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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分说搂着她的肩膀站在镁光灯下,线条分明的侧脸坚硬如铁,霸气凌然的宣布:“贺舒绿是我的爱人,你们谁敢动她?”       片段三:    人人当她攀上高枝,一番落井下石冷嘲热讽之后却发现,在她事业最危险的时候,除了大名鼎鼎飞扬跋扈的顾少,还有无数豪门贵胄为她保驾护航:   已经息影多年的史上最年轻影后,以自己的名誉为她正名。   低调行事却权势庞大的白家表示,与她为敌,就是与白家为敌。   最后,甚至有掌控无数经济命脉的贺氏夫妇,从隐居的江南邵家搬到四九城。只为了,看看谁有那个本事,敢欺负他们的女儿!即使是收养的也不行! 本书标签:高干 宠文 总裁 专情 ====================   ☆、第一章 好狗不挡道 帝都最繁华的地带,伫立着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全部隶属于国内规模最大的娱乐公司——星远传媒。这个掌控了大半个国家的娱乐事业,旗下天王巨星云集的公司,此刻正在二十三楼召开秋季面试会。 缓慢流动的空气,寂静紧张的氛围,明晃晃的大理石地面泛着森冷的白光,都充分彰显着这里是一个多么不一样的地方。走廊两边分别站着等待面试的求职者,个个拿着厚厚的简历,无一不是面容精致装扮仔细,毕竟像星远传媒这样的庞大娱乐集团,在里面工作,就意味着薪水的丰厚以及在娱乐圈的地位。 而与那些神态各异的面试者不同,在队伍的最末尾,一个与那些面试者以及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女人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几乎是素颜的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衬衣和A字裙,头发梳起来扎在脑后,老气横秋的打扮,一点也不惹人瞩目。她的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框架眼镜,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厚厚的镜片让人甚至看不清楚她的眼睛,嘴唇泛白,没有什么血色,除了尖尖的下巴有些好看之外,浑身上下没一处值得称赞的地方。 她抱着一沓资料安静的站在队伍的最末端,并没有参与前面激烈的讨论。 “你知道吧,听说今年玉兰电影节的终生成就奖,也是星远的艺人拿到,这样的话这里的艺人简直就集齐奖项大满贯了啊……” “据说去年经济部的总监年薪拿了……这个数。” “还不止,星远的经纪人现在都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存在,哪个手下的艺人不都是摇钱树?我要是能带那么一些新人,以后成了天王天后,那个日子光是想一想都很爽……” 这一排都是去星远传媒艺人经济部面试的,今年星远传媒另辟蹊径,准备专门培训一批新的经纪人,除了能力和人脉以外,还要求熟悉新媒体的运营,能够为艺人在网络时代发达的今天谋取更多的利益和知名度。 经纪人在娱乐圈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有本事的经纪人可以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草根捧成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尤其是在娱乐产业日益发达的今天。所以星远传媒今年公开招标经纪人,在业内倒是头一回,也吸引了很多人前来面试。 这些人里面有在娱乐圈混过几年了解内情的过气明星,也有家里在圈内多多少少有着一些人脉可供利用的,当然,满怀着一颗热枕的刚毕业的大学生也不少。 而站在人群最后的贺舒绿,大概是远离上述各种类别的存在。 她整张脸完全不施粉黛,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也不像前面那些人一样有激动或者兴奋的情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空灵漠然的气质,有种孑然一身的孤寂感,所以一直没有人来跟她搭话,当然,也有可能是根本瞧不上她平淡无奇的打扮。 也是,跟前面的花花绿绿五光十色比起来,贺舒绿整个人淡的像一朵莲,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面试者一个个减少,有人趁兴而归有人败兴离去,只有贺舒绿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眼神也丝毫没有波动。 而这个时候,有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嗒嗒”声逐渐接近面试的这个地方,带着盛气凌人的节奏,接着就有说话声格外突兀的响起:“哟,没想到公司今天的面试这么热闹?” 一个穿着大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进了面试的地方,她涂着鲜艳的红唇,妆容精致,长得很漂亮,只是那双丹凤眼显得有些刻薄。 她刚一走近,立马就有人认出了她:“任雪珊!天呐我居然见到任雪珊了!” “果然来这里面试是在正确的决定,连任雪珊这种大明星都可以看到!” 任雪珊是最近几年因为几部仙侠剧而走红的演员,她的长相很适合古装剧,所以演了几部古装仙侠剧之后立刻引发了大量的讨论,也一夜之间走红,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明星。她也是星远传媒近两年力捧的女演员之一。 任雪珊早就习惯了这种到哪里都被关注和追捧的感觉,只是随便瞥了这些面试者一眼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她今天之所以来二十三楼,当然不是因为想要来看看这些小职员,她是带着目的而来的……因为二十三楼今天除了是面试场地之外,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吸引着她,她可是听说今天顾少在这里……要是她有机会攀上顾少…… 不过在看了一眼那些面试者之后,任雪珊心里顿时升起了不满的情绪,就那个排在最后的,她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别的人可都是在和她打招呼,甚至满眼崇拜的看着她。 唯独那个打扮土里土气的女人,居然完全忽视了自己?习惯了众星捧月滋味的任雪珊立马就不开心了,斜斜上挑的丹凤眼里厉光闪过,伸出刚刚做了指甲的手指,堪堪指向了完全处于放空状态里的贺舒绿:“那个面试的,叫什么名字?快去给我倒杯水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任雪珊手指的方向放到了贺舒绿的身上,只有她本人还木然的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听见任雪珊的话一样。 任雪珊脸上的得意表情因为贺舒绿的无动于衷逐渐变得尴尬,简直就要气的跳脚——她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面试者无视了!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贺舒绿前面的人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臂:“诶,任雪珊在叫你呢!” “嗯?”贺舒绿被碰到手臂之后才反应过来,迷茫的抬眼看向那个气势凌人的大明星,“你是在叫我吗?” 任雪珊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她见过最不知好歹,最没有眼色的!于是她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对,就是你,快点儿给我倒杯水过来。” 贺舒绿面无表情的看着任雪珊,目光一点点变得冰冷,只是被厚厚的镜片遮住了锐利的光:“为什么?” “……你!”任雪珊差一点就破口大骂了,她让这个女人给她倒水,是看得起她,她居然如此不识抬举!但是在即将开骂的时候,任雪珊突然想起顾少今天在这一层开会……算了,就当她今儿个发发善心,不跟那个人一般见识了。 贺舒绿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种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有个求职者见任雪珊被拂了面子,眼珠一转,十分狗腿的就凑了上去:“雪珊姐,您别生气,我去给您倒水!” 任雪珊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得意的扬起了下巴:“行,你去吧,记得水温不要太高。” “这聪明人就是聪明的,不像有些人,不识时务,你们知道以后在星远传媒工作,都要和我们合作的吧,要是让哪个前辈不高兴了,你们以后的工作呀,也很难进行了……”任雪珊含沙射影的在威胁贺舒绿,也是,以她现在在娱乐圈里红火的程度,说出这种话倒也不算过分。 贺舒绿又恢复了木然的表情,根本没有在意任雪珊那充满着威胁意味的话,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在娱乐圈混下去,就不会害怕任雪珊这样的人。虽然贺舒绿知道这时候就惹到了她不太好,但是她最烦的就是任雪珊这种最喜欢颐气指使的人,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倒水的人很快从茶水间回来了,恭敬的将水递给任雪珊:“雪珊姐,您喝水。” “嗯,谢谢。” 任雪珊这时候倒是突然表现的礼貌起来了,她接过水杯,感受着手掌心的温度,斜眼看着贺舒绿,怪异的笑了笑。 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砸出了刺耳的声线,一步步走近贺舒绿,在她面前站定。任雪珊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她刚才居然没有发现原来贺舒绿竟然和穿了三寸高跟鞋的她差不多高,贺舒绿脚上的皮鞋只有很矮的底,但就是这样也没有比任雪珊矮多少。 任雪珊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但开口的时候嗓音却异常温柔:“呀,我看你很热哦?需不需要我帮你降一降温?”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臂,将水杯倾斜。 一杯水从贺舒绿的头顶开始倒下,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并且滑过她的脸颊,水珠一点一点滴在脖子上,沾湿了衣服,往下流去。 有人因为任雪珊的做法而大吃一惊,也有人在暗自偷笑,任雪珊看着贺舒绿狼狈的模样,眼神里尽是得意。 冰凉的触感从贺舒绿的头顶一直延伸到身体,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眼看了任雪珊一下,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之后,贺舒绿不发一语的从她身边走过。 那一刹那,任雪珊因为贺舒绿那个平淡冷漠的眼神而微微愣住,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贺舒绿已经转过拐角去了洗手间,只留下一个背脊挺直的背影。 虽然依旧是平淡无奇的穿着,却让这里冷眼看着的人心里都产生了一种,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不起眼的感觉。 贺舒绿走进洗手间,从容的把包和牛皮袋放在盥洗台上,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水珠,头发湿透了,白色的衬衣也被浸湿,怎么看怎么狼狈。果然她今天还是和任雪珊结下了梁子,以后要是能够进入星远传媒工作,可千万得防着她了。 耸了耸肩,将眼镜也取下来放在一边,贺舒绿放出水,直接捧了一把浇在脸上,反正都打湿了,干脆洗个脸吧。 昨天才从美国某知名大学毕业的她,刚一结束大学生涯就坐飞机回国。 今天她下了飞机以后把行李扔进酒店就直接来这里面试,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所以身体一直很疲倦,幸好洗了个脸之后终于感觉神清气爽。 贺舒绿把湿掉的头发散开来,黑色如墨一般的长发顿时洒在了腰间,她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头发,随便把眼镜往包里一放,拿着牛皮袋就往外走,应该快要到她面试了,可千万不能迟到。 结果走出洗手间没几步,贺舒绿就很不幸的与人相撞了。 从男厕所走出来的男人挡在了贺舒绿的前面,贺舒绿只感觉撞在一个坚硬的胸口上,揉着额头抬眼,便第一次见到了顾临桁。 一张非常英俊的脸,剑眉斜飞,无端就带出几分不羁的气息,冷冽漆黑的眼眸像狮子那样有侵略感。 他眼下的卧蚕明润,鼻梁挺直,唇形优美似弓,骨骼饱满,锋利的脸部线条带来了十足的威严气势。 光是这张脸,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这就是爷们儿。 他很高,比贺舒绿还高了一个头,这时候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贺舒绿,眼神里满是探究。 贺舒绿只愣了一下就准备离开,反正是这个人先撞到她的,她不用道歉。 结果她刚要往右边迈开脚步,高大的男人就向眼疾手快的往右边移了一下,好巧不巧的挡住了贺舒绿的去路。 贺舒绿有些恼怒,直接扔了个白眼给他:“先生,好狗不挡道。” 顾临桁一向冰冷的脸上,剑眉微挑,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里闪过饶有兴味的光:“小姐,你走光了。” ------题外话------ 新文~新文~求打滚求支持求包养~ 顺便推荐香菜完结V文《豪门之贺总裁的剽悍娇妻》,同样精彩哟!   ☆、第二章 面试了 贺舒绿脑子里顿时响起“嗡”的一声,她立马低下头,悲催的发现自己的白色衬衣早就被水浸湿透,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内衣,她刚才出来的时候居然完全忽略掉了!暗骂了一声,贺舒绿赶紧用牛皮纸袋挡在胸前。 而此时呈现在顾临桁眼前的景象,则跟贺舒绿的尴尬完全不同。 在他眼前的贺舒绿,额发半湿,皮肤白皙,带着诱人光泽的红润嘴唇微张,琼鼻挺翘,那双像夜谭一般的杏眸水润动人,睫毛浓密,眉色黑润,整张脸明艳照人,又独有一番独特出尘的气质。 视线往下,她精致的锁骨格外漂亮,而湿透的白色衬衣又有那么一股子撩人的媚意,尤其身前的那处,格外有料。她拿起牛皮袋遮挡在胸前,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反而像是在引人犯罪一样。 顾临桁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已经平静很久的内心有了一丝波动,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分辨心里的某些异样,贺舒绿丢下一句:“谢谢。”便冲回了洗手间。 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拥有着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笔直的双腿,顾临桁半眯着眼,眼眸格外幽暗。 幸好洗手间里还有烘干机,贺舒绿便脱下衬衣去烘干,她抽空瞟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果然还是不能取下眼镜,太惹人注意了。 从小到大,贺舒绿都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个高、苗条,长手长腿,样貌又明艳动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引来一片打量的目光。 但是贺舒绿并不喜欢一直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会用完全不适合的框架眼镜遮住大半张脸,厚厚的镜片其实一点度数都没有,只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平凡一点而已。 也不是故意扮丑,因为贺舒绿生活中其实也就是这样,她不喜欢逛街,不喜欢研究那些时尚的东西,纯粹是没兴趣。当然,不喜欢不代表不懂。只是贺舒绿这个人太懒,懒得去喜欢而已。 感觉衬衣差不多烘干了,贺舒绿重新穿上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记得把框架眼镜架在鼻梁上之后才重新走出洗手间,也不知道面试结束没有……刚走出洗手间,贺舒绿又愣住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顾临桁斜斜的靠在对面的墙壁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了两粒扣子,露出蜜色的肌肤,带着那么几分不羁的味道。宽肩蜂腰,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贺舒绿看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回答:“等你啊。” 贺舒绿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他走人,悄然加快了脚步。本来以为那个男人会追上来,结果对方只是站在原地目光灼视着贺舒绿的背影,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回到面试的地方,贺舒绿再一次被行了注目礼,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也是,她还才来面试就跟任雪珊这种大明星结下了梁子,要是真能留下来,以后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贺舒绿冷静的接受着众人的怜悯,不过就是惹了个任雪珊而已,又死不了人,她还不信惹到一个任雪珊就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 还好,贺舒绿默然站回原位又等了一会儿之后,才轮到了她面试,她淡定的走了进去。 整个面试过程很顺利,贺舒绿拿出了自己的简历,以她的学历来说足足够了,而大学时候在国外参加过的实践活动让她的履历很丰富。一番中规中矩的问题之后,其中一个面试官,大概四十多岁年纪的女人,打扮的很时髦,只是长相有些凶狠,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那种,她问贺舒绿:“如果你成为经纪人,你可以带给你的艺人什么?” 在造星成为一个产业的今天,经纪人已经不单单是人们映象中为明星收拾烂摊子的人,他们的工作相当复杂,需要围绕着明星营销来做文章,不但要具备开发明星潜质、寻找明星机会的能力,更要有公关策划、市场开拓的能力,经纪人的能力甚至决定了一个艺人的发展。 所以面试官的这个问题很有实质性,问到了要处。 贺舒绿自信的笑了笑:“至少我手下的艺人不会算错帐。” 她是金融系毕业的,对于金钱的敏感性可以让她与艺人之间的利益关系更加清楚,当然,刚才的回答只是一个小小的幽默,贺舒绿正经了神色说:“我大学的第二学位是公共关系,我想这会对我以后的工作起到促进作用。” 其实经纪人这个职业,很多时候不是想当就能当的,你除了要有圆滑的为人处世以外还需要有绝对的人脉,这样才能够让艺人得到最大的发展机会。而星远传媒今年之所以招收经纪人,贺舒绿猜得到,他们只是想要拥有专业知识的人才而已,能够更强有力的为艺人进行包装与公关。 所以贺舒绿知道自己绝对可以胜任。 面试结束之后,贺舒绿很轻松的离开,这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了别的面试者,大家都走了,而那个大明星任雪珊,早在贺舒绿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这里。 贺舒绿想,以后任雪珊最好不要主动来招惹她,不然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今天真是有些流年不利的感觉,四部电梯同时停止了运行,贺舒绿等了好半天楼层数都在30楼没有下来,她烦恼的环视了一圈,最后看着四周无人,走进了高层人物的独立电梯。 按下一层,贺舒绿垂着脑袋放空,电梯快速下降,贺舒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抬起头来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电梯已经停在了负三层,停车场。 见鬼了吗?贺舒绿伸出手指刚刚重新按下一层,却一下子闪进来一个身影,猛的环住了她的腰,并在一瞬间捂住她的嘴巴,那人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要出声。”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贺舒绿耳后,她透过电梯的反光看到了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手臂结实有力,锋利的眉眼和形状似弓的薄唇,捂着她嘴巴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有淡淡的薄茧,敞开的衣领下是性感的蜜色肌肤。 是他   ☆、第三章 一不小心帮了个忙 贺舒绿呜咽了两声,不停的摇头,示意对方自己不会声张。 顾临桁放下了手臂,漆黑的双眸微敛,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萦绕在贺舒绿耳边:“我们真有缘。” 贺舒绿往后退了一步:“我看是孽缘。” “孽缘也总比没有的好。”顾临桁往前一倾,又凑到了贺舒绿耳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眼前的女人就是有逗她的冲动,故意喷出热气,“所以……”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电梯门已经“叮”的一声打开,顾临桁眼神快速扫过外面,又长臂一伸,电梯门再次关上。 贺舒绿皱着眉头:“你干什么!” 她今天遇到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真是见到鬼了,本来遇到任雪珊那样的人心情已经够不好,这下更不满了。真想这个瘟神感觉离开,莫名其妙的让她从一楼跑到地下四层,好不容易上来,现在又回去了。 顾临桁按下了地下三层的按钮,他斜靠在电梯门旁边,一把把贺舒绿也拉了过去,表情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一会儿出去之后,如果有人对我开枪,你不要怕,尽量往出口跑知道吗?” 他今天到星远来谈笔生意,跟星远合作开发一个影视基地。结果被手下的叛徒泄露了踪迹,有仇家找上门来了。 他顾临桁现在在四九城里几乎是横着走的人物,有人见不得他好,想要来找找他的麻烦也在意料之中,不过顾临桁没想到那些人这次全部都带着枪,分明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模样。 事发突然,顾临桁的手下都还在路上,他身上也并没有带任何的武器,刚才那些普通电梯之所以会停运,也是因为被损坏了。 那些人就是要让顾临桁没有办法通过电梯往上逃,而高层人员的那部电梯是个意外,如果不是因为贺舒绿按下来,顾临桁也差点就忘记还有这一部是完好无损的了。 贺舒绿狐疑的目光看着他,刚想说什么,顾临桁低下头看着他,“嘘”了一声:“记住我说的话知道吗?” 他也没有想到今天会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现在只能尽量保障她的安全了。 贺舒绿看到顾临桁微微拧在一起的眉心,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杀气,知道他这时候一定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在电梯里打开的一瞬间,贺舒绿瞥了顾临桁一眼,冷静的说:“祝你好运。” 她绕过顾临桁的身体出去,不过在身影消失之前,一个不明物体扔向了顾临桁。 顾临桁疑惑的接住,然后半眯起了眼,这个女人看来不简单啊…… 握着手里的兰博三号,一把很出名的军刀,刀口锋利手感绝佳。 顾临桁迈开长腿走出了电梯,外面已经失去了贺舒绿的身影,他淡定的走过一辆轿车,然后手腕一抖,躲在车后面的人顿时倒地,鲜血喷涌而出。 而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顾临桁手段残忍的将埋伏着这里企图跟他过不去的人都一一搞定,这些人从跟他作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是这样的结局,怨不得谁。 四九城里谁不知道他顾少为人最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了?既然敢来惹他,就要做好把命丢掉的准备,他才不是什么大善人。 而这里毕竟是星远传媒,四九城里人人都知道星远传媒背后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楚家,楚家在京城虽然低调,但实力不容小觑,要是在楚家的地盘上惹了事,那些人只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些人也并不敢太放肆,看着像是要置他于死地,其实也不能够真正的奈何他分毫。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顾临桁回过头,瞳仁收缩了一下。 出口处,穿着A字裙的女人半跪在一个黑衣人的身上,双手扭着他的手臂,乌黑的长发飘扬在脑后,身姿格外的性感。 贺舒绿其实是不想管闲事的,但是看在那个男人提醒了他……走光……的份上,她在看到黑衣人举着枪瞄准对方后背的时候,默默的想,就帮他一下好了。 结果她的动作比她的思想还要快,直接将挎包砸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那人的后脑勺上,然后贺舒绿走过去快速有力的解决掉这个人。将他的手臂拧脱臼,贺舒绿远远的看了一眼远处像一把剑那样挺拔的男人,默默的转身离开。 顾临桁走过去,皮鞋随意的踩上那黑衣人的手背,立刻有嚎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里,贺舒绿远去的背影没有任何的停顿,墨黑长发牢牢吸引住了顾临桁的目光。 嗯,果然很有趣啊。 于是顾临桁之前二十七年生涯里从未出现过的冲动让他大声喊了一句:“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 嗬,四九城里一向飞扬跋扈的顾少爷居然还有主动请人吃饭的时候?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吓呆多少世家公子。 顾家是典型的世家,近几年在京城算是风头正盛,像顾临桁这种从小就出生在军队大院儿里头,自个儿能力又出类拔萃的少爷,到哪儿不是众星捧月着?这般拉下脸的事情还绝对是头一回做。 可惜,顾少人生中的头一回被人无情的拒绝了:“不去。”贺舒绿停顿了步伐,回以清冷的声线。 吃瘪的顾临桁眼眸深沉,问:“为什么?” 贺舒绿转过头来,撇了撇嘴:“我讨厌麻烦。”说完这句话,贺舒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以后还是别再见到这个男人吧,总感觉遇到他就没什么好事儿。 她还想安安稳稳的生活着,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事儿了,对,贺舒绿拒绝顾临桁的邀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懒。因为懒所以才嫌麻烦。 顾临桁眯起了眼睛,这个女人居然敢说他是个麻烦? 很好,非常好。 贺舒绿离开之后,有繁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群保镖速度很快的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人眼下有道疤痕,不过并不狰狞,反而衬得他面目硬朗,他抱歉的低下头:“顾少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等你丫找到我,我都已经死这儿了。”顾临桁冷着脸,不耐烦的呛了一句,“不过跟你们也没关系,不用自责。” 他随意踹了几脚地上的人:“把他们收拾干净。” 想了一下,顾临桁又突然兴味盎然的说,“顾明,去给我查查一个人。”   ☆、第四章 跟踪与反跟踪 脸上有着刀疤但仍然很帅气的顾明低下头:“顾少您吩咐。” 他算是顾临桁的随身保镖之一,是个孤儿,被领到顾家去养大的,一直对顾家忠心耿耿。他眼下那条疤痕,是小的时候他和海军大院的一群小子打架,对方骂他是野种,他气不过就冲上去,最后耐不过那边人多势众,混战中不知道是谁用刀片给他划的。当年顾临桁知道这事儿以后,提着棍子就只身一人冲去了那个大院,硬是把那些比他还大几岁的小子打了个落花流水,在京城的小辈圈子里打出了名。 顾临桁是典型的大院子弟,高干,二代,什么夸奖的词汇安在他身上都不过分,生来就比凡人高了一等,又长得一副好皮囊,那双黑白分明的坚毅眸子盯着人看的时候,即便是懒洋洋的样子也让无数世家小姐为他沉迷。 顾临桁打架很厉害,但也不纨绔,把自己的事业做的风生水起,年仅二十七岁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上市公司,现在已经是四九城里这一代里的头号人物了。 从小到大将所有新鲜玩意儿都尝遍了的顾少,这一回突然就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她穿的很平凡,但衣服的质地一看就是很好的,而举手投足间也带着那么一股子优雅从容的范儿,至于她随身携带着的那把兰博军刀,还有她利落的身手,都更让顾临桁心底痒痒,巴不得赶紧挖出那个女人的全部秘密。 “去查查监控,在你们之前离开的女人,尽快把她所有的资料都给我。” “知道。”顾明见其他保镖都已经把现场清理完毕,便跟在顾临桁身后往外走。 顾临桁身材高大,黑色衬衣下流畅的身体线条是真正打架打出来的,每一块肌理都充满了力量,劲瘦的腰身在衬衣底下尤其惹人瞩目,整个人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霸气强悍。 顾临桁边走边说:“今儿跟那帮欧洲人谈判,个个儿抠门到了极点,费了好大劲儿才跟他们算好了账——下次再有机会非把他们这回占我的便宜都讨回来不可。” 星远传媒这一次的影视基地是与国外合作,势要建立一个国内最庞大最全面的,集影视,娱乐,休闲为一体的基地。 而他们看中的地儿没在京城,在隔壁城市,恰好那块地的主人又是顾临桁,星远传媒给出了很诱惑人的价钱,这才促成了他们这一次的合作。 顾明一笑:“顾少你还怕他们占你的便宜找不回来?” “我怕什么?关键是这帮欧洲佬,跟缺心眼儿似的,见着就烦……对了。”顾临桁开车离开之前又吩咐了一句,“记得尽快把调查结果发给我。” 他现在可是前所未有的期待再一次见到那个女人。 …… 贺舒绿离开星远传媒之后直接回了酒店,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她摸着扁扁的肚子,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这附近的宵夜摊上找点儿吃的。 面试的结果这周之内会出来,但是在没有出结果的这几天里她都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要是面试成功了,她再去找住的地方。 贺舒绿虽然学的是金融,但那纯粹是因为她刚好在那一段时间对华尔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真正念了没多久她也就厌倦了,毕业之后也没打算过要去做与专业相关的工作。至于为什么来星远传媒当经纪人,则是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接触过的职业,挺有挑战性。 不过她放弃华尔街几家投行OFFRE回国来的消息,至今还瞒着家里人,什么时候得跟她的朋友们先串通一下口供了,不然她的父母虽然不会干涉她的想法,要是知道了,她也是会被念叨许久。 想到自己的父母,贺舒绿一向冷淡的神情都柔软了许多,她还记得自己的母亲曾经告诉她她名字的由来,人到中年却依然漂亮英气,气质独特的女人搂着她的肩膀告诉她:“一鞭南陌,几篙官渡,赖有歌眉舒绿……其中舒绿二字,有展眉之意,妈妈希望你能够一直都乐观开朗。” 虽然自己的成长过程并不是一直都快乐无忧的,但是她也做到了乐观开朗。 贺舒绿很容易给外人留下不好相处的错觉,因为她美的很有侵略性,所以她总是让自己显得低调一点儿,但其实她在与人熟识之后,是一个很好的朋友,那时候的性格则与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截然不同。 大概是自己是双子座的原因? 这样想着,贺舒绿已经穿过红绿灯,走到了夜宵摊边上,她让老板给她煮一碗鲜肉混沌:“记得要一点儿小米辣。” “姑娘看不出来呀,这么喜欢吃辣?” 贺舒绿淡淡的笑了笑:“嗯,家里人都喜欢吃。” “姑娘是在这儿吃还是打包带走?” “就在这儿吃吧。” “好咧。” 贺舒绿站在小摊边上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馄饨就出锅了,薄薄的面皮包着里面的肉馅儿,在汤里一煮,晶莹剔透,色泽诱人。 摊主往上面撒了一点儿紫菜和葱花,放了小勺辣椒,热气腾腾的,让贺舒绿看着就食欲大开。 端过碗,贺舒绿就坐在支着的桌子前吃完这一碗馄饨,鲜香的味道在舌尖环绕,她虽然尝过很多昂贵的食物,顶级的鱼子酱,黑松露,包括满汉全席里的每一道菜她也都陆陆续续品尝过,但是有时候却觉得,这路边的一碗馄饨反而更加诱人。 吃完之后,贺舒绿付了钱,脚步悠闲的往酒店走,能够在大半夜还走的这么随意闲适的人,怕是不多见了。 