵仗,却是只有在市政aa府大院里才会出现,难道这里亦是?   警卫看见男人,便是恭敬非常的唤了句,“程先生。”   此时,许夏木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姓程。   许夏木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只觉得她的双腿快要瘫痪一般,似乎比逛了一天的商场还要累,里面竟然是大的惊人,她不知走过了几个喷水池,走过了多少的台阶,走过了多少巍峨磅礴的石狮。   总算是来到了一个像是正厅的门前,里面太绕,犹如迷宫,此时许夏木却是完全记不得那来时的路。   男人一路前行,似乎一点都不像停歇,脚步虽然看似不快,却亦是戴着一种急切感觉。   直到走到了个房间前,男人才停下了步伐来,他站在门口,却是默然的矗立,然后他转过头,看向了许夏木,张口道:“进去看看。”   此时的许夏木的好奇,似乎已经将她的理智掩埋。   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马上转身离开。   但是,那心底的好奇,却是在说,看一下,就看一眼。   此时,男人从门口退离到一旁,许夏木亦是慢慢走了上去。她伸出了手来,触及了门把,然后轻轻将门把一扭,房间里竟然开着灯……   许夏木带着疑惑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似乎与这个房子外形有点不搭。很普通的一个房间,若是非要说出个特别之处,就是这个房间里有一张看上去很柔软的沙发,还有一架不算新的钢琴,还有那摆放在窗台前,装满了几个玻璃大瓶的纸鹤。   此时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身后来,他说,“那些纸鹤是你折的,那时候你每天会折十个,那里一共是三千六百五十个,一个不少,一个不多。”   那就是三百六十五天,正好一年。 ☆、21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九)   看着那些在玻璃瓶里的纸鹤,许夏木突然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里整整住了一年,如果我真在这里住了一年,我怎么可能一点记忆也没有,这位先生,你别开玩笑了,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许夏木这么说着,那记忆却是开始晃荡起来,十五岁她*醒来,看见母亲割腕自杀,就躺在了她的身旁。尔后的一切,她确实已经开始模糊,只记得兰姨对她说过,她得了自闭症,亦是突然间好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开这样的玩笑吗?”程倾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许夏木身旁,“你在十五岁那年,在这个房间里住了整整一年。”   许夏木却是一下子反驳,“这不可能!谁会相信你的话,疯子才会相信你的话。”   程倾城隐匿在面具下的面容突然一凝结了起来,“不管你信不信,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十五岁的时候住在这里,就这个房间里。”   此时,许夏木却是无语一笑,“是我不好,半夜三更竟然还招惹了一个疯子。”   说完,许夏木便想踏步离开。只是,还未转过身去,手却是被突然拽住,是男人的抓着她的手,力道有点大。   “你做什么,放手!我不认识你,别碰我。”许夏木想试图甩开男人的手,只是她这么做着,那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   却是在无形中,男人已经将她带到了那架略微陈旧的钢琴前,说:“你喜欢很喜欢谈钢琴,你可以很久不说话,但是却每天都会弹奏一首曲子,你最喜欢弹的是《童年的回忆》。”   许夏木直接回击道:“不可能!我根本就不会弹钢琴,更不用说弹什么世界名曲了。”   她略微凌厉的语气还未落下,却是再次被带到了那沙发前,她只听见男人说,“你那时候最喜欢窝这沙发里,看童话故事书,翻来覆去的看,看了一遍又一遍,都能背,但还是在看。”   这样熟悉的记忆,许夏木亦是记得。只是她记得的是她在温园,在和他的卧房里,她放进了一张沙发,她就喜欢窝在那看书……   恍惚间,许夏木再次被男人带到了那窗台前,那上面是四个玻璃瓶,她看着那些玻璃瓶,却是丝毫不染任何尘埃,似乎每天都有人在打扫、清洁。   应该说,这整个房间一眼便可看出已经没人居住很久,却是干净非常,应该是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不会错。   此时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些都是你折的,亲手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折这么多,但是你总有原因。”   说着,程倾城却是突然看向了有点呆愣的许夏木,面具下那么深浅的眸光,“这些你都不记得不要紧,你总有一天会记起来的。”   许夏木此时却是突然沉淀而安静,她看着那些玻璃瓶里的纸鹤,“你说完了吗?如果你说完,我想我要走了。”   “这里还有一位你的老朋友,你难道就不想见见?”   此时许夏木刚转身,男人的话却再次传来,音色低沉好听,犹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只是那语气却是带着一点讥讽意味。   许夏木亦不去理会,正准备往外走时,那身后的男人却再次开口道:“楚曼宁也在这里,你当真不想见见?”   ——竟然是楚曼宁?   “她怎么会在这里?”却是突然的顿足,许夏木转过身看向了程倾城,“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眼睛看见了,你总会相信。”说完,程倾城却是负手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许夏木在原地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跟上了前去。   房子里的长廊很长,似乎走不到尽头,一切都显得那么永无止境。   许夏木不知走了多久,后来便到了一个类似密室的地方,只见男人按住了一个圆轮,是沉重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刹那间,许夏木见男人已经走了进去,里面竟然是通体的白,白得有点骇人。   此时男人在一面墙壁的一方,打开了一扇洞口来,许夏木懂得他的意思,她微微迟疑后,还是走了上去。这一切都太过诡异,诡异得许夏木都怀疑自己或许是置身在梦境里……   只是她透过那个洞口,看向那墙壁的另外一面。她见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膝,有点凌乱头发,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将脸埋在了膝盖上,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   许夏木突然笑了笑,视线从那方处移开,“她这个姿势,你说她是谁都可以,反正都看不清她的脸。”   此时男人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张椅子来,用很随意的口吻说道:“那我们就等等,她总会醒来。”   却在此时,那原本睡着的人好似已经醒了过来,她微微抬起了头来,那眼神却好似没有了焦距一般,那么的恍惚,后来才慢慢的定睛看着四周,尔后那身子却是蜷缩的更加厉害,然后止不住的开始哭。   ——“阿衍……阿衍……”   ——“你怎么还不来……”   ——“我害怕……”   许夏木看见了那张清秀的小脸,亦是听见了她嘴里一声声的“阿衍”,这个女人除了楚曼宁,还能是谁,当真是没有其他可能了。   突然,那脑海中却是想起了那一日来。是在度假村,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听见他在电话里提到了“警察”,此时似乎一切都可以联系起来了。当时她并没有去问他是什么事,需要那么着急的回虞城,她不是不在意,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猜忌太多,从结婚以来两个人似乎从未有过真正的交流,一切的一切全靠猜测。   她想有一次,她该去相信他,完全的相信。   那一次,她说她去帮他收拾衣物,亦是真心话。   作为妻子,她不曾给他洗过一件衣服,烧过一顿像样饭,在家务这方面她做的实在是很差,其实她连最简单的叠衣,她都是无法流畅完成。   他的心一直高深莫测,面对他,她是全然的无法镇定自若。   温隽凉,这个名字对于她而言开始仅是跟金钱挂钩,跟钱挂钩其实很简单,心无旁骛的简单。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一切。   他在什么时候开始将她击垮,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节节败退。   说好的无爱婚姻,是她率先冲破了界限,犯了大忌。   ——所以有些东西,是她该承受的。   看着那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许夏木的眸光却是一直没有移开,她细细的看着她的脸庞,楚曼宁确实长得一般,可是那一张脸却是那么柔和,一点都不张扬,温婉而沉静。其实她开始有想过温隽凉以前会喜欢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那想象中的面容却是跟楚曼宁的面容不谋而合,没有张扬艳丽的美貌,却有独特的引人注目之处。   很安静,很温婉,也很柔弱。   此时,许夏木突然转身看向了身后已经坐在椅凳上的男人,问道:“是你们绑架了她?”   声音是镇定的可怕。   “不是绑架,只是请她过来小住几天而已。”男人在许夏木的身后,沉声道。   “小住几天?就住这里,连张牀都没有,这不是绑架,是什么。”许夏木这么说着,那心口却是突然撕拉出了一道口子来。她想,那天应该是谁告诉他,她不见了,所以他才会突然决定要回虞城。   只是……   既然还是放不下,为何要有戴着草帽的*,要有烟火,为何还要有……戒指。   此时,那挂在颈项间的项链,却不再有任何温暖,有的仅是冰凉,冰凉而已。   突然,连许夏木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她道:“放她回去,她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这样她的身体会扛不住,而且有人会担心。”   程倾城此时亦是站起了身来,他再次走到了许夏木的身旁,却是突然开口道:“你嘴里说的那个会担心的人,是温隽凉吧。”   许夏木静默不语。   他和她之间,永远都有个她存在,永远。   有时候她也会让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都过去了,人是往前看的,但是……   谁能做到,谁又能真正做到。   或许,他跟她一样,正因为不能完全放下,所以一直才那么在提到“她”的时候会刻意回避,表情会那么的讳莫如深。    ☆、21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十)   太乱了。   许夏木已经不想再继续想下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种命题即便是最聪明的智者亦是无法解开,何况是个普通人。   此时三个人却好似成了条奇怪的直线,许夏木看着对面一间房的楚曼宁,而程倾城则在后面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夏木微微收敛了神色,然后转过了身来,看向了一直坐在始终维持一个坐姿的男人,“打算这样关她多久?”   “说过了,这不是关押,只是请过来住几天。至于几天,那要看你的丈夫。”程倾城低沉的嗓音,那不清不楚的语气,却是让许夏木微微一怔。   难道是用楚曼宁来要挟温隽凉……   还没等许夏木缓过神来,程倾城再次说道:“在你和她之间,你觉得你丈夫会选谁?”   却是这样一个直接的问题,向许夏木袭来,她那心底却是同样在问,他会选谁呢?   “你丈夫和她之间的事,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一个男孩在最纯白的年纪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他们很相爱,女孩却不被男孩家族所接受,男孩的家族千方百计的阻拦。后来,女孩终于离开了男孩,独自离开。男孩被伤得很深,用工作来麻醉自我,将家族的版图不断扩大,再后来……”   “够了!”许夏木握着双拳,突然出生打断,她看向了程倾城,“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说了。”   “你当然知道,这么大一件事,你作为她的妻子你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你又知不知道,你的丈夫,温氏财团的掌权者温隽凉,他将他名下的宁楼转到了楚曼宁名下,亦将他名下所持有的温氏10%的股份转到了她的名下。这些,你知道吗?”程倾城的声音不高,却是那么低,但是听在许夏木耳朵里,却好似夹枪带棍,正不断肆意凌虐着她的身心。   原来他还是骗了她,那个宁楼确实他一手帮她打造的,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至于,温隽凉名下的10%股份,那更是重如千金,温氏10%的股份,那里面的涵义是什么……   是他在承认,她才是他的妻子吗?   他竟然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将他名下的股份转给了她。   “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当年温家不许楚曼宁进温家的门?”程倾城看着略微闪神的许夏木,却再次出声道,“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孩愿意背弃家族,他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弃,这其中总有原因。”   突然,许夏木的眸光瞬间凝结了一层薄霜,“那原因是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程倾城的双手交叠在膝盖上,那坐姿亦是端正,只是那端正间似乎显露了一丝邪气来,他道:“因为是温家害得楚家*间家破人亡,现在你都清楚了吧?温隽凉其实早就知道,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是他的家族让他心爱的女人成为一名孤儿,谁又会想到这样的一种局面,所以他跟你结婚。对他来说,不是那个人,所以娶谁都一样,就是那么巧,那时候的你就在他的身边,比起那些不入流的女人,你似乎更对他的胃口。”   此时的许夏木再次想起了温隽凉说的那句话,“我爱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似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是他们最终都无法走到一起,只能相望于江湖,所以那一刻,他竟然会显得那么落寞。   亦是突然间,程倾城却是站起了身来,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许夏木的身旁,姿态慵懒而随意,他凑近了许夏木,却是轻轻一嗅,“真好闻,你擦的是什么香水?”   许夏木讨厌别人突然的靠近,连忙闪开到一旁,眸子再次凝结,“没擦香水。”   她生来身上就带着一股香味,不是很香,类似于一些清淡的花香,一旦用了香水这味道亦是很容易的被遮盖住。以前她喜欢用香水,但是自从有了果儿后,她就再也没用过……   程倾城似是无意的话语,“看来温总对于某种香味亦是情有独钟,两个女人身上的味道竟然会这么像!”   只是后一秒,他又道:“不好意思,本人对于香味特别敏感,所以一闻就闻出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下子都说完吧,不要再拐弯抹角。”许夏木淡淡说道,随后她走向了那张椅凳,她需要坐一坐,她怕不坐着,或许她就直接倒地不起。   仅是几步路,许夏木却好似走了很久,直到那椅凳在她面前时,她连忙甚至说是急切的就坐了上去。   “心爱的女人远走他乡,他在别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突然有一天,他发现长相那种东西太过表面,见得太多就会觉得越不像。但是,你出现了,你身上的气息跟她又那么像,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程倾城这么说着,却是突然的栖近到了许夏木的身前,那隐匿在面具下的面容,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看着她,想要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可是,她却是扬起了头来,朝他笑了笑,那面孔却是苍白,“还有没有,继续说,一次都说了。”   一次都说了,不管是真是假,请一次性都说明白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次,你被袭击,一个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名字好像是叫顾乐生,是个行长。因为被你揭发他私自挪用公款,还公然*小三,便入了监狱,后来变成了疯子,关进了精神病院。在那里,犯过罪行的精神病患看管很严厉,根本不可能会出现逃出来的现象,除了有人故意放出外,别无其他可能。”   程倾城的话语亦是让许夏木想起了那一次,是霍晋升的突然出现,帮她挡下了那一刀,她才会没事。后来,她还带着傅昀去过那个关押顾乐生的精神病院,只是因为没有批文便被阻拦在了门外。   再之后,她没多久就怀孕,生果儿,还发生了许多事,这一事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况且警方亦是断案,是顾乐生蓄意报复。   程倾城看着眼前越来越苍白的脸孔,那心里却是一软,可是他的理智却是告诉他,他不能心软,不能心软,所以他继续说,“还有一个女人,叫慕小熏,是你丈夫之前的*之一。是个演艺圈的小明星,但是你有没有发现,她是不是很久没在虞城露面,你猜她去了哪里?”   此时的许夏木似乎已经没有了思考的力气来,像是木偶般的道:“去了哪里?”   程倾城那隐匿在面具下的眸光一缩,道:“她去了好莱坞,现在已经在那里大放异彩,从混不出名堂的三流小演员,到现在已经是一国际巨星,这些都要感谢你的丈夫。那时候,温隽凉亦是在私底下调查了你那一次袭击事件,后来就查到了慕小熏的身上。顾乐生在外面*的那个小三跟慕小熏是朋友,你那时候找到了那个小三后,慕小熏就开始筹划那件事,我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亦是个狠角色,至少有足够的耐心等一个时机,而且那个时机她确实也等到了,或许她自己都没想到温隽凉竟然会放过她,还给了她机会去好莱坞。”   许夏木微微扬起了头来,看向了眼前的男人,眼神有些空洞,脸庞惨白而精致,“你不是说精神病院看管很严,顾乐生是被人放出来的,慕小熏应该没那么大的能耐。”   “她当然没有这个能耐,但是你应该不知道在个精神病院里,有一个人跟温隽凉私交甚好,他的名字叫秦彦,是嵘城秦家的大少,他是那里的医生,他放个病人出来却是容易得很。”程倾城亦是简答了许夏木的疑问。   那恍惚间,许夏木想起那一日,她带着傅昀去了那家精神病院,阴森恐怖的很,却是在那里见到了一个男人,穿的是医生的白大褂,脸很苍白,眼窝很深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气。   虽然,仅是一面之缘,但是她在那次亦是发现他看着她的眼神毫无善意。   莫非,那就是秦彦……   突然间,许夏木笑了,笑得那么的肆意洒脱,却又绝望凄楚来,她的眼神此时已经慢慢失焦,那脑子亦是无法正常思考,仅是凭着本能,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娶我是因为我身上的味道跟他的初恋很像,我是他初恋的代替品。而,那一次的袭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212: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十一)   却是下一秒,她似乎开始在自问自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唐氏30%的股份,还是别的?他那么有钱,难道当真是因为那些股份,这又怎么可能……”   程倾城却道:“当然不是因为那些股份。”   恍惚间,许夏木再次抬起头来,看向了眼前的男人,她笑了笑,“那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好玩嘛……”   程倾城略微的迟疑,最后还是道出了这样无情的真相来,“因为你是南裴庭的女儿,你身上流着南裴庭的血液,你是他这辈子最恨之人的女儿,但是他却娶了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你,跟你结婚,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绝对不会有真心。”   闻言,许夏木只觉得脑子更是开始晕沉起来,她勉强支撑着,“南裴庭又是谁,你是在说故事吗?”   “南裴庭,C国的首席首俯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木木,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的身世跟个谜一样,又是为什么?”此时,程倾城已经蹲下了身来,他看着此时已经满是薄汗的许夏木,“你的母亲唐奕,是唐老爷子一手带大,自小就精通商场上各种勾心斗角,心思更是沉淀,若不是在她二十岁那年患上精神疾病,唐家的掌权者本该是她。这样一个女人,即便在患病的情况下,亦是聪慧至极,她巧妙的将你隐藏,隐藏的极好,就连阁下大人亦是未查出任何破绽来。”   从别人口中听到母亲的名字,此时的许夏木似乎想起了过往,母亲除了喜欢摆弄花草,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下棋,独自一人那么静的就在那一方处,对着那黑白两色的棋子,可以静坐一个下午。   她知道母亲聪慧,若是眼前的男人说的全是真的,那么不单单是聪慧,可以说是运筹帷幄。   突然,许夏木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却是这样的突然,令程倾城突然倒退了一步,但是她有点摇摇欲坠,可是又是那么坚强,“你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我该走了。”   只是她刚迈出一步,那身后却是传来男人的声音……   “现在是三更半夜,你这是要去哪里?”   许夏木亦是顿足,她的眸光微微一闪,咬牙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虽然背对着,但是程倾城清楚,他刚才的那番话已经让她有点扛不住。但是,有些事早晚要知道,倒不如一次来个痛快,虽然有点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   只是脚下才踏出一步,许夏木就觉得浑身无力,然后一个晕眩感袭来。   却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地。   看见了,程倾城亦是连忙上前,抱起了那倒地的人,揽进了怀里,“我知道现在对你说这些很残忍,但是让你继续待在他身边,我觉得那样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说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却是抚上那怀中之人的脸颊,细细的抚着,“木木,其实你和十年前差别并不大,我该早点认出你,我该早点。”   这最后的几个字,不是话语,是呢喃,是发自内心的呢喃。   ——   许夏木突然的失踪,对于傅容与傅昀而言就像是晴天霹雳。   两人在酒店里寻了一圈,亦是未发现任何踪影,随即便去酒店的监控室里看了监控录像,却是很诡异,丝毫没有异样,许夏木就好似在*间人间蒸发一样。   在寻找无果后,傅昀便直接拨通了温隽凉的电话。   “什么事?”电话那头,是温隽凉沉稳而略微悠扬的声线传来。   傅昀眸光微微一沉,道:“温总,夫人不见了。”   “找过没有?她喜欢乱跑。”   傅昀拿着电话,虽然看不见她老板的神情,但是那语气却是镇定的很。可是下一秒,她又想,不是一直这样嘛,何时见过失去理智的时候……   “找过了,也看过酒店的监控,但是什么都没有。温总,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夫人。”傅昀此时是真的急了。   “罚还是不罚,等找到人再说。”   说完,温隽凉便摞下了电话,却是那么的快速。   傅昀听着那电话里头传来的声音,却是那么沉重,似乎每一下都在敲击着她的心脏位置,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就像是坏死的细胞却是不肯离去,正在慢慢侵蚀着别的东西。   此时,傅容来到了傅昀的身边,他发现了傅昀的异样,伸出手来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我也在这里,是我们一起的责任。”   突然,傅昀的声音扬了起来,她道:“不!是我的错,我是那个安排要保护好夫人的人,其实我该和夫人住一个房间,我该看住她。”   “我看了下她的房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是被强行带走的,我觉得是夫人自己收拾了一些衣服后离开了。”傅容沉声说道。   闻言,傅昀慢慢抬起了头来,却满是疑惑的脸,“离开?”   “夫人的性格你我都了解,她素来都不是会乖乖顺从的人,莫名其妙的让她住在这里,她自然是不乐意的,估计是耐心被磨光了,所以就准备自己回虞城。”傅容这么说着,却是笑了,“昀昀,我从来都没问过你,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夫人,顾瞳是盲目崇拜,你又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样一个问题,傅昀的眸光亦是越来越沉静,最后她看向了傅容,“因为她说过,她说她不是我的责任,这个世上没有谁是谁的责任。有一次,她半开玩笑的对我说,有一天她要废除傅家是温家的附属家族。”   “哥!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决定,这辈子我就认准了她一个夫人。”   傅容看着傅昀,却好似看见当年的自己一样。当年,他那么的心高气傲,任谁都不会放在眼里,却独独有那么一个人,他可以让你甘拜下风,甘愿臣服在他的脚下,为他办事,如影随形。   他确实将他打趴下了,却并非是因为他比他厉害,仅是因为那一句话,他说,“我不需要一个随从,你待在我身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兄弟。”   ——此时,他还记得他当时说这话时的神情,温润而优雅,明明是一张少年的脸,却好似有了无数的沉淀。   人生匆忙,转瞬即逝,有一知己,足矣!   亦在此时,是傅容的手机铃声传来,打破了沉寂。   傅容看了眼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便立马站起了神来,恭敬非常道:“温总,有何吩咐?”   ——“是,好!我知道了。”   傅昀此时亦是好奇,她看向了傅容,那眼中微微有些闪烁,却是似泪非泪,“哥,温总说什么?”   “说明天一早,他就会抵达C国。”傅容说完,便是沉下了眸光。   此时的傅昀亦是发现了傅容的异样,她抓住了他的手,问道:“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带夫人来C国,温总是准备做什么?”   傅容亦是对上了傅昀的眸光,低声道:“不管温总做什么决定,都有他的理由,我们照做就是。”   “如果温总的决定会伤害夫人,你也会照办,是不是?”却是突然,傅昀开口问道。   傅容更是没有迟疑,他回答干脆非常,“是!”   “哥!”傅昀喊道,“温总不是什么事都是对的,他也有错的时候。我一直待在夫人身边,我看见了,夫人其实过的一直都不开心,有好几次我还看见她发呆,然后叹气。还有几次,可能是跟温总闹了矛盾,我看见在办公室里,就那么靠着窗,眼神一直看向了外面,后来我顺了她的眼神看过去,那是温氏财团的方向,后来又见她慢慢红了眼眶。夫人,那样的性格,总喜欢在人前强颜欢笑,喜欢在背地里自己苦,其实……我有些时候在想,夫人不该嫁给温总,随便嫁给谁,只要不是温总就好!”   傅昀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却是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完全遮盖……   却是那么的惊恐,那么的无法难以置信。   傅容看着自己的右手,又看向了傅昀那脸上慢慢显现的五指印,有什么堵在了胸口,是那么沉,那么沉。   此时的傅昀看了眼傅容的手,却是笑了,“哥!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次对我动手。”    ☆、213: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十二)   此时的傅容亦是震惊,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了傅昀,想道歉,却好像有什么堵住在了喉咙口里。以前,他总喜欢拿那一套大道理去教训她,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教训自己,温家之于傅家是主人,作为他们的贴身侍从,便不能过多过问主人的私事,这是大忌。   半晌后,傅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昀昀,刚哥不是……”   突然,傅昀出声打断,她直接迎上了傅容的目光,坚定道:“我知道,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我的想法还是不会变。”   傅容看着傅昀,是一张与自己轮廓差不多的脸,只是多了几分女性气息,他满含深意道:“或许,明天会是一个结果。”   ——   许夏木突然晕倒后,程倾城就将她抱进了那间原本她住的房间。牀单每天都有女仆来换,都是干净且新的。程倾城在将许夏木抱到牀上后,然后细心的帮她掩好了被褥,随即便是通知了国医前来看诊。   此时他就坐在牀畔,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虽然脸色苍白的很,却仍是掩饰不了她精致的容颜,这样一张脸孔,又有多少男人能够拒绝得了。   可是,在他眼里,她依旧是那个十年前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简单干净的素白裙子,除了跟他会交流外,其余的人之于她而言,就像是空气。   他有时回想起来,或许那个时候在她自闭的世界里,她只有他而已。   此时,传来了叩门声,程倾城知道大概是国医到了。   他从牀畔上起身,随即便是走向了房门,然后伸出手打开了房门,果然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手里拎着一个药箱的男人站在了门口,男人年纪算不得大,鬓角却是已经显露了银丝,他看见程倾城后,便唤道:“你小子,这个点竟然还要让我过来,你都不知道我最近多累,都快成驴子了。”   程倾城隐匿在面具下的面容却是笑了笑,“有病人,当然要叫你。”   “C国又不是我一个国医,你的面子在那里,叫人都会应了你,还非要来叫我。”半是玩笑的口吻,说着,男人便是进了房间,只是在进入房间后,看到那牀上躺着的人后,眸光却是猝然一亮,“哟!总算是开荤了,都对你说过了,女人的滋味尝过才知道,现在尝过了,感觉怎么样!你再不找女人,可能全C国的人都以为你不正常。”   听着对方这样误会的话语,程倾城亦不想解释。在某个点上,对方确实是说对了,他是该找女人了,而且他也找到了他要的女人,所以!死都不会放手。   “孔湛,你来诊治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保密。”程倾城看着男人提着药箱走到了牀畔,便开口说道。   闻言,叫孔湛的男人顿足,却是一脸坏笑的转过身,看向了程倾城,说道:“我帮你保密了,你不就还要继续被人误会,这可不行!”   说完,孔湛便再次向着牀畔走去,在看清那牀上之人的面容后,便似是玩味的说道:“啧啧!倾城,原来你也是个*之徒,这个女人长得可真美,就是脸色苍白了点。”   “快点看,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程倾城此时亦是走上了前来,似乎已经没了耐性一般,其实就是关心则乱,她到底是有多虚弱才会在听了那些话后,就直接晕倒了。   孔湛平时看上去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对于看诊却是相当仔细认真,他一一检查过后,然后拿下了挂在脖子里的听诊器,“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加上一直没休息好,又有点受了刺激,休息几天就好了。”   在听见孔湛的话后,程倾城总算是放心了。   此时,孔湛将听诊器放入药箱内,这个他做的已经快烂的动作,此时却是有一下的顿住,他继而开口问道:“她是谁?”   “阁下的女儿。”程倾城回答的简单,却是让孔湛彻底懵了。   他合上了药箱,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程倾城,“你说是阁下的女儿?就是在十年前曾经住在阁下府里,后来又被阁下送走的那个女孩子,你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   程倾城点了点头。   “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当年阁下将她送去了哪里,无人知晓。”孔湛看着牀上的人,眉头亦是紧锁。   程倾城说着,便是坐到了牀畔,是他抬起手抚过了许夏木的额头,那隐匿在面具下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轻声说道:“这说来话长,总而言之,还是找到了。”   孔湛问道:“阁下知道她在这里吗?”   “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程倾城却是道出了真实的想法来。   “倾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阁下从小一手带大,他对你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如果你不告诉他,他知道了,或许会……”   “会怎么样?”却是突然,程倾城出声打断了孔湛的话。   此时的气氛已经陷入了僵持,亦是在此时,那原本陷入的昏迷的人,却是慢慢转醒。   在睁开眼的一霎那,许夏木以为自己在温园,但是那脑子里闪过一些讯息后,她的心却是往下沉去。后来,便有一道声音从牀畔传来……   “你醒了?”程倾城声音很低,却是带着几分喜悦。   许夏木此时有点吃力,随即便想直起身来,程倾城想上前帮她起身,只是刚开始动作,却被她直接回绝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程倾城伸出的手只能僵持在半空中,随后才收了回来。   病了,性格也还是这样的犟,跟十年前一样。   孔湛难得看见程倾城吃瘪的样子,此时倒是有点看戏的样子起来。   许夏木坐起了身来,却觉得浑身乏力,这样的感觉以前也有过,她不用问都知道,她是晕倒了。此时她看向了程倾城,随即又看向了另外一个人身上,男人的面容很年轻,只是那鬓角却是染了白发。在她探究时,男人率先开了口道:“你好,我叫孔湛,C国的国医。你刚才晕倒了,我刚给你检查完,你平时太过疲劳,要注意休息。”   C国国医!   这几个字,在许夏木的脑子里炸开。   她连忙开口问道:“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简元思的人,他是不是也是C国的国医?”   简元思,这个快被C国遗忘的人物,此时却是突然被人唤出了名字来。   孔湛看了眼程倾城,随即又看向了许夏木,道:“认识,简元思在二十五年前是C国首屈一指的国医,即便是在现在,他依然是最棒的。”   ——原来真的是,黎叔真的是C国人。   突然,许夏木陷入了沉思里,那个带着老花眼镜,时常不修边幅的人,竟然真的是C国的国医,这样一个人物,为何愿意甘愿待在她母亲身边,默默陪着。   为什么?   此时,孔湛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默默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许夏木与程倾城。   “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简元思既然是C国的国医,为什么他会陪在我母亲身边?”许夏木此时扬起了头来,她看向了眼前的男人,眼神却是那么的坚定无疑,似乎不久前那涣散的眸光仅是他的错觉而已。   程倾城此时坐到了牀畔,他的眸光看向了一直盯着他看的人,开口道:“简元思在二十五年前是阁下的人,也就是你父亲的人。二十五年前,你母亲第一次发病,被诊断得了精神疾病,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很差,根本比不上现在的先进,还是那种被所有人都排斥的病症。后来阁下得知了这件事,就秘密派遣简元思去了你母亲身边,当年简元思的医术应该是无人能及。只是之后不久,两简元思就爱上你的母亲,阁下得知后很生气,以为你母亲背叛了他,这一恨便是十五年。直到十年前,阁下无意间发现了你,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女儿。”   此时,听着那些前尘往事,许夏木却是突然笑了,“他又是怎么肯定我是他的女儿,而不是简元思的?”   “在十年前,你和阁下就进行了DNA比对,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这千真万确。当年,是你母亲将你隐藏,她不想让你卷入政治斗争中,你身上流淌着南裴庭的血,就注定不能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你的母亲却只想让你过简单平凡的生活,只是她千算万算,却仍是那么阴差阳错,让阁下发现了你,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许夏木听见了程倾城嘴里的“命中注定”,好一个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她跟温隽凉遇上,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妈妈!如果一切当真如他所言,此时你是否正在哭泣?    ☆、21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十三)   C国,国际机场。早上,8:00整。   作为C国隐秘在背后的财阀首领,温隽凉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并未引起太大的骚动。在那机场中,只见有一人一身纯手工的黑色西装,颀长而立,他英俊而儒雅的面容,似乎晕着淡雅的光晕来,他的俊颜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让其更是平添了几分斯文俊逸之感,他走在前头,身后是两个黑衣人,面容冷峻。   一眼便可以看出那两人,是随行的保镖。   三个人一走出国际机场,外面便有一辆加长型的林肯停靠在。温隽凉的步伐很沉,亦稳,却仍是看得出有些急切。   车上,傅容与傅昀已经等候在里面,见温隽凉上了车来,傅容连忙恭敬唤道:“温总。”   而,傅昀相较于以前对温隽凉的惧怕,此时倒是冷静非常,她迟疑了一会,随后才出口道:“温总。”   温隽凉是什么人,早已将傅昀的神情尽收眼底,亦不问缘由。   “温总,我们是去哪里,酒店还是……?”傅容沉声问道。   此时那两名保镖坐在了前面,而温隽凉以及傅容、傅昀坐在后头。傅容问的时候,他细细的看着自己的老板,见其看着窗外,似乎对于夫人突然的失踪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那神态镇定的没有丝毫缝隙。   “这个季节,总统府里的那些花,应该开的不错,去那吧。”温隽凉清冽的嗓音回荡在车内。   闻言,傅容有些讶然,什么时候温总对花起了浓厚的兴趣来……   总统府,位于C国靠大海的位置。广袤的占地面具,雄伟的建筑物,那圈地的中央,犹如上个世纪的古罗马一般,相较于阁下府,总统府显得更是气势磅礴,更多的则是岁月的沉淀与积累,似乎那些望不到头的城墙有着无数令人难忘的故事,久久缠绕。   黑色的林肯轻而易举的通过了各个关卡,最后抵达的地方是总统府的内院里。   傅昀此时完全是震惊在那,她知道温总身后的背景很强大,她一直单纯的以为那也仅限于一些氏族门阀而已。可是,当一切亲眼所见,已是无法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温总身后的背景到底是有多大?   最后,林肯停靠在了一个总统府的院落之中。傅容率先下了车来,随即便是恭敬的打开了车门,温隽凉在下车之前吩咐两个保镖留在车上,随即便叫了傅昀一起下了车。   三人一路行去,却是没有阻拦,直到一路抵达了那院落的最尽头处。那一方,竟然有凉亭小谢,芳草连天,脚踩在斑驳的鹅卵石上,脚下却是有点疼。   在那碧蓝的湖泊边上,有一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居家服正在垂钓,他肆意的仰躺在藤榻里,一手拿着鱼竿,另外一只手正在那女仆递上去的葡萄。   走到不远处,傅容便抬起手阻止了傅昀再次上前的动作。   此时,傅昀顿足,她看向了傅容,“那人是谁?”   傅容知晓,傅昀定是被今天所见惊讶到了,他收敛了一下神色,道:“C国总统,佟薄严。”   傅昀一脸的惊讶,道:“什么,那人就是C国的总统,佟薄严。怎么看上去,那么散漫,怎么可能是一国总统。”   傅容微微摇头,他的妹妹还是太年轻了,看人怎么只能看表面,况且是初次见面,更不能这么快就去评判。佟薄严,怎么可能是一个不是一个人物。   当温隽凉走近时,佟薄严的声音就响起了,他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道:“你说,我今天在这已经坐了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连半条鱼都没见着,难道是鱼儿知道你要来,所以都跑了?”   说完,佟薄严便侧过了头来,是一张邪魅至极的脸,特别是那眼下的泪痔,好似在点缀飞扬,那眉眼中的勾动更是妖祸极了。   此时,温隽凉却是不答腔,仅是拿过一旁似乎早已帮他准备好的鱼竿,将鱼线甩进了湖泊里,然后就着一旁另外一张榻椅一坐,却是缄默不语。   却是不一会儿的功夫,温隽凉便收了线,在收线后竟然已经有一条大鲤鱼牢牢得挂在那。   “怎么回事,你一来一钓就有鱼,这鱼难道也分人?”佟薄严此时有点气急的说道。   温隽凉继续不说话,他取过手套,戴上,然后将鱼从鱼钩上取下,却是又直接扔回了湖泊里,这样一个动作,对于坐了一个小时还未钓到鱼的佟薄严而言,可以称得上是无声的挑衅了。   但是,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那原本散漫的眸光此时亦是认真起来,他直起了身,看向了仍是坐在那专注垂钓的温隽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决定?”   “这次的计划取消。”温隽凉回答亦是简单。   佟薄严诧异道:“什么叫取消?这可是你筹划了很久的计划,说取消就取消,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只是一个计划而已,不管是花费了多少精力,也只是一个计划,没什么可惜。”温隽凉却是无关痛痒的说道。   佟薄严突然亦是沉寂下来,那眉眼中已完全散去了之前的肆意姿态,“如果这次不动手,或许后面就没有机会了,阿衍!是什么事可以让你放弃这次机会?”   “累了,倦了,不想斗了。”温隽凉的回答,完全让佟薄严完全怔在了那里。   佟薄严此时却是激动起来,他素来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但绝对也不是善人,以德报怨素来亦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你难道忘记了你身上那些伤,虽然经过了最为精密的修整,但是也只是表象而已。你的身体是怎么样,你应该最为清楚,还有你的右眼,这些你都能翻篇?”   温隽凉突然看向了佟薄严,眸光亦是深邃,“我也让他下半身不遂,一辈子要坐轮椅,也算是扯平。”   “那些老头们可准备蓄势待发了,你现在临时要取消,我要被他们念死不可。”佟薄严半开玩笑的口吻,“只是你现在取消,恐怕他未必会领情,他对你的怨恨绝对不止一点而已。而且,你现在来见了我,估计此时已经有眼线去向他汇报了。”   闻言,温隽凉仅是淡淡笑了笑,“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看来婚姻对于一个男人的改变也是极大的,是不是因为结婚了,所以觉得家庭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打打杀杀,恩恩怨怨都是过眼云烟的东西。对了!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我想看看到底有多美。”   佟薄严的话语,直接撞入了温隽凉的心湖,她到底有多美,应该是无法形容的美……   温隽凉说道:“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带她来见你。”   “好,一言为定。”佟薄严肆意一笑。   温隽凉轻点了下头,随即便从榻椅上起了身,正准备离开时,却是佟薄严再次唤住了他,“阿衍,如果真的太累,就好好休息,你确实应该要休息了。”   休息吗?   在他的记忆里,从懂事以来,他似乎就没真正有过休息。   休息对他而言是世上最为奢侈的东西。   ——   从总统里出来,温隽凉一行人并未有所停歇,而是来到了与总统南辕北辙的阁下府。   相交于进入总统府,进入阁下府却是极其复杂,不但要经过监测,还要进行搜身。其实,这种情况算是正常,总统是友方,而这里的主人,C国的阁下却是敌对方。   两派势力在C国是两股不同的势力,拉锯站已经进行了十几年。   傅容与傅昀跟在温隽凉身后,一路走进了阁下府里,虽然两人亦是见过大场面,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阁下府似乎比总统府来得还要戒备森严,估计想要偷偷进来,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经过了通报,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看上去年近五十的样子,他走到了温隽凉跟前,恭敬道:“温先生,请随我来,阁下在里面等您。”   温隽凉示意傅容与傅昀在外等候,随即便是跟了进去。   穿过了两道厚重的大门,随即便来到了一个正厅内。正厅内的装潢很华丽,似是踱着一层金色,却又不显得太过浮夸,却是恰到好处的奢华感。   待温隽凉进去后,便一眼瞧见了坐在沙发旁,正在慢条斯理斟茶之人。   或许是听见了声响,南裴庭此时亦是转过了头来,他看向了那站在门口处的温隽凉,两人同样深谋远虑之人,在相斗了十年后,竟然是第一次见面。   温隽凉并没有多余的迟疑,随即便走上了前去,他在南裴庭对面的沙发上优雅落座,那眸光满是深远的看着南裴庭手上斟茶的动作。   “这茶不错,茶叶是府里后院种的,水取的清晨的露水。”南裴庭这么说着,却是突然抬头看向了温隽凉,是跟果儿一样略微幽蓝的眸光,“眼线刚给我报信,说你去找过总统,计划已然取消。看来,是我高估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你的心思不在她身上,还是在那位楚小姐身上。”   温隽凉此时的面容冷峻非常,毫无任何闲聊的兴趣,问道:“她人在哪里?”   “不要急,你人都来了,一杯茶而已,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南裴庭却是劝说道,那手亦是端起了一杯茶来。   温隽凉看了眼南裴庭手上的那杯茶,尔后接过,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仅是放在了茶几上。   “我和你之间应该没有需要交谈的必要,不是吗?”温隽凉冷声反问道。   南裴庭喝茶的动作突然一顿,他冷峻的面容看向了温隽凉,“以前是没有,但是现在你的身份算来应该是我的女婿,陪老丈人说会话,应该不为过。”   “你不提,我倒是快要忘了,原来我娶了你的女儿。确实,我们的身份现在不一样了,你亲手将你女儿送到了我的身边,让她一步一步爬上了我的牀,阁下!你的手段何时变得这么低端,竟然不惜让自己的女儿出卖色相。”温隽凉的声音已经接近速冷,冷得快要让人变成冰。   南裴庭是只老狐狸,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动怒,“不管手段是怎么样,有用就行。你不是心甘情愿娶了她么,这就说明我这棋走对了。”   温隽凉继续冷笑道:“让自己的女儿陪自己最痛恨的人睡了这么久,你这步棋走得确实精妙,确实无人能及。只是,有些女人注定只是用来玩弄的,南裴庭!你这样做只会让你亲手葬送了你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   “你爱她吗?”却是突然,南裴庭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爱她吗!?   闻言,温隽凉却是笑了,那样清冷绝艳的面容,此时更是踱上了一层冰霜,“她是你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只是玩玩而已,逗弄她就跟逗弄你一样,有时候乏了,似乎也不失一个排遣无聊的好法子。”   在他说话间,那门口处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抹白来,女人的身体纤细,纤细到似乎马上就要倒去,她一头乌黑的发丝,就那么垂顺着,竟然是赤着双脚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此时,她的双眸间满是清泪,她的眸光看着坐在沙发上面容清冷的男人。   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戴着草帽的*,在听到那些话语后,她的手有点颤抖,将*靠近了她心脏的位置,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止住那地方传来的疼。   ——那曾经,谁在谁的耳畔低喃细语,“你难过,那就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21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悬崖绝境(上部完)   人,之所以会痛苦,是要的太多,得到的太少。   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们只是擦肩而过,各自绽放。   ——   此时的空气竟然是如此的稀薄,稀薄到许夏木觉得她要窒息。程倾城此时站在她的身后,他看着眼前似乎摇摇欲坠即将倒下的女人,疼已入骨。   就在不久前,他端着早餐走进了她的房间,他看见她坐在了窗台前,跟十年前一样,就那么坐着,赤着双脚,穿着他帮她准备的一身素白,他看见后,那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十年前。似乎,她从未离开过这个阁下府。   只是,顷刻间,原本安静的她竟然那么的激动起来,也没顾上穿鞋,直接就冲出了房间。   他放下手里的早餐,连忙紧跟在她身后。他见她神色那么匆忙而激动,但是阁下府却大的足以将人绕晕,他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能快速走到她面前,问她,“你需要休息,你这是要去哪里,鞋也不穿。”   是她满是激动而精致的面容映照入他的眼,她带着一点欢喜雀跃,“他来了,我看见他来了,刚才坐在窗台前我看见他从车里下来,他肯定是来接我回去的。”   在她说话的时候,他才发现她手里一直紧紧拿着一个*,一个戴着草帽的小女孩。   这一刻,他却是开始心狠起来,他说,“你想见他,是不是?好!我带你去见他,让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来接你回去的?”   似乎一切在这一刻都静止了,一切的一切。   她看上去好像是要即将倒下,可是那背脊却是挺直,程倾城看不见她的面容,他知道这很残忍,但,这就是她所要面对的事实……   ——亲生父亲的刻意安排,丈夫的冷漠无情。   却是在一秒,她转过了身来,手里还是那个*,她看向他,然后悄然无息的越过了他,离开了那方天地里。   擦身而过时,他似乎看见她流下了一滴泪来。   随即,他连忙转过身,跟上了她的步伐。只是,他没想到她并未走远,她仅是出了门,却仍是留在了门的旁边,静静的站在那,似乎就是在等他一样。   她说,“带我去那个房间。”   声音很低,好似带着一点沙哑。   “哪个房间?”程倾城此时有点疑问。   她回,“关楚曼宁的房间,带我去隔壁的那个房间。”   此时,程倾城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亦是想到她要做些什么。今天,温隽凉突然来到了阁下府,那自然不会就这么回去,唯一一个原因他就是来带回楚曼宁。   “去那里做什么?不去也罢。”程倾城却是开口阻止道。   许夏木看了眼拿在手里的*,那上面似乎还有余温,*、烟火、戒指……这些都还有余温,“带我去。”   是她不容拒绝的口吻,迎面砸向了程倾城。   程倾城看着眼前脸色略显苍白,没涂任何化妆品的女人,却是无法开口再次拒绝,只能说,“好。”   ——   程倾城将许夏木带入了关着楚曼宁的另外一个房间。   她一直就那么赤着脚,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程倾城却是看不下去,他将自己的鞋脱下,放到了她的身旁,开口说道:“孔湛,说你身体很虚,你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快把鞋穿上。”   闻言,原本看着对面房间一切的许夏木,此时转过了身来,然后就看见那一双男士的皮鞋就在她的脚边,她又看了眼此时没穿鞋,站在她旁边的男人,“不用了,我不冷,谢谢!”   程倾城早已料到她会拒绝,那隐匿在面具下的面容却是笑了笑。他看着她垫着脚,似乎很吃力的看着那对面的一切,随即便折回了身去,走向了那房间一边的墙壁那,按下了一个开关。   随即,是什么声音响起,细微的声音。   许夏木感觉到收下的墙壁似乎在移动,她退开到一旁,随即那原本纯白的墙壁就像是百叶窗帘一样卷了起来,眼前的视眼瞬间清明而开阔。   那眼前出现的是一块很大的玻璃,可以将对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程倾城走到了她的身边,扫过了她满是疑惑的脸,道:“这边可以看见那边的一切,那边却看不到这里。”   闻言,许夏木明白了,就像是那种电影里出现的审讯室一样,是一种特殊的玻璃。   楚曼宁仍旧蜷缩在角落的一角,几天没有梳洗,那头发从凌乱已经开始拧结在一起。她仍是穿着上次那件衣服,抱着双膝,将脸埋在了她的膝盖间,此时的情景跟许夏木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她的时候,别无二致。   此时,那房间却是突然被打开。   是一个男人率先走了进来,许夏木只见那个男人恭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随后,便是他。   那人一身黑色西装,就如记忆中完全一样,他最喜欢的黑白搭配。明明是一张清尘面容,似乎是更适合月牙白色系的衣服,但是他的西装大多数都是黑色。   她看见他走到了她的身边,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动作温柔,揉动。   楚曼宁感觉到身前有人一抹人影,她缓缓得抬起了头来,那眼睛因为长时间待在了纯白的房间里,似乎有点开始模糊不清,但是她还是看清了来人是谁……   她轻声唤了声,“阿衍,是你吗?”   “是我。”温隽凉蹲下了身来,将楚曼宁搀扶起身,“抱歉!让你承受这一切。”   或许是他的话语太过温柔,或许是在这里实在被关得太久。这一刻,楚曼宁再也抑制不住那心里积压的情绪,直接扑进了温隽凉的怀里,她突然放声哭喊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等了又等,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许夏木在另外一个房间,看着这一切,似乎一切已经明了,一切都开始清明。   她此时想起了那些过往来,他那张温润而清冽的面容,倒映在她的脑海里。   ——他说,你以后再不穿鞋,就下地走试试?   ——他说,夏木!我们试试吧!看看能不能在一起一辈子。   ——他说,我们是夫妻,所以要同甘共苦,懂吗?   ——他说,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睡着了而已。   ……   似乎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装出来的,什么都是假的。   程倾城站在一旁,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他上前,将许夏木从那玻璃旁拉开,“够了!不要再看了。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想做什么,站在这里看那边的一切,有什么用呢?”   此时的许夏木不知何时,那泪水早已布满了她那张精致的面容上,她扬起了头来,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不继续看下去,我怎么会心死,心不痛,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它死,难道你想让我一直痛着。”   却是这样的话语,程倾城瞬间定格在那,此时他才明白她非要来这里的原因,原来她要亲眼所见,她要亲自让自己死心,这到底是要对自己有多残忍。   在两人说话间,温隽凉已经抱起了楚曼宁走出了那房间。   许夏木看见了,亦是随即走了出去。   在长廊里,她看见他怀里抱着楚曼宁,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她就跟在他的身后,犹如一抹已经淡去的幽灵一般。   每走一步,那心脏就疼一分。   她看见他走出了府,走到了那辆林肯车旁,他将她抱进了车里,傅容与傅昀亦是等候在了车旁,这样一个景象却是那么的熟悉,在许夏木的记忆里,在她怀孕那段时间,他亦是这样对她,生怕她有一点闪失,不会让她多走几步路。   有一段时间,她以为他的温柔只对她一人而已,原来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她错的离谱。   在恍惚间,那车已经启动,正在慢慢驶离。   许夏木原本站在屋檐下面,在看见车子发动离开时,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呼喊,却是赤着双足直接跑了出去。   那地面是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地面,每一脚踩上去都好像是足以碾磨了一切。   程倾城想追出去时,南裴庭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他看着那跟在汽车后面跑着的人,语气温漠道:“这一关只有她自己能过,别人都帮不了她,你更是帮不了。”   陡然间,程倾城似乎意识到,或许一切早已就成了定局,他的手垂放在两侧的手不断攥紧,“阁下,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是我女儿,她不会那么脆弱,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她更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垮,我和唐奕的女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垮掉。”南裴庭说着胸有成竹的话语,那语气更是笃定。   说完,他便旋转了轮椅,离开。   阁下府亦是极大,许夏木不知跟在车后面跑了多久,她只觉得那喉咙里似乎涌上了一股腥甜,她想出声叫他,但是却再也开不了口,她到底是要叫他什么……   车内,温隽凉与楚曼宁并排而坐,傅容与傅昀则是坐在对面。   突然,傅昀却是惊叫出了声来,“温总,那后面有个人,好像……好像是夫人!温总!是夫人跟在后面,赶快停车……”   傅容听见了傅昀的话语,亦是向后瞧去,在看见那车后跟着不断跑的人后,亦满是震惊,他连忙转过了头来,“温总,好像真的是夫人,而且她似乎没穿鞋。”   温隽凉淡淡的扫过了那车后的一抹白,在傅容与傅昀摒弃呼吸时,出口道:“继续开。”   那车在许夏木眼前越开越远,直到她再也跑不动,随即便轰然倒下。   是她的脸狠狠的撞击了地面,却是不觉得痛,怎么会痛呢,心死了,就再也不会痛了。   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一切!   ——   第二天,程倾城去了阁下府的厨房,取了准备好的早餐,然后放在了托盘上,随即便端进了许夏木的房间。   只是,叩了几下门,里面却是丝毫没有反应。昨天,她追着温隽凉的车跑,又是突然晕倒,孔湛看完诊后,却是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的脚被地面灼伤,本来就身体虚弱,眼下更是雪上加霜。   程倾城慌忙的放下早餐,将整个阁下府都找了一遍,身上早已大汗淋漓,却是突然间,那脑海中想起了一个地方来。   阁下府的后面有一个悬崖,悬崖下面就是大海。   十年前,许夏木亦是喜欢去那里,会坐在那边一块最大的石头上,捡身边的小石子然后再一颗颗丢进海里。   他当时问她为什么喜欢将石子丢进海里。   她说,她喜欢听石子掉进海里“噗通”的声音。   在程倾城赶到那时,果然看见那悬崖旁站着一个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仍是赤着双足,就静静的站在悬崖的边上,只要她一踏步就会掉到大海里。   他此时已经慌乱,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走上前去,却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或许是她听见了身后有响动,却是慢慢的转过了身来,她看向他微微一笑,“倾城哥,你戴面具的样子真丑。”   这一声“倾城哥”却好似穿越了一切,闯入了程倾城的耳里。   他突然愣在了那里,满脸的震惊,“木木,你记得我了?”   “对不起!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没认出你来。”许夏木说着,那脚却是向后走了一步,“这里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十年前一样。”   “木木!不要再向后走,小心后面!”程倾城连忙说道。   只是他的声音还未落下,许夏木却是突然再次向后倒退了一步……   在她倒下前,她听到了程倾城凄厉的叫声,她的脑中却是闪过了一张早已镌刻在脑海中的面容。   当她的身体撞击那冰冷的海面时,她狠心的将他从她的记忆里抹去。   ——那是,痛彻心扉。 ☆、21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生死两茫   虞城。   最近几天的虞城被一个新闻笼罩,那就是温家掌舵者温隽凉的发妻,许氏的总经理,许夏木被一帮神秘人物绑架。而,与此同时,同样遭到绑架的还有温隽凉的初恋,楚曼宁。   更有小道消息传出,温隽凉在得知两人同时遭遇绑架后,他用名下温氏财团百分之10的股份将她的初恋救出。而,对于他的发妻,他却是不管不顾。   虽然许夏木是否遭到绑架无法证实,但是确实是已经失踪了数天。一个没有总经理坐镇的公司,更是不断有流言传出,那股票更是不断向下爆跌。却是在此时,许氏的股票犹如一张废纸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是来自国外的一个财团,他将那些股票全数买入,瞬间扭转了许氏面临垮台的局面,亦是成功的入主了许氏。   虞城的各路跑新闻的同志使尽了浑身解术,就是探察不出这个神秘人物到底是何人。   他,神秘的就如另外一个上帝之手。   某日,顾非凡再次来到了温隽凉的办公室。   跟之前的那次相比,这次他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是痛苦,还是悲伤,还是满眼的恨意。   他闯入了温隽凉的办公室,那时候温隽凉正在听高层的报告。顾非凡在看见温隽凉那张永远从容不迫,亦冷酷无情的面容后,便是抡起了拳头直接砸向了他。   却是一连几拳,温隽凉却并没有还手。   他依然站在那,他的嘴角流淌下了鲜血来。   “温隽凉,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上次说过她是你的妻子,是你女儿的母亲,你怎么可以对她不管不顾。”   顾非凡,这么说着,再次狠狠的出了一拳。   温隽凉是个练家子,此时却任凭顾非凡发泄着,一拳又一拳,他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正当顾非凡要再次砸下拳头来时,是傅容冲入了办公室,直接架住了顾非凡,“顾副总,请你住手!如果你再动手,我会立刻报警。”   顾非凡却是冷冷一笑,满是讥讽的笑意,他看向温隽凉,“温隽凉!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会让你在虞城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此时,温隽凉却是优雅的拿出了手帕来,是一条纯白的帕子,他擦拭了一下嘴角,明明是重重的吃了几拳,却仍是毅力不倒,他走到被傅容架着的顾非凡面前,语气温漠道:“我等着!”   顾非凡挣脱开傅容,随即便满面怒气的离去。   当那办公室的门被狠狠的甩上,傅容亦是看向了此时已经站立在那落地窗前的老板。他一直相信他老板做事有他的理由,但是这次他却是看不懂,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他这么狠。   那天,那在车后一直追着的人明明就是夫人,但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就那么淡然的离开了阁下府。   “傅容,昀昀怎么样?”   突然,是温隽凉的声音传来,将傅容的思绪拉回,“还在发烧,没有什么大问题,她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   那天从C国回来后,傅昀却是突然就跪在了温园的外面。那时候的虞城,下起了漂泊大雨,她竟然是长跪不起,傅容知道傅昀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夫人就在车后面却是不肯将车停下来。   傅容此时回忆起来,他打着伞走到了傅昀的身边,喝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自以为是,没有人能改变温总的想法,听懂了吗,没有人。”   “哥!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但是我就是难受,这么跪着,我心里还好受点。我想不明白一个男人,绝情起来怎么可以这样的绝。温总,他明明是爱着夫人的。”   傅昀却是在温园的外面跪了一天*,最后直接倒在了雨水里。   何止是傅昀想不明白,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   第二天,更是有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被炸了出来。   新闻的源头此时已经无人去关心,只是有人爆料说,许氏的总经理许夏木,最终与绑匪一起跌落了“悬崖”,落了个“尸骨无存。”   当温隽凉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那书桌上原本摆放着各种文件,此时却是清理出了一方来。那上面摆放了笔、墨、纸、砚,那桌上的旁边放着一叠宣纸,那纸上面皆是写着一个“静”字。   傅容走进书房内时,温隽凉仍是在写那一个字,同一字,一直在写。   似乎是在没有尽头的写!   “什么事?”温隽凉问道,却是没有抬头。   傅容此时亦是强忍着满肚子的疑惑,那心脏亦是有点抽疼,他半晌后才开口道:“外界传言夫人跳崖了,还说……”   傅容是个铁血男儿,此时亦是有了一些哽咽,更多的是想起顾瞳听闻这个消息时,她那空洞的眼神。   温隽凉淡淡问道:“还说什么?”他的头却仍是没抬分毫,握着毛笔的手依旧在那书写着。   “还说夫人已经死了。”傅容说出这句话时,他垂放在两侧的手亦是慢慢攥紧了起来。   突然,原本握着毛笔的手一顿,仅剩下最后一个笔画的“静”字此时毁于一旦……   温隽凉看了眼,那毁了的“静”字,随后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傅容,他的右眼此时已然被一片血色充斥着,他淡淡道:“知道了。”   却是在恍惚间,那原本握着的毛笔,不知何时已经贯穿了温隽凉整个右手的掌心,是全部的贯穿。傅容瞧见了,他亦是开始慌乱起来,他连忙上前……   只是刚走到那办公桌的前方,却是被温隽凉扬起的左右示意他停下,“去确认这件事是否属实?”   “温总,可是你的手……”傅容知道以前温隽凉受过比这个还要严重的伤,但是他此时见了,仍是觉得触目惊心。他们从小就要训练,即便是他是温家的下一任继承者,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就要承受多大的苦。   却是在顷刻间,温隽凉抬起了左手来,就在傅容的面前,将那贯穿了他掌心的毛笔慢慢从他的掌心抽离,血不断流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袖口,顺着往下滴,亦是熏染到了宣纸上,烫红了那个被毁的“静”字。   那毛笔被抽出后,便被随意的扔到了一边。   此时,傅容连忙拿出干净的帕子,上前卷住了温隽凉的右手,那白色帕子瞬间就被沾染了血红来,“温总,你这个需要去医院处理。”   “不用,废不了。”仍是温漠的语气。   见傅容还不离去,温隽凉便开口问道:“还有事?”   “温老夫人刚才来了温园,将小小姐带离了去了皇城,还说……”傅容说道这却是突然的戛然而止,说不下去了。   此时的温隽凉已经背过了身去,他站在了窗前,是书房内略微昏暗的灯光打在了他的背影上,“还说什么?”   “老夫人还说不能让小小姐跟一个冷漠无情的父亲在一起,说小小姐以后由她来照料。”傅容如实说道。   闻言,温隽凉却是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   在许夏木的死讯遮盖住整个虞城时,亦有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被挖了出来,是顾氏的太子爷,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拒婚后,竟然就答应了要与蒋氏的联姻。   两家本就盼着这件事,顾非凡一点头后,一切就准备妥当。   在顾非凡要走进礼堂的前*晚上,他却是主动找上了傅昀,两人竟然约在了一个大排档里见面。傅昀的气色亦是不好,在大病初愈后,她就一直待在了傅宅里,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从原本的活蹦乱跳,却是突然变得沉寂起来。   直到接到了顾非凡的电话,她才走出了房门。   此时,两人面对面而坐,顾非凡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下颚上的胡子冒出了头来,他拿起了旁边的白酒,就着傅昀前面的酒杯倒着,“我明天就结婚了。”   傅昀亦是不说话,仅是拿起了杯酒,就往嘴里灌。   顾非凡看着傅昀此时正不断咳嗽的傅昀,劝慰道:“你不用太过自责,那不是你的错,都是温隽凉,都是他的错,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傅昀却好似没听见顾非凡的,仅是愣愣的说道:“死了,却连个尸体也没有。”   ——这样一句话,却是让顾非凡那绷着的情绪彻底奔溃。他想起了那张总是肆意笑着的面容,此时似乎她就坐在他的身边,只是他一转头,那边上却没有她。   ——夏木!我还等着你二婚,为什么你连二婚的机会都不给我……    ☆、21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是坏习惯(6000+)   顾非凡哭了,默默无声的哭泣。   傅昀不是没见过男人能哭,只是没见过男人哭的那么动情。眼前坐着的男人亦是个人物,顾氏的太子爷,自小亦是养尊处优的主,可是此时却是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傅昀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出来,递了上去,“哭得那么难看,就少哭。”   闻言,顾非凡抬起头来愣愣的看了眼傅昀,然后接过她递上来的纸巾,“今天算是你赚到了,我哭的样子还真没给人见过。”   如果换做以前,傅昀估计会直接骂顾非凡“得瑟”,只是此时却是什么都不想说,似乎现在对口头占便宜的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或者说,自从那个消息出来后,一切都感觉不一样了。   此时大排档的老板已经将两人叫的小菜送了上来,没多点,就点了两个。   两个菜都是傅昀点的,顾非凡看着老板端上的来菜,然后抬头看向了傅昀,“这两个菜都是她喜欢的,鱼香肉丝跟麻婆豆腐。”   傅昀点点头,然后端起了酒杯,又是狠狠灌了一口。   白酒,烈得很。   顾非凡站起身,直接夺过了傅昀手里的酒杯,眸光突然一沉,“尸体没找到,那就说明也许没死,还有生还的可能。”   却是突然间,傅昀亦是站起了身来,将刚才被顾非凡拿过去的酒杯又夺了回来,道:“如果夫人在的话,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肯定会揶揄你一番,我学不来她的口气,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傅昀再次将将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那烫辣的滋味一路而下,似乎有点明白,那种一醉解千愁的感觉,但是她就是不醉,喝不醉!   突然,顾非凡开口问道:“傅昀,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   “之前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对我那态度到底是为了什么?”顾非凡看着已经坐下来的傅昀,却是问了这个问题,“我不会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傅昀突然出声打断道:“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哦!”顾非凡淡淡的应了声。   傅昀略微英姿飒爽的脸上满是严肃,她开口道:“不过我先提醒你,你就算是跟蒋氏联姻,你跟温总斗也是没有胜算的可能,温总后面的背景太大。”   傅昀的话语倒是让顾非凡一惊,他看着她,眼神亦是沉淀,“你怎么知道我愿意跟蒋氏联姻是因为……”   “前几个月你一提到蒋氏千金就跟炸毛一样,偏偏在夫人出事后,你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不难推算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如果夫人在,她一定不会希望你为她这么做,夫人的朋友不多,你算是其中一个。”   顾非凡听着傅昀说的话,心思亦是沉淀起来,豪门世家之间联姻是扩大势力的最快方法,温氏在虞城的权利早已只手遮天,更恐怖的是不知道那些庞大的资产的源头在哪里。顾非凡知道傅昀说的对,即便是他和蒋氏千金联姻,坐拥两个庞大的家族亦不是温隽凉的对手。   “那我要做些什么,难道什么都不做?”顾非凡突然一笑,那笑更是无可奈何,他竟然连帮她出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好好做你自己就好,不要为夫人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想夫人不愿意看到这些。”说完,傅昀亦是站起了身来,她低眉看向了顾非凡,“夫人说过,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谁的责任。”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谁的责任!   却是让原本已经平静的顾非凡再次潸然泪下起来,他苦笑着,亦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然后闷头喝了一口,看着桌上的两个早已冷却的菜,那眼中的迷雾却是更多起来。   而,此时的傅昀亦是走远。   ——   在许夏木的死讯在虞城上空盘旋时,温氏财团里的内部高层调动亦是开始。原本温氏的二少爷,温开朗素来不会管理任何公司事宜,这次却是被温家大少亲身受命成为温氏财团的二把手,那个位置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将温开朗推上这个位置带来很多议论声,但是这些声音都被温隽凉强制压下。   果儿被姜碧蓝带到皇城老宅的第五天,温隽凉带着傅容来到了老宅。   温隽凉右手上面的伤还没好,却是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他让傅容留在了老宅的外面,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进入老宅大厅后,姜碧蓝与温博明已经等在了那里,而张妈则是抱着果儿站在了一旁。   原本果儿正在咿咿呀呀的哭,当温隽凉走进来后,却是突然止住了哭声,拿着一双带着幽蓝的双眸看向了温隽凉,一个七个月大的孩子,对事物的认识已经开始有了新的认知。   温博明素来很少发怒,此时的气焰却早已盖过了头顶来,他看见温隽凉走进来后,便喝斥道:“你还知道有我们两个老人在,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此时,温隽凉并未出声,仅是走了上去,唤道:“父亲,母亲。”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这辈子或许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不会冷血无情。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得,你又怎么忍心让果儿不满一周岁就没有了母亲!”温博明说着,太过激动,直接拿起了那茶几上的烟灰缸,想要砸过去时,却是突然停手,喟叹一声,最后还是放了下来,“咱们温家从来不缺钱,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绝?”   半晌后,温隽凉却是突然开口道:“我今天来是带走果儿。”   “不行,我不会将果儿给你。”姜碧蓝突然开口拒绝,那素来精致高雅的眉眼此时亦是带着一股坚决,“果儿会带在我身边,我会照顾好她。”   温隽凉的口气亦没有商量的余地,“果儿是我的女儿,必须待在我身边。”   此时,姜碧蓝说话的声音亦是高了起来,“待在你身边?怎么待在你身边,一个不救她母亲的父亲,要是她长大知道这些,你认为她会怎么样?”   温隽凉却道:“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给姜碧蓝说话的机会,温隽凉已经走到了张妈身前。此时的果儿看见了温隽凉,却是已经张开了双手,主动扑入了他的怀抱里……   姜碧蓝看着这一幕,那眼眶中亦是蓄满了水雾。   她不懂,到底是什么事非要走到这一步?   在温隽凉抱着果儿离开前,他说道:“以后每个星期我会带果儿看望你们二老。”   待温隽凉离开后,姜碧蓝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来,张妈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亦是染红了双眼,谁会想到,一个好端端的人竟然说没就没了。   “阿衍的性格到底是像谁?”温博明丢下这一句话,便是疲惫的站起了身来,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张妈站在姜碧蓝身后,拿过了一帕子,安慰道:“夫人,或许这就是命里注定,你也别太伤心了。大少爷毕竟是一个男人,小小姐他怎么可能照顾的好,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张妈,我之前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年我不执意反对他跟那个楚曼宁在一起,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会不一样了。”这是姜碧蓝第一次很疑惑自己当年的决定,从未有过的疑惑。   张妈不知该说什么,谁会想到呢,谁又会想到,在大少爷的生命中,还出现了一个她来。   何人又能预测命运?   ——   一个月后,温氏在温开朗的带领下顺利入主钢铁冶金业。这是温氏从未踏足的领域,在入主之前温氏大肆了招揽了一批能人干事,意思很明显,要在这个领域内大展宏图。温开朗在副总经理的位置上坐了没多久,自然是极其希望做出成绩来,他虽然不喜欢商场,但是既然答应了坐上这个位置,拼劲全力是必须要做到的。   但是为了求快,温开朗却是先后吃下了好几个项目,而这几个项目还是连接着,但是当他想要最后一个项目,准备大干一场时,却是踢到了冷板凳。   此时,在副总经理办公室内,温开朗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正在猛吸烟,那不断吐出的云雾里,将他整个人缠绕在期间。当沐笙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她将咖啡小心的放在了桌上,恭敬道:“温副总,这是您要的咖啡。”   沐笙,在一个月前被温隽凉亲自受命到温开朗的身边,头衔是温开朗的贴身特助,这是多么的讽刺!她不知道温隽凉是不是有意这么做,他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权利,他说,“就当是为了念念,难道你想让她一直没有父亲?”   沐笙知道,温隽凉是有意撮合,但是她跟温开朗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可能,再也不可能!   听到了沐笙的声音,温开朗慢慢的转过了身来,在他的薄唇间吐出了一口烟来,他冷冷的看了眼沐笙,又看了眼那桌上的咖啡,讥笑道:“你还真听我大哥的话,你明知道你来到这里,我肯定会折磨你,你竟然还不拒绝他的任命。你现在心里肯定很高兴,大嫂走了,你是不是想可以代替她,重新坐上主母的位置。”   “温开朗,你说话要摸摸自己的良心!”沐笙眸光亦是怒着,喝斥道。   温开朗亦是扬起了声音来,“难道不是吗?所有人都在埋怨大哥的冷酷无情,只有你还站在他身边,替他说话,这样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嘛?   “阿衍从来都不是冷酷无情的人,他这次的做法肯定是有原因。”沐笙的维护再次让温开朗的理智崩盘。   温开朗大步走到了沐笙身前,他突然扬起了手,紧紧的捏住了她的下颚,那眸光中满是厌恶与恨意,“从小到大,我就是最讨厌你这样,在你眼里我大哥做什么都是对,即便是这次他连自己的老婆都可以不管不顾,你依然觉得他有他的苦衷。他是谁?他是整个虞城最有权势的人,如果他想救,怎么可能救不了。到底是谁说话没摸着良心……”   “温开朗,你也别忘了。当年是谁让你顺利进入了温家,以老夫人的性格,你以为你能成为温家的二少爷!还不是他,是他跪在了老夫人的房门前,求了老夫人,你才能进入温家,你又是有什么资格指责他?”沐笙突然挥开了温开朗的手,那眼中亦是有了泪水来,“还有,谁说不愿意管理公司,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因为你的一句话,他将你送去了美国,你在那里是过的恣意潇洒,可是他呢!他每天就跟一头牛一样,有看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变成了一个机器人!”   温开朗那眸光中亦是慢慢被烫红,“够了!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他永远是我的大哥,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沐笙此时想起了那些过往来,她看向了温开朗,“要说有错就是我们大家的错,是我们遇到事想到的第一个人永远是他。这好像已经变成了我们从小养成的坏习惯,因为有他在,就会没事,反正有事他都会顶着,我们却从来没想过他也会累,他也会顶不住。如果有一天他垮了,我们要去找谁?”   ——如果有一天他垮了?   好像,他们从未想过,他会垮……   **   因为温开朗没有顺利将最后一个项目拿下,致使温氏受到了重创。在抽丝剥茧之下,温开朗总算是查到了这其中从中作梗之人,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城的陌远。   皇城陌远虽然是个大公司,但是比起温氏财团却仍是小巫见大巫。   温氏想要拿下的项目,没有人敢从中作梗,可是皇城陌远却是这么做了。   这无疑是一次公然的挑衅,而且也挑衅成功了。   温隽凉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在温氏,至于他去了哪里无人知晓。在他出现在了温氏的时候,温开朗便将此时向他禀报……   “大哥,这个陌远是什么来头,竟然敢拦下我们看上的项目。”温开朗坐在椅凳上,手里捏着一个棒球,问道。   此时,温隽凉站在了落地窗前,他的眸光看着的方向是许氏的办公大楼,他温漠道:“是一个老朋友,这件你不要再插手,如果陌远要拿下那个项目,那就让它拿。”   闻言,温开朗却是急了,“大哥,这个项目已经投入了许多的人力和财力,如果现在放弃,温氏会损失很大。”   温隽凉却道:“那就损失。”   “大哥!”温开朗唤道,“这笔损失如果成真,温氏很难有多余的流动资金来填补。”   温开朗虽然平时有点散漫,那脑子亦是清明,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流动资金出现问题,那么温氏将面临什么……   “你先出去,我的想法不会改变,还有!你出去后帮我叫宋玉进来。”温隽凉说话间并未转身,一直站在了那窗前,温开朗微微叹息一声后,便走出了办公室,然后带上门。   很快,那办公室的门却是再次传来了叩门声,在温隽凉应声后,便见宋玉打开了门来,仍是那般模样,职业而淡定。   她走到了温隽凉的办公桌前,恭敬道:“温总,您找我是什么事?”   此时,温隽凉总算是转过了身来,似乎面容比一个月前消瘦了不少,他看了眼宋玉,随即说道:“八个多月的孩子,如果夜里经常哭,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却是让送玉一愣,她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半晌后才开口道:“一般来说婴儿会哭的原因就几个,可能是尿不湿脏了,还有就是饿了,或者是被惊吓到了。”   温隽凉淡淡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先出去吧……”   宋玉微微欠了欠身后,刚想转身,却是又突然看向了温隽凉,“温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什么话?”   “温总,其实您不用自己照顾小小姐。您可以请专人看护,那些人都很专业,一定也可以将小小姐照顾好。八个多月的婴儿,容易闹夜,大人一直要起夜,不好照顾。”宋玉提议说道。   温隽凉点点头,道:“谢谢!我还撑得住。”   “好!温总,那我先出去了。”宋玉说完便转过了身去,走向了办公室的门。   夜晚,温隽凉却是突然接到了霍晋升的电话,约他在“宁楼”见面。   温隽凉并没有拒绝,他来到了宁楼,然后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走进了霍晋升所在的包厢内。   门一推入,那包厢内就弥漫着一股烟味。那包厢的窗户此时被打开,有晚上的风不断卷入,却仍是吹不散那蛮室的烟味。   此时,坐在椅凳上霍晋升亦是站起了身来,他将掐灭了烟蒂,将烟蒂丢进了烟灰缸里,随后转过了身来,看向了同样站立在那的温隽凉,开口道:“你以为你放弃那几个项目,你就可以赎罪,还是怎么样?”   闻言,温隽凉却是笑了,他将拉出了一张椅凳来,随即便优雅落座,“我需要赎什么罪?”   霍晋升低沉的嗓音,那说出来的话却是很重,“温隽凉!是你,是你当年非要让她嫁给你,你得到了她,可是你又不好好对她,这难道不是罪孽?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年应该从你手里将她夺回来,也不会变成今天的局面。”   “如果你非要追溯,那么那个源头应该是你。是你当年和她的妹妹上了牀,让她一气之下来了虞城,她才会遇上我。如果你当年不那样,我又怎么会遇上她,霍晋升!你也别以为你自己干净,我们都是罪魁祸首。”温隽凉笑着说话,那眸光更是深沉,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最后,两个人都是各自离去,只留下那包厢内的一片狼藉。   在深夜十点的样子,温隽凉开着车来到了蓝海花苑,他将车停靠在了小区的停车场里,随即便急忙拿着钥匙上了公寓。   他用钥匙打开了门,随即便看见沐笙抱着果儿正坐在沙发上。沐笙见温隽凉回来,便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温隽凉走了上前,从沐笙的手里接过了果儿,随着果儿月龄越来越大,她的脸长得越来越像她。   在看了一会后,温隽凉抱着果儿走进了房间,将果儿放在了牀上,又轻声的将门关上,来到了客厅内。   沐笙已经拿好了药箱,坐在了沙发上,温隽凉亦是走到了沙发旁,落了座,他便听见沐笙开口道:“这次又是跟谁动手?你倒是越长越回去了,以前不会轻易跟人交手,现在是时不时会挂彩。”   “他们有气,总要让他们消气才行,不挂点彩怎么行。”温隽凉却道。   沐笙自然明白温隽凉话里的意思,温隽凉的身手应该算是顶尖,当年十六岁的时候就能一个抵挡那么多的人,一般人跟他交手,他又怎么会挂彩,只是故意让他们解气而已。   沐笙帮温隽凉上完药,她将药箱合上,她看向了他的侧颜,开口问道:“她难道真的死了吗?”    ☆、21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不想亏欠(5000+)   沐笙离开蓝海花苑的时候是夜晚十点半的样子,此时她的脚步有点虚浮,她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打开了车门,然后扬起了头看向三楼那处亮着的淡薄光晕,眼泪却是不断流淌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样的爱能让他这么做……   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一个傻瓜!   ——   许氏被海外财团收购后,却并没有任何变化,任何证件都没有更换,许氏还是许氏。自从许夏木坠崖的消息传出后,许氏集团的股东曾先后几次前往许氏,有意要另选当家人。作为许氏的另外一个股东,许欢雅自然是成为了最大的候选人,只是她太过年轻气盛,资历尚浅,对于管理一个公司,只能说略懂皮毛,这事就一再搁置了下来。好在,许氏之前经过温隽凉的整顿,一切都上了轨道,但是总经理的位置空悬太久,亦不是长久之计。   曾有几个股东联合声明到了那个收购许氏的海外财团,但是都被一一婉拒了下来,那边声称一切事宜照常不变,不会参与许氏的任何决策。   这话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倒是令几个股东无法理解,在这个世道上还有这样的人,将一个集团收购,却没有任何要入主管理的意思。   在得知许夏木的消息后,顾瞳向许氏请了一个月的假期,直到不久前才正常上班。作为傅家的少奶奶,本可以在傅家养尊处优,什么都不做。傅容见她的情绪一直无法缓和,亦是有意让她辞职,可是却遭到了顾瞳的拒绝。   那是傅容第一次看到顾瞳那么坚决的眼神。   她说,“人不在了,我去许氏上班至少还能有个念想,觉得她还在。每天早上她都会让我去给她泡咖啡,泡了还要嫌弃我泡的不好喝,我知道她就是喜欢逗我,我被她这么一逗就逗了三年,傅容!你说她为什么不继续逗了呢?”   虽然许欢雅还没正式成为许氏的总经理,但是毕竟每天都有重要的文件需要签署,所以她那些文件都是由她代签。以前,她总觉得总经理这个位置坐着相当简单,只要签签字,看看一些财务报表,根本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只有坐上来了,她才知道她所面临的是什么,是困难,是压力,是身后几万人的员工。   今早,顾瞳如常上班,然后将文件拿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跟往常一样习惯性的泡了咖啡然后放在了办公桌上,这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如果不是许欢雅那一句,“顾特助,你还好吗?”   声音不一样,语气也不一样,称呼也不一样。   不是她的声音,不是逗弄的口吻,不是叫她小瞳瞳。   此时,顾瞳镇定了一会,随即才转过身来,看向了坐在大班椅上的许欢雅,开口道:“我没事,谢谢关心!”   许欢雅淡淡道:“如果心情还没平复,你可以继续请假。”   顾瞳看着眼前的女人,之前她很不看好她,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后确实有了变化,特别是这段时间,许氏过的艰难,她也并没有退缩,虽然对于一些事情还不熟练,却是很用心在学。   “不用了,我没事。”顾瞳微笑应声道。   当她刚想转身离开时,许欢雅却是再次出了声来,她道:“关于葬礼的时间……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想去送送她。”   葬礼?   顾瞳之前亦是询问过傅容关于葬礼的事情,但是傅容的回答是温家不准备举办葬礼,尸体一直没有找到,所以不会有任何形式的葬礼。   可是此时的顾瞳却是不忍心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没有葬礼,这四个字就像是在钻心。   她微微侧过了身,道:“如果我知道时间,就告诉你。我先出去了。”   “好。”许欢雅应声。   傍晚十分,许宅。   自从许慕天去世后,许宅就只有许欢雅和苏迎青两个人。此时两人坐在了长桌上正在吃晚饭,许欢雅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米粒在吃,被苏迎青瞧见了,便被狠狠的剐了一眼。   “她死了倒好,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坐稳许氏了,本来就不是什么许家人,偏偏还拿了那么多的股份。你看你现在,自从那个消息传出来后,你就成了这幅样子。”苏迎青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涂着浓妆的面容亦是有点刻薄起来。   突然,许欢雅放下了筷子,“妈!人都死了,你能不能积点口德?她确实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说的明白点,她根本没必要为了许氏那么累死累活的。以前我不知道,我以为那个位置只要是个人都能坐,就是签签名字而已,现在我知道了,那并不轻松,而且还很累。”   “欢雅,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你最讨厌她的,现在怎么……?”苏迎青面容上有点难以置信。   许欢雅此时脑海里亦是浮现出了小时候来,她们也曾一起玩耍过,她也曾叫过她一声姐姐,只是后来慢慢就变了……   在苏迎青又想说什么时,许欢雅却是开口道:“人都死了,再大的仇,再大的怨还不能烟消云散吗?”   “欢雅……”苏迎青低唤出声。   此时,许欢雅站起了身来,垂着眉眼道:“我吃饱了,你慢点吃。”   说完,就不给苏迎青再次说话的机会,直接跑上了楼去。   ——   皇城唐家得到这个消息后,唐利权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一整夜,第二天也没有去唐氏,继续待在了书房里。唐婉晴怎么劝说,唐利权都没有出来,最后只得放弃,将一日三餐都放在了书房外,但是那些饭却一动都没动。   等唐利权走出书房时,已经是两天后。一个人两天都没有进食,体力早已不支,一出书房门口就倒了下去,唐婉晴刚好守在了房门口,连忙上前搀扶住,在搀扶之际,她只听见她父亲嘴里念道:“阿奕,阿奕,对不起!对不起!”   唐兰本来身体就不好,一听到这个消息后,便一病不起。   期间,温隽凉带着果儿曾前往去看唐兰,只是却被张姐拒之门外。   在他带着果儿回虞城的途中,却是接到了唐兰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很明显的哭声,那么的断断续续,她道:“隽凉,你背弃了对我的承诺,你说过你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你怎么可以背弃,怎么可以……”   唐兰说完这些话,不给温隽凉出声的机会,便挂了电话。   温隽凉却是一直将手机拿在手里,直到怀里的果儿不安分的想要从他手里将手机夺下来,他才回神将手机放好。   一周岁的果儿,对于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也开始蹒跚学走路。   ——   这天,唐婉晴主动约了霍晋升来到了一个咖啡厅内。   那个咖啡厅,是以前霍晋升与许夏木约会常去的地方,而那时候的唐婉晴总喜欢跟在他们后面,明明是两个人的约会,但时常是以三个人的方式出现。   唐婉晴到的早,坐的还是以前的老位置,她看见霍晋升进入咖啡厅后,便是站起了身来。她与霍晋升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虽然没有见面,但是她还是会在各种杂志上看见他,财经类的报纸上,成功人士的杂志上,以及他的各种绯闻。   如今单身的他,已然是皇城众女性追逐的对象。   霍晋升的样貌跟几年前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此时更是沉稳了不少,举手投足间似乎有了岁月的沉淀,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了。   此时,霍晋升走上了前来,然后落了座,一身工整的黑色西装,显得严谨非常,倒是有点跟咖啡店里的休闲肆意有点格格不入,他看了眼桌上已经点好的咖啡,然后看向了唐婉晴,道:“这次找我出来是什么事?”   唐婉晴笑了笑,随即将一张支票取了出来,然后递到了霍晋升面前,“这个我不要。”   “这是?”霍晋升微微拧眉,问道。   唐婉晴解释说道:“这是你每个月给我的赡养费,我把它存到了一起,开在了一张支票上面,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给我任何赡养费。”   闻言,霍晋升的眉头皱起,他的眸光深深的看向了唐婉晴。   唐婉晴明白他的意思,他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把这个还给你不是想要继续纠缠你。我们离婚的时候,你算是净身出户,什么都没留下,所以这些赡养费你可以不用再给我。钱太多,我也用不掉。还有……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幻想,我放了你,我也同时放了我自己。”   却是突然一句话语,让霍晋升有点意外。   唐婉晴笑着继续说道:“其实从一开始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强求得起来,但偏偏感情这个东西却不行。说实话,之前我也想过,只要你一天不再婚,我就会等你,一直等下去。但是,我发现你不但是心里没有我,连眼里也没有。”   “对不起!”霍晋升却是突然道歉道。   唐婉晴此时亦是激动起来,“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和夏木。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或许现在你们两个孩子都上学了,都是我,都是我……是我的原因,所以她才会……”   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   此时,霍晋升带着安慰的话语,却是这么突然的说了出来,“不!我们都有错,都有!   ——   楚曼宁经过上次的事件后,精神受到了惊吓,再加上本来就刚做完手术,后来又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后才出院。出院当天,是陆允辰跟楚曼婷帮她办理的出院手续。   在离开医院前,她却在医院里迟迟不肯走,想着他会不会来看看她。   那天,他将她从那个白色房间里带出,随后就将她带回了虞城。那时候她已经昏迷,醒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似乎之前那些是她的错觉,她其实一直都没离开过医院,一直都躺在那张病牀上。   后来,是许夏木的死讯传出,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虞城的人都在传,温隽凉选择了初恋,而放弃了发妻。   她瞬间成为众矢之的,一些异样的眼光会不断在她身上停留,好奇的,恶意的,或者是难以辨清楚的。   在一个月后,楚曼宁决定回去美国。   在去美国的前一天,她拨通了温隽凉的电话,约他在宁楼见面。   温隽凉到宁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进入了楚曼宁说的那个包厢内,淡淡道:“抱歉,来晚了。”   楚曼宁看着他略微消瘦的面容,以及那难以窥探分毫的神情,却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   温隽凉看了眼那满桌的菜色,更是看到了那个东坡肉,那如远峰般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楚曼宁微微一笑,“阿衍,这些都是我做的,都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那是以前。”温隽凉眸光温漠,他看向了楚曼宁,“以前我是喜欢。”   闻言,楚曼宁怔住,是他的面容进入了她的眼底,却是那么清冷。其实,从美国回来以后,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明显,是她自己一直抱有幻想,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   不断得找!   虽然理智盘旋在脑海里,可是那心脏却是不受控制的占据了上风,楚曼宁还是开口问道:“阿衍,那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要选她?   他早就对她没感情了……   在楚曼宁问出口时,温隽凉已经站起了身来,正准备往外走,他听到了她的问题,便是停下了步伐来,“不想亏欠你太多。”   闻言,楚曼宁却是凄楚的笑了,果然……   果然是这样!   他不愿意亏欠她,但是他却愿意亏欠“她”,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此时,楚曼宁亦是站起了身来,她看了眼那满桌的菜,半晌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阿衍,我明天回美国。”   ——“好!一路顺风。”   是他离开的背影涔着光亮,照入了楚曼宁的眸光中,她知道自此以后,六年的感情,八年的分离划上了休止符。   一个不算完美,却已经完美的句号。   **   自从温开朗进入温氏后,温隽凉的工作量就相对减半。他与果儿不再住在温远,而是搬入了许夏木以前的公寓里,一个八十平方米的小公寓。白天,温隽凉去温氏上班,果儿的照料就由刘嫂负责,等温隽凉下班回来后,刘嫂则是跟着张管家回温园。   刘嫂要做晚饭,却是被温隽凉一口拒绝,他说,“我的厨艺也不差,你不用做了。”   “先生,你这是何苦呢?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带孩子?”刘嫂这么说着,亦是开始落泪,她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知道某一天醒来,大家都在传太太死了,说是被绑架了,到现在连个尸首也没找到,葬礼也没有。   温隽凉一手抱着果儿,一手拿着奶瓶,他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刘嫂,“放心,我和果儿都会很好,你回温园,这是命令。”   刘嫂不知道接下去做什么,她只能捂着嘴,离开了那一方天地里。   她走出了门去,张管家已经等在外面,他看见她在哭,便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我难受!先生他这是在折磨自己。”刘嫂哭着开口道,“一想到太太,我就更难受了。”   张管家见刘嫂情绪不稳,连忙将她拉下了楼去。他们就站在公寓楼的下面,张管家喟叹道:“让先生去吧,这样他才会好受点,只能他自己带小小姐,他还会好过点。”   “他可以带果儿,可为什么要搬出温园?他自小就是被伺候惯的。”刘嫂疑惑问道,一个原本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现在要洗衣做饭,还要泡奶瓶,换尿不湿,因为带了孩子,一直没休息好,已经瘦了一圈。   闻言,张管家亦是扬起了头来,他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开口道:“或许因为这里是最接近太太的地方,太太在这里住的时间最长。” ☆、21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最亮的星(6000+)   一转眼,时间竟然悄然无息的走了三年。   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离开的,留下的,高兴的,痛苦的,默默的,一切都那么无声无息,又好像早已波涛汹涌。   ——   小小花幼儿园的门口,来接家长的孩子已经排成了排。小班里的孩子先在老师的带领下从园里出来,小男孩、小女孩拉着小手,都是穿着一身嫩黄的衣服,戴着一顶圆溜小帽,毕竟还只有四五岁的孩子,站在老师身边显得小了很多,高度只到老师的小腿部。   “好了,不要着急哦,慢慢走,小心摔跤,按照顺序走出校门,知不知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个老师在前面领着,是倒退走着,她的面前就是一帮手拉手的孩子们。   老师将孩子们带领到一个地方后,便开始进行点名,在点到名字后,各个孩子的家长便开始上前将孩子领走。   小小花幼儿园小一班一共有二十六个小朋友,其中二十五个小朋友已经都被家长领走,此时却是还剩下一个。只见那一个小身影站在无言的下面,背着一个粉色的书包,亦是戴着一顶黄色的小帽。老师看见了,走上了前去,抬起手抚过小身影的头,轻声道:“温夏,好像今天爸爸还没来哦,你先跟老师进办公室里等一下,好吗?”   此时,被叫温夏的小朋友抬起了头来,却是笑得灿烂,并没有因为爸爸迟到而难过。是一张非常精致的小脸,皮肤特别白,小鼻子很挺翘,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朦胧中带着一抹幽蓝。   果儿看向了老师,礼貌道:“没关系,我想我爸爸马上就会来了,如果我跟老师进了办公室,爸爸来,就会找不到我了,他会着急。”   “那好吧,老师在这陪你一起等。”年轻的老师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心思纯然的很。   果儿朝着老师甜甜一笑,“谢谢老师。”   亦在此时,却是突然间,两人都听见了一个刹车声,那么的急促,显然是在相当着急的情况下突然停了下来。   来人,是温思瞳。   她骑着一辆重型双人哈雷,来到了小小花幼儿园的门口。她从摩托车上下来,穿着非常随意且中性,加上她的长相本来就是难以分辨男女,在她一手拿着钥匙一边走向温夏时,那站在温夏旁边的年轻老师却是慢慢的羞红了脸来。   竟然会有这么帅气的男人,戴着一个微蓝色的耳钉,走近后才发现,那双挑着的丹凤眼下面竟然有一颗泪痔,更是衬得那一张容颜特别了起来。   果儿看见了来人后,便立马激动了上前,唤道:“思瞳姑姑,怎么是你啊!”   温思瞳蹲下了身来,伸出手掐了掐温夏肥嘟嘟的脸蛋,“小果儿,是我啊!看见我是不是很高兴啊!我可是求了你爸爸很久,他才允许我来接你。”   站在后面的年轻老师,在听见那一声“思瞳姑姑”后便彻底石化了。   这么帅气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温思瞳看了眼已经石化的年轻老师,直接抛了一个媚眼过去,道:“老师,我是温夏小朋友的姑姑,我应该可以带她回家吧?”   幼儿园有严格的规定,不能让陌生人随便乱接孩子出园。   半晌后,年轻老师才回神了过来,她走到了温夏面前,轻声问道:“温夏,那你跟你跟姑姑回家吧,不要忘记今天的家庭作业哦。”   “嗯,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果儿跟老师打过招呼后,便牵着温思瞳的手离开了幼儿园。两人走到了外面,温夏便见那辆漂亮的哈雷摩托停靠在那,眼睛便是一亮。   这样的眼神并未逃过温思瞳的双眼,她笑着说道:“小果儿,我就知道你很喜欢我这辆摩托车。”   果儿点着头道:“嗯,喜欢。”   温思瞳笑着将一个小型哈雷帽给了果儿,然后帮她将戴在头上的小黄帽摘了下来,正想帮她戴上哈雷帽时,果儿却是道:“思瞳姑姑,我自己来,爸爸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除非自己不会,那才要大人帮忙,这个我会。”   温思瞳拿着哈雷帽的手突然一顿,她看着眼前一张与那人相像的脸,心里亦是有点发酸,迟疑了一会,便开口问道:“果儿,爸爸有在你面前提过妈妈吗?”   三年前,绑架、坠崖,最后没发现尸体,一个大活人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此时果儿已经将哈雷帽戴好,她自己扣好安全带后,才开口回答,道:“提过啊,当然提过。”   “那爸爸是怎么提妈妈的呢?”温思瞳问道。   “爸爸说妈妈生病了,是比感冒和发烧严重的病哦,所以休息的时间会比较长,所以果儿一直都没见过妈妈。不过,爸爸说妈妈会很快回来的,在妈妈回来之前,果儿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要听老师的话,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妈妈回来后看到果儿,妈妈就会很高兴。”果儿这么说着的时候,那小脸上却是漾着幸福的笑。   一个孩子,三年来都没见过自己的妈妈……   还相信妈妈会回来……   这样一个谎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恍惚间,是果儿的小手握住了温思瞳的手,她问道:“姑姑也见过我妈妈吗?”   温思瞳愣了愣,随后才微微点头。此时,温思瞳想起那第一次见面来,是她大哥将她带到了鎏金楼,给她准备了几件衣服,最后她挑了一件嫩绿色的旗袍,作为一个服装设计师,温思瞳见过无数的美女,但是那一次还是被惊艳到了。   “姑姑,我妈妈是什么样子的?”果儿突然开口问道。   温思瞳温柔的抚过果儿的脸蛋,“你跟你妈妈长的很像,你妈妈很漂亮,很漂亮,就像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一样。”   每个孩子在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妈妈时,都会流露出一抹小小的得意来,果儿也不例外。   “好了,果儿是想去爸爸的公司还是先回家?”温思瞳说着就将果儿抱了起来,放在了哈雷的椅凳上面,自己随即亦是骑了上去。   果儿想了一会,才道:“去爸爸公司吧,然后等爸爸下班一起跟他回家。”   “嗯,好。”   小小花幼儿园离温氏算不上远,差不多就是十五分钟的路程。   因为有果儿在,温思瞳的车速慢了许多,到达温氏的时候是二十五分钟以后。   温思瞳牵着果儿的手一起走进了温氏,然后一起走入了电梯,上了六十楼。   当果儿到达总裁办楼层时,温隽凉还在会议室里与温氏的高层开会。温思瞳陪着果儿在温隽凉的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后,会议才结束,温隽凉走进了办公室。   温隽凉一身黑色纯手工西装,那眉宇间仍是满是高踞,只是在看见果儿后,那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才放软了下来,此时果儿正坐在沙发上,两只小脚荡漾着正在看一本插图故事书。   看着看着,她似乎感觉到不对,抬起头,便看见温隽凉已经站在她身前,她便连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在温隽凉蹲下身来时,就扑进了温隽凉怀里。   “大哥,我就不打扰你跟你小*腻歪了,我先走了。”温思瞳看着这一步佯装出一副恶寒的模样,一手拎着哈雷帽,便潇洒往外走。   温隽凉看着要离开的背影,便严肃道:“温思瞳,爸妈知道你回来了,你这周最好回皇城看看。”   闻言,温思瞳抬起了一手来,不断摇晃着,“知道了,知道了。”随后便走出了门去。   温思瞳离开后,温隽凉亦是蹲下了身来,解释道:“今天爸爸开会,所以没来接你放学,就让思瞳姑姑去接你了。”   果儿点点头,“嗯,我知道,我猜到爸爸肯定在开会。”   温隽凉摸了摸果儿的小脑袋,然后走到了办公桌前,将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后,便看向了果儿,“现在时间到下午四点半了,今天果儿是想出去还是回家吃爸爸做的呢?”   果儿迈着两个小短腿跑到了温隽凉办公桌前,办公桌很高,高过了果儿许多。果儿费力的仰着头,似是顽皮的样子,“我想吃爸爸做的。”   温隽凉点头道:“嗯,好。”   温隽凉与果儿走出办公室时,正好碰见了迎面而来的温开朗。温开朗一见那父女两就感觉大事不妙,他连忙跟秘书交待了几句后,就踏步上前,挡住了温隽凉与果儿的去路。   “开朗叔叔。”果儿礼貌叫人。   温开朗看见果儿亦是喜欢的不得了,他蹲下身,捏了把果儿的脸蛋,等他起身看向他大哥时,他素来无往不利的妖孽脸孔瞬间垮了下来,“大哥,你不会又想将这堆事推给我吧?”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也不是第三次,而是无数次……   温隽凉淡笑,牵着果儿绕过了温开朗的身侧,轻拍了下的他肩膀,道:“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大哥我年纪大了,熬夜有点吃不消。”   顿时,温开朗欲哭无泪起来。自从他坐上副总经理的位置,还没休息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   他手里拿着资料,看着温隽凉与果儿离去的背影,大喊道:“就知道欺负我没女儿,改明儿我也去跟谁弄个女儿出来,我也在家带小*。”   总裁办里的其余员工听见了,皆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谁敢笑,再笑扣你们年终奖。”温开朗接过宋玉递上来的咖啡,说道。   ——   车上,果儿坐在了后车座的儿童专椅上面,正拿着备好的儿童水壶正在喝水。温隽凉则在前面开着,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果儿,问道:“今天幼儿园怎么样?”   果儿咬着吸管,吱吱唔唔道:“嗯,跟平时一样,就是又有老师来问我拿爸爸的电话号码了。”   “爸爸的手机号码不可以乱给阿姨,知道吗?”温隽凉关照道,他想起上次果儿将他的手机号码外泄后,他一直收到莫名的短信,短信内容……   果儿还小,无法听明白温隽凉话里的意思,好奇问道:“阿笙阿姨可以给吗?”   “可以。”   “那思瞳姑姑可以给吗?”   “可以。”   “那顾瞳阿姨可以给吗?”   “可以。”   “那爸爸指得阿姨是谁啊?”果儿更是不懂起来。   温隽凉微微叹息一声道:“那以后谁问你要爸爸的电话号码,都不可以给,知道吗?”   “那要是妈妈问我要呢?”突然间,果儿窜出了这个问题来,“爸爸,难道妈妈要问果儿要,果儿也不给吗?”   闻言,温隽凉的脑海中便是闪现了一抹身影来,她的面容一直深刻,似乎已经镌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无法拔去,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道:“妈妈问当然要给,就算妈妈不问,果儿也要给,知不知道?”   “哦。”果儿应了一声,但还是不怎么明白。   蓝海花苑小区旁边就有一个小型的菜市场,温隽凉带果儿去买了一些新鲜的菜后,准备抬脚离开时,却是被身后的一个卖菜大婶叫住了。   “这位先生,能等等吗?”   闻言,温隽凉转过了身去,朝着大婶礼貌一笑,“有事吗?”   大婶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了,但是一瞧见温隽凉,仍是羞红了脸颊来,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位先生一直带着女儿来买菜,是未婚呢还是离异?我手里头正好有一个姑娘,人不错,也带着一个孩子,跟你女儿差不多大,人也长得漂亮,知书达理的,工作也不错,是在事业单位上班,要不要……?”   温隽凉连忙打断道:“抱歉,谢谢您的好意,我有太太。”   “啊!原来有太太啊!我见你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所以……不好意思啊!真是难为情。”大婶立马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温隽凉点点头,“没关系。”   进入公寓后,温隽凉就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来,从冰箱拿出了牛奶来,然后放进温水里暖了会,随即便帮果儿倒了一小杯牛奶。   果儿坐在沙发上一喝着牛奶,然后跳下了沙发,走进了厨房,便问道:“爸爸,今天我们吃什么?”   “吃鱼香肉丝跟一个红烧豆腐,再加一个番茄蛋汤。”温隽凉拿过一旁的围裙,说道。   果儿突然很高兴的说道:“哇!今天都是妈妈喜欢吃的菜。”   闻言,温隽凉的眸光亦是深远起来,“嗯,都是妈妈喜欢吃的菜。”   果儿小手捧着牛奶,喝了一口,笑着问道:“爸爸,今天我问思瞳姑姑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嗯,思瞳姑姑怎么回答的?”温隽凉顺着果儿的问题往下问。   “思瞳姑姑说,妈妈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而且妈妈很漂亮,很漂亮。”果儿用很骄傲的语气说道,“爸爸,妈妈是那样的吗?”   温隽凉淡淡道:“嗯,是那样的。”   三个菜做起来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温隽凉就做好了。   因为吃饭之前,果儿喝过了一点牛奶,所以温隽凉给她盛的饭并不多,差不多就是大人的两三口而已,等吃完晚饭,温隽凉又削了一个苹果,将苹果的四分之一切好,然后装在了一个小碗里,是果儿的饭后水果。   果儿从小就很乖,从不挑食。   大约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温隽凉帮果儿洗好了澡,帮果儿换好睡衣,然后就抱着果儿进了她的房间。公寓很小,本来就只有一个房间,后来随着果儿的长大,温隽凉唤人将公寓的卧房隔出了一个小房间出来。   果儿的睡眠时间,一般是在晚上九点的样子。   如常,果儿躺在牀上后,温隽凉就准备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   温隽凉刚想讲,却是被果儿打断了,“爸爸,我今天不想听故事,我想听妈妈的事。”   四岁的孩子,对于一直没有见过面的妈妈充满着好奇,只要一提到妈妈,果儿就会特别高兴,妈妈喜欢的所有东西,果儿也都喜欢。   “妈妈很聪明也很漂亮,但是也有糊涂的时候。妈妈在房间里的时候不喜欢穿鞋就乱跑,妈妈也不会做饭,也不会叠衣服,喜欢睡懒觉,还喜欢吃大排档的垃圾食品,妈妈最大的缺点就是假装很坚强……”   却是在那细语间,果儿已经渐渐进入了梦乡。   果儿每次入睡后,就会将抱着那牀边放着的那本《格林童话》。   因为温隽凉对她说,“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书,在怀果儿的时候,妈妈每天都要看这本书。”   至此之后,这本书也成了果儿的宝贝。   温隽凉将果儿抱着的书慢慢得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头柜上,他伸出手抚过果儿的脸颊,果儿的五官虽然还未长开,却都是“她”的影子,那鼻,那眼,那唇……   在果儿的牀畔停留了一会后,温隽凉才帮果儿关上了灯,然后轻声走出了果儿的房间。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走出房间不久后,果儿却是睁开了眼来,她小小的身子从牀上起来,伸出小手打开了牀旁的台灯,然后拿过放在*头柜上的《格林童话》,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   在果儿心里,这是妈妈留下的东西,似乎这样就跟亲吻妈妈的脸颊一样。   ——   第二天,温隽凉将果儿送到幼儿园后,便来到了温氏。   他一刚踏进他的办公室,温开朗便顶着一双熊猫眼正在办公室里等他,温隽凉看了眼温开朗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你昨天通宵了?”   “不通宵,那么多的活怎么做得完。”温开朗没好气的说道,“大哥,我已经很久没休息了,我申请假期,我要假期。”   温隽凉一边解开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扣子,一边说道:“你这么一大早的等在我办公室里,就为来跟我申请假期?”   “当然不是。”温开朗说着,便直接甩出了一份报纸出来,“C国的局势不怎么稳定,两派纷争越演越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C国首辅大臣换人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不知道是换的什么人,那人相当神秘。”   闻言,温隽凉隐匿在镜片下的眸光瞬间一缩,他拿过了温开朗甩在桌上的报纸,扫过那上面的内容,开口道:“我准你的假。”   “什么?”温开朗有点喜出望外,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他做牛做马了三年。   温隽凉的眸光中似乎有了许久未闪现的神采来,问道:“不想要?”   温开朗讪笑道:“当然不是,我求之不得。”   说完,温开朗便乐呵呵的迈着步子离开了温隽凉的办公室。   在温开朗离开后,温隽凉再次拿起了那份报纸来,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新任C国阁下身份神秘。”   在那偌大的字体下面,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是那镶嵌在中间有着这么一张照片来,有一抹身影矗立在几人之中,那人戴着一顶偌大的遮阳帽,却是直接挡住了脸孔,虽然穿得是一身中性式的套装,只是那背影却是纤细非常……   一看便知是个女人!    ☆、22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那个远方   周末,温隽凉如常带着果儿回了皇城,因为考虑果儿周一就要上学,所以是周五晚上去,周日中午回的虞城。果儿每周去皇城,最喜欢的就是跟着姜碧蓝摆弄花草。虽然人小还干不了什么活,但是她就是喜欢,姜碧蓝给她准备的各种小工具,做起来也倒是有木有样,翻土、填土、浇水……只是每次弄完就会一身泥巴。   周日的中午,温隽凉和果儿回到了虞城的蓝海花苑。这三年来,温隽凉渐渐将温氏的一些事情慢慢移交给了温开朗,温氏里很多人都在传他要退位,让温开朗继位,只是退位谈何容易,水太深,想退也难。   此时,果儿走在前头,温隽凉跟在果儿后面,他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孩子的精神真的很好,大人坐完几个小时的飞机,都有点体力不支,她倒是还精力充沛的很。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爸爸走的慢了,果儿突然止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开口道:“爸爸,你走的怎么那么慢?”   “爸爸老了,当然会走的慢。”温隽凉笑着回道。   “老?”果儿开始疑惑了,“可是爸爸看上去还很年轻啊,而且还很帅,幼儿园里的老师都这么说。”   此时,温隽凉已经走到了果儿的身旁,他牵起了果儿的手,问道:“果儿,还记得爸爸以前对你说过什么吗?”   果儿歪着小脑袋在那想,“爸爸说的很多,不记得是哪个了。”   “是关于妈妈的。”温隽凉提醒道。   一听到是关于妈妈的,果儿一双眼睛就立马一亮,果儿想了想,随后道:“爸爸说,要让果儿好好照顾妈妈,等果儿长大后,妈妈就老了,所以要好好照顾妈妈。”   “嗯,果儿真聪明。”温隽凉夸赞道。   “可是,爸爸那时候也老了啊,不需要果儿照顾吗?”果儿又开始疑惑了,“还是爸爸会跟果儿一起照顾妈妈?”   “到那时候可能就只有果儿一个人照顾妈妈了,爸爸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果儿会完成的,对吧?”说着,温隽凉却是蹲下了身来,用一种很是认真的眼神看着果儿。   果儿却道:“不可以,爸爸不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嘛,所以爸爸要跟果儿一起照顾好妈妈。”   温隽凉没想到果儿会这么回答,便只能道:“那个时候爸爸可能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已经不在妈妈身边,所以果儿要代替爸爸照顾好妈妈。”   闻言,果儿的小脑袋开始运转起来,半晌后似乎有点明白了温隽凉的意思,“爸爸那个时候会去很远的地方出差吗?所以就不能待在妈妈身边了。”   不久前,温隽凉出差去了一次伦敦,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这是三年来,父女两第一次分开那么久,所以果儿能找到的理由只有出差。   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差,所以不能陪在妈妈身边。   此时,温隽凉却是微微一怔,他轻轻的将果儿搂进了怀里,开口道:“如果有一天爸爸突然不在果儿身边,果儿知道要做什么吗?”   “果儿知道哦,爸爸以前就教过了。果儿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乖乖去上学,如果那时候妈妈已经回来的话,还要照顾好妈妈。妈妈假装坚强的时候,果儿要去安慰妈妈。妈妈哭的时候,果儿要给妈妈擦眼泪。”   四岁的孩子,说出这些话来,却是流畅,似乎已经教了很多遍,很多遍。   温隽凉此时退开了身来,那深邃的瞳眸却是闪过了一丝异样,他道:“都对。”   在温隽凉站起身来时,果儿却是开口了,“可是爸爸是不会离开果儿的,也不会离开妈妈。”   却是这样一句话语,彻底将温隽凉定格住,他从来没告诉果儿,离开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个很远的地方又是在哪里……   随后,温隽凉轻轻抚了抚果儿的发顶,然后牵着果儿的手,走进了公寓内。   下午,温隽凉陪着果儿做了一会小游戏,时间差不多后,他哄着果儿午睡,在走出果儿房间时,却是接到了姜碧蓝的电话。他接电话的声音吵醒果儿,便走到了阳台处。   电话一接通,是姜碧蓝的声音传来,她道:“阿衍,你还要骗果儿多久。你这样给果儿编织一个妈妈会回来的美梦,给了果儿希望,你明知道这个梦是不会实现的,到时候果儿会伤心,会难过。如果人没死,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温隽凉看着那蓝海花苑前面辽阔的天空,却道:“母亲,你注意身体,我先挂了。”   说完,温隽凉不给姜碧蓝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上了电话来。   是梦么?如果这个梦一直不能实现,那就一直做下去……   ——   虞城,机场。   十月份的机场,很拥挤。出出入入的行人,有不乏一些来旅游的,有些是准备离开的。就在这人群中,却是走出了一个人来,她穿着随意,类似学生的装扮,身上是一件休闲的连帽卫衣,下身是一条哈伦长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她戴着一副墨镜,右手随意的将一个包斜跨的后肩上,乍一眼看上去好像一个来虞城上大学的学生。   只是,当她拿掉眼镜后,那眉眼间却好似有着一股属于男儿般的凌厉来,可是明明是个女人。   她走了机场的大厅,在搜寻之下就看见了那停靠在不远处的黑色大奔,虽然是全身黑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就是那么的……*。   亦在此时,那车的门却是打开,是有一人走了下来,那人亦是戴着一傅墨镜,虽然穿得是西装,但是却不那么中规中矩,西装外套敞开着,衬衫的纽扣少扣了几粒。   半年多不见,怎么竟是痞样。   傅昀一手插在了哈伦裤的口袋里,慢慢悠悠的走了上去,在走到顾非凡面前时,直接将手里的包甩了上去,道:“重死了。”   顾非凡连忙接着包,却是眉头皱起,他看了眼手里那个牛仔包,“这里头装了什么,怎么那么重,你都拎不动,你甩给我做什么?”   闻言,正准备上车的傅昀却是转过了身来,“你还真当自己是女人啊,这么点重的东子,你就拎不动了?”   “你不是一直叫我娘娘腔嘛?”顾非凡阴阳怪调的说着。   傅昀朝他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亦不理他,直接上了车,这次出去旅游去的地方太多,竟然就走了大半年的时间。   三年前,因为傅昀的那句话,第二天顾非凡还是逃婚了。不得不说,顾非凡逃婚一事亦让整个虞城震了好几震,听说新娘子还差点因为这事得了抑郁症……   自此以后,顾家跟蒋家便是开始“老死不相往来了。”   顾非凡上车后,他将傅昀的包搁在了膝盖上,好奇问道:“你这包里都些什么,衣服?日用品?”   听到顾非凡的话,傅昀瞥向了他,“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额……这不好吧,你不把自己当女孩子,但你毕竟是女的,要是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不好了。”顾非凡却是略微难为情的说道。   傅昀有时候真替顾非凡的智商着急,他到底是拿什么智商去管理一个公司,她直接从顾非凡手里抢过了包来,然后来开了拉链,然后丢回到了顾非凡手里,“看吧。”   顾非凡愣愣的看着那包里的东西,竟然是好几灌的糖果,各种各样味道,橙子、葡萄、水蜜桃、苹果等……   半晌后,顾非凡开口道:“你小心蛀牙。”   顾非凡知道傅昀喜欢吃糖果,但却没想到已经恋糖成痴的地步了。   “蛀牙也不是蛀的你的牙。”傅昀抢过顾非凡手里的包,说道。   顾非凡不服输的回击道:“小孩子才会喜欢吃糖。”   傅昀:“……”   三年前那次事情,却是让顾非凡和傅昀成了朋友。这三年间,傅昀时不时会出去旅游,旅游期间会时常寄各个地方的明信片给顾非凡。而,每次傅昀回来,顾非凡亦是会来接机。   朋友,很干净的朋友。   顾非凡看着坐在一旁,不似其他一样白希肌肤的傅昀,他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傅昀,你今年好像已经二十七了吧。”   傅昀点了点头,却是一脸的莫名。   “我也三十了。”顾非凡开口道,那眸光却是一沉。   “然后呢?”傅昀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顾非凡此时的声线却没有刚才那般轻快起来,而是略微的沉重,“三年了,已经三年了。”   傅昀明白了顾非凡的意思,确实是三年过去了。一晃眼竟然三年过去了,可是那人还是杳无音讯,不知生死……   ——他们都在静静的等,等那人会不会从那个远方回来。    ☆、22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罪魁祸首   傅宅   傅昀旅游回来后,给家里人都带了礼物,在晚饭后她一一分发。傅家两个老人虽然亦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但是却少了的安逸慈祥,更像是普通人家的父母,拿到女儿买的礼物那自然是乐坏了。三年前的时候,顾瞳与傅容只是简单订婚,在两年前两人总算是举行了正式的婚礼,一个不算铺张的婚礼,很简单。   在进行婚礼前,顾瞳穿着中式的嫁衣,坐在镜子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化着典雅的妆容,那唇角本该肆意上扬的笑,却只剩下了一点淡痕。   “昀昀,身上的凤冠霞帔太重了,快压死我了。”说着,顾瞳就想脱下来,结个婚还那么累,她有点不情愿。   只是,却是突然被傅昀阻止了,她道:“就这身吧,夫人以前说过她喜欢中式的嫁衣,红红火火的,她说那样才算是嫁人,嫁人就该高调点,一辈子就一次。”   却是这样的话语,惹了两个姑娘都红了眼眶。   ——嫁人就该高调点,一辈子就一次。   ——那你为什么就那么低调,结婚两年却从没举行过任何形势的婚礼。   谁要你那么低调,为什么要委屈了自己?一辈子一次的婚礼,你竟然可以什么都不求,那又是为什么?   此时,傅昀站在傅容的书房内,她双手环胸看着傅宅外漆黑的一片,小麦色的肌肤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是带着一点蜜色来,一头俏丽的短发没有任何其他修饰,干净清爽的很。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傅容推门走入书房的声音,随即傅昀便转过了身去。   傅容看见了傅昀,便是随意道:“从来不进我书房的,今天怎么就来了,倒是稀奇的很。”   “哥,我来向你求证一件事。”傅昀直接说道,她的性格亦做不到任何拐弯抹角。   闻言,傅容拿着书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抬眸看向了傅昀,那眸光似乎有些疑惑,“你要求证什么?”   “为什么当年温总要我们两个将夫人带去C国,难道真的是因为C国的人将楚曼宁挟持,所以温总故意让我们将夫人带去C国,交换人质吗?”这个问题一直在傅昀的脑海里,她忘不掉当时的那个场景,夫人在车子后面追,她就赤着脚,踩在了地上,衣服穿得也单薄的很,可是温总明明是看见了,他也看得清楚,那就是夫人,可是他却无情的让车子继续开,不断往前开。   直到夫人跑不动了,然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傅容未料到竟然是这个问题,他拿着书的手微微紧了紧,“你知道我从来只完成温总交待的事情,从来不问他任何缘由。”   “我想了三年都无法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之后不久就传出夫人在C国坠崖身亡的消息。如果跟我猜想的一样,那温总就是谋杀,是他亲手杀死了夫人,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此时,傅昀却是激动起来,是从未有过的激动。   此时,傅容突然狠狠的将书摔在了桌上,怒斥道:“傅昀!注意你的措辞!”   “如果不是,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他对夫人不管不顾,可以忍心看着夫人就那么倒了下去,你说啊?”似乎今天的傅昀将三年来积压的东西一下子都发泄了出来,“当年夫人在酒店里,莫名其妙的失踪是不是也是温总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是不是?”   傅容似乎亦是有点恼怒了起来,他抓了下额前的头发,怒目看向了傅昀,道:“傅昀,你越说越离谱!”   “我是离谱,我做不到可以像你们一样冷静。”傅昀开口回道。   “那我问你,如果跟你猜想的一样,C国的人要夫人做什么,要来做什么?”傅容亦是质问道。   突然,傅昀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她只知道那天,温总先是去了总统府,再是去了阁下府,先后见了两个人,一个C国的总统,一个C国的阁下,两个人在C国恰巧是两派势力的首脑人物。   但是,他们的对话,她不清楚。   “在不清楚的里面的来龙去脉时,不要去轻易下判断,昀昀!我知道这三年来,你一直觉得是因为你没保护好夫人,所以你一直在自责。我想如果夫人还在的话,她也不会怪你,所以你……”   “哥!”傅昀却是突然出声打断了傅容的话语,她微微看了傅容,那眸光中却是染着从未有过的脆弱,“其实我很后悔,那时候夫人说觉得太无聊,她要回虞城,我就该答应她。带她回虞城的话,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傅容知道傅昀一直在自责,只是没想到这个自责她一直持续了三年之久,而且似乎不会停止,会一直下去……   等傅容还想说什么时,傅昀却是直接走出了书房。   看着傅昀离去的背影,傅容有了一丝恍惚起来。   傅昀刚走出书房,便见顾瞳站在了书房的门外,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傅昀唤了声,“嫂子,你是不是找哥,他在书房,你进去吧。”   “不是,我找你。”顾瞳却道,这三年来顾瞳似乎亦是成长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么咋呼了,性格亦是慢慢成熟起来。   “找我?”傅昀疑惑问道。   顾瞳点了点头。   傅宅虽然比不上温园那般大,却也不小。那傅宅的外面就是一个偌大的庭院,傅昀与顾瞳来到了庭院里的石桌上,那方已经准备了茶水与糕点。   “大嫂,刚吃完晚饭没多久,你这准备的是不是……?”傅昀看了眼糕点,意有所指道。   顾瞳拿起了两个茶杯,正在倒茶,她笑了笑,“昀昀,你也知道我不怎么会说话。我今天找你,也是受爸妈所托,你知道你今年多大了吗?”   闻言,傅昀便知道下面是什么话了,她看了眼面前倒好的茶水,拿起来她饮了一大口,道:“大嫂,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替爸妈来催婚的。”   “男大当婚,你大当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顾瞳却是说出这番自古以来的道理来。   傅昀甩出了理由来,“就算要结婚,那也有个人在那,总不能去大街上拉个阿猫阿狗就凑合过吧。”   “你不是已经谈了三年了吗,还没有?”顾瞳却是*的看着傅昀,“你和那个顾非凡,都已经三年了,他不就是那个人吗?”   闻言,傅昀正在喝茶,却是一口直接喷了出来,恰巧喷了顾瞳一脸的茶水……   瞧见了这幅景象,傅昀连忙拿起了一旁的纸巾,递到了顾瞳的手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看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吓到我了。我跟顾非凡之间真是没什么,我跟他清白的跟白纸一样,你懂吗?白纸……就跟这纸巾一样干净。”说着,傅昀又抽出了一张纸巾,做着比喻道。   “我不相信。”顾瞳却是一边擦着一边说道,“三年前,我看你和他就有着很不正常的关系。”   “什么叫不正常的关系?”傅昀更是无语了。   “难道不是?你一见他就跟他打打杀杀的样子,难道不是打是情骂是爱?”顾瞳此时完全是一种过来人的样子在说话,“昀昀,你就别否认了,我跟你哥处对象的时候也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其实就是喜欢,你懂不懂?”   听到这样的理论,傅昀真有似要膜拜的冲动,感情喜欢一个人就是讨厌一个人……   是什么破理论!   傅昀却是指天发誓道:“大嫂,我很严肃的告诉你,我跟顾非凡真没什么。如果我跟他有什么,我就天打雷劈,一辈子嫁不出去。”   只是她话刚说完,在不远处却是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么毒的誓,你是有多想跟我撇清关系……你这糖到底还要不要了?”   这个声音,却是让傅昀彻底石化了!   今天坐顾非凡车回来的时候,她好像确实是忘了什么东西……   在傅昀还在僵持间,顾瞳却是喊道:“顾副总,你这个点怎么来了?不过,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啊!”说着,顾瞳便看了眼脸上微微红的傅昀,佯装一脸惊奇道:“哎呀!昀昀,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太热了……我怎么感觉这气温正好呢,十月份的晚上还是很凉爽的。”   听着顾瞳的话语,傅昀抬眸看向了她,张唇道:“大嫂,你不说话的样子比说话的时候美多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闻言,顾瞳瞬间默了。   这时,顾非凡却是走到了傅昀的身旁,他看了眼坐在那的傅昀,直接将手里的包放在了石桌上,“真巧,催婚也是看日子的,今天我也被催了……”   却是这么一句话传到了傅昀的耳里,她猛然抬头看向了顾非凡,却见他的眸光中全无玩笑的意味。   顿时,傅昀觉得他疯了!    ☆、222:穷途末路,缱绻情深,落叶归根   因为顾非凡的突然出现,傅昀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多久。顾瞳自然是不会放下这么好的机会,她后来坐在石凳上啃了一块糕点后,就胡乱抽了几张纸巾,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临走前,还特别关照顾非凡,说时间还早,慢慢聊,好好聊,一定要聊仔细了。   傅昀坐在那,双手交叠着搁在石桌上。而,顾非凡就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顾非凡长得算不上有多么帅气,但却是眉眼清秀的很,有时候乍看一眼会有种错觉,竟然会有一股无端细致的意味,可是再细看却又觉得就那样吧,比上不足,但比下确实绰绰有余,没有温隽凉的惊为天人,也没有温开朗的妖孽成性,更没有傅容的冷峻刚毅。   但,却显得很真实,至少傅昀是这么想的。   原本两人也没什么,就因为顾瞳刚才的一搅和,倒是让两人尴尬了起来。   顾非凡看了眼傅昀,然后又看了眼那桌上的糖果,笑道:“你回家这么久,难道就没发现落东西了?”   闻言,傅昀愣了愣,她亦是看着那桌上的包,“忘记了,现在记性太差。”   “记性差就多吃核桃,补补。”顾非凡却道,那眉眼中却少了平时调笑的意味,是认真。   傅昀喝了一口茶,目光也不去看顾非凡,仅是盯着那杯中的茶水,她突然撑着下颚,望向了别处,是那庭院外种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她笑了笑道:“多吃真能补回来就好了,就怕是越补越差。”   此时顾非凡的眸光却是看向了傅昀,是她用撑着的侧颜,不是特别白希的肌肤,但却很健康,“傅昀,这三年来,你没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傅昀笑了笑,目光却仍是看在了别处,“朋友关系,挺好。”   听见这样的回答,顾非凡眸光中一黯,失去了微些光彩,半晌后,才道:“我也觉得挺好,毕竟像你这样的姑娘不多,能当兄弟的姑娘。”   “你这算是夸我,还是损我?”此时傅昀转过了头来,眉眼中似乎有着一些怒意。   顾非凡笑着道:“当然是夸你,能当兄弟的姑娘真不多了。”   “确实,能当闺蜜的男人也不多。”傅昀亦是回击道。   “不跟你耍嘴皮子,我来除了给你送糖外,就是想问问你,你下面有什么打算?”顾非凡已经习惯跟傅昀贫,今天却是格外的严肃认真,让傅昀有种错觉眼前这人是不是哪里受刺激了。   傅昀有点不明白,“什么打算?”   “三年的时间,你世界各地都走了个遍,难道下面你还想再走一遍?还是你想一辈子吃你哥的?”顾非凡突然问道。   傅昀未料到是这样一个问题,她秀眉微微蹙了蹙,“我哥都还没说什么,你在这就开始嫌弃我这只米虫了?”   三年前,傅昀是跟在许夏木身边的人,至于工资什么的,也是许氏开的,至于温家给了什么,傅昀不是很清楚。傅家本来就是温家的附带家族,那里面的关系讲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傅昀也懒得弄清楚,但是她想这里面除了以前的那些道义外,应该也存在一定的利益关系。   现在温家的当家主母一位悬空,她这个所谓的贴身保镖自然也落了个失业。   “我的秘书前段时间辞职了,要是你愿意,我觉得你挺合适。”顾非凡看向了傅昀,却道。   所有人都知道傅昀最讨厌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看着报表,整理文件,穿着职业的套装……   现在顾非凡竟然说她合适!   “我走了大半年,你眼神变差了?”傅昀没好气的反问道。   顾非凡突然扬起了眉来,“你知道我秘书为什么辞职吗?”   “为什么?你们顾氏开的工资太低?”傅昀这是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上班族辞职的最大理由一般都是觉得工资低。   “当然不是,顾氏开的工资,在虞城也算是不错。”顾非凡反驳道,“秘书嘛,有时候难免会跟我一起出去应酬,有时候我碰上聊得来的,就会多喝几杯,你也知道我的酒量,一多喝我就容易不省人事。我的秘书是软豆腐,哪里弄得动我,次数多了,她就开始不乐意了,我给她加了几次工资,前几天竟然还要求加,我没同意,她就辞职了,这年头,老板也是很难做的。”   瞬间,傅昀就明白了顾非凡的意思,“你是想让我给你去当搬运工?”   “什么搬运工?”顾非凡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却是在下一秒,他立刻想到了什么,“你当了搬运工,那我是什么,被你搬运的沙袋还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傅昀突然“噗哧”一笑,她回道:“你让我想想,我也想再当一段时间的米虫,你知道的,把我哥吃空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了。”说着,顾非凡就站起了身来,正准备走时,却是又转过了头,看向了微微低垂着头的傅昀,“如果还是觉得难受,那就再出去走走,过日子总得顺心才行。”   此时,傅昀扬起了头来,那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她没有笑容,就是那么看着顾非凡,道:“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   看见傅昀问的这样认真,顾非凡微微一怔,然后他却是一笑,“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但总要有个希望,你说呢?”   傅昀突然低下了头去,她道:“等这个希望真难。”   ——   十月,已经进入了下旬。   已经进入了初秋,满地的金黄落叶。蓝海花苑里绿化做的很好,此时那露面上满是落叶,扫过一次,不一会又有,反反复复几次后,大家索性就随它吧,这样似乎也是另外一番美好的意境。   温隽凉将果儿从幼儿园里接回来后,然后去菜市场买了菜,回到了公寓里。如常,果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小手里捧着牛奶在喝,今天不同的是她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片枯黄的落叶。   她看着看着,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连忙跑到了那厨房里,她将落叶举得高高的,“爸爸,今天幼儿园的老师讲到了落叶,就是这个落叶吗?”   此时,温隽凉正在忙着洗菜,他听见后,侧过了身来,“嗯,是这个。”   回来的路上,果儿非要捡地上的一片落叶,当时温隽凉不知道缘由,也没阻止她,此时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是幼儿园里今天讲到了。   “那爸爸,妈妈就是这个落叶吗?”却是突然间,果儿开口这么问道。   小朋友满是童真的话语,却是这样一个问题,温隽凉怔在了那里,那手上的动作亦是停顿了下来,半晌后他才侧过了身去,继续手上的动作,“果儿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老师今天讲的故事是说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后来他很想家,但是又不能马上回家,所以他等了很久很久才回到了家,老师说这就是落叶归根。”果儿笑着说道,“那不就是跟妈妈一样吗,妈妈在很远的地方,但是妈妈一直很想回家,又不能马上回来,因为妈妈需要好好休息,不过妈妈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幼儿园里教成语,都是直接用故事引出,小朋友们才会记得比较牢。   温隽凉将洗好的菜放在那里沥干清水,然后转过了身来,看向了果儿,“果儿是不是很想妈妈?”   突然,果儿却是低下了头,那额前的头发似乎微微挡住了她的眼睛,开口道:“爸爸,妈妈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是不是果儿做的不好,所以妈妈不想回来?”   果儿从小到大都极少会哭,刚学会走路的时候,难免会摔跤,但即便是摔得很疼,也只是哭两声就好了,后来长大懂事后,哭的次数更是少。   温隽凉看着果儿那已经红了的眼眶,他蹲下了身来,将果儿搂进了怀里,安抚道:“果儿一直都很乖,妈妈怎么会不回来,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做的不好,所以妈妈可能还在生气,跟果儿无关。”   “爸爸你做了什么惹妈妈生气了?”果儿吱吱唔唔的开口问道,“等妈妈回来后,爸爸你一定要向妈妈道歉,那样妈妈就不会生气了。”   在孩子纯白的世界里,一切的生气都可以用道歉来取得原谅……   温隽凉摸了摸果儿的发顶,淡淡道:“等妈妈回来,爸爸就道歉,好了!现在果儿去客厅等,爸爸把晚饭先做了。”   “嗯,”果儿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将那落叶当宝贝似的跑出了厨房。   温隽凉看着果儿的小背影,那眸光却是极其深邃了起来。 ☆、223:穷途末路,缱绻情深,神秘邀约   休完假期,温开朗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不少,是哼着小调走进的办公室。相对于温隽凉的不苟言笑,中规中矩,温开朗要随意的多,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脚上却是一双白色的皮鞋,而那西装外套内的衬衫却是妖娆且衬肤色的粉色。   温开朗一进办公室,便有秘书敲门走了进来,恭敬道:“温副总,这是今天需要签署的文件。”   闻言,温开朗抬眸,那一双妖冶的丹凤眼微微一挑,“沐特助人去了哪里?怎么今天是你来送文件。”   “沐特助今天请假了,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秘书是个新人,刚进职场,就碰上了一个这么妖娆绽放的上司,说话间那脸便是悄悄红了起来。   “不舒服?”温开朗疑惑起来,“有没有说哪里不舒服?”   “没说,就临时打了电话过来,说要请假,让我帮她填了份请假单,送去了人事部。”小秘书阐述道。   温开朗突然拧着眉头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小秘书应了一声。   她刚想离开,温开朗却是叫住了她,问道:“我大哥来公司了吗?”   小秘书连忙转过了身来,那脚下似乎有点不稳,不知是不是被温开朗突然的问话给惊到,她连忙收敛了神色,“总裁已经跟公司的几个高层开完了晨会。”   “好,知道了,你出去吧。”温开朗应声道,只是他刚应声完,那眸光却是看见了桌上面一张极致非常类似邀请函的卡片,“你等等,这是谁放在我桌上的。”   小秘书看了眼温开朗拿在手里的邀请函,随后道:“是跟信件一起邮寄过来的。”   “邮寄?”温开朗翻开了那邀请函,那里面写着他的名字,以及邀约的时间和地点,“就一张邀请函,其他什么都没有?”   小秘书点点头,她也觉得诡异得很。   随后她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总裁和沐特助也有一张。”   小秘书刚说完,温开朗便拿着邀请函直接走出了办公室,那脚步却是匆忙急了。   温开朗走到了总裁办,也没有敲门,就直接打开了门,只是刚一打开门,便见温隽凉就站在了那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修长,在温开朗恍惚间,温隽凉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不敲门就进来的习惯难道会传染。”   温开朗顿了顿,最后还是抬手在门敲了三下,然后才起步走进了办公室,他走到了温隽凉办公桌前,那眸光亦是瞬间被那桌上的邀请函锁住,他喃喃道:“果然是一模一样。”   此时,温隽凉亦是转过了身来,他的脸上却是带着一抹浅笑,不浓不淡的样子,却是这样的笑容,彻底让温开朗失了神色一般,这是自从那件事后,他第一次看见他大哥流露出了笑容,没有果儿在的时候。   似乎还有那么一次……   就是看见那份关于C国更换阁下的报纸时……   “大哥,你有,我有,沐笙也有,这人是谁?这么神秘,没有署名。”温开朗再次将那手里的邀请函打开,他看向了那上面的字迹,却是刚劲有力的很,而且并非是拿普通的墨水写出来的字,而是……温开朗又凑近了一分,细细端详起来。   温隽凉出声道:“是拿金子融化后写的字。”   “好大的手笔,原来虞城还有这号人物在。”温开朗突然惊叹道,“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大哥,近几年来,虞城有很隐秘的财阀出来吗?”   “据我所知没有。”温隽凉却道。   “这就奇怪了。”温开朗说着,将邀请函随意的丢在了温隽凉的办公桌上,“可能是谁的恶作剧也不一定,大哥那天你去吗?”   突然间,温隽凉的眸光定格在了那张邀请函上,那隐匿在镜片后的深邃瞳眸中光彩再次涌现了起来,却是那么的耀眼,“人家那么盛情,总不能驳了人家的面。”   这话语,却是让温开朗彻底怔住了,这三年来,他大哥不参加任何的应酬,即便是一些很重要的交际应酬,他都一一婉拒,这三年里,不知有多少真正盛情难却的人前来,快要将温氏的门槛踏破,却没一个人能将这位大少请出。   一个没有署名的邀请函,他竟然说是盛情难却……   温开朗拿着一种莫名的眸光看向了温隽凉,七分探究,三分诡异。   “大哥,你没事吧?还是你决定要停止你苦行僧的生活,要再次融入到这个花花世界里?”   在温开朗疑惑间,温隽凉已经端坐在大班椅上,他拿过了第一份文件,拧开了一旁的钢笔,“你是不是很悠闲,我不介意将我手里的再移交给你。”   这话就像是温开朗的魔咒般,他连忙拿过桌上的邀请函,轻咳了一声后,“大哥,我先出去了,您忙!您忙!”   在温开朗离开后,温隽凉的眸光却再次落在了那张邀请函上,久久未曾移开。   ——   仁广医院。   沐笙手里抱着念念,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保姆。今天一早,念念突然发起了高烧,便是连忙将念念抱进了医院来。五岁的孩子,此时因为高烧不退,难受的很,小眉头紧紧锁着。   这么多年来,都是沐笙一个人带着念念,作为一个母亲,孩子生病就跟她生病一样,甚至比她生病来得还要难受,那是挖心的疼。   此时,陆允辰帮沐笙将念念的验血单子取了过来,他向了沐笙,见她眸光中满是担忧,便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普通的发烧,别担心。”   闻言,沐笙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她开口道:“谢谢!”   “别客气!”陆允辰淡淡道,眸光却是看向了沐笙怀里的念念,“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多问,但是你准备一直让念念没有父亲吗?”   这几年沐笙亦是在虞城,念念难免会感冒发烧,因为认识陆允辰,也算是图个方便,毕竟有熟人,进医院看个病也可以简单很多,一来二去的,陆允辰对于念念的身世亦有所了解。   虽然,沐笙从未对他透露念念的父亲到底谁……   “现在我和念念两个人很好,她也不需要父亲。”沐笙抱着怀中的念念,却是道。   “阿笙,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需要父亲?”陆允辰劝慰道,“念念很乖巧,可能在你面前从来不会提关于她爸爸是谁这个问题,她不提不代表她不想。”   “允辰,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我和念念真的很好,这样就足够了,就算是现在告诉念念她的父亲是谁,她也是一下子难以接受,那还不如不说,就这么一直瞒着也好。”沐笙看着怀里的念念,她的脸却是像极了他。   闻言,陆允辰妥协道:“好吧!”   沐笙看了眼陆允辰,开口道:“你先去忙吧,这是最后一瓶水了,等念念挂完,我就和她回去了。”   “嗯,好!有事再打我电话。”陆允辰临走前关照道。   沐笙点头,“好,谢谢!”   ——   此时,在虞城最为昂贵的墓园内。   因为墓园位于山顶上面,那迷雾缭绕间,湿气亦是重了起来,再加上是早晨的时候,亦甚。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戴着一顶偌大的帽子,那帽檐下面却是被黑色幕帘所挡住,看不清女人的面容来,只是那身形站在那里,却是极端的修长,她双手合十在一个墓前叩拜。   那坟墓前摆放着一束粉色的海棠花。   女人在叩拜完后,在坟墓前微微停留了一会,便迈步离开。   那墓园的外面是一辆加长的林肯停靠在那,车的外面是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等在了那里,他见女人从墓园里出来后,便躬身打开了车门,礼仪周到得体。   待女人上车后,那身穿燕尾服的男子亦是跟了进去。   车上,女人将戴在手上的黑丝手套慢慢拿下,女人的手很漂亮,纤细非常,肌肤白如上等的丝绸般,她接过中年男子递上来的热茶,她拿在了手里,感受着那茶的温度,随后她掀起了那帽檐下的幕帘来,仅是露出了一个漂亮的下颚,她优雅的饮了一口茶,温度弥漫在唇齿间,却是在下一秒,她开口问道:“邀请函都寄出去了?”   那声音却是冷得动人,让她身边的一切似乎都染上了冰霜一般。    ☆、22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一直要等   深夜,窗外霓虹闪耀了一片,那些星光点缀的夜晚,犹如暗夜里的星辰,就这么望出去,似乎感觉不再那么孤寂萧索,沾染了一丝尘世之风。女人站在了整面的玻璃窗前,她的脚下是万丈高楼,她穿着一身月牙色的毛线衫,一条略微松散的棉麻裤,纤细的肩膀上披着一条裸粉色的披肩,一头齐肩的短发透着一股莹亮的黑,女人眉眼精致,犹如一副如墨画卷。   她双手环胸的看着外面那些闪烁的霓虹,那精致的脸上却是清冷。   此时,一身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恭敬的从侧门走入总统套房内,手里拖着一个金色的餐盘,餐盘上面放着一个瓷碗,他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绕过了沙发,茶几,然后走到了女人十步开外的距离,低眉,将餐盘举高了点,“阁下,该喝药了。”   闻言,女人微微侧过了身来,看着那餐盘里的汤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将手放下,然后伸出,端起了那一碗汤药来,慢慢啜饮了起来,许多人喝中药都怕苦,都是快速的一口饮尽,她却是在慢慢品,似乎是在记住那股苦味。   中年男子看着女人,眉头却是微微一皱,轻声说道:“阁下,一口饮了吧,太苦。”   女人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啜饮的间隙,她好似呢喃般的说道:“就是还不够苦,还不够苦。”   “阁下!”中年男子出声唤道,语气似乎有着一点无奈。   女人将汤药喝完,将空了的瓷碗重新放回了托盘上面,她略微带冷的眸光看了眼中年男子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   “是!阁下!刚刚程先生打电话过来,他说手术昨天结束,一个星期后他会来虞城。”中年男子恭敬禀告道。   “一个星期?”女人重复道,那精致的面容上却是看不出情绪来,“如果程先生明天还有电话过来,你让他先好好修养,这边我还应付得来。”   中年男子应声道:“是,阁下!”   说完,便双手拿着托盘躬身退离了好几步后,才直起了身子离开。   除了温隽凉、温开朗、沐笙收到了神秘邀请函,还有傅容、顾瞳、傅昀以及温思瞳亦是,还有一个人就是顾非凡……   却是在10月30日这一天,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神秘邀请函上制定的地点,南木酒店。   南木酒店,是在两年前刚在虞城开发出来的六星级酒店,此时应该算是虞城最为奢华的酒店之一,它就像是*之间就出现在了公众的视眼里,犹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   却,无人得知这个酒店是何人开发,它的幕后老板又是谁。   当顾非凡到达酒店后,被恭敬的大堂经理带入指定的包厢时,那包厢内早已坐了几个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说是包厢,其实更像是一个招待外宾的会客厅,而且那座椅竟然围成了一个圆形。顾非凡进去后便看见了傅容、顾瞳以及傅昀,还有沐笙……   沐笙与顾非凡亦是第一次见面,便各自打了招呼后,就落了位置上。   几个人的脸上皆是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想这个神秘人物到底是何人……   顾瞳朝着几个人都看了几眼,然后侧过身看向了傅容,“你不会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吧?你看都是些跟你有关系的人到场了。”   自从那次凉亭聊天后,顾瞳自动自发的已经将顾非凡当成了自家人。   在她看来,傅昀跟顾非凡是早晚的事,现在就差捅破那层纸而已。   傅容微微叹息一声,他冷峻的面容有些无奈,“你想哪里去了。”   此时沐笙笑了,她道:“我倒是挺好奇,这个人是谁的,本来是不想来的,连署名都没有,就是太好奇了才过来。”   “我也是因为好奇。”顾非凡应声道。   傅昀此时却是一直不出声,她低着眉眼,似乎是在想些什么,麦色的面容上满是严肃,她侧过身微微看了眼顾非凡,那眉眼中却是意有所指。   顾非凡接收到了傅昀那眼神中的含义,眸光亦是闪过了一丝异样来。   正当几个人都在想是何人时,那门却再次被推开,率先进入的是大堂经理,随即便是温开朗与温思瞳。两人都是一身休闲的打扮,特别是温思瞳那打扮可以称得上是另类,若是穿在了普通上身上可以说是不伦不类,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是显得那么的相得益彰。   温思瞳笑着和大家打招呼,随即便是走到了沐笙的身边,落了座,然后就凑到了沐笙的耳畔,“笙姐,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啊?”   沐笙朝着温思瞳摇摇头。   那摇头间,却是无意看见了温开朗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却是复杂,沐笙连忙将头撇过,避开。只是那脑海中却是响起了陆允辰的话语,她从没想过让念念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也没想过让温开朗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他有了一个五岁的女儿。   她只想要维持现状,她跟念念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我大哥还没到。”此时,却是温开朗出了声来。   温思瞳好奇问道:“也请了大哥吗?”   “思瞳你不是废话嘛,大哥是虞城的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都请了,怎么可能不请他!”温开朗揶揄着说道。   “好像已经过了邀请函上的时间,如果要来应该已经来了,阿衍从来不会迟到。”沐笙开口说道。   只是她话音刚落,温开朗亦是启唇,“沐笙,你倒是很了解我大哥。”   这话里的意思,在场只有沐笙听明白了,她知道在温开朗眼里,她一直都是那个想要坐上温家当家主母的心机女,一直都是。   她也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有些误会没必要澄清,一点都没有。   “这个时候不来,我大哥不会来了。”突然间,温开朗难得沉声道。   却是在说话间,那门口传来了叩门声,随即便是刚才将人一一领入包厢的大堂经理走了进来,他微笑着看了眼里面的人,刚想再次踏步离开时……   却是被温开朗唤住了,“让那个人出来吧,我们人都到齐了,不要搞得那么神秘兮兮。”   闻言,年轻的大堂经理先是鞠躬,然后才开口道:“不好意思,人还没到齐前,周先生是不会出现的。”   说完,大堂经理便是微笑着走出了包厢。   “周先生?”温开朗重复道,妖娆的眉眼中满是疑惑,他侧过身看向了傅容,“傅容,什么时候虞城多了一位姓周的先生?”   傅容眸光中满是深意,却是摇了摇头。   此时坐在顾瞳身旁的傅昀与顾非凡亦是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微微有了一丝失落来……   ——是位先生,那应该不是她了。   大堂经理走出包厢后,便一路向着总堂套房走去,他站在总统套房门外恭敬叩门。不一会儿,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大堂经理看见中年男子后,脸上的神情更是礼貌起来,“周先生,还有一位还没到,其余都到了。”   “谁还没到?”被唤周先生的中年男子问道。   “是温氏财团的温总还未到。”大堂经理回道。   “好,你下去吧。”周柏年微微挥了挥手。   大堂经理应声道:“是!周先生。”   周柏年将门合上后,亦是迈步走向了那落座在沙发上,穿着一身流苏长裙的女人身旁,纯白色的流苏长裙,衬得女人更是冷涩间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脱离之感。   “阁下,人还未到齐,还差一个。”周柏年恭敬告知。   此时女人正在优雅翻阅着那茶几上的杂志,她某种满是淡然,“谁?”   “是温氏财团的温隽凉,温总还没到。”周柏年说话间仔细看着女人面容上的神情,却是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女人漂亮的唇瓣微微扬起,“既然人未到齐,那就继续等着。”   “阁下,如果那个温总一直不来怎么办?难道一直等下去吗?”周柏年疑惑问道。   “不,他会来的。他就是这样,永远的自以为是,永远的目中无人。”女人的语气冷得动人,似乎这些话语并非出自她口,而是来自一个另外国度,那个满是风雪的神秘国度。   ——三年了,三年了!温隽凉,你一点都没变,一直是那个要让人等的人。    ☆、22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眼中无他   如常,温隽凉从幼儿园将果儿接回到了蓝海花苑。在到达蓝海花苑时,刘嫂跟张管家已经等候在那了。他们二人看着他们的先生牵着果儿一起走了过来。虽然温隽凉与果儿在这三年来一直住在了蓝海花苑里,但是有时候得空还是会回温园,果儿自小就一直生活在一个八十平方米的公寓里,她懂事后第一次见到温园是惊叹的,还小,寻不得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只是说,就像是一个宫殿一样。   而,当时温隽凉并未告诉她,这个看上去像“宫殿”的地方也是她另外一个家。   果儿走到了刘嫂与张管家身前后,便朝着两位老人点了点头,然后礼貌的唤人,“刘奶奶,张爷爷!”   刘嫂每次一见到果儿那张脸,她就会想起那早逝的夫人来,此时亦是,她看着看着就眼眶红了起来,旁边的张管家瞧见了,连忙拿手去撞了撞刘嫂的胳膊肘。此时连忙收敛了神态,抬起手擦了擦眼角,随后伸出手从温隽凉手里将果儿接过,“先生,您安心去忙吧,我跟老张会照看好小小姐的。”   温隽凉看了眼果儿,随后点了点头,他从将公寓门上的钥匙交给了一旁的老张,便蹲下了身来,与果儿平视问道:“明天就是果儿的生日了,果儿想要什么呢?”   小孩子都是喜欢生日的,果儿也不例外,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果儿希望明天晚上天上有星星,而且有最亮的那颗星星。”   自从温思瞳上次说果儿的妈妈是最亮的星星后,果儿就对星星格外的偏爱。   温隽凉微微怔了怔,然后抬起手抚摸了下果儿的脸庞,淡淡道:“好!现在爸爸要出去一下,让刘奶奶和张爷爷照顾你,乖一点,不要太捣蛋。”   闻言,果儿狠狠的点点头。   随即便温隽凉便转身离开,走向了那停靠在不远处的迈巴赫。   看着温隽凉离开的背影,刘嫂微微叹息一声,“先生的性格真的是太固执了,竟然真的一个人就这么撑过了三年。”   果儿扬起了头来,看向了刘嫂,却道:“刘奶奶,爸爸不是一个人哦,爸爸有我还是妈妈。”   听见果儿的声音,刘嫂连忙回神,笑着道:“是啊,还有小小姐在,爸爸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还有妈妈也在的。”果儿却是再次强调道。   这样的回答却是让刘嫂与张管家面面相觑起来……   “小小姐,为什么这么说呢?小小姐一直没见过妈妈,不是吗?”刘嫂问的时候,张管家却是在一旁急了眼起来,就差点激动的直接封住了刘嫂的嘴。   此时,果儿却是甜甜一笑,“果儿是没见过妈妈,但是爸爸说妈妈的心一直跟果儿和爸爸在一起,从没离开过,所以妈妈、爸爸,果儿是一直在一起的。”   却是这样的话语,刘嫂再也抑制不住的又红了眼眶,连一旁的张管家亦是感觉鼻子一酸。   刘嫂喃喃道:“先生把小小姐教得太好了。”   “是啊!或许先生当年非要坚持自己照顾小小姐就是因为这个,人多嘴砸,难免会说漏嘴。”张管家感叹道。   却是突然间,刘嫂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又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好了,你也别操这个心了,先生有他的想法,我们现在想的是怎么带好小小姐,直到先生回来。”张管家这么说着,亦是伸出了手,牵住了果儿的手,他看向果儿,“小小姐,走!我们上楼去,让刘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果儿笑着说道:“嗯!刘奶奶做的饭很好吃,跟爸爸做的一样好吃。”   ——   傍晚五点整的时候,温隽凉到了南木酒店。   他亦是被大堂的经理领入了包厢内,当他进入时,整一个包厢的人脸上满是吃惊的神情,而温隽凉再看见他们后,却是淡定非常。   一包厢的人见温隽凉进来后,便纷纷站起了身来,连三年来一直在商场上跟温隽凉对着干的顾非凡亦是站起了身来,他看向温隽凉,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温隽凉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一一扫过几人,却是一笑,那笑如三年前一样的如沐春风,“该到的都到了,倒是更像是一次聚会。”   此时,傅容亦是恭敬的站着,他看向了温隽凉,唤道:“温总。”   温隽凉朝着傅容点了点头,随即便走向了那空着的一个位置上,那亦是主位,恰巧对准了包厢门的方向。   刚一落座,温开朗便是惊讶说道:“大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你还真的来了。这下我是更加好奇此人是谁了,本来还想走人了,现在不走了,今天我倒是要看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亦在此时,那门却是传来了叩门声,随后便见大堂经理再次微笑而入,而他身后亦是跟着一人。   是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容严肃而端正,体态恭敬,一看便知受到过专业的训练。   大堂经理介绍道:“这位就是周先生。”   闻言,在场的几个人亦是互相看了好几眼。   虽然眼前的人看上去气度不凡的很,但是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应该仅是一个管家,或者侍从才是。   温开朗的眸光看向了周柏年,挑眉问道:“是你将我们约到这里来的?”   周柏年微微一笑,头微低,显得恭敬却不显卑微,他不疾不徐答道:“不是,是我家主人。”   “那你家主人呢?让我们这些人等了这么久,也是够可以。”温开朗妖娆的眉眼,此时似乎染上了一丝愠怒来,他从来不喜欢等人,只喜欢被人等。   “请大家稍等片刻,我家主人还在沐浴。”周柏年却道。   这一句话,彻底扯断了温开朗脑子里紧绷着的那一根线,他突然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到底是什么人物,一帮人在这等,却还在沐浴……”   温开朗正想发难时,他瞥见了温隽凉那面容上的神情,却是惊讶了,又是那笑容,这是在那件事情后,他第三次见到他大哥有这样的笑容。   却是在微怔间,他只听见中年男子略微低沉的嗓音传来,“我家主人来了。”   周柏年话落,他便恭敬的闪身到了一旁,让出了一条道来……   不知是好奇,还是其他,也或许是等了这么久,现在总算能见到这个神秘人物,是略微的激动,此时整个包厢内的人除了温隽凉意外,却是都站起了身来。   当那一抹素白出现在那门口时,是傅昀无声的落泪,是顾瞳惊讶的呼喊,是沐笙的难以置信,以及温思瞳的目瞪口呆。   温开朗看见来人后亦是怔在了那里,久久不能回神,是那张记忆中的面容,此时还活生生的就站在了那里。   此时,傅容素来严肃的神情亦是裂开了一道口子,似乎正在慢慢皲裂起来。   而,顾非凡的眸光在那抹素白出现后,就不再移开,似乎是为了镌刻进脑海,或许是为了其他,总而言之,他再也不想移开,再也不。   所有人当中,是顾瞳率先冲到了前面,她就那么激动的直接冲了上去,然后将来人紧紧的抱住,却是像孩子一般大声哭了起来,却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许总,我想给你泡咖啡,每天一杯。”   是女人微微怔在了那里,她的眸光亦是有了一丝闪动。   此时的沐笙亦是站在了原地泣不成声,她在努力压制,可是那声音却还是不断从唇齿间泄露了出来。   傅昀就站在那,她的眼泪已经泛滥成灾,却丝毫没有声音,泪水已经将让她的眼睛朦胧了片,她就看着那门口的方向,那垂放在两侧的手却是紧紧抓着裤子。   女人看见了,她向她走了过去,她走到了她的面前,却是如记忆中般扬起的笑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她开口道:“小昀昀,三年不见,你怎么爱哭鼻子了?”   半晌后,傅昀才从惊讶以及那心里泛起的酸意中回神,她轻声唤道:“夫人。”   女人对于这一声夫人却是并未应声。   “夏木。”是顾非凡开口唤道。   这个记忆中的名字,这个缺失了三年的名字,这个被许多人故意封存的名字,此时却是被唤出了口来。   女人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了身去,她看向了顾非凡,精致的面容略微苍白了些许,却是如顾非凡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顾副总。”   ——“好久不见。”   温隽凉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他看着她跟傅容、傅昀以及所有人一一打招呼,她的笑容却不再肆意张扬,而是略微的淡,只是从始至终,她的眸光从未在他身上停留……   她眼中已无他!    ☆、22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斩断前缘   这样的场面虽然不混乱,却也是复杂。   一个已经死去了三年的人突然“死而复生”,能够接受不是一下子的事情,这需要一点时间。   在经过了简单的寒暄后,许夏木一一将他们送出了酒店。傅昀、顾瞳、温思瞳等人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想问的太多,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不是不想问,却是寻不出头绪来。   竟然没死,为什么直到三年后才出现?   相对于几个女人的热泪盈眶,几个男人淡定得许多,虽然亦有震惊,但不至于毫无思考的头绪。三年前,逝世的消息是在*间传遍了整个虞城,仅是说温氏当家主母跟绑匪一起跌落了悬崖,“尸骨无存。”   这消息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放出一样。   许夏木站在酒店门口,看着一辆辆车驶离后,便准备往回走。她穿着一条长袖的流苏裙,发丝微微挽着,此时在酒店大厅灯光的映衬下显得不那么孤冷,而是温润了不少。   只是她的脚刚一踏上台阶,却是有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三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闻言,许夏木微微一怔,这语气里虽然不见轻佻的*,却亦没有任何真心的夸赞,听上去更多的是在……有意无意的揶揄。   此时,许夏木循着那声线微微侧过了身,看见是他从昏暗中走来,身上染着着月光以及昏黄灯晕,面容清冷而高踞,他走的不紧不慢,更是沉稳非常。   ——原来,他还没走!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两人的距离是十步之远。   他看向她,脸上亦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后来却是浅笑,“回来做什么?”   此时,许夏木的眸光亦是清冷,她微微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裸粉色披肩,道:“要债,还恩。夜太凉,我先失陪,你请随意。”   说完,许夏木就要走,她的眸光中似乎从未有他的存在,看过去,似乎他对她而言是虚幻的东西而已。   却是突然之间,她的手被拽住,混乱间时,不知何时温隽凉已经栖近了她的身侧。   周柏年瞧见了,眸光一惊,立马上前喝斥道:“不得无礼!”   话落,便是想动手。却是被许夏木突然扬起的手止住了动作,她看向了周柏年,道:“你先进去,我没事。”   “阁下!”周柏年略微担忧的唤道。   许夏木知道周柏年的身手亦不差,但应该还不是温隽凉的对手,若真是动起手来,定是他受伤。   “周叔,我没事,你先进去。”许夏木再次坚持道。   虽然还是有担心,但是周柏年只得转过了身,慢慢走上了阶梯,向着酒店走去。   看着周柏年渐行渐远,许夏木才慢慢收回了眸光,此时她的眸光中满是冰寒的看向了温隽凉,直接对上了他镜片后的瞳眸,然后她的视线又转移到了他抓着她的手腕那,眸光瞬间凝结,似乎还闪现了一丝厌恶来,她冷声道:“放手。”   哪知她话音刚落,那抓着她手腕的手却是改变了方向,直接圈住了她的腰部,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这样的距离,让温隽凉清楚的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味。   三年前的特有香味丝毫闻不出来……   许夏木亦是瞧见了他眼中的一怔,即便是挨着这般近的距离,他身体上的温度不断缠绕着她,以前那些轻而易举可以干扰她的东西,此时对她来说仅是虚假,她突然一笑,却是讥讽,“那个香味没有了。”   温隽凉此时亦是放开了她,他的脸上闪现了一丝阴郁来。   许夏木似是讥似讽的说道:“温总真是长情的很,心爱的人离开了,找了那么多的替身都无法得到满足,就莫名其妙的碰上了我,我该谢谢我身上之前的那股香味,如果不是那香味温总怎么会愿意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而我又怎么能拿到我要的钱。”   是她满是讥讽的言语传入了他的耳内,随即他的眸光亦是立刻速冷了起来。   “许夏木!不要那么的自以为是,以为什么都知道。”是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想要摧毁一切。   许夏木却似乎恍若未闻,她就站在了那处,双手环胸,姿态却是肆意,她看向他,再也没有柔情,再也没有迟疑,似乎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她慢慢开了口道:“温总,你名字叫错了吧?我好像应该姓南,而不是姓许。我是南裴庭的女儿,是你宿敌的女儿。五年前,确实是我父亲让我出现在了你面前。我现在把什么都告诉你,我就是来报仇的。如果不是你,我母亲不会连我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与我母亲颠沛流离了那么久。如果不是你,或许什么都不一样了。你以为送给我一个破*,一个破戒指,陪我看了一场烟火,我就会爱上你吗!爱情这个东西,谁会相信,相信的都是傻子。”   她的话语不止冷漠,而且是带着毁灭的色彩。   说出了这番话来,许夏木原以为温隽凉会恼怒,会怒火中烧,他却什么都没有,仅是站在原地看了她许久,然后转过了身离开。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咫尺天涯。   ——   翌日,温氏。   因为昨晚的事情太过震惊,温开朗回去*都未合眼,今天是顶着一双熊猫眼上班的。他一到公司,并未去自己副总经理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进了温隽凉的办公室。温隽凉一早到,今天亦然。   此时,温开朗走到了温隽凉的办公桌前,他虽然想了*理不出任何头绪来,但却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来,那就是他大哥早就知道大嫂已经没有死。   若不是知道,三年前那么多人劝说他要进行葬礼,即便是没有尸体,可以拿一些日常用品,平时喜欢的衣服直接入了土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却一排众议,就是不准举办任何形式的葬礼。   那时候很多人背地里骂他冷血,连他亦觉得做得很不近人情。   现在想来,或许是误会了。   温开朗看着那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却是第一次不知该怎么开口,昨天场面虽然有点复杂,但是大家都看出来了,大嫂人回来了,但是却是对大哥视而不见,她一一跟所有人打招呼,却唯独将他孤立,若是还有感情,两人的重逢应该激动难抑才是,可是昨晚却只有素冷。   “大哥。”温开朗有点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听见声音后,温隽凉亦慢慢转过了身来,他淡然道:“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看看你怎么样。大哥!你早就知道大嫂没死吧?”温开朗迟疑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   温隽凉此时完全转过了身来,他看向了温开朗,温润的面容上却是什么情绪都没有,“是知道。”   温开朗轻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知道大嫂没死,为什么不去将她带回来了?还是在那个楚小姐和大嫂之间,你当年真的选择了楚小姐,所以大嫂这次回来才会那样的态度。”   在温隽凉刚想说话时,办公室的门传来了叩门声。   随即,便是一身黑色套装的宋玉推门而入。   她恭敬道:“温总,外面有位姓李的律师前来,他说……”   温隽凉看向了宋玉,冷然问道:“他说什么?”   宋玉先是暗地里恶寒了一把,随即才道:“他说是夫人让他前来,关于离婚与小小姐的抚养问题要与温总商讨。”   闻言,温开朗亦是一怔。果然,他看出来的没错,大嫂这次回来并未是要再续前缘,而是要直接斩断前缘,并且来争夺果儿的抚养权。   温隽凉的眸光一凝,他道:“让他进来。”   这种时候,温开朗自认为他没有在场的必要了,他立马道:“大哥,既然你有事,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直接转身走向了办公室的门口。此时,那名姓李的律师亦是走了进来,两人擦身而过,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李律师走到了温隽凉的面前,他笑了笑,开口道:“您好,温总!我是许夏木女士的代理律师,关于你们女儿温夏小朋友抚养权问题来跟温总进行商讨,许夏木女士的意思是……”   “想要女儿,让她自己来。”温隽凉却是直接打断道,他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此时闪现了一丝妖冶来,他再次重复,“想商讨,就让她亲自来。” ☆、22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人情难还   李律师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局面,他继续说道:“温总,在来之前许女士已经关照说过,她不会亲自前来,一切事宜都会通过我来跟您交涉,我希望您也配合一下,你们已经分居三年,按照现今的法律是许女士是可以提出离婚。按照许女士的说法,在三年前你们双方二人的感情已经破裂,所以许女士提出诉讼后,你们离婚的可能性很大。虽然你们的女儿温夏小朋友这三年来是由你抚养长大,但是作为一个经济实力不亚于您的母亲来说,许女士在争取抚养权方面的赢面亦是很大。”   此时,温隽凉却是笑了,“果儿已经四岁,是我亲手抚养,而她则是缺失了三年的母爱,两岁以前法官会偏向将孩子判给母亲,但是在两岁之后,还要征求孩子的孩子意愿,现在你还觉得她赢得可能性大吗?”   “温总,如果您一定要说到这个层面上,在来之前,许小姐亦是有一句话让我带给您。”李律师说道。   温隽凉挑眉问道:“什么话?”   “许女士说最后的局面只能是两败俱伤。”李律师道出了这句话来。   闻言,温隽凉却是笑了,他儒雅的面容却是阴寒一片,“好,我等着,你告诉她,我不会离开,我就在这等着。”   “温总,那我先行告辞。”李律师礼貌说道。   温隽凉并未接话,仅是大班椅一转,面向了他身后的偌大玻璃窗……   ——   李律师刚走出了温氏,就直接拨通了许夏木的电话,将交涉下来的信息告诉她。   “许女士,不出你所料,温总并未同意协商。”李律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黑色的公文包。   电话那头,是许夏木冷静而悠远的声音传来,“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此时,许夏木正坐在南木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在和李律师谈完后,她便直接摞下了电话。这个时候,周柏年正好端着一盘水果走到了许夏木身前,他恭敬道:“阁下,吃点水果。”   “谢谢!”许夏木道谢道。   “阁下!刚刚程先生打过电话来,他说明天他就会到虞城。”周柏年禀告道。   闻言,许夏木却是有些惊讶起来,“不是才做完手术吗?不需要休息?”   “刚我也跟程先生这么说的,但是他说只是一个很小的微整形,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周柏年说话间似乎带着一点喜悦,“程先生来了就好了,阁下也有人帮衬着,那个温隽凉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却是突然,许夏木话锋一转,道:“周叔,我让你查的关于虞城秦家的秦彦,你可有查清楚了?”   “查了,此人有点神秘。秦家就这么一个根独苗,偏偏他不喜欢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在二十岁时弃商从医,而且还是精神科。性格比较阴郁难懂,不怎么露面,连秦家也是难得回去一次,大多数时候就住在了精神病院里,他跟温隽凉也算得上发小,这个秦彦跟谁都处不来,但是对温隽凉似乎很是特别。”周柏年一一禀告道。   听到“特别”两个字,许夏木有点疑惑,“什么叫特别?”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挺奇怪。”周柏年回忆着那些调查到的密密麻麻资料,那上面明明是看不出什么所有然来,但是就是感觉莫名的奇怪。   许夏木微微应了一声,然后拿起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   周柏年很是疑惑,“阁下,为何要调查秦家,是因为亲家也是四大财阀之一吗?”   “三年前我欠了一笔人情债,跟秦彦有关。本来三年前就该还了,却是足足晚了三年。那利息都不少了,周叔!你说是不是?”许夏木此时有点玩笑意味的说道,她不清楚一刀的利息到底是多少。   闻言,周柏年却是微微一怔,“如果是钱的利息是好还的,若不是那就比较麻烦了,那要看债主问你要些什么了。”   这样的话语,倒映进了许夏木的脑海里,她想起了那一张面容来,是许多年前是他骑着单车载着她穿梭在校园里……   ——霍晋升,那一刀我到底是拿什么来还你?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   许夏木收回了思绪,吩咐道:“周叔,明天我会去趟皇城,你不用跟随,你在这接应程先生。”   “会不会有危险?”周柏年有点担忧。   “不会,只是去见一些故人而已。”许夏木安抚道。   ——   清晨,许夏木乘坐最早的班机赶赴了皇城。皇城,这个地方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在她的记忆里,美好的回忆实在是太少,也仅下这个地方才有。她循着记忆去了皇城的C大,循着记忆走过了C大里的梧桐树,走进了图书馆以及已经变了面貌的食堂。   是那些稚嫩而飞扬的脸庞在她眼前闪现,那么的朝气蓬勃,恣意盎然。   在校园里她就像是一个迷失的孩子般,她想站在里面,感受那里面的风和日丽,万物无声,只是再多的留恋,再多的不舍,最后还是只能离开。   而她的第二站,则是去看望兰姨,唐家的二小姐,这个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却视如她为亲生女儿的亲人……   是在皇城郊外的独栋别墅里,许夏木站在栅栏外,然后抬起手推门而入。原本那里面都是一些精心打理的花花草草,即便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亦是看得出主人家的良苦用心。   只是……   此时那里早已寂寥,什么都没有,仅是有着干涸的土堆在那。   在许夏木迟疑想要上前时,是张姐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只是刚一走出,就看见那院子里的人,连忙吓得心惊肉跳,那端在手里的碗亦是掉落在了地上,碎裂成渣。   “你……你……”张姐胆子本来就不大,此时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起来,就差跌坐在地上。   许夏木看见了她连忙上前安抚,只是她一上前,张姐吓得更是厉害起来,没办法,许夏木只得站在原地,是阳光此时投射了下来,她指着自己的影子对张姐说,“张姐,我不是鬼,我有影子。”   闻言,张姐才慢慢回神,她愣了愣,看了眼那被拖长的影子,颤颤巍巍道:“小姐,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还活着……”   却是在这时,张姐突然上前拉过许夏木的手,“快去看看她吧,自从三年前她听见了你的死讯,就一病不起,每天都要吃药,最近一段时间,连要都不吃了,就愣愣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时候,许夏木亦是看见了那满地的汤药,她连忙冲向了楼上,那心已经酸疼起来。   一切已经开始混乱,房间那么多,到底是哪间,是哪间……   她一间一间的找,那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最后,是那个最小的房间里,是她来皇城陪她的时候住的房间,是她的房间。   她打开门,她看见她就坐在了那张铺着绒毯的椅子上,人很瘦,很弱,面色蜡黄,那么倾斜的斜躺而坐着,她的眼神一直看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或许是什么都没在看。   许夏木此时却是不敢出声,她不知道她看见她会怎么样,会怎么样……   她只能慢慢的轻声向她靠近,然后在走到她身边时,她蹲下了身来,她将枕在了她已经凌弱的腿上,轻声唤了声,“兰姨!对不起,对不起!我才回来,才回来。”   一声声的呼唤,最后让唐兰慢慢转过了头来,她的眸光似乎没有了焦距,一切都那么的模糊不清。   却是在一秒,她似乎在自言自语,许夏木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她从她的腿上离开,然后站起了身来,她凑近她,是她犹如蚊声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   “夏木……是你吗?还是我的幻觉……”   “兰姨!是我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才回来,我该早点回来的。”许夏木说着,冲入了那个怀抱里,是她年少的时候,那个经常会走到她身边轻轻揽过她的怀抱,那么暖,那么暖。   亦是在此时,唐兰的意识似乎再一次涣散了起来,她道:“就算是幻觉也是好的,也是好的。孩子!你的命怎么会那么苦……”   ——“没有,只要兰姨好好的,我就会没事。所以!兰姨你好好的就可以。”    ☆、22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去了地狱   当唐兰真正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她已经许久未有神采的眸光慢慢开始回暖起来,就像是被冬雪长久覆盖后,初春来临的时候。她似乎有点不相信,试着抬起手,但是因为可能已经很久没有活动,那手却是抬的极慢。许夏木瞧见了,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她轻声道:“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夏木!真的是你。”唐兰好似呓语般的声音,满是难以置信。   “是我,真的是我。”说着,许夏木站起了身来,她在唐兰面前转了一个圈,就像是小时候穿了一条漂亮的裙子一样,“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回来了。”   唐兰看见了,她微微有点发愣,随后她有点激动的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刚一起身却是有重重的摔了回去。   许夏木连忙上前,眸光中带着一点泪意的安抚道:“兰姨,你别动,还是你想去牀上躺一会?”   而,此时的唐兰意识亦是越来越清明,她突然抓住了许夏木想要搀扶去牀上的手,她看向她,不让她有任何闪躲的机会,“夏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许夏木在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兰姨素来是个聪慧之人。不然不会那么多年来都情愿住在这个郊外,也不愿会唐家居住,这种豪门世家有太多的无奈与逼迫,难寻得一份自由来,她在这里看似过的有点清贫,但却是别样的自在。   “没什么。”许夏木低声道,眸光却是清隽,能有什么?说她被自己的丈夫抛弃,还是被自己的父亲设计。   这样的话语,唐兰又怎会不明白。是有太多的苦,太多的怨,如果真是没什么,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三年,只是有太多的话,但是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却只能用“没什么”来诉说。此时,唐兰只觉心里不是滋味,她只能轻声道:“夏木,能哭就哭出来。”   许夏木却是笑了笑,“没什么可哭的。”   唐兰看着许夏木的面容,看上去似乎与三年前无异,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同,“见过果儿了吗?”   果儿,这个名字却是让许夏木完全怔在了那里。此时,她的手似乎有些颤抖,她想起了三年前她走的时候,果儿还只有七八个月大,但是就已经很聪明,那时候果儿就对她的声音非常敏感。   三年过去了,她也想了她三年,她没听见她叫她第一声妈妈,也没看见她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自己吃饭,第一次去幼儿园。   “三年前,关于你的消息传出来后,他带着果儿来过皇城。”唐兰此时想起了那次来,她将他拒之门外,拒绝和他见面,“后来也有那么几次,他来了,是孤身一人而来,但是我也没出来见他。”   许夏木当然知道兰姨嘴里说的“他”是谁。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三年前他会带着果儿来找唐姨。   “兰姨,你如果不想躺着,就坐在这,我去下面看看张姐,让她煮点东西给你吃。”许夏木替唐兰拢拢披在身上的毯子,然后满是关怀道。   说完,她刚想转身离开,去楼下。   唐兰却是出声唤住了她,迟疑了会,还是问出了口来,“夏木,你是不是找到你的亲生父亲了?”   闻言,许夏木亦是转过了身来,她看向了兰姨,却不是因为寻到父亲后的欣喜笑容,反而是多了一分凝重,“兰姨,我知道你一直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但是你一直没说,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母亲她不想让我回到他身边。现在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了,毕竟他是我父亲,我身上流着他的血。”   唐兰轻声说道:“夏木,你母亲只想让你过平凡的生活,那地方太复杂,所以她从怀你开始起,就决定要瞒着你,如果可以,我想她是准备瞒一辈子的。”   “我知道,所以我从没怪她瞒着我,你也是一样。”许夏木说完亦不给唐兰再说话的机会,她直接走出了房间。   而,唐兰看着许夏木离去的背影却是怅然若失起来。   姐姐,你拼劲了全力不惜被唐家驱逐,最后却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等许夏木端着一碗鸡汤上来后,她看见唐兰的神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些许,这样的好转亦是让她心安了不少。她笑着走了过去,然后端过了一张椅凳,坐在了唐兰的面前,轻声说道:“兰姨,这是张姐炖的鸡汤,很香,你尝尝看。”   唐兰喝了一口鸡汤后,亦是称赞道:“张姐的手艺一直不差。”   “确实好。”许夏木低声附和道。   “夏木,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有去见过果儿吗?”唐兰再次问道。   拿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许夏木摇了摇头。即便是她知道前天是果儿的生日,她已经买好了生日礼物,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勇气去面对她,一个孩子三年来一直没有妈妈在身边,可是又突然的出现,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怎么可能。   如果她是果儿,她亦是难以接受一个突然来到的母亲。   “去见见吧。”唐兰语重心长道。   此时,许夏木的眸光中有着一丝闪烁,“她会接受我吗?可能在她看来是我不要了她,是他带大了她,可能她对我的印象并不好。”   唐兰却道:“你是她的母亲,任何孩子都不会不喜欢自己母亲。”   “是嘛?”许夏木的语气却满是不确定,果儿真的不会不喜欢她?   唐兰看出了许夏木心里的忧虑,她抬起手就像是小时候般抚过了她的脸颊,“傻孩子,见自己的女儿不需要害怕,那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所以不需要害怕。”   许夏木微微点了点头。   ——   许夏木在关照了张姐一些事宜后,便离开了唐兰的住处。这次来皇城本来并非在计划之内,时间相对有些赶,所以她只能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   而,她下一个要去见的人就是秦婉。   秦婉的住处一直没变,还是在皇城的某个低端小区内。虽然她是现在言情小说界的泰山北斗,但是却从未搬离,一直住在那。生活还是那么的一尘不变,不是在被编辑催稿的路上,那就是在死命码字的路上。秦婉住的地方是在大学毕业后,许夏木跟她一起找的房子,所以许夏木认得。   许夏木看着302室的门,她敲了三声,只是门的里面却丝毫没有响应,随即她又是敲了三声。   她在门外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可能是不在?   正当她准备再次抬起手敲门时,那门却是打开了。从里面窜出了一个头来,是秦婉眯着眼,扎着马尾,她似乎还在睡觉,是被敲门声吵醒,才起来应了门。   许夏木看着眼前睡眼朦胧的女人,道:“懒虫。”   这样两个字,却是让秦婉还未清醒的意识立马清明起来,她直起了身来,不断拿着手揉着眼睛,一下,两下,三下……直到那眼睛被她揉得红肿,是她的面容清楚的倒映进了她的瞳孔里。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样,她飞扑上去,没有了任何揶揄,却是不断捶打着,就像是一个女人在捶打一个负心汉一般,不是责怪,也不是动怒,而是实实在在的搅心之痛。   “你个混蛋,混蛋!”   “为什么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   “这三年你到底是去了哪里,是哪个地方可以让你怎么乐不思蜀,你又为什么不带上我。”   许夏木这三年身子弱,被秦婉这么捶打着,倒是真的有点扛不住,她道:“你再这么捶下去,我真的是要吐血了。”   这样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却是让秦婉立马紧张了起来,她连忙从许夏木的身上退开,然后将她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眼中满是担忧……   “我什么事,不过!你能不能让我先进去坐坐,今天我赶来赶去的,有点渴了。”许夏木瞥了眼秦婉的公寓,然后提醒道。   此时,秦婉才想起来,她们还站在门外,她连忙将许夏木领进了门。秦婉的公寓不大,跟许夏木在虞城的公寓差不多平方,许夏木自认为不是一个喜欢打扫的人,但是看见秦婉公寓里面的面貌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勤快。   茶几上堆着很多杂志跟报纸,还有就是吃了一半的方便面,那沙发上堆着一堆衣服,就那么乱糟糟的堆在了那里。   秦婉将那些衣服清理了一下,好不容易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来,然后拉着许夏木就落了座,她拉着她的手,眼神那么严肃的看着她,然后开口问道:“这三年,你都去了哪里?”   许夏木环顾了下四周,却是那么不经意的道:“去了地狱。” ☆、22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回头无岸   或许感觉到秦婉因为听到她的话后就愣在了那里,许夏木突然笑了笑,道:“被我吓到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来地狱,如果真有,那些做尽坏事的人才该去,你说是不是?”   虽然秦婉听出了许夏木这话里带着一点玩笑意味,可是刚才那一个霎那,她却是觉得她说得“去了地狱”那四个字,似乎就是真话一般。   此时,许夏木却是站起了身来,她穿着一身最为简单的长裙,外面是一件薄款的风衣,很悠闲的装扮,看上去却是那么的高雅端庄,她走到了那一排书柜前。秦婉是个言情小说作家,虽然平时就写点靡靡之音,但还是需要博览群书,所以在这不大的公寓房里,却是有着一整排的书柜。   许夏木在书柜前面,似乎是在寻找,她慢慢的走过,然后突然她停了下来,她打开了书柜的门,从那里面取了一本书出来,然后捧着那本书走到了秦婉的身旁,重新落座,将手里的书给了秦婉,道:“你写的书其实都不怎么样,你以前出的书我都没看,但是这本不错。”   闻言,秦婉有点发愣,她眸光看向了手里的那本书,这本书是在三年前她得知了她的死讯,那时候正好赶上编辑又在催她要写新文,所以她就直接以她为原形写成了一本小说。   小说的故事其实很简单:男女主人公是世仇,但是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认识,然后相爱。但是他们婚后并不幸福,彼此的不信任,各自的心思又太深,也太过骄傲,最终婚姻宣告终结时,女主的家族*之间被一场大火成了灰烬。女主得知后悲痛欲绝,在抽丝剥茧之下,她发现那场大火的始作俑者是她的丈夫,她将他告上法庭,只是后来却是原告被被告,被告变成了原告,她获刑十年,刑满出狱之后,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浴火重生,报仇雪恨。她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不惜让他身败名裂,只是在最后的最后,她才得知,他亦是那个受害者。   他躺在了病*上,他不断祈求着她的原谅,他想要重新开始。   秦婉还记得当时,她的很多粉丝都被男主人公的深情感动,许多读者要求要让他们重新在一起,然后彼此治愈伤口。只是后来,她还是以悲剧告终。   女主人公怀着男主人公的孩子,然后远走天涯,无人知晓到底去了哪里。   