又穿过了红绿灯,贺舒绿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一片夜色当中。 藏在暗处的保镖惊讶的向前走了几步,左右环顾几步,却没有见到刚才还在眼前的女人。 其中一个报告上级:“对不起,人跟丢了。” “行了,先回来吧。”顾明挂了电话,低头告诉身边的顾临桁。 顾临桁仰头靠在软背上,阖着眼欣赏流淌在房间里的古典音乐,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交叠的腿上,指尖随着音乐的节奏在腿上敲击着。 他听了顾明的话,睁开眼:“丢了?倒也不奇怪。” ------题外话------ 大家尽情的来包养我吧哈哈~   ☆、第五章 你是个麻烦 “顾少你知道我们的人会跟丢?” 顾临桁半睁了眼,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高脚杯,往里面倒了威士忌,澄亮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对着顾明遥遥一点:“她今天五秒钟就把森华的人干掉了,你说我知不知道?” 森华是顾临桁公司的死对头,这一次的暗杀事件就是他们搞的,顾临桁之所以到这个时候还没睡下,就是在思考如何报复回去。反正他顾临桁在坊间的名声就是喜怒无常睚眦必报的,当然得好好策划策划了。 “她看起来……很普通。”顾明说出自己的想法。 “普通吗?”顾临桁眼睛眯成一条缝,卧蚕格外的好看,“她要是普通,那我顾临桁也不要被人叫顾少好了。” “顾少,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他发现的那人的不同岂能告诉别人?当然是自己一个人好好品味着了…… 不过他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在顾家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调查一个普通的人花了这么久,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 顾明派手下去查了这么久,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查到,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看来那个女人比他想象的更有趣,顾临桁的指尖在杯底无意识的摩挲着,仰头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从舌尖流过,在喉咙里滚过,带起一片的辛辣和酸涩。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明天还有的忙。”顾临桁双手插在口袋里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光滑的地面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那我们退下了。”顾明招手,带着手下全部离去。 当纯欧式装修的宽大别墅里只剩下了顾临桁一个人的呼吸声之后,顾临桁转头看向半掩着的纱窗外,徐徐眯起双眸:“哪位客人在外边站着?不进来坐坐倒显得我顾临桁忒没有待客之道了。” 他低沉清冷的嗓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起一片涟漪。 像是一阵风吹来,纱窗微动,紧接着就有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窗户外跳进来,平稳的落地,长发飘扬,漆黑如墨。 顾临桁的眼眸微微一凝,大概没有想到一直躲在外面的人是……他现在颇感兴趣的女人。 贺舒绿没有戴眼镜,那双水一样的眸子冷冷扫过顾临桁,开门见山的说:“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 她从走出酒店之后就隐约感到了身后有人跟着,但是她并不清楚是谁,刚开始还想过是不是自己母亲派来保护自己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回国来的事情,所以跟踪者是有别的目的。 刻意慢吞吞的吃完一碗馄饨,那些人还在周围,贺舒绿便只能接着过马路的时候躲在了一辆汽车后面,然后又顺藤摸瓜跟着他们过来,准备看看是谁在跟着自己,打的什么目的。 结果没有想到,派人跟踪自己的人竟然是白天见到的男人,他们果真是孽缘吗? 顾临桁在一刹那的惊疑之后,便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说过我要请你吃饭,既然你不答应,只能想办法让你答应了。” “如果想感谢我的话,就不要再让人跟踪我了,没用的。”贺舒绿平静的告诉顾临桁,“你是个麻烦,我讨厌麻烦。” “你这样说,可真让我难过。”顾少再次被人嫌弃了,却不怒反笑。他一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眼下的卧蚕顿时让硬朗的五官柔和了几分,眼眸深邃又充满了诱惑。 怪不得现在那些世家小姐们都说,尽管这一辈的京城少爷们英俊非凡的不少,顾临桁也绝对是长相气质都拔尖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要迷死人。 贺舒绿被顾临桁眼角眉梢的笑意晃得愣了神,饶是她见惯了各式英俊的男人,尤其是父辈那一代里即使到了中年也魅力不减的成熟男人,这回也被顾临桁的笑意成功勾住了。 见到贺舒绿杏眼微睁发愣的样子,顾少得意的翘起嘴角,看来长了这么一副好相貌有时候还是有用的,至少现在眼前的美人就正对着他发愣。 但好在贺舒绿定力够足,反应过来之后虽然耳根泛红,也表现的很淡定:“你难过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所以我请你吃饭吧,说真的,感谢你今天救了我一命……”顾临桁一边说,一边走近了贺舒绿,身体朝她那里倾斜,但又在让人感到安全的范围之内。 贺舒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顺便的而已。” 顾临桁灼热的眼神放在贺舒绿脸上好一会儿,又笑了起来:“你既然觉得我是个麻烦,那么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会一直麻烦你的。” 贺舒绿眉心拧在一起,那模样让顾临桁有些微的失神。 权衡利弊一番,一次的麻烦和长时间的麻烦比起来,还是一次解决比较好。 于是贺舒绿点了点头:“好吧,时间,地点,吃什么,告诉我。” “现在还没有想好,不如你把电话告诉我,我定好时间地点之后告诉你?” 大灰狼顾少爷摇着无形的尾巴,一步步的给看起来的小白兔下了圈套。 “你还不如直接问我号码,用得着兜圈子吗?”贺舒绿丝毫不扭捏的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既然暂时都甩不掉这个麻烦了,就忍着呗。她就是这么会想。 顾少再一次被鄙视了,吐槽之箭直戳他的心窝。 于是他决定为自己找回一点尊严。 向前跨了一步,顾临桁长臂一伸,勾住贺舒绿的腰肢,用力将人带向自己。 贺舒绿只觉得一阵无法抗拒的力气向自己袭来,她就已经被禁锢在了顾临桁的怀抱里。 “你真瘦。”顾少感受着贺舒绿柔软的腰肢,感叹了一句。 贺舒绿脸颊涨红,脚下用力狠狠向顾临桁的脚背踩去,不过顾临桁稍微一动就躲开了。 使劲的挣扎着,贺舒绿恼怒的提高了音量:“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临桁舔了舔嘴唇,这个想法从白天见到贺舒绿的那一刻起就产生了,那种莫名的冲动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顾临桁选择了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我对你很感兴趣。” ------题外话------ 大家看了文就来勾搭我呀么么扎(* ̄3)(ε ̄*)   ☆、第六章 感情缺失症 实际上,在四九城里可以横着走的顾少爷,尽管飞扬跋扈,在前面二十七年的生命里,却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 不是不想谈恋爱,像他这样的人也永远不缺少挑选的对象,想要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 只是……顾临桁有些不同。 他有某种感情缺失症,总之除开专业术语,就是不会对任何人产生真正的感情。 但是在见到贺舒绿之后,他突然就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兴趣了。 “你最好赶紧放开我。”贺舒绿皱眉怒视着顾临桁。 顾临桁挑起眉毛,手臂一松,让贺舒绿脱离了他的禁锢。 贺舒绿在顾临桁放开她之后,格外愤怒的扔下一句:“我想你也不需要请我吃饭了。”跳窗而去。 耸了耸肩,顾临桁走到沙发前,将剩下的一口威士忌一饮而尽,嗯,滋味真是不错。 贺舒绿按原路返回酒店,一路上都木着一张脸,她真是倒霉透顶了才遇到那种神经病! 早上的时候贺舒绿接了一通电话,来自星远传媒的人事部。 她成功的通过了面试,并将于明天开始入职,三个月的实习期之后如果表现优异,就可以留在星远传媒做一名正式的经纪人。 不出意外,贺舒绿舒舒服服的躺回床上,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啊……她本来可以留在华尔街的,但是却选择了回国。 原因嘛,除了其实不喜欢金融相关的工作以外,还有就是不想呆在国外。 做一份全新的工作,不靠家里的任何帮助,如果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到顶尖的位置,也会很有成就感吧? 贺舒绿现在的目标就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成为最好的经纪人,捧出大明星! 这样想着,贺舒绿又美美的睡了一觉,倒时差是很痛苦的事情,她可不想实习期的第一天就精神萎靡。 下午的时候贺舒绿在星远传媒附近租了一个小户型的公寓,一室一厅一卫的那种,反正她也一个人住,那样刚刚好。 她没有多少行李,退了酒店的房间就直接拎包入住,晚上连网都没有上,直接早早睡下,嗯,当然还是倒时差。 第二天一早,八点半。贺舒绿已经到了星远传媒的楼下,如同那天面试一样的超大黑框眼镜,头发扎起来,白色工作衬衣,A字裙,一板一眼的,丢在人堆里就会被淹没。 她刚刚要走进大楼,突然听到有人在好像喊她:“诶诶诶!前面的等一下!” 贺舒绿转头,有个打扮很洋气的年轻女人冲了过来:“昨天我们一起面试的,你还记得我吗?” 是昨天提醒贺舒绿,任雪珊在叫她的那个人,面试时候站在她的前面。 贺舒绿点头:“记得,昨天谢谢你提醒我。” 她很自来熟的样子:“没什么啦,大家都是同事了嘛,我叫桥涵,你叫什么?” “贺舒绿。” “嘿,你的名字真好听。”桥涵直接攀上了贺舒绿的肩膀,“虽然不知道这次面试通过了多少人,但既然大家都是同事了,以后多多照应啦?” 贺舒绿看了一眼桥涵搭着她的胳膊,并没有移开,她默默的想,对方看起来是个热心肠的人,不要让她觉得自己很高冷好了。 她们两个人一起去了公司的十二层,这是艺人经济部的专属楼层,而她们作为实习生,今天就要来这里报道。 办公室里已经有人来了,染着一头红发的女人,看到贺舒绿和桥涵,对她们点了点头:“新来的实习生是吧?叫什么名字?” 报上姓名之后,那人指了指某个方向:“最左边的那件办公室,去找佩姐,她在实习期会带你们。” “谢谢。”贺舒绿礼貌的道谢,然后和桥涵一起往那边的办公室去了。 “诶,这次进来了四个实习生吧?会留下几个人?”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斯文男人问红发女人。 “听说是留两个。” “我估计那个过气演员和家里人脉还行的那个会留下,这两个啊,一看就是没经验的,不靠谱。” 红发女人拿手中的文件拍了拍他的脑袋:“做事儿去吧你,你手下的那个小演员最近可老是惹事啊,赶紧去给他擦屁股……” 男人捂着头离开,红发女人看着远去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贺舒绿和桥涵敲门进去,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就是昨天的面试官之一。 “你们来的挺早。”她扔掉一张纸,下巴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你们坐。” “你们呢,就是我带的实习生,以后叫我佩姐就行。今天是你们工作的第一天,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严厉的很变态,被我骂哭起跑的人不在少数。不过你要能在我手里通过实习期,你以后的工作也没问题了。”佩姐不苟言笑的看着文件,头也不抬的说,“对了,你们俩考文化经纪人证书了没有?” 桥涵兴奋的举手:“考了考了!” 贺舒绿抿唇回答:“对不起,我还没有。” 她昨天才回国,当然没有时间去考。 佩姐抬头看了一眼非常开心的桥涵,泼了盆凉水:“你兴奋什么?我也就是随便问问,那玩意儿拿着根本就没用。” 她又看了一眼贺舒绿:“不过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进这一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知道吗?” 这话是说给贺舒绿听的,于是她老老实实的回答:“知道了,我会尽快拿到资格证的。” “经纪人有什么职责,你们肯定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们好好学着,这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里头的门道可多着。”佩姐像一个长辈那样谆谆教导着,不过下一秒又话锋一转,带着点儿打量的眼神看着贺舒绿,“听说你昨天跟任雪珊闹了矛盾?” 贺舒绿如实回答:“是,我没有去帮她倒水,她生气了,所以用水泼了我。” “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佩姐一拍桌子,总算露出了与她的相貌相符合的怒气表情,“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了?贺舒绿,你也真行啊,才来面试呢就惹到了公司的摇钱树,你以后要是当了经纪人,你手下的艺人不全被你害死了!” 贺舒绿低着头:“对不起,我以后会改正的。”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她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来面试的第一天就惹到了公司的重要人物,以后肯定会没有好果子吃。 她既然决定了完全靠自己,这时候当然只能接受任何的批评。 见贺舒绿态度良好,佩姐缓和了下神色:“这样,你去给任雪珊道个歉,这个事儿就算过了。” ------题外话------ 呀呀呀顾少以后会是个妻奴==   ☆、第七章 冤家何处不相逢 贺舒绿挺直了背,脸上挂着没有任何瑕疵的笑容:“佩姐,我以后会改正的,可是我不会给她道歉。” 每个人都有底线,贺舒绿的底线就是,她没有错的事情,就会坚持到底。 佩姐一怔,眼里浮现起怒火:“贺舒绿你说什么?你确定不去道歉?你不要怪我不提醒你,要是以后被人背后使绊子,我是绝对不会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谢谢佩姐的教诲,我知道了,我会为我的选择承担相应的后果。”脸上的框架眼镜让贺舒绿看起来很普通,但那双眼眸这时候却亮的耀眼。 佩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哼,那我就看着你怎么承担吧。” 顿了顿,她转换了话题,这回就和颜悦色多了:“你们刚来,实习期不会让你们带艺人,都放机灵点儿,平时就跟着部门里的人做事。” 离开佩姐的办公室,桥涵跟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着贺舒绿:“我说舒绿你也太厉害了吧,佩姐都那样说了你还硬着头皮不去跟任雪珊道歉呢?我可是听说她这人横行霸道的很,气跑了好几任助理了!” 贺舒绿淡淡的微笑:“任雪珊那么忙的大明星,不会整天想着怎么报复我的。” “那可不一定,舒绿你千万得小心一点。” 这一次一共有四个实习生,两男两女,贺舒绿和桥涵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闻浩是个过气的歌手,选秀出道,在圈里有一定人脉,另一个关雷则是家里面在娱乐圈有些背景,综合看来,另外两个人的优势更多,更有可能留下来。 但贺舒绿从来不怕挑战,她有自信最终会成为正式的经纪人,当然,先得把艺人资格证书先考了再说。 头几天的工作比贺舒绿想象中的轻松,在没有正式带艺人之前,他们做的无非就是一些琐碎的工作,任部门的前辈差遣。她和桥涵本来就把自己的位子放的低,所以任劳任怨。另外两个则就不一样了,都自恃甚高,从来都是把安排下来的工作丢给她们两个女生。 这天佩姐一大早就扔了一叠文件在贺舒绿的办公桌上:“准备一下,跟文瑞去做一个采访,具体资料里面都有写。” 文瑞是星远传媒旗下的一个主持人,今年三十出头,专做财经栏目,佩姐的意思其实就是让舒绿去帮文瑞的忙,做一个本市新锐企业家的面访,她只需要跟随文瑞做事就好——这个做事,其实也就是打杂了。经纪人要在娱乐圈里混下去,必须拥有良好稳定的资源,也要有媒体、企业的关系,所以佩姐让舒绿去跟着文瑞做采访,实际上就是在给她一个拓宽人脉的机会。 懂得利用机会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见面,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种能力是成为一个优秀经纪人必备的品质。 舒绿看了一下采访的时间,发现时间很赶,随便收拾一下就拿起资料打车采访的地点。 在本市一栋商业大楼前下车,找到在前厅的主持人文瑞和一众工作人员,舒绿无师自通,兢兢业业提过文瑞的包,给她端着水杯,跟随着他们进了电梯。 文瑞打扮的很干练,瞥了舒绿一眼,随口问了一句:“实习生?” 舒绿点头。 文瑞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打量一下她的穿着,依旧是老套的工作装,没有丝毫的新意,平淡无奇。 “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小女生现在不是都打扮的特潮?你怎么也不穿点儿好看的?”文瑞半开玩笑的说,“你知道今天要采访的人是谁吗?你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就不是现在这幅打扮了,一准打扮的美美的。” 舒绿不解的问:“为什么?” 她刚才在出租上面翻了几眼资料,前面都是这次文瑞采访要提的问题,后面才是对这次受访者的介绍,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看完,出租车就已经停在了这栋大楼外面。 所以这时候舒绿对于刚才文瑞的调侃表示很疑惑。 文瑞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拍了拍舒绿的肩膀:“小姑娘啊,果然是太单纯了。” 电梯门打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到了提前预约的会议室,摄像机机位架好,麦线一布,甚至专门的灯光师也一起来了。 舒绿在一旁愣神,不是采访一个企业家吗?这整的跟要采访一个巨星是怎么回事? 而这边的现场设备刚准备好,就迎来了此次的采访对象——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澄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笔直的裤腿,纯黑色的手工西装面料极为讲究,没有领带,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没有系上,露出了性感的喉结。来人下巴线条锋利,眼窝深邃,眉浓如剑。 野性十足的双眸轻轻掠过,在某一处停顿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神。 这人身材高大,仅仅是站在门口,就带起了十足的气场,让人想要忽略他都难。 居然是他? 舒绿站在角落里皱眉,这个人怎么到哪儿都阴魂不散? 顾临桁缓步走进会议室,面无表情的与文瑞握手,然后坐到了老板椅上,商人的精英派头十足。 “顾少,您可知道我拜托了多少人才得到这一个采访你的机会?”文瑞在主持人这一行做了很多年,十分懂得如何交谈之道,“今儿个您怎么着都得看在我一片苦心的份上,好好跟我聊一聊大家关心的问题。” 顾临桁双腿交叠在一起,手臂放在腿上,姿态闲适随意。 “大家关心的问题?那你可能得改行做娱乐主持人了。”顾临桁低沉的嗓音如同陈酿的美酒,那双漆黑的眼睛更是仿佛有洞察一切的本领。 “顾少可真是幽默。”文瑞也没有废话,直接就与顾临桁谈起了正题,一个又一个或敏感或尖锐的问题抛出,顾临桁都能轻而易举的接住,然后又游刃有余的抛回去。 舒绿默默看着顾临桁与文瑞侃侃而谈,谈商业理念,谈职场经历,那副自信淡然的模样同舒绿的认知有些不同。 在这之前,她眼里的顾临桁,大概就是个麻烦的神经病。 于是舒绿翻开那份还没来得及看完的资料,暗自惊讶。 ------题外话------ 顾少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帅的,哈哈哈我会不会以后把顾少写成了一个逗比呢(* ̄3)(ε ̄*)   ☆、第八章 狭路相逢 顾临桁,男,27岁,寰宇集团董事长,旗下产业市值过百亿,福布斯的上榜人物。 资料里隐晦的提到了顾临桁身后的家族,京城顾家。 舒绿知道这个家族,低调行事的老牌家族,这些年随着家主的地位越爬越高,而慢慢进入人们的视线,已经成为京城四大家族之一。 原来他是顾家的人。 舒绿默默想了想,以后的确得离这个人远一点了,不然会有很多麻烦。 在舒绿认真看着资料的时候,文瑞的采访已经接近了尾声:“那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想必本市许多女孩子都非常关心,顾先生您,是否有伴侣了?” 文瑞一脸的狡黠。 舒绿从资料里抬起头来,下意识的看向身姿颀长的顾临桁,他漂亮锐利的黑眸像是有预感一样,穿过在场的所有人,投放在了舒绿的身上。 他看到站在角落里丝毫不起眼的女人,和自己看到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真是有趣。 那双眼眸里忽然就多了丝明明白白的笑意,舒绿仿佛被他的目光灼伤,皱着眉低下了头。 文瑞揶揄道:“看顾少的模样,是有了心仪的对象了?” 顾临桁沉吟一下,收回目光,神态变得淡漠:“私人问题不以回答。” 文瑞见顾临桁这样说了,便站起身来:“那好吧,谢谢顾少今天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受我们的采访。” 顾临桁点一点头,吩咐助理来送客。 跟在文瑞身后,贺舒绿第一次有了种落荒而逃的感觉,那双眸子一直灼烧着她的后背,让她如鲠在喉。 在等电梯的时候,文瑞接了个电话,脸上笑意放大,转过头来说:“我们今天运气真是好。” 舒绿帮她提着包,满脸疑惑:“什么?” “刚好大明星任雪珊也在这里,我们可以顺道去采访她。” 寰宇集团旗下除了老牌产业外,还涉及了游戏的开发,他们研发的新游戏请的代言人刚好就是任雪珊。 任雪珊……还真是狭路相逢啊。心里这样想着,舒绿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又跟着文瑞去了游戏部的那一层楼。 顾临桁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手臂随意的搭在腿上,墙壁上的投影里有下属正在进行会议报告。 “这次在C国的在建项目因为当地的局势动荡而不得不停止,这样下去对我们的经济损失不可估量,顾总您看是我们是先撤资还是怎么办?” “动荡?他们的政府怎么这么没用?”顾临桁垂目沉吟,睫毛浓密的令女人都会嫉妒,“先停止项目,加派人手保护我们的工人,我会处理。” 那边又说了几句之后切断了连线,恰好顾明走了进来:“顾少,人还没有离开。” “嗯?”顾临桁抬起眼皮,“她在哪儿?” “好像要去采访游戏部请的代言人,过去了。” 顾临桁立刻站起身,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如星子般闪耀的黑瞳深邃又迷人:“啊,赶巧了,今儿个我刚好要去游戏部视察。” 顾明低着头暗笑,顾少这次好像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啊。 虽然贺舒绿已经尽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不要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天不遂人愿,她的愿望还是泡汤了。 跟着文瑞去了位于十九层的游戏部门,非常专业的摄影棚里,任雪珊穿着游戏里的服饰在拍摄宣传照。 与那天的打扮不同,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劲装,勾勒出了曼妙的身姿,用彩带绑着头发,手臂上环着一只黑色的箭,整个人的打扮帅气又性感,十分符合新游戏里的人物形象,她在闪光灯里摆着各种姿势,众人的目光不禁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舒绿暗想,虽然这人性格有些不好,倒还是挺敬业的。 任雪珊的照片拍完之后,文瑞便走了过去,她看起来和任雪珊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很熟稔:“雪珊,可以抽出一点时间让我对你做个专访吗?” “十分钟的时间够吗?”她的态度算不上亲切,但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当然,够了。”文瑞转过头,“舒绿,快过来帮忙。” 舒绿只能无奈的走过去,礼貌的向任雪珊问好:“任小姐您好。” 任雪珊在看到舒绿的时候,眼里闪过不悦,想起了她。 毕竟在她走红之后,不管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像贺舒绿那样一个小小的面试者就敢忤逆她,还是第一次。 她讥诮的勾起唇,斜视着贺舒绿说:“你去给我买杯咖啡来,等我喝完了,就可以接受采访了。” 文瑞有些奇怪任雪珊的态度,买咖啡这种事情当然是她自己的助理去效劳,虽然她们这边采访她需要她的配合,但吩咐这边的人去做事,颇有些不给面子。 难道贺舒绿与任雪珊有过节?看她那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也不像啊? 舒绿早就猜到任雪珊会为难她,为了不耽搁大家的拍摄进程,她态度恭敬的答应下来:“好的任小姐,请问您需要哪一种咖啡?您习惯加奶还是加糖?用量是多少?对温度有没有要求?” 任雪珊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去给我买,不买回来我就不接受采访。” 看了任雪珊一眼,舒绿向满眼狐疑的文瑞点头,抓紧时间去替她买咖啡了。 在街边选了一家咖啡厅,贺舒绿想着任雪珊的态度,既然要故意为难她,肯定不管买什么回去都会被以各种理由刁难,然后让她再跑一趟。 既然是这样……舒绿盯着餐单对服务员说:“所以的咖啡都来一种,把奶包和糖单独给我。” 每一种都有,看你还怎么刁难她? 舒绿提着两大袋咖啡回去,幸好她还有些力气,不然还真提不动。 走进摄影棚,所有人都被舒绿的这个样子给惊到,任雪珊不是只要她去买一杯咖啡吗,怎么提了这么多回来? 舒绿脸上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她眼里的情绪,嘴角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任小姐,您要的咖啡买回来了,您看您需要哪一种?奶包和糖是单独的,根据您的需要加进去。” 做的滴水不漏,硬是让任雪珊想要为难都找不到理由。 文瑞忽然对这个看起来很木讷的小实习生有些刮目相看了。 任雪珊一脸阴寒,没有想到贺舒绿竟然这样做,让她有气都没处使。 这个人就是故意要跟她作对的吧?! 任雪珊眼里闪过狠辣的光,毫不犹豫的端起一杯咖啡就朝贺舒绿泼了过去。 这个时候,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缓慢的在摄影棚门口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这是在做什么?” ------题外话------ 傲娇的顾少生气咯~~舒绿也快要反抗任雪珊了~:>_< 大家看文后动一动指头,香菜打滚求包养~   ☆、第九章 胃炎呀来的真是时候 任雪珊那杯咖啡泼的很准,不偏不倚就全洒在了舒绿的脸上,顺着脸颊往下流。这次还带着一点温热的咖啡蒸的舒绿脸色泛红,镜片上也沾上了咖啡的液体,比上一次还要狼狈。 任雪珊本来得意洋洋的笑意在看到门口的顾临桁后,全部消失不见,换上了另一副讨好的表情。 顾临桁身材高大,斜斜靠在门口,存在感很强,微扬的眉头让人看不清他这时候的情绪。 他迈开步子走过去,遥遥将目光放在贺舒绿的背上,眸色幽深的打量着她,这个女人是傻的吗任别人泼她咖啡也不反抗? 任雪珊笑看着顾临桁,声音柔的要滴出水来:“顾少,您怎么来了?” 顾临桁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放在了贺舒绿的脸上。 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来回看,舒绿本来白皙素净的脸上现在全部是咖啡的污渍,看上去有些凄惨。 顾临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将舒绿脸上大部分的咖啡污渍擦去,然后目光不善的开口:“你为什么不反抗?” 舒绿眉头紧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临桁这个问题。 说她是故意不反抗让任雪珊泼的?说她是因为不想耽搁其他人的工作所以才让任雪珊作威作福? 总之都不是适合在这里说出来的答案,所以舒绿抬起手臂,挥开了顾临桁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对文瑞抱歉一笑:“文瑞姐,抱歉我需要离开一下。” 文瑞让她去了,对于任雪珊的做法,她不方便站出来说话,只能放贺舒绿去整理一下。 被毫不留情的挥开手,顾少爷眼眸一敛,干脆拉起了舒绿的手带她离开这里,身上隐隐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舒绿看着自己被握在顾临桁干躁温暖掌心里的手腕,那股温热的触感突然就像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她的心上挠了一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也让她放弃了挣扎,难得乖顺的任他带着自己离开。 走到洗手间门口,顾临桁依旧脸色很臭:“赶紧去把自己收拾干净,我让秘书给你拿一套新的衣服过来。” 这次不像上次是白水,衣服打湿了也没关系干掉就好,咖啡很快就将白色的衬衣变成了一团糟,短时间也没有办法将之恢复原样,因此舒绿没有拒绝顾临桁的好意,反而嘴角上扬:“谢谢你。” 明明还隐藏在框架眼镜下的这张脸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她一笑起来就唇红齿白,因为老气横秋打扮而失去的少女感通通回到身上,眉眼弯弯,灵气又娇俏。 顾临桁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这算是报答你上次救了我。” 舒绿进了洗手间,将脸洗干净,有个穿着高跟鞋的精干女人就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看到舒绿便亲切的笑起来:“顾总吩咐我带给你的衣服,快去换吧。” “谢谢。”简单的道谢,舒绿去隔间将脏掉的衬衣脱下来,拿出纸袋里的衣服,顿时怔在了原地。 洗手间外面,秘书对顾临桁眨眨眼:“顾总,听你的吩咐挑选的衣服,不过……她适合那种风格吗?” 顾临桁眉毛半挑:“我的眼光有错的时候吗?” “……是,那我先走了顾总。” “去吧……等等。” 秘书转过头来:“顾总还有吩咐?” “那个代言的人,把她换掉。” 秘书怔了一下,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顾临桁嘴角嗜着一抹淡笑,浑身上下那股慑人的气场也随之淡化了几分,颇有耐心的等待着贺舒绿慢吞吞的走出来。 她穿着一件蜜色连衣裙,浓密如墨的长发散在肩头,象牙白的肌肤让她看起来闪闪发光,摘下眼镜之后眉眼透出一种媚态,瞳仁又黑又大,手臂纤细圆润,颈背线条优美,细腰长腿,身姿挺拔。 顾临桁再一次感叹自己的欣赏水平不错。 “就没有其他的衣服?”舒绿并不想这时候打扮的如此高调,她的漂亮很耀眼,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所以她总是尽可能的将自己打扮的低调。 顾临桁理所当然的回答:“没有,秘书只选了这一件。” 拧了拧眉心,舒绿这时候有些烦恼但又无可奈何:“好吧,谢谢你了,再见。” 半眯了眼,顾临桁说:“我有办法。” “嗯?”舒绿收回了刚刚迈开的步子。 “我让秘书去说你的衣服脏了,回去换衣服。” “……”这样好像也行,反正采访任雪珊,她在那儿估计只会让任雪珊更厌恶她。 顾临桁看了一眼时间,慢条斯理的开口:“快到中午了,我请你吃午饭。”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股韵味,很动人。 舒绿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她早先还在想着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为了。”顾临桁高大的身躯逼近舒绿,手臂一伸就将她抵在了墙上,低头看着她,坚毅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感谢你。” “你已经感谢过了。”舒绿毫不领情,“我们两清了,所以顾先生你可以让开吗?” 顾临桁微动鼻翼嗅了嗅,舒绿身上传来的一抹幽香钻进他的鼻尖,干净温暖的气息,让人有些舍不得离开。 “你救了我一命,一件衣服不足以感谢你。” “我只是顺手帮个忙,你不用放在心上。”这种有些侵略性的距离让舒绿的脑子有些懵,她不太习惯与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脸颊都泛起了一丝红晕,在她白皙透净的脸上格外显眼。 顾临桁的表情高深莫测:“当然要放在心上了,我顾临桁从来不占别人便宜。” 你确定你现在不是在占我的便宜?这样想着,舒绿小腿弯曲,扭动腰肢直接从顾临桁的手臂下绕开,远离了他的侵略。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顾先生再见。”她一定要谨守自己的原则,离顾临桁越远越好。 顾临桁还想说什么,却忽然皱起了眉,嘴唇紧绷,慢慢弯下了腰。 贺舒绿看着他突然就弓起身子蹲下,疑惑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顾临桁抬起脸,略微有些艰难的勾起一抹笑容:“好像……胃炎犯了……” 只犹豫了一下,舒绿就走过去靠近了他,关切的问:“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题外话------ 昨天居然没有上传新章节,我就说今天怎么刷新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差点被我自己蠢哭了嘤嘤嘤n(*≧▽≦*)n   ☆、第十章 俗话说事不过三 “顾总,您今天又忘了吃早饭吧?”顾临桁的女秘书琳达风风火火的走进病房,无奈的看着自家老板穿着病服躺在病床上的凄惨模样,那双形状优美的嘴唇有些泛白,但丝毫阻挡不了他浑身上下的霸气,眼睛一勾就让人无法抵挡。 顾临桁一脸的无所谓:“忘记了。” “……”琳达表示十分无语,“您以后早上从家里出来之前就不能吃了早饭再走吗?” 顾临桁因为饮食实在太不规律,尤其是创业那会儿,忙起来别说早饭,一天能吃上一顿都是好的了,胃病也就是那时候患上的。 正巧这时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舒绿看着之前给她送衣服的琳达在这里,便松了口气:“病例单和药单都在这里,我先走了。” 刚才顾临桁突然脸色煞白蹲在地上的样子着实将她吓了一跳,于是把他送来了医院,接着就忙前忙后办理各种手续,上来之前外边的小护士还跟她开玩笑:“你对你男朋友真好。” 吓的她落荒而逃。 顾临桁那双勾人的黑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舒绿,半晌才轻声说:“路上注意安全。” “……”这人是犯了胃病还是精神病?怎么突然就改了性子? 舒绿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她还是赶紧回公司吧。 琳达不解的看着顾临桁:“顾总,您就这么让她走了?” 顾临桁嘴角翘起一丝微弱的弧度:“这样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嘿,不过今儿这胃炎来的还真是时候。 舒绿回公司前先回了一趟家,把身上的蜜色连衣裙换了,又变成那个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贺舒绿才满意。 她刚一踏进经济部的大门,桥涵就急匆匆的跑过来,神色紧张:“舒绿你快点儿去佩姐的办公室,千万注意态度,她又发火了!” 舒绿点头:“谢谢啊。” 佩姐看到舒绿进门,冷嘲热讽的就开口了:“哟,晓得回来了?要不是文瑞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今天这么能干,又惹到了任雪珊?” “对不起佩姐,今天是个意外。”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毕竟现在佩姐可是她的顶头上司。 “意外?我看你就是不上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任雪珊闹矛盾,让你去道歉你也不肯,知不知道她今天差点就拒绝采访了?到时候带来的损失都是我们赔!” 佩姐说的倒是实话,像任雪珊这种正当红的大明星,她的采访就会带来最直接的收视率,与收视率挂钩的,则就是广告费用了。 舒绿低着头,继续服软:“佩姐,以后不会了。” “你以后最好看见任雪珊就绕着走!你才实习生呢就惹出这种大麻烦,以后还想不想要留在星远了?!” “是,我知道了。” 佩姐打量了舒绿一会儿,又冷不丁的问:“听说,今天顾少也在现场?” 寰宇集团与星远传媒的合作是笔大生意,星远传媒几乎人人都知道寰宇的老总也是个狠角色,不过佩姐在娱乐圈里混了很多年,人脉颇丰,自然对顾临桁的身份要更了解一些,总之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但是据她了解到的情况,当时却是顾少直接出面为舒绿解了围,贺舒绿怎么会跟顾少扯上关系? 舒绿点头:“是。” “听说顾少为你解了围,你跟顾少……”佩姐这话问出口,就是想要知道舒绿和大名鼎鼎的顾少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她对舒绿这个人的评价就要改一改了,果然想要来当经纪人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啊。 “我们不认识。”舒绿冷静的开口,“他可能是见不得有人在他的地盘发生冲突,所以才帮我解围。” 这话说起来是没错,至于佩姐信不信,舒绿就管不了了,她还巴不得不认识顾临桁那个人。 “原来是这样。”佩姐意味不明的看了舒绿一眼,“你出去吧。” 等舒绿离开,她又给人事部打了电话:“把贺舒绿的简历发给我。” 舒绿走出佩姐的办公室,部门里有很多人都有意无意关注着这里的动静,刚才佩姐那么大声的骂她,想必整个部门的人都听到了。 桥涵一脸关心的冲到舒绿身边:“怎么样怎么样,佩姐没把你怎么着吧?” 舒绿摇头:“没有,就是提醒了我几句。” 桥涵神神叨叨的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倒霉啊?偏偏又遇上那个任雪珊,她可是出了名不讲理,镜头前面是一套,镜头后面是一套,面对媒体和粉丝就笑,面对我们啊,就只会摆臭脸色。” 舒绿失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也是听前辈们私下吐槽的嘛,所以你要多去茶水间,不要只顾着工作,八卦通常都是在那里产生的……”桥涵分享着自己的工作心得。 “好了好了,先去工作吧,我还要看书考试呢。”她可是没忘记去考经纪人资格证。 不过很显然,今天舒绿是注定了暂时得不到安生了。 因为任雪珊又找上门来,而且这回更是气势汹汹,那个凌厉的眼神,完全把舒绿当成了一个除之而后快的仇人。 “贺舒绿!你出来!”她盛气凌人的指着舒绿的鼻子,“我有事找你。” 有意无意的好奇目光顿时更多了,舒绿只能拍一拍桥涵的肩膀,跟着任雪珊走出去。 走廊里,亮晃晃的地砖泛着冷光,气焰骄横的任雪珊一脸不屑的看着贺舒绿:“今天被咖啡泼的还爽吧?” 舒绿眼神一凝,目光冷了几分。 “算你今天走运,有顾少帮你解围,不然你身上就不只我那一杯咖啡了。”她咄咄逼人的看着舒绿。 舒绿面无表情的看着任雪珊,镜片后面的眼神越发冰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任雪珊仿佛施舍一样的说:“你跟我说,你跟顾少是什么关系?” “不认识。” “什么?” 舒绿再次回答:“不认识。” “不认识顾少今天会帮你解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顾少的亲戚?”在任雪珊看来,贺舒绿的那种姿色绝对是入不了顾少的眼,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顾少的亲戚。 舒绿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是不是亲戚,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任雪珊咬着牙,压低了嗓音:“哼,你不要以为我这个代言被撤掉就可以得意了,一个代言而已,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舒绿倒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她的游戏代言被撤了?不过和她有什么关系?舒绿很快释然:“所以呢?被撤掉代言的是你,又不是我。” 被舒绿堵得说不出话来,任雪珊恼羞成怒,手臂一扬,就是一个巴掌想要甩下去。 只是她的手掌并没有成功甩在舒绿的脸上,舒绿捏着她的手腕,语气冰冷:“任雪珊,这是第三次了。” ------题外话------ 哼哼,我们的舒绿要反击任雪珊了。顾少一怒直接撤掉了任雪珊的代言(づ ̄3 ̄)づ   ☆、十一章 所谓英雄救美 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饶是舒绿打定了主意要尽量的低调,不要激发和任雪珊的矛盾,但是对方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她如果还不反抗,就不是她贺舒绿的性格了。 几乎是轻而易举的钳制住任雪珊,舒绿勾唇:“任雪珊,不要以为我忍让你就是怕了你,你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后果你自己承担。” 任雪珊使劲挣扎,却被舒绿捏住手腕挣脱不得,气的跳脚,嗓音尖利:“你!贺舒绿你好大胆子!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我!” 舒绿微笑,手下用力,目光平静的看着任雪珊:“嗯?你说什么?” 明明是微笑着的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却让任雪珊心底没由来的发怵,手腕一阵生疼,脸色发白,底气都有些不足了:“你先放开我。” “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看到我都绕着走。”撂下这句威胁的话,贺舒绿甩开她的手腕转身离开,站在门口偷看的一群人立马成鸟兽散。 毫不在意的耸肩,舒绿怡然自得的走进去,不就是个任雪珊而已,这种人激不起什么浪花的。 任雪珊则在原地眼神恶毒的看着舒绿的背影,这个仇她迟早要报! “舒绿舒绿,你刚才可真厉害,任雪珊居然就那样走了诶!”桥涵一脸的崇拜,“你不会真和那个什么顾少是亲戚吧?” 舒绿无奈的回答:“我真不认识他。” 第一天来公司时候遇上的红发女人滑着椅子转到舒绿面前,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真棒,我们很多人早就看不惯任雪珊了。” “麦姐,你可别取笑我。”舒绿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我还怕她报复我呢。” 麦姐思考一下:“你跟她的梁子彻底结下了,以后要是能够留下来工作,多多注意,绕着她走就行。” “我以后会注意的。” 有人欣赏贺舒绿敢于和任雪珊这种恶势力对抗,也注定有人在背后说着一些不那么好听的话。 舒绿刚要去茶水间倒杯咖啡,就听到里面有人正在讨论她。 “哼,一个实习生而已就这么高调,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她真以为惹到任雪珊就那么容易算了啊,丫到时候被整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你们听说了吗,好像是她跟寰宇集团的顾总有关系!就是顾总帮她解的围,她别是顾总的小情儿吧?” “就她?长得那么普通,顾总能看上她?上次顾总来开会,任雪珊打扮那么漂亮想要去勾搭顾总都没戏!” “嘿,这个就说不准了,她虽然长得一般,但至少身材有料啊,顾总别就是喜欢胸大无脑的那种吧?哈哈笑死我了。” 舒绿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就当做没有听到那些谈论她的话,这种职场上的背后流言,多正常不过,太认真反而让自己不开心。 不过……舒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撑起好看形状的衬衣,好像……自己的身材是不错。 处理完手里的艺人档案,这是今年星远传媒的重头工作,将旗下所有艺人都根据发展状况归类,再实行新的培养方案。 现在的娱乐圈竞争激励,你今天还是天王天后,明天就可能成为过气明星。娱乐圈的名利场里每天都狂潮涌动,无数的新人挤进这个圈子,无数的老人苦苦挣扎。观众们最残忍,他们只爱最新鲜的,所以没有人能够保证在这个地方长盛不衰,必须倾尽全力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贺舒绿才进这个圈子,还有很多她没有看到的阴暗和心酸,她只能保持着自己的初心,倾力走向成功。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物管的电话。 “喂?” “贺小姐您好,是这样的,你家楼上的住户因为装修破坏了管道,所以您赶紧回来看一下家里有没有什么损失……” 最近是惹到扫把星了吗?这么倒霉? 舒绿收拾东西下班,急匆匆的赶回家,一打开门,就见到了水漫金山的场景。 整个屋子的地板都被泡在了水里,幸好还有门槛,水没有流出来,但是屋子里还不只是单单的水而已,其中夹杂的污秽让舒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这真的是流年不利。舒绿无力的抚着额头,看来她又得暂时去住酒店了。 物管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告诉她楼上的住户会根据她的损失进行赔偿。 “知道了,这个你们去负责吧。”她不想费心思管这些琐碎的事情。 “好的贺小姐……” 还在纠结怎么进去拿一些必备的东西出来,贺舒绿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这次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是我。”那边的声音带着一点的清冷的质感,低哑又带点魅惑。 舒绿下意识的就想要挂电话,结果对方好像猜到了她的做法,又补了一句:“我在你家楼下,挂了也没用。” “……顾临桁,你是公司要倒闭了闲的没事儿做吗?” 低沉平稳的声线透过电磁波绕进舒绿的耳廓里,带着一丝笑意:“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 “就算那天我遇到犯胃病的人是个乞丐我也会把他送去医院,所以你真的不用谢我,我就是顺便而已。” “……是吗?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啊。”温醇低沉的声音在消失半晌之后突然在贺舒绿背后响起。 惊的转身,穿着件黑色衬衣的顾临桁就措不及防出现在她的面前。 依旧气场强大,带着股睥睨天下味道的男人,身上的气势让贺舒绿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男人不就是住了个院而已,怎么气场一下子变得这么逼人了? “你就不能不要调查我吗?”舒绿抿嘴,“我都说了要你离我远一点。”不用猜都知道顾临桁找到这里来,肯定是费尽心机调查了一番。 顾临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投进屋子里,看着那里的一片狼藉,眼尾一勾:“这是怎么回事?” “哦,楼上装修把管道弄坏了,漏下来的。” 顾临桁沉吟一下:“那你准备怎么办?” “暂时住酒店吧……”舒绿不自觉就被顾临桁牵引了话题。 “你的东西都在里面?”顾临桁问。 “嗯,我还想怎么进去把我的电脑拿出来,还有换洗的衣服……你干什么?!” 舒绿的话还没有说完,顾临桁已经抬脚走进了淹着水的屋子,只留给她一个宽阔挺直的背影。 ------题外话------ 咳咳,关于本文更新的问题,因为现在要六万字才能够首推,所以在首推之前香菜都必须把字数压下来,更新太多对推荐不利,大家多多包涵~O(∩_∩)O首推的那几天都会加更两更或者三更,如果能够过首推的话,后面在上架前肯定也是会不定期加更的,字数会更多。 最后就是上架啦,假如能够上架的话,因为还在暑假,所以大家就不用担心,第一个月肯定都是每天万更。 所以大家不要犹豫的来包养香菜吧,香菜洗的白白的等你们哟~   ☆、十二章 被嫌弃的顾少 修长硬朗的身姿毫不犹豫的踏进污水中,贺舒绿看到顾临桁昂贵的皮鞋和笔直的裤脚都沾上的污渍,但他恍若未见,走进去之后略一思索,指着某一件房门问舒绿:“这是你的卧室吧?” “是。”舒绿注视着他的剑眉星目,菱角分明的嘴唇轻轻开合,表情格外淡定,看上去丝毫不建议自己所处的环境。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顾临桁打开门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舒绿眼前,但复又出现,拎着电脑包和她的一个书包,格外淡定沉稳的走了出来。 “电脑,换洗的衣服,我还顺便把你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一起装上了,还有什么需要拿的东西吗?” 贺舒绿呆呆的看着顾临桁,没有说话。 顾临桁眉毛微挑,手指往舒绿额头上一点:“想什么呢?赶紧想一想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拿?” “……没有了。”舒绿看着顾临桁完全脏掉的皮鞋和裤腿,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男人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来撩拨她真的好吗……明明是踩上的全是污水,他却毫不在意,那么态度自然的就走了进去。 “那我们走吧。” “啊?去哪里?” 顾临桁失笑:“你不是说要去酒店?而且你的房子现在这个样子也根本没办法住人了。” “哦,对。”舒绿微怔一下之后反应过来,“今儿谢谢你啊。”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嗯?”逼人的气息忽然凑近舒绿,顾临桁的最后一声“嗯?”尾音上挑,简直哼的百转千回,带着浓厚的挑逗意味。 果然刚才是眼瞎了才觉得这个男人不一样了,还是跟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啊。 于是舒绿红唇轻启:“顾先生你离我远一点,臭。” “……”顾少爷嘴角一抽,他居然被嫌弃了!也不看看他是为了谁才弄这一身脏!他是有洁癖的好吗! 自带内心吐槽技能的顾临桁眼神幽暗:“你需要我帮你把东西放回卧室去吗……” “……谢谢。”舒绿眼疾手快的把电脑包和书包抢过来,“你先回家去换衣服吧,然后我请你吃饭。” 虽然他们礼尚往来互帮互助看似扯平了,但今天顾临桁毫不犹豫踏进脏水的行为还是有一点触动到她,不就是吃个饭而已嘛,又死不了人。 顾临桁的车就停在舒绿家楼下,车型低调但牌照很牛,识货的人看着那张车牌就会离的远远的。 最后舒绿坐上顾临桁的车子直接载到了他家,0。35容积率的一片别墅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顾临桁去换衣服的时候还刻意问了她一句:“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要。”舒绿果断的拒绝。 他本来就是故意逗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去换衣服了。 贺舒绿并没有在车上等太长的时间,顾临桁再次出来的时候让她忍不住又愣了一下。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衣架子,宽阔的肩膀,精瘦的腰身,线条流畅优美,又充满了力量。两条大长腿笔直有力,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他整个人的存在。 他只是随便换了一件短袖T,外面套着夹克,黑色的仔裤,休闲随性,却有几分像刚从T台上走下来的模特,脸部五官精致如雕塑,又有点儿狂放不羁。 贺舒绿第一次见到他西装衬衣以外的打扮,少了几分侵略性,却更加迷人。 “先送你去酒店?”他坐进驾驶室,车厢里顿时挤满了他的气息,有种难以言说的韵味。 “嗯,到我公司旁边的那家。”舒绿侧脸看了他一眼,“晚餐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选。”他专心致志的开车,侧脸硬朗,可以看到他锋利的眉眼。 舒绿想了想,吐了吐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去吃火锅吧。” 顾临桁眯了眯眼,刚才贺舒绿的神态全部透过后视镜落入了他的眼里,即使她脸上还有那个多余的眼镜,但也仍然带着几分娇俏,尤其是粉红色的舌尖可爱的伸出,根本就是在无意识的诱惑人。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舒绿奇怪的看向他:“嗯?你不喜欢吃吗?” “不是。”顾临桁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紧了几分。 到了星远传媒附近的酒店,舒绿去办理入住手续,顾临桁在车子里等她,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车窗上,看着舒绿离开的背影发呆。 怎么跟以前都不一样呢……这种想要触碰她,亲近她的感觉。 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强烈的感觉,想到这里,顾临桁有些烦躁的从旁边拿起烟盒,随便挑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深邃漆黑的瞳孔泛着幽幽光芒。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顾临桁却只抽了一口就将之碾灭,因为贺舒绿已经走了出来。 “去吃重庆火锅?” “嗯,行。” “去哪一家,我来做主?”顾临桁随口问了一句。 “好啊,我刚来,也不知道哪里的味道不错。” 顾临桁带舒绿去了一家味道不错的店,地段很好,店里香味四溢*火爆。 舒绿对于整个用餐过程都感到很愉快,因为顾临桁基本没有说话,只是翘着腿姿态随意的坐着,偶尔动一下筷子,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不过光是那样,都时不时就有女服务员绕到这里来偷瞄他一眼,他太引人注目了,身上隐隐散发着的上位者气息让人很容易就分辨这人的与众不同。 “你不喜欢吃火锅?”舒绿疑惑的问了一句。 顾临桁摇头:“看你吃。” “……”不吃算了。 说好了是舒绿请客,结账的时候顾临桁倒是没跟他抢。 离开火锅店,天已经黑了下来,没有月光,无端有些压抑。 舒绿遥遥走在前头,顾临桁步伐平稳的跟着她。 贺舒绿总觉得,今晚顾临桁的情绪有些奇怪,那种低沉的气压甚至影响到了她。 明明才认识很短时间的人,她却突然像是感觉到他不一样的地方。 这应该是不好的预兆。 想了想,贺舒绿转过身,表情平静的看着顾临桁:“顾先生。” 舒绿一本正经的对顾临桁说:“你看,这顿饭我们也吃了,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好吧?” ------题外话------ 原谅香菜对火锅的情有独钟…。 顾少好悲惨啊被舒绿嫌弃了哈哈哈。 此时天空飘过顾少的OS:贺舒绿你给我等着!很快……哼哼。   ☆、十三章 当顾少成为病娇 夜凉如水,四周霓虹闪烁,贺舒绿却觉得看不清顾临桁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在想什么。 顾临桁眉头紧锁,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放在舒绿的身上,在死寂一般的沉默过后,突然对她笑了一下,唇畔的淡笑让整个面容柔软了几分,格外撩人。 他开口,清冷磁性的嗓音在舒绿耳边回荡,带着几分虚弱:“怎么办,我胃炎好像又犯了。” 舒绿惊诧的看着他,才发现他的额边有几滴汗珠,并不显眼。 “……所以,你不能吃辣?”舒绿恍然大悟。 顾临桁收起笑容:“谁说的?” “……”舒绿吃瘪,怎么觉得这个男人这么别扭呢? “不能吃辣就早说啊,我就不说吃火锅了。”又想起那天这个男人住院的事情,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够吃辣的吧…… 顾临桁扬起下巴:“我只是刚好胃炎犯了而已,跟火锅没有关系。” 我们的顾少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个事实的,不然以后还怎么找借口约对面的女人啊…… “严重吗?需要去医院还是吃药?” “吃药就可以了,车里有。”顾临桁站在原地像一颗挺拔的树,不动声色稳如钟,淡定的使唤舒绿:“钥匙在这里,你去帮我拿药过来。” 舒绿意味不明的看了顾临桁一眼,任劳任怨的过去给他拿药。 在舒绿转过身去的一瞬间皱起眉头,顾临桁忍受着胃里的翻腾,默默的叮嘱自己,果然以后要记住吃早饭了,不然下次再出现这种状况,真!的!很!丢!人! 跑到车子旁边,打开车门,幸好车里有矿泉水,舒绿瞄了一下包装,是法国的牌子,相比国内来说根本就是天价。 没有多想,舒绿又拿上胃药,飞奔回去,简直用上了百米赛跑的劲儿。 这时候顾临桁已经坐在了花坛边上,长腿随意的伸直,手臂环抱在胸前,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 “呐,药和水。” 顾临桁没有废话的接过,动作流畅的将药片和着矿泉水吃下,只是那眉头皱的跟山川一样,满脸的嫌弃。 “这药也忒难吃了一点儿……”他小声的吐槽。 舒绿失笑:“你见过好吃的药吗?” “……”顾临桁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站起来,就在舒绿面前遮挡了大片的光,形成阴影,他低头凝视着舒绿,表情不明。 戴着眼镜的女人其实只有巴掌大的脸,那双水一样碧波荡漾的眼眸隐藏在镜片之下让人无法一探究竟,下巴尖尖的,鼻梁挺翘,唇色红润,因为刚才的奔跑,脸颊微微泛红,仿佛在引诱着人去一亲芳泽。 应该会很可口,顾临桁想着,复又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忍耐。 贺舒绿只能透过逆光看到顾临桁的轮廓,线条锋利、棱角分明的男人,有些不羁和无赖,但又比想象中的温润,总之是一个很复杂很奇怪的人。 在舒绿因为这种压迫感十足的距离产生想要后退的想法之后,顾临桁突然平淡的开口:“我送你回酒店。” “你确定你现在可以?” 顾临桁一个眼神剜过来,充满了不满的情绪,仿佛在指责舒绿的质疑。 舒绿:“……” 好咧您是大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不和病人计较。 不过顾临桁并没有开车,有司机赶了过来,顾临桁像尊佛像一样坐在舒绿的旁边不发一语,车里的气压前所未有的低沉。 这个男人这又是哪里不对劲了? 于是下车之前,本着“慰问病人”的原则,舒绿好心的问了一句:“顾临桁,你没事儿吧?” 顾临桁眼睛半眯,薄唇轻启:“贺舒绿,你之前对我说了什么来着?” “之前?什么时候?” 顾少善心提醒:“我们刚出火锅店的时候。” “哦,那时候啊,我说让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嘛……”顾临桁那个幽暗的眼神让舒绿没由来的一阵头皮发麻。 对,她刚才本来就是要跟顾临桁说清楚,结果被他打岔了,刚好现在可以重新说回去这个话题。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吧?我们呢,萍水相逢,刚好现在帮对方的忙也都两清,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好吧,你做你的大少爷,我做我的小经纪人,完全可以不再见面的嘛,所以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舒绿觉得自己格外的有耐心,一定要温柔的说服顾临桁,让他同意自己的观点。 岂料顾少只是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贺舒绿,等她说完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一字一顿:“休、想。” 贺舒绿瞬间石化,所以她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没什么卵用? 隐在阴影里的顾临桁身子动了动,往前一倾,凑到了贺舒绿的眼前,目光灼视着她:“圈子里都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讲理,所以你劝我没用……在我说CUT之前,舒绿小白兔,你摆脱不掉我的。” 舒绿小白兔?这是什么鬼称呼? 于是贺舒绿有些嫌弃的往后坐了坐:“你根本就是无赖。”哪有人像他这样非得缠着她的啊? 顾临桁不满的看着贺舒绿远离了他,直接伸手扣着她的后颈,将她拉近:“无赖吗?需不需要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真的无赖?” “顾临桁你能别离我这么近吗?咱们俩不熟……”贺舒绿后面的话在看到顾临桁陡然变沉的脸色之后戛然而止了。诶,这个男人变脸怎么比她们女人还快? “不熟?”顾临桁眼尾上挑,笑的有些邪气,“以后会熟起来的。” 顾临桁说话的时候,灼热的气息就喷在舒绿的脖子上,掀起她皮肤的一阵颤栗。 “顾少,到了。”司机在前面说。 大敌当前的舒绿往窗外一瞥,啊哈,酒店到了,真是天助她也!使劲推开顾临桁,简直飞奔一样的下车,舒绿头也不回的冲进酒店,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顾少,现在去哪儿?”司机轻声询问。 收回视线,顾临桁靠在座椅软背上,慢慢阖上了眼:“回大宅。” “好的顾少。”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腿上,顾临桁翘起的嘴角昭示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果然,刚才靠近贺舒绿的时候,那种前所未有的想要触碰的感觉又出现了,真的,很有趣啊…… ------题外话------ 小剧场: 香菜:赖皮又病娇的顾少快到香菜碗里来!舒绿不要你我要你! 顾少:(一脸嫌弃的摆手)滚蛋吧,我不想要你。   ☆、十四章 老友见面 贺舒绿又再次回到了住酒店的生活,她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来回滚了几圈,抱着枕头有些失眠。 窗帘没有拉上,外面是城市的霓虹,舒绿盯着那些闪烁的灯光,顾临桁那张英俊的脸不期然就浮现在了她眼前,怎么都挥之不去。 “啊……真是要疯了。”舒绿用枕头捂着脑袋,她以后一定要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幸好之后的几天顾临桁没再出现,舒绿兢兢业业的工作,还刚好赶上了最近的一次经纪人资格证考试,比之工作来说简单多了。 说的是佩姐带她和桥涵,但佩姐现在手下也有艺人,又是艺人经济部的分区主管,工作忙碌的连轴转,实际上根本抽不出多少时间来给她们传授经验。而带闻浩和关雷的是艺人经纪部总监,权力比佩姐大,那两人自身本来就在娱乐圈有一定资历了,整个工作的状态都比她们两个菜鸟好的多。 又比较幸运一点的,是任雪珊去了国外参加电影节,没有时间来报复舒绿,她就乐得轻松一点。 “呐,这是你做的艺人档案,佩姐让你修改一下直接发给总监。”一头红发的麦姐把厚厚的文件拿给舒绿,“果然是高材生,做的不错。” 舒绿的条理性很强,在整理艺人档案的时候用的都是国际上惯用的一些方法,所以效率很快,出来的成效也不错,这算是她来星远传媒之后第一个被肯定的地方。 “知道了麦姐,谢谢。” “咳。”麦姐凑近了舒绿,她其实很年轻,可能也就比舒绿大几岁,红色的短发很招摇,不过她本身长得很好看,倒是相得益彰了,“我跟你说。” “嗯?什么?” 麦姐压低了声音:“如果最近听到有人在背后说你什么……那些不好听的话,不要介意,办公室嘛,都是这样的。” 舒绿了然:“放心吧麦姐,我懂。” 她当然知道自从她当着大家的面给了任雪珊一个下马威之后,肯定就有人看她不顺眼了,那些人里面必然是有和任雪珊有关系的,又或者是巴结着任雪珊的那一类,反正她现在因为任雪珊的缘故,惹下的麻烦的确还不少。 “我们部门里呢,大多数都是冲着有利可图之人去的,你现在在他们眼里没什么好利用的,自然就不会跟你走得近,怕你会觉得不习惯,提醒你一句。” 麦姐道出的就是这一行心照不宣的事情,经纪人嘛,这种在大众眼里就是跟明显沆瀣一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存在,其实是娱乐圈里最精明的一群人。所以他们更懂得如何去寻找对自己有用的条件,他们也只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上心,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在他们眼里就一文不值。最现实,最冷漠。 说是实习期只做一些琐碎的工作不带艺人,但闻浩和关雷因为本身的资源已经开始跟随其他经纪人一道工作了,只有她和桥涵这两个小透明还在这个办公室里苦苦挣扎。 桥涵移到舒绿的办公桌旁边去叹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到头?我还等着带出大明星呢。” 舒绿笑着问她:“你怎么想要做经纪人的?” 桥涵神神叨叨的回答:“我是追星族啊,要不是星远今年居然招经纪人,我现在可就当助理去了,专门给明星做牛做马。” 她倒是挺实诚,就只是因为喜欢娱乐圈所以来了。 “那你呢舒绿?你为什么要来当经纪人?你可是常春藤联盟大学的毕业生诶……我本来都觉得我学历挺高了,你更厉害。” 舒绿想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也是想要带出大明星啊,那种亲手培养出天王天后的感觉,应该挺好吧。” “嘁,想的倒是挺美好。”一个讽刺的男声在她们背后响起。 舒绿和桥涵应声看过去,是闻浩,选秀出道但是几年都没有红起来的……前明星。他长得属于奶油小生那种类别,嗓子也是温温柔柔的,唱功不错但是没有辨识度,所以到底没有红起来,现在也不得不转业做了经纪人。 桥涵撇撇嘴没有回他,舒绿倒是好耐心的跟他说:“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才会这里啊,至于能不能实现,成事在人嘛。” 连镜片都无法隐藏的清澈眸子盯着闻浩,他愣了一会儿,扭头离开了。 桥涵做了个鬼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班的时候,舒绿接到了一个熟人的电话,那头的声线冷冽如寒冰,开门见山丝毫不拖泥带水:“你在哪儿?