在临走前,女主人公托人带给男主人公一封信,而那信上面却只有四个字。   ——不会原谅!   这本书的名字叫《此去经年》,秦婉还记得这般书的结尾遭到了许多读者的吐槽,更是虐哭了许多人,连她自己亦是被虐的死去活来,也是这本书让她再一次登上了另外一个写作的巅峰。   秦婉不知道许夏木话里的意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是那么的难分真假。   她只能试探性的问道:“夏木,这本书你都看了?”   许夏木随意的点了点头,“写得挺好。”   “那你看哭了没?”秦婉再次问道。   “哭?”许夏木似乎很是吃惊的样子,她眸光一凝,“为什么会看哭?”   “最后没被男主人公感动吗?”秦婉问道。   “伤害就是伤害了,即便是有多大的苦衷,也是无法抹去伤害的事实,在我看来,他后来所做的那些事情仅是想弥补而已,不是做了任何事情在回过头来时,都有那么一个人会在那等你,对你说——我原谅你!”   许夏木说的声音很轻,可以听在秦婉的耳里,却是那么的震荡人心。她想,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可以做到这样的决绝……   在秦婉发愣间,许夏木却再次说道:“想回头,已无岸。”   闻言,秦婉更是愣在了那里,原来她想说的是——回头无案。   “夏木……”秦婉又唤了声,“去见过他了吗?”   许夏木疑惑的眸光看向了秦婉,她问道:“你说的是谁?”   “霍晋升。”秦婉说道,“三年前,关于你的消息不但是在虞城掀起了一阵狂风,这阵狂风亦是席卷了皇城。他知道后,一时难以接受,一直在买醉,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多月。情况挺不好的,当时我找过他一次,他对我只了一次话,他说,他不该让你嫁给了温隽凉,他当时就该把你抢回来。”   许夏木的眸光有了一丝动容来,“真是一个傻子。”   “我也觉得他挺傻的,但是这个傻子的心里一直有你,即便是你结婚生子,他的心一直在你身上。”秦婉不是没见过深情的男人,相反她也写过无数深情的男人,在现实生活中有这么一个人他是活生生的存在,这是虚幻无法比拟的。   秦婉不是在替霍晋升说话,她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如果一个男人愿意全心全意的对她,她会奋不顾身的嫁给他。   许夏木却仅是笑了笑,她看了眼秦婉手上捧着的书,道:“婉婉,你也老大不小了,快点找个男人嫁了吧。那人不用很有钱,也不用很帅,但是绝不会骗你,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只要平凡相依就好,然后安安静静的走完一辈子,白首同心。”   “夏木……”秦婉再次唤道,此时跟她坐在一起的女人似乎已经不一样。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许夏木说着亦是站起了身来。   秦婉随即道:“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看你还没睡醒,回去睡觉吧。”许夏木瞥了眼秦婉的脸,揶揄道:“你这个样子找个男人真心不容易,我不能再耽误你,快去睡觉,好好美容一下。”   这话,真心是恶毒的很。   但也是这话让秦婉确定眼前的女人就是她。   她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她还活着。   是秦婉盯着许夏木离去的背影,却是再也抑制那内心喜极而泣的喜悦,然后哭了出来。   许夏木亦是听见了秦婉的哭声,她顿了顿足,却并未转身,而是继续走出门。   有些朋友,即便是隔了很久没见面,那份关心却依旧在那,不会因为地域或者时间而改变,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友谊的天长地久。   对于见霍晋升,其实许夏木是有些迟疑的。   但是,却又不能不见,该说得还是当面说。   她并未去他的公司,而是去了当年他们经常约会的咖啡店见面。她是直接打了他的电话约得见面地点,在电话里,她都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在颤抖,是真正的颤抖。   当霍晋升出现在咖啡店门口时,许夏木一眼瞧过去就看见了他。   他走向她,却是那么的急促,步伐有点凌乱起来。   他走到了她的身前,却是一下抬起了手来,直接将许夏木从椅凳上拽起,亦是在一刻,霍晋升直接捧起了许夏木的脸颊,他不再压抑,不再迟疑,而是直接。   他没有说话,仅是看着她。   她感觉到了他手上传来的温度,似是带着一点冰寒,但似乎又是燥热。   “夏木。”是他唤着她。   许夏木微微应了一声,随即抬起手将他捧着她脸颊的手慢慢拂开,然后做了一个手势,淡淡道:“霍总,请坐吧!”   霍晋升看了眼那方椅凳,随即便是走向了那处,待他坐下后,是他英俊的面容满是疑惑。   许夏木随即唤了侍应生,给霍晋升叫了一杯咖啡,而她自己则是直接要了一杯白水。   “霍总……”许夏木唤道,想说什么。   只是那话还没说出来,却是霍晋升越过了方桌,直接抓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他的眸光满是炽热的看向她,“夏木!你听我说。在这三年里,我是在懊悔中度过的,我对老天爷说,如果你还会回来,那么就是老天爷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而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无所谓。”   许夏木此时亦是对上了他决绝的目光,她在他眼神中除了看见她以外,亦是寻不得其他东西。   她将他的手慢慢移开,她道:“我欠了你太多,那一刀就有得我还了,身上背着债务的感觉真不好。”   “我不需要你的亏欠,如果你真觉得亏欠我,那就把你的下辈子赔给我。”霍晋升却道,那话语里丝毫找不到任何玩笑的意味。   闻言,许夏木愣住了,一刀换她的一辈子,是他亏了,还是她赚了?    ☆、23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蚀骨之痛(5000+)   她看着他,亦是看得认真。三年多来,他的变化似乎亦是不小,眉眼中除了强势外,似乎还多了几分孤傲与不驯。人在时间的恒流里一向渺小的很,谁又能肯定永远不变?   他似乎在等她的回答,他握着她的手此时有点发紧,泄露了他眼下的心情,应该是紧张的。   她垂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着的手,随后扬起了头来,朝着霍晋升笑了笑,那笑仅是微笑,不参杂任何其他情绪,“你是商人,你做的这个买卖,太亏!我也不能让你亏本。”   霍晋升紧紧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面容,仅是那眉宇里少了几分肆意,以前狡黠的双眸此时亦看不出其余东西来,然后他缓缓地将手从她手上拿开。   许夏木看着霍晋升离开的手,又是笑了笑。随后,她折过了身去,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来,然后放在了桌面上,推到了霍晋升的面前。   她说,“看看。”   霍晋升有点疑惑,他看了眼桌上的资料,又看了眼许夏木,在迟疑间,他还是拿了起来,在看见那上面的内容后,他的眸光却满是震惊。   ——这是三年前,关于他深中一刀的案子,但是在三千前,这个案子就已经结了,凶手顾乐生至今还关在精神病院里。   “顾乐生只是一个替罪羔羊,那个秦彦才是真正的主谋。”许夏木淡淡的嗓音传来,竟然有股云淡风轻的意味。   此时,霍晋升亦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确定这个秦彦是主谋,是有十足的证据,还是仅是猜测?秦彦是虞城秦家的人,而秦家跟温家的关系也是……”   说到这,霍晋升却是突然一怔,他满是探究的眸光看向了眼前的女人,却只见她眉目倏冷。   “夏木,你想做什么?”霍晋升开口问道。   许夏木却是一笑,“当年的案子也算是草草了结,很多事情都不符合逻辑,那么多的巧合凑在了一起,也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蓄意而为。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还有,你那一刀也不能白挨。”   此时,霍晋升才明白,原来她来见他的原因是这个。   仅是来还债而已!   “如果你想要将秦彦牵扯进这事里,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霍晋升突然开口问道。   “能牵扯出什么,还有什么是怕牵扯出来的。如果主谋是他,那么就他负责。如果不是,他也知道主谋是谁,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许夏木冷静说道,似乎她全然不知那其中的利害关系,似乎她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   却是这样的回答,霍晋升竟然亦是一时的语塞起来。   他不知道她这三年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明明活者却在三年后才回来……   此时此刻,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不重要,只要她还在人世就好。   霍晋升看了眼那叠资料,然后又看向了许夏木,问道:“那么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重新提起上诉。”许夏木言简意赅道。   霍晋升说道:“上诉需要新的证据,如果没有,法院还是会按照原判。”   许夏木喝了一口白水,润了润喉咙道:“我知道,新的证据我会找到,你不要担心。”   这样一个细节却是被霍晋升捕捉到了,他看了眼她右手边的水杯,“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咖啡了,怎么今天就叫了一杯白水?”   “你也说是以前,口味会变得,现在觉得白水也挺好,至少解渴。”许夏木说着,又是拿起了杯子来,喝了一口水。   霍晋升问道:“三年前你的消息铺天盖地,兰姨一下子没挺住就病倒了,你的舅舅亦是打击不小,他们你都去看过了吗?”   许夏木眸光看向了霍晋升,却道:“去见过兰姨了,唐家那边就不去了,久而久之他们自然也会知道。”   霍晋升知道,唐家之于她代表着什么。那段过往又是怎么能够轻易就被擦去,对她而言,在唐家留恋的也只是唐兰一个人而已。但是唐兰很多年前就从唐家搬离,她自然是不会再回唐家,回去又是做什么?   两人又是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说的话也不多。霍晋升虽然疑惑这三年她去了哪里,但是却始终都没问出口来,咖啡厅里弥漫着咖啡香,是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恰巧洒在了她的身后,却是那么漂亮的镀了一层光晕来。   在许夏木说要赶飞机回虞城时,霍晋升却是叫住了她,对她说,“三年前,我听闻了你的死讯。确实有段时间一蹶不振,因为我想不通。当时温氏正巧入主了钢铁冶金业,刚拿下了一个项目。但是在要拿下最后一个项目时,我耍了些手段将他它夺了下来。你知道,我的陌远虽然规模不小,但是跟温氏抗衡,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但是我没想到,那个项目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了,温氏没有做任何事来阻止。据我所知,当时温氏为了这个项目已经投下了大把的人力和财力,项目一旦得空,损失不小。”   许夏木微微抬头看向了霍晋升,“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不是他不阻止,而是他不想阻止。”霍晋升却道出了这个理由来。   此时,许夏木却是笑了,那笑好似参着冰,“原来他也有大发善心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许夏木便是跟霍晋升道别,然后离开了咖啡店。   霍晋升坐在那,看了眼桌上的她喝剩下的半杯水,又看了眼他还未动过的咖啡,原来时间真的是能改变一切,他们选择的东西早已不一样了。   她是水,而他是咖啡。   ——   虞城。   今天是周末,如常温隽凉带着果儿刚从皇城回到虞城。此时,两人刚回到了公寓里,温隽凉正在整理果儿的衣物,而果儿则是坐在了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罐酸奶在喝。平时果儿只喝纯牛奶,但是最近似乎有点不消化,所以温隽凉就给她喝酸奶。   温隽凉一边叠着果儿的衣服,一边道:“果儿,爸爸对你说件事,好不好?”   果儿一听就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了温隽凉身边,“爸爸,什么事?”   “明天是周一,爸爸下午有个很长的会要开。可能会晚点去接果儿,如果果儿在等爸爸去接你的时候,有看到陌生的漂亮阿姨,果儿不要害怕,也不要躲开,好不好?”温隽凉轻声道。   此时,果儿却是疑惑了,“爸爸,你之前不是这么教我的,你说不能跟陌生阿姨说话,那些阿姨可能是坏人。”   温隽凉伸出手摸了摸果儿的头发,道:“那个阿姨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呢?”果儿歪着小脑袋问道。   “因为那个阿姨不会伤害果儿,如果那个阿姨想要抱抱果儿,跟果儿说说话,果儿不要拒绝,知道吗?”温隽凉关照道。   “可是不知道哪个阿姨才是,陌生阿姨有好多。”果儿吸了一口手里的酸奶,看上去有点范难。   闻言,温隽凉微微一愣,他的笑容有一瞬的冻结,随后他才说道:“那个阿姨很漂亮,最漂亮的那个就是了。”   “最漂亮?”果儿似乎在想那意思,随后那幽蓝的双眼却是有了惊喜来,她问道:“比顾瞳阿姨漂亮吗?”   “嗯,漂亮。”   果儿继续问道:“那比思瞳姑姑漂亮吗?”   “嗯,漂亮。”   果儿再次问道:“那比傅昀阿姨还要漂亮吗?”   “嗯,漂亮。”   此时,果儿却已经是激动了起来,她将一双眼睛睁得很大,“那是不是比妈妈还要漂亮?”   顿时,温隽凉叠着衣服的手一顿,他看向了果儿,亦是看见了她双眼中的光芒,“跟妈妈一样漂亮。”   果儿很聪明,自小就是。   “爸爸,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妈妈,是妈妈吗?”果儿激动的将酸奶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她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了温隽凉的手臂,再一次问道,“爸爸,是妈妈病好了,回来了吗?”   此时,温隽凉却是有一下子的语塞,他放下了手里的衣物,蹲下了身来,抬起手摸着果儿柔软的发丝,“要是明天有这么一位阿姨出现,果儿可以当面问她。”   因为这样的一段对话,果儿在周日的下午都处于一种激动的状态。   晚上八点半的样子,果儿已经乖乖的躺在了小牀上,手里抱着那本《格林童话》,然后对温隽凉说,“爸爸,我明天想穿新的裙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好了,早点睡。”说着,温隽凉在果儿头上印下一吻,随即便帮果儿关上了灯,然后走出了果儿的房门。   在那昏暗中,果儿却是将《格林童话》抱得更是紧了几分。   她在睡梦中呓语,“妈妈。”   第二天,温隽凉一天都在忙碌中度过,下午的时候一直待在了会议室里。三年前温开朗拿下了一个项目,在最后一步时,却是被皇城陌远拿走,那时候温氏的损失并不小。   而,这个损失一直影响到了今天的温氏。   当温隽凉走出会议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的时候。   他放下了手里资料,然后跟宋玉交待了几句后,就赶忙去了小小花幼儿园。   幼儿园的放学时间是下午三点半,此时所有的小朋友都已经离开,却唯独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了幼儿园里,她的身边陪着一个年轻的老师。   温隽凉慢慢走了上前,他看见果儿此时亦是朝他看了一眼,却似乎没有以前的欢喜,仅是看了一眼后,便再次低下了头来。   年轻老师弯下身来,对果儿说,“温夏,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果儿亦是不为所动。   此时,温隽凉已经走到了果儿身侧,他看了眼年轻的老师,礼貌道:“谢谢你,苏老师。”   苏暖微微一笑,是一张年轻而略显稚嫩的面容,她道:“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那我将果儿接走了,告辞。”温隽凉说道。   “好。”苏暖应了一声。   温隽凉牵过果儿的手,然后蹲下了身来,他知道果儿为什么今天的表现似乎与平日里不一样……   “爸爸,漂亮阿姨没有来。”果儿此时扬起了头来,看向了温隽凉,眼中满是失落,“是因为果儿不乖吗?”   “不是,是漂亮阿姨在忙,所以没来。”温隽凉轻声道。   闻言,果儿的眸光中再次闪亮起来,“真的吗?”   “嗯,等漂亮阿姨忙完了,她就会来了。”温隽凉再次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回家吧,今天果儿想吃什么,爸爸做给果儿吃。”   果儿跟苏暖道了声“再见”后,便跟着温隽凉往外走,父女二人,是温隽凉的大手牵着果儿的小手,是太阳的余晖将他们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苏暖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眸光却是慢慢的变软了起来。   不知何时,她的身边却是出现了一人来,亦是一张年轻的脸孔,她坏笑着用手撞了一下有点发愣的苏暖,“暖暖,喜欢就放马过去追啊,你这样成天单恋有什么用啊?”   一听,苏暖立马脸红,她没好气的看了眼身边的同事,“说什么呢,不要乱说,我只是觉得一个单身父亲带着一个女儿怪可怜的。”   “怪可怜?”年轻同事却是惊奇了起来,“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虞城骨灰级的钻石王老五,他一挥手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凑上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三年前轰动一时的事件,你难道也不知道?”   “什么事?”苏暖此时更是疑惑了,三年前她还在大学的校门,去年才来的虞城工作。   “他的妻子跟他的初恋同时被绑匪绑架,只能救一个人,他选择了救他的初恋,而他的妻子听说跟绑匪一起跌落了悬崖。”   听见了同事的话,苏暖彻底懵了,她看向了同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跌落悬崖的就是温夏的母亲?”   “嗯,听说尸骨无存,别说有多凄惨了。”年轻同事说着,那语气里亦是惋惜之情。   “可是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如果真是为了初恋的话,为何现在还是单身一人,也没有跟初恋在一起?”苏暖却是疑惑道。   年轻同事摆摆手,“谁知道呢,也许是事后也有受到良心的谴责吧,也不一定。毕竟那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你说是不是?”   “是吗?”苏暖却是低声问道,如果只是良心的谴责的话,他眼中的那抹痛又是什么……   那是蚀骨之痛!   ——   在温隽凉与果儿离开后不久,那幼儿园门外,停靠在角落里的车亦是慢慢驶了出来。   此时,许夏木坐在了后车座上,她的身旁放着一个巨型的洋娃娃,她看着那个娃娃,眸光中却满是闪烁的东西。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去面对她,可是原来到了这里,她连走下车的勇气都没有。   她看见他牵着她的手,从幼儿园里出来,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洋裙,发丝是略微的带黄,不是长发,而是好打理的蘑菇头,有点胖嘟嘟的样子。   他将她抱上了车,然后自己亦是坐了进去,然后便发动了车子离开。   傅昀告诉她,这三年来,是他亲自带着果儿住在了她当年的蓝海花苑的公寓里。   呵!温隽凉,你这是做什么?   又是做给谁看……   做给果儿看吗?   既然已经绝情,那就直接了断不是更好!   此时,是许夏木的手机声响起,她将思绪拉回,看向了来电显示后,那原本清冷的眸光此时才慢慢放软了下来,她接通了电话……   ——“木木,我到了,你在哪里?”是程倾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在外面随便走走。”许夏木轻声说道。   ——“嗯,路上注意安全,你现在身子弱,尽量少出门。”程倾城满是关怀的语气。   ——“没事,我先挂了,待会见。”说完,许夏木便挂上了电话。   “阁下,现在去哪里?”司机满是恭敬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许夏木看着身旁的洋娃娃,然后伸出手去触碰,好似就像触碰果儿一样,“先回酒店吧。”    ☆、23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千金散尽   南木酒店   在总统套房内,周柏年站在沙发的一旁,恭敬的弯着腰身,那眉眼端正极了,而此时那沙发上却是坐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修长的两腿交叠着,仅是一个背影似乎就已经震慑了一切般。   “阁下的食量时好时坏,有时是一碗有时是半碗。驱寒的中药是每天一次的服用,但有时候还是会听见咳嗽声,声音不大,但是一咳起来会是接二连三,有时候咳的久了会出现呕吐现象。”周柏年略微沉重的声音充斥在了总统套房的客厅内。   却是此时那安静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却是扬起了手来,他的右手上有一枚玉色的尾戒,衬得他骨节分明的手有了几分魅惑来,“忌一切生冷的东西,吃水果的时候先把水果焐热了再给她,冷水不许她碰,她生活上一直有一些小毛病,她自己不注意,只有我们来替她注意了。”   “是!程先生,我知道了。”周柏年应声道。   此时,那总统套房的门亦是被推开,是许夏木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套装,简单的将那一头期间发拢成了一束,柔美间显露了一丝干练来。   周柏年率先看见了许夏木,便恭敬道:“阁下,您回来了?”   许夏木应声,“嗯,回来了。”说话间,她将戴在手上的白色真丝手套摘去。   那原本静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此时亦是转过了头来,是一张干净至极的面容,他有一双狭长的双眸,眉峰不似其他男人那般粗狂,而是略微的纤细与淡,他的肤色极好,白中带着一抹粉,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那瞳眸亦是纯澈的犹如琉璃般,总而言之!这个男人长得很美。   许夏木瞧见了,她走了过去,在走至程倾城身前后,她故意弯下了腰身来,细看了一会,“嗯,很不错!果然是一张倾国的脸孔,长这么漂亮,让女人怎么活。”   这话,带着玩笑意味。   周柏年在旁听见了,亦是有一抹笑意划过了嘴角,虽然淡,但还是被程倾城给瞧见了。   程倾城狠狠瞪了眼周柏年……   随即,周柏年便欠身道:“我先下去了。”   待周柏年离开,许夏木亦是笑出了声来,“为什么一直欺负周叔,他只是笑了一下而已。”   程倾城看着已经坐在一旁沙发上的许夏木,随意开口道:“你以后不要拿我的脸孔说事,我也就不欺负他了。”   “我说的是事实,漂亮就是漂亮。”许夏木拿过那茶几上的杂志,那么随意翻着。   程倾城道:“男人不喜欢女人说他漂亮,你不懂?”   闻言,许夏木微微一怔,那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一张面容,似乎在某个记忆的角落里,亦是有一个人这么对她说过……   ——“夏木,不要随便夸男人长的漂亮,知不知道?”   程倾城看着此时正在翻阅杂志的许夏木,白玉无瑕的面容上却是浮现了一丝笑容来,“回到这里,我原以为你不会这么平静。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做得很好。”   闻言,许夏木抬眸,对上了程倾城的眸光,“还有什么能让我不平静的?”   除了果儿之外,应该是没有,早就没有了。   “见过他了吗?”程倾城继续问道。   许夏木点了点头。   “什么感觉?”   却是这样一个问题,让原本已经继续看杂志的许夏木再次抬起了头来,“什么感觉都没有,形同陌路。”   她原以为见到了,或许还是会有不甘,有难受,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程倾城却是笑了,那笑好似能融化冰雪般,“那很好。”   ——没有感觉,那就是无爱也无恨,那就是真的将那人看成了陌路之人。倘若还有恨意的话,他倒是还会担心。   恨没有,那爱自然也没有。   程倾城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周叔说你还会咳嗽,是哪里还会不舒服?”   三年前,她跌落了悬崖,那下面就是冰冷的海水。之前,她的身体就已经不好,虽然那时候他立刻跳入海里将她救了上来,但是亦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她被寒气入侵,却是落下了病根。   孔湛说,这个病已经无法根治,只能是终生相随于她。   必须每天都要服用驱寒的中药才行,不然或许会恶化。   前两年,基本上二十四个小时里有十个小时在咳嗽,近一年来才稍微好转起来。   “没什么大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是周叔多虑了。”许夏木云淡风轻的回道。   程倾城却道:“是周叔多虑还是你少虑了?”   许夏木幽幽一笑,“真没事,我中药每天都有在喝,孔湛不是说只要不断,就会没事吗?”   “孔湛的话有时候也不能全听。”程倾城说着,便是走向了许夏木,他坐在了她的身侧,他直接将她手里的杂志拿开,“见过果儿没有?”   提到果儿,许夏木却低下了头去,仅是转瞬时,她又抬起了头来,看向了身侧的程倾城,“我怕见她,这三年来我都没陪在她身边。”   程倾城知道她是在自责,一直都在自责。   “那时候你身体那么差,不能怪你。木木,你并没有抛弃她,是不得已。”程倾城说道。   这样的话语,许夏木在三年来已经听太多了。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觉得内疚,她不知道她这缺失的三年对果儿影响有多大,当她看见别的小朋友妈妈的时候,她会不会难过?   当别的小朋友吃着妈妈亲手做的便当时,她会不会羡慕?   当别的小朋友穿着妈妈新买的衣服,骄傲的说,“这是妈妈给我买的。”   她会不会想,为什么她没有妈妈……   这样的思绪就像是梦魇一样,她挥之不去。   程倾城安抚道:“木木,不要想太多。现在你回来了,你可以让果儿待在你的身边。”   “我让律师去找过他,但是他不打算就这样放手。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跟他争夺抚养权的赢面应该是一半一半,他应该也是清楚。”许夏木说道。   “他什么都没说?”程倾城疑惑起来。   “他说想要协商就要我亲自跟他谈。”许夏木沉声说道。   许夏木的话音还未落下,却是程倾城站起了身来,他走了门去,等他再次回来时,他的手里却是多出了东西。   他走到了许夏木的身边,然后将手里的一叠资料放到了许夏木的手里,“这是来前,阁下让我带给你的,她说你应该用得着。”   闻言,许夏木满是疑惑,她看着程倾城,他的面容却是严肃,随即她又看向了自己手上的东西,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许夏木翻开那股权转让协议,那斗大的字眼便是映入了眼帘中,是温氏。   “这是当年他可以带走楚曼宁的代价,他用温氏10%的股份换出了楚曼宁。再加上他之前已赠与楚曼宁10%的股份,现在他握在手里的股份就只有80%。”程倾城阐述道。   此时,许夏木却是笑了,“果然是真爱,他为她还真是千金散尽。”   程倾城看着许夏木微微有些惨白的面容,然后开口道:“阁下的意思是让你用这些股份入主温氏,有句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闻言,许夏木有了一丝犹豫来,入主温氏谈何容易,即便手上有了这些股份亦是艰难险阻。   突然,她将那转让协议书直接扔在了茶几上,“他是温氏的最大股东,只要他一句话,我毫无入主的资格。所以!这些形同废纸而已。”   “即便没有入主的资格,有了这些亦是能参与温氏的决策。”程倾城说道。   “呵!三年前我为许氏已经耗尽了心力,现在我是真不想再进入到商场上的勾心斗角。”许夏木说着,却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收购许氏的公司查到是何人了吗?”   “没有,很神秘。只知道是在海外注册的一个公司,法人代表是一个美籍华人,但谁又能确定这不是一个烟雾弹呢?”程倾城说道。   “不管这个人是什么目的,都要谢谢他,没让许氏一败涂地。”许夏木说着,亦是想起了许慕天,他站在那落地窗前,那时候,他的身体应该已经在强撑,却是有了解脱一样的神情来。   能去下面见她,或许对他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    ☆、232: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不似往昔   几天后。   自从大嫂回来后,温开朗发现他大哥的笑容似乎渐渐开始多了。起先,他觉得没什么,但是后来转念一想,似乎还有什么地方不对。经过温思瞳的点化,他总算意识到了一点,这次大嫂人是回来了,但是心似乎已经不在大哥身上了。已经回来数天,似乎连果儿都没去见一面,跟大哥见面的次数也就那么一次,还是很冷漠的样子。   这样的情况,他大哥竟然看上去还是很高兴的样子,真的有点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而且,上次还出现了律师,似乎是为了果儿的抚养权问题,那就说明已经涉及到了离婚这一块。   温开朗走进去,微微轻咳了一声,将手里需要签署的文件放到了温隽凉的桌子上,道:“大哥,这是需要你签署的文件,你看一下。”   闻言,温隽凉抬眸,看了眼温开朗,那隐匿的镜片后的眸光似乎有了一些温度,他拿过桌子上需要签署的文件,翻开,眸光扫过那些内容后,却是直接道出了一句话来,“这个我不签。”   “大哥,你是不是看错了?”温开朗满是惊愕,“这个是跟顾氏……”   “我说过了,这个我不签。”温隽凉却是直接打断了温开朗的话语,“我也知道这是跟顾氏长期合作的项目。”   温开朗轻声道:“大哥,我们跟顾氏在虞城一向是互惠互利,这个项目也是你跟顾弘达亲自敲定的,现在说不签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你就回顾氏在我这卡住了。”温隽凉突然沉声道,那语气里似乎是不容任何的质疑,完全是命令。   此时,温开朗更是莫名了。   真是说风就是雨,他今天还在想最近大哥心情不错呢,就立马撞到铁板了。   走出办公室的温开朗瞬间有点无力感,此时他妖媚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恰巧,此时宋玉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过来,她看到了温开朗的表情后,便问道:“二少,是不是温总心情又不好了?”   温开朗看了眼身后的总裁办公室的门,凑近宋玉的耳畔问道:“他最近是不是时常会这样?”   宋玉回忆了一下说道:“差不多吧。”   “宋特助,你细想一下具体是从哪天开始的,要治,也得对症下药才行。可不能总这样,底下还有一帮子人跟他吃饭呢。”温开朗扬了扬手里未签署的文件。   宋玉瞧见了,便立马明白了温开朗的意思,她道:“我想大概是从李律师来过温氏以后开始……”   听见宋玉的回答,温开朗微微怔了怔,原来症结还是在大嫂那,果然跟他料想没有错。   在宋玉还想说什么时,温开朗便是一溜烟的直接跑离。   宋玉在那嘟囔了一句,“我话还没说完呢。”   而,温开朗突然跑离的原因亦是很简单,他是为了去南木酒店找许夏木。他走到了酒店的前台,看着那些漂亮的小姐们,便是抛了一个媚眼过去,“美女们,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许夏木的小姐入主?”   因为那天见面的地点就是在南木酒店,所以温开朗猜想应该亦是住在了这里才是。   前台是几个年轻的姑娘,酒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不是没见过帅哥,但是却从没见过这么妖媚入骨的帅哥,不禁有点发愣……   过了半晌后,其中一个姑娘回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关于客人的任何信息。”   遭到了拒绝,本该是失落的,只是温开朗却是笑了,那笑带着几分入骨的魅,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来,随即拿出了钢笔,在名片后面空白的地方写上了一连串的数字来。   随即,又将名片塞进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年轻姑娘手里,他眨了下眼,道:“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我只给你。”   却是这样酥媚入骨的话语。   小姑娘愣了半晌,她看着那手里面的名片,又看了眼温开朗,却是慢慢的张开了唇,道:“在顶楼的总统套房,1808。”   达到目的后,温开朗便是直接离开了前台那方天地里。   待他人一走,那年轻小姑娘的眸光才慢慢清明了起来,此时的她似乎有点发怔,她看了眼手里的名片,那眸光中却满是不可思议起来。   不一会儿,温开朗便来到了顶楼,亦是来到了1808总统套房的房门前。   他顿了顿,随后抬起了手来,轻叩了门。   他一共叩了三下,随后便站在门外等。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却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等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有人来应门。开门的就是那天在酒店见面的周先生……   温开朗看见来人,便是礼貌道:“你好,我找许夏木许小姐?那天晚上我们有见过面……”   周柏年看着眼前的男人,那记忆里却是这么有一个人来,毕竟一个男人能长得如此妖媚的很少,他微微蹙眉,问道:“你找我们阁下是什么事?”   温开朗听见了这个称呼,便是一愣。   “我大嫂什么时候成了阁下?”温开朗突然开口问道,那笑着面容上有了些许恶作剧来,亦是满满的质疑。   周柏年是一个比较严谨的人,温开朗流露出了这等神情,那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那蹙着的眉头此时更是紧了几分,“阁下谢绝见客,你请回吧。”   说完,周柏年便要直接将门合上,亦在此时却是被温开朗阻止了,他笑道:“请你告知我大嫂一声,我是他小叔子,她不会不见我的。”   闻言,周柏年的眉头简直可以夹死好几只苍蝇来。   “周先生,请你帮我通报一声,如果我大嫂不见我,我立刻走人就是了。”温开朗轻声道。   迟疑了一会,周柏年最后还是软下了口来,“好,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温开朗点了点头。   温开朗虽然察觉到此次许夏木回来有了一些不同,但是却想到“阁下”这样一个身份。此时他似乎想起了那日,在办公室他将报纸给他看,他看见报纸后的神情,那是他看见他三年来,在没有果儿在场的情况下,真心流露的笑容。   虽然不深,却已入心。   这时,周柏年亦是回来,他看向了温开朗,道:“不好意思,阁下需要休息,她说她不见客。”   “什么?不见客?”温开朗疑惑问道,“你有告诉她我是谁吗?”   “我有。”周柏年道,“抱歉!阁下需要好好休息,你请回吧。”   说完,周柏年想将房门合上,却是再次被温开朗挡住了,“我大嫂怎么了?为什么需要好好休息,生病了?”   温开朗的问话还未落下,却是从那房间的里面传来剧烈咳嗽的声音,听着那声音却是那么的急促。   周柏年亦是听见了,他立马折回了身去,或许是太过紧张,却是忘记了温开朗还站在门口那处。   此时许夏木穿着略微厚重的衣服,坐在了那方沙发里,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满面的素颜,她的手中拿着一些资料正在翻阅。周柏年走近了她的身旁,连忙端起了那茶几上的水杯,然后递到许夏木的手里,关切道:“阁下,回房休息吧!不要再看这些劳神的东西了。”   许夏木接过周柏年递上来的水杯,笑了笑,道:“不看这些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总要把果儿争取过来才行。”   这个时候,温开朗亦是走了进来,他慢慢走了过来,却是看见了那原本满面红光的大嫂此时的脸上却是浮现着一丝惨白,他亦是看见了她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法律书。   “大嫂。”温开朗幽幽唤道。   亦是这个声音才让周柏年意识到刚才的疏忽大意了……   他连忙转身,喝斥道:“谁让你进来的,请你出去,快出去。”   “好了!周叔,你下去吧,既然进来了,就让他把话讲完。”许夏木低声阻止了周柏年要将温开朗请出去的动作。   “是!”周柏年恭敬道,随即便是慢慢退出。   许夏木看了眼温开朗,见其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随即便道:“既然有话要说,就坐吧,站着说话你不累,我看着也累。”   三年前,温开朗虽然与许夏木并未深交,但是在他的印象里,最为深刻的就是她的笑容,即便她有着最为精致的脸庞,但是只要她一笑,似乎她那张脸庞亦是显得黯淡了不少。   可是,此时看着,那脸依旧精致如画,只是那笑容却早已不见飞扬。    ☆、233: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只是为她(4000+)   温开朗讪讪的落了座。   此时许夏木亦是将原本在看的法律书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然后看向了温开朗,见其似乎很不自在的样子,便道:“温二少好像跟三年前有点不一样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吞吞吐吐的,不是你的性格。”   这话听着随意,却是显露出了几分客套来。   “大嫂……”   温开朗刚想开口,却是直接被许夏木打断道:“这个称呼就不要用了,分居三年,而且在三年前我和他的感情就已经破裂,这个婚早已名存实亡。”   这样的回答,却是让温开朗的开场白直接堵死,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本来今天过来,他是想让她去见他一面,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旁人都不知情。   如果是误会,那说开便是。   如果不是误会,那也需要摊开来讲明白。   可是眼下的情况下,一个想见面,一个不想见面,两个都是执拗到不行的人。   温开朗细细揣摩了一会,便问道:“不久前C国有了新的阁下,那个人就是你?”   许夏木微微喝了一口水,亦是止住了原来想要咳嗽的*,她点了点头。   C国一向神秘的很,在世界的版图虽然仅是盘踞在一小块,却是垄断了许多行业。特别是C国的石油产业,那是别国竞相争夺的东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C国的王室与温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温家是C国王室身后最为隐秘的财阀之一,这些也是温开朗进入温氏后才慢慢得知。   而,在C国俨然是两股势力当居,一派是总统佟薄严那一方,而另外一派就是阁下那一方。   之前,他全然不知情。   温开朗更是无法想象,此时C国的新任阁下竟然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而且在前几分钟前,她还在为赢得女儿的抚养权而钻研法律书籍。   “其实我今天来,就想说你和我大哥可以见上一面。如果三年前的事是误会,讲开就好。”温开朗提议道,“毕竟你们之间还有一个果儿在。”   “误会?”许夏木却是幽幽一笑,“怎么可能是误会,如果亲眼所见也是误会的话,那么这世上就没有真相了。”   “三年前的事情很突然,传到虞城的时候也只是死讯而已。我们都很震惊,都想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而且还是绑架,怎么会有绑架,又是哪里来的绑架这一说。当时的大哥成了众矢之的,我们都说他冷漠无情,但是他没有一句辩白的话,似乎他就像是等人这么说他一样。那时候,我们说要帮你举行葬礼,他却是一口否决了,你消失三年没有进行任何的人口失踪申报,更没有报警。直到你回来后,我就直接问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还活着?他说是……”   是温开朗类似陈述的话语传进了许夏木耳里,她依旧淡定的喝着茶,似乎温开朗嘴里说的事情跟她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他一直在等你回来,虽然他什么都不说,日子照样在过,但是他一直在等。他亲自教导果儿,不准任何插手,从小就对果儿说妈妈生病了,需要休息,所以果儿一直没见过妈妈,但是妈妈总有一天回来。当时我们都觉得这是个谎言,这样子给孩子编织一个美梦,或许这个美梦一直不会实现,那果儿怎么办……”温开朗这么说着,亦是被感染上了一丝动容。   “那又能说明什么?”许夏木却是再次打断了温开朗的话语,是她的眸光冷冷的看向了温开朗那张魅惑的俊颜,“你来跟我说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希望我和他能再破镜重圆,还是以为对我说了这些,我会感动?”   却是这样决绝的回答,温开朗再一次的无言以对……   “温二少,你与其这么关心你大哥的感情生活,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许夏木略微凉薄的语气。   温开朗微微拧起了眉头,他自己的?   “难道不是吗,在你的记忆里难道没有伤过一个人。”许夏木却是直言道。   这样的话语,却是让温开朗有些记忆被挑起,是一张天生带笑的面容,但是每每见到他的时候,她总是冷着一张脸。明明是一个他极致讨厌的人,但是每次见到她,他的心脏就会跳漏了几个节拍……   明明是恨,可是他却是想带着这份恨意,至死方休。   在温开朗疑惑间,许夏木却是再次冷然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还是回去吧,我的想法不会改变,离婚和抚养权问题都会有律师跟他交涉,我跟他已经再也没有私下见面的必要。”   说完,许夏木便是再次拿起了茶几上的书,翻到了之前看的那一页,意思很明确,她已经直接下了逐客令。   若是此时温开朗还执意留下的,实在是有损他温家二少的颜面。   所以,他便站起了身,在跟许夏木打完招呼后,就走出总统套房。   许夏木在看着温开朗离去的方向,却是微微皱起了眉黛。   ——   顾氏。   因为温隽凉不肯签署两方长期合作项目的文件,另顾弘达百思不得其解。这个项目是两人亲自敲定,已经将一切事宜谈妥,这签署已经是最后一步,可是就是这最后一步却是就这样被搁浅了下来。   顾弘达不明白。   温隽凉在虞城能够这么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不仅是因为温氏身后财力的庞大,他个人的手段狠厉,运筹帷幄,更因为他这个人做事向来是说一不二,即便是口头之约,亦是会说到做到。   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秘书拿着那一份协议书,就站在了顾弘达的面前,眉头皱着,似乎遇上了一个最为棘手的问题。这么突如其来的说不签就不签,顾氏在这之前就已经投入了不少资金,如果不签约,损失绝对可以让顾氏在虞城瞬间跌入到两三线的集团公司。   顾弘达猛吸了一口雪茄,随后问道,“温总说了些什么?”   “温总说他知道是跟顾氏的合作案,还说就是卡在他这里,他不签。”秘书恭敬说道。   顾弘达又是吸了一口雪茄来,他朝着秘书说道:“让总经理来见我。”   “是,顾董。”秘书应了声,就走出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顾非凡便出现在了顾弘达的办公室里。他站在顾弘达的办公室前,站姿挺拔,眉眼亦是难得的严肃,他站了很久,但是顾弘达却是一句都不曾开口,他手里的雪茄一直在燃着,直到它自己燃尽,顾弘达随手将雪茄湮灭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   然后将桌上的文件直接甩向了顾非凡,喝斥道:“你又是怎么得罪他了?三年前,你自不量力的以卵击石,让顾氏差点在虞城消失,这一次你又是想要做什么……”   顾非凡看了眼那跌落在地毯上的文件夹,亦是凝眸,他看向了顾弘达,道:“我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他会这样?”顾弘达反问道,“之前我跟他已经敲定了关于这个项目的所有细节,就只差最后的签署,以他的做事风格,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不签约。”   “他的性格那么阴晴难定,为什么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不签?”顾非凡反问道。   这样的态度让顾弘达更是恼怒了起来,他直接拿起了桌上的烟灰缸砸向了顾非凡,没砸头,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那烟灰却是直接散落了出来……   顾非凡被溅得胸前都是。   顾弘达怒不可遏道:“你还敢跟我犟,现在事实就是摆在眼前,他不肯签约,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你还在这跟我犟,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顾非凡瞧了眼地上的文件夹和烟灰缸,然后他蹲下身将文件夹捡起,又将烟灰缸重新摆放到了顾弘达办公桌上,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给我两天时间。”   此时,顾弘达已经背过了身去,他一手撑着大班椅,却是没有说话,另外一只手抬起挥了两挥……   随后,顾非凡便是拿着文件退出了顾弘达的办公室。   当顾非凡回到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时,傅昀正巧在他办公室里,是来给他送文件。   傅昀来顾氏上班还不到一个月,算起来是个新人。她跟顾非凡两人私下虽然不错,但是她在进入顾氏之前就跟顾非凡达成了协议,他们在公司只是上下属的关系,她也不想让其他同事说她是靠关系进了顾氏……   顾非凡走进办公室时,恰巧傅昀要离开,两人那么巧合的碰上了面。   傅昀打过招呼后,就想走出门,却是被顾非凡直接唤住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你用得着跟我划清界限吗?来……坐一会。”   闻言,傅昀便是止住了步伐,回过身,却见顾非凡一脸疲惫的样子,拒绝的话语就生生吞了下去,她默然走向了那椅凳,坐了上去,“又被顾董批了?”   “他一天不批我就浑身难受,我就当是尽孝了。”顾非凡半开玩笑的口气。   傅昀看了眼顾非凡身上沾染的烟灰,道:“是不是因为温总拒绝签约,所以顾董才会朝你大发雷霆?”   顾非凡淡淡道:“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老头能想到的就只有我又惹到温隽凉了,但是这次应该跟我无关。”   “温总心思那么深,每走一步都有他的用意,这次亦是一样,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拒绝签约,况且这个项目是顾董个他敲定的,就算不给你面子,但是顾董的面子他还是会给的,但是这次却做得这么绝,我也想不通。”傅昀说道。   此时,顾非凡已经点燃了一根烟来,他就坐在了大班椅上,正在猛抽,一副吞云吐雾的样子,眼神更是越来越迷离……   这样的画面入了傅昀的眼里,好似正在告诉她,好像顾非凡知道原因一般。   “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原因?”傅昀张口问道。   顾非凡弹了弹烟灰,他的面容有了一刻的冷肃,“想来想去,也就在那了。”   傅昀亦是疑惑了起来,“什么地方?还是你又去跟他打了一架?”   “千万别再提那一次,那一次我拼劲了全力揍他,我自己拳头倒是打疼了,他就碎了个嘴角。温家掌舵者果然是名不虚传,如果他真跟我动手,估计我要在医院躺个把月。”顾非凡回忆起三年前那一次。   傅昀却是一笑,“我哥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你。”   却是在下一秒,傅昀又问道:“你还没说,问题到底在哪里,温总这次是为什么要拒绝签约?”   顾非凡又是吸了一口来,在他吐出烟圈时,他看向了傅昀那张略微帅气的面容,却是一笑,“还能是因为谁,除了她还能是为了谁。”   陡然间,傅昀微微一怔,似乎一切的脉络亦是清晰了起来,她的眸光先是难以置信,随后亦变得平静……   ——确实是为了她,也只能是因为她了。   却是这样的机关算尽,除了因为她以外,真的是想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他这一步棋……    ☆、23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要她回头(第一更)   顾非凡对顾弘达允诺会在两天内处理完签约事宜,可能当时有点冲动,亦或是沾染了其他情绪,总而言之,他没有万全的把握,至少在面对温隽凉时,他没有。   但是,总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在权衡之下,他还是主动找上了温隽凉,说是做东要宴请他。当时,顾非凡说这些话时,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他答应了,那么事情有转机的可能。若是他不答应,那么可能他真的会找上她帮忙,也或许是直接放弃了这次和作案,让顾氏一败涂地。   如果她不是决绝不再见他,他相信温隽凉亦不会出此下策,用了这种算是极端的法子。   地点是温隽凉定的,他却一改常态,不是以前常去的两个地方,而是改在了南木酒店里。   这,已经不是隐晦,而是直接。   夜晚,南木酒店。   南木酒店的生意很好,顾非凡费了些波折才订到了一个包厢。主要宴请的是温隽凉,而顾非凡亦是叫了一些陪衬,顾氏的一些高层,还有就是傅昀,再就是他了。   温隽凉素来都是最晚到的,这是他一惯的作风,当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帮子人在包厢里等他。   推开包厢的门,那一桌子人亦是站起了身来,不管是不是心悦诚服,但是至少面上看着是那么一回事,眼前的人物在虞城只要混迹商场的谁不想跟他搭上关系。   能有这么一个机会,简直是求之不得。   温隽凉进入包厢后,冷溺的眸光微微扫过了众人,最后的定格处却是在傅昀身上,随即他走到了傅昀的身侧,亦是坐在了傅昀身侧的位置上,原本空留在那的主位却是直接空了下来。   却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包厢内一帮子的人亦是面面相觑起来。   难道温总对这个女人有意思?   不对,温总最近三年来都是清心寡欲……   有不少女人对他虎视眈眈,但是他那双眼睛好似被蒙住了一般,完全的视而不见。   很多人都在猜测是因为亡妻。   但,若是因为亡妻,为何当年要选择救出初恋而不顾发妻的死活……   却是这样的矛盾,就像是一个永远想不明白的棋局。   对于温隽凉突然坐在了自己的身侧,傅昀亦是感到压力不小。她微微轻咳了声,然后转头看向了温隽凉,恭敬唤道:“温总。”   三年以来,傅昀的心里其实是一直在责怪温隽凉,但是因为人突然回来,她亦是想起了她大哥傅容的话来,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面,特别是面对温总这个人的时候。   恍惚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去细想却是又完全想不明白。   温隽凉亦是点了点头,却并未应声,他抬眸看向了众人,随即道:“都坐吧。”   “好,温总!您请坐。”   “是啊!是啊!温总,您先坐。”   “嗯,温总您先坐,您坐了,我们才敢坐。”   “……”   在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中,温隽凉优雅落了座,他坐在了傅昀的左侧,而顾非凡则是坐在了傅昀的右侧,也就是说傅昀便夹在了中间。   而且从进入包厢开始,温隽凉与顾非凡并未有所交集,似乎各自未将对方放在眼里,但却是一个东道主,一个是被请来的贵宾。   席间,觥筹交错,难免的客套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有多少的真心话?   一桌的人虽然话都很多,但是都没在项目上打转,多半是几个人在恭维温隽凉,而温隽凉亦是简单的敷衍几句。从始至终,顾非凡一直默默的坐在傅昀的右侧,不说话,亦未敬酒,仅是在慢条斯理的吃菜。   席到中场,却是有那么一个人突然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傅昀一瞧,是顾氏负责此次项目的重要负责人之一,人长得不怎么样,灰头土脸的,但是傅昀知道此人是个实干家,比起那些喜欢用溜须拍马而平步青云的人来说,他更值得人佩服。   这人似乎喝了不少的酒,面上已经有了红晕,眼神看上去亦是不怎么清楚,他颤颤巍巍的举起了酒杯,那酒杯却是在他手里不段摇晃着,但是方向是没错的,就是温隽凉所坐的位置。   “温总,我敬您!我不懂说什么话,但是这个项目对于顾氏来说真的是很重要,我是顾董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对我有恩惠,请您高抬贵手,放顾氏一马。”   这样的话语放在了酒桌上未免显得扫兴,这说的太过直接。商场有商场的规矩,即便是想要踩死一个企业,那出手虽然狠辣,但绝对亦是要君子,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还会稀罕那一点恻隐之心。   这人说完,却是一口猛灌。灌完,他再次拿起了一旁的酒瓶,亦是倒了一杯酒来,又是一口猛灌。   却是周而复始的,他一共喝下了十杯。   今天喝得是比较烈的酒,酒精浓度高,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喝出个胃出血来。   傅昀是女孩子家一个,自然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想出面阻止时,却恰巧看见了顾非凡投射过来的眸光,那个眼神中满是浓厚的意味来。   突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个人喝完了十杯后,却是还在喝,都是猛灌型的喝法。   在场的人都是混迹商场的老练之人,连傅昀都看得出来的局面,他们自然亦是一目了然。   这,是在公然威逼。   以命威逼!   其他人亦是面面相觑起来,却是不敢多说话。若是阻止的话,那么得罪的是顾氏的太子爷,这人敢在这种场面做出这样的举止来,定是有人事先授意,目的就是要让温隽凉心软,让他允了那签约,如果他不开口,那么这人自然会是一直喝下去的。   此时,他们能做的亦只是静观其变了,两个人物他们都不敢得罪。   在人要喝下第十五时,傅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从椅凳上轰然站起了身来,她道:“老李不要再喝了,再喝你会死的。”   傅昀的话刚落下,那名唤老李的人此时突然从嘴角溢出了血来。那个慌乱间,他似乎要倒下去,傅昀连忙张口喊道:“快送医院,快送医院,胃出血了!”   几个人听见傅昀的呼喊,亦是站起了身来,将老李搀扶住,几个人合力将他从包厢内抬出,傅昀亦是随即跟出了门去。   只是,在门口处,她看了眼那包厢内还在静坐的两人,她更是看向了顾非凡的背影,曾经那样一个心思坦荡之人,此时为了“她”亦是变得这般无所不用其极。   是她糊涂还是她以前没在意过,原来他亦是在悄然改变。   傅昀退出了门,随即又将那包厢的门关上。   包厢内,那一摊吐出的鲜血还在那,是开着的窗户吹入的凉风,似乎正在努力的风干那摊血迹……   在冷寂间,是顾非凡喝了一口酒,“就算是放弃这次的合作案,我也不想让她再次面对你,温隽凉!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比谁都清楚,你和她三年前就没有可能。她回来,也不是为了破镜重圆,仅是为了果儿罢了。她的性格我们都清楚,想让她回头,没有这个可能。”   是顾非凡完全肯定的话语入了温隽凉的耳,他的眸光中突然一刺,随后道:“顾副总果然很了解她。”   “我记得三年前,在宿城的工地上,在那个临时搭建的食堂里,我说过,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那么我就会将她抢回来,不知温总还记不记得?”顾非凡这么说着,亦是想起了当年,他们在工地上的日子,虽然苦得很,却是格外的自在,跟那些真诚的工友在一起,喝着五块的二锅头,下酒的就是一叠花生米而已。   可是,却是比这满桌的山珍海味有味道的多。   此时,温隽凉亦是想起了当时的画面里。因为他知道她在生气,所以就连忙赶到了宿城,在那陪了她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她对他皆是冷淡的很,直到一个星期后,他离开宿城时,她才流露出了一丝不舍。   她的脾性,他一直清楚,怎么可能不清楚……   是那些跟他闹脾气的瞬间,不断闪现在了温隽凉脑海中,她的面容从来都是那么清晰,即便是在午夜梦回时亦不曾模糊过,他也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却是在顾非凡发怔间,是温隽凉混着夜色的清冷嗓音响起,他说,“我就是要她回头,你又能拿我怎样!”    ☆、22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该有多苦   最后,这场席亦是不欢而散。两个人,都没达到各自的目的。   顾非凡率先甩袖离开,意思很明显,他绝对不会让步,虽然这次的项目对顾氏相当重要,但总有补救的办法,顾氏在虞城亦是老资历了,自救的本事总是有的,只是过程可能会比较麻烦。   顾非凡离开包厢后,温隽凉却还是没有走。他就坐在了那一方,仍是那个姿态,只是那眸光中似乎有着一些别样的东西,但是到底是什么,却是看不清。   此时,温隽凉脑海中亦是浮现了顾非凡刚才的话语来,“她的性格我们都清楚,想让她回答,没有这可能!”   ——没有这可能!   ——确实是没有这可能!   老李被及时送到了医院,虽然胃出血有点严重,但好在送的及时,但也确实差点搭上了一条命。老李躺在牀上,脸色苍白的很,一双眼中却是含着泪,其他帮忙送来的都回去了,只有傅昀还在那,她坐在老李的牀旁。   傅昀看了眼老李,然后又将拿在手里的住院发票,还有一些医药费的单子塞进了皮包里,这个动作却是被老李瞧见了,他连忙道:“傅秘书,等我出院我将你垫付的医药费还给你。”   傅昀摇摇头,道:“不用了,你这也是为了公司,我明白,都算得上工伤了。”   “哪里是工伤,这都是自己愿意的。”老李哀叹道:“这个项目都是大家一起努力共同完成的,偏偏就卡在了这个节骨眼上,顾董对这个项目投入了不少精力,肯定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却是这样的话语传入了傅昀耳朵里来,从前的傅昀在美国不谙世事,是个天真的小姑娘。现在的傅昀,经历亦是在丰满,思想亦是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她看着眼老李,“值得吗?你只是一个打工的,值得吗?”   “傅秘书,人活到我这岁数,看得多了,经历得也多了。看问题可能跟你们年轻人不一样,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做。我也不想说自己有多伟大,就是觉得项目废了可惜,我不想这个项目废掉而已。”老李却道。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这样的回答,亦是让傅昀微微一怔,随后她笑了笑,开口问道:“要通知你家人吗,电话多少?我来打电话。”   “不用了,这点事算什么。我家人都不在虞城,我是嵘城人,不要告诉他们了,省得他们担心,我这也就住个两三天医院而已。”老李满是洒脱意味的说道。   这个傅昀是了解的,以前她独自一人在美国,即便再没心没肺,亦是会遇到点不顺心的事,但从来报喜不报忧,那打回家的越洋电话,永远都是她过得好着呢!   “好,我知道了。老李,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傅昀说着,便是站起了身来。   只是她刚站起身来时,那病房门口却是出现了一个人影来,是老李率先看见了来人,他似乎有点激动,想要从病牀上起身……   傅昀亦是向后瞧了过去,看见的就是顾非凡脸色微沉得站在了病房门口。   “老李,不要起来,你躺着就好。”顾非凡抬起手阻止了老李想要起身的动作,随后走向了傅昀的身侧,他看了傅昀一眼,在接触到她的眸光时,他感觉到她有了一丝闪躲来,随即他就再次看向了老李,“老李,这次算是欠你一个人情,你好好休息,公司准你半个月的假,带薪的。”   老李有了假期自然是高兴的,可以回嵘城和家人团聚一段时间,但是他此时更关心项目怎么样,他略微着急的问道:“顾总,温总最后同意了吗?”   顾非凡微微摇了摇头,那神色亦是染上了一点愁绪。   “哎,看来这次这个项目是真要黄了!”老李喟叹道。   “老李,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会处理好的。”顾非凡安慰道。   “好,我知道了。”老李应声道。   又是简单交待了几句后,傅昀与顾非凡便一起走出了医院。傅昀走在前头,自从去顾氏上班后,傅昀亦是改变了不少,那时候在许氏上班虽然穿了套装,但是从来不愿意穿裙装。现在,却是穿上了及膝套裙,素来利落的短发,此时亦是长了不少,在帅气间似乎多了一分柔美来。   这些细微的变化,顾非凡亦是看在了眼里。   顾非凡的车就停在了医院外面,傅昀送老李来的时候是搭乘别人的车,眼下回傅宅倒是成了一个问题。   傅昀继续向前走着,顾非凡看着眼前那抹毫无停下意思的身影,便开口道:“你这是要打算走回去?”   闻言,傅昀顿了顿,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对上了顾非凡的眉眼,那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亦是翻滚了上来,“今天如果我不站起来阻止,是不是牛打算让老李喝死在那?顾非凡,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有心机,还是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听见这样的质问,顾非凡却是笑了,那斯文俊颜上是一抹化不开的笑意,他一手插在了西装裤的口袋中,混着那夜色走向了傅昀跟前,“有你在,老李又怎么会真的出事。”   傅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她彻底被定格在那,她看着顾非凡,却是觉得明明是一张熟悉的脸孔,此时却是变得陌生起来。   原来,邀请她出席,亦是他算计好的,他清楚她肯定会看不下去,第一个站起来阻止。   “原来你们都一样,都喜欢算计来算计去。你是,温总是……连我哥也是……”傅昀突然开口道,那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失望,“你们这样不累吗?”   突然,顾非凡伸出了双手他紧紧的钳制住了傅昀的肩膀,是他的眸光紧紧锁住了傅昀的脸庞,“傅昀,是你起先就看错了我,还是怎么样……在商场上混的人算计是一种本能。不过,这一局我还是输了,温隽凉的冷血看来真不是传言而已,而是事实。”   此时,傅昀却是笑了,“连我都能看得出这一个局,何况是温总,他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确实,连你都看得出来,何况是他!”顾非凡的手从傅昀的肩膀上撤离,似是散漫的说道。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只有明天一天时间,温总是打定主意不会签约,除非让她……”傅昀突然说道。   只是她的话刚一出口,是顾非凡带着凌厉的眸光看向了她,“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再站在她的面前,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这样的目光,立刻让傅昀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顾非凡,你难道想不明白吗?温总如果想要见夫人他还有其他许多法子,但是他偏偏用了这个极端的方法,竟然是针对顾氏。温总和顾董关系不错,这是整个虞城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却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了签约,这也从侧面说明,温总这次是非要逼夫人主动去找他,除了这个以外,什么都不会让他停手。”傅昀说完,却是笑了,那笑竟然有了一丝无奈,“温总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心里想得不得了,却还是要这种方法……”   顾非凡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这是爱吗?将她逼入绝境也算是爱吗?   “我现在只知道,她只要不面对他,那么她就会过得很好。”顾非凡突然说道。   闻言,傅昀亦是扬起了眉头来,“好?那也只是你觉得好而已,在我看来,这三年他们两个过得都很不好。怎么可能会好?即便是不爱,那也该有恨的,可是夫人她连恨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好……”   是顾非凡清楚的看见了傅昀眸光中的一丝闪烁,随即又听见她说道,“有恨至少还能发泄,但是什么情绪都没了,那心里是该有多苦。”   这层意思,顾非凡从未想到过,此时却是经由傅昀的口说了出来,他顿时有点想不明白……   是她真的什么情绪都没有,还是她故意隐藏了情绪?   ——   南木酒店。   总统套房内,许夏木依旧站在了那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霓虹璀璨,身后是周柏年正在一一禀告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顾氏的顾非凡今天在南木宴请了温隽凉,但是最后似乎是不欢而散。”   闻言,许夏木却是牵动了唇角,她闪着琉璃色泽的眸光此时亦是显得难以看清,她微微一笑,“他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收手。”   “是。”周柏年应声道。   许夏木将杯中的茶水饮尽,随即她开口道:“周叔,明天我出趟门,你不用跟着我。还有……白开水喝着实在没味道,我能点柳橙汁吗?”    ☆、23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怎么原谅   许夏木提的要求,最后还是被周柏年否决了,他说,“程先生交待过,还是白水最好,阁下!还是喝白水比较好。”   好,那她就继续喝白水吧,白水好!   最近一段时间,许夏木不知程倾城在忙些什么。倒是已经几天未看见他人影,她想大概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消失了这么久。程倾城在C国的存在一直很隐秘,他并未是活跃在C国政坛上的人,但是却一直居住在阁下府里,也和一些C国的政要熟悉,作为C国的阁下,许夏木其实还是处于懵懂的状态,多数事情都由程倾城在打理。   这一天,又到了幼儿园放学时间,很准时的下午三点半。   许夏木坐在加长型的林肯车里,这一次却不再是躲在幽暗的小巷里,而是直接敞开了就在幼儿园的外面。幼儿园外面停靠着许多车辆,里面不乏名车,但是有无数双眼睛还是被停靠在那的纯黑林肯吸引了过去。   坐在车内,身旁是超大型的洋娃娃,许夏木伸出手抱在了怀里,她坐在后车座位上,她看着那辆迈巴赫亦是停靠在了幼儿园门前,亦是看见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车,他的袖口挽至臂弯处,似乎较之三年前略微有了些许的随意来。   她看见他将果儿从幼儿园内带出来,今天果儿穿得是幼儿园里的衣服,一身嫩黄色,很可爱,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小鸭子般。   亦是看见他给果儿将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   但是,却并没有马上上车,好像两人在说些什么……   他会对果儿说些什么?   果儿鲜少会有生闷气的时候,此时却是嘟囔着一张小嘴,她突然朝着温隽凉开口道:“爸爸!你在骗人,你一直在骗人,你说会有漂亮阿姨来找果儿,可是没来,一直都没来。”   “爸爸上次说过了,漂亮阿姨可能在忙,忙完就会来了。”温隽凉抚过果儿的脸颊,说道。   这样的话语或许是因为说得太多,果儿是等待得太久,她突然低下了头去,眼眶中有了泪水在打转,“爸爸,是不是妈妈不要我们了,你上次说你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是不是因为这个妈妈就不要我们了?”   这个问题突然让温隽凉怔在了那里,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后,他才道:“不管怎么样,妈妈都不会不要果儿。”   “是嘛?”此时,果儿却是疑惑起来。   一直以来,果儿一直坚信妈妈会回来,会回来。她一直在等,乖乖吃饭,乖乖睡觉,跟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成为好朋友,要懂礼貌,自己的事情要学会自己做。   但是,妈妈还是一直没有回来……   却是在此时,果儿看向了前方,是一个人抱着一个大型的洋娃娃正在朝着她慢慢走来,她突然凑到了温隽凉的耳畔低声道:“爸爸,你身后面有个阿姨,但是她戴着墨镜,果儿看不清楚漂不漂亮。”   闻言,温隽凉站起了身来,他牵着果儿的手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他穿着一身丝质的长裙,单手抱着一个大型洋娃娃,发丝有些微微松散,但却好看有型。   ——是她向着他和她走来。   她走到了他跟前,她戴着墨镜,却是看不清她的双眸。   许夏木淡淡的扫过了温隽凉,随后眸光便是紧紧的锁住了果儿,那墨镜后的双眸早已模糊出了一片。是她的女儿就在她的面前,她已经长高,会自己走路,是她略带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之前,在车上,许夏木已经演练过了几十遍,乃至几百遍,此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她,到底是要说什么?   她该说什么好……   却是在她的疑惑间,焦急时,是果儿迈开了小短腿向着她走近了一步,她扬起了头来,似乎很费力的样子,她说,“阿姨,你能拿掉你的墨镜吗?”   突然,许夏木一下子定格在那里,她瞬间动弹不了了,这是果儿第一次跟她说话。   “阿姨,你能拿掉你的墨镜吗?”果儿再次开口说道。   不知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是心里还是从唇里,亦活是身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帮她回答一般,许夏木说了一个,“好”字。   那拿下墨镜是从未有过的颤抖,许夏木努力不让那泪水流下来,极力的克制。   当那张清晰的面容呈现在果儿面前时,是果儿突然转过了身,看向了温隽凉,她带着欣喜的稚嫩脸庞,开口道:“爸爸,是那颗星星对吗?是那颗最亮的星星对吗?”   亦在此时,温隽凉蹲下了身来,他温柔的抚过了果儿的面颊,他凑近了果儿的耳畔,“还记得爸爸之前说的嘛,见到那颗最亮的星星后,你要怎么做,还记得吗?”   果儿狠狠的点点头。   “那去吧!”温隽凉说着,却是将果儿往前推了一步。   是果儿向她慢慢走来,她人小,走得亦是很慢。   她走到了她的身前,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拽了拽许夏木的裙裾。   是她的小脸带着一丝期待的看着她……   许夏木不知道这一刻的勇气是哪里来的,或者是埋藏在心底的东西,那些早已崩塌,却牢固不催的站立在那,她看着果儿那略微幽蓝的眼睛,慢慢蹲下了身来。   她抱在手里的洋娃娃此时跟果儿持平……   突然,是一个软团冲入了她的怀抱,却是那么软,那么小。就跟她离开时一样,那时候的果儿其实已经认得她,她在牀上爬着,翻身,咿咿呀呀的模仿大人说话。   那抱在手里的洋娃娃瞬间跌落在地方。   这一刻的无所适从,却是那么的深刻。   果儿抱着许夏木,眼神亦是掉了下来,此时果儿亦是想起之前温隽凉对她说的话,“果儿如果见到了妈妈,不能哭,知不知道?如果果儿哭了,妈妈也会跟着哭。”   所以,此时的果儿拿手不断擦着眼泪,一遍又一遍。   不能哭!   不然妈妈也会哭!   许夏木似乎感觉到了果儿的异样,她抬起手,那手却是真的在颤抖,抚过果儿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抚过。   “你是妈妈吗?”   闻言,许夏木已经完全懵在了那里,她从没想过果儿就这么直接的冲到她怀里,然后问她这个问题……   似乎,她对她完全没有排斥感。   是温开朗的话语倒映入了许夏木的脑海里,他说,“其实他一直在等你回来,虽然他什么都不说,日子照样在过,但是他一直在等。他亲自教导果儿,不准任何插手,从小就对果儿说妈妈生病了,需要休息,所以果儿一直没见过妈妈,但是妈妈总有一天回来。”   ——竟然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去思考其他,许夏木紧紧的搂着果儿,她道:“对不起!果儿!”   这一声对不起,许夏木等得太久太久,却是在心里早已说了无数遍。   是果儿突然放开了许夏木,她退开了去,那小手却仍是搭在了许夏木的肩上。许夏木看见果儿的眼睛亦是红肿,可是她却努力在笑着,“没关系!妈妈是因为生病了。”   “果儿……”许夏木低声道。   “思瞳姑姑说妈妈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爸爸也说妈妈是那颗最亮的星星。果儿也觉得妈妈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爸爸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妈妈就是那个最漂亮的阿姨,一眼就能认出是妈妈了。”   是果儿的话语传入了许夏木耳里,许夏木有一时的不懂……   为什么是他?   他为什么要灌输给果儿这种想法。   什么是最亮的星星,什么是最漂亮的阿姨。   在许夏木还在思虑时,是果儿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妈妈,你回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走了?是不是会跟果儿还有爸爸,永远在一起?”   却是这样一个问题,许夏木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不想伤果儿的心,可是她跟温隽凉却再无可能。   “果儿!”许夏木将果儿再次搂入了怀里,“妈妈和爸爸之间发生了许多事,这些事情导致了妈妈和爸爸不能再在一起。”   许夏木刚说完,是果儿激动的从许夏木的怀里挣脱出来,“果儿知道的,爸爸之前对果儿说过,因为爸爸做了让妈妈伤心的事情,所以妈妈在生气!妈妈……你能原谅爸爸吗?”   看到果儿眼中满是恳求的意味,许夏木彻底惊住了,那心底的疼痛却是在不断肆意。   怎么原谅?   又是拿什么来原谅…… ☆、23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是谁在说   果儿只有四岁,又怎么可能明白这里面的恩怨情仇,那些剪不断还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许夏木亦不想果儿知道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就像是早已腐朽的东西,可是却是不断在啃噬人的心,一点一点慢慢蚕食干净。   果儿完全没必要知道。   许夏木看着果儿,她的裙裾沾染在地,却是恰好铺出了犹如花瓣般美好的景致来,道:“果儿,有些事情不是只要说对不起,就会得到原谅,懂吗?”   幼儿园里的孩子许多东西还很浅显,果儿自然是不明白的,她问道:“爸爸向妈妈道歉了,妈妈也还会生气吗?”   “果儿,妈妈不单单只是生气而已。”许夏木轻声说道。   果儿歪着脑袋思考着,“那是什么?”   许夏木想回答时,是温隽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和果儿身旁,一如既往的白色衬衫,西裤。她看见他的眸光扫过了她,随后便看向了果儿,道:“果儿今天晚饭想吃什么?”   “鱼香肉丝,麻婆豆腐还有番茄蛋花汤,还有爸爸改良版的麻辣烫……”果儿却像是如数家珍般的说道。   听着果儿的童音,许夏木有点难以置信的怔在了那里,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鱼香肉丝、麻婆豆腐、番茄蛋花汤还有麻辣烫……   “妈妈,果儿知道这些都是妈妈喜欢吃的,果儿也很喜欢吃!爸爸经常会做给果儿吃,爸爸的手艺很好,爸爸还会给果儿做便当,是那种有卡通形状的,很漂亮的便当。”果儿这么说着,语气里似乎带着一点骄傲来。   此时,许夏木觉得果儿的整张小脸似乎都在发着光。   这是许夏木第一次跟自己的女儿接触的这么近,她此时有点无措,果儿说了话,她却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就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温隽凉看见了许夏木脸上的神情后,顿时眸光一沉,随即他便看向了果儿,道:“好了,果儿我们回家吧,然后爸爸给你做晚饭。”   “嗯!”果儿点点头,却是没有牵住温隽凉的手,而是紧紧的抓住了许夏木的手。   果儿看向许夏木,好似星光的眼中满是期许,她就仰着头,“妈妈,我们回家,然后爸爸给我们做饭,爸爸做得菜可好吃了。”   家?   是谁和谁的家!   又是哪里来的家!   曾经她以为唐家是家,但其实不是。她曾经也以为许家是自己的家,但其实也不是。之后,便以为温园是她的家,最后也只是镜花水月而已。   现在是阁下府,南木酒店?   她何曾有过家,从来都没有过。   许夏木想拒绝,但是她心底却是在叫嚣,她想跟果儿待在一起,所以最后她答应了下来。温隽凉的车是迈巴赫,而今天许夏木坐的车是林肯……这两辆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品。此时,许夏木蹲下了身来,帮果儿领了领前襟,“今天妈妈也是坐车来的,要不果儿就跟妈妈坐一辆吧,好不好?”   闻言,果儿朝着许夏木笑了笑,随即又看向了温隽凉,问道:“爸爸,我可以乘妈妈的车吗?”   “如果你想,就可以。”温隽凉回道。   得到了允许,果儿的笑更是大了起来,她抓着许夏木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妈妈,我乘你的车。”   许夏木道,“嗯,好。”   说完,抬眸时,却是触及了那双素来幽深的瞳眸,此时正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深邃的双眸中好似有着万千情绪,但是却一如既往的难以看清。   突然,许夏木朝着温隽凉疏离一笑,亦是云淡风轻。   似乎,他之于她真的仅是一个陌路之人。   温隽凉的迈巴赫率先在前头开,而许夏木与果儿所坐的林肯则是跟在了后头。果儿坐在许夏木身旁,她看着车内宽阔的一切,却是突然惊讶起来,“妈妈,这个车里好大,比爸爸的那辆车还要大。”   “是嘛!”许夏木*溺的刮了一个果儿的小俏鼻。   果儿一手搂着身旁的洋娃娃,另外一只手搁在了许夏木的腿上,她突然问道:“妈妈,你有笔吗?”   闻言,许夏木有点疑惑,不过还是从皮包里拿出了一支笔来,然后递到了果儿手里。果儿还在小班,应该还不会写字,最多就只会乱涂乱画,但是那笔到了她的手上,她握笔的姿势却是标准极了,这更是让许夏木有点惊奇起来。   “妈妈,有纸吗?”果儿握着笔,又问道。   许夏木愣了愣,随即才道,“哦,有。”然后又打开旁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便签纸来。   果儿拿过便签纸,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小膝盖上,她低着头,正在一笔一画写着什么,许夏木没去细看,她想应该是小孩子觉得这样坐着太无聊了,正在乱涂乱画。   却是过了几分钟后,果儿总算是抬起了头来,她的脸上满是堆积的笑容,漾白的小脸,是化不开的笑容,她将笔的笔帽盖上,然后又将一张便签纸撕了下来,随即她将笔和纸还给了许夏木。   许夏木接过了笔和便签纸,她一边打开皮包,一边问道:“果儿,你刚刚在画什么,能给妈妈看看吗?”   “嗯。”果儿轻声应道。   在许夏木抬头时,她却是一眼的瞥过果儿那拿在手里的便签纸。突然,她一下子定格在那,那不是乱涂乱画……   那是——   是一连串的数字,是一个手机号码。   许夏木拉上了皮包的拉链,她接过果儿手里的便签纸,看着那上面的11位数字,却是有点恍神,明明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本该是笔都拿不稳的年纪,可是这11位数字却好似一个成年人所写,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个孩子之手。   “果儿,这是?”许夏木看着果儿开口问道。   “是爸爸的手机号码。”果儿却道,“爸爸的手机号码换了,因为果儿不小心把爸爸的手机号码透露给了陌生阿姨,陌生阿姨一直发奇怪的简讯给爸爸,所以后来爸爸就换了这个手机号码。爸爸说,因为爸爸换了手机号码,但是妈妈不知道,所以让果儿告诉妈妈。”   手机号码,简讯……   却是忽然间,有一些她再也不想记起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那时候,是谁在犯傻,发了一条条简讯过去,又是谁一条都未曾回复。   “果儿,这个也是爸爸教你写的?”许夏木看着那便签纸上的数字,却是那么的端正工整。   果儿摇晃着的两条小腿,说道:“嗯,爸爸给果儿做完晚饭,然后我和爸爸一起吃完。等爸爸洗完碗,爸爸就教果儿写字,果儿现在已经会写很多很多字了,都是爸爸教的。”   “爸爸做饭,爸爸洗碗?”许夏木疑惑问道,之前好像是谁对她说过是他一个人将果儿带大,但是有刘嫂在,有张管家在,他怎么会需要做饭,还需要洗碗……   果儿却是点点头,“一直是爸爸做饭啊,爸爸不但会做饭,还会洗衣服,拖地,打扫卫生,爸爸什么都会做。”   看着果儿的面容,此时许夏木的脑子里亦是浮现出了一张容颜来。   许夏木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果儿,爸爸都是怎么说妈妈的?在妈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嗯……”果儿开始沉吟,“爸爸说了妈妈很多不好的事呢。”   听见果儿的回答,许夏木心中一荡,果然——   “爸爸说,妈妈在房间里的时候不喜欢穿鞋就乱跑,妈妈也不会做饭,也不会叠衣服,喜欢睡懒觉,还喜欢吃大排档的垃圾食品,妈妈总是会说话不算数,妈妈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一旦惹到妈妈,妈妈就会变成一种带刺的小动物。”   是果儿稚嫩的童音传入了许夏木耳,恍惚间,是什么开始朦胧,是眼睛还是心里,她看向了果儿,是果儿璀璨的小脸亦是看向了她……   “爸爸还说,妈妈最大的缺点就是明明很想哭,却还假装很坚强……”   到底是谁说的,是果儿还是他?   此时,许夏木已经难以分清。她突然将脸从果儿那撇开,她看向了窗外,是那一排拍的参天梧桐树,闪现在了眼前,又是什么时候,是谁在她耳畔说道,“夏木,面对我的时候,你不用那么坚强……”   在痛苦的纠缠间,许夏木亦是听见了果儿的声音,她说,“妈妈,我们到家了。”   亦是果儿的声音,让许夏木从恍惚中回神,她看见前面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了下来,亦是看见了,那小区的门口写着“蓝海花苑”四个字……   ——这里,以前是她的公寓。   他和果儿真的住在这里?    ☆、23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知错能改   许夏木率先下车,然后小心的将果儿抱下了车。果儿脚一着地,小手就立刻抓住了许夏木的手,紧紧的抓着,她扬起了头来,“妈妈,欢迎回家。”   却是这样的话语,许夏木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一辆迈巴赫停靠在小区门口已经很引人注目了,现在又是多了一辆加长型的林肯,完全吸引了无数眼球过来。特别是看到那站立在车旁,一身白色裙装女子的面容后,那一旁走过的路人眼中亦流露出了是惊艳来。   “果儿,今天妈妈就送你到这里,然后你跟爸爸上去,妈妈先回去了。”许夏木蹲下身来,与果儿平视,她清楚的看见果儿在听到她话后眼中的失落,可是果儿的脸上却还是笑着。   这个地方以前是她的公寓,她在这里整整住了三年。后来因为嫁给了温隽凉,自然而然就搬去了温园居住。只是有那么一次,她在医院看到他和楚曼宁,她就像是一只鸵鸟一样躲进了这里。   后来,还是被他找到了。   那些繁杂的东西早已记不清,她唯一记得的就是她醒来后,走出房门,看见他在厨房里给她做早餐。   但,这些原来都是虚假的。   偶尔的*溺,偶尔的逗弄。   为的只是去羞辱而已!   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了三年前,她站在那,似乎要倒下去一般,她的眼前晃过的是他冷漠绝情带着讥笑的面容来,是他的话语不断在脑海里闪现。   ——“她是你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只是玩玩而已,逗弄她就跟逗弄你一样,有时候乏了,似乎也不失一个排遣无聊的好法子。”   还真是派遣无聊的好法子,这个法子过了三年后,他是不是准备还继续用下去?   “妈妈!那你明天会过来接果儿放学吗?”   是果儿的声音传来,拉回了许夏木的思绪,她的眸光微微漾出了一抹软来,她笑了笑,低下头,看向了果儿,“妈妈当然会去接果儿放学了,以后妈妈每天去接果儿放学,好不好?”   “哇!真的嘛?那就是爸爸和妈妈一起来接果儿,对吗?”果儿开心极了,那小脸亦是灿烂,“爸爸也会每天来接果儿放学的,如果爸爸下午正好有开会,爸爸也会叫思瞳姑姑,或者阿笙阿姨来接我。”   “阿笙阿姨?”许夏木疑惑起来,“是沐笙阿姨吗?”   “对啊,有时候阿笙阿姨接了我,然后再去接念念姐姐,念念姐姐在另外一个幼儿园里上学。”果儿说话条理很清晰,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年的孩子。   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来,沐笙的孩子也应该有五岁了。   却是在许夏木抬眸间,眼前已经多了一抹身影来,两人的眼眸恰好对视上,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冰寒,这些东西在三年前,她不会有。   只是三年后,却是这么的浓,似乎已经蒙住了所有的一切。   果儿牵住了温隽凉的手,轻声说道:“爸爸,妈妈说今天不跟我们回去了。”   温隽凉淡淡的扫过了许夏木精致的脸庞,随即看向了果儿,“嗯,妈妈也有她的事需要忙。”   “哦。”果儿乖巧应了一声,“果儿懂的,就像是爸爸有时候会开很长很长的会一样。妈妈!你也跟爸爸一样需要开会吗?”   以前在许氏的时候,她亦是有过几次为了许氏通宵过,就睡在了董事长的休室里,那时候身体好,也从没在意过什么。现在,不要说熬夜,若是晚睡一个小时,第二天就会出现咳嗽反应,冷水不能碰,吃的东西亦是小心,一旦不注意,那些喝下去的中药就完全没了效果。   许夏木不想骗果儿,但是又回答不了,最后只得朝着果儿摇了摇头。   “好了!果儿,跟妈妈再见吧!”温隽凉摸了摸果儿的发丝,提醒道。   或许是这一刻的相聚太过短暂,或许是有太多的隐情,此时不管是许夏木还是果儿,那心里的情绪已经太多。此时的许夏木的心里很理智的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分开,很快果儿就会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但是那双脚却是沉重极了,就站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妈妈!再见……明天记得来接我放学。”   是果儿的声音传来,让许夏木那克制的情绪差点决堤,但是最后她还是强忍住了,她亦是朝着果儿微微一笑,那是最暖心的笑容,明媚而温软,“妈妈明天一定会去接果儿放学,来!我们打勾勾,耍赖的就变成小狗。”   “嗯。”果儿应答道,随即便伸出了手来,跟许夏木的手盖上了印章。   这样,就不能说话不算数了。   许夏木站在后面,看着温隽凉牵着果儿离开,是她娇小的身影在自己眼前越来越远,直到她完全消失不见,许夏木才慢慢收回了视线来。   随即,她亦是上了一旁的车,然后离开。   有时候隐忍,是为了下一步走得更稳。   温隽凉与果儿回到公寓后,和以前的每一天都是一样,却是那么的千篇一律。果儿翘着小腿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只是今天不同的是,果儿一边喝牛奶的时候还一边在看一张便签纸。她看了很久,最后她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就跑到了厨房,她朝着温隽凉扬起了小脸来,笑得却是那么开心。   “今天见到妈妈,所以果儿很开心,对吗?”温隽凉一边洗着菜,一边问道。   “嗯。”果儿点头。   温隽凉眸光略微沉了沉,随即问道:“今天果儿坐了妈妈的车,妈妈都跟果儿说了什么?”   “妈妈说了很多,妈妈问果儿都喜欢什么,我说只要妈妈喜欢的,果儿都喜欢。妈妈还问,果儿在幼儿园里的事情,妈妈问的都是关于果儿的,果儿都回答了的。”果儿笑着说道。   闻言,温隽凉原本洗菜的手,却是微微一顿,“妈妈都没问关于爸爸的事情吗?”   “妈妈为什么要问关于爸爸的事情呢!”果儿歪着小脑袋满是疑惑,“妈妈想知道的话,就会直接问爸爸了,妈妈不问,那就是说明妈妈不想知道。”   果儿却是在无形中道出了缘由来……   在洗菜的手此时亦是加重了几分力道来,温隽凉看着水池中的青菜,眸光却是越来越沉,犹如黯夜。   ——妈妈不问,那就是说明妈妈不想知道。   果儿说的很有道理,她确实是不想知道了,再也不会想知道了。   亦是在此时,果儿将手里的便签纸扬了起来,似乎是很费力的举着,“爸爸,这个给你,果儿觉得你应该用得着。”   温隽凉侧过了头来,看向了果儿手里拿得东西,“爸爸不需要便签纸。”   果儿吸了一口酸奶,说道:“这上面有爸爸的手机号码,也有妈妈的手机号码。”   听见果儿的声音,温隽凉却是有一刻的呆愣在那里,他再次缓缓的转过了头去,看向了果儿,“是妈妈给的吗?”   “是啊!”果儿答道,“我把爸爸的手机号码写给了妈妈,但是妈妈说她不要爸爸的手机号码。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有点难过,所以我就说我要是想妈妈了该怎么找妈妈……后来,妈妈就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了,还对我说不能告诉爸爸,果儿也答应了,但是我觉得爸爸应该很想知道妈妈的手机号码。”   听见了果儿的话,温隽凉的眸光亦是从那张便签纸上强行移开,“果儿!你答应了妈妈不能告诉爸爸,就不能告诉爸爸,这就是信用,现在快把便签纸收好。”   “可是,爸爸不知道手机号码,现在妈妈又不在,今天就不能道歉了,要等到明天才行。如果爸爸今天不道歉的话,妈妈就会继续生气,要生气到明天。”果儿此时却是有点执拗起来。   温隽凉将洗好的菜沥干,随后边转过身,看向了果儿,道:“爸爸和妈妈之间,不是爸爸说了对不起,妈妈就会原谅妈妈,懂吗?”   此时,果儿显得有了一丝失落来,“我知道,妈妈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如果真的是爸爸做错了,爸爸就该对妈妈道歉。爸爸以前不是教过果儿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好,爸爸知道了。”温隽凉温柔的抚过果儿的发丝。   果儿笑着,将手里的便签纸直接塞进了温隽凉手里,然后就跑出了厨房。   温隽凉站在原地,他的眸光亦是深邃,他看着手里的便签纸,那心里却是有了无数情绪出来,是她那张满是冷漠的精致面容出现在了脑海里……   她,再也不会对他真心微笑。 ☆、23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在做什么   许夏木回到南木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她刚打开总统套房,便见消失了几天的程倾城已经坐在了那一方沙发上,一手拿着一份类似文件一样的东西正在看,看得似乎很是投入。   许夏木此时走了过去,在要经过程倾城身侧时,便随口道:“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听见了声音,程倾城将手里的纸微微一移,却是露出了他半张好看的面容来,是他清澈的眸光看向了许夏木,不答反问道:“是去见果儿了吗?”   许夏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嗯,见了。”   “情况怎么样,跟果儿第一次见面,她肯定会一下子难以接受,毕竟三年来第一次见面。慢慢来!你不要着急,总要有个过程才行。”程倾城却是出口安慰道。   是许夏木的眸光看向了程倾城,她的眼中亦是难以置信,似乎还未从今天见过果儿的画面里回神过来,半晌后,她才道:“没有,似乎这三年来,我一直待在果儿身边一样,她一点都不排斥我。就好像,我一直在,我一直在那里,从没离开过她一样。”   却是这样的结果,亦是让程倾城感到有了一点意外,“是他让果儿觉得你一直没离开过她?”   “是!他对果儿说我生病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休息,等病好了,我就会回来。果儿一直也是这么相信,从果儿懂事以来,他就这么对她说。”许夏木双手捧着水杯,那声音亦是极淡。   她想不明白,当初他是这么的绝情,知道她的身世后,直接对她不管不顾……   突然,程倾城喝斥道:“真是一个伪君子!当年,是他得知了你的身世后,对你不管不顾,他明明看见了你,你在他的车子后面追,他还是带着他的初恋从你面前消失,明明是他抛弃了你,将你一个人留在了C国。现在又对果儿说出这样的理由来,是怕果儿知道真相,不肯原谅他嘛……”   “这完全是一种变相的洗脑。”程倾城亦是略微激动的说道,“他这是在歪曲事实。”   “他就是这样的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没人能改变得了他,没人能。”许夏木说着,亦是站起了身来,她双手环胸慢慢踱步到了落地窗前。   她喜欢看虞城的夜景,很漂亮,就像是一条天际的星河。   最主要的是,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她不是一个人,似乎她的身边有许多暖意,虽然不浓,却是那么的温润……   程倾城看着许夏木略微纤瘦的身影,那琉璃般的眸光亦是深邃,问道:“木木,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如果继续让果儿留在他身边,不知他还会对果儿说些什么,保护孩子是应该,但亦不该用谎言来掩盖真相。”   许夏木看着那外面的璀璨星河,眸光亦是一定,道:“那就先从秦彦开始吧!三年前,那一刀是该还的时候了。”   “秦彦并不好对付。”程倾城看着手里的资料,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东西。   性格固执偏执,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似乎跟家人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在他二十岁那年,因为弃商从医,差点气得秦老爷子吐血身亡。根据资料上的描述,身手亦是了得,曾受过一些秘密的军事化训练,具体的训练项目却是无从得知。   许夏木却道:“当年如果真是温隽凉授意秦彦安排了那次袭击,如果一旦查到秦彦身上,他又怎么可能做得住!”   “木木……”程倾城低声唤道。   三年前,她纵声一跃就跳入了那冰冷的海水中。等到他将她从海水里救上来时,她的意识却还是那么清醒,当时他以为她是想要自杀,所以用了这种极端的方法。他骂她傻,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自杀太不值得了……   那时候她明明已经虚弱的不行,身体在不断颤抖,却是执拗的非要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真要自杀,我就偷偷一个人,不会当任何人的面……”   当时程倾城亦是激动的质问她,那为何还要跳下去!   她却是笑着道:“因为我想让自己记得那水是多冷,摔下去是有多痛,那身体撞击水面时,亦是多么的刺骨。”   ——后来,程倾城才明白她是用这种方法亲手抹杀掉了之前她跟温隽凉的一切。   此时,她似乎已经完全走出来,说起三年前亦是平静无波,提及那次遇袭,她好似就跟在讲述别人的事一样……   她,果然是南裴庭与唐奕的女儿。   “倾城哥!去休息吧。”许夏木这么说着,亦是转过了身来,那精致的面容上却是带着玩笑意味,“你这张脸太好了,我可不想看见他脸色变差的时候。”   闻言,程倾城亦是挑起了眉,“你这算是赞美?”   “当然,这肯定是赞美。”许夏木应声道。   “好,为了你这句话,我也得好好保护我这张脸才行。你也早点休息,现在孔湛不在虞城,你自己要更加小心才行。”程倾城从沙发上起身后,满是关怀的说道。   许夏木朝他点了点头。   在程倾城离开许夏木的总统套房时,他亦是看见她仍是站在了那落地窗前,明明身子纤细到不行,可却是让人觉得好似是无法攀越的大山一般。   许夏木不知在那窗前站了多久,好似腿已经开始麻木,她都不自知。   是她放在包里的手机铃声想起,她才慢慢回神,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那精致的面容上却是立刻涌上了欣喜来,她连忙要跑向沙发,只是那脚一抬,却是传来了剧烈的麻木,差点让她直接就地摔倒,她在原地稳了一会后,才踉跄着走向了沙发那一处。   快速而慌乱的翻找着包里的手机,然后快速的按下了接听……   “果儿,是你吗?”许夏木有点喘息的问道。   那头却是沉默——   这种沉默,许夏木太过熟悉——   “夏木,是我。”是温隽凉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许夏木眸光一冷,问道:“是果儿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了你?”   温隽凉在那头回道:“是!”   “那请温总将电话给果儿。”许夏木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   “果儿睡了。”   “既然果儿睡了,那我和你之间应该没有再继续通话的必要。”说完,许夏木就想挂上电话。   只是亦是此时,那头却是温隽凉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现在就挂电话,难道就不问问我准备怎么处理跟顾氏的合作案?”   “卑鄙!”许夏木喝斥道,“我跟你之间的事,不要扯上其他人。”   “如果我不用这个来逼你,你打算什么时候面对果儿?继续拿出你的鸵鸟心态,不敢面对?果儿等你回来已经等了很久。我……”   “温总!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什么时候面对果儿那也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请你不要再灌输果儿我和你还有可能的那种思想,那些都是谎言,都是骗人的话!什么妈妈是最漂亮的星星,什么妈妈明明很爱哭,却还假装很坚强,这些……都不是事实……”   “不是事实……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明明是那么低沉的嗓音,却满是穿透力的传入了许夏木的耳内,他问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她——   是什么东西低落在了自己手背上,带着一片的冰凉。   又是谁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许夏木抬起手微微触碰自己的脸颊,是那许久未见的东西,是应该早已干涸的东西,此时却是在不断慢慢流淌……   突然,她抬起了手来,直接将手里的手机砸向了那洁白的墙壁。   是撞击后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总统套房……   ——   蓝海花苑。   温隽凉在自己的房间内,亦是站在了房间的窗前,他开着窗,任凉意不断在房间里肆虐。他的手仍是握着手里的手机,他亦是听得清楚那头传来的猛烈撞击声……   这脾气——   三年过去倒是见长了。   不知何时,那房间门此时却是慢慢被推开,是原本应该睡着的果儿,此时手里抱着那本《格林童话》站在了温隽凉房间的门口,她似乎是刚睡醒,眼睛有点朦胧。   “爸爸,果儿能进来吗?”果儿唤了一声,随即又问道。   听见声音,温隽凉转过了身来,看见果儿就站在了门口,“当然可以,果儿进来吧。”   听到了温隽凉的允许,果儿便跑进了房间内,她走向了温隽凉身旁,抬头问道:“爸爸,你带电话跟妈妈道歉了吗?”   “打了。”温隽凉回道。   “那道歉了吗?”果儿满脸的期待。   温隽凉道,“爸爸还没来得及道歉,妈妈就把电话挂了。”   果儿再次说道:“哦!好可惜哦!不过,没关系,明天妈妈会来接果儿放学,爸爸你可以在那时候道歉。”   “好!”温隽凉点了点头。   却是在下一秒,是果儿满是惊讶的声音想起,“爸爸,你的被子好漂亮啊,那上面的两朵花好漂亮啊!”    ☆、24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从天而降   翌日。   温隽凉一到办公室,就将宋玉唤进了办公室,让她拿出跟顾氏的合作项目。宋玉跟在温隽凉身旁多年,温隽凉的脾性亦是了解,她连忙且从容的将早已整理好的数据放到了温隽凉的办公桌上。   翻开了那份合同,温隽凉细细得看着那些合同上的数据,随即边是提起笔来,在上面签下了字来。   温隽凉抬眸,单手将已经签署好的文件递了出来,说道:“通知顾氏。”   “是,温总。”宋玉恭敬接过。   宋玉走出温隽凉办公室后,便是迎面碰上了温开朗。如常,温开朗梳着一丝不苟中略微出挑的头发,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显得整个人公子如玉间满是邪气来……   他走近宋玉,然后直接抽出宋玉手里的文件,翻开,在看见上面的内容以及那落款后,便笑问道:“怎么突然又签了,这真是一会晴一会雨的。”   “一进办公室就让我把文件送进去了。”宋玉低声附和道。   温开朗拍了拍宋玉的肩膀,“我去看看他,你去忙吧。”   在宋玉正准备踏步离开时,却是温开朗的声音再次传来,“宋特助,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穿这种黑色的套装很性感,如果不是因为你结婚了,我肯定会追你。”   如果跟温开朗第一次见面的话,宋玉肯定会将温开朗定型成为“*老板”的类型。   但,却是相处了整整三年。三年前,温开朗刚进公司的时候,确实不怎么样,算得上是什么都不会。但是经过三年的洗礼,却是已经能够独挡一面。   “二少,我可是已经是孩子的妈了,你这样说话都能够上*良家妇女的罪名了。”宋玉亦是开玩笑的语气回道。   温开朗亦是嬉皮笑脸的不断后退着,“那我不敢,绝对不敢,这罪名太大,我可担待不起。”   此时,温开朗亦是退到了温隽凉办公室的门口,他就站在门口那,轻咳了一声后,随即才抬起手来敲门,等里面传出了声音后,温开朗才推开了门,随后走了进去。   一进门,温开朗便见温隽凉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他亦是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是低头,“今天倒是很懂规矩的很,知道敲门了。”   温开朗笑了笑,那带着一丝邪气的俊颜闪过一丝窘迫来,他走了上前,将办公桌前的椅凳拉开,问道:“大哥是不是去见过大嫂了?”   温隽凉却道:“不是我去见,是她去幼儿园见果儿,所以碰上了。”   “这有区别吗?反正就是你们两个见面了,是不是大嫂原谅你了?”温开朗突然坏笑问道。   这样一个问题,终是让温隽凉放下了手中的笔来,他抬眸看向了温开朗,眸光中满是探究的意味,“你是不是也去找过她?”   “额……”温开朗开始想转移话题,但是他知道这招在任何人面前都有成功的可能性,但是在他大哥面前,可能性就是为零,“去见了,没说上几句话就被扫地出门了。不得不说,现在的大嫂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不一样?”温隽凉温润的俊颜却是扬起了一抹笑颜来。   ——哪里不一样,明明还是那个样,还是一样。   温开朗回忆起那天,他去了南木酒店的总统套房,她在看一本法律书,看上去似乎跟三年前一样,只是一说话,却是那么的冷淡,“感觉面对她的时候,好冷。”   “哦!”温隽凉却是淡淡应了一声。   温开朗想起那天看见的情形,说道:“而且大嫂一直在咳嗽,好像咳得很厉害的样子。”   “咳嗽?”温隽凉的眸光突然一定,亦是想起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药味来,他以为那是想要去掉她身上的香味,所以才……   “嗯,那天如果不是大嫂咳嗽的厉害,我还见不到她人呢,那个周先生啊看上去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温开朗这么说着,却是未发觉自己大哥握着钢笔的手越来越紧。   那右手之上,那原本美好的皮肤上,此时却是可以看看淡淡的一个痕迹。   那是一个疤痕——   温隽凉突然问道:“你那天去见她,都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把你这三年来怎么过的,也把你这三年来怎么带果儿的事告诉了她,这些都是事实,我觉得应该让大嫂知道。而且……”   温隽凉却是出声打断道,“不需要!你什么都不需要去告诉她,特别是这三年中的事,什么都不需要说。”   是他凌厉的眸光看向了温开朗,再次说道:“有些事,她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不需要!大哥……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和大嫂之间明明是心里都有彼此。三年前,一个看上去云淡风轻,另外一个看上去似乎毫不在乎。三年后,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极尽压抑。你们的这种爱情真的让人很费解,两个人在一起表明心迹很重要,不是玩猜来猜去的游戏。”温开朗此时却好似嘴巴门把风一样,一股脑儿的全数吐了出来。   温隽凉此时的眸光亦是深远起来,不知何时他已经从大班椅上站起了身来,他走向了身后的落地窗,窗外是云雾不断缠绕着,这一刻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向他聚拢,他道:“很多事早已说不清,既然说不清,那还不如不说的好。”   “大哥!”温开朗再次唤道。   “跟顾氏的案子虽然最后敲定的人是我,但是这个项目全部由你负责。”温隽凉命令道。   闻言,温开朗却是完全惊住,“这不行,我进温氏就没负责过这么大的案子,我不行。”   此时,却是温隽凉转过了身来,是他带着满是凌厉的眸光看向了温开朗,却是那么斥责的语气,“你还想在我羽翼下待多久,你又是准备什么时候长大。温家除了我,就只有你而已,还是你想再让我们的父亲来操劳公司的事情……或者你是想让思瞳来?”   “大哥……”温开朗再次唤声道,那眼眶却是红了,“大哥,你是不是累了?”   是那些无法忘记的小时候,他刚进温家,他是个私生子,而他的母亲身份更是低贱,是一个歌姬,或者再直白一点或许还是做皮肉生意,他也不清楚……   他唯一记得的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跪在母亲的房门前,跪了整整*,才让母亲软下了口来。   得到了母亲的允声后,亦是他因为跪得太久,脚都麻木,却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说,“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你才发现嘛,在很久以前我就累了。”   是温隽凉满是疲惫的声音传来,好似带着一丝沧桑感……   却是这一刻,温开朗想起了沐笙的话语来,“我们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垮,我们从没想过!一直以为他就会一直在那,就像是一座大山,永远不会倒。”   温隽凉又是看了眼温开朗,说道:“好了,现在出去。”   温开朗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再次上前了几步,却是道:“大哥,你书房里的那些书再给我点,我想看看。”   正在整理的文件的手微微一顿,温隽凉抬眸,他看见了温开朗的眸光中满是坚定,淡淡道:“好。”   “那大哥我先出去了。”温开朗又道。   温隽凉并未抬眸,仅是抬起手挥了挥……   待温开朗一走出办公室,温隽凉才慢慢抬起了头来,他看向了门口处,却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跳动,他想,应该是所谓的“兄弟之情。”   ——希望时间还够,还够!   **   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样子,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已经等在那,等待家长来接。   而,果儿亦是其中一个。   她站在很多小朋友中间,却是踮起了脚尖来,不断寻找着,直到在许多人中间看见许夏木后,她的小脸才漾起了笑来。   她小跑着到了苏暖的身前,“苏老师,今天我妈妈来接我放学。”   苏暖听见果儿这么说,却是一惊,可千万不要是什么坏人才   “温夏,你说你妈妈来接你放学?”苏暖蹲下了身来,满是疑惑的问道,她妈妈不是去世了吗?   “嗯,是啊!”果儿满脸的欣喜。   “那你妈妈在哪里?”苏暖此时的心完全是戒备的状态。   果儿的小手抬起来,指向了正在不断走近的许夏木,说道:“就是那一个,最漂亮的那个就是了。”   此时,苏暖亦是瞧见了,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穿着很高雅,她的面容更是精致,肌肤白希得好似上等瓷器,如此的这一切,却是比不上她那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您好!我是温夏小朋友的母亲,我来接她放学。”许夏木扬起了手来。   因为之前苏暖听闻过一些传闻,所以此时却是不敢应声,半晌后才道:“不好意思!因为您太面生,以前都是温夏爸爸来接她放学,所以……”   “我明白,您可以打她爸爸电话,跟她确认。”许夏木说道。   却是在这时,温隽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许夏木身后,就像是从天而降,他走到了她的身侧,他将她的惊讶尽收眼底,随即道:“苏老师,这位确实是我太太,也是温夏的母亲。” ☆、24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急切阻止   太太!   这两个字此时对许夏木来说不但陌生,而且带着讽刺。特别是经由他的口说出来,有的仅是灰暗而已。许夏木正想反驳时,却是看见了果儿扬起的小脸,那小脸满是期待与欢愉。她的两只小手不知何时已经不知何时紧紧得抓住了她和温隽凉的手。   顿时,许夏木一下子就心软了。有孩子在,有些话不宜说,所以她选择默了声。   亦是在此时,果儿转过了身去,朝着苏暖礼貌道:“苏老师,再见!”   此时的苏暖却是有了一丝慌神,因为她似乎看见此时站在她跟前不远处的男子,眼中的那抹痛色微微淡了不少,听到了果儿的声音后,她才回神过来,笑着道,“嗯,好的!明天见!”   温隽凉与许夏木亦是微微朝着苏暖点了点头,然后一起牵着果儿转过离去。   苏暖站在他们身后,看见三个身影被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却是洒下了一片暖来。她亦是看见素来安静乖巧的温夏,此时却是略显顽皮。   在两个大人牵着的情况下,她却是在碰碰跳跳,那小脑袋一会看向妈妈,一会看向爸爸……   更是听见了温夏那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来,那是最美好的声音,堪比天籁。   待三人的身影从眼底消失,苏暖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她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宣告了终结!   果儿被温隽凉与许夏木一起走出了幼儿园,刚出幼儿园的大门,果儿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温隽凉与许夏木皆是好奇,两人亦是停了下来,侧眸看向了果儿,却是那么的同步。   两人皆是因为这般的同步而微微一愣。   许夏木笑问道,“果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妈妈!果儿今天想在外面吃晚饭可以吗?”果儿看向了许夏木,眼神中满是期待,“今天听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有个很漂亮很厉害的游乐园,里面很好玩,他们都跟爸爸妈妈一起去,所以果儿也想……”   许夏木当然明白果儿的意思,哪个孩子不想跟自己的父母在一起,有妈妈爱,有爸爸疼。她小时候亦是如此想着,那时候她不敢奢望能一起去游乐园,仅是希望能跟父母一起吃顿饭而已。   一顿而已!   但是这个愿望至今都没有实现,有母亲在的时候,父亲不在。有父亲在的时候,母亲已经离世。   人生太多悲苦与无奈……   此时的果儿亦是如此想得,在她幼小的心灵深处,想得跟她当年一样,她又怎么忍心再拒绝。   又是怎么拒绝!   是许夏木的声音突然响起,她道,“好!不过今天只能先吃个晚饭,游乐园我们可以周末去,好不好?”   “真的吗?”果儿显然是高兴坏了,“周末真的可以去游乐园吗?”   许夏木允诺道,“当然可以去。”   “爸爸……”果儿此时又是看向了温隽凉,同样是满脸的期待,“爸爸,周末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   闻言,温隽凉抬眸看了眼许夏木,见其精致的脸上此时却是平静,已经没了跟果儿对话时的暖意……   他从她脸上收回了视线,随即看向了果儿,亦是点了点头。   爸爸妈妈都同意了,果儿的小脸已经不能用高兴来形容,那是带着一丝小小的兴奋。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跟爸爸还有妈妈一起吃晚饭……   此时,许夏木却是蹲下了身来,低声询问道:“那果儿你和昨天一样坐妈妈的车,好不好?”   果儿却道:“可是我想坐爸爸的车,妈妈的车昨天已经坐过了,所以今天就坐爸爸的吧。”   “那好吧,那妈妈的车就跟在果儿后面,好不好?”许夏木再次问道。   突然,果儿却是歪着脑袋思考着,“为什么呢!妈妈可以跟果儿一起坐爸爸的车,让那个爷爷先回去休息,这样不是更好嘛!?”   果儿说的“爷爷”是许夏木的专职司机,其实只有四十来岁,还不到“爷爷”那个辈分。   许夏木很高兴果儿说话这么条理清晰,似乎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四年孩子说出来的话语,但却亦是让她犯难,因为条理太过清晰,亦是难以拿出理由来拒绝。顿了顿后,许夏木道,“妈妈吃完晚饭还要回酒店,所以也需要车。”   “酒店?”果儿疑惑问道。   许夏木解释道,“嗯,就是妈妈住的地方。”   “那可以让爸爸送妈妈回酒店。”果儿去是侧过了头,看向了温隽凉,问道,“爸爸肯定会送妈妈回酒店的,爸爸!对不对?”   温隽凉看眼许夏木,随后便朝着果儿点点头。   再得到了温隽凉的允诺后,果儿亦是看向了许夏木,是期待与喜悦,“妈妈,爸爸答应会送你回酒店的,所以不用担心了,果儿想跟妈妈一起坐爸爸的车。”   许夏木的脑子此时在拉扯,不断撕扯着,但是一触及果儿的目光后,却是吐出了一个,“好”字来。   她的心里明明是想拒绝的!   此时,却是骑虎难下,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大人总该要做个榜样才行!不管她跟温隽凉有着什么样的恩怨情仇,至少不能让果儿感觉到这些……   果儿应该在一个健康阳光的环境下成长。   但是许夏木却并没有让司机先回去,而是吩咐司机跟在他们车的后面,等吃完晚饭后再接她回南木酒店……   此时,许夏木跟果儿坐在了温隽凉的迈巴赫上。温隽凉在前面开车,许夏木与果儿坐在了后车座位上,整个车厢都是果儿快乐的笑声……   温隽凉亦是听得清楚,虽然果儿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会高兴,但是却从来不会这样放声大笑。   “妈妈,你晚饭想吃什么呢?”果儿突然问道。   许夏木微微愣了愣,然后回道,“果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妈妈无所谓。”   “果儿知道哦,妈妈很喜欢吃辣的。但是爸爸说果儿还小,不能吃太辣的东西,但是妈妈你是大人了,你可以吃的。果儿可以在旁边看着妈妈吃。”果儿说道。   辣——   她已经很久都没吃过辣了——   许夏木*溺的刮了果儿的小鼻子,“果儿不吃,妈妈也陪果儿不吃,不然看着妈妈吃,果儿会馋得。”   “不会的,果儿不馋。妈妈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果儿想让妈妈高兴些。”果儿却是道出了缘由来。   这样的话语,却是从一四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许夏木眼睛微微有点发烫,“妈妈很高兴啊!没有不高兴,妈妈已经很久不吃辣的东西了,很久很久!久到妈妈都忘记辣是什么味道的了。”   “妈妈为什么不吃呢?小孩子不能吃,但是妈妈是大人。”果儿再次疑惑起来。   许夏木不能告诉果儿因为她的身体不好,一吃任何重口味的东西就会有咳嗽反应。所以,这三年来她的饮食亦是非常注意,都是周叔亲手打理,那些菜里,食盐只放一点,不要说其他调料了。   起先,许夏木却是吃不习惯,那些菜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味道,那时候每次一吞入口内,就会不断呕吐,有段时间还惹上了厌食症,却是急坏了孔湛与程倾城。   后来,她一点一点得来,每天多一点多一点,到现在她似乎已经忘记那些食物的味道到底什么样的……   是温隽凉低沉的嗓音再次打破了许夏木的尴尬局面,他道,“果儿,为什么不给妈妈说说幼儿园里的事情呢?”   似乎是刻意的提醒,但是却是立马转移了果儿刚才的问题,她看向了许夏木,“妈妈!我偷偷告诉你哦!在幼儿园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苏老师了。”   苏老师?   许夏木想,应该就是刚才面容清秀的女孩,她有一双犹如弯月的眼睛,在她去接果儿的时候,她大概以为她是什么坏人……   所以,满身的戒备。   果儿说道,“嗯,就是妈妈今天见到的那个老师,果儿很喜欢她。”   “为什么果儿喜欢她呢?”许夏木顺着果儿的话往下问。   “因为她不像别的老师一样,会跟果儿要爸爸的手机号码。但是,她会问果儿关于爸爸的很多事,好……”   温隽凉连忙出声阻止,却是那么急切的阻止,似乎失了素来的淡定,“好了!果儿不要再说了,说别的!”   ——他哪里知道果儿会说出这些,这些事果儿从未跟他提及过,怎么偏偏就当着她的面在说,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242: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就好好恨(第一更)   却是在温隽凉出声阻止的下一秒,是许夏木的声音覆盖了整个车厢,她道,“果儿,爸爸的手机号码不能随便给别人,除非经过了爸爸的同意,知道吗?”   温隽凉亦是听得清楚,那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来,不深,但也不浅。   果儿点头,“嗯,果儿知道!爸爸也是这么跟果儿说的……”   “那我可以把爸爸的电话给苏老师吗?”果儿又突然问道,这个问题对于果儿而言完全是纯白,或许在她看来,因为苏老师是她喜欢的老师,所以她想将爸爸的电话号码给她。   ——如此简单而已!   这却是许夏木愣在那里,后来,她看着果儿却是认真的回答道,“如果果儿真的很喜欢那个苏老师,妈妈觉得可以。不过,这还是需要先问爸爸才行,因为是爸爸的手机号码。”   温隽凉的手机号码一向隐秘,除了一些亲人以外,就是他工作上的一些心腹,其他人无从得知。而,果儿幼儿园里留下的号码亦是温氏财团的座机号码,若是幼儿园里有事需要通知家长,一般都是直接联系温氏财团。   然后,再由宋玉转达给温隽凉,或者直接转到温隽凉的手机上。   果儿看向了温隽凉坐着的方向,问道,“爸爸,我可以给苏老师你的号码吗?”   温隽凉突然右手一个回旋,却是一个急转弯,随着车子的略微的颠簸,亦是他满是冰寒的语气响彻在了车厢内,“不可以,果儿不能乱给。”   “哦!”果儿满是失落的应了声。   许夏木抚过果儿的发顶,似是安慰的说道,“果儿,手机号码是比较私人的东西,不管是妈妈还是爸爸,就算是最亲近的人,如果没征得手机号码主人的同意,果儿都不可以乱给,知道吗?”   这样的一句话,却是让果儿联想起了昨天来,她立马就垂下了头去,低声道,“妈妈对不起!昨天果儿不该把妈妈的手机号码给爸爸的。”   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了昨晚那一通电话来,那手微微紧了紧,是他在电话里的那番话语……   到了如今,他却是依然那么自信,他又是有什么理由还能那般笃定……   许夏木笑了笑道,“没关系,妈妈不怪果儿。”   “妈妈,昨天晚上爸爸想向妈妈道歉的,但是爸爸说等爸爸想说的时候,妈妈就挂了电话。”果儿却是突然又道。   道歉?   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是他主动打给他,在他话还未说完的时候,是她出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原来是想要道歉……   她与他之间的事,早已不是一句道歉的话就能恩怨两清。   或许,他也未想过道歉,温家大少又何时向人低头过,仅是安抚果儿罢了。   却是不知何时,目的地已经到达,在车停下来时,许夏木亦是发现这里并非是虞城昂贵的酒楼,仅是一个小饭店,那外面的牌子上写的是“温馨小阁。”这个地方许夏木是第一次来,她知道温隽凉对吃东西素来挑剔,何时愿意屈尊降贵到这种不起眼的小饭店里来。   在温隽凉将车停好后,许夏木牵着果儿的手下了车。   果儿的小手拉了拉许夏木的裙裾,说道,“妈妈,这里的菜很好吃哦。”   许夏木看了眼那匾额上别致的字样,问道,“果儿经常来这里吗?”   果儿道,“不是经常来,爸爸说外面的东西不能经常吃,爸爸会带我偶尔来这里。”   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了那些过往来,温隽凉应该算得上是一个素食主义者,不喜欢吃荤腥。而,她却是无肉不欢型,两个人正好是两个极端。她天生是个厨艺白,从来不喜欢自己动手做东西吃,因为做了也是白做,基本上倒进垃圾桶的居多,所以一个人的时候会经常下馆子,方便。   但是跟温隽凉结婚后,她偶尔嘴馋,想要去外面吃顿东西亦是奢侈,他不允许!   虽然那时候也有应酬,但是那些酒桌上的应酬,又哪里是去吃东西,那是直接去拼酒的。   在许夏木恍惚间时,温隽凉将车停好,已经走向了许夏木与果儿。   果儿一见温隽凉走近,随即便伸出了手来,亦是上前拉住了温隽凉的手。这一幕对于许夏木而言,却是刺目,这个样子好像他们真的是和谐的一家人一般,可是她与他都清楚早已经不是了。   可能现在时间还早,店里面却是没什么人。老板是个很热情的男人,长相看上去有点平庸,但是有一双爱笑的眼睛,可能是正因为这双眼睛,让他原本平庸的脸却是多了几分特别来。   三人被老板领上了阁楼里的雅座。   雅座里面的布置很别致,一派的古色古香,许夏木不是没见过好东西,此时却仍是被这雅间里的环境而震撼到了,不是什么昂贵的装饰品,但是里面却处处透出了巧思来,见了这样的雅间,很难相信这饭店是一个男人开的。   果儿自然是坐在了中间,而果儿的右侧是许夏木,左侧则是温隽凉。   却是不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再次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菜单,他走到温隽凉身旁,道,“温总,您看看需要点些什么?”   温隽凉淡淡道,“女士优先。”   “也对啊!”老板突然显露了一点憨态来,随即便走到了许夏木的身侧,道,“这位女士你看一下需要点些什么。”   许夏木接过了菜单,然后将菜单放到了果儿的面前,道,“果儿看看要吃些什么?”   果儿却是没看菜单,直接道,“鱼香肉丝、麻婆豆腐、番茄蛋汤还有红烧肘子。”   闻言,许夏木却是有点拧眉,为什么又是她喜欢吃的?   她翻开了菜单,对果儿说道,“果儿,你可以点先别的,别的菜也很好吃的,你看看这上面的,选几样吧……”   果儿却是执拗了起来,直接将眼前的菜单推开,小嘴嘟囔着,“别的菜,妈妈不喜欢吃。”   却是这样的一句话语,让许夏木顿时手足无措,他到底都给果儿灌输了一些什么思想……   “没有,妈妈也有喜欢吃别的。”许夏木手里翻着菜单,一边说道,“比如说这个,还有这个,这些果儿都可以点。”   果儿满是疑惑的眼神问道,“妈妈也喜欢别的吗?”   许夏木笑着道,“当然,妈妈以前很贪吃,基本上好吃的,妈妈都喜欢吃,所以果儿随便点什么都可以。”   果儿却似乎仍是不相信许夏木的话语,道,“可是爸爸说,妈妈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四样了。”   许夏木刚想回答,却是那心口突然窜起了一股*来,她连忙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掩面走出了包厢。这些温隽凉亦是瞧进了眼里,他对果儿道,“爸爸去看看妈妈怎么了,你和伯伯待在这里,爸爸和妈妈很快回来,知道了吗?”   果儿乖巧的点头,“好。”   此时,温隽凉亦是连忙起身,他从包厢内走了出去。那外面却是不见了她的踪影,一时间他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她又是去了哪里,他想或许是回去了,他知道她的车一直跟在了他们后面。   咳!咳!咳!   是咳嗽声彻底让温隽凉呆愣在了原地,是女人剧烈的咳嗽声……   他循着声音走向了那方天地里,那里是一个隐蔽的地方,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衬得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裙染上了一丝晕黄来。   她纤细的肩膀因为她的咳嗽而抖动着!   他站在她身后,两人只剩下了二十厘米的距离,也就是说只要她一个回时,两人立马就会有了肢体接触。   在这个沉寂的空间里,是温隽凉率先开了口,他问道,“咳嗽多久了?”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声音,原本正在咳嗽的许夏木却是突然停了下来,那僵硬的背脊说明此时她感到有点惊讶。   却是在下一秒,亦是她清冷的嗓音传来,“这个跟温总有关吗?”   温隽凉突然大手碰触到了她的双肩,直接将她转过了身来,是她苍白的面容撞入了他的眼中,他却是一下的心颤起来,“怎么会跟我无关,为什么会跟我无关?”   许夏木冷冷一笑,“为什么会跟你有关,现在我所有的一起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温隽凉亦是扬起了声音来,“怎么可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配偶栏上还是我的名字,这是事实。”   “温隽凉!不要再演戏了!是你失忆了还是怎么样,难道你忘记三年前发生了什么?是你!在度假村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第二天就离开了那,而让傅昀和傅容将我带到了C国。那时候,你在想什么?因为我父亲扣押了你最心爱的女人,所以你反过来将我变成了你的人质。你跟我父亲斗了十几年,却是莫名其妙的娶了他的女儿,还跟他的女儿生了一个孩子,这对于你来说肯定是一件极端讽刺的事情。你又是从什么开始筹划,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后,你就已经开始了,或许你等得就是我父亲比你先出手,然后你就可以将我抛出去,狠狠的给他一个回马枪……”   “他的女儿被你玩弄了那么久,最后再无情的抛弃,这样对于向来心高气傲的他而言,无疑是最狠厉的一击了吧!”   “你那一盘棋真的下的很好,你计算好了每一步。”   温隽凉看着眼前的女人,和三年前一样的面容,那眸光中亦是却是冷着,是从未有过的冷。   却是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再次开始混乱,他却是说出了这个三个字来,“你恨我?”   “是!你猜对了,我恨你!我……”   “唔……”   在猝不及防间,是他的手直接将她拉扯入了他的怀里,他的唇亦是再次袭击了上来。   滚烫着……   许夏木挣脱不开,她的双手不断挥舞着,拍打着他的背部,亦是紧抿着唇不让他进入。   突然间,他总算是放开了她,她唇上此时却全是他的气息,她狠狠的瞪着他,不再是刚才那么冰冷的眼神,是有了恨意,亦是有了温度。   看着这样光彩夺目的眼神,温隽凉却是笑了,他道,“如果要恨,就好好恨!夏木!你一定要记住,是我让你失去了三年跟果儿朝夕相处的机会。也是我,将你无情的抛在了C国。更是我,明明看见你在车后面追,却对你不理不睬,这些你都要一一记住。千万不要忘记。”   那些记忆太过深刻,此时已经全部盘旋在了许夏木的脑海中,一点一点慢慢堆积出来,她突然道,“是,我都会记住,所以我不会放过你。”   许夏木再次说道,“我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温隽凉!你欠我多少,我就会要你还多少!”   顿时间,许夏木却是发现那些被她自己埋葬的东西,此时却是被轻易的挑了出来。   可是,眼下她已经无法去想别的,她有许多事要做,但是在做这些事之前,她必须先要将果儿的抚养权争取过来……   在虞城,温隽凉的势力早已无人能撼动,即便她现在是C国的阁下,如果真的要对薄公堂,她亦没有完全的胜算,况且这三年是他在独自抚养果儿,这会成为法庭上他争取果儿最有利的优势。   忽然,是眼前的男人再一次的栖近,是他儒雅的俊颜上有着笑意,他的眸光对上她满是恨意的双眸,他却再次雍容一笑,“你生起气来,还是和三年前一样,那么美!”    ☆、243 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她伤了他   忽然,是眼前的男人再一次的栖近,是他儒雅的俊颜上有着笑意,他的眸光对上她满是恨意的双眸,他却再次雍容一笑,“你生起气来,还是和三年前一样,那么美!”   ——   这样的话语,却是太过熟悉,是什么时候他亦曾对她说过。   只是,此时的心境与那时候的心境却是两个极端。   不知是灯光的作祟,还是人心的邪恶,或者是心底里那份永远的不屈与桀骜,许夏木却是妖娆一笑,那眼底满是时间沉淀下来的讽刺意味,“温总跟三年前却是差远了。”   闻言,温隽凉却是怔了怔,只是倏而间,他又是淡然一笑,是他的大手扬了起来,在许夏木没来得及躲避时,他捏住了她的下颚,亦在此时,她的唇流露出了一丝缝隙来……   是她嘴中的甘甜被他尽情尝遍,狠厉而彻底。   这对于许夏木而言无疑已经是构成了侮辱,可是她却是挣脱不得,随着那吻得炽热,她亦被身前的男人压得不断向后倒退,身体贴上了身后的墙壁。   她的身体被禁锢着,逃脱不得。是什么东西开始混乱,是那灯光,还是那气氛。亦或是脑子里面不断闪现的曾经,那些东西早该销毁,随着时间都该被毁灭。   可是,此时却是越来越清晰。她想起,她亲眼看见他走进了满是洁白的房间内,是他温柔的将“她”抱起,离开。   她亦是想起,他温柔的将“她”抱进了车内,然后关上了车门。   她更是想起,她在他的车后面追,她跑得很累,脚底是撕扯的疼,喉咙里满是腥甜的血气。   最后的一切,走终结在她跳崖的那一刻,她此时仍是清楚的记得,她的身体撞击了冰冷的海面……   这些此时对于她来说,都是屈辱。   在如此气氛下,她胡乱的抓过了自己的皮包,她亦是拉开了拉链,那里面有一把短刀,她急促的翻找着,在摸到之后,却是划向了那只捏住她下颚的手。   温隽凉在亲吻间,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刺痛,随后便感觉有黏稠不断流了下来。他的眸光瞬间一缩,随即停了下来,是她略微惊慌的眸光看向了她,却是又带着那般的不屈,“不要再碰我,不要再碰我!”   是她带着愤恨的警告以及厌恶的语气…   她已经厌恶他碰她!   他右手上的伤口不深,但也不浅,血不断流着。   染红了他整个洁白的袖口,却是那么的刺目。   可是,他现在却是全然不去顾及,仅是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来,像是安抚般的说,“夏木,把刀给我,给我!你这样拿着会弄伤自己。”   刚才拔刀拔得太过慌乱,她的手不是完全握在刀柄上,此时只要她一不小心,就会伤及了她自己。   “我不碰你,我不会再碰你,你把刀先给我。”   温隽凉诱哄着,那嗓音亦是温润。在他看见她眸光有了一丝软意后,便立马伸出手夺过了她手上的刀来……   随即将刀扔在了地上。   刚才情况紧急,许夏木还未来得及去思考,她只想阻止他,阻止他而已!当她的意识慢慢回笼,亦是清晰的看见了他的右手上面有鲜血,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温隽凉低沉的嗓音混合着夜色,此时亦是凝重起来,“你先进去,果儿还在里面。”   此时许夏木却愣在了那里,为什么他的右手上会有疤痕,虽然看上去已经淡了很多,但是在这昏黄的灯光里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她想说些什么,还是想问些什么。   但是却是什么都难以从嘴里说出来,是他略微怵然的眸光看向了她,“没听懂我的话,为什么还愣在那里,都拿出刀来对付我了,难道还做不到忍下心来视而不见?”   却是这样满是激怒的话语从温隽凉的口里说了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是她的身影从他身边突然闪过,她离开了,翩然而走,亦是洒脱。   随即,温隽凉看着窗外的夜色,却是笑了,开朗说她变了,哪里变了,什么都没变……随便一句话就能激到她。   ——她一直是那个傻姑娘!   **   果儿一直很乖巧的等在了包厢里,她细细的看着那些菜单,然后小手一一指过,问这是什么菜,那又是什么菜,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   老板敦厚,亦是极有耐心,都是一一介绍过。   许夏木走进的包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果儿正在兴高采烈的看菜单。   她微微收敛了一下神色,随即便是走了过去,她就着刚才的椅凳坐了下去。亦在此时,果儿已经扑向了许夏木的怀里,她扬起了头来,“妈妈,你刚才去哪里了,爸爸出去找你了。”   说完,果儿左看右看,却是未见到温隽凉,随即那小脸便是疑惑,“妈妈,你没看见爸爸吗?”   “我……”许夏木略微的迟疑,“爸爸马上就会回来。”   果儿却道,“哦!那我等爸爸回来了再点菜吧。”   许夏木微微点了点头,“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那门却是被推开,是温隽凉双手端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之上却是放着三个菜。在他进来时,许夏木亦是发现他已经换过了衣服,而那右手上亦是缠着白色的绷带。   她知道,他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伤口。   果儿一看见温隽凉,似乎有点激动,她唤道,“爸爸,你刚刚去哪里了?”   “爸爸刚刚去了后厨,做了几个菜。”温隽凉这么说着,便是头看向了老板,“抱歉!用了下你们的厨房,做了三个菜,你算一下多少钱,还是记在账上。”   “不用,不用!温总是我们的恩人,不需要。”老板却是连忙摇手说道,那语气里却是恭敬极了。   闻言,许夏木眸光亦是一凝,她看向了温隽凉,却是有着一丝的疑惑。   恩人?   “爸爸,你的手怎么了?”果儿突然问道。   温隽凉淡淡道,“哦,刚才爸爸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   “温总,需不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此时,老板亦是有点着急起来。   温隽凉连忙摇手道,“不用,去医院也是这么处理,我已经自己处理过了,一点小伤而已。”   老板随后道,“好吧!那温总你们慢用,我先出去了。”   温隽凉微微点了点头。   在老板走出了包厢后,温隽凉将托盘里的三个碗端了出来,两个大碗和一个小碗……   碗上皆是放着一个盖子。   果儿歪着脑袋,手里拿着一个汤勺,问道,“爸爸,这是什么啊?”   “果儿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温隽凉说着,便是帮果儿面前的碗盖翻开,随即便是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哇!爸爸是麻辣烫啊。”果儿惊呼道。   此时,许夏木亦是瞧见了,确实是麻辣烫,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辣与其他重口味的调料,就跟三年前的那一次做得一模一样……   “妈妈,你也翻开碗盖啊!这个是妈妈喜欢的麻辣烫。”果儿却是催促着。   记忆就像是一洪流,此时亦是不断在许夏木的脑海中闪现。那时候,她要抱着果儿离开,是他将她关在了温园的偏厅内。后来,他从公司回到温园,就给她做了这个……   似乎所有的东西此时都在苏醒,她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无意,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满是疑惑的时候,她亦是对上了果儿满是期待的眼睛,便也只能微微一笑,“果儿吃吧,妈妈看着果儿吃。”   果儿问道,“妈妈不吃吗?”   许夏木说道,“妈妈不能吃这些。”   果儿正在疑惑时,是温隽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那碗没放任何调料,汤底跟三年前一样是鸡汤,是纯天然的鲜味,所以你可以放心吃。”   陡然间,有什么东西在许夏木的脑袋中崩裂,他知道她没死,此时却是又说出了这番话来,难道他亦是知道她身体不好?   在细细思量之后,许夏木得出了结论,他对于她的身体状况并不知情。   “咳嗽应该是受了寒气,自然是要忌口,不要再跟以前一样乱吃东西。你不注意你自己的身体,又是怎么跟我拿你想要的东西,在你达到你的目的以前,你必须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行,至少不能比我先倒下。”   是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微凉的传入了许夏木的耳朵内,她想要的东西……   是!她要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果儿,必须要争取过来!还有那些其他,她都要从他那里一一讨过来。   有欠,那必定有还!   题外话:   晚点还有一更……么么哒…… ☆、24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负什么责   后来的后来,那碗麻辣烫许夏木仅是动了一点。食物这种东西,再美味,但是吃得人心情不佳,亦犹如嚼蜡,提不起任何兴致来。   吃完后,许夏木又是陪了果儿玩了一会,直到果儿到点睡觉时,许夏木将她抱进了温隽凉车内的儿童安全座椅上后,她才绝然离开,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她的车。   许夏木回到南木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的样子。   一进套房内,就看见程倾城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等她。随即,她便走了过去。这三年来,程倾城对她照顾有加,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他对她就像是大哥一样。   听说,他是被她父亲收养的孤儿。   在她十五岁那年,那时候她正好得了自闭症,是他陪伴在她身边,悉心照料。   这些,许夏木都铭记心里。   原本程倾城正在沙发上在看杂志,直到许夏木走近,他才从杂志上抬起了头来,然后朝着她笑了笑,“去哪里了,回来得这么晚,夜晚露水重,以后别回来这么晚,对你身体不好。”   “去见了果儿,跟她吃了晚饭。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不觉就九点了。”许夏木说着亦是躺卧进了沙发里,那模样似乎亦是张扬起来,至少比起三年间来要肆意了些。   如此细微的变化,程倾城亦是看在了眼里。   他琉璃般的双眸一眯,“只是见了果儿,没见他?”   许夏木看着套房内的天花板,淡淡道,“见了,正好碰上,因为有果儿在,所以不好拒绝,就一起吃了顿饭。”   “为什么不拒绝?”程倾城放下了手里的杂志,“就算是有果儿在,也该是拒绝,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见他。”   “我的身体还不至于差到那程度。”说完,许夏木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速度很快,似乎就是为了证明她的身体状况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程倾城略微清澈的嗓音响起,“你现在多接触果儿对你来说是好事,在争取抚养权的时候对你有利,幸好果儿对你不排斥,这对你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助力。现在的紧要问题还是怎么才能让他的赢面下降,或者是你的赢面上升,木木!我想了很久,也就只有一个法子。”   闻言,许夏木的眸光亦是一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暂时还不要,果儿还跟他在一起。”   程倾城突然问道,“你心软了?”   许夏木却是突然的冷凝起来,“怎么会心软!三年前他也没有心软,我又怎么可能会心软,只是不能让果儿留下任何阴影。”   程倾城问道,“秦彦那边你准备继续调查,还是想要先缓缓?”   “秦彦!”许夏木却是重复着一个名字来,她记得周叔对她叙述秦彦时,他说秦彦与温隽凉的关系很“特别”,她倒是很好奇这个所谓的“特别”是在哪里,随即便道,“秦彦,虞城秦家的大公子,亦是一个人物,如果不是温隽凉授意他那么做,他又是何必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   “与其这般猜来猜去,倒不如直接见上一面,那便是一清二楚。”程倾城提议道。   许夏木略微沉吟了一会,“好。”   突然,程倾城沉声道,“三年前,你对于虞城的人而言已经死了。现在却是又活着回来了,木木!你要做好准备随时面对媒体。”   “我知道,死人又复活确实挺骇人的。”许夏木却是玩笑道。   程倾城听见她的语调,微微一愣,随即便看向了她的面容,那脸上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同起来,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同,他却难以说明。   ——   顾氏。   在温隽凉签署合作项目的两天后,在这一天,顾非凡将傅昀叫到了他的副总经理办公室。傅昀推开门,就见顾非凡就坐在那个位置上,又是在抽烟,她知道顾非凡的烟瘾很重,但似乎这段时间抽得更是凶猛起来。   是傅昀的关门声,让顾非凡在云烟里的眸光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傅昀。   傅昀亦是对上了他的眸,随即镇定自若的走了过去。   一走近他的办公桌前,傅昀发现顾非凡的眸光中有着一股冷意,虽然不浓,却也是让人瞧了个清楚。   虽然两人低下算是熟人,但是眼下毕竟是在公司,在顾非凡还没说让傅昀坐的时候,傅昀自然是站着,傅昀以前素来是我行我素的很,但是时间这个东西却是厉害,让原本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此时变得亦是懂得了些许的察言观色。   顾非凡掐灭了手里的烟,“坐吧。”   闻言,傅昀便落了座。   傅昀刚落座,顾非凡的问题便是直接抛了过来,“你去找过她?”   傅昀点头,“是,找过。”   “不想老李那些酒白喝,也不想这个项目完蛋,就是这么简单而已。”傅昀的声音很轻,却是带着一丝倔强来。   看着这样淡定的面容,顾非凡却是一下子怒不可遏起来,他突然从他的大班椅上站起了身来,身子倾过了半个桌面,眸光中带着丝丝的冷意,“傅昀,之前我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样!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去找她,又是谁让你告诉她温氏与顾氏的合作案!”   傅昀却是迎上了顾非凡的眸光,“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对的事情。”   “你觉得对?”顾非凡突然笑问,“那也是你觉得对而已,你难道不知道温隽凉就是为了让她妥协才使出这种招来。”   傅昀说道,“我当然知道,我也一直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还是夫妻,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果儿,还没走到穷途末路。”   “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再接受温隽凉,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顾非凡反驳道,似乎有着一丝不耐烦起来。   她怎么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怎么可能!   “就算她不会回到温总身边,但是她也不会再选其他任何一个人。”   是傅昀的声音的充斥在了整个办公室内,这样的一句话语,其他大家都明白,看得都通透,但是却是都将这话埋藏在心底里。   顾非凡突然怒吼道,那眸光狠狠的射向了眼前看上去淡定非常的女人,“傅昀!你住口!”   “我为什么要住口?顾非凡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什么等她离婚了,你就去娶她,你别痴人说梦了。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你都没有这个机会,根本没有!”傅昀说着,那眸光中亦是闪现了一丝凌厉。   不知何时,顾非凡竟然已经来到了傅昀的身边,又是什么时候,傅昀却被他从椅凳上拉扯了起来。   她是练家子,想要反抗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仅是盯着他瞧,却是那样桀骜不驯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顾非凡太过熟悉,脑海中亦是闪过了一张容颜来,精致而苍白。他此时似乎糊涂了,不知是眼前的她,还是脑海里的她,在他还没来得及去思考时,他的唇已经狠狠的堵住了眼前女人的唇瓣。   女人的唇很软,就像是棉花糖一样。   傅昀哪里知道顾非凡会突然亲她,眸光中闪现了一丝慌乱。   她清楚的闻到了他嘴里的淡淡的烟味。   傅昀毕竟是未经人事,就这样被顾非凡折腾了一会,就觉得身子要瘫软下去。   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蔓延,软绵绵的,酥麻感袭卷了全身。   顾非凡亲吻过的女人亦是不少,但是却是从未亲吻过如此甜美的唇,她的唇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莓香……   这样清甜的*,让原本的浅吻,此时亦是染上了一丝异样来。   傅昀被顾非凡狠狠的压向了办公桌上,在他想要去拉扯她的衣服时,是傅昀抬起了一只脚,直接袭击了顾非凡。   顾非凡一个吃痛,痛神经此时被完全唤醒,他连忙停下了手来,那脸因为忍着疼痛,此时亦是憋得通红。   此时的傅昀连忙从办公桌上站起身来,亦不管正在身旁强忍着疼痛的顾非凡,她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她觉得她刚才肯定是疯了,明明开始就该阻止的,但是她却……   “傅昀!你想让我断子绝孙?”顾非凡一手撑着办公桌,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话来。   这样子的顾非凡,傅昀瞧见了,她突然却是笑出了声来。   顾非凡抬起了手来,道,“笑,你还敢笑!?还不来扶我一把!你出手怎么那么重,真的被你这么一踹出了什么问题,你就得对我负责。”   傅昀看着顾非凡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比她还好看的手,道,“负责?负什么责?”    ☆、24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白雪仙女(6000+)   傅昀的问话,顾非凡亦是没答上来。   是啊!负责,负什么责?   却是在一秒,傅昀当真顾非凡的面,从他的办公桌上抽出了几张纸巾,随即死命的擦了几下嘴,从她的动作看上去,那力道更是不轻,然后她看都没看顾非凡一眼就径直走向了办公室的门口。   走到门口后,傅昀抬起手握上了门把手,她的眸光看着那扇门,那眼中满是波澜不惊,随即她侧过了头,“刚才的事,我们两个谁都不要记得。”   说完,傅昀便是走出了门去。   有些事情如果开始就知道是个错误,那就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此时的顾非凡勉强站起了身来,他踉跄了几步后才走到了大班椅前,然后坐了下去。随即便再次拿出了一根烟来,“咔嚓”一声,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刚才,他竟然将傅昀错当成了她,仅因一个眼神。   呵!冲动来得太快,去得亦快。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傅昀?   **   星期四,许夏木接到了温隽凉的电话,说是要去外地出差两天,希望她能照顾一下果儿。果儿是她的女儿,许夏木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了,答应之后便是利落的挂上了电话,没有丝毫的迟疑。   下午三点的时候,许夏木便已经等在了幼儿园的门口。   在半个小时以后,一帮孩子们便被老师慢慢领了出来。此时,许夏木亦是从车上下来,果儿很好认,即便是在许多孩子中间,远远瞧过去,便是看见了她小小的身影。   这个时候,果儿亦是瞧见了许夏木,正在不断挥舞着小手。   孩子们看见果儿在朝着谁挥手,小脑袋亦是纷纷看向了许夏木。   “哇!好漂亮的阿姨啊!”   “是啊!这个阿姨好漂亮……”   “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不!是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可比仙女漂亮多了。”   “谁说的,肯定是仙女漂亮。”   放学的时间,原本就是乱哄哄的,此时却是更显得乱糟糟,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就开始争执起了白雪公主跟仙女哪个更漂亮些……   原本准备点名的苏暖因为听到了孩子们争执的声音,此时便是停了下来,她走向了那几个孩子,蹲下身来,轻声说道,“老师不是教过你们不能吵架嘛,大家都是好朋友,要相亲相爱。”   刚才说仙女漂亮的小女孩子此时扬起了头来,嘟囔着小嘴,“对不起!老师!可是,明明是仙女漂亮啊,老师是不是?”   “没有,魔镜都说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是白雪公主,不是仙女。”另外一个说白雪公主的小女孩说道。   苏暖一时有点无语状态了,这归根结底就是中西方教育惹下的祸。这样的问题,她是真的答不上来,一个是西方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一个是西方童话故事里的人物。   又是怎么去比较?   在许夏木走近时,是果儿扬起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内,她说,“仙女和白雪公主都没有我妈妈漂亮,因为我爸爸说,我妈妈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她可以照亮很多很多地方……”   果儿的话,此时的许夏木亦是全听见了。   照亮很多地方?   果儿说完话,便是直接冲入了许夏木的怀里。而,许夏木亦是轻拥着怀里的小东西,心里便是一片的暖意。   此时苏暖亦是瞧见了,她微笑着走向了许夏木,礼貌道,“您好!温太太。”   “您好!苏老师。”许夏木回道。   苏暖看了眼紧紧抱着许夏木腿的温夏,便道,“我想请您稍微等我一下,我想跟您谈谈关于温夏的事。”   闻言,许夏木微微愣了愣,随即道,“好。”   当所有的小朋友都被顺利接走后,许夏木就被苏暖领入了一个办公室内。而果儿就先被安排在一旁的小型娱乐场里玩耍……   许夏木坐在那,眸光中亦是柔软,她看向了苏暖,道,“苏老师,请问您要跟我说关于果儿的什么事?”   “温夏很聪明,反应也比别的小朋友敏捷很多,而且记性很好,再加上温先生在家的时候应该也有辅导,以她现在的水平,其实可以去上小学一年级。我对于你们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说您跟温先生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是温先生独自带大了温夏,这可能也跟温先生平时的做事风格有关,温夏从小可能耳濡目染,有时面对事情显得太过的……”   说到这,苏暖却是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   “您是想说冷静?”许夏木猜测道,“您的意思说果儿是不是有点早熟?”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苏暖应声道,“我给您看看温夏平时在学校里的作业情况。”   许夏木微微点了点头。   苏暖在办公桌上的一叠孩子画的东西里翻找出了几张来,然后递到了许夏木的面前,“请您看看吧。”   许夏木疑惑接过,这些都是一些图片。   第一张上面的图片是“小蝌蚪找妈妈”,许夏木亦是看见了那上面似乎是果儿写下的字,写着,“小蝌蚪有点笨。”   第二张上面的图片是“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躺在那,是王子过去亲吻,然后白雪公主醒来”,许夏木亦是看见了那上面果儿写下的字,写着,“为什么亲一下就能解毒?”   第三张上面的图片是“西游记里三打白骨精的片段,唐僧斥责了孙悟空,将他赶走”,果儿在下面写的是,“没有唐僧该多好!”   果儿才四岁,她的世界应该是充满梦幻色彩,不该有任何成年人沾染的那些杂质。但是,许夏木看着这一切,已经明白了苏暖所要表达的是什么……   果儿看问题的方式太过早熟,已经偏离了同龄人。   苏暖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我觉得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果儿身上的优点很多,她从来不会跟小朋友起冲突,也是老师的小帮手,有时候在小朋友嬉闹的时候,她大多时候会在旁边观望。”   许夏木将手里的三张图片放在了桌上,笑了笑道,“苏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跟果儿谈谈。”   “好。”苏暖点头,“温太太,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跟温先生之间……?”   许夏木淡笑道,“我跟果儿爸爸正在协商离婚事宜,到时候,如果果儿情绪上任何波动,还请苏老师多多照顾一下她。”   听见这样的回答,苏暖当场便是呆愣在那,竟然是要真的离婚?   可是,之前那样的眼神难道是她看错了?   许夏木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带果儿离开了。”   “好。”苏暖应声道。   许夏木朝着苏暖微微颔首后,便是走到正在玩耍的果儿身旁,她抬起了手来,道,“果儿,爸爸去出差,所以今晚就跟妈妈住了,你觉得怎么样?”   瞬间,果儿的眼睛亮了,“真的嘛?今天可以跟妈妈一起睡?”   “当然。”许夏木应声道,“好了,我们先去跟苏老师道别,然后就去妈妈住的酒店,怎么样?”   或许是太过激动,果儿放开了许夏木的手,她跑到了苏暖面前,礼貌道,“苏老师,再见!”   “嗯,再见!”苏暖亦是摇手。   在道别后,果儿便又跑向了许夏木,拉住了许夏木的手,亦是很紧的力道,似乎就怕她会丢下她一般……   到达酒店的时间还早,不到四点半的样子。   许夏木的一日三餐一直都在酒店的套房里使用,吃的东西都是周柏年亲手烹饪,都是根据许夏木现在的身体状况,孔湛结合了中医医理特别开出的菜单。   因为今天有果儿在,所以许夏木专门吩咐周柏年做了一些儿童的健康套餐。   这亦是周柏年第一次见到果儿,当他见到果儿的第一眼时,他是完全被惊住的,那双泛着幽蓝眸光的眼睛实在是太像老阁下了,那双眼睛简直就是老阁下的翻版。   但是细看之下,还是比较像现任的阁下,也就是她的母亲。   果儿此时坐在椅凳上,吃着周柏年专门准备的儿童套餐,套餐很是精致,米饭是做成了一个小猪的形状,西兰花点缀成了一片草地,还有黄色的玉米粒,还有雕刻成花的胡萝卜,西红柿等。   上面是周柏年专门调制的一种汤汁,汤汁里都是一些提取的自然鲜美,没加任何调味料,营养又健康,可以拌着米饭一起吃。   果儿吃的津津有味,“这个饭跟爸爸做的一样好吃。”   “嗯,好吃的话就多吃点。”许夏木应声道。   “可是爸爸说过,晚饭不能吃的太多,不然晚上睡觉会不舒服。”果儿说着,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听见这样的话语,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了今天苏暖对她的那些话,随即她便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果儿,爸爸有时候说的话并不是都对,知道吗?”   “妈妈的意思是吃的很多,也没事吗?”果儿反问道。   许夏木没想到果儿会是这样反问,随即道,“不是,妈妈不是这个意思。爸爸说晚饭吃的太多,晚上睡觉会不舒服,这个是对的。”   “那妈妈说的是什么呢?”果儿有点疑惑了。   此时,许夏木却是突然的语塞,她知道果儿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些见解,现在再去将她往同龄人那个方向去扭转,已经没有可能,现在的能做也只能是正确的引导……   许夏木答道,“以后妈妈再告诉你爸爸的话哪些是错的,好不好?”   “好的。”果儿应声道。   在许夏木与果儿吃过晚饭后,两人又是玩耍了一会,时间却已经到了晚上的七点整。许夏木将果儿抱进了浴室里,先在浴缸里放好了水,在水的温度适当后,又帮果儿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果儿,平时爸爸都是怎么帮你洗澡的?”许夏木坐在了浴缸的旁边,拿着浴巾一边洗澡一边问道。   果儿答道,“跟妈妈一样啊!不过,爸爸不会帮果儿洗,爸爸会站在旁边,因为爸爸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洗澡果儿会的,所以都是自己洗。洗完,爸爸再帮果儿穿好衣服。”   许夏木又问,“那睡觉前,爸爸会给果儿讲故事吗?”   “会啊!爸爸会讲故事。”果儿答道。   “那爸爸讲的都是什么故事呢?”许夏木继续问道。   果儿却道,“爸爸讲的都是妈妈喜欢的故事。”   “妈妈喜欢的故事?”   “是啊!爸爸讲的都是《格林童话》上的故事,爸爸说那上面的故事都是妈妈喜欢的。”   闻言,许夏木正在帮果儿的手微微一僵,是什么记忆再次被翻开。那时候,她住在温园,总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多半都是一些在他眼里不着调的,他看的书除了世界名著,就是一些死板到不行,看一会就会想睡觉的书。   后来她从他的书房里找到了《格林童话》这本书,她就慢慢看上瘾了。   他应该一直以为那本书是她的,她从没告诉过他,其实那本书是从他书房里偷拿的……   那时候怀孕,不知为什么她总是会捧着那本书在看,可能是孕妇都会出现的一些独特癖好吧!那书上的故事,她看得都能倒背如流,可是却仍是觉得非常好看。   许夏木帮果儿穿好了睡衣后,便抱着果儿走进了卧房。   果儿被许夏木放在了柔软的牀上,便开始在牀上打滚,翻来覆去了好几次,最后却是停了下来,她盯着那牀面上的图案,“妈妈,这个被子上的图案跟爸爸牀上被子上的图案好像,但是又有点不一样。”   许夏木摸了摸果儿的头,“嗯,很多被子都是这种图案的,所以果儿看着会像。”   果儿说道,“不是哦,爸爸牀上的那个被子上的图案是很漂亮,是一朵莲花,但是有两个花骨朵。”   一朵莲花,两个花骨朵。   是并蒂莲花——   那时候,她从商场里买下了唯一一条来,已经送给了楚曼婷,他又是哪里再去买来第二条?   那不单单是一牀被子,那更是他与楚曼宁的过往!   “好了!果儿睡吧,妈妈就在你旁边。”许夏木说着,亦是侧卧躺了下来,一边轻拍着果儿的小身子,嘴里亦是哼起了小时候,她的母亲常哼的小调。   ——   于此同时,远在皇城。   在暗夜的包厢内,温隽凉优雅的落座在那,他的眸光悠远而绵长,似乎是在静静的等,等坐在他面前的女人率先开口,要比耐心谁都不是温隽凉的对手,秦婉素来就是急性子,更是比不上的。   秦婉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终是率先开了口,道,“她是来找过我。”   温隽凉淡然一笑,“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很多,记不清楚了。温总都知道她来找过我,为什么不知道她会跟我说些什么呢!温总不是素来都能猜度人心嘛!问我这些,不觉得多余嘛?”秦碗跟温隽凉见面的次数不多,亦算不上熟悉,仅是有那么几次打过照面,她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在报纸上,和一些杂志上而已。   说的直白点,像他这样的人物,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温隽凉俊逸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多余情绪,淡淡道,“你是她的好朋友,她的朋友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她回来肯定会来找你。”   “呵!温总果然是聪明人。”秦婉却是讥笑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她都说了些什么!你又凭什么知道!”   温隽凉却道,“我只想知道当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闻言,秦婉却是有点发愣,原来他从虞城赶到这里,想问的就是这个……   是什么表情?   表情有痛苦,有绝望,有冷漠,有淡然……   可是,此时的秦婉亦是记得当时她说话的表情,是没有表情,就像是一个没有多余情感的木偶一般。   秦婉的心里莫名一疼,然后说道,“什么表情都没有,是空无。”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能伤她伤到这样,就已经不值得原谅。”秦婉此时扬起了头来,对上了温隽凉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温隽凉没有说话,他似乎就被定格在那里,动弹不得。   “就是那一次,也是在皇城,你对她说了同甘共苦,然后她从你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她站在大街上,那个皇城的季节晚上已经很冷,后来你打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司机送她回去。”   听着秦婉这么说,温隽凉亦是想起有那么一次。他们在皇城相遇,他带她进了在皇城的分公司,那时候他有点发烧,她拿了退烧药哄他吃……   “她爱上你就因为你那句“同甘共苦”,你那时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是因为担心她,还是仅是无意识在那一站。她从小就颠沛流离,没过什么安定的日子,起先在唐家,后来她母亲被驱逐,她就跟着她母亲流浪过一阵子,后来又去了许家。小小年纪就知道人情冷暖,可是,为什么?你在给了她暖后,之后又给了她刺骨的寒……”   听着秦婉的质问,温隽凉的心中亦是一刺,原来是那个时候,竟然是那个时候!   原来她看见了那时候他就站在了窗前。   “温隽凉,你那个同甘共苦,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还是那仅是你随口来一句而已,根本不能当真,她真是一个大傻瓜!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不要对男人乱动感情,可是她竟然会因为那四个字就爱上了你。”   此时,温隽凉亦是笑了,那眸光不再有着疏离,似乎染上了其他,“确实是个傻瓜,她怎么会那么傻!”   温隽凉不知秦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似乎在说完那些话后,她就走了,又好像她一直都没走,是她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缠绕。   ——“温隽凉,你那个同甘共苦,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还是那仅是你随口来一句而已,根本不能当真,她真是一个大傻瓜!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不要乱动感情,可是她竟然会因为那四个字就爱上了你。”   “……”   是什么东西在心里流淌,太多东西,已经难以分辨清楚。   此时,亦是她略微冷漠的面容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她说,“温隽凉!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   ——许夏木,你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24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十分钟后   周五,虞城的十一月份已经进入了初冬。微冷的天气里,出门在外的人已将开始了防御寒冷的意识,已经戴上了手套,有些人亦是拿出了面罩来遮面,虞城的冬天有雪,亦有雨水,总而言之,这样的天气是不宜此时许夏木的身体状况的。   虽然今天没下雪,亦没有下雨,但是许夏木出门亦是做好了全副武装。   许夏木约了秦彦在一个虞城的商业豪华区的商务会所见面。   秦彦到达的时候,许夏木已经在那整整等了半个小时。她看见秦彦推门而入时,亦是朝着那门口处微微一笑,面对一个曾经可能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她仅是淡然。   相较于许夏木的淡定从容,秦彦倒是有点吃惊。不为别的,一个本该在三年前死了的人,此时却还完好无损的坐在那方沙发内,哪个人会不吃惊?   秦彦朝着许夏木走了过去,他没怎么去看许夏木的面容,仅是微微瞥过了一眼。许夏木看着秦彦走了过来,亦未有任何动作,直到两人面对面而坐,她才扬起了手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的面前已经布好的茶水,茶亦是倒好。   “原来你真的没死。”   这是属于秦彦的开场白,很直接,很冷漠,亦是带着一点嗜血意味。   许夏木淡淡道,“让秦大少失望了,我没死。”   “那时候的那一刀,你没事。三年前,所谓的跳崖,你也没事。南裴庭女儿的命真是硬的很。”秦彦说着,抬起了较之常人而略微苍白的手,拿过了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   许夏木应声道,“可不是,我也奇怪为什么我现在还能活着。”   突然,秦彦将手里的茶盅狠狠的放在了桌面上,那深邃的眸光看向了许夏木,冷的骇人,他道,“约我来应该不会只为喝茶,想说什么就说,我跟你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那定是没交情的,有交情你还会起杀意?”许夏木亦是讥讽反问,“我只想知道当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动手?我跟你今天才算是第二次见面。”   “这还需要我说嘛,因为你是南裴庭的女儿,我恨南裴庭,自然也会恨你。”   秦彦的声音很冷,冷好似已入骨,那说出来的话语,似乎带着无尽的恨意,恨不得将人活生生撕碎般。   许夏木问道,“我父亲?”   “对,你的父亲。C国的阁下,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轻而易举的可以操控生死,对他来说,所有的一切仅是弹指间的事。可是任何人,总会遇到那个属于他的克星,他也遇到了,那人简直是他万中无一的对手。”秦彦就这么说着,那语气似乎有点癫狂。   此时,许夏木突然静默着,她的脑子有点混乱,这些权利与利益的交锋,捆绑着的更是一颗颗狠辣的人心。   秦彦继续质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在虞城,为什么你会遇上阿衍,这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还是有人在有意一步一步在设局?为什么会有那么巧的事,你是他的女儿,可是你却偏偏嫁给了阿衍,你父亲的死对头,这搁谁身上都会产生怀疑。”   许夏木笑着反问道,“这就是你当年会对我动手的理由?”   “这个理由还不够嘛!”秦彦亦是扬起了声音来,“阿衍舍不得,他终是舍不得,那就只能由我来。我只是没想到,你命会那么大,那种时候也会有人冲出来帮你挡那一刀。”   许夏木突然好奇问道,“你这么直白的在我面前承认了当年的罪行,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录音?”   眼前的男人无疑是自信的,难道他当真不怕她会录音?还是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一切万全的准备,或者他是故意这么说,想要掩护另外一个人……   秦彦笑道,“我无所谓,坐牢还是不坐牢我都无所谓。”   许夏木抬眸,对上了秦彦的冷腻的眸光,说道,“真是一个疯子。”   “我不疯,疯的是另外一个人。他明明知道你是南裴庭的女儿,但还是爱上了你。他也明明知道你可能是南裴庭安插在他身边的一个隐患,他还是爱上了你。他也知道一旦爱上你可能会万劫不复,他还是爱上了你,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疯子!”   是秦彦那般癫狂的话语,不知是真是假,通通都传入了许夏木的耳里,是她的心脏突然再次有了跳跃感,又是什么东西在苏醒……   这不可能!   这都是假话。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许夏木眸光亦是冰寒起来,她冷凝道,“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一点都不会相信。”   “相不相信由你,我只是说了我知道的。”秦彦说着,亦是站起了身来,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来,他讲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双手撑着桌面,亦是对上许夏木此时略微诧异的眸光,“刚才我跟你说的话都录下来了,你现在就可以交到警局,那么当年那个案子可以翻案,会重新审理。”   说完,秦彦便直接走出了包厢,独留许夏木呆愣在了那里。   她看着那桌上的录音笔,那笔似乎带着滚烫一般,之前,她是多么想要帮霍晋升讨回公道,为什么到了现在却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   秦彦想要将他自己送进监狱的行为到底算什么?   还是他真的是为了掩护另外一个人?   ——   下午,许夏木如常去幼儿园接了果儿。将果儿接到酒店后,许夏木却是突然体力不支直觉晕倒在地。吓坏了周柏年与果儿,周柏年连忙打电话通知了程倾城。而,这个时候的程倾城正好已经带着孔湛正在前往虞城的路上。   两个小时候后,程倾城与孔湛到达了酒店。   此时的许夏木已经躺在了牀上,面容苍白至极,呼吸却是那么的微弱,眉黛皱着,似乎带着几分痛苦。在房间内,孔湛一一检查过了许夏木的身体,最后算是呼出了一口气来,“没什么大事,跟虞城的气候有关,发烧了。”   果儿此时爬上了牀,就趴在许夏木的身旁,伸出小手摸了摸许夏木的额头,说道,“妈妈!果儿陪着妈妈,妈妈别怕。”   程倾城与孔湛亦是瞧见了这一幕,两人便是面面相觑,随即便走出了房间。   两人来到客厅内,孔湛严肃的看向了程倾城,“现在虞城的天气不适合阁下,最好还是回C国妥当点,你跟阁下谈一下,看她愿不愿意。”   程倾城抚着眉头,“在拿回果儿抚养权之前,她是不会走的,你也应该了解她的性格。”   “我说倾城,已经三年了,你怎么还在原地踏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表明你的心意,还是准备一直就这么陪在她身边,当她的大哥?”孔湛说道,“你不知道吗,想要一个女人忘掉过往,最好的办法就是展开一段新的感情,这可是你最好的机会。”   闻言,程倾城却是笑了,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笑意,“孔湛,你这招对其他女人可能还适用,对她我觉得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孔湛站起了身来,从茶几上倒了一杯水,揶揄道,“你就倔吧,到时候有你哭的。”   程倾城仅是静默不语,那琉璃色的眸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   现在,他能以大哥的身份待在她身边,但是一旦挑明了,她或许就会排斥他了……   房间内,果儿一直陪在许夏木身边,随即便是慢慢进入了梦乡里。   此时,是许夏木放在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果儿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从牀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一旁,拿起了手机,在看见那来电显示后,便立马接通了电话,“爸爸!”   “果儿,你现在在哪里?”   是温隽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果儿握着手机,说道,“我跟妈妈在一起,爸爸!妈妈生病了,现在正在睡觉。”   “生病了?有没有看医生?”   果儿拿着手机又慢慢爬上了牀,然后说道,“看了,医生叔叔说是发烧了。爸爸!妈妈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这样近的距离,却是温隽凉在电话那头亦是听见了许夏木微微的呼吸声,细听之下,那呼吸声中亦是带着一点痛苦感。   “果儿,告诉爸爸,你和你妈妈那里还有别人在吗?”   “有的,还有两个叔叔,一个周爷爷。两个叔叔在妈妈的房间外面,周爷爷现在不在,去给妈妈熬粥了。”   “果儿,你现在去看看那两个叔叔还在不在?”温隽凉在电话那头说道。   果儿点头道,“嗯。”   说完,便立马从牀上又爬了下来,跑向了门口,她踮起脚尖打开了房门,然后走出了出去,将整个总统套房跑了个遍,最后便对着手机道,“爸爸,那两个叔叔不在了。”   “嗯,很好!现在果儿告诉爸爸房间的号码是多少,等爸爸到后,果儿来给爸爸开门。”   “爸爸!房间号码是1808,第一次来的时候,果儿就记住了。”   “好,爸爸大概会在十分钟以后到,等到了,爸爸再打你电话,你给爸爸开门。”   “嗯,好的!”   说完,果儿亦是挂上了手机,然后就静站在了门口,紧紧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爸爸说十分钟后……    ☆、24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是蜘蛛侠(4000+)   可能是因为一直盯着时间的缘故,果儿觉得十分钟后好长。她似乎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但还是没有敲门声,以及电话。果儿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十分钟还有两分钟。   却是在此时,那门口传来了动静,果儿的小脸立马荡漾起了笑意来。只是在下一秒,当门被打开,果儿便看见程倾城与孔湛一起推门而入后,果儿就笑不出来了。   果儿礼貌唤道,“程叔叔,孔叔叔。”   “哟!知道我们回来了,果儿就等在门口迎接我们了,真乖,这孩子太懂事了。”孔湛夸赞着,还不忘在果儿的小脸蛋上揩油。   程倾城看见果儿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手机,眸光却是一缩,他蹲下了身来,“果儿,你为什么拿着手机站在门口呢?妈妈在里面睡觉,你怎么没陪在妈妈身边。”   果儿想了想,随后道,“我怕吵到妈妈,所以就出来了。手机会有电话,所以就一起带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程倾城应声,“果儿还是去陪陪妈妈吧,只要不发出声音,妈妈就不会觉得吵了。”   “嗯,好的,果儿知道了。”   说完,果儿就立马迈开了小短腿跑向了房间。   孔湛看见果儿走进房间,然后关上门后,便再次玩笑道,“倾城,你现在可先要跟果儿处好关系,把果儿拿下了,你就成功一半了。”   程倾城无奈一笑,“你真是三句话离不了那事,你这算不算是皇帝不急死太监?”   “你敢自比成皇帝,我还真不敢把自己当成太监。”孔湛瘪嘴道。   总统套房内应有尽头,在大厅的右侧处有一个小型的吧台,此时程倾城走了进去,看了眼那上面摆放的琳琅满目的美酒,随即便取了一瓶出来,拿出了两个酒杯,倒了两杯酒,当那琥珀色的液体不断流入酒杯中时,他道,“听说你一直在找简元思的下落,可有进展?”   孔湛此时亦是走向了吧台处,接过程倾城递上来的酒,斯文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来,“没有,自从三年前被人挖出来后,后来又消失不见了。”   程倾城道,“三年前是温隽凉将他挖了出来。”   闻言,孔湛的眸光一闪,他看向了程倾城,“你的意思是温隽凉将他藏了起来?”   程倾城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道,“很有这种可能。”   孔湛沉吟道,“如果是很的,那可就难办了,温隽凉可是个难缠的家伙。老阁下跟他斗了十几年,都没占任何上风,这个人太可怕……”   程倾城此时却是静默了,他看着手里的酒杯,琉璃色的眸光好似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琥珀色,“再可怕的人也会有弱点。”   ——   果儿一进房间,便立马拨打了温隽凉的手机。果儿没等多久,电话便接通了。   果儿拿着手机压低了声音道,“爸爸,那两个叔叔回来了。”   “没关系,爸爸会想办法。果儿,你告诉爸爸,妈妈的房间里有没有窗户?”温隽凉在电话那头问道。   果儿此时却是有点疑惑了,小脸微微皱着,“爸爸,你为什么不直接来看妈妈呢?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看见你呢?”   “爸爸以后再向果儿解释,果儿先告诉爸爸,妈妈房间里有窗户嘛?”温隽凉在电话那头再次问道。   果儿瞧了瞧房间,随即道,“有一个很大的窗户,不过窗户没开。”   温隽凉在电话那头又问道,“果儿会开吗?”   果儿迈着小短腿又是跑到了窗户前,那窗户是一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果儿看了会,微蓝的眸光中闪现了笑意来,“跟爸爸办公室的窗户是一样的,果儿会开。”   “嗯,好!果儿开一下那个窗户。”温隽凉在电话那头说道,“只要把闸打开,不要把窗户打开,知道吗?”   “嗯,知道。”果儿应声。   果儿蹲下了小身板,然后按住了窗户上的插销,随即又是轻轻一拉,她拿过一旁的手机,“爸爸,开好了。”   “嗯!果儿,爸爸先把手机挂了。”说完,温隽凉便是挂上了手机。   此时,他正在南木酒店的大厅里,他一手拿着风衣,一手拎着公文包,此时优雅的走向了前台。前台的几位小姑娘看到来人后,便各个都漾起了笑容来。   这个男人好帅!   温隽凉拿出了一张金卡来,礼貌而疏离道,“你们好!我要订1808隔壁的房间。”   “抱歉这位先生,那个楼层的套房都被包下了,1808楼下有一间还有空余,请问您……”   温隽凉出声打断道,“就那间。”   前台小姐恭敬道,“好,请您稍等,马上帮您办理手续。”   南木是虞城的第二家六星级酒店,里面的工作人员自然素质不会差,那手脚亦是利索,很快就办好了手续,然后有专员引领温隽凉上了楼去。   此时,果儿盘腿坐在了房间内的绒毯上,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撑着下颚,小眼神一直盯着窗户那处……   爸爸到底让她开窗户做什么呢?   好奇怪……   正在果儿小脑袋里满是疑惑的时候,她突然看见那窗户却是慢慢被推开,随即亦是看见了一个身影,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果儿想大声惊呼时,是温隽凉的脸突然闪现在了那窗户的外面。   果儿亦是瞧见了,她连忙捂着嘴跑向了窗户那。   原来,爸爸是蜘蛛侠。   温隽凉身影闪入窗户后,他立马将身后的窗户关好,随即又朝着果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的眸光此时亦是看见了那躺在牀上的人儿,那苍白而精致的脸孔,似乎发着微微的*声,似乎是在做梦,亦或是因为发烧而难以入眠。   这个时候的果儿有点激动,她的小脑袋里一直闪过,原来爸爸是蜘蛛侠这个想法。   果儿靠在温隽凉身侧,一脸期待的问道,“爸爸,你是蜘蛛侠吗?”   温隽凉收回了视线,蹲下了身来,他摸着果儿柔软的发丝,“现在爸爸交给果儿一个任务,果儿去外面对那两个叔叔说,果儿饿了,想吃些东西,然后缠着两个叔叔带果儿出去吃东西,这个可以做到吗?”   果儿点点头,“嗯,可以。”   此时的果儿自然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只觉得好刺激,她的小脑袋里闪现过了前不久跟温思瞳看的电影,那里面有一个大侠,好厉害……   会飞檐走壁!   在果儿离开房间前,她抱了抱温隽凉,轻声道,“爸爸,果儿好想你。但是果儿这两天都很乖,之前爸爸说的话,果儿都有做到。”   这样的话语,却是令温隽凉的心脏有了一丝颤动,他摸了摸果儿的小脸蛋,“如果以后爸爸还出差,果儿要像这次一样,能做到吗?”   果儿用力点头,“能!”   “真乖!好了,现在去完成任务吧。”温隽凉拍了拍果儿的小肩膀说道。   得到了指令,果儿乖乖的跑向了房门口,然后踮起脚尖,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待果儿离开,房间内便只剩下温隽凉与许夏木两人。温隽凉走向了牀畔,他细细的看着此时似乎在睡梦中的女人,那素来深邃的瞳眸慢慢溢出了软意来,他抬起手抚过她的脸颊,却好似犹如膜拜般的抚摸。   “夏木,你这个样子,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相比起果儿,我更担心你。”   温隽凉说着,亦是凑近了眼前的容颜,是她微微呼出的呼吸不断喷洒在了他的脸上,是来自于她的温度,不再冰冷,亦不再漠然。   并未脱下身上的衣物,温隽凉和衣直接躺了下来,他将睡梦中的她搂过,让她靠在了他的怀里。此时的她很小,似乎犹如初生的婴儿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需要人完全的爱护与保护。   他感觉到她在他的怀里颤抖,不知是冷意,还是因为那些正在不断纠缠她的梦魇。   他紧紧的抱住她,是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慢慢渗透进了她的体内。温隽凉一下又一下的抚过许夏木纤细的背脊,就如以前她做噩梦时一样……   ——   果儿走出房间后,便直接缠上了程倾城与孔湛。真的是缠,程倾城与孔湛到哪,她就跟到哪,最后孔湛实在是憋不住了,便是耐着性子蹲下身,问道,“果儿,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我饿了,我想要吃东西了,孔叔叔你能带我出去吃东西吗?”果儿抬起了小脸来,一脸的祈求神情。   “饿了?”孔湛疑惑道,然后又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吃晚饭时间,“是我们的疏忽,这个世间安是该饿了,我马上让餐厅送点吃的上来,我来打电话。”   果儿道,“果儿不想吃这里的东西,果儿想吃外面的,孔叔叔,程叔叔,你们带果儿出去吃,可以吗?”   闻言,程倾城与孔湛亦是面面相觑起来,果儿素来乖巧的很,不会这么缠人,除非是哪里不对……   程倾城立马想到了什么,他健步如飞的走向了许夏木的房间。他打开了那扇房门,亦是见到许夏木正在熟睡中,他走了进去,看向了躺在牀上的人,面色似乎已经恢复了一点红润,呼吸亦没有开始的时候急促了,他伸出手抚向了她的额头。   额头也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烫……   已经在慢慢好转。   此时,果儿亦是跑了过来,她小脑袋在房间里左看右看的。   爸爸呢,爸爸怎么不见了?   程倾城摸了摸果儿的头发,似是安慰般的说道,“果儿,妈妈已经在慢慢好了,果儿不需要担心了。”   “嗯。”果儿点头。   随即,果儿又道,“程叔叔,孔叔叔!果儿不想出去吃了,我想等妈妈醒了,跟她一起吃。”   孔湛笑道,“果然是孩子,一会一个样。当然可以了,不过刚才果儿不是说饿了吗?”   “不饿不饿,等妈妈醒了一起吃。”果儿笑着坚持道。   说完,便从程倾城身边跑开,她跑向了牀旁,然后像只努力爬树的小猪一般,爬上了牀,就趴在了许夏木的身旁,她凑近了许夏木的耳旁,低声道,“妈妈,原来爸爸是蜘蛛侠。”   许夏木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她微微的睁开了眼蒙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果儿那张满是笑意的小脸,瞬间心里满是暖意,她有点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果儿的小脸蛋,唤道,“果儿。”   果儿凑过去亲了亲许夏木的脸颊,道,“妈妈,你总算醒了。”   许夏木强撑起身,抬手拍了拍头,亦是拍了下脸颊,她感觉全身吃力的很,“果儿,妈妈睡了多久了?”   “不知道,果儿感觉很久很久了。”果儿回道。   许夏木讲果儿抱坐在身上,下颚抵着果儿柔软的发丝,问道,“果儿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吗?”   果儿想了想,先是点头,随后又是摇头。   许夏木疑惑道,“怎么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这是什么意思?”   果儿却道,“一开始是果儿,后来是蜘蛛侠。”   许夏木更是疑惑了,“什么蜘蛛侠?”   “蜘蛛侠就是蜘蛛侠啊,很厉害,超级帅的蜘蛛侠,我跟思瞳姑姑一起看过的。”果儿道出了缘由来。   这样的话语大人自然是不会当真的,许夏木当然也是如此想,她紧紧抱着果儿,“原来果儿的偶像是蜘蛛侠啊,为什么果儿喜欢蜘蛛侠呢?”   果儿道,“因为蜘蛛侠会飞檐走壁,会打坏人。”   小孩子喜欢一个东西总是很单纯,不会想太多。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了那天苏暖对她说的话,原本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果儿会不会过分的早熟,现在想来,果儿还是有童真的一面在。   心里亦是放心了不少。   恰是在此时,那房门被推开,是程倾城与孔湛推门而入,两人见到母女俩正在牀上谈心,便是会心一笑。   孔湛率先走上了前去,他拿出他医药箱时,亦是开口问道,“果儿愿意跟妈妈一起去C国吗?”    ☆、24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没有忘记   许夏木未想到孔湛会问的这么直接,之前她也这么想过可以先问问果儿怎么想。她跟温隽凉一旦离婚,如果到时候法院讲抚养权判给她的话,那么她自然是要将果儿带去C国。但是考虑到这三年来,都是温隽凉带着果儿,父亲这个身份在果儿心中的份量,自然是重的,就怕问出来,果儿会伤心会难过,所以一直没敢问。   但,这却是一定要面对的事实。   果儿抬眸看了眼许夏木,随即又看向了孔湛,眼神中有着一点疑惑,她问道,“爸爸也会去吗?”   这是果儿的第一反应。   此时正在给果儿梳理头发的许夏木亦是僵在了那里,她抬眸看了眼程倾城,随即又看向了果儿,“爸爸应该不会去,如果爸爸不去,果儿愿意跟妈妈去C国吗?”   果儿看向了许夏木,幽蓝的眸光中不再只是疑惑,好奇,却是有了一种拒绝的意味来,“为什么爸爸不去呢?爸爸不去的话,果儿又为什么要去那里?”   却是这样的回答,果儿回答完亦是从许夏木的怀里爬出,然后跳下了牀去。   瞬间,许夏木从果儿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疏离。   虽然仅是瞬间,但是她感觉到果儿刚才是排斥她的。   她看着果儿乖巧的走向了牀的前面,她恭敬的朝着她弯腰,脸上却是没有笑意,“妈妈!你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爸爸已经出差回来了,我等爸爸来接我。明天就是周末了,之前说要去游乐园的,因为妈妈身体不舒服,果儿还是觉得以后再去吧。”   “果儿……”许夏木唤道,声音却是那么低,似乎是从她嗓子里勉强挤出来的。   这样的画面,连程倾城与孔湛亦是呆愣在了那里。他们从未想过,果儿的反应竟然会那么大,只是因为爸爸不去,所以她也不去。   换句话讲,爸爸去哪里,她才去哪里。   果儿又道,“妈妈,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过了身去,踮起脚尖,扭开了门把手,然后走出了许夏木的房间。   在果儿离开后,许夏木眼眶中的眼泪亦是落了下来,她一直呆愣在那里,眼神空洞而没有焦距,脑海里徘徊的是果儿刚才对她的疏离……   程倾城亦是看见了,他连忙大步上前,拍着许夏木的肩膀安抚道,“木木,你不要在意,果儿还小,一下子肯定难以接受。”   “是啊是啊!”孔湛附和道,亦是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怪我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或许是程倾城与孔湛安慰的话语起了作用,许夏木的眸光却是慢慢有了笑意起来,她转头看向了程倾城,“倾城哥!其实果儿这样的反应我预料到了,我以为我能欣然接受,只是当真面对的时候,却完全是另外一番心境了。这三年里,我都不在她的身边,我又凭什么现在说要带她走,要是换成是我,我也不会愿意,你说是不是?”   程倾城眼下亦是不知该如何安慰,“木木……”   许夏木却是已经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她突然出声道,“你们先出去吧,帮我去看看果儿。孔湛你也不用给我看了,我感觉的出来烧已经退了,我想自己待一会。”   程倾城了解许夏木的脾性,随即便拉过想要说什么的孔湛,一起走出了房门。   到了外面,两人便看见果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里。   “倾城,你怎么就把我拉出来了,怎么回事?”孔湛布满控诉道。   “你没看到她刚才的样子嘛,你以为你是心理医生!”程倾城反驳道,“让她自己静静的待一会,她会没事的,那么大的事情她都能扛过来,这点事算什么。”   “也对!”   被程倾城这么一说,孔湛亦是豁然开朗起来。   程倾城拍了拍孔湛的肩膀后,随即便走向了果儿。他走到果儿身旁时,果儿亦是抬头看向了他,她礼貌唤道,“程叔叔。”   “嗯。”程倾城轻轻应了声。   程倾城坐在了果儿的一旁,他看见果儿正在叠纸鹤,四岁的孩子,做起这些事情来,却是一板一眼,“果儿,程叔叔问你一件事情。”   果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嗯,什么事?”   “果儿是不是不喜欢妈妈?”程倾城问的亦是直接,不是他不想委婉一点,但是有些事情他觉得没有必要太过委婉,鉴于刚才果儿的表现,他很有理由可以问的直白。   闻言,果儿却是转过了头去,她继续叠起了纸鹤,程倾城以为果儿不会回答,却是在下一秒,果儿道,“果儿没有不喜欢,果儿知道妈妈很爱果儿,但是比起妈妈,果儿更想跟爸爸在一起。”   意思很明白,现在的果儿已经直接做出了选择。   若是在争夺抚养权的法庭上,那么这就是最有利的话语,法官听见这一句话,一定会将果儿判给温隽凉。   果儿却突然又说道,“程叔叔,我爸爸跟妈妈怎么了,为什么他们没有像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一样,为什么他们不住在一起,妈妈每次看到爸爸都会很伤心……程叔叔,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很伤心?”程倾城眸光亦是一定,“果儿看出来妈妈见到你爸爸的时候会伤心?”   果儿道,“嗯,会伤心。虽然每次妈妈都说没事,但是果儿看得出来,妈妈很伤心。”   听见果儿的回答,程倾城琉璃色的眸光亦是染上了一丝其他来。原来她还是没忘记,她没有忘记,她看见他还是会感到伤心……   此时,果儿已经叠好了千纸鹤,她将千纸鹤递到程倾城的面前,“程叔叔,这个纸鹤送给你。”   程倾城看着眼前的纸鹤,亦是想起在C国,那个房间内,那几个玻璃大瓶内满满的纸鹤,他接过果儿叠的纸鹤,便道,“谢谢!”   “不客气!”果儿说着,亦是跳下了沙发,“程叔叔,爸爸应该快来了,我先走了。”   程倾城将纸鹤放在了茶几上,随即站起了身来,“程叔叔送你到门口。”   果儿点点头,主动拉过程倾城的手,朝着他甜甜一笑。   此时门口处亦是响起了门铃声来,程倾城知道是温隽凉来接果儿走了。   ——温隽凉,我们也是该见面了!   程倾城走上了前去,直接打开了门,确实是温隽凉站在了门口那处,果儿一见到便是直接扑了上前,紧紧的抱住了温隽凉的脚……   程倾城出声道,“温总。”   听见这样的声音,原本正在低头看果儿的温隽凉,此时亦是抬眸看向了出声处,那隐匿的镜片后的眸光却是闪过了一丝异样来,“你好!我先带果儿离开。”   程倾城道,“好!温总,有时间我找您喝茶。”   “喝茶就不必了,抱歉!我先告辞。”温隽凉说着,便是蹲下了身,直接将果儿抱起,然后对果儿说,“跟叔叔再见。”   果儿素来听话乖巧,抬起小手便挥舞道,“叔叔再见!”   程倾城亦是微笑点了点头。   温隽凉抱着果儿离开,在他转身的霎那,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却是瞬间的凝结起来,他单手抱着果儿,一手拎着风衣跟公文包,却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再次翻腾起来。   来到了南木酒店的停车场里,温隽凉将果儿抱进了劳斯莱斯的车内,然后他拨通了傅容的手机。   “温总,您有何吩咐?”   是傅容惯有的语调,其实这三年中,傅容算是放了一个大假,温隽凉命令他不要在陪在他身边,他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被旁人看见了,还说得过去。   如果是两个男人一起带着一个孩子,被旁人看见了,那就又是别的想法了……   但是,这三年来,傅容的手机从未关机过,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待命时间。   “明天来温氏。”温隽凉说完便是利落的挂上了手机。   随后,他亦是上了车,将坐在一旁的果儿搂在怀里,低声询问道,“果儿没告诉妈妈,爸爸去看过她吧?”   果儿抬起了头来,朝着温隽凉甜甜一笑,“没告诉,我说是蜘蛛侠去看了妈妈。”   “蜘蛛侠?”温隽凉难以想象果儿真的会这么说,“妈妈没问怎么会是蜘蛛侠吗?”   果儿却道,“妈妈问了啊!妈妈问什么是蜘蛛侠?”   “果儿怎么回答的?”温隽凉此时倒是有点好奇起来。   “蜘蛛侠就是蜘蛛侠啊,很厉害,超级帅的蜘蛛侠,我跟思瞳姑姑一起看过的。就是这么回答的……”果儿将回答许夏木的话又是重复了一遍。   温隽凉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妈妈没怀疑?”   “没有啊!”果儿说道,却是在下一秒,果儿继续说道,“爸爸,今天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去C国,不对!应该是那个孔叔叔先问的,问我愿不愿意跟妈妈去C国?”    ☆、24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死也不放   闻言,温隽凉的眸光微微一凝,但是脸上仍是挂着一抹浅笑,将怀里的果儿更是搂紧了几分,“果儿是怎么回答妈妈的?”   果儿道,“回答的是爸爸不去,果儿也不去。”   这样的回答突然让温隽凉有了一丝安慰,但是下一秒他的脸上却似乎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划过,他严肃道,“如果以后妈妈再这么问,果儿不可以这么回答,果儿这样说,妈妈会伤心。”   “可是,果儿说的是实话。”果儿却道,是一张漂亮的脸孔从温隽凉怀里钻了出来,“爸爸,为什么你和妈妈要分开住,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   孩子童真的问题,但是温隽凉此时的心境却是截然相反。   温隽凉说道,“爸爸和妈妈之间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在处理完之前,我想妈妈暂时是不会跟爸爸住在一起。”   “很重要的事吗?”果儿疑惑问道。   温隽凉的眸光深远着,那眸中似乎隐藏着万千东西,是看不透的黑,“是,很重要的事。”   果儿在温隽凉怀里,高兴道,“哦!那爸爸快跟妈妈处理完,处理完了,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温隽凉眸光一深,点了点头,“好。”   ——   原本说好周末,会带着果儿一起去游乐园。因为许夏木身体突然不适,虽然现在已经好转,但亦不好随意出门,这事便搁置了。只是这周六,却还是有一人来到了虞城。   十一月的虞城,已经有了寒意。女人穿着一身高雅的订制黑色大衣,盘着乌黑的长发,面容亦是精致,但是细看之下已经发现不少皱纹,只是如此体态,再加上与神俱来的贵气,女人即便年近六十,仍是有着一股无法忽视的美丽端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皇城专程赶来的姜碧蓝。   若不是温思瞳说漏嘴,温家老宅那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死而复生……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却是成了真。   姜碧蓝一到虞城,并未去虞城的温园,而是直接去了温氏找温隽凉,她知道今天是周六,本该是他带着果儿去皇城看他们两老的日子,但是她绷不住了,她直接跑了过来,更想看看那个消失了三年,现在又突然出现的人。   对于宋玉等人而言,姜碧蓝并不陌生。每年的年会上面,这位隐匿在所有男人身后的强大女人都会参加,仪态总是端庄,妆容永远高雅……   在她的眼中似乎永远波澜不惊,永远淡定从容。   姜碧蓝被宋玉恭敬的领进了温隽凉的办公室,素来跟随在姜碧蓝身侧的张妈,此时亦是跟着宋玉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温隽凉看见姜碧蓝的出现,似乎并未有很大的意外,他恭敬的唤了一声,“母亲”。随即,两人便走到了办公室内的会客沙发旁,皆是优雅的落了座……   姜碧蓝将身上的大衣脱下,又是除去了戴在手上的手套,露出纤纤玉指。今天的姜碧蓝亦是穿着一身旗袍,朱红色镶金丝旗袍,衬得她整个人年轻不少。   “母亲,今日突然从皇城来是有什么事?”温隽凉略微沉稳的声线,却是听不出情绪。   姜碧蓝抬眸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这个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儿子,有时她都有一种错觉,其实她从未了解过他,从未有过。   “为什么要对我们封锁她还活着的这个消息,如果不是思瞳不小心说漏嘴,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们?”姜碧蓝开口问道,“阿衍,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其实你早就知道她还活着是不是,正因为知道,所以你才不同意举办任何形势的葬礼。”   这时,温隽凉的眸光亦是看向了姜碧蓝,那眼神却是凌厉,“是,我知道。”   “阿衍,你这是为什么?”姜碧蓝疑惑起来,她想起那日,是他专程从虞城赶到了皇城,祈求她让她接受这个儿媳妇,他陪她在老宅的舞蹈房里跳舞,陪她吃了早饭,然后再匆忙的赶回了虞城。   那一次的专程,那一次的低头,难道不是因为爱……   但,如果是,那又怎么舍得,又是怎么忍心,明明知道她没死,却没去接她回来?   “没有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温隽凉突然回道,“如果有为什么,那我先问问母亲您,您知道父亲心里面的那个人不是您,您为何还愿意一直待在那,您又是为什么?您是大家族的小姐,想要一个好夫婿,可以任您挑选,您又为何要委屈了自己,这一委屈便是三十几年。”   却是这样的话语,让素来坚毅的姜碧蓝呆愣在了那里,她的眼神完全定格在温隽凉身上,半晌后,她才重新找到了声音,“这都是我自愿的,也许这就是命,你父亲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而我就在等你父亲,这一等竟然就三十几年……人也老了,心也累了,却还是不甘心,还想继续等下去。”   温隽凉却道,那眸光中满是深溺,“既然不甘心,那就死也不要放手!”   “阿衍,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姜碧蓝此时却是担忧起来,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语气,她之前何曾见过,何曾见过。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隽凉淡淡道,“母亲,我和夏木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果儿我今天送去了温园,如果您想去看她,可以去温园。”   “见果儿不急,我想先去看看夏木,这三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我想问问她到底去了哪里!”姜碧蓝这么说着,亦是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似乎带着一点急切感。   此时,温隽凉亦是站起了身来,却道,“她现在很好,但是需要休息。”   “阿衍!你这是想要阻止我?”姜碧蓝难以置信道。   温隽凉却仍是波澜不惊的说道,“不是阻止,刚才我说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休息。”   姜碧蓝突然眸光一定,随即便微微一笑,她倾过身,拿过放在沙发上的大衣,转头又是看向了温隽凉,“阿衍!如果你还想跟夏木继续走下去的话,那么就静静想想她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如果她想要一个苹果,而你却给了她一个橙子,你以为她会高兴吗?”   这样的一句话,却是让温隽凉怔在了那里。   姜碧蓝又道,“罢了!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吧!我也老了,不想再管太多,我去温园看果儿,一个星期不见,小家伙该是又长高了不少。”   说完,姜碧蓝便慢慢走出了温隽凉的办公室。   ——   南木酒店。   许夏木的烧已经全部退了,此时她穿着一白色的绒毛线衫,穿着居家的长裤,正盘踞在沙发的一处。而,眸光却是一直盯着放在茶几上的录音笔上面。   程倾城姜焐热的水果端到大厅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他微微一笑,走上了前去。   “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程倾城说着,将手里的果盘放在了茶几上,亦是喊道,“吃点水果。”   许夏木点了点头,却似乎毫无要吃的意思。   程倾城无奈摇头,拿起了一个橙子,然后剥好后,便递到许夏木的眼前,说道,“你就是懒,跟小时候一样,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许夏木微微一笑,接过了程倾城递上来的橙子,然后凑到嘴边,咬了一口,是酸溜溜的汁液从流向了嘴里,“真酸。”   “拿热水焐过了,自然会酸一点。”程倾城解释道,却是在一秒,亦是抬眸看向了许夏木,“所以你要努力一点,让身体好起来,就不用吃这种酸的水果了,一辈子都吃酸的水果,你能受得了?”   许夏木不怎么吃酸,那橙子仅是咬了几口,便是丢在了茶几上。   程倾城看了眼那被咬了几口,被遗弃在茶几上的橙子,更是无奈笑了笑。   突然,在他的眼前却是多了一样东西出来,他沉着眸光看向了许夏木,“这是什么?”   许夏木眸光一凝,“能让那个案子重新审理的证据。”   闻言,程倾城的眸光亦是一缩,他拿过茶几上的录音笔,按下了那个按钮……   是秦彦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总统套房内。   待一切静止,程倾城将录音笔重新放回了茶几上,他的双手交叠,琉璃色的眸光一定,“这是你录的?”   “不是,是他录的。他来见我之前,就做好了准备。”许夏木回道,“这样的行为实在怪异的很,谁会愿意自己进监狱?” ☆、25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已入绝境   “你是说秦彦在见你之前,就准备好了录音笔,然后亲自将证据交到你手里?”程倾城说话的语气里亦是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哪个傻瓜会将自己的犯罪证据交给别人手里。   根本没有这样的人,没有!   许夏木眸光一凝,淡淡道,“是!”   “如果秦彦这么做的话,那么理由也就只有一个,为了掩护另外一个人。”程倾城直接道出了缘由来,“傅容对于温隽凉言听计从,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况且傅家本就是温家的附属家族,这不奇怪。但是秦彦不一样,秦彦是秦家的大少爷,他愿意将自己面临这样的境地,除了掩护另外一个人,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许夏木的视线亦是从那个录音笔上收回,她抬眸看向了程倾城,“你想说秦彦就是为了给温隽凉背黑锅所以才这么做?”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程倾城眸光一沉,说道,“一旦将秦彦拉扯进来,那就意味着将秦家拉扯进来,换句话说,秦家都入了这个局,那么其他几家财阀世家,又怎能撇清关系,作为四大财阀之首的温家更不可能撇得清。木木!这是一个机会,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一旦温家入了局,也就是温隽凉入了局,那么你争取果儿的抚养权迎面就大了。”   这个时候,许夏木却是笑了,她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双手环胸,她走向了那偌大的落地窗前。她站在那,看着窗外的雨雾缠绕,却是突然间,那窗户上面慢慢出现了水珠……   是下雨了!   一滴,两滴,三滴,打在窗户上的水珠越来越多。   那些东西都慢慢的积压在了许夏木心头,却是那么的让人窒息。   程倾城说的,她又何尝不明白,一旦将那录音笔交出去,那么就是走进了一条不归路,路有没有尽头,路的尽头有什么,谁都不知道。   “等到了星期一,我们一起去一次警署,之后的事就顺应天命。”   是许夏木淡然的话语,从她的口里说了出来。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最后的最后,我们只能这样而已!   闻言,程倾城的眸光却是深沉,他转动了手上的尾戒,那玉色的尾戒此时似乎散发着一股独特的光彩来。   **   温隽凉下班后,亦是直接去了温园。傅容如三年前一样,随侍在旁。   此时,傅容在前面开车,温隽凉则是坐在了车后座上,他的坐姿仍是端正,看着窗外一一闪过的参天大树,脑海中亦是想起了第一次,他将她带来温园。亦是走的这条路,一路上她都在惊奇,怎么会有那么的树。   怎么会有那么多!   他记得那天她穿的是一条复古的盘扣裙,行走间,那裙裾便随风飘扬起来。   她在前头走,他就在后面跟着。   不管她之前表现的多么强势,多么的妖媚入骨,那时候他看到的仅是一个好奇的孩子而已。   “傅容,停车。”温隽凉突然道。   闻言,傅容连忙停下了车来,却是在他诧异间,是温隽凉打开了车门,直接走下了车去。   顿时间,傅容的脑海里亦是想起了什么来。那时候,亦是这条路,亦是距离温园这么的近的地方他停下了车来,他跟在了温总的身后,而温总则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眼下,温总还是在前面走,而他的前面却已经没有人。   温隽凉与傅容到达温园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时间。姜碧蓝此时正和果儿在客厅里玩耍,姜碧蓝平日里素来严肃的厉害,但是对于果儿却是放任的很,也不要求果儿学这,学那,却是一改常态的让果儿顺应天性成长。   果儿看见温隽凉走进客厅,便立马朝着他飞奔过去,短粗的小胳膊紧紧的抱住了温隽凉的小腿部,扬起了头来,喊道,“爸爸!你下班拉!”   “嗯。”温隽凉朝着果儿点点头。   “爸爸,今天累吗?需要果儿捶背吗?”果儿乖巧的问道。   温隽凉拉过果儿的小手,“爸爸不累。”   “爸爸,今天我们是不是就住宫殿里了?”果儿问道。   温隽凉蹲下了身来,单手将果儿抱了起来,然后走向了沙发,等落座后,便道,“嗯,今天住这里。”   “哇!太好了!太好了!”果儿高兴极了。   “果儿,认识傅容叔叔吗?”温隽凉突然问道,随即便将重新放回了地上。   “傅容叔叔?”果儿歪着脑袋在那想,过了一会后,一双眼睛突然一亮,“想起来了,果儿认识。”   温隽凉笑着道,“你去外面陪一会傅容叔叔,爸爸有事要跟奶奶说。”   果儿乖巧点点头,随即便是抛出了大厅。   待果儿一走,温隽凉的眸光亦是染上了一丝深沉来,他看向姜碧蓝,开口问道,“当年你阻止我跟楚曼宁就因为你和父亲开始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却是这样一个问题,姜碧蓝有点惊讶。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不问任何原因,此时却是开口问了。   姜碧蓝优雅的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淡淡道,“是!既然知道有恩怨纠缠,那自然是不同意,即便是她再好,我和你父亲都不会同意。”   温隽凉此时静默着,却是不说话。   姜碧蓝却继续道,“而且以楚曼宁的性格根本不适合你,你们最后也是无法走到一起。”   “母亲,您又知道我适合什么样的?”温隽凉突然问道。   “阿衍!其实我也想过,如果当年我和你父亲同意你和楚曼宁在一起,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不会出现夏木,她就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那时候,我刚得知她绑架跳崖的时候,我当真这么想过。”姜碧蓝这么说着,眸光亦是深远起来,“你和夏木不碰上,那么就应该不会发生很多事……”   “但是正因为有了夏木,我才知道,你到底适合什么样的。”姜碧蓝继续说道,“你跟楚曼宁在一起的时候,是楚曼宁的眼光一直跟着你。但是你跟夏木在一起,却正好相反。”   说到这,姜碧蓝却是突然笑了,“阿衍,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还是要说。当时我发现的时候,我很高兴,我很替你高兴……那么多的人中,也就只能遇上这么一个。”   却也是在此时,刘嫂走进了大厅里来,她微微顿了顿,随后才开口道,“先生,老夫人吃晚饭了。”   姜碧蓝笑应,“好。”   随即便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她看向了还一直静坐的温隽凉,“思瞳已经跟我说了,夏木想要跟你离婚。你们这个婚姻啊!还真是不太平,在三年前的时候,就吵吵着要离,要离!阿衍!想办法把她留住吧,人在你身边,才是最踏实的。”   说完,姜碧蓝便走出了大厅。   此时,温隽凉亦是抬眸看向了大厅的门口处,他们之间已入绝境,哪里还有路可走。   ——哪里还有路!   **   晚饭过后,姜碧蓝便与果儿玩耍。而,温隽凉则是去了书房,傅容自然是一起在那的。   这个书房三年来,温隽凉就踏进来过几次,亦是因为帮温开朗来这里取书……   此时,他坐在那张椅凳上,眼前是摆放着与三年前一样的办公用品,似乎一切都还没变,但似乎一切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傅容站在那,却是从未有过的凝结,他的面容是僵硬与素冷一起交织着。   “温总,一定还有其他可行的办法,一定还有的。”傅容突然道,那声音却是带着颤抖,充斥在了整个书房内。   却是在这时候,温隽凉抬眸看向了傅昀,那素来深远而悠扬的眸光此时却是开始慢慢晦暗起来,“傅容,没有其他办法,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让她牵扯进来,一开始就是,但偏偏造化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你让我和傅昀将夫人送去了C国。”傅容连忙附和道,“是我和傅昀没将夫人看好,让她半夜跑了出去,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却是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弥漫出来,温隽凉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他转过了身,背对着傅容,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看到她在车后跑的时候,我怀疑了她……是我怀疑了她……”    ☆、25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是她是她   却是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弥漫出来,温隽凉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他转过了身,背对着傅容,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看到她在车后跑的时候,我怀疑了她……是我怀疑了她……”   ——   这样的话语,不知道是懊悔,还是自责,亦或是其他。傅容已经分不清,是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苦痛交织成了眼下的局势。眼前的男人早已累得筋疲力竭,却仍是在强力支撑,温家的掌舵者,四大财阀的龙头,C国总统幕后的操纵者,这些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太累,早该休息!   十六岁那年受得重伤,其实从未真正痊愈过。若不是他的毅力惊人,或许早已倒下。没有人能想象,一个人竟然真的可以强撑着病痛的身体,还能做到玩转一切。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的傅容却是开始红了眼眶,他上前了几步,看着那个依然挺拔的背影,半晌后,才道:“温总,请您好好休息,您需要休息。”   温隽凉侧过了身来,却道,“傅容,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那个训练的地方,外面有稻田,一到夏天,那稻田里都是青蛙的叫声,然后我们不睡觉,去稻田里抓青蛙,那时候当真是无忧无虑。”   这些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此时回忆起来却是那么的历历在目,傅容的眸光更是松软起来,“当然记得!那时候几个家族子弟,抓了都会将那些青蛙拿捏在手里玩耍,只有您!您抓了以后,会看会它们,然后再放生。您的心素来向善,一直都是。”   “善是什么,恶又是什么,现在的我早已分不清楚。”温隽凉淡然道。   傅容的眸光亦是一闪,他宽慰道,“温总,夫人会想明白的。只要夫人一想明白,一切都会好起来。”   此时,却是温隽凉转过了身来,他看向傅容,却是在笑,那笑里似乎染着一丝霜白,“我不想她想明白,想明白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人过得糊涂才会开心,她开心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温总!”傅容唤道,那声音亦是从未有过的凝结。   “傅容!你要记得,温家不能一日无主,开朗年轻气盛,虽然脑子不错,但是喜怒太形于色,在商场必定吃亏,你要在他身边提点他。”   “思瞳,我从来不担心她,看着不怎么着调,但是从小到大,从没让我费过什么心思。”   “我父亲半生戎马,心必坚韧,我也可以放心。”   “我母亲,可能开始会想不明白,但是我相信她,她能缓过来。”   “果儿,我的女儿,她知道下面她该怎么做,我知道她会坚强。”   “也就只有她了,是我最为不放心的。傅容!如果到时候她知道了所有真相,你就带她去西雅图,到了西雅图,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   温隽凉这么说着,却好似在说着遗言一般,令傅容的心脏在不断抽痛着,他突然再次上前了几步,声音低沉道,“温总,您刚所说的,我一句都没听见,那是您的家事,您的女人,您的女儿,与我何干,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是十几年来,傅容第一次对温隽凉说了反驳的话语。   “您既然这么不放心,那就好好的,您好好的,他们都不会有任何事,什么都不会有。”傅容继续说道,那眼眶却是再次通红起来,“温家的掌舵者就只有一个,我认了那一个,那也就只是那一个而已,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温隽凉却是看向了傅容,那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是那么的坚韧,但是那右眼此时却是慢慢红润起来,是什么东西似乎要滴下来,他道,“傅容,我身边也就是你了,除了你没有别人。”   “我不会答应,我死也不会答应!”傅容却道,“我请您好好休息,一切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闻言,温隽凉却是笑了,“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这个夜晚,傅容不知是怎么样走出的温园,他只知道他走出温园后,早已泪流满面。他并未马上就离开,是直接站在了温园的栅栏外泣不成声。   而,温隽凉却似乎什么都未发生一样,他端坐在那张椅凳上看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依然看那些繁杂的数据。   如常,温隽凉在书房待到了凌晨的时候才离开。   他独自一人走过了长长的回廊,然后来到了果儿的房间门口。门并未关上,仅是虚掩着,他轻声推入了门。已是凌晨十分,姜碧蓝与果儿早已睡下。   温隽凉看了一眼,并未上前,而是慢慢退出了门去,然后转身离开。   在那回廊的尽头,他走过了室内的小型花园,来到了他们之前的主卧。他站在门口,却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流淌,是什么正在开始躁动,他推开了门,走进了主卧里。   这里,已早已没有她!   是那张她素来喜欢的沙发,她一直喜欢卧在那一个角落里,曲着腿,书放在膝盖上,她不喜欢拿在手里,她说,拿手里太累了。   他说她,“你怎么这么懒!”   她笑着回,“反正有你,你会给我拿。”   ——是!他会给她拿……   此时,眸光亦是瞥见了那梳妆台上的椅凳来,她的习惯素来不好,洗完澡就直接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脚上也不爱穿拖鞋……   她就坐在那梳妆台前,他站在她身后,给她吹头发。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想睡觉,有时候吹到一半,她便直接倒向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他揶揄她,“谁像你这么贪睡,吹个头发还能睡着。”   她继续笑着回,“谁让你吹的太舒服了,而且刚洗完澡,肯定是想睡觉的,所以都是怪你。”   ——是!都怪他,什么都是怪他!   眸光突然一闪,是那本书,他亦是习惯捧在手里看的书。   温隽凉此时亦是看见了,他慢慢走了上前。他将安放在桌上的书拿起,书上丝毫没有沾染任何尘埃,应该是每天都会来这打扫的原因……   他翻开了书的第一页,然后是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却是突然间,在其中一个页面上面,是她的字倒映入了他的眸中。   ——娜塔莎,你如果真爱安德烈,就请你放了他。   ——安德烈,你如果真爱娜塔莎,也请你放了她。   她的字体很娟秀,一眼便能认出。   温隽凉抬起手慢慢抚过那页面上的黑色字体,似乎能感觉到她当时写下这些字时的心境,是什么,是喜是悲?那些字此时就像是滚烫着,不断烫入了温隽凉的心脏位置……   放了?   放了好!   放了好!   眸光突然一暗,温隽凉合上了手里的书,他突然站起了身来,将手里的书再次放回到了桌上。   他环顾了下主卧的四周,随即便走了卧室的门。   他一路走下了楼,然后走向了温园的后花园里。虞城的冬天,素来很冷。她又是极其怕冷,但是她晚饭总喜欢吃很多,那似乎亦是她的习惯。   既然是她的习惯,他便不会要求她改变。   虽然他知道,那样对她身体不好。   后来,他便直接拉她出来,对她说,“这是饭后散步,消耗点能量。”   她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翘着嘴角,身边有个现成的大暖炉,手里还要捧个茶杯,她说,“一个大的,一个小的,这样更暖和。”   ——是!只要你说,暖炉就暖炉。   不远处,便是温园的纯天然温泉。   他记得那时候,他去了西雅图出差,她发了很多条短信给他,但是他一条都没回。后来,在临近年关的时候,他匆忙的处理完西雅图那边的事情,随即便赶了回来。   他在温园里寻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她。那时候,她正舒服的仰躺在温泉里泡着,一见他却是甩头就走。   他知道她又生气了!   他想,生气就生气吧,本就是一个孩子性格,生气亦是自然的。   ——只是,那最后一条短信,他当真回了,他回了!   ——回的是,很快回来,等我!   此时的温隽凉亦是忘记了呼吸,是她那张明媚的脸庞再次闪现在了他眼前。   他突然转过身,疾步走离了那一处,他走进了温园,然后拿了车钥匙……   亦是快速的,他走出了温园,来到了那辆停靠在那的车。   他走上了车,将车发动,娴熟的将车开出了温园的前园。   夏木!有些话,现在说,到底还来不来得及,还来不来得及……    ☆、252: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不再回来   温隽凉驱车来到南木酒店的时候,天色却已经渐渐开始灰白。   他打开了车门,下了车来,却仅是站在那,然后抬头看着那南木酒店的最高层。还是他太过冲动了,此时她还未醒来,他怎么可以去找她……   不能去!   却是在此时,在距离温隽凉车的不远处,亦是停下了一辆车来。是一辆加长型的林肯,那车灯此时亦是熄灭,随之,从车上走下了一个人来,他一身白色的棉麻衫,晶莹剔透般的俊逸面容,却是那么突兀的手里拎着一个朱漆色的食盒。   温隽凉听见了声音,他亦是侧过了身,看了过去,那深邃的眸光骤然一缩。   程倾城此时亦是走上了前来,他的步伐亦是优雅,从容而淡定。他走到了温隽凉的面前,淡淡道,“温总是来找木木吗?”   温隽凉还未回答,是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惜温总来早了,木木还在睡。温总应该知道,她素来喜欢睡懒觉。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有时候我还得将早饭直接给她端到牀上去。”   话音落下,此时两个人男人却皆是静默不语。   “程二,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温隽凉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眼前的男人,曾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程二”,亦被称为“程爷”。   程倾城却是笑了笑,那琉璃色的瞳眸闪过了一丝阴冷来,“一开始就是了!只是我没想到,你娶的女人竟然就是木木!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出来阻止,你有什么资格娶她?你跟她父亲的仇恨不共戴天,你又怎么能娶她?”   却是在一秒,是程倾城突然再次欺近了温隽凉,两个同样倨傲的男人,此时却是对视上了。   “我没资格,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温隽凉亦是冷冽的反问,“你那只尾戒代表的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将来!你都没有任何资格待在她身边!”   闻言,程倾城却是突然笑了,“温总想跟我说道德伦常嘛,这种东西谁会在乎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会被这种东西束缚……”   温隽凉亦是扬眉,他的面容亦是冷峻起来,那瞳孔中倒影出了一丝冰寒,他道,“但是她会,就因为这个,你已经毫无资格。”   “是嘛!我没资格?”程倾城突然退开了身去,他带着满身的怨恨看向了温隽凉,反问道,“在她十五岁那年,患上了自闭症,阁下无意间找到了她,然后将她带回了阁下府。是我陪在她的身边,那时候她跟谁都不会交流,只有我!亦是那时候,我的脸被她不小心划伤,她说要是以后我娶不到老婆就嫁给我。”   温隽凉看着眼前的男人,亦是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他跟她原来在十几年前就认识……   “温隽凉,你对她到底了解多少。你可知道,她会弹钢琴,而且弹的很好。你又知不知道,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折纸鹤,她最喜欢吃的东西是面条,她最喜欢的颜色又是什么,她最讨厌又什么……”   这样的话语,似乎已经有人曾经对他说过。   ——温隽凉,你根本不了解她,但是你却千方百计得到她,得到她后,又不给她幸福!   “早在三年前,她为了忘记你,纵身跳下悬崖的时候,你跟她就已经再无可能!”   是程倾城的清冷的嗓音,混着清晨第一缕的阳光一起投到了温隽凉的耳里。   温隽凉抬眸,冷冷的看向了程倾城,艰涩道,“你再说一遍。”   程倾城声嘶力竭的质问道,“怎么!是不是扛不住?在三年前,你将她抛弃在了C国,她对你早已心死,但是又忘不掉你,所以就用了最为极端的方法。就因为她那一跳,就因为你!她这辈子可能都离不开中药,这些,所有的这些!温隽凉……都是拜你所赐。你在三年前就没资格了!你以为挂着她丈夫的头衔,你就有资格站在这里,想忏悔嘛?没有!早就没有资格!”   中药!   一辈子喝中药!   却是这样的结果……   突然间,温隽凉却是疾步上前,他紧紧的揪起了程倾城的衣领来,“那个时候,你又是在干什么!你现在口口声声说这些话,当时你为什么不陪在她身边,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你明知道,她之前有过自闭症,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为什么当时不陪她在身边!”   程倾城此时亦是发狠起来,他狠狠的甩开了温隽凉揪着他衣领的手,“让她那么绝望的始作俑者是你,是你当着她的面,抱着你的初恋离开,她在后面追,但是你的车根本没停,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你又有什么资格再站在这里?”   这一刻,温隽凉只觉天旋地转起来。   是!是他,都是他!   他,哪里有有资格再质问别人。   恍惚间,是她的面容再次闪现在他眼前,她那么清冷的眸光,冷漠的面容。   突然,温隽凉却笑了,他笑得几近放纵,是从未有过的癫狂大笑起来。   “原来我伤她真的有这么深,这么深!夏木!只是在那之前,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骗我!不爱便会不痛,你那时候又为何要说不爱……”   温隽凉此时想起了那些前程过往来,是一切的一切,早已开始颠倒,哪里来有任何摆正的可能!   早就没有了!   是什么东西在心里流走,是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   ——   星期一,程倾城与许夏木来到了虞城当地的警署。将录音笔交给了警方,并且再一次对警方阐述了当年那件案子的经过。许夏木眸光淡然,似乎是完全的置身事外,声音更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犹如一个机器般,仅是在阐述而已。   离开警署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   今天的虞城却是特别的冷,许夏木穿着羊绒大衣,身上披着白色的狐裘,她就站在程倾城身旁,那精致的面容却是难掩的苍白极致……   却是突然间,是程倾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在疑惑抬眸间,是程倾城严肃亦是认真的面容凑了过来。   这样的举动,太过亲昵!   许夏木连忙向后习惯性的倒退了两步,然后轻声问道,“怎么了,突然就拽住我?”   不知为何,此时的程倾城已经不想再等待,或许是因为温隽凉那天的癫狂状态,或者是太多其他,他的心底亦是有了一丝焦虑起来,他开口问道:“木木!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这三年来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许夏木听见程倾城这样的问话,半晌是呆愣的,随即却是莞尔一笑,“倾城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所以这三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也知道你更感恩我父亲当年收养了你,所以你才会对我这么好。”   闻言,程倾城亦是怔住,原本抓着她手腕的手却是慢慢放开。   原来,她一直以为他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在报恩。   亦是这一刻,程倾城突然清醒过来,暂时还不能说,还不可以说!   会吓着她!   会吓坏她……   程倾城随即道,“嗯,就当是这样吧!”   说完,他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似是做着习惯性的动作般,帮许夏木拢了拢衣领,“快回酒店吧,今天天气太冷了,你身体会吃不消。”   许夏木点点头,“好。”   两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周柏年已经等候在了那里。恰好是正值午饭的时间,套房内自然是开着暖气,程倾城绅士的帮许夏木一褪下了身上的大衣,然后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餐桌旁,亦是身世的帮她拉开了椅凳。   许夏木抬眸看了眼程倾城,却是揶揄道,“今天你的行为太过怪异,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程倾城笑着道,“没什么事,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却是这样的回答,许夏木更是疑惑了,她抬眸看了眼周柏年,却见周柏年亦是一脸的莫名。   她想,可能是她太敏感了。   两人皆是落了座,在那安静用餐,周柏年则是随侍在旁。   程倾城吃着碗里的饭,动作满是优雅,然后他抬眸看向了亦是在慢慢吞咽食物的许夏木,问道,“木木!等一切处理完,我们就回C国,这个地方永远不要再来,你说可好?”    ☆、253: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太过可怕   听见了程倾城的话,许夏木抬眸看了看他,她的眸光却是那么的平静,然后点了点头,“好,处理完就回C国,带上果儿一起。”   闻言,程倾城微微一笑,“嗯。”   他知道,她现在心里还是有他,但是时间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准,时间可以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等到那一个对的时间。   ——   周一,整个温氏似乎都沉浸在了一股云烟里。温隽凉素来是个工作狂,但是今天却更是不知疲倦般,会是连着一个一个开,但是会议都不长,每个会议仅是简单交待了几句。   温隽凉素来注重细节,每次会议的时间都会很长,因为需要讲明白的细节太多,今天这样的作风,更是令温氏的不少高层大跌眼镜。   在下午一点的时候,秦彦来到了温隽凉的办公室。他仍是一身朴素的简装,素来略微阴冷的面容,此时却是僵硬着,他进办公室的时候并未敲门,亦未让秘书通报。   这是秦彦的惯有作风,不似常人。   可能是长期在精神病院工作的原因,秦彦走起路来,却是悄无声息。他走到温隽凉办公桌前时,他看见温隽凉正在埋头批阅手里的文件。   在秦彦想要开口时,却是温隽凉率先抬起头来,他看向了秦彦,随即道,“来了!”   “嗯,来了!”秦彦点头。   温隽凉定睛瞧了会秦彦,便开口问道,“我瞧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彦潇洒落了座,随即道,“我挺好,能吃能睡,能玩女人,好的不能再好。倒是你,脸色看上去差的要死,跟半只脚进了棺材一样。”   听见这样揶揄的话,温隽凉却是无奈摇头。   却是在一秒,秦彦又开口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至于她会不会将那个录音笔交给警方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她对你仍是余情未了,会看在你的面上,放我一马,也未可知。”   “即便她不会这么做,也有人会让她这么做,这个你放心。”温隽凉却好似没事人一样,淡然道,“只是这次要辛苦你,警署的咖啡听说还不错,也算是安慰了。”   秦彦却是抓了一下头发,用极其散漫的语气说道,“其他倒是无所谓,对我来说仅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就是那地方没有女人,太难受了。”   蓦然间,温隽凉看向了秦彦,“你在那地方不会待很久,就当是去体验生活。”   “阿衍,你应该了解我,一个地方而已,对我来说没啥差别。”秦彦说到这,眸光亦是一定,那阴冷的双眸中似乎泛滥出了一丝不忍起来,“倒是你,这样做,值得吗?她是南裴庭的女儿,她的父亲差点让你命丧黄泉……”   温隽凉笑了笑,道:“等你以后遇到了那个人,你就会明白,什么是值得。”   “我看你是疯了,我还神经病似的跟你一起疯。”秦彦此时却是突然有点烦躁起来,他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然后他在办公室里不断踱步着,就像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嘴里念叨着,“阿衍,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做真的是太疯狂了。”   温隽凉看着已然焦躁的秦彦,随即将桌上的文件整理好,安放在文件的特定的位置后,他亦是站起了身来,他走到了秦彦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能疯狂还是好的,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过疯狂的时候。”   这样的话语,其他人无法体会,秦彦却是明白。   作为大家族里的长子,从小到大就要遵循着严格的家规来成长,他们看上去行走在所有人的顶端,但是却没人知道他们连最微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阿衍,现在还来得及,别那么做。”   突然,是秦彦严肃的面容看向了温隽凉,从未有过的严肃。   秦彦继续道,“你那样做又有什么用?想让她原谅你嘛?我那天见她,除了你让我说的那些,我也说了别的。但是她没有丝毫动容,女人一旦狠起来还当真比男人还绝情。”   秦彦声线本就比较沉,此时说着这话的时候更是带着一股子戾气来。   听见秦彦的话语,温隽凉似乎陷入了沉思里,随即他便踱步走到了会客室的沙发处,解开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优雅落了座……   那眸光却是暗沉。   秦彦感觉有点不对,随即便跟了上去,在温隽凉所坐的位置对面,坐了下去。   他坐在那,紧紧的瞧着温隽凉的面容,仔细的瞧,然后却是笑了,“是不是有点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马上去将录音笔想办法取回来。”   说完,秦彦便是想要起身,马上去付诸实践。   却是在此时,温隽凉亦是抬眸,出声阻止道,“让慕小熏回虞城。”   “让她回来做什么?你当年不是让她这辈子都不准回虞城吗?”秦彦疑惑问道。   他刚问完,是温隽凉满含深意的眸光看向了他。   顿时间,他的思绪开始层出不穷,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联系上了。当年,他一直奇怪为什么温隽凉知道了慕小熏的所作所为后,还会帮她铺出一条星路来。   即便当时,他还没对那人上心,但是毕竟是妻子,以他的手段,不弄死慕小熏,亦是会让她没有容身之地才是。   此时想来,却是早已布下的一步棋。   这样的心思,太过可怕。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秦彦开口问道,“你非要这么做吗?”   “你说呢!”温隽凉轻飘飘的回。   这三个字,让秦彦瞬间明白,有些人一旦疯狂起来,真的是一路走到黑,无人能够将其拉回。   ——   亦是同一个时间,许夏木却是被沐笙约到了虞城一个高雅的咖啡店内。沐笙现在的身份是温氏副总经理的贴身助理,平时工作亦是繁琐,今天却是特地请了假,约了许夏木会面。   许夏木回到虞城后,倒是跟温思瞳、傅昀以及顾瞳见过几次面,跟沐笙这亦是回虞城后的第二次见面。   两人并未坐在包厢里,仅是坐在咖啡店内的一个隐秘的位置。   店内,弥漫着芬芳肆意的咖啡香。这个店的咖啡生意特别好,在三年前,许夏木亦是喜欢喝这个店的咖啡,特别是她在工作困顿时,来一杯这店的咖啡就能立马打起精神来。   此时,沐笙叫了一杯这店里的镇店之宝,“黑咖。”   而,许夏木则是简单的要了一杯温水。   沐笙微微抿了一口侍应生端上来的咖啡,便开口道,“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喝咖啡,现在怎么改口味了?就算不喝咖啡,也可以叫点别的,白水总觉得会缺点什么。”   许夏木看了眼桌上玻璃杯里的温水,又看向了沐笙的面容,说道,“我现在觉得白水挺好,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解渴。”   沐笙却道,“是解渴!但是却是品不出味道,不是吗?”   许夏木看着沐笙靓丽的面容,轻声道,“可能是以前喝了太多有味道的,现在倒是觉得白水更适合我一些。”   “夏木,你知道我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我今天找你就是想问你一句话。”沐笙搅动了桌上的咖啡,眸光却是绞在了许夏木身上。   许夏木淡问,“什么话?”   “能不能不和阿衍离婚,你能不能再尝试接受他一次?”沐笙问的直接,亦是掷地有声起来,“我知道我这话问的突然,毕竟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但是当真没有挽回的可能吗?就算是为了果儿……”   闻言,许夏木却是笑了,她的笑容里却是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沐笙,这话似乎不该出自你的口来。你在问我之前,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为了念念,是不是也该告诉温开朗,你和他之间其实有个女儿。”   是什么开始乱成一团,沐笙的心脏突然一疼,她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眼前的女人。   沐笙敛了敛眸光,“你怎么会知道?”   “三年前,那次在度假村,我看见了。”   是许夏木毫无情绪的话语,直接撕裂开了沐笙的记忆。   是那一次,她喝醉了睡在了石凳上面,是他突然向她走来,然后……   这种记忆,能忘就忘,她本来早已忘记!   此时却是被人狠狠的再次撕扯出来,她突然间看向了眼前的女人,她的眸光却是清冷,好似已经毫无温度,是什么哽在了喉咙口,最后沐笙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夏木,你变了。” ☆、25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飞鸟与鱼   人,怎么可能一直变?   变亦是正常。   沐笙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咖啡厅,当她离开的时候,许夏木仍是坐在那。她的面前仍是放着那杯水,水杯里流淌着清澈的温水,却好似晶莹剔透般。   沐笙突然明白,有些人一旦被伤害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回头。   这是人之常情。   谁会在被伤害后,还会傻傻的回头,这亦是她不告诉温开朗的有念念存在的原因。   突然间,沐笙浮现出了三年前那个夜晚。他脸上带着伤回到了公寓里,那公寓只有几十个平米,对于住惯了大别墅的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狭窄。   但是他说,“什么小不小的,住着住着就习惯了。”   是习惯了,这一住就是三年,谁都会习惯。   后来,她又问他,“她难道真的死了吗?”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的面容,是那么的清明深刻,他的眸光似乎带着一丝倦怠,却又微微转过头看向了她,“她没事。”   ——“阿衍,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竟然还在,就该把她接回来。”   ——“阿笙,你听说过飞鸟和鱼的故事吗?既然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跟她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不如就让她恨我。不能爱,恨也是好的。”   恨也是好的!   如果不能爱,没有爱,那就恨!   当时她没问他,为什么他们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为什么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   她知道,能让他说出这番话来,就已经说明了穷途末路。   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竟然还想要抓住她一丝情绪。   沐笙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情感,太过偏执,亦是太过可怕。   如果可以,她衷心祈求佛祖,让一切重新开始,让一切回到原点。   **   当新的证据提交到警方后,之后便是一系列的司法程序。   在11月15日这一天,霍晋升作为受害者来到了虞城。这一天的虞城,既然已经进入了天寒地冻,那寒风更是刺骨,从未有过的气候,竟然已经开始下雪。   11月份就下雪,这在虞城还真头一朝。   那地面上厚厚的覆盖了一层积雪,脚踩上去便是发出了吱呀声来。霍晋升到达虞城后,是许夏木与程倾城亲自去机场接的人。这么冷的天,似乎连素来拥挤的机场亦是很少人。霍晋升一出甬道的时候,他瞧过来,便是看见了她站在了那里,穿的很是保暖,那面容亦是遮在了绒毛帽子下面,她的双手亦是插在了大衣的口袋里。   就静静的站在那,面带着几分微笑,似乎和记忆中的一样。   除了她的面容苍白了些许,还有就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以外。   霍晋升率先走了过去,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亦是笑了笑,道:“夏木!”   她回,“嗯,好久不见。”   此时,程倾城亦是扬起了手来,他的手上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你好,程倾城。”   霍晋升与其一握,“你好!霍晋升。”   随即,三人便一起上了车,然后驱车来到了南木酒店。   因为新证据的提供,当年那个案子很顺利会进行重新审理。警方会再次搜罗证据,所以涉及到当年案件的一干人等,都一一回到了虞城,并且被喝令在案子审理完前,不得离开虞城。   此时,在南木酒店里,亦是许夏木的总统套房内。三人皆是坐在了那方沙发处,却是无意中成了一个三角,许夏木坐在了朝着正前方的位置,而霍晋升与程倾城则是坐在了两侧。   许夏木略微散漫的口吻,“今年的虞城真特别,竟然这个时候下雪了。”   “确实。”霍晋升应声。   “霍总,远道而来,晚饭的时候应该设宴好好招待才是。”程倾城说着,亦是站起了身来,他拿起了茶几上的茶壶,好似男主人般的帮霍晋升添茶。   闻言,霍晋升眸光微微一闪而过,“不用了,在皇城,平时应酬就多,这次过来也算是忙里偷闲。”   程倾城夸赞道,“那是!霍总的陌远集团,我早已如雷贯耳。”   许夏木在旁,听着两个人不断恭维对方,却是觉得有点无聊起来。她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随即便道,“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会,你们慢慢聊。”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许夏木一走,霍晋升与程倾城的眸光却是突然的煞变。霍晋升端起了那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来,那沁入心脾的茶叶清香,却是撩人,他道:“这个案子会牵扯出什么事情来,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程先生!你一直在她身边,就没劝过她?”   程倾城淡淡道,“她的性格,我想霍总也是清楚。”   “是,我是清楚,但凡是都有一个轻重。”霍晋升亦是说的直白,“我更不希望有人用当年那一件事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一刀我受了就是受了,仅是些皮肉而已。”   却是这样的话语,程倾城微微怔了怔,然后他亦是看向了霍晋升,在那忽明忽暗的琉璃色瞳眸中,似乎藏着其他,但是却又看不明白。   “霍总话里有话,你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阐述出我的观点,秦家的背景我想程先生应该也清楚,秦家跟温家的关系,你应该也明白。夏木,已经很累,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在这种时候再将当年的案子挖出来,未必是件好事。”霍晋升说的直截了当,“但是她既然说了话,我不会拒绝。”   程倾城却是笑了笑,“霍总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让木木这么做一样,我想霍总应该心里也明白,当年那一刀一直卡在了她的心头。她不喜欢亏欠别人,竟然有了新的证据,那就是说明当年的案子判的有误,只是让一切走上正轨而已,还有就是她想还你一个公道。”   却是在此时,霍晋升站起了身来,他眉眼低垂的看向了程倾城,“如果还我公道,最后的结果是让她痛苦,那么我情愿不需要,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我先告辞。”   说完,霍晋升便大步离去。   程倾城看着霍晋升离开的背影,却是开始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朦胧状态。   什么是痛苦?   只有他见过她真正痛苦的样子……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   在11月16日这一天,享誉国际的影后慕小熏在离开虞城四年后再次踏上了这块土地。两年前,层有中方记者在好莱坞问她,“慕小姐,这两年你一直在海外发展,却是从未回国,一直漂泊在外难道就不想念家乡嘛?”   犹记得当年的慕小熏却答,“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不能回去。”   当时大家只觉得是玩笑话而已,此时看见说这话的人,却是回到了这里,便更觉得那话仅是玩笑而已。   这四年里,慕小熏在国外的发展大家有目共睹,频频拿奖,当年就因为一部电影,她便成功在好莱坞站稳了一席之地。   大家都议论,其实她背后有人。   但是,这么些年来,有无数狗仔挖其小道消息,却从未成功过。   这个夜晚,慕小熏却是偷偷见了一个人。   那人的面容犹如记忆中一样温润,气质亦是优雅,只是在面对她时,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速冷来。   这几年来,慕小熏不是没有过男人,但是却是从未有一个男人能像他这样,他仅是坐在那,一言不发,是他的眸光淡然的看着她,她却是莫名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脚底直接窜过了全身。   这股莫名的颤栗,让她感到害怕。   几年下来,慕小熏早已褪去了曾经的青涩,此时亦是变得妩媚动人,她眼神微微带着痴迷的看着此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唤道,“温总!”   “嗯。”男人淡淡应声。   这样的应答,却是让慕小熏想起当年那一次,她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让她褪去了身上的所有衣物,然后故意将那份合同仍在了地上,她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在他面前弯腰,将地上的合同捡起。   当时对于她来说,那是极尽的羞辱。   但是,此时再次面对他的时候,慕小熏却是突然觉得,其实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的情绪仍是跟当年一样,她的那个梦其实还没醒……   还没醒!    ☆、25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他在压制   11月18日,星期三。   这一天,在虞城发生了一件大事,秦家大少爷秦彦,虞城精神病院的主任医师被传唤到了警署,美其名曰让他配合调查,其实就是进行扣押。   秦彦被安置在一个四五十平米的空间内,更准确点讲这里应该是虞城警署的一个审讯室才对,眼下的虞城很冷,但是审讯室内却没有开空调,到处皆是冷的让人发抖,桌上放着一杯冷透的咖啡。秦彦穿得衣物依旧朴素,却也单薄,只是那面容此时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寒。他坐在那,看着那咖啡,却是笑了笑,“有人对我说虞城警署的咖啡不错,看来他是胡诌的。”   “秦先生,请你态度端正点。”一名审讯人员,语气颇为严厉的说道。   闻言,秦彦抬眸看向了那说话之人,是一个年过中年的男子,秦彦认得这个人,她姓森,大家都叫他森警官。   秦彦继续笑着,似乎此时所在的地方并非是警署,而是一个令人快活的欢乐场所,“森警官,我只是对你们警署的咖啡评价一下,态度怎么就不端正了!”   “秦先生,我们不要再耍嘴皮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四年前!是不是你故意将顾乐生放出了精神病院?”森警官问的直接,他在警界亦是被称作为老狐狸,最为擅长的就是审讯时套犯人的话,但是面对眼前的人,他觉得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他,太狡猾!   审讯已经进行了整整两个小时,却是丝毫没审出什么话来。   对于罪行,眼前的男人供认不讳,但是对于怎么操作的细节,他却是缄默不语。   “森警官,你这个问题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是我放的,是我放了顾乐生。”秦彦说着,便是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杯,然后凑近鼻下一闻,嘟囔道,“味道都那么差,亏他还说不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这一个“他”字,森警官听见了,他略微狡黠的眸光看向了秦彦,“秦先生嘴里说的他,是谁?”   秦彦笑了笑回道,“我家女佣,案子还在调查阶段,我现在还不是犯人,森警官我还是有人身自由的。”   “你当然有人身自由,但是如果你还是这样不肯合作的话,抱歉!我们也只能实施法律手段,先暂行对你进行扣押。”森警官亦是直言不讳道。   这次的案子牵扯太大,秦家在虞城的势力太大,虽然有了新的证据,而且是他自己承认犯罪事实的话语,这个案子在四年前已经错判,眼下谁敢再乱来。   步步走得亦是小心翼翼。   一般人听见扣押,第一反应就是惶恐,或者是惴惴不安。   但是,秦彦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就扣押吧,我看你们警署这么也挺好的,够安静。比那精神病院好多了,你应该知道,那里面都是一些疯子,整天听到那些嘶吼声,有时候我真想,拿把刀一个个进房间,捅死他们算了,那样就清静了。”   这样的话语,太过癫狂。   特别还是现在的境况下,更是显得诡异。   森警官的眸光微微与另外一名做笔录的人员对望了一眼。   两人的意思是一致,经过两个小时的审讯,不管是秦彦,还是他们其实都累了。   该得意喘息一会。   之后,秦彦被两名小警员带出了审讯室,随即就被关押在了一个独立的房间内。   一到那房间内,秦彦那张带着调笑的面容却是严肃起来。   最后,他的眸光都定格在一个点上,却是开始痴痴的笑了。   ——   秦彦被警方扣押,以蓄意谋杀的罪名。   秦家瞬间被这件事情搅得天翻地覆,秦老爷子年事已高,育有一子,便是秦彦的父亲,但是在秦彦十岁的时候,两夫妻双双在一次空难中遇害。   也就是说,秦彦是秦家的独苗。   秦彦一旦出事,就意味着秦家可能就会覆灭。   秦老爷子一生不平顺,以一人之力将秦家支撑了起来,对于这个孙儿,秦老爷子是既爱又恨。爱是毕竟是自己骨血,虽然反骨了点,却有他当年的风范。恨是个性太过阴郁,喜欢藏事,秦老爷子知晓秦彦不想管理家族,这个他一直清楚,但是秦彦却从不当面反驳于他,仅是默默承受。   这样的性子,换来的则是秦老爷子的不断的打骂!   秦家的独苗,秦家的家业,你不撑谁撑……   谁来撑!   今天,秦老爷子约了温隽凉在虞城的商业会所见面。这个商业会所亦是温家的地盘,温隽凉到的时候,秦老爷子早已等在了那里。秦老爷子早已过了古稀之年,却是有点鹤发童颜的感觉,保养得相当不错,只是素来精神的眸光此时却是显得黯淡,在温隽凉进去的时候,秦老爷子亦是慢慢站起了身来。   温隽凉是晚辈,岂敢!   他连忙上前恭敬唤道,“秦爷爷。”   “阿衍……”秦老爷子亦是出了声来。   在打过招呼后,两人皆是纷纷落座,秦老爷子双手撑着拐杖,在沉默了半晌后,亦是率先开口道,“阿衍,秦彦谁的话都不听,就最听你的话,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温隽凉的眸光微微一沉,那语气却是淡然,“秦爷爷,秦彦不会有事,您安心。”   “只要有你这话,我确实安心不少。”秦老爷子眸光一闪,那话音里似乎亦是有了几分沉淀,“阿衍,三年前!你取消了那个计划,我知道自然有你的原因。不然,事后你也不会用你私人的钱来弥补我们其他几家的损失,只是我不明白,什么事可以让你心甘情愿放弃计划了五年的局?”   温隽凉却道,“只是突然觉得累了。”   “你这边偃旗息鼓,但是指不定南裴庭或许已经再次展开计划,我听闻C国那边局势并不稳定。你三年前的突然放手,真是放虎归山啊!”说道这,秦老爷子的眸光突然暗沉起来,“我们几个老的,早就已经没了周旋的力气,也就光有个财阀的名头,这么些年来,其实都是靠你一个人在支撑,我们也知道你累了。本想着,秦彦能出息点,能帮帮你,偏偏他就是不上道,哎!”   温隽凉淡然一笑,“秦彦的性格其实挺好,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尔虞我诈的商场,他活得潇洒,就不要再逼他了。”   “我活到这把岁数,早已看开,很多事早就看淡,秦彦那样的活法也不失是另外一种解脱。”秦老爷子哀叹一声道,“只是阿衍辛苦了你一个人。”   温隽凉微微拍了拍秦老爷子的肩膀,但是安抚。   后来,两人在包厢里品了一会茶,又是絮叨了一会,秦老爷子才起身准备离开。   在他离开之时,温隽凉却是唤住了他,“秦爷爷!秦彦不出半个月就会出来,您信我。”   秦老爷子微微侧过身,朝着温隽凉摆了摆手,“我怎会不信你,任何人我都不会信,但是你!我不会不信。”   在秦老爷子走后,温隽凉又是独自在包厢里坐了一会,随后才起身离开。   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恰好是下午三点整。   三点半就是果儿放学的时间,故而他未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幼儿园。驱车到达幼儿园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一刻……   他坐在车里静静的等,等待放学的那一刻。   在他等的时候,却是看见了那辆加长型的林肯亦是从不远处缓缓驶来。   露面上都是积雪,那轮胎滑过的痕迹,就像是永远抹不去的曾经,突然淌入了他的心底。温隽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紧致起来,他在压制,不断的压制。   但是,那张面容实在太过深刻。   那日,他看见她躺在那张牀上,因为高烧难受而低吟,他将她揽入了怀中,他才惊觉她的身上却是滚烫一片。   什么早已决堤,是无法拉扯的思绪。   忽而间,在温隽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拉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然后疾步走向了那停靠在不远处林肯。   此时,坐在林肯车里的许夏木亦是瞧见了,她看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外面是一件黑色的风衣,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正不断向她车靠近。   他要做什么?   在思绪混乱间,不知何时车门竟然被拉开,是一股冷冽的灌入。在司机还没来得及阻止时,许夏木已经被温隽凉强行带下了车。   他将她再一次扛在了肩头!   亦是不管不顾她的踢打。    ☆、25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人死灯灭   这样的姿势在大庭广众之下,特别是现在还是接孩子的高峰期,虽然时间还没到,但是幼儿园的外面早已有了不少家长在等候。因为听到了惊呼声,许多人都纷纷转过了头来张望。   看见的却是一个英俊不凡的男人将一个漂亮至极的女人扛在了肩头,然后直接塞进了他的车里,关上了车门。   在看见那辆车后,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询问,或者帮忙报个警什么的,现在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车,在虞城能买得起的没几个。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胳膊素来就拗不过大腿。   此时许夏木的司机亦是慌了,他连忙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来。   许夏木被强行塞入车内后,她的面容却是丝毫不显得慌乱,她被温隽凉安置在了后车座位上,相对于今天他一身的黑,今天的许夏木则是一身的白。   白色的绒毛大衣,白色的绒毛帽子,系着一条白色的围巾。   整个人似乎陷入一股通透的白里,犹如不慎坠入人间的精灵。   “你要做什么?”   是她的开场白,亦是她的质问声,毫无温度,完全就是跟陌生人一样。   不!应该是要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此时,温隽凉晦暗不明的眸光亦是看向了许夏木,“为什么要跳下去?为什么要从悬崖上跳下去?”   所有人都觉得她忘记了,连她自己都忘记了,但是此时却因为他的话,她再次清醒了过来,其实从没忘过,又为什么要去忘记……   她道,“为了自己。”   为了可以掩埋所有,为了以后的路能走下去,所以她跳了。   “你又何必那么做?”   亦是他的声音,低迷中却是透着一股慵懒,似乎透着一股无尽的黑,亦有着一股白,难以分辨。   突然,许夏木亦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这样子的纠缠毫无意义,时光永远不会倒回,覆水亦是难以收回,所以她直言不讳道,“我回来,就为了两件事,离婚,拿回孩子的抚养权。”   这样的话语,说的太过轻松,温隽凉听在耳里亦是觉得刺耳。   他突然笑了笑,那素来温润的面容此时流露了一股冷意来,“想离婚想要孩子,这绝不可能!就算我死了,你依旧是我的未亡人。”   却是这样八霸道的话!   就算是死了,他也要让她成为他的未亡人。   是完完全全的刺激,轻而易举的挑起了许夏木的某根神经。陡然间,她的周身亦是布满了阴霾来,虽然不浓烈,但亦是骇人。   “果儿,我一定会带走!”许夏木银牙一咬,切齿道。   “带走?呵!”温隽凉却是开始讥笑起来,“你以为你现在成了C国的阁下就可以从我手里抢走果儿,别天真了!   许夏木此时亦是被惹怒了恰里,“温隽凉!你少自大,你不会真能一手遮天。”   “这个天我遮定了。”温隽凉却道。   这样的交谈,许夏木早已不想继续,正当她要拉开门下车时,那坐在她身旁的人却是突然间将她拽住,在她猝不及防时,是的唇再次压下她。   却冰凉而滚烫!   更是带着无尽的侮辱意味。   许夏木不断推拒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C国回来后,她已经刻意不与他碰面,她突然想起了那次在饭店,他亦是这样,却是突然间就袭击她。   那时候,好在她包里有短刀。   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他正在慢慢啃噬起来,更是不断的靠近彻底,他的手更是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她感觉到他的唇来到了她颈项间……   是什么记忆开始回笼!   那次,在女士的卫生间内,他却将她堵在了里面,他在她脖颈位置狠狠的咬了一口。   ——夏木!记住这种痛!   却是跟此时的境况再次重叠起来,此时的许夏木亦是感觉那颈项位置,跟三年前同样的位置,有痛意袭来……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许夏木直接推开了压制在她身上的男人,抬手抹过了那脖颈位置,然后一瞧手,那上面有了沾染着血丝。   温隽凉却好似不以为意,他似是散漫又是优雅的抬起手抹过了嘴唇上的血迹,然后眸光一暗,他再次看向了她,“想要抚养权,除了让我一败涂地,或者是死,你没有其他办法,我不会放弃果儿。所以!夏木,千万别心软。”   “是!我当然不会心软!你欠我什么,我从你那就拿什么。欠命,我就来拿命。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是她的声线,不再带着任何娇软,有的仅是犹如暴风雪的冰寒,不断传入了他的耳内。   在她打开车门,下车时,她未看到他的脸上却是流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那笑,却好似带着无尽的*溺,足以融化一切。   ——   许夏木从温隽凉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是程倾城赶到。他从车上急速下来,他快速的踏步走到了正在慢慢走来的许夏木面前,他看见她步伐似乎带着一点凌乱,那面容却是从未有的惨白。   一到近处,程倾城才看清楚许夏木脖颈处沾染着一丝鲜血。在触及到那鲜血后,程倾城眸光瞬间一寒,他抬起手,却又怕弄疼,却是极为呵护的掀开了那洁白的颈项处。   只见是齿痕,带着血的齿痕,深深的扎根在那里,好似故意在宣告主权一般。   “是他弄的?”程倾城的声音已经低哑,似乎要即将爆发,“混蛋!真是一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   程倾城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吼……   当他想要去面对温隽凉时,却是许夏木抬起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她看向他,眸光是接近零下几十度的冷,“现在还不是时候!本来今天是要看果儿的,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适合见她,走吧!”   看见她这样的面容,程倾城心里亦是一软。   他上前温柔的拢了拢她的衣服,指尖轻轻的划过了她颈项受伤的位置,好似是为了抹去另外一个人留下的气息。   随即,两人便一起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温隽凉坐在车内,看着那两辆驶离的车,那嘴角却是隐匿了一股讥笑来。   回到南木酒店后,许夏木便直接进了房间。她褪下了身上的衣物,随即便进入了洗手间,她站在那光滑的镜子前面,慢慢将脖颈间的围巾去除,然后掀开了衣领。   ——是刺目的红瞬间映入了她的眼眸。   ——是跟三年前同一个位置。   等许夏木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她已经洗完澡,洗净了那人留在她身上的气息,亦是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此时,程倾城坐在了那方沙发内,似乎是在等她。   许夏木亦是走了过去,她走到了沙发的另外一处,然后坐了上去,拿过放在茶几上的杂志,细细翻阅起来。这三年来,程倾城亦是清楚她的改变,以前的她多动顽皮,时不时会喜欢恶作剧,开玩笑。   现在的她,安静,深远,更是冷漠。   他知道她变了。   程倾城看着许夏木的面容,随即道,“木木!阁下说一个月后他会来虞城。”   闻言,许夏木翻阅杂志的手微微一顿,她抬眸看向了程倾城,眼神却是那么的复杂,是程倾城看不懂的东西。   不一会儿,她便再次低下了头去,道:“这边的事,我可以解决。”   程倾城淡淡道,“阁下说他是来看你的母亲。”   突然间,许夏木将手里的杂志重重的合上,她一字一句道:“一个骨灰坛,里面装了一把灰,他还要看什么?他能看什么?”   “木木!”程倾城低声唤道,“阁下这些年来过的也不容易。”   许夏木冷冽道,“所有人都有苦衷,所有人都不容易,难道就我母亲就该罪有应得嘛!他以为我母亲背叛了他,就可以恨了她十五年,既然已经选择了恨!那为什么还要来看她,要恨就一恨到底!”   这样的话语,早已埋藏在她心底许久,从来没有泄露过,今天却好似瀑布一般,直接飞泻了出来。   既然,当年未相信过她,那就当她背叛了!   人死灯灭,做任何事都已枉然!    ☆、25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求而不得   11月20日这一天,许夏木独自出了门。   她去了哪里,连程倾城亦未告知。   程倾城一早到她的套房找人,人没找到,正想对周柏年发难时,却是收到了一条简讯。   ——想出去走走,我没事,不用担心。   看见这样的字眼,程倾城知道,她需要清静。   他想,大概是他昨天的说的话,对她产生了影响。   在阁下府的三年,父女两见面的次数却是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但是,当两人面对面时,仍是感觉得到那股属于血缘的亲情流动。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其实,许夏木说想要出去走走,却真的仅是出去走走而已。她让司机将她送到了以前安置过她母亲骨灰坛的地方,是一座庙宇。那庙宇不算很大,却是香火鼎盛的很。   以前,许夏木素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在她看来这仅是一些无聊之人的无聊构想而已。   今天却是莫名的想来这里。   一到寺庙,便是闻到了迎面而来的檀香,很浓烈,但是闻着却是让人舒心。她走了进去,看见大正厅内金色佛像,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一些人的精神寄托,生活中太多的五味杂陈,无法克服的困难,万般无奈之下,便想到的“佛”或者是“老天爷”。   四年前,许夏木来取她母亲骨灰坛的时候,她与这座庙宇里的方丈有过一面之缘,随即,她捐好香油钱后,便请小沙弥将她领入去了方丈……   许夏木记得方丈在四年前已经是个耄耋老人。   现在,应该是要接近百岁之年。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见小沙弥从门里走了出来,然后对她说,“方丈,有请!”   许夏木淡淡一笑,跟小沙弥道谢后,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便见原本在那执笔挥墨的方丈正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声音带着一些沙哑与清明的开口道:“许施主!请坐。”   闻言,许夏木微微一怔,四年过去了,这个已经接近百岁的老人竟然还认得出来她。   虽然有点惊讶,许夏木还是轻声走了过去,在老方丈案桌前的一个“蒲团”上落了座。在落座后,她亦是瞧见,原来方丈在书写的是一个“静”字。   此时的方丈亦是挥毫,但是那动作却是带着一种极致的慢,似乎那笔端的书写与心成了一种映照,他不是在用手,而是在用心写。   “大师德高望重,早已超凡脱俗,为何还要书写这一个字?”   许夏木知晓这问话有点不礼貌,但是她却是突然莫名好奇,一个跟青灯古佛相伴之人,为何还要书写一个“静”字?   在许夏木的声音落下时,方丈正好将“静”字写完,他微微呼出了一口气来,然后抬眸看向了许夏木,“老衲虽然六根清静,但依然置身在这混沌尘世中,偶尔空闲便会写写。”   许夏木由衷夸赞道,“方丈真是高洁。”   老方丈淡淡问道:“今天许施主是有事前来,还是仅是过来走走而已?”   许夏木看着那案桌上袅袅升腾的檀香鼎,然后眸光一暗,便开口问道:“方丈,我想请教您,人生在世什么最苦?”   “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这其中每一种苦都是最苦,许施主的这个问题,老衲回答不了。”方丈淡然说道。   在许夏木疑惑间,却是方丈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似来自遥远的一个未知世界,“许施主,您觉得这八苦中哪种苦最苦?”   “我只是一个尘世中的人,我觉得这八苦之中,最为苦的就是求不得苦。”许夏木回答的亦是极快,似乎那心里早已有了定论一般。   ——因为求而不得,便是万般皆苦。   方丈道,“看来许施主的执念很深。”   听到这样的话语,许夏木却是微微一愣,她的执念……   许夏木微微一笑,回道:“人活着,难免会有执念。”   “有执念未必是坏事,但是许施主应该也明白物极必反,一切方应看淡为好。”方丈说着,便是双手合十起来,虔诚道:“阿弥陀佛!”   今天许夏木前来本就是走走,却是不想跟方丈谈了许久。   等她走出寺庙大门时,却是已经是中午十分。方丈看了看时间,便邀请许夏木留在寺庙里吃个斋饭,却被许夏木委婉拒绝。   她想,她一俗世中人,还是回到俗世中去。   这佛门圣地,仅是走走而已。   在走下寺庙的台阶时,她却是有了一刻的不明,为何方丈问她这八苦中哪种最苦时,她会答,“求不得苦。”   ——求不得!她到底还是求而不得……   **   这天,虞城的机场亦是来了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亦是三年前离开虞城的楚曼婷与楚曼宁。   来接机的人自然是陆允辰。   此时的陆允辰较之三年前更为沉稳了些许,那短发更是利落了几分,此时的虞城已经进入冬天,他却是戴着一个厚厚的太阳眼镜。   在看见从大厅内走出的两人后,陆允辰隐匿在墨镜后的眸光微微一闪。   他看向她,似乎比三年前成熟了不少。   ——楚曼婷,你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楚曼婷与楚曼宁一起走向了陆允辰,在走到近处时,她们亦是看见陆允辰将脸上的墨镜拿了下来,朝她们一笑。   这笑,对于楚曼宁来说,是放下!   其实,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陆允辰对她的意思,但是人不对,就是什么都不对。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感情,并不意味着那个人就非要接受,所以她便假装不知情……   装傻!谁不会?   而陆允辰这个笑容对于楚曼婷而言,却恍如隔世。   她还记得三年前,她在医院里,她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说了那么绝情的话语,根本就是将两人的关系直接逼上了死胡同。   她有她的爱情,但是她的爱亦不卑微,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全心全意对自己,那么还不如直接斩断来得痛快些。   可是,斩断!谈何容易   这一斩,她在美国,亦是整整痛了三年。   那是鲜血淋淋的痛。   她才知道,原来她爱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此时,已经是走近。楚曼婷连忙掩饰了下那眼里的痛意,在楚曼宁跟陆允辰打招呼时,她亦是敷衍的微微的朝着陆允辰点了个头。   三年未见,他成熟了不少,浑身上下皆是矜贵不凡。   楚曼婷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的陆允辰更是吸引人来起来。   车上,明明空间那么的宽敞,那车厢内却只觉得一股逼仄感。楚曼宁微微转头看了眼楚曼婷,那眸光中亦是安抚意味……   陆允辰早就帮两人订好了酒店,不知为何最近虞城的酒店却莫名的拥挤。所以,他只得订了在虞城刚兴起不久的南木酒店,这个酒店虽然才在虞城扎根不久,却是好评如潮,好的评论那么多,陆允辰心想,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他的车刚一停下,想要将车泊到停车位置时,却是有一辆车率先停了进去。   南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已经无了空位。   明明那个位置是他先看上的,陆允辰猛然下了车去,走到那辆车前,狠狠的敲了几下玻璃窗,不一会儿,那车窗便是慢慢降下……   “我说你怎么回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陆允辰先发制人的质问道。   司机亦是刚想说话,那坐在后车座的人却是开了口,“这位先生,现在是我们的车停在了这,停车场这么大,总会再有空位,等等就是。”   是一道淡然的女声撕裂了这个地下停车场的寂静。   作为一个男人,陆允辰还是有绅士风度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他便不再计较,“算了算了!算我们倒霉,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说完,方想踏步离开。   “陆先生歧视女人?”   是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是直接道出了陆允辰的姓氏来。   猛然间,陆允辰便止住了步伐,他又转过了身,走向了那车窗旁,此时那车窗亦是慢慢降下,是一张略微苍白却又精致的侧脸出现在了陆允辰的眼前。   在看见何人后,陆允辰瞬间瞠目。   竟然是她!   她真的还没死……    ☆、25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一直是你   此时,楚曼宁与楚曼婷亦是从车上走了下来,只因陆允辰为何迟迟还不见回来,心想着不会真因一个车位而和人起了争执吧……   却不想,走近时,才发现陆允辰并未是与人争论,而是与人在交谈。   不一会儿的功夫,陆允辰绅士的将车门打开,随即就见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顿时,楚曼婷与楚曼宁皆是惊讶,因为这个女人在三年前的死讯覆盖了整个虞城上空,此时却是出现在了眼前。   相对于楚曼婷的惊讶,楚曼宁的眸光更是显得复杂极了。   她在惊讶间,却亦是向着许夏木站立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许夏木亦是瞧见了楚曼宁,她的眸光却是淡然犹如一汪泉水。此时正在不断像她靠近的女人,就是他挂在心上,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女人。   在回虞城前,她以为他跟她已经结婚,毕竟她这个发妻那时候已经成了“亡妻”。那时她还想,只要他们结了婚,他们自然再会有孩子,或许他会主动放弃果儿……   看见了来人,许夏木却是平静的一笑,唤道:“楚小姐。”   听见这样平静的招呼声,楚曼宁却是不敢出声,那眸光却是不断在许夏木脸上逡巡着,似乎还未从惊讶中回神过来。   楚曼宁刚想说话时,许夏木便再次出声道,“真巧!楚小姐介不介意跟我去喝杯茶,叙叙旧?”   陆允辰与楚曼婷两人微微对望了一眼,这样诡异而富有戏剧性的见面场合,不但觉得尴尬,更多的是一些前尘往事的纷扰杂乱。   在陆允辰与楚曼婷疑惑楚曼宁会怎么回答时,却听见她道,“好。”   听见这样的回答,陆允辰暗地里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这两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旁人不知,他还是知道点的。   正因为知道,所以很难想象,她们再次见面竟然会是这般的平静。   在陆允辰转念间,许夏木与楚曼宁已经一起离开了地下停车场。随即,他便走到了楚曼婷的身边,他并未靠近,仅是站在了她的身侧,是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不断向他飘来……   “你不觉得我们也该谈谈吗?”陆允辰开口问道。   楚曼婷向着旁边又是走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在三年前我就说的很清楚,陆大医生难道还没听明白?”   陆允辰眸光一沉,看向了楚曼婷,那眼神好似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我知道那是故意刺激才那么说,你爱或者不爱我,难道我还感觉不出来……?”   楚曼婷淡然道:“随便你怎么说。”   “婷婷,我们不要再玩爱情游戏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因为阿宁,你以为我喜欢的是阿宁,所以你才那么说。我不否认,我喜欢过阿宁,但又怎么样!难道因为这个你就要给我宣判死刑?”陆允辰说道这,已经有点无力,“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想我们应该分得清楚,不是吗?”   楚曼婷眸光中微微闪烁起来,她看向了陆允辰,却是那么的不自信,“我……”   这样的眼神,陆允辰亦是瞧见了,他连忙将身边的人揽入了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抚过了她的背部,“傻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在南木酒店的雅座里,许夏木与楚曼宁对面而坐。这样的情景似乎两人之前并未有过,其实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就是那么两三次,一次在商场,一次是傅容与顾瞳的订婚宴上,还有一次就是医院。   但是,有些东西一直埋藏在两人中间,或许早已经快要崩裂而出。   许夏木淡淡的扫过了楚曼宁的脸颊,她的脸上已经不见苍白,“楚小姐气色不错。”   闻言,楚曼宁微微搅拌着咖啡的手顿了顿,“手术后,身体已经痊愈。”   “我记得那次,我去医院找楚小姐,楚小姐还说自己是福薄之人,现在楚小姐还会那么认为吗?”许夏木突然这么问着,亦是带起了楚曼宁的记忆来。   楚曼宁亦是记得清楚,那一次她是这么说过。   “楚小姐和你妹妹虽然自小亦是孤儿,但是却幸运的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虽然自小就患有心脏病,但是却从未并发过,在病发的时候,更是有人为了你将寻找了名医,给你安排手术。之后,亦是有人知道你身临险境,便不惜抛下了妻子,只为救你出来。更是有人,为了救你愿意割舍名下10%的股份。这样的种种,若还说自己福薄,楚小姐是不是太虚伪了一点?”说道这,许夏木带冷的眸光看向了楚曼宁。   此时,楚曼宁亦是迎了上来,她道:“是,你说的都没有错。他给我找了医生,在我被扣押的时候,也是他救了我,至于那10%的股份我不明白,他之前是有赠与我10%的股份,但是我并没有拿。”   听见楚曼宁的语气,许夏木却是眸光一动,淡然一笑。   “没有拿的意思是什么?你的意思是他用原本想要赠与你的10%的股份去救了你?”许夏木问道。   楚曼宁此时慢慢回忆起来,“我不知道,当时我被扣押在那里多少天,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记得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那。   “他当然会去救你,你对他来说那么重要,是他想要一直保护的人,他知道你有危险,自然是会出现。”许夏木这么说着,那内心却是那么的平静,好似说着与自己无关紧要的话语一般。   楚曼宁端起了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是那苦味流淌在喉咙里,“我以前不喝咖啡,只喝茶。但是现在我喝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人会改变。”   “只是有些人却一直没变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一直没变过,至少某一点上一直没变过。”   是楚曼宁的嗓音传入了许夏木耳里,她眸光微动,看向了她,“他是没变,一直没变过,既然他没变,你为何不跟他在一起?他那么费尽心机的救了你,你就该留下来,一直陪在他身边。”   突然,楚曼宁却是笑了,她的眸光中却是有着一丝压抑,“我是想留下来,我是想陪在他身边,即便是现在,我依然这么想……但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从来都不是!”   “六年的感情,八年的分离,后来的重逢,你说他心里没你?楚小姐,你是要他怎么做,你才会觉得他心里有你呢!”许夏木笑问道,“你这样说,不觉得很怪嘛!”   “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我救了他,那时候他满身是伤。我对他说,我让我养父母带他去医院,但是他不肯,因为只要他一旦去医院,那些对他不利的人就会再找上他,他说找上他其实也没什么事,最多他就是一死而已,但是他不想连累我的家人。”   “那时候药店里可以买到的药我都买过,虽然他身上有伤,但是他的意志力却是惊人,有时候我半夜里不放心他,就偷偷溜进那个小房间去看看,每次去我都看见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浑身在发抖,我知道那是因为疼痛。”   “当他第一次走出暗无天日的小阁楼时,那一次亦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他走到了一颗大树旁,踮起了脚摘下了一片绿叶来,我看见他靠近鼻尖轻嗅,我问他,摘叶子做什么?他说,因为他喜欢绿色。我问,为什么喜欢绿色。他说,绿色代表新生……”   “后来,我也开始喜欢了绿色,我开始穿绿色的衣服,各种绿色的,因为我想让他看见我。那时候,你问我是不是喜欢绿色,我说我是喜欢绿色,但是那是因为他喜欢我才喜欢……”   许夏木却好似听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故事,她仅是微微抿了一口水,然后将水杯再次放回了桌上,“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六年间,他没有说过爱那个字,也没说过喜欢那两个字。我想,那时候我恰好出现了,在他最为孤独的时候,我给了他最需要的陪伴,仅此而已!”楚曼宁说道,“他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你,从来都不是我。”   却是这样的话语,直接向着许夏木冲撞了过来……   她抬眸看向了楚曼宁,那双漂亮的双眸中满是晦暗的色彩,随即她却是笑了。    ☆、25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在四年前   这笑,却是带着讥讽意味。许夏木笑的毫不遮掩,她觉得楚曼宁刚才说的那些话仿佛并不是对她说,什么叫“他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你,从来都不是我。”   突然间,许夏木眸光一定,轻声而肆意道:“不管是谁,对我来说都一样。据我所知,楚小姐应该跟温家有恩怨才是,有这样的恩怨夹在中间,你还想跟他在一起,不得不承认楚小姐的爱很让人动容。”   这话却是说的毫无揶揄的成份,是来自于真心。   楚曼宁难以相信的看着眼前静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和三年前一样的精致面容,但是却是比三年前苍白了不少。她的眸光却是那么的清冷,毫无温度。   “那些都是父母之间的事,不能算在他头上。”楚曼宁眸光微动,说道。   许夏木淡淡道,“呵!那是你们父母之间的恩怨,自然是跟你和他无关。”   但是,她和他之间的恩怨却是难消,他和她父亲积怨了十几年的恩怨情仇。   若不是他当年谋划出了一场车祸,她父亲又怎会半身不遂。那场他亲手筹谋的车祸,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上一辈的恩怨自然不能让下一辈的人来担……   但是,他和她之间岂止只是上一辈而已?   他们之间早已是跨不过去的洪河!   没过多久,许夏木便率先离开。楚曼宁看着许夏木离开的背影,却是慢慢的晃神。   难道他和她当真是回不去了吗?   ——   11月21日,慕小熏戴着墨镜,戴着一顶足以将脸全部遮掩的面容,撇开了所有尾随的记者,便是来到了“温馨小阁”内。因为天气太过严寒,小饭店内最近生意比不上以前,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谁愿意再外出,若实在懒得做饭,最多就是叫个外卖。   所以,当老板看见店里来了新客人后,便是欣喜起来,他连忙站起身去迎接,但是当他看见那人拿下了墨镜后,脸上的神情已经难以用欣喜来描述,而是惊喜与红了眼眶。   慕小熏走了几步上前,然后微微哽咽唤道,“爸!”   这个被慕小熏叫爸的男人正是“温馨小阁”的老板,慕阳。   慕阳将慕小熏揽入了怀里,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去什么国外,整天吃些洋快餐都把我女儿给吃瘦了。”   “瘦了在镜头里才好看。”慕小熏有点啼笑皆非的说道,“爸!这几年来你过的好嘛,我妈呢?我妈在哪里……”   恍惚间,慕阳眼眶中蓄着泪水便是落了下来,他将慕小熏拉至一旁的餐桌旁,似是安抚般的说道,“在你离开后不久,你妈有次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进行了手术,但是到现在也没有醒,一直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一天就是上万的费用,我哪里支撑得起,若不是温总……”   说到这,慕阳便是哽咽出声。   慕小熏亦是听见了那两个,“温总。”   “哪个温总?”慕小熏激动的问道。   “就是温氏财团的温总,你妈这几年来的医药费都是温总在资助。”慕阳这么说着,却是未发现慕小熏那越来越拧结的眉头。   ——温隽凉!你当真是这么狠,逼她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慕小熏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那心早就被蒙上了一层灰,灰的里面或许还保留一份纯真,但是灰的外面早已不择手段……   但是——   即便是这样,父母的养育之恩大如天,她又岂能不动容?   陡然间,慕小熏的眸光亦是涣散了起来。她真后悔,三年前为何要那么冲动,做出那种事来,更是后悔为何三年前要同意他的条件。   眼下,她亦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困兽而已。   “小熏,温总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才好。”   是慕阳带着沧桑的声音传来,直接捣毁了慕小熏的最后一道防线。她突然扑入了慕阳的怀里,却是大声哭了起来,“爸!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好好照顾自己,女儿不孝,出去了四年,都没陪在你和妈的身边,都是我不好。”   “没事,没关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慕阳安慰道。   父女俩简单的吃了午饭,然后就一起去了医院。   因为碍于眼下慕小熏的身份,一切都必须隐蔽,故而两人去的时候亦是小心翼翼。   在仁广的加护病房里,慕小熏见到了阔别四年的母亲,她似乎还是跟记忆中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她的呼吸很绵长,亦是平稳,那脸上似乎带着一点笑意,看上去她好像仅是睡着了而已。   “妈!我回来了,你听见了吗?”慕小熏呼喊道,眼泪早已出了眼眶。   慕小熏握着她的手,说道:“妈!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候不该不听你和爸的话,是我不懂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   慕阳在旁看着,亦是无法面对这样的画面,转过了身去,一手捂着嘴,不让哭声从嘴里发出来。   四年未与亲人碰面,一见面便是这样的场面,慕小熏的眼泪早已决堤。   她突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傻,什么出名,什么成功,那些都太过虚假。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从头来过,她愿意褪下一身华丽的外衣,跟她的父母一起经营那个小馆子,平平淡淡,庸庸碌碌过完一生……   但是,眼下这一切都成了奢侈!   多么的可笑!那时候多么的想要成功,想要站上人生的最巅峰,此时那些华美的衣服,光耀的头衔却觉得好似鸡肋……   慕阳走到了慕小熏的身旁,安慰道:“小熏,没用的,医生说或许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会一直这么睡着,但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或许哪一天奇迹就会出现,她就醒过来了,别太难过了。”   ——活着就有希望!   ——但是这样的活着,未免太过痛苦。   慕小熏眸光微动,却是垂下了头去,似是忏悔般的说道:“爸!你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正值,要心存良善,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知错能改,勇于承担责任,爸依然会为你感到骄傲!小熏!这个世界上谁都会做错事情,但是错了就去改正,不要因为害怕而逃避责任,因为不论逃到哪里,都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慕阳说着这些话,却不似教育的口吻,仅是一个父亲在说给女儿听一个道理。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听着这番话,慕小熏似乎开始通透起来,她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爸!你回去做点菜,带来医院,我想在这陪妈吃饭,好不好?”   “嗯,好!”慕阳点头。   在慕阳离开后,慕小熏在病牀旁又陪了一会。   然后,她便站起了身,走出了独间的加护病房。   她走到了医院的走廊里,拨通了一个号码来,听着那手机里等待接听的声音,慕小熏却是有着一刻的茫然……   电话一接通,慕小熏未给电话那头的人开口的机会,率先说道:“温总!我答应你。”   “嗯,好!”电话那头传来,温隽凉淡淡的口吻。   “我真的很羡慕她,真的很羡慕!”慕小熏听见那抹声音后,便是抑制不住的说道,“只是你这样做,或许未必是她想要的。女人有时候要的其实都很简单,一份简单的爱就好。”   电话那头却是沉默,那沉默里好似有着无法抹去的黯黑……   因为那头的沉默,慕小熏便连忙改口道:“不好意思,我多嘴了!温总!这么多年谢谢你对我爸妈做的。”   “我是个商人,从来不是做任何亏本买卖,更不是纯善之人。我负责你母亲的医药费亦不是出于什么好心,我的目的是什么,你现在应该清楚。”   是电话那头冷冽的嗓音传来,莫名让慕小熏怔在了那里,突然间她笑得眼泪纵横……   随即便是挂上了电话。   然后,顺着那冰冷的墙壁慢慢下滑。   原来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开始预料到会走到这一步。   他的运筹帷幄原来仅是为了她而已!   ——许夏木!一个男人默默为了你做到这样,你当真还能丝毫不动容?    ☆、26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那枚尾戒(5000+)   最近几日,姜碧蓝一直住在了虞城的温园里,并未回到皇城老宅。而,这几天的果儿都陪在了姜碧蓝的身边。因为,刘嫂与张管家才得知了许夏木还尚在人世间的消息。   当刘嫂知道的时候,她甚至于掩面而泣,直接跪在了地上,叩谢佛祖恩德。   这*,刘嫂与张管家亦是没有睡着。   第二天,刘嫂从果儿口里问到了许夏木所住的酒店,随即便跟张管家到了南木酒店。   他们此次前来,不为其他,仅是来看看。   看看他们的太太,好不好?   虽然是温家的两个仆人,但亦是见过大场面,来到南木这种六星级酒店,亦不显得格格不入。张管家仍是一身的藏青长衫,那一眼望过去,不知道的人还当真会以为是一个文雅之士。而,刘嫂亦是一身简单的旗袍,虽不精致,却是朴素中带着几分雅致,他们两人出现在南木酒店时,恍惚间,还当真以为是来了两个民国时期的人物。   张管家去前台询问后,随即前台便拨通了许夏木房间的电话,在确认好后,便有专人直接将刘嫂与张管家领到1808号的总统套房前。   刘嫂与张管家站在门口,却是有着一丝忐忑。   刘嫂心想,太太现在住在这个酒店里,那说明物质上是不错的。   不一会儿,那门便被打开,那开门之人是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的黑色燕尾服,与刘嫂与张管家的中式衣裳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西方,一个是东方。   周柏年恭敬的将刘嫂与张管家领入了套房内,然后为刘嫂与张管家倒上了茶水,随即便道,“阁下稍后就来,请您俩位稍等一会。”   听见这个称呼,刘嫂与张管家互望了一眼。   他们的太太怎么会变成了阁下?   亦是在此时,许夏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仍是一身居家服,她看见那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便是眸光微动,有细微的波光划过。   刘嫂,她在温园那两年,她照顾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张管家,她在温园那两年,他亦是鞍前马后。   这两人,对许夏木来说,不单单是那两年里伺候她的两个下人,更准确点讲应该是亲人。   但是她回来后,却未去见他们,不是不想见,而是见了不知该说什么。见了面,刘嫂定是会为问这两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有死讯传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毕竟是温家的人,温隽凉是他们的先生。   事实难免刺耳,但是许夏木却唯独不想在他们面前说起那个曾经。   眼下,却是直接找了上来,若是不见,亦是太过薄情寡义,便只能见上一面。   此时,刘嫂亦是转过了头来,便是看在了许夏木站在了那里,是记忆中的漂亮面容,刘嫂惊呼一声后,连忙站起了身来,唤道:“太太。”   闻声,张管家亦是站起了身来,转过身,看了过来,神色稍微比刘嫂镇定一点,但是那眸光中亦是惊讶,他亦唤道:“太太。”   许夏木朝着两人微微一笑,随即便是走了过去。待她走近,她才发现刘嫂的眼眶已经通红,而张管家的亦是。看见这样的两人,许夏木微微愣了愣。   她道,“我没事,不是好好的吗?”   这句话太简单不过,许夏木当真想要安抚而已,却不想引得刘嫂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一时间,许夏木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连忙抽了几张茶几上的纸巾,便是给刘嫂去擦眼泪,“我真的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张管家在旁看着,亦是不争气的落泪,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却又是强忍着,嘴里还一边对刘嫂念叨,“不要哭了,太太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嘛!”   “你叫我别哭,那你在做什么?”刘嫂没好气的说道。   张管家脸瞬间一红,“我眼睛里进了沙子,不可以吗?”   这句话,逗乐了刘嫂与许夏木,那原本凄楚的气氛亦是有了一丝暖意流动。   刘嫂用手肘撞了一下张管家,揶揄道,“这里哪里来的沙子,连灰尘都很难找到,你要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   许夏木听见了,亦是被牵动了嘴角。以前在温园,温隽凉出差在外,她在下班后,待在了温园里,亦是无聊,便经常去寻刘嫂唠嗑……   与刘嫂和张管家熟稔后,便才发现他们之间的那种夫妻间的互动,或许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贵的东西。   偶尔的相互逗弄。   刘嫂时不时会埋汰张管家,张管家的脾气很好,便是一一应了下来,也不回嘴。   没有任何的大起大落,就是简单的平平淡淡,当真是一种幸福。   许夏木拉着两个人落了座,随即便让周柏年先退了下去。   她知道刘嫂与张管家此次前来,定是会说点什么。   待一起落了座后,刘嫂便是拉住了许夏木的手,“太太,这三年来过的可好?在外面肯定是吃不惯的。”   许夏木淡淡道,“还可以,也有专门照顾我饮食起居的人。”   听见这样的回答,刘嫂微微有些失落,随即又是展开了笑容道:“太太,你没事就好了,回来了就可以又像从前一样了,一家三口也算是团圆了。”   “是啊是啊!”张管家应声。   “刘嫂,我回来不是要跟他再续前缘,只是想要回来离婚而已。”许夏木不想隐瞒,便是直言道。   刘嫂这下有点着急了,“太太!先生也很不容易,那时候听见了你的死讯后,他就开始失魂落魄。后来,就带着小小姐搬去了你以前住的公寓里。我永远忘不了,我看见先生就坐在那张沙发上,他右手上的伤还没好,缠着绷带,却不让别人帮忙,非要给小小姐喂奶。不管先生做错什么,请太太你看在小小姐还小的份上,原谅他!”   许夏木此时亦是想起,在昏黄的灯光里,她隐约瞧见了他右手上面有个疤痕。   “他的是右手怎么会受伤?”许夏木淡淡问道。   刘嫂回道,“受伤的时候我和老张没在场,听傅公子说是因为听闻了太太您的消息,所以就弄伤了。”   许夏木问道,“傅昀当时在场?”   “在的。傅公子一向是陪在先生身边的,不过后来先生就让傅公子不要再跟在身边,直到前几天才看见傅公子跟先生一起出现。”刘嫂这么说着,那心底亦是闪现出了一丝疑惑起来。   闻言,许夏木亦是有点恍惚起来,傅昀素来是跟在他身边的人,看似是特助,实则亦是一种保护。   为何要让傅昀不要再跟随?   刘嫂亦是瞧见了许夏木的神情,随即又道:“太太,你在想什么?”   却是连忙的,许夏木甩去了那脑子里的一丝想法,说道,“没什么。”   “太太!听我一句劝,过日子就是相互包容的事。先生的个性就是那样,什么都装在了肚子里,他说一句话需要别人揣摩半天,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先生对太太您是实打实的真心实意。”刘嫂又是劝慰道,“您和先生还有一个小小姐,小小姐从小就跟着先生,先生教育的很好,小小姐又聪明又可爱。”   一说到果儿,许夏木此时亦是想起了那日她跟果儿提到要带她去C国的事情……   果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许夏木心脏微微抽疼了一下,“果儿她好吗?”   “小小姐挺好的,现在跟老夫人一起住在温园里。”刘嫂道。   老夫人?   姜碧蓝原来也在虞城……   “老夫人本来也是想过来的,但是她说又怕你不见她,所以就让我们先过来了。太太!老夫人那个人虽然看上去面冷,其实心里还是很疼太太你的,老夫人自小就是出生在大户人家,从小被灌输的思想跟常人定是会有点不一样。”刘嫂这么说着,其实她不知许夏木跟姜碧蓝却是处得不错。   在没和温隽凉结婚前,许夏木早已对姜碧蓝这个人物有所耳闻。   温家的当家主母,手段狠辣,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在温家兄弟间内斗时,温博明曾被温家当时的掌舵者,温老太爷发配至一个边陲小镇磨练。姜碧蓝二话不说,硬是执意跟随,一随便是在那生活了五年之久。   边陲小镇,那生活自然是苦的。   对于一个自小便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而言,那日子更是难熬。   等见到后,许夏木对于姜碧蓝的第一印象亦是觉得她不但强势而且倨傲。   只是在后来的相处中,她才慢慢发现即便是再强势的人,亦是柔软的一面。那老宅的后院中,那一片精心打理的海棠花,她想,应该就是姜碧蓝最为柔软的一部分了。   许夏木笑了笑,“没关系,本来就是我该去拜见老夫人的,她是长辈。”   刘嫂与张管家亦是察觉到了,许夏木说的是“老夫人”而非是“母亲。”   难道真是要离婚?   亦是在此时,程倾城却是打开了总统套房的门来。在看见里面有客人,便是微微一顿,随即才走了上去。   许夏木抬眸时,亦是瞧见了来人,她笑了笑。   程倾城走到了许夏木面前,亦是瞧见了刘嫂与张管家两人,然后点了点,算是打过招呼。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刘嫂,这是张管家,以前都是他们在照顾我。”许夏木向着程倾城介绍道。   在三年里,刘嫂与张管家许夏木曾有提及,程倾城自然是有印象。   “你们好!多谢你们照顾木木。”程倾城说着,便是扬起了手来。   这样的话语,对于刘嫂与张管家而言却是有着另外一番意思来,刘嫂看了眼自家的太太,又看了眼眼前的陌生男人,心里却是无端有了无数疑惑。   却是在此时,她亦是看见了那枚隐约泛着微光的尾戒……   瞬时间,眸光一缩,那不是……   此时,张管家亦是瞧见了,他的眸光中满是惊讶。   却是突然间,张管家连忙站起了身来,他看向了程倾城,随即又看向了许夏木,道:“不好意思!叨扰了这么久,我们该回去了,老夫人还等着我们呢!太太!我们先走了。”   说完,便是直接从沙发上拉起了刘嫂。   刘嫂还在恍惚里,被张管家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在她要说话时,却是被张管家直接拽着就走向了门口处。   许夏木亦是瞧见了张管家脸上的神情,那是惊讶,还带着些许的惊讶……   她的眸光此时亦是落在了程倾城的身上,便开口问道:“刘嫂与张管家看上去好像认识你?”   程倾城的眸光亦是微动,他转过了身去,看向了许夏木,“可能他们觉得我的皮相太好了吧?你不是说过我这样貌可以倾国嘛!所以他们被吓到了……”   程倾城难道开玩笑,此时倒是将许夏木逗乐了,她连声道:“是!是!非常有这可能!”   随即,程倾城大方在沙发上落了座来,问道:“对了,昨天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就去了趟寺庙走走。”许夏木淡淡回道。   “寺庙?”程倾城满是惊讶的口吻,“你还信那些东西?”   许夏木回道,“之前,我母亲的骨灰坛在那个寺庙安放过一段时间,昨天想出去走走,就去了那里。”   此时,程倾城轻咳了一声,他看向了许夏木,却是无比严肃的问道:“木木!如果这次阁下过来要接走你母亲,你会反对吗?”   “他跟你说的?”许夏木眸光一凝,突然反问道。   程倾城笑了笑道,“不是,我只是猜想而已。”   “我母亲现在很安宁,不需要再来去奔波。”许夏木却道。   程倾城瞬间明白了意思,便是默了声。   ——   而,走出总统套房的刘嫂与张管家,两人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看见“死而复生”的太太,两人自然是惊喜的。   但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看见了那枚尾戒……   “老头子,你会不会看错了?”刘嫂已经是第一百次的问道。   张管家再次回忆了一下刚才见到的那枚尾戒,便是摇头,“不可能!就是那个戒指,我不会认错。”   “但是,那枚戒指老先生不是说弄丢了吗?所以那时候传位给先生的时候,并没有拿出那枚代表温家掌舵者的尾戒……”刘嫂这么说着,那脑海中却是想到了什么。   她看向了张管家,亦是瞧见了张管家脸上的凝重。   难道那人是……?   刘嫂与张管家回到温园的时候,已经接近了中午。一回到温园,刘嫂还处于半游离的状态,她先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随即才起身,去吩咐温园里的下人开始准备午饭。   此时的姜碧蓝亦是在温园的大厅里,正在摆弄着一些刚从花店买回来花。   刘嫂在考虑了半天后,她还是走到了姜碧蓝的跟前,吱吱唔唔道:“老夫人,我回来了。”   “嗯,我看见你们回来了。夏木,可有说什么吗?”姜碧蓝眸光一瞥,问道。   “太太没说什么,我和老张也不敢多问。”刘嫂说道,“不过,太太!我和老张在那看见了一个人,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   姜碧蓝眸光一凝,“男人?”   “嗯!”刘嫂点头,“而且!那个男人手上戴着一枚戒指,看上去跟老先生丢失的那枚戒指非常相似。”   突然,姜碧蓝的手被那花上的刺一扎,她一个吃痛,她一手捂着伤口,眸光便是看向了刘嫂,“你没有看错?你确定那是跟老爷丢失的戒指一样?”   刘嫂心里亦是忐忑起来,“老张亦是瞧见了,他说他没看错。”   姜碧蓝抬起手朝着刘嫂一挥,“你先下去吧,我先静静。”   “是!老夫人。”刘嫂恭敬道。   在刘嫂退下后,姜碧蓝便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偏厅里,她坐在了沙发上,静静的回忆起了当年那一幕……    ☆、26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投案自首(一更)   11月22日,在秦彦被虞城警署扣押的第四天,警署里亦是来了一个人。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大衣,戴着一顶偌大的帽子,帽檐的边缘垂下着一排影帘来,此人一身的名牌,在走入警署的时候,亦是昂首挺胸,只是当她掀起那影帘来,便让警署里的工作人员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享誉世界的著名影星的慕小熏嘛?   她来警局做什么……   难道是有人呀绑架她?   或者是被什么恶劣粉丝进行了姓骚扰?   总而言之,在警署的办公室里,大家都屏住了一口气。都是一些普通警员,这些人当中自然会有所谓的宅男,宅男最喜欢的就是对啥抱有一定的幻想。此时瞧见了真人,那个激动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原本准备倒水的人,水还在流,落了一地。   在影印文件的,那薄薄的A4纸张还在乱飞。   这群人之中,总算是有一个还算理智一点,他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慕小熏的跟前,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话,却是,“慕小姐,我女儿是你的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她真的很喜欢你,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你。”   慕小熏并没有说话,漂亮的双眸微微一眯,看向了来人,樱唇轻启,“这位先生,我是来自首的,你确定还想帮你女儿要我的签名吗?”   瞬间,整个办公室皆是哗然。   “自首?”要签名的人问道。   慕小熏微微点了点头,“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亦在此时,外出调查的森警官正好走进了办公室来,他穿着一身烟灰色的风衣,留着一点胡须,虽然已经是个中年人,但是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野性的美感。他一走进办公室时,便是瞧见了那站在前面的一深粉色着装的女人。   森警官眉头微微一皱,便是走了上前,向着一旁的人问道,“什么事?”   “老大,说是来投案自首的。”刚才要签名的人回道。   闻言,森警官眸光亦是一寒,“你先下去吧,这个我来处理。”   此时,慕小熏亦是看向了森警官,她的脸上却是笑着,她说道:“那就有劳这位警官了。”   在看见女人的面容后,森警官亦是微微一愣,这个女人他是认识的,国际级演员。人长得漂亮不说,演技也是堪称一绝,最近她有一部电影刚刚下档,恰巧他还去影院看过。   “小张。”森警官看着眼前的女人唤道。   “是!森警官。”小张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应声。   “让这位将个人资料填一下,然后带她进审讯室。”森警官吩咐道。   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都是面面相觑,这个好像不是正常的办案流程吧?怎么一来就进审讯室,今天的森警官怎么了?难道亦是被美人所折服……   如果是折服,不是应该好好招待一下吗?   怎么一下就让人家进审讯室。   小张拿了表格,便是请慕小熏填上基本信息。而,此时的森警官亦是走进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内。他坐在了位置上,拨通里审讯室那边的电话,满是沉稳的声音,说道:“秦彦怎么样,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还是跟之前一样,认罪,但是细节却是不肯透露。真是一个难搞的家伙,软硬不吃。真不愧是秦家的大少爷,不是什么软虾。”审讯室那边的人回道。   森警官说道,“这人曾经受过军事训练,不能小瞧,他不说,我们也只能跟他打持久战,是个人总会有累的时候。你现在先休息会,刚刚有个女人来投案自首,你跟我一起审。”   “好!”   在慕小熏将表格填完后,就被小张领入了一个房间。慕小熏道了谢后,便是落了座。在她短暂的演艺生涯里,有那么几次演小配角,亦是演过几场罪犯的例子。那时候的心境跟眼下是完全不同的,慕小熏看着桌上那杯冷却的咖啡,却是慢慢笑了。   怎么突然觉得,人就踏实了呢!   此时,森警官亦是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另外一名警员。   另外一名警员在看见那坐着的慕小熏以后,亦是微微一愣,他转过头看了眼森警官,见其脸上一脸的平静,便是收回了视线,然后两人一起落了座。   森警官看着那张个人信息表,然后抬头看向了慕小熏,“慕小姐,请说一下你的基本信息。”   “那上面不是都有写吗?”慕小熏瞥了眼森警官拿在手里的表格。   森警官严肃道:“慕小姐,请按照我们的程序走。”   此时,坐在森警官身边的人亦是翻开了一个黑色的本子来,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慕小熏微微呼出了一口气来,然后双手环胸,靠向了椅凳,“姓名:慕小熏。性别:女。年龄:26岁。……”   在慕小熏说完后,森警官双手隔在了桌子上,他凌厉的眸光看向了眼前的女人,“你说你是来投案自首,现在请你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在四年前,春节期间的时候,在虞城商业街的袭击事件。”慕小熏说道。   森警官与另外一名警员在听见这话后,皆是拿着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慕小熏,显然他们两人都没想到会是关于这个案子。   “在四年前,我是温氏财团掌权者温隽凉的*之一。你们应该都知道,温隽凉是什么人,在虞城可能有一半的姑娘都想跟上搭上关系,当时我只是一个三流的小明星,却是很幸运的成了他的入幕之宾,他一直对我很好,我要什么,就会给我买什么,他很会*女人。”慕小熏陈述的语气很平淡,更是虚无般,说道这却是突然顿住了。   那记录的警员,此时亦是停下了动作,抬眸看向了慕小熏。   森警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来,然后拿出了打火机,“你应该不介意吧?烟瘾犯了。”   慕小熏笑着摇头。   “咔嚓”一声,打火机点燃,森警官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来,“后来怎么了?”   “后来,他抛弃了我,我在他身边那么久,他竟然抛弃了我,我哪里会甘心?之后,我得知他是因为要跟许氏的销售部总经理许夏木结婚才会那么做。那一刻,我就恨上了。我一直蛰伏不动,他说分手就分手,我不哭不闹,就静静等着。果然苍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被我等到了这个机会,许氏的董事长突然死了,那个女人成了许氏的总经理,但是公司却是出现了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急需要银行的借贷。”慕小熏说道这,却是端起了那桌上的冷咖啡,喝了一口。   那冰冷的滋味瞬间滑入了喉间,却是让人更加清醒。   森警官不断抽着烟,在朦胧间,他问道:“你跟顾乐生认识?”   慕小熏回道。“我跟顾乐生不认识,但是我有一个小姐妹认识顾乐生。”   “就是在四年前闹的沸沸扬扬的,正妻将小三打进医院的那件事,那个小三应该就是你认识的小姐妹?”森警官淡淡问道。   慕小熏点头,“是!我和她认识,也算是关系不错,那时候又恰好许夏木正在四处奔走找借贷。”   突然,森警官开口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在四处奔走?”   慕小熏回道,“在演艺圈里混,接触的人都很复杂,有高官,也有名流,知道这些还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继续说。”森警官冷冷说道,将吸完的烟蒂丢进了烟灰缸里。   “然后我找上了我的小姐妹,给了她许夏木的照片,告诉她如果这个人来找你,她问什么就告诉她什么,这原本只是一个概率问题,我知道许夏木未必会去找到她。”慕小熏淡淡道,“我答应小姐妹之后,我会给她一笔钱,如果她幸运,许夏木应该也会给她一笔。”   说到这,森警官已经大致了解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突然一笑,眼睛里却是流露出了赞赏的眼神,“你很聪明,都被你走对了,许夏木确实也找到了你的小姐妹,应该是拿到了什么证据,然后要挟了顾乐生,让顾乐生放了贷款给许氏。之后,许夏木又将这些证据交给了警方,顾乐生*间锒铛入狱。其实你的目的并不是顾乐生,一直是许夏木。在这之前,你应该也了解过顾乐生的性格,他不是什么好人,绝对会眦睚必报,但是你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步,你没想到他会发疯……”   说完,森警官亦是抬起双手来,拍掌感慨道:“好一个借刀杀人。”    ☆、262: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是他谋划(二更)   慕小熏再次喝了一口咖啡,她朝着森警官微微一笑,“森警官也是聪明,我还没说完,就已经知道整件事的经过了。”   森警官却是流露了一丝无奈来,“如果真那么聪明,当年就不会查错案情了。”   “总有查错的时候。”慕小熏这么说着,那眸光中好似参杂了一些其他,随即又道,“再好的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话音方落,那坐在森警官身边的人便突然笑了出来,随即便是收到了森警官一个瞪眼,那脸上的笑立马冻结,继续埋下了头去。   森警官轻咳一声,“那么慕小姐可不可以说一下,是怎么跟秦彦认识的?”   慕小熏回道,“很正常的认识方式,秦彦是秦家的大少爷,我只是一个三流小明星,这种氏族家的大少爷我们这种人都喜欢攀附上去。不过,是他主动找的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恨许夏木,反正找上我的时候,就说跟我合作,秦家在虞城的背景,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所以我答应了,就这么简单,是他从精神病里放了顾乐生,然后我载着顾乐生去了商业街,给了他一把刀,我就离开了。”   “那你那时候看见许夏木在那吗?”森警官再次问道。   慕小熏慢慢回忆起来,“有,我看到她一个人在商业街上走,因为是春节期间,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   “那又是谁告诉你许夏木在那个地方的?”森警官问道。   慕小熏答的干脆利落,“是秦彦。”   森警官将身旁做好的笔录拿到了手里来,看着上面记录的内容,便是一个抬眸,问道:“我想我大概清楚了,慕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说?”   “这件事情,温隽凉也知道,但是他并没有报警。而是给了我一份《女人的芬芳》这部电影的签约合同,并且让我签了它,他让我这辈子都不要踏入虞城半步,呵!真是可笑的很!自己的妻子差点被人杀了,他竟然还帮着隐瞒。”慕小熏却是嗤笑道,“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恐怖。”   听到这,森警官再次烦闷的点燃了一根烟,他的眼睛没烟雾熏着,然后便微微眯起了眼来,“他竟然不准你再踏入虞城半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而且还来投案自首。”   “因为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我在国外表面上过的很风光,但是每到夜晚,我就开始噩梦连连,那种折磨比死更难受,而且我的父母都在虞城,所以我回来了。我父亲从小就教育我,做错事不要紧,但是要勇于知错能改,勇于承担责任,所以考虑再三后来了警局。”慕小熏回道。   此时,森警官侧过头去看了眼身边记录的警员,问道:“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了,老大。”   随即,森警官转过头,看向了慕小熏,说道:“慕小姐,恐怕今天要在这留宿了。”   慕小熏微微一笑,“在来投案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亦是在此时,那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是刚才的小张走了进来。   “小张,带慕小姐下去。”森警官命令道。   “是!森警官。”   慕小熏站起了身来,她的脸上仍是平静,然后跟小张走出了审讯室……   待审讯室里只有森警官与做笔录的警员后,森警官才颓然的眯起了眼来,他轻声道:“刚才慕小熏说的不是假话,都是真话。”   “老大,她是演员,或许是在演戏,也不一定。”做笔录的警员说道。   “不会!再好的演员也会有破绽的时候,但是她没有任何破绽,假的永远真不了,我敢断定她说的都是真话,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温隽凉知道整件事情,却没有报警呢?毕竟是他的妻子,不是吗?”森警官喃喃自语道。   “三年前,有传闻说温隽凉的妻子与他的初恋一起被绑架,但是温隽凉只救了初恋,后来又有传闻他的妻子与绑匪一起*悬崖,说是死了。”小警员想起了三年的那桩轰动整个虞城的事件,他脑中又是灵光一闪,大胆猜测道:“老大!会不会是温隽凉指使秦彦谋划了那次袭击,他害怕慕小熏会说出来,所以就买通了慕小熏,还让她这辈子都不要回来虞城。温家跟秦家的关系一向亲密,秦彦跟温隽凉的私交也好,我觉得这个很有可能。”   森警官此时直起了身子来,他将那做了笔录的本子拿在手里,微微点了点头,道:“跟温隽凉扯上关系就棘手了,秦彦被审讯了很多次,只是承认自己犯罪,但是却不肯透露任何犯罪细节,确实看上去很像是在包庇某个人。”   “老大,现在怎么办?”小警员问道。   “明天再对秦彦审一遍,最好能挖点东西出来,至于是不是跟温隽凉有关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但是,从慕小熏的口供里看出,他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隐瞒是肯定了,至于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个还得继续查。”森警官分析道。   小警员微微叹息道,“这就是豪门世家,太复杂了,还是我们小老百姓好,没那么多的烦恼。”   闻言,森警官却是扯唇笑道,“我听你这话怎么说的那么酸呢!你倒是想生在豪门吧,可惜你投错了胎。”   小警员立马瑟缩了下脑袋,“老大!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嘛!好歹留点余地给我。”   ——   却是在*之间,慕小熏被警方扣押的消息突然间传遍了整个虞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在传言着这事,狗仔们再一次的热血沸腾,犹如一只只待哺的恶狼般,夜以继日的蹲点守候,就希望能够拿到一个独家。   慕阳得知此事后,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的眸光仅是微微泛着眼泪,喃喃道:“做错事就该勇于承担后果,你依然是我的好女儿……”   此时,在南木酒店内,许夏木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当日的报纸,此时周柏年正好倒着茶水走向她走了过来。   “阁下!不要老是盯着报纸,喝点茶缓缓。”周柏年关心提醒道。   闻言,许夏木微微抬眸,笑了笑道:“谢谢周叔。”   过了一会儿,周柏年便开口询问道:“阁下!再过不久老阁下就要过来了,我们这边需不需要准备点什么?”   “他过来也就住这里吧,这里挺好的。”许夏木淡淡道。   “也好,一起住这里也是不错的,毕竟也住不了多长时间,总是要回C国的。”周柏年应声道。   听着这样的话语,许夏木的眉心微微一皱,确实总是要回去的,这里确实是住不了多久……   亦是此时,那门铃却是响起。   许夏木听见门铃后,便是转过了身去,看向了门口处,程倾城亦是有这个套房的房卡,孔湛也有,现在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   周柏年走向了门口,在到达门那后,他打开了门来,那冲撞入眼的男人,却是有一张冷峻的面容。周柏年记得此人,亦是那次应邀的其中一个。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傅容。   “请问你有什么事?”周柏年开口问道。   傅容拧着眉头,“我找夫人。”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夫人,请回。”周柏年随即便是下了逐客令来,说完,便是想关门。   傅容是练家子,更是眼疾手快,在周柏年想要关门时,他早已抢先他一步,冲入了房间。   “真是放肆!”周柏年怒不可遏道,“不要打扰阁下休息。”   这一声“阁下”却是彻底扰乱了傅容的冷静,他狠厉的眸光狠狠的盯着周柏年的脸孔,冷然道:“哪里来的阁下,一直只有夫人而已,是温家的夫人,温家的当家主母,温隽凉的妻子!”   这个声音——   许夏木亦是听见了,她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却是有滚烫的茶水从杯中溅了出来。   她并未从沙发上起身,仅是从容的将茶杯重新放回了茶几上,淡淡道:“傅容!你回去吧!我早就不是温家的夫人了,更不是温隽凉的妻子,这里也没有温家的当家主母。”   此时的傅容却是哪里肯走!   他直接挥开了挡在身前的周柏年,然后冲到了许夏木的面前,他看见沙发上静坐的女人,有着一张清冷的面容,连她的眼神亦是冷着,她看着他。   这一刻,是什么东西在心里发酵!   傅容终于还是开口道:“夫人!请您一定要阻止温总那么做!”    ☆、263: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三十年后(4000+)   许夏木就这么看着傅容,她的眸光冷着,心亦是硬着,她不清楚傅容的话是什么意思,仅是本能的开始排斥,她突然从沙发站起了身来,精致而略微苍白的面容上是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的波澜不惊。   “夫人!请您阻止温总!”傅容再次开口道。   突然间,许夏木微微一笑,她的眸光中寻不出任何其他东西,有的仅是冷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懂。现在,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说完,许夏木便想转身离开,她感觉她的步伐却是那么的重,竟然是提不起来。   她突然觉得多么可悲!   “温总,他并没有抛弃您,也没有对您不闻不问,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傅容见许夏木要离开,便连忙出声道,“那次在你遇袭之后,温总就已经知道您是南裴庭女儿,他一直想瞒着您。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他不确定如果您知道了,会不会就立刻离开。”   听见傅容这么说着,许夏木的仅是站在那,她没有再踏步离开。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   “后来,楚曼宁被您父亲扣押,可能他有怀疑过您,所以他命令我和昀昀将您带到了C国,一方面是为了试探您,一方面是想要确保您的安全,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在他从您父亲手里带走楚曼宁的时候,他没想到您会在后面追赶……”   许夏木出声打断道,那声音好似千年寒冰,“所以!他还是怀疑我了,他看见我在后面追的时候,肯定是在想,果然是个歼细,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阁下府里。”   “是!温总当时确实怀疑了,但是他绝没有要抛下您的意思。不管您是不是您父亲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温总都不想追究,但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停车,一旦他停车,就是用行动告诉您父亲,您父亲的计谋成功了,他爱上了您,您才是他真正的软肋。”   此时,许夏木听着傅容的这番话语,却只觉可笑,她亦是笑了出来,“傅容!你说了这么多,我就听明白了一点,他从头到尾都在怀疑我。在他看见我在追车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我是我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女人。”   傅容眸光瞬间一沉,说道,“夫人!请您谅解温总,他从小就经历的太多,想要他完全相信一个人很难。”   “对!他相信所有人,却是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许夏木冷笑道,“傅容!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他的事情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不管他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说完,许夏木便是想再次踏步离开……   “不!您一定要听,您也必须要听。”   这么说着,傅容连忙上前,直接挡住了许夏木的去路,此时的傅容就像是一座大山,直接矗立在了许夏木面前……   “你还要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我都听明白了。”许夏木喝斥道,那眸光中泛滥出了无数冰点来,“最为可笑的是,好像很多人都在对我说他爱我,为什么我半点都感觉不出来。”   傅容却是不管许夏木说什么,仅是想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的全部说出来,什么誓言,他此时哪里来去遵守什么誓言。   “回到虞城后,温总本来想去C国接您回来,亦是这个时候传来了您跳崖的消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内写“静”字,那拿在手里的毛笔却是突然间直接贯穿了他的右手。那时候我在场,我看得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是温总故意那么做的。后来,他自己慢慢将那毛笔从掌心里拔出来,流了很多的血,他却是不以为意,吩咐我去查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忽而间,许夏木脑海中闪现了他手上的那个伤疤来。   “之后,我就去了C国,在查到确有此事后,但是您并不是和绑匪一起跌落悬崖,而是自己跳下去的,我便又回了虞城,将查到的事告诉了温总。之后的事情,您都已经知道了。”傅容说道。   这时,许夏木便是转过了身来,她的脸上不再是平静,而是带着几分讥笑,“他知道我没死,就将我一个人留在了C国,你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这一刻,傅容却是静默无言。   “还真是他的做事风格。”许夏木再次说道。   傅容继续说道,那眸光中早已有了泪意来,“温总知道您是自己跳崖后,他已经错了!他知道他已经做错了!之后,他便和小小姐一起搬进了您之前的公寓,他在等您,您回来就说明他还有机会,不管其他,还有一丝机会……您也确实回来了,在再次见到您的那个夜晚,虽然您没有搭理他,但是我在旁看见了,他仍是很高兴,那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那一晚,她以为他已经离开。后来,他却是突然从黑暗中出现,身上染着月光以及昏黄灯晕,他面对她,却是笑着开口问她,“你回来做什么?”   他问,“你回来做什么?”   她回,“要债,还恩。”   “如果都说完了,你请回吧!我很累,我需要休息。”许夏木再次下了逐客令,她已经不想去追究谁对谁错,那些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些高深莫测的表情。   这样的揣测,太累!   实在太累!   说完,许夏木便是直接越过了傅容。   “夫人!温总身体一直不好,应该说从没好过。或许!可能他活不了多久……”   顿时间,许夏木那个步伐再也没有踏下去,她愣愣的转过身看向了傅容,她看见傅容脸上的泪痕,正在源源不断流淌着。   这话,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周柏年亦是听见了,他亦是满脸的惊讶。   许夏木却是突然笑了,她笑着笑着就哭了,突然间的又哭又笑。到底是哭还是笑,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她到底是该哭还是笑呢……   在她恍惚间,那记忆再次纷至沓来,好似前仆后继,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般。虞城的冬天很冷,他在她公司楼下等她下班,那车顶上已经都是积雪。   那一次,她其实很高兴,但是性格使然,却是在他面前装成很镇定的样子。   他问,“老公来接你下班,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欢喜?”   她回,“就因为太过吃惊,所以不知道说什么了,温总这么忙还来接我下班,我惊讶的有点不知所措。”   他又说,“夏木,这个称呼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改,还是一辈子就这么叫我温总?”   当时她无心的回,“怎么会呢,等到了三十年后,我就该改口叫你温董了。”   之后,她看见他笑的很开心。   便问他,“什么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他说,“你刚才说了三十年后。夏木,这算不算是你允了我一辈子?”   ——三十年后的温董?   “之前,温总会定期去医院复查,基本上是两三个月一次,去的是温氏财团旗下的医院的,如果夫人您不相信可以去医院查温总的就诊记录,身体情况还算稳定。但是,这三年来,温总却是一次都没有去过,一次都没有,那身体的状况却是每况愈下。”   傅容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在自我折磨嘛?   许夏木将脸上的泪痕抹去,似是冷静的问道:“他的身体怎么了?”   “大概您也知道,在温总十六岁的时候受过一次重创,身体上没有好的地方,那时候没有好好医治。等他回来后,那些病症早已成了他身体的顽疾,无法根治,只能慢慢调养。”傅容开口说道。   许夏木继续冷静道,“身体不好,就让他去看医生,他不去!就逼着他去,又是什么叫活不了多久,人都会有一死,或早或晚而已!”   这样冷情的话语,若不是傅容亲耳听到,他无法想象真的是出自她之口。   当真,要做的这么绝吗?   “温总不愿意做的事情,谁能逼得动他,没有人能做到!除了您以外没有人。”傅容亦是坚决的说道,如果能劝得动,早就劝了,就是劝不动。   瞬间,许夏木双手亦是攥紧,是她的指甲慢慢戳进了掌心里,哪里还会疼,早就感觉不到疼了,她艰涩道:“傅容!我再说一遍,如果他身体不好,就让他去看医生。如果他真不想去,他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更是逼不动他。”   “夫人!……”   对于这样冷漠的夫人,傅容已经不知该要说些什么。   他突然觉得,真的是已经穷途末路,前面早已经没有路。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夫人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会!   此时傅容亦是想起了那个夜晚,他好像是交待遗言般的说了很多,然后他有说,“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当真是“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许夏木就一直在那站着,傅容亦是在那站了一会,随即便是被周柏年请了出去,他离开的步伐却是那么的沉重,好似每一步都是在碾磨另外一个人的生命。   傅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套房,那脚下的感觉就是在湮没一切的希望。   他就站在了套房的门外,却是那么的颓然,下一步该怎么走,他不知道,难道真要一路走到尽头,可是那个尽头又是什么?这样的堵住谁又敢下……?   谁又敢?   在傅容走后,许夏木攥紧的手微微放松,在她手放松时,她的面容却是一下变得惨白,然后身体向后倒去。周柏年瞧见了,他立马飞奔上去,接住了许夏木倒下的身体,紧张道:“阁下!我马上通知程先生,您不可以受刺激,都是我不好,让那个人闯了进来。”   许夏木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傅容的性格我了解,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来找我,周叔!你帮我做件事。”   周柏年说道,“您说,阁下!”   “你替我去趟温氏旗下的医院,想办法去调取温隽凉的病历,如果他们实在不给,我再亲自去。”许夏木说道,说完便是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咳嗽着,“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倾城……”   周柏年此时哪里还拒绝得了,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谢!周叔。”许夏木微微一笑。   “阁下!您这又是何必呢?刚才装得那么的冷酷无情,等人一走,就……”周柏年喟叹道,这当真是一段孽缘,一段孽缘!   许夏木却是静默不语,她慢慢的扶着沙发站起了身来,但是脚下却仍是虚浮。周柏年站在一旁,伸出手想去搀扶,却是被许夏木扬起的手阻止了。   周柏年站在许夏木身后,看见她慢慢走向了她的房间,亦是看见她打开了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他站在门外,亦是站了一会,随即便是摇头叹息一声。   此时,许夏木在自己的房间内,她的后背抵着门板,是身后的冰凉的门不断让她清醒着,但是那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是傅容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着,他说他或许可能活不了多久……   温隽凉,你又怎么可以死?    ☆、26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亲子活动(一)   之后的几天,周柏年都在办许夏木交待的事情。不得不承认想从温氏旗下的医院调取温家掌舵者的就医报告,实属是一件难事,正因为难,所以一直进行了三天,那过程曲折就不去细说了。周柏年才将温隽凉的医疗报告拿到手,他仅是单单的看了前面的一点内容,看完后已经是震惊,随即直接放进了牛皮纸袋里,放进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然后离开了医院。   回到总统套房的时候,许夏木正站在落地窗前,纤细的背影,穿着一件白色的绒毛线衫,黑而莹亮的头发微微拢在了身后,扎了一小束。   她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便是转过了身,在看见来人是周柏年后,眸光瞬时一缩,却是并未说话。   周柏年换下了身上的衣物,随即将牛皮纸袋从公文包里取了出来,他看着手里的纸袋,却是开始犹豫起来。   看见了,是否承受得住?   “周叔!拿过来吧。”此时,是许夏木出了声,显然她已经看见了。   周柏年的视线从纸袋上抬起,然后看向了许夏木,便是微微点点头。虽然,仅是相处了三年而已,但是他对这个新阁下亦是有几分了解,脾性其实跟老阁下很相似,更是有着一分韧劲。   应该不会容易就会倒下!   周柏年拿着牛皮纸袋走了过去,此时那手上却是沉重。许夏木亦是瞧见了周柏年脸上的神情,随即还未等周柏年交到她手机,她便直接伸出了手来,拿过了那牛皮纸袋。   她打开牛皮纸袋,那些报告便是跃上了她的眼帘。   是复印件,并非是正本。   “我托关系拿到的复印件,正本不能拿出来。”周柏年解释道。   其实,仅是为了确认,复印件即可。   许夏木看着那报告,肩膀两处伤口,胸前三处伤口,腰部四处伤口,左右两个手臂分别是三处伤口,还有腿部,膝盖骨曾碎裂,四根肋骨曾被生生打断过,断骨刺入过脾脏,引起腹腔大出血……   以及一只右眼,曾一度失明,后经过治疗便慢慢恢复了视力,但是视力不如已经不如常人。   所以,他一直戴着眼镜。   报告上还显示,身体上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存在,之前曾去美国做过修整手术。   “傅先生说的没错,温先生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周柏年看了眼许夏木,然后开口说道。   如果在受伤的时候就立刻医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偏偏当时并未那么做,就落下了隐患。   许夏木却是并未出声,仅是再次将手里的报告,从头到尾再次看了一遍,那眸光似乎逆着一样,却是星星点点的样子,最后,她将报告整理好,再次放入了牛皮纸袋里。   随即,将牛皮纸袋给到了等在一旁的周柏年手里,说道,“身体是不好,但是也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阁下!”周柏年未料到许夏木看完这些后,却仍是保持了一分冷静。   “周叔,这些资料怎么处置,随你!”   说完,许夏木便是直接走离了那落地窗前,然后走进了她的房间。   周柏年此时倒是愣在了那里,他看了看手里的牛皮纸袋,又是看了眼那禁闭的房门,哎!真是弄不明白……   ——   这天,是温隽凉去接的果儿放学。这几天,因为温隽凉公司里的事情比较忙,姜碧蓝便一直在虞城的温园里帮忙带果儿。而,今天!温隽凉接了果儿告知了温园那边后,便直接带着果儿去了蓝海花苑。   果儿一进门,却是很高兴,愉悦的在那蹦蹦跳跳,温隽凉瞧见了,便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可以跟爸爸一起住了,当然高兴了。”果儿却是回道,“最近几天都是跟奶奶住在一起,虽然奶奶对果儿也很好,但是果儿还是喜欢跟爸爸住。”   闻言,温隽凉原本准备进厨房做晚饭的步伐便是停顿了下来,他走到冰箱那处,将冰箱里的牛奶拿出来,然后又是倒了水来温热牛奶,才开口道:“果儿,爸爸总有一天会老,不能一直陪在果儿身边。所以,果儿要学会什么是坚强。”   果儿狠狠点了点头,道:“果儿知道啊!果儿会坚强。”   温隽凉在看见果儿的表情后,便又话锋一转,问道:“今天老师有布置什么作业吗?”   “因为明天有亲子活动,所以老师没有布置作业。”果儿开口回道。   说完后,果儿却是有点迟疑起来,她的小眼神有点闪烁。温隽凉瞧见了,一眼便是看出了果儿的意思来,他开口道:“是不是想让妈妈一起参加?”   瞬间,果儿便是笑了,朝着温隽凉猛点头。只是在下一秒,头又是低了下去,“爸爸!妈妈会不会生果儿的气,你说如果打电话给妈妈,邀请她参加明天的亲子活动,妈妈会同意吗?”   在果儿抬头的时候,那眼前便是有了手机,温隽凉笑着道:“果儿可以打给妈妈问问看,妈妈愿不愿意。”   “嗯!”果儿高兴的拿过手机。   此时,温隽凉亦是蹲下了身来,他与果儿平视,说道:“果儿你要记住,爸爸和妈妈永远都爱果儿,不管发生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等电话接通话,果儿要先跟妈妈道歉,知不知道?”   “嗯!”果儿再次点头。   之后,温隽凉便是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了果儿,他自己则是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然后走进了厨房……   果儿在手机上点了几个数字后,便是拨通了电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电话就被接通。   “是果儿吗?”是许夏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妈妈,是果儿!”果儿拿着手机,轻声说道,“妈妈!上次是果儿不好,惹你难过了,果儿向你道歉。”   在电话那头的许夏木却是微微一愣,眼眶有点发烫,“是妈妈不对,太着急了,吓到果儿了。”   随即,果儿便开口问道:“妈妈!明天幼儿园有个亲子活动,你能和爸爸一起参加吗?”   “亲子活动?”许夏木在电话那头有点疑惑起来,“以前,幼儿园有过亲子活动吗?”   “有过啊!”果儿回道,“以前都是爸爸一个人带果儿参加的。”   “哦!”许夏木在那头微微应了声,而后又道:“那果儿能告诉妈妈亲子活动,是做些什么呢?”   “就是大人跟小朋友一起做做游戏,还有就是一起包馄饨,做些小朋友喜欢吃的东西,大概就是这样的!妈妈,很好玩的,很热闹,大家一起!”果儿说着,便是走到了沙发前,然后一跃,就跳到了沙发上,动作轻巧利落。   突然,许夏木却是在那头噤了声音。   “妈妈,你还在吗?”果儿发觉那边没有声音,便略微担心的问道。   许夏木立马回道,“妈妈还在,果儿告诉妈妈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妈妈会去参加的。”   果儿道,“明天早上八点半,我和爸爸会在幼儿园门口等妈妈的。”   “嗯!妈妈知道,果儿!你现在在做什么?”许夏木有点好奇的问道。   “在跟妈妈打电话啊!爸爸正在厨房做晚饭,今天放学后,跟爸爸去了菜市场,买了好多菜!那个卖菜的老奶奶又给爸爸介绍对象了,爸爸都对老奶奶说过很多次,爸爸有妈妈了,但是老奶奶还一直要给爸爸介绍对象。”果儿嘟囔着小嘴说道。   听见果儿这么说,许夏木在电话那头再一次沉默了。   ——“妈妈!我先挂电话了,我们明天见。”   ——“嗯!好!明天见。”   在果儿挂完电话后,温隽凉恰好将第一个菜做完,他端着菜走出了厨房。眸光瞥过了坐在沙发上的果儿,似是随意的问道:“妈妈答应了吗?”   “答应了啊!妈妈说明天会去幼儿园。”果儿笑着说道。   此时,温隽凉却是从厨房走了出来,他走到了果儿身边,亦是跟一样在了沙发上,他微微轻咳一声,“果儿!你知道明天亲子活动是做什么吗?”   “应该是跟以前一样。”果儿回道。   “果儿还记得爸爸以前说过妈妈厨艺不好吧?”温隽凉好心提醒道,“明天妈妈不管做出什么来,果儿都要夸赞妈妈,知道吗?”   “如果做的很难看,也要夸吗?”   “夸!”   “如果很难吃,也要夸吗?”   “夸!”   突然,果儿有点好奇了,她眨巴着一双眼睛,问道:“爸爸!妈妈做的东西到底有多难吃呢?”   这个问题,却是让温隽凉想起那个咸味的桂花糕,他拍了拍果儿小脸蛋,说道:“果儿明天就可以知道了。”    ☆、26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亲子活动(二)   翌日。   温隽凉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亦是正统的黑色西装,他牵着果儿就站在了幼儿园的门口处。今天的果儿穿着一身的纷嫩,头上戴着一顶小虎帽,似乎与身上的穿着有点不搭,但是细看之下却是另外一股另类风格来,小模样长得漂亮,穿什么都觉得很好看。   此时,恰好有微微的飘雪散落了下来,落在了温隽凉的肩头。他亦是瞧见了散落的雪花,他低头看向了果儿,轻声说道:“下雪了,果儿先进去,爸爸在这等妈妈,好不好?”   果儿却是摇头,抬眸看向了温隽凉,“一起等。”   果儿的性格有时候很像是她,犟得很,她要说要一起等,那就是要一起等。   随即,温隽凉便是蹲下了身来,将果儿从地上抱起,抱在怀里是软绵绵的一团,此时小脸似乎因为站在外面等,而有点微红,但是那双眼中却是透露出了神采来,满满的期待。   温隽凉知道,果儿对于母爱的渴望,远远要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   此时,已经有许多家长纷纷到来。那些家长们一下车,便是瞧见了那幼儿园的门口,那个英挺不凡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那画面,很是温馨。   这个男人,有些家长还算是认识,但是却不知全名,有时候接孩子遇上了,也就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已,大家都叫他“温先生。”   家长们陆陆续续的走入了园内,在走过温隽凉与果儿身旁时,亦是打招呼,“温先生,等人啊?下雪了,去里面等吧。”   温隽凉笑笑,“没事,她一会就到了。”   说完,这名家长便也不多言,拉过自己的孩子走了进去。   这时,又有另外一名家长带着孩子走了过来,看见了温隽凉,便是连忙打招呼,“温先生!带着孩子进屋吧,这雪估计会越下越大的,可别冻着孩子。”   温隽凉亦是笑笑,说道:“马上就进去,稍微再等一会。”   说完,这名家长亦是牵着孩子走了进去。   约莫一会的功夫,这雪却是越下越大,犹如鹅毛。温隽凉看着怀里的果儿,轻声道:“果儿,我们进去等吧,雪下的太大了,进去等也是一样的。”   果儿略微失望的小眼神,却是紧紧的瞧着那个来车的方向,“爸爸!妈妈是不是不来了?”   “不会的!妈妈答应了,那么她肯定会来的,现在时间还早。”温隽凉安抚道。   正当温隽凉抱着果儿准备往里面走时,果儿却是惊叫出了声来,呼喊道:“爸爸!爸爸!是妈妈的车,妈妈的车!”   随着声音的起落,温隽凉亦是转过了身去,他亦是瞧见了,在白雪飘摇的风里,是那辆加长型的林肯,正在慢慢停靠,今天都是来参加亲子活动的,车位已经挺满,一下子很难再找到空位。   温隽凉想要踏步上前时,他看见车门打开,是她穿着一身狐裘从车上走了下来,她似乎穿得很多,整个人好似都被包在里面,她走的不快,亦是稳当。   等她走到他与果儿跟前时,她的头上亦是沾染了不少雪花来。   他瞧见了,就好似是出于本能般的伸出了手,他的指尖触及了她的帽顶,他帮她将头上的雪花除去,随即道:“雪越来越大,先进去吧!”   “妈妈!”此时果儿搂着温隽凉的脖子,甜笑出声道。   许夏木眸光淡淡扫过了温隽凉,随即便是落在了果儿身上,她伸出手点了点果儿鼻尖,“不好意思!妈妈来晚了。”   “没关系!不晚不晚,刚刚好。”果儿连忙说道。   这是来自果儿的贴心暖语。   之后,三人便是走进了园内。所谓的亲子活动其实就是在一间孩子们平时上课的教室里,当三人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孩子跟家长,而苏暖则是站在前方在说些什么。   一走进,那些目光便是都落在了这晚进来的一家三口上面。   温隽凉温润如玉的俊颜,此时却是笑着,似乎心情极好,他道:“不好意思,迟到了。”   苏暖说道,“还没到时间,要到九点才开始,请温夏同学的爸爸妈妈,带着温夏先入座吧。”   这样的称呼一出,俨然就是将三个人摆在了一家三口的位置。许夏木听见了,亦是微微发愣,她看向了苏暖,这个有着一双月牙双眸的苏老师,却见这个苏老师此时亦是盯着她在瞧。   至于,她在瞧什么,许夏木却是看不清。   女人的心思,多数都是重的。   却是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伸出了一双手来,这双手犹如记忆中一般,他抚过了她的肩头,她知道他就站在她的身后,似是凑近了她的耳畔在低喃出声,“把外套脱了吧,这教室里打了空调。”   在众多的目光之下,许夏木便是从了,她微微侧过了身,随即解开了大衣上的纽扣。她大衣上的纽扣很漂亮,是复古型的盘口样式,她素来喜欢复古的东西。   果儿静静站在一旁,看到爸爸妈妈的互动,却是捂住了嘴巴,眼睛里满是小俏皮。   许夏木脱下了外套,里面穿着是一条白色的流苏裙摆,裙子很长,到了脚踝处,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靴子,不是高跟,而是低跟……脖颈间围着一个棕色的围巾,因为脱下了帽子,她的发丝此时亦是如流泉般披散了下来,不长,仅是到肩膀位置。   此时的许夏木整个人很柔软,好似沉浸在了一汪明月里。   而其他的家长们,亦是仔细的去了瞧了这个女人,皆是在心惊叹,这个女人很美。   不但美,而且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股气韵来。   然后,再一瞧,这一家子的颜值实在太高。   温隽凉与许夏木拉着果儿亦是在一个空桌上坐了下来,因为人太多,大家都是坐在了榻榻米之上。那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一个银色盘子,那盘子里是放着要包馄饨的馅料。   虞城,地处南方,所以平时逢年过节都是包馄饨,而北方则是包饺子。   但是,不管是馄饨还是饺子,许夏木都是不会。   以前在温园,刘嫂在那包饺子,她曾处于好奇学过几个,但是包出来的饺子,不是馅料外露,就是那皮太厚,或者是胡乱的变成了一团。   “各位家长们,这次的亲子互动改一下游戏规则。以前是大家一起包了,然后大家一起下了锅,一起吃。今天的是,一个家庭包多少就只能吃多少。所以!大家要努力点,不要到时候吃不饱,回到家还要开小灶。”苏暖笑着提醒道。   许夏木一听,瞬间那容颜便是垮了下来。   她偷偷的凑到了果儿身旁,低声说道,“果儿!妈妈不会包馄饨,怎么办?”   “啊!”果儿的表情很吃惊。   许夏木眨巴了眼睛,表情有点无辜起来,朝着果儿无奈点点头。   果儿微微叹息道,“算了!幸亏爸爸很厉害。”   闻言,许夏木亦是瞧了过去,只见温隽凉已经挽起了袖口来,露出了半截手臂,他的左手上放着馄饨皮,而另外一只手则是拿着筷子夹了馅料,然后放到了皮子上。   却好像是遍魔术一般,许夏木亦是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一下子一个饱满的馄饨便是包好了。   她咬了下唇,亦是挽起了袖口,然后拿过了一旁的馄饨皮,学着他的样子,放完了馅料,然后等到包的时候,她在那捣鼓了半天,最后的成品竟然是……   一个外面油腻腻的面团。   那馅料被她和着馄饨皮一起整成了一团。   果儿瞧见了,小嘴巴里嘟囔了一句,“哎!果然是很难看。”   瞬间,许夏木有点难为情。在厨艺这方面,她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好,但是又不想再果儿面前这么难堪,便是再次拿了一块馄饨皮来……   在她准备再次尝试时,温隽凉却是出声了,“不是你那样的,你做的不对。”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却是旁桌的一个家长探过了头来,眼神*的看了眼许夏木与温隽凉,说道:“这位太太真是羡慕你,一看你在家就是不干家务的,肯定都是你先生在干,你看你家先生包的馄饨,多好看。不像我家这位,只吃不做,简直是懒得没天理了。”    ☆、26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童年回忆   这厢刚说完,那厢大概是说话之人的老公,他有点害羞的抓了抓头发,声线不明的开口道:“谁让你做的好吃,那当然你做了,我也做过饭,可是被你嫌弃成猪食。”   “不要为你的懒找理由!家里的卫生还不是我在打扫,你给我洗过衣服没?洗过牀上的牀单没?吃完饭,碗都不洗的人,竟然现在还敢说话!岂有此理!”   女人已经开始细数出那些生活中的小矛盾出来。许夏木坐的位置恰好可以将女人说话时的面容尽收眼底,她的口气似乎很不和善,可是许夏木发现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笑着,那种笑并不张扬,也不美丽,却是很暖心。   而,男人听了女人的话后,亦未恼怒,仅是憨笑着继续包着手里的馄饨,向着别的家长说道:“我家这位就这样,也就只有我受得了她的暴脾气了。”   这时,女人更却是羞红了脸,伸手就是敲在了男人的头上。   俨然,这对夫妻在家时候的样子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   其他家长们瞧见了,亦是纷纷笑出了声来。   然,温隽凉却是凝结着面容,仅是在那默默包着手里的馄饨,闷不作声。他的手细长漂亮,似乎有点白希柔嫩来,但是若是去细瞧,便可见,暗右手的手背上有一个深浅的伤痕,早已结痂,已经痊愈的疤痕。   许夏木看着温隽凉手上的动作,亦是瞧见了他右手上的伤疤,隐约间想起了傅容的话语。   ——他是故意弄伤自己!   此时似乎有点恍惚,却是在这个时候,果儿凑到了许夏木的身旁来,“妈妈!你真的不会包馄饨哎!怎么比果儿包的还难看。”   这句话,温隽凉亦是听见了。他停下了手上包馄饨的动作,眸光看了看果儿,眉眼微微一挑。   果儿接触到了温隽凉的目光,连忙捂住了嘴巴,瑟缩着小肩膀又是退到了一旁。   她忘记了,昨天爸爸还关照过她的话。   不管包的多难看,做的有多难吃,都要夸奖她!   许夏木瞧见了果儿的小动作,她又看了眼那手里的半成品馄饨,然后又看着前面包好的馄饨,一比较……   真的是有点无地自容!   随即,她便将手里的半成品馄饨直接在桌上一丢,反正也做不好,也不会做,那索性就不做了。   温隽凉看着那个半成品的馄饨,被孤伶伶的丢在那里,随即他便是摇头笑了笑,然后他倾过身将那馄饨拿了起来。   “已经乱成了一团,不能吃了。”许夏木惊讶于他的动作,便想也没想就开口道。   这样的语气,却是似乎将两人的记忆同时间拉开……   温隽凉瞧向了她,那眸光却是深邃,亦是灼热,却仅是转瞬间的功夫,他又低下了头。许夏木看见他将那一团被她整的乱七八糟的馄饨皮慢慢撕开,随即他又将多余的馄饨皮去掉。   许夏木正在好奇他要做什么时,却又见他拿过了块的馄饨皮来,重复又包了上去。   竟然是两张馄饨皮!   这个还能好吃吗?皮那么厚……   温隽凉却道:“看看待会谁会吃到这个。”   他的话说完,许夏木似乎瞧见他面容上流露了一丝恶作剧的意味来。   “爸爸!是幸运馄饨嘛?”果儿突然惊奇的问道。   温隽凉笑了笑,“算是幸运馄饨吧。”   “爸爸,迟到会怎么样呢,会变得很幸运吗?”果儿又问。   温隽凉回答,“对,会变得很幸运。”   从九点开始,到现在已经快要十点半了。许夏木坐在那,微微张望了下四周的其他家庭,她看着那些家庭的桌前都是放满了馄饨来,最少的目测应该也有三四十几个吧,但是她的眼前却只有……   她点了一下,只有十八个。   这个时候,温隽凉却是停下了动作,意思很明显,不想再继续包了。   “才十八个,不够吃吧!”许夏木不禁出声道,“十八个,你一个人吃都不够,果儿怎么办。”   突然,温隽凉的眸光对上了她的,他笑了笑,“这些都是你和果儿的。”   在许夏木惊讶时,果儿却是凑了过来,悄悄的凑到了许夏木的耳畔,“妈妈!爸爸不喜欢吃馄饨,爸爸喜欢吃饺子。”   温隽凉喜欢吃饺子,这个许夏木是知道的。但是,他有必要挑食挑到这份上嘛?馄饨和饺子差不多,勉强凑乎吃一点,难道不行?   苏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停下手里的动作来,说道:“好了!时间都差不多,现在阿姨们会来将每个家庭包的馄饨拿去厨房,阿姨们也会清点记录个数哦,所以!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是包的多就吃得多,包的少就吃得少。”   说完,便从外面走进了几个穿着白色卫生服的阿姨来。她们走到各个桌前,细心的清点,然后记录,在弄完后便是走出了教室。   “阿姨们去下馄饨了,现在还有一些空余时间,我们做点什么好呢?”苏暖站在了教室的中央位置,这么问道。   “苏老师,玩点小游戏吧。”   有家长举手提议。   “游戏早就玩烂了,一直玩游戏,多无聊啊。”   亦是有家长反驳。   此时,苏暖却是看向了许夏木的方向,她笑着说道:“这里所有的爸爸妈妈们以前都表演过节目,好像温夏的妈妈是第一次来参加亲子活动吧?”   如此的被点了名,在所有家长的诧异目光中,许夏木只好站起了身来,朝着其他家长微微点头,说道:“确实是第一次来参加。”   许夏木的话音还未落下,苏暖却是道:“那请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吧,大家觉得怎么样?”   苏暖的话刚一说完,那教室里却是响起了一阵掌声来。   显然,相比较于千篇一律的游戏,大家更想看见“新人”表现的节目。   果儿伸出小手,拉了拉许夏木的衣角,轻声道:“妈妈加油!加油!”   本来许夏木是想拒绝的,但是果儿都这么说了,她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她的眸光微微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恰好便见那窗户的一旁摆放着一架钢琴。   她便问道:“苏老师,那架钢琴可以用吗?”   苏暖亦是向着窗户的看了一眼,随即道:“可以用。”   “那我就给大家弹一首吧,弹的不好,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对于钢琴,许夏木是喜爱的,但是从未在旁人面前表演过,那三年间,她仅是在自己的房间,自娱自乐的会弹几首。   唯一的听众也就是程倾城而已。   许夏木走向了那架靠近窗户的钢琴,她优雅的坐了上去,随即掀开了琴盖。她的指尖微微触及那一个个琴键,随着她的轻触,便有音律不断飘扬了出来。   这样的音律却是让人想起了小时候来。   是稻田,是流淌的清泉。   还有那些无忧无虑……   安静而舒适。   此时在那些家长中间,亦是有人听了出来,便是开口道:“是莫扎特的《童年的回忆》,弹得可真好,让人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音乐还在流淌,整个教室此时却是寂静着,似乎都沉静在这份安静里。   果儿笑着看向了温隽凉,低声道:“爸爸!你怎么没告诉果儿会弹钢琴?”   温隽凉此时的双眸完全绞在了那一抹坐着的身影上面,他听见了果儿的问话,才回神,道:“因为爸爸之前也不知道妈妈会弹钢琴。”   “啊!爸爸,你原来也不知道啊?”果儿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听见了果儿的语气,温隽凉却是怔在了那里。   是啊!他怎么可以不知道!   《童年的回忆》其实算是比较简单的钢琴曲,许夏木一曲弹罢,她从钢琴前的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在她刚想转身离开时,却是响起了又一波掌声来。   待掌声停歇,苏暖便是开口道:“温夏的妈妈很厉害,这首曲子看似简单,但是却很难弹好。”   “哪里!苏老师说笑了,只是别扫了大家的兴就好。”许夏木淡淡道。   温隽凉就坐在那,他的神情却是温漠着,眼神紧紧的看着她的面容,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那笑似乎能融化窗外的堆积的白雪……   他突然有股冲动,他想要冲上前去,采撷下她的笑容,只供他一人珍藏。    ☆、26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我放了你   可是,那脑海中,却是回荡起了那句话语来,“早在三年前,她为了忘记你,纵身跳下悬崖的时候,你跟她已经再无可能!”   ——确实是再无可能!   此时,许夏木已经慢慢走向了原来的桌旁,她走到果儿的旁边,坐了下去。她伸手抚了抚果儿的发顶,轻声问道:“果儿饿不饿?”   果儿摇头,随即便是开口说道,“妈妈你弹的曲子好好听,以后能教果儿弹嘛?”   这个问题倒是让许夏木有点惊讶,她抬眸看向了温隽凉,眼神中满是疑惑。   据她所知,温家的那些孩子里都是多才多艺的,平时看上去不着调的温思瞳听说最为擅长的就是画画,所以她才做了设计师。而,温开朗最为擅长的好像是下棋,难以想象那个活脱成性的温二少竟然会喜欢下棋这么安静的东西。至于沐笙,自小便是被姜碧蓝当温家的当家主母来培养,那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以为果儿亦是会被他们从小培养。   温隽凉看见了她眼中的疑惑,便是开口道,“因为沐笙,所以母亲亦是反思过。她想让果儿随着她的天性成长,所以并未刻意去让果儿学什么。而我本来就不赞成这些东西,所以果儿学的也只是幼儿园里教的而已,还有就是一些汉字,果儿对汉字比较感兴趣,认字很快,而且记得很牢。”   说到沐笙,许夏木亦是想起了那五年前的一幕,那应该是沐笙第一次反抗姜碧蓝吧!   一个从小就被逼着学习很多东西,被迫接受着,没人问过她,到底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许夏木摸了摸果儿的小脸蛋,说道:“如果果儿喜欢,妈妈当然可以教果儿。”   “嗯!”果儿点头。   亦在此时,拿了馄饨出去的阿姨,此时亦再次出现在了教室里,她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碗馄饨。在挨个的分发着,眼下整个教室都陷入了一丝热闹里。   馄饨是寻常老百姓家的东西,算不得什么好食物。   但是,寓意就是逢年过节的,大家围在一起吃,那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   而,对于果儿来说,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跟自己的爸爸还有妈妈一起吃馄饨。   在分发到温隽凉与许夏木那一桌时,那阿姨笑着说道:“一家三口就只有十八个馄饨,怕是不够。”   “够了!”温隽凉笑着回道,亦是接过了阿姨手里的碗。   阿姨随后亦是没说什么,便是笑着离开了。   温隽凉将干净的碗拿了出来,随即从餐巾纸盒里抽出了两张纸巾,将那两个干净的碗一一擦拭过,又将汤勺再次擦拭了一遍。   然后,他开口问道:“果儿要吃几个?”   果儿答,“六个。”   温隽凉从碗里舀了六个馄饨放进了果儿的碗里,随即又给果儿添了一点汤。果儿从小跟着温隽凉,所以口味吃的比较淡。   再给完果儿后,温隽凉又将那碗里的其他馄饨舀到了许夏木的碗里。他一边舀着,一边说道:“如果那个馅料不能吃,就把馅料留着。”   闻言,许夏木觉得馅料留着,会不会有点难看?一个大人还吃不完自己碗里的东西,实在是有点……   而且,果儿现在就坐在身边。   温隽凉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来,便是开口道:“你不能吃,就留着,没关系。”   此时的许夏木却是有点莫名,她看眼那碗里的一个个馄饨,下馄饨的时候应该是一起下的。所以说,这些应该不是他包的,所以她便开动了。   她舀了第一个馄饨放进了嘴里,馄饨皮很柔软,对于一个常年吃着没什么味道的人而言,其实这并不难吃,反而还算得上是美味。   她将皮吃完,将馄饨里的馅料留在了碗里。   十二个馄饨,却是一下子就吃完了。   那个汤碗里微微漂浮着馅料,因为煮过,所以已经结团。   许夏木看着那碗里的东西,再次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正在踌躇该怎么办时,却是那身旁的人,他的手伸了过来,拿过了她前面的碗。   亦是拿过了她用过的汤勺,竟然开始吃起来。   瞬间,许夏木便是瞠目。   他,这是在做什么?   那是她吃剩下的东西。   可是,他就在她的面前,好似是全神的专注神情,一口一口的吃着那汤碗里的馅料,默不作声的吃着,他的吃相一直很好的,永远的慢条斯理,优雅至极。   这一幕,亦是被一旁的苏暖瞧见了,她的眸光中微微一涩。   然后,便是撇开了眼去,瞧向了别处。   这一次的亲子活动,因为天气的关系的,所以并未有任何户外的活动。在吃完馄饨后,家长跟孩子们在教室里又是玩耍了一会,便是纷纷离开。   温隽凉与许夏木在跟苏暖打过招呼后,亦是带着果儿走出了幼儿园。   在走出幼儿园后,果儿却是突发奇想道:“爸爸妈妈!果儿想在雪地里走一会,可以吗?就一小会儿。”   这个时候,地上是有积雪,但是还不算太厚。孩子都有爱玩耍的天性,作为家长亦不能太过压制了这种天性,所以温隽凉便是答应了。   幼儿园地处虞城较偏僻的地方,为的就是孩子的安全问题。   所以来往的车辆并不多。   果儿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犹如一只顽皮的小兔子一般,温隽凉看得出来今天的果儿很高兴……   许夏木双手插在了大衣的口袋里,她在他身旁走着,步伐亦是不快。温隽凉感觉得出来,她应该是有话要说,但是他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虞城的冬天,潮湿而冰寒。   在温隽凉想要开口唤住果儿时,却是身旁的她率先开了口,她说,“傅容来找过我,他对我说你这三年来没去医院复查你的身体,他让我劝你。”   是很平静的语气,仅限于一个像是对普通朋友的关怀而已。   没有波动!   温隽凉眸光微微一沉,却道:“没什么事,是傅容大惊小怪了。”   “不管是什么事,身体最重要,身体坏了,最后吃苦受累的还是自己。”这么说着,许夏木的脚步亦是停了下来。   见她停步,温隽凉随着亦是停下,他看向她,眸光带着一丝晦暗,“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在三年前要那么做!身体坏了,最后吃苦受累的还是自己,你既然明白,你当时又何必那样!”   许夏木却是微微一笑,她亦是看向他,“我也觉得当时挺傻的,什么东西能比命更重要,太傻了!不过,傻过一次也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说完,她便向着前面继续走着,她的眸光一直绞在了果儿身上。   温隽凉站在她身后,亦是凄楚一笑,“是傻了,太傻了!”   此时,那雪却是再次大了起来,开始洋洋洒洒的从眼前飘过,他的眸光一直看着她,透过了突如其来的风雪,那飘扬的白雪似乎模糊了她的身影,他想伸出手去抓,却是再也抓不住。   因为,她早已走远。   她早已走远!   突然,他朝着她模糊的身影呼喊道:“许夏木!我放了你,我放你走就是了。”   此时,是老方丈的话语不断在耳畔回荡起来。那时,他刚听闻了从C国传来关于她的“死讯”,之后他让傅容去C国去确认,尔后傅容回来的将她还安好的消息告知了他,后来,他便是去了一次寺庙,寻了寺庙里的方丈。   老方丈说,“温施主,执念太深,伤害得便是自己,亦或是你关心的那个人。”   他回,“大师,人生在世难得执着一回。”   老方丈又说,“温施主难道就未想过,你给的未必是她要的,她想要的未必是你给的,兜兜转转,太过痴傻了。”   他回,“爱也好,恨也好,我都无所谓。”   老方丈却是笑了,“鸟儿都喜欢自由翱翔在天空,而你却想将它的翅膀折断,那鸟儿又岂会开心,又岂会高兴。鸟儿不开心,不高兴,你将它关在笼子里,即便每天逗它玩,它想念的依然是广阔的天空,能够自由的翱翔。温施主,你是聪明人,这个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既然已无路可走,那便放手,放下便是自在。”   此时他明白了,她想要的一直都不是他给的。   ——母亲,您说对了!她要的一直是苹果,而不是橙子。    ☆、26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时过境迁   他们的婚姻起始于一场交易,她想要她母亲的骨灰坛,而他又恰好缺个妻子,所以便成了。那时候,她一声声唤他“小舅”,还真当自己是他的外甥女。   她曾说,“小舅竟然娶了自己的外甥女,啧啧!这伦乱的真是够可以的。”   他回,“应该是外甥女嫁给了自己的小舅,我觉得还不够乱,可以再乱乱。”   随即,是他的唇向她压下,却是*缱绻。   彼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尽头。许夏木此次回来本就是为了离婚与孩子的抚养权,自然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温隽凉一松口,一切也就变得那么的水到渠成。   一张离婚协议,没有涉及任何的财产纠纷,那密密麻麻的条条框框,温隽凉仅是淡淡的扫了眼,在他想要签下他的名字时,他亦是看见了属于她的签名。   ——许夏木!   那一刻的撕扯心扉,却是从未有过。温隽凉已经忘记是如何下笔,或许他觉得他从未落笔,可是他最后还是签了下去,他将他的名字签在了那张离婚协议上面。   自此,他们之于彼此又是有了新的称呼。   她是他的前妻。   而他,则是她的前夫。   这天是11月30,正好走到了11月的最后一天。   ——   亦是在这一天,素来身体很好的温博明,温家的前任掌舵者,却是突然从皇城传来了消息,已经卧*不起,气如游丝。温家十几个私人医生纷纷踏入了皇城的老宅内,夜以继日的守候在旁,以最后的努力想要护住那一口心脉来。温隽凉、温开朗以及温思瞳亦是纷纷去了皇城老宅。   还有前来的人便是沐笙。   在那老宅的卧房内,窗户却是那么的通透敞开着。温博明就斜斜的躺在了牀榻上面,姜碧蓝就坐在牀旁,她的眉眼微低,她想掩去那眼里的悲伤,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姜碧蓝二十五岁嫁给了温博明,眼下她恰好已经六十岁,他们做了三十五年的夫妻。三十五年,一万两千七百七十五天。她一直在他身边,即便是在温家最为动荡的时候,他被当时的温老太爷贬至边陲小镇,她亦是执拗的前往跟随。   这段婚姻,是她求来的,所以即便她知道他的心里无她,她依然甘之如饴。   她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她也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丈夫。她使过手段,耍过阴谋,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爱本来就是自私,又是何人能豁达面对。   但是,不爱就是不爱,永远无法变成爱。   那一片的海棠花,一到盛开的季节,便是拼命的绽放。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最喜欢的就是海棠花绽放的时候,所以一到那个季节,她便不再踏入后花园。   那是她一个人的心灵归属,亦是默默蛰伏在心里的梦魇。   更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此时,卧房内却是寂静着。温博明看上去好似不像是要离开的人,他的眸光一直望着那窗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来。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抹身影来,是她扎着两个麻花辫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向他跑了过来。她跑到他的面前,红通通的脸颊,他想伸手去触碰,想帮她取暖。   却是她挥开了他的手,道:“没事,我皮厚,冻不伤的。博明,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是烤红薯,趁热吃,暖和。”   突然,温博明开始喃喃自语起来,“烤红薯,烤红薯。”   这个话语,姜碧蓝亦是听见了。她将头撇到了一旁,这个素来狠辣的女子,此时却是默默开始落泪起来。可是她又是那么要强的性格,就算落泪,她亦想藏着,掖着。   “阿蓝。”他唤她。   姜碧蓝点了点头,可是她并未抬起头来,此时她却是不敢去触及他的眼神。   他说,“对不起!你的心愿,一直无法帮你完成。来生,如果还有机会,我不会再让你等,我不会再让你等。”   此时,她慢慢的抬起了头来,是一双烫红的眼眸,是不再年轻的面容,却仍是有着年轻时的倔强情深,她看着他,她说,“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再给你机会。我给你的机会也就这辈子而已,既然你不要,那就这样。”   ——你不需要允诺我来生之事,你的来生应该去找“她”。   闻言,温博明却是怔在了那里,他的面容此时较之常人显得更为黄一点,他却是微微笑了笑,就像是姜碧蓝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是一个午后,他捧着一本书站在了树荫底下,正正细细阅读,她看见他朝她一笑。   那时候的姜碧蓝从来不知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却是讽刺,她的一生似乎都在诠释“一见钟情”的涵义。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千方百计嫁给他;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所以甘愿为他生儿育女;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她在他身旁整整三十五年,她明知道他不爱她;因为“一见钟情”所以她愿意放下姿态,接受他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视如己出。   “阿蓝,你后悔嫁给我了,是不是?”他又问。   她摇头,“不后悔,我们相敬如宾的过了三十五年,也算是另外的一种圆满。”   “等我走后,把那片海棠花海除了吧,不要在等,也别再傻等。”他又说。   她点头,“好!我除了,我除得干干净净。”   姜碧蓝走出那卧房后,便是从温隽凉的手里接过了果儿,她看向了自己亲生的儿子,说道:“他让你进去,你进去吧!”   今日的温隽凉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肃穆,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似乎压着什么,沉重好像要将他压垮般。此时,温开朗、温思瞳以及沐笙亦是等在了外面,还有就是温家的十几个私人医生。   十几个顶尖的私人医生都束手无策,那便真的是回天乏术。   温隽凉走入了卧房内,温博明便是费力的抬起了手来,他朝他招手,“阿衍,过来坐。”这样的语气在温隽凉年少的时光亦是难得有一次,更不用说成年之后,那亦是没有过。   温隽凉落了座,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躺在那,眼前的男人在以前亦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但是却是敌不过岁月的洗礼,他的人生终将落幕。   温博明说着,那语气似乎带着一丝忏悔来,“阿衍,我知道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至少对于你,我做的不好。”   温隽凉并未言语,因为他知道他还有话要说,那么他便是默默的听。   “因为你是大哥,也因为你是嫡长子,所以身上的担子会比开朗和思瞳重很多。所以你自小我就对你严厉了些。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普通孩子那样的童年,我知道那是你最想要的,但是你却没有。”温博明又说道。   随着温博明的话语,温隽凉亦是想起了那些童年的岁月来。是学不完的东西,白天要上课,晚上便是练习各种格斗技术,周末亦是没有休息,要学其他一些东西。   那时候,他站在皇城老宅的书房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字典在那背,他透过了那扇打开的窗户,看见老宅的花园里,开朗、思瞳以及沐笙正在玩耍。   他真羡慕,他很羡慕。   可是这份羡慕最终还是被身上的担子打败,因为他是长子,他是大哥,他要守护整个家族,他更要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所以!他的整个童年以及青少年时期都是在压抑中成长。   “父亲!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是大哥,自然是我来担着。”温隽凉淡淡说道。   “不!阿衍!你不明白,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回来,我只希望你们碰上的时候,千万不要自相残杀,你们毕竟是兄弟,他更是你的大哥!”   温博明的声线已经不是很清明,那眸光却是炯炯有神起来,他看着温隽凉,却好似是在祈求,又好似是在低诉,“在和你母亲结婚以前,我爱过一个女人。”   这是一段过往,更是尘封的记忆,却是牢牢的控住了温博明三十五年,即便他走进了婚姻,即便他跟另外一个女人生儿育女,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一直藏着这么一个女人,已经入了骨髓。   此时,温隽凉的眸光慢慢看了过去,问道:“您已经见过他了?”    ☆、26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花海火海   大家都是心思澄明的人,温隽凉这么问了,那言下之意便是,他亦是见过他那个所谓的“大哥。”命运真是会开玩笑,谁又会想到,他会有一个大哥,更是谁会想到,他们会爱上同一个女人。   却是听见这样的回答,温博明惊讶在那,他的眸光中此时却是满是晦暗,“阿衍,你也见过他了!”   “是!见过。”温隽凉回道,“那枚代表家族掌舵者的尾戒,我虽然从未见过真实的,但是亦是看过照片。那枚尾戒是您送给那个女人的?”   温博明点点头。   “呵!您当年竟然那么爱那个女人,不惜将代表家族掌舵者的尾戒送给她,又为何要放弃她。您放弃了她,但是您心里却从未放下过,又为何要娶我的母亲。”这是压在温隽凉的心里的话语,此时却是开始质问起来。   如果放不下,就不该再招惹另外一个!   “当时,温家资金方面出现了问题,必须要与另外一个家族联姻,而你母亲是最为合适的人选。阿衍!我知道愧对了你的母亲,他跟我一起受了很多苦,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是……”   “但是,您就是无法爱上她。”温隽凉却是出声打断道。   突然,温博明却开始默不作声起来。他好像是一下子就没了生气,好似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就像是一个气球,已经没有任何气体能让它再次漂浮起来。   面对这样的父亲,温隽凉做不到真正的心狠,他便开口道:“我答应您就是了,只要他不来犯,我绝不会出手。”   “谢谢!阿衍……”   温博明却是道谢起来。   这在温隽凉的漫长而难熬的成长岁月里,却是从未有过,原来他也会说一声“谢谢!”   之后不久,温隽凉便是离开了卧房,在离开之前,温博明交待让温开朗进去。   走出了卧房,温隽凉便是让温开朗进去,尔后他便是摸了摸坐在温思瞳身上的果儿的脸颊,随即便是走向了坐在一旁,似乎正在发呆的姜碧蓝,他在她的身旁亦是落了座,然后他伸出了手来,似是安抚的放在他母亲的手上。   一触及,他才发现原来那双在他小时候牵着他蹒跚走路的手,此时却是正在发抖。   姜碧蓝的眸光沉着,微微的看向了温隽凉,“阿衍,我一直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但是我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能走在他的前头,如果这样,或许他还是一直念着我,可是!原来最后连这个亦是奢求。”   此时,抱着果儿坐在那的温思瞳亦是瞧见了自己母亲那眼眶中隐忍的眼泪,她小时候的记忆里,似乎父亲跟母亲不像别的孩子父母一样会吵架拌嘴,他们永远的相敬如宾,客客气气。   父亲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少爷,母亲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小姐,她一直以为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该是那样的。   原来,母亲从未走进过父亲心里。   一个人情愿早点离开,只为了另外一个人能够对她有点念想,这种爱又是什么……   突然间,温隽凉的眸光亦是一缩,是她的面容那么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母亲!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是吗?”温隽凉随即又出声道。   姜碧蓝微微收紧了拳,说道,“是!是要过下去。”   温博明走的匆忙,好似一下子就离开了,似乎什么都没交待清楚,亦似乎他早已说了明白。他总算从混沌的尘世中解脱,可以去恣意追寻他向往的。   12月1日这一天,姜碧蓝穿着一身黑色的镶金边旗袍,依旧盘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她就置身在那一片花园里。一大片的海棠花树,因为是严冬,那些花树毫无生机,可是却是那么的盘根错节一般的盘踞在了姜碧蓝的心头。   似乎,在那早已枝繁叶茂,怎么也除不去。   是他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等我走后,把那片海棠花海除了吧,不要在等,也别再傻等。”   那眼角亦是流下了一滴泪来,随后便是向着侧后方伸出了手。   张妈心疼万分道:“老夫人,这片海棠花哪里只是海棠花,那是您的心,您对老爷的一片真心呢!不要毁了,别毁了,留个念想也好。”   “他说别留,我就不留!我要除得干干净净。”姜碧蓝的声线更是沉着,“张妈!把火给我。”   “老夫人!”张妈想再一次出声阻止。   此时,却是温隽凉亦是穿着一身黑衣出现在了那一方处,他走到了张妈的身旁,然后从张妈手里接过了打火机,亦是接过了火把。   “大少爷!您……”张妈虽然平时看上去严肃极其,其实那心却是比谁都软。   她将打火机以及还未点燃的火把交给温隽凉后,便是捂着嘴,然后跑向了老宅内。   温隽凉将手里的火把点燃,然后亲手交到了姜碧蓝的手里。   姜碧蓝接过了火把来,她看着火把上跳跃的火焰,却是突然的笑了,笑得那么的放纵,似乎此时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都无关了。   突然间,她将手里的火把向着前方丢去。   干柴一触及烈火,便是翻腾而起的火焰。   姜碧蓝就在那瞧着,她亲眼看着她精心打造的海棠花海,瞬间变成了火海。   可是,哪里烧得尽,哪里烧得尽。   这场火,又哪里烧得尽,这三十五年来的陪伴,即便从未有过相濡以沫,至少亦有过点滴关怀。   12月2日这一天,是温博明出殡的日子,没有很大的场面,仅是出席了几个近亲好友。人死,留下的仅是一把灰而已,此时那灰已入土。   这人,便是从尘世中走的干干净净。   好似,其实他从未来过一般。   姜碧蓝看上去并没有哭,但是只有她知道,她的泪其实一直在流,那是从心里流出来,那泪却是流了三十五年,整整三十五年!   一切苦痛离去,就好似突然喧嚣的戛然而止。   在皇城老宅的大厅里,姜碧蓝坐于前首。她的双手放置在沙发的两侧,眸光却一直紧紧的看向了坐在她对面的温隽凉。   所有人都被温隽凉刚才的话惊到了,因为他说,“他离婚了,在11月30日那一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大哥!你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想清楚?”温开朗率先发问道,“你之前为了跟她见上一面,不惜逼迫顾氏,怎么说离婚就离婚!”   “大嫂的性格那么的犟,一旦你放手,是真的没有机会了。”温思瞳亦是着急起来,“大嫂的嫁衣也快完工了,现在你说你们离婚了。”   在三年前,在某个大雨瓢泼的雨夜里,她这个素来心高气傲的大哥,竟然半夜去敲了鎏金楼的门,便是直接找上她,要她精心做一件嫁衣。   那时,她不知道嫁衣是给谁做,因为是半夜,她便是含糊其辞的答应了。   后来,她将嫁衣做好,便是拿给他看,他仅是看了一眼,便是不说话。   她知道,那是不满意的意思。   后来,又是做了两三件,他看完后,却没有一件合他心意。   她实在受不了,便是恼怒了起来,问道:“到底是给谁做的,见不到那人,我做不出你满意的那件。”   尔后,他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然后张唇道:“是你大嫂。”   温思瞳知道,他们之间的婚姻是三无婚姻,没戒指,没婚礼,没蜜月。可是,那时候对于大嫂的死讯,虞城的上空却是不断飘扬着。   当时,她只以为他的大哥是因为太过难受,所以想要弥补。   之后,便是在三年后,却是亲眼看见了“死而复生”的人就站在眼前,那时候她才明白了他大哥的意思,他想要补办一场婚礼……   所有人都那么的惊讶,连一旁的沐笙亦是未想到他会那么快的放手。   只有姜碧蓝却是那么的冷静,她道,“回不去,就放手,或许也是另外一个全新的开始,也说不一定。”   温隽凉却道,“母亲!我放弃了果儿的抚养权,所以!不久后,果儿会跟她一起离开。”   如果说姜碧蓝对于两人的离婚并未感到诧异外,那么对于放弃果儿的抚养权一事,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却是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果儿是你一手带大,你又怎么舍得就这么让她离开你。”   “我给果儿的也只是父爱而已,果儿现在更需要母爱,她会是一个好母亲。”温隽凉淡淡道。   却是这样的语气,透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来,似乎一切都真的划上了休止符,一切都已结束。    ☆、27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心有不甘   温家前任掌舵者离世的消息瞬时间间在虞城、皇城、宿城以及嵘城被传的铺天盖地。随着温老爷的突然去世,一些温氏财团内部的隐患亦是慢慢浮现,这些东西原本已经跟着时间的潮流消失殆尽,但是在如此境况下却是再一次的浮出了水面来。当年的温老太爷育有三子,温老爷是家里的老二,而温老爷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下面则还有一个弟弟。   大哥名叫温景丞,而弟弟名叫温泽楷,而这两人便是温隽凉的大叔和二叔。   当年温老太爷在先逝之前将温家掌舵者的位置传给温博明,便是引来了一些少数派人的不满。按照老祖先的规矩,温家掌舵者只传嫡长子。   但是温老太爷却是力压一切舆论,执意将那个代表着温家族长身份的尾戒传给了温博明。   积怨由此产生,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惊天骇浪,足以毁天灭地。   再加上当年温景丞与温泽楷合谋挪用公司款项,后来因不堪温博明的压力,将挪用的公司款项尽数填补,但仍是被当时温家的掌舵者温博明逐出了家门,赶出了温氏财团,永远无法踏入温氏的中心层内。   贬至宿城那个穷乡僻壤,两人在温氏财团下面的一个小公司里分别做部门经理。   此时,在宿城某个酒店的包厢内,有三人正坐静坐在包厢内。此人三人并非是别人,正是程倾城、温景丞以及温泽楷。温景丞与温泽楷皆是上了年纪的人,但或许是因为自小的家教礼仪,以及修为涵养所致,两人看上去倒是并不显老。反而,有着一股经历过沧桑后的沉淀。   程倾城静坐在那,看着对面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两人,却是微微一笑,那琉璃色的瞳眸闪过了一丝狭促来,“大叔和二叔在这个小地方,实在是太屈才了,您们二位觉得呢?”   温景丞已过六十的年纪,那鬓角更是生出了白发来,只是那面容却是被岁月优待,他的表情满是严肃,“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我跟老三早就被踢出了董事会。而且,我那个大侄子在他接手温氏后,就已经施行了绝对控股的政策,我们现在谁都进不了董事会,所以谁都做不了主。”   “大哥!”温泽楷在听见自己大哥的话后,却是激动的出声道,“他才是温家的长子,他手里也有那枚尾戒,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   “你懂什么!”温景丞喝斥道,“温家掌舵者也只是一个虚名而已,那股份不在手里,要个虚名有何用?”   “没有股份,我们就想办法捞来。我们也是温家的血脉,凭什么我们就得缩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里,不甘心!我早就不甘心了!现在老二死了,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温泽楷说着,那眸光中已经流露出了一丝病态的*来。   程倾城瞥了两人一眼,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来,微微抿了一口,似是散漫的语气说道,“谁说没有股份。”   这五个字,却是让温景丞和温泽楷纷纷惊讶了起来,他们看着程倾城,眼神炯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手里持有温氏的股份?”温景丞率先开口问道。   程倾城看向了温景丞,然后那骨节分明的手在桌上翻了两翻。   温泽楷瞧见了,却是激动的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他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手里有温氏10%的股份?”   程倾城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抿了一口酒。   瞬间,温泽楷便是大喜,他看向了温景丞,“大哥!你听到没有,他手里有10%的温氏股份,有了这些我们就足够了,我们手里就有筹码了。”   相较于温泽楷的咋呼性格,温景丞却是要冷静得多,温氏财团的股份又怎么可能说拿到就拿到,这其中定是有着一番周旋才对,随即他便开口道,“老二手里持有的仅是一些基金以及证券,所以你的这些股份定不是他留给你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是你只是在这随口胡诌而已。”   这样的怀疑,程倾城早就预料到,他将自己的公文包打开,随即便抽出了一叠资料来,“这是股份转让协议书的复印本,你们可以看看,我想这个总不会是骗人的吧!”   温景丞疑惑的将桌上的那份所谓的“协议书”拿了过来,又是疑惑的看了几眼,但是在看见那上面的盖章以及签名后,那眸光便是一个缩展。   这是真的!他手里竟然真的有10%的股份?   温泽楷亦是看见了那份协议书,便是开口唤道:“大哥!不要再等了,错过了这个机会,我跟你就真的要一辈子困在这里了!”   “老三,你住口!”温景丞再次喝斥道,“你以为温隽凉是吃素的,他能玩转温氏这么多年,将温氏的版图扩展到眼下的规模,就足以证明他这个人的心思深的有多可怕。你以为我跟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真能逃过他的眼睛,恐怕我们前脚刚从这里走出去,他那边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动向。”   听见了这一番话,温泽楷的激情亦是瞬间冷却,因为他知道他大哥的这些话不是毫无道理。   温隽凉!那个被老二一手培养的新任温家掌舵者,确实可怕!   “如果你没有万全的把握,你还是趁早收手,他不好对付,就算你手里握着温氏的股份,还有那枚尾戒,依然扳不倒他。”温景丞开口说道,“或许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他来个将计就计也不一定。”   闻言,程倾城却是笑了笑,“大叔,你是怕了吗?与其在这一直等着,不如放手一搏,那不是更痛快些。”   “到了我这个岁数,早就看淡。倒是你,你又是为什么?你是想要温氏,还是想要扳倒温隽凉,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温景丞突然反问道。   “都有!”程倾城亦是坦白,“我既想要温氏,也要扳倒温隽凉,当然更有其他的原因,但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不是吗?”   这样的回答,却是让温景丞与温泽楷莫名的怔在了那里。   这口气,太过狂妄!   这人的野心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大叔,二叔!不用那么快答复我,你们有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若是你们肯合作,我保证你们得到的会比你们想象的多很多。话说到这,我的态度我想已经很明白,我先告辞。”   说完,程倾城便是站起了身来,然后拎着公文包,便是离开了包厢。   待程倾城一走,温景丞便是陷入了沉思里来。   “大哥,你才是温家的长子,是父亲当时偏心将掌舵者的位置传给了老二,你难道就没有心有不甘过?”温泽楷说着,亦是端起了眼前的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   他当然不甘心,谁又会甘心!   但是,当年他们挪用了公款亦是事实。   “老三!我们当年确实是做错了。”温景丞淡淡道。   “你是温家的大少爷,我是温家的三少爷,拿点公司的钱怎么了。凭什么给我们按上挪用公司款项的罪名,我们也都把钱交出来了,一分都没捞到,是那个该死的老二,他竟然六亲不认还将我们逐出了董事会。他根本就是公报私仇,大哥!他是忌惮你,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温泽楷愤愤不平的说道。   温景丞笑了笑,“现在他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老三!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去私自去淌这个浑水,那个程倾城也不是什么善类,少接触为妙。”   温泽楷却是静默不语,仅是坐在那喝着闷酒,那眸光亦是深邃。   而,刚走出包厢的程倾城,却是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一边慢慢走出酒店,一边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她说,“他已经签字,也放弃了果儿的抚养权,我想过段时间,就带果儿回C国。”   “木木,你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是不是心情不好,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程倾城眸光一沉,问道。   许夏木淡淡回道,“是!在C国的三年里,我每天都在盼望这一天。”   之后,电话那头却是静默了起来。   程倾城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亦是她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她说,“他的父亲去世了,就在他签下离婚协议的那天,他的父亲去世了。”    ☆、27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他被带走   虞城这几天都是阴雨绵绵,似乎是有着下不完的雨。许夏木站在那落地窗前,跟程倾城通完电话后,便将手机直接丢给了周柏年,亦是接过了周柏年端上来的一杯清茶,她微微抿了一口,那茶水在唇齿间流淌而过,带过了一丝暖意来。   周柏年站在她身旁,恭敬问道,“阁下,您真的和温先生离婚了?”   许夏木微微点了下头。   “哎!离了也好,离了才有新的开始。”周柏年感慨道。   “对了!我父亲具体是什么时候过来,我记得那时候你说大概是一个月后,想想,应该就是最近几天的时间了。”许夏木突然想起脑子里有这么一段记忆来,便是开口询问了。   闻言,周柏年却是有点疑惑的问道:“阁下,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并未对您说过,老阁下会过来虞城这件事情。”   “你没说吗?”许夏木微微转过了头去,看向了周柏年,“我好像记得谁对我说过,不是你,那可能是倾城吧!?”   周柏年微微点了点头,那眸光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异样来,“可能是程先生对您说的,您记错了。”   许夏木却是一下子的寂静,她依旧站在那,眸光深远的看向了那窗外的绵绵细雨。   ——   12月5日这一天,对于四年前虞城商业街上袭击事件展开的调查,一直未有新的进展,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而,秦彦便一直被扣押在了警署里,慕小熏亦是。   亦是在这一天,森警官接到了上级的指令,对温氏财团掌舵者温隽凉展开调查。随即,森警官便是带着两个手下,直接去了温氏财团带人。   这天,整个虞城依旧被阴雨笼罩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网住了一切。   温隽凉刚跟温氏里的高层开完例行的晨会,离开了会议室,温开朗则是跟在了他身后,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温隽凉在大班椅上落了座,温开朗站在前首,便准备报告什么时,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听见了敲门声,温隽凉便是抬手微微示意温开朗停下,然后开口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宋玉,只见她的面容上流露了一丝略微难看的神色。宋玉跟在温隽凉身边多年,早已久经沙场,千锤百炼,即便是泰山崩于前都会面不改色,不曾如此失态过。   温开朗瞧见了宋玉的神色,便是立刻拧眉,“宋特助,出了什么事情?”   “温总,温副总。是警署的人来了,说是……”说道这,宋玉却是突然停顿了下来。   “干嘛吞吞吐吐的,继续说。”温开朗问道。   “警署的人说想要温总跟他们去一趟警署,协助他们调查关于四年前虞城商业街的袭击事件。”宋玉缓缓的开口说道。   闻言,温开朗却是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协助调查?”   “让他们进来。”温隽凉的面容却是平静,开口说道。   “是!温总。”宋玉恭敬道,随即便是退出了门去。   此时,温开朗便是担忧起来,他的眸光看向了温隽凉,心里却是不断的在打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那门再次被打开,连着宋玉一共是四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看上去已到中年,一脸的严肃,那面容上刚正不阿之态尽显。   森警官走向了温隽凉的办公桌前,说道,“请温先生跟我们去趟警署,关于四年前商业街的袭击事件,想要跟温先生确认一点事情。”   温隽凉亦是站起了身来,他的面容上却是带着一点笑意,“好。”   说完,温隽凉便是从办公桌那走了出来,然后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在许多双眼睛下,温隽凉便被带走。那总裁办的所有员工亦是瞧见了,那来的三个人身上都有警徽的标志,一眼便知晓是何身份。   在温隽凉被带走后,整个温氏便是大肆传开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来。   温开朗的办公室内,沐笙刚从外面办事回到公司,便是听到了这则消息,就立刻的进了温开朗的办公室。她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甚至还有点气喘吁吁,可想而知是有多急。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衍怎么会被警署的人带走?”沐笙因为太过担心害怕,那开口便是质问的语气。   温开朗原本坐在大班椅上抽烟,在听到了沐笙的话语,便是一下子站起了身来,眸光中满是跳动的火焰,“想要答案,你说话的语气至少要学着客气一点。”   “温开朗!我只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个节骨眼上,阿衍怎么可以被警署的人带走!”沐笙一想到因为温博明去世而牵连出来的一系列问题,她就觉得头疼。   温氏,谁来主持大局?   谁来!   温开朗又是抽了一口烟,“就来了三个人,说是关于四年前虞城商业街发生的袭击事件,要大哥跟他们去协助调查。”   “四年前,虞城商业街发生的袭击事件?”沐笙却是重复着说道,那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来,然后她眸光看向了温开朗,“难道是夏木被突然袭击的那一次,是那件事情?”   “大嫂?”温开朗微微一愣,“四年前,大嫂被人袭击过?”   沐笙说道,“好像是被一个疯子袭击,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温开朗将手里的烟抽完,将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里,“如果是跟大嫂有关,那么这件事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   警署内,温隽凉亦是被带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内。他优雅的落了座,亦是瞧见了那桌上放着的冰冷咖啡,他抬起手拿过那杯咖啡,微微凑近唇,抿了一口,却是说道,“味道还不错,一直听闻你们警署的咖啡味道不错,看来是真的。”   这句话,便是让森警官与做笔录之人互望了一眼。   “温先生,我们对你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今天一见,也当真觉得是名不虚传,你是第一次进了这里还这么淡定的人。”森警官由衷的说道。   温隽凉眉眼一挑,“你们要问些什么?”   “关于四年前,你妻子许夏木在虞城商业街上被一人袭击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森警官亦是问的直接,面对这种早已习惯了勾心斗角的人,倒不如来得直接点,可能效果会更好。   温隽凉却道,“应该是前妻,在五天前,我跟她已经正式离婚。我当然记得那件事情,性命攸关的大事,怎么会忘记。”   “那么想请温先生回忆一下,那天你的前妻许夏木女士,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虞城的商业街上,那时候正好是大年初一,在虞城有个规矩,大年初一不宜做任何事情。你们温家是大户人家,规矩应该是更多,你的前妻那天却是一个人出现在了街上。这其中应该有什么缘由才是……”森警官却是故意用了猜测的方式来进行审讯。   闻言,温隽凉的眸光却是一软,他缓缓开口道,“因为她在生我气。”   “为什么会生你气?”森警官继续追问。   温隽凉说道,“那时候我在西雅图出差,她发了五条简讯给我,但是我一条都没有回,她就生气了。”   “就因为你简讯没回,所以你前妻生你的气,那天就一个人出现在了虞城的商业街上。”森警官将所有的信息连接了起来。   却是这样的原因,森警官与一旁的记录人员顿时微微一愣。   “温先生,看来你前妻的脾气不怎么好!”森警官好似开玩笑的说道。   温隽凉笑了笑,“小孩子性格,习惯就好。”   “温先生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慕小熏的人?”森警官问道。   温隽凉答,“认识。”   森警官眸光微微一凝,“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在我和我的前妻结婚之前,慕小熏是我的*。”温隽凉答的干脆利落。   “根据慕小熏的口供,她承认关于四年前虞城商业街上的袭击事件,是她跟你的朋友秦彦一起谋划,并且还提及你在事发之后,知道了此事,但是你并未报警。你不但没有报警,还提供她一个机会,送她去了好莱坞,并且让她一辈子都不能踏入虞城半步,是否确有此事?”森警官掷地有声的问道。   突然,温隽凉的眸光却是一定,他看向了森警官,“是,确有此事。”    ☆、272: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扑朔迷离   温隽凉回答完,那做笔录的小警员亦是看了一眼森警官,随即才进行了记录。   森警官此时又是犯上了烟瘾,他取了一根烟出来,朝着温隽凉扬了扬手,“在资料上显示,温先生没有抽烟的这个坏习惯。”   温隽凉答,“我确实不抽烟。”   “这倒是很少见,那不介意我现在抽吧?”森警官开口询问道。   温隽凉一身黑色的西装,那西装更是工整非常,丝毫不见任何褶皱,仿佛这并非是在警署的审讯室里,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商务会晤,他淡笑道,“不介意,你随意。”   话落,森警官便是点燃了烟。   那猩红的火光随着他的吞云吐雾便是越来越浓烈起来。   透着烟雾缭绕,森警官的眸光一直盯着温隽凉,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探出几分真假来,随即他又说道,“在调查期间,我们查到,你的前妻在嫁给你之前拥有皇城唐氏企业30%的股份,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财产,她的母亲增加了继承财产的附加条件,那就是需要许夏木女士婚后一年才能继承。我想请问温先生,在你和你前妻结婚之前,你是否知晓此事?”   “我知道此事。”温隽凉回答道。   “温先生在跟你前妻结婚以前,就一直对唐氏虎视眈眈,曾有多次想要对唐氏进行并购,但是一直并未成功。我可不可以进行一个大胆的揣测,温先生会选择跟你前妻结婚是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唐家的孩子,并且手握着唐氏30%的股份,你也知道这个股份必须要在婚后一年才能生效,所以你用婚姻来作为捆绑,是不是!?”森警官将一连串的因素联系了起来,开始质问道。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质问,亦是让温隽凉想起了三年前来。   亦是她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并且问他,他是不是因为觊觎唐氏的股份才故意设了一个局,所以才千方百计都娶了她。   他们之间的婚姻一直存在问题,一直都有!   但是,此时好似是通过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完全不在这个范围里的人,来揭开他们婚姻之间的隐患,就像是在用最为虔诚的话语来揭露最为腐朽的真相。   可是,哪里有真相?   真相又是什么……   温隽凉却是突然笑了,他突然朝着森警官伸出了手来,说道,“这位警官,来根烟。”   森警官对于温隽凉的举动微微怔了怔,随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来,然后递到了温隽凉手里,“我姓森,温先生不是不抽烟嘛?”   