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联系我们。” 舒绿觉得对方现在的做事风格跟他父亲越发像了,简单明了一点儿也不客气。 无奈的笑了一下,舒绿回答他:“我才找到工作,现在是朝九晚五上下班的小透明,还没有闲下来。” “那你下班之后到官邸来,他们都在这里。”顿了顿,那边的男人又说,“算了,我到时候来接你,你在哪儿?” 舒绿报出自己的地址,她要是不答应,对方肯定会不开心。 “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对方又干脆的挂掉电话。 下班的时候,桥涵勾着舒绿的肩膀问她:“你一会儿有事儿吗?要不咱们去逛街吧,我知道西单那边开的新咖啡厅,听说甜点特好吃。” 舒绿抿唇:“抱歉,我今天有事儿了,下次吧。” 桥涵也不失望:“好啊,那就下次吧。” 桥涵长得漂亮,浓眉大眼,有些像混血儿,又一直都精力充沛对谁都热情洋溢,舒绿倒是不担心她会生气。 走出星远的大楼,舒绿本来还想着肯定要多等一会儿,结果桥涵都还在她旁边的时候,一辆银色的法拉利风驰电掣的冲到她面前停下,直接在舒绿面前刹车,掀起一股电光火石。 舒绿倒是淡定的很,反正她是早就习惯了对方开车跟飞一样的速度,只不过桥涵在一旁倒是吓了一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谁啊这是,有这样开车的吗?” 车窗摇下,车里出现了一张冷硬又高傲的脸,穿着一身刑警的制服,眼睛细长尖翘,狭长的凤眼挑着,那个冷冽的眼神堪比X光。 他淡淡的扫了桥涵一眼,没再理她,简洁明了的对舒绿说:“上车。” ------题外话------ 新人物出场啦~   ☆、十五章 把我赔给你 贺舒绿对桥涵挥挥手:“我先走了,拜拜。” 桥涵瞪了一眼像尊雕塑般伫在驾驶室的男人,笑着跟舒绿道别:“明天见。” 车窗摇上,车子又如离弦之箭飞奔出去,桥涵看着法拉利骚包的车尾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啊那是。 “你开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舒绿心有余悸的说了一句。 对方冷冽的眼神扫过舒绿,车速却随之就慢了下来,他冷冰冰的开口:“是程俞嘉一直在我耳边唠叨想要见你。” 他是在解释为什么把车开的像飞机,舒绿和他很熟,所以能够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不禁微微笑了笑。 “俞嘉也在吗,还有谁?” “楚言也在,本来还有些其他人,但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散了。” 舒绿靠在车窗上笑意吟吟的看着表情冷峻专注开车的男人,他的脸部轮廓很深,有一双漂亮的凤眼,眼尾上勾,跟他父亲如出一辙,勾魂夺魄又冷漠无情。 舒绿看着他那张比女人还精致的脸,感叹了一句:“含章,好久不见了,真想你们。” 男人紧绷的脸上终于泻出一丝极浅的笑意,腾出一只手来在舒绿脑袋上呼噜了一把:“这么久都不联系我们,你也够可以的。” 舒绿偷偷吐舌:“你知道我也是偷偷回来的,我爸妈都不知道。” 他突然笑了一声:“就你心眼最多。” “怎么?” 他意有所指:“楚言还不知道吧……你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班。” 舒绿撑着下巴看对方:“他知道了就不好玩儿了,我要靠自己。” “所以你现在做的什么工作?” “经纪人呀,现在还在实习期。” “我记得你本来准备去华尔街。” “本来嘛,但不想呆在国外,还是国内比较适合我。” 舒绿看着他英挺干练的刑警制服以及上面的肩章,打趣道:“哇哦,以后是不是得叫你白大队长了?” 白含章露出抹淡笑:“刚升的职。” “对,我记得看到你破了几个大案子,真厉害……不过你开这个车也不怕招摇?” “我的车子早几天就撞了,这车是程俞嘉的,她非让我赶紧来接你。” 舒绿就是觉得以白含章的性子不会像是开这种招摇跑车的人。 “撞了?不严重吧?” 白含章狭长的凤眼挑了一下:“小事儿,保险杠掉了。” “这还叫做小事儿呢?” “我追犯人的时候车子直接从山崖上翻了下去,那才叫大事儿。” 舒绿皱眉:“你的心里状况可真好……” “不过那崖不高,五六米。” 舒绿:“……” 车子停在了官邸门口,四九城里最大的销金窟,里面的装修极尽豪华与奢侈,进去了就只有大把大把钞票往外洒的结果。 白含章停好车,从车里出来,他穿着精神的制服,衬的身姿颀长挺拔,尤其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渊亭岳峙。 贺舒绿打趣他:“你们刑警队有没有人天天跟你表白?” 白含章细眯着眼睛:“我们刑警队里暂时还没有女人。” “好吧……” 白含章家里从政,近些年愈发低调,但在这京城地位不可谓不高,尤其白含章的父亲白凌然,当年走上仕途,大刀斧阔,成为那一辈最能干的少爷。而再往上,白含章的爷爷如今虽已退位,当年可已经是爬到了最高的大树顶端。 所以白家这些年仍然稳坐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位置。而他如今做了刑警,倒是令很多人吃惊的,像他那般的少爷,愿意整日在一线工作的,不多了。 两个人走进官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白含章话不多,多数时候是冷硬的模样,不过舒绿早已习惯,也并不觉得尴尬。 进去没多远,对面走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更是气场凌厉,十分显眼。 贺舒绿看到对方的时候不禁在心里感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对,舒绿在这里巧遇的人,刚好是我们的顾少。 顾临桁单手插在口袋里,棱角分明的脸庞荷尔蒙爆棚,漆黑深邃的眼眸在舒绿身上停顿了一下,又看向一旁不苟言笑的白含章,嘴角噬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白少爷,真巧。” 白含章点头:“顾少。” 顾临桁下巴微仰,似笑非笑的问:“女朋友?” 白含章:“……” 舒绿:“……” 啊,空气里好大的酸味。 白含章还没来得及回答顾临桁的问题,人群后面就冲上来一个长的明艳动人的女人,身材火辣,穿着条性感的贴身裙子,五官很野性,她冲到顾临桁身边,直接抱在了他的手臂上,嘟着嘴唇撒娇:“你都不等我。” 顾临桁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里面空气不好,本来准备在外面等你。” 他说完话,仿佛不经意的看了舒绿一眼。 舒绿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跟白含章说:“我们走吧。” “嗯。”白含章跟顾临桁点头告别:“顾少,先走了。” 顾临桁微一颔首:“白少爷再见。” 说完这话,顾临桁却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已经转身离去的贺舒绿背影上,目光幽暗,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穿过华丽的走廊往里走,掀起百叶窗帘,就看到不同于外面富丽堂皇的景色。温房里的花圃即使开始入秋也仍然是一片姹紫嫣红,而穿过花圃,便是曲径长廊,亭台楼榭,石桥架在湖中,独栋的古式建筑在一片绿湖中被包围。 这座单独的二层小楼,以及硬生生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开辟出的人工湖,皆价值不菲。 白含章在踏上楼梯的时候问:“你认识顾临桁?” 舒绿沉默,脑海中浮现过顾临桁那张棱角分明如雕塑般英俊的脸,又闪现出刚才那个性感火辣和顾临桁姿态亲密的女人。 于是舒绿面无表情的回答:“不认识。” 白含章上挑的凤眼里闪过深沉的情绪,没有再问。 刚刚走上二楼,就有一个女人对贺舒绿撞过来,一把拥住她:“贺舒绿!你丫自己交待最近到底干嘛呢!都不来找我们!” 贺舒绿掰开她的手臂,解释道:“俞嘉,我最近都在工作。” “哦——工作呀,好吧,过来喝两杯我就原谅你。”话音刚落,她自己又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算了,知道你不能喝酒,就先饶过你。” 程俞嘉有一头漆黑浓密的头发,眉眼温和,皮肤很白,嘴角总是蕴着笑,有种淡淡的文艺气息。 舒绿拍拍她的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程俞嘉,接着。” 白含章从楼梯走上来,抬手一抛,一道银色的光就飞在了空中,是那辆法拉利的钥匙。 程俞嘉稳稳的接过,戏谑一笑:“白含章你不会有超速吧?我可不想明天接到很多罚单,要是有的话你可得赔我。” 白含章看了她一眼,突然低下头,细长的凤眼一眨不眨注视着程俞嘉:“要不把我赔给你?” ------题外话------ 小小白~小小程~小小楚~至于那个挽着顾少的女人,第一个猜中她是谁的奖励520小说币! 推荐好友新文:《穆少狂宠高冷妻》正在首推中~   ☆、十六章 小聚 程俞嘉脸上的笑意在瞬间全部消失,温润的眼里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白少爷说笑了,你想赔我,我还不敢要。” 白含章眨眼,仿佛刚才的那种紧张气氛都根本没有发生过,直接绕过程俞嘉往里面走。 程俞嘉看着他那副闲适潇洒的样子,愤愤的嘁了一声:“受不了这个男人了……”一边这样说着,她的目光却是一直放在白含章的身上,半晌才离开。 走进屋子里,装修古典的室内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果然像刚才白含章所说已经散了,只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独自坐在窗边。 楚言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是一种别人想要忽略都不行的贵公子范儿,他端坐在那里,五官线条干净利落,如同一副水墨山水画,清淡韵致。 他看到舒绿,举着茶杯对舒绿遥遥一点,一个简单的动作在他身上都带上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舒绿走过去的时候,楚言已经给她倒了一杯茶,声音清洌如泉,带着点儿淡淡的磁性:“回来多久了?” “大概半个月了。”舒绿毫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你千万得替我保密。” 楚言失笑:“就你最精明。” “你怎么跟含章说的一样?” 白含章走过来施施然坐下,自顾自的拿过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心眼儿多,楚言说我最精明。”舒绿笑着控诉,“总之就是我最聪明呗?” “他们就是变着法骂你呢。”恰好程俞嘉也走了进来,表情正常,嘴角蕴着淡笑,长发散在脑后,她穿着浅灰色的长裙,倒是有种民国人的气质。 他们几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彼此之间开玩笑也从不顾忌,关系很亲近。 不过舒绿其实不是帝都的人,她家在南方,因为她父母和白含章他们的父母关系都好,几家小辈自然也就来往密切。 他们各自都陪着对方一起长大,小时候架也没少打,舒绿和程俞嘉总是联盟,于是她们俩总戏称感情都是革命友谊,其他人比不得。 程俞嘉很感兴趣贺舒绿为什么会放弃在国外的工作回来,一直追问她。 “你看,我要是一直呆在国外,以后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你,你都找不到跟你联盟的。”舒绿眉目带笑,打趣道。 “他们俩现在才不敢,我一枪崩了丫的。” 程俞嘉的父母都是军人,父亲最早是特种兵,后来退到二线,母亲是部队里的武器研究专家,于是程俞嘉现在在特警中队工作,潇潇洒洒的女警官一个。 程俞嘉的外表和气质都很温润,绝对不像是雷厉风行的人,很多时候犯罪分子都会被她温润的眉眼给欺骗,一个愣神就只剩下了凄惨的被捕下场。 白含章一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听了程俞嘉的话,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轻飘飘的扔了把黝黑澄亮的手枪在桌子上,语气如寒冬腊月的冰雕:“呐,给你一个机会崩了我。” “白含章,你以为我不敢呐?”程俞嘉陡然怒睁双眼,瞪着白含章,“丫活够了是吧!” 白含章上挑的凤眼斜睨着程俞嘉:“你说呢?” 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让贺舒绿心里发蒙,用眼神询问楚言,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段时间没看到这两个人,他们见到对方都跟看到仇人一样? 楚言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舒绿不信,你跟他们经常在一起你都不知道? 楚言耸肩,用唇形告诉舒绿:别管他们的破事儿。 好吧,舒绿默默的往楚言旁边移了移,静静的看那两个人恨不得杀了对方一样的对视。 她怎么觉得这个气氛……这么怪呢? 楚言侧过头,低声说:“你在星远上班?” 舒绿一惊:“白含章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呢?”楚言往小小的紫砂茶杯里斟满清澈璧亮的茶,瞥了舒绿一眼,“你第一天来报道我就知道你来上班了。” “不会吧,你堂堂一个老总,实习生的事儿也要管?” 楚言唇角勾起,有些不屑:“不是我要管,是你跟任雪珊的事情几乎整个星远都知道了,她那个人整天耀武扬威的,巴不得到处去宣扬一下。” “也是,估计都觉得我在星远呆不长了,任雪珊好歹是你的摇钱树。” 楚言的眼神里几乎是蔑视的情绪:“就她?星远要是只靠着她,早垮了。” 是的,楚言就是星远传媒的现任总裁,这个从他们父辈就开始发展的传媒集团,如今交到楚言手里,更是发展的蒸蒸日上,已经占据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 他一上任就大刀斧阔,彻底改造了星远,使之成为了上市的传媒集团,在业界的地位不容小觑,楚言更是因此一跃成为京城的商业新贵。 舒绿叹了口气,支着下巴自言自语:“任雪珊这个人真麻烦。” “麻烦?”楚言几乎露出了骨子里带出的上位者气势:“解决她很容易,要我帮忙吗?” 贺舒绿无奈的撇嘴:“不要,你一出手,游戏就直接gameover了。” “我可是听说了她是怎么对你的,这口气忍得下去?” 舒绿无所谓的笑:“那有什么,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不存在忍不忍得下去这个说法。” 楚言靠近舒绿,磁性清洌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那可不行,你要是被欺负了,我们的面子哪里搁?” “所以你们才需要帮我保密呀,千万不要把我已经回来工作的事情说出去,过一段时间我会跟家里面坦白的。” 楚言盯着舒绿看了一会儿,才颇有些丧气的说:“你真精明。” 舒绿把他们全部和她绑在一起,为她保密,以后要是有什么后果,他们就必须陪着舒绿去承担。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他们都是朋友,很乐意为朋友效劳。 这次的小聚会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随着一个突发案件的发生,白含章被召唤回队里,最后是程俞嘉开车载他的,因为她的车最快。 然后楚言送舒绿回去,看到她住酒店的时候,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 “下次见。”舒绿跟他挥手告别。 “要是应付不了任雪珊就告诉我。”楚言叮嘱了一句后摇上车窗离开。 舒绿一直到楚言的车子开的没影了,才准备转身回酒店,然后一个冰冷里还带着点儿怒意的声音冷不丁在她身后响起。 “你的交际圈挺广嘛。” ------题外话------ 呐,楚修远和沈羲禾的儿子就是楚言啦。程卫和段冉的女儿是程俞嘉,白凌然和何之洲的儿子是白含章。 所以任雪珊惹到舒绿真的是自找苦吃==小楚同学随便就可以把她给解决了,不过这个女人以后还会继续作死的== 推荐一篇好友新文:《穆少独宠高冷妻》正在首推,大家可以去看看哟~么么哒   ☆、十七章 醋味与艳福 贺舒绿面目表情的转过身,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顾临桁挑眉,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在夜里也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颀长挺拔的身子挡在舒绿面前,幽幽的开口:“不让。” “顾临桁你怎么这么幼稚啊?”舒绿在去官邸的时候已经取下了眼镜,这时候黑白分明的杏眸含着怒气瞪着顾临桁,水灵的眸子里闪动着小火苗,却格外好看。 “幼稚?”顾临桁不置可否,“有吗?” 舒绿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快要被眼前这个男人磨光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顾临桁了呢! “我记得我上一次告诉过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的吧?” “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而已。”顾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舒绿咬着牙:“那麻烦你‘刚好’从我的眼前消失。” 她也不知道心里的火是从哪里来的,反正现在看着顾临桁这张如同画笔仔仔细细描摹出来的脸,就是觉得生气。 “你跟白含章认识?”顾临桁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儿?” 顾临桁眨眼,语气有一种变态的冷静感:“男朋友?” “和你有关吗?”舒绿忽然想到官邸里抱着顾临桁胳膊的美艳女人,不禁冷哼了一声:“顾少艳福不浅,还是不要来找我们这些普通人的麻烦了。” 艳福?顾临桁打量着眼前明眸皓齿的贺舒绿,那双眼睛漂亮的跟会说话一样,她的话……应该算得上艳福吧。 “我的艳福难道不是你?” 舒绿继续冷笑:“顾少爷真是喜欢明知故问。” 注视着贺舒绿此刻的表情半晌,顾临桁也没有步步紧逼,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那好吧,舒绿小白兔,明天见。” ……明天见又是什么鬼? 第二天的时候贺舒绿总算知道顾临桁前一晚的“明天见”是什么意思了。 星远传媒签了一个新人,只不过这个新人并不简单,因为她的签约仪式现场,竟然是由星远的老板楚言亲自出马,外加寰宇集团董事长顾临桁。 虽然现场没有媒体,但该有的排场却一点没少,佩姐便让舒绿和桥涵去帮忙,她们一路上就听见许多人在讨论这次签下的新人,都在说,这个人来头不小。 “就是以前影帝少星河续约的时候,也没见老板亲自到现场啊,更不要说什么任雪珊了,这个新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谁知道呢?现在连人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谁。” “寰宇的顾总到这里来又是为什么?不会那个新人是他……包养的小情儿吧?” “包养一个小情儿会这么高调吗?我看说不定就是顾总的女朋友。” 桥涵特别好奇的问舒绿:“诶,上次顾总不是还为你解围吗?所以你知不知道什么内幕?” 舒绿抿着嘴唇,简洁了当的回答:“不知道。” 桥涵偷瞄贺舒绿一眼,咦,怎么觉得舒绿今天的气势有些吓人? 所谓去帮忙,也就是帮着活动部的人布置一下,大多数时候两个人都是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一直到签约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 现场没有媒体,但是可以通过内部网络看到直播,舒绿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坐在电脑前面冷眼旁观。 楚言还是那副眉眼清隽,满是疏离的矜贵模样,而顾临桁则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沉稳有力,眼眸深不见底。 一旁挽着顾临桁手臂,着一席黑色高定长裙,长得精致明艳的女人,就是这一次的签约新人。 舒绿看到她出现的时候,瞳仁收缩,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再官邸里和顾临桁姿态亲密的人。 桥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十分八卦的说:“这是顾总的女朋友吗?长得真漂亮,一点也不输给那些明星,怪不得要进娱乐圈。” 看到电脑屏幕里的人热情交谈,舒绿按了关机键:“快去工作,这个有什么好看的。” 桥涵:“……” 而关于新人签约的消息很快就被众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开了,他们都说,新人那根本就是来娱乐圈玩票的,甚至自带资金,瞧她跟顾少的亲近模样,一定是顾少为了讨美人欢心专门撒钱来捧她。反正有钱呀,投资几部电影让她当女主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种例子在娱乐圈很多见,背后有金主的那些演员即使演技被狗吃了也一样可以部部剧都是女一,永远不做配角。 又有人说了,在这个看脸的世界,找个多金又帅气的男人,才是最靠谱的。 还有人说,公司未来要力捧此新人,起码有几部大制作的资源都给了她。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公司的有些艺人这时候估计都要气死了。 舒绿默默的离开八卦中心,去茶水间倒水喝。 谁料想,半路上就遇到了此次八卦的主要人物之二——顾总与他传说中的‘女朋友’。 新人身上的裙子舒绿认识,向来都是不租给明星的,只能花大价钱买。 不过转念一想,顾临桁这种身家上百亿的,买一条高定礼裙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管她什么事。 于是舒绿低下头想要绕着他们两个人离开,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反正本来也不熟。 但是很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在与顾临桁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被顾临桁抓住了手腕。 ------题外话------ 感觉我大概快要首推了==好忐忑。 舒绿这时候的心情很复杂啊哈哈哈   ☆、十八章 负责第一个艺人 他的力道很大,舒绿怎么也挣扎不开,只能停下脚步,愠怒的看着顾临桁,语气里满是讽刺:“顾临桁你到底想干嘛?生活太无聊所以想找点儿乐子,当我逗着好玩?你想要什么莺莺燕燕没有非得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是说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想换点儿清粥小菜来尝尝?” 还好这里没有其他人,她可以无所顾忌的跟这个男人理论。 顾临桁凌厉内收的黑眸一眨不眨盯着贺舒绿看,太过深沉的目光让舒绿分辨不出来他这个时候的心中所想。 不过很快,舒绿身上的怒气就通通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异样情绪。 因为那个美艳妖娆的女人缓缓的说了一句:“哥,这是谁,你们认识?”贺舒绿感到十分诧异的看向漂亮的女人,她说:“哥,快走了,我等会儿还要陪妈去美容院。” 哥?什么情况? 顾临桁仿佛不经意的看了舒绿一眼,从衣服里拿出钥匙递给身旁的女人:“你自己开车去,我就不送你了。” 女人不满的嘟嘴:“为什么!” 顾临桁不耐烦的挥挥手:“顾临欣,你再不走我晚上回去就把你买的那些什么周边给你扔掉。” 顾临欣跺脚,瞪了一眼舒绿之后气匆匆的走了,剩着舒绿和顾临桁大眼对小眼。 “她是我妹妹。”顾临桁开口,低沉的声线犹如醇酒般诱人。 “啊?哦。”舒绿呆呆的点头。 “你不想说些什么?”我们的顾少爷满脸期待。 “我要说什么?”舒绿一脸茫然。 顾临桁嘴角一抽:“算了。” 脑子里面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密密麻麻绕了一团,让舒绿来不及去分辨,只想着赶紧离开,因为顾临桁在这里带给她的影响好像太大了。 这个男人随时都充满了压迫感,身上有种无形的气息让舒绿觉得很危险。 顾临桁挑起唇角,恶劣的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紧迫盯人,似乎周围的空气都随之沉默了下来。 贺舒绿的耳尖不自觉有些泛红,她突然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想要后退,却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舒绿小白兔……”顾临桁将手插在裤袋里,缓慢的开口,语气低沉而动听,“你看,我身边没有莺莺燕燕。” 他的语气悠然,说完之后就好整以暇的看着贺舒绿,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复。 顾临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舒绿如临大敌一般竖起浑身的刺,有些别扭的回答:“关我什么事儿?” “所以……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和白含章是什么关系?” 他看似淡然而慵懒的发问,让舒绿紧绷的情绪忽然有一丝放松,也没有来得及思考自己回答顾临桁的问题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公平的交易,嘴唇比大脑的反应速度还快,直接说:“朋友。” “只是——朋,友?” “对啊,当然是朋友……”舒绿一下子反应过来,“不过,我和白含章,跟你有什么关系?”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顾少爷满意的点头,伸手拍了拍舒绿的脑袋:“真乖。” 说完这句话,他便潇洒的转身离去,步伐轻快。 舒绿愣在原地半晌,终于醒悟,艾玛刚才顾临桁是又占了她的便宜是吧?这个混蛋! 不过等顾临桁走了,舒绿的心情却并不沉重,反而放松了许多,她也并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是从何处而来,总之就是出现了。连带着回办公室佩姐又交给了她一堆的任务,她都毫不犹豫的接下了。 而关于新人的讨论还在继续,舒绿暗暗听着,想起顾临桁叫那个漂亮明艳的女人‘顾临欣’,听名字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亲近,原来顾临桁还有个妹妹? 她并没有具体去了解过顾临桁,对于他的很多信息都是上次跟随文瑞采访他的时候那份资料里看到的,但里面的资料都是官方公布的,没有什么私密的地方,也就没有提到他的具体家庭情况。 不过想来也是,顾家那种位高权重的大家族,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将自己的内部情况公之于众,他们那种家族内部的消息永远都是辛密,外人是不可能窥探的。 顾家的女儿进入娱乐圈,顾临桁这个哥哥来保驾护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以顾家的地位和财力,想必以后就算她在娱乐圈里横着走也没人敢说她什么了。 很快就把与顾临欣有关的事抛在了脑后,舒绿又认命的投入到琐碎繁杂的工作中去。 真是漫长的实习期啊…… 不过令舒绿没有想到的是,本来以为要实习期结束之后才会正式开始经纪人工作,她却得到了意外的惊喜。 在顾临欣签约之后的第二天,佩姐突然找到舒绿,并且告诉她,因为工作上的调整,她的实习期将不只是跟着前辈学习,而是要尝试着开始带艺人。 舒绿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开心,她现在就可以真正的履行一个经纪人应该的工作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现在才刚刚接触到经纪人的一些行规,虽然经纪人资格证书已经发下来,但也不代表她现在就可以真正的具备一个职业经纪人应该有的素质。 那么佩姐为什么会让她现在就开始带艺人? “佩姐,你确定我现在就可以?”舒绿不是怀疑自己,而是怀疑上面的决定。 “贺舒绿。”佩姐丢了一份资料给舒绿,不容拒绝的对她说,“这次上面让你实习期就开始正式带艺人,是对你之前工作的认可,所以你要好好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和信任。” 这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只可惜舒绿才没那么傻,她一点都不相信。 但是不相信也没用,作为一个菜鸟,她根本没有拒绝上司分派下来任务的资格,只能够被动接受。 “你回去好好看看他的资料,以后要怎么培养他,都看你的了,必要的时候公司会给予一定的帮助。”佩姐说完,示意舒绿可以离开。 看来这个艺人,以后必须由她来负责了?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舒绿却已经有了强烈的预感,对方一定是一个大麻烦。 认命吧贺舒绿……谁叫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果然,如舒绿料想的那样,她坐在电脑前面仔仔细细看完厚厚的一摞这个艺人的资料以后,无力的撑住了额头,佩姐这是故意整她的吗? 这个人,别说她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不一定搞的定吧? 不过……这个人既然落到了她的手里,他就是一堆烂泥,她也把他扶上墙咯! 舒绿看着资料第一页的照片和基本的个人简介,默默的说,叫做安迟是吗?接招吧! ------题外话------ 下周应该就会首推了到时候就会加更啦哈哈~ 期待舒绿带的第一个艺人吗,嘿嘿   ☆、十九章 安迟 安迟,男,25岁,四年前参加某卫视的选秀节目出道,外形出众,气质独特,歌唱实力不俗,作为当时的第三名,人气和风头却直直盖过了冠军,当时在歌坛也算是火了一把。 而如果按照正常的节奏走下去,只要公司愿意捧他,在歌坛混出个名头也不是可能,因为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带点儿慵懒,不经意之间就吸引了听众的注意力,也能够在歌里面投入足够的感情,算是实力派。 尤其他的外表,俊美邪气,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一大波粉丝的前赴后继,那头金色的短发张扬不羁,在当时可谓引领了一段时间的潮流,不过也只有他那样的面容才驾驭的住了。 这种偶像实力都具备的歌手,却偏偏,在现在的娱乐圈里水花都没有激起一点,红了不到半年就被观众彻底遗落在了不知名的角落,苦苦挣扎却不得翻身。 至于原因嘛,就是他的黑历史实在是太多了。 选秀节目结束没多久就爆出他与当时的冠军在后台互殴的消息,而各方的舆论都直指是安迟不服气,才出手打人。 当然这还只是一点,几乎毁了他歌唱生涯的事情还在后面。 酗酒,对记者爆粗口,凶接机的粉丝,他的身上简直劣迹斑斑,很快就被经纪公司雪藏,成了没人要的过气歌手。 而他在半个月之前合约到期,签到了星远来。 按理说星远传媒如今在娱乐圈占据的地位,是不会接收安迟这样的艺人的,不过据说他开始钻研幕后创作,并且颇有天分,才被星远接纳。 如今,这个麻烦交到了贺舒绿的手里。 作为安迟未来一段时间里的经纪人,舒绿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他进行一个全方位的了解。 当然,还不只是资料上所写的这些内容,虽然光是这些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 按照文件最后一页上面记载的电话号码拨过去,那边响了很久之后才接了电话。 “……谁。”那边的声音带着丝清冷,话语里是满满的不耐烦。 舒绿愣了一下,这人脾气不太好啊……确实是个难搞的主。 “你好,我是贺舒绿,星远传媒艺人经济部的实习生,上面安排未来一段时间由我来担任你的经纪人。”舒绿这话说的小心翼翼,她现在还没有跟安迟具体的接触,还是谨慎一点为好,万一哪里惹到了他,以后的日子想来会更加难过。 她还指望着把安迟捧成大明星了,不管这个人如何的烂泥扶不上墙,她都要让他彻底的改变,绝对不能砸了她的招牌!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招牌……但是以后一定会有的!嗯! 那边顿了半晌,才冷笑了两声:“哼,我现在都沦落到让实习生来带我的地步了?” 舒绿撇撇嘴,很想跟他说你现在的名声都臭了,能有我来带你都不错了,知足吧! 不过话出口的时候还是换上了温柔的语气:“安迟先生,公司既然已经安排我来当你的经纪人,我就希望未来一段时间我们能够和睦相处,在工作上更有默契的合作。” 对方嗤笑:“怎么现在还想拿公司来压我了?” “……”忍下怒气,舒绿继续保持和蔼的态度,“不管怎么样,安迟先生,我希望我们可以见一面,毕竟你想要开展以后的工作,还是需要我来帮忙的。” “……下午四点钟,我在星远七楼753等你。” 这栋大厦高四十多层,七楼整整一层都是星远传媒歌手的创作室,每一个歌手都会拥有独立的创作空间不被打扰,光是看那每一间里都配备的最顶尖的音乐设备,星远的财力便可见一斑。 “好的安迟先生。” “……”那边又沉默一下,愈发厌烦的扔下一句:“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潇洒的挂断了电话。 舒绿沉着脸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怪不得这人这么多年都红不起来!就这个暴脾气!活该! 心里吐槽了一番,舒绿还是继续劳碌命的上网去查询一下安迟的资料,网上关于他的新闻都大同小异,什么“安迟单曲发布会现场与记者上演全武行”“安迟机场当众对粉丝黑脸”,全是类似的黑历史,关于他的评价也大多是负面的,除了一些业内人士依旧看好他的才华之外,就只剩下极少一部分死忠的粉丝还在贴吧坚守着“相信我,安迟迟早会卷土重来!”