温隽凉接过森警官递上来的烟还有火,他优雅的将烟衔在了嘴里,然后“咔嚓”将烟点燃,那吸烟的动作却是熟练,竟看不出是个素来不碰烟的人,他吸了几口烟,微眯着眸子说道,“对,事实就是那样,我想要并购唐氏,但是一直没有成功,这简直就是我人生的败笔,在知道她的身份后,我就用尽各种手段,千方百计让她嫁给我。森警官,你都猜对了。”   闻言,森警官却是一下子的凝眉,语气平静道,“温先生,请你想清楚说话,你刚才所说的话,可对你相当不利。”   “森警官不是想听实话嘛,那就是实话,那就是事实。”温隽凉却是吸了一口烟,说道。   随即,森警官又是看了眼身边的做笔录的小警员,然后才转过了头来,看向了温隽凉,“关于四年你前妻在虞城商业街被人袭击一事,是不是你指使秦彦这么做,为的就是唐氏30%的股份。那时候,你和你前妻应该已经结婚一年多。换句话说,如果那次袭击事件成功,你就是唐氏30%股份的继承人,可以成功入主唐氏。”   此时,温隽凉却是静默着,他不断抽着烟,那烟雾更是在他胸腔里蔓延开来。   “温先生,请回答,是还是不是?”森警官再次问道。   突然间,温隽凉的眸光冷冷的扫向了森警官,“是还不是,并不是你和我说了算。森警官,如果你想要答案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查,或者直接将温某送上审判席,或许就有答案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森警官亦是冷声质问道,“温先生,你这是拒绝协助调查的意思?”   温隽凉再次重申道,“温某再说一遍,森警官想要答案就自己去查个清楚,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者直接拿着你现有的证据,将温某送上审判席,就这么简单。”   这一场审讯持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最后却是没有真正的收获。那案情更是扑朔迷离起来,似乎真相就在那,但是一触及却发现那仅是另外一个谜团而已。   秦彦承认罪行,慕小熏亦是承认罪行,可是森警官凭着他多年的办案经验觉得,这其中还有着另外一种原因。   他以为只要将温隽凉带来问话,或许能探究到一点真相,却不想,温隽凉比想象中的更要狡猾难测。   最可怕的是,在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审讯过程中,森警官发现他竟然分辨不出温隽凉是否是在撒谎。   温隽凉离开警署的时候,已经接近了中午时分。   在温隽凉离开后,那令人烦闷的审讯室却是不断传出有人怒砸东西的声音。小警员在审讯室里心情亦是忐忑不安,他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素来冷静自持的老大,此时竟然正在乱砸审讯室里的东西。   那桌子和椅凳早已被他掀翻在地。   “老大!您消消气,问题肯定是在那个温隽凉身上,我们继续查下去,一定会有收获。”小警官沉着一口气,说道。   此时,森警官却是突然大步走向了小警员,脸上满是厉色,“你跟了我这么久,脑袋里怎么还是装了浆糊!秦彦那样的人,你真认为他会被人录音?还有那个慕小熏,她说的确实都是实话,但是你还记不记得她临走出审讯时,为什么要说“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恐怖”,你还记不记得她当时说话的表情。你再想想,刚刚对于温隽凉的审讯,他从来不抽烟,为什么在我问他,是不是他指使秦彦进行袭击时,他却是问我要了一根烟,还有他为什么说了两次,想要真相就要我去查清楚,这些都是为什么?”   顿时,小警官的脑子里似乎想明白了点什么。在几天里,已经对秦彦进行了十几次的审讯,他们审讯的人都是累的精疲力尽,但是他却丝毫不受任何影响,他们故意下了套,想套他的话,都被他一一看穿,他怎么又会轻而易举的被人录音。   他亦是记得,对慕小熏进行完审讯后,她说那句话时,好像……眼中有泪。   这泪,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对于温隽凉的审讯,那里面似乎更是看不清任何东西,他似乎就是一个谜。   “老大!”小警员再次唤道。   森警官却是突然一下子的静默了起来,他亦是蹲身下去,就蹲在了地上,不断陷入了沉思里,那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对于三人的审讯过程……   亦是霎那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地上站起了身来,“秦彦没有说谎,慕小熏也没有说谎,是温隽凉说了谎。”   ——   秦彦在警署被扣押的时日已经超过了十五天,因情节的严重性,若是想要保释出去,那担保人必须是举足轻重的三个人物。   而,这12月8日这一天,秦彦从警署被保释而出。那担保方分别是虞城林家,皇城萧家,以及嵘城莫家。   虞城林家,皇城萧家亦是四大财阀之中的两家,出于道义出来进行担保亦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嵘城莫家的掌舵者,素来都是神秘莫测,诡异难辨,绝不会轻易出手帮人,此次却是莫名出手。   对于此次案件,整个虞城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嵘城莫家掌舵者的出手相助,更是让这个案件添上了一抹化不开的色彩,案件的真相更是让人渴望起来。   秦彦一出警署,便是上了警署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专车。   车上,秦老太爷就坐在了秦彦的身旁,却是一脸的严肃,他双手撑着拐杖,目视着前方,开口便是喝斥道,“你这个不孝的孙子,尽是做些混账事情,还要我一老头子来接你出来,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   秦彦从上车后,眸光一直沉着,对于秦老爷子的话,却是不以为意,“爷爷!是你去找的林家和萧家还有嵘城的莫家?”   秦老爷子冷冷的瞥了一眼秦彦,“林家和萧家我要是去找,卖个面子出去,或许倒是会出手帮你担保。但是,嵘城莫家我这老脸卖不过,人家也未必会见我。哎!他们都是卖了阿衍面子,才出的手。”    ☆、273:穷途末路,缱绻情深,阿衍人呢   温隽凉从警署出来后,没顾上吃什么午饭,便是直接去了温氏财团。当他从底楼大厅疾步而上,亦是一一攻破了不少流言蜚语起来,亦是稳定了温氏财团内部人员的心。   大家都看见了,温总这不是没事回到公司了吗!   怎么可能会有事?   在温隽凉到达总裁办之后,他前脚刚踏入办公室,后脚便是温开朗和沐笙一起踏入。因为太过着急,两人早已忘记了敲门是什么,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推门而入后,便见温隽凉脱下了身上的风衣,穿着一身严谨的三件套正在伏案看着什么。   温开朗与沐笙微微对望一眼,随即便是一走了过去。   “阿衍。”沐笙率先开口唤道。   温隽凉抬眸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这是西边出太阳了,你们两个竟然一起来找我,怎么了?”   “你还问我们怎么了,是我们该问你到底怎么了?”这次,是温开朗开口问道。   “我好好的坐在这里,你看见我有事没有?”温隽凉却是淡然的反问。   “那为什么警署的人会来带你去问话,是不是跟大嫂有关?”温开朗继续问道,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很奇怪,三年前,为何大哥会突然将他从美国叫回来,更是奇怪为什么要突然将公司里的事情交给他打理。   他明知道他对管理公司丝毫不敢兴趣。   更是想起了以前他说的那些话语,却是怎么想怎么不对。   此时,却是不等温隽凉开口回答,是一直站在一旁的沐笙突然激动的向前走了好几步,她的眸光中却满是泪水,她看着此时仍是端坐在办公桌前,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的人,“阿衍,你去警署都说了些什么?你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话语是接近吼叫般的问话……   亦是让一旁一直处于迷蒙状态的温开朗怔在了那里。   “沐笙,不许你拿这种态度跟我大哥说话!”温开朗大步向着沐笙走了几步,走到了沐笙的身边,直接抬起手,握住了沐笙的胳膊,“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感受到那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沐笙冷冷的转过了头看向了温开朗,然后甩开了他的手,龇牙道,“温开朗!你别碰我,滚开!”   温开朗随即就被沐笙甩到了一旁,他愣愣的站在了那里。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却是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在心头一刺。   在恍惚间,沐笙的声音却是再一次的扬起,依旧是那一句话,“阿衍!你都跟警署的人说了什么?你是不是都准备一个人扛,是不是这样?”   温隽凉却是紧紧的盯着沐笙焦急的脸孔,冷声道,“开朗!带沐特助出去。”   “我不走!我不会走!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准备扛下所有的事情?那个晚上,是你对我说,不能爱,那就恨吧!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爱,但是你说了不能爱,那肯定是你们存在跨不过去的鸿沟。是她不能爱你,还是你不能爱她!我一直想不明白……”沐笙语无伦次的这么说着,听上去好似没头没尾,可却又好像直接道出了缘由来。   “温开朗!你还站在那做什么!沐特助神智不清醒,把她带出去,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在神智还未清醒前,不许她来上班。”温隽凉却是一刻的凝眉,他的眸光中满是冰寒。   温开朗从未见过自己的大哥会有这样冰冷的一面,特别是面对沐笙的时候。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嫉妒因素,那些不断啃噬他的名叫“嫉妒”的那个东西。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沐笙会是那么无条件的相信他的大哥。   他以前一直以为那是因为爱,后来他才想明白,其实那不是爱,那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这种莫名的信任需要经过时间的历练,以及提取岁月里的一点一滴慢慢升华得来。   沐笙了解他大哥,或者更加准确点说是他们的大哥。   这一次,温开朗却是没有听温隽凉的话,他反而重新走到沐笙的身旁,他静静的看了一会沐笙,是她微红的眼眶不断照入了他的眼眸中。   “大哥!对不起!这一次,我想站在阿笙身边,我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温开朗的话语传入了沐笙的耳里,她微微的侧过了头,看向了身边的人,她感觉到他就站在她的身边,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站在了她的身边……   温隽凉看着就站在他办公桌前的两人,突然想起了那些小时候来。小时候,他在那间暗无天日的书房里,因为必须要将那些书看完,不但要看完,还要熟记下来,时间很赶,真的很赶,便是将吃饭的时间省了下来。   是眼前的两人,一人端着一碗饭,一人端着一叠菜,然后走进了书房。   对他说,“哥哥!吃了饭再看书,老师说肚子饿,就什么都记不住。”   突然间,温隽凉朝着两人淡淡一笑,就好像是小时候一样,他说,“你们大哥没事,你们出去吧。”   只是,温开朗却是不肯走,他执拗的又是上前了几步。   “从小到大,我、沐笙还有思瞳,我们做错了事情,你都给我们担着,打破了家里的花瓶,你给我们担着。考试没考好,明明以家里的条件,可以请补习,但最后都是你教的我们。我从小就不懂事,在学校经常跟人打架,被父亲和母亲知道了,是你一起陪我罚跪。有一次我们贪玩,你明明不想出去,可是你又担心我们的安全,就瞒着父亲母亲一起跟我们出去玩,那一次真的出了事,沐笙的腿被捕猎的夹子不小心夹伤,是你一路背着她走回了家。回到家,也是你将所有的事情扛了下来,父亲更是请了家法。”   温开朗就是这么细数着,他的眼前满是小时候的画面,太多,实在是数不过来。   此时的沐笙早已泣不成声。   “大哥!我只想说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你不用再什么事都一个人扛。”   说完了这些话,温开朗便是转过了身去,他牵过了沐笙略微带凉的手,然后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这个过程中,温隽凉始终静坐在那里,犹如一座永远不倒的城墙一般。   ——   温开朗觉得沐笙的情绪需要休息,便是不顾她的反对,直接将她带了温氏财团的地下车库。两人坐在了车里,车厢内亦满是凝结的气氛。   “阿笙。”温开朗低声唤道。   沐笙听见了,随即便是微微侧眸看向温开朗。   此时,温开朗亦是侧过了头来,“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伤害你,我明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就是想说些什么来刺激你,我更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相信大哥,那种相信,在我看来更像是你是爱着大哥的一样。是我太笨了,他是我们的大哥,我们当然是会相信他。”   沐笙眸光微微一动,然后有泪再次滚落了下来。   温开朗连忙抽出车里的纸巾,帮她去擦,却是越擦越凶。   他说,“求你,别哭。”   “开朗!”沐笙突然又是一下子抓住了温开朗不断给她擦眼泪的手,她满是焦急的眼神看向了温开朗,说道,“我觉得阿衍不对,之前他对我说过,对于夏木他不会放手,就算是爱也好,恨也好,他都不放。但是,他又跟她离婚了,为什么又是突然放手了?”   温开朗说道,“之前我有次去找过大嫂,大嫂的态度很冷漠,根本看不出她还爱着大哥,可能这个大哥也知道,所以他觉得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就选择放开,或许大哥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   温开朗的却是让沐笙回忆起了那一日,她亦是单独约了许夏木……   是冷漠,非常的冷漠。   但是,那样的冷漠亦是不真实,似乎是强硬装出来的一样。   “如果一个女人被伤到了极致,是很难再次打开心扉,心死了就是什么都不会在乎了。夏木确实看上去很冷漠,但是我在她眼里看到更多的是绝望……”沐笙突然这么说道。   ——   此时,在南木酒店内,那素来安静的套房内,此时却是突然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那原本安静的正在看杂志的人,却是突然一下子的晕倒。   幸好孔湛随侍在旁,而周柏年则连忙拨通了程倾城的电话。   在程倾城赶到套房内的时候,许夏木已经恰好幽幽转醒,她醒来后,自己从牀上慢慢直起了身来,那眸光却是从未有过的黯淡,她看着周围的一切……   然后开口道,“你们是谁?阿衍人呢……阿衍在哪里?”    ☆、274:穷途末路,缱绻情深,铭刻的人   听她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来,程倾城与孔湛亦是突然的怔在了那里。孔湛亦是连忙将手里的医药打开,他拿出了检查时需要的各种器械来,他想要试图上前,谁知那脚刚向着牀踏出一步,那牀上的人却是立马弹跳了起来。她的眸光中满是警戒感,身子不断向后靠着,似乎是在寻找那一份仅有的安全感。   “阁下!您别怕,我给您检查看看,您别怕。”孔湛一边说着诱哄的话语,一边迈步上前。   许夏木懵懵懂懂的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她亦是向后退了好几步,那脚已经到了牀沿那,再后退一步便会跌落在下去。   “我要阿衍,我要阿衍。你们都不是阿衍,把我的阿衍还给我。”说着,许夏木便是直接蹲下了身来,她喃喃自语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眸光不断在屋内逡巡而过,眼神中满是不确定与害怕感。   此时,孔湛趁着这个空档,便是向前走了好几步。哪知那看上去神智不清醒的人,却是突然间从牀上再次站起了身来,然后身体便是向后倒去。   眼见人要跌下牀去,程倾城立马跑上前去,将要跌落的人圈在了怀里。只是刚一接触她的身体,她便是不断的反抗起来,手一下又一下的砸向了程倾城的脸,嘴里呼喊着,“把我的阿衍还给我,把阿衍还给我。”   一时间,程倾城眸光亦是一寒,他紧紧的钳制住了许夏木柔弱的肩膀来,他琉璃色的瞳眸迎上她苍白的面容,亦是看见了她脸上的恐惧,那胸腔里满是郁结堵在了心口,他看着她,却是突然间的愤恨道,“木木!你听着,你是南裴庭的女儿,你是他最恨的人的女儿,你跟他不可能在一起,永远不可能!所以!忘了他,不要再记得,忘了,我们忘了他,好不好?”   突然间,那原本不断挣扎的人,在听见这些话后,那眼神却是一下子的空洞,眼中却是慢慢流下了泪来。   她就紧紧的盯着程倾城的面容,不再说话,不再挣扎,变得乖巧,却亦是异常的毫无生机。   她呆愣着,似乎进入了她自己的思维里,排除了周遭的一切。   孔湛看着这一幕,他知晓两年前那一次的治疗失败了,她的病还是复发了。   犹记得两年前,她的身体本来就已经不好,却是在某一日她亦是突然的晕倒,然后醒来的时候却是忘记了所有的人,忘得干干净净的,每天昏昏沉沉的样子,嘴里不断呢喃着,“*、戒指、烟火。”不断重复着,哭哭笑笑的样子,那模样看上去是自闭症的再次发作,但是似乎好像又不是。   倒更像是疯了一般,完全没有了精神支柱,亦自动排除周遭的一切。   眼下的情形跟两年前的很相似,但是却有所不同,两年前她除了记得“*、戒指、烟火”外便是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但是他刚刚却是听到她嘴里听到了两个字,“阿衍。”   那似乎是一个人名。   似乎是程倾城的话起了作用,许夏木不再闹腾,而是静静的呆愣在那。随即,程倾城便将她抱上了牀,帮她躺好在牀上,亦是温柔的帮她掩好了被褥。   “木木乖!好好睡一觉,我们睡醒了就好了。”程倾城手抚过了许夏木光滑的额头,轻声说道。   那牀上的人儿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又好像是听见了,但是一直没有闭上眼睛,仅是空洞的看着上方。   程倾城从牀旁退开,然后走到孔湛的身旁,示意他出去说话。   孔湛看了眼那牀上的人,随即便是微微点点了头。   两人一起轻声的走出了房间,一走出房间便见周柏年焦虑不安的站在了房门口,脸上满是担忧。   周柏年见两人出来,便是立刻关怀的询问道,“程先生,孔国医!阁下没事吧?”   “周叔,我们去客厅说话,先让她休息一会。”程倾城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道。   周柏年点头。   三人一起来到了套房的客厅内,程倾城与孔湛先后落了座,而周柏年则是站在了他们的身前,三人的脸上皆是不怎么好看。   “周叔,我最近几天一直忙,是你陪在木木的身边,她这几天有什么异样没有?”程倾城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   闻言,周柏年开始回忆,“阁下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偶尔会忘记东西放哪了,还有就是今天早上的时候,阁下突然问我,是不是老阁下最近几天会来虞城,阁下说是我对她说的这件事情,但是我记得清楚我并没有说过。”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情?”程倾城再次问道。   此时,周柏年微微捏紧了两侧的手,顿了顿后才道,“没有别的事情,都跟以前一样。程先生,孔先生!阁下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周叔!这次的情况可能比两年前还要棘手。”孔湛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来。   “两年前?”周柏年亦是一下子想起来,“阁下的病不是治好了吗,那一次的治疗不是有效果嘛!难道……”   孔湛亦是一下子的头疼起来,他开始按压鼻骨,“两年前那一次的治疗看来是失败了,阁下她并没有康复。反而,或许就因为两年前的治疗,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孔国医,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周柏年一下子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阁下的病症比较复杂,她在十五岁的时候得过自闭症,再加上她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两年前,我查阅了所有的书籍,最后查到的办法就是用催眠来治疗,看上去那次催眠成功了,但是那次催眠可能亦是成为了另外一种诱因。人的大脑太复杂,可能比整个太阳系还要复杂的多,我真的也是有点无能为力。”孔湛略微无力的说道。   周柏年似乎听明白了孔湛的话,随即便是提议道,“那就再催眠一次,再催眠一次阁下就会好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孔湛回道,“周叔!阁下的身体状况很差,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负荷不了深度催眠后的副作用。况且,我也不保证,进行深度催眠后,阁下的病症就会痊愈。如果她再复发怎么办?”   “那意思就是阁下的病治不好了,她一辈子都会这样,一会好,一会不好。”周柏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也许情况会更糟,最后她可能会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记得任何人,想不起来任何事情,除非……”孔湛这么说着,却是一下子的顿住,那种办法很危险,况且又有谁愿意来当那也试验品……   程倾城原本一直静静的坐在孔湛的身边,他听见了他的话,他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光亮,“继续说,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个意志十分坚定的人愿意先被深度催眠,进行反复实验,来确保催眠最后的效果。”孔湛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个人呢,催眠本来对身体就有伤害,不要说进行反复实验。   程倾城亦是问道,“那需要多久,实验需要多久?”   孔湛眸光一沉,随后回道,“不知道,可能需要几年,更长点或者是十年,都有可能!深度催眠存在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对不同的对像,不同的阶段,不同的反应,制定不同的治疗方案。但如果没有仔细分析患者的具体情况,就会容易出现一些问题,可能就是因为微小的一小步,或者某个细节,没有注意到,就会导致前功尽弃。”   程倾城与周柏年都不是学医的,但是仅仅听了孔湛的阐述,他们就已经知道这里面有多复杂。   反复的实验几年,或者是十年!   她又哪里等得起这么长时间?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对阁下的病症其实也是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她不像是纯粹的自闭症,也不像是完全的精神疾病,似乎更像是两者融合了起来,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有时候记得所有的事情,又会一下子全部忘记。”孔湛再次说道,语气满是沉重。   随即,他又是想到了什么,他侧了头去,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程倾城,“倾城,刚才阁下一直叫的名字是谁,阿衍是谁?是不是温隽凉?”   程倾城眸光瞬间一缩,他不想去承认这个事实,但是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在她神智完全不清醒的状态下,她还是记得他……   她还是记得!   “是!”程倾城似是压抑般的回道。   此时,孔湛却好像是一下子的顿悟起来,“阁下之前那么逼迫自己去忘记这个人,她看上去似乎也是做到了,但是她其实从未忘记过,仅是将那段记忆尘封了起来,所以在她发病的时候,她会忘记一切,但是她却忘不掉她潜意识里铭刻的人。”    ☆、275:穷途末路,缱绻情深,美好蓝   “倾城。”孔湛转过了头去,开口说道,“如果阁下只记得温隽凉的话,倒不如让温隽凉跟阁下见上一面,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你说呢?”   程倾城对上了孔湛的眸,“他们已经离婚,他跟她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他们没有必要再见面。”   “只是见个面而已,或许这样阁下就会突然想起来。”孔湛再次提议道。   程倾城却是眸光一寒,那琉璃色的瞳眸豁然染上了一丝妖异来,他冷意拒绝道,“没有必要!木木不会有事,我会想到别的办法。”   “倾城!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一切以治好阁下的病最为重要。”孔湛苦口婆心的劝说道,“阁下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比两年前还要严重,拖不得。”   “是啊!程先生,就听孔国医的,试试吧,让他们见上一面。”周柏年站在一旁,亦是开口劝说道。   突然间,程倾城却是一下子从沙发站起了身来,他的眸光在孔湛与周柏年的身上逡巡而过,是不断恣意驰骋的冷,“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再见面!”   闻言,周柏年与孔湛亦是微微对望了一眼。   “倾城……你……”孔湛亦是站起了身来,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却是突然被程倾城扬起的手打断。   程倾城看向了孔湛,随即道,“孔湛,我的性格你应该也很了解,我说不会让他们再见面,就不会改变注意,至于木木的病,我会想办法。”   本来准备还想劝说的孔湛却是一下子的静默了,程倾城的性格他当然了解,正因为了解,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了。   “那好吧,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孔湛软了口下来。   此时的周柏年亦是寂静无声,只是那垂放在两侧的手却是不断捏紧了起来。   程倾城进入房间了,看了眼已经进入梦乡的人后,便是对孔湛与周柏年交待了几句,随后他便离开了套房。   待程倾城一走,孔湛却是幽幽的叹息一声,“阁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复发,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孔国医,C国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周柏年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孔湛随口便回道,“还不就是那些破事,那帮老家伙为了一点石油争来争去,真是俗气,钱再多又带不进棺材。”   “是不是意思说需要阁下回C国主持大局?”周柏年倒了一杯茶,然后递到了孔湛的面前,询问道。   孔湛点了点头,随即便是接过了茶。   “哎!我一直想不明白,老阁下也是知道阁下的身体状况,为什么还要将阁下的位置传给她呢?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就忍心让她劳心劳力的!”孔湛感概道。   毕竟C国的阁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且不说其他,应付那些烦闷的老头就够人难受的,况且还有一个佟薄严在那,坐上那个位置,睡个整觉都难吧。   周柏年开口说道,“阁下是老阁下的血脉,老阁下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要传给阁下的。”   “正因为就这么一个女儿,应该首先考虑的是她的幸福,而不是那些权利纷争,一个女人怎么可以置身在那种权利漩涡里,这种父爱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孔湛微微抿了一口茶,说道。   周柏年自然是明白孔湛话里的意思,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随即,他便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孔国医,是不是让阁下跟温先生见上一面,真能让阁下想起事情来?会不会适得其反,让阁下的状况更严重?”   孔湛抬眸看向了周柏年,说道,“我也猜测而已,但是现在阁下记得温隽凉是事实,我觉得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但是倾城不允许,也就没有办法了。”   周柏年听了孔湛的话语,那眸光中亦是有了一份坚定来。   ——   幼儿园放学后,温隽凉将果儿从园里接了回来,随即两人便是去了菜市场,买好了菜,然后回到了蓝海花苑里。   温隽凉将晚饭做好,将一小碗米饭盛到了果儿碗里,亦单独给果儿盛了一碗菜出来,两人就坐在公寓客厅内的长桌上吃着。   “爸爸!自从妈妈参加了亲子活动后,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再也不说果儿没有妈妈了。”原本在安静吃饭的果儿,却是突然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闻言,温隽凉抬眸看向了果儿,那拿在手里的筷子亦是顿了顿,“之前有小朋友说过果儿没有妈妈?”   果儿扒了一口饭,然后点点头。   “为什么之前爸爸从没听果儿提起过?”温隽凉微微皱起了眉峰来。   果儿笑着答道,“因为果儿知道果儿有妈妈,那些小朋友只是因为从没见过妈妈来接果儿,才会那么说。现在,他们见到了妈妈,也就不说了。”   说完,亦是给了温隽凉一个大大的笑脸,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那些“没有妈妈”的话语。   温隽凉伸出手抚过了果儿的小小的脸庞,随即道,“果儿,等吃完晚饭,有件事情爸爸要跟果儿说。”   “嗯,好。”果儿点头。   果儿从小被温隽凉一手带大,耳濡目染之下便是受了不少影响,那吃饭的样子亦是相极了温隽凉,不像其他孩子吃饭会狼吞虎咽,或者是挑食。   果儿吃饭是细嚼慢咽,吃完饭后,自己会将碗筷再重新摆放整齐,有时候还会帮忙温隽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将两人的筷子收起来,会帮温隽凉端小碗进厨房,但是够不到水池,最后一步将碗放进水池自然是温隽凉代劳。   温隽凉洗完碗后,将厨房整理妥当后,便是走向了客厅。   此时的果儿已经乖巧的等在了那里,她坐在小板凳上,趴在茶几上正在画着什么,她的旁边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蜡笔。   在温隽凉走近后,他才发现果儿是在画一副画。   “果儿,你在画什么?”温隽凉坐在了沙发上,随即便是开口问道。   果儿微微笑了笑,她的手亦是停了下来,她将画质拿了起来,展现在了温隽凉的面前,然后说道,“这个长头发穿着裙子的是妈妈,这个戴着眼镜的是爸爸,这是果儿,这是太阳公公,这是草地,这是草地上的小花,后面的房子是我们的家。”   果儿边指边说道,她似乎是在不断描绘,更是在勾勒出了一副景象来。   “爸爸,果儿画的好不好?”果儿笑着开口问道。   温隽凉的眼眶微微一烫,随即他便是将果儿抱进了怀里,亦是将那副画拿在了手里,“果儿画的很好,也很漂亮,这是爸爸见过最好看的画。”   “真的吗?”果儿高兴的问道,“那妈妈会不会喜欢这幅画?”   这个时候温隽凉亦是明白了果儿的意思,他便问道,“果儿是想送给妈妈吗?”   “嗯!送给妈妈。”果儿答道。   温隽凉看着手里的那副美好的蓝图,然后眸光一沉,说道,“果儿,爸爸想要跟你说的事情也是关于妈妈的。”   “嗯,果儿在听。”   “之前爸爸不是对你说过,要你好好照顾妈妈吗,还记不记得?”温隽凉轻声问道。   果儿在温隽凉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头,“记得!”   “妈妈应该是快要回C国了,但是爸爸要在这里处理事情,所以果儿跟妈妈去C国照顾妈妈,好不好?”温隽凉试探性的问道。   果儿开口问道,“那爸爸处理好事情,会去C国跟果儿一起照顾妈妈吗?”   这个问题,温隽凉却是一下子回答不了,半晌后他才回道,“可能这件事情爸爸做不到了。”   却是突然间,果儿从温隽凉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从他的腿上跳下了地,然后看向了温隽凉,“爸爸你骗人!之前明明不是那么说的,爸爸是要跟果儿一起照顾妈妈的,爸爸你骗人!”   这样的话语却是让温隽凉再也绷不住,他上前一把抱住那团小小的身子,“爸爸没有骗果儿,不管和果儿和妈妈在哪里,果儿和妈妈对于爸爸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两个人。”   “那爸爸为什么不跟果儿去C国照顾妈妈?”果儿却是再次问道。   温隽凉刚想回答,此时却是传来了门铃声。   他将怀里的果儿放开,然后安抚道,“爸爸先去看看是谁来了,可能是阿笙阿姨,或者是思瞳姑姑。”   果儿揉了揉眼睛,随即点了点头。   温隽凉走到了那门口处,然后打开了门,在看见来人后,便是微微一怔……   “温先生,不好意思!冒昧前来打扰。”那人说道。    ☆、276: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时光浅白(一)   温隽凉素来冷静自持,似乎没有什么能真正惊扰到他。他的心思就好似永远在一个水平线上,不会有波动,永远是处于一条直线。   可是,此时此刻看见那站在门外的人后,他的情绪却是一下子起了上来。   那是什么?   是害怕!   周柏年就那么恭敬的站在了门外,那张中年的沧桑脸孔之上满是严肃,只是那严肃之间似乎亦是夹杂着一丝心疼来。这丝心疼,便是落入了温隽凉的眼中。   他在心疼谁?   这一刻,温隽凉并没有说话,他是在等对方率先开口。   “温先生,小小姐是不是在里面?”周柏年眸光微微看了眼屋内,随即开口问道。他下面要说的话,并不适合让一个四四岁的孩子听见。   温隽凉深邃的瞳眸中此时满是暗沉的色泽,面容亦是凝重,“是在里面。”   “那我们还是出去,一边走一边说吧。”周柏年提议道。   “那请你先在门外等等,我先去对果儿说一声。”温隽凉点头微微示意,随即便是折回了去,等他再次出现在门口时,他已经穿好了大衣,以及戴好了皮手套,他看向了周柏年,说道,“走吧。”   “好!”周柏年点头。   两人一起到了公寓的楼下,然后便是并肩而行。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温隽凉向着走着,此时的眸光似乎被路灯晕染着。   “之前小小姐住在南木酒店的时候,我问的小小姐。小小姐很聪明,将地址记得很牢。”周柏年笑了笑说道,其实他从果儿嘴里套出这个地址来,纯属是出于好玩。果儿很聪明,他是有了点小手段才套到的这个地址,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原来是果儿。”温隽凉沉吟道。   周柏年向前走着,那眸光却是慢慢深远起来,“温先生,我知道您现在跟阁下已经离婚。照理说,阁下的事情我也不该来找您。但是,我觉得我该这么做。”   闻言,温隽凉却是一下子的顿步,他侧过了头去,看向了周柏年,那镜片的瞳眸是速染的复杂情绪,“她怎么了?”   周柏年亦是停下了步伐来,他答道,“阁下病了。两年前,阁下就病发过,但是当时被C国现任的国医孔湛控制了病情,当时我们都以为她已经康复了,今天却是突然再次发作了起来,按照孔国医话里的意思,这次比两年前更加严重。”   说到这,周柏年的眸光亦是对上了温隽凉,“是很复杂的病症,她谁都不认识。两年前是孔国医用了催眠的手法帮阁下医治,但是催眠的过程阁下却是极其痛苦。孔国医说,现在他不敢保证催眠的手法会有疗效,或许现在好了,但是再过一段时间,阁下还是会复发。温先生,今天阁下还是变得谁都不认识,但是她嘴里却是叫着你的名字,她叫“阿衍。””   此时,温隽凉还能清晰的记得,他逼迫她让她叫这个名字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习惯一口一个温总,或者是一口一个小舅。   那时,她躺在医院的病牀上,但是又是找刘嫂有什么事情,她让他帮她叫一下刘嫂,所以他就让她非要叫了这个名字,才去帮她去叫刘嫂。   后来,她便是乖乖的叫了。   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叫个名字的时候,那俏丽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神情,可是那眸光却是犹如一只狐狸般的狡黠。   此时,温隽凉却是静静的继续向前走着,他的背影在灯光下却是显得异常萧索。   周柏年赶忙追了上去,唤道,“温先生,我想请您……”   “你今天来,程倾城知道吗?”温隽凉却是出声打断道,“他知不知道?”   “程先生他不知情,是我私自前来,想请您帮忙。”周柏年回道。   温隽凉转头看向了周柏年,此时他的右眼却是突然染上了绯红,“为什么,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之前是伺候老阁下的人,后来老阁下将爵位传给阁下后,我便转去伺候阁下。我跟阁下就相处了三年时间,阁下的性情我也有一定的了解,说句实话,其实阁下并不适合继承老阁下的位置,她不够狠,心还是太软。您和老阁下之间的纠葛,再加上后来您和阁下之间发生的事,随便按在谁身上,都会去选择恨您才对,或者想尽办法报复您。或许,曾经的阁下也想过这么做,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周柏年这么说着,那眸光里亦是有了一丝动容来。   “爱一个人很难,恨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阁下终究还是做不到。”周柏年轻声说道,那声音混着夜色里的冰寒,却是慢慢浮现了一丝暖意来,“温先生,有些事一步错便是步步错,有些人一转身便是一辈子。老阁下和阁下的母亲便是最好的例子,这样的例子有一个就够了,您说是不是?”   ——有些事一步错便是步步错,有些人一转身便是一辈子。   是什么开始在温隽凉的心里晕染开来,是酸涩,是心疼。   “你先回去吧,你说的我知道了。”说这话的时候,温隽凉恰好走到了路灯下面,他双手负在了身后。   看着这幅景象,听见了这么平静的话语,周柏年以为此次他前来是失败了,却是在一秒,他看见温隽凉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来。   他亦是看见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然后便是听见他说,“简国医,你那边准备准备,我会尽快带她去你那里。”   突然间,周柏年却是呆愣在那。   简国医,是不是就是消失了很久的简元思?   “温先生,简国医是不是就是消失了许久的简元思,后来被您找到,后来又消失不见的简元思?”周柏年此时太过激动,似乎是在寻不到出路的迷宫里,总算是找到了出口一般。   原本脸上的沉重,此时在慢慢消退。   温隽凉朝着周柏年微微点了点头,那眸光却更是深邃,“我会带她离开一阵,具体多久我不清楚,去哪里,也恕我无法告知,我也希望今天我们的谈话你能保密。”   却是在突然间,周柏年想起了今天孔湛说起的话来,更是想起孔湛提及的治疗方法……   难道,在三年前,眼前的这个人就已经开始准备?   简元思不是消失不见,而是被他保护起来,毕竟以老阁下的性情,若是窥探到简元思的下路,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温先生,简国医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能治疗阁下病症的方法了?孔国医说治疗这种病症需要进行深度催眠,但是催眠的过程太过复杂难测,所以需要反复的实验,短则几年,长则十年之久。那是不是在这三年来,简国医已经找到了治疗的法子?”周柏年突然开口问道。   却是在一秒,他又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始喃喃道,“实验的对象是要意志坚定的人,反复的实验……”   下一刻,周柏年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安定,就像是一股雾,又像是云,他看着眼前静矗在那的男人,半晌后才颤抖着唇开口道,“温先生,您是不是就是那个意志坚定的人……?”   温隽凉却是并未回话,仅是抬起了手,向着周柏年挥了几挥,道:“回去吧,她还需要人照顾。”   此时,周柏年的脚步却是怎么也移不开,他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叔,谢谢!”温隽凉又是开口道。   这样话语,却是那么简单的道谢的话语。   周柏年却是突然间流下了泪来,他就站在距离温隽凉身前的不远处,然后深深的朝着温隽凉鞠了一个躬,此时此刻,这似乎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随即,周柏年便是转身离开,明明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步伐该是轻快才是,但是为什么他的脚步却是比来时更加沉重。   竟然是那么的重!   在周柏年离开后,温隽凉亦是在夜色里站了许久,直到他的肩头被夜色里的霜雾侵袭,他卷翘的睫毛上亦是沾染了湿气,他才慢慢踱步向着公寓走去。   此时,在遥远的某个地方。简元思在接到温隽凉的电话,便是立马朝着他的书房走去,这样莫名的一个举动却是让一人不满意起来。   “咦!我说简老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接完电话就跑了,这酒到底还喝不喝?”说话之人,手里拿着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呼喊道。   “老徐,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一会,没看到简老头一副严肃的表情,我就说你不会察言观色。”此时说话之人的长相看上去略微带着一股沉稳来。   老徐不赞同的连忙反驳道,“老王,就你话多!现在简老头走了,这酒还怎么喝,真是扫兴。”   “对了!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老徐又是突然一下子的问道。   “我说你猪脑吧,你还真是里面装了一团浆糊。简老头在这里三年,除了你和我,还有那人外,还跟谁接触过,这个村子里的人就只认识我和你,简老头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个隐形人。”老王无奈的瞥了眼老徐,然后说道。   闻言,老徐便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是那小子打电话过来,不知是什么事情?”    ☆、277: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时光浅白(二)   这样简单的一个问话,却是让老王想起了三年前那一幕来。三年前,他跟老徐负责的项目马上要完成组后的竣工,本来是高兴的事情,但是却是听闻了一个噩耗来,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温氏财团的当家主母,被人绑架后,尔后便是跟绑匪跌落了悬崖,“尸骨无存”。   世上哪有空穴来风之事,后来他们一直拨打她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便是觉得这个消息估计多半是真的。   后来,便是在某一日,他们准备前往虞城去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假时,从那远方却是来了一个人。那人仍是一身的西装笔挺,只是面容却是憔悴,那右手上面更是缠着白色的绷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温隽凉。   他找到了他们,说要请他们帮一个忙。   老徐是急脾气,一上来就对他骂了一通,但是那个素来高高在上的人却是闷不吭声,等老徐发泄完了,他才慢慢道出了要他们帮什么忙……   他说,“有一个对于夏木来说很重要的人,我将他安排在了一个比较隐秘的村落里。因为一些原因,所以他的身份需要保密,但是生活起居上总需要人照顾,所以我想请您们两位能帮我这个忙。”   起先老徐是不答应的,后来便是慢慢的软了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老徐知道他自己年岁也大了,总不能一直在工地上干活,其实身体早就吃不消。   之后,他们就被温隽凉带到了这个地方来,一个很隐秘的村落里。村上有二三十户人家,都是很简单的普通老百姓,去镇上采买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他们不知道简老头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的全名,他除了打趣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自己关在他的书房里。有一次,老徐好奇偷偷溜进了他的书房,便是吓得几天几夜半夜都不敢自己去上厕所,那书房里都是一些人体标本,最多的就是假的大脑。   虽然知道是假的,看上去却还是骇人很。   此时老王将这些事慢慢回忆起来,越想越觉得一团雾水。   “我说老王,我们在这里也已经三年了,那个简老头有时候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你说他不会什么通缉犯之类的吧?”老徐喝了一口酒,然后故作小声的凑过了老王的身旁,问道。   老王狠狠的瞪了一眼过去,“有酒喝,你就喝吧,少操心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你不觉得奇怪嘛?简老头神神叨叨的,还有那小子,前两年的时候,基本上一个月就会来这一次,最近怎么都没有来?还有啊!那小子每次来就跟进了那个房间,要很久才出来,一出来那脸色惨白的吓人。你说,会不会是两人在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最近老徐呆在这个地方实在有点无聊,便是去镇上买了许多碟片回来看,最近他恰巧是迷上了探案系列的,简直是看到如痴如狂的地方……   老王突然佩服老徐的想象力,瞥了他一眼,便是不再说话了。   虽然他也觉得奇怪的很,但是他敢肯定绝不是老徐脑子里想的那种不可见人的勾当。   忽而间,却是有一阵凉风袭来。   老徐一真哆嗦,连忙喊道,“我进去了,外面越来越冷了,走!咱里面去。”   闻言,老王便是无奈摇头,老徐的个性就是属于一惊一乍型的,随即,他便是将石桌上的菜以及小酒放进了托盘里,然后端着,向着屋内走去。   ——   翌日。虞城   人事部的经理将那张总裁办宋玉递交上来的年假申请单拿在手里,好似千斤重一般,他亦是看见那上面的签名后,更是觉得头上有汗不断冒出。   他微微轻咳了一声,然后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语气略微恭敬的说道,“宋特助,总裁是打算将接任公司以来所有的年假都请了?是这个意思吗?”   宋玉微微一笑,“是这个意思。”   听见这样的回答,人事部的经理那头上的汗冒得更是快了,他拿出了一块帕子来,不断擦拭着,那脑海里便是联想到两天前有警署的人前来,将总裁带去了警署问话,难道公司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   “宋特助,公司不会真出了什么问题吧?”随即,他便开口问道。   “张经理,你这个问题越权了。不好意思!我还得上去回话,请您将单子批一下。”宋玉严肃说道。   张经理连忙拿出了笔来,总裁都审批了,他哪里还有不批之理,他颤颤巍巍的在申请单上签下了名字,随即便是走向了宋玉,将手里的单子双手奉上。   “宋特助,请拿好。”他道。   宋玉接过批复好的单子,随即便是走出了人事经理的办公室。   其实不怪人事经理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其实她也很纳闷,素来都是工作狂的温总,一年里的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会在公司,即便是前段时间温老爷子突然逝世,温总亦仅是请了三天的假期去皇城处理后事而已,这次却是将这么多年来的年假一起给请了。   这个假期便是小半年的时间……   宋玉拿着审批好的年假单,随即便是到了总裁办。   她敲了门,在听到应声后,便是走进了总裁办公室,等她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温开朗以及沐笙正坐在总裁办公室里。   宋玉走上前,恭敬的将手里的年假单递到了温隽凉面前,“温总,张经理已经批好。”   “嗯,放着吧!”温隽凉简单的答道。   将单子放好后,宋玉便道,“温总,那我先出去了。”   温隽凉又道,“宋特助,告知人事部的张经理,如果我超过了年假的期限,工资照扣便是。”   宋玉随即便是愣了愣,心想着到底是去哪里,竟然小半年的时间或许还不够……   “是!温总。”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是宋玉仍是恭敬的应了声。   在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却是听见了温开朗扬起的声音。   “大哥,你请了年假?”   温隽凉抬眸点点头,此时他亦是放下了手中正在批阅的文件来,神色满是严肃的看向了温开朗以及沐笙,“叫你们来,就是通知你们一声,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我现在还不知道,公司里的事情就暂时交给开朗你了。至于家里的事情,阿笙麻烦你多照应点,父亲刚离开没多久,母亲的性格太好强,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多去陪陪她。至于果儿,我已经对她谈及过,我让母亲先照料果儿一段时间,母亲看到果儿心情也会好很多。”   听完温隽凉的话语,温开朗却是激动了起来,“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亦是想到了前几天有警署的人来那件事情。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事。”温隽凉淡淡道。   温开朗将宋玉放在办公桌上的年假申请单拿过来一看,那带着邪魅的眼眸瞬间一瞠,“半年的时间!你把这么多年来的年假都请了。大哥!你刚才还对宋玉说如果超过了期限,工资招扣,你这是要去哪里?准备周游世界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   此时,沐笙亦是眉头一皱,开口道,“阿衍!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让开朗一个人坐镇整个温氏是不是太草率了?”   温隽凉道,“三年的时间,开朗也是成熟了不少,已经能应付一些事情。”   “大哥你别开玩笑了,你书房里的书我才背熟了十几本而已,我应付不来,你不在我就浑身不自在。”温开朗如实说道。   沐笙目光灼灼,“阿衍,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需要你离开这么久?”   温隽凉回道,“阿笙!我只能告诉你,我没事,我很好,其他抱歉了。”   沐笙看向了温隽凉的脸孔,看不出任何异样来,那心里便是放心了些许,随即道,“好吧!那总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是去了哪里,如果公司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去找你。”   此时,温隽凉却是拿出了一张名片来,他将名片递到沐笙面前。   沐笙疑惑的接过那张微微泛着金色光芒的名片,满是疑惑的看向了那名片上的人名来,是“莫寰霆”三个字随即映入了眼帘。   竟然是嵘城莫氏的掌舵者,莫寰霆。   此人的一生是商界里的一段传奇,而这段传奇还在不断延续着。   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更是诡秘难测,素来不跟任何人交好。   此时,温隽凉却道,“温氏出事,就去找他。”    ☆、27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时光浅白(三)   南木酒店。   许夏木虽然躺在牀上,亦是在睡梦里,但是她似乎睡得很不踏实,额头上不断涔出了密汗来,嘴里似乎是在低语,但是具体说些什么,却是听不清。孔湛在仔细的帮她检查完身体后,他的眉峰却皱得更起来,他微微侧过头去看向了程倾城,随即便是摇头。   看见孔湛的表情后,程倾城便是一个箭步冲上了前去,双手却是紧紧的抓住了孔湛的肩膀,“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是高烧。”孔湛泄气的说道。   程倾城再次艰涩的问道,那眸光却是晕染了一丝怒意来,“发烧而已,你摇什么头?你不是C国医术最高明的人吗,发烧而已,你竟然对我摇头!”   “倾城!你冷静点。”孔湛拂去了那双抓住他肩膀的手,“阁下的病我们都着急,但是现在必须要冷静。现在躺在牀上的不单单是你心里的人,也是C国的阁下,她的肩上更是肩负着其他东西。”   这个,程倾城哪里会不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无法冷静。   他近乎咆哮的说道,“温隽凉!温隽凉!他到底将简元思藏到哪里去了!木木的病症跟她母亲一样,简元思那么多年一直待在木木母亲身边,没有比他更了解这种病症的人!是的!温隽凉肯定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会这样,他恨老阁下,这种恨就牵连到了木木身上,他要报复……他已经伤她伤的这么深,难道还不肯罢手?”   此时,那房间的门却是突然被打开,是周柏年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听见了声音,程倾城慢慢看向了门口处的周柏年,便是喝斥道,“怎么回事,这个房间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   “程先生!”周柏年对于程倾城的话语不以为意,仅是恭敬的唤道。   “什么事?”他问道。   周柏年的眸光突然间却是一沉,“温先生来了,他要带走阁下。”   闻言,程倾城的眸光中便是袭卷上了阴郁来,他看了眼周柏年,亦看了眼孔湛,便直接从牙缝中蹦出了话语来,“是谁!你们两个当中是谁去告诉的温隽凉?到底是谁……”   “是我!”周柏年上前了一步,直言道。   这个孔湛亦是未想到,他连忙走到了周柏年的身侧,“周叔,你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倾城他……”   “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对的事情。”周柏年却是挺直了腰板,“我受命于老阁下,要好好照顾阁下。当然一切以阁下的身体为重,既然孔国医说阁下见温先生有助于她的病情,我自然要去告知温先生。”   “周柏年!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阁下府里的下人,你有什么资格参与进来,你没资格!”程倾城朝着周柏年怒吼道。   这一刻,气氛已经接近了冷凝。   孔湛看着程倾城,亦是见到了程倾城那不断握紧的双手。   却是在此时,那原本躺在牀上的人,却是慢慢转醒。许夏木从牀上直起了身来,可是她的眸光依旧茫然,她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那脸色更是苍白极了。   眼见许夏木醒来,程倾城连忙上前,或许是太过激动,他看向她,便是开口说道,“木木!你醒来了,感觉怎么样?难受不难受?”   “我要找阿衍……”许夏木空洞的美眸看向了程倾城,却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瞬间,程倾城的眸光接近了冰点,“这里没有阿衍,再也没有了!你别再傻了,不是对你说过忘记他嘛,你为什么不听,你记得他做什么……记得只会让你痛苦!”   许夏木原本就是那般的无助,此时看见眼前的人朝她怒吼,她便是本能朝着牀的里面靠过去,那眸光中慢慢涔出了眼泪来。   孔湛连忙上前,便是扯过了快要理智殆尽的程倾城,“倾城,你别跟阁下那么说话,你会吓着她的。”   “温先生——”   是周柏年的声音,亦是他这一声恭敬的唤音,打破了房间内原本紧张的气氛。   随之,那房间内的气氛换上的便是无尽的恨意来。   程倾城看着站在门口处,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近似边框眼睛,面容如玉,眸光却是深邃的男人。此时,温隽凉的眸光却是看向了牀上的人儿……   她得面容很苍白,那素来狡黠的瞳眸此时却是空洞与灰暗,她就愣愣的坐在那里,看上去是置身在这个房间里,但似乎她早已脱离了出来。   然后,温隽凉慢慢的踏步上前,他走到她的牀畔来。   程倾城哪里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欲要冲上前去,那身体便是被孔湛按压住了。   “孔湛!你也竟敢……快放开我!”程倾城满是怒气的喊道。   孔湛一边按压住程倾城,又是劝说道,“倾城!你冷静点,阁下的病情拖不得!这个法子未必有用,但未尝不能一试。”   温隽凉伸出手抚上了许夏木的发顶,一如那些记忆的一样,然后他轻声唤道,“夏木!我来了。”   或许是听到了声音,是一道温柔的声音,许夏木微微的侧过了头来,她看向了他,浓密睫毛下的瞳眸却是慢慢染上了一丝喜悦来,随即她便是一下子从牀上跳了起来,紧紧的抓住了温隽凉的手,“你来了!你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这样的互动,却是让孔湛与周柏年喜上了眉梢。   而,程倾城却好似坠入了冰窖一般,他似乎觉得周身都是冰寒。   却是在一秒,那站在牀上的人,穿着一身素白睡衣的人,有一头乌黑发丝的人,面容精致到不真实的人,又开口道,“你是来带我去见阿衍的吗?”   是与以往一样的声音,可是那话语却是直接将人打入了地狱一般。   温隽凉看着此时对他浅笑盈盈的人,不敢相信她竟然也将他忘记。   原来,她终是将他忘记!   “你是来带我去见阿衍的吗?”许夏木再次开口问道。   一旁的孔湛此时亦是难以置信,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脑海里仅是记得这个名字。   程倾城挣脱开孔湛的钳制,他走到了温隽凉身旁,情绪却是复杂,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他高兴,原来她也将他忘记了,她亦是认不得他了。他又难过,她虽然认不得他,但是她却将他的名字铭刻了下来。   周柏年亦是呆愣在了门口处,却是不敢相信这一幕,他以为只要温隽凉出现,或许阁下会有一丝波动,即便不会马上全部想起来,至少会记起一些。   程倾城看向了温隽凉,满是讽刺的说道,“原来她也不记得你了,真是报应,是你的报应!”   可是,温隽凉却好似未听见他的话语,他仅是朝着那站在牀上的人儿张开了手来,“我带你去找阿衍,我们马上就去找他。”   “真的吗?”许夏木眸光便是一亮。   可是,随即她又是一脸的苦楚模样,“不可以!现在还不能去找阿衍……我要先找到*跟戒指,不然阿衍会生气,会生气。”   原来她还记得*还有戒指……   她还记得!   “阿衍不会生气,你先下来。”温隽凉诱哄道。   许夏木眨巴了一下无辜的双眼,“真不会生气吗?”   温隽凉随即道,“不会!如果你还不下来,再不去找他,他就会生气。”   话音还未落下,那牀上的人便是立刻扑进了温隽凉怀里。就好像是本能般的她直接勾住了温隽凉的脖颈,然后朝着他便是来了一个大大的小脸,极其纯真的笑容。   她说,“我们去找阿衍。”   温隽凉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那眸光便是软和了起来,“好!我们现在就去。”   随即,温隽凉又看向了站在门口处的周柏年,“周叔!麻烦你将她的衣服取来。”   周柏年似乎还未从失望中回神,他先是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去取了干净的衣物。   程倾城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是极端的刺目,在他想要上前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人,直接将他架住……   这身手却是极快!   而,这个架住程倾城的人并非别人,是一直跟随在温隽凉身旁的傅容。   孔湛在旁看清了,不禁心里赞赏道,真是好身手。   “温隽凉!你别碰她,不许你再碰她!你们已经离婚,你有什么资格再碰她?”程倾城不断呼喊道,那眸光中早已狂风暴雨。   他哪里忍受得了眼前这种景象……   周柏年取来了衣服,然后递给了温隽凉。温隽凉接过那递上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长款绒毛大衣,他细微帮她穿上了大衣,亦是帮她扣好了纽扣,然后对她说,“我们去找阿衍。”   她满是笑意的眸对上他的眸,点了点头。    ☆、27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时光浅白(四)   无视于程倾城几欲发狂的怒吼,温隽凉优雅的反手一带,那人便是落入了他的怀里来,他将她抱起,温柔的将她的头按在了他的怀里,然后走向了房门。   在走到周柏年身侧时,温隽凉朝着周柏年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才踏步走了出去。   程倾城亦是练家子,傅容仅是将他按压住了一会,随即便是被他挣脱了去。程倾城一挣脱,便是直接冲向了温隽凉离去的方向,此时的程倾城的理智似乎已经脱缰,或者说是完全的丧失了一般。   在走廊里,他跑了上前,越过了要离开的人,他直接挡在了前面。   脚下的路被挡住了,温隽凉亦是停下了步伐来。他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却是立刻的速冷了起来,眼神中亦是沾染了一丝怒意看向了挡在前面的男人。   “温隽凉!放开她,她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程倾城咬着牙,说道。   忽而间,温隽凉却是朝着程倾城微微一笑,那笑却好似带着毒液一般,直接刺入了程倾城的眼眸中,“法律上是跟我已经无关,但事实上她还是我的女人,我觉得这段关系比那薄薄的小本子来得更为牢靠些。”   埋藏在心里的妒意,似乎一下子被挑起。程倾城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琉璃色的瞳眸此时亦满是一股杀意来,却是在一秒,程倾城看了眼被温隽凉抱在怀里的人,亦是一笑,“你怎么就确定这三年来,她没成为过我的女人。她回到虞城后,是不是对你的碰触很反感?这样的反感,你又凭什么确定说她现在还是你的女人。”   是倏冷,是突然的空气被一股寒气凝结了一般。   温隽凉的手亦是慢慢攥紧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了那*,在“温馨小阁”里,他亲吻了她,但是她为了拒绝竟然拿出了一把短刀来,将他的手划上……   瞬间,有刺到了心脏。   “傅容!”温隽凉突然唤道。   在他的声音还未落下时,傅容已经来到了温隽凉的身侧,恭敬道,“温总!”   温隽凉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然后对傅容说,“先带她上飞机,我稍后就来。”   闻言,傅容先是愣了愣,随即便是点了点头。   此时,温隽凉又是对许夏木说,“乖!跟着他走,他带你去找阿衍。”   许夏木听见了话语,美眸微微一闪,“那你不跟我去找阿衍吗?”   “我也会去,不过你先等我五分钟就好,就五分钟。”温隽凉说着,便是比出了一个手势来。   许夏木愣愣的看着他比出的手势,那脑袋里却觉得好似是在游戏一般,便是立马乖乖的点头。傅容在旁看着这一切,亦是满肚子的疑问,但是他知晓现在不是问答时间,便直接将疑问全数压了下去。   在沟通完后,许夏木便是乖乖的跟在了傅容的身后,慢慢悠悠的走着。   她在经过程倾城身边时,程倾城想将她拉住。但是,却是那么的巧合,亦是她突然的一个回眸,是她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直接将他怔在了原地。   那个笑容太美,亦太阳光,似乎抛却了一切烦恼忧愁。   待程倾城回神时,傅容与许夏木已经走远。   明明是发生在顷刻间的事,只要他拼尽全力将她拉回来,他知道温隽凉亦是带不走她。   只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你要带她去哪里?”程倾城看向了温隽凉,冷声问道。   温隽凉淡淡的应答了声,“治病。”   程倾城扯眉再次问道,“你能保证她的病症可以医治好?”   “不能。”温隽凉亦是淡然的回道。   突然间,程倾城便是朝着温隽凉冷冷一笑,“原来你也是不确定,也是毫无办法。这真是一件新鲜事,太新鲜了。”   温隽凉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却是开口问道,“程二,你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问题,你之前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过,难道温总也失忆了?”程倾城眉眼一挑,反问道。   “你要什么!掌舵者的位置,想让我身败名裂还是想要得到她,你想要什么?”温隽凉细数的说着,那眸光亦是晦暗难辨。   这样的话语,却是让程倾城再一次的冷笑起来,这一次那笑声中不单是冷,更是夹杂着讥讽来,“温隽凉!你这话说反了吧?温家掌舵者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至于她,也本来应该是我的,其实从来就没有你什么事。”   程倾城这样的回答,似乎是在温隽凉意料之中,他深邃的瞳眸闪过了一抹戾色,随即道,“我等着,你有本事就来一样样拿回去。”   说完,温隽凉亦没去看程倾城脸上的神色,便直接抬步离开了那一方天地里。   因为就在楼道里,再加上这一层的总统套房都是包下的,没有其他什么人。两人交谈的话语,便是那么的容易直接传入了周柏年与孔湛的耳里。   周柏年满是疑惑的看向了孔湛,问道,“孔国医,听刚才的谈话,好像温先生和程先生之前就认识?”   孔湛双手环胸,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倾城的行踪一直挺诡秘,毕竟他是直接受命于老阁下,我只知道他会时常来虞城,其他的也不清楚。”   周柏年沉吟了一会,便是开口问道,“程先生为什么说温家掌舵者的位置本来就该是他的,难道是……?”   “哎呀!周叔你就别想了。”孔湛连忙出声打断道,“现在阁下被温隽凉带走了,虽然是去治病,但是却不知具体去了哪里,如果有个万一可怎么办,周叔!是你去找的人,他有没有告诉你会去哪里?”   周柏年答,“没有。”   ——   温隽凉一上停在南木酒店楼顶的直升飞机,便是瞧见那人儿已经弯斜的躺在了位置上,衣服松松垮垮的样子,仅是随意的套在了身上,此时恰好有一缕暖阳透过了窗户投射了下来,映照在了她的面颊上。   或许是感觉到那一屡异样的光晕,那原本在沉睡的人,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来。温隽凉走了进去,他做在了她的身旁,他将她略微因为睡着而弯斜的身体拨正,然后将她的头细微的靠向了他的胸前。   一触及,那怀里的人,便是嘤咛一声,脸上却是浮现了一丝浅笑来,似乎睡得更踏实了。   傅容站在直升机外看着这一幕,却是有点移不开目光。在霎那间,他想也许这个病不好也是件好事,她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便不会再有任何牵绊,或许这样!他们还能在一起。   此时,却是温隽凉的声音传来,直接打破了傅容脑海里的思绪。   他说,“你留在虞城,看住开朗,他做事容易冲动。”   傅容恭敬的点头道,“是!温总!”   “还有,我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温隽凉又关照道。   “是!温总!”傅容再次应声道。   随即,那直升机便是慢慢起了来,那螺旋刮起了风不断吹袭着傅容的脸颊。他一直站在南木酒店的楼顶,直到直升机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眼中,他才转身离开。   在距离虞城很远的地方,在那一方村落里。   老徐与老王正被简元思呼来喝去,他们两人已经从尽早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不是这个要换洗,就是那个要擦干净,再或者是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老徐瞬间已经累瘫在那,他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却是一动也不想动,嘴里骂骂咧咧道,“简老头,你又发什么疯,没事让我们大扫除做什么,离大年三十还早呢!现在就打扫干净了,到时候又脏了。”   “可不是!现在就大扫除实在是早了点。”老王难得同意老徐的观点,附和道。   简元思喝了一口茶,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扫帚朝着老徐和老王挥舞着,“谁说我是因为大年三十?”   “不是因为大年三十,你就更加莫名其妙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管它脏不脏的,住着舒服就行。”老徐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亦不去拍身上的灰,急忙寻了一把椅子便是坐了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有你这么会折腾人的嘛?”   却是在话落间,突然有一道声音便是响彻了整个房子的周围。   老徐惊呼一声,“啥声音?”说着,便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老王与简元思亦是跟了出去。   他们三人站在房前的菜园子里,三人同时仰起了头来,看着那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了几下后,便是慢慢的准备降落……    ☆、280: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时光浅白(五)   在直升机慢慢降落的时候,温隽凉的指腹亦是划过了怀里之人的脸颊,却是感觉她的面容上有了一丝薄汗。随即,他又是将手覆上她的额头,发现额头之上汗水更甚,而她似乎还在沉睡,还未醒来。   待直升机完全降落后,温隽凉将身旁的人抱起,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此时靠在他怀里的人,便是微微蹭了蹭胸前的衣服。   低眸,看着她跟以往的小动作,他笑了笑。   即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一些平日里的一些习惯,跟以前完全一样。   在跟驾驶员交待了几句后,温隽凉便抱着她走下了直升机。   待他一下直升机,简元思等人看见来人后,老徐与老王皆是惊呼一声,两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起来,亦是在此时,他们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简老头要让他们打扫卫生。   温隽凉向着三人走了过去,在他踏步走离直升机时,那直升机亦再次腾空而起,在当空盘旋了几下后,随后便是离开。   相较于老徐与老王的吃惊,简元思却是从容得多,他的眸光亦是沉着。   待温隽凉抱着许夏木走到他的跟前,简元思却是无奈的说了一句话来,“走!进去说话,刚跟老徐和老王在打扫屋子。本以为你们会晚点到,不想来得那么快,屋子都还没打扫完。”   此时,简元思走在前头,温隽凉则是随后,之后便是老徐和老王。   老徐和老王知道许夏木并未像传言里说的那样死去,在三年里,温隽凉来的时候,会偶尔听见他跟简老头谈论着一种病,但是具体是什么病,他们亦不知晓。   眼下,两人看着温隽凉怀里抱的人,便是突然觉得应该是很严重的病症……   这个时候,却是听温隽凉开口说了话语,“她的情况有点严重,就来了。”   在话落间,温隽凉亦是瞧见了在前头行走的简元思的背脊微微一颤。   四个人一起进入了房子的大厅内,这个房子是三年前温隽凉命人搭建起来的。这种村落里,其他人家住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平房,只有这一间房子是有楼上楼下,房子的后面便是一人工挖出来的池塘,房子的前面是一大片的菜园子。这三年来,简元思三人吃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   其实,这个地方是属于宿城的某个偏远小镇。   宿城的天气不比虞城来的那么的恶劣,此时的虞城是布满了风霜雪雨,但是在这里虽然也是冬天,但这种冷却是比虞城的那种冷要舒服的多。   而,这个时候原本被温隽凉抱在怀里的人,此时亦是慢慢转醒。她在他怀里,一睁开眼睛便是开始挣扎着要下地。   这样的她,温隽凉自然是拗不过的。   他将她放了下来,但是一放下她,那人儿又是直接圈住了他的脖颈,带着怯意的眸光不断看向了四周,然后开口说,“阿衍呢?”   温隽凉安抚道,“阿衍出去办事了。”   “去哪里办事?”她又问。   “去了很远的地方办事,一时赶不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他,好不好?”温隽凉轻声询问道。   随即,那漂亮的眸子却是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她低着头,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便是不说话了。   看着这一切,老徐与老王便是对望了一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人看上去傻傻的?   温隽凉慢慢牵过许夏木的手,然后将她拉到了那客厅的沙发处,随即便是落了座,在确定她似乎不排斥周遭的一切后,便是转头看向了简元思。   简元思的眸光在许夏木身上看了一会,随后开口道,“现在的夏木跟那时候的阿奕一样,只是夏木的发病时间比阿奕还要早了两年,她刚才嘴里念的阿衍是谁?”   温隽凉答道,“是我!是我的表字。”   “她只记得你的名字,但却是认不出你来?”简元思疑惑问道。   “是!”   听到答案,简元思微微叹息一声,“先住下来吧!她现在身边离不开人,需要人照料。我跟老徐和老王先去将屋子打扫完……”   说完,简元思便是站起了身来,只是他想踏步离开。   温隽凉低沉的嗓音却是开口问道,“她痊愈的可能有多少?”   简元思眸光微微一闪,看着坐在沙发那处,此时安静非常的人,半晌后才道,“三成都不到,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或者在某一天会全部想起来,但是那时候她早已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最后或许会崩溃,就跟当年的阿奕一样……”   这样的话语一出,在场的人却是都不敢往下继续想。   老徐与老王亦是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即便跟着简元思离开。   待大厅内只剩下两人后,许夏木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她微微凑近了身旁的人,是她的手主动牵住了他的,她的手上带着一层薄汗,很凉,一触及他的,便是被他立马反握住了,他的眸光微微看向了她的。   她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他的名字,一时间温隽凉却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不敢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怕见到她听见他名字后一脸茫然的样子。但是也不能说他是“阿衍,或许会又吓到她。   半晌后,他盯着她,是她带着笑意的眸光倒映进了他的瞳眸中,他答,“我叫时浅白。”   “时浅白!时浅白!”她开始呢喃。   尔后,她又问,“时浅白是什么意思?”   他说,“大概是时光浅白的意思吧!”   突然间,她却是激动了起来,她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整个人却是在摇摇晃晃,她又是弯下了腰身来,与他的视线平视着,“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小白吗?”   温隽凉愣了愣,随即道,“好!”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的脸上更是笑得犹如春日里的花一样。   可是,她又是一下子的开始沉寂起来。   “怎么了?”温隽凉见她突然不笑后,便问道。   “小白,阿衍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小白,阿衍是不是生气了?”   “他没有生气。”   “小白,阿衍没有生气,为什么我给他发的简讯他不回呢?”   突然一下子,那些记忆再一次朝着温隽凉的脑子里冲入,是她倔强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回荡着。随即,他便是站起了身来,他将身前的人拥入了怀里,似乎她随时会飞走一般,他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他说,“都是我错的,都是我!”   可是被他抱着的人儿却是一脸的茫然与呆愣,仅是任凭他这么抱着,眸光中再也没有动容与漠然。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感觉到这样被抱着实在是太过不舒服,那人儿便是发声抗议了起来,“重!太重了!走开……”   听见她的抗议声,温隽凉连忙退开,便瞧见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夏木!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温隽凉说着,便是直接伸出手,去挡住了她的双眸。   此时的许夏木哪里懂得他的意思,在感觉到眼睛被遮挡住后,她便直接将他的手拉扯开,嘀咕道,“挡住我了,拿开……”   不知为什么,温隽凉突然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不会太平。   等老徐与老王将房间打扫干净后,已是接近了傍晚十分。看着三个人已经累得瘫在那一动不动,温隽凉便是主动的将做晚饭的活计包揽了下来。   这话一出,便是让那三个人皆是呆愣在那了。   “别开玩笑了,你一个家族里的大少爷会做饭?”是老徐满是疑惑的问话。   “是啊!算了,还是我来吧,就随便做几个菜,今晚就将就着吃点,明天再来丰盛的。”老王附和道,显然他话里的意思不相信温隽凉会做这种活计。   简元思却是一脸的沉默,良久后,他抬头看向了温隽凉,“还是让老王做吧,至少还能吃。”   温隽凉知晓此时多说无益,只能拿事实说话,便是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他一站起,坐在他身边原本安静的人儿亦是站了起来……   他看向她,“我去做晚饭,你坐在这,让他们陪你玩。”   许夏木幽幽的顺着温隽凉指的方向了看了几眼,随即道,“不要!我要跟小白在一起。”   温隽凉知晓,眼下这种状况,他只能顺着她,便是答应了。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了厨房的位置。厨房还算蛮大,在容纳了两个人后,还有不少余下的空间来,温隽凉让许夏木站在离油烟最少的那一处,让她站在那乖乖不要动。   随即,他便是开始张罗起晚饭来。   只是,他刚拧开了活,准备将洗好的菜下锅时,原本乖乖站在那儿的人,便是一下子走到了他的身旁,他看见她的眸光完全绞在了那徐徐燃烧的火焰上面……    ☆、281: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时光浅白(六)   突然间,温隽凉亦是瞧见她慢慢伸出了手来,似乎想要去碰触那点光源。他连忙拦住了她的动作,将她的手包入自己的掌心内,然后另外一只抚上她柔嫩的脸颊,哄道,“乖!不要靠近这里,这里太危险。”   许夏木抬眸,眸中满是疑惑,她启唇道,“我想看看。”   这种迷糊的状态,她看上去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但是那说的话语却还是有着条理,那就说明她还没完全处于浑沌的状态,现在她只是不记得而已。   “好吧!你可以站在旁边,但是不能动手碰任何东西。”温隽凉说着,便是将她带离了有火的地方,将她带了他后侧方位,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   在他从霍晋升那里得知她曾患有自闭症的时候,便是查阅过一些书籍,自闭症有时候还会出现自残的现象……   眼下她的状况应该只自闭症与精神疾病一起交错出现,他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看上去她似乎是在游离的迷糊,但是似乎又不像……刚才若不是他及时阻止,或许她的手已经触及了那燃烧的火焰。   让她一个人待着可想而知有多危险,所以她的身边必须要有人陪着。   温隽凉从冰箱里拿出了食材,考虑到她就站在一旁,所以要快一点,他不知她这种乖顺的样子能维持多久。思及此,那手上的动作便是加快了速度。   一个五个人,温隽凉就简单的做了四菜一汤。   却只用了不到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当他端着菜出厨房,去大厅的时候,那原本静坐在沙发上的人皆是愣在了那里。   老徐丢掉了手里的烟蒂,便是站起了身,双手负在身后,率先踏步走了上去,在看到那桌上放着的五个菜后,便是啧啧了几声,道:“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的,不知吃起来味道怎么样?可不要打翻了盐罐头才好。”   此时,老王亦是走了上来,拿手就着老徐一拍,“我说你的嘴,能不能不这么碎,这菜一看就知道味道不错。”随即他又是看向了温隽凉,笑着道,“没想到温总手艺这么好,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呢!原以为大家族里的少爷都不会这些!真是让人想不到,想不到。”   听见了老徐与老王的话语,简元思亦是走了上前来。   在看见桌上的菜色后,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即开口,“确实是色香味俱全,大家都坐吧!吃完晚饭,老徐和老王把碗洗一下,让夏木丫头早点休息,她估计是累了。”   在他们说话间,许夏木确实是感觉有点累了,已经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随即,许夏木就被温隽凉安置在了他的身边,他帮她盛好了饭,又是准备了一个碗将菜单独盛了出来,温隽凉将两个碗推到了许夏木的面前,“吃饭吧!”   许夏木愣愣的看了眼那两个碗,却是没有动作。   “怎么了?”温隽凉瞧见她就坐在那不动,便开口问道。   恍惚间,她的眸光微微的看向他,“吃饭,你喂。”   原本老徐是在安静吃饭的,听见了这句话后,便是噗哧一声,幸亏他眼疾手快,直接将手捂住了嘴,没让嘴里的食物喷出来,以免污染了那一桌的菜。   他捂着嘴,连忙咀嚼完嘴里的食物,然后道,“看不出夏木丫头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这种时候原来这么会黏人。”   老王亦是笑道,“就是!以前在工地上的时候,背地里工友们都叫他拼命三娘。”   安静吃饭的简元思亦是瞧向了许夏木,他的眸光却是沉着,补充道,“性格还犟的很。”   尔后,三人便是相视一笑,亦不再多言了。   因为某人已经端起了碗,拿起了碗筷正在慢条斯理的喂着另外一个人……   这画面,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一个父亲正在细心的给“女儿”喂饭。而,“女儿”亦是乖巧的很,不哭不闹,仅是在那傻傻的笑着,可是那眸光却是璀璨着,犹如暗夜里的星辰,星星点点的样子,似乎再一次抓住了温隽凉的心脏,亦是慢慢涔透进了他的心湖里。   一顿晚饭下来,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便是发现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的样子。   所谓饱暖思yin欲,此时的许夏木却是越来越困。她双手亦是抓着温隽凉的胳膊,因为太困,眼下她的眸光亦是染上了一层水雾起来,她轻声说道,“小白,睡觉了,咱们去睡觉吧!”   针对于许夏木现在的情况,温隽凉是自然是不会多想。他不多想,但是不保证其他人不会想多。简元思有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随即便是离开了餐桌,那脸上竟然有一片羞红。   之后,便是老徐与老王*一笑后,相继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进了厨房。   以前,温隽凉亦是来这里居住过此次,所以对于房间在哪里,他自然是清楚。他牵着许夏木的手,便是将她带上了楼。楼上一共有五个房间,那恰好就是每人一间。温隽凉将许夏木带进了他对门的房间,在将她带进去后,他先是观察了她的反应,见她似乎并未有任何异样,便说道,“衣橱里有一年四季的女款衣服,都是按照你的尺码采买的,不过是很久之前准备的,可能已经过时。”   温隽凉的话刚说完,他便看见她正走向那房间里的衣橱。   许夏木走到衣橱的前面,似乎是有点害怕的伸出手,打开了衣橱。果然,那里面都是女款的衣服,按照春、夏、秋、冬排列着……   温隽凉见她站在那不动,他便是走上了前去,说道,“我帮你找一下*,还有睡衣,然后你去浴室洗澡,在直升机上的时候,你流了很多汗,身上应该很不舒服。”   找到了她的*还有睡衣后,他的眸光看向她,将衣服递到她的手里,说道,“衣服都消过毒,放心穿。”   许夏木还是没有反应……   见她没反应,温隽凉便问,“怎么了?”   半晌后,她的眸光微微看向了他,然后又看着他手里干净的衣物,“洗澡是什么?”   这,对于温隽凉而言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顿时觉得有点无奈,随即,温隽凉将许夏木领进了浴室里。无妨!仅是帮她洗澡而已,以前也做过,没什么大事……许夏木愣愣的站在那里,她环顾着周围的一切,然后便是眉眼笑了起来。   温隽凉就站在她的身前,他伸出手,指尖触及到她的衣服上,然后将纽扣一粒粒的解开,随后便将她的大衣脱去,将它挂在一旁。   她的里面仅是穿着一件素白的睡衣,和以前在温园一样的款式,很长的睡衣,下摆长到了脚踝处,前襟的位置上有着精致的刺绣,而纽扣则是一颗颗珍珠,珠圆玉润的感觉。   他亦是帮她解了第一颗睡衣纽扣后,准备解第二颗时,那解纽扣的手,却是一下子被她握住了。   她看向他,眼神中却满是疑惑,“小白,你头上的水是什么?”   闻言,温隽凉便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了一把,然后才惊觉他的额头上竟然满是汗水……他已经一再压制那通过两人身体碰触而不断袭卷而来的*。只是,这样的压制,似乎便是让睡了许久的猛兽再次觉醒起来。   他连忙将眸光看向别处,那身子亦是从她身前退开,说道,“你站在这别动,我先帮你去放水。”   拧开了水龙头,随着那哗啦啦不断流淌的水声,他突然觉得这种静谧的独处似乎更难熬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隽凉觉得这时间过的太过漫长,此时那浴缸里的水总算是放好了。   似乎是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忙般,温隽凉又是拿过了一旁干净的浴巾,还有沐浴露。这里是偏远的山村里,那条件自然是差一些,便也只能将就了。   他将这些东西亦是递到了许夏木的面前,然后他抓住了她略微纤弱的肩膀,“这两样是洗澡用的,洗完后,你就将这些衣服穿上,现在我要出去一下,你洗完后叫我,我就站在门外,有没有听懂?”   许夏木看着眼前那眸光中似乎带着一团火的男人,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最后又是点头。   再一次的晴天霹雳瞬间侵袭了温隽凉。   他是可以亲力亲为帮她洗,但是他不保证在看见她未着寸缕后,还能保持清醒状态,毕竟他也是个男人。   随即,温隽凉在浴室内逡巡了一遍,便是发现那门廊处挂着一条黑色的缎带,他上前走了几步,将黑色的缎带取了下来。之后,他又是走到了许夏木的跟前,用缎带将自己的眼睛蒙住。 ☆、282: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一抹鲜红   在经过一番折腾后,温隽凉汗流浃背的走出了房间。虽然他将自己的眼睛蒙住,但是手触摸上去的感觉却是滚烫也是鲜活的,在帮许夏木整理妥当后,确定她渐渐进入梦乡后,他才转身离开。   随即,他亦是拐入了他的房间内,将身上湿掉的衣物换下,重新换上了干净的。   待温隽凉走出屋子,果然看见那菜园子里的石凳上,简元思正坐在那,他的前面放着两个杯盏,还有一瓶白酒以及两叠小菜。   温隽凉在廊檐下站了会,然后抬眸看了眼当空中的朗月,然后便是徐徐走了过去。   简元思见人来后,便是抬了抬手,“坐吧!还早,陪我喝两杯。”   温隽凉亦不多言,便是落了座。虽然是晚上,但是因为屋前走廊里的灯亮着,再加上当空的明月,倒也不觉得这个夜晚有多暗沉,至少还有丝丝光亮在。   简元思想起身要给温隽凉倒酒,便是被温隽凉阻止住了,“您是长辈,我来。”   “你小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觉得不可一世的可以,恨不得朝你脸上甩两耳刮子,接触下来才知道原来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主……”简元思似是调笑般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谢谢你,你给我安排了一个好地方,这里我很喜欢,还有那两个老头我也很喜欢,我就准备在这里过下半辈子了。”   温隽凉淡淡道,“喜欢就好。”   “我只是担心夏木这丫头,她的性格跟她母亲很像,太刚烈,我怕她一旦清醒过来会受不了。“简元思叹息道。   闻言,温隽凉便是不说话了,他的眸光沉着,仅是端起了酒杯来,然后狠狠的灌了一口下肚。   “喝酒不是你这个喝法,那么急做什么!你真不要命了!你那个破身子还不好好注意点,可能都活不过我这糟老头。”简元思教训道,“哎!眼下夏木被南裴庭推上了阁下的位置,就说明南裴庭还会继续往下走。当年你那么做,看来还是被他看穿了,你准备接下去怎么办?”   温隽凉却是挑眉,看向了简元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简元思说道,“三年前,你本来可以一举拔除了他的势力,让他在C国消失,但是你还是没与那么做。原因我想大概是两点,一你不想跟夏木真的走上绝路。你知道夏木的性格,即便那个父亲对她没有尽到任何责任,但是父亲就是父亲,如果你真的废了南裴庭,即便她不会去恨你,但也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纠缠。二是夏木是南裴庭的女儿,南裴庭在C国落败,她这个亲生女儿自然也会受到牵连,即便不死,或许也要被囚禁在C国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佟薄严素来亦不是什么善类,一旦南裴庭落败,他的骨血他自然不会放过。”   在这夜色里,有浓烈而化不开的东西,就是是他与她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一般。   “当年我也确实怀疑过她,这是事实。”温隽凉狭长而深邃的瞳眸闪过了一丝异样。   “其实夏木这个样子也未尝不好,没有烦恼,不用再去想那些恩怨情仇。”简元思随口说道,一个人一旦背负了恩怨那便是进入了痛苦的深渊。   此时,温隽凉的眸光却是被微微一刺,“我想她更愿意做原来的自己,我不久前,去了一趟伦敦,见了弗兰克.史密斯。”   “你是说那个世界闻名的心理医生?”简元思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人可不好对付,性格孤傲不说,而且脾气也阴晴难定。”   温隽凉听着简元思的话语,亦是想起了那一次见面来,确实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温隽凉说道,“他的行程很满,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你是怎么让他答应的?”简元思突然好奇起来。   温隽凉暗沉的瞳眸带着一抹浅笑,“是个人都会有软肋。”   “也是!就像当年你将我摆平一样,对付史密斯自然你也会有办法。”简元思无奈笑道。   温隽凉亦不再言语,仅是摇晃了下酒杯,再次将杯内的液体喝了下去,过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道,“自闭症和精神病患者会记不得洗澡是什么吗?”   “一般情况下的精神病患者会出现不主动吃饭、也不会主动喝水,也不会洗澡。但是,你刚问的是不记得洗澡是什么意思?是她不懂洗澡具体是指什么还是不想去洗澡,这是两个概念。”简元思缓缓解释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温隽凉略微顿了顿,随即摇头,“没事。”   ——   在温隽凉带着许夏木离开虞城一个星期后,也就是在12月15日这一天。在皇城的姜碧蓝便是收到了一个秘密的邀约函,没有任何落款。   张妈是当年从姜家陪着姜碧蓝一起嫁进温家的,那心里眼里自然都是姜碧蓝一个人。此时,她瞧见自家的小姐在看见那张邀请函后,脸瞬间的煞白,她的心里亦是升起了一丝忐忑来。   “老夫人,咱别去!这种连署名都没有的东西,咱不理会就是了。”张妈劝慰道。   姜碧蓝却好似未听见张妈的话般,仅是喃喃道,“该来的还是会来,躲都躲不了。”   在上午九点整,姜碧蓝如约到了邀请函上指定的地点。在她推开包厢,与张妈一起踏入的时候,那包厢里面早已坐了一人,在等她。   程倾城见到了来人后,并未起身,那琉璃色的眸光中却是泛出了一丝恨意与妖冶来。   姜碧蓝早已历经了大风大浪,再难有什么事可以让她的脸上有一丝波动,即便是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她走了上前,张妈亦是跟随,随即她将身上披着的狐裘拿下,优雅的递到张妈手里,然后落落大方的落了座,眸光对上程倾城的瞳眸。   此时,她亦是瞧见了一枚戴在对方右手上的尾戒,那散发出来的光芒好像正极端讽刺的叫嚣着,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在看见那枚尾戒后,正在慢慢皲裂。   “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温老夫人?伯母?还是别的什么?程倾城突然扬声道,“古代帝王家像我这种身份,见了你应该是要温顺的叫一声母后才是,是吧?”   听见了这一番话,张妈的脸色亦是开始慢慢煞白起来。   姜碧蓝纤长的指甲慢慢的戳进了掌心里,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你是想来认亲?可惜,他前不久已经去世,你说你是温家的人就是了吗?谁又会信!”   程倾城微微一笑,将手上的尾戒拿了下来,他随意的拿在手里,似乎那枚尾戒,仅是一个小玩意儿般,“我有这个,而且我还有和他的DNA认定书,并且他已经将他名下的基金还有证券以及股票都转到我的名下。他虽然死了,但是他在死前除了你现在居住的那个老宅外,其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我,这样还不够吗?”   突然一下子,姜碧蓝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她抬起了微微颤抖的手,“你永远只能姓程,我不点头,你进不了温家的门,你想都不要想!”   “能不能进不是你说了算,你现在也只是一个*而已,上面还有两个叔叔,哪里轮得到你说话的份!”程倾城说着,那眸光中亦是冰寒了一片。   姜碧蓝未料到他会搬出温景丞和温泽楷来,顿时只觉心口一阵堵得慌,“就算是他们回来了,那又怎么样!温氏是在我儿子名下,你又能怎么样!”   程倾城却是淡定,似乎已经了全胜的把握,他散漫道,“你那个好儿子真的是一个多情的种,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三年前,你的儿媳妇被人绑架,然后又是传出来坠崖的事情!后来又活着回来了……你应该会很奇怪吧!你们温家对于儿媳妇的人选素来都是谨慎的很,特别是对你而言,你更是谨慎,所以你才会从小就养着一个。可惜啊!你喜欢的,你儿子未必喜欢,先是有了楚曼宁,后是有了许夏木。楚曼宁跟温家血海深仇,所以你千方百计的阻挠,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许夏木的父亲跟你的儿子之间,又是有着什么仇恨?”   瞬间,姜碧蓝的双眸瞠大,她紧紧的盯着眼前犹如恶魔般的男人。   “你儿子十六岁时,差点客死他乡的主谋就是许夏木的亲生父亲,而且你的好儿子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是程倾城的声音传来,猛然间让姜碧蓝想起那么一次来,在温园他突然问起当年不同意他跟楚曼宁在一起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其实他早就查到了许夏木的身世,但却对他们隐瞒着,他竟然瞒着他们。   ——阿衍!你怎么那么傻!这个局你又怎么走得出去?   姜碧蓝含着泪光紧紧的看着程倾城,她并没有大呼小叫,只是那慢慢泛白的唇瓣却是流淌出了一抹鲜红来——    ☆、283: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全金佛像(5000+)   姜碧蓝回到老宅后,张妈便立刻唤了私人医生来老宅静候。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她知道其实老夫人从未休息好过,以前的作息时间素来都是有条不紊,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便是做什么。但是老爷去世后,老夫人的人在这里,但似乎仅是一副躯壳而已,多半时候是在发愣,日子也过得不规律,舞也不跳了,有时候还会睡到日上三竿,这些以前从未出现过。   张妈知道虽然老夫人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心里一直在流泪,从未停止过。   眼里流泪的人可以安慰,可以一个心里流泪的人,便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老夫人,您也要保重身体。虽然老爷去了,但是你还有大少爷、二少爷、思瞳小姐以及沐小姐,还有果儿,这些人都在,您心里千万要豁达点,去了的人也就去了,别再多想。”张妈劝慰道,那面上满是担忧的神情。   姜碧蓝紧紧揪着手里沾染了血色白帕子,微微提醒道,“我吐血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免得他们担心,也就是一下子血气上涌,也跟我最近一段时间没休息好有关,好好养着也就没事了。”   张妈愣了愣,随即便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半晌后,她又道,“今天见着的人难道就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儿子?”   闻言,姜碧蓝眸光微微沉寂了下去,“应该是!看他的容貌与那人相像。而且他也说,他手里有DNA认证书。呵!原来当年他真的将那枚尾戒送给了她,到最后!他最珍视的也无非就是那个女人而已!我,还有他外面养的那些女人其实都只是摆设而已,只是摆设。”   话落,姜碧蓝便是再次咳嗽了起来。   “老夫人!您看您……怎么又气上了?您怎么可以跟那些女人比,您是姜家的千金大小姐,那些仅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而已!您才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张妈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姜碧蓝的背部,想让她顺畅点。   此时,姜碧蓝沾染了血色的唇却是牵出一莫讥讽的弧度,“呵!张妈别人不知道他娶我的缘由,难道你还不知嘛!若不是我当时执意要嫁给他,弄得父亲毫无办法,他也不会故意打压当时的温氏,来以此逼迫。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这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我真是一个不孝女。”   “老夫人!”张妈喟叹一声,“虽然开始是这样,但是婚后,您和老爷也是举案齐眉。您一直对老爷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陪着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这份情比什么都重,这个老爷心里也是清楚明白的。”   姜碧蓝却继续笑着说道,“是!他是清楚,正因为清楚他能给我的也就是那一份感激与无奈而已!他临死前,仍是在说,我的心愿他无法帮我达成!我这辈子在遇到他之前,并不奢求什么。在遇到他之后,我就想要他心里眼里,都是我!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这样的老夫人,张妈已经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太悲伤,她的喜悦似乎随着逝者的离开被一并带走般。   这又哪里有错?   想让自己的爱着的人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哪里有错?   “罢了!眼下的紧要关头是想办法护好温氏,姓程的是有备而来,若不是手里握着筹码,他今天不会来跟我摊牌。”姜碧蓝说道,“张妈!你去给傅容打个电话,让他尽快来皇城见我。”   张妈亦是知晓此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便是立马应声,“是!”   傅容接到张妈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谈判桌上,更加确却点讲应该是一场不像相亲宴的相亲宴,至于相亲的对象并非别人,正是傅昀以及顾非凡。   傅容接通了电话,随即便是道,“好,我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电话打完后,傅容将手机收好,然后抬眸恰好对上了顾弘达投递过来的含笑眼神。这个眼神让傅容清楚明白的知晓,顾弘达对于这门婚事是满意的,至少眼下是满意的。   随即,傅容便是看向了两个主角,他先是看向了傅昀,见其一脸的漠然样子,显然对于这门婚事是兴致缺缺。尔后,他又看向了顾非凡,顾非凡自从落座后,便是一直在抽烟,他整个人好似就被烟雾缠绕在了里面,那面容压根就看不真切,亦是难以分辨出喜怒来。   此时,却是顾弘达开了口来,他笑道,“现在昀昀在顾氏上班有段时间了,什么都已经上手了,工作也是非常细致认真,我是相当的满意。”   不知为什么,傅昀听到顾弘达叫她“昀昀”的时候,她竟然也会一阵恶寒。   虽然傅家还有两个老的还在,但是两个老人早已不过问任何事情,现在傅家当家做主的就是傅容。今天他自然是作为一个大家长来赴了这一场另类的相亲宴,面对顾弘达的夸赞,他亦只能随声附和道,“顾董谬赞了。”   “不谬赞,昀昀确实不错,我很满意这个儿媳妇。”顾弘达却是笑着直言道。   傅昀瞬间无语!她不知为何情况会变成这样,她仅是受不了她大嫂的念功,然后就应声答应了前来跟相亲的对象简单见上一面而已。   她对天发誓,她对于为什么她的大哥和顾非凡的父亲会突然出现一点都不知情,她当然也不会知道今天她的相亲对象原本应该是一个大学里的年轻教授,怎么会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这件事更是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她眸光微微侧过去看向了顾非凡即便在烟雾里依然还能看清的阴沉脸孔,她当下亦是明了,顾非凡大概跟她一样,也是来了才知道的。   可,眼下怎么办?   若是再不出声说点什么,估计这婚事就要这么订下来了。   若是订下来,虽然这场婚姻谈不上什么联姻,但也绝没有什么真心相爱可言。   顾非凡心里爱的是谁,别人不知道,她傅昀却是清楚的很。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不想成为那些个哀怨愁容的怨妇,面对顾非凡的时候,她承认有过一丝心动,但那又怎么样?   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强求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而已。   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是亦是明白一个道理,心在别的女人身上的男人,绝对碰不得!   忽而间,是顾非凡率先表明了态度,他说,“我也觉得昀昀不错,这个婚约就这么定了。”   听见顾非凡的话,傅昀立马便是呆愣在那。她呆若木鸡的缓缓转过了头,看向了顾非凡,眼神中满是疑惑,眼看这不可能的事情就要订下来了,她连忙出声,“我不同意!抱歉!我对顾副总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敬重他,在工作中他教了我不少。如果,因为这个让顾副总有什么误会的话,我现在郑重的申明,我完全没有要超越上下级关系的意思。”   傅昀知道,她这话一出,不单单是得罪了顾非凡一个人,还得罪了顾弘达。   她承认或许她有些冲动了,但是冲动总比事后后悔好。   正如傅昀所料,顾弘达立马便是变了脸色,就跟翻书一样的快,而坐在一旁原本在猛抽烟的顾非凡却是一下子停下了动作来,他侧过了头来看向她。   这一看,惊的傅昀三魂去了七魄一般。   随即,顾非凡幽幽的声音传来了,“傅昀!你说你对我没那意思?”   傅昀顿了顿,随即点头。   “那一次,在我办公室里,我亲了你,你确定当时你没感觉?”顾非凡厚颜无耻的抛了这么一个问题出来。   妈的!   傅昀真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事实上,她在心里也是这么做了。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啥事都没经历过,突然一个男的亲过来,她又不是死人,她当然会有反应……   但是,这些话她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说而已,当然不能在眼下的境况里说出来。顾非凡已经没脸没皮了,没羞没躁,她还想有个脸皮遮遮羞呢!   原本以为已经没戏的顾弘达在听见自己儿子的话后,顿时眼睛里亦是蒙上了一层光亮来,果然是他儿子,得了他的真传,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   此时的傅昀却是佯装出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毕竟她大哥在,这是必须要装出来的,不然回去肯定会被念得狗血淋头。   傅容眼见傅昀的神情后,便是微微轻咳了一声,一副大家长的口吻道,“小年轻就是容易冲动,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因为顾非凡突然这么一句,瞬间便是扭转了局势。傅昀心里暗暗揣测起来,若是她说她有感觉,那不就是侧面承认她对顾非凡有意思;若是她不承认,但是亲了就是亲了,那就是事实,她一样是百口莫辩。   傅容亦是觉得此时的气氛有点僵,便是想了一个缓和的方式,说道,“现在就将婚约订下确实是太早了,要不这样吧,让他们自己处处看吧,过日子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们要合得来才行,您说呢?顾董。”   “也好也好。”顾弘达连声附和道,没达成目的,退而求其次也是可以的。   之后,便是一片嘘寒问暖。傅昀在旁静静坐着,顾非凡亦然,完全对傅容与顾弘达的交谈没有兴趣……   只是突然间,顾弘达却是开口问道,“前不久,业内有人传闻,更是有人看到,三年前温家的当家主母好像在虞城出现了,不知傅公子知晓此事吗?”   这个问话一出,便是让原本完全在状况外的傅昀与顾非凡纷纷看向了顾弘达。   傅容淡淡一笑,“确有此事,她还在人世间。”   “原来是真的。”顾弘达满是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能回来,定是经历了不少坎坷。”   傅容又道,“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我就先带舍妹离开了。顾董!我们先告辞,改日再约您出来喝茶。”   “好!傅公子你忙,你忙!”顾弘达亦是站起了身来招呼道。   眼见要散场,傅昀与顾非凡亦是站了起来,各自打完招呼后,傅昀便是跟着傅容离去。   待傅容与傅昀离去后,顾弘达的眸光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精亮来,而这抹精亮恰巧被坐在一旁的顾非凡捕捉道,他立马开口问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那么想要我娶傅昀?”   “前不久,温隽凉被带到了警局问话,是关于四年前他妻子在商业街上遇袭那件事情。如果不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警署的人怎么敢去温氏财团带人,所谓无风不起浪,我听说还牵扯进了秦家的人。我看啊!虞城是要变天了。”顾弘达感概说道。   顾非凡的眉头便是越来越紧起来,“那跟傅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这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温隽凉一倒,便是意味着温家倒台,那四大财阀里便是缺了一个位置,傅家本就是温家的附属家族,我敢断定,只要温家一倒,便是傅家上位之时。”顾弘达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眸光中是顾非凡看不懂的晦暗神采。   果然是商场如战场,昔日的敌,有时候亦是有。而昔日的友,转眼可能便是敌。   顾非凡觉得他或许永远都成不了那个像温隽凉一样可以玩转一切的人,那样的日子的太累,他是个懒散的人,只想平安度日便足矣。   随即,他便道,“如果您老的目的仅是为了这个,那么我又要忤逆您了。即便是傅家点头,这门婚事我也不会答应。反正都逃过一次,逃第二次绝对会驾轻就熟。”   “你!”顾弘达瞬间便是怒目起来,“真是一个逆子。”   顾非凡并未理会自己的父亲,仅是独自站起身来,然后便是离开了茶楼。   ——   在车上,傅容在开着车,傅昀则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傅昀迟疑了一会,随即还是开口问道,“大哥,夫人最近好吗?”   自从许夏木回来后,傅昀亦是单独见过她几回。虽然每次见面看上去似乎跟以前差不多,但是却没了以前的肆意豪爽,似乎总带着一股疏离感,将所有人都排除在外一般。   “不好,夫人病了。”傅容直言道,他并不想隐瞒,对于傅昀他更不想隐瞒。   他永远都忘不掉,傅昀当时就跪在温园的外面,冒着雨,竟然她跪了一天*。   听到回答,傅昀却是一下子的激动起来,她转眸看向了傅容,“什么病?是感冒还是发烧?其实自从夫人回来后,我就发现了,夫人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不是感冒也不是发烧,是比较麻烦的病。”傅容说着,亦是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幕,她看上去傻傻呆愣的样子,眼神中满是戒备与排斥感。   傅昀眸光一深,似乎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便是继续追问道,“那是什么病?”   傅容回道,“是遗传的精神疾病,这个病很麻烦。夫人她现在谁都不认识了,包括温总。”   瞬间,傅昀脑中紧绷的一根弦亦断裂,她开始恍惚起来,难以想象曾经那个总是喜欢跟她开玩笑,总喜欢逗弄她的人会患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   她,那么好!   似乎看上去比任何都要健康阳光,怎么会得那种病?   怎么会?   ——小昀昀,等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一个全金的佛像,肯定特别撑场面,反正你家温总的钱。   ——夫人,你真土,都要土掉渣了。   ——小昀昀,你真没谈过恋爱?真没谈过?初吻也还在?   ——真没!真没!都在都在呢!真要命!夫人,你能不能稍微矜持点?   ——那好吧!改明儿趁你家温总出差,我们可以偷偷去夜店。   ……   顷刻间,脑海里全是之前的那些片段,却是晃都晃不掉,此时傅昀亦未发觉,她的脸上已然全是泪水。   那样一个人,在经历了生死后,本该享受圆满,为何还要继续接受磨难?    ☆、284: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点鸳鸯谱   车已开到了傅宅的前面。最近几天的虞城,天气还算不错,虽然还是很冷,但是当空有暖阳,也就不觉得那么冷了。傅容与傅昀静静的坐在了车内,两人的眸光恰好看见了在傅宅的院子里,正在享受阳光眷顾的顾瞳。   大概一个多月以前,顾瞳发现意外怀孕了,但是她的身子天生就比较弱,胚胎随时有流产的迹象。傅容与顾瞳结婚已经两年多,一直盼望有个孩子,总算是盼到了,那自然是极其重视。   之后,顾瞳便是向许氏请了假,在家养胎。   “昀昀,我现在要去皇城。我对你说的事情,你别对你嫂子提起,她现在有身孕,受不得刺激。”在傅昀要临下车的时候,傅容微眯着眸光一直紧盯着那院子里的人,关照道。   傅昀此时还一直处于恍惚状态,还没将听到的事情完全消化,半晌后才回道,“我知道了,哥!夫人的事情我不会对嫂子说。但是,我想回去夫人身边,夫人如果精神真的出现问题,她身边肯定需要人照顾。”   傅容回道,“你先别担心,夫人身边有温总在。”   一听,傅昀却是惊讶起来,眸光中满是难以置信,“现在温总在夫人身边?”   “是!”傅容应了声,他也难以想象,温总会抛下公司二话不说就带夫人离开了,所以傅昀的惊讶亦是在情理之中。   谁会不惊讶?   傅容看着傅昀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是又道,“别想太多,下去吧!”   “好!”傅昀从恍惚里应声,“大哥!你路上小心。”   傅容并未说话,仅是点了点头,待傅昀下车后,就反手一个利落的旋转,车子快速掉头,然后绝尘而去。   因为这样便是扬起了一阵摩擦声,原本在院子享受阳光浴的顾瞳便是听见了这一道声音来。她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便恰好看见傅昀转过了身。   傅昀亦是瞧见了,连忙勉强挤出了一抹笑颜来,她笑着走上了前去,“大嫂,你在吃什么好吃的呢?我看看……”   顾瞳微微一笑,应声道,“没吃什么,怀孕后,你哥就不准我乱吃东西,吃的都是些什么专家配的营养餐,说实话,超级难吃。”   傅昀走近一瞧,那桌上还真没放什么吃的,仅是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而已。因为顾瞳与傅昀亦算是年纪相仿,面上是姑嫂,其实更像是聊得来的朋友。   “刚送你回来的是你大哥,他怎么没下车就走了?”顾瞳虽然仅是远远看过去,但还是看清车牌号码来着。   傅昀似是散漫的说道,“皇城老宅那有事,叫大哥过去一趟。”   “哦。”顾瞳淡淡应了声,随即又道,“昀昀,你最近有跟许总联系吗?我打她手机总是打不通,许总跟温总合好了吗?”   闻言,傅昀眸光微微一沉,她笑道,“最近顾氏里挺忙的,我也没顾得上联系夫人。没消息传出来,就是最好的消息,对吧!”   顾瞳想着也对,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就传出来了,虞城就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傅昀见顾瞳不再追问了,心亦是踏实了不少,她不是个会瞒事的人,如果她继续追问的话,她估计真的会将实情说出来。随即,她的眸光一闪,便是立马将话题转移,“大嫂!你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不是一个大学的教授嘛,怎么突然换成了顾非凡,而且他爸也到场了,更关键的是,我哥怎么也会莫名其妙到场?”   瞬间,顾瞳想闪人了,她抬起手擦着额头,“怎么感觉有点热了?昀昀!我先进屋了啊!”   说完,便是抬脚想溜。   “大嫂!”傅昀在唤道,语气里已经微微透出了一丝危险来。   顾瞳顿了顿足,尴尬的笑着说,“你和顾非凡都处那么久了,我看你们两个一点进展也没有。再加上爸妈一直急着你的婚事,所以我就稍微动了动小脑筋……然后……”   “大嫂!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傅昀有点无语道,“我和顾非凡是不可能的,我和他只能是上下级的关系,最多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怎么不可能啊!我看着顾副总就不错,家世好,人品好,对你也好。”顾瞳一一细数着,越罗列越觉得两个人很般配。   傅昀眸光一凝,却道,“我不会嫁给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就这一条,顾非凡已经被甩出去好几条街。”   霎时间,顾瞳便是愣住了。她看着傅昀秀气的脸庞,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顾非凡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其实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都过了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淡化吗?   在静默了良久后,顾瞳试探性的问道,“昀昀!其实你是喜欢顾非凡的,只是你介意他心里还有许总,是不是?”   傅昀的眸光看向了顾瞳,那神色亦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大嫂!就像你和大哥,大哥心里没人,你心里也没人,你们结婚后,彼此坦诚相对,你们的婚姻简单幸福。我也想要一个简单一点的婚姻,我不想要去猜忌。我承认我对顾非凡可能有过心动的感觉,但仅是心动而已,心动并不代表就是爱情,不是吗?”   这样的话语,说的很理智,也说的很动容。   顾瞳一直以为傅昀对于爱情还是懵懵懂懂的,倒不想她可能是所有人当中看得最为通透的。   婚姻是座城,是两个人一起共同建造起来的城,需要两人的默契与配合更需要双方的信任,一旦一人落下了,这个城便不再坚固……   其实,顾瞳知道傅昀的想法,她是没有信心去触及顾非凡的心,她更怕那颗心掰开来,里面装着的真相会吓到她。   “好了!昀昀!我下不为例。”顾瞳抬起一只手来,对天起誓道,“我绝对不再将你和顾非凡绑在一起,不过!别人应该可以吧?比如说,那个年轻的大学教授……”   闻言,傅昀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来,然后便是直接起身,离开。   顾瞳看着傅昀离开,便是朝着她的背影呼喊道,“真有个年轻的教授,我见过人了!条件相当不错,要不要见见……?”   在临近屋的时候,傅昀回过身朝着顾瞳的方向亦是呼喊道,“大嫂!不要做放羊的孩子,别教坏我的大侄子。”   什么放羊的孩子?   顾瞳一时脑筋没转过弯来,半晌后她才领悟傅昀的话来,感情那小妮子以为她在骗她呢?   随即,便是从防辐射的衣服兜里掏出了手机来,然后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个“沈”字,几秒钟后便是跳出了一个名字来,顾瞳按下了通话键。   在等待了一会儿后,那边亦是接通了电话。   “喂!”是沉稳中带着几分清亮的嗓音。   顾瞳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嗓音真的很好听,特别是隔着手机后,似乎更是蒙上了一层迷离感。   “您好!沈教授,我是顾瞳。之前有跟您联系过,就是关于相亲的事情,我小姑子已经从国外回来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约着见上一面?”顾瞳握着手机这么说着,天知道她是有多紧张,这个沈学霖她就见过一次,外貌相当的不错,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但是给人的感觉比较刻板、严谨了些。   顾瞳想,这估计是跟他的职业有关,大学的教授不是都长那种德性吗?   突然间,顾瞳还真觉得自己是“放羊的孩子”,你看这撒谎都不带喘的。   “这周日有时间。”过了半晌后,那头回道。   “好!好!那就这周日,早上九点,在南木酒店的包厢,您看怎么样?”顾瞳立马将时间和地点爆出来,相亲这种事就要趁热打铁,竟然对方都说有时间了,那就说明有戏。   那边亦是回了一个字,“好!”   “那就先不打扰您了,沈教授到时候见。”顾瞳笑着道。   “再见!”那边回的又是一个简单的两字。   但是并未挂掉电话……   顾瞳随即便是挂上了电话,心想!一个等女人先挂电话的男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况且还有那么好的家世,还有那样貌……   就是年纪会不会大了点?   三十五岁还未成家的大龄未婚男青年……   跟昀昀正好相差八岁,是一个八字,顾瞳的眸光又亮了起来,八是一个多吉利的数字,这桩美事肯定成。    ☆、285: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小白亲亲   温隽凉与许夏木到这个村落里已经有一个星期左右,因为许夏木的病情,多半时候她都是迷糊状态,她除了温隽凉以外不会跟别人交流。她的眸光亦是永远跟在温隽凉的身后,他去厨房,她跟。他去浴室,她也跟。不管在哪里,只要温隽凉在那,那么许夏木必然也在那。   此时,温隽凉站在阳台上,他将洗好的衣物在一件件的晾出来。而,许夏木则是站在他的身后,她手里拿着一个白煮蛋在慢慢吃着。   等衣服晾好后,温隽凉转过了身,恰好看见许夏木呆愣着在朝他微笑,她的嘴角上还微微留着一点蛋屑来。他走了上前,将她被徐风吹乱的头发理了理,随即又帮她擦掉了嘴角的屑沫,然后说,“走吧!我们下楼,阳台风大。”   她浅笑着将手递到他的大手里,这个动作看似平常的很,却是让人莫名的随之心动。   温隽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眸光中却是悲喜交加来。她清醒时,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猜忌与揣测,其实从未真正交心过。眼下,她多半处于模糊状态,可是她却是对他有着完全的信任。   在准备下楼的时候,许夏木却是开始执拗着不肯下去了。温隽凉疑惑的看着她,却见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点嫌弃来,便是*溺的笑了笑,“是不是怕下去就要喝药?”   简元思说如果想要进行下一步治疗前,就必须要将她身体里的寒气清除干净,所以就配制了中药。中药是从三天前开始喝,第一次喝的时候,她是出于好奇,便是一下子就喝了进去,等喝完就开始在那哇哇的直哭。等到第二次喝的时候,她就怎么也不肯喝了,之后的每次喝药,都是喝之前要哄很久。   她点点头,“小白,不喝药。”   温隽凉抬腕看了眼时间,浅笑道,“现在还不喝药,还不到时间。”   说完,便是准备牵着她往下走,阳台的风似乎是越来越大了。   许夏木的头却是摇得越来越厉害了,意思很明白,她不要下去,下去就代表会喝药,这个地方安全,所以她不下去。   温隽凉瞬间无奈了,果儿从小就是他带大的,但是果儿小时候就懂事的很,又是鲜少生病,更不怕吃药,所以一时间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哄。前几次喝药的时候,他已经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完了,今天的药该怎么让她喝下去,确实是个问题。   “喝完药,有两个白煮蛋,好不好?”温隽凉开始诱哄方式。   摇头,摇头!   “那喝完药,我带你去后面的池塘旁玩,好不好?”   再摇头!再摇头!   “要不就晚上我再多给你讲一个故事?”温隽凉深邃的瞳眸忽而一亮,现在她睡觉前必须要听完一个故事才肯入睡,有时候听完还会吵闹着再听一个,因为时间关系,他是多半不答应的,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应该可以了吧!   可是,许夏木却是仍是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呢?”温隽凉已经没辙了,便势能投其所好了。   许夏木的眸光却是一亮,脸上的笑容再次明媚了起来,“小白,亲亲。”   闻言,温隽凉瞬间有点疑惑起来,不明所以,“什么亲亲?”   “电视里有亲亲。”   顿时,温隽凉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昨天白天的时候,老徐正在客厅里看关于破案系列的碟片。她一定要去跟老徐一起看,便是拗不过她的脾性,就顺了她的意,她在那看着,他就陪在一旁。当时去看的时候,恰好就看见男女主角演对手戏,而且还是一场吻戏,当时她好奇的问,“他们在干什么?”   老徐便是随口答,“亲亲。”   想来,她便是记住了。   “好吧!等吃完药,我们再看一次亲亲。”这一次应该是愿意下去了,温隽凉心想。   许夏木却是皱着眉,摇头道,“不要!小白亲亲。”   温隽凉有点不相信,⊥本⊥作⊥品⊥由⊥ 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收⊥集⊥整⊥理⊥他疑惑的看着眼前完全素颜的女人。哪知,在他呆愣的时候,那人儿却是主动的凑了过来,她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杜若清香,他知道是喝中药留下的。此时,那股药香朝着他的身体直接窜了过来,之后,便是她柔软的唇随之而来。   仅是唇碰唇的轻触,没有再进一步。   在身体内的那股燥热感即将爆发出来的时候,温隽凉将她从身前温柔的推开,然后极其严肃的说道,“这个不能随便和谁都可以。”   她似乎有点不高兴起来,揪着眉头,“你是小白。”   “是!我是小白,难道你忘记阿衍了吗?”温隽凉轻声问道。   一提到这个名字,许夏木便是开始恍惚,她的眼神慢慢的变得茫然起来,嘴里喃喃着,“阿衍,我没有忘记阿衍!还有戒指跟*……我不小心把戒指跟*弄丢了,早上醒来就找不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一刻,温隽凉却是突然那么恨自己的那个名字。   似乎只要一提到那个名字,她的神情便会开始恍惚,眼神里满是悲伤。   他上前紧紧的搂住了她,将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没事,戒指跟*都不会丢,它们肯定在某一个地方,只是你一时忘记在哪里了。”   之后,总算是顺利将她带下了楼去。   一下楼,便是瞧见了简元思在跟谁说着话。而,老徐与老王却是站在一旁,一脸凝重的样子。温隽凉将许夏木安顿在沙发那一处之后,便是走向了几人交谈的方向。   走近之后才发现那谁并非别人,而是傅容。   此时,傅容亦是看见了温隽凉,便是连忙恭敬唤道,“温总。”   温隽凉淡淡的扫了眼傅容严肃的面容,随即问道,“你突然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前天,我接到了张妈的电话,然后昨天便是赶赴了皇城,见了老夫人。温总!程倾城已经找过老夫人,而且已经跟老夫人摊了底牌。还对老夫人说了你和南裴庭的事,老夫人也知道了夫人是南裴庭的女儿。傅容一一禀告道,那眸光亦是冷冽。   温隽凉却淡淡问道,“然后呢?”   傅容抬眸,迟疑了一会,随后道,“老夫人向我逼问您的去向。”   “你告诉母亲,我在这里了?”温隽凉说话的语气极淡。   傅容道,“没有。”   温隽凉浅笑的眸光看向了傅容,“没就好,你是准备现在就回虞城,还是住一晚明早再走?如果要住一晚,就只能跟我挤一挤,这里就只有五个房间。”   “温总!”傅容严肃的唤道,“如果你真的准备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不就给了他可趁之机了?”   傅容的眸光沉着,继续说道,“程倾城找过您的大叔和二叔,也说服了他们。程倾城手里握有温氏10%的股份,还有您父亲死前除了老宅以外,其他属于您父亲名下的资产都留给了他,这些我都一一查过,都是事实。这次,他回来就是想要夺了温氏,一旦温氏落入他的手里,那么其他三个财阀也一定会受牵连,乃至C国那边。”   温隽凉却是突然一笑,那笑好似已经将自己置身事外,“他是温家的长子,温氏本来就是他的。至于其他三个财阀,他们靠着我那么多年,我也护了他们那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呵!C国!那边有佟薄严,他才是C国的总统,与我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的话语,似乎早已脱离了所有的喧嚣里,就想在这一方天地里,不想再受任何干扰。   傅容未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然后,便是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来,或许他早就想要走到这一步。   可是,真能撇得清吗?   真能不管就不管,放下就放下?   突然间,那原本安静坐在沙发上的人,却是站起了身来,她转过身,面对他们一干人等,眼神却是那么的朦胧难辨,她的眸光却是紧紧的落在了那一抹白色身上。   白色,就温隽凉穿了白色的衬衫。   她开口道,“小白,去池塘。”   温隽凉答应了一声,随即又是看向了傅容,“回去吧!程倾城想要拿下温氏还需要一段时间,没那么容易。”   说完,亦不给傅容说话的机会,温隽凉便是转过了身,朝着站在沙发那处的人走去。   傅容看着两人手牵着手消失在大厅里,走向了后院的池塘,那视线却是越来越模糊起来。   他,当真是想在这里当一山野村夫吗?    ☆、286:陌上化开,未亡之人,这一出戏   后院的池塘,一到夏天的时候,便是开满了白色的莲花,一朵朵,尽情的绽放。此时,是冬天,那池塘里甚是寂寥的很,面上漂浮着几片枯叶。宿城的冬天算不得很冷,那池塘的面上自然是不会结冰,有徐风吹拂着,却是波光粼粼的感觉。   这个池塘并非是两人第一次来,之前亦是来过一次。那次来的时候,许夏木赤着脚就想往那池塘中央冲,后来便是被温隽凉拉住了,现在她这种情况,谁忍心再去教育她,权当是小孩子不不懂事而已。   可不是就是小孩子嘛!   此时的许夏木却是静静的站在了那边上,不再兴奋的看见池塘里的水便想要冲下去,亦不再发出欢呼声来,显得异常的焦躁难安,这个时候却是那么的安静。   温隽凉双手悠闲的插在月牙白的裤子口袋里,他的眸光亦是深远的望着那荡漾着的水面,这个池塘里的水很清澈,可见底。依稀可见,那下面的鱼儿正在欢快的畅游着,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却是任何人似乎都比不上。   “还记得小时候,那时候我还在唐家。唐家别墅的后院里也有这么一个池塘,我舅舅喜欢在那钓鱼,我和婉晴就时常在那里玩耍,有一次婉晴顽皮不慎跌落到了池塘里,那时候我也还小,我很害怕,一路跑到了正屋里去叫大人。那时候,我舅舅还没去公司上班,便是连忙赶到了后院的池塘那里,跳下去将婉晴捞了上来。”突然间,原本那个应该意识朦胧的人,什么都不记得人,却是突然开了口,她的轻声清淡,似乎是在讲述曾经,但似乎仅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温隽凉却并未惊讶,他仍是那般的姿态,他站在她的身旁,安静而绵长。   “因为这件事我舅舅很生气,他在气头上便迎上来要打我。我不敢躲,我也不应该躲,因为我是姐姐,妹妹出了事自然是姐姐的不对。但是我还是害怕了,我闭上了眼睛,等那巴掌落下来。”说到这,许夏木的眼神却是慢慢空洞起来,那眼眸中满是无法擦去的泪迹,越来越多,她转过了头来,她看向了身旁,“但是那个巴掌没有打在我身上,是我母亲听到了风声,她从病*上赤着脚跑到了池塘那,在舅舅要落下巴掌的那一刻,她替我迎了上去。”   此时的温隽凉浑身僵硬,心尖被一下刺到,那喉咙亦是干涩,一下子空气似乎亦是变得稀薄,明明是那么空旷的地方,眼前是一番美景,但是他好像难以呼吸。   他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她说。   可是,她却是流着眼泪突然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并没有发病,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决定陪我演这一出戏?”   温隽凉慢慢转过了身来,那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似乎有着一丝妖冶泛滥而出,他薄唇微微牵动,“在我第一次带你来这里,你打开了那个衣橱呆愣在那的时候。”   她的眸光对上他,除了泪水意外,却是清澈,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复杂情绪,“应该还有,以你性格不会就因为一个疑点就断定我没发病。”   “你倒是很了解我。”温隽凉亦是淡笑应声,“还有就是那一次,你说你不懂洗澡是什么?”   “我瞒过了黎叔,但还是瞒不过你。”许夏木微微牵动了唇角,那笑亦是淡然,那精致的面容上似乎不再有任何负累。   温隽凉走向了眼前的人,他挨着她,两人的距离极其的近,可以说是鼻息相对,他如黑亮的瞳眸将她紧紧的锁住,“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她抬眸迎上他的眸光,那眼神中亦是潋滟万千,樱唇微微吐出了一丝清雅药香来,“开朗找过我,沐笙找过我,傅容找过我。连,素来站在我身边的昀昀,说起你的时候,亦是觉得你有难言之隐,还有顾瞳。我想确定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就想了这么一招。”   此时,他的手已经绕到了她的腰间,她仅是穿着一件大衣,里面便是一身素白的衣裙。他的手更是灵活,巧妙的便是扯开了她大衣前的缎带,便是朝着里面直接伸了进去,但是并未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的手仅是贴附在了她的腰间。   他又是凑近了一点,灼热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脸上以及鼻尖那,“然后呢,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了?”   许夏木已经感觉到危险,她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便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谁知,她一拉开,那人便是又迎了上来,那脸上噙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坏笑。   她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男,但是她也从来不是什么信女。   眸光顿时妖娆一勾,两人视线缠绕间,她亦是主动的勾住了他的脖颈,故意凑近了他的唇瓣,吐气如兰道,“其实答案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让温总尝尝什么都不知道的滋味。虽然,最后还是被你拆穿了,但是之前那些你至少还是相信,是不是?”   语毕,他突然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揽进了怀里,在她想要挣扎反抗的时候,他却是在耳畔低语,“这可是你先*我的。”   美眸瞬时瞠大,他哪里肯给她任何逃跑的几乎,直接噙住那一抹唇瓣,他的手更是在她腰间使坏,她怕痒,一个呼喊间,那唇便是有了缝隙出来,他趁机直入,含住了她,极尽的*悱则起来。   那酥麻感让人几欲抓狂,即便心里万千情绪,万般抗拒,可是那身体却先是败下阵来。   在最后一丝理智即将倒塌前,许夏木连忙推开快要控制不住的男人,她的眸光中亦满是璀璨,似乎染上了一层雾气,却是狠狠的瞪着她,“我做这些并不是想要跟你重修旧好!我之前就说过,你欠我什么,我便会拿什么。”   温隽凉看着眼前娇美的脸庞,却道,“你要什么,拿便是,我的本来就是你的。”   这样的话语,却是跟许夏木预期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他如果发现她在骗他,或者在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至少该是愠怒的……   “我们离婚了!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许夏木艰涩道。   温隽凉眉眼一挑,那眸光深邃如海,“是!离婚了。”   “为什么你不怀疑我跟程倾城串通,将你骗来这里,好让他夺了你所有的一切,你不是应该这么想嘛?”许夏木团灵光一闪,便是这么问道。   其实,若不是那一次他在将她带离南木酒店时,她都不知晓程倾城竟然会对他有着那么大的恨意,她更是不想到程倾城会说出那些话语来……她一直当他是哥哥啊!   直到今天,傅容前来,她静静的坐在沙发那,亦是听见了他们交谈的话语,才知道原来程倾城是温家的人,听那话里的意思,程倾城应该是他的哥哥。   温隽凉浅笑道,“你不会。”   “我会,我怎么不会?我恨不得让你身败名裂。”许夏木扬起了声线来,似乎亦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可他,却是再一次的栖近,是那么深情缱绻的眸光看向她,“因为你舍不得。”   这样的目光,却是让许夏木一下子的顿住。   可是她对自己说,不能信!不要再相信!   他早就知道了你在演戏,就像是过往一样,仅是陪着演了一出戏而已。   那些细心的照顾,那些如若珍宝的呵护,都是装出来的。   她突然冷笑起来,“是嘛!?你最后会知道,我到底是舍得还是舍不得!”   他亦是回以一笑,“好!我拭目以待。”   许夏木讨厌这种他能掌控一切的感觉,更是讨厌他脸上那抹自信的笑颜,她恨不得上前将他撕裂。但是,最终她什么都没做,仅是闷哼一声,便是转过了身来,准备离去。   “等等!”他突然唤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情?”   闻言,她的眸光却突然煞冷,她转过了身来,“没什么,只是觉得温总那么高高在上,肯定无法体会寄人篱下是什么滋味,更是不会明白一个神志不清的母亲脑海里唯一残存的信念便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我更想看看,当你听到这些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可惜!跟我预料的一样,你的表情还是那样,一样的疏离淡漠。”   说完,许夏木便是直接转过了身离去。   她并未发现,在她转过身后,那男人的眼中却是流露出了一抹痛意。   夏木,你真以为那是我在陪你演戏吗?    ☆、287: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折断羽翼   当许夏木返回大厅的时候,傅容还未离开,那一众人等的眼睛便是飘忽忽的落在了她身上。许夏木亦是回望着他们,说什么呢?感觉说什么都不清楚,还是不说了,便是扭头直接上了楼去。   老徐亦是瞧见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便是纳闷了,“夏木丫头看上去怎么好像变聪明了,老王!你刚才看见没有,那动作简直就是快很准的节奏啊!”   最近老徐关注的内容比较特别,便是直接用了那些上面的流行语。   老王听着老徐的话有点糊涂,但还是点了点头。   此时,便是温隽凉走入了大厅里,他亦是看向了站在那略微呆愣的几人,然后嘴角儒雅的牵动起一抹笑意来,随即便是楼去。   老徐继续说道,“两个人搞什么名堂,怎么都怪怪的。”   傅容瞧着,眸光中亦是闪过一丝沉闷的黑来。   温隽凉上了楼,并未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进了许夏木的房间。一进去,便见许夏木坐在牀沿旁,看上去似乎是在等他,看眼下的阵势,她应该还有什么要说。   果然,不出温隽凉所料。在她发现他进来,原本略微压低的面容便是抬了起来,她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你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女儿,为什么那时候我闹着要离婚的时候,你还不同意?”   温隽凉悠扬的嗓音传来,他道,“我之前就说过,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你就是你。”   “好!那我再问你。我父亲和你之间,为什么会结下那么大的深仇恩怨?”许夏木开口问道,一个是虞城的财阀,一个是C国家的阁下,哪里会牵扯进仇恨里?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温隽凉却是沉闷着回道,就像是跟过往一样,他不想说,便是不会说,即便旁人一遍一遍的追问。   真是死性不改!   许夏木顿时便是什么都不想问了,原本那些数不清的纠葛,她想一古脑儿的全部说出来,如果寻不得答案,那至少亦算是一种发泄,但是面对这样的他,她突然觉得还需要问什么,不需要问了,问了也是白问而已。   可是,此时他却说,“还有什么要问的?比如,那个10%的股份是怎么回事,再比如这里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许氏怎么会突然转危为安,还有……”   “不想知道。”许夏木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因为愤怒,眸光中满是璀璨流火的炫目起来。   温隽凉拿着哄骗孩子般的话语,问道,“真不想知道?”   突然间,许夏木从牀上站起了身来,手指着门,喝声道,“滚出去!”   温隽凉却是不动,仍是优雅的斜靠在梳妆台那一处,他的双手更是闲散的环胸,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双眸中满是怒火的女人。此时的场面,似乎是一下子将他们拉回到三年前……   在僵持了良久后,温隽凉总算是动了身,他抬脚走向了门口,但是却并未走出房门,而是直接将门紧紧的锁上了。许夏木亦是听见了那一道插销插入的声音来,这一道声音好似魔音一般震荡了她的五脏六腑。   “你想干什么?”许夏木慢慢后退了几步,直到身子抵到了身后的墙壁上,而她娇小的身子此时亦是卡在了牀与旁边柜子的中间。   真是左右都没有出路,前面还有一条豺狼正在慢慢逼近。   温隽凉走到许夏木的前面,他伸出手撩动她的发丝,是乌黑莹亮的头发,不再像刚认识的时候,她那会留着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发。   其实,她真的变了很多。   “拿开你的手。”许夏木再次变成了小刺猬一般。   温隽凉慢慢收回了手来,但是却是突然又是换了方向,在她脸颊上轻轻滑过,他笑道,“除了我和你父亲之间的恩怨,今天你其他的都可以问,我全都告诉你。”   许夏木忽而冷笑一下,她最不想知道偏偏又不告诉她,这又算是什么?   温隽凉却她不动,便知她的执拗脾性又是上来,微微叹息一声,“我们刚领完证,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我问你想去哪里度蜜月,你那时候说了西雅图。后来我说除了西雅图,其他什么地方都可以,那时候我确实知道楚曼宁在那里,才会那么说。”   闻言,许夏木的眸光中却是溢出了闪烁来,“你总算是承认了,这个承认的是不是有点晚?”   “后来,她突然回来,那时候我也确实惊讶。我想去问她,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做什么!这种想法与其说是爱,倒不如是那时候的情绪,更多的是自尊心作祟。再后来我查到了关于当年温家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事情,又得知她怀过我的孩子……”说到这,温隽凉眸光中亦是闪过了一丝动容来,“对于那个孩子,我不并知情。那时候她正好发病,陆允辰便来温氏质问我,所以我千方百计的找到了简元思来帮她做手术。”   许夏木隐忍着对上他的眼眸,“我从没怪过你,你给她安排医生有什么不对。分手无所谓,见面不一定要弄得跟深仇大怨一样,毕竟曾经爱过,对于一个曾经爱过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不闻不问!但是,温隽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全世界都知道后,我才知道!”   是她滚烫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溢出,更是流淌进了他的心一般,烫得灼人。   “那时候我觉得你并没有必要知道,只要她手术成功,那么一切都解决了。”温隽凉说着,便是伸出了手来,抚上了她的面容,一一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   许夏木将敛撇开,躲避他的碰触,“那么如果她的手术失败了呢?”   温隽凉却是眸光灼然,说道:“只要有简元思在便不会失败。”   “果然,有你温总在那保驾护航,手术很成功。”许夏木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来。   “对,成功了!”温隽凉点头道,“之后,我就将当年温家并吞楚家的那些财产转到了她的名下,那里面包括温氏10%的股份。至于宁楼,因为之前提及过,算是一个承诺,该是她的都给了她。我欠她的,除了这一条命以外,都还她了。”   命!他的命!   闻言,许夏木微微转过了头来,她亦是想起了那日从周柏年手里看到关于他的医疗报告,他的身体……   “夏木!从来都只有一个10%的股份,根本没有两个10%的股份。”   温隽凉说着,便是捧住了她的脸,似乎是在逼迫必须要对面这些真相一般,不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一点都不给。   “之后便是C国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听谁说了什么,又是看见什么,但是那些都不是事实。”温隽凉继续说道,似乎是带着一点激动的因子在里面,可是当他看见她的眸光,便是再一次的沉寂了下来,“不管怎么样,最后你还是回来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来了就好。”   许夏木继续问道,“秦彦和慕小熏又是怎么一回事,当时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要帮他们隐瞒?”   温隽凉却是突然一笑,那眸光中却是隐匿着一丝邪气来,“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是,我想知道。我更想知道,秦彦那个录音笔,是不是也是你让他那么做?还有慕小熏突然从国外回来,去了警署自首,是不是也是因为你?”这些个问题,已经缠在一起太久,更是攀附在了她的脑海里,若寻得不得答案,她可能每晚都难以入眠。   温隽凉却道,“那时候你遇袭后,我才得知你是他的女儿。秦彦是我的发小,我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出于私心,我不想让他出事。至于慕小熏,我只是想在下一步棋的时候利用她而已。”   “哪一步棋?”   “现在走的这一步。”温隽凉突然邪腻一笑,却是突然间,他捧起了眼前的滑嫩的面容,狠狠的亲吻了上去,他蛮横的撬开了那抹唇瓣,那手更是大胆肆意油走。   他的唇绕至她的耳畔,“夏木!这三年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两个人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许夏木知晓若是她不做点什么,估计这次是逃不了了。她极力的将头撇开,在意乱情迷之间,质问道,“现在走的这一步是哪一步?”   突然间,他的手却是绕到了她的后背处,那手顺着衣裙间的缝隙便是伸入了里面,是他掌心的灼热侵染了她后背上的肌肤,他再次在她耳畔低语,却好似魔音,“折断你的羽翼,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288:陌上花开,未亡之人,飞蛾扑火   这样的话语,与其说是在解释,倒不如更像是宣示主权。   许夏木想推开身前的人,但是她的力道太小,哪里能抵得上他。纷乱间,又是推拒,又是挣扎,最后却仅是无谓的抗争。   温隽凉抱着怀中的娇软,他埋首在她的肩膀处,似乎是贪恋她身上特有的温暖,可是他抱着她的手却是越来越紧,他那张因为俊逸的面容此时却是煞白起来。   亦是突然间,许夏木感觉到了他抱着她的手力道慢慢松散了下来,亦是趁着这个空档,她将他推离了身边。   在她推离之间,他却是略微踉跄了好几步,随即才是带着笑意的后退。她亦是发现了他的不稳的步伐,眸光微微一定,便是启唇问道,“你怎么了?”   难道她刚才推拒的力道用的太大了?   他笑笑答道,“在这里这么多天,你的力气倒是养了不少,你这一推差点将我直接推倒。”   许夏木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便是静默着,半晌后才道,“傅容在下面等你,你还不准备下楼?”   “他想等,便等。”温隽凉却是不肯走,仍是在那站立着,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却是看着许夏木道,“你下去,我自然也会下去。”   对于温隽凉的执拗,许夏木亦是领教过。眼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本就是准备着下楼,故而说完话,她便是抬走直接从他身旁越过,然后走出了房间。   待两人一前一后下楼,便见大厅里那几个人仍在,只是不同的是此时并未是站在那,而是纷纷坐在了那沙发上,那电视机里正在放着老徐从镇上买回来的侦探系列的小电影。   看上去,似乎傅容亦是加入了他们几个人在那一起看着。   许夏木走了上前,悠闲的坐在了沙发的扶椅上面,然后开口说道,“其实凶手就是那个翠姨,翠姨的女儿以前跟那个男主处过对象,但是后来男主觉得翠姨的女儿精神方面有点问题,便是提出了分手。之后,翠姨的女儿便是得了抑郁症,之后就自杀了,然后翠姨就决定改头换面为女儿报仇,就到了男主家里做了他的佣人,是翠姨一个人在那装神弄鬼。”   刚说完话,许夏木便是看向了沙发上的几个男人,见他们看她的眼神亦是呆愣着,随即她便是朝着他们一笑,“我这病啊,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下子又好了,是不是挺惊喜的?”   却是突然间,老徐从沙发上激动的跳了起来,“我的个乖乖,夏木丫头你总算是又变聪明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一直傻傻的呢!”   “老徐!你又开始醉碎了,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老王亦是高兴的站起了身来,在埋汰完老徐后,便是看向了许夏木,“我就知道好人有福报,肯定会好的。”   此时,却是简元思站起了身来,他的眸光略微深沉,嘴角虽然也有一丝笑意,但是相对于老徐而老王而言,这笑却是那么的浅,他道,“夏木,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许夏木眸光一沉,回道,“好,黎叔。”   在许夏木与简元思走出大门的时候,温隽凉便是正好走下了楼来。傅容瞧见了,便是立马迎了上去,他沉着脸说道,“温总,我不相信夫人她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她这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傅容便是看见了自己老板漾起的笑意,“她喜欢玩,陪她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傅容看见他眼中沉着的眸光,再加上那笑,心里便是一下子的顿悟,感情他早就知道了夫人是装的,真算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温总!眼下的形势已经迫在眉睫,既然夫人没事,请您随我回虞城。”傅容义正言辞道,“只有您在,程倾城也才不会轻举妄动。带夫人来这里的时候,他没有尽全力阻止便是最好的证明,他最忌惮的还是您。”   温隽凉却是看着那门口处,淡笑着,“有开朗在,他是温氏副总经理,一个程倾城难道他还压不住?若是开朗不行,还有沐笙在,你忘了?沐笙可是我母亲亲自教导出来的。”   话以至此,傅容亦是明了,他怎么规劝都是无用,其实回不回虞城,最后的决定都不是在他们这里,而是在她那里。   “时间差不多了,该做午饭了。”温隽凉突然说道,他见傅容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便是挑眉,“看你的样子,你今天应该是不想回虞城了,那就给我打下手吧。”   说完,温隽凉便是迈开了步伐向着厨房走去,傅容能怎么办,在顿了半晌后,便也只能随步而上。   而此时,许夏木被简元思唤出后,两人便是来到了房子前的菜园子里。便是对面对坐着,那石桌上放着一盏茶壶,以及两个茶杯,许夏木拎着茶壶在给简元思倒茶。   眼前坐着的男人,在她的童年以及青少年时期,一直以一种父亲一般的形象出现。在许夏木眼里,他一直是那个在小诊所里,给那些普通老百姓看病的黎叔。   何人会想到,一夕间,他却不是他。   简元思看着眼前那杯清茶,然后端起来,却是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并未喝,含笑的目光看向了许夏木,开口道,“这里挺好的,我很喜欢。”   许夏木亦是淡然一笑,“这里很安静,黎叔你很适合这里。”   “是,很安静,现在这种社会,能寻个安静的地方不容易。人活着一世,不过是求个现世安稳而已,再求其他就是贪心了,夏木!你说是不是?”简元思微微喝了一口那茶杯中的清茶,却是开口说道。   这番话语,却是如此的顿悟,若不是之前历经了沧桑,又怎会看得如此透彻?   这话里的意思,许夏木自然明白,无非说的就是“放下”两字。   她却是一笑,算不得多洒脱肆意,却也是飞扬明媚,“就在之前,我还以为我的演技有多逼真,可以瞒住你,瞒住他,却不想,你们两个都是看出来了。”   “夏木!并未是你演的逼真,你在这几天里仅是抛下了一切,从心出发而已。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心思自小便是聪明灵慧,虽然脾性执拗了一些,但还不至于看不出这其中的症结来。你与他不管日后怎样,其实他和你的想法都是一样,都想有段美好的回忆。”简元思轻声说道。   似乎,这几日来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了眼里。   听见这样的话,许夏木不觉得惊讶那便是虚伪了。   若是黎叔看出来,那言下之意便是他也看出了她的想法。   给大家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然后好聚好散。   许夏木眸光微微一动,便是开口道,“黎叔,你那么多年一直陪在我母亲的身边,却从未表明过任何爱意,难道你不觉得不值嘛?”   “有些爱不用表明,其实一直都在那。”简元思却是微微一笑,“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时,其实她的神智算不得清醒,应该说是恍惚的,但是当她看见我的时候,却是对我笑,笑过之后,嘴里便是唤着你父亲的名字。爱上一个人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能仅是偶尔一个动作,一句话语,一个眼神,亦或者是一抹笑颜。”   在许夏木的记忆里,现在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似乎从未显露出对她母亲的爱意,他的眼神总是淡然而清澈,他与母亲的交涉亦是显得规规矩矩,该有的礼数从未落下过。   但是,亦是眼前这个男人为了她的母亲,竟然可以甘愿放下C国的名利,一切荣华富贵,盘踞在一个小地方,风餐露宿,独自浅尝孤寂之苦……   此时的许夏木,有泪慢慢莹亮的眼眶,她的母亲一生悲苦无依,却是被两个男人死死护着,终其了他们一生。   许夏木含着泪,“黎叔,你这样做,实在是傻。”   “对于你母亲,我从未奢望过什么。她好,我便好。你父亲伤她至深,她到最后一刻还是深爱着你父亲,若是我傻,那么你母亲不是更傻?”简元思说到这那眸光亦是深远起来,随后又道,“若不是那个人,即便某个人再好,都仅是将就而已。若是因为某些原因将就了,那是不是才是最为痴傻的人?!”   ——却是如此飞蛾扑火的爱,即便是满身是伤,亦是要义无反顾。   在许夏木陷入沉思里时,简元思看向了她,“夏木!如果累了倦了,便停下来休息一会,不要再继续往前走。”    ☆、289: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你会选谁   饭,是温隽凉与傅容一起做。这主仆二人,仅是用了两个小时便是做出了满满一桌菜来。等许夏木与简元思回屋的时候,那饭菜便已经准备妥当。   老徐与老王站在长桌旁,便是傻傻的站着,那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此时的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整,竟然是那么的准时。   简元思与许夏木一起走了过来,两人都没说什么,过来后便是很随性的落了座,似乎这顿饭与以往的并没有多么的不同。本来是五个人,现在多了一个傅容,便是加了一个碗,一双筷子。   六个人坐在那长桌上,吃起饭来却是那么的默默无声。   老徐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便是朝着许夏木*一笑,“夏木丫头,你今天怎么不叫你的小白给你喂饭了?”   闻言,原本好好在吃饭的傅容便是抬起了头来,看向了老徐,又是看向了许夏木,然后最后的眸光又是落在了坐在对面的老板身上……   傅容平时是比较寡言的,基本上算是一个闷葫芦,此时却是突然开口问道,“小白是谁?”一问完,他看见对面他老板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神后,他便是知道他问的傻了。   老王的眸光将几个人一起逡巡了一圈,便是拿着胳膊肘碰了一下身旁的老徐,用极其低的声音说道,“我说你那张嘴啊!能不能少说两句?”   老徐讶然,声音更是大了起来,“我又怎么了?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你看吃顿饭还那么死气沉沉的,简直浪费了这一桌的好菜。”   老王瞬间没话讲了,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怎么有人真的对察言观色这方面这么的低能呢?   这一顿饭,是在默默无声中进行完。   吃完后,如常是老徐与老王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两人便是进了厨房,开始洗碗。   此时,简元思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茶水,看的电影亦是老徐从镇上租回来的碟片,说实话,虽然是探案系列,但是实在是拍的漏洞百出……   许夏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便是瞧见了那坐在沙发上的简元思,她走了上前,然后在简元思的身旁落了座,笑着调侃道,“黎叔,这个不适合你看,这种就只能骗骗老徐和老王了。”   简元思喝了一口茶,却是问道,“你真的决定回C国?”   “嗯。”许夏木淡淡应声。   简元思说着,便是有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出来,“虽然我不是很赞同,但确实是属于你的风格。”   “我是什么风格?”许夏木却是突然有点好奇起来,便是笑着问道。   霎那间,简元思微微转过了头来,他眸光似乎透过了她,却是再看另外一个人,“你和你母亲很像,不会为任何人转过身来,看得永远是前面,我说的对不对?”   许夏木亦是玩笑道,“黎叔,不要那么聪明,太聪明了,不好。”   “我给你的方子你拿好,回到C国就给孔湛,让他按着方子给你配药。他给你配的中药,你喝了那么久,都不见好,这么笨的学生,还真是有点令我失望。你千万不能出卖我,告诉他我在这里,笨学生!我不想见。”简元思意味深长的说道,虽然是带着骂人的口吻,可是似乎更是对过往的缅怀情绪。   许夏木静笑,便是点了下头。   其他大家都清楚,她这一次回C国,或许就是再不会回来,是永远的不会回来。   这次回来的目的,她已达成,婚姻结束,他也放弃了果儿的抚养权,至于那些恩怨情仇,她从来不想参与进去,他们该怎么清算便是怎么清算。   “黎叔,好好保重身体。”许夏木眼眶突然一烫,微微哽咽道。   简元思笑着道,“傻丫头!我可是名医,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得悠着点。”   “就怕你越来越老,就忘记了自己。”许夏木亦是笑着,可是那泪水却是再也绷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怕你太想念她,所以会跟另外一个人一样,有病都不医。   简元思却开始催促起来,“行了!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许夏木迟疑了一会,但最后还是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   简元思似乎亦没有任何相送的意思,仅是仍是坐在那看着那电影,嘴里却是道,“哎!果然是老了,怎么就开始流泪眼了呢!真是老了,老了!”   许夏木并未多作停留,她离开了沙发那一处,随便是走向了厨房。她透过厨房的玻璃,看见两个男人正站在那一方,一个负责洗碗,一个复杂擦拭洗干净的碗,搭配起来倒是格外和谐。   她看了一会,却并未走入打扰,然后便是转过身,走向了那扇大门。   在她走向那大门时,却是听见简元思的声音,“该走的走,该散的散,人生匆匆,总有来来往往的人。”   当许夏木走出大门后,便是瞧见温隽凉与傅容站在了那。他们的面容沐浴在一抹阳光里,她略微顿了顿足,随即便是走了上去。   三人一起上了直升机,在因为螺旋桨而刮起的风声中,便是离地面越来越远,亦是离那幢山村中的别墅越来越远。   许夏木的眸光看了会窗外后,随即便是转过了头来,看向了温隽凉,“回到虞城,稍作调整后,我便会带果儿去C国。”   他的眸光亦是清淡,回道,“好。”   达成了一致后,许夏木便是不想再说些其他,这便是两人最好的结局,分道扬镳。   他所做的她看见了,所以她选择原谅。   他所承受的她也有所体会,所以她选择原谅。   但,原谅便只是原谅而已。   这狭小的空间,此时却是那么的寂静无声。许夏木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是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直到她感觉到直升机在缓缓落下时,她才发现已经到南木酒店的顶楼。   待直升机停稳后,许夏木便是想起身离开,不知何时,坐在她身前之人,却是率先踏出了一步来,握住了她的手,她转过了头来,看向他,他的眼神清浅中却是带着几分灼热,他开口问道,“阿衍和小白你会选择谁?”   许夏木却是淡笑不语,仅是甩开了他的手,便是直接下了直升机离去。   顶楼的风很大,却是吹散了她的发,亦是吹乱了她脸上的泪。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犹如跌落般的重新坐到了椅凳上面。此时那俊颜更是惨白起来,他将口中的腥甜慢慢压下,随即朝着傅容看了过去,问道:“程倾城进展到哪一步?”   傅容屏息道,“他说服了温景丞和温泽楷,还有氏族里的几个长老。”   “还有呢?”已经一个多星期,以他的性格不会仅仅做了这些而已。”温隽凉却是轻声问道。   傅容继续说道,“我查到他在海外有一家公司,正在秘密对温氏在国外的几个生意链进行抢夺。”   瞬间,温隽凉的眸光一凝,那漆黑的瞳眸亦是划过一丝不同以往的黯黑来,“先回温氏。”   “温总!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温氏,现在已经是傍晚十分,员工也大致下班。”傅容劝说道。   温隽凉却道,“不用,休息室里休息就可以。”   傅容知晓自己老板的性格,一旦他决定了,便是不会再动摇……   许夏木回到套房的时候,她打开门走了进去。便见周柏年正弯着腰身,似乎是在整理什么,她直接走了上前,唤声道,“周叔!”   周柏年微微愣了一愣,随即便是转过了身来,眸光里有点激动的看向了许夏木,“阁下!您好了,太好了。”   “嗯!”许夏木笑着微微点了点头,“你看看需要整理些什么,就这几天我们回C国。”   周柏年惊讶道,“这么快?”   “不快,我还觉得慢了,太慢了。”许夏木却道,“等将果儿接来这里,我们就回去。”   “阁下,您都想清楚了吗?这里难道就真的没有您留恋的地方?”周柏年这么说着,亦是想起那一个夜晚来。那时候,他虽然转身离开了那个公寓楼的下面,但是却并未走远,他看见那人在路灯下站了许久后,他才慢慢踱步走向了那幢公寓里。   许夏木站在落地窗前,耳畔是周柏年的问话,她看着窗外慢慢亮起的霓虹灯火,“再留恋都抵不过那海水的冰冷。”    ☆、290:陌上花开,未亡之人,讳莫如深   周柏年恭敬的随侍在旁,过了一会儿,他便是茶几上倒了一杯清茶来,然后走到了许夏木的身旁,压着眉眼道,“阁下!天寒的很,你喝点茶,暖暖身。”   许夏木微微侧过了身来,她的眸光看着周柏年手里端着的茶杯,亦是定定的瞧着那茶杯里流淌着的茶水,有几片嫩绿的茶叶漂浮着,却是有一股莹亮感来,她笑了笑,接过了周柏年手里的茶杯,“周叔,以后我还是喝咖啡吧,适应了这么久,这茶终究还是不合我的口味。”   闻言,周柏年却是一顿,他略微惊讶的抬眸,“可是阁下您的身体不适合咖啡……”   “周叔!谢谢你!”许夏木却是突然道,那眸光里亦是璀璨起来,“谢谢你去找他。”   “阁下!”周柏年唤声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阁下的身体是最为重要。”   许夏木微微一笑,便再次转过身去,她端着手里的茶杯,那茶水亦是慢慢溢出了热气来,似乎蒙住了她的眼眸,“确实身体最为重要。”随即又道,“我离开这段时间,倾城去了哪里?”   “程先生似乎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两天前他去了美国,还没回来。”周柏年如常回道。   许夏木眸光一定,又问,“那么孔湛呢?”   “孔国医倒是看上去挺悠闲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虞城,虞城的大街小巷估计都快被他逛遍了。”周柏年这么说着,亦是慢慢笑了出来,“前两天竟然还买了一种很臭的东西回来,差点熏晕我。看上去都不卫生,黑漆漆的一小块,装在一个小盒子里。”   听周柏年这么描述后,许夏木便是立马了然,亦是笑着道,“周叔,那是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   周柏年却是道,“我觉得闻着臭,吃起来估计会更臭。”   许夏木无奈摇头起来,周柏年是C国的人,C国对于食品的管控亦是严格,类似像臭豆腐这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东西。有些东西,明明知道不好,但是却仍是抵挡不了*,想要一尝那种滋味。   许夏木吩咐道,“你去看看孔湛现在在不在房里,在的话,你让他来一下。”   “是,阁下!”周柏年应声道。   语毕,他亦是接过许夏木递上来的茶杯,将茶杯重新放回茶几后,他才走出了套房的门。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迷离,在如此的映衬下,许夏木的眸光却是越来越清明起来。霓虹流彩之间,似乎带着一种恒古而来的东西,正在慢慢瓦解她,是坚硬的躯壳正在慢慢剥离开来。   不久后,周柏年会是折了回来,他的身后跟随的是孔湛。孔湛一进屋,便是那人静静的站立在落地窗前,浑身仅是穿着一身随意的素白,孔湛疑惑的微微看了眼身旁的周柏年,想问些什么,但当事人便在眼前,想来,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来得直接点。   两人一起走了上前。   周柏年禀告道,“阁下!孔国医来了。”   闻声,许夏木转过了身来,她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颜,她看了眼孔湛,随即又对周柏年,道:“周叔,你下去吧。”   “是!阁下。”周柏年应声后,便是退了出去。   待套房内,只剩下两人后,许夏木亦是瞧见了孔湛眼中那些疑惑来,她开口道,“坐着,慢慢说吧。”   随即,两人便一起走向了沙发那一处,许夏木坐于主位之上,而孔湛在一侧旁的沙发上落了座,在半晌后,他才开口问道,“阁下的病症是好了吗?”   “不好的话,能坐在这跟你说话?”许夏木却是笑着反问。   孔湛微微思索了一番后,眸光亦是精亮起来,却是有点激动的问道,“是他对不对?是他将您治好了?”   许夏木却是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孔湛的话语,此时她却是拿出了一张宣纸来,那轻飘飘的一张纸,被她两指夹在中间,她眉眼一动,“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你看看。”   孔湛连忙站起了身来,那手却是有点颤抖的从许夏木手里接过了纸,随即,映入孔湛眼里的便是一张中药的方子。那上面所用的药材皆是驱除寒气之用,当他的眸光看见那最后一味中药时,眼瞬间瞠大。   阁下吃了这么久的中药,却一直不见好,原来一直缺了这一味药材。   “他现在过的很好,他说你太笨了,所以让我不要告诉你他的所在。”许夏木却是直接将简元思的话说了出来,“孔国医,你可得变得聪明点才行,不然就见不着他了。”   孔湛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那张宣纸,便是笑了,亦是应声道,“我确实是笨了。”   “不过,还算好,没笨得无药可救,至少他还是认你这个学生的。”许夏木似是安抚,又似埋汰的人说道。   “阁下!您想安慰人,可不可以直接一点?就别跟我绕弯子了。”孔湛一边将药方妥善保管好,一边说道。   许夏木笑笑,“再过几天,我便会回C国,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这么快!”孔湛的反应亦是跟周柏年一样,“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要不要等等倾城,他似乎很忙的样子,还是您的意思是我们先回去?”   许夏木的眸光微微一沉,“倾城,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们先回去。”   “好。反正虞城我是逛的差不多了,是可以回去了。”孔湛无所谓的说道。   许夏木点点头,“嗯,那就这么定了。”   ……   亦是在此时,原本安静在总裁办休息室里的温隽凉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来。那是一个陌生电话,在接到电话后,温隽凉便是穿上了黑色的风衣,迎着夜晚的冰凉去赴了约。   约定的地点是一个极具风雅之地,温隽凉走入了包厢内,便是瞧见那个约他的人早已静候在那。那人瞧见他进来后,便是站起了身来,一身黑色的皮衣,略微粗狂的面容在见到来人后,便是慢慢凝结起来。   温隽凉温雅一笑,眸光便是迎上那人的眸光来,“没想到森警官会单独约我,会是在这么风雅的地方,而并非是在警署内。”   “温先生,请坐。”森警官亦是礼数周到道。   温隽凉优雅的落了座,却是一派潇洒的姿势,“是有何事?还是关于我前妻的案子?”   森警官微微点了点头来,为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清茶,“温先生放心,今日我约你前来,并非是想要审问,仅是有几个疑问,希望温先生帮我解答。”   这样的话语,却是巧妙,并非是审问,但是亦是直率的表明,他有问题需要答案。   “森警官,请问!”温隽凉一抬手,亦是随意的说道。   森警官此时却是灼然起来,他看向了温隽凉的面容,“那日温先生被带到了警署,所说的那些话语是否属实?”   “森警官查了吗?”温隽凉却是反问道,“若是查了,那查到什么便是什么。”   “我查到的跟温先生的口供不符。”森警官亦是严肃说道,“为何要承认当年你和你前妻结婚是因为想要占有唐氏的股份,那并非实情,在审讯室里,你为何要将这种莫须有名的罪名往身上揽?”   森警官对于温隽凉的大名早有耳闻,心思深沉,亦是讳莫如深。   但,从未想过他竟然刻意想要揽下罪名来。   “森警官结婚了吗?”温隽凉却是淡笑问道,那眸光亦是深邃。   森警官微微顿了顿,便是回道,“孩子已经快大学毕业。”   “那森警官跟你妻子和睦吗?”温隽凉亦是突然问道,“平日里会有争吵吗?”   森警官回道,“夫妻间过日子总有吵架的时候,磕磕绊绊是难免的事情,但大家从不上心,也就早上吵,晚上就忘,日子总要过的。”   “那是因为你妻子相信你才会那样,若是你妻子不相信你,一旦有矛盾,亦不会有平息的时候。”温隽凉却是说道,那声线亦是悠扬,“如果一个人一旦对另外一个人没有了信任,那么那个人做任何事,说任何话,对那人而言,她都不会再相信。”   霎时间,森警官却是突然慢慢领悟起来,他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此时静静坐在一方椅凳的男人,他的面容却是那么淡然,似乎他这么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随即,森警官又听眼前的男人说道,“她不相信我说的,但是你查出来的,她不会不信。”    ☆、291: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无从考证   这样的话语太过让人震惊!   连素来见过形形色色人的森警官亦是怔在了那里。原来!那些将估计将抹黑的话语,仅是为了引导去他查证,他的妻子应该是不信他的话语,但是若是查出来的,那便是铁证如山。   再加上他的身份是警察,那么他的妻子自然没有任何不信的理由。   半晌后,森警官从呆愣中回神,便是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温先生,真是用心良苦。”   温隽凉却是一下子静默了,仅是淡笑着,那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似乎有着什么流光溢彩,慢慢萦绕了出来,突然间,他又开口道,“她的脾性太执拗,这也是下下策。”   “感情,温先生是利用了我一把,可知我这些天来查的多累人?”森警官嘴角一扬,却是无奈摇头道。   “多谢!”温隽凉便是道谢起来。   森警官却是摇手,“我还有一个问题,秦彦与慕小薰是合谋之人,你早就知道,但为何当时不直接揭发出来?不揭发秦彦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你的发小,你们有兄弟之情。但是慕小熏呢?难道是因为怕她将秦彦拖下水,所以才将送去了好莱坞,以你的手段,想要一个人封口,将秦彦撇清,亦是简单的很,不是嘛?又何需这般放任了慕小熏,还给了她铺了一条星路。”   “慕小熏那时候对成功极其渴望,人一旦有了*,便会忘却某些东西。看上去我是给了她,她想要的,但是她也在无形中失去了她最珍视的东西。”温隽凉眸光中慢慢流淌过了一丝邪腻来。   突然间,森警官脑海里亦是想起了慕小熏的那张面容来,从她的口供里,亦是可以看出她很后悔当年的离开,错过了几年跟父母相处的机会,而在这几年中,她的母亲亦是意外的出了车祸,便是成了植物人。   对于一个珍视亲情的人而言,这无非便是最好的惩罚,她以后的日子亦是会一直活在悔恨当中。   确实看上去是给她铺了一条星光大道,其实却是一条绝路而已!   森警官又问道,“那为何慕小熏又去了警署自首?”   “因为这些年来,她母亲的医药费都是由我资助。她是为了报答我,所以才会去警署自首。我是个商人,从来只做等价的买卖,森警官!你可明白?”温隽凉亦是反问道。   森警官疑惑道,“如果你是为了惩罚慕小熏,你其实早已达成了目的。但是你这么些年来,却又资助了她母亲的医药费,却仅是为了让慕小薰去警署自首,这其中似乎是在自相矛盾。”   此时,温隽凉却是扯唇一笑,“她做错了事情,是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慕小熏所说的口供实属事实,只是我让她在录口供的时候,要突出对我不利的话语。”   猛然间,森警官亦是想起了慕小熏的第一次审讯,却是有这么几句话更是记忆犹新,亦是这么几句话,他们曾一度以为这幕后主使者便是眼前的人。   森警官似乎还能想起慕小薰说那些话语时,她脸上的神情是嗤笑与不屑的……   她说,“自己的妻子差点被人杀了,他竟然还帮着瞒着,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恐怖!”   “温先生当真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进监狱?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们将矛头怀疑到你身上,我办案这么久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触碰到。”森警官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却是极力克制着那一份冲动,尽力让自己冷静说道,“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之后,这个计划又为何停止……?”   当时在进行审讯时,若是他继续将罪名懒上身去,那么他或许真的会被送上法庭,更严重点乃至会被判刑。   但是,当时他又是说了几次让他去查清楚,便是证明,当时他已经不想要再进行这个计划的证明。   温隽凉眸光一闪,却是道:“因为我发现,若是我这么做,最为伤心的或许会是她。”   “是你前妻?”森警官亦是讶然,“那开始为何想要这么做,世上哪个人会想自己站上法庭,被当成一个罪犯?”   温隽凉冷静说道,“若是这个计划成功,那么她就会一直在这里,她不会离开,我知道她不会抛下在监狱中的我,更不会抛下我们的女儿,这样我就亲手将她的羽翼折断,让她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听到这样的答案,森警官已经完全无法从震惊中脱离出来。   “但是,最后你还是放弃了你的计划,你同意跟你的前妻离婚,并且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而你这个原来的计划,从你前妻遇袭后,便是已经开始布局?”森警官将脑子里的思路理顺后,便是问道。   温隽凉答道,“是!”   “我只能说,你现在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你按照原来的计划,有一天如果她知晓所有事情的真相,她不但会伤心,还会痛恨你。爱一个人,不是这么爱的。”森警官说着,眸光中亦是闪烁出了一些东西来。   却是这样的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只为将他的妻子锁在身边。   温隽凉却是悠闲的执起了茶杯来,微微抿了一口茶水,“森警官还有问题吗?”   “被像温先生这样一个男人爱着的女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森警官却是突然笑着反问。   温隽凉并未说话,仅是安静的坐在那。   之后,两人便是又各自静坐了一会,是温隽凉率先起身离开。而,森警官却是又独自坐了许久……   他一生办案无数,却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案例,亦是无法去定夺这样是否属于犯罪的一种?   等森警官走出来的时候,夜晚已经漆黑,只有路灯在微微照亮着。那风雪亦是肆意起来,好似要吹乱整个世界一般,却是如此的颠倒繁杂。   森警官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走向他的车旁,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语来,“有些事情的对错素来无从考证,你觉得对便是对,你觉得错便是错。”   比如,他今天听见的那一则事情,或许便是对这一句话最好的诠释。   ——   在深夜十二点整的时候,从美国赶回来的程倾城抵达了虞城的南木酒店。   他打开了她套房的门,却是见那套房里仍是灯火通明,而她却是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之上,正在慢条斯理的翻阅手里的杂志……   此时的许夏木听见了响动,便是抬眸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在看见略微带着风尘的程倾城后,便是开口问道,“回来了?”   程倾城呆愣在那里,他有接到孔湛的电话,那电话里说,她已经痊愈,已经恢复到过往,起先他还不相信,此时看见后,方才真正相信……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程倾城展颜一笑,便是开口问道。   他不想去问她,她是怎么被治好的,因为他知道她治好的原因是因为“他。”   许夏木却道,“可能前段时间睡太多了,所以现在便是睡不着了。”   半晌后,她又突然唤道,“倾城。”   “什么?”程倾城换好了拖鞋,将手里的衣服挂好,随即便是向着许夏木走了过去,他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眼神却是一直绞在了她的身上,“我知道你有话问我,你问,我答。”   许夏木将手里的杂志放在了前面的茶几上,便是开口问道,“你是他的大哥?”   “是!”   “你想要从他手里夺了温氏,想要认祖归宗?”许夏木又问。   “是!”   许夏木眸光亦是凌厉起来,“所以你利用了我?”   程倾城突然静默起来,这个“是”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他就静坐在那里,低着眉眼,似乎陷入了痛苦里,半晌后才说道,“我的母亲是一个善良柔弱的女人,她很爱温博明,爱到没有自我。但是,温博明却是因为要挽救温氏,将我的母亲抛弃,这个理由多的伟大,多么的冠冕堂皇,但是抛弃就是抛弃!哪里来那么的理由可言。我是想夺了温氏,我也想认祖归宗。但是,我更想亲手毁了温氏。谁又稀罕去认那个温家,但是我母亲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冠上温薄命的姓氏,我认祖归宗是唯一的方法……”   却是这样的理由,他不是想要温氏,是想要夺下温氏,再将温氏毁灭。   这,无疑是对温博明,还有温隽凉最好的打击。   许夏木此时亦是看向了程倾城,她的眸光冷着,“我父亲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是不是?”    ☆、292:陌上花开,未亡之人,长在他心   对于许夏木最后一个问题,程倾城沉默了,他没有回答,仅是静默着坐在沙发的那一隅。其实,大家都明白,有些事不需要直接的道破。后来,许夏木便是觉得乏了,并未再多言,便是直接进了卧房,徒留程倾城一人坐在那。   第二天,许夏木独自一人去了虞城的机场,前往皇城去接果儿。其实这一趟,她本来可以不去,但是自从回到虞城后,她还没正式见过姜碧蓝,再加上温博明去世不久,想来她的心情是悲痛,所有这一次前去一方面是为了果儿,另外一方面是为了探望。   她这个前任婆婆素来对她不差,倒是她似乎从未尽过该有的孝道。   计程车缓缓停靠在老宅外面,许夏木拿过包,从包里取出了钱递给了司机后,便是下了车去。皇城老宅与三年前一样,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   却是突然间,有一道清脆的童音朝着许夏木呼喊而来,在许夏木循着声音望过去时,便是瞧见了果儿朝她奔跑而来,她的脸蛋红彤彤的,白希的小脸映照在阳光的下面,显得格外清晰。   许夏木蹲下身来,等着那抹柔软到她的怀里来。待等果儿扑进她怀里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开始回暖一般。   “妈妈,果儿等你很久了。”果儿紧紧的抱着许夏木,便是开口说道。   许夏木亦是搂着她,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果儿在等妈妈来?”   “嗯。”果儿点头。   “果儿,奶奶在哪里?带妈妈去见奶奶好不好?”许夏木轻声说着,亦是一把抱起了果儿来。她知道果儿素来独立,一般时候鲜少要大人抱,都是自己走路,但毕竟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偶尔表现的娇气一些亦无妨。   果儿今日倒是没有拒绝这样的搂抱,她有点羞答答的埋在许夏木的胸前,嘟囔着小嘴道,“奶奶在后院。”   听见果儿的回答,许夏木亦是想起那个后院来,那里有一大片的海棠花树,但是眼下是冬天,哪里来海棠花可以欣赏……?   但是,她想,姜碧蓝素来高雅的很,亦是极其喜欢安静,即便不是为了欣赏那些海棠花,那个后院亦是个好去处。   许夏木点了点果儿的小鼻子,便道,“我们去后院找奶奶。”   “嗯!”果儿应声完,然后搂着许夏木脖子的小手更是紧了几分。   一大一小来到后院的时候,确实瞧见姜碧蓝坐在那,一身优雅的旗袍简装,脖颈间围着白色的狐裘,坐姿更是端正高雅。可是,此时的许夏木亦是瞧见了,那后院里原本满满的海棠花树,此时却变成了一片荒芜,余下的仅是一些似乎被烧毁过的痕迹,地上显露着一大片的乌黑。   许夏木看着如此景象,满是震惊,随即顿了顿足,在稍微收敛了下神色后才走向了姜碧蓝……   先发现她的是张妈,张妈在见到她后,亦是吃惊,随后才慢慢缓和下来,朝着许夏木恭敬点了点头,便是知趣的从许夏木手里接过果儿,然后带着果儿回避。   果儿亦是听话的身,不吵不闹,仅是在跟张妈离开时,微微在许夏木脸颊上亲了一下。   待果儿与张妈离开后,许夏木才上前走了几步,然后开口唤道,“夫人!好久不见。”   闻言,姜碧蓝微微僵硬的转过了身来,她的面容看上去不是很好,相比三年前而言,亦是显得憔悴了不少,她看着许夏木,却是没有任何苛责,仅是微微一笑,“确实是好久不见,怎么今天过来了?坐吧!别站着……”   这样看似客套,实则软糯的话语,倒是让许夏木怔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动弹了。   姜碧蓝看出了许夏木的疑虑来,便是开口问道,“和阿衍离婚了,难道连陪我这个老太婆聊聊都不愿意了?”   “不是!”许夏木回答道,“我一直很感激您在我刚生下的果儿的时候,替我照看果儿,也照顾我,这一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姜碧蓝却道,“不会忘记,就坐下来陪我聊聊。”   许夏木点了点头,随即便是走向了另外一方座椅前,然后落了座。   “夏木!还记得这里一大片的海棠花树嘛?在阿衍父亲离开后,被我一把火烧了,现在就剩下这些枯焦的东西。可是,我发现烧了又怎么样,这些树早就盘根错节的长在我心里,除了将心挖出来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姜碧蓝蓝眸光悠远的看着那大片荒芜之地,声音亦是浅淡的说道。   许夏木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只能道,“夫人!请节哀。”   “而,长在阿衍心里盘根错节的便是你。”姜碧蓝突然转过了头来,看向了许夏木,那漂亮的丹凤双眸中亦是闪过了一丝光亮,“夏木,你早已长在了阿衍心里,想要他忘记你,也只能摘了他那颗心。”   “我想夫人现在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世,我与他又怎么可能再……”   “是不可能!”姜碧蓝出言打断道,“当年其实阿衍早就知晓了你的身世,但是他却刻意的隐瞒我与他的父亲,他知晓一旦我和他父亲知道了你的身份,定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我一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了仇怨,往后的路便是荆棘密布,便想着总有捷径,但,感情之事又哪里来的捷径可言……”   许夏木眸光微微一动,亦是想起了那一张面容来,“夫人!您好生保重身体,我与他的事情眼下也算是圆满解决,这样对大家都好,您说是不是?”   姜碧蓝并未言语,却是一下子的静默,半晌后才道,“走吧!带果儿走吧!别再回来,走的越远越好。”   眼下,气氛似乎有点僵持,许夏木又是陪姜碧蓝坐了一会儿,后来便是跟姜碧蓝打过了招呼,随即便是起身离开。   这一走,或许便是永别!   难免有些惆怅了不少……   许夏木循着记忆里的方向,便是来到了老宅的二楼,恰巧见张妈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看见她后,便是唤道,“许小姐,小姐姐正在收拾衣物……”   许夏木淡笑微微点了点头,“有劳张妈了,我去看看她。”   随即,许夏木便是走向了那一道房门口,门本就虚掩着,便是慢慢推门而入。一进门,便见果儿坐在软地毯上面,低着头,正在一件一件的叠自己的小衣服,然后再装进一旁的卡通小行李箱里。   看着如此乖巧的果儿,许夏木亦是呆愣着,人家四岁的孩子怎么会自己收拾行李……   可是,果儿做起来却是那么的熟练。   许夏木轻声的走了上前,亦是坐在了地毯上面,亦是学着果儿的样子,开始叠她的衣服,然后说道,“果儿真厉害,妈妈都不怎么会叠衣服……”   “嗯!”果儿抬起了头来却是应声道,“爸爸跟果儿说过,妈妈不怎么会做家务。”   许夏木点点头,“确实不擅长,但是妈妈会学。”   “不用学,反正有爸爸在,妈妈不用学。”果儿却是突然扬声道,“爸爸说妈妈什么都不用做,他都会帮妈妈做。”   却是这样子的话语,让许夏木一下子的凝眸,亦是想起了在宿城的一个星期来,她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会,好似一个稚龄的孩子一般,他确实是包揽了所有的事情……   许夏木轻咬了一下唇瓣,在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果儿!我不知道爸爸有没有跟你提过,妈妈会带你去C国,但是爸爸不会去,就只有你和妈妈。”   果儿突然一下子低下了头,“说过。”   “果儿是不是不愿意去?”许夏木略微担忧的问道。   “果儿没有不愿意,只是想要爸爸也一起去。”果儿抬起头来,那双泛着幽蓝的眼睛里亦是有着一些泪水来,“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分开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因为爸爸妈妈分开,所以我只能和妈妈住,或者是爸爸住,但是不能同时跟爸爸妈妈一起住。”   突然间,许夏木却是不想隐瞒,“嗯,妈妈跟爸爸分开了。”   “为什么分开?”果儿亦是问道。   许夏木回道,“爸爸有他的事情要做,爸爸要做的事情,如果有妈妈在,可能爸爸就做不成了。而,妈妈也有妈妈需要做的事情。”   果儿不懂,仅是想起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过,爸爸妈妈分开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不相爱了,那她的爸爸妈妈呢?也是不相爱了吗?   “妈妈!你是不是不爱爸爸了,所以才跟爸爸分开?”    ☆、293:陌上花开,未亡之人,风之宿语(4000+)   许夏木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便是选择了沉默,仅是手上做着动作,慢条斯理的将果儿的衣服慢慢折叠好,然后装进了小卡通行李箱,她亦上拉上了拉链,然后牵着果儿的小手站起了身来。   在走出门之际,果儿却是拉住了许夏木的手,仰着小头颅,“妈妈!等回去后,我想先去我之前和爸爸住的地方那些东西,好不好?”   “好。”许夏木应声答应。   在走出了房间后,许夏木亦将房门关上,随即便是牵着果儿往楼下走去。等到了楼下,许夏木蹲下了身来,对果儿说道,“去跟奶奶道别,好不好?”   果儿点头,之后便是向着后院跑去。   果儿离开后,许夏木亦是站在了老宅的大厅里。她记得第一次来老宅的时候,是他带着她,亦是眼下所站的位置,他跟她说着那些过往,他说,其实他在这里亦仅是住了十六年而已,而之后他便被送往了美国。   十六年,那便是十六岁。   许夏木环顾着四下,却好似看过了那一些过往来,更是有着他的面容倒映在了脑海中。   那时的他,该是什么样子的?   此时,果儿已经跟姜碧蓝道完别,来到了大厅里,亦是打断了许夏木的思绪来。而,站在果儿身边还有张妈……   许夏木牵过果儿手时,便是听见张妈说道,“许小姐!老夫人说这里不好打车,让司机送许小姐和小小姐去机场。”   老宅的位置比较偏,确实是不好打车,而刚才来的时候,她已经付完了车钱,估计出租车早已离开,想到此,许夏木便是应了下来,“那多谢了。”   走出大厅,走出老宅后,便是瞧见车子已经等候在那。   跟张妈道别后,许夏木与果儿便是上了车。车子随即便是发动,慢慢驶离了老宅的方向……越来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   果儿抬起头来,问道:“妈妈,我们离开之前会跟大家道别吗?”   “大家?”许夏木有点疑惑。   “就是顾瞳阿姨,思瞳姑姑,还有沐笙阿姨,还有昀昀阿姨……会跟她们道别吗?”果儿一一例举了出来,这些都是对她很好的,她想道别后再离开。   许夏木眸光微微一动,将果儿揽入了怀里来,轻声说道,“会,当然会跟她们道别。”   到了机场,进行了安检,随即便是上了飞机。在机上,许夏木让果儿先睡一会,自己则是坐在那盯着窗外。那窗户的外面,是一朵朵的白云从眼前掠过……   这样一盯,竟然便是几个小时下来。   到达了虞城后,许夏木抱着已经睡着的果儿,便是下了飞机来。然后走出了机场,打了计程车,朝着蓝海花苑驶去,果儿说要去那里拿东西,她不知是要那些什么……   那个她曾经住了三年的公寓,回来后,她便没有再踏入。   今日,不知为何却是想要进去看看,那里究竟是变成什么样了。   在计程车上,果儿便是慢慢的醒来了,她抬起小手揉着眼睛,因为刚睡醒口齿不清的说道,“妈妈,我们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许夏木梳理着果儿因为睡觉而变得有点繁乱的头发,“现在我们去你和爸爸住的地方,果儿你要去那里拿什么?还有你有钥匙吗……这个时候爸爸可能还在公司。”   “有钥匙。”果儿回道。   机场离蓝海花苑本就不远,开车过去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不一会儿便是到了。许夏木牵着果儿走了下计程车,另外一只手拎着果儿的小型行李箱。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公寓,却是一下子的顿足。可是,这样的迟疑却是抵挡不了心里的那股好奇,他带着果儿在这个地方整整住了三年……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   却是在迟疑间,果儿已经将许夏木拉进了公寓外的大门里。   眼下的景象,倒是有几分果儿是大人,而她却像是个孩子般被大人牵着在走。   恍惚间,许夏木却是被果儿带到了那公寓的门口来。那门口的地垫仍是跟三年前一样,是她最喜欢的古风。果儿掏出了钥匙来,然后熟练的将门打开。随即,那里面的陈设便是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撞入了许夏木的眼里……   和三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公寓房里的那些家具亦是跟三年前一样。   果儿牵着许夏木走了进去,又是牵着她走向了那个房门口。果儿打开了主卧的房门,随即自己便是跑了进去,不知是去拿什么……   而,亦是在此时,许夏木亦是瞧见那牀上的红色的牀面来,那是……?   脚下已经不再受任何控制,在思绪回拢时,许夏木已经踏步走了进去。越走近,她亦是看得清楚,那个牀面上绣着的是什么?   那是并蒂莲花。   三年前,她在刘嫂还有傅昀的陪同下去商场里给楚曼婷选结婚礼物,唯一看上的一牀被褥。   一等走近,许夏木亦是瞧见了,那被褥上面绣着的并非是并蒂莲花。   是两朵桔梗花,紧紧靠拢,相互挨着的桔梗花。   桔梗花,是她最喜欢的花,之前她从未跟任何人提及过……   果儿之前跟她提过,她说爸爸牀上的牀面很漂亮,是两朵花,她以为是并蒂莲花,为何会变成两朵紧挨着的桔梗花?   此时,果儿亦是走了过来,她的小手里捧着一本书。许夏木眸光微微移动,从牀面上看向了果儿手里的那本书,是当年她时常捧在手里的《格林童话》……   “妈妈这个书,爸爸本来给我了,后来爸爸又借过去几天。现在果儿拿到了,我们走吧。”果儿说道。   许夏木盯着果儿手里的书,随即又是看向了果儿,“果儿!妈妈要去一个地方,妈妈先将你送去酒店里,让周爷爷陪你。”   果儿却是坚持道,“不要!妈妈要去哪里?果儿跟妈妈一起去。”   许夏木蹲下了身来,却是鼻尖已经开始微微泛酸,她将果儿搂进了怀里,“妈妈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之后,许夏木亦是带着果儿离开了蓝海花苑。再次拦了一辆计程车,便是向着当年购买并蒂莲花的那个商场驶去……   一到了商场,许夏木直接姜果儿抱进了怀里,脚下却是那么的急促起来。她来到了三年前买并蒂莲花的那个地方,却是那么幸运的一眼便是瞧见了当年的个导购小姐。   她抱着果儿走上了前去,“你好!请问你们这还有并蒂莲花的被褥卖吗?”   导购小姐细细的盯着眼前面容精致的女人来,恍惚间,亦是一下子想起,这么漂亮的女人,即便是过了很久,她还是记忆犹新,“您好!我记得并蒂莲花的被褥在几年前就是您买走了,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并蒂莲花的被褥只有一条,因为那个供应商就做了那么一条。”   “你能将那个供应商的地址给我吗?许夏木亦是立马开口问道。   听见的却是这样一个问题,亦是让导购小姐有点惊讶,她却是突然间笑了,“我记得两年多年前,有位先生跟您一样很匆忙的来这里,亦是询问了关于并蒂莲花被褥的事情,也问我要了供应商的地址。”   先生?   许夏木的眸光慢慢柔软了下来,不自觉的将怀里的果儿搂得更是紧了。   在许夏木恍惚间,导购员掏出了笔来,随即在随身携带的便签纸上写下了供应商的地址来,然后递到许夏木的面前说道,“这个供应商脾气有点古怪,她一般不跟人接洽,我们商场能拿到她的货,也是费了些波折。”   许夏木很明白导购小姐的意思,估计她是以为她要去问这人拿货,直接省掉了中间一环的利润,在告诉她,即便是她给了她准确的地址,她去了亦是无用功。   许夏木淡淡笑了笑,接过了那一张便签来,“谢谢!”   ——供应商的地址是,“千古村”   是虞城的一个名胜古迹。   亦算是虞城的一个城中村,是一些古老的建筑物,政aa府还未拆除,久而久之,却是变成了外来游人游玩的景点。   在得到了地址后,许夏木亦是抱着果儿连忙赶赴了那便签纸上写着的具体地点。   其实算不上有多远,仅是花了半个小时。   此时,许夏木与果儿站在了那扇古老的门外,门上曾经刷着的朱漆早已掉落,眼下仅是有着最为原始的古木状态,那上面是亦有着一块匾额,匾额上面写着“沧海桑田”四个黑体大字。   就是这里了!   许夏木跨了两个台阶,随即便是扣了两下门。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有人将门慢慢打开,那个打开门的人,是一个鹤发的老人,那眼神却是神采奕奕,她看着许夏木与果儿,便是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您就是唐奶奶吗?”许夏木恭敬的询问道。   老人眉眼一蹙,却是喝声道,“我不绣花面了,不要再来找我,赶快离开!”   “我不是来找您绣花面,我只是想来问您一件事情,在两年多年,是不是有一个人专程来找过您,是一位先生?”许夏木眉黛亦是一蹙,却是急切的问道。   突然间,老人便是再次瞧了瞧果儿,又是看向了许夏木,“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您绣花面,世界上哪里有并蒂的桔梗花,只有并蒂莲花,哪里有并蒂的桔梗……”许夏木亦是这么说着,似乎是在不断的说服自己,不断的说服。   老人却道,“进屋说吧。”   闻言,许夏木微微怔了怔,随即便是牵着果儿一起踏了进去。那房子内却好似一个鸟巢一般,亦像是一间古时候的客栈一般,老人将许夏木与果儿领入了一间房舍内。   那房舍看似简单,却亦是细雅精致。   老人让许夏木入座,而果儿则是坐在了许夏木的腿上,自从进屋后,果儿一直瞧着屋里的陈设,小眼神一直被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古扇吸引着……   “两年多前,是有一个人来找过我,他让我帮他绣两朵紧挨着的桔梗花。我老了,眼睛已经不行,而且世上只有并蒂莲花,哪里来的并蒂桔梗花……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并未答应。后来,他又是第二次来,我还是没有答应,他却是在门外等了一个晚上。第三次来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非要绣世界上没有的东西,他仅是回答了说,桔梗花是他妻子最喜欢的花,也说他的妻子非常喜欢那牀并蒂莲花的被褥,仅是一牀被褥而已,后来有点感动,便是答应了下来。”   老人说到这,许夏木眼眶已经慢慢烫红……   此时,老人亦是站起了身来,她从古老的梳妆台里拿出了一个荷包来,她走到了许夏木与果儿的面前,却是对着果儿说道,“小姑娘长的真是水灵,这个奶奶送给你!奶奶就绣了两个这种荷包,一个已经送人了,这个送给你,看看以后这个荷包能不能再相遇!能遇上便是命中注定了。”   却是这样的一段话语,亦是拉回了许夏木的略微呆愣的眸光,她看向了老人手里精致的荷包,“这个肯定很珍贵,我们怎么好意思……”   “世界上最为珍贵的便是缘分,我跟这个小姑娘有缘,拿着吧。”老人却是笑着道。   果儿甜甜一笑,接过了老人手里的荷包,“谢谢奶奶。”   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傍晚,许夏木牵着果儿的手行走在林荫小路上,眼前便是夕阳萦绕……赤红了一片。   “妈妈,那个奶奶说的命中注定是什么意思?”果儿将荷包拿在手里,看了眼,随后问道。   许夏木解释道,“命中注定就是一定会遇上一个人,果儿以后长大后,也会遇上一个命中注定的人。”   “那爸爸跟妈妈是命中注定吗?”果儿小眼神亦是闪耀起来。   许夏木却是来不及回答……   耳边却好似有一阵风刮过,那风好似在对她说,“他让我转告你,他一直爱着你。”   蓦然间,有泪再次从眼里溢出,许夏木蹲下了身来,她将果儿抱在了怀里,“是!爸爸跟妈妈是命中注定。”    ☆、294: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无法同行   一旦决定离开,那么一切似乎都变得简单起来。   就像是回来时一样,认识的几个朋友,简单的聚在了一起,喝茶、吃饭。谈笑风生间,是一场依依不舍的分别宴席。而,这场宴席里,有傅容、有沐笙、有傅昀、有顾非凡甚至于是霍晋升都在场,算得上的朋友,算得上的知己,算得上的所有人都到了场来,但是却唯独缺了温隽凉,倒不是温隽凉不想来参加,而是许夏木并没有邀请。   席间,许夏木跟果儿跟他们一一道别,没什么太煽情的话语,说的话大多数是“一路顺风”或者说“有时间再回来看看。”   这一场宴席就像是一场烟火般,绚烂了整个天空,烟火的美丽只能维持不久,但是这个最后的宴席,大家都在心里默默铭记,或者真的是最后的一次见面了。   席散后,回到了套房内,许夏木帮果儿洗完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果儿躺卧在许夏木的牀上,手里拿着那本《格林童话》在翻阅,果儿已经认识很多字,能够顺畅的自己阅读。   只是在看书的时候,那小眼神亦是有点恍惚,这样的眼神便是被许夏木瞧见了。原本准备拿着干净衣物去浴室的她,便是躺卧到了果儿的眼前,亦是对上了果儿的视线,笑着问道,“是不是想爸爸了?”   果儿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了一层阴影来,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给爸爸打个电话吧。”许夏木笑着提议道,其实在之前她是想过要请温隽凉一起来,虽然她和他已经离婚了,但她知道果儿其实还是想留在他身边,在离别前至少该要见上一面。   听见了许夏木的话,果儿却是摇头起来。   “为什么不打?”许夏木亦是疑惑的说道。   果儿将手里的书合上,然后抬眸说道,“奶奶说爸爸最近很忙,果儿想让爸爸多休息一会,现在有点晚了。”   “好吧!那明天早上的时候打,我们是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许夏木说着便是离开了卧牀,她站立在牀前继而轻声说道,“果儿,妈妈带你去C国,并不表示你以后不能见爸爸,如果你想在寒暑假的时候回来看爸爸也是可以的。一样的道理,如果爸爸想去C国看你也是可以的,妈妈不会阻止,懂吗?”   闻言,果儿笑着抬起了头来,然后朝着许夏木点了下头。   随即,便是直接钻入了被褥内,将头捂在被褥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妈妈,你快去洗澡吧!”   许夏木看着果儿孩子气的样子,便是莞尔笑了笑,随即就走近了浴室内。   ……   傅容将顾瞳以及傅昀两人送回去以后,他便来到了温氏。自宿城回来后,温隽凉便是直接去了温氏,下班后就住在了总裁办的休息室里。这次温氏遇到的问题确实有点棘手,原本与国外洽谈得很好的几个单子,眼下已经没了音讯。再有就是,三年前跟南裴庭那一场还未弥漫起硝烟,被中途制止的战争其实给温氏带来了不少的损失。   因为温隽凉突然的取消计划,惹怒了C国一派别的众议员们,众议员们一致决定撤销温氏一半疏通C国石油的权利,这也就是说,断了温氏一半的财源源,这个裁决基本上是全票通过,而那个投反对票的也只有佟薄严而已。   佟薄严虽然是C国的总统,但面对十几个议员的意见,他亦是无能为力。   此时,温隽凉端坐在总裁办的沙发上,吃着傅容带来的晚餐,亦是随意的开口问道,“飞机是几点?”   傅容看着眼前吃东西慢条斯理的老板,眸光一沉,回道,“是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果儿看上去怎么样?”温隽凉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问道。   “小小姐情绪看上去还可以。”傅容亦是回想起今天席间的情形,全程下来,果儿并未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亦是跟以往一样,规规矩矩,乖巧懂礼。   温隽凉将茶几上的食盒重新装好,然后抬眸看向了傅容,那眉眼中已然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来,“那她呢?”   傅容回道,“夫人看上去也没有异样。”   良久之后,温隽凉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然后走到了大班椅前,将大衣穿上,随即又道,“让昀昀跟她一起回C国。”   闻言,傅容满是诧异,过后便是慢慢平静了下来,这样的安排未尝不好,只是……   “温总,夫人未必同意昀昀的跟随。之前您和夫人还未离婚的时候,夫人便不怎么赞成昀昀一直陪在身边,眼下就……”傅容直接道出了顾虑来。   温隽凉却道,“别人的话,她确实不会同意,但是昀昀陪她回C国,她肯定会同意。她是个念旧的人,那时候,昀昀为了她跪在雨里一天*,这个情她一定会还,所以如果是昀昀主动要求,她不会拒绝。”   “温总,我明白了。”傅容微微一顿后,回道。   自从那次跟顾非凡进行了一场另类的相亲后,第二天,傅昀便从顾氏辞职,她的意思明显,她不想跟顾非凡有什么瓜葛,是朋友就是朋友,不想从朋友跳级成任何其他复杂的关系。   陪着夫人回C国,她自然是愿意的。   随后,傅容便是看着他的老板离开了总裁办。   ……   温隽凉并未去哪里,仅是驱车来到了南木酒店的下面。他坐在车内,拿出了手机来,跳入眼帘的便是手机上的第一个号码,是她的号码……   迟疑了好一会,他才拨通了她的电话。随着听见那手机里等待接听的声音,他的心脏亦是微微开始加快了跳动感,在听见她的声音后,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说,“我在你酒店的下面,果儿睡了吗?”   她答,“睡了。”   这样的对话方式,未免太过浅淡了不少。可是,该怎么浓烈他们早已忘记,或许在宿城的那个小村落里,他们可能假装忘记了一切恩怨情仇,简简单单的过了一个星期。   半晌后,他又道,“你下来,或者我上去,你选一个?”   此时的许夏木其实早已换上了大衣,然后走出了卧房,站在了落地窗前,从南木酒店的八楼往下看,亦是瞧见了那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   她知道他的个性,既然是这么说,那意思就是他一定要见到她才会离开。   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几分,“我下来。”   说完,便是利落的挂上了电话。   许夏木着回卧房,看了眼熟睡的果儿,然后又在身上套了一件毛衣后才打开了套房的门,走了出去。她的身体最近已经渐渐在治愈,原本稍有不慎便会咳嗽起来,眼下已无这种现象,吃的东西亦不再是那些毫无味道的食物,虽然还不能肆意享受美食,至少可以有资格吃的欢快。   一走出南木酒店的大门,便感觉有一阵冷意直接袭卷了许夏木整个人。她站在门口那,随意的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准备踏步向着那辆车走过去的时候,亦是瞧见那车的车门打开,温隽凉从车上走了下来。   如常的黑色大衣,整个人站在那寒风凛冽里,就如屹立不倒的松柏一般。   在她微微恍惚的眼眸中,亦是瞧见他向她跑了过来。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转头便是清晰的瞧见了他呼出气息时带起了白雾来。   她正想开口说话,却见他将他的大衣脱下了来。亦是不管她的阻拦,强硬的披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许夏木有一米六八的身高,亦是算不得矮,但是他的大衣穿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她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   强硬的替她穿上了大衣,亦是强硬的帮她系好了纽扣。   她的挣扎最后在他面前再一次的偃旗息鼓,她看向了他的面容,可能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却满是憔悴,可是脑海里亦是想起了他的那个医疗报告来,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身体去医院检查了吗?不想去医院,可以直接找黎叔。”   他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微微一动,“看了,没什么大事,吃点药就好了。”   听见这般回答,许夏木便再次沉默起来,再站立了一会后,她想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却是突然间他抬起了手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手心干燥而温暖,与她一到冬天便冰寒的手,犹如天与泥的差别。   她满是疑惑的看向他。   温隽凉看着眼前面容素雅的女人,此时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是不敢去触碰,好似两人的时光早已无法同行,是永远的被错开……   是他的声音好似穿越了风霜雨露,他说,“夏木,在你离开前,请让我再当一次时浅白。”    ☆、295: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秋后蚂蚱   哪里来的时浅白,又是哪里的小白。   所以,许夏木并未答应,仅是利落的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直接扔进了温隽凉的手里,然后转身离去。   这样繁杂的情绪,她已经厌倦,更是不想再沾染。   既然已经离婚,就利落干脆,没有必要再纠缠不清。   不管是谁对谁错,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这些现在说好像都已经毫无意义。   ——   第二天,许夏木与果儿率先来到了虞城的机场,而孔湛与周柏年还未前来。果儿全程安静乖巧,只是时不时会看向四周,好似是在等什么人来。不过,确实是等来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傅昀。   傅昀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依旧是一头利落的短发,她帅气的出现在了许夏木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朝着果儿眨了一下眼,然后看向了许夏木,便是开口道,“夫人,温总指派我随您一起回C国。”   许夏木淡笑盈盈的看着傅昀的一身装束,然后眼眸里满是调笑的意味来,“你这装束在C国大街上走或许会被当成不法分子给抓起来。”   闻言,傅昀眸光一凝,“C国这般保守啊!我这衣服怎么了,我自己觉得很帅,简直是帅的没天理了。”这般自夸之后,傅昀还不忘看向了果儿,开口问道,“小小姐觉得呢?”   果儿从椅凳上跳下来,却是激动的不行,“很像漂亮的猫女。”   对于果儿痴迷于美国那些科幻片里的英雄,许夏木其实有点无语。对于那些科幻片,许夏木不怎么涉猎,但是因为发现果儿喜欢,所以她还是恶补了一些,只能说那些科幻片里的人物确实会让许多小朋友痴迷。   听到果儿如此肯定的话语,傅昀当然是高兴的,“小小姐果然会说话。”   “你真的决定跟我去C国?”许夏木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放得下顾非凡,你们不是秘密谈恋爱已经很久了吗?”   提起顾非凡,傅昀的眸光亦是微微一刺,但是她却是笑道,“夫人!您可别瞎说,我跟顾副总清清白白的,就跟小葱拌豆腐一样的清白。”   “亲过还算清白?”许夏木却是突然八卦起来。   霎那间,傅昀眼睛瞬间瞪大,她难以置信的问道,“夫人!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就只有我哥还有顾非凡本人知道,我哥不会那么八卦,顾非凡也不可能跟你说这事……”   看着傅昀脸上有红晕爬起,许夏木心情更是大好,最后决定不再捉弄她,便是老实道,“其实是我猜的,小昀昀!你跟三年前一样,还是那么容易逗弄。”   傅昀有点无语起来,嘴角更是抽搐了好几下,“夫人其实是您太腹黑了。”   这话,傅昀说的亦是无心。但是听到了许夏木的耳朵里,却是突然间让她意识到,其实从开始到现在,她又何尝是一个纯善之人……   “好了,跟我去C国便去吧!我身边也确实没什么人。”许夏木突然扬起了眉眼来,那笑更是肆意。   傅昀亦是满意的点头,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仅是一次陪伴,但是对傅昀而言这是将功补过。在三年前,若不是她没将夫人看好,或许那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   “夫人,还不进行安检吗?在等人吗?”眼看已经差不多,傅昀便是提醒道。   “还有两个人还没到。”许夏木眸光一直绞在了门口处,“怎么还没来?孔湛可能会糊里糊涂忘记了,但是周叔素来严谨的很,不会忘记……”   在寻找间,亦是瞧见孔湛与周柏年带着着急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许夏木连忙朝他们着手,亦是在招手的时候,她发现两人并未带任何行李,那扬起的手亦是慢慢放落了下来,笑意瞬间冻结在了嘴角。   在恍惚间,孔湛与周柏年走到了许夏木的面前,两人似乎有着难言之隐,呼吸更是因为赶路而变得急促。   隔了半晌后,孔湛严肃开口道,“阁下!您不可以离开虞城。”   许夏木眸光亦是越来越冷,她看向了孔湛,她在等孔湛说出不能离开的原因来,为什么不能离开虞城。   “阁下!老阁下来了,已经安排入住了南木酒店。老阁下让我们来带您回去,如果您不肯合作,那么他们会动手……”   周柏年的话还未落下,亦是从那个机场的门口,出现了五个彪形大汉来,统一的黑色西装,戴着黑色的墨镜。此时,亦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越来越近。   许夏木当然认识那几个人,她父亲身边的得力干将。   她微微扯唇,却是看向了傅昀,“小昀昀!那几个你能对付吗?”   傅昀望了一眼彪形大汉,“夫人!想听实话吗?”   “当然!”   “如果是两个话,我能对付,五个!我们还是缴械投降吧。”傅昀耸了耸肩,如实说道。   因为南裴庭突然来到了虞城,许夏木的离开并未成功。他们几个人最后被五个黑衣人带上了加长型的林肯,然后再次回到了南木酒店,好似就像是兜了一个圈,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到了酒店后,傅昀、孔湛、周柏年以及果儿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内,而许夏木则是被安置在另外一个房间。其实,南木酒店背后的老板便是南裴庭,酒店是他的,他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它可以大张旗鼓的做生意,亦可以直接将这里变成了一个牢笼。   这,全看他的心情而定。   许夏木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面容却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大约过了五分钟后,套房的门被打开,南裴庭坐在轮椅上,他被一个穿着素白裙子的女人推了进来。   许夏木抬眸瞟了眼进来的两人,在看见那个面容跟她母亲有几分像的女人后,她嘴角冷冷一扬,“这么冷的天,她穿的还是那么少。即便仅是一个代替品,也没必要这么虐待吧。”   这个女人在C国亦是如此,一年四季只穿素白的裙子。   在听见许夏木的话语后,女人的眸光里微微一软,似乎是感觉到冷意,身子却是陡然间一抖。   亦是这个时候,南裴庭泛着幽蓝的眸光瞬间一厉,朝着身后的女人喝斥道,“滚出去!”   “滚出去”三个字对于女人来说,就像是特赦令一般,她连忙转过身,便是逃离一般的离开。   在女人离开后,南裴庭看向了许夏木,那眸光中却没有任何慈爱之意,有的仅是寒风暴雪,他的轮椅不断朝着许夏木坐着的方向不断滚动着,随之而来的便是质问声,“谁让你跟他离婚!南夏木!谁让你跟他离婚……”   许夏木却是笑道,“呵!不是您对我说,他伤害我了吗?他为了他的初恋舍弃了我,他将我抛在了C国,对我不闻不问三年,他知道我是您的女儿,所以故意玩弄了我,因为逗弄我,就跟逗弄您一样,这样的男人我不跟他离婚,难道还要继续跟他过下去!?”   “恨!去恨他!为什么不恨他?”南裴庭双眸泛出了阴狠来,他安放在腿上的手亦是变得紧绷起来,“你不幸的童年,我的腿,后来你跟他的一切,这些足以激发起你的恨,你痛苦,就让他比你更痛苦。让他在虞城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苟延残喘,这些只要你想做,你就可以做到。”   看着眼前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许夏木笑着却道,“恨一个人多累啊!”   “你跟他离婚是不是就觉得这样我就制约不了他了?呵!我的亲生女儿竟然向着仇人!”南裴庭却是怒喝道,“别忘了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不管是你想置身事外,还是他想让你置身事外,这都不可能!”   “您想要对付他,就去对付他好了。程倾城现在做的不就是嘛?你开始就知道他是温家的人,你才从孤儿院里收养他,将他带在身边,他也没让你失望,他确实恨透了温家,您还需要我做什么?”许夏木说着,浑身上下亦是周旋着一股冰寒来。   南裴庭这辈子还没有反驳过他的话,他的性格素来孤傲,但是他并未被这样的话语激怒,他看着眼前跟她有几分相似的人,“确实是不需要你做什么了……其实三年前他就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他惹怒了众议员,他的实力早已削减,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蹦跳不了多久,只要程倾城说服了温家的各个长老,温隽凉将会变得不堪一击。”    ☆、296: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把她带走   温家的水到底有多深,许夏木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听闻温隽凉当年能坐上温家掌舵者的位置,担任四大财阀之首,亦是有着一些阻力,而这些所谓的阻力便是来自于那些古老门阀里所谓的长老,所以如果程倾城真能说服那些长老,再加上他是温家的长子的这个身份,温家改头换面,甚至于易主亦有可能。   她看着眼前似乎稳操胜券的父亲,她看见他的眸光中是隐匿起来的幽深与恐怖。这种眼神,无疑是一个强者即将要品尝胜利果实时才会有的眼神……   这些天来,她只知道程倾城总是很忙碌,虞城、美国、乃至于濒临的几个大城市,他亦有走动。现在想来,他这么匆忙的来回奔波,估计就是想在说服温氏的各个长老。   在许夏木恍惚间,南裴庭已经坐着轮椅转动到了门口处,他在离开时,亦是摞下了狠话来,“好好的待在这里,暂时不要想回C国,或者是去见他。”   闻言,许夏木眸光一凝,心脏处亦是猛然一惊,她向着南裴庭的方向奔去,“傅昀还有果儿呢?我要跟她们两个在一起,带我去她们的房间。”   在话落间,南裴庭已经离开了房门,在许夏木亦是想要冲出去时,从门的两侧分别出来了两个黑衣人,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拧着眉头,声音冰寒,那气息亦是越来越不稳,狠狠的扫向了她面前的两人,“你们敢挡我?!”   “阁下!抱歉!先生说在一切结束前,您必须待在这个房间。”其中一个黑衣人朝着许夏木躬身说道。   许夏木尝试着想要闯出去,但是她哪里有这个本事,试了几次声东击西却仍是没有成功,便质问道,“什么一切结束前?”   黑衣人却道,“我们只是听命办事,其他一概不知。”   说完,便是“砰”的一声,在许夏木还未完全回神时,直接将门关上,阻隔了一切。   一切结束?   是指什么!   是指扳倒温隽凉?   瞬间,许夏木便陷入了沉思里,现在这种局面她更不能有任何的烦躁,必须要冷静,也一定要冷静。她的父亲从始至终要对付的人也只有温隽凉而已。   所以果儿跟傅昀不会有事,至少现在应该算是安全。   她们现在应该是在一起,所以傅昀一定会试图安抚果儿。但是,依照果儿之前的种种表现,她比普通的孩子要懂事的多,所以也不会出现什么哭鼻子的现象。   一切的结束,到底是指怎样的结束?   ……   此时,在南木酒店的另外一个房间内。房间里只有果儿与傅昀在那,孔湛与周柏年已经离开。傅昀坐在沙发上,她一身皮衣,在加上眼下所面临的形势,她的面容早已变得孤冷。她将果儿怀抱在腿上,是小心的呵护着。   她死死的盯着眼前两个彪形大汉,“你们想要做什么?”   面对傅昀的问话,两个彪形大汉似乎恍若未闻,更是犹如两座大山直接矗立在那。对付两个人,傅昀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但是眼下她还需要顾及到对果儿的影响,在一个四岁的孩子面前动武,她似乎无法做到,至少现在她还做不到。   果儿在傅昀的怀里抬起了头来,眨巴了下双眼,“昀昀阿姨,妈妈在哪里?”   “妈妈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果儿别担心啊。”傅昀安抚着说道。其实她心里明白,从机场再到这里,全程都带着毋庸置疑的强迫之意。   却是不一会儿的功夫,是一个女人从门口推门而入。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素白裙子,是很单薄的料子,这个季节是冬天,这样的穿着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去看清这个女人的面容。   只是当傅昀的眸光触及那张容颜时,她亦是惊奇的发现,眼前的女人却是跟她怀里抱着的果儿有几分相像。   女人冷冷的盯着傅容,又是看向了果儿,然后启唇说道,“你跟我走。”   “你是谁?要带小小姐去哪里?”傅昀连忙站起了身来,将果儿护在了她的身后。   女人的眸光从果儿的脸上移开,然后在傅容的脸孔上定格,“是她的外公要见她,他们是血缘至亲,你放心她不会受到伤害。”   “小小姐的外公?”傅昀满脸的疑惑,果儿的外公那也就是夫人的父亲。   不知何时,女人已经将果儿拽到她的身边,却是在傅昀的眼皮子底下。傅昀从小就受过严格的训练,说不得身手有多好,但是绝对不差,可是眼前的女人却是轻而易举趁着她沉思的空档,直接从她身后夺走了果儿。   这,已经足够说明一个问题,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弱女子,身手亦是在她之上。   傅昀看着果儿被带离,那垂放在两侧的手亦是慢慢攥紧起来,但是她不断告诉自己,眼下还不是时候,只能先静观其变……   果儿被白衣女子带到了一个房间内,那个房间很大,却与刚才的那个房间陈设不同。果儿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那个茶几上摆放着用彩虹色的糖纸包裹的糖果,莹亮莹亮的感觉,果儿调皮的从沙发上跳下,然后从茶几上拿过了一颗糖果来,她看着晶莹剔透又散发着微蓝的糖纸,觉得漂亮极了。   然后她剥开了一颗糖来,放进了嘴里,而那个皱巴巴的糖纸,却在她的手里变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翔而起的千纸鹤。   南裴庭突然从一个暗影里出来,就好像是他的性格一般,永远带着阴郁的色彩,他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那问话却是显得稍微温柔了些许,“折的纸鹤很漂亮,是谁教你的?”   听见了声音,果儿亦是连忙侧过了身去,此时两双泛着幽蓝的眸光便是立马相遇,果儿连忙惊呼一声,然后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南裴庭的跟前,她的小手却是放在了南裴庭的膝盖上,小眼神里满是惊奇,“你也有蓝色的眼睛……妈妈说,果儿的眼睛跟外公的一模一样,那你就是我的外公咯?”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有一双跟他一样的淡蓝幽眸,更加奇妙的是她的面容虽然还稚嫩的很,但似乎都是“她”的影子,比夏木更像“她”……   “外公!果儿把这千纸鹤送给你吧,你看这个千纸鹤也是蓝色的哦,是不是很漂亮?”果儿将手里的千纸鹤放在了南裴庭的腿上,一脸童真的说动啊。   南裴庭看着眼前洋溢着笑容的小脸,却是突然间原本脸上的难得的和煦瞬间凝结,他冷冷的挥去开了果儿的小手,亦是挥落了他腿上的千纸鹤……   “快把她带走!把她带走!”南裴庭突然朝着门口唤道。   南裴庭突然的举动亦是将果儿吓了一跳,她连忙倒退了好几步。然后没过多久,果儿看见将她带来这个房间的漂亮阿姨便是走了进来。   “先生,您怎么了?”女人进门后便是立马疾步走到了南裴庭的身前,关怀问道。   “我怎么样,哪有你过问的份,不需要你废话!把她带走。”南裴庭幽深的瞳眸看着女人,却是从未有过的阴冷。   女人一下子便不敢吱声,她连忙走向了果儿,然后牵起了果儿的手,轻声说道,“走吧!我带你回去。”   果儿感觉到牵着她手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便是点了点头。   在果儿离开后,南裴庭却好似陷入了万丈深渊里。他的双手却是不断拍打着他的腿,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任何疼痛,一点都没有……   是无法逆转的死寂。   最后,果儿仍是被送到了傅昀的身边,而并非是许夏木所在的那个房间。   傅昀将果儿搂入怀里,“小小姐,还好吗?”   “昀昀阿姨!刚才果儿看见我外公了,他的眼睛真的跟果儿长的一样,是蓝色的。”果儿躲在了傅昀的怀里开口说道,“不过,他好像不喜欢果儿,他扔了千纸鹤。”   孩子又是怎么会知道大人之间的恩怨,傅昀亦不知该如何安抚,便只能将果儿搂得更是紧了几分。   直到紧到果儿有点受不了,便是开口说道,“搂太紧了。”   “……”傅昀连忙松开。   ……   这个时候,原本在进行高层会议的温隽凉,亦是瞧见了傅容站在了会议的门外,神色凝重非常,他看了眼傅容,却是并未暂停会议。等到会议结束,温氏高层们都离开后,傅容连忙走入了会议室内,他凑近了温隽凉的耳畔……   在听见傅容的话语后,温隽凉的眸光沉溺得犹如惊起骇浪的大海般,“他都亲自来虞城了,见一面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297: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给开个窗   夜晚,许夏木抱膝坐在了沙发上。她将头埋入了膝盖间,然后她抬眸看向此时安静的躺在她眼前的手机上面。刚才,她已经打过电话给傅昀,亦是安抚了果儿,在确定两人都没什么事后,她才将电话挂上。   可是,眼下她却是在迟疑,要不要给他打一个电话?   这样的僵持,却是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最后,许夏木仍是将手机拿在了手里,他的号码她从未存入手机里,便是直接拨通了昨天的通话记录……   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一触,最后还是拨了出去。   但是一拨通,许夏木便是有点后悔了,她刚想掐掉电话,却是听见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夏木!”   顿时,便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他都直接道出了她的名字来,她便只能将手机放到了耳旁,道:“是我。”   可是,那边却道,“给我开个窗。”   莫名其妙的五个字,瞬间让许夏木呆愣在那里,她更是听见那手机里传来的“呼呼呼呼”的声音来……   “你说什么?”她问道。   那边却再次说道,“给我开个窗。”   “开窗你自己不会!”说完,许夏木便直接挂上了电话。不知为何,此时她的情绪却是不断在上下起伏,刚才在电话里,她为什么觉得他在笑……   是!是在笑。   他在笑什么?   却在此时,许夏木突然听见那偌大的落地窗那边似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敲打着外面的玻璃。许夏木微微侧过了身去,看向了那扇窗户……   亦是这个时候,她竟然在那看见了一只手。   顿时,她才恍然大悟,刚才那电话里说的“给我开个窗”是什么意思。她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亦是顾不上去穿鞋,快速的走到了那落地窗外,然后蹲下身将抽离了插销,她将窗户来开……俯下身,亦是恰巧他扬起了头来看向她,他笑着对她说,“我都在电话里对你说,让你给我开个窗。”   只是,当他看见她又是赤足踩在了地毯上面,便是眸光一凝,“你的老毛病怎么总是改不了,都是孩子她妈了,都不知道以身作则,果儿学你怎么办!?”   这样一连串的话,许夏木听得头脑有些发胀,因为开着窗。窗外的寒风更是冷冽,呼呼的刮在两人脸上,她轻柔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触及了他的脸颊。   最后,她却是红着眼眶,对他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这么高……你想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嘛!”   他却是伸出了手来,想要去触及她的面容,可是却被她一下子的退开,她站起了身,双手环胸的走向了沙发那一处,那步伐却是极其沉重。   温隽凉利落的从窗台前跳入,随即又将那扇落地窗关上,他走向她,更是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放心,在见到你之前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摔死。”   突然间,她又是转过了身来,却是没察觉到其实他早已站在了她的身后。两人的眸光亦是相对,他看进了她的眼里,“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现在至少没离开虞城,这个让我很高兴。”   是他的手在尝试慢慢触碰她,许夏木连忙侧过了身去,好似逃离一般的走开,她的步伐亦是有点凌乱,更是向着后面倒退。   “不要再做任何事,我们就到这里,该离的离,该散的散。”她一边倒退着,一边开口说道,这样的话语好似是在强撑最后的一道防线,亦是快要濒临妥协,那日积月累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城墙已经崩裂。   只要他的手轻轻一点,她便没有了抵抗能力。   在她倒退的时候,他却是在步步紧逼,“可是我不想,我不想离,更不想散。”   “为什么?只要没有我,你会减少很多麻烦,你这样执拗的非要纠缠在一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甚至是对果儿都没有任何好处……”许夏木百思不得其解,他素来是个狠辣的人,三年前!可以做的那么绝情,现在又何必这般模样。   温隽凉俊逸的面容上,却是笑容更甚,“所以,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许夏木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她将头撇开,却是避无可避的问道。   “你承认,离婚其实是想跟我脱离关系。因为你觉得只有这样,我才会毫无顾虑,是不是?”温隽凉说着,却是突然强硬的将许夏木的脸孔拨正,她逃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他怎么可以让她再次逃走?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夏木甩开了那只钳制住她下颚的手,她的眸光亦是迎向他,“我早就说过,我只是想跟你划清界限,还有拿回果儿的抚养权。”   温隽凉对于她的反驳,却好似未听见般,仅是自顾自的再次说道,“夏木!其实你已经原谅我了。在你决定假装发病,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原谅了。”   许夏木美眸瞬间瞪大,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是他的手指突然放在了她的唇上……   温隽凉又道,“嘘!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微微理了理她柔软的黑发,指腹温柔似水,他说道,“以后不要再做任何傻事情!不管是为了谁。”   许夏木并未应声下来,仅是盯着眼前的男人,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并非是之前的那个套房,自从她父亲入住后,便不再办理任何的客人入住事宜,更是严格要求工作人员不得透露任何信息……   温隽凉却道,“我一间一间找的。”   “……还真是一个好办法。”许夏木微微一怔,随即便回道。   温隽凉看着眼前略微发怔的女人,便是高深莫测的莞尔一笑。其实,他并没有一间一间的找,他站在酒店的楼下看了许久,最后却是挑了这个房间。   他不知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但是他若是实话实说,她定会二话不说便是直接否定。   与其被她否定,倒不如不说破。   两人就这样站在了墙边,他不肯从她身前离开,她便只能跟他打持久战,看看到底是谁先败下阵来……   在许久之后,许夏木微微打了一个哈欠,拼耐力,她绝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率先服输,“你回去吧,我困了。”   温隽凉看着眼前眸光中已经微微带着朦胧感的女人,却道,“我也困了。”   “那还不走!”许夏木扬声说道。   在许夏木的声音还未落下的时候,温隽凉的声线直接截住了她的,他道,“今天不回去了,我就住这里。”   闻言,许夏木无法相信的看着他,“住这里?”   “是!反正明天还是要找你父亲摊牌,倒不如直接就在这住一晚,省得我再来来回回了,你说是不是?”这个房间也够大,你可以睡卧房,我就睡外面的沙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想法,刚才爬那么多层的楼,我有点累,只想好好睡一觉。”温隽凉却开始慢慢说服起来,那说起来更是一套一套的,许夏木好几次想插话,都没有成功。   所以,她只能等他全部说完。   许夏木眉黛一扬,“你说完了?”   温隽凉点点头,“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现在尽管说。”   “温总!你这不是在耍赖皮嘛?”许夏木已经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了,脑子里能想到的就只有“耍赖皮”三个字,随即她又道,“你忘记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我是前妻,你是前夫,这样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我有说我会碰你嘛!你睡牀,我睡沙发。”温隽凉却反驳道,又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又凑到了她的眼前,那唇好似要抵上她的,“还是……你希望我碰你?”   许夏木是总算明白了,有些人既可以高冷的犹如禁欲的神仙,又可以变成厚颜无耻的无赖……   瞧!她眼前不就有这么一个。   “你想睡沙发就睡沙发,随便你!”许夏木懒得再和他做什么口舌的争辩,反正她知道他今晚是打定主意要睡这里,若是她再反驳下去,指不定他嘴里还会说出什么来。   说完,许夏木便是直接离开了墙壁那,她走向了沙发那处,然后穿上了拖鞋,随即便向着卧房的门口走去。   温隽凉看着她离去的窈窕背影,却是无奈的笑了笑。   他想,这个楼还总算是没白爬……    ☆、298: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他的下跪   温隽凉这样另类的出现方式,若说许夏木不觉得惊讶,那是假的!她在卧房内,洗完了澡,打开卧房内的衣橱时,却是发现里面有着全新的女装。她随便翻了翻,随即便是扯唇一笑,不得不说南木酒店确实在各方面都做的不错,难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虞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站稳脚跟。   原本就想休息的,但是一想到温隽凉就在卧房的外面,便觉得什么困意似乎都消了。许夏木将卧房内的大灯关上,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随即,她便是走到了房间内的落地窗前,拿了一个软垫,坐在了地上,眸光看着窗外的略微凄迷的夜色,虞城的这个冬天可真长,似乎比任何一年都来得长。   清晨,许夏木幽幽的从牀上转醒。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白到晃眼的天花板,她连忙从牀上坐起了身来,随即便是跑到盥洗室内,洗漱、洗澡,然后再从衣橱里拿出了衣服来,快速的换上,又将一头齐肩长发简单的挽起,露出了漂亮优美的白希颈项。   她打开房门,一边走出去的时候,手还在整理身上的打底衫。然后,她抬眸无意识的看了眼大厅,却是被大厅里的景象震惊在那。   温隽凉穿着一身米灰色的西装,正坐在大厅内的餐桌上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而,此时傅容则是站在了他的身旁。一眼望过去,其实已经很明了,温隽凉身上穿的衣服不是昨天的,也就是说一早傅容便是送了干净的衣物来,可能还顺便带来了早餐。   呵!果然是绝对忠诚的奴仆!   这些画面,许夏木在过往里亦是没少见过。只是,今天这个画面里却是多出了两个人来,那两人就是原本守在门外的两个黑衣人,此时两个黑衣人的嘴上贴着胶布,四只脚被捆绑在一起,还有四只手,呈面对面的站立姿势,若是不侧过头来,两人便直接要亲上了。   一个人在优雅的用早餐,一个人端正的随侍在旁,而另外两个则是滑稽的好似小丑一样站立在那。而她,似乎就像是一个欣赏这副画的局外人……   温隽凉将手里的报纸合上,随即微微向着许夏木站立的方向侧过了身去,无害的展颜一笑,“傅容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再不吃就凉了。”   许夏木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她坐在了椅凳上,然后将眼前的保温盒拧开,便有一股香味瞬间弥漫了开来,她笑着看向了傅容,“这是顾瞳做的吧?她怀孕了,别再让她下厨房。”   傅容亦是想起了早上那厨房里犹如战场般的画面来,便是唏嘘道,“夫人!她的性格您还不了解吗?看着挺温顺的,其实脾气也是执拗的很,她一听你没回C国就激动的不行,她要下厨房,我哪里拦得住。”   许夏木却道,“傅大公子自从结婚后,话也多了,笑容也多了,从冷酷的公子哥晋升为对妻子百依百顺的好男人,还真是难为你了。”   不知为何,傅容觉得这话听在耳里明明是夸赞的意思,为啥他就是听着那么变扭呢!   许夏木落座后,便没有瞧过温隽凉一眼,好似他就是空气一般。可惜某个人却不甘愿就当“空气”,他拿起了玻璃杯,抿了一口牛奶,随即道,“快吃,不然要凉了。”   对于温隽凉的话,许夏木恍若未闻一样,没有应声,仅是默默吃着。   却是在这个时候,傅容亦收到温隽凉向他投递过去的眼神。   傅容深有领会,随即便是走到了被钳制住的两个彪形大汉眼前,利落的没两下便将他们封嘴的脚步,以及手以及脚的束缚物给取了下来。   两人一获自由,便是立马恢复想要再干一架的状态,而他们选择的对象自然是傅容,因为刚刚就是他将他们两人制服了……   九尺男儿怎么受得了如此屈辱,再加上他们还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温隽凉冷冷的看着两人,“带我去见南裴庭。”   “老阁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狂妄的说道。   这时,那门口处却是传来了一道声音,“你比我想象的来得要快得多。”   这声音自然是来自南裴庭,随着声音的落下,他亦是被推入了套房内。而,推着南裴庭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程倾城。   顿时,许夏木便是没了胃口,她将眼前的粥推离了身前,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冷冷的瞥过套房内的所有人,然后准备向着卧房走去……   南裴庭看着许夏木离去的背影,幽蓝的眸光好似逆着一道光,“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如果现在就走,可能以后就没机会知道了,何不留下来听听。”   闻言,许夏木顿时一下子的顿足,垂放在两侧的手微微攥紧了手心,是略微尖锐的指尖扣入了掌心内。她想离开,但是她确实想知道真相……   所以,许夏木选择转过了身,她看着那套房内一众人等,她准备愿闻其详。   程倾城命令两个黑衣男人离开,随即便再次退居到南裴庭的身旁,姿态无比的恭敬,他的眉眼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平静,面容更是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速冷。   “傅容!带夫人进房!”温隽凉眸光寒冷的看着南裴庭,语气里却是夹着意思悲戚来。   傅容刚想行动,却是被许夏木喝斥住了,“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今天就要站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傅容!你还杵在那做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带夫人进房。”温隽凉却是再次下了命令。   南裴庭此时却是笑了起来,他闲散的拨动了他手上的黑玉扳指,“何必呢!就让她知道真相吧!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你们的误会也就解除了,不是很好嘛……”   “南裴庭!”温隽凉一字一顿道,那隐匿在镜片后的瞳眸早已隐瞒密布。   南裴庭没有理会温隽凉的吼声,他看向了许夏木,却的笑着道,“三年前!倾城将你带到阁下府的时候,虽然他并未告知我,但阁下府里都是我的人,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被他带了回来。当时温隽凉在阁下府来找我要人,我早就发现你已经站在门的一边,所以我故意拿话激怒了他,我也没想到他真的被激怒了,说的话可以直接将你毁了。他以为只要这么说,便能让我放弃你这颗棋,让我觉得其实他仅是玩弄了你而已,并未对你动心。”   这样的答案,瞬间让许夏木呆愣在那,她的眸光却始终波澜不惊的看着她的亲生父亲,然后她说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将你抛下,带着他的初恋离开。”南裴庭继续说道,“后来便是你跳崖……估计是他在虞城听闻了你跳崖的消息,便让傅容来了C国进行确认。在一个星期后,他亲自来了阁下府,说想要见你一面。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让你跟他见面!怎么可能!我就是要你恨他,我要让他尝尝被心爱的女人恨的滋味……”   听到这,傅容亦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那一次他竟然是独自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他竟然一个人去了,并没有叫他跟随……   原来,他并没有将夫人一个人留在C国。   “可惜……啧啧……对他你终究是恨不起来,你虽然回来了虞城,却只是跟他离婚,拿回抚养权,真是让我很失望……不过,没关系!反正现在结局都一样,他活不了多久了。我昨晚想了*,世上有什么事情比相爱的两个人阴阳两隔还要痛苦的呢!没有了,真的是没有了。”南裴庭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好似已经进入了癫狂的魔症状态,“我的傻女儿!他为了你取消了多年来的计划,来C国为了见你一面,竟然还跟我下跪……”   下跪!   怎么会是下跪!   连一直平静的程倾城听到这么一番话语,那琉璃色的瞳眸亦是震惊!   “温隽凉!你马上就变得什么都没有!倾城已经说服了温家的长老,你的温氏在国外接洽的几个大项目,眼下亦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三年前,你的弟弟入主了冶金矿业,霍晋升为了报复你,将那个项目拿下,让温氏更是损失无数,至今还未转亏为盈,再加上C国总统那一派别的众议员已经不再相信你,你便是失去了最强大的后盾,真是雪上加霜的惨……”南裴庭却是这么缓缓的道出了实情来,更似乎是在享受胜利后的块感……   此时的许夏木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白,她的眸光微微转向了静静坐在那的男人,那脑子里仅是想起了一句话来,他说,“夏木!在你离开前,请让我再当一次时浅白。”    ☆、299: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嵘城莫家   可是,这样的真相她又怎么能接受!   是该高兴他没有弃她于不顾,还是该高兴她的父亲总算是品尝到了胜利的果实。   而她是无疑是这场报复里最为关键的一颗棋子。   呵!   突然间,温隽凉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他的步伐此时再也不能沉稳,却是凌乱,更像是横冲直撞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直接捧住了她的脸颊,她的面容却是冰冷,“夏木,我没事,温家也没事。C国那边也不可能会对我怎么样,什么都很好!听见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许夏木的眼神恍恍惚惚的,在听见了他的声音后,她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亦是瞧见了他右眼里慢慢泛出的血丝来,“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这样……什么都要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   是她的眼神,满是苦痛,温隽凉看着心尖便是刺痛,“我错了,是我做错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别哭……”   女人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沾满了她整张精致的面容。   男人却是来不及去帮她擦拭,一点都来不及。   直到在擦拭间,那洁白的衣袖上竟然显现了一抹红艳来,就像是曼珠沙华一般点缀其上。许夏木瞧见了,美眸瞬间瞠大,她连忙握住了不断给她擦拭眼泪的手……   是血!   他袖口上的是血!   哪里来的血?   眸光颤抖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只见他的唇角处不断流淌下鲜血来,是血滴落在了他的袖口上。此时的温隽凉已然无力,可是眼神里却还是执拗的去确认她有没有停止哭泣。   在见到她没有再掉眼泪时,他扯着带血的嘴角,轻声呓语道,“你笑起来最美,哭的时候太丑,我不喜欢……”   轰然间,是他的身体向后倒去,许夏木想要去抓住他的手臂,却是没有抓住。   他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混乱间,傅容连忙快步上前,此时的傅容已然失去了冷静。在将温隽凉带离房间时,他的面目里亦满是仇恨,那是从未有过的仇恨火焰,在不断燃烧着……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南裴庭赢了!   可是,此时的南裴庭的笑容却是在脸上冻结,就像是一朵被冰寒的霜雪覆盖住了的花朵。冬天总会过去,春天总会来临。套房里的暖气在呼呼打着,但是似乎总也吹不散那一身的寂寥婆娑。   程倾城望着那地板上在干涸的鲜血,幽蓝色的眸光却是越来越沉,“倾城,我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冷?是这里的暖气不够吗?”   程倾城亦是在恍惚间,答道,“不!这里的暖气够了,是您的心冷。”   “那心怎么暖?”南裴庭又问。   程倾城却是略微的迟疑,不!不是迟疑!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心暖。   ——   傅容与许夏木将温隽凉送去了温氏财团下面的医院里,一进医院,那医院以及护士便是立马从医院里跑出来,亦是快速的将温隽凉推入了医院内。全程,许夏木都似乎在恍惚状态里,她的脑海里一直上演着他倒下的那一刻,他苍白的脸上有着笑颜,就在她身前缓缓倒了下去。   傅容与许夏木等在寂静的医院走廊内,傅容亦是开始变得繁乱,他在走廊里走着,是他皮鞋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寂静里,似乎在敲打着心门。   “傅容!”许夏木眸光一直定格在地面上,并未抬头。   听见了声音,傅容便走到了许夏木的跟前,在迟疑了一会,还是唤了声,“夫人!”   此时,许夏木的脸色亦是难看,可是却是冷静,“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傅容眸光沉了沉,却道,“有些事我知道,有些我也不知情。比如,温总其实曾去C国找过您,这个我一点都不知情。”   “我父亲说的温氏长老已经倒戈到程倾城那边,还有C国的议员们亦对他失去了信心,那么佟薄严呢,他是不是也准备将他弃之不顾?温氏真的现在是处于亏损的状态?”许夏木冷静的问出了一系列问题来。   虽然傅容不想承认,但是这些确实都是事实。   傅容回道,“都是真的,佟薄严虽然是C国总统,但是他在C国仅有一半的势力,还有一半在您父亲那里。三年前,温总突然取消了计划,得罪了议员们,便是对温总进行了惩罚,削减了一半的石油运输垄断,那一次会议只有佟薄严一个人投了反对票。”   “温氏亏损多少?”许夏木微微攥紧了手来,又问道。   傅容略微无奈的说道,“具体多少至今还未清算出来,温总这几年已经在弥补漏洞,但是他毕竟是个人,并非是机器。再加上这几年来,他也一直在放权,温氏基本上是温二少在管理。”   许夏木清楚对于温氏那样的财团,若是已经涉及到亏损,那么就是说明其中已经存在很大的问题。   亦在此时,戴着口罩的医生已经走了出来。他走到了傅容与许夏木的面前,将口罩拿下,便是叹息道,“情况不是很好,温总的身体真的是很差。这三年来一直没来医院检查,做康复,再加上从未好好休息过,如果不是意志坚定,常人早就倒下了,我介意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具体的治疗方案需要我们几个科室的主任医师开完会议后再给出。”   许夏木从椅凳上慢慢站起了身来,然后看向了医生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了傅容,说道,“去办理住院手续。”   这样子冷静的许夏木不禁让傅容心生佩服,其实他亦是知道其他她是在强力支撑,他似乎都看清楚她说话的时候,尽力压制着那份颤抖感……   “是!夫人!”   在傅容离开后,许夏木走向了那门口,那透过了缝隙望向了里面,是他静静的躺在了病*上,是极致苍白的脸孔……   她想进去看看他,只是当指尖触及了那门把手,便立马缩了回去。   她不知道在门口站立了多久,或许是十几分钟,或许是二十几分钟,或许是一个小时。   直到傅容办理了出院手续折回来,他走到了许夏木的身畔,恭敬道,“夫人!手续办理好了。”   许夏木又是沉着冷静,甚至于思绪从未有过的清明的说道,“好!你再通知温开朗还有沐笙来医院,老夫人那里不要通知,尽力瞒着,一定要瞒住老夫人。等温开朗和沐笙来医院后,你去南木酒店将果儿接去老宅,找个有说服力的说辞,不要露出破绽。我现在需要赶赴皇城,可能会辛苦你一段时间。”   “夫人!能为您和温总效力,我傅容死而后已!”傅容眼眶一烫。   许夏木的眸光此时却是坚定起来,她看着病房内躺着的人,轻声说道,“不能死!谁都不能死!”   ……   在医院待了一会儿,许夏木便是离开。现在她的时间紧迫,温氏需要大量的资金注入,只要那个漏洞补上,那么才能对后续的问题进行处理。   资金,就是钱。   哪里来那么多的钱?   许夏木在漫无目的的街道上走着,最终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来。看见了通讯录,便是看见了他的手机号码,她的指尖抚过了那个号码,然后点击了保存,在那备注上写了两个字,“小白”。   之后,她又快速的翻到了李律师的手机号码,然后拨通。   ——“李律师,你好!我是许夏木,关于唐氏30%的股份,现在有所变动。”   突然间,夜晚的风霜袭卷而来。在满天的风霜里,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她的面容精致,她拿着手机站在路的一边却是讲了许久……   许夏木将手机挂上后,却是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里。唐氏30%的股份没人能一下子吃的下,能全数吞下的人,放眼整个虞城、宿城、皇城,乃至于嵘城,都仅有寥寥几个而已。   顿时,许夏木想起了那一人来,是一张女人的清冷面容慢慢浮现。   嵘城的莫家还有向家……   嵘城莫家的掌舵者莫寰霆,现在能一下子拿下唐氏那么多股份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但是,莫寰霆素来诡异的很,亦是甚少抛头露面,很多他的事迹也仅限于传说两字。   怎么才能跟他搭上线?    ☆、300: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十年寿命   温开朗与沐笙接到了傅容的电话,连忙赶到医院的时候,便见傅容一个人等在了长长的走廊内。他坐在外面的椅凳上,双手抵着眉心骨,一下又一下的砸着。见到这番景象,温开朗与沐笙连忙跑了过去,两人的脚步满是急促,眼神里亦是慌乱无比,就像是两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   听到了脚步声,傅容才慢慢抬起了头来。那面容上亦是愁云惨雾,失了以往的自信与冷峻,此时他的眼神有点飘,在温开朗与沐笙在他面前站立许久后,他才慢慢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   “傅容,我大哥怎么样了?”温开朗一边着急问着,那手亦是搀扶着一旁的沐笙,他妖娆的余光亦是瞧见了身旁的沐笙脸色已经很不好,便连忙侧头说道,“阿笙,先不要担心,大哥不会有事的,肯定没事。”   说完,温开朗又转头看向了傅容,问道:“傅容!是不是?肯定是大哥最近太操劳,只要休息段时间就好了。”   傅容看了眼沐笙越来越苍白的脸,便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些人,都是自小便是一起长大的。或许并不那么熟悉,更或者还未到交心的地步。但是有些品性又怎么不了解,傅家大公子傅容,素来出类拔萃,人中翘楚,什么事都能做的游刃有余,却偏偏不会说假话……   那一说起来,旁人一眼便能识破。   “傅容,你这幅样子,刚我们赶来的时候,你的神色都是恍惚的,如果阿衍仅是太过操劳,你会这样!?”沐笙满是笃定的口吻。   温开朗连忙安抚道,“阿笙,你先别激动!大哥怎么会真的倒下,肯定没事的。”   傅容看着眼前的两人,随即道,“医生说温总的情况不是很好,要等几个专科的主任医师开完会后,才能给出治疗方案,现在只说先让温总好好休息,不要打扰。”   沐笙眸光一深,那嘴角的梨涡似乎亦是落寞,“情况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   傅容的眸光似乎陷入了黑寂里,没有任何光亮,“医生说温总可能只有十年的寿命。”   温开朗突然嗤笑道,“呵!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这里的破医生懂什么,他能未卜先知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连机器人都有了,还有什么病会治不好,别搞笑了……”   傅容想起了医生说的话语来,“医生说,温总是日积月累的心力交瘁,再加上十六岁那年受的伤很重,一直没好好医治,他的身体已经垮了。”   沐笙紧紧的抓着温开朗的手,她忍着想要咳嗽的*,“姜姨知道了吗?”   傅容回道,“夫人说先瞒着老夫人。”   “夏木?”沐笙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傅容道,“不清楚,在吩咐我一些事情后就离开了,说是要去皇城一趟,应该是在想办法挽救温氏。”   说到温氏,确实是让人一筹莫展的事情。温氏素来根基牢固的很,但是一旦有了一丝裂缝,倒塌的亦是飞快。温氏财团现在已经出现资金严重不足,想要修补好,必须有人愿意投入大把的资金流……   但是,谁又能拿得出几百亿,乃至过千亿的流动资金?   “傅容,三年前夏木跟阿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阿衍会说他和夏木不能在一起?”这些问题,沐笙早就想问,却一直没问出口来,起先以为是因为楚曼宁导致他们夫妻产生了问题,眼下想来一切都显得没那么简单。   “还有,为什么大嫂会变成阁下?怎么就成了阁下了?”温开朗亦是想起那一次去南木酒店找许夏木,他听见那个姓周的男人确实是那么叫她的。   傅容此时亦不想隐瞒,或者说这些日后都将被抽出来,他眸光微微一沉,“十六年前,让温总受那么重的伤的人就是夫人的亲生父亲,也就是C国的阁下。”   听见这样的真相,温开朗魅惑的俊颜上满是震惊,“竟然是他,就是那个一直对温家虎视眈眈,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是!”   “真是难以相信,大嫂竟然是那人的女儿?怎么会这样……老天真是太会捉弄人了。”温开朗捂着的脸说道,他这个看似局外的人亦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真相……   那他大哥当时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又该是怎样的晴天霹雳?!   沐笙此时的脑袋亦是晕沉,但还保留着一丝清明来,“阿衍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是不是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傅容叹息道,“温总也是在他与夫人婚后才得知此事。”   “这次温氏在国外的几个大单不翼而飞,也是这个人在背后捣鬼?”温开朗这么一想,便是问出了口来,“大嫂的亲生父亲是不从开始就有预谋?那大嫂呢……她会嫁给大哥是不是也想要帮他的父亲,还是其他什么?”   这样的问题,却是让傅容一下子沉默了。虽然他知道夫人并没有做任何对温总不利的事情,但是她的父亲确实利用了她来牵制温总,让温总这三年来一直处于防守状态……   沐笙此时却是含着眼泪,又想起了那一日在那间狭小的公寓里,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的面容上,亦是想起了他说的话语来,不能爱那便就恨吧……   “呵!比起许夏木,那个楚曼宁算不得什么,真的算不得什么。”   温开朗看见沐笙在旁开始流眼泪,便连忙挽起了袖子去帮她擦,“阿笙,你别激动,求你!先别哭。十年,世界早已变化万千,大哥肯定会没事。”   恍惚间,沐笙却是侧过了头去看向身旁的男人,她说,“开朗!他真的倒下了,可能再也起不来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你还有思瞳还有许多其他事,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时光哪里可以倒流?   时间素来只有往前走,哪里会倒退……   温开朗已经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将沐笙搂进了怀里,将她身上的脆弱转移到他身上,只是他不知此时他的眼眶亦是红的,“他会没事的,你忘记了吗?他说过,他会一直护着我们,他说过的!他从来不会食言,所以他肯定不会有事……”   听见了温开朗的安慰,沐笙哭泣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走廊,亦是让温开朗含着的眼泪流了下来。   可是,他的眸光却是坚定,向着那个病房的方向看着。   ——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   ……   许夏木是连夜赶赴的皇城,所以抵达皇城唐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那天边的曙光洒下了无数的红来,她在清晨第一暖阳光中走向了她之前发誓毒誓再也不会踏入的唐家。   唐家,曾禁锢住她母亲,亦曾伤害她母亲的地方。   或许是还太早,许夏木走入唐家庭院的时候,未见到里面有任何人在。连素来一直起的很早的张伯亦是未见着人,张伯!除了兰姨以外,在唐家唯一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   许夏木看着那大门前挂着的匾额,“风雨居。”   正当她准备要敲门的时候,从她身后便是响起了一道声音来……   “小小姐,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在唐家,称呼她小小姐的人就只有张伯而已。   许夏木微微转过了身来,便是看到张伯依旧穿着藏青色的褂子,站在庭院里,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想来她刚进来的时候,他估计是在别处扫着,所以未见着人。   眼见张伯因为太过激动而踉跄的想要跑向自己的时候,许夏木便连忙率先迈开了步伐,走了过去……   她搀扶着张伯的手,微微一笑,道:“张伯,我没事!我今天来,是来找舅舅,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去公司上班,我想占用他一点时间……”   “小小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伯抹了把眼泪说道,“近一年来,老爷的身体不太好,公司里的事情已经多半移交给小姐打理,他就在家里休息,小姐遇上难题了,老爷才会去公司一趟,帮着解决……”   “你是说舅舅将公司交给了婉晴?”许夏木有点疑惑的问道。   张伯点点头,“老爷膝下无子,也只有小姐了。”   那朦朦胧胧间,许夏木似乎想起了小时候,是唐婉晴一脸无忧无虑的说道,“我是公主,我要永远当公主。我才不要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公主应该只要跟白马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做。”   现在“公主”却要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人生果然一切都难以预料!    ☆、301: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变卖股份   攀谈了一会儿后,许夏木便被张伯领入了唐家。唐家,跟她记忆里的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若说非要有的话,那可能便是时间日积月累留下的印记。过道里,正厅,偏厅……这些都一一重现在了许夏木的脑海里,她一一看过间,似乎看见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在追逐打闹,嘻嘻笑笑。   许夏木坐在了正厅的沙发上,张伯给她倒了一杯水来,随即便道,“小小姐,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告知老爷。”   “好,麻烦张伯了。”许夏木应声说道。   张伯笑了笑道,“哪里的话,老爷看见小小姐回来肯定会很高兴。”   许夏木淡淡一笑,并未再言语,仅是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完全没有化妆的容颜上此时略微显得疲倦,毕竟是连夜赶到了皇城,虽然在飞机上亦是小憩了一会儿,但是她的睡眠素来就很浅,便好像是等于没有一样……   在张伯离开大厅后,却是从楼道里走来了一个女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夏木的舅妈,唐婉晴的母亲,在许夏木小时候给过她无数脸色的人……   此时,是许夏木率先看见了来人,她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唤了声,“舅妈!”   已过中年的女人看见她坐在了客厅里,亦是瞧见了她面前的一杯茶水,画着精致妆面的脸上却是冷冷一笑,“走的时候不是发过毒誓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吗?现在又回来做什么……三年前不是说跟绑匪一起坠崖死了吗,让别人伤心后,又好端端的回来了,真是会演戏!”   许夏木瞧着眼前的女人便是淡淡说道,“舅妈!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想要找舅舅。”   “找舅舅?你有把他当舅舅看吗?你不是一直恨他将你们母女二人赶出唐家吗?”女人却再次冷嘲热讽道,“你的舅舅在三年前,在听见你的死讯后,就将他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肯出来,等他出来的时候直接就不省人事。”   女人沉着脸继续说道,“还有婉晴,她听闻你的死讯后,便立马斩断了跟霍晋升一切的关联。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就是因为她觉得愧对你,是她当年做错了事……可是你扪心自问,难道你当年就没有问题吗?就算是婉晴耍了手段想要跟霍晋升在一起,但是在事情发生后,你可有给过霍晋升任何解释的机会,你没有!你只是一走了之,难道你当真就没有做错?!”   许夏木听着这样的控诉却是闷不作声……   她素来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格,只是她清楚,这话确实也是事实……   当年,她看见霍晋升与唐婉晴睡在一起,她并没有给霍晋升任何解释的机会,便直接买了机票去了虞城。   此时,唐利权从楼上走了下来,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套衫,外面还穿着一件黑色的马甲,他扫了眼大厅里的两人,便是冷声道,“够了!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   就是这一声音,许夏木亦是抬眸看向了走下来的人,不得不承认,唐利权似乎老了不少,原本鬓角有丝丝白发,此时却是银丝满头……   唐利权在走下楼梯后,便是皱着眉头看向了女人,“我和夏木有话要说,你先下去!”   女人的表情有点不屑,又看了眼许夏木后,嘴角冷冷的一弯,随即才转身离开。   待女人离开后,唐利权的脸上才微微展露出笑意来,他看向了许夏木,随即抬起手道,“坐吧!别站着,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别拘束了才好。”   突然听唐利权提到“家”这个字眼,许夏木心里微微一荡,是什么时候开始唐家是她的家了……   “夏木!当年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唐利权这么说着,好似已经看透了一切般,“你的外公从小就对你母亲特别偏爱,当然也是你母亲聪慧,我知道,若不是你母亲有那个病,这唐家的当家人该是她,所以当年我知道你外公将30%的股份留给你母亲的时候,我就被金钱蒙住了双眼,才会铸成大错。”   许夏木看向了唐利权,说道,“这些都已经过去,我也不想再提,我今天来确实也是为了30%的股份。”   “那些唐氏的股份是属于你母亲,眼下也就是你的,该怎么支配都可以。”唐利权直言说道,“你也看见了,我老了。婉晴虽然在管理公司,但是她并不是这个料,你若是想要将唐氏拿回去,我也绝对不会反对。”   “不!唐氏我不会要。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将30%的股份出售给你,你只要有了我手里的30%以及你自己手里的20%,那么在各路股东面前,说话的力度也就大了。婉晴对于管理公司确实是新手,但是我还算了解她,她绝对不会差,但是面对股东的刁钻,她难免会有点吃亏,所以吸收下我手里的30%对她来说是好事……”   听到这,唐利权亦是明白了她今日的来意,却是惊讶,“你想要变卖你的股份?”   许夏木眸光一沉,“是。”   “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股份……”唐利权有点难以理解。   许夏木却道,“是母亲留给我,但是那些股份本就是唐家的,现在我再将那些股份卖给唐家,算起来还是我赚了,不是吗?”   “夏木!你应该明白,30%的股份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我想吃进,但是我手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流动资金出来。”唐利权在商言商,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若是想要让婉晴接手公司,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竭尽所能的铺出一条光明大道出来。   吸收30%的股份或许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许夏木回道,“我知道,所以你只要拿出你能出手的流动资金,其他的部分我希望你能给温氏作担保,走银行贷款。”   “温氏?”唐利权有点难以置信,“温氏内部出了问题?”   许夏木冷静着说道,“抱歉!这个我不能回答你,你只要回答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可以。”   唐利权看着眼前的外甥女,却是有一刻的恍惚,似乎是看见了她的母亲一般,此时那眉眼里的严肃却是那么的相似,“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直接将30%的股份抵押给银行,为何还要多走一步?”   谈完正事,许夏木便是站起了身来,她的眸光微微一动,“你才是唐家的当家人,那股份本来也是属于唐家,我想我母亲从开始就没想要拿过,不然她不会宁愿挨饿都对那股份丝毫不动,我又怎么能不知会你将那股份抵押给银行……”   闻言,唐利权的眸光中却漫漫的弥漫上一层悔意来……   直到许夏木离开那个大厅,唐利权才重重的摔进了沙发里。   他,之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瞬间,唐利权便是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痛苦里。   ……   许夏木跟张伯道别后,便是走出了唐家。此时,早晨的太阳已经满是暖意,似乎驱散了她的寒。她知道唐氏能给出的流动资金肯定不能填补温氏的亏损,但是至少可以解燃眉之急,再加上银行贷款,至少可以让温氏喘息一下。   这个时候,许夏木站在了阳光低下,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来,然后搜索到了秦婉两字,随即拨通。   “喂!……”是秦婉满是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婉婉,是我!我在皇城,你需要赶稿吗,不需要的话出来见个面,还是老地方。”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当然是比稿子重要的多,等我!我马上出来。”   随即,只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便是“嘟嘟嘟嘟”的声音……   许夏木想,估计秦婉又是彻夜赶稿,刚才接到了她的电话,就连忙从牀上爬起来。   在二十分钟后,许夏木来到了咖啡店。在进门后,竟然看见秦婉已经端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戴着一个白色的绒线帽,没有化妆,穿着一件很臃肿的羽绒服……   一眼看过去,果然是符合宅女的标准。   许夏木走了上前,她在秦婉面前落座,只是她刚坐下,便听见来自秦婉的揶揄声,“之前还嘲笑我邋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许大美人原来也有憔悴的时候。”    ☆、302: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再也不会   咖啡店内,一室的飘香旖旎。许夏木一边搅动着手里的咖啡,一边看着那杯中卷着的圈圈。坐在她对面的秦婉看着此番景象,便是将手撑在桌面上,然后眯着眼,挑眉问道,“那次你来找我,你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现在的你看上去虽然憔悴,但是似乎比那时候鲜活多了。”   听见了秦婉的话,许夏木有些惊讶,她抬眸看向了秦婉,“是吗?那次我见你很死气沉沉吗?”   秦婉耸耸肩,“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我记得你当时还说什么地狱,什么回头无岸什么的,真的听上去怪让人心寒的。”   此时,许夏木却是微微一笑,“以前我一直向前看,只是觉得过去的终究会过去,不管是幸福还是苦痛。再说时间这个东西,又哪会倒退……可是我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婉轻咳了一声,“是因为他吗?我是说是因为温隽凉吗?”   许夏木的美眸微微一动,是有浅淡的流光闪过,“也不全是,只是突然觉得任何人做了选择,那么都应该给带来的后果买单,谁都不会例外,所以我从不后悔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听着许夏木的话,秦婉便是陷入了沉思里,在静默了半晌后,她才缓缓开口,“那次你来皇城找过我后不久,温隽凉也找过我一次。”   秦婉的话让许夏木很惊讶,不!应该说是震惊!   她拿着咖啡的手不禁微微一颤,在抚平了心绪后,她才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将咖啡杯重新放回,“他怎么会来找你?”   秦婉看向许夏木,表情却是严肃,“他来问我,你有没有来找我,然后又是跟我说了些什么。当时,我还在气氛中,便是将他数落了一通,我就甩屁股走人了。”   许夏木无奈一笑,“还真是你的做事风格,你一数落人起来,绝对毒死人。”   “是啊!难得有机会可以数落一下温氏财团的总裁大人,什么恶毒我就说什么。”秦婉嬉皮笑脸的笑着说道,“本以为数落完以后就可以回家睡大觉,偏偏那人还不死皮赖脸的追了出来。”   许夏木又问道,“他又追你出来了?”   这似乎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   “是啊!他问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原谅他,你说搞笑不搞笑?你愿不愿意原谅他,他竟然来问我!”秦婉有点无语的说道。   突然,许夏木心脏处被微微一刺,“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你知道我r夜时常颠倒,那时候我的困的要死。我就随口提了一句,说如果他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然后就剩半条命的躺在牀上,或许你会考虑原谅他。”   是秦婉的声音传来,像是排山倒海一般。许夏木美眸圆睁,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乎已经看不见其他东西,能看见的仅是他躺在病牀上的俊颜……   “我知道说话重了点,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做不到的,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受得了一无所有的日子,你说是不……”   秦婉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便见许夏木已经从椅凳上站起了身,然后便见她直接冲出了咖啡厅的门口……   “喂!我说你去哪里啊……好歹把钱付了啊,我急急忙忙出来没带钱……妈的!为啥老娘总会碰上这样的状况,丢脸真是丢到外婆家了。”   秦婉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便立马让她成为整个咖啡厅的焦点人物,也让所有人知道她喝了“霸王咖啡”,瞬间她风中凌乱了,怎么办?怎么办?   对!打电话求救……   想着,便是立马掏出了手机来。秦婉作为一个资深的骨灰级宅女,不管是白天还是黑色都是在写稿,要不就在补眠,早就没有任何交际圈,一时间竟然找个人来帮忙付咖啡钱都没有。   此时,那侍应生已经朝着秦婉慢慢走了过来,秦婉亦是瞧见了,她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手机,正准备说辞糊弄的时候,却见在侍应生走过来的时候,有一只手挡住了他的路……   “那位小姐的算我的。”   秦婉看见那手,随即便是听见了那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随即,那侍应生便再次折了回去。   秦婉看着侍应生折回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她活了28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一个男人为她买单,这简直是比中了六和彩还让人兴奋,秦婉都快要飘起来了。   正当她想要走过去,好好膜拜这位大善人的时候。而,这位“大善人”亦是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高颀长有形,那背影就让人想入非非,秦婉看得有点痴迷。   亦在此时,那“大善人”却是转过了身来,一张极端俊逸的面容,却是一脸的坏笑。   他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厚颜无耻的本性还是没变。”   秦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她劫,一生的劫。   ……   走出咖啡厅的许夏木,又是连忙去了皇城的机场。她买了一张最快回虞城的机票,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想了,她也不想去想。她只想回到虞城,然后去找他。   此时,许夏木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雾,嘴角却是有着一抹化不开的笑意,浅浅淡淡的样子,在她精致的面容上绽放……   抵达虞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许夏木在机场的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随即便是驱车来到了医院。   当她到达医院的时候,亦是瞧见了温开朗与沐笙等候在病房外面。   此时,温开朗与沐声亦瞧见了她。   许夏木走上了前去,她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眸光看了眼闭合的病房门,“他情况怎么样?”   沐笙眸光一闪,手不自觉的抓了抓身上的衣服,随即道,“他刚醒没多久,我和开朗进去被他赶了出来,他说他要静一静。”   许夏木却道,“谢谢!辛苦你们了。”   “他是我们的大哥,是应该的。”温开朗亦是应声。   “我进去看看他,这里有我,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许夏木说完,便是朝着两人点了点头。   突然,沐笙开口唤道,“夏木!”   许夏木顿足,然后看向了沐笙,“怎么了?”   沐笙顿了顿,随即又道,“没……没什么……快去看看他吧!”   “嗯!”   在许夏木走近病房后,沐笙看着那扇禁闭的病房门,幽幽道,“阿衍的病情先瞒着,让傅容也瞒着,不管最后会怎么样,就让他们好好的在一起,谁都不要去打扰。”   温开朗并未说话,他仅是伸出了他的手,亦是紧紧的握住了沐笙的手,这无疑是最好的支持……   病房内,许夏木就站在了门口处,眼前她所看见的是他穿着一身病号服站在了窗户那,他的背影却仍是挺拔如山。她走了过去,脚步犹如猫儿一般的轻……   她在他的身后站定,却是抑制不住的从他的身后将他抱住。   当她的双手搂过他的腰部时,她亦是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感。   她略微冰冷的脸颊抵上了他坚实的背部……   “阿衍。”   “嗯。”   “以后我再也不会不穿鞋在地板上走,也不会洗完澡不吹干头发。”   “嗯。”   “我再也不吃乱七八糟的垃圾食品,也不会乱发脾气。”   “嗯。”   “……”   在说话间,温隽凉亦是慢慢的转过身来。他的面容已经苍白,可是脸上却是带着笑意,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亦是她扬起的笑颜融化在他的眼里。   她如此主动的靠近他,他自然是喜欢的,但是喜欢之余他却是不免有点担心,便是开口问道,“夏木!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很好。”许夏木却笑着说道,她现在所做的仅是顺应了心里的想法,她的心告诉她,她不想将他排斥在外。   温隽凉微微挑眉,却是开口说道,“程倾城想要拿下温家,我不会反对,他确实才是温家的长子,所以!就算是温家落入了他的手里,那也算是物归原主。”   许夏木盯着眼前的俊颜,他的面容在阳光的沐浴下有点恍惚,“如果他想拿下温家,是想将温家毁了,你还愿意拱手相让吗?”    ☆、303: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临危授命   此时,是窗外的阳光直接照耀进了病房内,暖阳除了将温隽凉包裹住外,亦是让许夏木瞬间溺了进去。但是,她的问话,却让两人同时一怔……   许夏木随即又道,“他对我说过,你的父亲当初为了能挽救温氏才会跟你母亲结婚,也同时抛弃了他的母亲,所以他恨温氏。”   “你相信他的话?”温隽凉却是挑眉问道,“如果他想毁了温氏,大可以直接将从温氏截下来的单子转给别人做,或者真的什么都不管,让温氏就这么慢慢腐朽、溃败。他不但没有这么做,还在尽力帮温氏摆脱困境。”   许夏木曾经亦是商场众人,这其中晦暗不明的道理,她自然清楚的很。   温隽凉继而又道,“面对这么庞大的帝业王国,没有人会不动心,程倾城更是不会例外。”   “那么你呢?”许夏木眸光一沉,“这个帝业王国里有你的心血,你有父亲的心血,更有你爷爷的心血,你又怎么会舍得真的让温氏就这么慢慢走向灭亡,以你的做事风格也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突然间,温隽凉却是一改方才严肃的面容,反而换上了调笑的神色来,那笑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他问,“我的做事风格?我是什么做事风格……”   “力挽狂澜。”   许夏木简短的说出了四个字来。   听见这样的回答,温隽凉的笑容却更是深邃了不少,他抬起手来,在许夏木的脸上轻柔的拍了好几下,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小动物般,“傻姑娘!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温氏内部确实是出现了问题,这是事实。我也确实在尽力弥补,但是你用力挽狂澜四个字来形容未免有点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许夏木却是有点懵。   她难得流露出了一丝不明所以的样子,却是让温隽凉捕捉到了,他突然张开了他的手,将眼前的人搂入了怀里,当他身上沾满了她的气息,他才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对我亲近了,是因为听见你父亲的话,还是看见我吐血,或者是其他什么事……”   “我可以不回答吗?”许夏木靠在温隽凉身上。   温隽凉却道,“不行,选一个回答。”   许夏木却是随性的说道,“那好吧!我只是觉得一个傻瓜默默的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就算不原谅他,至少也转身一次,就是这样而已!”   温隽凉眯着眼,手上搂着的力道又是紧了几分,问道:“那你准备转身多久?”   许夏木像只无尾熊一样吊在温隽凉身上,比起怎么偷懒她更是个中翘楚,她笑嘻嘻的说道,“还没想好,可能就这么一会,也可能会比这一会儿长一点。”   温隽凉又问,“长一点又是多少?”   “阿衍!我困了,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太困!”许夏木却不准备回答他的话语,仅是搂着他的脖子便是开始打哈欠,一个哈欠完后,那眼睛就闭上了,正式进入了梦乡。   温隽凉知晓想从她嘴里得出了准信来,他估计还要费一番周折,但是眼下的状态已然很好,她在他身边,或许正如她所说,仅是一会儿,或者只是比一会儿长一点的时间。   但是,至少她还是为他转身了。   随即,温隽凉将许夏木抱起了身来,然后他轻着脚步走到了病牀前,将她放在了牀上,然后他就安静的坐在了一旁看着她的睡颜……   这一刻的宁静,似乎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   一周后,温隽凉住院的消息一时间在温氏立马传开,就像是一颗核弹一般在温氏财团内部引爆。所有的流言蜚语再也压不住,有的说温氏马上要倒闭,也有人说温氏即将要易主,更有人说温隽凉犯了蓄意谋杀罪,所以那次警署的人才会来温氏带人,还有人说其实温隽凉已经命不久矣。   这样的流言蜚语一时间似乎要将整个温氏湮没。   温氏顿时陷入了人心惶恐中,所谓树倒猢狲散,说的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大树都要倒了,这些猢狲们自然是要重新找个落脚的地方。   这种现象不单单是其他部门出现,就连总裁办里亦是有两个小秘书辞职不干,一个说是要嫁人了,以后就准备做全职太太。还有一个说要去国外继续深造,出去扩展眼界。   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仅是说辞而已,为的就是好聚好散。   宋玉跟了温隽凉这么多年,在业界亦是有名气,所以在温氏传出流言蜚语后,亦是有不少公司已经向她投出了橄榄枝,希望她能“弃暗投明”。   只是,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倒不是她矫情,只是她有别人没有的眼光,一个偌大的温氏又怎么可能说完就完,温隽凉更是不会让温氏就这样在他手里落败,别人不知晓温隽凉的手段,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却早已洞悉了不少。   这只蛰伏的豺狼估计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温氏财团根基太深,里面不乏有腐朽的人在,以公谋私,趁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大把肃清这些人来。一个快要倒塌的大树,这些人自然是不会留着跟树一起倒的,早已溜之大吉。   只是……   宋玉未料到的是这些人却是有这么多,她看着手里一封封辞职信,人事部的张经理,财务部的李经理,开发部的林经理,销售部的乔经理……   这些人一走,那温氏会更乱,特别是现在温总还在医院期间。   望着这一封封的辞职信,宋玉一下子亦是变得恍惚起来。   此时一个秘书小妹,倒了一杯咖啡走到了宋玉的身边,将咖啡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带着几分胆怯的开口说道,“宋姐,这些经理都辞职了,温氏大概是真的不行了。”   宋玉微微抬起了头来,“你也想走?”   “没有,没有!”小秘书却是连忙摇手,“我能进温氏这么大的公司已经是老天开眼了,要是出去了,再进来可就难了,我才没那么傻呢!”   宋玉看着眼前平时有点傻里傻气的小秘书,她嘴里却是道出了真谛来,便是笑了笑,“温氏不会垮的,你应该相信温总。”   说起温隽凉,小秘书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红晕,她狠狠的点了点头。   却在此时,那专为总裁开设的电梯,正在缓缓上升……   温隽凉一身黑色西装的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傅容、温开朗、沐笙以及许夏木。今天的许夏木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齐肩的长发,画着淡雅的妆容,行走间亦显得利落不减。   温隽凉走到了秘书室,并未走进去,仅是站在门外,说道,“宋玉跟我进办公室。”   听见温隽凉的声音,宋玉与小秘书立马一怔。宋玉更是连忙从思绪里出来,她拿着辞职信便是站起了身来,然后她又凑到了小秘书的耳畔轻声说道,“你眼光不错,以后绝对有前途。”   说完,便是立马走出了秘书室……   一行人直接进了温隽凉的办公室,这俨然是一场可大可小的战役。   几人皆是在沙发上落了座,在这些人里头,除了许夏木以外,宋玉的职位便是最低,但是许夏木曾经可是总裁夫人,总不能让她做端茶倒水的活,所以宋玉很知趣的先去沏茶。   在给几个人沏好茶后,她才恭敬的将手里的辞职信递交给了温隽凉过目。   温隽凉端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头,似是悠闲的状态,一一过目了那些信件,随即薄唇一勾,似笑非笑的样子,“将宿城分公司的周经理调来总部担任人事部经理,嵘城分公司的吴经理调来做财务部经理,开发部的经理就直接任命曾经林经理的助理,至于销售部的乔经理一辞职,这倒是让我有点头疼,一时好像是没什么适合的人选……”   “我倒是没想到乔经理会辞职,真是让我很惊讶!”温开朗坐在沙发上,端起了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随即道。   沐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温开朗,便是开口揶揄道,“是啊!我听说你之前还跟那个乔经理约会过,她辞职,你确实是会惊讶!”   “就简单吃了一顿饭,没什么事。”温开朗闻到了一股酸味,便是连忙解释道。   沐笙不想理他,她看向了温隽凉,说道:“销售部就我来吧,毕竟我之前在暗夜里做的工作跟这个也差不多,我想我可以胜任。”   “不行!我不同意!”温开朗却是立马反对起来。   沐笙气急,“你……”   却是突然间,温隽凉发了话,“沐笙,开朗说的对,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至于销售部经理一职就由许总担任吧!”   许夏木原本就像是局外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翻杂志,这好像是她比较做的事情,一碰到沙发就喜欢翻点什么看看,在听见温隽凉提及她后,而且还用的“许总”这个称呼,她一下子有点恍惚……   只是几个人的眼神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让她的疑惑更是加重,她用手指着自己说,“让我担任温氏销售部的经理?”    ☆、304: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一点不油(6000+)   温隽凉这样的授命,亦是让其他几个人惊讶不已!宋玉不清楚许夏木真正的身份,自然觉得这个任命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温开朗、沐笙以及傅容却是清楚,这个身份太过尴尬,现在又任命她成为温氏的销售部经理,这于情于理似乎都不合适。   此时的许夏木看着温隽凉,在等他的回答,她见他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更是深邃的犹如汪洋大海,俊颜却是平静,等了半晌后,才见他启唇说道,“怎么,很惊讶吗?”   还没等许夏木来得及回答,温隽凉看向了宋玉,“宋特助,你出去草拟任命书。”   宋玉应声道,“是!”随即便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在宋玉离开后,沐笙微微瞟了眼温开朗,随即温开朗便是乐呵呵的笑道,“哎呀!我记得我还有几份文件要看,沐特助!你好像还有报告还没给我。”   沐笙笑着应声,“是!才做了一半,还没做好,我现在就去完成。”   说完,两人打过招呼后便直接相携离开了总裁办。   许夏木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却是摇头笑了,“他们什么时候和好了?”   温隽凉却是眸光灼灼的看着她,回道,“在你和我不知道的时候。”   “跟没回答一样。”许夏木没好气的瞥了眼温隽凉。   温隽凉此时站起了身来,在许夏木一个不留神的时候,便是走到了她的身边,坐到了她的一旁,双腿交叠,他的手更是撑在了她的后方位置,浅笑道,“他们都和好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   许夏木侧眸看向了身边的男人,“我跟你之间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这好像是两件事。”   温隽凉却道,“道理是一样的。”   这个话题许夏木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便是话锋一转,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我担任温氏的销售部经理,我不相信除了我以外真的没有合适的人。”   “是有,但是我不想任命其他人。”温隽凉亦不反驳。   “为什么?”许夏木有点不理解。   “第一,对于销售经理这个职位对你来说不成任何问题,你绝对能胜任。第二,我知道你不做销售经理,你也会做点其他什么事,我想你估计已经做了。”温隽凉说到这,那手直接从后面揽过了许夏木的肩膀,在她猝不及防时已经将她拥入了怀里,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挑起了她的下颚,他对上她黑白分明又灵动的双眸,说道,“第三,这样你就会待在我身边,我能时刻看见你,当然我也承认这个第三点才是重点。”   听见这话,许夏木就直接“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甜言蜜语了,特别还是以一种绝对严肃的样子说……   “不过我的身份太特殊,你这样的任命不怕会有后续问题?还有,程倾城已经说服了温家的各个长老,如果他们知道我在温氏担任销售部的经理,可能会对你不利?”许夏木略微担忧的问道。   温隽凉搂着许夏木的手略微一紧,却道,“那些暂时先不管。”   许夏木笑米米的说道,“温总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红颜祸水。”   温隽凉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容,却是忍不住直接轻啄了一口,“你确实是红颜,但绝对不是祸水。”   语毕,温隽凉直接在许夏木的臀上拍了一下,然后调笑的说道,“红颜小姐,你现在走出办公室去找宋特助,她会带你去你的办公室,还是你想跟我在一起办公?当然,我是很愿意的,就怕你不愿意。”   顿时,许夏木无语了。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今天的嘴上肯定是不小心抹了蜜,这话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即她连忙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然后转身弯腰对上他的眸,“我怕我在这温总会分心,所以我还是去我的办公室吧,我愿意当红颜,但是绝对不想跟祸水搭上边。”   此时,温隽凉已经抬起手想抓住眼前的人,却是直接被许夏木一个转身躲开,然后她便是直接闪人,准备离开了总裁的办公室……   “夏木,待会午饭一起。”温隽凉在她身后喊道。   许夏木转身,侧颜明媚动人,“嗯。”随即,便转身离开。   温隽凉看着那抹离开的靓丽身影,脸上的笑容更是深了。   ……   许夏木走出办公室后,便是直接来到了秘书室。宋玉正在准备任命书,看见许夏木后,便立马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唤声道,“许总。”   许夏木语笑晏晏的样子,“宋特助,麻烦你带我去一下我的办公室。”   “好,许总请跟我来。”宋玉上前恭敬道。   许夏木淡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是看了眼秘书室的小秘书,随即才跟宋玉离去……   小秘书看见许夏木的笑容后,瞬间脑海里浮现了“春风十里”这四个字来,不禁有点范花痴的样子。   在过了大约两三分钟后,小秘书才意识到她竟然对着一个女人犯起了花痴,这实在是……   温氏的销售部位于四十楼,许夏木与宋玉乘坐在电梯里。宋玉自然是一副端正又职业的姿态,许夏木看了眼宋玉,然后开口道,“宋特助跟三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   宋玉礼貌一笑道,“哪里!许总谬赞了。许总才是跟三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宋特助!沐笙小姐在哪个楼层?”许夏木又是询问道。   宋玉回道,“沐笙小姐是温副总的助理,是在五十九楼办公。”   闲聊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销售部,先是许夏木走了进去,随后便是宋玉。不得不承认,温氏的销售部内人员虽然不多,但是各个看上去都似乎是精英中的精英……   几个销售部的成员在看见许夏木与宋玉走入后,便是纷纷站起了身来,似乎早已等待迎接……   宋玉开口介绍道,“各位同仁,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销售部经理,请大家欢迎。”   此时,许夏木亦是微笑着看向了所有人,“大家好!我是许夏木,很高兴跟各位成为同事,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跟大家共同进退,谢谢!”   这样的开场白,简单利落的很,但是许夏木亦是发现当她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她观察到所有人都微微一怔的神情……   这样的神色,许夏木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   曾经,她是温隽凉的妻子,这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后来,她又是被绑架,又是坠崖的死讯,现在又是活生生的回来,跟温隽凉离婚,此刻又是出现在了销售部里,还成为了温氏的销售部经理……   这,简直就是一出跳脱的戏剧!   之后,许夏木跟销售部里的人打过招呼后,便是直接走进了办公室内。刚走进办公室,内线的电话就响起来了,许夏木的眉黛微微皱起,迟疑了一会儿后才接起电话。   她一拎起办公桌上的座机,那边便是传来了温隽凉的声音,“许总对新办公室可还满意?”   许夏木坐在了大班椅上,透过玻璃窗看向了外面耸立的高楼大厦,“我一进办公室温总就打电话过来了,真让我怀疑,这办公室里是不是安装了监视器?”   温隽凉笑着道,“我是通知你,午餐定在了锦福轩,十一点的时候我下去找你。”   “好。”许夏木应声。   “那就先这样,挂了。”   “嗯。”   只是许夏木刚一挂上内线电话,她的手机亦是在此时响了起来。许夏木掏出手机来,在看见那上面的来电显示后,眸光瞬间一骤,思绪在略微停顿了几秒后,才接通了电话。   “喂!倾城什么事?”   “夏木!我在温氏楼下的咖啡厅等你,你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程倾城在电话那头说道。   许夏木还没理清该怎么面对程倾城的情绪,特别是在她知道他对她还有另外一种感情时,“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一样的。”   “夏木,你在躲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面对面说跟电话里说似乎没什么区别。”许夏木只能随口寻了一个理由。   “难道你不想知道挽救温氏的方法?”程倾城说着,那语气里满是严肃,听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许夏木并非是三岁的孩子,她知道程倾城确实有话要对她说,但是应该不是关于怎么挽救温氏的方法,应该是其他什么……   不否认,她有点好奇。这种好奇,她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有一句又将这种好奇诠释的相当好,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现在这样的局面,他还会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这个让许夏木有点难以预料。   在迟疑了一会后,她便应答道,“好,我半个小时以后到。”   而在这个半个小时里,许夏木要熟悉一下新的办公室,她办公桌上放着的一叠文件,以及那笔记本里存着的各种资料。当然,这些事情在半个小时里无法完成,但是浏览的话时间却是绰绰有余。   在过去二十五分钟以后,许夏木亦对温氏销售部的一些资料大致浏览过以后,她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现在是早上九点三十,距离十一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她想程倾城要说的话,应该不至于要说一个半小时吧……   当她到达温氏楼下的咖啡厅时,亦是瞧见了程倾城已经端坐在那。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倾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笑意,琉璃色的瞳眸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整个人好似漾在了一抹孤寂里。   许夏木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才起步走入了咖啡厅内。在进去后,便是有侍应生上前,许夏木跟侍应生说了几句后,走向了程倾城坐着的那个位置前。   此时,程倾城亦是抬眸看向了她,淡笑道,“坐吧!站着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许夏木人虽然来赴约了,但是却显得有点尴尬,眼前的男人跟温隽凉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可是他却对自己……   这种感觉越想越奇怪。   “要喝点什么?”程倾城开口询问道,语气既绅士又儒雅。   许夏木却是连忙开口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坐一会就走。”   “夏木!我知道我现在对你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想要毁掉温氏,我也想要我母亲的牌位能够进入温氏的祠堂。可是,我没想过要利用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如果是你换做现在的我,你又会怎么做,当你看见自己的母亲在你面前含恨而终时,手里还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当你从小就被骂野种时,当你饥不果腹时,你还能平静面对那些始作俑者?”程倾城说着,那眸光里微微泛出了一丝恨意来,“我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我的,和拿回温博明欠我母亲的东西,我不认为我有做错什么。”   许夏木幽幽的看着程倾城,“真的是很巧,你经历的那些我也经历过。我母亲是在我熟睡时自杀,我从小虽然没被骂野种,但是却是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寄人篱下是家常便饭。我也跟我母亲流浪过,饥饿更是常事。这些,我该去怪谁?怪我母亲吗,怪她的固执吗!还是说怪我的舅舅,怪他的不顾亲情嘛!或者说该怪我的亲生父亲,如果不是他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我母亲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走……你说该怪谁……你确实没有做错,没人说你做错了,你才是温家的长子,你想要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做错……”   程倾城却是话语一转,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来,“但是,在你的心里,你还是觉得我做错了,是不是?”   这个问题太直接,一下子许夏木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似乎她怎么回答都不怎么合适,最后她选择的沉默了,一个人又怎么有资格去评判另外一个人有没有做错?   程倾城继而道,“我知道,当你父亲说出他竟然去C国想要见你一面,为了见一面下跪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他已经再也放不下。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子回头,当真以为你和他之间会有未来吗?”   许夏木的潋滟的瞳眸微微一闪,“……我没想那么多。”   “你现在的是身份是C国的阁下,而他的身份仍是C国总统身后的财阀之首。你们两个眼下已然是对立的身份,他肩上有他的责任,而你肩上也有你的责任,三年前,他为了你已经得罪了总统那方的议员们,若是让那些议员们知晓,他是为了南裴庭的女儿才会取消当年的计划,你认为他的处境会如何,真能像现在这样轻松?所以你们现在就像是黑夜与白昼,注定是会被错开,也无法并肩同行。”程倾城缓缓解释道,亦是将里面的利害关系点到即止,没有当即点破。   他想,老阁下当年会走这一步,让她成为C国的新阁下,或许为的今天这样一个形势……   许夏木微微端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慢慢握紧,她无力反驳程倾城的话语,因为她清楚她和温隽凉眼下的状态便是如此……   程倾城再一次的说服起来,“夏木!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那些议员会知道,所以赶快离开他,回到C国,你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这个世界谁缺谁都能活下去,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许夏木不得不承认程倾城说的话很在理,这个世界确实是谁缺了谁都能活下去。   “让我考虑考虑。”许夏木回道。   听见这样的话,程倾城却是有点喜出望外,“真的,你会考虑我的提议?”   许夏木挑起了眉黛来,眯着眸光说道,“当然!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为什么不考虑!?”   说完,许夏木又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哎!不是说要告诉我怎么挽救温氏嘛!你怎么尽跟我扯了别的?”   一提到挽救温氏,程倾城亦是微微一怔,随即便是严肃道,“夏木!温氏的事情你最好别搀和进去。”   “别搀和?”许夏木笑着问道,“现在让我别搀和,开始的时候又是谁将我拉进这个局的?为什么你们说话都会显得那么的自以为是……”   突然,程倾城抓住了一点来,便是问道,“你说了你们,你们又是说谁?除了我以外还有谁?”   许夏木却是不准备回答,仅是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转身离开。   当她走出咖啡厅,外面的阳光照耀在她脸上时,她才惊觉原来再暖的阳光都无法治愈有些事带来的冷……   ……   午饭的时间,温隽凉来到了销售部,在所有人的诧异目光中,牵着许夏木的手离开。然后,便是驱车来到了锦福轩,许夏木自从从C国回来后,便未再踏入过锦福轩,而温隽凉在三年间亦从未踏足过,今日两人一到,却是让锦福轩的老板又惊讶又诧异。   在来之前,温隽凉早已订好了包厢,许夏木原以为温开朗与沐笙会一起到场,没想到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人携手走进了包厢,那里面的桌上菜已经布好。许夏木淡淡的眸光扫了几眼,基本上都是她喜欢吃的菜,随即她转眸看向了温隽凉,“我以为温二少跟沐笙会一起,没想到温总将他们甩了。”   温隽凉笑着走到了许夏木的身后,然后帮她将外套脱了,随即道,“不是我甩了他们,是他们甩了我们,本来是准备叫他们一起的,但是他们说已经吃过了。”   随即,两人便是落了座。许夏木看着一大桌的菜,突然有点晕眩。这么多的菜,十几个人估计都吃不完,两个人吃实在是有点浪费……   “你没事叫这么多菜做什么?”许夏木夹了一块眼前的熏鱼,便随口问道。   温隽凉亦是随意的回答,“我想把三年来没在一起吃饭的日子补回来。”   只是,这样随意的回答,却是让许夏木夹着熏鱼的手微微一颤,在她低头吃鱼时,那美眸里闪过了一丝异样……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许夏木在那吃,而温隽凉在那看着。   然后,时不时会往她碗里夹菜,她喜欢吃的鱼香肉丝,还有不辣的麻婆豆腐,珍珠银耳羹,酒酿圆子,清蒸鲈鱼,还有蟹粉狮子头等。   在许夏木吃到实在吃不下时,她侧眸看向了身边的男人,“你怎么都不吃?你千万别说看着我吃就饱了,这个回答被用了太多次,换点别的。”   温隽凉深邃的瞳眸看着眼前菜,“……因为基本上都荤的。”   许夏木:“……”   这个回答确实还算是新。   但是,许夏木略微将脖子伸长,然后抬起手一一指着那些有素菜的菜色,“豆腐是素的,还有白菜,青菜,胡萝卜,香菇……这些可都是素的。”   温隽凉又答,“但是都太油。”   “……温总真是不好伺候,嫌饭店里的菜油腻,就不该出来吃。”许夏木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然后双手环胸,后背靠向了身后的椅凳。   温隽凉一听语气不对,便立马说道,“但是你喜欢。”   许夏木挑眉,“是,我喜欢,我就喜欢吃油,对吧?”   “不是!”   “那是什么?”   温隽凉眸光瞬间闪过了抹精异来,他朝着许夏木勾勾手,说道,“你过来点,我就告诉你……”   许夏木没想太多,可能是真的太想知道是什么,更像是本能一样的凑了过去。只是,她一凑近,便觉眼前一黑,在她惊觉时,是他的唇袭上了她的……   好一阵厮磨!   罢了之后,他的俊颜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却见他面容上满是邪腻,“不油,一点都不油,我尝过了。”   瞬间,许夏木的脸颊便炸红。    ☆、305: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他会考虑   最后,温隽凉仅是挑了几个素菜,就着一碗白饭简单吃了几口。而,这几口若不是许夏木在一旁盯着,估计还真的是可能不吃。在用过午饭后,两人便再次回到了温氏。   有些事大家都不提,但并不代表就不存在。温隽凉没问许夏木接下去她会怎么走,而许夏木也没问温隽凉三年前的计划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可以将她父亲整个势力全部端起的计划,那到底是怎么样的。   其实,现在的许夏木真的没想太多。她现在的身份是C国的阁下,回虞城的时间算算也已经有两个月左右,她不知道她还能待在虞城多久,或许明天就因为C国的某些事情就需要回去,亦或者是后天,大后天,这些都有可能。   一回到温氏,许夏木便是陷入了冗长的数据里。虽然之前许夏木做过销售部的经理,更是担任过许氏的总经理,但是温氏跟许氏不同。许氏在面前俨然仅是小打小闹而已,温氏的那些数据不但繁杂而且还难以理清,而且报表的信息量太大,而且是分别由几种外文的版本,许夏木在英语和法语上有算是精通,但是德语、日语、意大利语等,还真的是门外汉……   所以看起来更是费劲不已,一个下午整整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她却仅是看了一份相关的报表,而且里面的数据还未完全理清,这简直太让人挫败。   许夏木此时觉得很是疲累,她伸了一个懒腰,随即便是靠向了身后的大班椅,眸光却是愣愣盯着笔记本上那些繁杂的数据,思绪却是飘远起来,她现在的职位是一个销售部的经理,而他作为掌控整个温氏的掌舵者,他所要看的那些资料,那岂不是更是繁杂。   却是在此时,那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刚才还在脑子里闪现的人此时就站在了门口,正一脸带笑的看着她,“走吧!到下班的点了。”   许夏木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眼中却满是疑惑,“你不用加班吗?我今天还想加会班再回去。”   现在温氏这种情况,他倒是变得朝九晚五的准时上下班,似乎对于眼下温氏的情况一点都不着急。   温隽凉却道,“工作是做不完的,走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   许夏木顿时有点傻眼,一个工作狂竟然对她说,“工作是做不完的,回去好好休息。”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这种匪夷所思亦不得不让许夏木有所怀疑……   但是这种怀疑,她上次已经问过他,他回答说温氏确实存在问题,但是他并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那他现在看上去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当真不在乎温氏了?   见她不动,温隽凉又说道,“你再不起来,是想让我过去强行带你走吗?”说完,温隽凉就准备大步上前。   许夏木只得寻了一个说辞,“不用了,让我关一下电脑,马上就好。”   因为中午的所见,所以当温隽凉再次带着许夏木离开的时候,销售部的所有成员已经不再那么惊讶了。他们想,豪门里的事儿还真是够多的,才离婚没多久,看这阵仗估计是又要准备复婚的节奏啊!   所谓“回去”,而这个“回去的地方”便是属于许夏木名下的蓝海花苑。在温隽凉强硬出院后,许夏木就被他说服住进了蓝海花苑里,而他自己则是回了温园居住……   这个时候,温隽凉将许夏木送到了蓝海花苑的楼下,他将车子的火熄灭,然后侧眸看向了身边的人,“上去吧,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   “嗯!”许夏木淡淡应了一声,却是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温隽凉看着她,便是知晓她应该有话要说,随即亦是等在了那里,不吭声。   “阿衍。”许夏木先是轻轻唤了一声,随即才道,“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愿望,我想嫁给一个平凡的人,过最平凡的日子,不用吃什么山珍海味,只要粗茶淡饭,我和他之间没有猜忌,没有嫌隙,更没有深仇大恨。然后简简单单,携手一生,在他最后的时光里,我会陪着他。或者,在我最后的时光里,他会陪着我。”   温隽凉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   许夏木突然一笑,“可是这个愿望终究没有实现。”   听到这,温隽凉却是一下子的静默,她的意思他明白,他很明白。   许夏木又缓缓开口道,“我们的那段婚姻开始就不单纯,所以导致后面一切似乎都脱离了轨迹。三年前,我确实因为你受伤,受伤到自己傻的从悬崖上跳下去,其实想想真是不值得。三年后,我回到了虞城,站在你面前,与其说是怨恨,可能更多的是不甘心。我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怪圈,将自己圈的越来越紧,其实……我和你之间,本来就没有爱情可言,你说是不是?”   “那我们之间的算是什么?”温隽凉却是反问道,“是各取所需的一笔交易,还是互相用身体慰藉对方而已,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   许夏木眸光亦是黯淡,“我们之间……或许曾经有过一丝爱情……只是后来早已消磨殆尽。爱情这个东西保鲜期本就短,又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它早就累了,而我也是累了。”   突然,温隽凉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比这一会儿长一点,呵!还真是只有长一点而已。那你现在需要我怎么做,你可以一次性说清楚……”   许夏木透过眼前的玻璃窗,看向了前方,然后不自觉的说出了这一番话来,“找个你爱的人,她也同样爱你的人,然后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再生一两个孩子。那个女人跟你认识的方式很简单,或许仅是萍水相逢,但绝不会是因为一笔交易。你和她之间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会做饭,会洗衣服,没有那么多的小毛病,脾气也不臭,或许她长得不算太美,但绝对耐看。”   “听你的口气,好像连人选都有了。”   现在的许夏木不敢去看对方的面容,更不敢去猜测他说这话时的心思,仅仅听这么一句话语,至少情绪还是平静的……   他平静,她自然也会平静对待。   许夏木笑道,“是有那么一个人选,我觉得还不错。”   “谁?”   “苏暖,苏老师。”   此时,温隽凉的眸光直接将身旁的女人锁定,那眸光里是万年不化的冰霜,不但可以冷死人,更是可以将人毁灭殆尽一般,“苏老师,果儿的老师?”   许夏木点头,“嗯。”   温隽凉深邃的瞳眸一溺,“我还以为你会说楚曼宁。”   “她们都很好,都比我好。”许夏木细若蚊声的说道。   这一句的细若蚊声却是被温隽凉听得真切,随即他便道,“我知道了,我会考虑。毕竟不是只有你累,我也累了,既然大家都累,或许这样也不错。”   “嗯,那晚安!”   许夏木此时不敢再待下去,她打开了车门,在丢下了话后,便是直接走下了车去。   而,温隽凉亦未有所停留,在她下车后,亦是立马发动了车子离开。   回到公寓后,许夏木进了浴室去洗澡。她站在花伞的下面,任凭那水往身上浇,只见她的脸上满是水痕的往下来,她一下又一下的擦着……   随后不久,那个浴室里便是传出了哭声,似乎能划破整个夜色般。   许夏木不知哭了多久,她走出浴室的时候,两只眼睛通红无比,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眼睛已经肿成核桃的自己,她想,明天画一下妆应该不会被人看出来吧?   今天也确实累了,再加上跟温隽凉坐在车里说了那些话,她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明白,还是听成了别的意思,但是她想,不管是哪种意思,应该都不会与她再有关系……   他都说,他会考虑。   第二天,许夏木化着精致的妆容到达了温氏。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化这种妆面了,脸上像是厚厚的刷了一曾油漆般,特别为了遮掩核桃眼,今天的眼睛上的妆,许夏木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在她进入办公室后,便瞧见办公桌上放着两份文件。正当她疑惑时,便是传来了敲门声,她随口便是应声……   是销售部内的其中一个员工,他走了进来,在见到许夏木的脸时,便是有点傻眼,这……妆也化得太厚了点。   “什么事?”许夏木抬眸问道。   “哦!是这样的,许总办公桌上的两份文件是宋特助一早拿下来的,说是温总请许总过目,然后如果没问题的话,请许总亲自送到温总的办公室。”    ☆、306: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卖萌无罪(4000+)   许夏木打开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并非是很重要的机密文件,是每日需要例行签署的文件,随即她在上面签好名字后,就对下属说,“麻烦你帮我送去总裁办,我手头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谢谢!”   那人却是面露难色,磕磕绊绊了半天,没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许夏木瞧见了,便开始皱起了眉头,“怎么?”   “温总说请许总亲自送上去。”那人略微尴尬的重申道。   许夏木知晓温隽凉是故意的,所以也不想再为难别人,随即便是挥手让那人下去,她则是坐到了大班椅上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拿起桌上的两份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在总裁办公室里。温隽凉却并未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而是坐在了会客室内沙发上,而他的面前端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面容很清秀,也算是白希,女人的眼睛微笑的时候像是两轮月牙。   温隽凉看着眼前的女人,俊逸的面容上亦是礼貌的浅笑,“苏老师,抱歉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苏暖的脸颊有点红晕,“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真是……”   温隽凉的话还没说完,内线的电话便是响了起来。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温隽凉继而又道。   说完,温隽凉便走去办公桌前按下了内线电话,“什么事?”   “温总,许总把文件送上来了。”   “好,知道了,你让她进来。”温隽凉随即道,然后就直接将内线挂上。   总裁办外面的秘书室里,宋玉将内线电话挂上后,然后便是站起身来,恭敬的对许夏木说道,“许总,温总说请您进去。”   “好,谢了!宋特助。”许夏木笑着道谢。   宋玉亦是官方的回答道,“许总客气了,应该的。”   许夏木笑着点头后,便是离开了秘书室,随即走到了总裁办公室的外面。许夏木在门口站定了一会,随即才抬起手敲了几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门一打开,便听见有交谈的话语随之而来……   “苏小姐真是善解人意,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少了。”   “没有,小毛病也是很多,还时常无厘头。”   “……”   许夏木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两人,将两份文件放在了温隽凉的办公桌上,然后她走到了温隽凉坐着的为之前,“温总,文件已经签署好,放在您桌上了,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说完,许夏木就想转身离开。   “许总,等等!”温隽凉随即便是出口唤住了她。   看见许夏木后,苏暖原来满是笑意的脸庞,此时却是显得有点尴尬,她下意识的抓紧了放在膝盖上的皮包,笑道,“温总跟许总肯定有很多公事要谈,我就不打扰了。”   “苏老师,请您先等等。”温隽凉这么说着,亦是直接看向了许夏木,“许总!我先处理一下,你先到我办公桌前坐一会。”   闻言,许夏木瞬间皱眉,她不知温隽凉又是唱哪一出,昨天她还提及了苏暖,怎么今天苏暖就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好。”许夏木应声,然后淡淡的瞥过了苏暖之后,就走向了温隽凉的办公桌。   温隽凉此时重新看向了苏暖,便是温和一笑,“苏老师为了我们果儿的事情专程来跑一趟,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果儿暂时应该先不进幼儿园,谢谢苏老师对果儿的关心。”   “这没什么,这是老师的责任。温夏天资聪颖,她现在的水平可能已经达到了一小学二三年级的孩子,如果真觉得不想再上幼儿园,可以选择不上,但是一定要请温总尊重温夏小朋友的意愿。”苏暖亦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一个孩子太聪明会显得跟其他孩子格格不入,难以融入大环境,如果非要融入进去,或许会有相反的效果,也许暂时不上幼儿园是件好事。   温隽凉淡淡道,“这件事情我跟果儿谈过,她也没什么意见。”   “那就好。”苏暖笑道。   温隽凉却是突然问道,“我听说苏小姐是嵘城人?”   苏暖眸光微微一闪,清秀的面容在提到嵘城后,有了一丝略微的迟疑,道:“是,我是嵘城人。”   “嵘城是个好地方,我曾去过几次,气候要比虞城这边好很多。”温隽凉此时却是夸赞起来,随后又道,“不知苏老师平时在家的时候,一些日常的事情是不是都是由自己完成?”   “额……不是很懂温总的意思。”苏暖此时有点不明所以。   温隽凉说道,“因为苏老师很有责任心,所以我想在生活里苏老师应该也是一个什么事都会自己来做的人。”   苏暖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在家里挺懒的,类似洗衣服和洗碗什么的都是由我母亲代劳。”   “是嘛?”还真是看不出来。”温隽凉这么说着,那眸光却是瞥向了许夏木坐着的方向,见其一脸的愠怒,美眸更是瞪着他。   许夏木狠狠瞪着温隽凉,随即便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然后便是大步离去。   见着此景,温隽凉却是急了,他连忙看向了苏暖,“抱歉!苏老师,我有点急事要处理,谢谢你今天为了果儿的事情专程来访。”   “不客气!既然温总有事要忙,那我先走了。”苏暖说着,亦是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   温隽凉礼貌的将她送出了办公室后,在看见苏暖转身离开后。他便立马走向了秘书室,满是严肃的询问道,“许总去了哪里?”   宋玉原本是在整理资料,此时却是一下子被问的发懵,半晌后才回道,“许总说要去楼下找沐特助……我……”   宋玉话还没有说完,温隽凉就直接跑了。   这次,他没有走电梯,直接是走的楼梯。   而当他走到楼梯的转道时,亦是瞧见了许夏木正在打开通往五十九楼的门。温隽凉眸光瞬间一眯,脚下的步伐更是极快,在许夏木扭开门把手,要准备走出去时……   他直接将她拉扯进怀里,更是在她要准备惊呼时,便连忙欺唇而上,堵住了她的嘴。   顿时,许夏木被吻的晕头转向,肺部的空气都快要被吸干时,某人才餍足的放开了她。此时,两人都是喘息不已,就好似刚完成一场战役。   “你都听见了,所以以后别再说昨天那样的话。”温隽凉在平复下呼吸后,便开口说道,“她既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而且我对她也没感觉……”   许夏木在温隽凉的怀里抬眸,半晌后却只能吐出这么一个字来,“你!……温总你真的很另类,就因为我昨天的话,你竟然真的去找了苏老师?”   “不是我找她,是她找我谈果儿的事。”温隽凉就怕有些人误会,便立马回道,“所以!我也就顺水推舟。”   许夏木挑眉,“所以你故意让我给你送文件,故意问什么会不会洗衣,会不会做饭?”   温隽凉看着眼前眼眸里有星光的女人,更是看见被他亲吻而变得肿胀的唇瓣,瞬间却是心情大好起来,“是!我就是故意的。谁让有些人无理取闹在先。都经历了那么多,竟然还想将我往外推,真是无情。”   说完,温隽凉更是流露出了一点委屈来,那样子看上去竟然还带点“萌”态。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许夏木看着温隽凉脸上的神情……   一分钟,两分钟……   “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许夏木率先败下阵来,她似乎就没赢过,一次都没有,她看着温隽凉怀住她的手,便是说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说。”   “抱着一样可以说正事,你说,我听着。”温隽凉却是不打算放开。   许夏木暗暗翻了一白眼,她不知道别的男人撒娇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素来高冷无情,还面瘫的温总撒起娇来,她是反正有点吃不消,所以她再一次举白旗投降,“你真的不打算让果儿继续上幼儿园?”   “嗯。”温隽凉应声道,“果儿太聪明,普通的幼儿园未必适合她,其实她在家里学习也是一样的,我相信我母亲会是一个好老师……”   “老夫人?”许夏木有点震惊,“你不是说你母亲经过沐笙的事后就反思过了,不会再强硬要求了吗?”   温隽凉回道,“是不会再强硬,因为是果儿主动要求学的。上次在幼儿园里,果儿看见你弹钢琴后,便是喜欢上了钢琴,所以她主动要求我母亲教她钢琴,你可能不知道我母亲在钢琴还有舞蹈上的造诣很高,是专业级别,我想她会一个好的启蒙老师,你觉得呢?”   “原来是这样。”此时,许夏木才了然。   温隽凉轻嗅着他发丝间传来的清香,轻声道,“当然是这样。”   此时,两人这样相拥在一起,却是让许夏木再次感觉很不安,“其实我昨天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你应该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我父亲对你的态度很明显,还有C国那边,再加上我现在的身份,你不觉得我们分开,是解决所有事最好的办法吗?”   “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你昨天说的那些都是违心的?”温隽凉高兴的将许夏木搂得更紧起来。   许夏木笑着回道,“是不是违心的,我不相信你听不出来。”   “但是我更想听你说。”温隽凉抚过了她的脸颊,满是柔和的语气说道。   “我不希望你变得一无所有,我也不想要看到你和我父亲真的斗个你死我亡。我的身份现在太特殊,C国那边的政乱的水到底有多深,你应该也清楚吧……所以……”   说到这,许夏木后面的话便是湮没在了温隽凉的唇里。她感觉到这个吻就像是一股清风一般醉人,似乎是在安抚她,更是诉说着情愫。不自觉的,她便是慢慢的闭上了双眸,亦是主动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了脚尖。   这些小举动,以前许夏木从未在两人亲吻时做过,此时传递到温隽凉那里,便是让他欣喜若狂。   那吻更是从原先的浅尝即止演变成一场狂风暴雨。   ……   在虞城上演你侬我侬时,却在距离虞城很远的地方,皇城此时上演的戏码却是有点让人觉得气氛紧张。   温家掌舵者是犹氏族里面的长老投票选出,此时在温家的老宅内,姜碧蓝优雅的坐在了主位上。她微笑而漠然的看着其他人,说道,“阿衍是我的亲生儿子,那时候他担任温氏的掌舵者,也是由你们一票一票选出,现在来对我说,你们想要重新进行投票,你们说这话说得通吗?不要以为老爷不在了,你们就可以这样的无法无天!”   此时,那些氏族的长老们却是一下子的静默,倒不是因为被姜碧蓝的威慑所镇住,而是他们清楚,当年确实也是他们一票一票投出来的新任掌舵者。   整个大厅内,在静默了几分钟后,是坐在姜碧蓝右下位的一个白发老者撑着拐杖站起了身来,“当年是我们投票选出,但是博明也并未将代表掌舵者身份的尾戒传给你儿子,那时候的我们更不知道你儿子并非是温家真正的长子,也不清楚你当年为了嫁给博明竟然会使出那种卑鄙的手段,现在我们知道了真相,大家也一票通过同意进行重新的投票,这又哪里说不通?”   姜碧蓝眸光看着此时说着之人,那个曾经夸赞她聪慧的老者,突然一笑。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早…    ☆、307:陌上花开,未亡之人,除非我死   姜碧蓝听见这样的话,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反驳的余地,当年确实是她做的理亏,更是让她的父亲在逝世这么多年后,还要被人来回的唇齿间,想到这,她的心猛然一窒。   可是,她觉得若是她妥协,真的同意进行重新的投票,或许阿衍真的会失去一切。   所以,这个时候她不想退让半步。   姜碧蓝眸光瞬间一凝,她严肃的看向了众人,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个尾戒是不在我儿子手里,但是那又代表什么?或许是有人偷了去也不一定,再或许也是有些人耍了手段从博明手里骗去的?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你们说是不是?”   “你这么说,是不同意进行重新投票的意思了?”   那十几个人的氏族长老里,亦是有人起身问道。   “是!我是不同意!我儿子为温家,为你们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你们现在仅凭一个人的说辞,就想要进行重新投票,我又凭什么要答应!”姜碧蓝眸光坚定的说道,此时好似一只燃烧的火凤凰一般,“你们想要一个野女人生的人来当温家的掌舵者,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不然绝无可能!”   这样坚决的话语一出,倒是让那些人开始议论起来。   姜碧蓝不知他们在议论什么,但是有议论就是好事,说明他们还没那么坚定。   “阿蓝,你不要那么佞,我们竟然今天过来了,也就没打算什么都没成就回去。阿衍是我们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自然也清楚。但是阿蓝,你想过没有,阿衍的身体状况,你真的认为他还有精力继续坐在掌舵者的位置上?”白发的老者此时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一个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阿衍下台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至少他会轻松,不是吗?”   什么身体状况……?   姜碧蓝的眸光幽幽的看向了说话之人,“你说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意思?阿衍虽然之前受过一次严重的伤,但是已经痊愈,之后他每三个月会检查一次身体情况,而且他特别注意自己的饮食,时常会去锻炼,才三十四岁,他的身体怎么会有问题?”   听见姜碧蓝的话,老者亦是喟叹一声。此时已经从不远处走来人了一人,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走到了老者的面前,然后恭敬的递到了老者手里。   随即,姜碧蓝看见老者看了眼手里的牛皮纸袋,然后见他看向了自己。   “阿蓝,你看看吧!这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从温氏旗下的医院调取的阿衍身体检查医疗报告。根据报告上面的显示,在不久前,阿衍还住过一次医院,原因是吐血。”   姜碧蓝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她伸出手,带着几分颤抖,拿过了牛皮纸袋,又是迟疑,又是急迫的拆开了纸袋来……   在看见上面的内容后,她的眼睛瞬间瞠大。   一阵晕眩感袭来,让她倒退了好几步,便是重重的摔回了椅凳上。   老者看见姜碧蓝的神情后,便继续说道,“阿蓝,你也看见了,以阿衍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再适合管理温氏,以及温家。”   “呵!看来这么多年,阿衍护着的都是一群白眼狼。”姜碧蓝一手撑着头,两指不断按压着太阳穴,便是开口说道,“现在觉得他没用了,你们就想把他一脚踢开!”   老者继续说道,“话何必说的那么难听,我早就说过了,阿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他为我们做的,我们也感激,但是他的身体不能再负荷这也是事实,我觉得还是让他辞去温氏总裁一职,以及让出温家掌舵者的位置,这对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妈站在姜碧蓝身旁,见姜碧蓝的脸色亦是越来越苍白,便是大步上前了几步,冷冷的瞥过了众人,“我家老夫人现在感觉身体不适,关于今天所议的事情,请你们择日再来。”   “没关系,老夫人的身体要紧,可以先休息,我们在这等着就是,老夫人什么时候精神好了,再来跟我们谈。”   老者说完便是落了座,那阵仗似乎准备在这打持久战。   姜碧蓝眼看形势不对,然后扶着张妈的手站起了身来,“既然如此,那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如果你们要等就等吧。”   说完,姜碧蓝便是转身离开,那抓着张妈的手是从未有过的力道。   ……   两人来到了姜碧蓝的卧房,姜碧蓝也确实身体不适,随即便是倒向了牀榻,一想起那医疗报告单上的内容,眼泪便是止不住的流……   那哪里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壮年该有的身体?   “老夫人,那些人是打定主意要有个结果,你看这该如何是好?”此时的张妈亦是着急的问道,虽然她是一个下人,但是看得多,也就懂得多,重新投票,那就是说他们大少爷肯定会被更替。   姜碧蓝却是不吭声。   在半晌后她才开口道,“如果他们要等就等着,看我等得起还是他们等得起!”   “也是!就让他们等着。”张妈亦是附和道,“都是一些七八十岁的老头,熬不了多长时间。”   姜碧蓝的心情此时太复杂,既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就这样被踢下台,但是他的身体确实不能……   “张妈!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好的,老夫人!有什么事您叫我,我就在外面候着。”张妈细心说道,语气里满是关怀。   张妈离开后,姜碧蓝又从牀上起什么,她解开了颈项间的两粒盘扣,然后眸光看向了一旁的牀头柜上,那上面放着一张相片,是她和温博明的结婚相片。   相片现在看,已经显得老旧。   他们的结婚照,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唯一的一张两人的单独相片。   姜碧蓝将相片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重新躺回了牀上,似乎这样才能有一丝温暖。   大概在两个小时后。   温家老宅的大厅内,十几个人仍是正襟危坐的样子,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但是他们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相反那眼神里似乎更是坚定不移起来。   为首的老者此时闭着眼睛,双手撑在红木靠椅上,呼吸紊而不乱。   此时,姜碧蓝亦是从牀上慢慢转醒。她走到了梳妆台前,微微理了理一头盘发,将解开的盘扣扣好,然后才走出了卧房。   卧房的外面,张妈仍是静立在那等候,似乎那个姿势已经维持了很久。看着这样的景象,姜碧蓝的眼眶微微一红,她走过去牵过张妈的手,“这么些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那段最苦的日子,也是你陪着我,我都没跟你说声谢谢。”   “哪里,这些都是应该的。”张妈亦是含着泪笑应。   “走吧,我们去大厅。”姜碧蓝说着,就准备迈步走向大厅。   只是那张妈却是执拗的站在了原地,不肯跟上她的步伐,而她的眼神却一直绞在了姜碧蓝扶着她手的那个位置……   “老夫人,该是我扶您,这可使不得。”   姜碧蓝却道,“什么使得使不得的,这几十年来,都是你扶着我。要论年纪,还是你比我大几岁,我该叫你一声姐姐,妹妹给姐姐扶次路算不得什么。”   张妈笑着摇头,“老夫人这样说,太折煞我了。”   这说话间,张妈亦是走了几步,她才发现站着太久了,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如果不是姜碧蓝扶着,还真是会摔倒。   “你看,是不是?还是要我扶着。”姜碧蓝难得露出年轻时的玩笑口吻。   这个时候,张妈倒是也不再拒绝,仅是跟着姜碧蓝的步伐,在老宅的走廊里走着。   “张妈,你还记得我和博明的新婚之夜吗?”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姜碧蓝这么出声问道。   闻言,张妈却是笑了,“怎么会忘记呢!老夫人是最怕老鼠的,但是在您和老爷的婚房里,不知怎么会有老鼠。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老夫人您被吓得有点惊慌失措,还有点失态了。”   “是啊!那次确实是我失态了。”姜碧蓝眸光瞬间一闪,“张妈,你知道吗?那只老鼠其实是我自己放的。”   顿时,张妈的步伐停顿了下来,在走廊灯光的映衬下,姜碧蓝还是看见张妈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我只是想在他面前显得娇弱一点,男人!不是都喜欢弱女子嘛!?”姜碧蓝又是幽幽道,“可惜我好像是用错了方法,那个新婚之夜,他确实是抱了我,但是你知道吗?他并没有碰我。”   “老夫人你又是何必?”张妈满是心疼的说道,别人不知道老夫人有多怕老鼠,但是她却是清楚的很,那不是普通的怕,是心理上的恐惧。   姜碧蓝却道,“为了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一点怜爱,或许便是什么都不怕了。”    ☆、308: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杖腿五十   两人来到大厅时,还没完全走入。那些眼睛便是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似乎带着要吃人入腹中的*般,姜碧蓝知晓这是属于人性最为劣迹的根性,其实不管是在她还没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她都明白这些道理,财阀世家中没有真正的对与错,站在他们的立场,一个没有能力再维系整个庞大家族的掌舵者,他们自然会选择放弃。   这就是冷酷的财阀本质,有时候不是自身心性便是那么的无情冷漠,只因环境在那,你就不得不让自己去适应……久而久之,连自己都不知原来是什么样,照镜子的时候或许仅是看着一副相似的皮囊,但是那灵魂却早已空洞无存。   这个带头的老者是所有氏族长老里年纪最大的,他们都唤他一声“仁叔”,他一人历经了三代温家掌舵者的更替,若是这次的重新投票能够成功那么便是将要见证第四代……   或许是因为休息过,此时的姜碧蓝看上去精神确实不错,她眯着眼看向了众人。这一眼,似乎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素来见惯了大风浪的仁叔,此时亦显得有了几分的紧张与凛然感。   姜碧蓝的眼神在众人间油走,看似是漫无目的,虚无的飘忽,但是那眸光里却满是精茫,“刚才我去休息,便是小憩了一会儿,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博明便是托梦给我了,你们猜猜在梦里他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这样怪力乱神的东西,自然是唬人的。但是,姜碧蓝清楚在这些氏族长老里头,有些人却这种东西却是深信不疑……   此时,却是静默。   虽然并没有人应声,但是姜碧蓝知道那是因为他们都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故而,她亦是雍容一笑,“博明说温家的掌舵者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阿衍。”   “你在胡扯!你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下台,所以胡乱扯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如果博明真的只承认你儿子,他又为什么要将尾戒送给别人。尾戒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若不是博明有其他意思,他会送出?!”   那十几个人里头,亦是有人叫嚣起来,声音之大,更是响彻了整个大厅,迫使整个厅内的一切似乎都在回荡。   姜碧蓝亦是反击道,“我说过了,仅凭一枚尾戒就想要重新投票,那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仁叔转头看向了姜碧蓝,那眸光里是似乎换上了素冷,“阿蓝,你一直聪明通透的很。为何在偏偏在这件事上看不透呢!让进行重新一轮的投票,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姜碧蓝却是嗤笑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程倾城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可以一个个将你们说服,地皮?股票?还是基金……只是对你们好吧!”   “阿蓝!”仁叔怒斥道,“不要把我们想的那么不堪,我们都只是一把老骨头,能活多久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也就是活一天算一天,你觉得那些东西我们还稀罕嘛!”   这样的语气一出,姜碧蓝不知道揭下面她该如何守住。她的阿衍,这辈子都过的那么不好,她不想他最后连一直极力守护的温家以及温氏都失去……   姜碧蓝冷笑道,“若不是程倾城给了你们好处,你们会这么极力想要将阿衍拉下台?”   仁叔看向了姜碧蓝,那眸光里已经不再有苦口婆心的劝说之意,已经换上了咄咄逼人,“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公正、公平的投票,阿衍虽然是你的亲生儿子,但是他确实也不是长子。你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当年你从中作梗,博明不会娶你,他想娶的是程倾城的母亲。阿蓝!这本就是你理亏在先,若是你再这样执拗下去,对阿衍来说并非是好事。”   说到这,姜碧蓝便是无言以对,确实是她理亏在先。   她没想到,她当年那样做,竟然会演变成对付阿衍最大的利器……   “你们别逼我!”姜碧蓝冰寒的眸光扫向众人,“我说过,想让我答应,除非我死了。”   这一句话,亦是激怒了一直冷静的仁叔,他撑着拐杖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你这是想要用死来要挟我们!?”   姜碧蓝却道,“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用死来要挟你们……”   仁叔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来,“……你!”   此时,却是有三道击掌声从不远处传来。声音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显得有点突兀……众人纷纷朝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便见一人穿着一身潇洒的西装,他乌黑的头发都整齐的向后梳去,脸上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一手插在了西装裤的口袋里,那玉色般的瞳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满是怒意看着他的姜碧蓝。   “原来,被许多人夸赞的姜老夫人面对这种时候,也只会搬出这种戏码,真的是让我这个晚辈感到很失望……”程倾城满是讥笑的说道,亦是慢慢走到了前头来。   不知是故意还是其他,他就站在了姜碧蓝的面前,好似是一种挑衅般。他看着姜碧蓝眼中的怒意以及恨意,心下却是觉得大好,这样的眼神只能更加激起他的享受报复成功后的块感……   更是滋生了这种*。   “老宅老宅,果然是陈旧的不行,那些椅子,还有凳子,还能坐人吗?”程倾城的眸光从姜碧蓝的脸上移开,随即环顾四下说道,“还有那些墙纸……这个地毯……真的是太旧了,以后都要重新整修,这么一个破地方竟然还住着人,真是难以置信。”   姜碧蓝知晓程倾城说这些话就是为了刺激她,但是她怎么也按压不住心里腾起的火焰,“程倾城!你别欺人太甚,你连踏入这个老宅的资格都没有!”   顿时间,程倾城的身上亦满是低迷的气息漂浮着,他扯唇道,“我没资格?这里没有资格的是你才对!当年是你想要嫁给温博明,所以让你父亲对温氏进行打压。之后,你顺利的嫁进了温家,但是你还是忌惮我的母亲。我母亲发现她怀孕后,便是来到了温家找温博明,她想要寻求帮助,是你!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将她挡在了门外,还差点害她小产……”   忽而间,姜碧蓝的脸色煞白。她的脑海里似乎回到了当年,那个下雨天,穿着棉袄面容清秀的女人来到了老宅,她说她要见温博明。仅是一眼,她便认出了她来,是温博明最心爱的女人……   所以,她没同意!她更是命令老宅里的佣人,不要将有人来找他的这件事情告诉温博明。   她将她挡在了门外,她没带伞,就站在外面淋雨,但是她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怀孕……   “我……”姜碧蓝一下子的哑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当年你还只是一摊血而已,你哪里会知道这些!”   程倾城眉眼一动,那墨色的瞳眸闪过了一丝惑色,“我母亲一直有记日志的习惯,包括后来她得了抑郁症那段时间,她还是坚持在写日志,她在日志里写的清清楚楚……姜碧蓝如果你还要狡辩,我不介意将我母亲的日志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你到底做了多少丑事!”   这时的姜碧蓝却是没有悔恨,有的仅是悲戚。   她突然觉得,她这一生走来到头来得到了些什么。   在恍惚间,却是一直站在姜碧蓝身旁的人,从她身旁走了出来,挡在了姜碧蓝面前。张妈的神色如常一样的严肃以及坚定,她毫不示弱的对上程倾城的眼,“当年的事情跟我家老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将你母亲拒之门外,害她差点小产。是你母亲以为我受了我家老夫人的指使……其实不是,都是我自己的行为,与我家老夫人无关!”   “哪里来的奴才,这里没有说话的份,给我滚开!”程倾城朝着张妈怒斥道,“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让你的主子清白了,嗯!?”   “我家老夫人是姜家的大小姐,自小就聪明灵力,未出阁前更是知书达礼,嫁给老爷后更是贤良淑德,相夫教子!这种事情她不会做,是我这个卑贱的奴才想要替她出气而已。”张妈却是继续坚定着说道,“请你将你刚才的话收回去,不要辱了我家老夫人。”   程倾城冷冷的看着张妈,随即便是突然一笑,他看向了身旁的仁叔,“仁叔,如果温家的奴才背着主子做了这种事情,应该要怎么惩罚?”   听见程倾城的问话,姜碧蓝眸光亦是一凝……只觉彻骨的寒。   仁叔双眼微微一闭,似是叹息般的说道,“杖腿五十。”    ☆、309: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主仆二人   “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既然温家有家规,那自然是要按照家规来处置,仁叔!您说是不是?”程倾城话落间,他已经坐在了椅凳上,更是拿过了一旁的一杯清茶,姿态无比悠闲的啜饮起来,似乎他就是来看这一场戏,顺便再添把火,让这些恩怨情仇烧得更旺一些。   仁叔毕生都站在一个理字上,程倾城这样一说,他自然是会答应,既然做错了事,也承认了,理应受罚……   “来人!施行!”仁叔唤声道。   仅是须臾间,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两个男人,两人的手里分别拿着棍棒,两人直接上前架住了张妈,然后将张妈按压在了地上,两人的脚直接踩住了张妈的两条腿,张妈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跪在了姜碧蓝面前。   张妈没有挣扎,更没有一丝胆怯,仅是看向了眼前的主人,然后轻声说道,“老夫人,请您转过身去,千万别看!”   “张妈!”姜碧蓝惩治下人的手段素来狠厉,但是此时看着张妈被按在地上,她的眼眸里已经抑制不住的蓄满了泪。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慢慢转过身去的,她仅是空洞的看着老宅里的一切,却是那么的陌生,似乎这些东西她都不曾熟悉过……   五十下,足以将张妈的两条腿废了。   姜碧蓝看着那主位的后面墙壁上的图腾,却是一下子的恍惚。可是,她的耳朵此时却是从未有过的灵敏,那一下又一下杖责声不断传入她的耳里……   更是能清楚的听见张妈因为疼痛而发出的闷哼声,若不是极力在忍着,这样的刑罚又岂止仅是如此而已……   可是,此时的姜碧蓝她知道她不能转身,若是她转身便是浪费了张妈的良苦用心,更是让程倾城得逞。那素来被保护的极好的丹寇此时便戳入了她掌心的里肉内……   程倾城坐在椅凳上看着这样一副画面,他的眸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冷。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动静,也或者是带着果儿的奶妈没来得及阻止。此时在那楼梯上,却是有一小人儿,她穿着蓬蓬裙,脚上是一双红色的小舞鞋,她正在从楼梯上跑下来……   “小小姐……”   “小小姐……”   “你当心楼梯,你别下去,别下去。”   这样的声音,姜碧蓝与张妈都听在耳里,两人皆是一怔。姜碧蓝连忙转身,亦是瞧见张妈的脸色已经惨白,然后她看向了楼梯处,是果儿的小身影正在朝着她们这边的方向奔来。   姜碧蓝心下满是担忧,她想上前时,却见张妈似乎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感,那身体即将倒下。一边是果儿,一边是张妈,顿时让姜碧蓝觉得有一刻的生不如死……   却也在这个时候,果儿已经跑到了两个施行者的身后。   “有孩子在,你们还不住手,快给我住手!快给我住手……”姜碧蓝不断呼喊道,随即,姜碧蓝又看向了果儿,含着眼泪朝她招手,“果儿!别怕,奶奶在这里,你别怕……”   果儿看了眼姜碧蓝,又看着那不断施行的两人,那微蓝的眸光里好似涌现了一丝东西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一个还不满五岁的孩子,竟然直接冲到了张妈后面,她张开了小手,眼神里满是坚定的看着那两个施行的人——   这样一个举动却是吓得在场的所有都愣在了那里,他们瞧的清楚,若是施行的人手再快一点,那棍棒便是砸在这个孩子身上。   “你们不可以打张奶奶!”果儿扬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合起伙来欺负人……”   因为看见果儿突然冲到了前面,亦是让程倾城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心中亦满是震惊,刚才那一幕更是在他的脑海中回放着,真的只差一点,一点而已!   姜碧蓝连忙走上前去,然后将果儿抱在怀里,安抚道,“果儿!果儿你怎么从楼上下来了?奶奶不是让你在上面练舞嘛!”   果儿的小手搭着姜碧蓝的肩膀,说道,“奶奶!对不起!我听见声音,所以就跑下来了。”   仁叔看了眼程倾城,见到他脸上的神情后,便随即挥退了两个施行者。他几步走上了前,说道,“既然有孩子在,今天的事就到底为止,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要有一个说法。”   张妈被打了整整二十五下,而且是由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施行,那两条腿虽然没被废,但是此时亦是难以站起身来。她双手撑着地,头发有点凌乱,不断喘息着,头上的汗如雨一样。   姜碧蓝在安抚过果儿后,又回过身想要去搀扶张妈,但是却被张妈阻止了,她说,“都是我不好,背着您干了那些龌龊事,今天才让您受了别人的奚落,都是我不好。”   这些当然不是真相……   都不是!   哪里是张妈的意思,明明是她的意思!   是她敌不过心里不断发酵的醋意,才会不让程倾城的母亲见他……   将她拒之门外,不是张妈!是她!   “张妈!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先扶你起来,你先起来,好不好?你先起来。”姜碧蓝隐忍着眼里的泪,想要再一次去搀扶。   张妈却是开始执拗,她再一次的挥开了姜碧蓝的手,撑着地面再次说道,“都是我做的,跟您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我做的。”   张妈的意思姜碧蓝自然明白,若是今天她不将那些脏水推到她身上,她是不肯从地上起来的。   那一行人,此时还没离去,好似在冷眼旁观这一切,更似乎是在等最终的答案。   到底是谁的意思?   是谁干了龌龊事——   姜碧蓝微微侧过身,将果儿搂入了怀里来,然后在闭上眼睛时,她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听闻,姜老夫人一辈子都没在外人面前哭过,即便是她的丈夫逝世,她都没在外人面前流一滴眼泪——   此时,她却是在这么多的外人面前落泪了,她说,“是!都是你这个奴才干的好事,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都是你干的!你受罚也是活该,是活该……”   闻言,张妈却是笑了。在笑的时候,她望出去的东西也渐渐得变的难以看清……   然后,轰然倒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最后的答案,那一干人等已经慢慢离开了大厅。而最慢走的一个则是程倾城,程倾城站在那,他看着果儿,看着姜碧蓝,以及倒地不起的张妈,眸光里却满是疑惑。   此时,他似乎看不懂了   他在那站了一会儿后,才慢慢转身离开。   ……   老宅的佣人房里,张妈慢慢的从牀上转醒。她一醒来,便是瞧见姜碧蓝忙碌的身影,以及果儿就站在了她的牀边。因为才醒,她有一刻的恍惚,在看了几眼四周后才确定这是她的房间,她快速的从牀上起身,这一起身,却是牵动了两只脚,“撕拉”一阵的疼。   看见张妈醒了,果儿连忙高兴的说道,“奶奶!张奶奶醒了,醒了。”   听见果儿的声音,姜碧蓝连忙转过了身,欣喜的走到了张妈的牀旁,“总算是醒了,醒了就好。”   “老夫人,小小姐!这里是下人的房间,你们两人的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在这里,快出去,快出去。”张妈却是催促道,更是在尝试想要自己下牀……   见此,姜碧蓝立刻阻止道,“我已经请医生过来看过了,你腿上的伤没伤到筋骨,但是也伤得不清,医生介意要卧牀一个月才能下地走,你快躺着吧!”   说完,姜碧蓝就准备将过热水的毛巾放到张妈的腿上,那拿着毛巾的手还没伸出,就又立刻被张妈阻止了,“老夫人!您这又是做什么,您怎么可以亲自为我……”   姜碧蓝连忙出声打断道,“医生说了,热敷有助于活血化瘀。张妈!你为了护住我的名誉,连两条腿都不要了,我给你热敷一下腿,这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想让我一直过意不去?”   张妈看姜碧蓝亦是坚决,也就不再阻止了。   张妈想起了今天的惊心动魄来,便是忍不住的说道,“老夫人,我看那个程倾城不会善罢甘休,要不要告诉大少爷今天发生的事?”   姜碧蓝却是没有回答,她帮张妈敷好后,便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果儿,笑着问道,“果儿想爸爸吗?”    ☆、310: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周末之约   有哪个孩子是不想父母的,况且果儿是温隽凉一手带大的,感情更是深厚。不是不想,只是她太懂事,上次姜碧蓝对她说爸爸最近很忙,她就记下了,然后乖巧的练舞和练钢琴,不吵不闹。此时,姜碧蓝这么问后,果儿便是站在原地绞着两只小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的话。   姜碧蓝看见了果儿的样子,便小心翼翼的问道,“果儿怎么了?怎么不回答奶奶的话?”   果儿迟疑了一会儿后,才抬头,“想!但是爸爸在忙,所以果儿只能不想。”   闻言,姜碧蓝心疼的将果儿搂进怀里,然后道,“要不这样吧,这个周末奶奶让爸爸来皇城过,再叫上思瞳姑姑,还有沐笙阿姨和开朗叔叔,好不好?”   听见姜碧蓝这么说,果儿的小眼神瞬间亮了,“真的嘛!?”   姜碧蓝笑了笑点点头,温柔的抚过果儿的发丝,“让他们都来,都来陪我们果儿过周末。”   此时,躺在牀上的张妈脸上亦是高兴的神色,她感概道,“这样好,这样好!宅子里确实冷清了,也该热闹热闹了。”   果儿站在那想了一会儿,随即便眨巴着眼睛,问道,“刚刚奶奶说漏了一个人,奶奶没说妈妈,妈妈也会来的,是不是?”   一提起许夏木,姜碧蓝的神色便是有点不自在起来,她从未想过许夏木会是那样的身世,但是瞧见果儿的小脸后,便是心下一软,“嗯!妈妈当然也会来,会来的。”   “太好了,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过周末了。”果儿欢呼雀跃道,似乎从未那么开心过一般。   ……   虞城。   针对怎么扩展海外部的销售会议已经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许夏木现在是温氏的销售部经理,负责整个温氏的关于这方面的销售营运。温氏的各个高层对于这个会议相当重视,所以为了准备这个会议的所需资料,许夏木已经连续几天晚上加班。跟许氏比起来,温氏要复杂许多,为了能做好一个完整的策划,真是没少费功夫。   此时,整个会议已经进行了最后阶段,就是针对这个计划大家各抒己见……   温隽凉坐在前首,他的眸光一直接盯着投影仪投射出来的阴影上面。总的来说这个计划案做的不错,不管是从宏观上还是从微观上都已经算是面面俱到,难得的是最后还呈现了对于成本这一块的管控,以及对于几个方面的风险分析都考虑了进去。   突然,温隽凉略微一笑,他的眼神不着痕迹的转向了许夏木所坐在方面,见她仍是一脸认真的盯着计划在看,今天她仅是将头发简单一束,还有几缕笑发丝正俏皮的散落在了颊边,在她专心看计划时,便见她会时不时抬起手去将这些头发塞入耳内。   在静默了五分钟以后,会议室内没有人提出其他意见,因为这个计划已经算是基本完美,很难再进行任何的补充,或者提出更好的建议来   温隽凉冷腻的眸光扫过了温氏的高层们,随即道,“既然没什么其他意见,那就散会。”   话落间,许夏木亦是转过了头来看向了温隽凉,见他俊逸的面容平静极了,不免眉黛一蹙,这个计划虽然她做的算是详细,该考虑的各个方面她都有涉及,但是还没到天衣无缝的地方,温氏的高层各个都是厉害角色,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任何其他意见……   此时,高层们已经慢慢站起身离开会议室。许夏木眼看会议里就只剩下她跟温隽凉,便也准备起身离开……   “许总,你等等。”   只是脚刚踏出一步,那身后的就直接唤住了她。   许夏木还在想策划案里的内容,听见唤声,也没想太多,就直接转过了身。只是一转身,便是直接撞上了一个“人墙”,便觉鼻子一疼……   “你是阿飘吗?走路没声。”许夏木捂着鼻子责怪道。   温隽凉睨着她,拉下她的手去看她的鼻子怎么样,在确定没什么事后,才道:“我也没想到你就突然转过来了。”   “是!是!”许夏木没好气的说,“温总有话就快说,我还有一大堆事要忙。”   温隽凉看着眼前心思全放在策划案上的女人,无奈开口道,“昨晚上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说这周末让我们去皇城过,你看怎么样?”   许夏木听见这话,便是有一刻的闪神,她看着温隽凉,似乎是在确认他说的话,半晌后她才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和你一起这个周末去皇城老宅过?”   “怎么不愿意去?”温隽凉挑眉,那眸光里好似有了丝玩味来。   许夏木知道果儿在皇城的老宅,是她让傅容送过去,这么算下来已经有三四个星期没有见到果儿,确实想念,随即便道,“嗯,好!本来想这周末加班,现在周末去皇城过了,那我今天加班,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   说完,许夏木就想踏步离开……   只是刚想走,又是被拽了回去,一瞬间便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瞳眸里,此时两人靠的很近,他呼出的温热气息不断萦绕着她。   “今天是周三,你周一在加班,周二在加班,上周末的周六跟周日也在加班,你是不是准备变成工作狂?”温隽凉细数着许夏木最近一段时间的境况,但是语气里似乎更像是在埋怨,或者应该说是……心疼。   许夏木却是肆意一笑,“素来是工作狂的温总竟然嫌弃自己的属下加班太过频繁!?”   这样的略微不正经,带着几分调笑的话语却是让温隽凉一定,他伸手揽过许夏木的纤细的腰肢,将她拉近自己,更像是要去极力的贴合般,然后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用那么拼命,让你来温氏上班我也只是出于私心,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让我每天看见你就好。”   许夏木继续玩笑着,“温总竟然想让我当一个闲人!?你想这么做,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温隽凉眸光沉着,说道:“今天不要加班了,跟我出去走走。”   “去哪里?虞城还有什么地方是你温总还没去过的吗?”许夏木歪着脑袋在那想,想了半天却是没想出了准地来。   温隽凉却道,“不用去哪里,就只是随便走走。”   许夏木看着温隽凉异常认真的神情后,便是答应了下来,“那好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温隽凉才松开了手,笑道,“你现在可以去工作了。”   得以脱身,许夏木自然是高兴的,连瞧都没瞧温隽凉一眼,便是连忙转身走离了办公室。   温隽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深邃的眸光却是越发的沉溺起来。   在许夏木离开后不久,是傅容来到了温隽凉的办公室内。此时,温隽凉已经坐回了办公桌前,正从抽屉里拿出了药瓶来,从瓶子里倒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片,他看着那药片却是眉峰紧皱,亦是快速间直接药片丢进嘴里,然后混着水吞咽了下去。   傅容亦是瞧见了这一幕,他知道老板素来不喜欢吃任何药物,这次却是主动在自己吃药,估计也是因为她的原因,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温隽凉抬眸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傅容,“南裴庭那边有动静了?”   “没有,很安静。南裴庭一直在酒店里,没去任何地方。倒是程倾城一直进进出出,似乎很忙的样子。”傅容禀告道。   温隽凉黑色的瞳眸微微跳出了几分色彩来,“周旋于几个长老间,拉拢关系,他当然是会忙,而且他还很忙。”   傅容疑惑道,“温总,我们是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嘛!?南裴庭这次来虞城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那次在南木酒店里,他为什么要将那些话说出来,当真夫人的面,我现在想想觉得很诡异。”   温隽凉淡淡道,“因为他发现让夏木憎恨我无法达成他的目的,倒不如让我跟夏木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这样对他还算是有利。”   突然间,傅容便是领悟到了其中的缘由来,不禁感慨道,“这人的心思也是深不可测。”   温隽凉道,“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他早已不相信任何人,连他自己,他都不信任,心思深是正常的。”   “温总,我知道我这样说您会不高兴,但是为了夫人一人,您一直被这样牵制着,那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多,反过来说,如果是为了夫人,您也不该样让他们肆意妄为!”傅容迟疑了一会,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难道真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温隽凉却是笑了笑,那素来温润而俊逸的面容闪现了一丝别样的妖异来,他说,“你没看见我做,那并不代表我真的没做。”    ☆、311:陌生花开,未亡之人,被求婚了   许夏木一回到销售部,便是让秘书先去给她泡咖啡。一想到咖啡她便是想到了顾瞳来,随即在进入办公室后,她掏出了手机刚想给顾瞳打电话,问她近来的状况,只是电话还没拨出去,倒是看见了来电显示。   是顾非凡的电话。   在想着顾非凡怎么会给她电话时,她的指尖已经将电话接通。   一接通,那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夏木,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晚饭?”   许夏木刚想答应下来,那脑子里便是冒出了温隽凉的脸来,便只能讪讪道,“晚上已经有约了,顾大少请的真是不是时候,你是不是知道我晚上有约,才故意这么说的?”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算了,既然你晚上有约,那就现在吧,我在锦福轩等你。”   说完,顾非凡都没给许夏木考虑的时间,便直接利落的挂上了电话。许夏木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却是一下子有点出神……心下想,顾非凡是怎么了,吃了火药了?   将手机收好后,许夏木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便是有一下子的困顿起来,似乎不吃什么,她都觉得已经饱了。   许夏木拎着包来到锦福轩的时候,便是瞧见顾非凡已经坐在那,他的面前放着一瓶白酒,他正在自斟自饮,看上去似乎心情欠佳,可以说是带着几分寂寥的。   许夏木走了上前,走到了那桌前,也没打招呼便直接坐了下去。顾非凡便是一下子的抬眸,两只眼睛里有着一些血丝,他朝着许夏木扯唇一笑,“你来了!”   “你叫我来不会是想让我看你喝闷酒吧?”许夏木瞟了眼桌上的酒瓶,还有酒杯,意有所指的问道。   顾非凡喝得醉眼朦胧,似乎已经完全不在状态里,但似乎又是十分的清醒,“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简单的T恤衫,穿着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背着一个黑色的包,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事实……当然也是如此。”   许夏木细细听着,那眸光里似乎亦是了一丝朦胧感来,好像随着顾非凡的声音在慢慢勾勒出过往的自己一般,随即便是笑道,“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些了,我都忘记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了,真的已经快要忘记了。”   顾非凡又道,“我看着你进了许氏,看见从最底层做起,也看见你爬上了销售总监的位置,我还记得你升职成为总监的时候,你还打过电话给我,夏木!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我真的很高兴,因为那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   这个许夏木还是记得,那时候她被许慕天提拔为许氏的销售总监,她想要跟一个人分享那种喜悦,她就打给了顾非凡……   看着眼前的顾非凡,许夏木有点无奈的说道,“……人家都说喝醉酒的人就喜欢回忆过去,看来是真的。”   “三年前,就在这个位置,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对我说,你嫁人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但是看见你的表情后,我知道是真的。夏木!我告诉你,任何人娶你,我都会去争,将你夺回来,但是为什么你嫁的是温隽凉,那个人……你又让我怎么去争。”   顾非凡这么说着,便是有了一丝苦痛出来。许夏木看在眼里,便也只能静默了,走到今时今日的局面,何人又能预料,那时候愿意跳入婚姻,也仅是因为母亲的骨灰坛……   跳进去后才得知,婚姻真的是座城,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此时,顾非凡却是笑了,只是那笑映照在许夏木眼睛里,便是带出了一丝莫名的诡异来。她正在疑惑间,便见顾非凡从衣兜里直接掏出了什么来,然后她定睛一看,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盒子,通体的淡紫色。   许夏木看见了,便是一下子的定格住。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样的场面未免太尴尬了些。   却是斗转星移般,她立马开口道,“这盒子好漂亮啊!里面不会是装的戒指吧?顾大少是想要跟我家昀昀求婚了嘛!”   闻言,顾非凡眸光瞬间一暗,“什么?”   他前面说了那么多,难道都是在说废话嘛?而且还喝了这么多的酒,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嘛……怎么还以为这婚是对……?   ——昀昀!   顾非凡心里又默念着这两个字,那拿着盒子的手亦是慢慢捏紧起来。   “来,给我瞧瞧。昀昀喜欢什么样的,我可是清楚的很。”许夏木说着,亦是直接从顾非凡手里拿过了盒子。然后,她将盒子打开来……   并不是什么奢侈镶嵌鸽子蛋一般大小的钻戒,仅是两枚简约的对戒。   “夏木!你明知道我是想对你求婚,你为何要扯到昀昀身上去!”顾非凡略微苍白一笑,此时他的眼神却是不知该放在何处,“你忘记了吗?我当时说过,等你离婚,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而且当时你也答应了。”⊥本⊥作⊥品⊥由⊥ 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收⊥集⊥整⊥理⊥   闻言,许夏木的笑容亦是慢慢冻结,她将手上的盒子合上,“……都那么久了,你还记得。”   顾非凡却是激动的说道,“当然记得。”   “顾非凡,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吗?还是只是因为一直没得到,所以就觉得特别好。”许夏木亦是扬声回道,“你该求婚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昀昀。”   “昀昀!”顾非凡却是慢慢呢喃出声来,“怎么会是昀昀呢?”   许夏木继续说道,“又怎么不是她?!我听顾瞳说,在我消失的三年里,你和昀昀的关系很微妙。即便不是那三年,就在宿城的时候,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她那时候见了你就想揍你。”   “在宿城的事情我问过她,她说什么事都没有。”顾非凡想起那三年前,在大排档里,他与她的对话。   许夏木又道,“她说没有,你相信了?”   突然间,顾非凡的满是颓丧着说道,“不管有没有事,现在都不重要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昀昀有男朋友了?”许夏木亦是惊讶。   顾非凡点头,“是一个大学的教授,姓沈。”   轰然间,许夏木却是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那模样好似壮士扼腕一般的坚定,“只是男朋友而已,你怕什么!难道你还不会撬墙脚吗?再说了,是他先撬你的,你撬回来就是了。”   顾非凡意兴阑珊的说道,“夏木!我跟昀昀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承认她对我动心过,但是她说她跟我并不合适,你就不要再跟顾瞳一样乱点鸳鸯谱了。”   许夏木看着眼前因为失恋而在喝闷酒的男人,眉黛一挑,说道:“女人最喜欢说反话了,她那么说,你也信?”   朦朦胧胧间,顾非凡却是轻声说道,“那人我见过。”   “见过了?”许夏木小声的说道。   顾非凡抹了一把脸,开口道:“我以为除了温隽凉外应该没人能把我比下去,但是我错了,那个男人仅是站在那,就让我感觉有一种压迫感,明明只是一个大学教授而已。”   “所以你退缩了,你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然后将昀昀拱手让人?你以为昀昀是在看谁更优秀,谁更厉害,她就会跟谁在一起吗?她是选择日后生活的伴侣,她不是在选合作伙伴,如果她不喜欢那个人,那个即便掌控了全世界,她都不会多看那人一眼。顾非凡,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怎么会这么的……”许夏木说到这,便是顿住了,在过往里她从未感觉到顾非凡竟然会有“自卑”的心理。   顾非凡略微凄楚的扯唇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自卑,对吗?”   许夏木脸上有了一丝歉意,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顾非凡淡淡道,“我没告诉你吧!其实我是个早产儿,我母亲怀我第三十周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早产儿,从小就有很多问题,所以我从小就是被特别保护的对象,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在学校的时候,没人会跟我玩,因为怕我玩着玩着就会有什么问题,我就像是油走在学校里的一个隐形人。我在学校成绩很好,同学们看上去是在敬我,但是背地里却说我是因为我父亲才会被学校优待,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此时,顾非凡抬起了头来,他的眼神里是许夏木分辨不清的情绪,“久而久之,我也觉得我就是那样的。”    ☆、312: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她是食物   两人并肩走出了锦福轩,许夏木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看着顾非凡先驾车离开,她才旋身慢慢走离原地。虞城的冬天还未过去,仍是一片的银装素裹,走在那人行道里,触目所及是一片红火的气氛。却是不知不觉间,又是迎来了一年的年关。   许夏木走着便是想起了今日不同以往的顾非凡,便是淡然一笑。   其实,她明白他今天约她出来并非是真的想跟她求婚,他仅是在兑现当年说过的话语。   因为他知晓她定不会答应。   他更想做的,或许就是要看清他自己的心。   一人从喜欢到不喜欢,或者说从爱到不爱,真是一个复杂而深奥的过程。男女之间,明明前一刻还爱的浓烈不已,后一刻便能冷然面对,更是能说出无情的话语来伤害对方。   混沌之间,或许大家都像是得了一场疾病,更似乎好像是在寻找一味治愈的方子。在没找到前,大家会觉得你是,或者他,亦或者她是,为了确认便会尝试,但是在一段时间后发现未见效果,便是果断弃之……然后,再继续寻找。   直到找到他或者她。   许夏木想,顾非凡应该是找到了能真正治愈他疾病的方子……   五个小时的会议,再加上又跟顾非凡谈了这么久,俨然已经到了傍晚十分。   此时,许夏木想起跟某个人有约,脚下的步伐便是加快了不少。陡然间,那天际里却是慢慢飘洒下了雪花来,一朵朵的跌落在了尘世里,搁浅、融化。   就在这白雪飘扬间,许夏木瞧见那前方处,有了一丝晃动的人影来。他与她之间隔着满天的白雪肆意,他走在人群中,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撑着一把黑伞,整个人似乎融入黑色里,跟这银亮的白色世界却是那么的不符。   在伞微扬起间,许夏木亦是看见了那被伞遮挡住的面容,她看见他正朝着她笑着。   她低了低头,不知因为什么,或许是……害羞,然后她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刚站定,便被他一把拉进了伞下。   许夏木有点疑惑,便是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不成又在我手里装了跟踪器?”   温隽凉却并未回答,仅是将自己手里的伞递到了许夏木面前。许夏木不知他要做什么,也没多问,愣了愣后还是将伞接过。随即,便见他将手上的皮手套褪了下来,然后眸光对上了她,又看向了她的手,“把手伸出来。”   如果这样还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那么那智商真的是负的了。说实话,如此温情的画面许夏木还真有点……无法适应,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将手伸出。   温隽凉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别扭,他细致的帮她戴上他的手套。他的手大,她手小,那手套戴上便是显得有点不合适起来,他盯着她的手在那看,半晌后,那薄唇里便是说出这么几个字来,“有点大。”   许夏木感受着手套的温暖,嘴角便是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他瞧见了,看见她在那笑,便问,“手套大了,还笑?”   闻言,许夏木扬起了手来,在温隽凉面前摇晃了两下,“像不像偷偷拿了大人的手套套在手上,像不像?像不像?”   一时间,温隽凉亦是被她略带顽皮的样子逗笑了,他伸出手将她的手抓住,然后揣进了他的大衣兜里,又是拿过了她手撑着的伞,便道,“走,去吃点东西,我饿了。”   许夏木想也没想,开口便道,“我和顾非凡刚吃,现在还不饿。”   “约你出来的是顾非凡?”温隽凉脚下的步伐略微一顿,便是转过了身来,那隐匿在镜片后的狭长眸光闪过了一丝幽深来,“他找你能有什么事?”   许夏木如实回道,“他想向我求婚。”   霎时间,那瞳眸里出现的不是幽深而是狂风暴雨,许夏木亦是感觉那握着她手的大掌紧了不少,他此时看她的眼神,应该说是瞪她的眼神……好像是想将她一口吞了。   温隽凉此时似乎看到了她的眼眸深处里,随即便道,“走吧!去吃东西。”   “咦!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答应?”许夏木就像是一个孩子般被温隽凉带着在那走。   温隽凉淡定反问道,“这还要问!?   他这般笃定的语气,让许夏木便是暗自里叹息一声,就直接转换了话题,“去哪里吃?我是吃不下了,已经跟顾非凡吃撑了。”   其实吃的地方还是很多的,比如说是锦福轩、宁楼或者是温馨小阁,这些地方的菜色都不错。但是,今日温隽凉却是将许夏木带到了一个夜间商业街上的大排档里……   许夏木对于大排档的喜爱,早已是深入骨髓。在C国的三年里,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吃带味道的东西,她便只能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味大排档里的美味佳肴起来。   但是,这种地方温隽凉素来不进,更不要提他此时竟然坐在那些椅凳上面。   “你确定要在这里吃?”许夏木怕他走错了地方,便是开口询问道。   温隽凉此时正在擦拭那些一次性筷子,还真是擦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还真不怕那筷子就被他擦毛了。   他抬眸,衬着大排档里昏黄的灯光,却是反问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吃这种地方的东西吗?   许夏木呆愣了一会,随即才回道,“……是喜欢。”   温隽凉将擦拭好的碗和筷子放到了许夏木的面前,说,“今天让你解解馋,也就今天而已,其他时候还是不能碰。”   明明已经吃的很饱,但是许夏木仍是兴高采烈的吆喝正在忙碌不已的老板过来,她笑着开始点菜,“我要两个烤玉米,十串烤羊肉,还有十串烤金针菇……就这些好了!哦!我们不吃辣,不要放辣。”   老板记下后,亦来不及招呼什么,便立马离开,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待老板一走,温隽凉便是看向了许夏木,“点那么多,你吃的下吗!不是说已经吃撑了吗?”   “不是还有吗?”许夏木反问。   “我有说我要吃这里的东西?”温隽凉说的一脸无辜,似乎完全一点都不认账起来。   许夏木看着眼前好像是失忆了一样的男人,有点无语道,“那是谁说饿了,要吃点东西。   “我是饿了,都饿了三年。”温隽凉亦是顺着许夏木的话往下说,那俊逸的面容亦是严肃极了,任谁都不会将这话想到别的地方去……   当然,许夏木当下也没有乱想。   只是,在略微停顿之后,她精致的面容便是一下子红了,好像是一只煮熟的龙虾一般,红的彻底。   此时,她都不敢去看温隽凉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将筷子无意识的含进了嘴里。   就这样过了许久后,老板总算是将许夏木点的东西一一送了上来。许夏木瞧着银质盘子里的食物,突然有种感觉,似乎她此时亦是某人的食物一般。   一旦她吃饱喝足,她亦会成为他美味的晚餐。   想到这,便是怎么都吃不下了。   她道,“我不吃了。”   “怎么不吃了?”温隽凉看着眼前的女人,刚才还那么高兴,一口气点了那么多的东西,现在却说不吃了。   许夏木也不回答,仅是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径直便是往外走。温隽凉看见她离开,亦是站起了身来,连忙掏出了钱来,递到了老板手里,丢下一句,“钱不用找了。”便追了出去。   在左右一望后,看见她正在左手里的方向,她两手插在了大衣口袋里,正站在那,似乎在等他。   温隽凉叹息一声后,便走上了前去。   这脾气,还真是说甩脸就甩脸。   许夏木见温隽凉走了过来,小脸便是揪在了一起,直到他在她身边站定,她开口道,“走吧!回去了,外面好冷。”   温隽凉却好似并不打算就这么回去,问道,“回哪里?”   “当然是你回温园,我回蓝海花苑。”许夏木亦是回的直接,更是回的理所当然。   这样的回答,却是让温隽凉的眉峰蓦然间一皱,他拽起了她的手,也不给她甩开的机会,就那么拉着她疾步走进了街道一旁的小巷子里……   暗巷里,没有灯,漆黑一片,只有当空的一月牙发着孱弱的光芒。   他将她抵在墙壁上,更是挑起了她的下颚来,他在黑暗里眯着眼瞧她,似是呢喃般的问,“想逃了?”    ☆、313: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替我杀人   如此的一语双关,让许夏木却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两人身上都有各自的枷锁,若是想要去除或许就好似挖肉撤骨般的酷刑,她知道这个他清楚的很。正因为他那样的清楚明白,却还是执拗的想要与她一起并肩而行,如此的逆天而为,她又怎么忍心让他独自在这条孤寂的道路上漫漫前行。   所以,她答应了他的任命,进了温氏。   此时,那银月的光芒似乎慢慢弥漫开来,几好似天际间谱散而下的梵音一般,明明没任何声音,却似乎沁入了两人的心灵深处。   许夏木似乎放下了身上所有的担子来,她眸光微动,卷翘的睫毛投下了一片暗影来,却是无端勾勒出了一抹别样的画卷般,她微阖着眼说,“我能逃哪里去!”   只是在她话落间,她的手却是被握住。随即,许夏木便慢慢睁开了微眯的眸子,便是瞧见,他握着她的手放在了他心口的位置,那地方温热的好似一股泉,不断向着她涌入……   “你可以逃到这里,这个地方不但安全而且没有任何时间限制,你来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好似一颗颗滚落玉盘的珠子般的清脆,混着这凉风肆意的夜晚,似乎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来。   只是,不知为何许夏木突然觉得他的胸口处竟然那么滚烫,就好像要将她灼伤一般,她立马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然后咧嘴嬉笑道,“我要早点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因为周末要去皇城,时间真的很紧。”   温隽凉看着眼前的女人,便也不再说什么,仅是牵过了她的手,然后将带离了那个暗巷……   在走出暗巷的时候,许夏木却是还回头张望,疑惑的说道,“你说那个巷子在古时候会不会所谓的烟花巷啊!”   这话说的无意,仅是处于一份突如其来的好奇。只是许夏木刚说完,便是引来那身旁之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来,他非常正紧的说道,“烟花巷又不是真的指巷子,况且,你将它比作烟花巷,那么你和我又算是什么,你觉得合适?!”   闻言,许夏木却是笑了笑,心间突然有点酸涩起来。   ——他与她的开始,又与烟花巷里的有什么区别……   ……   关于秦彦的案子,由于各个方面的证据不足,再加上受害人已经撤诉,警方倒是变得被动起来。秦彦本来就是保释在外,但是慕小熏却是未曾。这一天,离大年夜还有两天的时候,慕小熏走出了警署,她一走出,暴露在太阳底下时,便是有无数的闪光灯袭向了她,就如同一只只洪水猛兽一般。   但是,慕小熏却是并未有任何胆怯,她就站在警署的前面,任那些记者拍照,刚出警署此时的慕小熏显得灰头土脸,哪里来有任何国际巨星的样子,等那些记者拍完后,她才开口说话,“正如大家看到的,做错了事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我之前有犯错,之后我会努力做好现在的自己,我也将退出娱乐圈,希望大家也还我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谢谢!”   原本记者们还处于怀疑的状态,以为这入警署仅是为了炒作而已,不想竟然听到了会退出娱乐圈的话语,这似乎有点让人大跌眼镜……   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亦是在人群中央里,慕小熏一眼便瞧见了一个人来,她连忙朝那个人走去。慕阳看见自己的女儿走向自己,那眼睛里似有什么东西即将流出来……   慕小熏走到了慕阳的跟前,略微艰涩的开口唤道,“爸!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慕阳看着自己的女儿,似悲似喜的说道,“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你永远也不会让我失望,你这样做爸感到很高兴,我想你母亲也会为你感到骄傲,不是任何人能抛下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这一刻,慕小熏终于流下了泪来。   慕阳看着这样的女儿,便是有点心疼,“好了,现在我们回家吧,我们哪里也不去了,就回家。”   慕小熏却道,“在回家之前,我要先去见个人。爸!你先回去,我见完后就会回家,很快。”   慕阳见自己女儿眸光里满是冷静,亦是看不出其他不好的端倪来,心里亦是放心,神色缓关照道,“速去速回,不要再外面逗留太久。”   “嗯,你放心。”慕小熏笑着点头。   其实,慕小熏要见的人并非是别人,而是霍晋升。因为是霍晋升撤诉,所以她得意重获自由,这算是恩情,她去当面致谢亦算是情理之中……   霍晋升所下榻的酒店,是她问森警官求来的,森警官亦是个性情中人,见她满是诚意便是给了她。   此时,慕小熏坐在霍晋升面前,她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她看见男人的眼里略微蔑视的眸光以及不屑,随后,她笑道:“我今天来是谢谢霍总撤诉,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霍晋升冷峻的面容微微一拧,眼神里亦是冷然,“我撤诉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慕小熏亦是应声,“不是为了我,但是最后得益的却是我,所以我来谢谢你!霍先生,你可以不接受我的谢意,我来这一趟也就图个心安而已。现在我话说完了,告辞!”   说完,慕小熏亦是小心翼翼的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   她在霍晋升凌厉的眸光中慢慢走离了酒店的咖啡厅,只是当她走到了门口处,那身后更是传来了男人清冷的声线,“真要谢,就去谢她,那样才算真的有诚意。”   慕小熏站在咖啡厅的门口,那手微微攥紧,在定了定神色后,她才离开。   站在酒店的外面,慕小熏微微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霍晋升嘴里说的“她”,她当然明白是谁……许夏木,那个有明媚笑颜的女人,但是她却是不知该怎么面对,曾经她在她面前扮演着一个“小三”,更是记得她当时说了什么想要去刺激她,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种种的不堪。   所以,她不想去当面道谢,或许这样她还能保留一点最后的自尊心。   在慕小熏被警署释放的第二天,亦是出了关于她的相关报导。她的经纪公司关于合约一事将她告上了法庭,更是向她索赔一亿。刚出囹圄,便是再入火坑。若是换做风光正盛的慕小熏,这个一亿还真算不得什么,只是此时此刻,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她根本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   慕小熏觉得她似乎快要崩溃……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真的是一步错便是步步错,她根本没有扭转乾坤的本事,她只能顺应天命,苟延残喘的活着。   ……   此时,在偌大的房间内,却是有着无法言语的逼仄气息。在那张偌大的牀上是一男一女在那翻滚着,男人浑身*,而女人亦是。   在一番巫山芸雨之后,女人海藻一般的长发略微散乱的匍匐在男人精壮的胸前,他从一旁取了一根烟来,随即便点燃,他抽了一大口烟,那云雾缭绕间便瞧见男人琉璃色的瞳眸里满是凌厉的精茫……   “你不是不抽烟的吗?怎么会……”女人吐气如兰的问道。   男人却是一把将女人推开,嫌弃道,“多事。”   女人有一刻的失落,但是随即那张丽容上面便再次扬起了笑意来,她看向他,“我只是关心你,抽烟对身体不好。”   男人却是讽刺道,“我的身体需要你关心吗?你是我什么人……嗯?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上过牀,你就能干涉我的事了吧?”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女人连声道,小脸上已经满是紧张的神色。   她哪里敢干涉,她仅是单纯的关心而已。原以为三年前仅是露水情缘,不想原来心却并未设防,竟然让他走进了自己的心里。现在再见面,那些感觉更是被轻而易举的挑起,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已经从牀上起身,他慢条斯理的将衣服再一件一件的穿上。在一切都整理妥当后,男人突然间栖近了还浑身*躺在牀上的女人,他逼近她……   他问,“爱我吗?”   “爱,我爱你。”女人回答的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男人突然一笑,他伸出手拍了拍女人的脸颊,“爱的话,就替我杀个人,怎么样!”    ☆、314:陌上花开,未亡之人,让你解释   闻言,女人美丽的面容满是震惊,那嘴亦是张开着。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是说不出话来。杀人是要偿命的,她不是傻子,但是她却也不敢拒绝,便是只能沉默了。   “逗你玩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替我杀人呢!”男人又是笑容满面的说道。   这样的笑容看在女人眼里,却好似带毒的藤蔓一般,紧紧的捆住了她。   却是在下一秒,男人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他满是嫌腻的眸光看向了此时仍赤身果体躺在牀上的女人,“马上从牀上滚下来,穿好你的衣服,滚出这个房间。”   话落间,女人的脸上满是胆怯感,她卷着被褥从牀上下来,蹲下了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眼里的有眼泪在打转,她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个女人,虽然他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但是却感觉那么强烈,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   女人捡完衣服,准备进浴室将衣服穿上。   此时,男人再次点燃了一根烟来,在吞云吐雾间,那尖锐的话语再次从唇里冒出,“去哪里?你身上我哪里没碰过,哪里没摸过,就在这穿。”   女人不敢违抗,她颤巍巍的站在了那里,她转过身,面朝着男人,然后手一松,任身上的裹着的被褥滑落下地,她在他面前连一丝遮掩也没有……   随即,她慢慢将衣服穿上,眸光始终绞在男人那张足以倾国的面容上。   待她穿戴完毕,男人夹在手里的烟亦是燃尽,他随意的将烟头i碾灭在了一旁的烟灰缸里,从一旁的沙发上站起了身来,他走到了女人的身侧,伸出了手来,揽过女人纤细的腰肢,嘴瞬间含住女人洁白的耳垂,似是啃咬般。   女人一个吃痛,便是发出了低吟声来。   在把玩了一会后,男人的嘴从女人的耳垂那撤离,然后他又再次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跟你的关系,你最好能保密,不然……你知道后果的,嗯!?”   女人猛然一怔,眸光一软,点了点头。   随即,男人又将女人一把推开,女人差点不慎摔在了地上。   “好了!现在滚出这个房间!”   她连忙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因为她知道,即便她就这样被他摔在了地上,他对她依旧不会有半点的怜惜。她本来就是一个才花败柳,在他眼里她仅是一个玩物而已,在没玩腻之前,她至少还能见到他……   女人眼眶里含着泪,取了大衣,然后拿过了包,快速的走出了套房。   酒店的外面有一辆黑色的大奔等在了那里,司机一看见人来了,便立刻从车上下来,他恭敬的站在了车的一旁,将车门打开。待女人走近时,他唤道,“许总。”   女人朝着司机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是钻进了车内。   随后,司机亦是上了车去。   上车后,女人微微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此时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在身上留下的印迹,好像是一把火,正在不断燃烧着她,她怎么也逃脱不开……   司机微侧过了头,问道:“许总,我们现在是回许氏吗?”   女人的双眸望着窗外,却是深幽,她道,“先去药店,我去买点东西,然后送我回家。”   语毕,女人的手微微探向了自己的腹部,她之前已经堕胎三次,医生说她受孕的机率现在极低,但是就怕万一,她知道他是不会要她生下的孩子的,既然这样,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怀孕……   她已经扼杀过三个自己的孩子,绝不会再扼杀第四个。   ……   这天,温氏的总裁办里,却是迎来了一个人,这人正是唐利权。唐家与温家之前也算是有些亲戚关系,从辈分上来说,唐利权与温隽凉算是同辈。   唐利权素来爱茶,而温隽凉亦是。此时两人的面前沏着两杯热腾腾的清茶,亦是坐得面对面的位置,看上去倒好似两个文人雅士在谈笑风生……   温隽凉优雅的端起了茶杯来,微抿了一口,然后抬眸看向对面两鬓已经花白的男人,深邃而狭长的瞳眸里划过了一丝锋芒来,“唐总今天怎么会大驾光临?”   “婉晴来这里有事洽谈,我便一起跟过来,然后就来看看。”唐利权说的亦是委婉。   温隽凉淡淡道,“看来传闻是真的,唐总准备让您女儿接替您的位置。”   唐利权笑道,“婉晴其实不是那块料,但是也没办法,我就婉晴这么一个女儿,不传给她又是传给谁!这些年来,我也是累了,也就只能让她赶鸭子上架了,我从旁帮衬一点,好在婉晴也是努力,我还算欣慰。”   “婉晴外甥女确实不是经商的料,唐总您走这一步也算是冒险了。”温隽凉却是意有所指道,“毕竟您不能一直护着她,早晚有放手的一天,您说是不是?”   唐利权面容略微一沉,语气却仍是和善,“所以我现在要帮她铺好路,以备日后的变数。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唐氏的股份我手里只有20%,有30%现在在夏手里。不久前,她来皇城找过我,她说她愿意将她手里的30%转卖给我,我对她说,我没有那么的资金,她说让我给温氏做贷款担保……”说到这,唐利权停顿了下来,他观察着温隽凉的神色,随即才问道,“不知老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此时,温隽凉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唐利权,似乎是定格一般,他许久没有说话……   良久后,唐利权说道,“看老弟的神情,应该是不知道了。”   突然间,温隽凉的声音扬了起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温氏不需要担保,她手里的唐氏股份也不会转卖给你。”   “什么?这……”唐利有点呆愣,“这可是夏木亲自跟我谈的,老弟现在驳回似乎也作数吧!?”   温隽凉眸光一闪,却是笑道,“唐总,难道您忘记了商场最为根本的东西了,任何口头的允诺都是不作数的,我们认的只是白纸黑字。”   “若是想要反悔,那也应该是夏木跟我说。”唐利权亦是不肯退让起来。   温隽凉再次重申道,语气里已经不容反驳之意,“这个我可以代她回答,她不会转卖唐氏股份。”   唐利权眼看是谈不下去了,便是愤恨的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哼道:“好,好!算我白做好人了。”   说完,便立刻转身离去,似乎已经动怒。   温隽凉看唐利权离开后,便重重的摔进了沙发里,他知道她肯定做了什么想要帮自己……但是她没想到她竟然会想要卖了唐氏的股份。   这个女人!   大概在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夏木。   她走进了办公室,便立刻瞧见温隽凉端坐在沙发上,而他的面前空无一人,不是说她舅舅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人……   她笑嘻嘻的说,“温总,我就是来送份文件,我先出去了。”随即,便是转过了身,就想立刻闪人。   “许夏木!”   亦在此时,那身后传来了一道凌厉的呼喊声来。   瞬间,许夏木只觉得后背一凉,她迟疑了片刻在转过身去。这时,温隽凉亦是大步走向了她,身上却满是危险的气息……   温隽凉在许夏木面前站定,他就那么盯着她,不让她脸上的任何神情以及任何小动作从他的眼里偷偷溜走,“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解释。”   “那时候你住院,傅容说温氏有资金问题。本来我是想去嵘城找莫寰霆的,但是那姓莫的素来诡计多端,如果让他有唐氏30%的股份,估计下一秒唐氏就落进他手里了,所以我想后还是决定去找舅舅,毕竟都是姓唐,肥水不留外人田嘛!将我手里的股份专卖给他,还是我赚了,白捞那么多钱,这买卖绝对划算,你说是不是?”许夏木说的起劲,却是没见到某人的眼神里早已阴霾肆意。   却是一下子,更是混乱得不行。许夏木只觉眼前一黑,就如那次在巷子里一般,他将她抵在墙壁上,他紧紧的捧住了她的脸,他让她逼视自己,“夏木!不要这样,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明白吗?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绝对不是想让你将那些股份卖了,来给温氏注资。”   许夏木微微咬唇,“……那些股份本来就是属于唐家,现在转卖给我舅舅,其实也不算……”   “唔……”   那些音节已经被吞没,却是再也发不出来,在教缠间,更是有旖旎在泛滥。    ☆、315: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精致相簿   第二天便是大年夜,隔天温隽凉与许夏木搭乘了去皇城的飞机。开始,温隽凉提议还是直接直升机去,却是被许夏木直接拒绝了,后来便是随了她的意愿。此时,两人乘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紧挨着。许夏木已经倒在温隽凉肩膀上睡着,她的呼吸均匀绵长,偶尔还因为睡得太熟而打着小鼾声,温隽凉眸光微软为其拢了拢身上的绒毯。   或许是因为有了动静,许夏木却是慢慢转醒,她一醒来便是瞧见温隽凉正在侧眸看她,她笑问,“你看什么,怎么不休息一会儿,还有两三个小时才到皇城。”   温隽凉轻轻抚过了她的脸颊,却道:“算起来,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回皇城老宅过节,之前有一次是年后回去的。”   说起这个,许夏木的眸光亦是一沉,那时候他们刚结婚,他很忙,一直出差在外,第一年的时候是过完年才回去,第二年则直接没有回去,算起来其实他们晚辈的不足之处了,随即她便是转移了话题,“听沐笙说老夫人也让她和开朗回去了,还有思瞳?”   温隽凉淡淡道,“是一起叫了。”   “让你们回去过年是正常的,怎么连我也叫上了?”许夏木有点疑惑,“难道是因为果儿?”   温隽凉眸光灼灼的看着她,“要是你觉得因为我们现在离婚而让你尴尬,我们可以立马复婚,这样你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复婚”这个字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她提起。虽然之前,他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但是一直没在她面前直接提过关于复婚一事,眼下倒是提了,但是……他们又怎么复婚?   温隽凉见她没了声,也不继续追问,他知道她有她的想法,这事现在提也确实不合时宜……   温隽凉又道,“好了,再睡一会吧,到了!估计会被果儿缠着,就没时间休息了。”   许夏木侧眸看向他,见他的眸光中满是纯然,便是不禁笑应,“好。”   两人抵达皇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们是披着第一缕的暖阳进入了皇城的老宅。一进门,便是有下人上前来呼喊,各个都是恭敬非常……   温隽凉将手里的行李箱给了下人,然后问道,“我母亲是不是还在房里?”   下人回道,“老夫人一早便和小小姐出去采买东西了。”   温隽凉一边摘去了自己手上的手套,又帮许夏木褪下了身上的大衣,一边问道:“那二少爷和思瞳小姐,还有沐笙小姐到了没有?”   下人说道,“他们三位昨晚就到了,现在还在休息,还没起来。”   随即,温隽凉便吩咐说着,“好了,我知道,帮我们的行李先送到房间里,然后你就去忙吧。”   “好的!大少爷。”   待下人一走,温隽凉便是看向了许夏木,眸光柔和,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但是这样的笑容看在许夏木眼里,她倒是有点难以适应了,她略微尴尬的说,“既然老夫人跟果儿出去了,那我先去房里休息一会。”   温隽凉却道,“我陪你。”   “这个……我自己去就好了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不用了。”许夏木对于某人的最近表现出来的黏人程度真的有点无语。   温隽凉却不以为意,直接拽起了许夏木的手就往楼上走去。皇城的老宅已经有些年头,里面的陈设算是陈旧,但是却十分干净,一眼望出去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他们走在了楼道里,脚和木质地板发出了摩擦声。此时,许夏木正好瞧见了那走廊尽头处的一个房间,那门的颜色与其他房间的颜色不同,便是有一刻的好奇,停下了步伐来,她抬起手指向了那个房间,问道:“那是什么房间,怎么房门的颜色跟其他的不一样?”   温隽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想进去看看吗?”   