这样的理想。 舒绿纤细的手指指着电脑上的这个帖子,喃喃自语:“这位姑娘眼光真不错,有了我,你家安迟会火起来的。” 不过关于以后安迟的发展该怎样进行,舒绿决定在见到他之后再做决定。 下午四点,舒绿准时到七楼753门口,这是一间录音室,不过此刻房门紧锁,舒绿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人回应。 说好的四点钟呢? 舒绿又给安迟打了一个电话,他接通之后,慵懒清冷的说:“再等我半个小时。” 这个人还是真实一点儿时间观念也没有啊……舒绿只能靠在录音室的门口发呆,不过还好,这次安迟还算守时,四点半的时候就到了。 她一直低着头想事情,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马丁靴才如梦初醒,抬起头。 个子很高的男人,身材有些瘦削,但也算是宽肩窄臀,线条流畅。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外面是漆皮的风衣,带着几分随性和不羁。 舒绿默默的将视线放到他的脸上,总算是明白这人当初为什么惹得那么多小女生为他要死要活疯狂不已了。 眉毛斜飞,像是被墨染过一样,高鼻深目,一双邪魅的桃花眼,眼尾上挑带着一股邪气,眼神里是十足的风流和狂放之气,这种长相根本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最好诠释。 舒绿默默的猜测他的桃花运一定很好。 “你就是那个实习生?”他抱着双臂,挑眉看着舒绿,眼里闪过不屑,“你确定你这个四眼妹可以成功的做我的经纪人?” 很好,你成功的激起了她的怒气。 舒绿抬眼,淡定的直视着他风流顾盼的眼神:“安迟,你要记得,你现在只是一个‘过气’歌手而已,所以并没有资格挑剔你的经纪人是否是——四、眼、妹。” ------题外话------ 嗯哼~舒绿的第一个艺人!   ☆、第二十章 挑衅 舒绿特意在‘过气’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目的就是要刺激他。 像他这样的脾气,在娱乐圈混不下去才是正常的,不管是媒体还是粉丝,都不会喜欢一个没有礼貌,粗鲁,目中无人的艺人,因此安迟想要洗清他的黑历史,就必须改变他的脾气。 这是舒绿现在对安迟的了解里面,他最需要改变的一个环节,只有在他改变脾气的前提下,舒绿才能针对他制定一系列的后续培养计划。 不管是谁把安迟这个大麻烦交到她的手里,不管这个人是打的什么主意,看她笑话或者是别的,她都会让那些人看到,安迟在她的手里,即使是最粗糙的原料,她也会将之雕琢成大放光芒的玉石。 安迟仿佛被舒绿突然的强硬惊住,眼角一挑,语气低沉而缓慢:“你……说我……过气?” “怎么,你还以为你是刚出道的时候?”舒绿眼里满是挑衅的跟安迟那双漂亮的眸子对视,毫不露怯,“我看了一下你的微博粉丝数和评论量,还不如现在的一个小网红——你觉得你还没有,过气吗?” 舒绿这话说的很狠,过气是每个艺人最不想听到的评价,娱乐圈里没有长青树,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最害怕突然被市场和粉丝抛弃,那样的他们就失去了所有的价值,也许还比不上一个普通人。 安迟阴柔妖异的双眸里浮起一丝怒气,他朝前走了两步,逼视着舒绿:“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怎么,你还想动手打我?”舒绿继续挑衅着他,“你尽管动手啊,看看以后星远传媒还会不会要你。” 说完这句话,舒绿又觉得不能把他逼得太紧,得一步一步来,便又说:“不过呢,如果你和我和平相处,我保证,三个月之内,会让你至少不再是现在满身黑历史的状态,并且将会得到比现在好很多的发展机会。” 安迟嘴角一挑,色泽红润的薄唇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哦?就凭你?” 舒绿冷静的,有条不紊的步步为营:“不然呢?你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你看,你现在穿的衣服就可以证明你现在的经济状态并不是特别好吧,之所以签到星远来,是因为这里有顶尖的音乐设备提供,可以让你心无旁骛的进行音乐创作。不过,你要是想要重回乐坛,只能这样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你现在的名声在媒体和粉丝眼里都彻底臭了,大家都已经对你失望,不会再给你机会的。” 安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抿着唇,颇为严肃的问她:“所以你可以让我重新红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哇哦,看来安迟被舒绿说动了呢,她得再接再厉了。 舒绿白皙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继续诱导他:“你看,公司把你交给我了,就证明以后我们两个人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的名誉会对我产生影响,所以我想要继续留在星远,就不会害你。” “嗯哼。”安迟眯着眼,示意舒绿继续说。 “所以,为了让你相信我的实力,明天晚上在香格里拉有一场酒会,你跟我一起去参加,就会决定是不是要相信我了。” “酒会?”安迟狐疑的目光投在舒绿身上,“不会是今年唱片界的业内交流会吧?” 那是各音乐公司以及相关产业高层人物的会议,专门讨论业界的发展,尤其是在唱片业越发不景气的现在,他们会通过会议上的交流制定一些应对之策,并且只会邀请在音乐圈子里地位极高的艺人参加。 “对,就是它。” “你确定你有资格参加?”安迟精致的眉宇透露出的讯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不相信! 舒绿自信一笑:“明天你就会知道了。”她敢肯定,安迟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必定会选择与她好好的合作。 此刻在安迟的眼里,明明只能用普通,平淡,不惹眼来形容的那张脸上,却露出了炫目的笑容,自信俏皮,眼里好像有流光闪烁,让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安迟不自觉的移开了眼神,心里没由来升起了一股烦躁感:“知道了,真麻烦。” 舒绿这个时候根本都不想搭理安迟的这个脾气了,但有些话还是必须说:“但是明天晚上,你最好收起你所有的坏脾气,脸上给我挂着挑剔不出丝毫错误的微笑,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吧。” 安迟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让我……一直微笑?” 明明是妖孽桀骜完美无缺的一张脸,却总是紧紧绷在一起,眼神里也总是一种对任何事都厌恶的情绪,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多了些许阴鹜。 “对啊,微笑。”舒绿说着,伸出手,捏住安迟的两边脸颊,轻轻往旁边一扯,他的脸上就有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就是这样,多么简单。”舒绿很满意安迟这个样子,好好拾掇拾掇,绝对是粉丝神魂颠倒的一张脸。 安迟的嘴角都忍不住在抽搐,这个该死的女人做了什么?她居然敢捏他的脸? 但是看着舒绿翘起的嘴角,红润的唇瓣色泽极佳,像水蜜桃一样……安迟本来捏起的拳头悄然放松,整个身子都僵住,任凭舒绿满意之后放开他。 “好了,今天的见面就到这里吧。”收回手,完全把安迟当成自己的一块“原料”的舒绿说,“明天我会带你去做造型,你现在的这身衣服……” 舒绿嫌弃的摇了摇头:“这样绝对不行。” 安迟深吸一口气,刚才他就应该把这个女人赶走!他这不是该自己找罪受是什么! “我明天会联系你,注意电话通畅,我走了。”舒绿潇洒的转身走人,任安迟在原地凌乱,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没想到桥涵突然凑过来跟她说:“舒绿你听说没有,任雪珊在采访的说,她的那个游戏合约被撤掉了诶!而且她还说,是因为公司里的实习生不懂事闯祸连累了她……” ------题外话------ 忽然觉得每天等着看我更新的小伙伴们都是小天使!大家都好有耐心!快接受我的飞吻,么啊!   ☆、二十一章 你在勾引我 舒绿听了她的话,扯了扯嘴角:“所以她把被撤掉合约的责任全部推倒我的身上了?” “可能是吧?但其实她那样说也没什么用啊,你又不是艺人……”桥涵愤愤不平,“她怎么能这样啊,明明就是她自己当众泼你咖啡所以才被撤掉代言的……” 舒绿无所谓的收拾自己的包,倒是根本没将任雪珊放在心上。 “随她去吧,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舒绿拎起包,“我先走了,拜拜。” 她得回去看看楼上漏水导致她遭殃的房子现在如何了,楼上那家说要全权赔偿,并且有物管牵头给她进行重新的维护,不过想来未来一段时间里她是不得不继续住在酒店了。 没料想,刚刚走出公司大楼,就在外边看见了一辆白色的宾利,车窗并没有摇上,舒绿很清楚的看到里面低头抽烟的人是谁。 舒绿走过去,略微吃惊的张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临桁这个人最近还真的是阴魂不散,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可能看到他。 “真巧。”嘴角微微上翘,顾临桁深邃的眸子里像藏着星星。 “……”舒绿有些后悔刚才走过来跟他打招呼,直接绕过他不就是了,她为何要多此一举。 顾临桁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以一种随意慵懒的姿势夹着烟,看到舒绿之后很快就把烟头捻灭,手臂搭在方向盘上,侧身望着舒绿:“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虽然是疑问,但他的表情很显然是不容回绝的,不过嘴角却一直擎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极淡,但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看了看周围,这时候下班高峰要打到车确实也不容易,地铁站又还要走十几分钟,所以只是略微的一思考,舒绿就绕到宾利的另一边,毫不扭捏的坐在了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舒绿对顾临桁咧嘴一笑:“到海云小区,你上次去过,知道路。” 沦为司机的顾少爷不仅不觉得不开心,反而兴致颇高:“你说了算。” 舒绿狐疑的打量着顾临桁,默默的说:“你是捡到钱了吗今天?”嘴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收敛,感觉像是偷腥成功的猫一样。 顾临桁用墨黑的眸子直视着她:“你哪里看出我很开心了?” “……”舒绿反问,“我有说你很开心吗?” 顾临桁没有回答舒绿,悠然专注的开车,线条狂放的侧脸犹如雕塑。 一直到舒绿回到家,确定了物管方正在积极对她的房子进行修护,并对进度表示满意之后,舒绿才知道今天的顾临桁到底为什么一直都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了。 因为顾临桁径直走向舒绿的对门,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对面的门,精装修的公寓就直接展露在了舒绿的面前。 顾临桁斜斜靠在门口,对着舒绿轻轻眨眼:“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指教。” 舒绿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搬家的冲动,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那样太麻烦,浪费时间也浪费金钱,而且她在这里签了一年的合约,也已经交了一大笔的押金。 “顾临桁你真幼稚。”舒绿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对他说出这句话了,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不久之前刚刚买下这里的顾临桁,很满意看到舒绿这时候带着点儿恼怒的表情,心里一动,就朝她走了过去。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挑起舒绿的下巴,顾临桁的双眸紧紧盯着舒绿,眼里有浅浅的笑意,声音沉和:“幼稚吗?我只是在向你表达我的态度。” 顾临桁才不会管自己心里的那些异样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总之他会遵照他最原始的想法去行动,想要靠近贺舒绿,所以就做了。 这个女人的身上拥有吸引他的因素,所以他要离她更近一点。 顾大少爷一向这么直截了当,想做什么就直接行动,从来不会退缩和犹豫。 他就像杀伐果断的王者,看上的东西,自然要想方设法去得到。从来不会去考虑其他。 “……你要是想住在这里就住吧,如果你住的习惯的话。”舒绿退后两步,躲开了顾临桁的手指,刚才粗粝的指腹在她皮肤上带起了一阵异样的触感,让她突然就有些心慌意乱,下意识的就想要逃离。 舒绿倒是不想跟顾临桁再争什么了,反正这个男人一向固执的不行,从来不会听从别人的意见,他的生活大概从来就没有遭受过失败和挫折,永远顺畅的一塌糊涂,自然也不会妥协。 额,她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了? 既然已经检查过了房子,舒绿自然要回到酒店去,她无奈的看向顾临桁:“新邻居,你好好的住在这里吧,我走了。” 顾临桁随手将他新购买的房子门关上,快步走到舒绿身边:“等你回来我才是你的邻居,现在我送你回酒店。” “你就这么喜欢当司机?”顾临桁这幅赖皮的样子让舒绿无声的笑了,头顶的灯光穿透过她脸上厚厚的镜片,照映在她那双碧波一般的眸子里,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下,双瞳明亮而耀眼。 因为昏黄光晕而显得温顺无害的眉眼和微微翘着的嘴角,让整张脸摆脱了所有的束缚,像林间生动活泼的鹿,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追逐。 这个惊艳魅惑的笑容让一向淡定的顾临桁怔在了原地,看着她红润的嘴唇轻轻翕动,简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顾临桁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脏不受控制加快跳动的声音,那种激烈的想要占有和征服的想法充斥了大脑,想要将眼前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收归己有,从此只能有自己才可以见到她这般妖艳的模样。 此刻在他眼里,贺舒绿就像是希腊神话里的美丽海妖,住在海岛上,用美妙的歌声吸引航海者。 但是同样,她们的海岛也堆满了人的尸骨,让不小心闯入她们禁地的航海者逐渐陷入她们的诱惑当中,逐步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顾临桁觉得自己会甘愿做那个闯入境地的航海者。 眼里像是闪动着幽然的火焰,顾临桁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前所未有的低哑:“贺舒绿,你在勾引我。” ------题外话------ 哎呀好害羞~(?)顾少这时候在想什么,哈哈哈   ☆、二十二章 顾少的本性 舒绿皱眉,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两步,背后都抵在了自家的房门上。 她有些烦躁的避开顾临桁灼热的视线,颇为恼怒的反驳:“顾临桁,我什么都没有做!” 他现在干嘛一副想要吃了她的神情! “你有。”顾临桁靠近舒绿,双眸幽暗,拖长了音调,“不要狡辩。” 顾临桁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让舒绿不自觉绷紧了身子,如临大敌一般,睫毛微颤:“顾临桁你让开,我要走了。”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了舒绿头顶的光,她第一次觉得顾临桁这个人其实就是一头慵懒的巨狮,他大多数的时候阖着眼睛,让人忘记他凶猛的本性,放任你在他面前任何的挑衅,但是只要他一睁眼,就可以将你变成他利爪之下的战利品。 他浑身上下都有不能违抗的压迫感,他才是支配者。 这个认知让舒绿如鲠在喉,只想要快一点离开。 顾临桁盯着舒绿看了好一会儿,看她难得露出慌张的情绪,眼里布上了戏谑的光。 不能太过了,不然会将小白兔吓跑的。 于是顾临桁勾起唇,又变成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走吧,送你回酒店。” 舒绿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这里,她的脑子简直成了一片浆糊,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思考顾临桁这个人到底对她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她又该如何去反抗。 还好顾少最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送舒绿回酒店的过程再没有刻意捉弄她,充分发挥了司机的职责,将她安全的送到。 “我走了,今天谢谢你。”舒绿在顾临桁停车的一瞬间就解开了安全带,然后匆忙的下车,跟后面有鬼在追她一眼。 对,顾临桁就是那个鬼!阴魂不散的鬼! 顾临桁一直到贺舒绿走进酒店,彻底看不见人之后,才笑了笑,摇上车窗开车离开,嗯,反正来日方长,他不急。 舒绿第二天去公司,她现在手下已经有了艺人,就可以不用再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完全可以自由支配时间。但是当然,如果安迟在她手下不能得到良好的发展,她可能连实习期都过不去。 桥涵神情复杂的对她说:“舒绿,我也不知道该羡慕你还是该同情你了。” 羡慕,当然是作为完全没有经验的新人,她这个时候就可以带艺人,自然是值得羡慕的。 同情,则是以舒绿现在的资历,再加上摊上的是安迟这样劣迹斑斑的艺人,未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 舒绿安慰性的拍拍桥涵的肩膀:“不要担心我,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我那个麻烦的艺人了。”舒绿浅笑一下,便离开艺人经纪部,去到七楼。 今天安迟倒是守时的很,舒绿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弹琴了,桌子上放着许多杂乱无章的草稿,舒绿随意打量了一眼,都是些音符,他在写歌。 安迟今天还是一身黑色装束,那种雌雄莫辩的脸庞坐在钢琴前面,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飞快跳跃,美妙的音符便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舒绿到了,而是专注的进行音乐的创作,直到舒绿轻咳了一声,他才皱着眉头转过身。 安迟的五官长得很精致,不过斜斜上挑的桃花眼里此刻写满了不耐烦,他看着舒绿,情绪烦躁的说:“你怎么来了?” 舒绿并不因为他的坏脾气而感到任何不悦,反而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你别忘了今天要做什么。” “做什么?”安迟放在琴键上的手指顿住。 “晚上的酒会,这个机会你不会想要错过吧,唱片界的高层可都会出席。” 安迟墨色的瞳仁注视着舒绿,像是在分辨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并没有在舒绿脸上看出什么,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尤其她的那双杏眸,透澈真挚,让人看着就很想要相信她说的话。 “……好吧。”安迟皱着的眉头悄然舒展开,旋即扯出一点笑容,“你要我做什么?” 反正他现在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签到星远来,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得到好的发展,毕竟现在还有公司愿意签他,已经是幸运了。就他那些洗刷不清的黑历史,没有被整个娱乐圈雪藏已经是好的。 而像他这样的情况,星远也只是看中他的创作才华,根本不会想要继续把他往台前捧,他混下去最终也只能成为一个创作者。 他不甘心。安迟并没有忘记那些年在台下为自己挥舞的荧光棒,那些粉丝脸上的崇拜和狂热他至今还能够记得,也永远无法忘怀。 “关于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洗干净。”舒绿自信一笑,“观众是最健忘的人群,况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关于你的新闻了,所以这段时间,就可以成为你整个人改变的一个时间段。” “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约法三章,如果你保证能够做到,我就一定可以把你捧成巨星。” 安迟挑着眼尾,饶有兴味的看着舒绿:“说吧,怎么个约法三章?” 他脾气暴躁,这是整个娱乐圈都知道的事情,他也因此得到了教训,混了几年也依然只能在边缘徘徊,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四眼实习生,怎么把他的过去洗干净? 舒绿表情冷峻的说出自己的条件:“第一,在所有公开的场合,都收起你的脾气,绝对不能和媒体还有你的粉丝发生矛盾,再不高兴也给我笑着。” “第二,完全服从我的任何安排,你有说不的权力,但是需要用足够的理由说服我。” “第三,私生活最好检点一些,我并不想以后隔三差五的就去帮你公关那些花边新闻。” “好了,就这三点,你能不能做到?” 安迟颇为不屑的翘起唇瓣,墨染一样的眸子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这三点是吗,我可以做到。” 舒绿满意的笑了,眉眼弯弯,气质顿时柔和下来。 “不过在进行后面的一系列安排之前,我想你需要先告诉我,那些关于你的黑历史新闻,一定不是表明上那么简单吧?” ------题外话------ 快要首推了,好紧张>:—< 好友文《穆少狂宠高冷妻》正在观察期,大家可以去看看~ 《穆少狂宠高冷妻》 第一次见面,她强吻了他,落荒而逃! 第二次见面,一个酒后乱性,一个被下药需解药,擦枪走火! 第三次见面,她如陌生人擦肩而过,他却不放过! 从此,就如小绵羊遇到大灰狼,开始了你追我赶的精彩生活… 此文是宠文,男女主身心健康。全程无虐,狂宠哦!   ☆、二十三章 无能为力的过往 闻言,安迟只是撑着下巴看向舒绿,双眸一眨一眨:“大经纪人,你不是很厉害吗,不用我说,应该就可以查到吧。” 舒绿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状:“你不用管我是不是可以查到,你只要告诉我就可以了。” 安迟坐在钢琴前面,身子往后一仰,笔直修长的双腿直接伸到了舒绿的面前,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不在乎的说:“还不是就是媒体报道的那样,我输不起,没有拿冠军,在后台打了徐严,因为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直接被公司冷藏三个月。然后就经常酗酒,嗓子也坏了一段时间,后来跟媒体也闹了不愉快,又在机场凶粉丝,名声越来越差,直到最后经纪公司直接放弃我……就是这样啊,你又不是查不到。” 舒绿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抿着嘴:“安迟,我需要你告诉我真相,而不是这些大家都知道的老旧新闻,我是你的经纪人,所以我需要你对我的信任,我不会害你,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选择告诉我。” 白炽灯的光芒照在安迟黑色的发丝上面,泛着柔软的光泽。他在出道的时候是一头特立独行的金发,吸引了许多的关注度,不过现在变回原本的发色,整个人的气质却没有当初那么太过出挑,不至于给人造成太多的压力。 安迟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规律的敲击着,然后缓缓开口:“徐严的冠军……是内定的。” “那时候媒体和粉丝都觉得我应该是冠军,我也那样认为,只是现在才发现那个时候果然是太年轻。” 决赛过后,加冕冠军的徐严在更衣室里,对安迟举着他的奖杯,出言讥讽:“安迟,你人气高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输给了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爸是这次比赛最大的赞助商。我是冠军,而你,永远只能够是输家。” 两个人的矛盾早在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产生,都是年轻气盛的人,尤其是徐严出自科班院校,安迟早先却只是酒吧驻唱的歌手,粉丝和赛场上,关于专业与非专业的争论,必然少不了。而徐严处处受到安迟的压制,尤其是同时参加比赛的一个女生,徐严在追求她,她却喜欢上了安迟。 那年安迟21岁,受了徐严的挑衅,直接一拳就挥了出去。而恰好,他的拳头刚刚挨到徐严的脸,门外就涌进来一群记者,真是好巧不巧的偏偏拍到他打人,关于徐严之前的一番话却没有任何的报道。 就像恶性循环一样,自从那以后,安迟的事业就遭受了一个又一个的打击,陷入了永远无法挽回的死境。 “不管是那几个记者,还是被我凶的粉丝,其实都是徐严安排好的。”安迟嘲讽一笑,“他家大业大,有的是钱权来把我这种人逼出娱乐圈,我没有背景,没有家世,能做什么?不过就是被他玩弄而已,他徐少爷想我安迟变成什么样,我就只能变成什么样。” 安迟的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工人,当然没有本事跟徐严的家世比较,徐严家的产业虽然不算顶尖,但在当地也是雄踞一方的富豪。 所以安迟得罪徐严,如今就只能混成这个样子,不管他当年人气有多么高,有多么的万众宠爱,到了现在,都没人再记得他的优秀,只会记得他的劣迹斑斑,娱乐圈就是那么现实。 舒绿靠在钢琴边上,低头看着安迟:“想报仇吗?” 安迟闭上眼,比女人还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他已经拿了去年金钟奖的最佳男歌手,我怎么报仇?我已经三年没有发过任何单曲了。” “那又如何?他带给你的屈辱,你迟早可以还回去的,相信我。”舒绿轻轻笑了,“你很幸运,因为你遇上了我。” “嗯?”安迟睁开眼眸,就看见了头顶的舒绿,她的眼里像闪烁着光芒,有着安迟看不透的自信在里面。 “所以你现在跟我走,我会让你从今天开始,逐渐洗刷掉过去的劣迹,重新站上舞台。” “你会被万人敬仰,会得到众人追捧,那些过去带给你屈辱和伤害的人,都将会被你踩在脚下。因为。”舒绿翘起嘴角,灿烂一笑,“你的经纪人是我。” 舒绿自然是已经对安迟的过去调查了一番,并不仅仅依赖于那些网上能够搜索到的新闻,而是动用了家里的一些力量。 所以她知道安迟并没有说谎,既然这样……她会异常享受将安迟从地狱里拉出来,再将他送到云端的过程,一定会非常美好。 舒绿带安迟去了王府井的商场,不过她并没带他去那些奢侈品店,而是去了一家只出售手工西装的店铺。 “现在才定制手工西装时间肯定不够了,所以你现在只能庆幸有人的尺寸和你差不多。”这家店的店主师从于过去上海滩的裁缝,一直坚持传统的工艺,抵制推板,有着手工扎驳头的精神,所以他的西装有着独属于国人的风范,并不比意大利的裁缝差,只不过价格着实不便宜。 舒绿带安迟过来也只是碰碰运气,因为她觉得安迟的身材和楚言差不多,而这家店的店主和楚家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楚言每年会定时到这里来量体裁衣,所以这回舒绿准备半路截胡了。 舒绿提前跟楚言说过,他直接给店主打了电话,所以安迟直接就拿到了一套本来是给楚言专门订制的西装,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星远传媒大BOSS本来要穿上身的。 像楚言或者白含章那样在四九城里数一数二的家世,有些场合的穿着自然是英国或者意大利最好的手工订制,但是国内仍然有些一些顶级的手工订制,甚至专门为顶尖的领导人服务,也并不差。而现在时间紧急,舒绿想要带安迟去国外也根本不靠谱,至于那些为领导人服务的,几乎要提前一年预约,而且不是有钱就可以,那里的师傅甚至从来不离京裁衣,无论你多大的本事,都得亲自到他的店里去。 舒绿记得那天顾临欣到星远传媒签约的时候,顾临桁身上那套,就是出自于那位师傅之手。 咳,言而总之,安迟现在换上了这套西装站在镜子前面,令舒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绝对有着再次红透的资本,她算是捡到了一个宝呀…… ------题外话------ 我会让你从今天开始,逐渐洗刷掉过去的劣迹,重新站上舞台。你会被万人敬仰,会得到众人追捧,那些过去带给你屈辱和伤害的人,都将会被你踩在脚下。因为,你的经纪人是我。 霸气的舒绿有没有! 另外。大大说我每天更太多,排不上首推,说好的这周首推也没有了,明天开始只能减少字数到首推,唉。   ☆、二十四章 宴会前 安迟站在穿衣镜前面,双排两粒扣枪驳领的深蓝色绒面西装,剪裁的恰到好处,无一处不精致到了极点,可见制作的细心与严谨,而在安迟身上意外的服帖,简直像是量身制作的一样。 他的黑发细碎垂落,眼尾上挑,桃花眼里流光溢彩,随时随地都像是在勾人。 安迟挑了挑眉,镜子里的人焕发出了好久不见的光彩,这幅样子走出去,绝对能够吸引住大众的眼光。 这个时间点还早,舒绿接着要带安迟去做造型,便让他先穿回自己的衣服。 “不用付钱?”安迟拎着纸袋,瞥一眼里面的西装,想一想都绝对价值不菲,这一套估计得让他银行卡里的钱瞬间少一大截吧…… “不用。”楚言在这里都是按季度付款,所以这套衣服是算在楚言头上的,她抽时间再转账给他就行了。 安迟皱了皱眉:“多少钱,我打给你。”他还没有穷到让一个女人为自己付钱的地步。 舒绿笑一下:“都说了不用,你这套衣服是别人的,他早就已经付了款,至于钱嘛,等到你以后成了我的摇钱树,这点就不算什么了。” 起码在五位数以上的衣服,她却眉头都不眨一下,完全是习以为常的模样。安迟斜睨着舒绿,心里升起了很多的疑问,只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是……?” 靠近故宫边上的一个会所,外边就是普通的四合院建筑,但是里面却是如今京城里最顶尖的造型室,大多数时候都是为权贵子女们服务的,即使是最顶尖的明星也需要预约才可以等到机会做造型,这个小经纪人就这样带着自己到这儿来了? “进去吧,我已经联系好了,不用担心。”看出安迟的疑惑,舒绿宽慰他一下,这个造型室的创始人同她的父辈那一代有着紧密的合作,所以她小时候跟着母亲到这儿来过,拥有这里的VIP,完全可以不用预约就接受最好的造型。 舒绿进去的时候就递上了黑色的卡片,这里面的装潢很大气,丝毫不见金碧辉煌,却感受到了低调的奢华,那些挂在墙上的油画,蒙着淡淡的光辉,却难以阻挡它们本身的价值不菲。 安迟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的他怎么可能有资格在这种地方做造型?有间专门的化妆室都不错了。 他好像真的,遇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经纪人啊…… “贺小姐,请问是您要做造型吗?还是旁边的这位先生?”打扮时尚的女人态度恰到好处,不显得过分恭敬但也不会没有礼貌。 “他。”舒绿指了指安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今晚是去参加宴会。” “知道了,贺小姐您先在这儿等一等,我先把这位先生带进去。”男士专用的造型室还在里面,安迟木着一张脸跟着女人往里走,背脊挺得很直,宽肩长腿,五官精致漂亮,倒是吸引了这里一些人的注意。 舒绿熟门熟路的在绒面的长沙发上坐下,拿起旁边的一本杂志翻开来看,虽然男人的造型比较简单,但根据这里一向细致的做法,时间也不会太短。 安安静静的看杂志,也没人来打扰她,期间只有刚才的女人送来了一杯咖啡。 不过舒绿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又来了一个持着黑色VIP卡要做造型的女人。 对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眉眼精致里又带着一丝英气,本来要在侍者的引领下直接进去做造型的,结果她不知道怎么就注意到了窝在沙发里看杂志的舒绿。 裸色的高跟鞋在舒绿面前停下,清脆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诶,那天跟我哥说话的女人,是你吧。” 舒绿抬起头,便看到了顾临欣那双妖冶眸子里的打量意味,她满是好奇的看着舒绿,仿佛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舒绿突然觉得她看着人的时候,眼睛跟顾临桁很像,都带着十足的侵略性,犹如X光一样,可以穿透任何人的四肢百骸,得到任何想要的讯息。 “顾小姐你好。”舒绿不太喜欢这种抬头看人的姿势,与她礼貌的一点头之后就继续把目光放在了自己手里的杂志上。 ------题外话------ 大家千万不要养文不要抛弃我呀嘤嘤嘤。只要一首推香菜就会立马加更的!相信我! 顺便推一下文:《盛娶天后之Boss太毒舌文》/蔡琰 《重生鸨娘爱上皇文》/俩人的约定 大家都是小透明作者,没事儿就互相帮忙一下,嘿嘿。   ☆、二十五章 顾家兄妹的交易 那天和顾临桁说话,并且导致顾临桁居然不送她,让她自己坐车离开的女人,就是她。 顾临欣清楚的记得她脸上那个硕大的镜框,还有头发完全没有任何造型束在脑后的古板打扮,整个人都很刻板的样子,明明没有哪一点有任何的出挑,顾临桁为什么对她那么特别? 