许夏木想了想,随后说道:“能进去吗?你们这种豪门世家不是都有什么禁地之类的吗!?如果是禁地就算了吧,不去了。”   温隽凉挑眉看着身侧的女人,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几分,“是不是禁地,你进去看了不就知道?”   真的是好奇害死猫!   这个时候许夏木完全被好奇感所迷惑,她在原地愣了愣,随即便是踏步上前。她每走进一步,就觉得好像是在探索一个最为深处的地方……   至于这个所谓的地方是什么,她却是想不通透。   她在那扇门外站定,却是没有伸手打开门。此时,温隽凉亦是走近了她的身侧,他一手搭上了她的肩,一手绕过她,打开了门。   瞬间,一个被各种书架环绕的房间便是跃入了许夏木的眼中,就好像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许夏木慢慢走了进去,里面的布局很是简单,窗帘是纯白色的,有一张书桌,为什么叫它书桌而不是办公桌,因为它要比办公桌小很多。书桌的后面是两扇窗户,此时窗户完全紧闭着……   许夏木走到了窗前,往下看过去,恰好便是看见老宅的后院,那是一大块草坪。在不知不觉间,温隽凉已经走到了许夏木的身后他们一起望着同一个方向……   “这以前是你的书房?”许夏木眸光微动,这么多的书,还有那整洁的书桌,似乎都在告诉她这里曾经是属于他的地方。   温隽凉眸光一沉,幽幽道:“还记得小时候,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拿着书,站在了窗口,看见下面的草坪上开朗、沐笙还有刚学会走路的思瞳,在那玩耍,有一段时间,那是我人生里最为快乐的时候。”   这是许夏木第一次听见他用这么悠远的声音说起他的小时候,她有点好奇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有照片吗?”许夏木突然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温隽凉听见这个问题后,亦是微微一怔,只是那眸光却再次幽黯起来,“你真的要看?”   这样再一次的确认,倒是让许夏木有点迟疑起来,她想该不会是他小时候长得极其难看,所以拿不出手吧!这么想着,她亦是转过了身去,慢慢打量起眼前的人。   见到温隽凉她才知道什么叫生的人畜无害,实则心思如海这话的意思……   他,就是那种仅凭着他那张脸,也能走遍天下的人。   温隽凉看着眼前淡笑但是眸光中满是狡黠的女人,再次问道:“不回答是不要看,还是要看?”   “当然要看,在哪里?”许夏木连忙回答,就怕某人反悔,又不给她看了,毕竟是他……额……小时候的照片。   温隽凉的小时候,许夏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也会有小时候那种事……   在得到回答后,温隽凉牵过了她的手,然后一起走向了那一方书桌处。他率先坐在了椅凳上面,椅凳是那种最为古老的红木椅凳,倒是大的很。在许夏木迟疑下面该怎么样的时候,温隽凉大手一捞,直接将她卷入了怀里……   顿时,许夏木便是有点恼怒,“不是看照片吗?你让我坐你腿上做什么……”   这种姿势看着看着会出事吧,已经有好几次差点就……   一想到这个,许夏木的俏脸便是暗暗一红,她不敢挣扎,就怕挣扎就被某人瞧见了她此时的窘态。   这个时候,温隽凉已经拉开了抽屉,他从抽屉最为角落的一处,拿出了一本小的相簿出来。那相簿看着很是精致,却似乎并非是外面买的那种,因为那相簿的封面上面好像是一双手的素描简笔画,看得出来是一双属于女人的手,也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是那种出身大户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手的手。   温隽凉指尖抚过相簿上面的素描,眸光亦是闪动起来,他说,“这个相簿是我亲手做的。”   闻言,许夏木的惊讶不是一点点,而是排山倒海般的涌来,她不可思议的侧眸看向了温隽凉,唇瓣张合了半晌后,才问道:“这个素描也是你画的吗?   “嗯!”温隽凉淡淡应了声。   他刚应完声,许夏木便好似有点激动般的直接将书桌上的相簿捧在了手里,更是凑近了眼前在那瞧,那模样看上去有点滑稽,她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眉黛微微一皱,开口说道:“画的很好看,没想到温总还会画这种……但是,这双手又是谁的?!”    ☆、316: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姑嫂密谋(4000+)   许夏木刚问完,便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蠢了,因为她发现那手的左手背上有一颗黑痣,在她认识的人里有这一颗的痔就只有老夫人,也就是他的母亲……   还没等温隽凉回答,许夏木便是直接问道,“你画的是你母亲的手?”   温隽凉将怀里的柔软更是搂紧了几分,那呼吸间似乎微微沾染了一丝冷意,那隐匿的镜片后的眸光里是晦暗不明的过往,他说,“这是唯一一副我的素描画,也正因为画的是我母亲的手,当时没有被毁。”   许夏木讶然,“被毁?还有其他的素描画被毁了?”   温隽凉说道,“对于氏族里的男人而言,画这种是不被允许的。”   许夏木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呼吸有点温热,直接扑在了她的颈项处以及耳垂那,带起了一阵痒酥感,便是不经意间瑟缩了一下,为了掩饰这种感觉,许夏木连忙问道,“那是被谁毁的,你的东西还真是一般人不敢动手。”   此时,许夏木还在聚精会神的看那副素描,便是未见到那温隽凉眼眸伸深处的一抹冷意,他回她,“是我父亲,他将那些素描画一把火都烧了。”   竟然是他的父亲!   许夏木有点难以置信,但是转念一想,估计也就只有他父亲了……   不然,他的东西谁敢乱动。   许夏木对温博明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一次初次见面上,在那次见面前,她就听闻温家的前任掌舵者手段亦是狠辣的很,对自己的两个兄弟亦不心慈手软,但是那次见面,她却是看到一个……似乎和蔼的长者。   “因为这幅素描画的是你母亲,所以你父亲手下留情没有烧毁?”许夏木这么问着,便是想起了满院的海棠花,当然此时已经全部被烧毁……   温隽凉却道,“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   这一刻,许夏木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虽然没人真正告诉过她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大概能猜测出来,温博明真正喜欢的女人应该是程倾城的母亲,而姜碧蓝嫁给了温博明,却是等了三十几年,那一片海棠花便是最好的证明……   已经慢慢感觉气氛的微妙变化,许夏木连忙再次转移话题,“我来看看,温总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模样的。”说完,便是旋转过了身去,揪着脸看向了近在咫尺的俊颜,然后笑着说,“人家说小时候长得丑的,长大会好看。小时候长的好看的,以后会长残。不知温总是属于哪一种……?”   就是带着这种看好戏的心态,许夏木翻开了相簿的第一页……   第一页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抱着一个孩童。那个女人的面容与现在差异不大,只能说姜碧蓝真的保养的很好,而那个孩童真是……   真是长得太好看了!   许夏木拿出了手来颤巍巍的戳向那个孩子,“你告诉我这个不是你吧,应该是开朗吧,是不是?别告诉我是你!”   某人却是完全不买账轻飘飘的说道,“是我!”   原来那个什么小时候的好看,长大难看。小时候难看,长大好看的言论是骗小孩子的,这么残酷的事实就摆放在了眼前,某人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都很好看。   许夏木便顿时静默了下来,只能再往下翻,基本上整本相簿似乎都只有他跟她母亲的相片,或者是他个人的,原来他从小穿的衣服就是那种很正统的少爷装,小西服,小背心,一双小皮鞋,还带着领结……真是……   想要培养出一种人来,果然是要从娃娃抓起。   此时,许夏木已经将相簿翻到了最后一页去,那上面的照片是应该是温隽凉青少年时期,他没有戴眼镜,整个人沐浴在阳光的随影里,他的身后是绿意葱葱的成排树木,这样的环境很美,那相片中应该是要笑的,但是他的面容却是速冷,好似一坐冰雕一般,即便仅是一张相片,许夏木仍是被他的神情震慑到了。   正在疑惑间,那相簿便是“啪”的一下被合上了,那合上的人,自然是温隽凉。   他越过许夏木的身子,将相簿合上,然后再次将相簿放进了抽屉里,好似她窥探了他态度的秘密一般,此时他正在极力的将还没被窥探到的隐藏起来……   这种感觉不浓,但是许夏木还是感觉到了。   他在隐藏什么?   “好了,你看了你想看的,我是不是也该有点福利?”   温隽凉略微清扬的声线从许夏木的头顶传来,许夏木刚才在发呆,有点没听清他说些什么,便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来,“你说什么?”   忽而间,她一下子被抱起,然后又是一下子被安置在了书桌上。却是在如此混乱间,她的脑海里亦是想起了虞城那一次,那一次在他的书房里……   他们——   温隽凉看着眼前似乎懵懂状态的女人,便是倾身直接咬住了她的唇瓣——   “啊——”   顿时一个惊叫声传来,但是并非来自许夏木,而是来自书房的门口处。许夏木被这一声惊呼亦是惊醒了过来,她想起来了,他们刚才进门没锁门……   太丢人了!   许夏木还没转过身去,她不知要不要转,现在感觉就是像是两个人*被抓个正着般。而且,刚才听那声音是个女人,不知是沐笙还是思瞳……   不管是哪个,她都觉得有点丢人。   温隽凉看着此时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男士装扮的妹妹,那眸光里便是冷冷一刺,开口喝斥道,“温思瞳!你不敲门的习惯怎么到现在还是改不了!”   许夏木亦是听见了,原来是温思瞳。   温思瞳有点不服气了,便是开口辩解道,“大哥!什么叫我不敲门啊!谁知道你们在这里啊!这个书房一般都没什么人进来,我就是闲得无聊,想来拿基本书看,谁知道会看见你们在这……额!大哥,没想到你还蛮有情趣的嘛!竟然在书房这种地方……平时都看不出来。”   闻言,温隽凉恨不得直接上前将温思瞳揪起来,然后扔出去,那眼里已经满是可怕的危险气息。   温思瞳瞧见了,却是当未看见,她的眸光直接落在了一直背对着她的许夏木身上,然后嬉皮笑脸道,“大嫂,好久不见啊!”   这一下子,许夏木顿时便是避无可避了。她微微整了整神色,随即便是转过了身来,脸上有些桃红色的红晕,她笑着道,“好久不见,思瞳!”   看许夏木转过了身来,温思瞳亦是走了上前,她的穿着依旧帅气,那眉宇间更是有着飞扬的神采,特别是那一颗泪痔,更是为她点缀出了一丝妖媚出来——   “大哥,我能借用一下大嫂吗?”温思瞳突然问道。   温隽凉眉峰瞬间一皱,语气颇为不妙,“你有什么事需要找她,我不借,现在给我马上出去。”   “大哥!你难道忘记了之前你拜托过我事?!”温思瞳挑眉问道,那语气里亦是带着一丝威胁来——   温隽凉的脸色瞬间便是不怎么好看了,他瞪着眼前的温思瞳,却是不能说什么,只能转过身去,对一旁的许夏木说,“你去吧!我也正好在这书房里看会书。”   许夏木倒是疑惑了,什么事竟然让温隽凉在自己妹妹面前低头了?   她想问出口,只是手却是被温思瞳拽着往外走了。好吧!那她先不问了,不对!应该说她可以单独问温思瞳——   温隽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便是摇头无奈一笑。其实,刚才还真亏了思瞳闯了进来,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在这里直接要了她,在这种还未明朗的局面下再碰了她……估计她会更加不知所措吧。   之前,他已经试探了好几次,他看得出来,她其实还是抗拒他的,至于原因他亦是能猜得到——   他们都需要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   ……   一走出书房,温思瞳便是放开了许夏木的手。此时两人站在了走廊里,温思瞳侧着身去瞧许夏木,瞧着瞧着后,便是嬉皮笑脸起来,“大嫂,你要不要谢谢我,你看!如果不是我闯进去的话,刚才估计我大哥就得逞了,你说是不是?”   温思瞳这个人,许夏木还是有些了解的,她一这么说话,那肯定是有事求她。   许夏木笑了笑,她双手肆意的环胸,然后走到了走廊一旁的栏杆上,潇洒的一靠,睨着温思瞳,“说吧,想要我怎么帮你?!”   “大嫂果然聪明!也就只有大嫂能配得上我大哥了。”温思瞳再次溜须拍马的说道。   许夏木朝着温思瞳做了一个打住的姿势,“你先等等!我跟你大哥现在的关系是离异,你一口一声大嫂这么叫我,我怎么觉得听得那么怪……”   温思瞳继续嬉皮笑脸的攻势,“哪里怪!明明是很正常的叫法!”   “说吧!什么事……”许夏木美眸一凝,再次问道。   “我就想让大嫂帮我问问大哥,为什么他非要我去美国,这边鎏金楼也需要人打理,我真不怎么想待在美国,那边好无聊。再待下去,我都觉得我的性取向会有问题……”温思瞳这么说着,却是流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样子来。   这样的画面太伤眼了,一个很帅的女人竟然在那楚楚可怜——   “你为什么自己不去问他?!还有,在美国怎么会改变你的性取向,这个说的也太夸张了。”许夏木对于温思瞳给出的蹩脚理由实在有点无语。   “我问过了,用了各种方法,但是我大哥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给我滚回美国去!”温思瞳学着温隽凉的口吻说道,说完,整个人又再次叹息起来,再次装起无辜,“大嫂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像一个男人,我告诉你,其实我之前不这样的,都是因为在美国待成这样的,真的!如果再待下去,我可能真的会……喜欢上女人。”   说到这,温思瞳还用色米米的眼神看着许夏木。   许夏木被她看得直发怵,便连忙开口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让我感觉很不好。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不敢保证能帮你问出原因来,你大哥的性格你应该也清楚。”   温思瞳却是*一笑,“别人可能没办法,但是我相信大嫂肯定会有办法的。”   “什么意思?”许夏木被温思瞳说的一头雾水。   “意思大概就是瑟佑啊!*啊!说的更直白点就是直接在牀上逼问,我觉得大嫂你主动扑倒我大哥可能会帮我问出原因来……据我所知,我大哥这三年里没有过其他女人……”温思瞳此时又是瞧向了许夏木,更是朝着她眨了一下眼,“大嫂,你回来后应该还没跟大哥在一起过吧!?再这样下去,我大哥会憋坏的!”   许夏木顿时觉得,温思瞳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是不是真的在国外待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思想就越来越开放了……?   “思瞳你再说下去,这件事你就另请高明吧!”许夏木亦是出言恐吓道。   温思瞳立马急了,立马便是服软了,“大嫂!我错了,您就帮帮我吧,也就只有您可以撬开我大哥那张嘴了,拜托拜托!”   这一句话,恰好被刚走出书房门,想要去倒杯水的温隽凉听见了,他挺拔的身影站在那,看着眼前两个好像在密谋什么的女人,皱眉,“撬开我的嘴,你们想要什么?”    ☆、317: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意外之人   温隽凉清冷中带着几分幽深的眸光逡巡过两人,似乎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般,让许夏木与温思瞳皆是一阵胆颤感。   温思瞳眼见形势不怎么对,便是乐呵呵的说,“哎呀!感觉还是好困啊,我再去睡个回笼觉,大哥!大嫂!你们慢聊,慢聊……”   说完,也没给许夏木阻拦她的机会,便是一溜烟的跑了。许夏木看着温思瞳那快走的潇洒身影,才想起来,她刚才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   温隽凉到底拜托她什么事情了,那感觉怎么就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一样……   此时温思瞳已经走近了她的房间,许夏木想叫也是不行了,也就收回了那视线。只是刚一回过头来,就瞧见温隽凉倚靠在门边,双手悠闲的环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脸上挂着一抹无法看清的笑意。   顿时,许夏木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到底是听见了多少?   是全部,还是只是听见了那最后一句?   温隽凉看着眼前似乎正在想什么的女人,眸光便是一溺,问道:“不累吗?不累的话陪我看会书。”   闻言,许夏木连忙回神了过来,对上他的眸光,压下心中的好奇,说道,“累了,我现在立刻就去房间休息,你就在书房好好看书吧!”   说完,许夏木亦是学着温思瞳的样子,跑了。   老宅里的房间很多,许夏木跑了以后才发现,她竟然不知道她的房间到底是哪间。此时,她正站在走廊里,在考虑是去问谁的时候,便是瞧见右手边的一个房门被打开了。   是沐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人一看见对方,眼中亦满是惊讶,随即便是慢慢归于平静,相视一笑。   虽然,现在两人一起在温氏上班,但是那么大的温氏,能见面的次数也算是少。此时不在公事上见面,而是私下里,便是一起相携来到了老宅的后院里……   眼下是冬日,后院里没什么可以欣赏的花草,但是空气却是很好,像她们这种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上班族,更是需要这样清雅恬静的环境。   两个人年纪相仿,而且性格也算是接近,有共同的话题亦是正常,一路走来,倒是并没有恩赫尴尬的时候,更像是交心的朋友一般。   “沐笙!”此时,许夏木突然唤道,“那次在咖啡厅我说的话,我该向你道歉,那些话估计当时伤了你。”   沐笙却是莞尔一笑,脸上亦是扬起了两粒小酒窝,乍看便是甜美肆意起来,“那个时候也是我冲动了,毕竟是你和阿衍的事情,我们是局外人,根本无法体会你们的想法。但是!夏木,现在你想通了吗?你想过你和阿衍的未来吗?”   未来两个字却好似扎入了许夏木的心脏里一般,她和他的未来……   沐笙又说道,“之前我不知道实情,后来那次阿衍住院,是傅容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亲生父亲和阿衍之间的事。我能理解你,你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情,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个问题,此时的许夏木却是不想再提及,她朝着沐笙笑了笑,脸上的笑容亦是尽情的绽放,“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和二少和好了,我很为你们高兴,念念也总算有爸爸了。二少虽然看上去放荡不羁了点,但是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两人已经走到了后院的亭子里,便是就着亭子里的石凳坐了上去。   许夏木见沐笙不说话,便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许夏木等了半晌后,却听见沐笙说,“其实开朗还不知道念念的存在。”   “为什么不说?念念需要父亲,开朗也有权利知道他有一个女儿。”许夏木直言道,但是话一说出口来,便是觉得说话莽撞了,随即便轻声问道,“难道是因为老夫人?”   沐笙眸光微动,她说,“不止是因为姜姨,更多或许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也知道念念需要父亲,但是每次我想要告诉他的时候,我就是说不出口。”   沐笙的话似乎亦是触动了许夏木的心房,她感同身受的说道,“我明白,你大概是需要时间适应。”   “好了,都不要说这些烦心的事,过年就该有过年的气氛,要不我们也去市里采买东西?”沐笙突然间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便是提议道。   许夏木笑着道,“老夫人跟果儿去了,我想以老夫人的性格,估计需要买的东西都会买,我们再去岂不是就多余了。”   “也是!姜姨向来想的周到。”沐笙亦是应了声。   这个时候,许夏木亦是站起了身来,她说,“还是进屋吧!应该再过不久,老夫人跟果儿就该回来了。”   沐笙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便是向着屋舍走去。   ……   两人刚走到了屋里,便是瞧见姜碧蓝跟果儿已经回来了。姜碧蓝正蹲着身子给果儿脱身上的小外套,满脸的慈祥模样。只是那站在大厅里的并非只有姜碧蓝还有果儿……还有,苏暖。   许夏木与沐笙看见苏暖,两人眼中满是惊讶。沐笙也是认识苏暖的,因为之前有时候温隽凉开会时间长了,便是会让她去幼儿园接果儿放学。   果儿看见许夏木走进了大厅里,便迫不及待的扑进了许夏木的怀里,两只小手一把就抱住了许夏木的小腿部,尽情的撒娇起来……   许夏木蹲下身,帮果儿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然后牵过果儿的手看向了姜碧蓝跟苏暖,“老夫人,苏老师。”   “姜姨,苏老师。”沐笙礼貌的招呼道,随即又满是疑惑的问道,“姜姨怎么会和苏老师一起?”   姜碧蓝淡然的眸光扫过许夏木与沐笙,便说道,“今天去果儿去采买,恰好便撞见了苏老师。苏老师这次来皇城是找她的同学,之前已经联系好,但是没想到她同学临时回了老家过年,没来得及告知她,再加上她的包被偷了,里面有现金还有证件,还真是巧了!遇上我和果儿,不然苏老师可能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苏暖面带羞怯的说道,“就这个样子来了,实在有点冒昧。”   “哪里冒昧了,你是果儿的老师,应该的!况且这大过年的,难道还真的让你流露在外啊!”姜碧蓝语气里满是安抚的说道。   苏暖恭敬道,“谢谢老夫人。”   姜碧蓝语态温和的说道,“好了!这一路回来,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谢谢了,实在太客气了。之前去幼儿园接果儿的时候,我一瞧见你就感觉很亲切,这大概就是缘分,苏老师!你说是不是?”   苏暖眸光一动,“老夫人你快别再叫我苏老师了,你叫我苏暖就可以。”   其实,许夏木跟沐笙都看出来了,姜碧蓝对待苏暖的态度很亲厚。像姜碧蓝这样的人,很难对一个不了解的人会这般的和颜悦色——   此时,果儿拉了拉许夏木的身上的及膝黑裙,问道,“妈妈,爸爸在哪里?”   许夏木笑着垂首,“爸爸在书房,果儿想去找爸爸吗?”   果儿点头,“嗯。”   “那妈妈带你上楼找爸爸。”许夏木说着,便是牵着果儿的手走出了大厅。   待许夏木走后,姜碧蓝亦是转头看向了苏暖,“你就留在这跟我们一起完年,你不见的东西我让阿衍帮你找回来,他肯定有办法。”   沐笙在旁静静的瞧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原本算是纯意义上的一家人过年,就因为苏暖的突然出现,便是显得有点莫名的奇怪起来。姜碧蓝对于苏暖的态度更是出奇的好,若不是知晓两人的身份,不知情还当真会以为是一对母女也说不定。   一天很快过去,眼下已经是晚饭十分。老宅内难得是这般的热闹,下人们亦是将晚饭的菜肴准备的相当精美,长形的餐桌上面,许夏木的旁边是果儿,而果儿的另外一侧则是沐笙。   而,温隽凉的位置恰巧是许夏木与果儿的正对面,而他旁边坐着的恰好是苏暖。   温开朗与温思瞳似乎未感觉到什么异样,两人吃的甚是开怀,还会时不时跟小时候一样在那打趣。   许夏木吃的亦是安静,她一边自己吃着,亦是一边帮果儿夹菜,将鱼肉里的鱼刺挑出,还有帮果儿剔掉一些碎过……   果儿吃的很开怀,时不时会眯着一双幽蓝双眼瞧她。   只是在这寂静间,却是突然有一道声音想起,“阿衍,你看苏老师都不怎么夹菜,你是主人家,快给苏老师夹点菜。”    ☆、318: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偷腥的猫   这一句话,亦是让一直懵懂在外的温开朗以及温思瞳纷纷停下了嘴里咀嚼的动作来。旁人不清楚,他们却是相当清楚,他们大哥的洁癖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母亲竟然要他夹菜给别人……即便是再熟悉的人,他们大哥应该都不会照做,这样子的洁癖,母亲自然亦是知晓,但是她竟然还这么说了……还当着大嫂的面,对方可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啊!   这是要准备唱哪一出?   温隽凉眸光一沉,却是并未吭声,他重新拿了一双一旁干净的筷子,然后就着前面的菜色夹了些许,然后放进了苏暖的碗里,语气疏离道,“苏老师,请用。”   苏暖的心里自然是有温隽凉的,只是她明白她与他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此时他却坐在了她的身旁,还给了夹了菜,心里便是有一丝跳动的暖意来,“谢谢温先生。”   在话落间,温隽凉亦是看向了对面的许夏木,见其正淡定的给果儿夹菜,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温隽凉夹菜这个举动,亦是让沐笙等众人震惊不已!沐笙看向了一旁的许夏木,见其正在专心的给果儿挑拣着鱼刺,是那么的全神贯注。   这一顿晚饭下来,倒是没再出什么其他事情,除了“夹菜”那一出以外。   晚饭后,下人们勤快的将碗筷收拾进了厨房。姜碧蓝已经上了年纪,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后便说觉得乏了,然后就起身离开,在离开之前,她还特别关照温隽凉,一定要好好招待苏暖。   这一句关照的话语,几个人都是听见了。   大家都不明白,老夫人的心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温开朗觉得眼下的气氛有点紧张,在他看来过年嘛!大家又是难得聚在一起,而且都是一些年轻人,时候还那么早,那肯定是要玩点什么的,想到这便是举手提议,“现在还那么早,今天是大年夜好歹也是守个年,你们说是不是?!”   守年!那就是要通宵的意思了。   此时,许夏木亦是想起了那些小时候来。在十五岁以前,她的每个年都是跟母亲一起过,不管是在唐家,还是在流浪的时候,亦或者是在许家,母亲都会给她做上一碗长长的面条,最为简单的做法,将面条煮熟后,然后捞起来,再放在早已调制好的酱料里拌一下,是浓郁的葱香味。   没人接温开朗的话,却只有许夏木开了口,应声道,“是还早,想想有什么小游戏可以玩。”   “看来还是大嫂上道。”温开朗妖冶的面容便是一笑。   这一声大嫂,苏暖亦是听见了。她悄悄的看向了许夏木,便是有点疑惑,他们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是称呼她为大嫂……还有类似今天的这样的节日,他们还是在一起过,对于一对离婚的夫妻而言,似乎并不合适——   许夏木又道,“不过在那之前,我先去将果儿哄睡着了才可以。”   “当然,当然!那是必须的。”温开朗亦是附和道。   许夏木淡淡一笑,随即便是牵着果儿的手上了楼去。在晚饭前,她已经知晓她的房间是哪一间,恰巧是沐笙的对面,此时她便是带着果儿去她的房间——   在许夏木离开了大概几分钟后,温隽凉丢下一句,“你们先玩着”,亦是上了楼去。   苏暖看着温隽凉离去的身影,那眸光里便是闪过了一丝幽深来。   此时,温开朗看向了苏暖,便是开口问道,“苏老师,你会玩什么呢?纸牌、麻将,还是其他什么?”   苏暖亦是仓促回神,“我就会玩玩斗地主。”   “斗地主啊!这个似乎太小儿科了,苏老师会打桥牌吗?”温开朗皱着眉头问道。   苏暖略微尴尬的摇头,“不会。”   “你怎么话那么多!?”沐笙突然朝着温开朗喝斥道,随即又转头看向了苏暖,“苏老师,那我们就玩斗地主好了,我们先三个人玩,等阿衍和夏木下来了再一起玩。”   苏暖清秀的面容淡淡一笑,应了声,“好。”   ……   楼上,许夏木将果儿哄睡着后,便是轻声走出了房门。只是一打开门,便是某人倚靠在门旁,正侧着头瞧着她,脸上的神情难以辨清——   他说,“果儿睡着了?”   “嗯。”   温隽凉见其神色冷静,便是熬不住开口问道,“夏木!刚才的事你应该没有多想吧?”   此时,许夏木瞧着他,素来潋滟的眸光中却是渐渐有了笑意,“温总是想向我解释吗?”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向她解释某件事情——   “难道还不明显吗?”温隽凉挑眉反问道,随即便又叹息一声,“既然是母亲了说了话,我会尊重她,再有就是她是客人,还是初次来这里,不能让人家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我就应了母亲的话。”   明明是很严肃的时候,可是许夏木此时却是想笑,而且她也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来。   看着这样的笑颜,温隽凉却是瞬间拧眉。   “你笑什么?”他在向她解释,她竟然笑场了!   许夏木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笑。其实你真的是多心了,你那样做我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就过来这样跟我严肃的解释……真的让我有点不适应。”   “难道不需要我解释?”温隽凉突然有点疑惑起来。   许夏木笑道,“有的事需要解释,有的就不需要了。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会为了这个吃醋……”   温隽凉又问,“那什么样的需要解释?”   突然间,许夏木的眸光看向了温隽凉,是那么深邃的美丽瞳眸,亦是让温隽凉深不见底起来,她说,“比如那一次在医院,在楚曼宁的病房里,你当着我的面在安抚她的情绪,你事后应该跟我解释,但是你没有。再或者,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我一个人留在了C国,那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还有,你怎么可以仅仅为了见我一面就向我父亲下跪——”   这些问题,在两人的关系缓和后,还是第一次正面提及。   这一刻,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静止起来。   温隽凉抬起手抚过了她的脸颊,是那抹出动波及了他的心,他说道,“那一次在医院,我考虑到楚曼宁的病情,当时她的情绪已经激动,所以我只能安抚她。将你留在C国我不能说我无意,但也绝对不是本意。至于向你父亲那一跪,也是我该受的,他毕竟是你父亲。”   “温隽凉!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许夏木看着眼前的俊颜,唇齿间亦是艰涩的说道,“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你专治霸道,你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暴君,但是却是一个十足的暴君,你总是以为自己是对的,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沐笙,更或者是对思瞳……都是一样。”   温隽凉却是有一刻的落寞起来,他轻声道,“如果你不喜欢,我改就好了。”   霎时间,许夏木的眸光一亮,“你真的改?”   温隽凉点头,“真改。”   许夏木便开口再次问道,“那以后思瞳可以不去美国了,是吗?”   温隽凉的脑海中此时便是开始梳理起来,在理清后,他定定的瞧着眼前“狡猾”的女人,他刚才差点被她带进沟里去。   “思瞳说的借你一用,就是为了让你帮她做这件事?”   “不是!当然不是。”许夏木便是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刚才差点就得逞了,真的是就差一点点,难道真的要用思瞳说的什么*才能将实情勾出来——   温隽凉随即又问道,“那你说说她刚才找你,是跟你说了什么事。”   “她——”许夏木刚想说什么,便是意识到哪里不对,更是立马打住,她美眸里满是愠怒的说道,“你让我得逞一次会怎么样!你告诉思瞳非要在美国的实情又能怎么样!你不说,就是一个专治的暴君。”   语毕,这些话语还未完全消失在许夏木的唇齿间,某人的唇便是压了下来,将柔嫩的唇瓣狠狠的*了一番后,他抵着她的额头,大手更是圈住了她的腰,呼吸间更是吐出了让人羞愤的话语,“如果我真是暴君,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话。我会直接将你拖到牀上去,然后狠狠的要你,狠狠的要!”   最后的最后,许夏木当然是以失败告终,她没从温隽凉嘴里套出任何话来。   所以,当他们两个下楼的时候,沐笙他们便是瞧见,温隽凉似乎看上去心情甚好的样子,而许夏木则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沐笙心里便是大叫不好,莫不是真的为了刚才夹菜那一幕吃醋了?   可是随即又看了看温隽凉脸上的神情,那神情……与其说是愉悦,似乎更像是猫刚刚偷了腥一样的满足样。    ☆、319: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他让她赢   原本是三个人在斗地主,在许夏木与温隽凉下楼,加入进去后便是五个人。本来温思瞳是作为旁观的酱油党,但是当她看见温隽凉下楼后,她不由觉得她的脖子有点疼,她的后背有点凉,为了她能活得长一点,所以她再次寻了一个极度蹩脚的理由,说,“我要去上大号”,然后就理所应当的溜了。   温思瞳自认为溜得天衣无缝,她殊不知在她溜走的时候,某个人的眼神足以射穿她。   沐笙张罗着许夏木与温隽凉落坐,前一局是温开朗当的地主,沐笙跟苏暖是农民,但是她们没能翻身把歌唱,被温开朗杀了个片甲不留,两个人加起来就只有出了十张牌……   可想而知,上一局温开朗的牌是有多好了。   因为现在是五个人,一副牌自然是不够的,所以五个人是拿两幅牌开打。沐笙跟苏暖在上一局是输家,这一局便是由沐笙发牌,在纸牌发了一半,那代表地主的牌便是落到了许夏木的面前……   沐笙朝着许夏木挤眉弄眼一番后,说,“夏木,运气不错哦!我们四个人围攻你一个,你可受得住?”   许夏木一手抓着牌,嘴里还咬着一张,口齿有点不清的说,“来吧,怕你们不成!”   温隽凉就坐在许夏木的一旁,他看见她除了手,连带牙齿就用上,那抓牌的手势也是非常不对,眉峰便是一紧,幽幽道,“你会不会打牌?”   此话一出,便是让其他三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本来其他三个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许夏木身上,此时便全都看向了她。他们瞧见,她拿着牌的姿势也不怎么对,而且桌面上还分别摊出了三堆牌来……   温开朗看着那桌面上的三堆牌,便是不怕死的开口问道,“大嫂,你桌上的牌怎么不拿进去?!”小孩子打牌才会将牌分出这么多堆来……   这还真是温开朗第一次瞧见,一个成年竟然也这样子打——   闻言,许夏木看向了眼温开朗,随即又偷偷的瞧了眼桌上的牌,那样子似乎生怕别人偷瞧了去,她眯着眼说道,“手里抓不下了,所以放桌上……”   温开朗有点无语道,“大嫂你那种姿势拿牌当然是不会抓不下的,你看看大哥的姿势,那才是最正确的抓牌姿势……”   说实话,许夏木并不是第一次被人嫌弃不会打牌了。以前还在大学的时候,宿舍里几个女孩子,有时候兴致上来亦是会拿出一副牌来……玩两把!她永远是输的最惨的那一个,不管是当地主还是当农民……反正就是输!输!输!   秦婉曾嬉皮笑脸的对她说,“夏木!你不会是受了什么诅咒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打牌从没赢过的人,你简直是一个奇葩!”   听了温开朗的话,许夏木便是看向了一旁的温隽凉,在见到他的姿态后……许夏木顿时觉得他不是在打牌,而是在进行一场会晤,然后她的眸光又落向了他抓着牌的手,那牌在他手里就像是一把羽扇,太整齐了!   此时,温隽凉亦是瞥眼瞧向了她,被许夏木冷冷的回瞪了过去,她瞬间将头了扭了回来,看着自己抓牌的姿势,确实有点四不像的感觉——   虽然她打牌一直输,但是气势绝不能输!   本来就是消遣玩意,何必当真!   抱着这种心态,便是开始了五个人玩斗地主的第一局,结果是许夏木只出了两张牌,她便是输了。   她服输,主动的洗牌,发牌,好在第二局她不再是地主,而是农民,地主换成了苏暖。   可是,结果却还是一样,最后以惨淡收场,许夏木还是输了,而且还是连带着其他三个人一起输。此时,温开朗挑动了眉峰看向了许夏木,他简直是不敢相信,“大嫂,苏老师手里就只有一个牌了,你怎么也跟着出一个牌啊,你怎么不出对子啊!刚刚明明可以赢的,好不好!?”   许夏木有点无辜,“我又不知道你们手里都是对子,指不定也有落单的牌呢!?”   温开朗瞬间无语!   第三局开始了,这次是轮到温隽凉当地主。几个人一看是他当地主,便是觉得没什么斗志了,他的脑子转起来绝对可以秒杀他们几个人……就两幅牌,其实很容易就能算出谁手里抓了什么牌,想赢并非难事。   只是这一局,却是五个人打的最为漫长的一局。   许夏木出牌出的小心翼翼,其他几个人都比较随意,就她一副忘我的模样,似乎此时脑子里想的就只有眼前这些牌了——   只是……   其他几个人都发现某位地主似乎正在尽情放水,而某个极度认真的人似乎还未察觉……   这个时候轮到了苏暖出牌,她瞧了瞧许夏木手里仅剩下的一张牌,而她手里还剩下三张,她便是出了她手里最大的一张——   当苏暖将那张牌出出来后,许夏木的眸光便是瞬间一亮,简直快要可以照亮整个大厅了一般,她激动的将手里的牌“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赢了……   她竟然赢了!   经过几轮下来,温开朗跟沐笙心里都有数了,他们都发现了一件事,原来真的有天生就不会打牌的人。   温开朗将眼前的牌一推,看向了放水还气定神闲的某人,便道,“不玩了!不玩了!太没意思了。”   “为什么不玩?!刚刚不是赢了吗,是我们农民赢了!”许夏木第一次赢牌,此时便是有点激动,哪能让温开朗说不玩就不玩,肯定是要趁热打铁,再赢个几轮,她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一雪前耻!   沐笙此时嘴角亦是抽搐了好几下,“夏木,要不再玩一轮,我们就散了吧!”   许夏木心想,一轮也是好的,这一轮她也要赢,“好,就一轮。”   这一局是苏暖发牌,很不幸,许夏木又当了地主。一看见许夏木当了地主,温开朗便是轻声咳嗽了一声,妖冶的眸光淡淡的看向了温隽凉——   他想放水也要有个限度,*老婆也不能*的太过分……额!不对!应该是*前妻。   这一局,许夏木仍是打的全神贯注,那头恨不得都沾在桌上了。说实话,许夏木素来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事业心很强的女性,再加上她天生的美貌,都难免会让人产生无数联想……可是!在看看这个时候的许夏木,简直跟她之前树立起来的形象判若两人。   事实证明,这一局某人还是肆无忌惮,目空一切的放了水。   许夏木将最后一张牌出掉,确定自己完胜后,她才呼出了一口气出来,她觉得她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可以去买张彩票,或许还能拿个头奖。   这样的结果,顿时让温开朗意兴阑珊起来,他冷冷的撇嘴,却是不敢出声,只能将话都往肚子咽。   谁让那个放水的是他大哥!   沐笙便是将桌上的纸牌整理好,然后抬眸间,便是瞧见了坐在她对面的苏暖,她礼貌一笑,“苏老师,时间也差不多了,需要我领你去你的房间吗?”   苏暖出生在小门小户里头,像温家老宅这样的地方,她亦是第一次进入,光是看那个占地面积,她便断定楼上的房间应该有很多,她确实需要一个带路的人……   “好的,那谢谢了。”   沐笙亦是莞尔一笑,“不客气,那我们走吧!”   苏暖跟几个人打过招呼后,便是跟沐笙上了楼去。   眼下,大厅里便只剩下了许夏木、温隽凉还有温开朗。男人自然是知晓男人的那点心思,温开朗亦是识趣,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便是丢下一句,“好困”后便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整的样子。   说去睡觉,其实还早。   说再玩会,也是尴尬的时间。   原先是温开朗提议要守岁的,这下倒是人跑得没影了。   百无聊赖之际,许夏木亦是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她侧过身看向了温隽凉,“我也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只是她话刚说完,那手却是被某人抓住了。   她满是讶然的眸光看向他——   他说,“我们出去走走。”   许夏木看向那窗户,见外面漆黑一片,便道,“太晚了吧!”   温隽凉眸光一沉,便道:“九点而已,不晚。还是,你怕黑,所以不敢出门了?”   许夏木知晓他在用激将法,但是偏偏这种激将法对她最有用了,所以她毫不示弱答应了下来,只是出去走走而已,几走走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之后,两人便是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老宅,来到了外面的庭院里。   今夜,月朗星稀,夜色亦是分外迷人。   两人站在月下欣赏月色——   而,此时的二楼处,在某个房间里,亦是有一人站在了窗户那,她倚靠在窗户旁,瞧着那楼下并排站立的两人……   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爱情是需要争取的,不踏出那一步,又怎么会知道结果会如何?!”    ☆、320: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终身罪证   虞城。   天漆黑一片,就像是天地被一层黑幕笼罩。而那黑幕之上,此时闪亮着几颗璀璨的星星,还有一轮月牙当空而照。此时的山间弥漫着一股冷意,是从未有过的萧索感猝然而来,似乎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就在这种气势之下,便是远远的瞧见,在那暗无天日的墓园里,竟然闪耀着一丝光亮来。   南裴庭端坐在轮椅上,他幽蓝的眸光盯着那墓碑上的名字以及那一张素雅的照片,是她的笑颜映照入了他的瞳眸中。   他没有说任何,仅是在那看着,看着墓碑上的她。   周柏年与程倾城分别伺候在一旁,却也不敢吭声,似乎这一刻的安静亦是让他们感染到。今天一早,他们便是来了此处,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到此时的黑暗环绕,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   这墓园里的晚上太冷,湿气太重,不利于旧患。   在迟疑了一会儿后,周柏年还是上前了几步,弯着腰身,恭敬说道,“阁下,还是回去吧!这园里湿气重,您要保重身体才是!”   南裴庭却好似并未听见一般,仅是盯着那张照片瞧着。   眼见周柏年的劝说无用,程倾城亦是上前了几步,“还是回去吧,您回去先休息一会,大不了明天再来。这里的晚上太冷,对您身体不好。”   南裴庭却出声道,“柏年,我还记得我走的时候,她穿着一条素白的裙子,静静的站在那,她的面容平静,脸上挂着淡笑。”   周柏年听见后,亦是想起了那一幕画面来。   何人会想到,那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南裴庭又道,“我答应过她的,我对她说,等事情办完了,我就会回到她身边,陪她一起过年。”   这些事情周柏年是知晓的,后来他们回到了C国。那时候的C国局势比眼下还要动荡,南家的几个子孙为了能登上阁下的宝座,更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地步。   之后的事,那便是谁都没有预料到,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轨迹。   听见南裴庭这么说后,周柏年与程倾城亦是知晓,他们怎么劝都是无用,估计是不到第二天的凌晨他是不会离开。   他们没有其他办法,也就只能在旁陪着而已。   这一等,便是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三个人从墓园里出来的时候,身上皆是带着一股子冷意。南裴庭的身体本就不好,眼下便是严重了起来,程倾城将他与周柏年送回到南木酒店,然后便是唤来了孔湛为其医治。   在确定并无大碍,仅是感染了一点风寒后,程倾城才离开了南木酒店。   这一天恰好是大年初一。   ……   许氏在三年前遭遇了暗流,之后又被神秘人收购。许欢雅在许夏木消失的那三年里一直担任着许氏总经理一职,从开始的半吊子,到眼下算得上能独挡一面的样子,这个过程必定是艰辛的,好在许欢雅算是一路坚持下来了,虽然此时许氏的命脉是握在一个神秘人手里,但是许欢雅一直觉得,若是那人真的有意要吞并许氏,不会迟迟未动。   所以,眼下的许氏应该还算是安全。   大年初一,许欢雅并未去公司上班,都说大年初一都上班的话,那便是要一年做到头的。   许欢雅的年纪是比许夏木要小上两岁,过完了年,她已经是二十七岁。自从许慕天去世后,许氏的门槛算是冷清了不少,但是自从许欢雅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坐稳后,那门槛倒是又慢慢热络了起来……   此时,正值大年初一的午后时分。许欢雅穿着居家服坐在许家别墅的庭院里,捧着不本经济管理学的书在那漫不经心的看着。年前的虞城还是冷的让人无法接受,一过完年倒是立马变了脸色,暖和起来了。   在许欢雅准备回屋,躲会太阳的时候,苏迎青便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许慕天刚去世那会,苏迎青算是消沉过一阵子,但是随着许欢雅在职场上越来越有样子,她也就慢慢变回了曾经那个跋扈的苏迎青。   但是再跋扈,自己亲生女儿的终身大事,她还是上心的。   苏迎青走到了许欢雅的面前,直接将要回屋的许欢雅拦了下来。   “别见着我就躲,一个屋檐下面,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你都已经二十七了,长得人模人样的,还真准备抱着许氏过一辈子了!啊!你妈我虽然爱钱,我也希望你能赚钱回来让我过舒坦的日子,但是不代表我就不关心你,懂吗?”苏迎青再次搬出你一套陈词滥调起来,试图说服许欢雅去相亲。   许欢雅这下便是走不了了,她重新被苏迎青按回到了椅子上面……   然后便是听见“啪”的一声,几张照片就出现在她面前。   苏迎青说道,“这几个都是经过我删选的,不管是家世和人品都不错,你瞧瞧,有没有看上眼的,看哪个顺眼我们就相哪个!?”   许欢雅懒懒的看着那桌上的几张照片,然后手一推,直接将那些照片又推回到了苏迎青面前,她一字一顿道,“我!不!准!备!嫁!人!”   “许欢雅!你别发疯,女人都是要给自己找个归宿,懂不懂!?”苏迎青此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到底是第几次跟她犟了,“你难道不知道许夏木没有死吗!?而且还回来了,听说她现在身后的背景很大,你还不寻个可靠的靠山,指不定你现在总经理的位置就被她夺了去!你能舍得?”   许欢雅突然扯唇一笑,她的母亲总算是说出了实话。   随即,她将桌上的照片又是拿到眼前,她将那些照片一一摊开,果然——   这些照片上的几个男人,她算是都认识。毕竟她现在是许氏的总经理,难免会有应酬,这几个人都是虞城几个上市公司的老板的儿子,来头都不算小,这就是她母亲所说的“靠山。”   许欢雅却道,“许氏本来就是她的,这是事实。”   “你真是气死我了,不管许氏是谁的,反正你必须给我在今年嫁出去。如果你还给我打马虎眼,我就用强硬手段执行。”苏迎青亦是铁了心说道。   许欢雅两手扣着自己的手心,朝着苏迎青吼道,“妈!你女儿我是什么货色,你难懂还不知道,我堕过三次胎,我在大学的时候教过很多男朋友,至于多少我自己都忘记了,上过牀的我更是记不得了。你认为你给我物色的那些男人,他们在结婚之前不会将我的过去查一遍?你认为他们知道后,还会同意结婚?!”   那样的过去,哪个男人接受得了!   这样的身体,她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很脏。   但是,她也不想去否认,那些过去确实存在过,那是她年少轻狂时留下的印迹,更像是她终身的罪证一般。   苏迎青看着眼前的女儿,当她听见她说出那些话后,她的心是疼的,她开口唤道,“欢雅!那时候你还小,还不懂事,做错事情是正常的,那些都过去了。”   许欢雅幽幽道,“是过去了。”   突然间,苏迎青便试探着开口问道,“欢雅,你不会现在都还喜欢温隽凉吧?”   温隽凉!   许欢雅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她都快忘记有这号人物了……   “当然不是。”许欢雅干脆的回道。   苏迎青继续追问,“那你告诉我,那人是谁?你别以为你妈老了,就老糊涂了,你最近回来的那么晚,有时候周末还会出去,到半夜才会回来,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忽而间,许欢雅想起了那一张面容来,他看她的眼神满是嫌弃与厌恶。他触碰她的身体,却不曾亲吻她的唇,她知道他嫌她脏……   呵!   许欢雅亦是看向了自己的母亲,那眼眸里满是坚定,“没有,什么人都没有。”   “真的没有?”苏迎青却是有点不相信。   “没有!”许欢雅再次回道,那不是谈恋爱,那个男人仅是在她身上寻求发泄而已,跟爱一点都不沾边。   苏迎青叹息一声到,“欢雅,妈是过来人,宁愿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但是他爱你的男人,也不要去碰那种心里有别人的男人,懂吗?那样你会受伤,你妈就是最好的例子。”   许欢雅见自己的母亲说起这些话来,便是连忙出声打断道,“我知道,你就别啰嗦了。怎么今天你没出去跟人打牌,在家尽跟我唠叨,我耳朵都出茧子了。”   苏迎青道,“今天是初一,初一什么都不能做,窝家里,明天我就出去跟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个时候,许欢雅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不是来电的声音,是简讯的声音。   许欢雅拿过桌上的手机,在看见对方的名字后,心下便是一沉,她点开了那简讯来,那上面是简单的几个字……   ——老地方见!    ☆、321:陌上花开,未亡之人,默默无言   许欢雅觉得如果她现在只有十八岁,或者曾经她没做过什么离谱的事情,再或者她的身子并非这么的不干净,她会对眼前的男人说,“请让我嫁给你,给你生孩子,洗衣做饭,然后我们携手共渡一生,简单但不平凡。”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的不堪与肮脏。   此时,许欢雅与程倾城坐在一个咖啡厅的VIP包厢内,他们面对面坐着。这样的场面亦是让许欢雅想起了那些过往来,那时候她还在上大学,时常会出入酒吧以及夜店,她能玩的都会玩,什么大胆的事情她都做过。   烟熏妆、染发,抽烟、喝酒,堕胎……   典型的一个*学生。   她之前从未觉得后悔,可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她多么希望那些过往从未存在过,她更希望自己能洁白无暇。   程倾城端坐在沙发里,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他正在慢慢的抽,那琉璃色的眼眸里似乎亦是染上了一层云雾,许欢雅此时亦是正襟危坐,她略微垂着头,却是不敢去瞧他。   “你有没有见过许氏幕后的那个人?”程倾城抽完了最后一口烟,便是转头看向了许欢雅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让许欢雅微微一怔,她慢慢抬起了头来看了过去,他为什么会问关于许氏的问题……   许欢雅回道,“没有,那个人很神秘。”   程倾城突然又开口问道,“许氏大型的项目现在都是由你决定?”   “是。你为什么会问这个?”许欢雅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是她出于好奇还是问出了口来。   程倾城却是静默不语,仅是又是点燃了一根烟来,那抽烟的动作似乎比上一根来得凶猛起来。   他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顿时,许欢雅看向了程倾城,眼眸里满是震惊的色彩来,他说,他要她帮个忙……而且,还加了一个“请”字。   仅是一句话,却是让她不想去拒绝。   许欢雅略微犹豫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   程倾城却道,“帮我引出那个神秘人。”   引出那个神秘人?   许欢雅的眼神一定,要引出那人来谈何容易……这三年来,许氏上报的财务报表,那人根本不关心,一个关心财务报表的人,那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公司的盈亏。   许欢雅也曾无数次猜想那人是谁,她猜过或许是温隽凉,但是她请人去专门确认过,但是并不是他。她也猜想过是她父亲生前的一些好友,也是一一确认过,结果都不是。   之后,她便是放弃了。   许欢雅想了想,随后道,“我想那很难,那人虽然收购了许氏,但是似乎不在乎许氏的盈亏问题,那些收购的许氏的资金,可能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听见了许欢雅的话,程倾城却是扯唇一笑,他看向她,“我想你肯定会有办法的,既然那人收购了许氏,那肯定存在一定的目的,想办法将那目的找出来就是。”   许欢雅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他五年前就知道她是许慕天的女儿,但是根本不在乎她这个身份,更加不在乎许氏,为何现在却是牵扯进来……   许欢雅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是最后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对于他的真正身份,她亦是无从知晓。五年前,他是虞城一个酒吧里的老板,出手阔气,手下跟了一帮的兄弟,那时候大家都叫程哥。   五年前,她对许夏木下了媚药,更是让他叫了几个兄弟想将许夏木玷污,那时候她才知道他跟温隽凉算是认识,而且似乎还有点交情。   难道是温隽凉让他查许氏背后的神秘人是谁?   许欢雅刚想再说些什么,毕竟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显然程倾城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在听见她应声后,他便是从沙发上起身离开,毅然而坚决。   之后,许欢雅又独自坐在了包厢内许久,她才起身离开。   ……   傅宅。   自从顾瞳怀孕后,便是一直请假在家。眼下已经有四个多月,腹部已经微微隆起。今天正好是初一,傅容亦是难得的在家相陪。此时,两人在傅容的书房里,傅容躺在沙发上,而他将顾瞳拥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四个多月的胎儿已经有了胎动的现象,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感受得到。   自从怀孕后,顾瞳便是越来越嗜睡,已经到了走到哪都能睡着的地步,这样静谧的时候,她正想靠在人肉沙发上睡一觉时,却是传来了呼喊声……   “动了动了,我感觉到了。”   相较于傅容的大惊小怪,顾瞳却是淡定的多,她呜咽一声,然后从傅容的怀里撤出来,嫌弃道,“你吵死了,还让不让我好好休息了。”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因为感觉到胎动而发出声音来了……   都说女人怀孕后,脾气会变大,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连他家素来温柔得绵羊一样的人,现在就像是一只老虎一样,动不动就会来个火山爆发。   “不是第一次当爸爸吗?难免激动了些。”傅容替自己解释道。   “你这么激动,还这么吵。还不如不要在家,你最近是不是很闲,温总没派你任务?前段时间你不是一直在国外跑吗,怎么现在不去了?!”这么说着,顾瞳便是有点难受起来,她的产检都是婆婆和傅昀陪她去的,他这个准老公一次都没陪过。   这是多大的委屈!   傅容此时瞧着顾瞳,心里也是心疼,便只能将她重新搂进怀里,摸着她的秀发,“瞳瞳,不好意思!最近一段时间我太忙了,忽视了你。我知道我不该,特别你现在还怀着孕,但是我希望你也能体谅我一下,我出差绝对是为了公事,没有其他的事情。”   对于温氏最近一段时间的传闻,顾瞳也是略有耳闻,所以她也并不是真的在生气,只是有时候晚上睡到半夜醒来,想要喝点水,因为身边没人,所以只能自己起来开灯,倒水,在喝完水后再看那空空如也的大牀,心里便会有一些烦闷。   怀孕的女人都是情绪化的,她也不例外。   “既然你都道歉了,我只能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顾瞳这么说着,那脸上更是闪现出了傲娇的姿态来,但是随即她又很严肃的看向了傅容,“温总和许总最近好吗?温氏出那么大的事情温总压力应该很大吧?”   闻言,傅容的眸光微微一沉,“他们现在在皇城的老宅过新年,你家许总还是那样,温总……我不知道到底好不好!”   “什么意思?”顾瞳有点不明白,要么就是好,要么就是不好,为什么要说的那么模棱两可。   “不久前温总有了吐血的现象,后来将他送进了医院,医生当时说温总或许只剩下十年的寿命。”傅容声线里带着一丝痛苦的说道。   顾瞳简直有点难以相信,十年!怎么会只剩下十年的寿命……   顾瞳满是担忧的问道,“那温总和许总知道吗?”   傅容轻声说道,“他们还不知情,我、沐笙和开朗决定先瞒着,等医院那边给出了具体的治疗方案再说。”   看着傅容难过的神情,顾瞳连忙安慰道,“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温总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了。”   “瞳瞳,你不明白。如果你亲眼看到温总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或许你就会明白一个人的肩膀上到底能承受多少东西。遇上夫人,或许是他这辈子里最高兴的事情……虽然有一段时间他拒绝承认。”傅容笑着说道,可是顾瞳却是看见他的眼睛在慢慢变红。   其实,对于温隽凉与许夏木之间的故事,顾瞳多半是从傅容嘴里听说。但是有些事,傅容并未全告诉她,她知道的也是一些大概,但是那些大概却已经让她明白,原来有一种人的爱,就是默默无言。   突然间,顾瞳却说道,“我想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已经与生死无关,或许早已不论生死。”   顾瞳的话语让傅容心里微微一刺,他的脑海里便是慢慢浮现了那些过往来,他缓缓道,“温总看上去操控了一切,但是他从未掌控过他自己的命运。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温总从小的愿望是想当一个画家,他小时候经常会躲起来一个人画画。后来,还是被他的父亲发现了,便是一把火烧掉了他所有的画作。”   “为什么要烧毁?”顾瞳不明白。   “因为只有将那些画作烧毁,才能断了一个人的念想。温总的父亲更是要让温总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他足够强大,他才能掌控身边的一切……如果他够强大,那么他也就有能力阻止别人来烧毁他的心血……”   顾瞳明白,这就是铁血一样的教育方式,冰冷残酷。    ☆、322: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沐笙的话   当所有地方都陷入在一片欢天喜地过新年的气氛中时,有一处却是犹如冰窖一般的冰寒。此时,南木酒店的某个套房里,南裴庭靠着窗,坐在轮椅里。他的身边是周柏年,此时已入了深夜,窗外的霓虹灯火闪耀了一片。   周柏年关怀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您还感染了风寒,孔国医说您需要休息。”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没有?”显然,南裴庭对于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已经全然不关心。   “查到了,阁下她现在正在皇城温家的老宅。”周柏年恭敬汇报道。   闻言,南裴庭却是冷冷一笑,“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阁下现在是左右为难,我觉得如果您一天不点头的话,她是不会再跟温先生有什么了。”周柏年如实说道。   这样的话语却并没有让南裴庭感觉到一丝暖意,他道,“如果她真的当我是她的父亲,她就不应该手软。温隽凉是什么人,她难道不知道?!三年前那一次,我以为能让她恨他,但是没想到,我南裴庭的女儿竟然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她还是不恨他。”   周柏年躬着身,态度谦卑,“或许阁下并非优柔寡断,她仅是太过聪慧,她知道恨一个人最终会自伤而已,所以她选择了放下。”   “放下?呵呵!说的好听,她凭什么放下!?她现在是C国的阁下,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已经不再是她个人的意愿能左右,她连放下的资格也没有!”突然间,南裴庭喝斥道。   话说到这,周柏年明白再劝说下去也是无用。这是一个无法打开的结,积累这个结的时间已经太多,不单涉及权利与利益,还涉及那日积月累的悔恨与不甘……   迟疑了一会,周柏年又道,“您不是也说过,那个温先生已经时日无多了吗!请您就给他们一点时间。”   这一刻,南裴庭却没有再言语。他仅是将视线重新落回了窗外,周柏年不知他在看些什么。   其实,周柏年一直不明白,拿自己的女儿去报复自己的敌人,这样的报复即便最后成功了,那又能怎么样!最后的结果便是会失去世界上唯一的至亲骨血……   这更是一场棋局,是一场拉锯战,不管是谁输谁赢,最后的结果都是两败俱伤。   周柏年作为局外人看得通透明白,但是局内人却仍是执迷不悟。   在周柏年正准备给南裴庭沏茶的时候,南裴庭却是开口说话了,“给她打电话,让她立刻回来,她现在是他的前妻,在温家过什么新年,要过年就回来过,还有……让她带上果儿。”   这个时候,周柏年却是笑了,他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然后乐呵呵的去打电话了。   ……   接到周柏年电话的时候,许夏木已经睡下了。平时睡觉的时候,她一直有关机的习惯,毕竟手机的辐射太大,但是今晚她却是莫名其妙的将这件事情给忘了,所以她听见手机铃声的时候,便是连忙接了起来。   果儿就睡在她身旁,她怕吵醒她。   许夏木睡眼朦胧的拿着手机,“喂!周叔。”   “喂!阁下您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给您打电话,这电话是老阁下让我打给您的,他说他希望您回来这边过新年,带着小小姐一起。”周柏年在那边说的有点激动。   这还是第一次……   三年来的第一次……   不对,应该说是二十八年来的第一次,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第一次她有点心动。   许夏木拒绝道,“不了,赶来赶去的,我觉得太累,果儿也需要休息。周叔,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挂了……”   “阁下,您真的不回来。您在考虑考虑,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周柏年惋惜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老阁下心里有心结,一时半会解不开,您也不要怪他。”   许夏木拿着手机静默了片刻,没有人看见在黑暗中,从她的眼里流下了眼泪来,“周叔!不说了,你好好照顾他,我在皇城这边过完年就会回去。”   周柏年叹息一声道,“那好吧!阁下!新年快乐!”   许夏木微笑,“周叔!新年快乐……”   说完话后,许夏木便是挂上了电话。   她没有再次躺下,而是抱着膝盖望向了窗外。突然间,她看见夜空中,有一颗流星划过……若是换做以前,她定会立刻从牀上爬起来,跑到窗前许愿。   可是,现在却早已失去了那份冲动。   莫名的,她便是想起了那次在虞城的度假村里,他将她带到了一个空地上。那一个晚上,她看见了最漂亮的烟火,繁华似梦。那个夜晚没有流星,但是她对着烟火许愿。虽然,她叫他一起许愿,但是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学着她的动作,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其实,她还是撒了谎。   她对他说,她只许了一个愿望,其实是两个……   一个是果儿健康快乐平安,第二个是……他们能白头偕老。   现在想来,确实是她贪心了,老天爷真的只会实现一个愿望而已。   ……   第二天,因为昨晚突如其来的电话,许夏木并没有睡好,眼窝下有着一些乌青。她起牀,先帮果儿将衣服穿好,等果儿梳洗完后,她才去浴室梳洗好,然后随意扎了一个马尾辫便是牵着果儿的手下楼了。   两人一到大厅便是瞧见其他人都已经起牀,此时更是端正着坐在长桌旁,这里面包括苏暖。   果儿朝着一帮子人甜甜一笑,“早上好。”   许夏木亦道,“早上好。”   语毕后,姜碧蓝便朝着果儿招手,“果儿!来来来……到奶奶这边来,坐奶奶旁边,好不好?”   闻言,果儿抬头看了看许夏木,在看见许夏木允下后,她才迈开小短腿跑向了姜碧蓝所坐的位置,随即,姜碧蓝便将果儿抱上了一旁的椅凳上面,又是细心的为果儿拿了两个鸡蛋,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   鸡蛋已经由下人们剥好,果儿小手伸向了餐桌上,拿过一个鸡蛋后,便是乖巧的在那吃起来。   此时,姜碧蓝又看向了在安静吃早饭的苏暖,便道,“苏老师就在这里多住段时间,那些丢的东西,阿衍会帮你找回来的,你安心住下就是了。”   苏暖的脸上悄然爬上红晕,显然有点难为情,“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大家?”   “怎么会!你是果儿的老师,安心住下便是。”姜碧蓝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果儿一直夸你,说你是她在幼儿园里最喜欢的老师,我想你住下来,果儿也会很高兴的。”   苏暖迟疑了一会,便是开口道,“那多谢老夫人了。”   “哪里,哪里,吃吧!多吃点,你看你瘦的,女孩子就该圆润点才好看。”姜碧蓝笑米米的道。   沐笙坐在许夏木旁边默默吃着,她的面前是一碗粥,原本是胃口极好的,但是眼下便是没什么食欲起来……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夫人对苏暖的态度已经过了。   她能看出来,那么自然别人也是看出来了,至少她认为的那两个人应该是能看出来的……   余光微微瞥了眼身旁的许夏木,见其正端着一碗清粥在那吃着,而坐在她旁边的某个男人,像是习惯一般给她夹了一块专门配粥的小菜……   两个人当事人这么的气定神闲,她一个局外人是快要绷不住了。   突然间,沐笙有点愤恨起来,便是直接将碗里的粥喝了一个精光。   然后,拿在手里的筷子亦是重重的拍在了餐桌上。   就是因为这一道声音,便让原本跟苏暖聊天的姜碧蓝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阿笙,你怎么回事,吃饭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姜碧蓝朝着沐笙喝斥道,“我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   沐笙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下嘴角,才回道,“我现在礼数不到位,自然有人是到位的,反正您总能看见您以为最好的那个,不是吗?”   这一句话语里,明显的话里带话,连素来在这方面有些迟钝的温开朗跟温思瞳都察觉出来了,他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姜碧蓝的眸光看向了沐笙,那眼眸里却是有了冷意凝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沐笙突然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她看了眼苏暖,又看向了姜碧蓝,“你为什么要让她住在这里?证件丢了怎么了,直接让温家的直升机送她走,她想去哪里都可以,等东西找到了,再给她送回去就是了。再说了,仅是找丢的东西而已,需要阿衍出面吗?!”   温开朗不明白沐笙怎么会这么激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沐笙用这种语气跟母亲说话,不免就被怔在了那里。   “沐笙,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姜碧蓝俨然是动了大怒,“我说过了,她是果儿的老师,在这里住段时日怎么了!”   沐笙却是冷冷一笑,她的视线再次落到了苏暖的身上,“苏老师,你住这里真的只是以果儿老师的身份吗?别以为昨晚的事情没人看见,就当没发生过……”    ☆、323: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他挽留她   大家都听见了,沐笙提到了昨晚。   昨晚,他们几个年轻人玩了一会儿牌,之后便是直接散了。是散了之后发生的事?   温开朗与温思瞳突然觉得有点莫名,便是互相看了一眼。   此时的沐笙眸光却一直盯在了苏暖身上,她想要看看她的反应是什么。若仅是一个平常毫无心机的女孩子,真的被人瞧见了昨晚那一幕,那么正常反应应该是羞怯的,但是……这个苏暖却是恰恰相反。   原本低着头吃早餐的她,亦是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沐笙,竟然还是那么的冷静,清秀白希的面容上微微一笑,“发生的事情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呢!我绝对不会那么想。我知道我住在这里打扰到大家了,我感到很抱歉,我今天就会离开。”   沐笙没想到苏暖会这般的淡定,那心里更是堵得慌。但是一想到身旁就是许夏木,到了嘴边的话再次被压了下去……   姜碧蓝瞥了眼沐笙,然后对苏暖开口说道,“苏老师,你不用走,你安心住下就是,在这老宅里,我说了算。”   这话一出,温思瞳跟温开朗更是讶然了,老夫人做什么这么挺这个苏老师?   “姜姨,人家都说要离开了,就让她离开,您为什么非要留人?!”沐笙继续追问道,似乎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她心里更是明白,这个女人若是留下了,那么阿衍与夏木之间或许会再生误会与波折……   姜碧蓝开口命令道,“沐笙!不要让我再说一次,你给我坐下,好好吃完你的早餐。”   沐笙有点气不过,但是却不能当场将昨晚看见的事情说出来,她重新落了座,双手环胸靠向了身后的椅凳。   这个过程中,温隽凉与许夏木并未言语,仅是端坐在那,吃着他们的早餐。   苏暖将早餐吃完后,便是站起了身来,然后看向了一众人等,不卑不吭的说,“麻烦请给我安排一下,将我送到嵘城就可以,至于丢的东西,我自己也能找回来。”   说完,苏暖便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间,许夏木感觉道,一直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站起了身来,他今天的着装一身休闲容雅,她听见他说:“苏老师,你等等!你不用离开,安心留下来就好。”   他竟然在挽留苏暖……   温隽凉的挽留不止让许夏木一个人惊讶,是在场的所有人。   这里面包括苏暖。   原本已经走离了餐桌一段距离的苏暖亦是呆愣在了那里,然后慢慢转过了身来,看向了那声音的来源处。   其实,她希望一切就定格在昨晚就好。她从小就有认牀的习惯,一换牀她就睡不着。因为睡不着,所以昨晚她打开了房门,想去外面走走……   便是恰巧走到了一扇门前,那扇门的颜色与其他门不一样,她有点好奇,便是推门而入。   然后,就看见了他,刚才挽留他的男人坐在那一方椅凳里,他的一只手抚着眉骨,一手垂放在一旁,那书桌上放着一本没合上的书。   她更是发现,他睡着了。   当时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轻声走了进去。她走近他,直到近到可以看清楚他的眉眼,更甚至于是那平日里隐藏在镜片后面的卷翘睫毛。   他的面容素来给人的感觉是矜贵清俊,可是睡着的他,那浑身上下便是少了一份凌厉。   她慢慢靠近他,直到她感觉到他的呼吸,是带着一股温热的。   然后,她的唇缓缓的向他的再次靠近,是蜻蜓点水的轻触……   之后,她便是落荒而逃了。   但是,她没想到原来这一幕被人看见了。   那他呢?   他当时是不是也是醒着?   这个时候,沐笙有点激动了,她起身走到了温隽凉的身旁,细声说道,“阿衍,你怎么跟老夫人一样,她要走就让她走,你要考虑一下夏木的感受。”   昨晚那一慕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她没想到苏暖竟然会偷亲!   不去细想这是什么时候的发酵起来的感情,两个人刚缓和没多久,眼下这样的情况下面她实在不该搀和进来。   温隽凉却是优雅的站起了身来,深邃的瞳眸一深,说道:“只是留下来小住几天而已,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这个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感受,苏老师作为果儿的老师,住这里也说得过去。”   沐笙银牙一咬!   真是觉得要疯了!   到底是喝了什么迷魂汤……   苏暖本来是想走的,但是听见了温隽凉开口说话后,她的心突然激荡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原本破碎的梦似乎此时再次慢慢拼揍了出来。   许夏木一直坐在位置上,安静的吃着早餐,她似乎将一切看进了眼里,但是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本来,现在的她也仅是一个外人,身份更是尴尬,是某人的前妻,她这次来皇城老宅也仅是想要看看果儿,她也是借着别人的一片瓦房避几日而已。   吃完后,她亦是看向了苏暖,笑道,“苏老师安心住下吧,你走的话,那岂不是我也要走了,我们一样都是这里的客人。”   沐笙觉得整个都已经乱套了。   她也不想管了,也管不了,便气鼓鼓的重新坐到了属于她的位置上面。   她一坐好,温开朗便是凑了过来,轻声道:“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跟母亲顶嘴?还有,你看大嫂都不介意那个苏老师留下来,你在那瞎起劲做什么……”   “你给我闭嘴!”沐笙朝着温开朗低声喝道。   “我知道你以为那个苏暖对大哥有意思对不对?这次还真你看走眼了,我觉得她对大哥没意思。就算是真有意思,你觉得大哥真的放得下大嫂!?”温开朗魅惑的面容满是一阵低笑,看在沐笙眼里便是分外的无耻起来。   沐笙不想去理会,可是心下却还是担忧起来……   希望正如温开朗说的那样,就算是苏暖留下来,也搞不出什么事情来。   至今医院那边还没给出明确的治疗方案出来,为什么只有十年……   为什么不是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   因为温隽凉与许夏木的话,苏暖并没有离开老宅,还是留了下来。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许夏木将果儿哄睡着后,她便是来到了温思瞳的房门前,也没敲门,她就直接走了进去,对于这个前任小姑子,许夏木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另类。”   明明是一个女人,但是总喜欢将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样子。   虽然另类归另类,作为国际上首屈一指的服装设计师,她自创的品牌却是上流社会名媛争抢的东西,她对于那些名媛而言,她就是她们的造梦者。   据许夏木所知,温思瞳好像还未在媒体面前曝光过,以MR.Z小姐的身份。   一进房间,果然瞧见温思瞳赤着双脚,正懒洋洋的斜躺在牀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在那看……   看见许夏木进来后,温思瞳谄媚的从牀上爬起来,笑米米的拉着许夏木就往牀上坐,这就是温思瞳的作风,不拘小节。   “大嫂,你来找我是不是已经帮我问出大哥不让我留在国内的原因了?”这是温思瞳的开场白,可想而知她多在意那个原因。   许夏木眸光一亮,没有回答,倒是瞧见了温思瞳手里的杂志,那杂志的封面实在是太勾人,她身为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在看了几眼后,她直接从温思瞳手里将杂志抢了过来……   还真的是……!   许夏木觉得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最新一期的《花花公子》,那上面的女郎各个是性感妩媚,那眼神更是勾人,还全都是一些金发碧眼。   “温思瞳你竟然看这些,女人看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许夏木说着,直接将手里的杂志一扔。   闻言,温思瞳便是再次委屈起来,“都说我的性取向已经越来越有问题了,如果大哥再让我去美国,我估计真的会爱上女人了。”   “好!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一个交换条件,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许夏木也算是商人,做起买卖来绝对有一手。   温思瞳诧异,“什么条件?”   许夏木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抓住了你大哥什么小辫子了?你告诉我了,那我自然也告诉你是什么原因你大哥非要让你去美国。”   温思瞳一惊,原来她大嫂想要知道这件事情……   看来昨天在书房她说的话,被大嫂听出么苗头来。   温思瞳开始思量,她的脑子里立马出现了一个天平来,一边是她不能留在国内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属于大哥的秘密……   似乎,不管怎么样,最后的主动权都在大哥手里。   如果她答应了这笔交易,她跟大嫂都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但是或许也要承受相应的代价,大哥的秘密,她都不敢乱泄,打死都不敢!   因为她不敢泄露这个秘密,不然她早就拿作为交换条件跟她大哥做交易了。   许夏木等了半晌后,温思瞳总算是咬着唇开口了,“大嫂!我不想知道我的那个原因了,所以我不接受你的交易。”   什么!   许夏木来之前以为这比交易温思瞳一定会答应,她竟然拒绝了?   这个让她更加好奇,温隽凉的那个秘密了……    ☆、324: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意外人生   苏暖留下来后,似乎确实没折腾什么事情出来。但是沐笙的心却总是七上八下的,她有一种感觉,似乎就快要出什么事情。这样的沐笙,倒是让温开朗有点担心起来。   温开朗觉得沐笙太大惊小怪了,那个苏暖只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这次也来老宅,也只是跟母亲巧遇而已。试想一下,东西都丢了,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里又没有认识的人,但凡有一点善意的人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所以他觉得,母亲和大哥,还有大嫂那么做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倒是沐笙——   这个时候恰巧是大年初二,晚饭过后。其他人在吃过完后,便是都离开了。眼下,大厅里仅剩下了温开朗与沐笙二人,这是难得的单独相处时光……   至少对于温开朗而言是这样。   本来两人都是静静坐着,但是没过多久,温开朗便见沐笙要起身走人,他便是有点按耐不住了,连忙几步上前就直接拽住了沐笙的手,在她惊愕之时,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因为这样一个动作,或许是太猛了些,两人便是双双跌落了沙发里,沐笙的身子更是落进了温开朗的怀里去,正好被他抱了一个满怀……   沐笙挣扎了好几下,想逃开,奈何某人抓着她的力道太大,她就像是一条窜入了渔网的鱼,越挣扎倒是被缠得更紧了。   “你放开!要是被姜姨看见就不好了,快放手!”沐笙满是紧张的说道。   一提起这个,温开朗的俊颜便是立马沉了下去,他的手亦是在此时慢慢松开。   失去了禁锢的力道,沐笙便连忙从温开朗的身上起身,她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说道,“这里可是老宅,下人也都是姜姨的人,你怎么可以……?”   忽而间,温开朗的妖冶的眸光里闪现出了一丝愠怒来,“我为什么不可以!阿笙都到现在了,你为什么还愿意将我们两人的关系告诉母亲,你在害怕什么!嗯?”   沐笙看见了温开朗脸上的神情,心中亦是一颤,“我没有在害怕什么,我只是觉得不是时候。我们的事情等阿衍和夏木的事情决解后再说,行吗?”   温开朗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大哥和大嫂现在很好,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阿笙,我觉得你太在意大哥和大嫂了,已经超过了正常范围,你不觉得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沐笙明显听出了温开朗话里带话,便是开口质问道。   对于沐笙的反问,温开朗没有马上回答。那脑海里亦是想起了他那三次的求婚,第一次,他知道她喜欢蔷薇花,便用蔷薇花装饰了一个房间,他拿着戒指下跪向她求婚,但是她拒绝。   第二次,她说她喜欢烟火,后来他便准备了一场烟火盛宴,当烟火齐放的时候,他明明看见她眼里满是感动,那时候他以为求婚肯定会成功,但是她还是拒绝了……   第三次,她说她希望走遍世界的各个角落,这个愿望他一下子无法帮她达成,就只能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收集了世界各地的明信片,做成了一个集子捧到她的面前,她依旧很感动,但是最后还是拒绝……   想起了这些,温开朗的心便是落寞起来,他的眸光逆着,却是让人看不真切起来,他问,“阿笙,你对我到底是感动还是爱?”   闻言,沐笙的手慢慢握紧,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半晌后,沐笙从嘴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来,“……我不知道。”   “呵呵……有这四个字就足够了,足够了。”温开朗料到了她会这么回答,却是笑着说,只是那笑里似乎带着几缕无可奈何。   沐笙感觉到了温开朗的变化,她忙想再说些什么,却是有一道凌厉的声音从他们两人的身后传来——   “沐笙!温开朗!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碧蓝站在大厅的门口,她高雅的面容上满是惊愕之色,眼眸紧紧的盯着站在沙发前的两个人,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似乎让沐笙忘记了呼吸!   温开朗亦是怔在了那里。   姜碧蓝慢慢走进了大厅,她走路的姿势仍旧优雅,可是还是看得出来那步伐带着一丝凌乱。   她走到了沐笙面前,沐笙却是不敢去看她,连忙低下了头。   “沐笙!把你的头抬起来,我有教过你,跟人说话要低着头吗!?”姜碧蓝朝着沐笙喝斥道,“你是我一手带大,我对你比对思瞳还要亲。五年前,你对我说了那些话后,我反思过,我觉得我做错了,你从小到大,我确实没考虑过你的感受。但是,你为什么要伤我的心?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你说你不喜欢阿衍,我也没有逼着你跟阿衍必须结婚,但是……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   最后句说出来的时候,沐笙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身子,亦是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姜姨,我……”   姜碧蓝又激动道,“你什么!阿衍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明明可以不发生这么多事,你们为什么要走那条最难走的路?”   沐笙被逼的节节败退,避无可避的地步。   原本在旁的温开朗便是大步上前,他挡在了沐笙的面前,他更是迎向了姜碧蓝的眼神,“母亲,请您不要怪阿笙,都是我的错,不怪她……”   那*,是他强占了她,根本与她无关。   姜碧蓝怒道,“你滚开!温开朗你不要再叫我母亲,我已经受够了,如果不是阿衍在我房门前跪了一天*,你以为我会让你进温家的门,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羞辱,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什么人!一个女支的孩子,我竟然给一个女支女养孩子!”   女支女——   这两个字是温开朗永远的痛,他也不想去承认有那样一生母,但是事实就是那样。   姜碧蓝又道,“你凭什么跟沐笙在一起?!”   温开朗回答不出来了,因为他竟然寻不出任何一个理由,他只是温博明的私生子,而他的生母还是一个那样的人,活了二十几年也没混出一个名堂来,如果不是头上顶着温家二少爷的头衔,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沐笙虽然在温开朗的身后,可是她感觉到他的背部紧绷了起来,就跟小时候一样,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他都会这样。   或许这种想要保护他的感觉她从小就有,随着时间的累积,从未消散过,却是更加深刻了起来。   在温开朗满是彷徨的时候,沐笙用手握住了他,然后她从他的身后走出来,眼神坚定的看向了姜碧蓝,“姜姨,我觉得我也没有多高贵,我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我从小就没爹没妈,跟开朗在一起正好,您不觉得吗?”   “啪”——   是一道凌厉的掌风突然划过了温开朗的身侧,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沐笙已经被姜碧蓝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沐笙,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姜碧蓝此时已经怒不可遏。   “再说一遍还是一样,我从小就没爹没妈,跟他在一起正合适……”   这话还未说完,姜碧蓝的眼里便是流出了眼泪来,这是多么伤人的一句话,她竟然说她没爹没妈,她将她领养回来的时候,她才六岁,虽然她从小就对她的培养是严格了些,但是在她心里她跟亲生女儿没有区别——   此时的沐笙也哭了,那握着温开朗的手更是紧致了起来。   这样的吵闹终是让温隽凉与许夏木从楼上赶到了楼下来。   两人一进大厅便是瞧见对峙的那一幕。   姜碧蓝在哭,而沐笙亦是,温开朗更是显得无比的痛心与落寞。   温隽凉走上了前去,一走近他便是看见了沐笙脸颊上映出的掌印,眸光瞬间一凝,开口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碧蓝哭着,抬起了手来指着温开朗与沐笙两人,“你让他们自己说,你让他们自己说!两个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干出这种龌龊事来,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   其实,温隽凉一看这场面便猜到是因为何事……   他之前想过或许母亲知道后会伤心,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激动……   “母亲!开朗跟阿笙在一起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竟然已经被揭开,他亦不想再隐瞒。   听见这话,姜碧蓝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你早就知道了?阿衍!你这个大哥当的可真好,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我今天无意中听见他们说的话,你们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啊?”   温隽凉却道,“瞒着您,或许对大家都好。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请您不要阻止他们在一起。”   姜碧蓝突然笑了,她说:“阿衍,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明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你却还是要想跟她在一起。你明知道这是一个死局,你还坚持往下走,你明明可以走那条简单的路,甚至于跟楚曼宁在一起,你的路都可以平坦,没有任何阻碍……为什么非要是她,为什么?”   顿时间,温隽凉的声音是扬了起来,“我也想要走那条简单的路,但是……我做不到,人生总有意外,这个意外我不想放!”    ☆、325: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可有可无   姜碧蓝清楚,许多事已经不是她说了算,这些孩子也长大了,他们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作为长辈她还是希望他们能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后来的后来,姜碧蓝并未再说什么,她仅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楼上走去,素来端庄高雅的名媛气质极浓的她,此时却显现出了满身的倦意。   在姜碧蓝走后,沐笙与温开朗才略微放松了下来,他们两人刚才都是屏住了呼吸,此时一下子两人都在大口喘着气,无意间,两人的眸光对上,更是相视一笑。   刚才那个场面,就像是打了一场战役一样。   只是,此时的沐笙亦是想起了刚才老夫人说的话来,那些话语亦是伤人,女支女的孩子……她看向眼前的温开朗,眼眸里满是安抚之意,这样的眼神太让人沉溺,温开朗亦是瞧见了,他回以一笑,似乎在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隽凉亦是上前了几步,伸出手拍了下温开朗的肩膀,笑道,“给母亲一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她刚才太激动了,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你永远是我弟弟。”   温开朗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继而溢出了一抹弯,笑道,“我知道,大哥你放心!”   随即,温隽凉又看向了沐笙,“阿笙,我想你还有话要对开朗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闻言,沐笙亦是怔在了那里,她有点震惊的看着温隽凉,阿衍这是要让她告诉开朗念念的事吗?   怎么可以……   她该怎么开口!   这个时候,温隽凉已经转身离开,在他转过身时,便看见他身后的那抹靓丽身影,她紧紧的盯着他,潋滟的眼眸里似乎蓄着一点其他东西——   他走上前,随着他越来越近,许夏木亦是慢慢扬起了头来,她虽然不算矮,但是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她的身高真的只能算是娇小。   她朝着他明媚一笑,唇角微微一勾,“原来我对于你来说是一个意外?”   温隽凉二话不说,直接牵过许夏木的手,包进自己的大手内,牵着她,说道:“走吧!意外小姐,我想他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在离开大厅时,许夏木亦是看了眼沐笙的方向,暗暗朝着她眨了下眼。   温开朗从小脑子就灵光,又怎么会听不出他大哥临走前说的话,他说沐笙有话对他说,到底是什么话?   虽然起先沐笙并不打算这么快将念念的事告诉温开朗,但是刚才他们的交谈都让老夫人无意中听见了,那就证明纸永远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他也会知道,倒不如现在她直接告诉了他……   再者,他是念念的亲生父亲,他有权利知道念念的存在。   突然,沐笙很严肃的看向了温开朗,开口说道,“开朗,在我告诉你一件事之前,我希望你能先深呼吸三次。”   “啊!”温开朗显然有点莫名,“到底是什么事情,还需要我深呼吸三次?”   沐笙直接道,“别废话,你照做就是。”   之后,温开朗在沐笙面前满是疑惑,又有点滑稽样子的深呼吸三次。   “好了,说吧!是什么事情,难道是你答应我的求婚了?”温开朗这么问道,亦是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其实若不是母亲突然的出现,说了那些话,或许他跟沐笙又要走近死胡同里。   这话却是引得沐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温开朗眉峰瞬间一皱,“那是什么事?”   沐笙突然笑嘻嘻的问,“开朗,你喜欢孩子吗?”   “孩子?”温开朗满脸疑惑,“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你……”说着,温开朗满是震惊的看向沐笙的腹部,距离上一次在一起,似乎是一个半月以前,那一次他好像太激动忘记做措施,不会吧!   此时的温开朗紧张极了,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更是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愣了半天后,他问道:“阿笙,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怀孕了吧?”   “嗯,我怀过。”沐笙眨巴了下眼睛,点头。   “什么!真的……你……”温开朗显然太过激动有点没听清沐笙说的什么,他激动的开始在原地打转,一手插着腰,一手不断捋着一头乌黑的头发,“阿笙,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很想吐,对!会想吐……我给你去买话梅,去买话梅……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   说着,温开朗就想往外跑——   沐笙看着因为太激动,走路都不顺畅的温开朗,说道:“你给我站住,停下!就站在那,不许动!”   立马,温开朗就站在那不动了。   沐笙走到了他的面前,就直接盯着他天生魅惑的俊颜,“把我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你给我站住,停下!就站在那,不许动!”温开朗站着笔直,就像是在军队一样的姿势,一字不落的说道。   沐笙瞬间有点无语,“不对,是上一句。”   “嗯!我怀过!”温开朗又一字不落的重复道。   只是忽而间,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看向了沐笙,又看向了她的腹部,难以置信的说道,“是怀过?”   沐笙笑着点头。   “你是说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此时的温开朗好像是在悬崖边一样,他的心在发荡。   沐笙又点点头。   却是在一刻,温开朗的声线高了起来,“沐笙!你怎么可以瞒着我,将我们孩子生下来……那也是我的孩子,你在做决定之前,为什么不来问一下我的意见?”   沐笙被温开朗的声音吓得退后了一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说他不希望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沐笙毫不示弱的迎上了温开朗的眸,“告诉了你会怎么样,难道你还想让将她做掉吗?我告诉你,你可以不认她,反正这五年来,她都一直没有爸爸,她早就习惯了。”   “你说什么!你说五年来……已经五岁了?”温开朗更是惊讶在那,简直可以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沐笙。   “是!五年,她已经五岁了。”沐笙直接回道。   温开朗的墨色的眼眸里瞬间一刺,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个属于他和沐笙的孩子,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又怎么能让他一下子接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处感觉暖暖的,他伸出手摸向了那个位置,他看向了沐笙,“是女孩,还是男孩?”   沐笙的眸光亦是一软,“……是女孩,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现在已经上幼儿园中班,很乖,很懂事,就像是一个小天使。”   “她叫什么名字?”温开朗轻声问道。   沐笙回道,“她现在跟我姓,叫沐念,小名念念。”   温开朗对孩子的概念只停留在果儿身上,果儿是大哥一手带大的,多多少少沾染了大哥不少的习性,从小就很乖,又懂礼貌,每次看见他都会用软糯的声音叫他,“叔叔。”   可是,眼下竟然有人告诉他,他已经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她现在在哪里?你来了皇城,难道你留她一个人在虞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温开朗一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独自一个人留在家里,他就开始心慌。   沐笙看出了他的心慌,“没有,家里有两个保姆,我昨晚睡觉前还和她通了电话,她很好。”   温开朗在将繁乱的思绪整理后,便开口问道,“这件事大哥早就知道了?”   沐笙咬着唇,回道:“是!那时候我刚发现自己怀孕,就找了阿衍帮忙,他给我找了房子,找了保姆。”   “果然!沐笙啊沐笙!为什么你从小到大都这样,其实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你相信的那个人永远是大哥,我才是念念的父亲,你怀孕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他!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将我摆在哪里……”温开朗笑着道,那面容却是闪过了一丝悲凉。   “那时候我和你的关系,你觉得我告诉你后,你会是什么反应?你不是一直以为我下贱吗?估计会觉得我贱了吧?”沐笙亦是厉声道。   此时,两人都显得无比激动,沐笙知晓这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一关,她深呼吸了一下,随即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那时候姜姨还一直将我和阿衍撮合在一起,我又发现突然怀孕,你!我肯定不能找,我只能去找阿衍,也只有阿衍说的话,老夫人还算能听得进去,也只有他才能将我隐蔽起来,他对我来说就是大哥,请你以后不要再吃那些莫名其妙的干醋,行不行?”   温开朗知道沐笙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他心里还是堵得慌,似乎从开始到现在他永远只是无所谓的存在……   温家,温氏,沐笙,思瞳,还有母亲……他们所需要的都只是一个人,那就是他大哥!   他,似乎是那么的可有可无。    ☆、326: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合作愉快   温隽凉跟许夏木走出大厅后,便是一路走到了后院去。这个过程里,某人的手一直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感觉就怕她飞了一样。直到走到了那后院中的凉亭内,某人才停下了他的脚步来,许夏木亦随之跟着停了下来。   之后,两人便是面对面坐着。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消散了寒风,似乎迎来微微的暖意。   许夏木撑着下颚,一副满是慵懒的样子,眸光里星光点点,瞧着坐在眼前的男人,她看进他深邃如墨的眸子里,“你说,现在沐笙有没有将念念的事情告诉二少呢?”   温隽凉淡淡一笑,“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阿笙的孩子是开朗的,我想这个应该不是有人告诉你的,因为这件事除了我和沐笙之外没人知道。”   许夏木唇角一勾,“是我看见的,那次在虞城的度假村,我看见二少跟沐笙在……”   额!后面的话应该不能说,太劲爆了。   “你看见了什么?”某人的眸光却是一深,继续问道。   许夏木精致的面容微微漾起了一抹红来,“没看见什么,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话说的前后矛盾,前一句说看见开朗和阿笙在做什么,下一句又说没看见什么。你觉得我会信吗,说说看,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温隽凉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问道。   许夏木没好气的说,“看见了男欢女爱,行了吧?”   温隽凉却道,“不行!”   “我行就可以了,你行不行跟我无关。”许夏木没想太多,便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一说完,她才发现,似乎又是被绕进去了。   面对一个攻于算计的人,真的是要处处提防,一不小心就被他带进了套里去。   温隽凉看着眼前的容颜,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暗沉来,他嘴角一弯,“我行不行怎么会跟你无关?”   “温隽凉!你够了!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你觉得你这样跟我*我还会脸红心跳?”许夏木朝着温隽凉大声说道,似乎只有声音足够大,她在他面前才会显得有点气势。   闻言,温隽凉眉峰一挑,他的眸光顺着她的脸颊向下移,却是移向了她的心脏位置,亦是她的胸口处,启唇反问道,“你确定你没脸红心跳?”   许夏木暗地里咬牙,却是不吭声。   她知道随便她说什么话,他都能说成其他意思……   温隽凉一般不*,*起来就不是人。   这个,许夏木在三年前早已领教。   温隽凉见她不说话,便是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身侧去,然后他蹲下身,看向了她,“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那些你不用想,那是我的事,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嗯?”   许夏木瞧向了他,暗想,这话题转的还真够快的……   “你现在明明四面楚歌,但是我看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还有,我想你也看出来苏暖对有意思,你又为什么要将她留下来?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在做什么事……?”许夏木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肯定在秘密进行着什么。   即便有她的存在,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是被动的一方。   温隽凉却仅是笑而不语,他站起了身来,但并未从许夏木的身旁离开,而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他坐在了那石凳上,而许夏木则是坐在了他的腿上。   其实,早在三年前,许夏木就发现,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坐姿,他喜欢抱着她。   温隽凉拥着怀里的人,轻声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要听实话吗?”许夏木问道。   温隽凉答,“实话。”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现在的你可能已经不在乎温家,不在乎温氏,但是你在乎老夫人,在乎你逝世的父亲,还有开朗,思瞳,沐笙……如果温家真的落到了程倾城手里,他们的命运或许会跟现在不一样了。至于温氏,它是你的父亲心血,是你的心血,温家几辈人的心血,你也不可能不在乎,我说的对吗?”许夏木直言不讳道,似乎这些话已经在她心里很久。   温隽凉低下了头,吻向了她的发,赞赏道:“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   听见他承认后,许夏木的心却是沉了一分,她微低了眉眼,掩去了眸光里的一丝伤,“上次你为什么问我,是喜欢阿衍还是小白?”   他道,“对,你到现在都还没回答我。”   许夏木是听出来了,他的语气里似乎很期待她的答案。   “你真的想知道吗?那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许夏木便是灵光一闪,搬出了条件来。   她的小心思,温隽凉自然是知晓的,其实猜来猜去也就那么几件事,但是他也不去点破,就当是陪孩子玩一会,他问:“什么交易?”   许夏木思量了一番后,便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思瞳留在国内,你可能不知道,思瞳对我说,她在国外待得性取向都要不正常了……”   温隽凉却道,“思瞳的话不能全信。”   “我当然知道不能全信,所以我就来问你了,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思瞳不能留在国内,你让她一个女孩子长时间漂泊在外,你这个做大哥的还真是忍心!?”许夏木更是搬出了激将法来。   温隽凉回道,“对于思瞳我没什么担心,倒是你,让我很担心。”   “我?”许夏木有点难以置信,睁大了一双美眸,“我有什么让你担心的,我从小就独立惯了。”   说话间,温隽凉不知何时已经将许夏木的面孔捧在了手里,他低头瞧着她,手抚过她嫣红的唇,“看上去坚强,其实很脆弱。”   不知道为什么,许夏木听着他这样评价自己,竟然有点……想哭。   这个时候,她亦是想起了果儿对她说过的话。   ——“爸爸说,妈妈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假装坚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这么了解她,似乎看到了她的灵魂深处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别跟我绕弯子。”温隽凉说着,便是在某人的翘臀上拧了一把。   许夏木被拧得一阵吃痛,揪着脸蛋问道,“回答什么?”   “时浅白跟温隽凉,你到底喜欢哪个?”温隽凉再次执着的问道。   许夏木却是“噗哧”笑了出来,“你以为你是在角色扮演吗,不都是一个人吗,都是你!”   温隽凉却道,“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许夏木好奇问道。   此时两人的坐姿是,许夏木跨坐在温隽凉的腿上,两人面对面,她的两手搂着他的脖子,他眸光一暗,凑近她,“温隽凉让一个叫许夏木的女人受过伤,而时浅白没有。”   当话语在他的唇齿间消散时,许夏木亦是主动的去亲吻了他,瞬间,这个吻便是越来越深入起来,香甜更是在唇齿间互相交换……   ……   大年初四,在虞城的某个咖啡馆内。   程倾城翘着双腿端坐在沙发上,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杯咖啡,咖啡上面慢慢腾起了一抹白雾来。此时的许欢雅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脸色似乎看上去不是很好,时不时还会咳嗽出声……   许欢雅咳嗽了两声后,便是压着嗓子道:“你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但是我不确定这个信息准不准。”   “说!”程倾城冷冷道。   “是一个姓向的女人,是她在三年前将许氏收购,也是她让许氏转危为安。”许欢雅说道。   “姓向?”程倾城眉头一紧,“虞城有姓向的世家吗?”   “据我所知没有,不过嵘城倒是有一个向家。”许欢雅亦是感觉很奇怪,她一直以为那个收购的幕后之人应该是一个男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许氏虽然算不上很大的公司,但是能将那些股份全部吃入,又丝毫不在乎许氏的盈亏情况,就好似是一个玩具一般闲置在旁,这个姓向的女人来头不小。   “好,我知道了,你辛苦了。”说完,程倾城便是起身离开。   当他越过许欢雅身旁时,他的手亦是突然被抓住。   他看向抓着他手的女人,眉头却是紧锁,他一直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喜欢别人乱碰他——   许欢雅看见了他眼里厌恶的眼神,便是连忙将手收回,她苍白的面容上挤出了一抹笑意来,“我只是想对你说,开车小心。”   程倾城点了点头,便继续踏步离去。   他刚走到咖啡厅的外面,便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将电话接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她说,“你上次说的交易,我答应。”   听见了这句话,程倾城的脸上浮现了笑容,“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327: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她来摊牌   这一通电话,却并没有就这么结束,女人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她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他们……看起来已经无坚不摧……”   “呵!无坚不摧?”程倾城对于这四个字却是嗤笑了起来,那晦暗的眼眸里满是冷意,“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任何东西是无坚不摧,你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你做自己就好,你心里不是有情吗?把它释放出来。”   说完,程倾城亦不给女人任何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挂上了电话。   虞城的天气是越发的冷了,程倾城双手插入了大衣的口袋里,踩着不快不慢的步调走着,原本等候在咖啡厅外面的司机见他不上车,而是在慢慢踱步,随即便开着车跟在了他的身后。   程倾城不知道解决这一切要多久,但是他想要加快步伐,越快越好。   现在他已经说服了各个氏族长老,只是他们能让姜碧蓝点头重新进行投票,那么温家掌舵者便是他的囊中之物,至于温氏……要收拾起来确实麻烦,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   只是他一直很奇怪,他的动作这么的大,温隽凉不可能不知情,可是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事,除了帮温氏向外拉拢资金外,甚至于失掉了几个国外的大客户,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此时,程倾城猜不透温隽凉的心思,原本他是躲在暗处,眼下却是一下子两方颠倒,在暗处的那个人成了温隽凉——   这种感觉让眼下的程倾城很不好,似乎觉得好像身边总有双眼睛在窥探他,带着嗜血的光。   ……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走到了大年初五。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大年初六的时候便准备回到虞城,而温思瞳亦是要准备回美国,虽然她是相当相当的不情愿,但是一看见温隽凉,她便是怕了,不敢多言。   吃过午饭后大家便各自休息,许夏木一直以为像温家这种大家族过年的时候或许会气氛很浓,以前还想过,也许还会举办什么宴会之类,现在觉得倒是她多想了。   其实跟普通家庭没什么区别,就是几个至亲难得聚在一起,吃几顿饭,闲聊闲聊。   此时,在温家老宅的后院里,是许夏木跟苏暖坐在那,她们面前摆放着精致的糕点,还有茶杯茶壶。   许夏木笑看眼前面容秀丽的苏暖,饮了一口茶水,在苏暖以为她要率先开口时,她却仅是默默无言。   就这样相对无话的情况下,苏暖先开了口,“许小姐!我很羡慕你。”   闻言,许夏木眸光微抬看向了苏暖,疑惑道:“你羡慕我?”   “是!我很羡慕你。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在幼儿园的亲子活动上,他将你不要吃的馄饨馅都吃完了。”苏暖缓缓道,那眼神里更是流露出了抹涩意来。   苏暖嘴里的“他”,许夏木自然知晓是谁。她更是记得她所说的那一幕,他素来洁癖严重,当时她亦是惊讶他竟然就将她吃剩下的东西吃完了……   “我妈从小就对我说,如果一个男人不嫌弃你吃剩下的东西,即便吃的再邋遢,他都能吃下去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对你绝对是真心……许小姐!你觉得我妈说的这话对吗?”苏暖笑着这么问道。   许夏木眸光看向对方,“应该是苏老师觉得这话对不对才是。”   突然间,苏暖话锋一转,“我觉得我妈说的很对,温先生确实很爱许小姐,但我还是想问许小姐爱温先生吗?”   许夏木静默着,并没有回答,仅是瞧着苏暖,她要看看她接下去会说些什么……   苏暖继而道,“我从老夫人那里也是听说了一些许小姐跟温先生之间的事,我不知道许小姐到底爱不爱他,但是在我看来你应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爱他……如果我是你,处在你这个位置,我会选择离开他,不会再待在他身边,我觉得那样或许对你们两个都好。”   果然,不出许夏木所料,这是准备跟她摊牌来了。   “从之前跟苏老师的接触中,我发现苏老师应该不是这种想要介入别人感情的人,我很好奇,你什么促使你来跟我讲这些?”许夏木笑问道,那脸上平静极了,似乎并未受这些话的影响。   这个时候,苏暖却是眸光灼灼的看向了许夏木,那瞳孔中是无比的坚定,她说,“因为我爱他,我更想待在他身边,我觉得我比你更合适……,之前你们还未离婚,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存在的羁绊跟纠葛,所以我隐藏了我的感情,但是……现在你们既然已经离婚,那我也可以为我自己争取这一份感情,不是吗?”   许夏木瞧见了苏暖眼里的那一份炽热,以前,苏暖给她的印象似乎一直是淡淡的,谦逊懂礼,是一个好老师,现在却似乎已经开始颠倒……   有些事现在似乎被遮蔽了起来,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跟温隽凉之间有很多纠葛跟羁绊。   有时静下来的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可能他跟她想法一样……   “你所谓的争取就是来跟我说这些,让我主动离开他身边?”许夏木问道。   “是!你不离开他,他的眼里只有你,根本不会看见其他人。他对老夫人说的话,我也听见了,他说你是他的意外,既然有过一次意外,那么也会有第二个意外出现,不是吗?”   许夏木反问道,“你想说你就是他第二个意外?苏老师,不得不承认你很有勇气,也很正大光明。”   “我觉得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我爱他,所以我想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苏暖回答的理直气壮,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话语。   在许夏木刚想说什么时,却是看见沐笙从老宅的里屋内跑来,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焦急。   沐笙素来沉稳,若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她绝不会这样……   许夏木随即便从石凳上站起了身来,连忙迎了上去。   苏暖亦是瞧见了,也跟着站起了身。   一路跑过来,沐笙在顺了呼吸后,便是激动的握住了许夏木的手,“夏木!快去看看,那些氏族的长老们都来了,将阿衍围住,非要他从位置上退下来。”   许夏木眸光一凝,她连忙跑向了里屋,沐笙亦是焦急的跟上。   苏暖先是站在原地站了一会,眸光一闪,在略微迟疑之后,亦是走近了里屋。   许夏木与沐笙一进屋内,两人便是立刻来到了大厅,就看见大厅里坐满了人,在这些人当中她看向了姜碧蓝,也看见了他仍旧优雅淡然的端坐在了沙发之上。   他的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老者,一头银亮的白发,杵着一个拐杖,他说,“阿衍,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的身体,你退下来,也可以好好休息。我敢保证,就算你从掌舵者这个位置上下来,你以后的日子还是跟现在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   温隽凉眸光晦暗的看向了老者,“仁叔!我很好奇程倾城是怎么说服你的?”   仁叔道,“我是顾全大局,眼下的局势对你并不乐观,既然这样,你还不如趁早隐退的好。”   见温隽凉静默不语,仁叔喟叹了一下,继而道:“阿衍,或许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不然你父亲不会将那枚尾戒给他,而不给你。”   一听对方提到了尾戒,姜碧蓝的眸光瞬间一凝,她看向了仁叔,“一个戒指,能说明什么!那并不是博明给了程倾城,博明是将那枚戒指给了那个女人。”   仁叔亦是回道,“那有区别吗?”   姜碧蓝气势如虹的说道,“怎么会没区别?你刚才是博明给了程倾城,事实并不是那样,而阿衍的位置是博明亲口说的,当时你们这些长老也投过票,并且还有留档的文案为据,要比一个戒指有说服力的多。”   许夏木静静的站在那,听着这一些,她想上前,但是却被一旁的沐笙拉住了。   这时,温隽凉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他淡然而深邃的眸光看向了一众人等,“如果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们受到了损失,那么我可以从这个位置上下去,但是我想请问各位,这么多年来,你们得到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这话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哑然。   确实这么多年来,他们得到了许多,不管是金钱,还是在社会上的地位,跟温家沾上了关系,那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金……   可是,就在这时,在这所有人里头,有一人从中跳了出来,他抬起了手指向了许夏木跟沐笙所站的位置,他说:“应该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C国南裴庭的女儿……”    ☆、328: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并未离婚   男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在大厅消散,所有的眼神就朝许夏木射了过来。   许夏木感觉自己好像被瞬间定格一样,那些看过来的眼神里明显都是不怀好意。   之后,一直平静的其他氏族长老们便是窸窸窣窣的开始议论起来,许夏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猜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知道她跟温隽凉的婚姻算是隐秘,在虞城的时候就只有一次共同出席了一场剪裁仪式,那就是虞城度假村的那次。不过,那一次,她是温太太的那个身份也确实被曝光了出来。   但是,她是南裴庭女儿这个身份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刚才那个男人似乎一看见她进来,就时不时在盯着她在瞧,她也注意到了他在站起来前似乎刚看完手机……   那么,似乎就可以推测出,他应该是受了某人指使。   至于那个人是谁,她想似乎已经不是一迷。   在他们准备明天就离开皇城去虞城的时候,这些长老们就来了,难道他们这些一个个老的都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真能算出什么东西来……   这个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而在那之前,苏暖还找她摊牌,这两件一联系起来,似乎就很容易想通这其中的道道来。   他是想要什么,或者说他们是想要什么——   想到这,许夏木似乎觉得身体里流窜出了一股大义凛然的感觉来,她看了眼神情平静中带着悠远的温隽凉,随即便含笑瞧向了刚才站起身来指正她的人。   不知道因为什么,这时候的大厅似乎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静里。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走向了刚才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在看见她走近时,脸上明显闪现出了一丝尴尬来。   许夏木在男人面前站定,可以说是俯视一般的瞧着他,“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南裴庭的女儿?”   比起其他的氏族长老,男人还算是年轻,似乎只有五十开外的样子,面对许夏木的质问,他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他慢慢站起了身来,却是不怎么敢去看许夏木的眼睛,他微低着头,说:“我看过你的照片,我……不会认错。”   “照片?哪里来的照片?”许夏木继续追问,“既然你说我是南裴庭的女儿,总要拿出证据来,口说无凭实在太没说服力……”   其实在场的氏族长老都听到一些传闻,那就是关于三年前那个计划的传闻,谋划了五年的计划,在一夕间说取消就取消,关于原因却从未对他们公布过。   之后,便传出了一些似真似假的消息来,说温氏的掌舵者误娶了南裴庭的女儿,为了让她不受牵连,故而不惜将多年来谋划的计划取消。   因此带来的损失,全由温氏掌舵者温隽凉一个人承担,他用个人名下的资金来弥补了其他散打财阀的损失。   对于这个坊间传闻,他们这些长老当时并未当真,但是随着事态的演变,他们不得不去相信这或许是一个事实……   五年前,温氏的当家主母本来就是不合规矩进入了温家,历任的当家主母都跟温家掌舵者一样,需要长老们的一一投票才行,票数过关后才能进入温家,写进温氏的族谱。   当年的姜碧蓝进入温家,亦是经过了一系列繁琐的程序。   仁叔的厉眸看向了许夏木,他细细的瞧着,这个自从嫁进温家似乎就被保护起来的女人,他在端详的同时,更是在窥探。   许夏木不知道她现在做的对不对,但是她知道眼下这个时候,若是她自己都承认是南裴庭的女儿,那么就会对他不利,所以她不能承认,一定不能!   刚才他的话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他在位置上期间,不曾给他们带来损失,他就不会自动从那位置上下来,若是她一承认她是南裴庭的女儿,肯定会牵扯出其他东西来——   她不知道他的那个计划是什么,但是她想因为那个计划取消,肯定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的事情。   面对许夏木的气势,男人显然已经有点站不住脚了,他愣在了那里,似乎是在拼命想着,他该怎么去证实这件事情,在半晌后,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迎上了许夏木的面容,“你说你不是南裴庭的女儿,那么你也拿出证据来,我们就相信你,不然也是你口说无凭。”   显然,这个男人也不算笨,懂得反将一军。   温隽凉静静的站在那注视着这一幕,他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姿态却是潇洒满是征服者的冷意……   许夏木刚想开口回击对方时,温隽凉的声音响彻在了整个大厅里,他说,“我太太确实是南裴庭的女儿。”   这一句话,不止惊诧了那些氏族的长老们,更是惊讶了许夏木。   许夏木盯着温隽凉那张俊颜,有点难以置信,他说他“太太。”   他们现在明明是离异关系。   为什么,她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很怪?   因为温隽凉的话,让原本安静下来的氏族长老们再次议论纷纷起来,可是他却噙着三分笑意,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阿衍,好在你现在和她是离异关系。”仁叔毕竟是看着温隽凉从小长大的,其实凭心而论,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他作为氏族长老里的带头人处事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温隽凉淡笑着,深邃的瞳眸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光亮,他看向了仁叔,“仁叔,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跟我太太并未离婚。”   什么!   此时许夏木脸上的神情简直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不单单是她,还是沐笙,还有姜碧蓝,更甚至于是苏暖。   苏暖刚才亦是进入了大厅里,她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事态的发展。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许夏木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了那些话,若不是因为知晓他们已经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她是绝不可能说那些话,但是没想到……   如果真的还没离婚,那么她就是介入了别人的婚姻,意图要想要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小三”。   苏暖似乎被瞬间击垮一样,此时显得有点自惭形秽。   姜碧蓝就坐在温隽凉身旁,她双手绞着,看向了自己儿子的侧颜,“阿衍,你不是说你已经跟她离婚了吗?怎么会……”   温隽凉却并未回答,仅是朝着姜碧蓝回以一笑。   随后,他又是看向了仁叔,更是看向了其他的氏族长老,声线清冷道:“如果因为娶了南裴庭的女儿而不能继续担任温家掌舵者,那么我可以辞去温家掌舵者这一个头衔,你们也不用千方百计想要再进行一次投票,这个环节可以省了,又耗时又耗力的,你们的年纪也不允许。”说到这,温隽凉的视线又再次移到了仁叔身上,他看着仁说道:“仁叔,你说呢?”   这时候的仁叔心里是五味杂陈的,他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说话,但是那话却是卡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明明是这个事件的发起人,唯一的目的就想让他从掌舵者的位置上下来,但是此时此刻听见他那么容易的说出要辞去掌舵者的位置,他的心往下沉了下去。   他是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这个孩子从小就心灵剔透的很,学东西更是比别人要快出很多,当普通人还在想这一步时,或许他已经将后面的许多环节都设计好了——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是那个站在巅峰上的人。   似乎所有人都开始屏住了呼吸,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仁叔看着温隽凉,晦暗不明的眼眸里是很多人都不懂的情绪,他说,“阿衍,不好意思最近叨扰你的母亲,仁叔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我现在马上带他们离开。这个掌舵者除非你当的厌烦了,不想再管我们这帮老骨头了,不然我以后绝不会再提投票这句话。”   温隽凉却是笑应,仅是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好。”   之后失态的发展似乎已经无法用戏剧性来形容……   那些氏族的长老们在仁叔的带领下又慢慢离去。   仁叔在离去时,恰好便是经过了许夏木的身侧,他微微停下了步伐来,他侧眸看了眼许夏木,随即却是舒心的捋着他的白胡子,说:“嗯,确实不错。”   许夏木被说的有点云里雾里,在她还没领会那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老人家已经轻咳了一声,然后走出了大门离去。   此时沐笙悄悄的凑近了许夏木的耳畔,问道:“夏木,你跟阿衍真的没离婚?你们玩的是不是有点过分,真是耍的我们团团转。”   许夏木被说的一脸无辜,她现在都不确定到底是有没有离婚……之前的离婚事宜她都是拜托李律师全权负责。   难道是当中出了什么岔子?    ☆、329: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换我陪你   仁叔跟着一帮人走出了温家的老宅,他杵着拐杖在前面走着,那背影佝偻中亦显现出了一丝傲居来,对于他突然的改变主意,下面的长老们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却是好奇……   在承认那个女人就是南裴庭的女儿后,他倒是放弃了这个要重新投票选择掌舵者一事。   这,似乎说不通。   在仁叔要准备走进停靠在皇城老宅外面的加长型林肯车子时,有一个人太过好奇,便是鼓起了勇气跑到了他的身边,垂着眉眼恭敬问道:“族长,为何您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实在有点好奇。”   仁叔闻言便是停下了要上车的动作,他侧身看向了问话的人,“你都敢上来直接问我了,那说明不是有点好奇,而是很好奇。”   被一语点破,那人便是尴尬一笑。   仁叔缓缓道,“这世间万物都有一定法门,而在我看来,所谓生者的法门便是守护两字,为家人,为朋友,为心爱的人……一个男人如果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所有的一切,那么相反他也愿意为了守护这个女人拿起一切。温隽凉是个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他已认定,那么便是谁也改变不了。”   “……仁叔,我不是很明白。”男人摸了摸头,有点不明所以。   仁叔淡笑道,“那说明你还不到火候,慢慢参悟吧。”   男人又问,“仁叔,我还有一问,既然您说日后不会再提更换掌舵者一事,那么程倾城该怎么办,他手里毕竟有那枚戒指在……”   “那人太过偏执成狂,早晚有一天会出事。”仁叔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凌厉来。   说完,他便是钻入了车内。   男人站在那,他看着那车缓缓驶离,心下却是越来越疑惑……   他想,或许仁叔的内心深处从未想要更换掌舵者,换句话说,这个可能就是温家掌舵者另外一种历练过程。   一切一切的最高境界,或许都来源于两个字,“守护”。   ……   在仁叔一行人离开后,整个大厅里便是陷入了一股难以化开的气氛里,沐笙站在许夏木身旁,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她不知道怎么原本说是已经离婚,现在却说那婚没离?   但是,可以断定的是许夏木应该不知情,因为她脸上惊讶的神情是所有人里最厉害的一个。   温隽凉带着沉溺的眸光一直看着站在那的许夏木身上,随即他便是开了口,道:“我想跟她单独谈谈,麻烦你们先行离开。”   姜碧蓝有点不情愿,但是还是叹息一声,然后起身离开。   沐笙与苏暖亦是。   对于苏暖而言,她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在说什么话,他们的婚姻还存在,那她所谓的争取便是一句无耻的话语……   待所有人离开后,大厅里只剩下温隽凉与许夏木后。他朝着她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身旁沙发上的空位,“过来。”   “凭什么!你又在里面耍了什么手段,我们怎么可能还没离婚!李律师不可能会骗我,你……”许夏木现在的脑子已经乱成了麻,但是一看见他眼里的眸光后,她的话便是说不下去了。   温隽凉再次道,“你过来,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怎么回事……”   许夏木觉得她又跳进他的坑里了,但是她确实想知道原因,那脑子亦是不断回想着关于离婚的细节来,协议是李律师准备的,她也是按照上面的要求签字,盖上了手印,然后是李律师将离婚协议书送到了温氏。   李律师当时对她说,他签了字。   似乎没有不当之处,一点都没有。   许夏木很不情愿的坐到了温隽凉的身侧,她转头看向他,“可以说原因了。”   温隽凉却道,“程序还没来得及走完。”   “什么程序还没来得及走完?”许夏木满是疑惑的问道。   温隽凉眉眼一挑,眸光里满是笑意,回道,“我们没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许夏木:“……”   随即,许夏木便是想到了什么,她猛然间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为什么李律师从来没提醒过我这件事情,他没说,我以为……那样就可以正式离婚,温隽凉!是不是又是你从中作梗?”   温隽凉却一点都不急,慢慢解释道:“我们是签署了离婚协议书,只能算是事实离婚,没有法律效益,必须要有法院单位的相关盖章以及同意才能生效,懂吗?”   许夏木又问,“难道李律师没送去法院盖章?不然怎么会没有法律效益……”   谁知,某人却回道:“李律师现在是我的人。”   这一刻,天知道许夏木多想伸手掐死身边的男人,是真的很想。   “既然没离婚,你为什么之前还装出一副准前夫的样子,你到底是多会演戏?!”许夏木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愤恨来形容,是真的觉得晴天霹雳。   温隽凉却是一脸无辜的说,“没离成是我昨晚才知道的事。”   “什么意思?”许夏木觉得自己都快成为十万个为什么了。   “意思就是李律师……忘了。”温隽凉说的云淡风轻。   许夏木听得却是抓心挠肝的难受,“李律师怎么可能会忘记,我查过他,他可是年轻一辈的律师里最出色的一个,你这瞎话说的实在有点过分。”   温隽凉叹息一声道,“他昨天在电话里说,那天他来温氏将我签好的离婚协议拿走以后,刚走出温氏就接到了他妻子的电话,他妻子要生二胎,情况很紧急,所以他立刻赶赴了皇城,孩子是一个早产儿,只有28周,之后你应该可以想象了……”   二十八周就出生的孩子对于父母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小天使,要时常待在保温箱里,可能开始还不会自主呼吸,第一次的进食可能只有零点几毫升的奶粉,更是要被时刻监测,容易被各种细菌感染,要闯过很多关卡才能坚强的活下来。   许夏木也是做了母亲,她可以感受到父母对于子女的心系感……   温隽凉继而道,“昨天李律师还问我,如果坚持要离婚,他会将离婚协议拿到法院进行裁决,盖章。夏木,我现在征求你的意见,你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你可以给李律师打电话。”   许夏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上天给了他们再一次机会……   但是,至少此时此刻,她的心告诉她,她不愿意。   她不想要离婚。   但是,在他面前,她不想直接说出心里的想法,便只能迂回道:“……那再缓缓。”   闻言,温隽凉的眼眸里便是闪现了从未有过的光亮。   ……   夜晚,许夏木帮果儿洗完澡后,她自己亦是进了浴室里。当她洗碗澡出来,穿着浴袍,一手正在擦拭着头发,也没去瞧房间,仅是和平时一样坐到了梳妆台前。   只是她刚一坐下,从那镜子里便是瞧见,在那牀畔上的高大身影。   他,怎么会在她房间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夏木连忙从梳妆台前转身看过去,好看的眉黛拧着,“果儿呢?”   温隽凉深邃的瞳眸一暗,语气慵懒道:“果儿说她想跟奶奶睡,就跑了。”   说完,温隽凉便是走到了许夏木的跟前,他突然弯下腰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了她的下颚来,对上她的眸,“所以果儿不愿意陪你睡,换我来陪你。”   许夏木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甩开那只*她的手,“我不需要陪,你可以出去了。”   温隽凉却问道:“让自己丈夫出去,你觉得合适吗?”   语毕,许夏木突然就被抬起,在慌乱间,他竟然就将她抱坐在了梳妆台上。她一脸的惊愕神情瞪着他,他却是仍旧不管不顾,直接亲向了她的唇。   随即,许夏木觉得周围似乎被他的气息全部包围,她感觉到这个吻似乎带着从未有过的炽热,就像是一个长时间走在沙漠的人,突然发现了一片绿洲,迫切而急需。   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将她的浴袍撩乱开来,皮肤瞬间暴露在空气里,引得许夏木一阵颤抖。   忽而间,是他的唇移向了她的耳际,他更是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你没在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   瞬间,许夏木便是一下子满面潮红。   在她陷入昏暗中时,她的眼前似乎变得凌乱,她不知是被何时抱上了牀,似乎一切都变得那么不重要,剩下的只有他和她。   翌日。   许夏木在一片酸疼中醒来,她觉得她的身子似乎被榨干一样。   她裹着被褥就呆愣在牀上,脑海里却是想起了昨晚,那似乎已经无法用疯狂来形容。   此时,她亦是听见了浴室里传来了水声,然后没过多久,那水声就没有了。   许夏木知晓是温隽凉已经洗好澡……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却不敢去面对他,便连忙钻入了被褥里,开始假寐。   这样的清晨实在太过尴尬,毕竟有三年未曾——   虽然闭着眼,但是许夏木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他正在慢慢朝着她逼近……    ☆、330: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时光之旅   这样一种慢慢的靠近,像是一场时光之旅。他们穿越了陆地上的风雨飘摇,又像是穿越了星河系一般,他们或许渺小却也伟大。明明之前似乎觉得两人已经毫无可能,可眼下又是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许夏木不知道,但是无疑可以确定的是,他在她身边。   不再那么遥不可及,难以观望。   许夏木闭着眼,但是她感觉到他来到了牀畔,她在黑暗中亦是可以描绘出他的眉眼来,是淡而浓烈,更像是一杯化不开的葡萄美酒。想到这,她不自觉的慢慢扬起了嘴角来,可是一想到她现在正在假寐,那扬到半路的嘴角便又立刻垮了下去。   这一幕便是那么不巧的落入了某人眼里,他没戴眼镜的眉眼此时好看的就像是雾里看花般的美……   他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上了一半的清水,水的温度不冷不热,非常适中。他蹲下身,将手里干净的毛巾浸泡在里面,然后拧干,随即他又是站起了身来,弯下了腰身……   他将拿着毛巾的手伸进了被褥内,快速而精准的找到了那个位置,温柔的擦拭起来。   许夏木躺在那,银牙快要被她咬碎,她没想到,他竟然在给她擦——   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就这个动作反复了好几次,在许夏木忍得即将破功的时候,某人总算是好。   同样是在黑暗里,许夏木感觉到他起身从牀般离开,然后走近了浴室。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眸来,可是一睁开便是感觉到什么一样,那脸瞬间炸红。   不过,似乎在擦拭一番后,她是舒服了许多,没有了黏腻感。   此时,温隽凉已经从浴室里折回,他就坐在了牀畔,盯着一脸浅笑的女人在瞧。她的面容此时跟房间的阳光融合,本来皮肤就白,现在看上去更是白的近乎通透,就像是那一次,他们在虞城度假村的那一日清晨一样。   不,不一样!   那时候他默默起身离开了她,而现在他就在她身边,完全不一样。   温隽凉伸手去拍了拍白中带粉的脸颊,轻声笑道:“小东西,还要假睡多久?再不起来,太阳真要晒屁股了。”   许夏木嘴角一弯,嬉皮笑脸的睁开了眼睛,一睁开便是瞧见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毫无任何修饰,因为刚洗碗澡,短黑的头发还未干,那面容俊亦儒雅,俨然一副出尘的绝色美男图,一个恍惚,便是有点看痴。   许夏木素来不是什么花痴的那种类型,但是每次只要一端详他,她就会觉得其实她骨子里可能就有一种花痴的本性在。   伸了一个懒腰,许夏木还是不怎么想起牀,主要是昨晚她实在是太累,太累。   但是,反观那个始作俑者似乎却是格外的神清气爽。   真是有点不公平!   此时的许夏木头发有点凌乱,身上就更不用说了,那脖子里更是有着几处深色的印迹,似乎此时都在控诉着某人昨晚的“暴行”。   这些印迹某人当人也是瞧见了,他脸上的神情亦是闪过了一丝尴尬,然后在许夏木完全处于呆愣的状况下,说:“抱歉,昨晚没节制好,有没有弄疼你?”   虽然许夏木没怎么听清温隽凉嘴里的话,但是她是莫名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么说,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在她疼的时候,他估计比她更疼。   想到这,许夏木就觉得心里平衡多了。她懒洋洋的从牀上起身,却是又像是一只无尾熊一样的钻进了某人怀里,她这样一个动作下来,难免便是裸露出了不少*,某人看见了深邃的瞳眸里便是一凝。   在她躲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亦是连忙将被褥将她的身子紧紧的裹住。   虽然房间里开着暖气,但是也不能由着她这么任性胡来。   许夏木在温隽凉怀里找准了一个姿势,蹭了几下,然后搂着他的腰便是不动了。   就这样两人抱着静默了半晌后,她才缓缓开口,她说,“那次我从皇城将果儿接到我身边,果儿说要去公寓拿东西,所以我跟她一起进了公寓,然后我看见了那条被褥,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桔梗花的,我记得我没对任何人说过。”   温隽凉却是淡笑反问道:“那条被褥你看见了?”   许夏木说,“看见了,很漂亮。而且我带着果儿找到了那个姓唐的老奶奶,那个老奶奶还送给果儿一个她绣的荷包,她说一共有两个,另外一个她已经送人了。”   温隽凉眸光闪现出了一抹异样来,“是不是绣着一只蝴蝶的荷包?”   许夏木回忆道:“嗯,是有一只蝴蝶。”   温隽凉淡淡一笑,“那还真是果儿的幸运,据我所知那个荷包被许多收藏家看重,想要跟唐老夫人重金买下予以收藏,她都一一拒绝。她竟然就平白无故的送给了果儿,还真是她的做事风格。”   “啊!那个荷包这么值钱啊?”许夏木满是惊讶的问道,“好像看上去除了精致一点外,似乎跟普通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温隽凉却道:“如果真是我说的那个荷包,那绝对不会跟普通的荷包一样。”   忽然间,许夏木发现,他们的谈话内容似乎又绕到别的地方去了,好像只要每次跟他一说话,永远都会偏离主体,刚才明明是她在问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桔梗花……   许夏木半扬起了身子来,她亦是不管眼下她可是赤身果体,仅是揪着他的前襟,便是开始了属于她的逼问方式,“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桔梗花,嗯?你快说……”   温隽凉垂首,那唇几乎便是印上她的,他看进了她漂亮的双眸里,“一定要回答吗?”   “一定要!”许夏木满是坚持的态度。   此时,温隽凉的眼眸便是漂向了别处去,他清冽中带着醉人的语调,缓缓开口,“大概是在五六年前,我从公司出来,恰好路过一个花店,我叫傅容下车去帮我买一束花。那时候车子就停靠在路边,花店离车子不远,傅容刚想下车时,我和他就听见了两个人争执的声音,是两个女人,一个大概是花店的老板,一个应该是买花的人,好像是为了三十块钱。”   轰——   此时的许夏木简直是不能言语,她的记忆是被他说的勾动了起来。   那个跟花店老板争执的人就是她。   那时候,她从皇城来虞城,身上没什么钱,基本上算是餐风露宿。那一天,她记得她跑了一天想要在虞城找一份工作,不求工资多少,只求能有个温饱,但是却是白跑了一天,她有不错的文凭,但是却没有任何经验。   她垂头丧气的在路上走,正巧路过一个花店,便是一眼瞧见了那里面有桔梗花在卖,她走了进去,从里面挑了一朵桔梗花,在那看一会儿,正准备走的时候,那桔梗花的花朵便是掉了下来。   老板非要说是她扯下来的,要她付给她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对于当时的她而言就是两顿,不对!应该说是三顿的饭钱,所以就跟老板在那理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温隽凉继续说道,语气平静而温淡,“那个雨夜,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但是对于你而言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许夏木听着这些,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情绪来面对,是该笑,还是痛哭流涕……   温隽凉又道:“所以我不可能把你当成谁的代替品,你怎么可能是谁的代替品,你就是你!”   此时,许夏木的耳畔亦是想起了程倾城对她说过的话,他说是她身上的体香才会让眼前的男人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碰了她……   那他当时为什么要碰她,当时她对他而言是一个来路不明,随便瞎撞的落魄女人而已。   许夏木搂着他腰部的手微微松开,“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碰我?你选*的标准一直严格,在那之前都是调查的清清楚楚,难道在你第一次见到我后,你就调查了我?”   温隽凉眸光灼热的反问,“你觉得我会调查一个在花店跟老板为了三十块钱而起争执的女人吗?   闻言,许夏木便是更不懂了,似乎怎么都说不通……   他既然在那之前没调查她,那他当时为什么要答应那个买卖,在那个雨夜要了她。   之前,她从未问过他这个问题,眼下倒是越来越好奇起来。   他们之间实在有着太多的迷雾,她更想去看清他,深入那里面,她想要看看那里藏着什么秘密……   就像她喜欢桔梗花这件事,如果她不问,或许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在雨夜之前,他见过她。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答应?”许夏木决定今天一定要问出个理由来。   温隽凉突然垂下了头来,他的额头瞬间便是抵上她的,“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一下就让许夏木觉得危险再次包围,她连忙闪开,然后带着一点顽皮的说,“你该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331: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真正原因   这个问话,仅是一句玩笑。根据当时的时间来判断,那时候的他心里喜欢的应该是楚曼宁才对。一想到楚曼宁三个字,许夏木的眸光便是慢慢蒙上了一层灰。   那个救了他的女孩儿,那个在他最难受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孩儿,那是一段多少难能可贵的时光。其实,那时候她刚知道楚曼宁的存在,更是从沐笙嘴里听到了关于他们的故事,她已经忘记了那时候的心情……   可是,她想应该是心里发着酸。   他的年少,他的过去,她都未曾参与过。   或许,相较于他们之间难以理清的感情,或许她更加难过的是这个。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是惋惜,是心痛,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见温隽凉不回答,许夏木便是收敛起了脸上的情绪,说道:“我随便问问而已,可能那天你正好心情好,所以就做了那么一件善事。”   语毕,在许夏木猝不及防前,温隽凉再次将她扯进了怀里,“不能什么都是你问我,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个雨夜,你为什么要拿自己跟我做交易?”   他知道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不然也不会跟霍晋升谈恋爱那么久,还保持着处子之身,所以不可能纯粹为了钱,在那后面肯定有她的原因……   现在他也不会相信是因为她的父亲,所以她故意接近我,那种怀疑曾经有过一次,差点就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剪断。   闻言,许夏木微微抱住了膝盖,她将脸埋入了膝盖间,樱唇微微抿成了一条直线,这个问题他以前亦是问过她,在她的记忆里亦是多次……   她从未正面回答过,不是她不想回答,她只是不想去正面面对,她将自己的身子卖给他来获取钱财的事实。   更多的或许是时候不对,之前他们的关系仅是金主与*,纯粹而单一,又何必要心灵上的交流,以及一些想法上的沟通,她在他面前只要扮演一个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就好,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在他们结婚之前,她亦是这么做的,一直坚持这个想法。   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他们更需要一些沟通。   许夏木垂眸回答道:“是因为兰姨。”   “唐兰?”温隽凉问道。   许夏木道:“嗯。兰姨从小就有先天性肾积水这个毛病,那时候医学不发达,并没有查出来,而且这个病症跟普通的孩子并没有区别,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右侧的一颗肾脏已经失去了功能,而且还牵连了另外一个肾脏。这件事兰姨一直瞒着我,我为了不让她担心也就假装不知道。但是我在暗地里一直默默留意着,有次医院打她电话让她接受手术,需要几十万的手术费,但是她说她不做了。你说,她怎么可以不做?所以……我就……这件事兰姨现在都不知情,她的手术费是我匿名给她付清的,她一直以为是一位不留名的好心人……”   说完这些,许夏木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向了此时的温隽凉——   顿时,她便是瞧见了他眼里满是狂风暴雨。   她瑟缩了下脑袋,便是不敢吭声了,她知道他在生气。   “许夏木!之前我问了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说!就连那次你被许欢雅下药,那种情况下,我问你原因,你还是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重要,嗯!?”温隽凉喝斥道,更多的却是心疼。   许夏木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望了眼温隽凉,便又低下了头去,轻声道:“那时候我们之间就只是交易而已,所以我觉得这种事要没必要跟你说,而且……我觉得你或许会查,所以就……”   温隽凉突然笑道:“你还真把我想大神通广大。”   “可不是。”许夏木不怕死的抬头,溜须拍马道。   温隽凉哪里会跟她真的置气,他早就跟她置气不起来了,就算是在三年前,每次看她一伤心,他都觉得手足无措,知道她喜欢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幸亏他还算厨艺好,只能揪着她这点嗜好,便是对症下药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么几次争吵最后能和解,那些吃的还真是功不可没。   温隽凉摸着许夏木的脑袋,开口说道:“如果还想睡的话句睡一会,我们明天再回虞城。”   “不是说今天吗?怎么又改明天了……?”许夏木疑惑道,之前几个人已经商量好,是今天出发回虞城。   温隽凉淡淡道:“我让开朗和沐笙带着苏老师今天回,我们和果儿明天回。”   一提起苏暖,许夏木便是想起了在后院她说的那些话来,她说她爱他。   她悄悄的看向了温隽凉,在迟疑了许久后,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让苏老师留在这里?”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所以那一次当沐笙极力要让苏暖离开,他出言阻止的时候,她选择相信他。   温隽凉却道,“你可以说我疑心病重,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怀疑。当我母亲将她带进老宅的第一天我就让傅容去调查她了,你想不想知道调查的结果?”   “当然想。”许夏木连忙回道。   温隽凉再一次将许夏木揽入了怀里,他抱着她,开口道:“苏暖原本家境不错,父母在嵘城经营一家小型公司,但是不久前公司破产了,一下子家道中落,欠下了许多债务,现在他们家的日子很不好过,傅容调取到了她最近一段时间的通话记录,其中……跟程倾城的最为居多,有了这些就足以让我怀疑她了,与其让她在外面做一些我看不见的事情,倒不如让她留在老宅,在我眼皮子底下更好。”   许夏木眸光一凝,“那这么说来,那些氏族长老应该就是程倾城找来的,挑我在场的时候,那个出来指正我是南裴庭女儿的男人应该也是听了他的安排……”   在不知不觉时,原来程倾城已经秘密安排了这么多事。   只是他或许未料到,仁叔会在中途放弃吧!   说起这件事,许夏木心里便更不明白了,她笑呵呵的主动搂住了温隽凉的脖子,无比谄媚的说,“阿衍,那个你跟仁叔不会也串通一气故意演戏吧?”   不要怪她多想,这个男人心思太深,这种事他也绝对做得出来。   在许夏木无比期待的情况,某人的俊颜却是突然一怔,立马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怎么那么多问题,不困就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夏木本来是想生气的,但是一听他说要去个地方,便立刻忘记了要生气这回事,从他身上退开,裹着被褥直接下了牀,在冲进浴室之前,说道:“我很快,给我二十分钟就好。”   温隽凉看着那冲进浴室的身影,便是无奈一笑。   随着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他的眼眸亦是暗沉了下来,之前他以为她与他已经再无可能……毕竟有那么的障碍在面前,更多的是他无法掌控她的心……   她好像在乎他,但似乎又不在乎他,当那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袭卷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原来就是叫“患得患失”。   ……   事实证明,许夏木说需要二十分钟,其实她用了十五分钟不到就从浴室里整理妥当出来了。   她随便扎了一个马尾,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针织衫,腿上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打扮随意而清爽,脸上更是未涂脂粉,完全素颜……   她说,“我好了,可以走了。”   显然说许夏木说这话的时候,是有点激动的。   温隽凉朝着她淡笑点头,然后亦是站起了身来。   两人走下楼的时候,其余人已经在用早餐。果儿见爸爸妈妈一起从楼上下来,便是高兴的跑了上前,带着微蓝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爸爸!妈妈!早上好……昨晚上你们睡的好吗?”   果儿的问话,当然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许夏木却不免有点尴尬,因为昨晚他们压根没用多少时间来睡觉……   温隽凉却蹲下了身,将果儿单手抱在了怀里,亲了亲果儿的脸颊,“昨晚爸爸妈妈睡的很好。”   其他几个人一瞧见温隽凉与许夏木,那心里便是都有数,特别是看见温隽凉那张俊颜上满是春风和煦的笑时,那心里的想法便更是确定了。   姜碧蓝瞟了眼已经入坐的两人,轻咳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晚上早点睡,早上才能起的来。”   温隽凉应声道,“是!母亲。”   之后,姜碧蓝便是不说话了,既然两人都没离婚,他们之间是再也拆散不了了。   然后,温隽凉便是看向了温开朗,他说:“开朗,你带着阿笙还有苏老师,今天先回虞城,我和你大嫂还有果儿明天回去。”   温开朗没有应声,仅是喝了一口粥,然后点了点头。   在所有人以为大家都没有异议的时候,苏暖却是放下了手里的勺子,问道:“我也想明天回虞城,可以吗?”    ☆、332: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一个世界   苏暖的声音很清,但是大家还是听清楚了。不知为何,除了许夏木意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温隽凉,苏暖亦是。温隽凉吃的是西式的早餐,他喝了一口牛奶后才开口问道:“苏老师为什么想要明天回去?”   “我的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所以我想今天……”苏暖小心翼翼的说着。   温隽凉却是沉眸出声打断道,“你的东西已经给你找到了,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   很显然,苏暖没想到她的东西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唯一可以留下来的理由,就这么彻底没有了,随即她便是尴尬一笑,却是似喜似忧,“是嘛!那谢谢温先生了。”   温隽凉疏离的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在半晌后,苏暖又道:“虽然我的东西找到了,但是我还是想留下来去逛一下皇城。”   此时,许夏木已经将碗里的粥喝完,在她喝完后,温隽凉连忙递上干净的绢丝帕子让她擦嘴,这一幕太过细致温柔,任何人瞧见了都会觉得羡慕……   可是,看在了苏暖眼里,那绝对不是只有羡慕那么简单。   在许夏木接过那个帕子擦拭的时候,温隽凉已经转图看向了苏暖,“既然苏老师执意要留下跟我们一起回去,那就再留一晚。”   苏暖没想到温隽凉答应的这么爽快,便是微微一怔,随后才礼貌的点头,算是答了谢意。   早餐过后,温隽凉便是带着许夏木出了门,出门之前本来是想带果儿一起去的,询问了果儿的意见,她却说她要跟姜碧蓝学钢琴还要练舞……   在许夏木跟温隽凉离开后,姜碧蓝问果儿,“果儿,你为什么不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啊?”   果儿竖起小食指,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要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爸爸都想了好久了。”   姜碧蓝难得的笑出了声来,抚过了果儿柔软的发丝,笑道:“真是一个小人精。”   果儿嘟着小嘴笑得更是合不拢嘴。   ……   两人出去没叫司机开车,是由温隽凉自己来开。   许夏木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会去歪着头看温隽凉的侧颜,盯一会儿然后再转头,这种动作便是一下子来回反复了好几次,最后某人实在有点吃不消了,便是开口问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许夏木有点含羞带怯的样子,她说,“之前,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男人?”   温隽凉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夸他,不免心下一动,但是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丢下了两个字,“没有。”   “原来我没说过啊!那我现在说也不晚,阿衍!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突然,许夏木这么郑重其事的说。   温隽凉不是没被人夸过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个感觉就是不一样……   不对,好像之前她也曾说过他的长的“漂亮”,那时候她貌似还被他训斥了一顿。   许夏木本以为会看到心花怒放的俊颜,但是跟她想的却是截然相反,他仅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专注着开车。   虽然路上没什么其他汽车,但还是觉得要注意安全,许夏木想让他分心,便是不说话,头向着右侧看过去,便是瞧见窗外是大片的田野。   温家的老宅本来就在郊外,此时两人是从老宅那一路开到了这里,可见这个地方似乎带着一点荒凉的气味来。   有稀稀落落的人家矗立,在路边更是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行人。   许夏木坐在车里,亦是瞧见了那些行人在看到这辆车后,脸上闪过的惊诧表情。   她不知道温隽凉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地方?   竟然会这般的荒凉……   似乎还未开发的另外一个世界。   此时,车亦是缓缓的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似乎废旧的屋舍前。许夏木透过车窗看见这个屋舍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人气,但却也算雄伟壮丽,跟这里的荒凉似乎格格不入。   在许夏木想要提问的时候,温隽凉已经下了车,她见他绕过了车头,然后走过来给她开门。   当门一打开,许夏木便是直接搂过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又吊了上去,死皮赖脸的说,“你带我来这种荒山野地做什么,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吧?”说话间,还朝着温隽凉眨了一下眼。   那模样……竟然很是可爱。   温隽凉仅是笑了笑,没接话。   然后拍了拍因穿着牛仔裤而紧俏的臀部,说,“自己下来走路,被这里的乡里们瞧见了,那多丢人。”   许夏木一想,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便乖巧的自己下了地,然后负着双手走到那幢屋舍前。   这一撞屋舍,似乎已经经历了一切的沧海桑田,不知道为什么,许夏木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在瞧,但是似乎感觉到一股肃杀的冷意……   这个时候,温隽凉朝着她站立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走到了她的身侧,今天的他没戴眼镜,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淡雅的妖冶气息,“这里以前是一个训练场。”   “训练场?”许夏木疑惑,“什么训练场?”   “选拔掌舵者的训练场。”温隽凉嗓音清冷道。   说话时,温隽凉已经慢慢走近了那栋屋舍内,许夏木看着他走进去,觉得他似乎不是在走,而是在回忆……   许夏木想了想,便是跟上了他的步伐,随即便听到他说,“你应该也知道温家下面有许多的氏族,那些氏族的老人就是那些氏族长老,而氏族长老里的那个带头人就是长老里最为被尊敬的一个,也就是你看到的仁叔。温家确实有钱,也有势,但是很多时候还是要受牵制,树的根系太大,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在新一代掌舵者退位后,新任的掌舵者便是从一些氏族孩子里挑选出来,一般都是七八岁的时候就被送来了这里,我是,傅容是,开朗也是……因为思瞳是女孩子,所以她没被送来这里。”   原来是这样——   许夏木之前一直以为每一任的掌舵者都是出自温家,看来是她想错了,原来是需要选拔出来的。   许夏木问道,“既然需要选拔,那这件事程倾城应该也知道,那些长老也知道,这么说来,其实他也没资格坐上那个位置,是不吗?”   “我不知道其他长老怎么想,但是仁叔或许他从开始就没打算要推我下台。”温隽凉说到这便是笑了。   许夏木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高深莫测,她似乎明白,却又不怎么明白。她只知道现在他的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将他的所有都在告诉她……   不像是以前,他看上去就是一个谜。   她绞尽脑汁去猜测,去揣度他,只是那越猜测,那些迷雾便更浓重,像是一个网直接将她捆住。   “这么说来,你的童年就是在这里过的?”许夏木看着眼前这一撞屋舍,开口问道。   温隽凉淡淡回道,“是。在十六岁之前,我的时间就是这里还有老宅里,至于学校基本上是每个月只去一个星期,看一下学校里教的进度,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老宅的那个书房看书,自学。”   这一刻许夏木亦是明白,他的童年原来过的也不开心。   还有那些素描,那些被他父亲亲手烧毁的素描……   在被烧毁的时候,当时他是什么心情。   从小就被逼着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那是非常的痛苦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许夏木便是想起了三年前,在出发前去虞城度假村的那一次。他穿着最为悠闲的装扮,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脚上是一双运动鞋,她想,或许他想要的一直是那个样子,肆意洒脱,闲态安然。   但是在这种气氛里,她实在不想再去让气氛再压抑起来。   许夏木双手环胸,又是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便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其实这个房子还是不错的,面积大,彩光也好,虽然破了点,但是现在不是都流行复古嘛,在这里挖一个池塘,种上点莲花或者荷花都可以,只要水培植物都行。还有这里……这里,可以种上一点爬山虎,让它们爬阿爬的,也不错啊!哦……对了,我不喜欢这里的色调,太暗沉了,将这些墙面都刷成白色,不对!白色太普通了,我喜欢粉色……刷成粉色吧。”   “粉色?”男人听见这个颜色便是挑眉了,“你不是不喜欢粉色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粉色?”许夏木有点奇怪,他似乎知道她很多她没对他说过的事……   温隽凉却道,“有次我让宋玉给你挑衣服,她说你对她说过,下次不要挑粉色的衣服给你。”   “哦……”许夏木沉吟。   “怎么现在又喜欢粉色了?”温隽凉继续追问。   许夏木笑呵呵的走到了温隽凉身侧,主动的伸出手去抱住了他的腰身,“喜好会随着时间改变而改变的。”   闻言,温隽凉便是*溺一笑,刚想伸出手去怀抱她时,却是感觉到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333: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最后晚餐   那剧烈的疼痛袭卷了温隽凉的全身,他极力的压制着,深邃的瞳眸满是暗沉。原本想要去触碰她的手,就那么僵持着放在了半空位置……   最后,他还是没有去拥抱她。   但是,此时的许夏木并未感觉到温隽凉有什么异样,她的脑海里正在勾勒着眼前的屋舍若是真的变成她刚才说的那样,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可能会不伦不类吧!   ——   第二天,温隽凉带着许夏木、果儿以及苏暖,便是回到了虞城。   年后的虞城似乎还没将过年的气氛完全消散,街道上仍是挂着大红灯笼,商业街上仍是有很多的人,有一家三口,有一家五口,甚至是更多,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洋溢着一种笑脸。   温隽凉将许夏木跟果儿送到蓝海花苑后,他便是寻了一个理由去了一趟温氏下属的医院。他本来就算是医院的一个病患,若不是温氏存在问题,他估计现在还在医院的病牀上躺着。   温隽凉一进医院,便是被领入了VIP专属病房里,在他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个主治医生在那等候。   他们一瞧见温隽凉走进来,便是恭敬的唤道:“温总。”   温隽凉朝着他们点头,“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这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情,我们这个机构的存在最主要还是为了温家服务。”这个说话的是几个医师里面的带头人。   温隽凉又道:“那还要麻烦你们给我进行一个全面的检查,上次我住院似乎你们还没给出相应的结果,现在你们这些人里,谁可以站出来说话?”   几个医师互相看了几眼,最后还是那个带头的人站了出来,此人似乎已经上了一些年纪,他沉着眸,说:“温总,上次检查出来的情况不是很好,是沐小姐说先瞒着您,等我们拿出一个完整的治疗方案,再告诉您。”   “是沐笙?”温隽凉反问道。   “是!”医师答道。   温隽凉沉眸,冷然道:“那次的检查作废,现在帮我重做,不管做出来什么情况,都要保密,你们明白?”   “好,我们知道了。”几个医师便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   在温隽凉进行检查的时候,许夏木与果儿正在蓝海花苑的公寓里,两个人站在厨房。许夏木身上系着围巾,头上戴着一顶厨师的高帽,她将头发挽起,那张精致的面容此时却是被涂的白白的,全是面粉。   “妈妈,油开了——”   “妈妈,该放鱼了——”   “妈妈,那个不是那样切的,爸爸都不是那么弄的——”   “哎呀!不对不对,不是那样的——”   “妈妈!那是醋,不是酱油。”   “东坡肉里不能放醋的,是放鲜酱油,还有糖——”   “妈妈!那个是盐,不是糖,你会咸死爸爸的。”   “……”   果儿的这样的叫唤声,在厨房里回荡了整整几个小时,最后的最后,许夏木在自己只有五岁女儿的帮助下,总算是超出四个还算是像样的菜色来。   一个糖醋鱼,基本焦了。   一个是东坡肉,有咸又辣。   一个是香菇青菜,这是唯一一道还算可以的菜,可惜菜被炒黄了。   最后一个是麻婆豆腐,看上去相当不错,卖相绝对一等一,但是她错把糖当成了盐。   哦!对了!还有一个番茄蛋汤,其实还算是比较成功的。   果儿不知道那些菜的味道怎么样,但是她看着被弄乱的厨房,她就觉得已经没什么勇气去尝试了,她微微哀叹一声后,便是自动自发的走出了厨房,然后老气横秋的走到了沙发上,跳上了沙发,双手拖着小脸颊,心里飘过一句话,“妈妈的厨艺真的不是一般的差,而是很差,很差。”   因为许夏木的全神贯注,倒是没发现果儿已经走出了厨房,此时她正在盯着手里包着的饺子,这次回皇城,都没有吃饺子,饺子好像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了。   本来她还寻不出理由让他离开几个小时,好让她准备惊喜,倒是不想他主动提出要去公司看看情况,实在是太巧,所以当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跟果儿去了一趟超级市场,买了很多食材回家。   真的买了很多,但是也有很多在尝试的过程中就浪费了。   眼下剩下的也就眼前的这些,馅料是她自己弄的,算是依葫芦画瓢,也还算简单,怎么擀饺子皮,之前也跟刘嫂学过点,虽然没怎么学会,但好歹也算是学了一半。   额……许夏木盯着手里还是很厚的饺子皮,她想,厚就厚吧,至少能饱腹。   就三个人,果儿还小,吃不了多少,最多能吃五六个。而她自己也吃的不多,最多也就十个吧,他的话,她觉得应该要吃二十来个最起码了,所以这么一算下来,总共要包四十个饺子就够了,但是怕不够,所以许夏木最后决定包五十个。   五十个饺子包下来,许夏木顿时要哭了,是真的要哭了。   这个东西怎么会那么的难包,难包!   开始的几个,基本上是看不出是饺子的,更像是……团子。   到后面才有了一些饺子的样子,至少看上去不像团子就对了。   最后的十来个,基本有了饺子的轮廓。   当许夏木包完最后一个饺子的时候,她盯着那个最完美的饺子,便是开口高兴的唤道:“果儿!果儿!看妈妈包的饺子,总算是成功了一个……”   只是她一转头,才发现那厨房里就她一个人。   然后她拿着那一个饺子,便是来到了客厅,果然就看见果儿拖着腮帮子正坐在沙发上,两只小脚正在一荡一荡的,许夏木轻声走上前,走到了果儿的面前,蹲下了身来,空着的手捏了捏果儿的小脸蛋,“果儿,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果儿抬眸,“妈妈,你会再离开爸爸吗?”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许夏木有点不解。   突然,果儿盯着许夏木手里的那个饺子,便开口问道:“你今天这么努力的想要给爸爸做饭,是不是因为要离开爸爸才这么做?算不算是最后的晚餐……?”   闻言,许夏木便是怔在了那里。   她没想到她今天这样做,在果儿看来变成了“最后的晚餐。”   她不得不承认,果儿确实比同龄的孩子想的要多。   但是,果儿这么想,似乎也能理解。   随即,许夏木坐到了果儿身旁,原本想要将果儿揽入怀里,但是一发现自己身上算是没什么干净的地方了,不是油就是面粉,所以便是用维持着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来解释,她说,“在果儿还没出生的时候,妈妈记得那时候妈妈给爸爸坐过一顿饭,之后似乎就……没有了。”   “就做过一次吗?”果儿有点惊讶。   许夏木尴尬的笑了笑,“就那么一顿。”   “难怪妈妈你的厨艺不好呢,原来是因为你太懒了。”果儿便开始批评了。   “是啊!所以妈妈现在在改进啊!你看这就是改进的最好证明,妈妈会包饺子了。”许夏木这么说着,便是将手里的一个饺子放到了果儿面前。   果儿瞧着那一个饺子,笑着道:“这个确实跟爸爸包的蛮像的。”   “这就说明妈妈其实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平时就是太懒了。”许夏木在自己女儿面前没羞没臊的这么说道。   “那妈妈的意思是,不是因为要离开爸爸做的晚饭吗?”果儿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夏木的意思。   许夏木点头,“当然不是因为要离开,当然不是。”   一下子果儿就开心了,漂亮的小脸就开始笑,闪烁着双眼瞧着许夏木,然后甜甜的说:“妈妈最好了,最好了。”   语毕的时候,还给了许夏木一个大大的拥抱。   见果儿将自己紧紧的抱着,许夏木连忙呼喊道:“快松手,妈妈身上很脏,不是面粉就是油,会弄脏你的。”   果儿偷笑着连忙松开,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随即,许夏木便是瞧了眼墙壁上的闹钟,已经是傍晚七点整了,她想不过多久他也该回来了,她连忙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再次奔进了厨房。   她陆陆续续的将那些菜端出了厨房,然后又到厨房去下饺子。   水刚烧开,便是听见果儿的声音,“爸爸!你回来了啊!妈妈有给我们准备晚饭哦。”   一听,许夏木的动作便是更急了,她掀开了锅盖,却是因为太急迫,就一不小心被那蒸汽一下子烫伤,因为疼痛就惊叫了出声……   “啊——”   她握着手刚想去水龙头上去冲,突然间,身边便是闪现出了一个人影来,在她还没回神时,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看见他低头,竟然精准的一口含住了她的食指……    ☆、334: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他的粗暴   她清楚的感觉到是柔软卷过了她的指尖,瞬间便是酥麻感遍布全身,就像是触电一样,许夏木连忙将手收回,羞着脸,看着眼前因为她的动作而略微闪神的男人,“你做什么……?”   温隽凉好看的眉峰一挑,“当然是帮你止血。”   许夏木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略微嘟囔了嘴,“谁流血了?”她刚刚只是被烫伤,哪里是被割伤了?   “你……”温隽凉刚想回话,便是瞧见她葱白的指尖完好无损,然后便是明白似乎是他误会了,他假装轻咳了一声,眸光便是落在了厨房的别处。   这不看还好,一看简直是……   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许夏木也注意到了温隽凉此时脸上的神情,她有点尴尬的说,“没事,没事,我会整理好的,我发誓。”说着,还举起手来做出指天发誓的样子……   “不用了,我怕你越整理会越糟,还是我来吧,你先出去。”温隽凉淡淡的看了眼许夏木,随口说道。   只是他说完,许夏木却是愣在那没动。为什么她感觉他似乎有点生气?   一想到自己那么辛苦的给他做晚饭,他似乎还在生气,许夏木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她解开了系着的围裙,又从头上拿下了帽子来,将这些东西塞进了温隽凉的手里,然后便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厨房。   温隽凉盯着手里的东西,然后又看向了那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不明物体,好像是一个个团子……但似乎又不怎么像的样子。   出于好奇,他拿起了一个来瞧,瞧了半天才发现……这个竟然是饺子。   此时,亦是看见了一旁锅子里正在沸腾的水,锅盖被丢弃在一旁。   温隽凉一下就明白了那一声惊呼声是因为什么来,刚才他一听见她的声音,便直接冲进了厨房,还以为是她切菜割伤了手指,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应该是水蒸气烫伤了。   盯着那些“特别”的饺子,温隽凉的嘴角便是弯了起来。   许夏木从厨房出来后,便是坐在了客厅里,陪着果儿在玩耍,原本果儿一个人在玩魔方,在许夏木出来后,便是两个人开始玩……   说是比赛,看谁玩的快,一连几轮下来,许夏木却是输惨了。   她有点不相信,一个五岁的大的孩子竟然赢了她。   “果儿,这个魔方你玩了多久了?”许夏木有点好奇。   “不知道,很久了吧,是爸爸教我玩的,爸爸玩的好快哦,简直是一眨眼的功夫。”果儿有点小兴奋的说。   许夏木在心里哀一声,她不得不承认温隽凉基本上全能了……   她想知道他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他连洗衣做饭,都比她做的要好很多,很多。   恰在此时,温隽凉已经端着两个汤碗从厨房走了出来,他淡淡的扫过沙发那处,然后便道:“晚饭好了,两个人先过来吃。”   不知为什么,听了这一句话,许夏木顿时觉得她跟果儿是同一个辈分的。   不过,也对!   他本来就是那个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舅,事实上,她跟果儿确实是属于同辈。   许夏木牵着果儿的手走到了那餐桌前,然后便瞧见桌上几样菜还是她之前做的,本来已经冷掉了,现在却是热气腾腾的样子,显然他热过了。   伸手将果儿抱坐在椅凳上后,果儿便是走向了厨房的门口,一走近她便看见那厨房里已经被整理干净,那些被她折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此时已经各归原味,被她洒了一地的面粉,现在也被处理干净了。   而他正在水池前洗着几个盘子,那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略微弯曲的背脊上,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许夏木竟然眼眶一红,她轻手轻脚的上前,在他毫无察觉时,抱住了他有力的腰身,她将脸靠在了他的背上,“阿衍,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生气?”   温隽凉却是不说话,仅是将手湿的手擦干,然后从他的腰间拿过了她的手,“烫伤的手还疼不疼?”   “不疼了,本来就不怎么疼,我哪里有那么娇气。”许夏木笑着回。   温隽凉却道,“你是不娇气,娇气的话老王和老徐怎么会叫你拼命三娘,就是……有点不会照顾自己。”   一提起老王跟老徐,许夏木突然想起来,在宿城的时候,他蒙着眼睛给她洗澡,那时候他明明已经知道她是在假装,却还是配合她演了下去……   现在回忆起来,那些画面实在有点——   太奢靡了些。   身后的人此时不说话,温隽凉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他转过了身来,却是瞧见那人儿满面羞红的样子,连那莹白的耳朵都是红彤彤了一片。   “你脸怎么那么红?”温隽凉说着,便是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然后又了摸了摸自己的,疑惑道:“没有发烧。”   许夏木怎么会告诉他,现在她脑子想的东西,她挥了挥手,丢下几个字后,便是冲出了厨房。   晚饭吃的是许夏木的包的饺子,虽然外形不怎么样,但是吃着倒是还可以。至于那几个菜嘛,就不能发表任何评论了,只能说这菜“很特别。”   吃完晚饭后,许夏木则是去帮果儿洗澡,然后哄她入睡,而温隽凉则是负责将碗洗干净,客厅整理好。   这样的步调,似乎才是正常的三口之家。   等到一切都妥当后,许夏木回到主卧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九点的样子……   只是她刚一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去看房间的情形,那人便被硬生生的按在了门板上面,在她惊讶间,那炽热吻便是铺天盖地随之而来。   开始,许夏木并没有推拒,而是主动搂住了他的腰身,去回应对方。   哪知,之后他却是越来越粗暴,那已经不是普通的吻,是带着撕咬的深吻。   “阿衍……”许夏木吃痛的唤出了声来,今天他是怎么了?   两只手从他的腰身撤离,奋力的将两人拉开,她的唇瓣已经变得红肿,更是带着一丝血色,她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刚才弄疼我了。”   之前,乃至于三年前他从未如此粗暴过。   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异样,随后他便是埋入了她的脖颈间,在许夏木以为他不会再继续的时候,却是听见清冷中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夏木,给我。”   男女欢爱之事,向来是水到渠成,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许夏木并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实际行动,她再次主动的搂住了他的腰身,更是主动的送上了唇瓣——   之后,便是一室的旖旎风光。   ……   次日,许夏木从牀上醒来的时候,那牀的另外一边已经空无一人。   她想,他应该去公司了。   大年初八,公司已经正常上班。   她快速的从牀上起来,然后就走近了浴室,等她梳洗好走出浴室的时候,已经是九点整的样子。她走出房门后,便是瞧见果儿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吃着面包,另外一只手里捧着一杯牛奶。   许夏木连忙出声唤道,“果儿,爸爸呢?”   果儿笑着回,“爸爸在给果儿做好早饭后就去公司上班了,爸爸走之前还对我说,不要打扰妈妈睡觉呢,爸爸说妈妈昨晚上累坏了……妈妈!你昨晚做什么事了?”   许夏木瞬间无言,她昨晚上其实什么都没做,某人倒是换着花样的各种折腾她,其实算起来他应该比她累多了。   “没做什么啊,就是……睡觉。”   “啊!那爸爸怎么会说妈妈累坏了?”果儿一张小脸揪着。   许夏木尴尬的走了上前去,她在果儿面前站定,继而又是蹲下了身来,“妈妈以前不是告诉过果儿吗,爸爸说的话不是所有的都是对的,就比如这一句,爸爸就说错了,所以别听他的。”   “嗯,果儿记得了。”果儿点头道。   许夏木随即看了下四周,便是有点犯难起来,“果儿,妈妈现在也要去上班,你现在不上幼儿园了,要不你跟妈妈一起去爸爸的公司上班,怎么样?”   瞬间,果儿的眼睛便是亮了,“可以去吗?”   许夏木说道,“当然可以去啊,不然怎么办!总不能果儿一个人待在这个公寓里吧?”   “嗯!”果儿又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不过去之前先说好哦,果儿在那不可以吵闹的,你可以选择待在妈妈的办公室里,也可以去爸爸的办公室里,好不好?”许夏木随即又说出了条件来。   果儿开心的回道,“嗯,不吵也不闹。”   “那就这样,我们现在就去上班,再不去,妈妈就要迟到了。”说着,许夏木便是拉着果儿的小手往外走。   等两人到了蓝海花苑公寓的楼下,她牵着果儿的手走出了小区的大门,刚想拦计程车去温氏,却是迎面驶来了一辆摩托车,似要撞向她一般,许夏木连忙将果儿抱进怀里,然后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在她惊魂未定时,更是看见骑摩托车的人向她丢下了一包东西。   许夏木在确定果儿没事后,她牵着果儿的手疑惑的走向了丢在地上的东西,她捡了起来,在迟疑了一会儿,将拿包东西拆开,里面是一个黑色不大不小的盒子。   她将盒子打开,在看见里面的东西后,瞬间她的瞳孔便是瞠大……那拿着盒子的手突然一紧。    ☆、335:陌上花开,未亡之人,那些照片   在看见的东西后,许夏木强装镇定,然后将盖子合上,塞进了包里。随即她淡淡一笑看向了果儿,“果儿,妈妈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妈妈先把你送到刘奶奶和张爷爷那好吗?”   “是很急的事吗?”果儿有点失望的问道。   “嗯。”许夏木有点不忍心看见果儿现在的神情,但是眼下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冷静。   “那好吧,我先去刘奶奶和张爷爷那里,妈妈!等你和爸爸下班,你们要来接我啊!”果儿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商量好后,许夏木便将果儿送到了虞城的温园内。刘嫂跟张管家看见许夏来前来,别说有多高兴,左一句话右一句话的,硬是拉着许夏木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许夏木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开温园。   她一走出温园,便是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来,在犹豫之后,她还是打通了那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许夏木眸光一凝,用极其冷然的口吻道:“我在温氏下面的咖啡厅等你。”   说完,也不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是结束了通话。   在半个小时后,许夏木走近了温氏下面的咖啡厅,一进去,就看见程倾城已经到了。此时见面的情形似乎跟上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他坐的位置依旧还是那个……   许夏木走了上前,便是直接坐到程倾城的对面,也没开口说任何话,她从包里将那个黑色的盒子甩在了桌上,质问道:“这是你让苏暖做的?你以为我会相信……?”   程倾城却是笑了笑,他掐灭了指尖的烟,倾过身拿过桌上黑色的盒子,随后打开,再看见里面的东西后,他的眼睛里却是被笑意堆积,他笑的却是无法抑制,像是失去了素来的优雅淡定,随后他看向了许夏木,用许夏木从未见过的眼神,“你就那么相信温隽凉吗!他是一个男人,对女人肯定也会有渴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突然间,许夏木的眼中却是闪过了悲痛,她喝斥道:“程倾城!你够了!不要再做任何诋毁我心目中大哥的形象,可以吗?”   “大哥!?”程倾城对这两个字却是无端的厌恶起来,“是!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个大哥。可是,在我心里,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妹妹,或许你知道了假装不知道,或许你从来都未曾留意过我看你的眼神,但是,木木!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很爱你,很爱很爱!比温隽凉更爱你。”   “住口!”许夏木却是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   此时,程倾城却仍是笑脸盈盈,他不急不慢的说,“我知道当你知道我跟他有血缘关系后,你对我会越来越排斥,毕竟我是他的大哥……”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个在我最难受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大哥,这个我从来不曾否认过。”许夏木这么说着,亦是慢慢的回忆起了那些过往,不管是她十五岁自闭症的时候,还是三年前她在C国的那段时光,眼前的人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特别,虽然无关乎爱情,但却是比爱情更为珍贵的亲情……   这样子的一份情,她不想最后变得只剩下怨恨与不甘。   “可是!我从来都不想只当你大哥,从来都不想。”程倾城却是呢喃出声。   许夏木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只是左手的手肘却是被程倾城抓住,她刚想回击,却见程倾城将那个黑色的盒子再次塞入了她的皮包内,一边放一边说,“我跟苏暖之间确实有交易,我让苏暖想办法离间你跟他的感情,但是这些照片确实不是我指使……不管你信不信,这是实话。”   许夏木又看了眼程倾城,随即便走出了咖啡厅,只是当她走出去的时候,她明显听见程倾城在后面对她说,“木木,不要太相信他,不然你会再次受到伤害。”   走出了咖啡厅后,许夏木便是来到了温氏。   她有她的冷静,更是有着自己的分析能力,在一切还未明朗前,她想去选择相信他。   经过那么多事后,怀疑不信任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她的理智告诉她要相信,她的情感告诉她也要相信。   刚过完年,温氏的一切也在慢慢适应新的一年。但是许夏木一进办公室,便是埋进了文件里,更是看着各种报表,分析着各种数据,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照片。   一忙,便是到了午饭的时间。   温氏的每个楼层都有一个小型食堂,里面的许夏木吃过几次,味道相当不错,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   所以,今天许夏木还是决定在食堂用餐。   一走进食堂内,拿了一个木质的饭盒,添了一点米饭,然后又到自助选菜区选了两个菜,然后就走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许夏木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盒子里的米饭,然后在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对劲后,便连忙甩了下头,随即便开始认真吃饭。   这一顿饭却是吃了很久,直到食堂里都没有人在,许夏木还是坐在那吃着。不久后,便是从食堂的门口处来了一个人,他亦是拿了一个木质的饭盒,然后添了一点饭,选了两个菜后,便是径直走到了许夏木坐着的位置那……   许夏木觉得眼前有黑影掠过,她抬眸看过去,就看见温隽凉已经坐在了她对面。   她看了他一会儿,随即便又低下了头去吃盒子里的米饭,“我把果儿送去了温园,等下班后我们去接她回来。”   “好。”温隽凉淡淡应了声。   一看盒子里的米饭已经见底,菜也没有了,许夏木便说道:“我已经吃完了,你慢点吃,我先去忙了。”说完,她就想走人。   “等等,陪我坐一会,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也该休息一会再开始工作。”温隽凉却是出声阻止道。   本来许夏木是想走的,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又重新坐了回去,她静静的坐在那,看着温隽凉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亦是瞧见他今天选的两个菜都是素的……   也就想起昨天的晚饭,他倒是吃了一点肉类,虽然不多。   “阿衍,你有去医院复查吗?那次出院的时候,医生有特别关照。”或许是太过安静,许夏木还是开了口。   温隽凉却道,“去了,昨天去的。”   “昨天你不是说来公司吗?”许夏木疑惑问道。   “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所以就对你说来了公司,其实我是去了医院。”温隽凉如实说道。   “哦!那复查的结果怎么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许夏木这么问的时候,内心却是满是忐忑。   温隽凉抬眸看向了眼前的女人,“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平时注意休息就好。”   “是嘛!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你啊!不要再看文件看到半夜,还有不能再挑食,肉也要多吃,不要总是吃素。”许夏木唠叨道。   闻言,温隽凉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却是立马暗沉了下去,他的俊颜上满是一抹坏笑,他说:“肉我昨天不是才刚吃嘛,你就那么迫切我多吃肉嘛……我是没问题,我就怕你体力不行,不要再跟昨晚一样,做到一半你就晕了。”   许夏木便是瞬间羞恼了起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哪里是说的那个意思。   还真是会故意曲解。   “看你这表情,难道昨晚那个讨饶的不是你?”温隽凉却是继续不知羞的调侃道。   许夏木一下子脸又是红透,却仍是强装很淡定的样子,“这种公共场合,温总麻烦你注意一下,这么私密的话就别拿出来说了。”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怕什么!”温隽凉薄唇一抿,却道。   这个时候,许夏木才环顾了一下四周,还真是……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有点怀疑,在他进来之前,不会是故意清场了吧?听宋玉说,他好像没在公司的食堂里用餐过,今天还真是破天荒了。   许夏木随即又道:“……我说不过你,你吃完没有,吃完的话,我就真的要走了。”   温隽凉抬眸瞥了她一眼,“还没有,你继续坐着。”   看他今天胃口似乎不错的样子,她想他食欲这么好,或许今天心情也不错,所以她问点不该问的问题,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想着,许夏木便轻了轻嗓子,开口问道:“阿衍,今早我跟果儿出门的时候,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撞了过来,但是没撞到我跟果儿,却是丢下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里面是……你和苏暖的照片,我知道肯定是程倾城让苏暖这么做的,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336: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我没来过   女人精致又柔软的面容似乎在不断撞击着温隽凉的心脏,他慢慢咀嚼着食物,可是那五脏六腑里却似乎在火烧一般,他瞧着她,更像是在膜拜一件艺术品一般的瞧着,他知道她在等他的反应……   他的女孩儿一直这样,最不会的就是掩饰,曾经他伤她伤的那么深,可现在她却依然选择相信他,为什么要相信他呢!   随即他微微一笑,似乎抛下了凡尘俗世,他说,“曾经我告诉过你,有些事眼见为实,照片都送到你手里了,就该相信照片上的东西。”   许夏木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他看她的眼神亦是清冷,她在细细品着他刚说出来的话语,他说让她相信照片上的那些……   她为什么要相信?   她一点都不相信!   她不傻,也不疯,更有理智跟判断能力,怎么会去相信。   “我不相信,一点都不信。”许夏木再一次说道,那眼眸里更是坚毅如石,她盯着眼前的男人,她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这样……   他又想故技重施,又想将她推开。   之前,她怪他对她隐瞒,他曾经说过要同甘共苦,又为何要隐瞒。后来,她才想明白,有些事不让她知道,是不想让她担心,他说过糊里糊涂活着最幸福,活得太明白,容易累。   两人就这么互看着看了许久,随即温隽凉却是第一次败下了阵来,他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真是一个傻丫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来,给我看看你说的是什么照片……”   闻言,许夏木的眉黛微微一皱,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对于照片的事情毫不知情,但是刚才为什么还故意说要她相信那些照片上的事情——   刚才一霎那,她真的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他想将她推开。   许夏木告诉自己没事,是她多想了,一点事都没有,随即她又笑道:“照片在我办公室里,等下班去接果儿的时候我再给你看。”   虽然这么说,但是许夏木的心里却仍是忐忑不安,那照片看上去不像是合成,他跟苏暖穿着浴袍一起躺在牀上,两人似乎都已经睡着,任何人看见了都会联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非常不一般。   但是时间是一个问题,他们才从皇城回来,那时候他一直跟她在一起,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再者,像他这样的人,除非是他自己愿意,不然谁可以对他下套。   终上所述,许夏木刚才才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故意跟苏暖一起演了这个戏,想让她对他失望。   但是,刚才他又表现出他对照片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这又是为什么?   两人是一起离开的公司餐厅,他在关心她几句后,便是进了电梯,而她则是站在电梯门外,看着那上面不断上升的字数,直到到达六十层时,她才转身离开,走向了销售部。   在下午三点整的时候,许夏木再次拉开了包,然后将那些照片拿了出来,她将照片一张一张看过来,似乎从中看明白了什么,随即她便是拨通了苏暖的电话,约了苏暖在幼儿园附近见面。   现在才年初九,幼儿园还没开学,后来苏暖在电话说,就在幼儿园里的办公室见面吧,里面好歹有坐的地方。   当许夏木到达幼儿园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半的样子。   跟幼儿园的门卫大叔打过招呼后,许夏木便是走了进去。因为上次关于果儿的事,所以她知道苏暖的办公室在哪里,当她来到办公室门外的时候,还未走进去便是闻见了一股茶香。   许夏木在门外顿足了好一会儿,随即才拎着包走了进去。   苏暖就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办公桌应该刚整理过,很干净,上面放着笔筒,电脑还有几本书,以及两杯刚沏好的清茶……   看见许夏木走进来,苏暖站起了身来,朝着她微微一笑,她说,“温太太,你来了,请坐吧。”   她唤她温太太。   许夏木亦是礼貌颔首,然后落了座。落座后,她看着面前的清茶,不知以前谁对她说过,爱喝茶的女人一般心眼都不会太坏,或许曾经有一刻她觉得苏暖似乎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幼儿园老师,但是这一刻,她还是愿意相信她和之前还是一样。   苏暖笑着道,“这茶叶是我自己种的,水也是我去山里打的泉水,温太太!你试试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许夏木拿起了一个杯子,微微抿了一口,那甜意在舌尖泛滥,她笑道:“确实是好茶,看来苏老师对茶也是很喜欢。”   苏暖摇头,语气里却似乎透露出了一股无奈来,“可能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原因,我父亲很喜欢品茶。”   许夏木记得上次温隽凉对她说过,苏家在嵘城经营一家小公司,但是现在已经破产,还背上了债务,但是她此时面对这个女孩子的时候,还是很难相信她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跟程倾城做交易……   犹豫了一会儿,许夏木便将包里的黑色盒子拿了出来,她放到了苏暖的面前,“苏老师,可以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苏暖盯着那黑色的盒子瞧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吭声,在半晌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许夏木,“不用看了,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温太太约我出来应该是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吧?但是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在见到这些照片后,你还相信他吗?”   许夏木淡淡答道,“如果在三年前,我看见这些,我估计又要跟他闹脾气,不吃不喝,等他来哄我或者解释。但是人总会成长,我跟他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如果仅是因为这些再不相信他,那么后面的路根本走不下去……”   苏暖微微摇头道,“程倾城那时候找我想要离间你们的感情,他真的是错了,我不但离间不了你们,反而还会让你们的感情更坚固。”   许夏木又问,“那这些照片确实是程倾城让你这么做的?”   苏暖却道,“不是!我跟程倾城的交易其实在皇城的时候已经结束。”   “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许夏木陡然间心中一窒。   “是昨天温先生来找我,他说请我帮一个忙,为了不相欠,他也会帮我一个忙。他说,这不是交易,这只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忙,他说是朋友,我无法拒绝,真的拒绝不了……所以就答应了。我和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穿着浴袍躺在一张牀上而已。”说话间,苏暖亦是想起了昨天温隽凉突然来找她的情形,他的脸色是煞白,眼神里更是毫无焦距,就像是一堆死灰一样。   她不敢问发生什么事,仅是按照他的要求一起去了一个酒店的套房内,然后配合他拍了一些照片。   苏暖的话字字映入了许夏木的脑海,随即她便是慢慢流下了眼泪来。   苏暖一看见她哭,便是立刻抽取了办公桌上的餐巾纸递到了许夏木的面前,“就在你我接到你电话之前,其实温先生已经打过我电话,大概是在午饭过后,他对我说如果你来问我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就让我对你我和他发生了……关系。”   听见苏暖的话,许夏木便是笑了。   似乎刚才午饭时他所有的表情以及说的话,都可以想通。   苏暖见许夏木呆愣在那,又哭又笑的,便以为她是因为那些照片而开始动摇,立刻解释道:“温太太,我和温先生真的没有什么事,我是喜欢他,但是他的心里眼里都是你,根本看不见别人。那时候,你还没回来,他一个人来接果儿放学,我们幼儿园里有很多年轻没结婚的女老师对他都表示了爱意,但是他都不曾动摇过……”   许夏木抬眸看向神情略微着急的年轻女孩,“我没事,苏老师!谢谢你。”   苏暖幽幽道,“……不客气!我只是不太明白温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你误会他……”   “他啊!可能觉得最近生活提乏味了,我不折腾了,所以就无聊了。”许夏木却是这么回道,那脸上的神情却是流着眼泪在笑。   这是苏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笑容明媚,面容精致的女人。在许多年后,苏暖每当回忆起这一幕时,她的眼眶都会发烫,当时的苏暖不明白为何许夏木会那么回答,为何要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后来当她遇到那个他后,她才明白,原来世界上最为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懂你。”   在许夏木离开苏暖办公室之前,苏暖却是激动的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她开口问道:“我现在告诉了你真相,你下面该怎么办?”   许夏木并未转身,仅是停下了脚步,淡淡道,“苏老师,今天你就当我没来过,我也当我自己没来过。”    ☆、337: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她的主动   一到下班的点,许夏木便是拿着包包来到温隽凉的办公室外。当她刚想敲门进去的时候,便是瞧见宋玉恰好经过,她连忙将宋玉拦了下来。   宋玉一见是许夏木,态度纵然恭敬非常,“许总。”   “宋特助,我想问你,最近温总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许夏木瞧了眼总裁办公室的门,然后轻声问道。   宋玉想了想,随即道,“没什么不一样,一早就开例行的晨会,然后就是看各种报表,监测各个项目的营运状况,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哦……”许夏木沉吟道,“那他现在办公室里有人吗?”   宋玉答道,“有的,温二少在办公室里。”   等宋玉说完,许夏木原本想问关于她不喜欢粉色这件事温隽凉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转念一想,却还是没有问出口来,似乎眼下也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因为温开朗在里面,所以许夏木也没有去敲门,而是拿着包在外面等着。宋玉见她一直站在总裁办的门外,便是上前恭敬询问,“许总要不要去我们办公室里等?”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好了,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站站也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许夏木出声委婉拒绝道,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又唤住了宋玉,“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宋特助还不回家吗?不要一直忙工作哦,孩子和老公也是要陪的。”   闻言,宋玉倒是有点尴尬起来,“我老公最近确实有点埋怨我,手里的这些整理好后,我就回去了。”   “嗯。”许夏木笑应。   在宋玉下班的时候,那扇总裁办的门还是没打开。她想,两个人谈了这么久,应该是在谈很重要的事情,她虽然等的有点着急,但还是决定就在外面等着……   大概在等了一个半小时后,总裁办公室的门总算打开了。   率先出来的是温开朗,他一打开门看见许夏木就站在门外,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怔,在愣了半晌后他才说道:“大嫂,你在等大哥啊!”   许夏木点头道,“嗯!约了他去温园接果儿。”   “原来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和大哥了,我也要去见我家念念了。”温开朗这么说着,那笑容里亦是浮现了作为父亲的慈爱来。   很难想象,素来放荡不羁的温二少有一天会这样。   还没等许夏木说什么,温开朗便是迫不及待的走了。   在温开朗走后不久,温隽凉亦是从总裁办的门里走了出来。一见他出来,许夏木便是主动的走了上去,直接揽过了他的手臂,难得有几分撒娇的模样,“都这个点了,果儿估计等久了,我们快去接她吧。”   温隽凉瞧见她这幅模样,眸光便是一凝,想去推开她揽着自己的手,最后还是没这么做,仅是清冽着嗓音问道,“那些照片呢?”   闻言,许夏木的微微有点僵硬,随后道:“我烧了。”   “烧了?为什么烧了?不是说要给我看嘛……?”此时,温隽凉已经将那只紧紧拽住他的手拿开,深邃的瞳眸里已满是一抹难以察觉的情绪来。   许夏木亦是扬起了头来,迎上了他的面容,“没什么好看的,我也说过我不信,所以我就烧了。”   这话瞬间让温隽凉呆愣在了那里,许夏木见他愣着,随即便拖着他走,嘴里嘀咕着,“别磨磨蹭蹭的,再不去接果儿,真的晚了,果儿要会犯困。”   两人来到了温氏的地下停车场,温隽凉刚打开了驾驶员那边的车门,却是被许夏木一个抢先,她先走了上去,在温隽凉正准备将她揪下来的时候,她却朝着他嬉皮笑脸起来,“我来开,我发誓我的车技已经好很多了,你要相信我……连饺子那种东西我都会包了,何况开车。”   这是温隽凉第一次听说,竟然有人将包饺子跟开车相提并论,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外星人想法。   “不行,你给我下来,你那技术,我真怕撞树上去。”温隽凉却不打算妥协,说着,就是抡起了手来,想要将嘟着嘴的女儿从驾驶座上揪下来。   看见了温隽凉的动作,许夏木却是直接抱住了方向盘,“我不,我就不下去。阿衍!你要相信我,在C国的时候我出去都会自己开车,不叫司机的。”   “这里不是C国,你给我下来。”温隽凉态度亦是强硬,不妥协。她的开车技术他可领教过,简直跟坐过山车一样。   许夏木哪里肯,就是不下来。之后,她便是想出了一个办法来,她松开了方向盘,笑着钻出了车来,搂住了温隽凉的脖子,然后朝着他的唇上亲了亲。   “阿衍,让我开吧。”她满是无辜的说道。   “不行!”男人却仍是不肯松口,嘴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许夏木随即又亲了一口,“阿衍……”   “别闹了!乖……这个是夜路,还是我来开。”温隽凉依旧坚持。   许夏木想不行了,不拿出点真本事来,还真的很难让他松口。随即,她便是从车上跳了下来,满是顽皮的样子,她再一次圈住了温隽凉的脖子,然后踮起了脚尖,主动的去吻他。   学着他吻她的样子去亲吻。   她主动的缠住他,柔软探入了里面,不同于他给她的惊涛骇浪,却是有了别样的旖旎烂漫。原本温隽凉一直处于被动状态,手亦是将其拉开,但是最后还是抵挡不了这份难得的甜蜜感,随即大掌便扶住了她的后颈,接吻是项费力的活计,但是他却不想让她停下来。   只是……   吻了她那么多次,她的吻技还是那么的烂。   许夏木不知道她吻了多久,最后实在是觉得舌头麻了,嘴唇痛了,然后连忙停了下来,她喘息不定道:“我来开。”   在她说话的时候,她亦是瞧见了,他的嘴唇上面满是她的口红印,她从车里抽出了纸巾去给他,但是却被他握住了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开夜路太累了。”   “不累,我精神好的好。”许夏木回道,心里却在说,“正因为累,所以我来开,你休息,我来就是了。”   “那好吧!”温隽凉最后还是拗不过她。   事实证明,许夏木的开车技术确实要比三年前好很多。至少没半路熄火的事情发生,从温氏到温园其实不算远,两人到温园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八点不到的样子。   刘嫂跟张管家还未睡下,陪着果儿一起在客厅等着。   两人一见温隽凉跟许夏木进来,脸上满是堆积的笑意,上前恭敬的开口唤道,“先生,太太,你们来了。”   不知为什么,两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眼眶有点红。   此时的许夏木心里亦满是感触,那些在这里的回忆,此时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她记得在那个大厅里,她跟他争吵过好几次。还有那个偏厅,那时候她抱着果儿要离开温园,他从公司赶回来,却是将她关在了里面,等他下班的时候,又是端着一碗麻辣烫进来哄她……   有太多的会回忆!   见许夏木一直在看四周,温隽凉却是开口说道:“刘嫂,我们今晚就住这里了,你去收拾一下房间。”   “先生和太太的房间每天都会大嫂,每天都有。”刘嫂却是激动的说道,“小小姐的房间也是,现在总算是回来了,回来了。”   许夏木倒是也没有反对,果儿看上去似乎更是高兴。   在跟刘嫂和张管家寒暄了一番后,一家三口便是上了楼去。   刘嫂跟张管家站在楼下,看着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心想着,这一家三口总算是回来了,这个温园已经冷清了三年了。   两人将果儿哄睡着后,便是来到了属于他们的房间。   许夏木一打开房门,便是瞧见那房间与三年前毫无异样,连那沙发上的绒毯都完好的叠放在那……她慢慢的走近牀畔,便是瞧见了那本《战争与和平》。   ——那本他最欢的书。   此时,温隽凉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他顺着她的眸光看了过去,“你什么时候在书上写的那些字?”   “……忘记了,有一天心血来潮就写了。”许夏木回道。   “是不是在楚曼宁出现以后?”温隽凉继续追问。   许夏木并未回答,那些字确实是在楚曼宁出现以后写下的。   她记得她写的是,“娜塔莎如果你爱安德烈就请你放了他,安德烈如果你爱娜塔莎就请你放了她。”   当时,她对于他们的婚姻早已失去了希望,离婚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她在写的时候也想过,他终有一天会看见,不出所料,他确实看见了。   “夏木!我……”温隽凉刚想说什么。   许夏木却是在突然间转过了身来,她紧紧的抱住他,“求求你,不要放开我……”    ☆、338: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他已中毒   温隽凉知道这个时候他该做的是将她推开,他也是准备这么做了,但是那手却始终落不下去。这个将他紧紧搂住的女人,曾经因为他已经满身伤痕,她再也承受不住其他的打击。   “傻丫头,我怎么会放开你!”温隽凉安抚的笑道,手亦是搂过了她纤细的腰部。   许夏木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将头抵在了他的肩头,吸了吸鼻子,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温隽凉回答的肯定。   听见了他这么回答,许夏木才从他身前退开,她红着脸,眼中也有点红,挺翘的鼻尖故意在他面前一揪,然后她又难得乖巧的拉着他的手走向了牀畔,她将他按坐在牀沿边。   随即,她亦是坐在了他的身侧,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一样,她将头一弯靠在了他的肩侧,“阿衍,你知道那时候楚曼宁出现的时候,我为什么那么难过吗?她救过你,你们之间有许多美好的回忆,而且她……还怀过你的孩子。开始,我以为我在乎的是那些你和她的回忆,还有那个孩子……其实后来想想,其实不是。”说到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时,许夏木的语调仍是带着一丝晦暗不明。   这样的语调,温隽凉还是听的真切明白,其实在她心里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或许是她心里无法拔去的一根刺……   而这根刺的始作俑者便是他。   虽然现在她说,她并不在乎那个孩子存在过,但是这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但是他不想去打断她,他知道她还有很多要说,他只要默默听着就好。   这样的静,对于他们而言太难能可贵。   许夏木笑着又道,“其实我是嫉妒吧!你和她之间的开始是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很干净。而我跟你,我们之间的开始也只是交易而已,不管是我当你*,还是后来成为你的妻子,都是一样,只是交易而已。”   “其实母亲说的对,选楚曼宁比选我好,至少前面的路没人挡着。”许夏木不知道今天她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太需要开诚布公,随即她又是笑了,是朝着他在笑,“所以啊!温总你做了一辈子的买卖,可惜这个买卖做的实在是有失水准,太毁你名声了,这从开始就是赔本买卖。”   见她扬起的笑颜,温隽凉亦是抬手去抚过她的面容,“你这话也有一个人对我说过。”   “谁啊!谁还跟我一样这么聪明。”许夏木乐呵呵的道,似乎对于这种自夸一点都不觉得羞。   “那人你不认识。”温隽凉却道,只是脑海里却是想起了那么一个夜晚来。那个男人,穿着正统的西装,静静的坐在了一个荷花池畔,池塘里没有荷花,是一层厚厚的冰,在那寒冷的冬日里,他竟然还在吃冰镇的西瓜。   当时他对他说,“莫先生,冬天本就寒,你还吃冰镇的东西,对自己的身体实在有点不上心。”   他静谧一笑,却好像是在对他说,又好像不是在对他说,他说,“冰镇西瓜她最喜欢吃,就算是冬天吃西瓜,她都会让佣人冰着来吃,你说她任不任性。”   那个她,温隽凉自然知道是谁,是他的妻子,姓向,单名一个豌字。   当温隽凉记忆回笼的时候,他便瞧见某个人已经凑到了他面前,似乎作势要吻他,只是她的唇却没有抵上来,又问道,“你刚说的到底谁啊……”   “什么是谁?”温隽凉开始打马虎眼。   “就是刚才你说的那个人,说你在做亏本买卖的那个。”许夏木眨巴了下眼睛,说道。   看着她的样子,温隽凉实在有点想笑,怎么好奇心那么重要呢!   “不是说了你不认识嘛,还问……”温隽凉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若是以前许夏木肯定是不再继续问了,但是换成眼下,她却是不肯就此作罢,“你说了,我就认识了啊!你这么自傲的一个人,我倒是好奇,谁的话你还能记得。”   “我自傲?我哪里自傲?”温隽凉挑眉反问。   “你别岔开话题,别以为我会上当,你自傲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许夏木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却是继续追问,“你快说,那个人是谁……”   温隽凉已经没辙了,这都被她看出来了,他微微叹息一声说,“那人姓莫。”   “你说莫寰霆?”许夏木倒是有点诧异了,“你跟他认识?”   温隽凉回道,“认识,交情不算深。”   “对了……听说他是这样的……”许夏木朝着温隽凉看了过去,随即又是做出了一个让温隽凉惊诧不已的动作。   温隽凉看着许夏木那略微弯曲的右手,真是……有种败给她的冲动。   许夏木见他愣在那,便是以为他不懂她的意思,然后她清了清嗓子说,“别人都传言说莫先生其实喜欢的是男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女人都爱八卦,许夏木亦不例外。   “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况且他也有结婚,你不会真以为他是那种为了掩饰自己的某种特殊癖好,故意去娶个女人吧?”温隽凉理了理眼前女人散落在颊边的碎发,说道。   许夏木只觉脸上痒痒的,身体也是热热的,她说,“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总而言之,我觉得他就是一个怪人,一个神秘莫测,心狠手辣的怪人。对了!阿衍,你见过他,他是不是长得特别丑,肯定长的很丑,所以从来没曝光过。”   许夏木还想继续说什么,却是突然间看见某人带着阴厉的眼眸,好像带着一点火苗在瞧她,顿时她就刹住了到嘴边的话……   “你在我面前,一直问着另外一个男人的事,你说我该罚你什么!”温隽凉边说着,那手亦是没闲着,已经在解她衬衫上的纽扣,纽扣是珍珠做的,很好解开,单手就可以。   衬衫上的纽扣解开,却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可想而知某人的速度有多快。   “好奇嘛!”许夏木连忙尴尬笑了笑。   衬衫已经被拉下,他正在掠夺她的*,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指腹划过了她的肩头,恍惚间,他低下了头来,她以为他又要咬她了,哪知他并没有这么做,他仅是又凑近了她耳畔几分。   他说,“我知道你还是很在乎那个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才能忘记,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将那根刺从你心里拔出来。”   突然间,许夏木觉得胸口猛然一窒,他的问题,她回答不了,却只能将自己送进了他的怀里……   ……   第二天,许夏木从牀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的样子。   当她睁开眼,先是适应了一下四周环境,随即才发觉这是在温园的主卧里。   “夫人,你醒了。”傅昀原本静静的等在房间里,正在翻阅杂志,见许夏木醒后,就立刻上前。   闻言,许夏木便连忙起身,就看见傅昀已经走到了她的旁,傅昀今天穿的衣服却是跟三年前那么的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忽而间,让她想起了三年前,她在C国酒店的房间里醒来,傅昀亦是这么突然的出现……   “他呢?他人呢……”许夏木绞着被褥,心开始无端下沉。   傅昀眸光微沉,“温总说他要出差几天,具体去了哪里,没对我说。”   “傅昀!”许夏木突然声音高了几个分贝,“告诉我实话。”   “这就是实话,温总说需要出差几天,在临走前让我待在夫人身边,不要离开,也请夫人安静的在温园等温总回来。”傅昀此时却是严肃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让我在温园等他?”许夏木瞬间抓住了傅昀话里的意思来。   “是!在温园。”傅昀答的利落。   “如果我说我不呢!小昀昀,你准备怎么办……?”许夏木突然邪腻一笑,为什么她每次以为她已经跟他走近了一分,最后得到的结果一样。   为什么?   傅昀看出了许夏木心里的不安,便连忙安抚,“夫人!请你这次一定要相信温总,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我硬要走出温园,你打算怎么办。”许夏木凝着眸,冷声质问道。   傅昀的双拳亦是在两侧慢慢握紧,她站在那,便是在一刻间,她好像明白了她大哥这么多年来的感受,她说,“如果夫人非要那么做,我一定会阻止您,必要时候我会采取必要手段,抱歉!”   这个时候,许夏木突然笑了,昨天她真的以为她跟他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了,今天他又给了她重重的回击……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   在温氏旗下的医院内,温隽凉双手双脚被绑缚在一张洁白的牀上,傅容眉头紧锁着站在一旁,此时似乎在等待死神宣判的是他。   一旁,是几个医生正在忙碌,他们的眉眼亦是严肃非常。   此时,一个戴着面罩的医生手里拿着一根针管已经走到了牀旁,他恭敬道,“温总,这是研制出来的第一支解药,但是对于您体内所中的毒,我们真的是一知半解,现在唯一知道的是这个毒跟您幼年时所中的有很大关联。所以,我劝您三思而后行,如果真的将这个解药注射进去,我们根本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    ☆、339: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咔嚓一声   等医生说完,傅容亦是上前了一步,他看了眼医生手里所谓的“解药”,心里却满是忐忑,“温总,我们还有时间,您小时候中的那次毒,嫌疑就是您的两位叔叔,他们一定知道点什么,我一定可以让他们开口,所以请您再等等。”   温隽凉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他看着一旁的医生,冷声命令道,“注射。”   “温总!”   “温总!”   此时医生跟傅容同时唤出了声来。   “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温隽凉冷冷的瞥过两人。   医生微微叹息一声,“那好吧!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需要对温总说明一下情况。温总您小时候的毒其实一直残存在你的体内,但是我也很奇怪,之前给您检查身体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发现您有中毒的迹象。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您小时候中的毒本就是一种媒介而已,或许是它不算是一种毒,但是遇上另外一种物质时,便是形成了一种慢性毒,现在它还没开始对您身体造成危害,但是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或许就今天或许就明天,谁都说不准。”   傅容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医生说的这种情况,就像是随时都会面临死亡一样,更像是另外一场凌迟。   瞬间,他大步走向了医生,在医生的惊讶声里,她夺过了医生手里的针管,作势要将那些液体注射进自己身体里。   “傅容!你做什么!”温隽凉瞧见了,连忙出声喝斥道,“你敢试试,如果你这么做,我会让温家跟傅家的关系彻底断裂。”   傅容拧眉沉声道,“那也请温总在这么做之前想想夫人,想想小小姐。难道您舍得夫人,舍得小小姐……在弄清楚你体内的毒是什么前,请您再等等,如果您不答应,那么由我来给您试第一支解药。”   大家都清楚,那针管里的东西注射进去,到底会有什么结果,无人知晓。   傅容不想温隽凉这么做,温隽凉自然也不想让他试药……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温隽凉的视线望向了上方,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见说服成功,傅容与医生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暂时落下。   随即,医生跟傅容一起将绑缚住温隽凉的绑缚带解开……   温隽凉从牀上下来,似乎刚才他并不是在直面死亡,放佛只是刚做完检查,他随意的握了握绑缚带勒出的痕迹,“我中毒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傅昀?”   “我告诉了,以傅昀的性格,如果不告诉她实话,她面对夫人肯定会心软,肯定会让夫人出温园。”傅容回道。   只有告诉事情,傅昀亦会懂得轻重。   闻言,温隽凉眸光一沉,“让傅昀密切关注她的情况,特别是她的情绪,突然之间她发现我又不声不响的走了,她的情绪肯定不会好,果儿我倒是不担心,对她说我出差,她一定会相信。”   “温总,为什么不告诉夫人?有三年前那次经历,我怕夫人走不出来。”傅容担忧的说道。   “我知道她想让我跟她同甘共苦,但是那个我只是说说而已,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告诉顾瞳吗?”温隽凉却是反问道。   听见这话,傅容便是垂下头来,他回答不了。如果现在换成是他,或许他的做法也是一样,他也会选择瞒着,这样复杂的出生,复杂的环境,数不清的阴谋,不知哪个是敌人,哪个是朋友。   或许,一切的一切早已定数。   “傅容,还记得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此时,温隽凉又开口询问道。   傅容点头,“记得,如果夫人扛不住就带夫人去西雅图,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带夫人去西雅图?”   温隽凉笑了笑,“因为那里有能让她活下去的魔法……”   傅容不懂,让人活下去的魔法又是什么?   ……   等医院帮温隽凉再一次取了血液样本后,他与傅容一起便离开了医院。在离开前,医生更是仔细的叮嘱,傅容都听在了耳里,这个毒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炸弹爆炸前找到毒的来源,以及一切。   温景丞与温泽楷是他们锁定的目标。   这个怀疑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他们俩人就在虞城……   根据傅容的调查,温景丞与温泽楷这次来虞城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见程倾城,所以程倾城亦是被傅容列入了怀疑的对象里。   这三个人绝对有理由合起伙来进行谋害。   坐在劳斯莱斯内,傅容看着眼前正在闭目养神的老板,心里却是堵得慌,“温总,需要见一见温景丞跟温泽楷吗?”   “见。”温隽凉简单回道。   温景丞与温泽楷所下榻的地方是在虞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内,算起来这个酒店一半的股份亦是掌握在温氏的手里。很多时候,温隽凉仅是下达命令,而傅容才是那个真正的执行者,所以当两人踏进这个酒店的时候,大堂经理率先唤的名字是,“傅少。”   傅容并没有多言,仅是朝着那人点了下头,沉着声线,“温景丞跟温泽楷是不是在这里?”   能爬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即便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绝对是个有眼力的人,那人瞧瞧了傅容身后的温隽凉,见其一身顶级西装,虽然面容俊逸儒雅,只是那看人的眸光里,却是满是一股戾色,瞧一眼,便是让人胆颤心惊。   能让傅家大少毕恭毕敬的人……难道是?   瞬间,大堂经理脸上的表情一凝,他点头哈腰,回答的语气更是恭敬了起来,“是有这么两个人,分别在504房间和505房间。”   傅容颔首,“多谢。”   随即,大堂经理便见两人走向了电梯,他更是看见在电梯下来后,傅容略微恭敬的垂头,等另外一个男人进去后,他才进去电梯内。   原本大堂经理还在怀疑,此时却是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难道那个男人真的是传说中的温家大少……?   等等,他们来找两个人也姓温,看来是十有八九了。   作为一个小市民,就是好奇上流社会里的人,就像是追星一样,特别好奇,原本大堂经理还想溜上去瞧瞧,但是一想到那个人来头太大,便是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直接将脑子里的想法甩去,迈开了步子继续去工作了。   很快,傅容与温隽凉便来到了五楼,来到了两个房间的前面。傅容看了眼温隽凉,轻点了下头,然后就抬起手敲了门,“叩、叩、叩……”   三下!   本以为会在门外等很久才有人应门,哪知傅容刚敲完门,那里面便立刻扬起了一道声音来,那声音听上去已经不再年轻,更是带着一丝兴奋。   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   从门里探出了一头来,却是一脸的猥琐至极的样子,只是当他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时,整个人就像是被鬼定住一样,再也不动弹不得,嘴里只唤出了两个字,“阿……衍……”   温隽凉嘴角一扬,却是笑的无端让人不寒而栗,“小叔叔。”   “阿……衍……你怎么会来这?”温泽楷心里开始打鼓,在说话间更是不断向后倒退,他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眼睛里满是恐惧感。   此时的温隽凉完全张开了爪牙来,他拿掉了戴在脸上的眼镜,优雅的踏入了套房内,嘴角始终保持着一抹浅笑,他环顾了下四周,又是瞧见了那张足以容纳四个人的大牀上铺满了玫瑰花瓣。   温隽凉走到了大牀前,伸出手拿起了一片玫瑰花瓣来,放在鼻下轻嗅,揶揄道:“没想到小叔叔还挺有情调,只是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受得了吗!”   “阿衍,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看见温隽凉一直在笑,温泽楷却是开始越来越害怕,别人不懂他这个侄子的手段,他们这些温家人却是清楚的很。   温隽凉挑眉,“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就说你不知道,是不是太早了点……”   亦在此时,又是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温隽凉侧身示意傅容开门,等傅容开门后,便是有一股浓烈的香味飘进了套房内。   一个穿着一身红艳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她脸上画着浓妆。在看见套房门有三个男人后,她便是妖娆一笑,直接将身上的外套除去,一边一脱一边说道,“多了两个人,我可是要加价的。”   温隽凉讨厌刺鼻的香水味……   正巧,这个女人又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女人在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容后,便是流露出了痴迷的神态来,她看着此时已经升起了杀意的温隽凉,不知好歹的说,“但……如果是跟你的话,我愿意分文不收……”   说话间,她更是大胆的将手抬起来,想要去碰触——   顿时,只听见“咔嚓”一声,之后便是女人的惨叫声响彻在整个套房内。    ☆、340: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权利游戏   这个声音不算清脆,在夹杂着女人的哭喊里,显得更是细微,但是在温泽楷看见这一幕后,他感觉那个被折断的手似乎是他,他竟然也觉得他的手也疼痛了起来。   此时女人因疼痛而凄惨的声音还在延续,她的脸上满是眼泪,哭花了那张画着浓妆的脸,她的眼中满是惧色,似乎是不敢相信看上去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下手竟然会这么狠。   虽然疼痛快要将她逼疯,但是她更害怕的却是眼前的男人带来的压迫感,人在遇到危险时,总喜欢寻一个安全的角落,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她畏畏缩缩的躲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开始瑟瑟发抖,嘴里更是喃喃自语,眼睛不敢去瞧房间内的其他。   傅容原本站在门口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温隽凉的身旁,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绢帕,然后递到了温隽凉手里……   温隽凉淡淡的接过,擦拭了下手。   温泽楷看着这些动作,他的心却是越来越害怕,刚才他亲眼看见他将那个女人的扭断,丝毫都不手软。   温隽凉笑了笑,说道:“我从小就讨厌陌生人碰我,她想碰我,我废了她的手也是应该。只是,小叔!如果有人想要我的命,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温泽楷此时又是倒退了几步,不再年轻的脸上吓得一阵青一阵白。   “阿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害怕的吞了吞口里的唾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温隽凉开口说道,“既然小叔不肯说,作为晚辈我可以帮您回忆,在三十几年前,你跟谁是不是密谋过什么事,或者是你没和谁密谋过,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不!不是我……”温泽楷想都没想,连忙摇手。   温隽凉又道,“你这个不字是什么意思,不是我又是什么意思。我知道程倾城找过你和大叔,我没有立马处理你们,也是看在你们两人毕竟是爷爷的儿子,一个是我父亲的大哥,一个是他的弟弟,再怎么说毕竟是温家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当年你们两个人合谋对我下毒,爷爷又怎么会放过了你们,你们毕竟是他的儿子。”   温泽楷却是一下子的惊讶,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可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瞬间便陷入了沉思里。   “现在可以说了吧?”温隽凉又问道。   “你小时候的毒是我下的,大哥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温家掌舵者的位置明明是大哥的,可是父亲却是传给了他第二个儿子,我替大哥不服,但是我自认为没那个能力斗得过你父亲,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对你下手。”这一刻,温泽楷却是将当年的事情讲了出来,“但是那时候你毕竟还小,我也看着不忍心,也没真想要让你丢了性命,所以给你吃的杜鹃花叶子的毒。”   杜鹃花叶子的毒性会让人头痛、肌肉无力、视物模糊等。还会出现心跳过慢、心律失常,严重者还会陷入昏迷或经历致命的抽搐等症状……   但是这种毒性解了解了,绝对不会在人体内残存那么久。   此时,傅容握着双拳上前问道,“真的只是杜鹃花叶子的毒?”   “千真万确,那时候老宅的后院里我记得有一颗杜鹃花,正好是杜鹃花盛开的时候。”温泽楷缓缓道。   傅容却是不相信,他几步上前,将温泽楷单手拎了起来,正准备动手时,却是被温隽凉出声阻止……   “傅容,他没说谎。”   “温总,他肯定说谎了,医生说过是您小时候的毒才引发你再次中毒,杜鹃花的毒不可能在您体内留着那么久,所以他肯定说谎了……”傅容满身的怒气道。   听见两人的对话,温泽楷却是愣在那,他有点浑浊的眸光看向了温隽凉,“你中毒了……?”   “不要再演戏了!你难道不知道温总中毒嘛……肯定是你们跟程倾城合谋,你快点说,你当年给温总吃的到底是什么……?”傅容只要一想到那毒不知会何时发作,他就无法冷静。   温泽楷被傅容紧紧的揪住了浴袍的领子,差点喘不上气。   “哈哈哈——这还真是报应!当年我手软没毒死你,现在你还是中毒了,我真要谢谢那个人,竟然可以让你中毒,小时候对你下毒自然简单的很,但是现在的你,谁又能得逞,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一定要去见见他,我更要当面感谢他才行。”温泽楷艰难的喘着气,却是仍旧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句话来。   傅容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他抡起拳头便是砸在了温泽楷的脸上……   温泽楷已经上了年纪,哪里受得了傅容的拳头,一拳下去,他的嘴里便是流出了鲜血来。   虽然傅容动了手,但是此时他却是清楚了,这毒应该跟当年的那个杜鹃花毒无关。   温泽楷更是不知情,不然刚才他不会有那样的表现。   原本以为可以从温泽楷与温景丞嘴里得到点讯息,现在却是再次没了希望,顿时傅容便跟烦躁纠缠在一起。   见到傅容的神情后,温隽凉并没有多言,仅是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脚步却是异常沉稳。   傅容随即便是跟了上去,现在温总身边需要人,谁都不知道他体内的毒会何时爆发——   待温隽凉与傅容离开后,温泽楷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便是来到了对门,他急迫的敲了几下房门,身子颤抖着,在等门开后,他连忙冲了进去。   温景丞此时亦是穿着一身浴袍,他看见温泽楷满脸血污的进来,眉头就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是谁打了你?”   温泽楷绞着手,却是来回的走动起来,“大哥,我觉得事情不对劲。我们开车那么苛刻的条件,程倾城竟然答应了,你不觉得他答应的有点快嘛,感觉都没有考虑,还有……你知不知道,温隽凉中毒了,他中毒了。”   温景丞的手蓦然一紧,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温泽楷。   这个时候,温泽楷却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根烟来,手颤抖着点燃,在狠狠的吸了几口后,才稍微平静了下内心,随即他便看向了自己的大哥,“就在刚才,他带着傅容来了我房间,问我关于他小时候中毒的事情,问我那时候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东西,还说什么这次的毒是跟他小时候中毒有关……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嘛?两次中毒,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有人去报警,那么倒霉的就是我,我有前科。”   “你的意思是程倾城突然答应我们的条件,是因为想要找替罪羔羊?”温景丞亦是理出了一丝头绪来。   温泽楷了吸了一口烟,“我听说仁叔那边,已经拒绝了程倾城的提议。所以,他就发狠了,想了这么一出。”   “不对!温隽凉素来谨慎,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中毒,而且你刚才说他和傅容一起去找的你,如果真中毒,他不是应该躺在医院嘛?你是不是被他们骗了?”温景丞讲出其中的疑点来。   温泽楷却道,“不!我肯定他们没有在演戏,他虽然看上去似乎正常,但是脸色却很不好,我想……可能是一种慢性毒药也不一定。”   “慢性毒?如果真是慢性毒,那么一定是他经常接触的东西上沾染了毒药,这个范围就广了,什么都有可能!”温景丞眸光微眯,“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他们斗吧,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温泽楷喟叹一声道,“大哥!你之前说我脑子不清楚,现在脑子不清楚的是你。我是看明白了,那个程倾城是个不靠谱的主,现在我们抽身还来得及,我们去找他,对他说交易取消,然后我们回宿城。”   “我不回去!宿城跟虞城比,简直一个是天一个地,你想回去,你就回去,反正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等美国那边的事情搞定后,温氏就会受到重创,我看温隽凉拿什么出来摆平?就算是有神仙下凡,到时候估计都无法扭转乾坤。”温景丞这么说着,眼里亦是布满了权利的*。   其实,温泽楷一直知道他的大哥在宿城的时候看上去与世无争,平时看上去是他还未放下荣华富贵,但其实真正没放下的是他,一旦来了虞城这种销金窟,那埋藏在心里的不甘与*就再次苏醒。   这种东西一旦苏醒就很难再压制住,特别是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   跟权利有关的游戏,玩着玩着也就让人失去了真正的心智。   就在房间陷入了沉寂时,那禁闭的房门却是被一脚踹开,“砰”地一声,同时惊吓了温景丞与温泽楷两人。    ☆、341:陌上花开,未亡之人,让她砸吧   在温景丞与温泽楷正要朝着门口发难时,温泽楷便是看见原本已经离去的傅容又出现在了那,而他身后站着的便是神情阴郁难辨的温隽凉。   两人瞬间露出了讶色,心中大惊道,“不好!”   此时的温泽楷才明白,刚才他们是故意先假装离开,再来个折回,那么他跟大哥的对话多半已经被他们听了去。   虽然温景丞有一刻的惧色,但是毕竟年纪摆在了那里,再加上从小就受到的教育,即便心里有多胆颤,脸上的神情亦是平静,只有那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的心绪。   温隽凉走入后,便是谦和又礼貌的唤人,“大叔,小叔。”   只是这四个字听见温景丞跟温泽楷耳里却是分外的扎人。   “哼!温隽凉别跟我们来这一套,你的做事风格我们还不了解,现在你想怎么样,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跟我们来演什么叔侄之间的亲情这一套……”温景丞冷哼一声道。   温隽凉却是笑笑,“我没想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大叔,最好别和程倾城扯上关系。”   “呵!大叔?”温景丞却是突然间笑出了声来,“你从小就叫我大叔,我是你父亲的大哥,你不觉得大伯是不是更合适些?不过也是!我出生不好,谁让我的母亲只是一个他外面的女人,而你父亲的母亲才是名正言顺的温夫人。明明是我比你父亲大上一岁,我才是温家的长子,可是他却让你唤我大叔……”   这些原本就是温家见不得光的秘闻,一直被极力掩盖着,不让它暴露在太阳底下。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愿意帮程倾城?”温隽凉反问道。   “是也不是。我跟程倾城的出生确实相似,但是我自然也要我的好处,他答应了,那么买卖就成了。”温景丞说着,那眼神里再次闪现出了一丝光亮。   温隽凉看着眼前上了年纪的男人,牵扯了下眉峰,“他是不是答应你,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会将温氏给你?”   闻言,温景丞却是大惊,他紧紧的盯着此时一派软和的温隽凉。   “你不用惊讶,他在美国的那些动作,实在太大,我想不知情都很难。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们又是怎么敢肯定我知道了这些,还会坐以待毙……”温隽凉挑眉道。   温景丞眸光一定,他看向了温隽凉,“你不是坐以待毙,你是已经无法挽回,你三年前得罪了C国总统那一派的议员们,你一半的财路就断了,你还能剩下什么……?况且C国阁下那一派的人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现在势力这么虚弱,你认为他们会什么都不做……!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也不是被吓大的。”   “我话已至此,既然大叔还是这么执拗,我也没有办法,只是到时候千万不要怪我不念任何叔侄之情。”温隽凉这么说着,眼神里亦是一片冰冷。   这个时候,温泽楷却是冲到两人的面前,他紧了紧身上松垮的浴袍,“都是一家人,好好说话。”之后,见两人都不搭理他,他便是看向了温隽凉,说道:“阿衍,我会好好劝劝他的,你放心。”   傅容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不得不佩服有些人,明明前一刻还能表现出憎恨到极点的样子,这时却又变成如此狗腿的模样……还真是变脸比翻书快。   温隽凉淡淡的瞧了眼温泽楷,却道,“小叔倒也有精明的时候,也很会做人。”   这话里明显带着鄙夷之意,温泽楷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大哥或许是被眼前的胜利蒙蔽了双眼,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来,但是他却是看清了,程倾城在美国动作那么大,那几单生意夺得似乎也太简单了点,那些可都是温氏的老客户,再加上刚才温隽凉说的话,所以他大胆的猜想,这本就是一个局中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直以为那只黄雀是程倾城,眼下想来,那只黄雀或许从开始就是身旁这个男人——   他看上去什么都没做了,但是或许在很早之前,他已经埋下了棋。   想到这个,温泽楷脸色瞬间煞白,他的目光看着温隽凉跟傅容离去的背影,囔囔道,“大哥,我们可能都上当了。”   ……   走出酒店后,温隽凉便跟傅容上了车。在车上,温隽凉让傅容打电话给傅昀,问她温园那边的情况……最主要当然是要问关于许夏木什么情况。   是不是在生气?或者更严重点是伤心……?   电话一接通,傅容便是开口问道,“昀昀,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夫人和小小姐都还好吗?”   老板在想什么,傅容自然是清楚的,所以电话一接通他就立刻询问关于许夏木跟果儿的状况。   “果儿很乖,在房间里自己画画,写写字,她说她等爸爸出差回来,夫人就……”电话里的傅昀在说到许夏木时,却顿住了。   这边,听得傅容亦是紧张起来,他连忙问,“夫人怎么了?”问完,便是打开了手机上的扬声器。   “夫人快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烂了,还有温总藏室里的东西,那些古玩,字画,藏书……基本上已经快被夫人毁没了。大哥!那可都是钱啊!”   傅昀可怜巴巴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听上去她似乎要哭一样。   温隽凉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倒是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名人的字画,还有就是一些世界各地竞拍得来的古物,在虞城的温园有一个专门的藏室,就拿来放这些东西。   可是,听见傅昀的话,温隽凉却是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   “大哥!温总现在就在你身边吗?”傅昀又问。   傅容答,“在。”   “温总,要不要阻止夫人啊?字画已经撕了七八副了,一些玉器的古玩也被砸的七七八八了,还有些是砸不烂的,夫人现在正在努力的砸……”傅昀这么问,其实言外之意就是在问,要不要采取什么必要的手段来阻止,没有温总的示意,她是绝对不敢,也不愿对夫人动手的。   “没事,让她砸吧!”温隽凉却道。   “……那什么时候可以采取必要手段呢?”傅昀在那边迟疑了一会,又问道。   “等她不吃饭的时候。”温隽凉答。   瞬间,傅昀在电话那头默了——   又是没过多久,她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温总,我懂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督促夫人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就算是她把整个温园毁了,也无所谓,但是她必须要吃饭跟睡觉,是这个意思吗?”   温隽凉笑应,“昀昀!你的领悟能力不错。”   温隽凉说完,便是拿过了放在车里的报纸,这个动作的意思就是他不想再说话了。傅容随即便是按掉了扬声器,然后对电话那头的傅昀说道,“好好看着夫人,千万不要有任何差池,知不知道!?”   说完,便是收了线。   傅容看着眼前正在安静看报纸的男人,他不得不佩服明知自己身体内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但是竟然还能做到这么泰然处之,这种心理素质到底是怎么炼就出来的……   突然间,温隽凉却是开口问道,“傅容,美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将虞城的调派过去。”   说起美国那边的事,傅容便是立刻打起了精神来,没有人会想到,其实虞城的温氏早就是一个空壳,什么资金短缺,面临经济问题,还有所谓的那几个大客户被拦截,其实都只是镜花水月的东西而已。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他的老板授命他去跟美国的一家公司接洽,他当真会以为他的老板这么久以来真的是在坐以待毙……   傅容回道,“美国那边的公司已经上了轨道,比我们预期的要快很多。”   温隽凉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又道,“许氏这三年来在许欢雅的带领下,也算是做出了成绩,当年那笔钱也算是没白花。”   一提起许氏,傅容亦是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温总,当年你为什么要以向豌向总的名义收购了许氏的股份,你大可以直接自己出面,这样……或许夫人跟你之间的矛盾还能早点解开。”   “因为我欠向豌一个人情。”温隽凉回道。   傅容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人情这东西,还是不能欠太久,能还就立刻还了。   但是下一秒,傅容又想到,原本是想从温景丞跟温泽楷嘴里套出点信息来,但是似乎他们确实也不知道什么——   “温总,我们现在是去医院还是……?”傅容开口问道。   “在回医院前,你先帮我打一个电话,找一个人过来。”温隽凉却道。   “温总是要找谁?”   “那个人姓沈。”   ……   在温隽凉与傅容再次准备去医院的时候,在虞城的温园内,许夏木盘腿坐在牀的中央,一副披头散发的样子,也没换衣服,身上穿得仍旧是睡衣,她怒目瞪着正前方的傅昀。   “昀昀,你刚才是不是跟他通电话了?”许夏木此时的眼神好似雷达一样,让傅昀瞬间无所遁形。   傅昀却是正色,更是睁眼说瞎话,“没有,我是跟我哥通电话。”   “跟你哥通电话,和跟他通电话基本没区别。”许夏木却是扯唇一笑,“告诉我他们在哪里,这一次又是为什么要这样,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他就不怕我把温园给毁了!?”   “温总说了,只要夫人在这里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就算是夫人把整个温园毁了,也没关系,夫人高兴就好。”傅昀义正言辞道,俨然似乎快要成为另外一个“傅容”了。   “温总说……?你还不承认你刚才跟他通过电话……?”许夏木继续逼问。   傅昀暗暗咬牙,她是直肠子,果然是斗不过他们这种有弯弯肠子的人,三两下就露陷了……   许夏木见傅昀脸上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她便是立刻趁胜追击,从牀上下了来,她走到傅昀面前,眼神里满是浓重的痛意,“昀昀,你还记得三年前吗?也是这样,他莫名其妙的将我丢下,难道你舍得让我再难受一次,嗯?”   “夫人,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心软的。”傅昀绷着脸,坚持道。   “我知道,他的命令你不敢违抗,但是你可以假装没看见,这样不就行了?”许夏木开始出谋划策起来。   傅昀后退了两三步,她摇头,“不行,这次绝对不行,我哥会扒了我的皮。”   “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去看看果儿吧,难道连看果儿也不行?”许夏木退而求其次的问道。   傅容说道,“看小小姐当然可以,她现在正在房间里画画和写字,别说有多乖了。”   听见傅容答应了,许夏木的眼眸里便是闪现出了一抹精芒来,随即她对傅昀又道,“那我先去浴室洗个澡,换一下衣服,然后再去见果儿,你就在外面坐一会儿,等着。”   坐一会儿……?   傅昀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了下四周,她想问,这个房间除了那张牀以外,还有地方能坐嘛!简直是一片狼藉啊……   许夏木一闪进浴室,她悬着心便是再次狂跳起来,她自己都难以相信,她竟然真从傅昀身上将她的手机扒了过来,这到底是她太厉害,还是傅昀太不小心了。   她虽然知道傅容的电话,但是她更是知道傅容素来不会乱接电话,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接她的电话,陌生电话他更是不会接。   所以,只有拿到了傅昀的手机,或许她还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夏木快速的拨通了傅容的电话,随即便是开始等待,等待那边接听——   不一会儿,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了傅容的声音,他说,“昀昀,是不是夫人出了什么事?不管是什么事,你现在先镇定点,一定要稳住夫人的情绪,我跟温总正在医院,先不跟你多说了……”    ☆、342: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他的肋骨   医院!   一听见“医院”两个字,许夏木当场有点懵,但是她还算理智,她知道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就立刻暴露了,所以在得到想要的讯息后,便立刻挂了电话。   如果他的身体没出问题,不可能会在医院,也不会跟苏暖达成什么协议,估计整出那些照片来。   许夏木想出去,但是傅昀盯她盯得很紧,她根本就出不去。   所以,她必须要想个办法甩掉傅昀才行。   但是怎么做,却是成了问题,就刚才简单的试探了下,就可以看出傅昀是不会心软的,所以扮可怜的这一招就废了。   顿时,许夏木觉得一筹莫展起来。   ……   而,与此同时,在许夏木挂了傅容电话后,傅容便是拿着手机愣在了那,他疑惑的盯着手里的手机,浓密的眉峰深深的蹙起。   这个时候正好温隽凉在抽完血后走了过来,他看见傅容的神情后,便问,“怎么了?”   “刚才昀昀打我电话,但是一声都没吭,后来又挂了,奇怪!温总,你说是不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我要不要现在去温园看看?”傅容握着手机一脸担忧的问,“夫人真是发起狠来的话,昀昀是肯定没办法控制的。”   温隽凉眸光一缩,他慢慢将白色的衬衫袖口卷下来,然后慢条斯理的将扣子扣好,“不用了,我想你刚才接到的电话应该不是昀昀打的,是她拿着昀昀的手机打的。”   “什么?”傅容惊诧道,“那我刚才说了医院两个字,夫人会不会察觉到什么,温总!现在该怎么办……?”   此时,温隽凉亦是陷入了沉思里,他想起了他们刚到虞城的那个夜晚,她突然主动的抱住他,对他说,不要放开她。当时他也多在意,还以为她只是跟平时一样调皮而已,现在想想似乎有点不对劲……   温隽凉却是反问道,“我让你联系沈教授,你联系了吗?”   “刚打电话过去,沈教授正好从国外回来,刚下飞机没多久,他说他直接来医院这边。”傅昀禀告道,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疑惑。   温隽凉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想,沈教授是一个心理学教授,为什么我要找他?”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温总的眼睛,我确实在想这个,而且……这个沈教授的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很耳熟。”傅容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他想,可能是在什么杂志或者是电视上听说过吧!沈学霖这种名字,一听就是那种上了年纪的人,也可以想象的出他的外貌来,长得肯定是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   温隽凉道,“沈学霖是我在美国时认识的一个人,认识的时候他正在哈佛读心理学的研究生,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在心理学上固然有很好的造诣,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对药物学却是更感兴趣。他的名字会时常出现在某些杂志上面,你可能看见过,所以就有点印象。”   “我也这么觉得。”傅容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在两人交谈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拿着一张报告单,匆忙的走了过来,他的神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走到了傅容跟温隽凉的身侧,说道,“温总,这是你刚刚血液样本的报告单,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温隽凉优雅的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那上面满是复杂的专业数据,他问道:“好消息是什么,坏消息是什么。”   在被问及时,医生微微顿了顿神,随即道,“好消息是温总体内的毒药,应该是通过气体沾染上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气体我们还不能确认,可能平时的一股香味,或者是其他很特别的味道,都有可能。”   “气体?怎么会是气体……”傅容诧异道。   “是的,确实是气体。”医生答的斩钉截铁,“之前我们判断错误了,以为你温总小时候体内有残存的毒还未清理干净,再跟什么气体混合才导致了现在的毒,是我们想复杂了。”   温隽凉抚过了太阳穴,又问,“那你说的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说到这个医生却是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说!”温隽凉命令道。   医生似乎很紧张,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帕子来,一边擦汗一边道,“这种毒在温总的体内一直在不断演变,也就是说它通过温总的身体正在自行的进化,等我们找出解药的时候,可能它已经进化成另外一种毒药,它跟普通的毒药不一样,它是活的,我想将这个东西制造出来的人,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医药学专家,他的技术可能是全世界上数一数二。”   医生的话让傅容瞬间定格在那,也就是说,即便他们找出了解毒的方法,但是也解不了温总体内的毒,因为它时刻都在变化。   温隽凉拿着报告单的手紧了紧,“现在告诉我,应对这种现象有什么办法?”   “只能在不断对温总的血液进行监测,在它还没演变前快速找出这个毒药是什么,然后配制解毒的血清。”医生回道。   温隽凉凝眸,“时间呢?时间是多少?”   医生解释道,“根据数据显示,它的演变期正好是24个小时,也就说如果找出毒药是什么,必须要在24个小时内配制出解毒的血清,这个时间很赶,真的很赶,所以速度一定要快。”   此时,温隽凉却是优雅的走向了一旁挂着西服的衣架前,他将衣服从衣架上拿了下来,然后重新穿上,抬眸看向了傅容与医生所站的位置,“医生,想办法先将我身体里的毒压制住,我需要一天的时间,我要确保它一天不会出来捣乱,这个!你能做到吗?”   “我试试吧,我不能保证会成功。”医生叹息道。   温隽凉点头道,“好,谢谢!”   这个时候,傅容脸上的神情却是难看极了,他走向了温隽凉的身前,“温总,为什么要让医生想办法压制住您体内的毒,一天的时间,您准备做什么?”   温隽凉却是朝着傅容笑了笑,“之前我说过的话,你应该都记住了吧?C国、温氏、温家这些,还有她,还有果儿,我母亲,沐笙、思瞳、开朗,你还记得多少……?”   “我都记得,全部记得。”傅容艰涩道。   温隽凉却道,“记得就好,我就怕你忘了。”   “温总交待的事,傅容不敢忘,也不能忘。”傅容说道。   突然间,温隽凉却是问道,“傅容!你跟顾瞳谈恋爱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听见这个问题,傅容先是愣了愣,心里有点明白起来,然后开始细数起来,“顾瞳比较简单,我跟她处对象的时候就是吃饭,看电影。她很喜欢看电影,各种类型的都看。还有就是吃饭,或者陪她去商场逛逛,给她买鞋,买衣服,牵着手一起在公园里散步,带她去儿童乐园玩,跟普通的情侣一样,大概就是这些。”   “是嘛!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看电影?”温隽凉又开口问道。   傅容想了想,随即道,“大概是吧!”   “跟普通的情侣一样?”温隽凉却是重复了这么一句话来,“我跟她的果儿都已经这么大了,也没带过她去看电影,一起去逛过商场……普通情侣做些什么,好像我和她从没做过,是我疏忽了。”   “其实……温总您已经做的很好了。”傅容愣了愣道。   他自认为已经很*顾瞳,但是跟眼前的男人比起来,却仍旧不及他,他把夫人根本就是当成女儿在*。   傅容想,夫人何止是温总的肋骨,简直就是温总的骨中骨。   温隽凉却道,“还不够好,还不够好。”   这个时候,那个门口却是多出了一抹挺拔的身影来。是一个男人拎着一个公文包,他的身边放着行李箱,手里挽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当温隽凉跟傅容注意到的时候,他正在跟身旁引他进入的医生交谈着什么。   温隽凉看见了来人,他便是上了前去,朝着那个男人伸出了手来,“沈教授,好久不见。”   男人亦是伸出了手来,与其一握,“好久不见,温总。”   闻言,傅容才将视线定格在了门口的男人身上,就那么一眼望过去,男人已经算不得年轻,男人此时正在笑,但笑的却是有点疏离感。那个眼角可以看出因为笑而泛开的皱褶,男人没有打领带,留着一头短发,干净而洒脱,面容算不得非常出众,但是可以看出来男人平时应该是不苟言笑的,或者应该说这个男人平时应该很严肃……   之后,傅容亦是走了上前,他朝着男人伸出了手来,礼貌道,“沈教授,您好!久仰大名,我姓傅,单名一个容字。”   “您好!傅先生。”沈学霖亦是谦和有礼。   傅容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为何他觉得当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他看见对方眼里似乎闪过了一抹异色……    ☆、343: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一家三口(一)   之后的几天,温隽凉跟傅容都是在医院,至于温氏那边先由温开朗与沐笙在打理,虽然大部分的资金流已经转移到美国,但是国内的温氏运作还是很大,所谓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许夏木这么几天都没去温氏上班,似乎也不影响温氏的正常运作,温氏成立了这么久,体制早已成熟,销售部那一块仍是井然有序。   在三天后,对于温隽凉体内的毒,医院有了进一步的认知,根据之前的数据没有错,这确实是因为一种气体,是通过气体慢慢涔透进人的呼吸道。   然后再传遍全身。   也是在这一天,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研制出了一支可以暂时压制温隽凉体内毒药继续侵蚀他五脏六腑的药物来。这个药物先后进行了多次的实验,动物,人体上都有,再确保绝对万无一失下。在这一天的午后,医生将这支药物注射进了温隽凉体内。   为了配制这种药物,沈学霖跟几个医生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在将药物注射进温隽凉体内后,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来,他对温隽凉说道,“温总你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研制出这种可怕的东西,知道是谁吗?我还真想见见这个人。”   温隽凉却是但笑不语,仅是摇了摇头。   在观察了一个小时候,确定身体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后,温隽凉跟傅容交待了几句后,他才起身离开。   在温隽凉离开后,沈学霖却是主动的来到傅容身旁,开口问道,“傅先生,温总是去了哪里?他现在的身体不宜多走动。”   傅容眸光瞬间晦暗了一片,“他跟他夫人去约会。”   ……   经过这几天的争斗,许夏木已经没辙了,她突然发现似乎傅昀比以前聪明了不少。她用了各种办法,就是支不走她,她就像是幽魂一样的跟着她,除了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   所以,许夏木想了个办法,而且是一个别人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办法。她每次上厕所的时候,都会带一条牀单进去,几天下来,那里面的牀单绝对可以让她安全着落。   她将牀单剪成了细条,然后又一条条的打好结,她又是试了试承受力,在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将牀单抛向了窗外,今天她故意穿了一身的简装,身上是一件白色的毛衣,腿上是一条有很弹性的修身牛仔裤,又将之前就藏在浴室内的白色帆布鞋拿了出来穿上,用黑色的皮筋随意的将头发一绑,将黑色的棒球帽反戴着。   乍看一眼,倒是有了几分假小子的味道来,只是这个假小子似乎长得有点太美。   她站在了浴室的窗户上,然后看了眼下面,才发现原来温园真的很大,她都不敢往下瞧,或许是站得高的原因,有风呼呼的朝着她脸上拍。   她心一狠,牙一咬,双脚便是直接脱离了窗户的边缘,整个人一个悬空,重力更是将她不断往下扯。   许夏木平时不是一个爱运动的人,哪里来有那么大的臂力,身子就像是惯性一般往下滑,那细嫩的掌心跟牀单产生了摩擦,出现了一道道的破碎的痕迹。   许夏木想这下完了,肯定要就这么摔下去了,那脑海里便是想起了三年前,她纵身一跃跳入海里时的情景,或许是因为害怕,她下意识的咬唇,做好心理准备跟地面来个撞击……   但是——   没有发出“砰”的声音,而且这个地面怎么会这么软?   一摸,许夏木立马感觉不对,连忙睁开了眼来,便是落进了一双带着愠怒的暗黑瞳眸里,已经五六天没见面。一见面,他却是带着怒气的瞧着她。   温隽凉何时真的生过气,他早已修炼到无怒的境界。   温隽凉瞧着怀里一身假小子打扮的女人,明明心里满是思念,但是一看见她这种装扮,而且还爬窗要逃跑,他便是直接将思念扯断,之前他已经让她不要再做任何危险的动作,这下倒好,他一回来便是将她抓个正着。   此时,傅昀亦是从浴室那的窗户口探出了头来,更是朝着楼下喊道:“夫人,你没事吧?”   许夏木扬起了头来,笑着看向了傅昀,“没事,没事。”   转头,一看见温隽凉脸上的神情,便是立刻默了。   这个时候的温隽凉也是没有说话,仅是抬起了她的手,当他看见她因为摩擦而破碎的掌心时,那心里的气焰便是下去了一半,他微微叹息一声,就抱着许夏木走进了屋内。   刚进屋,便是迎面看见了刘嫂。刘嫂一看见自家先生回来了,心里那个高兴,连忙上前唤道,“先生,你回来了!”   一走近她才发现,似乎先生脸上的神情不是很好,好像是在生气,她也看见了自家太太在老实的窝在他怀里,难得的乖巧。   当温隽凉抱着许夏木走上楼梯时,他侧过对刘嫂道,“刘嫂,去拿个医药箱来。”   刘嫂有点懵,心想着谁受伤了?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脚步也是快,立马去拿了医药箱,便是冲上了楼去。   温隽凉一路将许夏木抱进了房间里,一进房间,他就看见傅昀已经如临大敌的站在那,似乎就在等着他的惩罚一样。   这个时候,刘嫂亦是拿了医药箱走了进来,一进屋便是觉得气氛有点怪异,她放慢了脚步走到了温隽凉跟前,“先生,您要的医药箱……”   “谢谢!刘嫂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温隽凉淡淡道。   “好的。”刘嫂应声。   刘嫂是个眼精的人,她出去的时候更是带上了房门。   傅昀穿着一身皮衣,就站在了那个门口,却是不敢上前,但是她觉得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然后大胆的上前了一步,“温总,都是我的错,我又没看好夫人,我接受惩罚,你怎么罚都可以。”   温隽凉并未抬头,仅是拿着许夏木受伤的手在瞧。   这个时候的许夏木却也不敢出声帮傅昀说话,她记得有一次她帮宋玉说话,貌似害宋玉少拿不少年终奖……   这种漫长的等待更是煎熬,傅昀更是觉得自己的心揪着,还不如直接惩罚来得痛快点。   良久后,温隽凉却是吐出了三个字来,“不罚你。”   傅昀听着“不罚你”三个字,为什么她觉得心更难受了呢。   “温总,罚吧!”傅昀说道,“俯卧撑,3000米,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我愿意受罚。”   “这次不罚。”温隽凉继续道。   “……还是罚吧,罚比不罚好。”傅昀感觉自己都要哭了。   这个时候,温隽凉亦是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傅昀,却是冷着脸命令道,“出去!”   收到命令,傅昀连忙向后转,然后快速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许夏木瞧见了傅昀的样子,便是在温隽凉的怀里大笑了出声来——   这个笑声便是立刻引来了某人的不满。   “不是都说我去出差嘛!为什么又做那么危险的事,之前我对你说的话,看来你一句都没听进去。”说着,温隽凉怀里的人儿放到了一旁,然后打开了医药箱,拿出了消毒水以及棉签,还有纱布来。   “可是我拿傅昀的手机打给傅容,他说在医院,你为什么会在医院?”许夏木看着他在她面前蹲下了身来,小心的将棉签蘸上了消毒水,开始帮她清洗伤口。   “嘶……疼……”伤口一触及消毒水,让许夏木有点疼,手更是下意识的在缩。   “还知道疼?下次还敢不敢了……都二十八岁的人了,对自己还一点都不上心。”温隽凉开始说教,俨然就像是一个大家长的样子。   许夏木哪里想要去听这些,她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医院做什么?”   “有些事需要处理。”温隽凉道。   “是不是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许夏木有点不相信。   此时,温隽凉抬眸去看向她,他在她眼里看见了担忧,满满的担忧,他又怎么舍得让她担心,他笑了笑,“如果我身体有什么问题,你觉得我还会在这,不是应该直接住院?”   “你说的是真的?”许夏木再次确认道。   温隽凉轻啄了下她的唇,“真的。”   虽然听见他这么回答,但是许夏木的心里还是满满的不安,她是个不怎么会掩饰的人,心里想什么,基本上都露在了脸上。又是哪里逃得过温隽凉的眼睛,他将她的神情更是尽收眼底。   等他将她的手包扎好后,他将医药箱整理好,放到一旁,再次折回来的时候,他将许夏木紧紧的搂进了怀里,“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和果儿出去兜一圈,怎么样?”    ☆、344: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一家三口(二)   其实许夏木有很多问题想问,关于苏暖的那些照片,还有苏暖对她说的话,还有他一直瞒着她再做什么事,在老宅的时候,他虽然没正面承认对于程倾城的不断“进攻”都做出了什么应对,但是那时候当她再次提及的时候,他也没说没有。   她更想问他,如果只是普通的出差,为什么要跟三年前一样,让傅昀看着她,将她禁锢在这温园里?   但是当她触及他的怀抱,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来。   她嗅着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嘟囔了半天,才说,“我砸了你的收藏室,也砸了卧室里的东西。”   温隽凉佯装环顾了下四周,然后轻声道,“嗯,看得出来,这个房间里你砸得动的应该都砸了。至于,藏室里的东西,你砸的舒服就行。”   “那个藏室里的东西,是不是很值钱?”许夏木这么问道,因为她砸的时候看见很多明清时的玉器。   温隽凉却道,“还好,没多少钱。”   “哦。”许夏木淡淡应了声,脸在他怀里,却是埋得更低了,她继而又问,“怎么想要带我还有果儿出去走走?”   温隽凉眸光瞬间一沉,却是抬起了手来,他怕她这么窝在他怀里不舒服,又是帮她调整好了一个姿势后,才慢条斯理道,“之前果儿想要游乐园玩,那时候正好虞城的雪下的很大,所以就没去成。我们也答应过她,要带她去玩,不是吗?承诺总该兑现,是不是……?”   此时,许夏木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们两个人跟果儿的相处时间确实不多,特别是她。   “承诺是该兑现,那你对我的承诺呢?”许夏木一把将温隽凉的领带从拉了出来,开始在手里把玩。   温隽凉倒是有点疑惑了,“嗯?”   “你难道忘记那三个愿望了,第一个愿望你已经帮我完成了,现在还剩下两个。”许夏木说着,便是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可是那手却是仍旧紧紧的揪着他的领带。   从他的眼里看过去,就瞧见了她一张小脸上满是情绪,是怕他不认账的情绪……   “难道你准备不兑现?”许夏木挑着好看的眉黛。   温隽凉却是好脾气的反问,“不会,你想要什么?”   “那你听好了!”许夏木说着,却是很认真的样子,还站起了身来,随即她又像是古时候的教书先生一样,摆起了造型来,开始摇头晃脑的说,“第一个愿望,温隽凉要好好的。第二个愿望,温隽凉要好好的。”   两个愿望一说完,她就开始笑了,笑着笑着就想去看男人听见这两个愿望时的表情,谁知,一转头便是瞧见他正拿着她从未看见过的表情凝视着她——   有一刻,许夏木有点不知所措,难道她的两个愿望不能这么说?   因为温隽凉坐着,而她站着,所以她想弯腰去看清他,哪知,她刚一倾下身去,男人便是靠了过来,他单手绕过了她的后颈,更是将她拉向他,他的唇炽热而猛烈的覆了过来。   亲吻应该是一件很甜蜜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许夏木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这个吻满是酸涩的意味,她竟然在这亲吻里,吻着吻着就落了泪。   此时,温隽凉亦是尝到了一点咸味,他感觉到不对劲,连忙将两人拉开,便是瞧见女人的脸上有泪痕,“怎么哭了?人家都说伤心的时候眼泪是咸的,幸福的时候眼泪是甜的。”   许夏木却是反驳道,“那都是瞎说,眼泪什么时候都是咸的,因为眼泪里面有钠。”   “快擦擦,果儿都不怎么哭,你现在倒是动不动就哭。”温隽凉说着,便是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来,细致的开始给女人擦拭起来。   好在,许夏木没化妆,流眼泪也不至于会弄花了妆容。   许夏木一听自己都跟果儿在同一起跑线上了,而且还比果儿表现的差,嘟囔着嘴道,“……你又想岔开话题,你还没答应我的愿望呢!”   “答应了,我会好好的。去浴室洗把脸,待会被果儿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她妈妈,我去果儿的房间看看她,嗯?”温隽凉说着,便是拍了拍许夏木的脸蛋,在看见她点了点头后,随即才起身离开了主卧。   许夏木并未马上去浴室,而是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后才走进了浴室。   ……   温隽凉一出房门,脸上的笑容便是冻结。其实傅昀并未离开,一直守在主卧的门外。   一看见温隽凉,傅昀立马变成了严肃的状态来,她不敢去看温隽凉的脸,却是恭敬的唤了声,“温总。”   温隽凉的淡淡的看了眼傅昀,笑着道,“昀昀,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她的脾气我了解,这几天下来你没让她出了这温园,肯定你也没少受累,所以该赏,不该罚。”   傅昀未料到温隽凉会这么说,一下子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温总,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昀昀,你说我该赏你什么好呢?你说赏你傅家跟温家许多年前签订的附属家族协议可好……?”温隽凉问道。   闻言,傅昀呆愣在那里,她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温隽凉,却见他脸上挂着柔和的笑,“你哥的能力我一直都知道,不在我身边,他可以飞的更远。你也是,你应该也有自己喜欢的事,傅家为温家服务了那么多年了,也可以散了。”   傅昀从小就有这么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傅家不再是温家的附属家族,她和哥也不需要为任何人服务,但是这一刻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却是……难受。   “温总做这个决定大哥知道了吗?”傅昀开口问道。   温隽凉笑着道,“还不知道,等事情都解决了,还是由你来告诉他吧,你来告诉,比我合适。”   说完,他便是离开了主卧的房门口,径直走向了走廊而去。   傅昀站在身后,她看着温隽凉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她大哥的话,他说,“人活一辈子必须要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信仰,一个是知己,温总是我的上司,但是他更是我的知己。”   ——大哥,如果你知道温总做了这个决定,你会怎么办?   ……   温隽凉在果儿站了一会儿,随即便是敲了敲果儿的房门,在听到果儿回应的声音后,才扭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房门,他就看见果儿正趴在桌上画画,她的面前放着蜡笔,还有干净的白纸。   却是下一秒,果儿就从椅凳上跳了下来,小跑了两步就跑到温隽凉的跟前,张开了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温隽凉,嘴里嚷着道,“爸爸!你总算出差回来了。”   温隽凉蹲下身,将果儿一把抱了起来,笑着说,“嗯,出差回来了。果儿这几天乖不乖,有没有吵妈妈?”   “没有呢!没有吵妈妈。”果儿搂着温隽凉的脖子,甜甜回道。   “那这几天果儿都做了些什么,晚上睡觉前有让妈妈讲故事给你听吗?”温隽凉抱着果儿走进了属于她的房间,然后又将她安置在椅凳上,俨然是准备要谈心的模样。   果儿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有啊!妈妈有给我讲美人鱼的故事,还有灰姑娘。不过,妈妈讲的没有爸爸好听。”   “那是因为妈妈不常讲,等她多讲几次就熟练了。”温隽凉笑着道。   “爸爸!妈妈对我说,她小时候没人给她讲童话故事,但是我问妈妈,为什么没人给她讲呢?妈妈都没有回答……”果儿又说道,“外婆和外公为什么不给妈妈讲故事呢?”   这个问题温隽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告诉果儿她的外婆是没有能力给她妈妈讲故事,而她的外公……是她妈妈长大后才见面。   温隽凉笑着道,“妈妈小时候没听过,果儿以后可以讲给妈妈听,就讲《格林童话》那本书上的故事”   “嗯!那以后换我给妈妈讲故事。”果儿说着,又是甜甜的笑了。   这个时候,果儿的房门亦是传来了敲门声,随着敲门声一起传来的是许夏木的声音,“我要进来咯……”   许夏木推进门的时候,就瞧见温隽凉跟果儿面对面坐着,这一副画面莫名的就在她脑海里定格了起来,她突然间就怔在了那里,半晌后才笑着开口说,“我收拾妥当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果儿的眼睛闪了闪。   温隽凉回道,“果儿不是想去游乐园玩吗?就今天去,今天天气不错。”   瞬间,小丫头便是激动的不行。她立刻从椅凳上跳了下来,似乎有点不相信,却是再次确认道,“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吗?”    ☆、345: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一家三口(三)   看见果儿这样的激动,温隽凉跟许夏木都觉得心里有点愧疚感,普通人家的孩子跟父母出去玩一次,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他们的果儿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   许夏木心里有点泛酸,她笑着走了上去,说道:“当然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去了,你看妈妈都换好衣服了。”   “对哦!妈妈今天穿的是裤子,不是裙子哦!”果儿说着便开始打量了起来,“妈妈不管是穿裙子还是裤子,都是那么好看呢!爸爸,是不是?”   说完,果儿便是开始询问温隽凉了。   温隽凉倒是没想到果儿会这么说话,但是他看见自己女儿现在正看着他,也看见他的老婆盯着他,他便是笑了笑,清浅儒雅,“确实是穿什么都好看。”   不知为什么,当许夏木听见温隽凉这么说的时候,竟然不自觉的有点脸红。   他不是没夸过她漂亮,但是之前的那些话似乎多半是带着别样的意思,但是今天的话似乎……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在出门前,温隽凉嘱咐傅昀回去好好休息,又是对刘嫂说他们会在外面吃晚饭,不用等他们晚饭了,然后就带着老婆和孩子离开了温园。   刘嫂跟傅昀站在温园前面,看着那辆驶离的黑色车子,心里却是有点戚戚焉。   刘嫂说,“这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还真是不容易。傅小姐,你说是不是?”   傅昀眸光微动,她扯了扯唇,最后没有说话,仅是点了点头。   ……   游乐园算是虞城新建的,可能是今天天气好的关系,即便是这个下午时间点,人还是很多。温隽凉让许夏木跟果儿在一旁等着,然后他去排队买票,却是排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队,才买到入园的票。   等温隽凉买好票,走向许夏木跟果儿时,他已经出了一些薄汗。   许夏木从未看见温隽凉如此模样,买到了三张票就像是得了全世界一样,一脸笑意的对她跟果儿说,“总算是买到了,晚一点票就没了。”   这个时候的许夏木其实很汗颜的,她拿出了挎包里的手机来,然后对素来英明决断的温总说,“温总,其实现在可以网上订票了,然后去那边刷一下二维码就可以了,很方便的。”   温隽凉,“……”   难得看见温隽凉呆愣的表情,许夏木却是在那欣赏起来,当她感觉到某人的阴冷气息后,便是连忙识相的收住,然后抢过温隽凉手里的票,“不过还是多谢温总,辛苦了。”说完就牵着果儿向着入口走去。   游乐园里的设施很不错,但是都排着很长的队伍,今天主要是陪果儿来玩,所以两个大人就跟着果儿,她对哪个项目有兴趣,就去玩哪个……   可是果儿确实很特别,她最后竟然选了鬼屋。   许夏木跟温隽凉站在鬼屋门口,看着外面鬼屋外面的造型,两人的眉头便是一皱。   “果儿,你还小,这个有点不适合你进去,咱们换一个,好不好?”许夏木蹲下身,从包里拿出纸巾给果儿擦了擦小脸蛋说道。   果儿却道,“果儿不怕,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但是里面的会有些很恐怖的东西,那些都不是很好看,果儿见了真的不会怕吗?”许夏木担心的询问道,她还记得她在大学的时候,有一次跟霍晋升去一个游乐园里玩,也进了鬼屋,差点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等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的可怕,就差在里面直接被吓晕了。   果儿却是坚定的点头,“不怕。”   许夏木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温隽凉阻拦住了,他说,“那好吧!但是进去后,如果觉得不舒服,我们就立刻出来。”   “温隽凉!你……”许夏木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同意让一个还不满五岁的孩子进里面,“在果儿这个年龄段,她不适合看见那些。”   温隽凉却是朝着笑了笑,更是抬起手安抚了一下许夏木,示意她不要太担心,“果儿不会怕的,你放心。”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是怕留给她阴影,她还这么小。”许夏木此时亦是坚持了起来。   果儿看见两人有点争执,便是乖巧的说,“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如果我真觉得害怕,我会对你们说的,我真的很想看看里面嘛,好不好?”   最后的最后,许夏木还是承受不住果儿的满是央求的小眼神,三个人就这么走了进去。   温隽凉将果儿抱在手里,另外一只手便是牵着许夏木,果儿似乎跟是没事人一样,对于四面八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点都不感觉到害怕,相反还觉得很好玩。没过多久,小丫头便是要自己下来走了,还都在温隽凉跟许夏木的前面,俨然变成她是冲锋陷阵者了……   其实是这个游乐园的鬼屋应该是考虑到会有孩子进来,里面并不是很恐怖,还是可以接受。   但是,温隽凉还是感觉他身边的女人,她的手却是冰冷,他侧眸看过去,亦是发现她脸上的神情不对,身体看上去亦是有点僵硬。   温隽凉眸光瞬间一缩,他加快了步伐,更是重新一把抱起了果儿,然后快速的走出了恐怖屋。   一到了外面,许夏木才重重的将在里面憋着的气呼了出来,她在那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难看极了。   “你那么害怕,刚刚怎么不说?还跟着进去。”温隽凉说着便是有点生气,这个女人总是在逞强,如果刚才他不是发现的早,她估计就直接晕在了里面。   许夏木已经感觉到某人生气了,她在顺完气后,便笑着道,“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我有分寸的。”说完,许夏木便是瞧见前面不远的地方便是一个快餐店,她就开始转移话题,说:“果儿啊!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果儿狠狠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牵着自己妈妈的手一起走向了那个快餐店。   果儿从小就没进过这种快餐店,因为汉堡包是被温隽凉严格归类在垃圾食品那一栏位里的,还有所谓的饮料,也是……   所以当许夏木点了三个汉堡,还有三杯可乐,付完钱,然后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三个人便是成了三国鼎立的样子来。果儿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明显,她是对眼前的食物很感兴趣的,但是她感兴趣的同时,她也时不时会去看温隽凉。   这个时候的许夏木已经拆开了汉堡包,并且狠狠的咬了一口,嘴上更是没什么形象的沾了酱料,白白的。   “果儿,你怎么不吃啊,这个很好吃的。”许夏木见果儿不动手,便是开口说道。   闻言,果儿又是瞧了瞧眼前的汉堡包,然后看向了温隽凉,轻声问道,“爸爸,这个能吃吗?”   从小温隽凉在果儿的饮食方面很注意,他照顾她的三年里,她每天所吃的东西,都是经过他严格删选的,并且严格按照书上的来喂养,后来果儿自己也慢慢养成了一些习惯,也是知道了哪些小朋友能吃,哪些不不能吃。   以前他并没有觉得不对,但是眼下他似乎发现,这样或许剥夺了果儿很多其他的快乐……   其实这些东西,不多吃就好。   温隽凉笑着道,“如果果儿想吃,可以尝尝看。”   温隽凉话刚说完,果儿就拿起了汉堡来,学着刚才许夏木的样子,撕开了包装,狠狠在汉堡包上咬了一口,也是那个酱料沾满了她的小嘴,她笑米米的说,“很好吃,爸爸也尝尝看。”   温隽凉看着眼前的汉堡包却是笑着摇头,“你吃吧,这个东西以前爸爸吃太多了。”在美国历练的时候,身上没什么钱,三餐基本上都是吃汉堡包,有一段时间,他看见汉堡包都会反胃。   只能说还真是母女,两个人没过多久就将汉堡包解决了——   许夏木吃东西的速度,温隽凉早已习惯,但是果儿从小吃饭就是细节慢咽的,今天却也是异常的快速。   随后,三个人又在游乐园里逛了一会儿。随即,果儿却是有意见了,她说,“一点都不好玩,她想去游乐园外面看看。”   今天原本就是两个大人陪一个孩子,随即三个人便是走出了游乐园,然后来到一个广场上面,果儿在前面跑,因为还小,跑起来的速度也不快。而,温隽凉跟许夏木则是在她后面跟着,两人手牵着手,倒是有了几分谈恋爱的样子。   静静的走了一会儿,小家伙好像是累了,就停了下来,朝着温隽凉跟许夏木在那招手。   两个大人还以为什么事,便是连忙上前,果儿看两个人一走近,却是揪着小脸说,“爸爸妈妈!果儿想回温园了,好不好?”   温隽凉跟许夏木无奈相视一笑,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天晴一会雨的。   之后,温隽凉驾车又回到了温园。小朋友会出汗,一回温园,许夏木便是帮果儿洗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可能是玩的有点累了,没过多久果儿就睡着了。   在果儿睡着后,许夏木亦是回到了主卧去,刚一进房间就瞧见温隽凉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在翻,她看见他抬起了头来,那眸光细软而灼热的瞧着她,他说,“还有夜场,走吧!”    ☆、346: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日出传说(4000+)   温隽凉也还没等许夏木给出反应来,便是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朝着她走了过来,然后便是抓住了她的手,牵引着她往外走。   许夏木此时有点被动,更是被他弄的糊里糊涂的。   她说,“果儿还在睡,可能她晚上会肚子饿,回想吃点夜宵,毕竟刚刚就吃了一个汉堡而已。”   温隽凉却说,“我已经关照过刘嫂,她会照看果儿,所以你别担心。”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温园,许夏木也是被温隽凉直接塞进了车子里,他更是给她系上了安全带,然后他绕过了车头,坐上了车来……   “你说的夜场,是指什么?”许夏木揪着眉头,开口问道。   温隽凉一边开着车,一边回道,“我们去看场电影。”   “电影?怎么想要去看电影?”许夏木此时更是疑惑了,她记得他好像对看电影没什么兴趣的。   “普通的情侣谈恋爱不是都会看电影,吃饭,逛街,还有一起散步嘛?我们也来试试……”温隽凉却道。   许夏木有点不明白温隽凉的意思,他们结婚也有五年,虽然其中分开了三年,但是也算是老夫老妻,现在却好像是从头开始一样,来做一些普通情侣做的事情……   但是她更想问他,他之前跟楚曼宁有没有做过这些?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一下子的沉默让温隽凉有点不适应,便是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许夏木笑应。   很快,两人便是来到了电影院的地下停车场,温隽凉将车停好后,便是下了车去,然后帮许夏木打开了车门,牵过她的手,然后径直走向了入口处。   一走进电影院,许夏木才想起来,便是问道,“电影票你都买了吗?你准备看哪部……?”   许夏木猜想,男人嘛!应该会买科幻片,或者史诗类型的大制作电影吧。其实,许夏木相较于那些大制作的电影,却是更喜欢一些小成本的电影,她最喜欢的就是《西雅图夜未眠》,还有一部1967年由墨西哥拍摄的电影《冷酷的心》,《冷酷的心》这部电影她看了无数遍,但是每次看都觉得很感动。   这时温隽凉的声音传了过来,“一部算是比较文艺的片子,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先看看吧。”   文艺电影?   温隽凉会选这类型的电影,这个倒是让许夏木没有想到。此时,两人已经通过了检票口,他们牵着手,穿过了走廊,然后走进了播放厅……   像这类型的小成本的文艺片,一般都不受大众欢迎的,如果档期刚好赶上各大热门电影排片,那么看的人更是寥寥无数。   两人一走进播放厅,便是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人。   对照着电影票上的号码两人入了座。   温隽凉第一次陪一个人看电影,他不知道什么可以买点爆米花,还有饮料,可以边吃边看,毕竟爆米花跟饮料都是被他归类在垃圾食品里,所以他就更想不到了。   但是在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注意到了,外面等着男男女女似乎都捧着一杯爆米花,还有饮料,所以他侧眸便是看向了身边的女人,“外面卖的东西,你想吃吗?”   “什么?”许夏木原本盯着大荧幕在看,一下子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温隽凉回答道,“外面卖的爆米花还有饮料,你想吃的话,我给你去买。”   “不用了。”许夏木连忙摇头,其实她刚才啃下去的汉堡包还没消化掉呢,怎么还会吃得下东西。她现在的胃在C国那三年已经被养得变小了,已经不那么能吃了。   这个时候电影也是开场了,作为文艺片,那自然是比较文艺的开场。开始的的序幕就是以黑白来显示,而且看上去穿插了许多画面来,看上去有点闪眼。   等进入正片后,整个电影的色调也是相对属于昏暗。   看了半个小时后,许夏木似乎看出点苗头来,这个电影更准确点讲应该是一补爱情文艺片,男女主人公从不相爱到相爱,再到结婚,然后又离婚,之后又复婚……   电影的开始是从他们复婚开始,随着电影的推进,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回忆。   整部电影,在看了一个小时候基本围绕的都是一些婚姻里出现的琐碎小事,但是却很贴近生活,看上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乏味,至少许夏木看着觉得还不错。   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安静的电影,却是在结束前竟然出现了几分钟比较激情的戏码来……   她也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女了,本来看见这些也没什么好羞涩的,但是问题是旁边坐着的是温隽凉,特别是她在那个激情戏上演的过程中,她还特意偷偷侧眸去看了眼,却见……他看的很是认真的样子。   顿时,她的脸就开始发烫,最要命的是那电影里还时不时传出来男女主的喘息声。   喘息声——   这个喘息声是不是太长了一点,为什么激情戏没有,那声音却还在?   此时,电影亦是落下了帷幕来。瞬间,那播放厅里瞬间变得亮堂起来,温隽凉跟许夏木站起了身来,而那喘息声亦是慢慢弱了下去,当许夏木以为自己幻听严重时,竟然瞧见了一惊人的一幕。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在他们位置的右侧方位出现了一男一女来,一眼看过去,男人的脸上一副满足的表情,而女人身上的衣服却是有点凌乱,脸上带着一抹红晕,嘴唇更是有点肿。   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那对那女似乎也没料到演播厅里还有其他人在,此时满是紧张与羞怯感,女人整理身上的衣服亦是快速起来——   这样的场面,许夏木不敢去瞧温隽凉,快速的冲出了演播厅,那速度简直快赶上超人了。   温隽凉看着许夏木的窘状,却是朝着那对男女礼貌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样的话语,却是让那对男女情到浓时不能自已就在电影里上演激情戏的男人瞬间面红耳赤起来——   而说话者却是极端优雅的走出了播放厅。   ……   一走出播放厅,温隽凉就看见许夏木脸上带着红晕的站在门口等他。她看他出来后,却是鼓着嘴,然后转头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电影院,向着车子走去,却是一直静默着。温隽凉有点弄不明白,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嘛,怎么一下子她似乎有点在赌气……?   思及此,他便是快速的走向了她的身边去,主动去抓她的手,本以为她会甩开,却是有点意外的她并没有那么做,仅是停下了脚步来,站在原地。   许夏木停了下来,温隽凉自然也是跟着她一样。   半晌后,许夏木转过了身来,她的眼眸里有点愠怒的问道,“你是不是一进去就发现那里面有人了?”   温隽凉笑,“是发现了。”   “你发现那里面有人,为什么不对我说?”许夏木有点气鼓鼓的说。   温隽凉却道,“说不说重要嘛,他们做他们的,我们看我们的,好像并不冲突吧?”   瞬间,许夏木就语塞了,在那憋了半天,却是没憋出了一句反驳的话语来,最后只得转身继续向前走。   温隽连见状连忙赶了上去,他来到了她的身侧,便是伸出了手来,抓住了她的肩膀,更是阻止她继续走向前面,将她转过了身来,让她面对他,“你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我就在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里面有人,而且他们还在……”说到这,许夏木说不下去了,直接讲头撇向了别处去。   这下温隽凉便是懂了,“原来你在害羞。”   此时,许夏木更是气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心理素质那么好嘛?”   这话没有任何明明没有任何笑点,却是引得温隽凉突然间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还是许夏木第一次看见温隽凉如此开怀的大笑,似乎将一切都释放出来的笑,他更是一边笑,一边将她搂入了怀里,说道,“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把自己装的跟一个千帆过尽的人一样,其实……这个身体的里面一直住着一个孩子。”   这句话很简单,却是一下子又触及到许夏木的柔软,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揽住了温隽凉的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么了解她……   温隽凉突然又道,“看上去在电影院不错,下次我们也可以试试。”   “试什么?”许夏木迷迷糊糊的问。   亦是此时,她的下颚却是被男人的手抬了起来,她有点不适,在那张唇压下来的时候,她都还没来得及闭上她的眼睛,然后她又听见他一边触及了她的唇,一边说道,“试这个。”   其实,许夏木一直知道温隽凉是很会*的,但是这种*的方式她实在有点招架不住,所以她便只能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更快速的走向了车去。   两人一上了车,许夏木便听见温隽凉说,“我们去看日出,怎么样?”   如果带果儿去游乐园算正常,带她来看电影算正常,那么现在又说要去看日出,那么许夏木已经有怀疑的必要了……   “今天到底怎么了?”许夏木拧着眉问,“又是游乐园,又是看电影的,又是日出的。”   温隽凉笑着道,“……只是想陪陪你,好像结婚后,陪你的时间就很少,所以现在想陪陪你。”   “可是现在离日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许夏木看了眼车上的时间,显示的是凌晨十二点整,距离日出最起码还有三四个小时。   温隽凉却道,“那就等等。”   语毕,他便是发动了车子,驶离了停车场。   虞城有山,一座不大不小的山。温隽凉顺着山路往上开,在一个小时候后,两人便是到达了山顶。随即,他微微打开了一点窗户来,便是有山上的空气飘入了车内,山上的空气很好,清新自然。   因为打着车灯,从车里望出去竟然有点神仙仙境的感觉,这也是许夏木第一次看日出,她解开了安全带,眸光盯着前面,却是异常的柔软,她说,“我记得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过,如果一对恋人在日出的时候拥抱亲吻,那么这对恋人就会被祝福。那时候,我傻的很相信这句话,后来我又想,如果真的这么灵验,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的怨偶以及离异了,更不会有分手,你说是不是?”   温隽凉却是并没有回答,他的瞳眸里却是悄悄的闪过了一丝异样。   在几分钟后,温隽凉才开口,却不是说的关于那个日出的传说,而是说,“你先睡一会儿,等有日出的时候我再叫你。”   今天又是跳窗,又是去游乐园的,许夏木也确实累了,她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在车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是阖上眼睛。   温隽凉见她似乎渐渐进入了梦乡,他便是将车窗摇下,然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倾过身盖在了许夏木的身上。   温隽凉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并没有去看时间。   当第一道曙光洒下来的时候,他便是唤醒身边的人。许夏木在睡梦里听见了温隽凉的声音,她慢慢睁开了惺忪的双眸,却是在这个时候,她只觉得身体突然被腾空,是他将她抱起,然后又安置在了他的腿上。   他更是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捧住她的脸,他将她的脸压低,然后开始吻她。   吻了半晌后,他才慢慢松开了她,他埋在了她的颈项间,说,“那个关于日出的传说我相信。”   ——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相信!    ☆、347:陌上花开,未亡之人,请你帮忙   她都不相信的传说,他竟然说他相信。   一个素来用事实的说话,此时竟然说相信那种毫无考据的笑谈话语。   因为许夏木坐在温隽凉腿上,原本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座椅,此时便是变得有点拥挤。她是侧坐在他腿上,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却是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此时车子的里的气氛显得温润而绵长,许夏木原本视线一直很低,这个时候却是抬起了头来,去看向他,“你做了这么多事,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温隽凉望着眼前的融着朝阳的容颜,淡淡一笑,“我送你的戒指跟*,你真的弄丢了?”   许夏木没想到他会突然间问起这个,便是一下子的语塞,其实她并没有弄丢,应该确切的说是扔了才对……   “是你不小心弄丢了,还是扔了?”温隽凉像是看穿了许夏木的小心思,又问道。   许夏木这一刻真有点想对手指,极度的心虚,她“嗯……”了半晌后,才缓缓说道,“你知道我心情不好就……然后我就把它们给扔了。”   “你真的把它们扔了?”温隽凉语气里似乎有点不相信。   “是扔了,后来还是觉得舍不得,就又去找回来了,然后……”许夏木说到这便是顿住了,那个戒指是拿他从小带大到的平安锁打的,那个*看上去不值什么钱,但好像是她收到的最好礼物。   金银珠宝,翡翠玉石,她不是没收到过,但是——   怎么看都没有那个*好。   温隽凉见她说一句话,便是顿个几顿,随即又问,“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就拿了一个木盒子,然后把它们放在了里面,埋在阁下府里的樱花树下面。”许夏木连忙回道。   “当时我那样对你,你不是应该很恨我吗?那么恨,怎么没拿剪子剪了那个*,嗯?”温隽凉又问道。   闻言,许夏木却是突然扬起了头来,笑道,“为什么我要拿剪子剪了,还要浪费我力气。”   “……你应该剪了。”温隽凉却是高深莫测的说道。   许夏木听得一脸莫名,刚想问为什么要让她剪了*的时候,男人又是直接将抱离了他的腿上,说:“好了,回去了。”   ……   此时在虞城的某个咖啡厅内,包厢内流淌着浓重的咖啡香。苏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正坐在程倾城的对面,她没想到,她从皇城回到虞城不久,程倾城就找上了她来。   说实话,她有点怕这个男人。   苏暖看着眼前正在优雅喝着咖啡的男人,问道:“程先生,之前我们谈的交易,现在已经取消,你又约我出来干什么?”   “我一直苏小姐是聪明人,你得到你要的,我得到我要的,不是皆大欢喜嘛,为什么突然又单方面的将交易取消,我们算是合作双方,你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程倾城笑着问道。   苏暖深呼了一口气,说道,“那时跟你交易,我是迫不得已,现在我想通了,所以我及时抽身,我不认为这要跟程先生解释,交易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当然我也有取消的自由。”   听见苏暖如此语气,程倾城却是一笑,“苏小姐,你突然取消合作的真正原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因为温隽凉对不对?是他帮你们苏家解决了债务问题,请你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只是跟我取消了交易,但是却是又跟他搭上了线,他的做事风格我了解,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你这个忙,恐怕你也帮他做了什么事吧?”   程倾城突然这么问,却是让苏暖一下子有点紧张,在想了想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程先生,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幼儿园的午休时间不长。”说着,苏暖便是站起了身来,然后在程倾城的目光中离开了包厢。   苏暖原以为程倾城会阻拦,但他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当她走出包厢门的时候,便是连忙呼出了一口气来,那悬着的心亦是落了下去,她连忙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来,然后将程倾城的手机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苏暖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但是她却是知晓有些事一旦真做的就会回不了头。她是喜欢温隽凉,或许是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当幼儿园里还单身的女老师谈论他时,她虽然没表现出任何的在意,却是将她们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当苏暖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却是迎面走来了一个女人,女人穿着厚厚的棕色大衣,戴着一顶帽子,脸上架着一副墨镜。   女人的脚步有点慌乱,却是一下子跟苏暖撞在了一起。   相撞后,女人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也没注意。”苏暖笑着回道。   原本仅是陌路之行,但是苏暖却是不经意的又是将女人的背影多看了几眼,她想,打扮的那么严严实实的,不会是什么大明星吧?   等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店内后,苏暖也才转过身离去,她突然觉得似乎什么都想开了,虽然虞城的最近的天气还是很糟,但她的心里却是艳阳高照。   ……   程倾城此时仍是坐在包厢内,他似乎是在等人。   不久后,那个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穿着棕色大衣的女人走了进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欢雅。   至于她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是因为她的母亲苏迎青,最近像是发了疯一样的要给她张罗对象,更是拿着她的照片见人就发。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是受不起她母亲这么折腾,害她现在出门弄得都跟躲狗仔队一样。   许欢雅一走进包厢,就瞧见程倾城的背影,他静静的坐在那,看着窗外,似乎是在凝望。   她在门口顿了顿,随即才走了上前,她走到了他的跟前,却是不敢去打扰他,她安静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来了?”程倾城开口问道。   “嗯。”许欢雅应声。   此时,程倾城转过了头来,他看向眼前的女人,琉璃色的瞳眸里却是满是冷意,“突然找我什么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跟我联系吗?”   这样的语气,却是让许欢雅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在来的路上已经将想要说的话演练了许多遍,但是现在看见他,却仍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说!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跟在这耗着。”程倾城突然开口说道。   不自觉的,许欢雅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微微一颤,她鼓起了勇气对上他的双眸,“我想请你帮个忙,最近我妈妈逼我逼得很紧,如果我再不带男朋友回家,她可能就会随便给我找个人,所以……请你……”   “许欢雅!你在说笑吗?”程倾城连忙出声打断,“我和你是什么关系,难道你自己不清楚?男朋友!三年过去了,我以为你会变得聪明点,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在我面前不要玩这种把戏,你忘记了?这些手段还是当年我教你的。”   程倾城的这样刻薄的话,许欢雅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了,但是当她亲耳听见,那心里的滋味却仍是不好受,却仍是说出了这样一段来话,“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爱上我就更不可能了,我充其量或许只是你发泄的工具,我再不要脸,但是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我找你,只是纯粹的想请你帮这个忙。”   “不帮!”程倾城却是回的坚决。   “好,我知道了。”说着,许欢雅便是站起了身来,准备走人。   只是她刚想走,那男人却是又出声阻止,“我有让你走吗?”   听见他的话,许欢雅便是站在了原地,也没离开,也没再坐回到位置上。   “知道为什么讨厌你吗?”程倾城眸光中闪过了一丝妖异来。   许欢雅含着泪,却是笑着道,“谁知道呢!像我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讨厌也是正常。”   “你那时候不该,真不该找人想去侮辱她,如果当时真的被你成功了,或许我现在真的会亲手杀了你……”却是突然间,程倾城说着便是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他的眼眸里早已一片暴戾之气。   程倾城的话语还在许欢雅脑海里盘旋,她这辈子就做过那么一次……就是当年对许夏木下了媚药,然后将她带到一个废弃的屋子里,找了两个男人……   在她回神时,她的身体却是被程倾城狠狠的压在了墙壁上,他怒目看着她,好似是一头要将她撕碎的野兽,不!应该说是一个被嫉妒心蒙蔽了所有的男人。   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她看着他,眼神里却是流露出了可怜,她笑着道,“原来你心里的那个女人,是我姐啊!”    ☆、348: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你长大了   有一段时间,许欢雅对许夏木的厌恶超过了一切,甚至于她走上歧途的一半原因也是因为她。她的父亲按照媒妁之言娶了她母亲,但是心里却是藏着许夏木的母亲,即便那个女人死了,他还是将她的骨灰坛放在了他的书房里,而冷落了活生生的*。   虽然厌恶,但是许欢雅却不得不承认,许夏木是个好姐姐。   小时候,她们会在一起玩耍,在许家别墅的庭院里,两个人一起奔跑,笑的那么开心。   至于后来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许欢雅已经记不清。   但是她从未想到,原来程倾城心里喜欢的也是她。   而当她说出来的时候,她明显的看见了程倾城脸上闪过的一丝痛色,但是在这痛色当中更多的则是嫉妒吧……   程倾城紧紧的扣住了许欢雅的纤细的脖颈,却是威胁道:“许欢雅,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想提醒你,不要妄想你得不到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最好也分得清楚。”   许欢雅被他压制住了脖颈,却仍是艰难的说出了话来,“我……当然分得清楚。”   或许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程倾城的手亦是慢慢松开。   随即,许欢雅便是感觉到嗓子里都是疼痛里,更是弥漫出了一股血腥味,一直以为她对于程倾城的背景知之甚少,他的行踪似乎一直很隐秘,但是他怎么会跟许夏木有交集?   “滚出去!”程倾城看着蹲在地上,正在咳嗽的女人,冷言道。   许欢雅早已习惯程倾城的这样对待自己,随即便扶着墙壁站起了身来,然后走出了包厢的门。   她一走出咖啡厅后,便是掏出了手机来,她从顾瞳那里要到了许夏木的手机号码,但是一直没给她打过电话,这个时候,她实在太想知道里面的原因……   她怎么会跟程倾城认识,又怎么会是程倾城心里的那个人。   在迟疑了一会儿后,许欢雅拨通了许夏木的电话,她握着手机,在她以为没人接听的时候,却是从那头传来了声音。   ——“喂!你好。”   ——“……你好!”   ——“请问你是……?”   ——“我是许欢雅,我想跟你见一面,就在那个咖啡厅,你应该记得……”   ——“好。”   许欢雅本以为许夏木会拒绝跟她见面,毕竟她们之间早已闹得不愉快,但是她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而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咖啡厅,也就是当年她给她下媚药的咖啡厅。   许欢雅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后,便是走向了街边的车,她上了车,然后将地址报给了司机。   这一次的见面跟上一次的见面一样,等许夏木到的时候,许欢雅已经等在了那里。   现在许夏木出来一趟不容易,是她挖空了心思跟温隽凉讨价还价才得意走出温园,虞城的天气还是很冷,她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大衣,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靴子,戴着一个白色线帽。   她一进咖啡厅便是瞧见了许欢雅坐在了之前的那个位置上,随即她便是走了上去。   许夏木注意到,三年前的许欢雅跟现在的许欢雅显然已经不同,看来这三年来她成长了不少,也曾从顾瞳嘴里听说,她将许氏打理的不错,底下的人很服她。   看见许夏木走过来,许欢雅亦是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   待许夏木走近,她笑着道,“坐吧!咖啡已经帮你点了,跟上次点的一样。”   许夏木朝许欢雅点了点头,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然后挂在了椅凳的后面,随即便是落了座,一坐下去就直接端起了咖啡来,喝了一口。   “喝的那么爽快,不怕我再给你下药吗?”许欢雅却是笑着开玩笑道。   许夏木微微抿了一抿唇,挑眉道,“我想现在的你想要对付我,会比那时候用的办法好的多。你将许氏打理的不错,当年倒是小看你了。”   “谢谢!”许欢雅没想到许夏木一上来就这么夸她,她顿了顿,随即又道,“关于许氏,如果你想要回来我会让位,许氏除了流露在外的那些股份,那百分之20的股份还是在你手里,所以……”   许夏木却是出声打断道,“许氏本来就是你的,你才是许慕天的女儿,当年我愿意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个时候的你还没能力独挑大梁,现在不同了,你完全可以胜任,所以我不会再回许氏。”   “等坐上了那个位置我才知道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有一段时间我都失眠。”许欢雅撑着下颚,缓缓开口道。那段时间,她必须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但是即便睡着了,那脑子里转的还是报表,合作案以及开不完的会。   许夏木笑笑,“你不是也挺过来了嘛!”   “确实!”许欢雅亦笑着回道。   许夏木喝了一口咖啡,又开口问道,“我回来这么久了,你现在才约我出来,应该有什么事吧?”   许欢雅不知该怎么问,最后还是决定用直接点的方式,“你认识程倾城吗?”   一听见这个名字,许夏木拿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她抬眸看向了许欢雅,却是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他?”   “这个人我在很多年前就认识。”许欢雅幽幽回道。   许夏木开口问道,“许多年前,是几年前?”   许欢雅答道,“就是在给你下药之前就认识,那时候大家都叫他程哥,我也是叫他程哥,他是一个酒吧的老板,但是身边跟了许多人,一直挺神秘的。”   “那就是我跟温隽凉结婚之前,大概五年前……”许夏木这么说着,又是想到了什么来,“那个时候他脸上有疤吗?”   许欢雅说,“有,脸颊上有一道疤。”   此时,许夏木却是慢慢陷入了恍惚里,那个时候的程倾城就在虞城出现过,是刻意安排,还是纯属巧合?如果那是刻意盘踞在虞城,等待时机报复,那么她呢……   她是不是真的是一颗用来接近温隽凉的棋子。   却是突然间,许夏木看向了许欢雅,开口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许欢雅却是静默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她对他来说连*都算不上——   这样的迟疑,这样的面容,这样的眼神,许夏木又怎会看不明白,但是她还是想要确认,所以就开了口,“你喜欢他?”   许欢雅垂下了眸来,“嗯,我喜欢他。不!应该说我爱他。”   这个许夏木真的没有想到,许欢雅竟然会认识程倾城,而且看上去她对他的感情很深。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还有他的身份,你知道吗?”许夏木这么说道。   许欢雅却道,那眼眸里竟然是满满的坚定,“那些都不重要,不管他是谁,对我来说都一样。我也知道他心里没有我,但是没关系,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他,我跟他的时候身子已经脏了……如果知道我会遇上他,我一定不会那么作践自己,好好保护自己。”   许夏木微微叹息道,“你对他的感情,他知道吗?”   “我告诉过他,但是他应该是觉得我在骗他吧。”许欢雅凄楚一笑道,“我今天约你出来,我就想问问你,你怎么会跟他认识,而且……他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许夏木也没想到她曾经一句玩笑话,会让程倾城记了那么久,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个大哥,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但是他的感情……   “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此时许欢雅却道,“我不介意他心里有你,一点也不介意。他爱你,而你却不爱他,所以我看着他有伤心点难过。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只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想上去抱抱他,想对他说,你不是一个人,我这样是不是挺傻的?”   许夏木望着眼前已经和从前完全不同的继妹,不自觉的眼眶有点红,“欢雅!你长大了。”   “是嘛!成长的过程真痛。”许欢雅说着却是流下了眼泪来。   或许是那些积压在心里的情绪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一个出口,这些话她说给母亲,母亲未必能理解,而她也没什么真心的朋友,但是她以前也从未想过,她还有机会跟许夏木这么交谈……   这种痛许夏木曾经也领会过,自然也能理解。   最后许夏木没有对许欢雅再多说什么话,仅是说了一句,“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就问问自己的心。”   ……   与此同时,在温氏旗下的医院里,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明明药效的时间还未到,温隽凉却是颠颠撞撞的走进了医院,他一进医院便被立刻送去了抢救室里——   抢救室内一阵忙乱,谁都没想到,那个暂时压制毒药的药物竟然失效了。   “氧气罩!快快快!”    ☆、349:陌上花开,未亡之人,阎王不收   这样的场面,任何人见了都会慌乱,温隽凉嘴里吐着血,一滴一滴的顺着他的嘴角落在了他白色的衬衫上,此时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那额头的青筋微微凸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疼痛,身上更是有着一层密汗,那汗水却是冰凉。   因为没有人料到,会突然毒发,一下子谁都没有准备,几个医院在医疗室更是显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慌张,那人毕竟不是普通人,是温氏的掌舵者。   在温隽凉进入医院后,医院里的医生就立刻通知了傅容还有沈学霖。   两人到场后,在看见温隽凉的情况后脚便好像是扎在了地上,拔都拔不动。   只见他戴着氧气罩,正在努力的呼着气,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却带着即将进入昏迷状态的迷离感。   沈学霖在略微停顿后,连忙走了进去,正好医生已经将温隽凉新的血液检测报告拿了过来,他连忙接过,精细的眸光在上面扫过,那眉峰却是越来越紧皱起来。   “怎么回事,毒怎么会变严重了?”沈学霖难以相信他所看见的检测报告,霎那间他看向了医生,“你确定这个是刚刚抽取的血液样本检测出来的报告?”   “是,我很确定,是我亲自抽的血,亲手做的检测,温总的毒又加重了。”医生亦是揪着眉头。   “这不可能,那个药是我亲手配制的,距离二十四小时还差五个小时,他不可能会这样……除非……是他在这段时间又接触了什么东西。”沈学霖若有所思道。   医生点头,“沈教授,你跟我的怀疑一样,应该是在这段时间,温总又接触了那些气体,所以才导致这样。”   此时,护士正在帮温隽凉清理下颚上的血迹,然后一边监测他的心跳情况,虽然看上去情况很糟,但是经由医生诊断下来,暂时还不会危及生命。   但这只是暂时,若不能及时查出他身体里的毒素是什么,死是早晚的事情。   此时,傅容疾步走向了医生跟沈学霖,他走过去,只看到那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他揪着眉,“温总是什么情况?”   医生扬起手来,示意傅容先稍安勿躁,然后说道:“傅先生,你先别着急,依旧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快说!两个都说了。”傅容紧紧的握着拳,显然已经濒临了失控边缘。   “根据我和沈教授的判断,温总应该是在离开医院后,再次接触一种气体,所以导致毒性加重。好消息就是,之前我们寻不到那毒的来源,因为气体实在是太广泛,现在或许能缩小范围。温总这段时间跟谁接触最多,那么就谁问题最大,傅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医生分析道。   闻言,傅容却是嗤笑了一声,他的眸光瞬间变得晦暗,“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段时间温总是跟夫人在一起,按照你们的意思,是夫人在害温总,这……绝不可能!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   沈学霖继而道,“傅先生,你先理智一点,现在情绪失控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的意思只是接触到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这个已经很明显,压制毒性的药效是二十四个小时,现在却是提早了五个小时,不但是这样,而且温总的毒性比之前还严重……傅先生!请你好好想一想……”   傅容一手叉着腰,一手却是微微掩住了面容,他艰涩的说道,“我现在出去一趟,希望在我回来之前,您们二位一定要稳住温总,拜托了。”说完,傅容却是给两个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随即,便是想转身离开,却是在此时沈学霖又是出声唤住了他,“傅先生!可能是香水、沐浴露、洗发水,香囊这些东西都有可能。”   “好,我知道,谢谢!”到完谢后,傅容便是跑了出去。   在傅容离开后,医生亦是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微弱的温隽凉,却道,“温总的意志力真的很强,他毒发的时候,竟然还能一个人开车来了医院……如果我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此时,沈学霖却是幽幽道,“他原本就是鬼门关里爬出来的人,阎王都不敢收他!你在这看好他,我去实验室先做好准备。”   “嗯,好!”医生应声。   ……   傅容快速的开着车,那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沈学霖的话,香水、沐浴露、洗发水这些都有可能……   随即,他单手一转,车子瞬间掉头,便是驶向了温园的方向。   很快,傅容便是到达的了温园。他从车上跑了下来,连忙奔进了温园内,一进屋便是瞧见刘嫂正在大厅里指挥下人在打扫卫生,刘嫂一看见傅容进来,便是笑着道,“傅公子,你是来找先生吗?赶巧了!先生出去了……”   “不是!我不是来找温总,刘嫂!夫人在吗?”傅容紧张的问道,若是夫人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原来来找夫人啊!真的是很不巧,夫人也出去了,还没回来呢!”刘嫂回道,她刚想去给傅容沏茶,却是瞧见傅容的脸色不怎么好,便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开口问道,“傅公子,很少见你紧张,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什么事,刘嫂……你先去忙吧,我想去看看小小姐,小小姐应该在楼上吧?”傅容想先支开刘嫂,随即道。   刘嫂笑答,“小小姐在楼上呢,在她房间里写字呢!你说我们家小小姐,真是遗传了先生的聪明,你说才五岁不到的孩子,不知道多聪明呢!真是越看越喜欢。”   傅容知道时间宝贵,便是直接道,“刘嫂,那我先上楼。”   “好!好!”刘嫂连忙应声。   傅容上了楼去,温总和夫人的房间是哪间他自然知道。但是,这样不声不响的进入他们的房间实在太不厚道,可是眼下的情况又不能让他有那么多的顾虑。   他敢确定这毒肯定不是夫人故意下的,应该是夫人平时用的什么东西,那里面参杂着毒素,在医院的时候沈学霖亦是提醒了他,一些女性常用的东西,所以他现在必须要将夫人用的化妆品、香水等的东西全数弄到医院去。   他知道温总肯定不愿意知晓此事,不然也不会瞒着夫人这么久,更不会让傅昀看着夫人不能乱跑……   所以,眼下的形势只能让他做一个“小人。”   傅容进入了温隽凉与许夏木的房间,他连忙走向了那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没放什么东西,只有两只类似润肤露的东西,他拿起来直接揣进了怀里……   之后,他又打开抽屉,抽屉里放着一凭香水,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都被整齐的排列着,他将香水拿了出来。   随即,他又是走进了浴室,他瞥见浴室内有一个袋子,便是将袋子扯过,直接拿来用,将浴室里的东西的日用品全数扫进了袋子里,还有香水跟润肤露。   在走出浴室前,傅容又是扫了一眼,在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后,才离开。   只是他刚一走出浴室,那房门却是被打开,许夏木拎着一个皮包走进了房来。   瞬间,傅容就僵硬在了那里,脸上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尴尬。   而,许夏木看见傅容竟然在她和温隽凉的房间里,手上拎着一袋东西,那袋子里的东西似乎还是她平时用的日用品,便是满满的震惊。   两人就这样对立而战了好一儿,傅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便是开口唤道,“夫人。”   “傅容,你为什么在我们的房里?你手里拿那么多的日用品做什么?”许夏木眸光一凝,便是质问起来。   “哦!是温总让我来拿的。”傅容随即编了一个理由来。   许夏木挑眉道,“他平时都不喜欢用这些东西,怎么会让你回来拿,傅容你找理由也编排个好点的。”   “其实是这样的,是我的原因……我有个癖好……我喜欢收集温总用过的东西,你也知道我对温总一直很敬仰。这个癖好形成已经很久了,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不想今天却是被夫人撞见了,还希望夫人千万不要说出去,特别是顾瞳那里,我怕她乱想。”傅容这么说着,还装出了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说完,傅容也不想去管许夏木信还是不信,连忙拎着袋子就想离开——   “傅容!”许夏木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来。   一下子,傅容便是被定格在那。   “说!他到底怎么了?”许夏木走到了傅容身前,紧紧的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来,“昨天他下午突然回来,带着我跟果儿去游乐园,还陪我去看电影,还有日出!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现在就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350: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没有解药   “没……没怎么,只是温总有点累了。”傅容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不将实际情况说出来。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傅容!你从来都不会撒谎,刚才你的样子已经在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话。”许夏木这么说着,便是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来。   傅容哑然,却是不知该拿什么理由脱身。   许夏木见傅容仍是在犹豫,不肯将实情说出来,便只能道,“傅容!不要什么事都让他一个人扛,所以请你对我说实话……”   许夏木语调听上去很平静,似乎已经做好接受一切打击的准备,但是傅容不知道这样的语气是不是她装出来的……?他们一路走人,已经不容易,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要面临阴阳两隔这个考验,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想,就因为这个原因,温总一直选择隐瞒。   但是,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更应该携手并进,共同经历风雨……   至少,现在的傅容是这么想的。   所以,这一刻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他不知道他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他想这个时候的他们,应该要在一起。   傅容严肃的看向了许夏木,呼出了一口气来,似乎让他说出下面的话亦是艰难的不行,在调适好后,他才缓缓道:“夫人,在我将实情告诉你之前,我希望你能冷静。”   “好。”许夏木答应道。   “那次在南木酒店,温总出现了第一次的吐血现象,将温总送进医院后,你就去皇城办事了,也就是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温总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给的论断是温总或许只有十年的寿命……我还有沐笙以及温二少做了决定,就是先将这件瞒着你和温总,在医院拿出具体的治疗方案前暂时不告诉你们……”说到这,傅容却是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看向了许夏木,盯着她脸上的神情。   只见其的面容上似乎没有什么异样,至少看上去应该还承受得住——   “之后又怎么了?”许夏木微微抬起了颤抖的手抚向了额角。   一瞬间,傅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没了,他在迟疑了半晌后才道,“之后就是温总非要出院,管理温氏,你和温总和好。这段时间温总一直尽可能的陪在你身边,直到……”   “直到什么……?继续往下说。”许夏木抬眸看向了傅容,眼神里却是闪过若有似无的悲痛。   “直到温总自己又去医院做检查,查出来他中了毒。”傅容闭着眼,艰难的将实情说了出来,在说出来后,他竟然不敢去看对方的神情——   听见了这些,许夏木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似乎已经没有了。可是又在下一秒,她的身体似乎又回来了,却是比一坐大山还要重。   十年寿命?   中毒?   这怎么可能呢,他答应过她,他会好好的。   “傅容,你别开玩笑了,你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想开玩笑回去好好请教顾瞳,她最会开玩笑了。”许夏木明明很想哭,但是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而且还在笑着,是真的在笑。   “夫人……”傅容此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便是有点后悔起来,随即他连忙安抚道,“夫人!你别担心,医生说了,只要找到那个毒的来源,然后对应的配制解药就可以,我现在就将这些东西送到医院去,温总很快就会没事,你相信我。”   听见了傅容的话,许夏木的眸光才慢慢看向了傅容手里拎着的袋子,“……这些都是我用的东西,都是我用的。”   闻言,傅容亦是反应过来,他刚才太冲动了,他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一层意思,若是真的查出来是因为夫人的原因,温总才会中毒……那让夫人该怎么面对?   “夫人……你不要多想。”傅容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描越黑。   说完,傅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连忙冲出了房间,那步伐却是跟逃离一般。   在傅容离开后,许夏木却是再也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地上,精致的面容是一片惨白,就跟墙壁一样的白——   突然间,许夏木的脑子里开始想起了在C国的时候……   ——“木木,我知道你喜欢用纯植物萃取的洗发水,你闻闻这个,这个味道你喜不喜欢?”   ——“木木,洗发水用完再跟我要。”   ——“这个是我专门为你研制的,你现在身子虚,不宜用市面上的那些。”   ——“……”   ……   南木酒店内,程倾城跟南裴庭正面对面端坐,两人正在下着围棋。而,周柏年则是静静的随侍在旁,跟与周柏年一样安静站立的还有那个即便是冬天却依旧穿着白纱裙的女子。   “哎呀,阁下这步棋走的真好,真是妙!”忽然间,周柏年激动的这么说道,那脸上满是笑意。   程倾城亦是轻声一笑,“这步确实是下得极好,置之死地而后生,谁人会想到,愿意损兵折将那么多,就为了这一步……”说着,程倾城亦是抬起手指了指南裴庭那最后落下的棋子。   南裴庭幽蓝的厉眸却是射出了一道阴芒来,“要成大事者,一定要狠。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是一样。倾城,这话你可记下了?”   程倾城并未回答,仅是点了点头。   “好了!我现在有点累了,推我进房里。”南裴庭接过周柏年递上的干净毛巾擦拭过手后,又吩咐道。   此时,一直静静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亦是恭敬道,“是!”   女人伸出手正准备推着南裴庭进房,此时那套房的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似乎在门外是谁和谁在争吵,而且是一个女声,声音听上去很熟悉。   周柏年听的仔细,他喜极道,“是阁下,是阁下回来了。”说着,便连忙走上前去应门。   南裴庭眸光一沉,再次命令道,“不孝女!继续推我进房。”   南裴庭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要见面。   而当许夏木走近套房的时候,南裴庭亦是恰好被推进了房间内,两人并没有照面。   一进套房后,许夏木的眸光便是完全绞在了安静坐着正在喝茶的程倾城身上,她大步走了过去,直接夺过程倾城手里的茶杯,便是狠狠的摔在了昂贵的地毯上面……   周柏年原以为许夏木是想回来看看,未料到却是如此独特的开场。   “程倾城,在C国的时候,你给我的那个洗发水,是不是动了手脚?”许夏木的声音几近破碎。   程倾城却是莞尔一笑,他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琉璃色的瞳眸扫过地毯上的污渍,随即又抬眸看向了许夏木,“怎么,他毒发了?比我预计的要快很多……”   “真的是你?!”直到此时,许夏木仍是有点不敢相信。   程倾城幽幽道,“对!是我!但是也不是我……如果你不和他又在一起,那么他自然也不会中毒。木木,我之前对你说过,他最终还是会伤害你,因为他根本不可能活太长,最后他还是会将你抛下,他可以跟任何人争,但是他这辈子都斗不过他自己的命数。”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又能得到什么……温家?温氏?”许夏木有点想不明白,难道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却是突然间,程倾城吼道,“谁在乎那些东西!如果不是为了我母亲能进入温家,我才不喜欢什么温家还有温氏……我一直以来要的只是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但是只要温隽凉活着,你根本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人……”   “程倾城!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你真以为他死了,我就会跟你在一起?”许夏木却是凄楚一笑,“就算你不是他的大哥,你对我来说也是哥哥……妹妹怎么可能跟哥哥在一起?嗯……?”   “我不管!什么伦常,什么舆论,我一点都不在乎。”程倾城却是偏激道,“当年在虞城的时候,如果我知道他娶的女人就是你,我怎么可能让你嫁给她……如果我知道许欢雅想要对付的是你,我又怎么会帮她……如果我知道阁下会突然间将你从C国送走,我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如果你不离开C国,现在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你不会遇上他,自然也不会爱上他,你说是不是?”   “不要再跟我说那些,把解药给我,你快告诉我,你在那里面都放了什么……?”许夏木亦是忍耐到了极限,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让温隽凉活着……   他必须活着——   程倾城看着眼前苍白的面容,心里有着不舍,只是他一张口,却道:“没有解药,那个毒是我亲手配制的,所以没有解药。”    ☆、351: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夏树夏木   许夏木想,怎么可能没有解药?   如果真的是洗发水有问题,她都用了那么久,却是一点事都没有,所以不可能没有解药……   “我不相信。”许夏木这么说着,更是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就像是那次他在她面前吐血,就那么倒了下去,后来不是也没事嘛……   而且他已经答应过了她,他会好好的,如果真的出了事,那就食言,温隽凉从来不会食言。   “确实没有解药,就算是有解药,我也不会给你,更不会告诉你那是什么毒,温隽凉不是本事很大嘛,他总会有办法的。”程倾城轻飘飘的说道。   这样的坚决,许夏木知道这次程倾城是铁了心要置温隽凉于死地,她想或许报警能解决问题,但是随即又转念一想,以程倾城的谋略,他应该早已想到了这一步,亦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许夏木想了想,随即便开口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知道你们到现在都还没离婚,我只要你跟他离婚,然后你带上果儿跟我一起回C国,等到了C国我们立刻举行婚礼,你说这样好不好,嗯?”程倾城却是提出了条件来,那眸光里却是沉淀着什么。   闻言,许夏木却是笑了,她笑的张扬无度,几近癫狂,“程倾城!你确定你是爱我吗?其实……你根本不爱我,你想的只是想占有我而已!你才是温家的长子,可是你却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你很不甘心,太不甘心了!你觉得命运对你太不公平了,你更是恨温隽凉,是他取代了你位置,至于我……或许你曾经是喜欢过我,但是你更想借着我来打击温隽凉,因为你觉得得到了我,你才算是真正的胜利了,是不是……?”   许夏木的话,却是一下子刺进了程倾城的心脏位置,他的眸光慢慢黯淡了下去,那脸上的神情更是极其难看。   “怎么!被我说中了?”许夏木却是笑着挑眉。   程倾城却是不恼,他微微叹息一声,“木木!你为了他值得吗?他有为你做过什么……他有多少时间是陪在你身边,他可以了兑现对楚曼宁的承诺,为她盖了一幢宁楼,他还跟楚曼宁有过一个孩子,你不会真的傻得以为那只是亏欠吧?!如果他真的觉得亏欠了楚曼宁,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他也觉得亏欠了你……?你亲生父亲一辈子坐轮椅,是因为他。你母亲含恨离去,也是因为他。你从悬崖上纵身一跃,也是因为他……你确定他是爱你,而不是觉得亏欠你?他对你说过爱你吗?说过吗……”   此时,程倾城亦是发觉许夏木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随即他又道,“他根本不爱你,但是他觉得对不起你,他是在赎罪……”   “我跟他之间不管是爱还是不爱,是赎罪也好,不是赎罪也好,都跟你无关!”许夏木镇定道,现在这个时候她知道不能乱了方寸,程倾城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根据许欢雅说的话,还有刚才他自己说的,已经推断出他其实一直盘踞在虞城。   程倾城继续坐回了沙发上,就好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淡淡道:“既然不同意,那就等着他死!就算你们找到了毒的来源,也没人配制得出解药……”   许夏木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她想赌一次,但是又不敢赌……   她回道,“你先让我考虑考虑,我明天答复你。”   “好!木木!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程倾城抬眸,淡笑道。   说完,许夏木便是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套房内——   待她一离开,那原本紧闭的房门却是被打开,南裴庭一脸愠怒的从房间内被推了出来。南裴庭一出来,周柏年便是瞧见了他脸上的表情,就想上前说什么……   却是被南裴庭扬起的手阻止。   南裴庭被白衣女人推到了程倾城所坐的位置那,他的双手搁在了膝盖上,却是紧紧握着,“你利用她对温隽凉下毒?”   “是!”程倾城却想也没想,回答的干脆。   “我再问你一次,你利用了她对温隽凉下毒……?”这一次,南裴庭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套房。   霎时间,程倾城亦是抬眸对上了南裴庭,“是!我利用了你和唐奕的女儿,因为只有她才能做到,温隽凉那么精明,别人根本做不到,只有面对她,他才会放下完全的戒心……”   “混帐东西!谁让你这么做……?是谁给你胆?”南裴庭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软剑来,他剑的顶端直接抵了程倾城的心脏位置……   周柏年一看形势不对,连忙想上前劝说,但是却是被身旁的白衣女人拦住,她的眸光一直冷冷的瞧着他,说:“请你不要插手。”   “是你给我的胆!你不是从小就对我说,要成大事者,必须要狠嘛!?我连心爱的女人都能利用,不惜对她下毒,我还不够狠嘛!不过……你说的对,确实应该这样,现在我赢了,温隽凉中了毒,他的命就捏在我手里!”程倾城这么说着,却是开怀大笑起来。   此时,那软剑却是慢慢刺入了程倾城的胸前,南裴庭痛心道:“你真该死!”   “哈哈哈……是!我是该死!我只是把你不狠心做的事做了而已……你不是也一直想利用她来对付温隽凉嘛?但是你舍不得啊!她毕竟是你的女儿,是你跟唐奕的女儿,你更是害怕,如果你真这么做了,你死了会没脸见唐奕……我说的对不对?!”程倾城似乎已经不在乎了一切。   可是,他不知道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是触动了南裴庭的心脏处……   南裴庭握着软剑的手慢慢松开,那剑更是无声的跌落在了地毯上。   他跟唐奕的孩子!   阿奕,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   那可是我们的孩子!   恍惚间,某些记忆似乎被凿开,遥远的像是一场梦。南裴庭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了一张笑颜来,她笑的比太阳还要明亮,穿着一条素白的裙子,戴着一顶草帽,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问他:“阿庭!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想起什么名字……?”   他说,“就叫夏树吧!”   她揪着眉头,开始嘟囔:“夏树?感觉像是男孩子的名字啊……要是女孩子怎么办啊?”   “女孩子啊!如果是女孩子的话……那就叫夏木吧!”   她笑说,“南夏木!南夏木!这个名字不错……就这么定了,男孩子就叫南夏树,女孩子就叫南夏木……”   回忆还在继续,可是南裴庭的脸上却是流下了泪来,透过他幽蓝色的瞳眸不断向外涌着——   ……   许夏木在街道上走着,却是漫无目的。   可是她的脑海里却是不断闪现着程倾城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随即她似乎想到一样,连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来。她上了出租车,随即掏出了手机,她拨打了傅容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焦急的问,“傅容,你们在哪个医院?”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挂上电话后,许夏木亦是催促司机道,“师傅!麻烦你开快点,我赶时间,我出双倍的钱给你。”   司机义正言辞道,“我也想快啊!可是红绿灯还是要遵守啊!你看一直红灯我有啥办法呢!?”   此时,在医院内。傅容已经将拿回来的日用品全部给了沈学霖,沈学霖一拿到便是连忙进了实验室,眼下即便是一秒亦是珍贵,或许仅是因为这一秒,一个生命就此消失。   温隽凉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牀上,他的脸色很不好,脸上带着氧气罩,旁边的仪器上显示着他微弱的心跳,似乎下一刻那心跳就会立刻消失——   “傅先生,你先别担心,温总是我见过的意志力最强的人,他会挺过来的。”医生见傅容的神色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便是上前安抚道。   “医生,这种毒发作后,是不是很痛苦?”不知为何,傅容想要这么问。   医生微微叹息了一声,随即他抬起了手来抚上傅容的侧肩,“不瞒你说,中了这种慢性毒药是最痛苦的,因为它会慢慢侵蚀人的五脏六腑,不是一般的痛苦。但是直到现在,温总都发出任何苦痛的声音来,其实我和沈教授已经做好给温总打吗啡来止疼的准备,但是因为一直没听见温总发出声音,所以……”   傅容看着温隽凉安静的面容,说道:“我想温总不想要用吗啡,所以才会极力忍着。”   医生缓缓道,“我跟沈教授也是这么想,所以也一直没敢用。”   亦是在此时,那原本在实验室内的沈学霖却是穿着一身隔离服走了出来——    ☆、352: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拿她的血   见沈学霖出来,傅容跟医生连忙上前询问。不管是傅容还是医生,两人的神色亦是紧张。沈学霖拿下了脸上的口罩,面容亦是严肃,看向了傅容,在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将你拿回来的日用品进行了检测,除了一瓶纯天然的洗发水外,其他都正常。然后我对那瓶洗发水里的物质进行了检测,是有了结果,但是……”   听见沈学霖这样的语气,傅容的心的一震,“但是什么?”   “但是那里面的东西,我不清楚,我想是经过很多道程序提炼出来的物质,范围再一次变广,我检测不出到底是什么!”沈学霖说着,亦是一下子陷入了暗沉里。   “那就是说只能让那人说出那是什么毒药,其他就没有办法了。”傅容听懂了沈学霖的话,然后说道。   沈学霖张了张唇,随即便是道,“是这个意思。”   “……”傅容一瞬间竟然哑然,亦是瞪大了双眼,他的嘴巴张合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没用,真是没用!   “傅先生……”沈学霖唤道,只是他刚出声音,就瞧见那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来,是一个穿着休闲装扮的女人,女人戴着一顶白色的绒线帽……女人的面容很漂亮,她慢慢走了进来,眸光却是一直落在了已经进入昏迷状态的温隽凉身上。随即,沈学霖问道,“那是谁……?”   这个时候,傅容亦是转身看了过去,就看见许夏木已经走到了那病牀旁,也看见她想抬起手触摸,但是最后却是缩了回去,然后她开始倒退步,像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傅容见这情形,便连忙疾步上前,他走到了许夏木跟前,恭敬唤道:“夫人。”   许夏木却好像是没听见,或许是她听见了,可是那目光却是那么的呆滞,毫无焦距,傅容看得清楚,她的脸上没有眼泪,亦是安静,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亦没有发泄,却也安静的可怕。   “医生正在想办法,你别担心。”傅容只能这么说,但是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力。   却也在此时,许夏木的眸光却是看了过来,她的眼神漆黑一片,她轻声说,“拿我的血,我的血可能有用……我平时用的洗发水都是程倾城配制的,刚才我去质问过他,他也已经承认。这么长时间用下来,为什么我没有事,所以我怀疑在之前程倾城应该就偷偷的给了我解药,所以让医生抽我的血试试……”   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许夏木还能如此冷静,傅容突然间有点佩服起来。记得曾经,温隽凉问过他,“你觉得夫人能胜任当家主母的位置吗?”   当时他回答说,“夫人某些方面还是有所欠缺,我想夫人需要时间。”   现在想来,他当时的回答错了,夫人比他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随即,傅容便朝着沈学霖大喊道,“沈教授,麻烦你了!”   闻言,沈学霖亦是疾步而来,他朝着许夏木礼貌的点了点头。傅容在经过简单的介绍后,亦是将一些情况告知了沈学霖。沈学霖听后,亦是认为或许那血液里或许有些什么。   因为需要进行的检测步骤较多,而且繁复,许夏木一下子便被抽走了500CC的血,等抽完血后,她整个人亦是处于迷离状态,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亦是将她安放在一张病牀上面——   原本是要将她推进普通病房,但是在她的要求下,就将病牀推到温隽凉那张病牀的旁边。   她看着他苍白的侧颜,亦是瞧见那仪器上面显示的心跳频率,却是淡淡的展颜一笑道:“原来温总的心跳是这样的……”   他安静的躺着,而她亦是。   许夏木不知道在那躺了多久,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或者只是躺了半个小时,只是她觉得漫长而已。   “我记得上次你问我,我是喜欢阿衍还是小白,当时我没回答。不是不想回答,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衍跟小白都是一个人,我很难去区分到底喜欢谁……就像是手心还收手背,都是手一样。”   “在很久以前你对我说过,你说想听我唱歌,等你好了,我一定唱给你听,每天都唱……我唱歌很好听,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唱歌比赛还拿过一等奖。”   “还有……那几天在温园,除了果儿还有摔你的收藏品外,其实我还跟刘嫂学做菜了,天生资质不好,学了几天,尝试了很多次,才炒出来一盘算是可以上得了台面的鱼香肉丝……”   “还记得那次烟火嘛?我说了谎话,我对你说我只许了一个愿望,其实是两个,还有一个愿望现在先不告诉你,等你醒过来再说——”   “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不醒过来就听不见我唱歌了,还有另外一个愿望了。你也一定要长命百岁,在我死之前,你绝对不能死——”   忽而间,许夏木的脑海里却是浮现了一个银色的戒指来,那个用他从小带到大的银色锁片打造的戒指……   随即,她眸光一凝,直接从牀上起了身来,在护士的惊呼声中,她拔掉了正在输着的点滴,那手背上有血一下子就涔了出来,许夏木又快速的下了牀来……   护士上前出声阻止,“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你先躺会,不能乱动。”   许夏木一下子拿她冰冷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护士搀扶着她的手臂,她看向了护士,“我没事,我去拿他的锁片,只要拿来了,他就会没事了……真的,那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东西,它一定会保佑他,拿来了他就没事了。”   原本出去办点事的傅容,此时亦是走了进来,正巧看见许夏木跟护士在拉扯。   他疾步上前,眼睛满是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瞧见了傅容,许夏木便是有点开始激动,她留着血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傅容的手臂,“傅容!你来了……你告诉这个护士,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出去,很快……只要十几个小时候或者更短,然后我就回来了。”   “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不可以乱跑的。”护士仍是极力坚持道,说完,她便是拿过了一旁的酒精棉开始帮许夏木擦拭手上的血……   “夫人,你要去哪里?还是要去拿什么东西,我替你去,你待在这里,我替你去拿。”傅容一下子亦是慌乱了起来,他刚才还见夫人似乎镇定的很,为何现在却是——   许夏木有点恍惚,她开始囔囔道:“你不知道在哪里的,只有我亲自去,除了我没人知道它在哪里。哦!对了……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回温园拿护照,必须要护照——”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还要用上护照?”傅容开口问道。   突然间,许夏木的眸光亦是看向了傅容,那语气亦是坚定,“我要去C国,我要的东西在C国,我必须要去——因为他把锁片给了我,所以他才会这样……所以我要去拿回来,去拿回来。”   “夫人!你醒醒,温总是中毒,不是你拿回来了锁片他就会没事……”傅容亦是开口劝慰道,他的双眼里满是因为几天未阖眼而出现的血丝。   许夏木却是吼道,那眼睛里此时更是流下了眼泪来,布满了她整张脸,“不要阻止我,让我去!”   傅容知晓,他是阻止不了了,但是眼下的形势是他不能离开,便只能开口道:“夫人,那让昀昀陪你去,现在温总已经这样,你不能再出什么事。”   “……好,让昀昀陪我去。”许夏木松了口,答应了下来。   之后,傅容便立刻打了傅昀的电话,让她立刻来医院。   现在似乎时间异常的宝贵。   傅昀在接到了电话后,便开着车飞奔到了医院。当她到医院的时候,便是瞧见了许夏木已经等在了医院门口,她将停到了许夏木的身边……   许夏木坐到了车里,却是未瞧傅昀一眼,仅是淡淡道,“开车,去温园。”   傅昀亦不多话,她再次发动了引擎,一个利落的转弯,那车子好似滑出了一道美丽的波痕来,然后就朝着温园的方向开去……   她一边开着车,更是时不时的看向了身边的人,她亲眼目睹从开始的冷静,然后眼睛里慢慢流下了眼泪,到最后的泣不成声。   到了温园,许夏木怕会引起刘嫂跟果儿的怀疑,便让傅昀下车替她去取护照。待傅昀取来了护照后,她重新坐回了车里,此时许夏木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正望着窗外,傅昀不知她在看什么……   最后只听她说,“昀昀!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的,他怎么可以食言……?”    ☆、353: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玩偶秘密   许夏木跟傅昀乘坐的是最近的班机去了C国,两人一抵达C国,便是立刻去了阁下府。阁下府素来戒备森严,若不是许夏木亲自前来,真的是无法进入其中。   傅昀跟在许夏木的身后,穿过阁下府长长的走廊,那高耸的白色建筑物说是府宅,其实更像是一座牢笼,这里捆住的是人的权利还有*……   傅昀不知道走了多久,绕过了多少的转弯口,之后她便是来到了一方空地。那一处,却是没有多余的东西,就像是故意将这个地方空出来一样,只有一颗还未开花的樱花树。   傅昀静静的站在了许夏木的身后,她瞧见她走向了那棵树,然后又见她伸出了手抚过树的枝干。   随即,又看见她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正在寻找,应该说是在测量,在测量一个方位。在确定了具体的位置后,她便是蹲下了身来,因为被她的身体挡住了,傅昀又是站在她身后,便是看不真切——   在看了许久后,再看见那被扔出来的泥土后,傅昀瞬间便是呆愣在那,这才意识到,她竟然是在徒手挖东西。   一下子,她连忙冲上了前去,一把将正在挖土的许夏木的手牢牢握住,傅昀看着那双素来不沾阳春的手,此时满是混杂的泥土,那手背上还涔着血——   “夫人!你不要这样……”傅昀艰涩道,已经不知该如何应对,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仅是看见她的眸光似乎一直盯在了那土上,然后便猜测道,“夫人要的东西埋在这土里,是吗?”   许夏木没回答,仅是点点头。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傅昀便看向了四周,她没瞧见什么能用来挖的东西,然后她走向了一旁的樱花树下面,她一跃而起,然后快速的扯住了一根枝桠来,随即又被她狠厉的折断——   傅昀拿着枝桠正准备将土刨开时,却是被许夏木阻止了,她此时抬起了头来,眼睛有点红的说道:“我自己来。”   “夫人,这会弄伤手,还是我来吧!”傅昀觉得她从小就接受训练,这点不算什么。   许夏木却是将傅昀手里的枝桠抢了过来,随即道:“不用,我自己来。”   这一刻,傅昀不敢再说什么,便只能安静的陪着许夏木一起蹲在那一处。她看见她费力的拿着枝桠刨土,然后那土越来越多,直那个坑也越挖越深……   直到慢慢的傅昀看见那土的下面露出了一个白色朱红漆的木质盒子来,许夏木亦是瞧见了,她挖的速度便是越来越快,最后一下子,却是那枝桠直接划开了她的手,那血不断流着,但是她却是不管不顾,在傅昀想要拿帕子帮她包扎的时候,她一把挥开了傅昀的手,只管拿起了那个盒子。   她像是当成宝贝一样的捧着那个盒子,亦是放在了胸前,脸上有了笑意,她看向了傅昀,“阿衍会没事的,有了这个他会没事的……”   傅昀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仅是看着许夏木抱着那个盒子慢慢站起了身来,然后在往回走。   傅昀瞧见了,便是立刻追了上去,她问道,“夫人,这里面的是什么,你确定有了这个温总就会没事吗?”   突然间,许夏木却是的脚步却是停了下来,她转过了头来看向了傅昀,那眼神里似乎是带着怒意的,可是下一秒,她又是嘴角上扬,然后她拍了拍那个满是泥灰的盒子,“你不信的话,我打开给你看……”   说完,她便是将盒子打开,此时傅昀亦是瞧见了,那里面是一个用藏青色的布料包裹着什么。许夏木掀开了布料,顿时傅昀就看见那被包着的是一个*,还有一枚……银色的戒指。   那个*,傅昀似乎有点印象,有一段时间夫人当宝贝似的拿着。   至于那戒指……她没有见过。   “你看,是吧!我没有骗你。”此时,许夏木却说道,那眼眸竟然满是笑意。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话语,这样的神态,直接让傅昀定格在那一处。傅昀有点不敢相信,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许夏木捧着盒子的手,却是紧张的说,“夫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现在的夫人有点不正常?   “你做什么,这个你不能碰,这是拿来救阿衍的,你不能动!”许夏木却是一下子将那盒子举的老高,嘟着嘴瞧着傅昀,似乎怕傅昀将她手里的东西抢去。   瞬间,傅昀心里的猜测却是越来越清楚——   她心一狠,直接将许夏木拿在手里的盒子抢了过来,然后她又是将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就在许夏木的面前,她拿着戒指跟*,“夫人!这些救不了温总,救不了……温总是中毒,除了解药外,什么都救不了!”   说着,傅昀的声音亦是颤抖起来。   这时候的许夏木哪里听得下去,她伸出手想要去跟傅昀抢夺那个*还有戒指,好似拼劲了全力一般,此时的傅昀亦是,却是在争夺间,只听见“撕拉”一声。   那个只有掌心打小的*,却是在此时被撕扯成了两半。   亦是在此时,里面的填充物,还有一张折叠好的宣纸从里面掉了出来——   这个时候,傅昀跟许夏木都停下了手来。此时的傅昀心里更是不好受,她不是故意想要去弄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看见许夏木蹲下了身去,将掉落出来的纸从地上捡了起来。   霎时间,许夏木的脑海里却是想起了那一次,他将她堵在了女厕所里,非要逼问她,问她喜不喜欢这个*。   还有前两天,他们一起看日出,坐在车里,他提起了*,他对她说她生气的时候,真该将*剪了。   许夏木将纸拿在手里,却是突然间,她不敢去翻开,可是这个薄薄的一小张纸,就像是带着致命的*般,正不断纠缠着她。   “夫人!”此时的傅昀亦是发现了一些微妙变化。   许夏木好似没有听见,她仅是盯着那纸,然后慢慢将折叠的纸打开,那是一张上好的宣纸,她知道是他最喜欢的纸张,由虞城的一个指定供应商提供,他平时有写毛笔字的习惯,所以对纸张的质量要求特别苛刻。   傅昀不知道许夏木看见了什么,但是她瞧见了她的手却是有点颤抖,那眼眸里却是再次流下了眼泪——   傅昀不放心了,直接向前了两步,亦是去看那纸上写了什么。   只是当她看见那纸上写的字后,那眼眸里亦满是震惊——   那上面仅写了三个字!   ——“我爱你”   ……   当傅昀跟许夏木赶回虞城的时候,已经是十八个小时以后。此时的许夏木异常狼狈,身上沾满了泥灰,双手捧着一个盒子,因为指关节已经泛白,便是看出了她用的力道有多大。   两人走到了病房的门口,此时却是看见那病房的外面站着几个人来。   温开朗、沐笙、温思瞳以及姜碧蓝竟然走在——   傅容此时却是蹲在了地上,他垂着头,眼睛看不真切。随即,许夏木抱着盒子连忙冲到了傅容的身前,她拍了拍傅容的肩膀,问道:“阿衍呢!我把锁片取来了,现在我立刻就去给他戴上……”   说完,许夏木便是要往病房内冲去。   “夫人!……”此时,傅容抬起了头来,刚劲的面容上满是却是有着泪痕,随即又是低下了头去。   傅容的声音亦是许夏木顿住。   这样的傅容,许夏木哪里瞧见过,便是笑道:“你哭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阿衍会没事的……真的,你相信我,我现在就进去。”   亦是在此时,一个身影直接一把拽住了许夏木,将她从那病房的门口拉扯了出来,姜碧蓝狠狠的抬起了手甩了过去,这一巴掌亦是清脆……   这一巴掌,一下子将许夏木似乎已经打懵,她愣愣的站在那。   “许夏木!不要再去打扰我儿子。如果不是因为遇上你,他不会变成这样。原本他这一生可以平平顺顺,掌管温氏,掌管温家,娶妻生子。当初我就不该心软,可是那是我的儿子,我看见他一大早从虞城赶到皇城,风尘仆仆。竟然只是为了让我同意你进门,那么多年的冷战,就因为你……他向我第一次低头。”姜碧蓝说着,已经再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哭起来,“可是你……你为什么会是南裴庭的女儿,为什么还认识程倾城!嗯?”   “你想要替你父亲报仇,你想要帮程倾城达到他的目的……你都冲我来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阿衍?你是他的劫数,遇上你是他一生的劫数……现在你开心了,他死了,他终于被你们害死了,你该开心了!”   许夏木脑子嗡嗡的,姜碧蓝说了很多话,她却只听见她说,“他死了。”   他死了!   “不!…………”许夏木的心瞬间崩裂,那拿在手里的盒子亦是掉落在了地上,她满眼的惊恐以及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然后,重重的倒了下去。    ☆、354:陌上花开,未亡之人,蟒蛇的吻(一更)   满眼的黑暗,许夏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只是当她低下头,便看见那脚下似乎有着一丝光亮,微黄的泥泞,让她的双脚越陷越深。亦是在突然间,那脚下却是盘出了一条黑色的蟒蛇,蟒蛇吐着鲜红的蛇信,将她慢慢缠住,越缠越紧。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当吐着蛇信的蛇头突然凑到了许夏木的跟前时,它张着血盆大口,却是那么的恐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许夏木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看着看着就流下了眼泪。   亦是此时,蛇竟然开口说话了。   蛇问,“你为什么要哭?”   许夏木听见蛇突然开口说话了,但是她似乎一点都不震惊,感觉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她答说,“阿衍死了。”   蛇又问,“阿衍是谁?”   许夏木吸着鼻子,说,“阿衍是我爱的人。”   蛇继续问道,“你有多爱他?”   多爱他?   此时,许夏木一直低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她看向了蛇,这条蛇的瞳孔是黄色的,似乎带着一丝妖异,她坚定的说,“比我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   这个时候,蛇竟然笑了,那笑明明应该属于人类,此时却是在一条大蟒蛇的身上出现,蓦然间,许夏木觉得有点诡异……   蛇又问,“你那么爱他,现在他死了,你会随他一起去吗?”   随他一起去?   许夏木再次被这几个次震慑到,突然间,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他的面容来,他的恼怒,温柔,以及残忍像是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出现……那些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戒指……还有关于日出的传说。   之后,她像是理解了一切般,她答说,“不会,我不会随他一起去。”   蛇问道:“为什么,你那么爱他,他死了,你不是应该跟他一起死吗?就像是《梁祝》,祝英台和梁山伯一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许夏木笑笑,“因为他让我好好活着。”   *里的“我爱你”,她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放进去的,是不是当时他就隐约料到了会发生些什么,那三个字是给她治愈伤口的……   那时的他已经知晓,他们的路走下去会很难——   那次她亲眼看见他在她面前带走了楚曼宁,对她的追车不管不顾,她对他的感觉不是生气,而是带着恨意,所以就将*和戒指扔了。如果她不扔,正如他所说的而是直接将*剪了,看到了里面的纸条,那么她会怎么样……?   或许,真的就不会有悬崖那一出。   这时,蛇的声音又传来了,它说,“那你会好好活着吗?”   “我会,我会带着果儿好好活着。”许夏木流着眼泪说。   此时,蟒蛇却是笑,那笑却是那么的低吟,传进了许夏木的耳朵里,更是让她感到熟悉——   正当她疑惑时,那蟒蛇的脸却似乎幻化出一张人脸来。   却也是那么的快,那蟒蛇突然向着许夏木凑近了过来,在她猝不及防时,竟然印上了她的唇。   许夏木满眼的惊恐,她竟然遇到了一条色蛇!   这个时候,蟒蛇的眼神却是无比的缱倦起来,“我的女孩儿,我会回来的,你不哭,不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就会很快回来。”   这话语就像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最为动情的话——   说完,蟒蛇却是消失不见了,只留许夏木站在那泥泞里。   这时许夏木只觉得疼,那疼来自于她的手臂上,好像是针刺。   这个疼一下子将她拉扯,像是从梦境中拉扯了出来,也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一样,很虚幻,却也很真实。   许夏木感觉似乎自己又转换了一个地方,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觉得眼前很白,然后耳边有人在说话,她下意识的细细的去听。   是一个好听的男音。   “她的情况还算稳定,镇静剂的药量减半,还有绑她的带子给她解开,她的手脚上已经都是淤青,我们是医院,是给患者治病,而不是虐待他们。”   “好,知道了,秦医生。”   这个时候,许夏木似乎感觉到有人向她走来,原本感觉沉重的手腕和脚腕,慢慢的变得轻松。   她尝试着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洁白的天花板,然后她又慢慢的看向了身侧,是刺目的阳光照耀进她的眼,当她看向门口处时,便看见了一个挺拔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那个背影她觉得陌生,但是当他转过身来,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眉头瞬间一皱。   秦彦看见许夏木醒来,然后就跟护士交待了几句后,就向着许夏木病牀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时的护士亦是淡淡的应了声,走出门病房的门,也带上了门。   从一旁搬了一张小矮凳,秦彦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牀旁,因为是矮凳,他的个子那么高,可他还非要摆出一傅潇洒肆意的姿势,两条大长腿优雅的交叠着,这样便出现很奇怪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至少许夏木是这么觉得的。   等秦彦坐定后,许夏木亦从牀上起身,等她起身后她看了眼四周,然后就开始抱着双膝,在她去抱住的时候,她也发现了她的脚腕上,以及手腕上满是淤青,这是被长时间的绑缚留下来的痕迹。   秦彦是虞城精神病院里的医生,好像还是一个主任,现在他穿着一身大夫服,而她也在陌生的房间醒来,再加上刚才她听见的秦彦跟护士的对话……   很容易就推算出,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这里应该就是虞城的精神病院。   “我来这里多久了?”许夏木看向秦彦。   “今天一起算上的话,正好一个月。”秦彦笑着答。   一个月,竟然已经一个月了!   来了这里一个月,也就是说或许她在一个月前就发病了,而且她现在想要回忆前一天发生了什么,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许夏木不知道其他的精神病患者是怎么样的,不过现在的她至少意识很清醒,清醒到可以很淡定的面对这一切,“我对这一个月的事情一点记忆也没有,除了现在这个时候的,其他都没有。”   她只记得她得知了他的“死讯”后,就晕倒了,这是她唯一记得的最近的回忆……   “你这一个月一直这样,一醒来就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不但忘记了,你还会袭击别人,为了让你配合我们的治疗,所以我们没办法只有给你打镇静剂,把你绑了起来。”秦彦耸耸肩,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许夏木眉黛一紧,“袭击别人?”   “对。”秦彦淡淡道,“有没有看过一种电影,什么精神病院里的恐怖片,就跟那里面的那种暴戾的精神病人差不多,你真的病得不清。”   “你是我的主治医生?”许夏木不想去证实秦彦所说的话的真假,但是她需要确定这个。   这个曾经想要杀死她的人,是不是就是她的主治医生。   秦彦弹了弹身上的细灰,然后朝着许夏木点了点头,“除了我,现在谁敢给你医治?!”   “那你又为什么敢?”许夏木反问道。   “我就喜欢挑战一些不可能的事,像你这类型的病人,说实话,或许我这辈子就只能遇上一次,我当然要好好珍惜……哎!现在想来,还真庆幸啊!当时的你没死,如果你死了,那对医学界是多大的损失啊,你说是不是?”秦彦带着一丝邪气的面容笑着问道。   许夏木对秦彦的印象一直不好不坏,虽然他曾经想要杀了她,但是他的目的也只是想要去……帮他而已。   现在他说着这样奇怪的话,那话里的语气更像是掌控了她的生死一样,她不得不承认,秦彦这个人非常不简单。   许夏木笑了笑,顶着一张素颜看向了秦彦,“我记得他说过,他是因为你对我动了手,才知道我的身世,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南裴庭的女儿?我是不会相信,你查人的能力会在他之上……”   “因为你身下的那张牀。”秦彦说着,更是抬起手指了指许夏木躺着的牀。   “什么意思?”许夏木不解。   秦彦答道,“你现在躺着的牀,是你母亲当年在精神病院的时候睡过的,而且你也是在这张牀上出生,这些医院里面都有记载。你的母亲有段时间在这里接受过治疗,我看过当时她治疗时期的资料,那时候她意识很混沌,但是每天都会叫南裴庭这个名字好几次,我想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猜想到这个名字对你母亲的意义……”   就像是埋藏在许夏木心里的远古记忆一样,在听完秦彦的话后,她缓缓的低下了头去,看向那洁白的牀面,她伸出手去触摸……   原来她出生在这里,在这家医院。   正当秦彦准备起身离开时,许夏木压着嗓子,开口问道:“那么他呢?他真的死了吗……?”    ☆、355:陌上花开,未亡之人,脱离温家(二更)   听见许夏木的话,秦彦好似听见了一个笑话般,竟然就站在了那门口处,大声笑了起来,在笑了好一会儿,眼泪都快要笑出来的时候,他的面容又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属猫的,有九条命,你说他有没有死,嗯?”   说完,秦彦便是潇洒的走了出门,然后哼着小调重重的关上了门。   那关门的声音,震得许夏木的耳膜都快破了。   可是,此时的许夏木却很高兴,高兴的开始流眼泪,却又流得默默无声,最后她将脸埋入了膝盖中,她突然觉得属猫真好,真好!   ……   夜晚,傅宅内。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傅宅的书房内却是火药味越来月浓烈,场面混乱的就像是爆发了一场战争,而且这场战争还在继续上演。   傅昀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她满身的怒气,看着傅容,“夫人她根本没有什么精神病史,如果她有精神病,那么全世界就没有正常的人了,哥!怎么可以把夫人放在那种地方,怎么可以呢?”   “夫人本来就有这方面的病症,这个你知道,我也知道。现在她发病了,那里对她来说最好,而且那里有秦彦,夫人不会有事,如果想要全身而退,必须走这一步……昀昀,你懂不懂?”傅容耐着性子解释道,其实他的心现在比谁都乱,眼下温总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却陷入了重度昏迷,能醒还是不能醒,还是个问题……   如果不是事前他已经将一切事情安排好,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排眼下混乱的局面。   傅昀压下了心里上腾的火焰,皱眉问道:“什么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要走这一步,这是什么意思……?”   傅容微微叹息一声,“你忘记了现在夫人是什么身份,她的身份足以掀起一些事情来,那些事情一来,就别想要有安生日子过。夫人进精神病院,一方面是她真的患有这方面的疾病,另外一方面是为了让她脱离现在的身份,C国是不会让一个精神病患者来继续当阁下的。”   “不继续当C国的阁下?”傅昀越听越糊涂。   此时,傅容的眸光已经慢慢看向了傅昀,“是,不再当C国的阁下。”   “那么说把夫人丢在精神病院里,只是为了装装样子而已,是吗?”傅昀又开口问道。   傅容眉峰微微一展,说道:“不是装样子,夫人也确实是有病。”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傅昀觉得或许她这辈子都无法理解这样的做事手法,那里毕竟是精神病院,不是什么普通的医院。   去了那里,就算是不疯,或许也会被逼疯。   闻言,傅容的眼神亦是慢慢灰暗下去,“真正的残忍从来都不是这些。”   “这还不算残忍,怎么才算是……?”傅昀凝眸问道。   傅容缓缓道,“昀昀,你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理解真正的残忍是什么,或许很快理解。但是哥还是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些,你、还有你大嫂,我们爸妈都是对哥来说非常重要的人。”随即,傅容感觉到两人交谈的话题实在有天沉重,便是连忙话锋一转,继而问道,“你跟顾非凡怎么样?我前段时间一直很忙,也没顾得上问你,那时候不是说让你们两个自己相处吗?怎么样……现在有眉目了吗?”   傅昀没想到她大哥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顾非凡,一下子便无话了,那次她从顾氏辞职后,她就没再见过他,没打过电话,没发过邮件,也没在微信上聊过……   有句话说的好,那就是大家各自安好。   傅昀轻声咳嗽了一声,随即道:“我和他很久没见面了。”   “嗯?很久没见面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吹了,不谈了的意思?”傅容对于傅昀的回答,显得有点惊讶,他之前一直以为傅昀跟顾非凡就是一对了。   “什么叫吹了,不谈了?大哥,你这话说的我跟顾非凡曾今在一起过一样,我跟他清清白白的,好不好?”傅昀实在觉得有点无语,她跟顾非凡看上去有那么亲密吗?   “没谈过,那他还亲过你,昀昀!姑娘家要持重,不能那么随便。”傅容一下子就变成了大家长教育道。   傅昀顿时觉得心里就一万只蚂蚁在啃噬一样,各种不舒服,感觉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或许是情绪有点激动了,随即便是朝着傅容爆吼道:“是他主动亲的我,我最多就是愣在了那里几秒而已!所以我不是第一责任人,他才是。”   说起来她都有气,那可是她的初吻,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哦……我明白了……”傅容很敷衍的语气。   “大哥!所以你别被大嫂传染了,说我跟顾非凡有什么,我跟他真的很清白,我还没嫁人呢,可不能随便乱说。”傅昀难得显出了几分女孩家的娇羞来。   傅容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便是憋着笑,连声说,“好!好!你们年轻人事情多,随便你们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别玩出事情来就行……”   这时,那书房的门却是一下子被推开了,来者不是别人,恰好是已经怀孕八个月的顾瞳,她穿着防辐射服,整个身形显得异样臃肿,穿着厚厚的棉拖鞋,随意扎着马尾,脸上也因为怀孕还显现了几点雀斑,但是却毫不掩盖她即将成为母亲的这份喜悦……   顾瞳一进门,就将手里的手机高高举起,朝着傅昀大喊道:“昀昀,是沈教授的电话,你快接,快接!”   傅昀真是有点败给她这个大嫂了,她看了眼一脸疑惑的大哥,随即便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朝着顾瞳的方向走去,然后一把拿过顾瞳手里的手机,“大嫂,拜托你别每次跟沈教授挂钩的事情就显得那么……激动。”   顾瞳却是难掩激动,“你和沈教授,可是我第一对撮合的情侣,我能不激动嘛?”   这话,一下子就落进了傅容的耳朵里,他原本刚想拿起一本书准备翻阅,听见顾瞳的话后,拿翻书的手就停顿了下来。   他看向了顾瞳,“沈教授是谁?怎么成了昀昀的男朋友……?”   傅昀连忙开始打哈哈,笑着道:“大哥,你别听大嫂胡说,我跟那个沈教授,就见过三次面。”   一次是相亲时见的,还有两次就是见面,然后简单的吃了饭,之后就是他送她回家,就这么简单……   互相加了微信,但是似乎他的那个微信从来不用,没有发表任何说说,而且还没有头像,连那个昵称也好像是随便取的,叫“S先生”。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刻板到不能再刻板,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男人……   好像除了长得不错外,其他各方面跟她都是天南地北的差距。   吃了两顿饭后,就没再联系过,怎么现在给她打电话了?   正当傅昀迟疑要不要接的时候,那边已经率先给帮她做了决定,她盯着手机,然后感觉有点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说也奇怪,虽然她跟这个沈教授就见过三次面,但是每一次见面,他给她的感觉都显得很压抑,或者可以说他身上的气息有点骇人。   不得不说,她好像有点怕他。   正当傅昀庆幸的时候,傅容却是冷着脸走了过来,他看了眼顾瞳,又看了眼傅昀,然后视线最后落在了顾瞳的身上,“沈教授的全名叫什么?”   “沈学霖啊!我觉得这个名字特别好听。”顾瞳大大咧咧的说道,完全没注意到傅容冷冽的面容。   竟然真的是沈学霖!   难怪那次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感觉他看他的眼神有点异样……   原来原因就在这里。   傅昀跟沈学霖?这简直难以想象……   “昀昀,你喜欢那个沈学霖?”傅容此时看向了傅昀,表情严肃的问道。   傅昀被问的莫名其妙,这到底是哪跟哪啊!她连忙摇手,“都说了,只是见过三次面,连朋友都谈不上,何况是男女朋友,更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了。我拜托你们!我知道我现在是大龄剩女了,拉了国家的后腿了,但是你们也给我点私人空间,好不好?”   听见傅昀的话,顾瞳却是激动了,“你们到现在就见过三次面?”   傅昀无辜点头,“是啊!连相亲那一次,一共三次。”   “照这个进度,你们何年马月才能结婚啊?太慢了吧!”顾瞳有点一头热的说道。   傅昀此时是真的瞬间无语凝咽了,她双手捂着脸,重重叹息了一声后,随意道:“大哥,大嫂!你们慢点聊,我回房休息了。”   然后就走出了书房,向着她的卧房走去。   待傅昀离开,傅容才牵着顾瞳的手,然后走到了书房的沙发前,他让她坐在沙发上,也没什么开场白,就直接问道:“沈教授是你给昀昀介绍的?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我知道了,高干子弟,家世好,学历好,样貌好,人品也很好,这些我都调查过了。”顾瞳笑米米的说道,“怎么拉?有什么问题吗?”   傅容见顾瞳笑的这么开心,也不好说什么。他知道,其实她也是好意,因为父母一直在她耳边念叨,再加上她这人本来就是一个热心肠,所以才会给昀昀介绍对象……   傅容将顾瞳揽入了怀里,他的手抚上她隆起的腹部,“没什么,你高兴就好。只是做媒归做媒,别累坏了自己,嗯?”   顾瞳温顺的点头,“我知道,之前也没跟你说这件事,不好意思啊!”   “傻瓜!你是昀昀的大嫂,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傅容点了下顾瞳的鼻尖,轻声说道。   顾瞳在傅容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即道:“那个沈教授我见过一次,看上很不错,所以我才敢介绍给昀昀的。昀昀的性格我还算是了解,之前我也是觉得她跟顾非凡挺合适的,但是细细想来昀昀说的话也有道理。”   “昀昀说的什么话?”傅容拧眉问道。   “顾非凡喜欢许总,这事你也知道吧?昀昀觉得顾非凡心里一直还有许总,所以她就……哎!我可以理解,每个女人都想要自己的男人视自己是唯一。”顾瞳轻声说道。   傅容拍了拍顾瞳的肩膀,“好了,那是他们的事,你也别太操心了,已经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此时,顾瞳点了下头,随即便是从沙发上站起身,她刚踏出了一步,随即又转过了身来,问道:“许总最近怎么样?情况稳定吗?”   “比前段时间好,你放心。”傅容安抚一笑。   “好,那我先去休息,你也不要太晚了,熬夜容易伤身。”顾瞳亦是关照道,她知道这段时间傅容的压力很大,温总重度昏迷,而许总也突然发病,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她不能上什么忙,最多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分心,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宝宝。   傅容点了点头,然后目送顾瞳离开书房。   在顾瞳离开后,傅容在沙发上又是小憩了一会儿,随即才站起身来,他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坐到了椅凳上,然后拉开了办公桌中间的抽屉——   抽屉一拉开,他便是看见了很久很久以前,傅家跟温家订下的协议。   协议的纸张早已泛黄,那上面的字迹更是模糊。   原本这张协议是一直由温家保管,但是不久前,他收到了来自瑞士银行的电话,随即他便是连夜赶赴了瑞士,这张协议由里面的工作人员亲子交到他手里。   他这才知道,原来在很早之前温总就已经决定要让傅家脱离温家。   后来他问了里面的工作人员,这才知道下达这个指令的也正是温总,而时间就是在他毒发之前。    ☆、356: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意外怀孕(三更)   关于温氏的总裁温隽凉中毒昏迷一事,不知是被何人捅了出来。一夕间,各种猜测接连上眼,再加上之前关于温氏原本就有很多的流言蜚语,很多曾经好不容易踏入温氏门槛,跟温氏有生意往来的合作方,此时都有要纷纷撤退之意。   温氏的温隽凉在虞城原本就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原些大家怕他敬他,此时此刻却是多数成了看好戏的心态。龙头一下子入了医院,还是重度昏迷,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个问题,像温家这么大的一个集团,何人来进行执掌……?   所以,大家将目标都纷纷指向了温二少,温开朗身上。   原本温开朗算是比较隐秘的存在,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公众的眼前,他的身世更是被曝光了出来,此时大家才知晓原来温二少并非是姜老夫人亲生,这在豪门里也算是平常事情,但是偏偏又有人爆料说,温二少的亲生母亲其实是一个女支女。   许多人原些还以为温家二少可以接下这个担子,继他大哥之后掌管温氏,但是他的出生实在是太令人惊叹,便不被许多人看好。   一下子,温氏在虞城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原本那些死命巴结温氏的人,此时都是选择袖手旁观,站得远远的。   深夜,沐笙躺在牀上,却是辗转难眠。眼下念念的身世还没有被曝光出来,但是她知道早晚有一天那些记者会知道念念的存在,再加上她的身份其实算是温家的养女,温家养女跟弟弟生了一个孩子,大家会怎么想……   她没关系,但是她却是担心念念,她又是会怎么想?   这时,却是传来了门铃声。沐笙从牀上起身,然后拿过外套,打开了房门,穿过了客厅走向了房门口,她踮起脚尖透过猫眼看向了门外。   却见温开朗一脸酒气的站在门外。   她连忙将忙打开,只等她一打开,温开朗便是颠颠撞撞的越过她走进了屋内,他没有说什么话,仅是很安静的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可以说是直接一头栽了进去。   沐笙将门关好后,便连忙走过去,她伸手摸了摸温开朗的脸,衬着灯光看见他的脸上满是红晕,“怎么会喝这么多的酒?我去给你泡点蜂蜜水,先醒醒酒。”   随即,沐笙便连忙走进了厨房,打开了橱柜的门,拿出了一罐蜂蜜来,等她泡好蜂蜜水又折回来的时候,却见温开朗已经端正的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头压得很低,双手隔在了双膝上,两只手似是悠闲得交错握着……   沐笙见着此景,微微顿了顿足,随即才走了过去,她将蜂蜜水递到温开朗的手里,轻声道:“喝了吧!不管有没有用,先喝了再说。”   温开朗抬了抬头,看了眼沐笙,随即便接过了杯子,直接一股脑儿的喝了下去,似乎他喝的不是蜂蜜水,依旧是酒。   喝完后,他将杯子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整个人一倒又摔进了沙发里,一手抚上了额头,亦是遮住了他那双魅惑万分的双眸……   在沐笙以为温开朗已经睡着,他却是突然间开口说话了,“阿笙,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没用的。明明已经磨练了几年了,大哥将我带在他身边,已经几年了,我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现在整个温氏一团乱,辞职的辞职,解约的解约,几个大的合作项目,也是停了下来,还有工人在闹罢工。还有那些记者,那些报纸,那些乱七八糟的狗屁新闻。我以前一直以为处理这些事情很简单,没想到却是这么的难……我竟然一个都处理不好,一个都不行!”   “事情来的突然,你还没做好准备,这不能怪你。”沐笙只能这么安慰道。   温开朗像是自嘲般的笑了笑,随即道:“我以前不懂大哥的苦,现在算是明白了,他那个位置并不好坐,我现在真想什么都不管,带着你和念念到美国去,但是我真这么做了,温家怎么办,温氏怎么办……?”   “阿衍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能走?肯定不能走,至少在他醒来前,必须要想办法守住温氏。”沐笙的声线里满是坚定,可是她的面容上却满是担忧。   温氏是阿衍一个人进行控股,也就说温氏一旦出事不会有什么股东来闹,相反的,温氏一旦出事那么责任人就是阿衍一个人,他独自扛下了一切。   “怎么保?”温开朗却是嗤笑道,“现在温氏在虞城已经不行了,大家都等着它垮下来,然后分食干净。”   “之前阿衍不是给了一张嵘城莫先生的名片嘛,你没去找他想想办法吗?”沐笙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便是开口问道。那个嵘城的莫先生神秘的很,听说他的名片不是一般人能拿到,既然他都给了名片,那说明跟阿衍应该是有交情的。   温开朗拿手一下又一下的撞着鼻梁骨,闭着眼睛,“去过了,但是没见着人,说是去了德国。”   “那我们也去一次德国,去那儿找他,不就可以了吗?”沐笙眸光一转,却是提议道。   此时,温开朗却是从沙发上直起了身来,摇头叹息道:“阿笙,你还是太单纯了。现在温氏是烫手山芋,谁敢接手,就算是那人想接手,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谁的胃口能有那么大。莫寰霆固然有钱,但是莫氏也只能跟温氏平起平坐而已,不会有多余的资金来救温氏的燃眉之急。”   “那现在该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什么都不做?”沐笙无力反问道。   温开朗叹息一声道,“现在只希望能有奇迹,大哥醒过来,只要他一醒,自然很多事都会解决,温氏能发展到现在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大哥。”   沐笙却是开始怀疑,那样的奇迹能有吗?   “阿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能醒过来的机率医生也说很低,不到百分之十。”沐笙知晓现在说起这个或许并不合适,但是他们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果不其然,当她说完后,她看见温开朗看她的眼神变得略微的严肃,“就算是百分之一,我相信大哥也会醒过来。”   沐笙却是被他眼中的严肃震慑道,她张了张唇,“……希望是吧!”   闻言,温开朗抬起手捏了捏鼻梁骨,然后朝着沐笙伸手,唤道:“过来!让我抱抱你,最近可是累坏了,都没好好看看你。”   沐笙皮薄,听见这话一下子就脸红了,她坐在那却是扭捏道,“念念睡着了,你别闹,你坐一会儿就回去吧,明天你还要去公司呢!”   “不走了,今晚就住这,我喝了这么多的酒,你好意思再赶我走!?”温开朗见沐笙起身要跑,随即便是站起了身,直接将她抱了一个满怀……   沐笙感受着那份力道,虽然他满身的酒气,他的下颚更是搁在了她肩膀上,他们现在明明是四面受敌,但是却也是因为这样,让他们的心似乎又近了几分。   “你住这里,明天一早念念看见了怎么办?”沐笙实话实说道。   温开朗却是低笑出声,“念念会说,哎呀!爸爸妈妈总算是睡一起了,实在是太好了。”   沐笙听他学着念念的语气在那说,便是一阵恶寒瞬间袭卷了全身,“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你以为念念跟你一样啊……”   “我只要老婆,至于脸是什么,我不认识,你把脸叫出来给我瞧瞧,我跟它认识一下。”温开朗轻嗅了一下沐笙的发香,便是更不想走,现在走的都是傻子。   他才不走,就不走!   沐笙哪里拗得过温开朗,温开朗死皮赖脸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沐笙看了眼紧紧环住她腰身的大手,无可奈何道:“好拉好拉!你就在这睡一晚,不过只能睡沙发,你现在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真乖!”温开朗夸赞道,说完还不忘在沐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样后,沐笙的脸就更红了,直接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跑进了房间,去给他放洗澡水了。   ……   此时,虞城的仁广医院内。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许欢雅便开始觉得肚子有点疼,原本以为她可以忍着,睡一会儿就好,后来过去了半个小时,却是越来越疼,之后她便是自己开车离开了许氏的别墅,来到医院内。   许欢雅双手捂在腹部那,脸色显得有点苍白,她看着眼前年过中年的医生,“医生,我这是不是肠胃炎,平时我有应酬,会喝点酒,但是也不会多喝。”   医生没有回话,仅是在病历卡上写了些什么,随即又抬头,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之前例假正常吗?大概间隔多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突然问起例假,让许欢雅有一瞬间的呆愣,“我例假是正好一个月来一次,上一次是在一个半月之前……最近工作强度挺大的,所以可能延后了,到现在都还没来。”   “你之前都正常,怎么会突然延后,有过性生活吗?”医生一遍写着,一边又是冷冷的问。   被问道私人问题,许欢雅还是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她轻声回道,“有过。”   “有做避孕措施吗?”医生又问道。   许欢雅抓着手里的皮包,淡淡道:“有……我一直服用避孕药。”   “避孕药少吃,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是不会舍得你吃避孕药来避孕的。”医生说着,显然是一个完全站在女性的角度来说这一句话。   许欢雅便只能默不作声,没有说话。   随即,医生又抬起了头来,“之前有怀孕过吗?”   “……有过。”许欢雅艰涩道。   “几次?”   许欢雅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她不愿意去想那段过去,“……三次。”   “孩子生下来了吗?”医生继续问道。   “……没有,都打掉了。”许欢雅闭着眼,忍受着像是凌迟一般的痛。   听见她的回答后,医生一直在刷刷写着的笔停顿了下来,她透过镜片看向了许欢雅,却是摇头道,“现在的小姑娘真不自爱,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扼杀了三条生命,不想要孩子就做好措施,懂不懂?给!这是做B超的单子,去做个B超……”   许欢雅一手捂着肚子,便是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她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亦不敢再去看医生脸上的其他神色,直接走出了急诊室,然后按照医院内的指示牌慢慢走向了B超室。   许欢雅躺在榻上面,感觉到医生在她肚子上抹了一层凉凉又滑腻的东西,之后便是仪器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面……   许欢雅有点紧张的看着医生,开口问道:“医生,我没什么事吧?是不是肠胃不好?”   医生没看她,仅是眉头微微一皱,“谁说你是肠胃不好?”   “那我是怎么了?”许欢雅又问道。   此时,医生总算是转过了头来,却是严肃道:“你怀孕了。”   这四个字,一下子在许欢雅的脑子里炸开,她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呢……她一直有吃避孕药,怎么可能怀孕……?   亦是在此时,她脑海里浮现有那么一次,是在咖啡店的包厢里,程倾城突然将她压在了沙发上,后来就——   那天她的避孕药正好吃完了,原本是想去药店买的,但是恰好又接到了公司的电话,一个文件急需要她签字,所以她就立刻赶赴了公司,之后一忙就忘记要吃药这件事,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时间。   后来,她索性就没有吃,她当时存着侥幸心理,再加上她之前已经堕胎三次,受孕的机率本来就低。   所以——   “医生!请你看看清楚,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可能怀孕呢?”许欢雅却是激动的说道。   医生此时拿下了脸上的口罩,却是笑着道:“没有错,就是怀孕了,不过你的宝宝现在太小了,还不能听到他的胎心,介意再过一个月后再来,你就能听到他的胎心了。”   说完,医生便递给许欢雅一叠餐巾纸,让她擦拭肚子上的液体。   许欢雅愣愣的接过,就像是一个木偶般,机械式的擦拭起来,眼神呆滞而空洞,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不断来回油走,“她怀孕了。”   此时,医生将超声波的单子给到了许欢雅,许欢雅将单子拿在手里,她却是不敢去看上面的内容,直到她走出了超声波室,又穿过了长长的医院走廊,在一个极端寂静的地方,她才慢慢的将单子拿到眼前……   那上面显示着黑白图像,一团黑糊糊的东西,也看不清楚。   但是那下面的三四行字,许欢雅却是看得明白,再看到尾页的时候,亦是直接写了两个字,“早孕”。   许欢雅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后,便是来到了急诊室内,她将超声波的单子给了医生,自己安静的坐到了椅凳上。   医生看见单子,却是笑了笑,似乎早已经料到,随即便是公式化的开口说道,“还在大概有两个多星期左右,不过有点滑胎现象,你子宫壁实在很薄,现在能怀上已经算是孕期,如果这个孩子都做掉,你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当妈妈。看姑娘你也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这个孩子我还是介意能留住就留住,女人这一辈子当了妈妈才算是完整的。”   “可是……我……”许欢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是一下子开始哽咽。   她和程倾城的孩子,她从来不敢奢望,他那么厌恶她,看见她就看见垃圾一样,当他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会怎么样……?   这种情况医生见得多了,都有难言之隐,都有各自的问题需要解决,她微微叹息一声道,“我先给你开个住院单,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先住院,住院会给你先验血,我看你估计是孕酮太低了,给你补点孕酮,放心放心!没什么大事……”   许欢雅捂着嘴,朝着医生点了点头。   许欢雅拿着住院单,走出了急诊室,准备向着住院部走去的时候,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程倾城的电话,“喂!我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    ☆、357:陌上花开,未亡之人,还没结婚   那边的安静让许欢雅一下子有点无所适从,亦是让她后悔打这通电话,她明明知晓在他那根本寻不到半点怜惜,她又何必要自取其辱,就算是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又怎么样,得到的无非也是一些冷清的话语而已。   “既然人已经在医院,我去看不看你有什么区别,生了病,能帮你的也只是医生而已,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挂了,我现在很忙。”   程倾城冷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在电话那头说完,也不给许欢雅任何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挂上了电话。   许欢雅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忙音,心便是一下子沉了下去,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然后就握着手里的单子慢慢走向了住院部。   最近医院里的病房比较紧张,已经没有了单人间,所以许欢雅只好住进了一间双人间。   她一走进双人间里,便见一个孕妇躺在那,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而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男人,此时正在给她做着按摩,嘴里还一直询问,“这个力道够不够,是重了还是轻了?”   孕妇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懒洋洋的说,“你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继续按就是了。”   “是!是!是!我的老佛爷。”男人也不恼,好脾气的说道。   这样的画面对于此时的许欢雅而言未免显得有些刺目,她走了进去,算是礼貌的朝着两人笑了笑,随即便是慢慢躺上了病牀……   孕妇见新来了病人,便立刻让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拿着盘里洗好的水果,然后从牀上起了身,一手叉着腰,走到了许欢雅的牀旁,笑着说:“给,这是新鲜的,多吃水果对孕妇好,以后生出来的宝宝才会皮肤白。”   许欢雅看了看孕妇,又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水果,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她一看这孕妇就知晓是个热心肠的人,所以她也没有拒绝,拿了一颗葡萄,说道:“谢谢!”   此时孕妇便是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她的病牀上,“姑娘,住院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人呢?”   许欢雅礼貌笑笑,“我父亲过世了,就我和我母亲,我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就没告诉她。”   “哦……这样啊!那你老公呢?”孕妇是个直肠子,开口就问。   闻言,许欢雅觉得原本觉得很甜的葡萄,瞬间便满是苦涩,她愣了愣,还是淡笑看向了孕妇,“我还没结婚……”   听见这样的回答,孕妇也是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啊!我这就是直肠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大姐我懂得,你们小年轻就喜欢分分合合,我懂得。”   许欢雅仅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此时,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吊针,还有盐水,一上来就让许欢雅伸出手来。许欢雅按照护士的话将手伸了出来,当尖锐的针头刺入她的血管时,她微微闭上了眼……   一切妥当后,护士又检查了一下那滴液的速度,随即便看向了许欢雅,“这是第一瓶,你现在怀孕了,需要休息,你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身边总要有个人给你看着盐水的情况,没了怎么办……?!”   许欢雅咬着唇,却是有一肚子的难言之隐,“……我没事,我自己看着就行了。”   “说什么瞎话呢!你还要不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了,快通知你家人过来陪牀。”护士冷着脸说道,说完,便重新整了整戴在脸上的口罩,便走出了病房。   一旁的孕妇看不下去,她笑着说,“姑娘,你还是通知你家人过来吧,孕妇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一切以孩子为大,你说是不是?”   “……我没关系。”许欢雅笑应道。   “哎!姑娘!别说大姐说话不中听啊……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和男朋友分手了,但是又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你又舍不得这个孩子,又不想让家里的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准备一个人扛着,是不是这样?”孕妇叹息一声问道。   见许欢雅不说话,孕妇便觉得自己都猜对了,便又道:“这个社会做单亲妈妈可不容易,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又何必呢?!但是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孩子就是妈妈的身上的肉疙瘩。我自从怀孕后,整颗心就都在孩子身上了,什么都装不进我脑子里,除了孩子就是孩子。”   “大姐几个月了?”似乎被孕妇的喜悦感染,许欢雅的脸上亦是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孕妇甜甜的一笑,“我啊!我已经九个多月了,这不就是入院,准备卸货嘛?剖的日子已经定了,就是后天早上,我是第一台手术。”   “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许欢雅又问道。   孕妇回道,“是男孩。医生说长得可结实了,说估摸着大概有八斤左右,我本来就年龄大了,顺产是肯定不行,索性就决定剖了。”   突然间,许欢雅亦是将手慢慢的抚上了自己腹部,宝宝!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孕妇又是豪气万丈的说道:“姑娘!你别担心,既然你不想告诉家里人就不要告诉了,你看我家那口子反正晚上也是睡不好的,让他给你盯着盐水,你安心休息!他盯不好啊,我就给他扒了一层皮。”   男人一听,什么意见都没有,只有在那乐呵呵的傻笑,说:“对!姑娘你安心休息就是了,我给你盯着。”   许欢雅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但是权衡下来,此时的她确实是需要休息,便是勉强答应了下来,“那谢谢大哥大姐。”   “不客气,不客气!能遇上就是缘分……你早点休息,我也去睡了。”孕妇笑着连忙摇手。   “好!”许欢雅点了点头。   ……   此时南木酒店内,其中一个套房内却是灯火通明。   程倾城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他的手里夹着一艮烟,正在徐徐燃着,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两人脸上的神情皆是凝重,更是互相看了一眼,又各自低下了头去。   “我给了你们那么多的钱,想让你们办一件事都办不成,真是两个废物。”程倾城怒气冲天道。   “程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虞城的精神病院想要进去探视必须要政aa府的批文,但是那个批文实在是……您就是给我们两个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其中一人抬了抬头,随即说道。   程倾城这个时候哪里想要听乱七八糟的理由,他要的只是结果……   他没想到,会有人将她送进精神病院。   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温隽凉!你半死不活的躺在病牀上也要霸着她么?   亦在此时,程倾城转过了身来,他抬起手狠狠吸了一口烟,在吞云吐雾一番后,便又开口问道:“那怎么样才能拿到批文?”   一人回答说,“其实拿到批文并不难,只要按照程序走就可以,但是从申请开始批文下来,估计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狗屁两个月……我是要马上,现在!”程倾城又是朝着两人爆吼道。   两人一听见这样的声音,便是同时瑟缩了下脑袋,不敢吱声了。   程倾城烦闷又是抽了一口烟,随即便朝着两人说道,“滚出去!滚出去……”   两人便是连忙转过身,走向了套房的门口,然后走出了房间。   在两人走后,程倾城便是接到了周柏年的电话。   “周叔,怎么了?”程倾城接通了电话,便立刻问道。   “程先生!阁下找你有事,请你过来一趟……”周柏年说道。   程倾城一边按摩着太阳穴,一边说道:“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等程倾城来到南裴庭套房的时候,他感觉到气氛有点凝重,南裴庭坐在轮椅里,正在沏茶,一见他进来,便是抬了抬头,“来了。”   “嗯。”程倾城朝着南裴庭点了点头,应声道。   “坐吧!”南裴庭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道。   随即,程倾城便走上前落了座,正当他疑惑这么晚会突然叫他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时候,南裴庭却是开了口……   “倾城,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利用你?”   却是这样一个问题,倒是让程倾城有点惊讶,但是他的面容却是冷静,他反问道:“阁下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南裴庭静默了一会儿,手却是下意识的去触摸戴在手上的黑玉扳指,“今天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实话,当年我从孤儿院里领养你,确实是因为知道你是温家的长子,才会那么做。”    ☆、358: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父亲愿望   原本的惊讶在南裴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是莫名的消失不见。程倾城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说不清,谈不上恨,谈不上怨,不否认如果不是他的领养,或许他现在会是街边的一个流浪汉,也或者是一个乞丐,这谁又说得准?   “从小我对你就比较严苛,别人做到八成好就可以,但是对你我的要求一定要十成,乃至更好。毕竟环境在那,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选择。”南裴庭抿了一口茶,叹息道,“至于夏木,我曾经是想让她嫁给你,但是我还是存了私心,但是我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你配不上她。”   “所以,你当时就将她送走,那时候你已经发现我对她动了情,你为了拆散我们,就把她一个抛在了外面,是不是?”听到这里,程倾城已经无法克制心里的激动与不甘心,他没想到他将她送走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南裴庭带着幽蓝的眸光微微一闪,那张已经看得出经由岁月积累的俊颜有一下子的滞愣,尔后他才道:“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将她送走也只是希望她过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后来……我没想到她会跟温隽凉结婚,那是真的没想到……”   闻言,程倾城却是笑出了声来,那笑里却是带着讽刺,“你现在这样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时候是谁对我说,你只是在利用她,你看见她追着他的车跑着跑着就跌倒的时候,你又说了什么,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那么多年你还是对他不管不顾,将她一个人留在外面……你跟温隽凉都一样。”   “我这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对阿奕,对夏木……还有对你,现在我只是想去精神病院里看看她,不需要让她看见我,我只想在外面看她一眼。”南裴庭好似忏悔般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程倾城看着眼前满是悔恨的男人,却没有半点同情之心,反而心里升起了一点厌恶。   程倾城盯着南裴庭带着倦意的面容,冷冷一笑,“呵!你现在想看她,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说完,也不去理会南裴庭错愕的表情,站起身,就离开了套房。   待程倾城一走,周柏年便走到了南裴庭的身旁,恭敬道:“先生,你看这程先生好像是变了不少。”   南裴庭望着那套房的门口,若有所思道,“确实是变了很多,他现在就跟当年的我一样,心智都被蒙蔽了,只希望他走得别太远,想要回头的时候不会那么费力……”   “哎!只是难为阁下了,现在被关在那种地方,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可千万别再落下什么病根才好。”周柏年说着,那心里便是满满的担忧。   南裴庭心里刚慢慢退散的自责,此时因为周柏年的话便再次升腾了起来,他吩咐道,“现在温隽凉已经重度昏迷,跟他最接近的人就是傅家的傅容,你去帮我约他,我要跟他见一面。”   “好的,先生。”周柏年恭敬的回了句。   ……   傅容接到南裴庭邀约的时候,他正在温氏跟温开朗处理温氏最近爆发出来的一系列事情。   此时,他站在办公桌前,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撑在了办公室的桌面上,“好,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的。”   说完,便是将电话挂断,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来。   温开朗跟温氏的几个高层,正在一起研究因为资金问题而搁浅的项目,随意瞥见了傅容在接电话,又恰巧看见他脸上的神情后,便心生了调侃的意思,说道:“谁啊?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看上去像是能吃了你一样!”   傅容盯了会手机,眉头皱起,抬眸看向了温开朗,说:“是南裴庭约我见面。”   之前温开朗对于里面的纠葛还是不怎么清楚,但是最近几天傅容已经将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他,所以当下听见傅容说南裴庭约他见面,亦是显得有点惊讶。   随即,他对身旁的几个高层说,“大概就这么定了,你们先出去。”   “是!温总。”几个高层应声后,便是拿着各自的资料走出了办公室。   待办公室里只剩下傅容跟温开朗后,傅容才道:“他现在约我见面的原因,估计是在夫人身上。”   “毕竟是父女,血浓于水,现在大嫂深处那种地方,他听到了风声,还是会有所动容的。”温开朗哀叹一声道。   傅容想了想,随即便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什么,就问道:“对了,你和沐笙去看过夫人了没有?”   “还没去,那个批文不好拿,这不是还没下来嘛?听秦彦透露的消息说是快了。”温开朗答道,“阿笙一直担心大嫂在里面过的不好,她等的耐心快要被磨没了。”   一听温开朗这么说,傅容却是难得饶有兴味的说道:“你说奇不奇怪,夫人的人缘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我家里有两个现在也是天天念叨她,还有就是沐笙。”   “她都能把大哥给降服了,几个女人当然是不在话下了,你说是不是?”温开朗却是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拿着桌上的文件,便是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后来,傅容想想确实也有道理。   把最难搞的都降服了,其他的那些自然也是轻而易举就能拿下的。   ……   傅容跟南裴庭约见的地方就是南木酒店的包厢内,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图个近……毕竟其中一人可是一个残障人士。   傅容处理完事情后,差不多是傍晚六点到达的南木酒店。   他一进入包厢,就看见南裴庭和周柏年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人一瞧见他进了包厢,便是朝着他纷纷颔首。   傅容亦是有点歉意道,“不好意思,来晚了,最近事情比较多。”   “没关系,先坐吧!”南裴庭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显然不一点都不介意傅容的迟到,“最近温氏发生的事情我也有所听闻,确实是比较棘手。”   别人这么说,傅容不会感到奇怪,但是南裴庭这么说,却是让傅容原本舒展的眉峰立马便皱了起来。   他可是没忘记,眼前这个人之前一直想要温氏垮台……   “这话从南先生嘴里说出来,真是让我有点意外。”傅容也不想转圈子,便也就是实话实说了。   南裴庭也是经历过各种周旋的人,此时却是笑笑,“此一时彼一时,傅先生你说是不是?”   “南先生,咱们就开门见山说吧,你今天约我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傅容眯着眼,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闻言,南裴庭便是看了眼身旁的周柏年。然后周柏年双手细心的捧着一个木盒走到桌前,他将手里的木盒放到桌上,对着傅容礼貌道:“这是我们先生送给傅先生的,还请傅先生收下。”   傅容听见这话后,眉头更是皱得能夹住一只苍蝇,他素来冷峻的面容此时更是沉了几分,看向了一直面带笑容的南裴庭,“南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跟她见一面。”南裴庭回答的亦是直截了当。   听见这回答,傅容的面容有了一丝松动,“你说的是跟夫人?   南裴庭搁在双膝上的手微微攥紧,“是,温隽凉的妻子,我的亲生女儿,我希望你能让我跟她见上一面。”   “你是C国的前任阁下,想要去精神病院见一次自己的亲生女儿,还需要来求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傅容好似听见了最为搞笑的话语,嗤笑道。   “正因为我的身份,所以我更加不能这么做,我想这个傅先生应该也清楚,不然你们也不会忍心将她送进去,她一旦有了这样子的记录,就绝不可能再担任C国的阁下,我说的对不对?”南裴庭亦是严肃的反问道。   傅容没想到,原来南裴庭早就看出他们的意图,一下子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此时南裴庭吹头,似笑非笑道,“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他现在是昏迷当中,不可能是他的意思,但是不是他的意思又是谁的意思呢?谁敢这么做……我想应该是在之前,他就将意思传达给你,我猜得对不对?”   傅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一样,更似乎是赤身果体,没有任何遮掩的坐在那,而且他还必须要强装镇定……   难怪之前温总一直叫他“老狐狸”,还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傅容收敛了下心神,“你既然都猜到了,那么你怎么没出手阻止?”   南裴庭此时却是抬起了头来,那一双幽蓝的眼眸中,好似混着一些别的东西,傅容有点看不清楚,或者他看清楚,但是他却是觉得难以置信,他只听见他说,“因为她是我女儿,作为一个父亲最简单的愿望,就是希望她幸福。”    ☆、359: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她是疯了   等探望的批文下来的时候,虞城已经进入了四月份。   四月份的虞城特别美,美得有点让人晃眼。   温氏的一切仍是被炒得如火如荼,但是却仍是坚强的毅力不倒。   沐笙跟温开朗等人来到精神病院的时候,恰好是上午九点。医院里很吵闹,到处充斥着各种吵闹声,沐笙原本是安静跟在温开朗的身后走着,却是突然间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个拿着*的老妇人……   她一看见沐笙,就嚷嚷着,“乖孙女,乖孙女……都是奶奶不好,都是奶奶不好,你要原谅奶奶……”   这样的画面吓得沐笙连忙躲到了温开朗的身后,双手揪着他的衬衣,身子却是瑟瑟发抖。   此时,亦是走来了一个护工,直接将老妇人拉开,老妇人却是开始咬人,打人,似乎要跟人拼命一样,眼看那个护工就要抵挡不了,这个时候,更是走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来,直接将老妇人强行拉进了一个病房内。   随后,便听见老妇人凄厉的惨叫声——   亲眼看见这种现象,沐笙的心更是堵得慌,她慢慢从温开朗的身后出来,“开朗,你说夏木也会被这样吗?”   温开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太担心了,我听秦彦说大嫂的状态不错,至少没开始的时候那么恶劣了。”   此时,南裴庭跟周柏年亦跟在了温开朗与沐笙的身后。所谓的精神病院,他们知道里面情况糟糕,环境恶劣,但是他们没想到的竟然会这么的乱……   周柏年看见南裴庭眼神中有一丝隐隐的刺痛,正想说些什么,南裴庭的眸光却又一厉,直接让周柏年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那次跟傅容见面在说明了意图后,傅容并没有当场答应,但是却是在几天后,周柏年接到了傅容的电话,对于他们的请求,他答应了。   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他们四个人来到了一个隔着玻璃,类似像是审讯室一样的地方,里面通体的洁白,有一张桌子,还有一张椅凳,他们在玻璃外等了一会儿,之后就看见里面的一扇门被打开,随之走进来两个人。   率先走入的是一个护士,虽然是个女的,但是看上去身强力壮的样子,随后走进来的便是许夏木。   许夏木一身白色的病号服,头发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那双素来狡黠的明眸,此时更是显得漆暗了一片,她的身子更是显得异常纤瘦,似乎风一吹就会被吹倒般。   沐笙将这些都尽收眼底,顿时眼眶便是一热,喃喃的说,“这就是秦彦所说的好嘛……这样也能算是好嘛……”   温开朗亦是被眼前所见震惊了,亦是呆愣在了那里。   在进到里面的时候,南裴庭与周柏年并未走进去,两人选择待在了外面。只是在沐笙与温开朗进入之前,周柏年将手里拿上好的丝缎包裹好的东西给了沐笙,让她代为转交。   当沐笙跟温开朗走进去的时候,许夏木看他们的眼神带着一丝恍惚,最后才慢慢变得清明了一点,可是她没有说话,仅是朝着他们笑了笑……   就好似他们是陌生人一样。   沐笙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坐到了许夏木面前的椅凳上,她看着她灰暗的眼睛,轻声说了句,“我来看你了。”   许夏木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傻傻愣愣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般,活着但是却没有生机,沐笙越看越不对,便是看向了许夏木身后的护士,着急的问,“护士,她怎么了?她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看上去都不认识我了?”   护士淡淡的扫了扫许夏木,“她现在谁都不认识了,我是负责她的护士,我和她每天都会见面,但是她不认识我,她现在的记忆维持得很短。”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以不记得……怎么可以!”沐笙难以置信,更是激动的从椅凳上站起身来,“你怎么可以不记得,骗人,你肯定是在骗人……”   许夏木看着站起来的沐笙,一开始是觉得好玩,她朝着不断笑着,越笑越夸张,之后就像是孩子一样,瘪嘴,然后开始大哭起来……   “你是坏人,你是坏人,我不跟坏人说话,你走!你快走!”许夏木一边说着,一边便投入了身侧护士的怀抱,她的双手更是紧紧的搂住了护士的腰。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撒手。   温开朗见沐笙太过激动,连忙上前安抚,“阿笙,你不能这个样子,大嫂她现在病了,你别吓着她。”   “哪里病了?她不就好好的在这嘛……你难道忘记了吗,上次她也是这样,谁都不记得,后来才知道是她装出来的,你怎么肯定这次她不是装的?!”沐笙挥开了温开朗的手,俨然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在温开朗还来不及去阻止,沐笙更是越过了那张桌子,来到许夏木的跟前,她强行将她的手从护士身上掰开,这个动作却是引来许夏木大叫——   那叫声那般的刺耳,好似真的跟疯了一样。   沐笙对于这样的叫声,却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许夏木纤细的肩膀,她看着她,“我们你可以不记得,但是阿衍跟果儿你总该记得吧?”   这两个名字一说出,许夏木那双不带任何光彩的眼神里,却是慢慢流露出了一丝光亮来——   这种光亮让沐笙却是大喜,她转头看向了温开朗,“你看……我就知道她还记得,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却是在下一秒,沐笙的心再次沉入了深渊里。   “阿衍跟果儿是好吃的吗?快给我吃……我饿了……快给我阿衍跟果儿……”许夏木朝着沐笙大喊道,更是站起了身来,她揪着沐笙身上的衣服,就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子般,“我要阿衍跟果儿,我要吃……”   沐笙的思绪就像是被抽走一般,她愣愣的看着眼前已经疯了的女人,眼泪便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夏木,你谁都可以不记得,但是阿衍你真不该忘记,你怎么可以忘记他……你知不知道他现在还躺在病牀上,闭着眼睛,跟睡着了一样,医生说他醒来的可能只有百分之十,这个男人做了能为你做的一切,你现在竟然将他忘了……”   “呜呜呜……为什么你身上没有阿衍跟果儿,你快把他们给我,快给我……”许夏木仍是跟孩子一般哭闹着。   沐笙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将许夏木纠缠在她身上的双手拉开,便是走到了一旁去。   许夏木看目标人物走了,又想朝着沐笙扑上去,此时便是被温开朗阻止了,他将拿在手里的东西在许夏木面前晃了晃,就像是哄骗孩子一般的说,“阿衍跟果儿在这里,你别吵,不吵的话我就给你,怎么样?”   许夏木眼睛瞬间一亮,二话不说便不闹了,还朝着温开朗主动伸出了手来,“不闹,给我!”   温开朗不知道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他扬了扬,随即便是像是奖励一般的放到了许夏木的手里,“给你。”   许夏木一拿到,便是双手紧紧的捧在了手里,然后像是得了稀世珍宝一样躲到了角落里,双眼放光的拉开了外面包裹着的缎子,而里面则是一本看上去已经有点年头的棕色笔记本。   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就像是在寻找下口的地方一样,最后总算是寻到一个地方,竟然真的是一口咬了上去——   一咬下去,感觉不对,便又开始大哭起来,“骗人!骗人!这不能吃,不能吃……”   如果刚才沐笙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么现在看见许夏木这个样子后,便再也无法继续待下去,直接夺门离开,走了出去。温开朗一看沐笙离开,亦顾不上其他,踏步就跟出了门。   沐笙一到外面,便是看见南裴庭平静的坐在那张轮椅里,她不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亲眼看见这一幕为什么还能这般冷静,为什么?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南裴庭的轮椅前,扯唇轻笑,“你女儿疯了,是真的疯了。你看见没有,她竟然在吃你给她的笔记本,她连能吃还是不能吃都分不出来了……你告诉我,你看见这些,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难道你真的没有心吗……你的心呢!”   温开朗上前直接抱住了沐笙,然后带她离开,全程基本算是强行带走。   在温开朗跟沐笙离开后,南裴庭仍是静静的坐在那,他透过那扇玻璃,盯着里面的情形,他看见她一直在啃那本笔记本……   最后,那幽蓝的眼眸里流下了温热的东西。    ☆、360: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第一间房   在离开精神病院后,温开朗便立刻跟傅容取得了联系,更是将眼下的许夏木的状态告知了傅容。傅容在电话那头却是沉寂了一会儿,他在电话那头说,“如果情况真的跟你说的一样,我想我必须要找一下秦彦,让他想想办法才行。”   “想什么办法?人现在已经疯了,很早就送进去治疗,我看是越治越疯才对,压根没用。”原本还一直安抚沐笙的温开朗,此时倒是激动了起来。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傅容在那电话那头叹息道,“夫人是遗传病,跟她母亲一样,最后谁都不会认识,这是她自己控制不了的。”   “你让秦彦想什么办法,他根本就没办法。”温开朗说着,便是侧眸瞧见沐笙因为哭过还红肿的眼睛,心下就更是烦躁起来。   傅容却道,“我想让他把夫人从精神病院里接出来,我要带夫人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温来朗眉头一皱。   “西雅图。”   ……   在跟温开朗通完电话后,傅容就立刻联系了秦彦。在电话里,傅容大致对许夏木的现在的情况进行了大概的了解,他不知道他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已经晚了?   但是,还是需要试一试。   秦彦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在傅容的劝说下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他作为许夏木的主治医师,确实有这个权利将她带离医院,但是同样的他也必须要跟医院签下保证书,那就是病人在院外的一切接过全由医生负责,跟院方无关。   秦彦之前因为顾乐生的案子,已经被院方进行了严重的处分,若是在这件世上再有什么差池,他真的是可以滚回秦家,乖乖接手秦家的家业了。   因为考虑到许夏木现在的精神状态特殊,傅容便是直接启用了温氏的私人飞机。当傅容看见秦彦带着许夏木到达约定的地点时,他对看见的画面简直是难以相信——   她的双手被绑缚着,嘴上更是封上的胶带,脸色确实很差,眼神更不灵活,人也确实跟温开朗在电话里描述的一样,很   傅容一瞧见,便是怒目的看着秦彦,“你怎么回事,你怎么敢对夫人这样,快放开她……”   “别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的,她现在就是疯女人一个,那手不绑着,嘴不封起来,你就别想安生带她去西雅图,指不定在飞机上她会干出什么事来……”秦彦仍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他懒洋洋的看着傅容,“如果你非要将她解开,我也不会反对的,只是发生什么事,我是不会帮你忙的。”   傅容在想了想后,沉吟道:“松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秦彦眸光一亮,更像是极其惊讶的样子。   “对,我说的,我让你松开,你就松开。”傅容拿手指着许夏木脸上的胶带,但是又一下子放了下去,发现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亵渎了温家当家主母的威严……   这一幕便是好巧不巧的落进了秦彦的眼里,他冷冷一瞥,“真是受不了你,有必要这样嘛……她现在就是一个疯女人,你还这么敬畏她?”   说着,便是快速的将许夏木脸上的胶带“撕拉”一下就扯了下来。   脸上没有障碍物,手上没有了绑缚的东西,许夏木便是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她的疯狂大笑,然后她开始在盯着傅容在那看——   她看了半晌后,便是看见傅容放在胸前的钢笔,她伸出手一把拿了钢笔,直接往嘴里放,“这个肯定很好吃,我要吃……”   傅容见此,便是大急,唤道:“那是钢笔,是不能吃的,别吃。”   许夏木哪里听得进去,她开始一手拿着钢笔便开始摆弄起来,似乎是在研究,又像是不是。   就这样折腾了很久,直到私人飞机一切妥当后,在秦彦跟傅容的合力下,他们才顺利将许夏木带上了飞机。   在机舱里,许夏木被强行按在了椅凳上面,做好了一切的安全措施。   说也奇怪,原本不断闹腾的人,此时却是格外安静。这安静倒是让傅容跟秦彦一下子难以适应,傅容就坐在了许夏木旁边的位置,他侧眸去看她,便见她盯着窗外,似乎是在看那些云……   嘴里念叨着,“那是日出……是日出……”   “夫人,那不是日出,日出不是那样的。”傅容有点想笑的纠正她。   可是就是这样的纠正,却是引来了许夏木突然间的怒眸,“我说是日出就是日出……我见过日出,是和……是和……”   突然间,许夏木痛苦的叫声覆盖了整个机舱,她双手抱着头,身子更是瑟瑟发抖,“我忘记了,我不知道那人是谁……那是谁……”   傅容没见过许夏木这个样子,难免有点被吓到,但是他看见秦彦似乎习以为常一般,便知道这或许是时常会发生的事。   秦彦看向傅容,示意他不要太担心,随即缓缓道:“她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这样,有些东西很容易触发她的某些记忆,但是她自己就是想不起来。我最近在研究,怎么才可以将她的那些记忆再次浮现出来,最后想来想去,或许也只有进行催眠了,但是催眠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如果失败,她的那些记忆不但恢复不了,或许还会被彻底抹去,所以一直没敢动手——”   闻言,傅容却是叹息一声,“其实早在几年前,温总就已经开始秘密寻找治疗的法子,他更是拿自己作为实验对象……”   “拿自己作为实验对象?你的意思是……?”秦彦一直知道温隽凉对这个女人都多上心,但是他从未想过会上心到这个地步。   他竟然甘愿拿自己作为实验对象——   傅容笑笑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温总的身体也不会那么差。”   对于这种感情,秦彦理解不了。在他的观念里,女人仅是拿来消遣的玩意,能图一时的欢愉,他也会跟一些女人玩感情游戏,但是却从不会付出真心。   在他心里,其实有一定程度鄙夷女性的。   秦彦眸光淡淡的扫过许夏木,随即又看向了别处,冷冷道:“她是哪里好值得他那样!除了脸蛋不错外,还真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取之处……”   傅容沉默了半晌,然后说了句顾瞳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说,“或许是真的说不出哪里好,但是谁都替代不了。”   ……   抵达西雅图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一场瓢泼大雨。   傅容根据温隽凉之前留下来的指示,带着秦彦跟许夏木来到了一个酒店内。听说这个酒店是在几年前由一个神秘人投资建造而成,酒店外观很奢华,走入了大厅更是觉得金碧辉煌。   傅容用流利的英文跟酒店的管理人员进行了交谈,酒店的管理人员一听对方的名字以及温隽凉的名字后,蓝色的眼睛便满是惊讶与喜悦……   不久后,三人便是被带进了一个房间内。   酒店内的工作人员说,这是第一个房间。傅容跟秦彦正在疑惑“这是第一个房间”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们便瞧见,在这个房间里,却是显得那么的单调也独一无二……   洁白的墙壁,地上铺着一层米色的绒毯,有一张沙发,在墙壁上挂着一个超屏电视机,而墙壁的周围便是各种各样的碟片。   是!就是碟片!   此时,工作人员走到了一个位置,他从那一处拿了一张碟片出来,随即便是交到了傅容的手里,他说:“这是温先生之前留下的,说如果你们来的话,就先放这个——”   恍惚间,傅容想起了温隽凉曾对他说的话,他说,“那里有能让她活下去的魔法。”   不知道为什么,拿着一张小小的碟片,傅容只觉得手在发烫,更是沉重。   看了眼手里的碟片,傅容拿着它走到了一旁的播放器前,放入,按下按钮,之后便看见那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些黑白的模糊画面,几个人站在那都是那么的看不真切。   而,此时的许夏木却是乖巧的坐在了沙发上,她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那个屏幕……   突然间,是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画面,在那个画面里是男人搀扶着一个似乎刚满周岁的孩子,在一个地毯上面在学走路,孩子的皮肤很白,胖嘟嘟的小手,还有小脚,头发微黄带着一点卷翘,眼神更是漂亮极了,带着一抹特别的幽蓝……   “果儿真乖……来!果儿对着镜头笑笑,叫声妈妈试试——”   此时,男人的声音透过了电视机传来,更是他搀扶着果儿学走路的神情,倒映进了许夏木的眼中。   只见,那小小的人儿,好似真的听懂了男人的话,对着镜头甜甜一笑,“麻麻——”    ☆、361: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是一光年   果儿说完,那小嘴便是凑近了摄像机,好像是以为那是吃的一般,想要上前去啃。   这时,男人快速的将果儿抱在了怀里,嘴里说着,“真馋,跟你妈一样——”   之后,画面便是一转。那播放出来的还是同一个房间,还是那张地毯,开始的画面有点散乱,只见果儿端坐在一张婴儿椅里,她的一只手不怎么熟练的拿着一个汤勺。而,那画面里是男人来来去去的身影,他系着一个围裙,穿着最为简单的米色汗衫。   随即,他将一个小碗放在了果儿的面前,对果儿说,“果儿,试试看会不会自己吃饭了?”   在画面里,果儿的头发已经浓密了很多,但是色泽依旧有点浅淡,她笑米米的盯着前面的那个碗,然后就笨拙的将汤勺放进了碗里,舀起了几粒米饭,然后她张开了嘴巴,放进了自己嘴里……   “果儿真厉害,再试试看,之后就会越来越好。”   男人这么鼓励着,这样的画面让傅容跟秦彦都觉得惊奇,他们不相信那个正在吼孩子的男人是温隽凉,是那个杀伐果断,有笑面阎王之称的温隽凉吗?   却是来不及去思索,那画面再次转换。依旧是在那个房间里,一样的装潢,一切都没有变。只见果儿小小的身子端坐在椅凳上,她的面前摆放着七八个菜,还有……一个蛋糕。   这时男人端着一碗东西出现在了画面里,他将那碗放在了桌上,此时才看清,那是一碗面条,应该说那是一碗长寿面。   男人细心的帮果儿将面条一根根挑出,等晾凉后再送到了果儿嘴里……   房间里三个人一起看着这样的播放画面,连素来对这种不屑的秦彦亦觉得心中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动荡了一下。   此时,那画面好像是没有了,放到了尽头。   当傅容跟秦彦正准备上前看许夏木是什么状态时,在那画面里却是出现了一个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温隽凉,他没有戴眼镜,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也没有打领带,他面容的轮廓在电视里似乎显得更加分明跟俊逸,那一双没有了眼镜遮掩的黝黑瞳眸,此时似乎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更是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他对着镜头浅浅一笑,更像是对着许夏木一般,然后他清冽的嗓音从电视机里传来,“有些话我想单独对她说,如果有别人在场,请离开。”   闻言,傅容却是恭敬的不知是在对谁说,明明温隽凉不在这里,他说:“是!温总!”   秦彦受不了傅容对温隽凉这么点头哈腰的样子,他刚想说话,就直接被身旁的傅容给拽了出去——   “傅容!你放开我!你能不能文明点,喂——”   最后,一切一切的似乎安静了下来。   温隽凉的眸光一直盯在了一点上,而那个点却恰好是许夏木所坐的位置,他就像是透过了镜头在对她笑,“夏木,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就说明你的情况已经很不好。”   “刚才你前面看见的片段是果儿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自己吃饭,还有第一次给她过生日。我们的果儿很聪明,不需要人花太多的心思,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不见,或者是无法陪在你们身边,你不需要对她解释什么,其实她都懂。”   “夏木,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你的病不是不能治,只是会比较麻烦,我一切都安排好了。”   “傻姑娘!不要再为了我做傻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或许你看到这些的时候,你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不记得也好,不记得你才能重新开始……”男人这么说着,那眸光里却是多出了几分忧伤来——   许夏木从未看见他如此忧伤过……   她的眸光里慢慢润出了一抹湿润来,却是那么一问一答般的衔接,她看着那屏幕,慢慢张开了唇,带着哽咽,却是那么轻微的细语之声,“不……我记得……我记得你……”   这时,男人又说道,“夏木,如果你还记得我,那么我们来做一个游戏,这个酒店的每个房间都藏了一份礼物,如果你都能找到,那么我就会回来……”   “礼物?”许夏木任眼里的眼泪流了下来。   随即,那电视屏幕却是什么都没有,变成了一片漆黑。   却是突然间,许夏木从沙发上冲到那个电视机前,她任性而无理取闹般的拍打着电视机,嘴里更是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快出来……快说礼物在哪里,我恨你,我恨你,你快出来……”   声音实在是太大,便是让守在门外的傅容跟秦彦连忙冲进了套房内。   他们一冲进去,就看见一个女人对着电视机正在大喊大叫,更是毫无形象的拳打脚踢。   看着这幅画面,秦彦看向了傅容,双手一摊扯唇一笑,“看来你这个法子不顶用,她还是那么疯——”   傅容眉头一皱,此时也管不了其他,先将人带回国再说。   这一次西雅图,三人犹如来时般的离开,似乎毫无收获。   ……   此时,温氏下属的医院内。却是有一人坐在轮椅上,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乌黑的头发,他靠窗而坐,他纤细而漂亮的双手随意的搁在了腿上,他的眸光悠远而深邃,似乎能看透一切般的看向窗外。   窗外,一切明媚。   此时那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女人手里拎着一个水果篮,然后走了进来。女人的面容属于清秀型,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肤色算得上白希,有一双灵活的眼睛。   她进来后,便看见男人靠窗坐在那,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男人的身侧,关心道:“窗边,你穿的单薄,会冷。”   说着,她便想帮男人去推轮椅,只是那手刚伸出,却是被男人的手握住了。   两手握在一起,是互相的热度传传递到了彼此。   “阿衍——”女人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便是呢喃般的唤出。   随即,男人却是眉头一皱,松开了女人的手,继续看向了窗外,“我知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你每天都会来看我,这些母亲都对我说了,对于这些我只能说声谢谢。”   “……我已经不奢望了,只要看见你好,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个女人并非别人,正是楚曼宁。此时她就站在他身边,但是她感觉他离她好似隔着一个光年般的距离。   她再也触碰不到。   “阿宁,现在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温隽凉又说道,那语气里却是那么的如释重负,那般的轻松。   楚曼宁不懂他的意思,她想或许他指得是宁楼还有那些他想赠予她的温氏股份,“宁楼我会打理好,那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打理好……至于股份,我那次没要,之后也不会再要。”   闻言,温隽凉抬眸看向她,那眼眸里满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严肃道:“你会错意了,我不是指那些。”   “那你指得是什么?”楚曼宁疑惑不解,她知道他不想亏欠她,所以就给了宁楼,还有那些股份——   不是这些又是什么?   温隽凉却道,“我的命。”   瞬间,楚曼宁便呆愣在了那里,她好像都无法思考,更是难以想象她都听见了什么,他说是他的命——   是的!这次他能活下来,能醒过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连医生都难以相信的奇迹,所以她曾经救得那个人其实已经不在了,他是温隽凉,却也已经不是温隽凉。   他现在的命完全属于他自己,不再是她救下的那个。   楚曼宁含着泪,却是即将要哭出来的样子,“你一定要跟我分得那么清楚吗?一定要吗……?我知道你从没爱过我,那时候是我投其所好的倒追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但是,阿衍!整整六年的时间,你真的对我没有动心过?”   “动没动心重要嘛?”温隽凉却是反问道,那语气是那般的冷静。   “怎么不重要!?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们也有过甜蜜的时光,我们租住的那个房间,你在外面上班回来,我给你做晚饭,还有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给你做早饭,这些难道你真的说忘都能忘嘛!阿衍……我真的很后悔,如果我当时没有离开你,没有走,那么现在你不会这样,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我们会过的很幸福。”一提起从前,楚曼宁却是再一次的奔溃了起来,似乎早已成了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也想重新开始,也想再另外寻觅一段感情,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就是做不到。   温隽凉朝着蹲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楚曼宁伸出了手,他的手抚过她的发顶。此时,楚曼宁亦是感觉到了他的举动,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他——    ☆、362: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不是后路   温隽凉看着楚曼宁,眼眸清澈,只是那隐匿在嘴角的笑意,却再也不会扬起一般,他轻声说道,“阿宁,放过自己吧!”   ——阿宁,放过自己吧!   楚曼宁愣楞的开始傻笑,然后她似是吃力一般的站起了身来,却是自顾自的说,“我知道即便是我不离开,我们也是走不到一起,我终究不是你要的那个人。”   温隽凉淡淡道,“你是一个好女人。”   “好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要说了。”楚曼宁不想再继续待下去,“既然看见你没事了,我也该回美国去了,本来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好!”温隽凉疏离一笑道。   楚曼宁看着他的面容,她知晓她这次离开是真的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心中仍是不舍,便是多看了两眼。那眼眸里看着他还略带苍白的面容,却是好像有一颗石头紧紧的压着她一般。   “阿衍,在我走之前,我该对你坦白一件事。”楚曼宁这么说的时候,却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更是心虚。   “你说。”   楚曼宁绞着双手,更像是难以启齿一般,她一闭眼,才开口说道,“那个孩子或许不是你的,应该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的。”   闻言,温隽凉的眸光一凝,似惊似喜的看向她。   楚曼宁鼓起了勇气,缓缓道:“那次我们吵架了,后来你一早就出了门。我因为生气,就去了一间酒吧,我只记得我进去后,就在那喝酒,不知道喝了多少,后来就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   听到这些,温隽凉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平静,他看着她情绪似乎有点激动,所以他并没有说话,再等她略微平复后,他才道:“你没有错,那也不怪你。阿宁,你受委屈了。”   这样的话语,却是让楚曼宁再也没有勇气再继续待下去。   她捂着嘴,直接冲出了门去。   温隽凉看着这一幕,眸光瞬间一缩,他再次看向了窗外,那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一张漂亮的容颜来。   ——再等等!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就去接你。   ……   在病房的门外,楚曼宁便开始泣不成声,这样的哭声就像是祭奠,更像是悔恨。但是她不知自己在祭奠什么,又是在悔恨什么,曾经她离幸福那么近,但是她却没有紧紧的抓住……   此时,正巧姜碧蓝跟张妈来到了医院,看见了站在走廊里哭泣的楚曼宁。   随即,两人便是对望一眼,心下不明。   姜碧蓝更是着急的走上了前,有点激动的抓着楚曼宁的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阿衍出什么事……”   一见到姜碧蓝,楚曼宁连忙抹去了眼泪,摇头道:“没有,阿衍很好,他没事。”   “那你哭什么?”姜碧蓝随即便松开了手,“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楚曼宁笑着说,“没有!只是我要离开了,所以有点舍不得。”   “你要回美国?”姜碧蓝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曾经一度让她心绪不清。   楚曼宁点点头,“嗯,回美国。现在阿衍没事了,我也可以放心回去了。”   忽然间,姜碧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其实之前是她将阿衍重度昏迷的事情告诉了楚曼宁,原想着如果等阿衍醒来或许他会感动,也说不一定……   此时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有些事是真的强求不得。   “那祝你一路顺风。”姜碧蓝由衷的说道。   “谢谢!”   说完,楚曼宁便疾步离开,那脚步亦是坚决利落。   姜碧蓝看着楚曼宁离开的背影,却是有点怅然若失,叹息道:“缘分这个事情真的是没有谁对谁错,张妈!你说是不是?”   “是,是的!”张妈应声道。   ……   姜碧蓝跟张妈走入病房后,温隽凉仍是在窗前。姜碧蓝一见那还得了,她直接冲上了前去,将窗户关上,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语气颇重道:“你的命算是捡回来了,可不能让你随意折腾,你还没痊愈,在窗户前做什么……?”   “就是就是!”张妈乐呵呵的随声应道。   温隽凉淡笑不语,仅是接过张妈递上来的帕子。   姜碧蓝一边将保温盒里的食物拿出来,一边说道:“本来今天想带果儿来的,不过怕果儿来了,会影响你休息,所以就没带她来,让刘嫂跟张管家看着了。”   温隽凉眸光一定,亦是幽深道:“暂时先不要让果儿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自己的儿子静静的坐在轮椅里,姜碧蓝却是想起了刚才在外面哭的楚曼宁,她便缓缓道:“刚刚我看楚曼宁在外面哭,你都跟她说什么了?不要对人家那么绝情,撇开那些恩怨情仇,其实她还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温隽凉却道,“有些事不需要再反复说,该做个了断了。有些话也需要说清楚,那就该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姜碧蓝姜手里的汤递到了温隽凉的手里,淡淡道:“你还当真想要一个疯了的温家当家主母吗?你不怕别人笑话……?”   原本想要喝汤的温隽凉却是因为听见这句话,而拿着汤勺的手便是顿住了,“疯还是不疯,对我来说都一样,什么都不会变。”   “阿衍,你说瞎话。我听沐笙说,她谁都不记得了,你跟果儿她都不记得了。这样一个疯女人你要来干什么,难道你也想让果儿有个疯妈妈吗?你——”   温隽凉直接沉声打断道:“母亲!请注意你的措辞。”   “好……好……我不说了。”姜碧蓝连忙出声道,“阿衍,不过有些话你不爱听,我还是要说。现在的温氏很不稳定,虽然有人在顶着,但是他们毕竟还是生手,而且那些跟温氏有合作关系的,多半是因为你在掌权,所以才会愿意合作,现在……这场火怎么平息下来,你还是要好好想想。”   温隽凉瞳眸闪过一丝精芒,随即道:“不用想,等到了时候它自然会平息。”   “看你这么冷静的样子,应该是在你出事前,你就想好了后路吧?”姜碧蓝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很了解自己儿子的。   温隽凉仅是笑了笑,说道:“不是后路,是一个局。”   ……   此时,在南木酒店内。程倾城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那琉璃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与怒火,他难以想象听到了什么,之前跟他谈妥的几个大单子现在却冒着违约的风险不跟他合作了。   他们更是情愿支付高昂的违约金,但是合作却是免谈。   程倾城用流利的英文还想试图挽回,“史密斯先生,之前我们已经将一切敲定,现在你要违约,更是不惜偿付违约金,这实在令我太难以置信,我们都是生意人,你这是赔本买卖。”   “程先生!请不要再说了,我想我的意思也表达的很明确,抱歉!”那头说完,便是直接挂上了电话。   程倾城盯着手里的手机,那心里翻腾的怒火却是一下子涌现了出来,直接将手机砸向了玻璃窗,更是砸出了几条裂缝出来——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也就说之前约谈好的,现在都反悔了。   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程倾城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虞城成立了公司,他更是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公司也开始运转,并且已经投资了几个大项目。   也就是说,那几个单子便是运行这几个大项目的资本,但是现在……   他手里原有的流动资金并不多,那些也是之前温博明留给他的一些债券,以及股票还有基金,他已经将这些全数变现投入到了公司里,那几个项目就像是无底的黑洞一样,钱只进不出。   若是他不将需要的流动资金填补进去,那么他将面临的是绝对糟糕的状况。   不行!他不能输!   绝不能输!   突然间,程倾城的脑海里却是想起了一个人来,他连忙拿过桌上的车钥匙,然后就冲出了套房内。   在车上,程倾城拨通了许欢雅的电话,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却是激动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需要马上见你……”   “……我在医院。”许欢雅在那头颤巍巍的说。   “哪家医院?”程倾城拧着眉。   “仁广医院。”   “好,我马上到。”说完,程倾城便是挂上了电话,那原本在急速的车此时更是一转,到了另外一个车道,更是改了方向,疾驰而去。   这个时候,在医院里的许欢雅在挂上电话后,便是有笑意在嘴角泛开,她一手抚过还毫无变化的肚子,用极低的声音道:“宝宝,爸爸在过来哦。”    ☆、363:陌上花开,未亡之人,担保十亿   许欢雅不知现在是什么心情,她无法形容出来,但是那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高兴,那笑好似暖得能融化了冰霜一般。   同病房的孕妇昨天进行的剖腹产手术,生的是一个男孩,坚实得很,八斤八两。两夫妻看着健康的孩子都是欣喜的不行,原本剖腹产手术会大伤原气,但是今天孕妇就已经看上去精神不错。   她见许欢雅拿着手机在那甜甜的笑着,便开口问道:“姑娘,看你笑的那么甜,是不是宝宝的爸爸给你来电话了?”这个姑娘看上去心肠不错,那身上穿的衣服似乎很考究,孕妇觉得估计是个大户人家里的孩子。   但是待人接物却也礼貌得当,跟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住在一个病房里,也没有矫情什么。   许欢雅摸着还没踪影的腹部,笑道:“嗯,他说他在过来。”   “那待会他过来了,你打算告诉他,你怀孕了吗?”孕妇出于关心的问道。   闻言,许欢雅的眸光便微微一沉,“……我还没想好,也许会告诉,也许我什么都不会说。”   孕妇微微叹息道:“哎!姑娘这种事不要一个人扛,如果你打算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孩子也总要有个爸爸才行,你说是不是?不健全的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最大了。”   不健全的家庭?   这一句话却是让许欢雅听进了耳里,更是听进了心里。   她从小虽然有爸爸,也有妈妈。但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父母跟别人的父母不一样,他们貌合神离,他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更像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房客。   她的父亲不爱她的母亲,那是肯定的。   而她的母亲呢?   以前她以为她的母亲是爱她父亲的,但是在父亲去世后,她才慢慢明白,或许母亲也不爱她的父亲。   她的母亲要的只是优越的生活,比起父亲,她更爱上流社会的华美绚丽。   也是那段时间,她觉得她从小恨错了人,她父母之前的婚姻,根本不是许夏木母亲才会这样……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许夏木看向还虚弱的孕妇,微微一笑道:“大姐,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看看,我怕他找不到这个病房。”   “嗯。”孕妇淡淡应了声。   随即,许欢雅一手拿着正字挂着的盐水,一手扶着牀面,走下了牀去。她慢慢走到了外面,走廊里有来来回回穿梭的医生,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现在觉得走起路来感觉轻飘飘的,两只脚似乎没什么力气,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护士,恰好是经常给许欢雅换盐水的,一来二去倒是也熟悉了起来。   她一看见许欢雅便连忙上前,揪着眉头,推了推架在脸上的黑框眼镜,“你怎么下牀出来了?你的孩子还不怎么稳定,最好躺着不动。”   许欢雅一手撑着有点发酸的腰,笑道:“有人来看我,我怕他找不着我,所以就下来了,没事!我今天感觉不错,我有分寸。”   “那好,时间不能太长——”   说完,护士便是匆忙的向着前面走了。   这时,许欢雅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程倾城的电话,便是连忙接了起来。   “你人到底在哪里?!”程倾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哄来,像是吃了火药一样。   即便不是面对面,许欢雅听见这个声音就觉得寒毛直竖。   “……我在住院部三楼,现在我在走廊里,你一上来就能看到我。”许欢雅声音极低的说道。   许欢雅刚说完,电话那头却是不耐烦的道:“我不上去,你下来。”   “可是我——”许欢雅有着一丝犹豫,医生和护士都对她说,现在她的孩子还不稳定……   程倾城一点都不给许欢雅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道,那语气更是带着不能违抗的命令一般,“什么可是!你现在马上给我下来,我车就停在急诊室前面的停车场内。”   之后,许欢雅还是答应了下来,她想从这到急诊室那里也没有多少路,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当许欢雅走出急诊室大门的时候,确实看见程倾城倚靠在车旁,他的手里夹着一根烟,他的脸被烟弥漫住了,看不真切。但是即便是这个样子,许欢雅还是很高兴的走向了他,原本那慢悠悠的脚步,此时或许是跟心境有关,便是不自觉的快了起来。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轻声的唤了两个字,“倾城。”   程倾城透过缠绕的雾看向了许欢雅,并没有应声,开口便道:“我需要你的担保。”   那心里的欢喜一下子就被冻结,更是有什么在心底流淌而过。   原来,他这么急着要见她,是因为需要她的担保……   “许欢雅,我现在需要许氏的担保,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就给我吱声……”程倾城此时的理智已经减去一半,他只要一想到他的计划会失败,就好像是心脏处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许欢雅慢慢挪动了几步,亦是靠向了一旁的车子上,她眉眼低垂着,“什么担保?你需要许氏的什么担保……?”   “我需要大量的资金,你帮我向银行担保。”程倾城却是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扔掉了手里的燃了半根的香烟,然后上前了几步,紧紧的钳制住了许欢雅的双肩,似乎此时在他眼里根本看不到她正在挂盐水,她还是一个“病人”。   这样的力道,让许欢雅吃痛起来,她想挣脱,咬唇道:“你弄疼我了,好疼!”   不知为何,此时揪着眉头的许欢雅那眉眼里,竟然真的有几分像极了她——   程倾城看过去,心里便是有了一丝不舍,他连忙将手松开,“我只要有了资金,那么项目才能启动,才会有更大的盈利,所以你必须要给我担保……”   “……你需要多少?”许欢雅揉着肩膀。   “十亿!”程倾城丢下两个字。   听见这样的数额,许欢雅原本揉着肩膀的手瞬间便不动了,她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程倾城,见他脸上却丝毫没有异样,神情比刚才要平静许多……   “……十亿太多了,这个我做不到。”许欢雅如实说道,“现在许氏并非真的姓许,这个你也应该知道,况且就算是我答应了,那些股东们也不会答应,这个风险太大。”   程倾城却是扯唇轻笑,“我知道她其实已经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赠给你,你现在就是许氏的最大控股人,至于那个神秘人物,你不是说他不在乎这些嘛……既然不在乎,你考虑他做什么!?那些股东只要有钱进账自然能封住他们的嘴,我敢保证我的项目绝对赚钱,这个你放心。”   许欢雅却是再次摇头,“不行!我不能拿许氏冒风险。”   如果刚才程倾城还想和颜悦色的谈,那么眼下便被许欢雅的拒绝跟激怒了。   他突然走到了许欢雅的跟前,更是凑到她的耳畔,“许欢雅!你以为你是谁!我现在来找你,那说明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以为你现在是许氏的总经理,你就可以这么跟我说话……在我眼里,你永远就是那个卑贱的女人,可以跟许多男人睡觉厚颜无耻的女人……”   那话说出来,更是直击到许欢雅的心脏位置……   她捂着脸嘶喊道:“不……求你别说了……”   这样脆弱不堪一击的许欢雅,却更是挑起了程倾城嗜血的因子一般,他继续讥笑道:“这样肮脏的你,你还竟然敢说爱我?你拿什么来爱我……你那具破败的身体嘛?也对!你的身体确实还不错,至少现在我还没玩腻……”   突然间,许欢雅却是将手从脸上移开,她长大了那双哭肿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程倾城,笑得更是肆无忌惮,她说:“就因为我曾经那样过,我就不配得到爱嘛!这又是凭什么呢……你!程倾城,你以为你自己有多高尚嘛……既然我那么肮脏,你为什么还要碰我,那是不是说其实你比我更肮脏……还有!我要告诉你,你厌恶至极的肮脏女人现在怀里你的孩子……”   那话音还未消散,许欢雅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双手紧紧的勒住。   好像是准备将她置于死地一般……   “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程倾城此时哪里知晓轻重,那剩下的早已被许欢雅激得荡然无存。   许欢雅忍着喉咙里泛出来的腥甜,流着眼泪却是笑着说,“程……倾城……我……怀……了你的……孩子……”    ☆、364:陌上花开,未亡之人,天罗地网   程倾城看着眼前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女人,最后手突然一松,许欢雅还在打点滴的手瞬间撞在了地上,疼!是许欢雅现在唯一的感觉……   不过,幸好还没被掐死,至少还活着!   刚才还行凶的男人此时却是已经背对着她,她跌坐在地上,抬眸看着他掏出了手机,然后接通了一个电话——   “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确定?”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莫非他有几条命,不然怎么……”   这个时候的许欢雅亦是明了,原来刚才他突然松手,并未是舍不得,而是因为有人打电话给他。   此时的许欢雅自嘲般的一笑,她想站起身来,但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正当她努力时,程倾城却是转过了身里。他俯视看着她,好似她就像是地上的一陀垃圾一般,这样的眼神看在许欢雅眼里,她突然间真的好想问问他,“你这么厌恶我,你怎么能做到跟我共赴巫山芸雨的……?”   最后,她还是没有问出口,不是她太矫情太作,而是觉得真的没什么必要,男人嘛!都有需求。   程倾城蹲下身,冷冷的盯着许欢雅,眼神里毫无感情,之后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她的腹部,在看了半晌后道:“不管是不是我的,都给我处理干净。”   “呵呵……怎么处理?”许欢雅笑着装傻。   “许欢雅!怎么处理你还不知道,别的你没经验,这个你应该很有经验才对,你之前那几个孩子怎么处理的,那么这个就怎么处理……”程倾城却是阴着脸说道。   说完,程倾城便是站起了身,他抖了抖身上的西装,随即便走上了车,驾车离开。   许欢雅目送着程倾城疾驰而去的车,手慢慢抚上了腹部,又笑又哭道:“宝宝——看来你的爸爸不希望你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的话刚说完,便感觉到腿间似乎有温热慢慢流出……   ……   程倾城一离开医院,便是再次回到了南木酒店里。他走了进去,却并未走入自己的套房内,而是直接进入了一个包厢。   等他一进去,温景丞跟温泽楷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程倾城一进去,就直接揪起了温景丞的衣领来,他满眼的怒气,似乎恨不得将对方一口吞了,“你之前不是说万无一失嘛?你不是说那几个大客户绝对不会有问题嘛……温景丞!我真想杀了你!”   温泽楷在旁看着,却也不想上前劝阻,却是开口道:“大哥!那次阿衍……不对……温隽凉去酒店找我们,我就提醒过你,这里面有猫腻,你偏偏不听!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恐怕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等我们自投罗网呢!”   看着自己的弟弟不阻止程倾城,还在那说风凉话,温景丞亦是气急,朝着温泽楷怒吼道:“闭嘴!”   “我觉得该闭嘴的是你才对!温隽凉找过你们的事情,为什么你们没跟我说?”程倾城爆吼道,他怎么也没想到温隽凉竟然醒过来了,原本想即便不死,重度昏迷也是好的,但是他竟然能醒过来……   温景丞看着眼前的程倾城,心里却是心虚,“当时以为他说的那些话只是吓唬人的,没想到……”   “没想到会是真的?”程倾城继续揪着温景丞的领口说道,“现在的情况算不算是他给我们挖了一坑,我们还自己跳了下去,嗯?”   温景丞没有回答。   温泽楷却是不合时宜的站起来,“……基本算是。”   他一说完,便是又收到温景丞投递过来的冷眼。   程倾城虽然现在被怒气激得有点不理智,但是还不算完全丧失所有的冷静。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来龙去脉,却是觉得有点疑惑,他似乎有点想明白……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在误导他,那一次他来到了南木酒店,将她从酒店里带走,说的那些话,什么有本事就来拿……   而他像是傻子一样真的一步步的往下走,他接洽在温氏在美国的几个大客户,鼓动仁叔重新投票,拉拢温家两个没用的叔叔。   这些,应该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温景丞挥掉了程倾城揪着他衣领的手,缓缓道:“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也只能放弃那几个投资项目,之后的事再从长计议。温隽凉虽然醒过来,但是听说身体还很虚弱,一时半会是不会有精力处理公司的事,那个公司现在还是由温开朗在打理。温开朗毕竟年轻,我们总会找到破绽来攻破。   此时,温泽楷却是从旁跳跃了出来,他一手抚着下颚,说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嘛?”   “什么意思?”程倾城皱着眉头问道。   “你之前不说你的那个毒无药可解嘛?”温泽楷一副很有想法的样子。   程倾城哪里有那个耐心等温泽楷慢慢说,“你话快说,别卖关子。”   温泽楷随即便道,“你之前说那个毒是你亲手配制没有解药,温隽凉现在是醒了,但是他的毒呢?我觉得未必解了……”   “他其实还是身中剧毒,只是很凑巧的在这个时候醒了。而且他醒过来的事,好像是被人放出来的消息一样,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嘛?反正我是觉得他的毒还没解,只是很凑巧的在温氏水深火热的时候醒了过来,他一醒来,外面那些舆论的压力绝对会减掉一半……”温泽楷继续补充道。   听完温泽楷说的话,温景丞第一次觉得他的弟弟其实很聪明……   程倾城此时亦是陷入了沉思里,不得不承认温泽楷说的不无道理。   程倾城随即道:“我想下面就会见分晓他的毒到底有没有解……”   温景丞不明所以的看向程倾城,“怎么会见分晓?”   程倾城脸上一笑,“他的妻子不是在精神病院里嘛,他的毒解与不解,就看他会不会去医院看望他的妻子……”   若是真解了,他一定会去精神病院里,或许不是单单的看望,应该是直接将她接出来。   如果没解,他一定是不希望她看着他就这么死,所以他会继续将她留在那里,因为那里未尝不是一个好地方。   ……   在温隽凉醒来的第五天,傅容来到了医院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去之前,傅容心里却是那么的忐忑。   他更是在门外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才走进了病房。   一走进去,便见他的老板安静的坐在轮椅里,正坐在窗边,身上披着一件深色的大衣,或许是听见了动静,此时侧过了头看向了门口。   傅容连忙恭敬道:“温总!”   温隽凉并未言语,仅是淡淡的看了傅容一眼,便再次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   等傅容准备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温隽凉却是开了口,“傅容!她现在怎么样?”   其实在进来之前,傅容就料到他的老板应该已经知晓了夫人的情况,毕竟老夫人是不会将此时隐瞒温总的。   “夫人谁都不认识,该忘得都忘了,她现在的记忆能维持的时间很短。”傅容如实告知道。   “你带她去西雅图了吗?”   温隽凉背对着傅容,所以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傅容此时看不见,但是他想,一个男人在听见自己深爱的女人什么都不记得后,能有什么表情……还能有什么表情……   傅容回道,“去过了。”   温隽凉此时微微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了。”   “温总!现在你醒了,我想也是时候将夫人接出来了,虽然那里面有秦彦,但是毕竟那里面环境不好。其实夫人的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有时候还是比较安静,只是有时候会……”傅容随即提议道。   温隽凉却是沉声打断道,“不需要!”   “什么?”傅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温隽凉又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竟然生病,就让她在里面先待着。”   “那温总需要安排探视吗?”傅容知晓不去接出来肯定是有原因,那么探视总可以吧。   “暂时也不需要安排探视。”只是温隽凉的回答,再次让傅容感到意外。   傅容本想追问为什么,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温总做事总有他的理由,他说不是时候那就不是时候……   却也是在下一秒,温隽凉的再次传来,他说:“等外面的世界安静后,我会去接她出来,现在太吵,我不想让她看见这些。”    ☆、365: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与世无争   这话里的意思傅容是理解的,他想温总是要准备收网了。   有时候敌不动,吾亦不动,既然敌动了,吾又怎会坐以待毙?   这种权术一向是聪明之人玩的东西,傅容自认为自己也不笨,但是“算计人”这种事也实在是太累,所以他多半是听命行事,只是偶尔会揣度温总的意思,一般情况下他都能理解。   “傅容,将夏木在精神病院内的记录呈给C国那边,直接给佟薄严也可以,让他放点风声出去,那些议员们听到风声自然会采取行动。”随即,温隽凉又吩咐道。   “是!”傅容应声道。   应完声,傅容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微微抬头看了看温隽凉,眼神忽明忽暗,苍劲的面容上满是一种愧疚与颓败感……   温隽凉看着傅容笑了笑,俊逸的面容却好似镀上了一层光晕般,“傅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温总!您是不是很早就打算要带着夫人离开虞城,不对!应该说离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傅容揪着眉头问道。   温隽凉清俊的面容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来,“我之前就对你说过我觉得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赢了又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最后大家最多不过就是一杯黄土,那条路谁也逃不过,不如用这剩下的时间做点一直想做的事,岂不是更好?”   其实,傅容知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那*在温园好似遗言般的嘱托,以及之后的种种,都在说他想要隐退,过平凡的日子。   只是,傅容之前就已经做好过心里建设,但是此时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觉得有点惊讶。   这么大的势力跟家业,说放下就放下。   似乎一点都不含糊。   但是傅容却仍是担忧,这么深的水,又怎么会能脱身就脱身,C国,温家身后的长老们,以及那些合作方,老夫人那……这些都是阻碍。   “温总,现在夫人的身份太特殊,想让她置身事外,恐怕有点难,就算是我们有了夫人在精神病院内的记录,证明夫人的神智已经不清,无法再继续担任C国阁下,那些议员也未必会允许她留在这里。”傅容此时索性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温隽凉继续道,“那就要看南裴庭了,夏木毕竟是他的女儿,最重要的是夏木是他和唐奕的女儿,我想再最后的关头,他会做出他真正的选择。”   闻言,傅容眸光一亮,便是想起了不久前南裴庭亲自找他希望他能帮忙进入医院的事,他更是记得南裴庭当时说的话,是啊!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所谓虎毒不食子,就算曾经有过利用,冷漠对待过,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况且,现在那人还处于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是个人心里都会产生异常的情绪,不要说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父女。   “温总的意思是如果佟薄严跟南裴庭意见统一,那么夫人就能在C国全身而退,不单单是如此,这也是给了两派第一次为了一件事第一次合作的机会。”傅容意识到这深层的意思后,眼神里突然闪现了一丝光亮来,他有了一丝兴奋的说道:“温总!你这一步,到底是在帮佟薄严还是在帮南裴庭?”   温隽凉却是沉声道,“你觉得我在帮谁?”   这个问题却是难住了傅容,若是说帮了佟薄严,那之前那么纵容南裴庭又是什么……若是说其实一直是在暗地里帮了南裴庭,那似乎更家说不通,帮南裴庭来对付自己吗?   “其实我谁也没帮,我现在只是想给她一个平静日子。”温隽凉随即回道,“C国两派的势力这么多年来一直处于激化的状态,其实大家都是因为拉不下脸面,毕竟斗了那么久,现在有了一个台阶下来,对两方都没坏处,趁此机会也可以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更好的发展。”   傅容听着这些,他心中有感叹,有些人的心思就是深,太深了——   这时,不知为什么傅容却是想起那一天在西雅图,更是想起了夫人那时候的状态,脑海里更是浮现出她趴在电视机前大喊时的情形,心里不免有点抽搐起来,他想说,“那个日子能平静得下来或许……有点难。”   傅容连忙晃掉心里的想法,又是严肃的看向温隽凉,“温总,那个协议我拿到了。其实,温总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做,不管那个协议在不在,我依然是随叫随到,就算是你要跟夫人离开这里,身边总要有人办事才行。”   温隽凉却道:“那个地方很简单,身边也有人,所以你留在虞城,你的家庭在这里,不需要跟我们走。”   傅容眸光一亮,问道:“哪个地方?难道是宿城……简国医那里吗?”   温隽凉静默不语,仅是点了点头。   是了!在那里或许真的是很安静,与世无争。   之后,温隽凉又对傅容交待了不少事情,傅容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后来,傅容便是离开了医院。   ……   温园。   刘嫂端着一碗莲子羹走到果儿的小房间时,就看见果儿正趴在桌上画画,她笑着走上前,轻声说道:“小小姐,这是我给你煮的莲子羹,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果儿笑着接过刘嫂递上来的碗和汤勺,甜甜一笑道:“谢谢刘奶奶。”   刘嫂慈爱的看着果儿,便是伸手摸了摸果儿的发顶。这个孩子太懂事,这么久跟父母分开,却是一点都不吵闹,不但不吵闹,而且每天都很自律的安排好自己的时间,早上八点会起牀,自己叠好被褥,穿上衣服,洗漱完,然后就下楼吃早饭,早上会自己练习钢琴,下午午睡后就开始自己练习舞蹈,其他空余下来的时间她会自己看书,学习。   这样的模式……就好像是另外一个先生一样。   有时候刘嫂会担心,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想到这,刘嫂的眉眼里不免有点担忧,亦在此时她瞧见果儿放在桌上的画,那画的似乎是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身后是一幢房子,有太阳,有草坪,有树,有小花。   “小小姐,这是画的爸爸妈妈吗?”刘嫂问的时候,心里在发酸。   果儿喝着莲子羹,点了点头,“是啊!爸爸妈妈,还有我。之前就有画过,爸爸还说我画的很好看,后来想把那画送给妈妈的,但是后来给忘了……不过没关系,我现在要在这些里面选出最好的一副来,等爸爸妈妈回来就送给他们。”   “小小姐,你这么乖,等先生和夫人回来,一定会很高兴。”刘嫂说着,便是将果儿搂进了怀里,也不在乎果儿此时正在吃东西……   这个动作倒是让果儿有点惊讶,嘴里含着莲子羹,含糊不清的说,“刘奶奶!别抱那么紧……”   ……   姜碧蓝和张妈在陪护完温隽凉回到温园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傍晚的时候。最近一段时间,姜碧蓝跟张妈一直住在虞城的温园里,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照顾温隽凉,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果儿身边需要大人在。   在吃完晚饭后,姜碧蓝在张妈的搀扶下便是回了房间。   她洗完澡出来,接过张妈递上的睡衣,然后便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涂保养品……   她六十多岁,还能这般的年轻,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平时很注重保养,在涂完最后一层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抬起手一一抚过自己的脸颊,突然扯唇一笑,“活了一辈子,风光过,也落魄过,现在看着自己这一张脸,却突然觉得有定陌生。”   “老夫人你又开始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不是什么事都在好转吗?”张妈连忙出声道。   姜碧蓝一边将自己的头发放下来,一边说道:“好转?今天在医院你没听到么?阿衍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是不想再管事了。”   张妈回道,“大少爷也没明确说要隐退,或许是在考虑。”   姜碧蓝叹息一声道,“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今天他是在探我口风呢,看我对这事的反应。其实啊!这么多年下来,我知道他累了,如果他真心不想管事,就随他吧!”   张妈笑着道,“老夫人想明白就好,其实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孩子开心快乐就好,其他的都是其次,您说是不是?”   “是!是……”姜碧蓝点头,随即又从梳妆台前站起了身来,说道:“走!看看我的宝贝孙女去。”    ☆、367   仁广医院的某个病房内,此时正在上演着一出好似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般。苏迎青穿着一身考究的镶边旗袍,外面是一身大衣,依旧是盘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画着精致的妆面,十足富太太的打扮。   “许欢雅!你胆肥了,竟然敢珠胎暗结,快给我说,那个男人是谁?”苏迎青难以置信的看着此时躺在病牀,面容苍白的亲生女儿,一脸的怒目。   许欢雅不吭声,仅是身子转到了一边,继续装睡起来。   见许欢雅侧到了一边,显然是不想理会她,苏迎青亦是走到了那一边去,继续说道:“许欢雅!你以前干出那些荒唐事,我也就不管你,那时候至少你还知道不能把孩子留下来,自己处理干净了。但是现在,你怎么有脸说,你要生下这个孩子?啊……你一个没嫁人的姑娘,你好意思说出口!?”   不知是苏迎青哪句话戳到了许欢雅的痛处,她原本安静躺着此时便是一下子坐起了身来,眼神里亦是带着愠怒的看向了苏迎青,“对,我就是不要脸了,怎么了?这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生下来……我的孩子,我生下来,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嘛?”   此时在苏迎青眼里,显然已经将许欢雅归结为不争气的女儿了。她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几个不错的女婿人选,只要她从那里面挑一个出来,那婚事就可以订下来了。   至于处子不处子的,现在技术那么发达,去补一个就是了……   但是,现在竟然搞出了一条人命!   “这个孩子不能留!我不管那个野男人是谁,总之这个孩子不能留!许欢雅!你别范糊涂……”苏迎青再次声嘶力竭道,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这么几天一直没回家,她还真的以为她是在公司加班,就直接睡在公司的休息室里,没想到是来了医院保胎——   “我说过了,这个孩子我要留下来,就算是全世界都不要他,我也要他。”许欢雅一手抚着肚子,心里却是难受得不行。她回想起那次跟程倾城见面后,她边出现了阴dao出血的症状,本以为孩子就会这么没了,但是没想到他不但还在,而且还有了胎心……   那个心跳声通过仪器传出来传进她耳里的那一刻,她就做了决定,谁都不能夺走她的这个孩子。   作为妈妈,她更是要好好保护他,让他平安降生。   “好!好!你想生下来也可以……你让那个男人光明正大的娶你,只要他把你娶进家人,不管他是富还是贫,我苏迎青都认了,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当着我的面把婚事订下来。”苏迎青激动的说道,更是连忙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来,然后强迫一般的塞进了许欢雅的手里。   许欢雅看着手里的手机,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她了解她母亲的个性,狠起来或许真的会拖着她进手术室,逼她将孩子打了……   但是,程倾城又怎么会愿意娶她呢?   此时,许欢雅觉得握在手里不是手机,而是一个滚烫的铁一般,又重又烫。   原本在另外牀铺的孕妇本来今天是要出院了,两夫妻高兴的不行,却是遇见了这样的场面。这几天下来,孕妇跟许欢雅一直聊得不错,此时自然是看不下去的……她抡着袖子,一手抚着肚子边是走到了许欢雅的旁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随即,她又是看向了苏迎青,嗓子大声道:“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妈妈,你难道就没看出来你女儿很难过吗?做单亲妈妈怎么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那么封建……现在有很多单亲妈妈都活得不要太精彩,不需要靠任何男人。”   许欢雅听见有人帮她说话,顿时让她沉下去的心,顿时有了一丝暖意。   苏迎青冷冷一笑道:“你个乡野村妇,你懂什么?她是千金小姐,怎么能未婚先孕,你给我滚一边去,跟你说话,我都觉得降低了我的身份。”   “哎哟!你还骂起人来了,竟然敢说我是乡野村妇,我今天就……”   孕妇亦不是好惹的主,说着就想上去干架一般,却是连忙被她的男人拦住了,“我说你啊!你自己都身负重伤呢,你还想对怎么样……真是受不了你,要是肚子突然爆开,你不怕嘛……?”   这一句话,便是让孕妇停下了手来,然后尴尬的笑说,“差点就忘记了,我肚子上才挨过一刀。”   看着孕妇这么滑稽的模样,许欢雅便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这个笑声,孕妇才亦是转过了头来,然后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笔还有纸来,在上面写了什么后,又是递到许欢雅的手里,“妹子,这是大姐我的手机号码,以后有事找我,大姐支持你当单亲妈妈,加油!”   说完,边是朝着苏迎青故意冷哼一声,随即便是带着自己的老公还有自己的儿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病房——   许欢雅微微攥紧了手里的纸,然后看见那上面不怎么工整的阿拉伯数字,却是有点感动的想哭,可是那脸上却是笑着异常灿烂。   “什么人呢!简直就是一个乡巴佬。”苏迎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是摸了摸发型。   许欢雅却是将那手机号码记在了心里,说,“……好人。”   “你说什么?”苏迎青没听清楚。   许欢雅将纸放在枕头下面,回道:“没什么……”她的声音很轻,但似乎更是带着坚定,她看向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个孩子我不会打掉,绝不!”   “不打掉可以,你打电话给那个男人,让他现在马上过来,我就不逼你。”苏迎青亦是坚持道,“如果一个男人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你替他生孩子做什么……你傻不傻……”   “对,我就是傻!他不要我,更是厌恶我,但是我就是想给他生孩子,我就是这么贱,总可以了吧?”许欢雅的声线亦是高了好几个分贝,“我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就算是我打了,他也不会娶我。总而言之,就这样了,这是我的孩子,现在开始只是我的孩子,跟任何人都无关。”   如果刚才苏迎青还有理智的话,那么此时就完全被许欢雅给激怒了——   突然间,她不知何时已经扬起了手,正当她想要落下的时候,那个她从小当公主般养的女儿,却是将她的脸凑了过来,“想打是嘛……那就打吧!只要不逼着我去堕胎,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那手,在半空中却迟迟没有落下,那涂着艳红的丹寇的手,最后还是缓缓落了下去。   苏迎青看着自小就被她溺爱的女儿,也是看到了她苍白的脸,她想这难道就是报应嘛?   以前她跟唐奕争风吃醋过,一直觉得是因为她的存在,所以才会让她的婚姻不幸,也曾经对唐奕动过手,许慕天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她就想方设法的折磨过她——   原来,报应这个东西,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现在,她的亲生女儿竟然跟她一样,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作践自己。   许欢雅哽咽道:“妈……我这辈子不会再嫁人,我只要这个孩子,求求你!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所以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请你最后溺爱我一次,算我求你……好不好?”   苏迎青略微踉跄了一下,然后低眉看向自己的女儿,“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到时候他或许会怨你……欢雅!听妈的,趁现在还早就……”   “妈!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许欢雅将头撇到一边,“医生说,如果这个孩子不保住,我这一辈子或许就没有再当妈妈的机会了……”   闻言,苏迎青只觉得脑中一热,更是有晕眩感袭来……没机会做妈妈了?   “欢雅!是妈妈对不起你。”苏迎青忍着眼泪说道。   “妈!我爱那个男人,我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我,但是这没关系,我至少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这可是他的孩子,是老天爷对我发了善心,我怎么可能不要他?”许欢雅说着,那眼神里却是流露出了一丝幸福来了,“我只要一想到这是他的骨血,我就觉得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苏迎青上前将许欢雅搂在了怀里,她抱着她,摸着她的发顶说道:“傻孩子!你怎么那么傻……”   许欢雅却是在心里想,“不!她一点都不傻!或许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   这时,房间内很安静,母女两似乎相互抚慰般的抱在一起,亦在此时,这样的静谧却是一道手机铃声顿时打破……    ☆、367: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他也有罪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电话铃声,许欢雅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先从苏迎青的怀里退开,拿过手机,攥在手里,然后接通那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你好,请问你找谁?”   “你好,请问你是许欢雅,许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略微低沉的男人嗓音,声音里似乎有点急切,但是却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慌张一样。   “我是,请问你是……?”对于这个声音,许欢雅是陌生的。   “我是程倾城程先生的代理律师,我姓周。”那边直接说出了身份来。   代理律师?   为什么是代理律师……?   此时,许欢雅心里不好的预感再次加重,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加重了力道开始泛白……因为紧张她开始咬着另外一只手。   “他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了?”许欢雅着急的问道。   “许小姐,请你先冷静。我是受程先生的委托给你打的电话,现在程先生触及了商业罪,正被接受调查,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现在还说不清楚……”   周律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那语气不像听上去他话里说的那么轻松。   许欢雅毕竟是混商场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商业罪意味着什么。   “他人现在怎么样?他好吗……?需要我做些什么……?”许欢雅这么说着,便是想起了前几天跟程倾城的见面,更是想起那个十亿来——   是因为那个十亿吗?   周律师答道,“程先生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给他担保,先让他从里面保释出来。”   “好,好……我现在马上去保释他,我需要带着些什么,保释金是多少?”许欢雅一边着急的问,一边就下牀去穿鞋,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手是颤抖的,她的声音更是带着颤音。   周律师说道:“保释金二十万,这个需要一次兴交纳。许小姐,我先将需要带的资料发给你的手机上,还有程先生现在被扣押的警署,如果你不相信这事的真实性,可以先来警署进行探视,然后再做决定。”   “好,我知道了,谢谢!”许欢雅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在挂完电话后,她双手撑在了膝盖上,眉眼低垂着——   苏迎青看见自己女儿这样的神情,便开口问道,“怎么了?你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了……什么保释金,谁需要保释?”   此时的许欢雅哪里顾得上苏迎青的询问,她的问题,她根本一个都没听进去,直到她的手机提示收到了简讯,她才从刚才的发愣中回神,着急的按下了收件箱,看见上面显示的字后,便急忙穿好鞋子。   许欢雅看向了苏迎青,“妈!我现在要离开医院,你帮我向医院请个假,我有急事……”   “是不是那个男人出了什么事,要你去给他保释,是不是?”苏迎青不傻,一眼就看出了苗头来,质问道。   “妈!我赶时间,我不跟你多说了,就这样。”许欢雅皱着眉头说道。   说完,她便是拿过了包,然后也不管苏迎青在后面的怒问声,直接走出了病房。   她一边走着,一手抚过自己的腹部,轻声道,“宝宝!现在爸爸需要我们,你乖一点,坚强一点,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事,好不好……!?”   ……   此时,虞城警署内,商业犯罪科。   程倾城一脸倦容的坐在椅凳上面,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杯冰冷的咖啡,里面开的是冷气,他觉得此时好像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里,他紧咬着牙关,琉璃色的瞳眸里满是不眠而留下的血丝,他瞪着眼前的审问人。   “不论你们问什么,我都不会回答,我有保持缄默的权利。”程倾城冷声道。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警官,显然已经见惯了类似程倾城这类型的人,他淡淡一笑,“程先生,请你不要怀疑我们的能力,我们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说话。既然我们能请你过来,就说明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你在虞城注册的公司,里面有很多漏洞,少了很多的程序,我们绝对可以怀疑你是为了骗取投资而设立那家公司……而且我还有证人。”   “纯属胡扯,那家公司绝对是合法。我不知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还说什么证人……怎么可能!?”程倾城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警官穿着一身正装,双手搁在了桌上,脸上的申请的却是比刚才还要严肃起来,“难道程先生忘记了温景丞跟温泽楷,这次他们也涉及在其中,不过他们决定跟警方合作,作为污点证人。程先生,不要再硬撑,情况对你很不利……”   猛然间,程倾城从椅凳上轰然站起了身来,双手“啪”的重重的拍在了桌上,龇牙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罪,我没罪……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听明白没有?”   他刚说完,便是被身后的看护的警员,重重的按回到原位。   “好!好!程先生……我们来日方长。”警官整理了下桌上的资料,然后说道,“我们走吧!让他在这里面想想清楚……”   随即,审讯室里的审讯人员便直接走了出去。   当那审讯的门重重的被关上时,程倾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暴怒来——   他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重重的拍在桌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拳峰上的皮破碎,因为感到了疼痛,他才停了下来。   程倾城不知在里面坐了多久,直到那门口再次传来了声音,他才慢慢抬起头看向了门口处。   是穿着黑色正装的周律师走了进来。   看见周律师,程倾城显然有了一丝希望。   周律师走到了程倾城的对面,然后落了座,他的双手微微交错着,放在身前,眼神坚定的看向了程倾城,“程先生,作为你的代理律师,我必须要对你如实相告,现在情况对你很不利,你被指控了好几项罪名,而且……还有一项故意杀人未遂罪。我希望你之后在法庭上,最好能主动承认犯罪事实,这对你有好处……”   “故意杀人未遂罪……故意杀人未遂罪?”程倾城却是笑着呢喃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是我的律师,你竟然让我主动认罪,你算是什么律师……啊!是什么律师……?”   “程先生!我是就事论事,刚才你还可以进行保释,但是现在不行了,你已经被撤销了被保释的资格。而且,关于你的案子,应该会在这个月就会进行审理,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周律师将其中的利害关系阐述道,“程先生,在所有证据都确凿的情况下,伏法认罪是让法官与陪审团对你轻判的最好办法,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的建议。”   程倾城紧紧坐在那,两只手再次握成了拳,压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他才激动道,“是温隽凉,是他……是他一步步引我掉入了他的陷阱,如果我犯罪,那么他就是那个引诱犯罪的人,他也有罪,他也有罪——”   “程先生,你这样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周律师劝说道。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现在被关在这里的不是你,你当然说的轻松。”程倾城嗤笑道。   “不是有人对你进行了指控,警方也不会对你进行调查,你应该要认清这个事实,根据警方的取证,你的公司确实存在很多不符合法律的地方,不但如此你投资的几个大型项目也有很多不合法的手续。你国外的几个客户现在也正通过法律手段向你索要违约金……”周律师将眼下的状况对一五一十的说道。   闻言,程倾城的脸上的冷笑便瞬间凝结,“他们向我索要违约金?真是笑话……是温隽凉跟他们设了一个局,让我掉了进去,是他们先说要取消合作计划,现在又倒打一耙,说我违约在先,向我索要违约金……?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周律师叹息道,“程先生,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在法庭上讲究的是证据,没有证据,法官跟陪审员不会听你的口头阐述。”   “我让你找的许欢雅呢?她现在人在哪里……?”程倾城突然开口问道。   周律师回道,“我已经通知许小姐了,她正在赶来,但是已经没用了,你现在已经不能保释了。”   此时,程倾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那一日在医院,她对他说她怀了她的孩子……   他的孩子?   她怎么能怀他的孩子?   他不允许,她不配怀他的孩子——   在恍惚中,那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是许欢雅苍白着脸,头发乱糟糟的走了进来。 ☆、368:陌上花开,未亡之人,爱的理由   从程倾城的角度看过去,许欢雅整个人实在是糟糕透了,头发凌乱,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脚上的鞋子竟然一只穿着,一只没穿……看上去就好像是垃圾堆爬出来的一样。   许欢雅喘息未定,在给帮她开门的警员道谢后,她便抱着手里的东西走到了程倾城的面前,她像是凝视一般的看着他,程倾城触及到这样的目光,却是直接将头撇到了一旁去。   见此,许欢雅才尴尬的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她将手里的包放在桌上,“这里是二十万。”说完,便看向了一旁静坐的周律师,说道:“你就是周律师吧,你说的资料我都带齐了,具体保释,还要麻烦你。”   周律师见到这个此时有点狼狈的女人,微微一愣,在听到许欢雅的话,他才回神,“抱歉!现在程先生已经不能保释了,所以这些……已经用不上了。”   “什么?可是你刚刚在电话里说……?”许欢雅惊讶道。   周律师满含歉意的说道:“是跟你通完电话后,才接到通知,所以抱歉!没有及时通知你。”   闻言,许欢雅的视线再次落在了程倾城身上,她不知道她能做什么才能帮他?既然已经不能进行保释,那么就说明情节的严重性……   许欢雅微微定了定神色,随即才开口道:“周律师,现在我还能做些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商业罪那边应该还可以周旋,但是还有一宗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如果可能的话,也只能说服起诉的人撤诉才可以,但是这样的伤害……谁会撤诉,这不合常理。”周律师缓缓道。   许欢雅不明白为什么商业罪还涉及到一起杀人未遂的罪名,但是此时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深究那么多,她当机立断问道:“起诉的人是谁,我去见他。”   周律师答道,“温氏的温总,温隽凉。”   轰——   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许欢雅的脑子立刻陷入了当机的状态。脑海里竟然不自觉的想起了当年,在那个破屋里,他那么残暴的撕扯掉她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命令她躺在那张冰冷的牀上……   那种羞辱感,此时她还能记忆犹新。   但是,程倾城!你又为什么想要杀他?   难道就因为他夺走了你心爱的女人吗……?   任何人,许欢雅都有去说服成功的把握,但是面对温隽凉,许欢雅却是胆怯了。   怎么办?为什么偏偏是温隽凉……为什么?   周律师看了看两人,随即便轻咳了一声,起身道:“我想你们应该有话要说,我先出去。”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在周律师走后,许欢雅颓然的跌落在了那张椅凳上,那眼神里是绝望是漆黑一片。   “怎么,一听见温隽凉的名字是不是让你很激动,当年你为了让他看上你,也是耍了手段的,更是不惜委身于我,来让我帮你达成目的,所以……千万别口口声声的说爱我,你的爱太不值钱了,而且令我作恶。”程倾城的疲倦的俊颜上满是不屑与鄙夷之色,此时坐在他面前的女人,曾经是什么样子的,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清清楚楚。   她懂爱吗?   别说笑了……   许欢雅对于这样的程倾城却是一点都不以为意,她愣了半晌后才开口,“是因为她吗?因为她嫁给了温隽凉,所以你就动手了?前段时间爆出温隽凉中毒,那个毒就是你下的?”   “对!就是因为她,我只要一想到温隽凉得到了她,我就恨的晚上都睡不好觉,他该死!”程倾城却是毫不忌讳的直言道,更似乎忘记了此时正在警署里,“他从小就养尊处优,而我呢!我在孤儿院里,被比我大的孩子欺压,半夜被他们拖下牀,拖进厕所里,把我的头按进抽水马桶里,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我恨透了这个世界……如果我当时手里有一把刀,我会一个个的杀了他们。”   许欢雅不知他有过这样惨痛的过去,但是这些跟温隽凉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明白。   “他养尊处优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做什么要跟他比较……程倾城,你疯了吗?”许欢雅疑惑着问道。   此时,程倾城却是轻笑了出来,那笑夹杂着一些苦,“你说是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他的母亲,我才是温家的长子,我的母亲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温家,你说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许欢雅是真的没想到。   怎么会……?   她坐在那愣了好一会儿,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讯息,“你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我和他不是兄弟,我和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夺走了我的童年,我的身份……连我最爱的女人他都不放过,他凭什么拥有那一切,他不配!”程倾城冷斥道,“他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人,他才是。”   许欢雅看着眼前好似癫狂了一般的男人,心下却是有了决定。   她的手微微抚过自己的肚子,眼眸里亦是闪过了坚决……   ……   许欢雅离开警署后,也不管自己的疲乏,她透过一些人打听到了温隽凉的一些境况,亦是知晓他此时就在温氏下属的医院里面,她上了打的车,随即赶赴了过去。   等她到达温隽凉专属的病房门口,她站在门外,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随即才伸出手轻叩了门。   在三叩后,门内响起了一个不再年轻的女声。   再得到允许后,许欢雅才扭动了门把手,然后走了进去。   一走入,许欢雅便是感觉到迎面射来的阳光,照得她有点睁不开眼。   就在这样破碎的阳光里,她看见温隽凉恰好抬头看向了门口处,也就是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她亦是瞧见,他的眸光微微一缩,随即又是压抑着什么东西。   许欢雅此时顿时觉得手足无措,她每次看见这个男人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当年那一幕。   “母亲,你跟张妈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会。”此时,温隽凉淡淡道。   姜碧蓝跟张妈都是聪慧之人,立马便是领会了意思来,停下手上的动作,然后越过了站在门口那的许欢雅,走出了门去。   在姜碧蓝跟张妈离开后,温隽凉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许小姐,坐吧!”   许欢雅一咬牙,却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温隽凉深邃的瞳眸一凝,俊颜上瞬间布上一层寒霜,“你这是做什么?”   “温总,请你高抬贵手放过程倾城,不管是谁对谁错,请你给他一条活路。”许欢雅不知里面的来龙去脉,她只能赌,她赌温隽凉还会顾念一丝亲情——   温隽凉却是淡淡一笑,“我想过他出事后会有人来求我,但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许小姐,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求我?而起你嘴里说的活路,好像他也未曾给过我,我又为什么要给他活路?”   “因为我爱他!我不想看见他出事……”许欢雅此时亦管不得羞涩,直接回道,况且在温隽凉面前,即便是说谎,亦会被他看得清清楚,她又何必去绞尽脑汁去再编造谎言。   这时,温隽凉却是挑眉看着许欢雅。   “你说你爱他?”他似乎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是!我爱他。”许欢雅却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理由呢?”   “……什么理由?”许欢雅不解的问道。   “说说你爱他的理由。”温隽凉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许欢雅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寻着这样一个理由,可是哪里来理由?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在久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膝盖都感觉到麻木后,她都没将理由说出来。   此时,温隽凉似乎亦是没了耐心,“既然说不出理由,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不!有理由,有理由。”许欢雅连忙出声,随即她咬着唇,像是极力的再克制着什么,她说,“因为我怀孕了,孩子是程倾城的,所以我不想他出事,我的孩子需要父亲,而且这个孩子也算是你的亲人,看在这一点上,我请求你撤诉。”   瞬间,病房内陷入了一片冷寂里。   许欢雅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之后,温隽凉却是开口说道,“你先起来。”   许欢雅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呆愣了良久后,她才意识道,可是她却是执拗着,“你答应了,我会起身,在你答应之前,我会一直跪着……”   “许欢雅!看在你算是她妹妹的份上,我愿意跟你谈这件事,所以你千万别不识抬举。”   温隽凉冷冽的嗓音传来,许欢雅听到后,便立刻从地上起身,噤若寒蝉般的站在那不敢动了…… ☆、369:陌上花开,未亡之人,他去接她(下部完)   许欢雅在商场上混了这么久,几年下来,也懂得了进退。   随即,她便是有点拘谨的走到了沙发那一处,落了座,她的双手搁在腿上,低垂着眉眼,不敢去看此时温隽凉的表情。她觉得她来求情确实是唐突了,但是唐突也有唐突的好处,赌一次总比坐以待毙好。   而且,刚才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他已经料到会有人来求情……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她。   那么,之前他以为的那个会来请求的人会是谁?   “程倾城现在被指控多项罪名,商业罪没什么,最多就是在里面关的久一点,但是如果再加上谋杀罪,他就别想再出来。一个处心积虑要杀我的人,我实在找不出理由去放过他。”温隽凉俊逸的容颜没有多余的表情,有的仅是素冷,“若只是因为你来求我,就让我答应,我想我办不到。”   闻言,许欢雅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眼眸里已经染上了绝望一般,“那么你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吗?”   此时,温隽凉却笑了,不知是在笑什么,他说:“是他不放过自己。”   “如果你不撤诉,他可能真的会被关一辈子。”许欢雅绞着手,紧张道。   温隽凉淡淡道,“想要法庭轻判,就让他主动承认罪行,这是最好的办法,别的我恐怕帮不忙。”   话已至此,许欢雅知晓她再说什么都没有用,随即她从沙发上起身,朝着温隽凉点了下头后,便迈步离开了病房。   在许欢雅走后不久,傅容便是来到了医院,走进了温隽凉的病房。   他一走入,就看见温隽凉正端坐在轮椅里闭目养神,或许是因为听到了脚步声,所以他才缓缓张开了眼来,一看见是傅容,便是放下了素来养成的戒备。   “温总,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夫人的妹妹了,她来这里做什么?”傅容不解的问道,对于这个“妹妹”傅容是没什么好印象的,之前用过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想要对付夫人。   虽然之后貌似已经改邪归正,而且顾瞳有时候还会在他面前夸赞她,但是傅容素来耿直的很,第一印象坏了,那就是坏了。   温隽凉淡然一笑,“她来给程倾城求情。”   这个回答让傅容很是惊讶,他听到后便愣在了那里。冷俊的面容带着一丝的难以相信,许欢雅什么时候跟程倾城有交情了?   温隽凉看出了傅容的疑惑来,随即便解释道:“还记得许欢雅给夏木被下药那次吗?帮她的人就是程倾城,只是那时候程倾城还不知道夏木的只是身份,他在虞城这么久,而且还跟我算是有一点交情,可想而知,在很早之前他就是在等这一个机会。”   “温总……那你是准备怎么……?”傅容知道他的老板绝对不会真的将自己的兄长送进牢里去。   温隽凉却是摇头道,“现在警方已经插手,他有没有罪自然有法庭给他一个宣判。我答应过父亲,不会对他动手,但是这次若不是他急功近利,想要将我扳倒,又怎么会入了局?!”   温隽凉话里的意思,傅容明白。   若不是程倾城一心想要扳倒温家,他是不会有这般下场。   “温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傅容难得一次的这么说道,他素来是一个不爱说什么的人,但是今天却是有点不同……   或许是感觉到距离分别的日子实在是越来越近。   温总之前所说的等世界安静后,就会去精神病院将夫人接出来,之后就会离开。   而,程倾城就是他要处理的对象吧?   “……有些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利用她来对付我,他竟然敢给她用带毒的东西,真该死!”说到这,温隽凉的眼眸里便是卷起了狂风暴雨,随即又看向了傅容,“夏木最近怎么样?”   傅容连忙回道,“上次我和秦彦将夫人带去西雅图后,似乎夫人的情况确实有了改善,以前一直会吵闹不停,现在比较安静,一直反复的看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温隽凉挑了挑眉道,“什么笔记本?”   “听二少说是南裴庭去医院探望夫人的时候给的,具体上面都写了什么,二少说不清楚。只是说,看上去南裴庭很珍视那本笔记本,还拿上好的绸缎包着。”傅容将实情禀告道。   “南裴庭!”突然,温隽凉在唇齿间呢喃着这个名字,“程倾城出事,我还以为他会来找我,没想到他可以熬到现在都还没来。”   傅容道,“他当年会领养程倾城多半是因为知道他是温家的长子才会那么做,本来就带着利用的成份多些。”   这时,那门处传来了三下急促的敲门声。   傅容看了眼温隽凉,在得到了他的示意后,他才侧过身向着门喊道,“请进。”   随即,门便被打开来,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国字脸上带着笑。   他一进来,就喜上眉梢的说,“温总,沈教授已经将最后一种毒的成份破解出来,并且他已经熬夜将解毒的血清配制了出来,等实验一旦通过,你身上的毒就可以全部清除。”   自从顾瞳上次说傅昀跟这个沈学霖有点瓜葛后,傅容就一直留意这个人,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有才华,虽然看上去生人勿近了些,但是却也很仗义,至少在温总的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帮了不少忙。   由此,傅容对沈学霖的印象是很不错的。   “现在沈教授人呢?”傅容看着医生问道。   医生笑答,“最近一段时间,沈教授一直熬夜破解所以很久都没好好休息,在交待完后续问题后,他已经回他的公寓去了。”   温隽凉笑了笑,看着医生道,“这么久辛苦你们了,多谢。”   “不敢不敢,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如果没其他的事,那我先出去忙了。”医生笑着说完,随即便是转身离开。   在目送完医生离开后,傅容才收回了视线,他看着温隽凉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该问还是不该问……   “怎么,有话要说?”温隽凉是谁,他一瞧就瞧出来了。   傅容此时倒是有点尴尬了,他笑呵呵的问,“温总,你跟沈教授是不是很熟啊?”   “有点交情,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温隽凉答的简单明了,“你怎么突然会这么问?”   傅容想反正都是自己人,况且昀昀对于温隽凉而言,算上去也是一个妹妹般的存在,似乎也没什么隐瞒的,就开了口,“顾瞳前段时间给昀昀物色对象,那个对象就是沈教授,所以……”   “昀昀和沈教授?”温隽凉似乎有点吃惊的模样,“她不是跟顾非凡是一对吗?”   听见连素来清冷高傲到不行的温总都这么说了,傅容似乎真的有点理解他那个妹妹的心情了,好像全世界都将她跟顾非凡凑成一对一样——   “昀昀说她跟顾非凡什么事都没有。”傅容解释道。   温隽凉淡淡道,“沈学霖是高干子弟,家世清白,能文能武,对于昀昀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傅容!这个妹夫你可以考虑……”   本来傅容对沈学霖就印象不错,此时又听温总这么夸赞此人,便更是觉得顾瞳的乱点鸳鸯谱算是点的不错。   “嗯。”傅容点头应声。   虽然傅容应了声,但是他也知道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上次看傅昀对沈学霖的印象似乎也是一般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像就是简单把他当成了一个相亲对象。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沈学霖对傅昀似乎也没放在心上,至少傅容觉得是这样的。   想到这些,傅容就觉得这事悬,悬得很,估摸着没戏。   ……   关于程倾城的案子,开庭的日子定在了六月的最后一天。   在开庭前的一个星期,温隽凉在医院也休息的差不多时。这一天,那个该来的那人总算是来主动前来——   傅容将南裴庭领入了温隽凉的病房内,此时温隽凉亦是换下了病号服,他如以前一般穿上了黑色的手工西装,俊逸而带冷的面容,深邃到足以将人吸进去的瞳眸,似乎他早已料到南裴庭的到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各自盘踞了一方,就好似是两方的霸主一般。   温隽凉挥退了傅容,而南裴庭亦是让周柏年和身边的白衣女子退下。   俨然,这是一场谈判,更像是最最后一役。   温隽凉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单手撑在了沙发的一处,他笑看着南裴庭,似乎是在等他先开口,在等了半晌后,他便是倾过身拿过茶几上的茶杯与茶壶,开始倒茶。   他一边倒着,便一边说道:“这茶水是医院里最普通的纯净水,这茶叶应该还不错,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这样的话语,就好似是当年他去C国,他去了阁下府,亦是像这样的面对面,他对他说的话一样,只是当时的局势是他掌握了主动权,而他是被动的。   此时,却恰好颠倒了。   南裴庭看了看那茶几上的清茶,似笑非笑的说:“最后,他果然还是斗不过你。”   温隽凉微微抿了一口清茶,却是完全不在意南裴庭说出来的话,他喝完茶,又重新将茶杯放回到了茶几上,才道:“现在输赢重要吗,你我斗了这么久,最后得到了什么……!”   南裴庭却是笑了,那不再年轻的俊颜,更是显现出了岁月的无情来,是啊!斗了一辈子,他也失去了许多重要的东西,最后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他已经不记得了,似乎除了那一段时光外,其他时候都是灰暗的,他醒来不是因为希望,而是为了权利。   他每天所吃的不是饭,吃的似乎也是权利。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到最后,他不知道他活着是为了什么,回头看看那些自己走过的路,似乎都是虚无的可怕。   “我今天来,就为了两件事。”南裴庭突然开口说道,“第一件我来求个情,请你撤诉,放过他一次。”   “第二件呢?”温隽凉问道。   南裴庭眸光一缩,却道:“在第一件没谈妥前,我不会说第二件。”   “你是来求我,好像没什么坚持的立场吧!?”温隽凉扬声道。   南裴庭双手搁在了轮椅两侧的扶手上,说道:“不是求,是我们互惠互利。正如你刚才说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他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是利用过他,正因为利用过,所以今天我在你的面前,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那么自然我的第二件事,我也不会说出口。”   “我答应你!”这时候,温隽凉却是没有考虑,直接说道。   这四个字,却是让南裴庭面容一怔,那幽蓝的瞳眸难以置信的看着温隽凉,原本悠闲的模样,此时亦随着情绪的起伏紧绷起来……   “你就这么答应了?”南裴庭问道。   温隽凉点头,“是!我答应了,你可以说你的第二件事。”   南裴庭看着眼前跟自己斗了十几年的男人,更是想起了三年前他突然到阁下府找他,一身的憔悴与疲惫,他尤为印象深刻的是当时好像他的右手上还缠着绷带……   他就那么直接跪了下去。   当时他是震惊的,就为了见一面,他竟然向他下跪——   他们之间可是相斗了十几年!   眼下,他那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也是因为第二件事。   “她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是为了她你真的愿意可以这么让步……?温隽凉!你现在脑子清醒吗?”南裴庭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大了起来。   温隽凉却道:“我很清醒,从没这么清醒过,你说你的第二件事就好。”   这样坚定的语气,听在南裴庭耳里却是讽刺之极,他摇头道:“我还需要说第二件事嘛?!你其实早就猜到了,你知道如果你不答应第一件事,我就会以第二件事来要挟你。现在你都答应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不,你需要说。”温隽凉却坚持道,“而且必须要说。”   南裴庭的双手紧紧的交错着,眼眸里更是带着一丝不解,半晌后,他的眼神才慢慢放松了下来,亦好似变得清明起来……   “好,我说!我会以我余下之命护她终生不被侵扰,她不会成为C国人,也不再是我南裴庭的女儿,更不再是C国的阁下。”南裴庭这么说道,但是当他说完后,他才感觉似乎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温度来……   不再那么冰冷!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这更像是一句誓言,是他日后会执行的誓言。   此时,温隽凉站起了身来,他的表情严肃,身姿更是挺拔,更是朝着南裴庭深深的一鞠躬,等他再次直起身来时,他眉眼清澈的说,“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南裴庭没再说什么,仅是转过了轮椅来,他用背对着温隽凉,不知是在掩盖什么——   当他转动轮椅时,他亦是开口说道,“……好好照顾她。”   “……好!”   南裴庭离开病房后,周柏年与白衣女子一瞧见他出来,便立刻上前。   “阁下,你没事吧?事情谈妥了吗……?”周柏年有点担忧的问道。   南裴庭仅是摇手,却是命令道:“安排一下回C国的行程。”   “那程先生怎么办……?”周柏年惊讶问道。   “别问那么多,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每个人都一样。”南裴庭冷喝道。   闻言,周柏年便噤声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   在距离开庭前的一天,关于程倾城故意杀人未遂一事的当事人,也就是受害者温隽凉,却是撤销本来的起诉。   这对于程倾城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他所犯的商业罪却是证据确凿,随即便被判下了有期徒刑十五年……   十五年!   十五年都将在牢狱里度过。   在听闻了判刑后,程倾城却是在法庭上当场癫狂大笑,那笑好似痴狂了一般。   这一天,7月26日。   一个身穿价值不菲的手工服男人来到了虞城关押经济犯的监狱里,他通过了一道道的程序,随即便是在监狱的看守下一步步的走进了关押犯人地方。   此时,那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俊逸的男人再向看守点头道谢后,便优雅落了座。   这个时候,另外一道门被打开,那门发出古老而沉重的声音来,随即是一个拿着警棍的高瘦男人率先进入,之后便是穿着一身囚服的男人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的面容虽然看上去憔悴了些,但是却仍是看得出长相不差,特别是那一双琉璃色的眼睛,很是独特。   当他看见那端坐在探视位置上的人时,他的眸光一凝,更是想转身退回。   坐在椅凳上的男人见此情形后,便是站起了身来,“你难道不想看看你的儿子……?”   闻言,穿着囚服的男人却是扯唇一笑,“温隽凉!你是专程来奚落我的吧?我的儿子……我哪里来的儿子?最后还是你赢了,既然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温隽凉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了桌上,随即道:“这是许欢雅让我带给你的东西,你看看再说。”   在半晌后,程倾城还是转过了身来,他怒目看着温隽凉,随即又将视线落在桌上的东西上。   他慢慢走了上去,拿过桌上的一本东西,恍恍惚惚之间,便是坐到了椅凳上去。   他翻开了第一页,那是一张B超单,从那上面的文字来看,孩子似乎很健康。   再下面是检查的一些资料,都是关于孩子。   而,在那最后的最后,是用钢笔写下的一排字迹——   写着,“我和孩子在外面等你出来。”   不自觉的,程倾城将手里的东西攥紧。温隽凉素来不喜欢多说什么,本来今天他就是一个带话的人,随即便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程倾城却是站起了身来,朝着温隽凉的背影吼道:“温隽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跟你依旧会是宿敌,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兄弟……”   温隽凉却是轻笑,“我无所谓。”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   7月28日这一天。   有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来到了精神病院的外面,男人的面容俊朗非凡,小女孩更是长得犹如天使一般漂亮。他们牵着手走进了精神病院的里面,通过一道道的门,再通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个病房前。   一大一小的两人站在门外,似乎都在迟疑。   小女孩抬起头来,幽蓝的眼眸眨巴了两下,问道:“爸爸,妈妈真的在里面吗?”   男人仅是望着那扇在那出身,半晌后才回,“在里面。”   “那她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小女孩又问道。   男人垂眸,看着自己的女儿,抬起手抚过她的柔软的发丝,“不管她记不记得,你都是她的果儿。”   “那妈妈还会想起我来吗?”显然,小女孩对于母亲将她忘记这件事有点不能接受。   此时,男人已经伸出了手来,他一边打开了病房的门,一边说道:“会的!一定会的!”   随着门慢慢被打开,亦是有细碎的阳光飘洒了出来,是病房的内陈设呈现在了两人面前,有椅凳,有衣橱,还有牀——   直到门全部被打开来,他们两人才看见有一人穿着一身的白,她的黑发已经长到腰际,此时她正赤着双脚站在了窗前,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在看。   她细致的眉眼安静极了。 ☆、结局篇,你从心中来(一)   宿城的某个乡镇,一座村庄里。   这个乡镇素来民风淳朴的很,老百姓过的日子亦是极其简单,简单到哪家发生了什么事基本都会一清二楚。换句话说,就是没什么秘密可言,也可以说是没什么隐私的。   因为跟外界没怎么联系,所以一些讯息多半是来自电视上,活着是听广播得到。   八卦这个东西素来就有很长的历史根基,从古代就有,村上的人除了议论电视上某个明星怎么样,以及哪个大姑娘看上了哪个小伙子以外,他们还有另外一个消遣的渠道。   那就是从三年前就来了此处的三个怪老头,那三个怪老头很怪。   不对,应该说其中两个还算正常,但是另外一个就怪的简直是没天理了。   他整天捣鼓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神神叨叨的样子,所以村上的人给他取了一个代号叫“老疯子。”   可是不久前,又是来了三个人。那三个人好像是一家三口,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女孩。男人长的俊,女的长的很俏,小女孩长的就跟画报上剪下来的一样。   所以,大家又有议论的对象了,他们发现对于“老疯子”他们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毕竟人都喜欢美好的食物,一个老头有什么好议论的,现在大家都开始议论那一家三口了。   几个妇女约在一起,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就开始唠嗑。   东家的阿嫂说,“我听我家那口子说,那一家三口来头很大,那一天他们来的时候,好像是乘直升机来的。”   西家的阿嫂也说,“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听说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在那个大城市里,是属于这个的。”说着,西家的阿嫂就是竖起了大拇指。   南家的阿嫂有点愣,呆呆的问,“既然这么厉害,干嘛来我们这种小乡镇上啊!?我看啊!都是以讹传讹,夸大了吧。”   北家的阿嫂也说话了,“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可别说出去啊……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那个女人啊……脑子有点问题,傻乎乎的,说是来这里养病的,好像是精神方面的病。”   南家的阿嫂肠子直,因为比较惊讶,便是大声惊奇道,“那么一个俊俏的女人,竟然是个疯子啊!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给了她好看的外表,没给她脑子……”   随即,几个女人像是再次得到了共鸣般,哄堂大笑起来。   ……   是夜,村庄里的夜晚比较凉。   虽然此时已经是盛夏,但是晚上却不用开空调,盖着一条薄被,温度却是正好。   女人侧卧在一旁,她将薄被紧紧的裹住了自己,微咬着唇,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却是紧张的浑身都在冒汗。此时,她想起那一天,身侧的男人到了精神病医院,将她从理会领了出来,他对她说,他是她的丈夫,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   可是,她却是不记得他了,不单单是不记得他,她的记忆完全空白,好像她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她的身边就只有那一本很特别的笔记本。   但是,她认识字,更是有理解一切的能力,更是有感知,她除了没有记忆,其他跟常人一样。   男人告诉她,她的名字叫许夏木,他说他们女儿的名字叫果儿。   但是,他却没有告诉她,他的名字是什么……   许夏木看了眼墙壁上的壁钟,显示的是晚上十一点多,她突然觉得有点渴,随即便是轻手轻脚的起身,她披上了外套,在离开房中前,她看了眼男人熟睡的面容。   不得不承认,男人长的很俊美,似乎比电视上的那些男人长的还要好看。   照理说,有这样一个丈夫,她该是高兴的,但是他对她来说也是陌生无比,最近几天的观察下来,他似乎很安静,不怎么说话,他喜欢做饭,她吃的一日三餐都是他准备……   她害怕他的眼睛,所以难得去看他,端详的时候大多是像现在一样,趁他睡着后。   他的眼睛似乎带着魔力,每次一跟他眼睛对视,许夏木觉得她的脸颊会发烫,耳朵会发红,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总而言之,现在的她还是适应不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下牀,更是迈着猫步走到了门口处,她打开了房门闪了出去。   房门发出轻微的声音,亦是让原本静躺的男人睁开了眼来。   ……   许夏木摸着黑,没有开灯,她衬着月光摸到了厨房里,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灌冷饮来,晚饭的时候有一个菜实在是太好吃,她吃了很多,现在就觉得特别的渴。   拧开了瓶盖,许夏木也不管不顾,直接仰头就喝,想着先解渴再说。   哪知,她还没有得到缓解,鼻下便是闻到了一股薄荷的清香,在她发愣的时候,她手里的饮料瓶便被夺了下来,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她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后是一个滚烫的胸膛,似乎直接贴在了背上。   这种触感,吓得她站在那就像是僵硬的木偶一样,不敢动了。   到这里已经许多天,他们虽然一直同床共枕,但是从未有过任何亲密之举,他对她也是规规矩矩,没有任何僭越的举动。   可是,他们毕竟是夫妻,她作为妻子不管是义务还是其他……若是他有这方面的需求,她应该都要配合。   可是——   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还没有!   “这个太冷,不能喝。”   身后传来传来低沉的嗓音,许夏木知道这声音是属于他的,却是让她听得寒毛直竖,竟然让她的浑身带起了一阵颤栗感。   此时,身后的那抹热度也随之离开,她微微转过了头去,便是看见他走到了一旁,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杯子。他将杯子拿出来后,并没有马上倒水,而是将杯子放在水龙头上清洗,洗干净后,又是细心的擦拭掉水渍,再倒入水……   倒好后,他又在杯子里兑入了一些冷开水。   然后才端着,举到了许夏木的面前,“喝温的,对身体好。”   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服,衬得他眉眼很精致,但是精致中似乎又带着一些肆意,许夏木愣愣的瞧了会,随即才尴尬的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轻声道:“谢谢!”   他回,“不客气!”   许夏木将杯子里的水一口饮尽,总算是感觉到喉咙里舒服点了,也没有那么渴了,她将杯子放到一旁,眼角微微看了眼一旁安静的男人,“我……对不起!我真的记不得你了!我是说,你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还是一个看上去很清冷的陌生人。   他答,“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不记得你,不记得我们有过孩子,之前怎么谈的恋爱,为什么会结婚,你是做什么的,这些我都不知道。”许夏木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微弱,“……我更是不知道,我之前到底爱不爱你?!”   此时,男人却是向着她走近了几步,说:“试试就知道了。”   “什么……?”许夏木有点发愣的问,爱这个东西怎么试?   恍惚间,男人已经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颚,他的眼神此时不在清冷,却是带着能燃烧她的炽热,他望着她,就像是看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这样的眼神,让许夏木不禁有点沉沦。   以至于,当男人的薄唇压向她的时候,她还不自知。   许夏木此时很紧张,垂放在两侧的双手慢慢攥紧,她想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手却是使不出力来。   “夏木,放轻松,你这么紧张,让我怎么吻你,嗯?”   男人的声音有点磁性,更像是混着蜜一样,传进了许夏木的耳朵里。   闻言,许夏木的眼睛瞬间瞠大。   这时,男人并没有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他的手已经绕过了她的后背,紧紧的将她搂住,霸道的欺唇而上——   许夏木被吻的面红耳赤,在交融间,她感觉她似乎变得浑身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将她放开,但是他却是没打算松手,更是让她伏在他的胸前。许夏木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她感觉差点窒息……   在她被吻的晕晕乎乎的时候,男人却是笑了,他的笑声很好听,混着夜色更是动人,他说,“确实是什么都忘记了,连怎么接吻都不会了,又要从头开始教。”   许夏木注意到了,男人用的是“又”,那话里的意思是以前也是他教的接吻,还是说在嫌弃她不会接吻……? ☆、结局篇,你从心中来(二)   原本许夏木以为这个夜除了一个吻以外,还会发生点别的什么事情,但是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后,他就抱着她上了楼,将她放到了牀上,又将她之前紧紧抱在手里的薄被盖在她身上,跟她道了“晚安”后,他也躺到了一侧去。   等许夏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有了那人,似乎是某种本能一样,她连忙下牀,跑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就跑下了楼。   一下楼,她就去看厨房,果然看见他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就跟前几天记忆里的一样。   在确定后,她有点七上八下的心亦是安定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更像是潜意识的里东西一样,她具体说不清楚这种。   这时,她只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拉她,她转过身去瞧,只见一个小女孩站在她的身后,长得很漂亮,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小女孩的眼睛不似常人,看上去带着一点幽蓝色泽,就像是蓝色的水晶一样。   她知道,这是她跟男人的女儿,叫果儿。   “妈妈!早上好!”果儿甜甜笑着,打招呼。   因为没有记忆,所以许夏木对于这一声“妈妈”还是有点不适应,可是这一点都不妨碍她喜欢这个孩子。这几天下来,她也细细的观察过,这个小女孩很乖,很听话,有时候会静静的陪在她身边,有时候则跟在男人身边。   不像外头的那些孩子一样,到处乱跑。   “早上好!果儿。”许夏木亦是笑着说道。   听到自己的妈妈跟自己打招呼,果儿显然很高兴,她伸出小手去拉许夏木的手,说:“妈妈!爸爸在做早饭,等一会就可以吃了。”   感觉到那了那小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许夏木微微一愣,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她心尖刮了一下,“果儿!等吃完早饭,跟妈妈出去走走,好不好?”   “去哪里?”果儿歪着头问,“爸爸不让跑远。”   随即,许夏木便是抬起手指向了外面的园子,“就去外面的园子里走走,不会走远的。”   果儿亦是顺着自己妈妈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笑着点了点小脑袋。   没过多久,温隽凉就将早饭做好了,是很简单的中式早餐,他一做好,那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便也出来了,就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那三人不是别人,当然是老徐,老王还有简元思。   平时的早饭都是老徐跟老王负责的,自从温隽凉一家三口来到这里后,便全权由他负责了,用老徐的话,反正是要做的,就索性多做几份,省得他跟老王动手了。   谁让那小子做的东西好吃呢?   几天下来,都把他们的嘴养刁了。   果儿跟他们一一打招呼,之后便是一起落坐吃早餐。许夏木自从没有记忆后,吃东西也变得细嚼慢咽了,整个人也安静了许多。   吃完后,仍是老徐跟老王负责洗碗,而温隽凉则是跟简元思进了他的书房。   许夏木牵着果儿走出了屋子,她们一起走到了园子里。因为是夏天的关系,地上种得一些蔬菜绿油油的,看上去很是舒服。   “果儿,你可以告诉妈妈,以前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吗?”许夏木蹲下身,瞧着眼前的小女孩,便是开口问道。   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就像是没有过去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以后又是去哪里,有丈夫,有孩子,但是她只感觉到陌生,她想抓住,但是那种无力感却是让她害怕——   果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微微嘟着小嘴,“笨笨的,爱哭,不会做饭,不会包饺子跟馄饨,脾气不怎么好,还有就是……爱吃垃圾食品……大概就是这样了。”   闻言,许夏木瞬间有点无地自容了,她刚才虽然这么问,但是她还以为果儿会将她夸得天花乱坠,因为之前果儿看她的眼神一直充满着希冀,所以让她以为她以前应该是一个优秀的妈妈才对……   怎么事实如此的让人发窘!   她以前很笨吗?   “那爸爸呢?”许夏木问出口的时候,脸颊都发烫了,脑海里却是想起了昨晚在厨房的那一幕,他抱着她,直接就强吻了过来。   真是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清冷的一个人,霸道起来却是那么……霸道。   一听见“爸爸”两个字,果儿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是带着崇拜的,她说,“爸爸啊!爸爸超级厉害的,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打理公司,会很多很多,好像没有爸爸不会的……而且爸爸还是蜘蛛侠,是不是很厉害?”   “蜘蛛侠是什么?”许夏木忘记了过去,自然是不知道闻名遐迩的蜘蛛侠是谁。   果儿理所当然的回答,“是一个超级英雄啊!很厉害的。”   许夏木似乎有点明白,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她又是想到了什么般,问道:“那为什么说爸爸是蜘蛛侠?”   “之前有一次妈妈生病了,发高烧,我告诉了爸爸。爸爸就从窗户里进来了,那个酒店很高很高的,是不是很像蜘蛛侠?”说完,果儿就笑了。   听完,许夏木有点懵了,为什么要爬窗户,不直接走门。   但是,真的很难想象,那样一个男人竟然会爬窗户。   为什么就是跟他给人的印象那么的不符合呢!!   ……   当果儿跟许夏木在谈心的时候,其实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某个人的眼。简元思的书房内,温隽凉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清酒,他的眸光透过玻璃窗恰好落在了外面那个笑得柔和的女人身上。   看着她的笑颜,他亦是不自觉的牵动了嘴角。   此时,简元思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他走到了温隽凉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去,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真的抛下了所有的东西,带着她们母女俩过来了,当真还舍得。”   温隽凉温润的视线从窗外那边收回,随即看向了对面的简元思,他的英俊的面容更是清澈一般,“没什么舍不得的,其实也我没有抛下,虞城的公司由我弟弟在打理,至于美国那边也有信得过的人在,现在我算是清闲了,提前退休。”   “那C国那边呢?你当真信得过南裴庭?”简元思带着一丝顾虑的说道,“你就不怕他回去后就来个反扑,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这种事他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温隽凉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简元思喟叹一声道,“但是关于夏木的病情我还是要跟你商讨一下,她的现在的情况虽然算是稳定,只是没有了记忆,并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这或许是我们看到的表象而已。其实开始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精神病是一种遗传疾病,国内外也有很多成功案例经过手术来达到治愈的效果,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听到“手术”两个字,温隽凉深邃的瞳眸便是一缩,他冷然道:“手术我不会答应,能接受的只是催眠。如果还是需要实验,那就继续用我来当实验品。”   “……你身体会吃不消。”简元思说出了心里的顾虑来,“你真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   温隽凉并没有回答简元思的话,只道:“我已经联系了弗兰克.史密斯,他下个月的行程不满,他来后,就按照原来的预想一样,进行深度催眠。”   “那人真的会过来这里?”简元思有点激动的问道。   “会。”   “我真是好奇,你怎么会请到那个傲慢的家伙,而且他还愿意来这里?这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简元思摇头道。   温隽凉笑着说,“等他来了,你可以亲自问他这个问题。”   说完,温隽凉便是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当他离开时,简元思却是突然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面容严肃极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催眠失败了呢!她的那些记忆可能会被彻底抹去,她一辈子都想不起你,也就是说忘记了你,你准备怎么办?”   温隽凉的步伐停了下来,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随即简元思就听见他说,“没关系,那我就让她再爱上我一次,结局还是一样,反正她逃不了。”   随即,温隽凉就打开了门,走出了书房。   他来到了房子的外面,就站在走廊里,他看着园子里一大一小的身影,以及两人脸上的笑容,突然想起了方丈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舍弃未必是真的舍弃,得到未必是真的得到,一切皆有因果。” ☆、结局篇,你从心中来(三)   自从温隽凉拖家带口的离开虞城后,整个温氏的重担就压在了温开朗一个人身上。虽然温隽凉醒来的消息让原本的舆论压了下去,但是资金的确实一直存在……   又是过了十多天,竟然有一大笔资金从海外直接通过瑞士银行汇到了虞城温氏,那数额就不用说了,那上面的零差点让温开朗看花了眼。   后来,温开朗命人对汇款的公司进行的调查,才得知那幕后的幕后,那个法人代表竟然也姓温。   那个时候的温开朗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他想不明白,既然他大哥早就在海外成立了一个公司,也将温氏部分的项目进行秘密转移,为什么还要装出虞城这边的温氏快要完蛋的样子。   基于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温开朗便去问了傅容,他到现在还能记得清楚,那时候傅容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表情说,他一副气定神闲憋笑模样,说:“出来混,总要还的。你就将锻炼吧……”   锻炼?   有这种锻炼吗?   都让他差点锻炼出心脏病出来,要知道那阵子他还真是饭吃不下,觉睡不好,闭上眼就是想怎么收拾局面,稳定局面。睁开眼,就是马不停蹄的实施……   真是累得连条狗都不如。   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温开朗带着一丝魅惑的俊颜抬了起来,看向了门口处,道:“进来!”   随即,便瞧见一人推门而入,在看见温开朗后,便是绽放出了一丝笑颜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沐笙,她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色套装,里面是一件蕾丝边的粉色吊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与清纯的气息。   真是看得温开朗情不自已,待沐笙抱着文件想要走过来时,温开朗已经率先起身朝她而去。   在靠近时,他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部,那手里的文件,亦是随之掉落在了昂贵的地毯上。   见那长性感的薄唇即将压下来,沐笙连忙拿手去挡,“你做什么,这里是公司,也不怕有人进来看见……”   “怕什么,没我的允许,没人敢进来。”温开朗挑着妖娆的眉峰说道。   沐笙随即便是浅笑盈盈起来,“你现在是越来越有阿衍的样子了,连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像了。”说完,却不再是压抑的浅笑,而是直接大笑了起来。   这,不提还好,一提简直就快让温开朗气炸了。   他带着老婆孩子去过悠闲日子了,他却是在这替他做牛做马,最主要的是,现在他的老婆和孩子虽然近在眼前,但也是远在天边。   因为母亲到现在为止还没正式点头,承认他跟沐笙的事。   偏偏沐笙还是个死脑筋,非要等母亲同意她才肯答应结婚,不然就免谈。   所以,结婚的事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温开朗真的是怕,他怕他女儿都十八岁了,交男朋友的时候,可能他还没正式成为她老爸。   “阿笙,我们偷偷的去把结婚证扯了吧?”温开朗再一次开启了说服模式。   “不行!”   “阿笙!要是母亲一直不答应,你还真准备这么吊着我啊!念念长大也是很快的,我们先把证扯了,仪式可以晚点办。”温开朗锲而不舍的继续说服。   “不行!”   “阿笙……”   “不行!”   温开朗知道这次又失败了,他连忙投降道,“好……好……那你先让我亲一会。我毕竟是一个男人,你看我们都……”   沐笙当然明白温开朗的意思,正因为明白,所以她瞬间便羞红了脸,然后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主动搂住了温开朗的脖颈,又主动凑了过去。   这一刻沐笙的主动,温开朗是享受的,他觉得她像是蜜糖一般的甜。   他拼命的想要汲取更多,更多。   直到沐笙感觉那感觉越来越不对,有双手直接钻入了她的套装内,她便是连忙将男人推开,又羞又恼的样子,“温开朗!你正经点……”   温开朗一看沐笙的眼神不对,便立刻将手抽了出来,他想,反正来日方长。   沐笙从温开朗的身上起身,随即便整理好自己身上所穿的衣物——   亦在此时,那办公室的门,恰在此时被推开,温思瞳直接走了进来,一走进便是闻到了一股暧昧的味道,又看见温开朗与沐笙那个样子……   她就猜到了一个大概,却是毫不扭捏的问,“你们是完事了?还是正要准备开始……?没关系,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们完事了,再进来,我的事不急,先解决二哥的需求比较要紧。”   “温思瞳!”   “温思瞳!”   男女却是异口同声道,极其的默契。   温思瞳站在门口看着两张盛怒的脸,“我又不知道你们在干正紧事,下次要那什么的时候,能不能先在外面竖个牌子……”   沐笙越听越听不下去了,直接捡起地上的文件,就准备走人,她觉得的思瞳的思想快要开放到外太空去了。   “笙姐,我还有事要问你跟二哥呢,你不能走。”这时,温思瞳却是看向了沐笙说道。   沐笙脸色的红晕还未褪去,不想这么面对自己的“妹妹”便有点不耐烦的说,“有话快问,我还要去忙呢!”   此时,温思瞳极其的严肃问道:“我是不是爸妈的孩子?”   温开朗跟沐笙闻言便是立刻怔住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知是在默默交流什么。   “温思瞳,你瞎想什么呢?你当然是爸妈的孩子,如假包换,真的跟钻石一样。”沐笙率先将怪异的气氛打破,“你怎么可能不是爸妈的孩子,母亲一直很疼爱你,不是吗?”   “……二哥,你呢?”温思瞳却似乎不相信沐笙的话,看向了温开朗,继续问道。   温开朗却是坚定道,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的回答跟阿笙一样,你是爸妈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是你真的是爸妈的孩子。”   温思瞳却是摇头道:“如果我是,那么为什么大哥一直不让我待在国内,每次回来,我都要偷偷摸摸,或者要得到他的首肯才行。二哥,你并非是母亲所生,那么我也有可能不是爸妈的孩子,不是吗?”   “我说你是,你就是。”温开朗却难得对温思瞳扬起了声音。   “……OK!”温思瞳耸了耸肩膀,“既然你们不说,我就去问母亲,她要是不说的话,我就直接去问大哥。”   闻言,沐笙走到了温思瞳的身前,抬起手似是安抚般的握住了温思瞳的手,“不要去打扰姜姨,也不要去打扰阿衍。”   “笙姐!那你对我说实话。”温思瞳带着乞求一般的问。   “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你就是温家的孩子,现在是,以后也依旧是。”沐笙依旧坚持道。   温思瞳看着沐笙的双眸,那里面的东西有点复杂,但是她似乎还是看清了,随即她展颜一笑,难以分辨男女的俊颜上却是笑的肆意,“……好,就当我今天没问就是了。”   随即,沐笙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侧过身看了眼温开朗,向他使了个眼色。   “那思瞳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沐笙又开口问道。   温思瞳随即便是慵懒一笑,“之前大哥拜托我帮他设计一套婚纱,现在婚纱也已经完成了,但是我联系不到他,他现在在哪里?”   之前一段时间,温思瞳一直在美国,所以近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很清楚。   “什么婚纱?”对于婚纱,女人都是向往的,沐笙也不例外。   温思瞳淡淡回道,“就是一套婚纱啊……而且,还是大哥亲自设计的,他把设计好的草图通过邮件发给我的,哎!大哥真是爱死大嫂了。”   “阿衍亲自设计的?”沐笙有点难以置信。   “是啊!”温思瞳眨巴了下眼,“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那封邮件翻出来。”说着,就准备掏出手机出来,翻邮件。   沐笙见此,连忙道,“我相信,我绝对相信。”   “那大哥在哪?”温思瞳再次问道。   此时,温开朗走了过来,拍了拍温思瞳的肩膀,哀叹一声道:“大哥在休假,很长的假,现在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指不定会让他大发雷霆。你看看我,我现在都被他拉过来做苦力了……”   温思瞳表示很同情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哥,随即又是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你活该!谁让你以前不学无术,现在体会到了吧。”   说完,便拍拍屁股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待温思瞳一离开,温开朗跟沐笙才呼出一口气息来,他们又是互相看着对方,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却是那么奇怪,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默契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诡异。   沐笙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先说吧!你觉得思瞳是亲生的吗?”   那时候,她也还小,只记得姜姨消失了很久,似乎恰好是十个月左右,后来回来的时候,就多了一个思瞳出来,她还记得很清楚,她第一次看见襁褓中的思瞳时,她眼角处的那颗泪痔就已经很清楚。   听说,带泪痔的人天生薄情。   不知是真是假,思瞳从小到大,对“情”这个东西看得一直很淡泊。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但是确实很奇怪,大哥似乎一直隐瞒了某些事情,是关于思瞳的,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温开朗反问道。   “哎!不想了,我还有一堆活要做呢,先走了。”沐笙哀叹一声道。   她刚想走,那手却是被身后的人拽住了。她惊讶的转头看过去,便瞧见一双勾人的妖娆双眸正紧紧盯着她,她亦是见他薄唇轻启的说,“晚上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这样的邀约,沐笙是不会拒绝的,而且也拒绝不了,她笑着点了下头,男人才松开了她的手,允许她离开。   ……   C国,总统府。   在这座百年宫邸内,素来流传着许多传说,那些传说有美好的,也有恶劣的,也有恐怖的。但是,围绕着的总是一个主题,那便是权利。   作为这个百年宫邸的主人,C国的总统,这个年轻的帝王,此时正站在大型的穿衣镜前,他的身边有几个女官正在帮他整理他的新衣……   镜中的男人有着一张邪魅至极的俊脸,肌肤洁白,脸上的轮廓亦是鲜明,似乎每一个棱角都是经过精刀雕刻而成,作为一个帝国的主宰,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气魄来,但是……这种骇人的气魄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其他。   比如,会勾人的气息,会让纯白的处子愿意脱光了自己爬上他龙床,像祭品一样奉献自己。   这时,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步伐稳当的走到了佟薄严的身旁,他恭敬的将手里的东西呈上,说:“总统阁下,这是虞城的温先生让我务必要呈现给您的东西。”   佟薄严透过穿衣镜,看了眼C国的国防部长,便是勾唇一笑,随即他向后转过身,拿过他手里的东西,那是拿牛皮纸精心包裹过的,他优雅且慢条斯理的打开—— ☆、结局篇,你从心中来(四)   在看见里面的东西后,佟薄严刚柔中带着几分妖媚的俊颜此时的笑容瞬间放大,“啧啧……我没想到,最后的最后,他竟然放弃江山只要美人了,你说他傻不傻?”   其余众人却不敢不回答,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喘,仅是匍匐在男人的脚下,似乎带着满身的敬畏之感,除了C国的国防部长以外。   随即,佟薄严又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国防部长,“通知议员,开会,将此事传达出去。”说完,佟薄严又是一副严肃中带着几分调笑的表情,说:“我来想想,大致的应该是……我们C国的阁下竟然疯了……”   原本国防部长的脸上还是平静的,在听到佟薄严的话后,那脸上的神色便瞬间有点不一样了。   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像是误食了一只苍蝇般的难看吧!   至于佟薄严,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本不就赞成一个女人来当C国的阁下,女人嘛,就是拿来玩的,搞什么政治,那种花拳绣腿的东西怎么能拿上台面来,这下也好……有人接手了过去,他也可以趁机将另外一派的势力来个大揭底。   这种一箭双雕的事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一想到,曾经那个能只手玩转一切的男人,眼下甘愿放下一切,仅是因为一个女人,他较之其他男人而言,略微带细的眉峰便是一皱,那带着妖祸的眼眸里,亦是涔入了薄冰。   但是,他更没想到的是,原来他的妻子就是老狐狸的亲生女儿。   这叫什么?宿命吗?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   若是几年前,任谁都不会想到,在虞城只手遮天的温隽凉,有一天会系着围裙,心甘情愿的进入厨房,为的不是别的,仅是为了妻女做一顿美味的佳肴。   风餐露宿,戎马半生,每日周旋于商场上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有一段时间,活着对他的意义大概就是吞噬,吞噬旁人的一切,因为那是他从小被灌输的东西,若是不想被别人踩在脚底下,那就只能将别人打垮。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女人,妖媚的,清纯的,高冷的,那些所谓的牀伴,或者应该说是情人。   但是,他从未在她们身上意乱情迷过,那样交织与发泄,似乎更像是一场无情的鞭策。   或许有人会为,你的妻子曾经的角色亦是你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你对她,为何会不同?   他想,如果有一天,真有人会这么问他。他大概会这么回答那个人,“她是我在路边无意撞见的小可怜,所以我想抱她回“家。””   他给她一个家的同时,她又何尝不是给了他一个家。   宿城的天气素来要比虞城好上很多,虞城的八月已经是热的犹如一个火炉。许夏木是一个特别怕冷,又特别怕热的人。那时候在虞城,她还是许氏的销售经理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将她的丝袜偷偷脱了,坐在办公桌前办公,没办法,虞城的实在是太热,即便是中央空调打得够冷,那时候她仍是觉得心里有一团火。   这个本来是她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连她的秘书顾瞳都不知道。   却也是那一天,温隽凉通知她晚上见面。因为当时白天太忙,等到她下班准备离开公司的时,早就忘记她将丝袜脱了。   等他们见了面,吃完晚饭,然后又进入酒店,他将她压在牀上,他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的大腿向上攀爬时,他眸光一猝,说:“你今天没穿……”   此时的温隽凉却是还记得当时他说完那句话后,她当时的表情,那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脸红。   之后,早已不能用意乱情迷来形容,如果非要揪出什么来形容,那或许就是所谓的,他碰上了一只“妖精。”   而,此时的那只“妖精”已经拉着他们的女儿,满身是汗的从大厅内跑进了厨房里来。   听见了步伐,温隽凉清冽的眸光微微一转,他侧过身看向了两人,见一大一小的两张脸上都是汗,脸上都红彤彤的……   便是眉头一皱,“去楼上洗个澡,然后下来吃午饭。”   只是他话刚说完,眸光中便瞧见某人今天穿的衣服是一件丝质薄纱的短衫,原本是没什么,但是因为出了汗的关系,衣服跟皮肤粘在了一起,就清楚的瞧见她里面穿着黑色的……内衣以及那勾勒出的美好胸型。   瞬间,温隽凉的眉头更皱了,他面容严肃的看向了一脸呆愣的许夏木,语气温漠道:“这件衣服以后不许穿……”   这是命令一般的话。   许夏木虽然不记得什么,但是并不代表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哦。”许夏木没像以前一样反驳,却是乖顺的应了一声,随即便牵着果儿的手往外走。   在许夏木离开的时候,温隽凉的眼眸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应该说他是目送她离开的……   待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视线来,随即便再次切起了砧板上的洋葱。   直到将所有的洋葱切完,他便是将刀直接扔在了砧板上,然后拿过一旁的洗洁精,倒了点出来,将手洗干净,又擦拭完后,便是拿下了身上系着的围裙,走出了厨房——   他跑上了楼,不知心里压着什么,或许是什么都有。   虽然被心里的一团火牵引着,但是温隽凉的理智还没有荡然无存,至少此时还没有。他毕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有欲望会自己处理好,自从来了这里后,他从未在她面前显露出来过,一是怕吓着她……二还是怕吓着她。   可是,刚才——   仅是一眼,那些极力被他克制住的欲望,此时就像是决堤了一样,拼命的往外涌。   真该死!   人的肢体是被大脑所控制的,但是这一刻温隽凉觉得,他的肢体似乎已经有了独立的生命一般,在他大脑极力想要阻止他的手去打开门时,他的手完胜了。   一打开房门,便是晦暗的黑一般,说明了房间的窗帘拉上了。而此时,他亦是瞧见了一具完美无瑕的身体,她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披散在她的裸背上,而她正弯着腰,正准备将内库穿上……   这是一种怎样的场面?   当许夏木穿好了内库,准备转过身来,拿一旁椅凳上的衣物时,就瞧见,温隽凉曲着双腿,正一副悠闲的样的倚靠在门板上……   “啊——”   在惊呼声响起时,许夏木连忙将地上的浴袍捡起来,想要拼命的去遮挡,又想要去重新穿上,在那摆弄了半天,近乎赤luo的身体更是颤抖了半天。   竟然是如此的混乱。   温隽凉从未见过如此局促不安的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极需要抚慰。原本升起的欲望,在看见这样的她后,却是慢慢退了下去。   他知道,她跟从前有点不一样了。   她对他除了陌生,似乎带着一点害怕。   她怎么能怕他?   她可以讨厌他,但却不该怕他。   心尖被刺了一下,温隽凉快速的掩去眉眼中的难以察觉的痛色,随即便走了过去。他单手揽过了她的腰,力道不大,却是直接将她固定在那。   许夏木感觉到他的手掌很大,当他的手触碰她的时候,更像是带着某种穿透力一样,让她不敢乱动了。   随即,她又看见他帮她整理因为着急而散乱的头发,将她的发丝慢慢抚平。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像是牵引一般的帮她穿好了浴袍,更是细心的系好了浴袍上的带子……   这样的细致,这样的体贴,虽然许夏木毫无记忆,但是她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前……我肯定很爱你……这样的你,应该无论每个女人都拒绝不了……”   这话说的,却是让温隽凉倍感意外。   若是从前的她,她会这么说,他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   只是现在的她,会这般说,他倒是好奇原因了,随即,他看向了她完美的素颜,她的皮肤很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宿城气候的原因,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通透明亮。   “为什么会这么说?”他问。   许夏木低头笑了笑说,“因为你太好了,应该是符合了所有女人幻想里的标准。”   “那么你呢?”温隽凉又问道,“这个所有女人里包括你吗?”   此时,许夏木却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轻声回,“也许吧!”   她也是一个女人,有一个完美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女儿,这算不算电视里说的人生大赢家?   算不算?   温隽凉抬起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但是一看见她眼中的神色后,他的手便是改了道路,仅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午饭我还没做好,等做好了叫你。”   说完,他便是转过身,离开了他们的卧房。 ☆、结局篇,你从心中来(五)   这个午后,原本该是宁静而祥和的,至少简元思原本想要美美的睡个午觉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哪知,却被某人的一句话,完全怔在了那里。   之后,他更是从他的办公桌上拿过了一个眼镜盒来,拿出老花眼镜戴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此时坐在沙发上,一脸闲情逸致的温隽凉,“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你不是听清楚了吗?还需要我说第二遍……?”温隽凉却是反问道。   “我只是怕我老了,耳朵不好使了。”简元思哀叹一声道,“你刚才那事,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吗?不后悔……?夏木现在的这模样,如果放出去,立马就有很多男人会扑上去,你真的能放心?”   简元思就不相信了,费了那么大的周章,就是要想方设法的留住夏木,怎么在这关头,却又说什么要让她自由——?   他完全理解不了了。   此时,温隽凉却是站起了身来,他沉稳的踱步到书房的窗前,双手插在了裤子口袋里,说道:“她的童年过的很不好,有多少是真正开心过的,我不知道。之后就是遇到霍晋升,再遇到我,里面的纠葛太多,她又什么时候开心过,我这样将她绑缚在身边,让她的身边只有我,她又怎么会真正开心……?”   “所以,你想让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出去看看?”简元思似乎可以理解了,但是也不能完全理解。   温隽凉微微了点了点,算是默认了。   “但是你想过没有,要是你放她走,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或许她真的让她遇上一个让她动心的,你就不怕?”简元思虽然盘踞在这一个小地方,但是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还是清楚的。   特别对针对年轻人,极具you惑力。   若是有那些记忆,那定是抢不走的,问题就是那些记忆还没被勾出来,被人拐走,那还是很有可能的。   “怕啊……当然怕……可是我更想让她安心待在我身边。”这是温隽凉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怕”这个字眼。   这样他才踏实。   “得!看来有人的痴情已经超越我了,我不得不甘拜下风。”简元思半开玩笑道,随即,又想到什么一般,又变成了严肃的表情,“但是她的症状,你还是要把控好,若是有特别的反应,还是要采取措施。哎!你之前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说不做催眠就不做催眠,那你之前的那些岂不是白费了?你这人哦……”   催眠或许会唤醒她的记忆,也或许会让她的那些记忆荡然无存,这本来就是一次赌博。   起初,他是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但是,这样的安排,或许就是另外一场禁锢的开始……   若是一定要赌,那就赌一次大的,让她离开自己一段时间,或许会更好。   温隽凉却是笑着道,“世事总是无常,在十几年前,我也不会想到世界上还会有个她在。”   在这这件事告知了简元思后,温隽凉随即又是打了一个越洋电话,这个电话是打给弗兰克.史密斯的,通知他关于治疗的事宜将会延后。   随即,温隽凉又是问到延后会不会带来什么危害,大致所说的内容跟简元思的一致。这样的消息,亦是让温隽凉安心不少……   在跟弗兰克.史密斯通完电话后,他又将电话打到了美国,交待了一些事后,他才走进了他跟她的卧房。在宿城,她养成了午睡的习惯,午饭过后,跟果儿玩耍了一会儿后,便会带着果儿一起午睡。   此时的卧房内,只见一大一小的人影,安静的躺在那,有着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温隽凉并没有出声去打扰,而是静静的坐到一旁的沙发里,他单手扶着太阳穴,脑海中却是回忆起第一眼看见她,还有他们婚后的日子,以及分开的那三年,到后来的她回到虞城,以及现在……   与其说是回忆,不如说是在搜寻,他想在他的记忆深处搜寻出,她真正开心过的笑颜,或许在几天前,她跟果儿在园子里的时候的笑容算是她褪下束缚后的表现。   但是,其他时候呢?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   似乎就更加没有过,多半的时候,大家都演着戏,或者因为身份,而压抑的情绪更多些。   等许夏木跟果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这段时间温隽凉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等。   许夏木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更像是在确定此时端坐在沙发上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她还在做梦,在确定那不是她的梦后,她便是朝着他笑了笑。   而,他亦是回以一笑。   此时,果儿捧着肚子,可怜巴巴的说,“好饿哦……我要去楼下让徐爷爷和王爷爷做东西给我吃。”   来这后,果儿的孩子心性越来越重,特别是跟老徐和老王在一起的时候,那简直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   “自己走楼梯要小心,扶着旁边的扶手走,嗯?”在果儿蹦蹦跳跳的离开前,温隽凉细心关照道。   果儿俏皮的点了点头,“知道。”   随即便熟练的自己开了房门,然后走了出去,温隽凉从小就锻炼果儿的独立能力,所以有很多事在她这个年龄段还不能独立完成的,果儿却都能应付得来。   待果儿一走,许夏木便觉得整个卧房都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她就曲着腿坐在牀上,眼神是带着一点飘忽的,不知在看些什么,直到温隽凉走到了牀沿旁,她才惊觉。   “有件事我想征询下你的意见。”温隽凉用平顺,且阐述的语气说道。   闻言,许夏木慢慢将她的眸光转向了他处,她没说什么,她在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可以带着果儿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美国、意大利、法国、德国、英国等这些地方,都可以。”温隽凉这么说道,他更是在细细观察她听到这些话后的表情。   他看到她的眉眼似乎都在笑,这样的笑,太过深刻,却好似在告诉他,他的这个决定做对了,你看!她多开心。   “……只能一年吗?”许夏木幽幽的问道,她不是贪心,只是她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一年怕是时间不够吧?   温隽凉眸光一沉,“暂时先是一年,等一年之后,你我再碰个面,下面该怎么安排,可以再商议,这个你觉得怎么样?同意吗?”   许夏木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像他已经将她完全了解透彻一般,她需要什么,他似乎了如指掌。   “我接受……”许夏木点了点头,“但是,你为什么会突然……?”   “没什么具体的原因。”温隽凉随口回道,“果儿也大了,该出去见见世面,而你跟果儿独处的时间本就不多,这也算是弥补,我想果儿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也会很高兴。”   这一刻的许夏木是感动的,在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后,在面对他除了有点胆怯外,让她第一次有了别的情绪。   她在心里说了一句,“谢谢。”   但是对着他时,她仅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在两人达成了共识后,便是告知了果儿这件事,果儿的第一反应跟温隽凉料想的一样,是从未有过的兴奋。   在所有的一切敲定后,温隽凉便是为她们母女二人安排好了一切,订机票,规划行程,更是搜集了许多的资料给许夏木作为参考。   而在这一年里,他会待在美国,美国的温氏刚成立没多久,虽然有专人在打理,每个月的那些报表,亦是会通过邮件全部给他过目,但是毕竟是刚上轨道的公司,在很多方面需要经验丰富的老手再从旁进行指导才行。   许夏木跟果儿出发的这一天是八月三十一日,也就说要在明年的八月三十一日那一天,他们才会再见面。   这是他对她的承若,也是约定。   她会跟果儿有着完全一年的独处时间,她也有了一年的时间去寻找真正的自己,其实这更像是一场属于许夏木的追溯之旅。   机场里很拥挤,许夏木跟果儿的行装是温隽凉亲自整理,虽然看上去带得东西不多,其实是因为整理行李时,用了巧思,门道都在里面。   许夏木抱着果儿开始检票,随即便顺着人流慢慢走离温隽凉。   这时的温隽凉戴着墨镜,任何人都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即便是站在他身边的傅容。   直到那两个身影消失,傅容才敢开口问道,“温总,有时候你的想法真的很让我惊讶。”之前,那么费尽心机的想要将夫人绑在自己身边,现在又怎么说放就放?   温隽凉却并没有回答,仅是转过了身,淡淡道,“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结局篇,你从心中来(六)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时间这个东西素来都是往前赶,从未倒退过。   许夏木带着果儿竟然跑遍了大半个地球,而她们两个的最后一站便是敦煌,那个古老而神秘之地。或许是因为遗传,还是其他,果儿好像是继承了许夏木喜欢古物的这个特点。小姑娘一到敦煌,倒是比许夏木还要兴奋不已,第一天就浏览不少敦煌的美景。   可能是因为这一年时间都在外面跑的缘故,果儿的皮肤要比之前黑了点,但是比起普通的小孩,还是白上很多,这样的改变许夏木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反而她觉得这样的孩子更健康,更阳光先。   此时,敦煌的时间是一个午后。许夏木跟果儿去外面吃了午饭后,便是回到了她们在敦煌所居住的客栈里,小姑娘毕竟是个孩子,又是刚吃饱,一到房间,便直接爬到牀上去睡觉了。   或许是因为太困了,鞋子都还没来得及脱。许夏木小心的帮果儿将鞋子脱下,然后又将她的小脚丫放平,盖上了一条白的薄被后,她才轻声的起身,去整装行李……   她们订的是明天的飞机直飞美国的洛杉矶。   一年时间,感觉真快,感觉似乎是一下子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这一年多来,许夏木亦是锻炼了不少,至少她能做上几个菜,学会了叠衣服,叠出来的衣服也能跟店里的媲美了,以及整理行李箱不会那么凌乱不堪。   她将她跟果儿的衣服一件见叠好,又去客栈的阳台将晾干的衣服收进来,正准备放进行李箱时,便是听到了手机收到简讯的声音……   她将衣服随手放在一旁,然后走到了房间内的桌子前,拿起手机来,点开了收件箱。   是他发来的简讯。   (敦煌最近几天的天气不好,注意。)   很简洁明了的话,似乎就跟他的人一样。看见这一条简讯,许夏木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来。这一年时间,她没有见过他,但是她跟果儿在那里,似乎他都一清二楚。每到一个地方,如果那个地方的气候会变差,或者天气不好,她便会收到他的简讯。   每条简讯都很简单,却又看似不那么简单。   他给她足够的空间跟时间,但是她努力搜寻了记忆深处,还是寻不到他的影子。   许夏木盯着那还亮着的手机屏幕,随即指尖飞快的再屏幕上敲了几个字。   (好,我知道了。果儿跟我在一起一年,好像被我染上了不少坏习惯,刚才没脱鞋就上牀去睡午觉了。)   打完字,许夏木按下了发送键,然后便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桌上,刚想折回去整理行李时,手机却是再次响起了提示音来。   她再次拿过手机,点开了收件箱。   (没关系。)   很简短的三个字,再加一个最后的标点符号。这样的简讯形势,许夏木还是了解的,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是在忙。所以,之后,她也并没有再回简讯。   在整理好行李好,许夏木便将一本笔记本拿了出来,更确却点讲应该是一本日记本,而且应该有了些年头。   整个日记本外皮是棕色的,很是普通。但是一翻开,便是好看的秀雅楷体字迹跃至眼中。   6月15日   今天,父亲让我和妹妹去图书馆一趟,去帮他借基本书出来。其实,我很是不高兴,唐家的书房珍藏着各种各样的书,古今中外,父亲为何还要我亲自跑一趟。6月的皇城已经太热,我讨厌热。但是,也是在一天,我和妹妹从图书馆借了书出来,就去了距离图书馆不远的公园。公园里没什么人,在那草坪上我看见了一个人,他捧着一本书,倚靠在一棵大树上,很干净的一个年轻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在我看他的时候,他突然间就抬起了头来,冲我笑了笑……   那一笑,我无法形容,我只知道我的心不再是我的!   6月25日   父亲让我和妹妹去图书馆还书,这时的皇城已经热的无法形容。但是,我却是高兴坏了,因为我想起了那个人,我想我还能再看见他吗?   还完书出来,我和妹妹再次去了公园,谁知,又看见他站在那树的一旁,眉眼清秀安静祥和,这一次我不再远观,而是上前跟他说话。   当我走近时,我才发现他的眼睛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是蓝色的,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   我对他说,“我可以认识你吗?”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一个男孩子打招呼,真的是第一次,心里满是胆怯跟期待,我想听听他的声音是不是跟他的人一样好看,但是我更怕他对我不理不睬。   很幸运的,他没有,他看了看我,说:“我叫南裴庭。”   南裴庭,多好听的名字。   之后,我对他说,“我叫唐奕。”   7月6日   这一天,对我来说很特别,简直是一会地狱,一会天堂。   我总算是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了,我对他说,“我喜欢你,我问他,你能接受我吗?”   说完,我直接上去抱住了他的腰,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似乎带着一点青草香。但是,也是在下一秒,他将我推开了,我看见他的眼中似乎不再有暖意,更多的寒,他就站在那,静静的盯着我。   这样的他,我没有勇气再看下去,第一次的表白就这样无情遭拒,作为唐家大小姐的我,素来傲气的很,此时却是觉得自己在乞求他的感情,或者说是爱。   可是,当我想要逃离时,他却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我,他的声音很沉,就凑在我的耳边,他说,“唐奕,你看到的我,不是真正的我,你确定你喜欢我吗?”   我不懂,什么叫不是真正的我。因为不懂,所以我点头。   9月9日   今天,我从一个少女蜕变成了一个女人。   我在他的怀里醒来,却不觉得身上很疼,只觉得欢喜。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看清,我不敢去问他原因,我怕会听到让我痛苦的答案。   11月1日   今天对我来说是就像是一个审判日。   我的怀孕的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了,罚跪在唐家的祠堂,双腿跪得麻木,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后悔,在我的观念里,跟一个爱的孕育一个生命那不是一件龌龊的事情,相反,我觉得很圣洁。   这也只是我的想法,在别人眼里,我就是道德败坏,有辱门风。   吃苦我不怕,累也不怕,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在一起就行,风餐露宿也没关系。   但是,也是今天我明白了他那句,“你看到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是什么意思……   南裴庭!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12月1日   原来我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是一种遗传疾病。当我知道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的孩子是不是也有被遗传的可能?   但是,我又突然觉得我这样病着,挺好,可以装疯卖傻了,我现在要不断催眠自己,我就是一个疯子,我是一个疯子。   1月31日   新的一年即将开始了,孩子在我肚子里也越来越大,越来越会闹腾。我被关在唐家的一个小阁楼里,我痴痴呆呆,傻傻愣愣,至少别人看我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我却是那么的清醒。有时候,我也会想,我为什么还没疯,还没疯?   可能是因为即将临近年关,父亲待我宽容了些,我从小阁楼里出来,我站在雪地里,穿着单薄的衣服,扬起头,享受这一刻的阳光。   突然有人向我靠近,我察觉到了。随即,我便是本能的想要往回跑,但是当我想跑的时候,我发现向我走来的竟然是一个小男孩,他穿着一身格子的小西装,看上去似乎五六岁的样子,他看我的眼神很独特,很独特。   他走近我,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就开口说话了,“天太冷了,你穿的太少,不能待在外面,会着凉。”   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嘴里讲出来的,可是给我的感觉,却好像是一个大人。突然,我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好奇。我也开始打量他,他的衣服很考究,质地也非常好,再加上是年关这种时候,很容易就推理出来,他应该是某个大家族里的小少爷。   我俯视他,他也仰头看着我,我在他眼中看见了傲气,我笑说,“我是女疯子,你不怕我吗?”   “女疯子是什么?”他问。   女疯子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明明我没疯,我还特别清醒,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   之后,他又说,“没关系,我不怕。”说完,他的眼神看向了我的肚子,他似乎有点好奇,然后慢慢的伸出了他的手,抚上了隆起的腹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阻止他,我竟然没阻止?   他触碰了我的腹部,又问,“这里面的是宝宝吗?”   我点头,并没有说话。   多么奇怪的小男孩,我在心里猜想,他的心理年龄绝对已经有十五六岁。   “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问道。   正当我想回答“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在我的耳畔扬起了一个女声来……   “阿衍——过来——”   小男孩听见了声音,随即就朝了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我也去瞧那个声音的来源处,是一个穿着高雅的女人,盘着精致的发髻,一身白色的狐裘,站在雪地里,无端与雪融合一般。   也是在那一刻,宝宝你第一次胎动了,第一次。   “宝宝,你也喜欢那个小哥哥吗,是吗?”   看着日记本上的一篇篇,不怎么连贯的日记。许夏木觉得她好像自己穿越在时空里,来回穿梭在其中。可是此时的她,脑海里却是映出了那么一个小男孩的形象来……   他穿着格子小西装,满身傲气的模样盘旋在她的脑子里,甩也甩不掉。   阿衍——   你的名字就是叫阿衍吗?   果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在她醒来后,许夏木跟她玩耍了一会,便带着她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客栈的外面,就最近的一个小店面里,准备觅食。   因为午饭也没吃多久,再加上下午没怎么动过,所以两个人就没点什么,点了两份敦煌所谓“八大怪”中的其中“一怪”,浆水面,比较解暑。   正当两人吃着,那原本坐着的桌子上,却是又多出了一个人来。一个年轻的外国人,金发碧眼,穿着黑色的汗衫,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西方人的轮廓很深,再加上人高马大的样子,一坐到许夏木跟果儿的桌前,顿时让许夏木觉得有点拥挤,虽然他们每人都坐了一张椅凳上。   这个外国人,许夏木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也见过几次,好像还住在同一个客栈里。   她猜想,他应该是一个背包客。   “你好,我叫凯文,我已经注意你好几天了。”这时,外国帅哥开始搭话了,更是朝着许夏木伸出了手来,脸上带着阳光一样的笑。 ☆、结局篇,你从心中来(七)大结局   一年的时间,去了那么多的地方,这不是第一个跟许夏木主动搭讪的男人。   她仅是礼貌的朝着男人笑了笑,却并没有伸出手去与其交握。   或许是感觉到了许夏木的排斥,男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缩回了手,但是西方的教育与东方的教育毕竟存在差异,不为因为这种小小的波折而放弃,所以他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果儿。   他开始询问,“这是你的女儿吗?”   许夏木慢悠悠的吃了一口,“嗯。”   “你是个很漂亮的母亲。”男人又是夸赞道,“也许你不相信,你是我第一个夸漂亮的女人,你真的很漂亮,就像是缪斯女神一样。”   此时,果儿却是放下了碗筷,她看了看满是笑意的男人,然后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妈妈,我吃饱了。”   随即,许夏木便是抽了张桌上的餐巾纸,然后伸出手去帮果儿擦拭嘴角。这个时候,男人却是注意到了,那一双洁白的手,应该说两只手上都没有戴戒指……   所以他大胆的猜想,或许她是一个单亲妈妈。   想到这,男人大喜。   许夏木牵着果儿,走到账台前,她掏出了皮夹,再付完饭钱,准备离开时,那路却是被刚才跟她搭讪的男人挡住了,一条长臂硬生生的横在她跟果儿的眼前。   好看的眉黛瞬间一皱,“抱歉!请让一下。”   “我知道我有点唐突了,不过我从小就受的西方教育,看见喜欢的姑娘,我做不到憋在心里,我想问你要联系方式,还有名字,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男人说话很直接,直接到许夏木有点无言以对。   许夏木浅浅一笑,她看了眼果儿,又看向男人,“我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而且我也已经结婚,不好意思!”   “可是你手上没戴戒指,连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没有。”男人又坚持说道,“请不要拒绝我,我们可以尝试交往,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戒指——   许夏木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她抬起了自己的手,从脖子里挑出了一根链子,那上面挂着一枚银色的戒指,“不是所有的戒指都戴在手上的。”   说完,许夏木亦不再多言,牵着果儿直接绕过了身前的男人,直接离开。   ……   回到了客栈,许夏木帮果儿洗好澡,吹干了她的头发,哄果儿睡着后,她亦是走进了浴室里。她站在莲蓬头的下面,任温水冲刷着自己,那水顺着她的面部轮廓往下淌,在这种朦朦胧胧的时候,她将脖子的链子拿了出来。   眼睛透过流下的水看向了那枚戒指,很简约的设计风格,只是那戒指的后面镌刻着两个字,以及三个数字……   凉木,728。   洗完澡,许夏木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站在镜子前开始给自己吹头发,开的是最小的档,就怕吹风机的声音会吵醒果儿。   她知道木字肯定是她的名字,那么凉字……,难道他的名字里有个凉字?   关于他的名字,她从来不知道,也没有刻意去问果儿,只是偶尔提及的时候,果儿的回答总是同一个,“就是爸爸啊!爸爸就是爸爸啊!”   在吹完头发后,许夏木又是在牀沿静坐了一会,随即便穿着宽大的汗衫躺到了果儿的身旁,轻轻的将果儿搂在自己怀里。   然后,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许夏木跟果儿便是简单的吃了早饭,然后提着行李往敦煌的机场赶。   检票,登机,一切都进行的相当顺利。   从敦煌直飞洛杉矶,还是要点时候的,所以许夏木准备跟果儿先睡一会。   只是,她刚准备入睡,却是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侧头看过去,便见到那张昨天才看见的男人,此时正看着她。   这叫什么,阴魂不散吗?   难道,昨天她还没表达清楚?   许夏木不想再理会,将头转了过去,用眼罩遮住了眼睛,继续酝酿入睡。   此时,男人也不再叨扰了,重新拿起了报纸,在那翻阅。   到得洛杉矶的时候,洛杉矶的气候不错,有光阳直射,但是却也温和无比。许夏木一手牵着果儿,一手拖着行李箱然后走出了机场……   她看了眼时间,此时洛杉矶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整,距离他们见面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这个时候,果儿却是拉了拉许夏木的衣角,“妈妈,那个叔叔又来了。”   许夏木循着果儿的声音望过去,果儿看见昨天的男人此时戴着一顶帽子从机场里走了出来,而他走的方向正是她跟果儿站立的位置。   正当她皱眉时,男人已经来到她的身侧,他更是主动的想要去帮她拉她的行李箱——   只是,在这时,却是有另外一只手比他更快一步。   “爸爸——”果儿激动的唤道。   许夏木都来不及去反应,便感觉到果儿松开了她的手,随即扑向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却是没有打领带,西装外套也也是敞开的,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干净衬衫,他的身材很好,似乎如此随意的一穿,亦是显得那么的风姿无限。   他此时逆着光,脸上夹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在那微闪的光芒里,许夏木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是,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揽过了她的腰,她看见他看向了那个外国男人,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我替我太太谢谢你。”   闻言,外国男人的脸色真的不是很好看,但是还是维持了绅士的姿态,与他礼貌的交握了一下手,随即便拖着他的行李离开。   这时,许夏木亦是感觉到那原本揽着她腰部的手松开,她更是瞧见,他似乎看了她一眼,随即才蹲下身,与果儿平视,他点了点果儿的小鼻子,“这一年,果儿好像长高了不少。”   “嗯,妈妈有替我量,有长高了这么多呢!”果儿很是骄傲的拿小手比划了一个尺寸出来。   温隽凉摸着果儿的头,“小朋友乖乖吃饭就会长得快。”   “嗯。”果儿很乖巧的点头,随即她又是转向了许夏木的那边,嘟着嘴问,“咦……妈妈,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许夏木有点愣愣的,这个时候她的脸因为刚才的触碰还烫着,眼下因为果儿的话,她注意到他的视线亦是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愣了半晌后才寻思出一个理由来,“……妈妈在调时差。”   温隽凉也没说什么,仅是抱起了果儿,一手拉着行李,对许夏木淡淡道,“走吧!”   许夏木点了点头,随即便是跟上。   下榻的地方是一家洛杉矶的六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套房很大,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公寓,里面该有的应有尽有。在到达后,许夏木跟果儿都各自洗了一个澡,等她们洗碗澡出来,外面已经准备好了吃的东西。   是非常健康的纯天然食品,沙拉,三明治,土豆泥,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肉。   许夏木知道,这又是出自他的手。   她拿起一块三明治,然后开始吃,里面夹着上好的午餐肉,还有一点番茄,以及黄瓜,涂抹均匀的酱料。这时的温隽凉挽起了袖子,露出了结实的手臂来,正在细心的切盘子里的鸡肉。   将鸡肉分成了两份,一份大的,一份小的,这样的举动许夏木都看在了眼里,她知道那一份是给她的,而那小的一份是给果儿的。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了手机来,随即接通,然后走向了套房里的落地窗前。   许夏木一边啃着手里的三明治,一边盯着那边的落地窗瞧,她不知在看什么,脑子里有点晕晕呼呼的,她更是不知道那是她现在看见的,还是脑子里呈现出来的……?   突然,她放下了手里的三明治,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脚更是不受控制的向着窗户那走去。   她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似乎有点不一样。   此时,身旁的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她的眼中仅有那一道背影——   那是从她心里传来的东西,可是更像是他从她的心里走了出来。   她根本分辨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此时,男人结束了通话,他转过身来时,便是瞧见她站在他的身后,她望着他,精致的面容映衬在光晕里,他好像见她尝试一般的张了张唇,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可是,他明明看得清楚,她说了。   他不敢去打扰她,更不想去破坏,他仅是站在那不动。   她的眸此时异常清亮,却是也那么的不明朗,她似乎是在思索,也是在挣扎,她的脸上参杂着甜蜜与痛苦,太多的情绪显现。   但是,最后的最后,他最终还是听见了,他听见她唤,“阿衍——”   ……   传说,在某一天,虞城的名望之族傅家与沈家联姻。在这原本就特别的日子里,准备步入礼堂的新娘收到了一份很特别的贺礼,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精致盒子。   新娘在讶异中,将那盒子打开,那里面竟然是一尊全金的佛像,闪着金灿的光芒,彻底惊呆了所有宾客的眼。   也是在那一刻,新娘却是哭花了妆容,她掩面而泣。   她更是在喃喃自语一般,因为声音太低,旁人没有听清楚,可是那新浪却是听得明白,她说:“她记得,她记起来了……”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