顾临欣眯着眼看了舒绿一会儿,有些不满她对自己那种疏离的态度,但良好的家教让她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准备去化妆室。 算了,她那个哥哥的事情她也管不了,随便了。 刚好这个时候,安迟从造型室里走出来,他低沉悦耳的声线轻轻回荡在空气里:“贺舒绿,我好了。” 他总算知道叫自己名字了……舒绿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自己的璞玉总算懂事了,就听到了四周有抽气的声音。 舒绿抬头望过去,啊……这个男人果然很妖孽。 安迟换上了那套深蓝色的西装,身形挺拔,墨色的发丝一丝不苟的往后梳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那双眸子眼尾略弯,眼形似若桃花,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脸部线条柔和,鼻梁高挺,薄唇微勾,有种难以形容的特质。 嗯,这样的外貌,也不外乎他在比赛的时候拥有别人难以超越的人气,以至于被那个徐严记恨上了。 顾临欣本来已经迈开的步子顿住,她的眼神愣在了安迟的身上,他就像一团发光的火焰,只要她一靠近,仿佛就会被灼烧的灰飞烟灭。 垂在两侧的手掌紧握,顾临欣深吸了一口气,才让狂跳的心脏慢了下来,视线却根本无法从安迟的身上离开。 安迟快步走过顾临欣的身侧,他挑着眉问舒绿:“怎么样,还行吗?” 舒绿竖起大拇指:“真棒。” 那个男人没有看她一眼。 顾临欣皱着眉头离开这个让她有些窒息的空间,到外面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哥,怎么办,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大概是,一见钟情。” 顾临桁按在鼠标上的手指一顿,剑眉往上一挑,声音听不出喜怒:“哦?你瞧上谁了?” 顶层的宽阔办公室显得格外冰冷和寂寥,顾临桁面无表情的听他妹妹在电话那头诉说,带着点儿小女生初次恋爱的紧张和忐忑,急切的希望得到支持。 “所以,对方是谁?”顾临桁仰躺在老板椅上,他太高,在老板椅上躺着很挤,干脆将被西裤包裹着的笔直的双腿翘在了办公桌上。 顾临欣长得极为妖艳的脸上出现了羞怯的表情:“我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他,我来k。z做造型,然后就看到了他,他就像一道光那样洒在了我的世界里面……” 顾临桁无力的按住青筋跳动的额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少看一点那些少女漫画……怎么都不听呢……” “哥!跟漫画没有关系啦!现在是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要去追他!” “去吧。”顾临桁等自家妹妹说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别丢我们顾家的脸就是了。” 反正他这个妹妹今年已经第四次告诉他喜欢上别人了。 他们顾家这一辈这两个主家的后辈,一个感情极度缺乏,一个又感情太浓烈,还真不愧是兄妹。 顾临欣开心的笑了:“所以哥你同意了是吧,那你帮我查一查他是谁。” 顾临桁随手翻开一叠资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没空。” “……”顾临欣跺了跺脚,“哥你居然不帮我!” “你去找顾明,如果他有空放着我几十亿的生意不管来帮你追男人的话。” “……哼,不管算了,我自己找人去查。”顾临欣正准备挂电话,突然想起什么,又说,“我刚才还看到那个,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签约那天你跟她说话的那个女人,哥你别是喜欢她吧,看上去挺一般的啊……” “嗯?”顾临桁直接放下腿,坐直了身子,把资料扔到了一遍,“你说你看见贺舒绿了?” “原来她叫贺舒绿啊?名字还挺好听……她也在k。z这里,不过看样子不像要做造型,啊!她跟我喜欢的人是一起的诶……” 顾临桁眸色一暗:“顾临欣,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成功完成的话,我就帮你调查他。” “……成交。”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顾家兄妹的相处方式格外的萌啊   ☆、二十六章 盯着猎物的大猫 顾临欣踩着高跟鞋重新回去,这时候安迟和舒绿已经准备离开了。 “贺舒绿!”顾临欣走过去,堵在舒绿的面前。 舒绿看到顾临欣,不知道这个大小姐找自己又有什么事情,但还是礼貌的和她打招呼:“顾小姐。” 顾临欣脸上的妆容很淡,但是架不住她本身五官长得性感又野性,给人的侵略性很强,说话的时候也容易有点儿咄咄逼人的感觉:“你待会儿要去哪儿?” 顾临欣一边说话一边偷瞄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安迟,穿着只是他的目光正毫无焦距的放在一旁,根本没关注她。 “……我们要去参加晚上荣先生举办的宴会,顾小姐也要去吗?”脑海里闪过顾临桁这个妹妹是不是太自来熟的想法,但是舒绿也并没有隐瞒,因为她看过宴会宾客的名单,顾临欣也在里面,凭着顾家的实力,顾临欣想要得到一张邀请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荣先生是唱片界的大佬级人物,早些年唱片市场还火热的时候,由他经手的唱片无一不是限量百万张以上的白金唱片。这次的宴会就是由他牵头,并邀请了在娱乐圈各方的重量级人物,因此舒绿才觉得这次是一个好机会,至少能够让安迟先结识一些高层人物。 至于结识之后如何把握机会,那就得靠安迟自己了,作为他的经纪人,要作为他歌唱事业的推手,但不会事事都替他完成,那样的艺人,舒绿会觉得很没意思。她带出来的艺人,当然是得独当一面了。 “你们都要去?”顾临欣又看了安迟一眼,不过对方仍然不知道看着哪里在发呆,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她。 “当然,我是安迟的经纪人,肯定要去。”舒绿注意到了顾临欣不时瞥向安迟的眼神,终于明白原来顾大小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就顺水推舟一下好了。 安,迟……顾临欣得到了意中人的姓名,也打听到了贺舒绿的去向,满意的跟她挥手再见:“那我们晚上见,拜拜。” 道完再见,顾临欣又踩着高跟鞋嗒嗒嗒的去化妆了。 安迟这时候才转过头来:“聊完了?” 舒绿看着顾临欣的背影笑了笑:“你不会不知道她是你的同门吧?” 安迟一本正经的摇头:“不知道。” “……一猜你平时就没有关注公司的内部新闻。”舒绿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走吧,去吃饭,然后差不多可以去会场了。” 安迟意味不明的眼神在舒绿身上快速扫过,然后跟着她离开。 放在梨花木办公桌上的手机甫一震动,顾临桁就丢开了手里的文件,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办公室里:“怎么样,问到了?” “哥,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着急?” “……废什么话?”顾临桁飞快转着手里的笔,拧着眉心。 顾临欣撇撇嘴:“刚才问到了,我喜欢的人叫做安迟,好像也是艺人诶,我们一个公司的。” 顾临桁按了按额头:“你觉得我会对你喜欢的人是谁感兴趣吗?” “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问贺舒绿嘛,她是安迟的经纪人,今天晚上要带安迟去参加荣伯的宴会。” “确定?” “她亲口告诉我的,应该不会骗我吧?” 顾临桁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泛起了微微笑意,他翘起嘴角:“今天晚上我就把你喜欢那个男人的资料发给你。” “真的?哥你真好……嘟嘟嘟……”顾临欣听到忙音,就知道自家哥哥再一次无情又残忍的挂了她的电话,简直太可恶了! 顾临桁放下手机,那张无可挑剔的精致脸庞在窗外夕阳投射进来的光芒中忽明忽暗,眼眸里涌进了无数的情绪,神态锐利的宛如一只盯着猎物的大猫,随时要伸出尖锐的利爪,一击制胜。 他按下内部电话:“琳达,通知王总,今晚的见面取消了,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参加荣伯的宴会。” 嘿,舒绿小白兔,好久不见了。 ------题外话------ 宴会上又会见面啦~   ☆、二十七章 红毯 【首推第一更 求收!】 六点半,香格里拉酒店门外的车道已经被前来参加晚宴的各式豪车挤满,红地毯的两边挤满了长枪短炮,闪光灯不间断的闪烁,从车上下来的无一不是重要人物,要么在娱乐圈地位极高,要么就是足够红火的艺人,他们锦衣华服,驾轻就熟的走过红地毯,享受着万众追捧的满足感。 安迟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前面龟速行进的车辆,缓慢的开口,声音是他没有想到的干涩:“小经纪人。” “……怎么了?”舒绿现在已经不想纠结他的称呼问题了,反正她现在的确是个小经纪人,在娱乐圈里一点儿地位都排不上。 不过要是所有的小经纪人都能跟她一样随随便便就让手下的艺人到这种场合来,才真是奇了怪了…… 安迟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你确定我这样进去没问题?” 像他这样现在几乎都被整个娱乐圈抛弃的艺人,突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应该会引来不小的非议声吧?假如徐严也在这里的话,才真的是冤家路窄,他都能够想象那个男人会怎样出言讥讽。 要是平时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挥拳揍上去,但是他现在都答应这个小经济人了不能惹是生非……真头痛。 “能有什么问题?安迟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拿着正规请柬进去的。”舒绿侧过脸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害怕?怎么可能?”安迟嗤笑一声,不屑的扬起下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安迟会怕的事情。” 舒绿笑了笑:“那不就好了?” “不过你就这样进去?”安迟看着舒绿又是刻板老套的白衬衣加一步裙的打扮,这哪像是去参加宴会,根本就是去开会的。 舒绿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穿着,不解的问:“我这样不行吗?今晚的主角又不是我,而是你。” “我跟在你身边就可以了,不要忘记今晚有多少高层人物会到现场,好好把握机会。” 安迟眼尾一挑,倒是恢复了正常:“放心吧,你以后也会知道,做我的经纪人,也是你的幸运。”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通道,停在了红毯前面,两边的媒体立刻将焦距对准了这里,又是谁来了?是哪个大牌明星还是高层人物? 穿着制服的保卫走过来,先查看了一遍黑色烫金请柬之后,才打开了车门。 先出来的是双黑色的低跟鞋,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然后出现在镜头里的女人,毫不起眼的上班族打扮,就像是秘书之类的人物,长得嘛……根本看不清楚的长相,黑色的框架眼镜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现场的媒体仅仅看了她一眼,就将焦距对准了下一个出来的人,难道是唱片界的重量级人士,专门带着秘书出席的? 被当成秘书的舒绿站在门边,看着安迟修长的腿迈出车门,深蓝色的西裤面料在镁光灯下像是发着光,还有一截西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漏出来。 接着,伸出了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十指漂亮有力,每一根都骨节分明,指甲修得整齐,透着莹润的光泽。 当车里的人整个站出来了以后,舒绿听到了四周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议论声。 包裹在深蓝色西服里的男人,身姿挺拔,眉眼精致到了极点,漂亮的双眸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薄唇维持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是刚从古堡里走出来的王子,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干的漂亮。舒绿想,安迟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这是谁?娱乐圈里的?还是哪家少爷?” “不像是高层的人物啊?” “我怎么觉得他有一些眼熟?” “对,我也觉得,很眼熟,但他到底像谁呢?怎么想不起来……” 舒绿听到旁边几个摄影师的议论,偷笑了一下,就等你们慢慢想吧,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如星光般璀璨的男人,就是几年前被整个娱乐圈弃之如履的安迟。 几年的时间,安迟实际上已经从那个染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少年变得稳重了许多,在娱乐圈遭受到的种种打击,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成熟起来,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关注,再加上今天的造型,一时间没有人认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舒绿并不担心,他们迟早会想起来的,因为安迟实际上还是那个安迟,他的独特和耀眼依然还在。 “走吧。”舒绿在安迟旁边低声说,“先进去。” 安迟环顾了一圈周围不停闪烁着的灯光,手臂放在身前,眼里闪过笑意:“女士,你不准备挽着你的男伴么?” ------题外话------ 安迟也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啊~这周应该就会首推了,也说不准到底是哪天,看到首页有了推荐之后就会加更哒~   ☆、二十八章 顾少来啦【首推第二更!求收】 男伴个鬼啊……舒绿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说:“如果你不想这么快就炒绯闻的话最好把手放下来,乖乖跟着我一起走进去。” “……”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安迟也只是随口一说,便放下手臂,跟在舒绿身上往酒店里面走,整个过程里面,媒体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他的身上,连下一辆轿车到达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安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红毯尽头,才有一个摄影师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他是谁了!” “我也想起来了!我们想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你们想起谁来了?谁啊?”才入行不久的小记者满脸疑惑的问。 “就是他呀……以前那个选秀明星,那一届的第三名,还记得吗?” “对对对,就是他!跟徐严在后台打架,结果被经纪公司雪藏了……不过就他那样,现在还有脸出来呢?” “我师傅之前说了,像他那种人,我们连他的新闻都不会给他报,不过今儿这样……” “为什么啊?”小记者继续追问。 “这里面的门道复杂着呢……” “他叫什么名字?” “安……安什么来着?啊,安迟,对,叫安迟……” 这边终于有人在安迟带来的震惊里想起了劣迹斑斑的他,不过围绕着他的种种疑惑还没来得及展开,下一辆轿车已经到达,从黑色宾利里走出来的男人,让现场的媒体瞬间将安迟抛在了脑后。 他们脑海里最大的想法就是,今天的安迟虽然足够惊艳,但跟这个男人比起来……什么都不算。走上红毯的男人,身材高挑,一席黑色的西装,宽肩窄腰,成熟又挺拔。 他的五官长的很有气势,眉骨立体,眉眼凌厉内收,鼻直而阔,唇形完美,气场慑人,轻描淡写的往那儿一站,就是令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有些人生来就有别人望尘莫及的气质,他的眼神里带着点儿疏离和淡漠,却仍旧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他出现的时候,来开车门的甚至香格里拉的大堂经理,根本无需他递上请柬,尊敬的一弯腰:“顾少,您来了。” 顾临桁随意理了理衬衣领口,开着的一个纽扣下露出一点点蜜色的肌肤,眼神轻轻扫过大堂经理,点了点头:“嗯。” 那边摄影的记者还没来得及多拍几张照片,就被几个黑衣保镖拍了拍肩膀:“不好意思,请把拍的照片删掉,我们老板不想上镜。” 块头魁梧的大汉往哪儿一伫,几个记者顿时就蔫了,虽然不知道其中利害,但被他们犀利的目光牢牢盯着,还是老老实实的删掉了相机里关于顾临桁的照片。 保镖一离开,他们才松口气:“看起来又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以后见着最好绕着走……” 那边的小插曲并不引人注目,香格里拉的大堂经理十分恭敬的站在顾临桁旁边:“顾少您请进……” 顾临桁跟着大堂经理一起走进了酒店,宽阔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只留下一片片惊异之色,都在暗叹这么厉害的男人,到底是谁。 宴会厅里这个时候已经是一片觥筹交错、香衣鬓影,舒绿和安迟甫一进去,就得到了极大的瞩目。 主要是这两个人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华丽妖孽,一个平凡普通,但是他们站在一起,却诡异的和谐。 尤其是那个看着没有任何出众之处的女人,即使出现在这样奢侈高端的场合,也丝毫不见怯场,仿佛生来就是属于这种地方的,比起那些名流来也不遑多让。 “来之前给你看的参与名单人物都记牢了吗?要是我不在你边儿上,千万不要认错了人。”舒绿和安迟一起往里走,小声的提醒他。 “放心吧,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把握的。”安迟一双桃花眼在璀璨华丽的灯光下像是时刻放着光。 “很好。”舒绿满意的笑了,从旁边铺着金色绒布的餐桌上拿过两杯香槟,递给安迟一杯,自己端着一杯,却并不喝。 今天能够参加这场宴会的人,应该说是能够拿到这场宴会入场券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 宴会的主办人荣先生在国内唱片界的地位极高,今天能够进来这里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得到了他的认可,因此这也是一个绝佳的谈判场合,找到有利可图的人,但凡能够一拍即合,就能够成就一桩商业上的美事,何乐而不为。 不管安迟过去的名声有多臭,只要他今天站在这里,就会有人暗自掂量他是否又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拥有了全新的价值。 而就在舒绿意料之中的,她和安迟仅仅是站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就很快有猎物上钩了。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 推荐一下好友在观察期的文 推荐下新文《腹黑穆少之狂宠冷娇妻》正观察期中,求收哦!么么哒! 简介: 第一次见面,她强吻了他,落荒而逃! 第二次见面,一个酒后乱性,一个被下药需解药,擦枪走火! 第三次见面,她如陌生人擦肩而过,他却不放过! 从此,就如小绵羊遇到大灰狼,开始了你追我赶的精彩生活… 此文是宠文,男女主身心健康。全程无虐,狂宠哦!   ☆、二十九章 抓住小白兔【首推第一更!求收】 在舒绿的资料里,这个人是一家小型娱乐公司的老板,在圈内不算太大型的企业,但旗下也有部分人气不错的演员和歌手,属于稳步发展那一类的。 对方大概四十多岁,看起来很精明,他走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你好,在下毕奇,这是我的名片。” 安迟双手接过名片,态度恰到好处,不过分谄媚,也有足够的礼貌:“毕先生,你好。” “你是……安迟吧?”他打量着安迟,看着他现在容貌气质都格外出众的模样,和记忆里脾气暴躁的小艺人不太相同。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我?”安迟递上贺舒绿才帮他订制的名片,装模作样的说,“毕先生不愧是盛辉娱乐的老板,居然还记得我这种无名之辈。” “你的事,我也听说过。”观众不知道,但并不代表他们这些高层的人物不知道,安迟当年本来是很多业内人士都看好的未来之星,只不过惹到了徐严,徐严家里的势力不小,所以才导致安迟混到如今的这个样子。 毕奇看着手里的黑色名片,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你现在是星远的艺人?” 星远签下安迟并没有大张旗鼓,因为他实际上已经没有丝毫的名气了,也没什么人关注他。不过星远还能够签下安迟,已经证明这个传媒公司的实力有多强,只要他们看中的艺人,即使有那么多黑历史也无所谓。 “是,不久之前才签约。” “这样……”毕奇心里盘算的计划顿时改变了,他本来是想着安迟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他找到了不弱的后台,如果那样的话,倒是可以重新培养他。不过现在,他居然已经是星远的艺人了,看来他在娱乐圈的谷底呆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时来运转了吗? 实际上舒绿今天带着安迟来这里,就是要在娱乐圈的这些高层里面营造一个假象,好像安迟就要从谷底爬起来,重新回归一般。那样的话,至少对安迟未来的发展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不过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假象,反正安迟现在背后的人是她,舒绿相信安迟会火起来的。 “安迟,如果有兴趣的话,改天我们可以抽个时间聊聊,虽然你是星远的艺人,我们也是可以合作的。” “那就感谢毕先生的抬爱了。” 毕奇又和安迟说了几句话才离开,心里暗暗赞叹安迟如今确实不像当年那般冲动了,是一个可塑之才。 “看,第一步进行的如此容易。”舒绿与安迟碰杯,“今晚就把这里当成你的主场,尽情表现。” 安迟透过澄澈的液体看舒绿,她的面容在灯光下有种奇异的特质,说不清是哪里特别,但就是让他简直移不开目光。 “你不喝?”安迟发现实际上舒绿一口酒都没有喝。 舒绿浅笑一下:“今晚我需要随时保持冷静,你最好也不要喝了,不然一会儿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些老狐狸。” 而被万众簇拥着走进宴会厅的顾临桁,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盈盈一笑的女人,看到她正和对面的某个男人聊天,笑的格外的招人……跟在顾临桁身边的人顿时感觉四周空气有着瞬间的凝固,大概是错觉?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真正的大佬们还没有出来,舒绿打眼瞧着周围的人物,思考着应该让安迟去跟谁搭讪。 不过安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贺舒绿……那个人你认识?” “嗯?”舒绿随着安迟的声音望过去,就看见了鹤立鸡群的顾临桁,他身材高大,无论在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尤其是他今天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全部后撩,有些许英伦范儿的大背头,露出了他饱满的额头,眉目更加硬朗,脸部线条如一笔一划勾勒出的那般锋利。 而顾临桁深不见底的目光正穿过人群遥遥放在了舒绿的身上,她转过脸,就与他内敛但炙热的视线交错了。 像是无形中有一条丝线在拉扯着她,舒绿恍如坠入了深渊,那双漆黑的眸子太过于幽暗深邃,让舒绿刹那间失去了招架的本领。 她几乎是丢盔弃甲一般的率先移开了目光,再也无法与顾临桁对视下去。 这个男人简直好看的令人感到惊心动魄。太勾人了。 舒绿并没有打算过去跟顾临桁打招呼,光看他现在周围的人就知道他有多么受人关注,她并不想如此高调。 打定了主意,舒绿便拉着安迟往另一边走:“那个人你不要管,看到那边的女人了吗,她在媒体界的影响很大,过去在她面前露一脸吧,让她对你有个初步的重新认识……” 安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被舒绿的手掌握着,温热的触感,很……奇妙。他不禁有些愣神。 “你在走神吗?”舒绿停下来,拧了拧眉。 很快回过神,安迟眨眼:“没有,放心吧。”说完,他就端着香槟往舒绿说的那个女人走过去。 而另一边的顾少,目睹着舒绿和自己对视过后,完全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的态度,然后……抓起了身边男人的手腕。 ------题外话------ 哎呀呀,不小心被顾少看到了,切肯闹~   ☆、三十章 顾少生气了【首推第二更!求收!】 顾临桁微微眯起眸子,嘴角稍微上挑起一个不经意的弧度,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如果顾明在这里,看到顾临桁此时狮子一样的表情,一定会为那个惹到他的人叹息。 这个表情的顾临桁,通常是最生气的时候。 很好……顾临桁冷笑了一声,长腿一迈,直接甩开身边的人往贺舒绿走过去。 不过顾临桁还没有走到舒绿的面前,就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顾临欣一席黑色深V晚礼裙,性感艳丽,她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依然健步如飞,跑到了顾临桁的身边,白嫩的手臂瞬时挽在了他的胳膊上:“哥!你怎么来了!” 自家妹妹怎么就永远不懂事呢……顾临桁忍下心里的无名火,冷眼看着顾临欣:“我怎么就不能来?” “你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那样我就跟你一起来了嘛。”顾临欣不满的嘟了嘟嘴,跟她的长相完全不符合,不过倒还是很好看,“我进来的时候都没有男伴。” 如果说之前二十七年生涯里最让顾临桁头疼的人,估计就是顾临欣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妹妹了。 同顾家对男孩儿的严格教育不同,顾临欣完全是被宠着长大的,也是因为有顾临桁这个会帮她处理一切麻烦的哥哥,她的性子有些乖逆,不知天高地厚,反正不管做了什么都有顾临桁在上头顶着,因此很多时候都很天真。 至于进入娱乐圈,顾临欣缠着他吵了一个月,他才松口帮她打点,不过也是为自己找了许多麻烦。 拍了拍顾临欣的脑袋,顾临桁摆手赶人:“行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玩儿你的去,不要打搅我。” “哼,每次都这样,我就跟你捡来的妹妹一样。”顾临欣早就习惯了顾临桁经常不耐烦她的表现,撇了撇嘴就自行离开,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顾临桁总是一边赶她,一旦她有需要又总是第一时间出现。 四九城里的高干圈子里都知道,顾少对他妹妹,实际上也是宠上了天的。 摆脱了顾临欣,顾临桁往刚才舒绿站的地方看过去,那里却已经没有了那个牵绕着他心弦的人。 哪儿去了?顾临桁皱了皱眉,径直去寻找舒绿,那副嘴唇紧抿生人勿扰的模样,让那些认出了他,并想要上前攀谈的人都只敢远远的旁观着。 顾临桁还没有来得及在宴会厅里找到舒绿的下落,今天宴会的主人已经到了现场。 年过半百但仍然精神抖擞的荣城进了场,随着他一同进场的还有许多娱乐圈的大人物,他们一出现,离开引起了阵阵骚动,欢饮他们的掌声此起彼伏,毕竟这些人可是主宰着整个唱片界的发展。 荣先生一进场,就对在场众人打了招呼,欢迎起各方的宾客,脸上挂着笑容,很是亲切。 这一场宴会主要是要讨论唱片界未来的发展,但是真正的讨论只在高层之间,目前只是前奏而已,目的在于拍些照片发布新闻,引起足够的关注。 顾临欣已经去跟荣城说话了,荣城跟顾家关系比较亲密,顾家这一辈都喊他一声荣伯,所以顾临欣去问候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顾临桁想了想,并没有急着过去,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找到贺舒绿那丫头,居然敢装着不认识他…… 又找了一圈,顾临桁终于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见到了贺舒绿,不过,她在那干什么?! 旁边那个人……找死! 宴会厅某个角落的沙发上,贺舒绿正趴在沙发扶手上,双颊通红,脸上的眼镜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微微翕着红唇,眼里湿漉漉的一片,满是迷茫。 而她的旁边,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在对贺舒绿上下其手,试图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顾临桁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戾气,几步就走了过去,扯着胖子的手臂就将人从沙发上拎了起来扔到地板上,西装下鼓起的肌理线条正在证明顾临桁这时候有多么生气。 这个女人平时看着那么聪明,这时候怎么傻到被人灌醉了? 顾临桁也说不清心里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但看到舒绿此刻被人触碰了,就非常有杀人的冲动。 被仍在地上的胖子大概也是有些醉了,皱着脸就想要骂人,但在接触到顾临桁漆黑的眼眸之后,想要说的话全部咽进了肚子,那双不可探测的眼睛里此刻正盛满了冰冷的杀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顾……顾少……”胖子像是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凉水,彻底清醒了过来,额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题外话------ 突然好想要顾少这样一个哥哥啊,哈哈哈   ☆、三十一章 坐怀不乱【首推第一更!求收】 他是个制片人,家里在京城有些背景,所以经常借着投资的名义去潜规则一些小明星,刚才看到舒绿和安迟在跟媒体界的“铁娘子”说话,一眼就被舒绿的身材迷住了,他就是喜欢这种禁欲感十足的女人……虽然看起来长得一般,但是身材好呀!这种女人在床上的滋味一定很不错,光是想一想,胖子就是一阵心猿意马,都快忍不住心里的*了。 胖子便借着合作的名义过去,又跟“铁娘子”聊了起来,便借机要捧安迟,非让舒绿喝了杯酒。 当时舒绿本来想要拒绝,但是有传媒圈的高层在这里,她不好拂了面子,那样对安迟的发展并没有利。 胖子看着舒绿一杯下肚,没多久便说要去洗手间,他就跟了过去,而舒绿走到沙发附近就有些晕了。 哼,那可是他专门找侍者给的高浓度伏特加,男人喝了都招架不住,更何况一个女人? 而正当他准备将舒绿带走的时候,顾临桁出现了。 “陈家的?”顾临桁眼神轻轻扫在他身上,然后抬起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缓慢用力——“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赔罪,不然,说不定过几天你们陈家就没你这么一号人了……” 胖子痛的想要吼叫,但顾临桁那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却让他恐惧的连嘴都不敢张了,如同堕入冰雪之地,浑身都被冻僵。 他知道,只要顾临桁想,以顾家的实力,他这个本来就在家族里不受重视的人,肯定会被当成弃掉的废物。 顾临桁收回脚,不再看他,皱着眉头将舒绿从沙发上捞起来,手臂环过她的腰,将人靠在自己身上。那一瞬间,顾临桁还忍不住赞叹了一句,真软。 而在“铁娘子”面前成功塑造了一个新形象的安迟匆匆找到了这个地方,便看到顾临桁搂着舒绿,姿势亲密。 安迟的瞳孔微缩,不满的开口:“你是谁!你要带舒绿去哪儿!把她给我!” “哼。”顾临桁冷哼一声,带着怒意的目光如针一般扎在安迟身上,“你和她一起来,却没有照顾好她,这时候哪里来的资格问我是谁?” 这一番话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直接绕过安迟离开。 安迟伸出手臂想要拦住顾临桁,醉意朦胧的舒绿却突然清醒了,睁着微醺的水润眸子,仔细分辨着拥着自己的人是谁,在看清楚他线条硬朗的侧脸之后,轻轻笑了笑:“顾……顾临桁……” 温热的气息吐在顾临桁的脖子上,舒绿身上的一点点淡淡草木香气,混合着伏特加的酒味,让顾临桁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你看,她认识我。所以,你可以让开了。”顾临桁面无表情的从安迟身边走过,那种淡漠矜贵的眼神,让安迟紧紧握起了拳头。 顾临桁直接去了宴会厅的楼上,将舒绿放在床上的时候,紧皱着的眉头昭示了他此刻复杂的内心。 刚才叫出他名字后就再次昏睡过去的女人,此时完全一副不设防的模样躺在柔软的床上,醉酒后的仪态也很好,只是抱着枕头睡的香甜,发丝凌乱了许多,调皮的搭在她的脸颊上,白皙通透的皮肤在灯光下简直在发光。 无奈的叹了口气,顾临桁忍下了心里莫名其妙的火焰,俯下身,拉起被子盖在舒绿的身上,近距离的观看更是觉得她长得漂亮,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的瑕疵,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颤动,也随之在顾临桁的心里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风暴。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影响了他的情绪? 向来感情淡薄的顾少这时候凝视着舒绿的睡颜发呆,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四九城里其他纨绔公子都开始尝试各种女人味道,他却一直洁身自好,向来不去玩那些出格的事儿。 原因嘛,实在是他对女人提不起一点兴趣,顾临欣那丫头居然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只要顾临桁自己心里才清楚,他纯粹是感情缺失而已。 不过,那种心里一直空荡荡的感觉,在贺舒绿出现之后,好像逐渐开始缓解了。 想到这儿,顾临桁勾了勾嘴角,准备起身,却突然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题外话------ 美色当前也坐怀不乱的顾少,哈哈哈 第二更也在四点五十五分,大家准时收看哟   ☆、三十二章 行走人间荷尔蒙【首推第二更!】 舒绿眨了眨眼,和顾临桁泼墨一般深邃的眸子对视着,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还有着一丝来不及隐藏的窘迫。 “你……没醉?”顾临桁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喑哑。 “不,醉了。”舒绿笑起来,双眼一弯,格外生动,“只不过又醒了。” “……”顾少爷这时候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贺小白兔你在逗我吗……醉了的人哪里会这么快醒来,还如此清醒,完全不像是醉了的样子。 舒绿看到顾临桁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她当时确实醉了,因为那杯伏特加的酒精浓度太高,她本身酒量就不好,所以很快就处于醉酒的状态,不过因为她体质特殊,从小就接受了很多意志力方面的训练,所以才可以很快的抵御酒精,恢复正常。 顾临桁为她省掉了许多麻烦,如果不是他,她这时候应该还在想着如何摆脱那个对她心怀不轨的人。 当时其实她并没有醉的不省人事,所以对周围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一点知觉的,也知道顾临桁救了她。 在这一点上,舒绿还是很感激顾临桁的,尤其这个男人带她到这里,也只是帮她盖被子,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也算是……不错。 所以舒绿轻声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说话的时候,她的呼吸再次喷薄到了顾临桁的脸上,这次更近,尤其是舒绿黑白分明的瞳仁,顾临桁还可以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不用谢我。”顾临桁松开还捏着被子一角的手指,转过身背对着舒绿,目光深沉:“既然你醒了,要我送你回酒店么。” 舒绿因为顾临桁突然转过身去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才突然想起他看不见,又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顾临桁悄然吸了口气,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我送你,太晚了。” “……好吧。”舒绿从顾临桁的话语听出了十足的强硬,要是她非要拒绝,这个男人应该会生气。 “对了,你有看见安迟……啊,就是和我一起的男人吗?”舒绿突然想起她被顾临桁带走,安迟可是还被丢在宴会大厅里面。 不过想来安迟只要依照和她的约法三章,不乱发脾气的话,凭着那张脸,还是能够混的如鱼得水的。 “安迟?”顾临桁顿时想起自己那个整天都在恋爱的妹妹今天说的一见钟情的那个人,好像就叫做安迟,“他是谁?” “我现在带的艺人啊,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吧?” 顾临桁挑眉:“你说呢?” “……”她怎么知道你知不知道…… “起来吧,我送你回去,今晚那个人,是陈家的人,我会让他来向你赔罪。”顾临桁说话的时候,又下意识的扯了扯领口,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空调,所以屋子里面有点儿闷热。 “其实我自己可以解决……”舒绿说着,一下子注意到了顾临桁的动作,随着他的呼吸而上下移动的性感喉结,还有敞开的领口里面那一块肌肤,线条流畅如刀锋。 猛的移开眼,舒绿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所谓行走人间的荷尔蒙,就是顾临桁这种人了吧? 再一次坐上顾临桁的车子,舒绿拿出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有很多个未接来电,都是安迟打来的。 赶紧回电,安迟的嗓音带了几分愠怒:“四眼妹你在哪儿!你怎么样!” 安迟隐秘很久没有发作的脾气,震得舒绿耳朵都有些嗡嗡响:“你生什么气啊……我没事儿,放心吧。” “确定?刚才带走你的人…。” “啊,我们认识的。你现在还在宴会厅吗,还是已经离开了?”这个时间点大概已经是高层们谈论正事儿的时候,无关人等都会离开。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已经走了。” “那明天公司见吧。” “嗯,拜拜……” 安迟把手机揣回衣服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高耸人云的香格里拉,想起刚才舒绿趴在那个一看就身份不菲的男人肩头,那么亲密耳语的模样,略微嘲讽的一笑,才慢慢走入旁边的街道,身影很快融入进夜色里。 顾临桁见舒绿挂了电话,才勾了勾唇:“你这个经纪人当的真差劲。” 听出顾临桁话里的调侃意味,舒绿哼了一声:“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临桁开车很稳,停在舒绿现在住的酒店楼下,熄了火:“上去吧。” “嗯……今天真的谢谢了。” 顾临桁意味深长的挑起一边眉毛:“真的要感谢我?” ------题外话------ 有人欢喜有人愁呀~   ☆、三十三章 逆袭 舒绿在看到顾临桁这个表情的时候,瞬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就怕他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 顾临桁这个人好歹是部队大院长大的,所以尽管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偶尔笑起来的时候,却是会带上那么几分痞气,反而有种别样的诱惑。 舒绿现在最怕看到的就是顾临桁在这幅表情,保证没什么好事儿。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顾临桁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说:“改天再一起吃饭吧,不过这次我来安排。” 想起他之前吃了火锅后引发胃炎的状况,舒绿有些心虚的点头:“好吧。” 看在他今天又帮了她一个忙的份上,舒绿果断的答应下来,也忽略掉顾临桁刚才的动作其实有多么暧昧。 “快回去睡觉吧,晚安。”顾临桁放柔了声音,黑眸里面像是有星星。 舒绿愣了一下,然后扔下一句“晚安”,再一次落荒而逃了。 顾临桁手臂撑在方向盘上,唇角扬起了若有若无的弧度,看着她进了酒店才驱车离开。 回了酒店房间,舒绿突然接到了物管的电话,告诉她房子已经清理完毕了,可以重新入住。 终于可以告别酒店生涯,舒绿不由高兴的在床上蹦跶了两圈,很快睡着。 …… 舒绿一进办公室,就被桥涵堵在了门口,大惊失色的看着她:“天呐舒绿!那个……那个……” “什么?你怎么突然口吃了?” 桥涵抓住舒绿的手臂很惊讶的理清了思绪:“安迟在办公室里等你!天呐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了!简直比以前还帅!而且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到了吗,安迟居然上新闻了诶,帅出了新高度啊……” 舒绿了然一笑,推了推眼镜:“不要吃惊,以后会比现在更好的,先进去吧。” 果不其然,今天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安迟正坐在她的位置上,虽然脸上的神情很不耐烦,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仍然充满了魅力,吸引了整个办公室大多数人的目光。 舒绿一猜就知道那些人在心里有多么惊讶,因为安迟这样不受重视的艺人,几乎是一个‘垃圾’般的存在,星远在几个月前签下他也仅仅是因为他在歌曲创作方面展现出了不一样的天赋,但那并不代表他就值得被人多看几眼了。 娱乐圈的人最是现实,像安迟这般已经劣迹斑斑的,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他已经永无出头之日了。 不过嘛……舒绿在来公司的路上就已经看到了今晨的娱乐新闻,关于昨晚宴会的消息占据了大半篇幅,而其中,安迟的出现,也颇有种惊世骇俗的意味。 新闻的标题是“被雪藏已久歌手安迟重新露面,是逆袭还是重蹈覆辙?”这条报道里面洋洋洒洒就安迟过去所有的黑历史通通写了出来,还进行了一番分析,不过在后半段的报道里,却一转话风,表达了对安迟重新站上舞台的期待,以及附上了几个业界高层对安迟的中肯评价。 这几个来自唱片界重要人物的评价,都是昨晚在舒绿的示意下,安迟去聊过的人物,包括那个言语里表达了充分合作愿望的毕先生。 而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时尚博主表达了对昨晚安迟造型的充分褒奖,对他从头到尾的造型进行了一番点评之后,得出他是昨晚的最佳着装,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到了极点,尤其是那套手工西服,虽然看不出品牌,但那些繁琐却精致到极点的剪裁,得到了所有时尚人士的认可。 舒绿带领安迟打的重回娱乐圈第一仗,完美告成。 而因此,这个办公室里的人们才会如此的诧异,皆是为了安迟在沉寂多年之后的突然崛起。 “你怎么现在才来?”安迟抬头看到了舒绿,丝毫不客气的开口,不过眼神里却并没有不耐烦。 舒绿把包放进桌子里,无所谓的笑了笑:“现在还没有上班,我可是按着时间点儿来的。” “行吧,去我的录音室。” 说完,安迟就站起身,让人很有压力的身高,潇洒的走出去,舒绿又只能跟上去,剩桥涵和其他人皆是表情各异。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安迟坐在自己的钢琴旁边,直截了当的问。 “大概就是……我被灌醉了,那个人对我心怀不轨,然后我被救了。”舒绿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没有受这件事情一点影响。 “就是昨天那个胖子?!”安迟陡然站起身,手掌放在了钢琴键上,发出几声杂乱无章的乐声,他的桃花眼里染上了怒气,“我去找他算账!” ------题外话------ 嗯……今天首推结束,只有一更了……但是等到好推荐的时候会二更哒~ 然后关于本文简介里的白莲花问题,嘿嘿嘿,相信香菜吧,虽然白莲花很强大,但香菜绝对不会洒狗血的,顾少和舒绿仍然会一宠到底,嗯,就是这样~   ☆、三十四章 顾少出手 舒绿微不可闻的叹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我不是跟你说过要收敛你的脾气吗?” “你都不生气?”安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舒绿,像是要从她脸上分辨出她到底有没有生气一样。 “生气?”舒绿支着下巴笑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那你还不要我去帮你报仇!”安迟的抿着嘴唇,有些无法明白舒绿的做法。 舒绿并不因为安迟的态度而生气,反而笑了:“报仇,有那么容易?你以为他是谁?没有背景的人能够随随便便就进到昨晚的宴会现场去吗?你要怎么去报仇,你知道他是谁?” 安迟听了舒绿的话,妖孽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放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但并没有反驳。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舒绿说的那些,不明白的话,就妄自他被徐严整的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也只能状况凄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权贵的力量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来讲是多么的无法抗拒。 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生气昨天晚上舒绿差一点就落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这样想着的时候,安迟又眯了眯眼,看来她的这个经纪人果然很不简单啊…… “行了,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管,我自己会解决的……跟我说说吧,昨晚跟林女士谈的怎么样了?” 林女士就是号称传媒界‘铁娘子’的那个女人,今天早上媒体发出的新闻里面,也有她对于安迟的正面评价,说他“谦虚,诚恳”,一下子就和哪个过去在人们眼里狂妄暴躁的人泾渭分明了。 所以其实舒绿不用问安迟也能够猜的个大概,昨晚的谈话应该很成功。 “我跟她谈了谈音乐,她小时候是学小提琴的。”安迟得意的看着舒绿,“我们聊的很投机,她主动给了我她的名片。” “不错。”舒绿真心诚意的夸奖了一句,虽然是因为她的原因安迟才能得到一个进入宴会的机会,不过更多的时候,安迟本身才是最重要的存在,他需要凭借自身的努力去改变业内对他的固有形象,舒绿起到的,是一个推手作用。 “所以今天的新闻你也看到了吧?徐严那个家伙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我还会有正面评价的一天……” “当然看了。”舒绿说,“不过你也不能高兴的太早,因为我相信既然徐严跟你有这么深的仇恨,就不会放弃继续打压你,他应该也快要行动了。” 像徐严那样背景深厚,如今又在娱乐圈有着一席之地的人,对付安迟简直轻而易举。 当然,那是在安迟的经纪人是舒绿之前。舒绿不会再给徐严那个机会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舒绿想了想,展颜微笑:“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吧。” “啊?” “先看看他要做什么,我们才商量对策。我今天有新的计划和你商量。” 安迟点头:“说吧。”经过昨天的事情,他现在已经见识到了舒绿的能耐,绝对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她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安迟猜不透。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捡到宝了。 “把你所有的原创歌曲都整理给我,我帮你推荐出去。”舒绿考虑到安迟如今的状况肯定不能一蹴而就,洗刷他的黑历史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因此潜移默化的话,也需要安迟拿出一些充分证明他实力的作品。 “我过去就投过很多次了,不过最后知道是我的时候,又都退了回来。”安迟唇畔的笑容有一丝苦涩,在徐严的压制之下,他在娱乐圈几乎寸步难行,能够走到今天,真的是凭借了十足的毅力。 舒绿从安迟的表情里看出了他的情绪波动,自信又霸气的说:“我说过让你相信我的,有我在,你的作品,我看谁敢在中间搞花样。” 安迟盯着舒绿好似普通的一张脸,那双眸子却明亮的像盛着满天星,让他感觉有一瞬间的失神。 “那行,我信你。”安迟站起身,开始在这间属于他的创作室里转悠,将每个角落里面他写下的曲子收集起来,然后通通交到舒绿的手里。 舒绿看了一眼手里厚厚的一沓纸张,上面都写满了音符,能够看出安迟确实很喜欢他从事的这个职业。 还想要嘱咐安迟几句,舒绿的手机响了,只能对安迟示意一下,然后把乐稿先放下,出去接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上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虽然现在还没有输入姓名,但舒绿已经很熟悉了。 “顾临桁……你又有什么事儿?” 顾临桁低沉喑哑的嗓音伴随着电流声绕进舒绿的耳膜里:“我说过陈家那个人任你处置,他现在在我这儿。” ------题外话------ 小剧场: 顾少:(踩在陈胖子的身上)我的女人你也敢动?选择一种死法吧。 舒绿:谁是你女人了?   ☆、三十五章 脸红的顾少 “……”舒绿沉默了几秒钟,才颇有些诧异的开口:“你居然真的……” 她真以为昨晚上顾临桁对她说的“我会让他来向你赔罪”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因为她,而去找那个胖子的麻烦。 再怎么说,那个胖子也是陈家的人,陈家近些年发展的很好,在京中势力也有着扩张之势,顾临桁竟然这么容易的就去找他的麻烦了? “我说过会让他来向你赔罪,我顾临桁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食言过?”顾临桁不甚在意的说着,“你什么时候有空,想要怎么样解决他?” 在心里权衡一番,舒绿放柔了声音:“放了他吧。” “为什么?”一向飞扬跋扈的顾少爷当然不会这么善良,更何况陈家这个后辈的行为确实有点儿过分了,他能够忍得下去才真是枉费了他顾临桁在四九城里的名声。 “他到底什么都没有做成,算了吧。”舒绿并不觉得自己应该一回国就惹上这么多麻烦,有些仇敌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要树立了,在她眼里,只要没有真正触及到她的底线,都还在可以原谅的范围之内。 这一点上,舒绿和贺家的人都不像。不管是她的父亲还是哥哥,都是强硬的性子,甚至她的母亲,也都是人若敢欺我,必定原原本本的还回去。 现在还好一些,如果真的非常不开心的时候会有仇必报。 但她小的时候……则是更多的软弱,那时候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也都是忍着不做声,从来都把所有的不开心往肚子里咽。 舒绿想,大概是因为她是养女的原因吧。她三岁多的时候才被收养到了现在的家庭,所以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生活着,那时候一直担心会再一次被丢弃。 她被收养的时候,贺家其实已经有了贺旌容这个大少爷,不过她还记得,是贺旌容把她从孤儿院捡回去的,他说要自己当他妹妹,父亲就依他所言收养了自己。 那时候贺旌容站在父亲贺沉旗边上,他们如出一辙的长相,都线条锋利又硬朗从容,简直好看的不行,然后贺旌容就对她说:“你跟我走吧,来当我妹妹。” 她就答应了。回了贺家,然后舒绿也看到了自己以后的母亲,非常英气漂亮的一个女人,她蹲在自己身前,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头发说:“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从那以后,贺舒绿终于拥有了一个家庭。 刚开始的那些年,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但是随着长大,她才知道自己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家庭是多么的幸福。 舒绿记得小时候有几次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回家都会被她这个哥哥看出端倪,然后贺旌容就会冷着一张脸,第二天就去学校找对方的麻烦,逼着对方给她道歉。贺旌容那时明明也才是个小孩儿,却能够在外人面前露出强势的气场,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是别人怎么想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说起来,贺旌容才是所谓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舒绿听自己母亲说过,他可是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玩枪了,尤其是长大后,更是格外的优秀出众。 想到贺旌容,舒绿脸上不经意就露出了柔软的笑容,突然有些想念他了。 不过贺旌容现在还在西南那边的军区历练,暂时应该不会离开那里。 贺家养儿子都是一贯的实行放养,等他自己出去闯荡,能够闯出多大本事全靠自己。不过舒绿知道贺旌容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他现在已经是中校了,不管是在京城还是A市的贵胄圈子里,都是拔尖的存在。 “喂——贺舒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被忽略了的顾临桁不满的提高了音量,总算把舒绿喊回神了。 “啊?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 顾临桁感觉十分的挫败,对方居然跟他打着电话都会走神,难道真的很厌倦他? “算了……我说随你吧,你如果决定放了他的话,我就把他放了。” 舒绿听着顾临桁有气无力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起来,语气里的愉悦甚至透过了电话钻进顾临桁的脑子里。 他问:“你在笑什么?” 舒绿的声线前所未有的温柔:“啊……顾临桁,还是谢谢你。” 那一刻的舒绿想,顾临桁大概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顾临桁呼吸一窒,握着电话的手一抖,就挂断了电话。 舒绿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头雾水,而那边,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的顾临桁,表情莫名,眼神变得格外的幽暗。 站在他旁边的顾明,则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瞪大了眼。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自家少爷居然……脸红……了?! ------题外话------ 陡然间萌起来的顾少啊哈哈哈哈   ☆、三十六章 捡到宝了 还是上一次舒绿跟着去的那幢别墅,陈家分支的这位胖子,此刻正满头大汗、灰如死色的坐在顾临桁对面的沙发上,就怕顾少那位爷一个不高兴,他的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顾临桁把手机往沙发里一扔,漆黑的目光打量了陈家胖子一会儿,摆了摆手:“让他走。” 陈家胖子喜形于色,就差没给顾临桁跪下了:“顾少!您真的要放我走了?” 那天顾临桁一番话说出来,这位平时都耀武扬威无所不玩的公子哥儿,吓得腿都软了几分,好不容易才爬回家跟家里坦白,立刻招了一顿挨。 别说是他们分家了,就算是本家的人,也得看顾家的脸色行事,你道好,差点儿把顾少看上的女人强了? 知道顾家这大少爷还有个什么名号吗?顾阎王! 赶紧负荆请罪去吧! 于是他就夹着尾巴来准备受刑了,本来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要受罚,可是哪知道,顾少爷居然就这么把他放了? 顾家大少爷什么时候如此平易近人好说话了?莫不是假的吧? 胖子的内心戏十足,一通瞎想,顾临桁看他一直不动,便皱了皱眉。 “还不走?” 被顾临桁听不出喜怒的语气吓的浑身一抖,生怕他又改了主意,立刻连滚带爬的从沙发上起来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走出三步,又被叫住了。 看吧,胖子欲哭无泪,他就知道顾阎王是故意的! 整个别墅里的空气都随着顾临桁的一声“等等”而静止了,他的手指在腿背上敲击了几下,才慢悠悠的说:“以后看到她,亲自去赔罪,知道吗?” “……是,是,我一定亲自去赔罪。” “你走吧。” 胖子这回再没有丝毫的犹豫,用着平生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让他害怕和倍感压抑的地方。 把周围的保镖撤下去,顾明说起了正事:“顾少,C国那边的*武装已经快要占领到我们工厂的规划地了,您说我们该怎么做?” C国的资源丰富,顾氏在当地的在建项目一旦顺利实施,正式运营后必然会利益可观,对于顾氏的上市集团也有充分的促进股价作用,所以顾临桁必然不会放掉它。 局势动荡是无法预料的,现在资金基本都投入了进去,如果临时撤资,必然会损失惨重,顾临桁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履历上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 略微想了想,顾临桁半眯着眼睛,目光深处是一片幽暗,他缓缓的开口:“跟C国政府谈,我们以最少的价格卖给给他们武器,让他们赶紧把那群武装摧毁了。” “那这个武器,是拿我们自己的,还是……?” 顾家近些年之所以崛起迅速,除了家主的地位以外,还因为他们掌握了军一工这条别人眼红的线,而起占据了绝对的主要地位。 所以顾临桁有办法弄到足够多的武器,并且是以最划算的价格。 “不,我们要让上头批复我们去做。”顾临桁放慢了语速,那双带着压迫感的眸子里蕴藏着无法探究的锋利,骨子里带出的气势让顾明不自觉的就屏气凝神,不禁走神的想着顾少这些年磨砺的越来越厉害了…… 所以刚才那个脸红的顾少……一定是他眼花了,嗯,一定是这样。 短暂的走神之后,顾明作为顾临桁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让C国的政府向上面请求支援,顾临桁再借机拿下这门差事,然后一举两得,既完成了任务,又保证自己的生意顺利进行,还可以顺便捞一个功劳。 不得不说,顾临桁这个主意真的是绝了。 “放心吧顾少,我这就去做。” 顾明离开之后,顾临桁靠在沙发上,细细的思考着,整个人如同一把蓄势待发的宝剑。 …… 安迟就站在舒绿背后等她打电话,看着她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脖颈,觉得那里的皮肤亮的有些刺眼。 “诶?你怎么在这。”舒绿一回头就看见安迟挑着桃花眼静静的盯着她。 “没事儿。”安迟立即转了回去,把那叠乐稿交给舒绿,“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你要好好对待它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尾上翘,眼里像发着光一样。 舒绿郑重的点头:“好。” 既然安迟现在是她负责的艺人,她就会尽全力帮助他,让他重新回到大众的视野里面,并且将过去失去的那些东西都夺回来。 她保证。 “不过,你应该还没有听过我唱歌吧?今天我心情好,给你唱一首怎么样?”安迟满含期待的看着舒绿,眨巴眨巴的桃花眼格外好看。 舒绿毫不犹豫的回答:“好啊,荣幸之至。” 修长的手指放在了黑白的琴键上,音符如水一样的流淌了出来,安迟一开口,舒绿心里又再一次觉得,她真的捡到宝了。 ------题外话------ 感觉舒绿看到安迟的时候满心想的都是……软妹币软妹币软妹币,哈哈哈哈哈哈。 顾少也只有在跟舒绿有关的事情上会萌萌哒,其他任何时候都是霸气侧漏的嘿嘿。   ☆、三十七章 起色 “Whenyourlegsdon'tworklike,theyusedtobefore AndIcan'tsweepyouoffofyourfeet,Willyourmouthstill,rememberthetasteofmylove……” 安迟唱的是一首舒缓的英文歌,他的声音十分有辨识度,带着一点儿细沙的质感,轻而易举的就让人感受到了他歌曲里的感情,而令舒绿觉得赞叹的,是他发音很准,如果不是看着他,大概会以为这是英国的某个民谣歌手。 “怎么样?”安迟敲下最后一个音符,上翘的眼尾里满满都是得意,眼眶周围带着一点红晕,这幅长相,也不愧他即使沉寂这么多年,也仍然有粉丝坚守着,相信他能够重新红起来了。 舒绿鼓掌,赞叹:“你会火的。” 他的歌声里面,大概是有着这些年身处谷底的沉淀,反而有种酿酒一样的醇香,分外诱人。 “当然。”安迟不屑的笑了笑,“如果徐严不是有那么好的出身,去年的金钟奖会轮到他拿?” “加油吧,我先把你的宝贝们带走了。” 舒绿挥了挥手里的乐稿,关上门离开,回办公室去考虑安迟的下一步要怎么样走。 本来这种时候最应该的是顺水推舟,趁着安迟昨晚参加宴会的热头,再联系几家媒体发一发通稿,先炒一炒安迟的人气再说,但是舒绿并没有这样做。因为现在还有一个很大的定时炸弹——徐严。 舒绿并不清楚徐严对安迟的恨意到了哪一种地步,但是光凭他打压的安迟这么多年都不能翻身,就知道徐严至少是把安迟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存在。 那么在安迟突然就重新在大众面前的这个时候,舒绿相信徐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继续打压安迟的机会,他一定还会做些什么。 所以舒绿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静观其变,等着他的行动,再见招拆招。 回到办公室以后,桥涵第一个冲了上来,抱着舒绿的脖子就说:“快快快跟我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做了什么?”舒绿一脸的迷茫,把桥涵的手臂搬开。 “当然是安迟啊!你不要想隐瞒我!我们都看到新闻了,他今天上头条了!”桥涵任何时候都带着很夸张的表情,让人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到她情绪的波动。 舒绿无奈的说:“其实也没什么……”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哟!”路过的麦姐撩了撩性感的红色短发,对舒绿眨眼,“小舒绿你真人不露相呢……” 舒绿摊手:“好吧,但是我真没做什么。” 只是想办法拿到了宴会的入场券,给了他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而已。 归根结底的,还是安迟自己本身的魅力,他身上有种谜一样的诱惑,让人看不清他,却更想靠近他。 舒绿想,就算没有自己,也许只要给安迟一个机会,他也是有可能红起来的。 “简直就是奇迹啊!你看到今天的微博热搜没有,安迟一个人就占了两条!‘谁是安迟’和‘歌手安迟’这两条,阅读量超级高啊,大家都在讨论他诶!昨晚上他在宴会的那些照片真是帅的惨无人道了!”桥涵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八卦和花痴属性,不停的讲着今天网上的那些消息。 舒绿浏览着微博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安迟,优雅,神秘,妖孽,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他都不过分,但是这样的人,居然跟凭空出现一样的,瞬间激起了网民的好奇心。 他的贴吧和论坛一下子就涌进了很多观望的路人,开始大肆搜索他的信息。 这个人光凭着长相就瞬间俘虏了一大票颜粉,都在高呼要举着安迟的大旗,如此妖孽精致的长相,必须大火! 但是同样,随之而来的,就是安迟的那些黑历史了。 被他的脸圈粉的人们还没有欣赏够他的高颜值,就被雪花一样漫天飞舞的各种扒皮震惊了。 原来他就是那个‘辱骂记者’‘对粉丝黑脸’‘酒吧斗殴’的,安迟。 那个被前经纪公司雪藏,被媒体一同缄声不报道,被粉丝抛弃的前偶像歌手,安迟。 那个已经消失在观众面前很多个日子,早就过气的,安迟。 路人纷纷表示难以置信,然后瞬间转黑,口径一致,都是‘再好的颜又怎么样,安迟人品一生黑!’。 电脑屏幕的幽光照射在舒绿的脸上,镜片后面的双眸里闪烁着别样的情绪,她一点点的往下滑着鼠标,看着网络上突然倒戈的话语,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比她料想的还要快,大量的扒皮和黑粉充斥了网络,安迟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一下好评陡增的日子,就快要再一次被反对他的言论淹没了。 不过还好,这一次,安迟身后站着的人,是贺舒绿。 ------题外话------ 安迟蛰伏多年,终将发光发热的   ☆、三十八章 借钱 秘书敲门进入楚言的办公室,询问他:“总裁,跟欧洲那边的视频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穿着DiorHomme窄版西装的楚言从文件里抬头,五官如同用画笔细细描摹出来一般,尊贵又疏离的气质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从某个古堡里走出来的贵族,淡漠却深邃的眼眸让年轻的女秘书偷偷红了脸。 “知道了,我等会儿就来。”他的声音如同海底的细沙般轻柔,在办公室里飘飘荡漾,女秘书的脸顿时又红了几分。 等秘书关上门,他就换了一个表情,唇角带笑的对着隔间里说:“出来吧。” 舒绿探头探脑一会儿,确定只有女秘书一个人了,才从隔间里走出来,大大咧咧的在楚言对面的沙发上走下,舒了口气。 她并没有打算让公司里的其他任何人知道自己跟楚言的关系,虽然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但楚言的地位太高,对她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你这么小心翼翼,跟做贼一样。”楚言笑着逗她。 舒绿撇嘴:“哪有,我过来找你是有正事的,谁知道怎么巧就碰见你秘书。” 她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偷偷潜进楚言的办公室,前脚进来,秘书后脚就敲门了,幸好楚言的办公室里还有隔间容她藏身。 楚言无奈的笑一笑,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若是让他的秘书看了,怕是要惊掉大牙。毕竟楚言在众人心目中,虽不是什么罗刹阎王,甚至称得上‘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可是也从没见过他对谁有这么柔和的态度。 “说吧,你才是真正的无事不登三宝殿,需要我帮忙?”楚言好整以暇的等待舒绿说出她今天来的目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 舒绿轻咳了两声,走到楚言的办公桌前面,蹲下身子,尖尖的下巴搁在冰凉的黄花梨桌上,眨巴眨巴眼,像一只大猫那样看着楚言:“我想找你借钱。” 楚言愣了一下,才似笑非笑的问:“借钱?不是吧?” 贺舒绿这幅打扮看着是有些平庸,但是论起私人财产来说,她在他们这一众青梅竹马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吧? “对啊,借钱。”话说出口了,舒绿倒是一点儿不尴尬,理直气壮起来,“我过两个月还给你。” 公司对于艺人的投资通常都是根据他的走红程度来决定,而像安迟这种复杂的情况,公司里必定是不会给予太多资金投入的。 楚言作为星远传媒的最高执行者,他要做的是把控星远的大方向,而不是去负责手底下那些琐碎的事情,况且其实公司的做法也是符合市场规律的,并没有错。 所以舒绿并不觉得她需要找楚言帮忙去力捧安迟,没有那个必要。 但是……借钱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公司暂时不会投入那么多资金,那就她自己来垫着呗,等安迟红起来,她可是要原原本本收回来的…… “你的小金库呢?”楚言支着下巴盯着舒绿,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上半年,我妈跟我哥都过生日,送我哥VOFalcon的步枪,还有我妈的帝王绿裴翠镯子,小金库基本掏空了。而且现在我手头的那几支股票涨的挺好,暂时不能抛,所以我现在是个穷人。” 尤其舒绿现在连回国这件事儿都是瞒着家里人的,更不可能问家里要钱了。 “舒绿,你知道你送贺旌容的步枪他拿去干嘛了吗?”楚言突然有些不怀好意的说。 “干嘛?” “打猎。”楚言笑了,“贺旌容这家伙拿着几百万的枪去打猎了。” 有谁还比他更奢侈? 舒绿一本正经的回答:“……这是他的风格。” 楚言失笑:“不逗你了,要多少,我现在就转给你。” 舒绿黑色的瞳仁咕噜转了两圈,伸出三根手指头:“这么多。” “三百万?” “嗯嗯。”舒绿连忙点头,她找楚言借钱果然是最正确的决定,如果换成程俞嘉跟白含章,起码得在她耳边唠叨半天,而且借给她之后一定会找她要点儿利息,那两个人要是做商人,绝对是最精明的。 楚言隔着桌子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知道你拿钱去干什么,别砸了。” “放心吧,我贺舒绿看中的人,以后也是你的摇钱树。” “就你嘴贫。”楚言说着,一边打电话让秘书转账,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简直比女人翻书还快。 “好啦,那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 舒绿摆摆手,借到钱就潇洒的走人了,结果……估计是天降煞星,不久之前才和他通过电话的顾临桁,恰好从电梯里面走来,在看到舒绿的一瞬间,挑起了眉。 ------题外话------ 大家是不是很期待看到贺旌容呢,嘿嘿~ 不过旌容出场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出场的时候一定要帅到大家,哈哈哈   ☆、三十九章 打点 【今日第一更】 顾临桁是来星远传媒开会的,星远与寰宇一同跟欧洲商人合作的涵盖全球的影视基地方案,尤其在国内的那块地盘是属于顾临桁的,必然要有着紧密联系,恰好这个合作对于寰宇来说也是一个跨界和扩张的好机会,因此他格外重视。 再加上顾临欣非要进入娱乐圈,他帮自家妹妹打点的时候,也和楚言有了一些私下的来往,这次便独自来开会。 只不过没想到,他才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着了贺舒绿。 她关上楚言办公室的门,嘴角上翘,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顾临桁隔着一个走廊都可以感受到她此刻的好心情。 又不经意的想起某个晚上,开车送她的人也是楚言,两个人的关系一看就很熟稔。 嗯哼,看来这个女人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啊…… 顾临桁凌厉的眼神在舒绿身上轻飘飘的扫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并没有说话。 “顾……临桁。”舒绿收起笑容,给他打了个招呼,被他充满压迫的视线盯得忍不住转开了眼。 但是同时,她也就忽略了顾临桁一瞬间暗下的眸子。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不发一语从舒绿身边擦过去,在手指握着门把的时候,沉下的黑眸里波澜乍起,终于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 “啊……哦……”舒绿点点头,顾临桁高大的身躯就已经进入了办公室,消失在她眼前。 只是略微疑惑了下顾临桁今儿个有些奇怪,舒绿转头就把他抛在了脑后。既然现在钱已经到账,她就可以开始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了。 娱乐圈嘛,想要捧人,通常的手段都是靠钱来打点的,尤其是星远传媒这种占据了半壁江山的大公司,媒体关系不是一般公司能够比拟的,所以他们手下的艺人也就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发展条件,资源好的没话说,其他大多数艺人只有羡慕的份。 既然现在徐严已经开始了动作,舒绿相信网上那些关于安迟的一半黑料都是在他授意下放出来的,她也就可以想办法应对,至少要挽回一部分颓势,不能够在和徐严的第一次交锋就输了,虽然对方现在并不知道还有她这么个敌人。 “桥涵,如果佩姐找我,就说我和安迟出去了,谢啦。”舒绿给桥涵打了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公司,去和某门户网站的工作人员见面了。 在位置隐蔽的咖啡厅里,舒绿放下咖啡勺,将牛皮纸袋装着的钱交给对方,然后说:“具体的做法我已经在邮件里告诉你了。” “我看到了,贵公司这是要捧他了?”对方好奇的问了一句。 舒绿笑笑,模棱两可的回答:“这些你不用问,按照邮件里说的去做就是了,他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公司必定是要对旗下艺人好一点的。” “想不到这安迟半红不紫了这么多年,现在倒是时来运转了?”对方呵呵笑了几声,又说:“不过现在网上关于他的那些新闻我们没办法撤掉,只能尽量用新的新闻去掩盖。” 徐严所谓打压安迟的方法,不过也就是利用金钱和势力去网上发布一些不利于安迟的新闻,再加上安迟过去年轻气盛时候确实几次都着了徐严的道,更是没有办法翻身。 不过徐严可以用钱,舒绿自然也可以。 她将一些安迟的优点和粉丝的加以润色写成了一篇足够煽动人心的文章,再在明天的网站新闻上一发,就算过去的黑历史还在,真真假假之下,大众在观望的同时,对于安迟的讨论度也会加大。 艺人嘛,最怕的就是没有新闻,足够的曝光率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宝,怕的不是坏新闻,怕的是没有新闻。 况且现在舒绿是在想办法,一步步改变安迟在大众心里的印象。 “没关系,只要明天这个放在你们的头条就可以了,而且对我们都是双赢。” 当初安迟发生矛盾的媒体与舒绿今天找上的这家是死对头,那家如今在新闻里大肆扒皮安迟的过去,也让舒绿敢肯定,当初对记者爆粗口的事件,也与那家媒体不无关系,他们大概就是与徐严一丘之貉的。 于是舒绿就找上了与那家媒体竞争激烈的对手,你说安迟的坏话,这家当然得跟你对着干,收了钱的同时,又保证了点击量,何乐而不为? “放心吧贺小姐,您给出的价钱,我们老板很满意,明天的新闻一定发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就合作愉快了。” 舒绿与他握过手之后,便结账离开,剩那个人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喃喃自语:“星远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经纪人?” 而同时,星远传媒顶楼会议室。 ------题外话------ 今天加更,嗯!下一章在五分钟之后,哈哈哈哈!别问我为什么加更,因为任性,么么扎!   ☆、四十章 合作愉快 楚言整理一下领带,优雅的坐着,与支着下巴,眸色深沉的顾临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想说的话。 这次跟欧洲商人的合作,最难搞的一点就是对方要求参与股份达到百分之十,但是很显然,无论是星远传媒还是寰宇集团,都不可能让对方占到这么多的股份比重,这对于他们两方来说都是利润的损失,因此,这次会议,楚言跟顾临桁两个人要做的,就是将对方的股份降到最低。 欧洲那边为了表示诚意,甚至专门派了会说中文的区域经理来谈判,不过金发碧眼的老外说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让顾临桁听的厌烦,直接用英文跟那边交流了起来。 楚言坐在那儿,浑身都是优雅干净的贵公子范儿,眼神平淡,但有着掌控一切的稳重。 顾临桁的气质则与他全然不同,如果说楚言像是羽扇纶巾的军师,顾临桁就是挥斥方遒的将军,全身上下都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压迫感,有几分痞气,但更多的是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都会让人不自觉的敛气凝神。 “股份最多给你们百分之五,再多绝对不可能。”顾临桁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这是他算计人时候一贯的动作。 楚言看起来像是脾气很好的模样,但说话的时候,也同样的不容回绝:“如同顾先生所说,没有商量的余地。” 英国佬不满意的皱着眉头:“顾先生,楚先生,我们是诚恳的想要同你们合作,你们为什么不再多考虑一下?” 考虑?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谁会愿意属于自己的利益被分出去?况且这次与欧洲的合作,不过是因为在那边需要他们完整的影视工程而已,不然楚言与顾临桁直接就内部分销了,还用得到让他们去分一杯羹? “如果我们不多考虑呢?”楚言冷淡的开口,眼神波澜不惊。 “我们这边的态度是,如果没有达到我们的期望值,那我们就不参与了。”英国人笑眯眯的说。 “艹!”顾临桁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京骂,这帮欧洲佬还真他妈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居然威胁他们? 他们不过就是一套较为完整的影视工业系统而已,摆什么谱?还真当他们就找不到其他的合作伙伴了一样! “史密斯先生可是认真的?”楚言眸色也暗了几分,但还忍着怒气没有发作。 英国人傲气的仰着头,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当然,我充分代表我老板的意见。” “……”楚言沉默,慢慢抿起了唇。 看来这个合作是完不成了,那就找别人吧,谁说的就非跟他们合作不可呢?不过是其他公司没他们那么成熟而已。 正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顾临桁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 顾临桁坐的地方是逆光,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声音格外低沉,不疾不徐的说:“如果贵公司希望在芝加哥的那笔生意黄掉的话,尽可以继续坚持你们百分之十的股份要求。” 芝加哥的生意……楚言意味不明的看了顾临桁一眼,心里对这个人又高看了几分。 同是京城高干圈子,彼此之间必定是有来往的,他们这一辈里风头最劲的就是顾临桁,楚言白含章次之,倒也不是说谁更能干,只不过各自走的路线不同而已。 但是在过去,楚言与顾临桁的接触里面,只觉得顾家的这个男人不简单,深不可测,却并没有更为清晰的认识。 不过这一回,楚言总算知道,为什么长辈们都夸奖顾临桁了。 大概在三个月之前,四九城红色圈子里头,但凡有能力的,都在争抢一笔生意,而那笔生意,就在芝加哥。 但是最后的赢家是谁并没有人知道,因为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够摆在台面上见光的,都是些心照不宣的东西,但即使那样,众少爷都为没有夺得最终胜利而喟叹,同时也在羡慕得到那笔生意的人。 楚言当时很忙,并没有抽开身,不然肯定也是会在里面插一脚的,因为里面的利润确实是很诱人。 而此刻,顾临桁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的就说出了芝加哥,而楚言知道,欧洲的合作方对那笔生意也很感兴趣,一直在极力争取。 话说到这种程度,楚言自然明白,原来那个笑到最后的人就是顾临桁。 而他竟然可以在这种场合从容不迫的说出来,也足见他的气度不凡。 这样的合作伙伴……倒也不错。转瞬间楚言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暗自有了决策。 对方瞬间变了脸色,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就不必知道了。”顾临桁懒洋洋的看着他,“但是如果你们非要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么芝加哥的生意,肯定也就没你的份了。” 顾临桁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猜不出他就是那个拿到生意的人,欧洲佬就是傻蛋了。 于是那边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最终还是妥协,最后说话的人已经换了一个,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尊敬:“顾先生,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一个小插曲,影响到我们即将可能开展的合作。” 顾临桁慢悠悠的点头:“当然。” 楚言在视频通话结束之后与顾临桁握手:“这次倒是多谢顾少了。” “既然我们才是合作伙伴,应该的。” 这个圈子里向来都不会把话说的太清楚,你可以装作不懂,也可以装作很明白,顾临桁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希望和楚言建立起一个良好的合作关系。 那帮欧洲人,始终只是个跳板,顾临桁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楚言不一样,无论是他,还是他背后的楚家,都比那些欧洲人重要多了。 “这是自然。”楚言清冷的笑了笑,觉得跟顾临桁这种看不透的人合作起来,比跟他作对手好。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这已经是两个人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只不过第一次是因为顾临桁为了那个妹妹打点,这一次,却是在做实实在在的利益往来。 要离开之前,顾临桁貌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们公司,有个叫做贺舒绿的经纪人吧?” ------题外话------ 顾少京骂好帅呀嘤嘤嘤,顾少求骂!   ☆、四十一章 食言 闻言,楚言眯了眯眼,意味不明的说:“怎么了?” 顾临桁勾一勾唇,摇头:“不,没什么。” 楚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顾临桁也不觉尴尬,潇潇洒洒的道了再见,离开会议室,剩楚言坐在原地,眸色越发幽深。 经过舒绿的打点,几天的网络发酵之后,在正反两方媒体的博弈之下,安迟的热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个曾经红过一次的歌手,终于再一次尝到了被人频繁关注的滋味,不过当然,那些关注并不都是好的,关于安迟这个人的评价,仍然是毁誉参半。 但这至少是一个好兆头,现在的明星要红,不炒作根本就起不来,首先就得博得足够的关注度,才会有接踵而至的各种通告。 安迟专注的在弹写歌,身前抱着一个吉他,柔软垂在额前的刘海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了许多,也消散了几分邪气。 舒绿走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安迟的对面,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嗯?”安迟这才抬起头来,邪肆上挑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舒绿看。 轻咳了一声,舒绿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第一个好消息,是上一次的那叠乐稿里面,有三首歌都被其他歌手看中了,你赚了一笔钱,够你付下个季度的房租了。” 舒绿私下调查过安迟的经济和财务状况,他这些年根本没有通告,在圈里几乎一点收入都没有,连捞商演的机会都少的可怜。 最早还靠着当初红的时候赚的那些钱挺了一阵子,后来最惨的时候,都只能跑去教学生弹琴了,但那样的收入跟他的日常开销比起来,入不敷出。 至少舒绿是知道,如果安迟不问家里面要钱的话,估计下个月的房租都会付不出来。 她之所以急着要把安迟的歌推出去,一是想要打破徐严对他的所有压制,二,就是想要先改善一下安迟的经济状况。 毕竟像他那么高傲的人,是绝对不会忍受自己的救济的,艺术家,都有些心高气傲的。 “真的卖出去了?”安迟有些不信,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只不过知道再徐严的各种打压下,即使他的作品足够优秀,也没有公司愿意接受,吃了不知道多少闭门羹。 “你不会忘记你现在已经是星远传媒的艺人了吧?至少在公司里,徐严的关系是不管用的。”即便没有舒绿,安迟如果试着将他的歌曲推荐给公司的艺人,也绝对会有人看中的。 不过他估计是被徐严压制了这些年,都忘记还可以在公司内部推荐这档子事儿了。 安迟眼神幽幽,默默的放下吉他:“……忘了。” 舒绿无力的扶着额头,这人平时看着挺精明,关键时候怎么还喜欢犯傻呢? 安迟看着舒绿吃瘪的样子,扬唇笑了,精致的脸庞像笼上一层绒光,可以轻易而举的夺人魂魄。 当然,不包括贺舒绿,因为她此时正在翻自己拿来的文件,然后递给安迟:“呐,公司决定帮你出一张EP,五首歌,全部用你的原创。” 这回,安迟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惊喜了,挑着眉道:“EP?全部用我的原创?” “对,我们有绝对的自主权,整张EP的风格,歌曲的选择,高层都不会干涉。” “你知道……”安迟压低了声线,嗤笑了一声。他那副模样无端显得很魅惑,唇色鲜艳,让舒绿都有一刹那的走神。 “我已经五年没有出过专辑了,公司愿意花钱让我做专辑?他们就不怕赔得血本无归?” 近些年,唱片市场已经越来越不景气了,即使是天王天后,出的专辑销量也不是很好,早就过了那种销量百万张的黄金时代。 现在的一个歌手,专辑销量如果上了十万,就一定会开一次大的庆功会,上了五万,也都算数据不错的。 尤其如今的歌曲更多是在网络上播放,又不花钱,实体专辑更没有人买。 “所以,为了不赔钱,你这次的专辑,不走常规路线。”舒绿指了指合同,“你仔细看看吧,如果觉得可行的话,我们就这样做。” 安迟细细打量了舒绿一眼,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最终只得出了,这个女人皮肤真好……的结论。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低头开始看合同,里面将这一次EP的所有信息都描述的清楚,一目了然。 良久,安迟抬起头,像狐狸一样的眼睛里隐隐有光芒闪烁:“这是谁的主意?” “……我。” 安迟再一次露出了独有的邪肆笑容:“小经纪人,看来我以前确实小看你了。” 舒绿耸耸肩:“我说过,你会很高兴有我这样一个经纪人的。” 没有再废话,安迟大手一挥,在合同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好选歌吧,一定要一鸣惊人,知道吗?”舒绿打趣了一句。 “放心吧,你也会很高兴有我这样一个艺人的。”安迟回以挑衅的一笑。 摇了摇手里的文件,舒绿关门走人,留给安迟更多的时间,让他专心创作。 那个徐严……迟早有一天会被安迟踩在脚下的,到那时候,他大概会为了自己当年的决定感到后悔莫及。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舒绿下班之后去坐地铁,她的房子已经重新弄好了,酒店早已退房,自然可以回去家里。 出了地铁站,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随便买了一些东西,舒绿觉得现在的这种生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平和,假如是在华尔街工作的话,这时候得忙个兵荒马乱了,还好现在的一切都还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舒绿觉得,自己大概有一些强迫症,对生活的某些东西有强烈的控制欲,希望一切都可以在自己的掌控里面,不会有任何意外。 一直到走出电梯,舒绿都觉得这一天心情没什么大的变化,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当然,如果这时候,这个男人——这个意外,没有站在她家门口抽烟的话。 顾临桁低头靠在她的房门上,包裹在黑色风衣里的身躯高大有力,他听见声音望过来,漆黑的眼神格外幽暗,他开口,颇有些委屈的说:“贺舒绿……你又食言了。” ------题外话------ 委屈的顾少,嘤嘤嘤   ☆、四十二章 引狼入室 舒绿看着水池里的蔬菜,还有菜板上切好的肉丁,纳闷的想,他怎么就把顾临桁放进家里来了呢? 半个小时之前,顾临桁满脸幽怨的对她说:“贺舒绿……你又食言了。” 然后舒绿不解的问:“啊?” 顾临桁将手机举在舒绿面前,让她看到手机屏幕,漆黑的眸子看不分明,语气格外委屈:“你答应了要和我一起吃饭的,但是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 哦天哪,一向飞扬跋扈的顾少也有这般刻意卖萌的时候,这真是个大新闻。 舒绿赶紧看自己的手机,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开了静音,上面赫然显示着五个未接电话,都是顾临桁的号码。 “我不是故意的。”舒绿抱歉的说,“手机关静音了,没有听到你的电话。” 顾临桁眼神一动,凑近了她,压低了声线:“既然今天没有办法去外面吃了,我去你家蹭一顿饭可以吧?” 他的气息萦绕在舒绿周围,灼烧着她的意志力,然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的把顾临桁放进了家门。 舒绿往客厅里瞟了一眼,顾临桁高大的身躯挤在单人沙发里,长腿也伸展不开,倒是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但是舒绿却无端觉得,她今儿个是引狼入室了…… 但既然都答应了让他在家里吃饭,舒绿也不能食言,认命的开始切菜,她是不指望顾临桁这种十指不沾杨春水的大少爷能够来帮忙的,不捣乱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现在在做什么?”冷不丁的声音在舒绿背后响起,舒绿切菜的手一顿,举着菜刀就转过了身。 “切菜啊……”舒绿看着斜斜靠在厨房门口的顾临桁,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懒,不管在哪儿都喜欢靠着什么东西,就跟没有骨头一样。 顾临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眼神指向舒绿手里的菜刀:“你确定要一直拿那个玩意儿对着我?” “……”舒绿尴尬的放下菜刀,她又不是故意的…… “需要我帮忙吗?”顾临桁打量的目光在厨房里晃了一圈,最后又停留在舒绿身上,觉得有些新奇。 毕竟顾大少爷别说做饭了,这辈子活到现在估摸着连厨房都没进过。 “不用,你还是去外面坐着吧,我一会儿就好。”你要是在这里,再给她两个小时也吃不成饭。 顾临桁脸色黑了黑:“你嫌我不会?” “不是我嫌你不会,是你本来就不会。”舒绿说的毫不客气。 “……”顾临桁吃瘪,愤愤的离开厨房,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让顾明给他弄些菜谱,他有空也好学学怎么做菜? 大爷一样的顾少爷在客厅里优哉游哉的喝茶,看着手里的瓷杯,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翘了翘嘴角。 明前的龙井,还有这么好的茶具,他瞧上的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啊。 虽然这么久了,顾明那边还没有得到关于贺舒绿的资料,但他也不急,慢慢来,他顾临桁有的是耐心…… 天色完全暗沉下来之后,贺舒绿把三菜一汤端上了饭桌。色泽红亮油润的糖醋排骨,小巧精致的丝瓜蒸虾球,鲜辣辛香的水煮肉片,还有一道味道鲜美的猴头菇汤,香气四溢,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顾临桁略微吃惊的看着桌子上的菜:“我以为你会随便打发我。” 舒绿把筷子递给顾临桁:“你现在是我的客人,我当然得好好招待你。” 餐桌顶上的灯光是淡淡的黄色,散发着温暖的光晕,顾临桁觉得眼前的这些家常菜比那些山珍海味都更诱人。 当然,最可口的……大概还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舒绿在家里没有戴眼镜的习惯,长发随意挽成髻,有几缕发丝垂在脸颊旁边,白皙通透的皮肤因为在厨房里忙碌,这时候染上一层红润,愈发像一道可口的甜点。 这样生活里的贺舒绿,却更加明艳,整个屋子仿佛都被她照亮。 顾临桁看着她纤细优美的脖颈,还有精致的锁骨,忽然就觉得很饿。 “顾临桁,你不要看着我,吃饭了。”舒绿看似冷静,但实际上,耳根都泛上了一抹微红。 顾临桁真的长了一张非常英俊的脸,那双墨一般深沉的黑眸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像要勾掉人的魂魄一样,仿佛月照幽谭,无边无际。 所以舒绿下意识的感到危险,浑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了一起,提高警惕,不然的话,她怕自己一个定力不够,就会被这个男人给蛊惑了。 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会带来很多麻烦……看吧,他现在只是盯着自己看,自己都会感到危险。 可惜,这顿饭并没有成功的吃完,吃到一半的时候,舒绿接到了安迟的电话,他那边遇上了一点儿麻烦。 “抱歉,我得先走了,下一次再赔你这顿。”安迟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大问题,想必是不会这个时间点联系她的,所以舒绿必须立刻赶过去看看。 顾临桁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眼底一片沉静,他淡淡的说:“走吧,我送你去。” ------题外话------ 顾少:作者你丫找死呢吧?一顿饭都不让我好好吃? 哈哈哈话说领养到底是个啥…… 然后推荐基友文:《盛娶天后之Boss太毒舌》/蔡琰 马上就上架了大家可以去追追看……   ☆、四十三章 冷静应对 安迟一直呆在公司写歌,公司几乎没什么人了才关上了乐房的门。 走出公司大楼,当他准备打车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了一群记者。 他们扛着长枪短炮,满脸兴奋的一上来就问着很敏感和尖锐的问题。 诸如“安迟你当年在机场对粉丝爆粗口,觉得现在还有粉丝会一直支持你吗?”“你与媒体的关系那么紧张,你觉得是不是因为你本身脾气太暴躁的原因?”“你有想过道歉吗,承认当年的错误?” 如果换成过去的安迟,还不懂得如何周旋与妥协的时候,遇到这种很明显是带着浓重挑衅意味的问题,估计想都不会想,一个拳头就挥过去。 但如果是那样,今天的安迟就会再一次将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里面,到时候连贺舒绿也不一定能够救他。 深吸了一口气,安迟微微笑着,顾盼生辉的眼眸里一片平和,用平生前所未有的好脾气柔声对着镜头说:“抱歉,在我的经纪人来之前,我不回答任何问题。” 反正多说也是错,还不如一个问题都不回答,随便他们怎么挑衅都不理。 安迟任凭他们的叫嚣,在第一时间联系了舒绿,她在那头说了一句:“就在原地等我,记住我们的约法三章。”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安迟大概都能够想到舒绿这时候的表情,眉头轻蹙,那双隐藏在厚厚镜片下的黑润眼眸里一片波澜不惊,微微抿在一起的嘴唇会透露她的心情非常不愉悦。 那么鲜活而生动的模样,安迟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够在脑海里如此清晰的描绘出贺舒绿的模样。 他不禁勾了勾唇,上挑的桃花眼里露出妖异的光芒,呈现在镜头里的照片无不惊艳到了极点,让在场的几家媒体都暗暗吃惊。 这些年,那个冲动易怒的安迟早就已经消失了,在岁月的打磨下,他的棱角被磨平,沉淀下来的气质却更加诱人,惊艳更甚往昔。 这群受了指使的媒体立即有着隐隐的感觉,他们的计谋怕是失败了。 有顾临桁当司机,舒绿到的很快,黑色的奔驰刚刚挺稳在路边,舒绿就已经打开车门往星远大楼跑,她能够遥遥看到围在那里的记者。 顾临桁摇下车窗,身形隐在阴影里,他一直注视着舒绿的背影,那双漆黑双眸里的情绪晦涩不明。 “不好意思各位,安迟现在不接受大家的采访。”好不容易挤进媒体的包围圈里,舒绿整理一下仪态,然后挡在了安迟的面前,冷静的面对着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记者们,“如果大家要问问题的话,麻烦提前联系公司,在没有接到预约之前,我们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我们只是想知道,关于安迟过去的那些事情,他怎么看,难道是想要避之不谈?” “是心虚还是其他原因?” “观众也会想要知道……” 舒绿冷眼看着这些表面义正言辞的记者,提高了音量:“各位,不要忘记安迟现在是星远传媒的艺人,如果你们不想以后再也不能和我们公司合作的话,尽管继续堵在这里。” 这种时候,舒绿只能抬出星远传媒来压他们了,虽然安迟在公司内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他现在好歹还是星远传媒旗下的艺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舒绿说这句话,也是想要透过这些记者,告诉今天指使他们来这里的人,在用那些龌蹉的手段打压安迟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毕竟他现在不是可以随便揉捏的弱者了。 在来的过程中,舒绿就能够确定,今天这些记者肯定是徐严派来的,尤其是刚才见到他们机器上的标志后更能够确认这一点,这些都是站在徐严那边的媒体。 舒绿猜测,他们的目的大概就是激怒安迟,到时候再来个断章取义,安迟好不容易才改善了一点的形象绝对会再次崩塌,重新变回人人唾弃的时候。 不过好在安迟确实已经不像曾经那么天真了,他选择了第一时间联系舒绿。 安迟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贺舒绿,她的背脊挺得很直,颈后的弧线很漂亮,墨黑的头发看起来很柔顺,触感应该会很好……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那些记者已经在舒绿的威胁下离开了。 “今天做的不错,很冷静。”舒绿的夸赞将他的思绪拉回来,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竟然走神了。 “当然,我很聪明的。”安迟对舒绿眨了眨眼。 舒绿还想要嘱咐他几句,眼睛余光却不期然的瞟到了那个倚在车子旁边的,身形高大,但莫名有些孤寂落寞的身影。 ------题外话------ 安迟也开始蜕变了。 有人喜欢看明星文么==《溺宠之重生萌妻超大牌》正在首推,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四十四章 我吃醋了 “你去哪儿?”安迟看到舒绿转过身的动作,喊住了她,“你不跟我说一下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 舒绿想要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安迟的身上,本来她这个时候确实应该和安迟商量一下怎么应对这些媒体可能带来的后果,而且她还没有跟安迟确定,是否是徐严做的这一切,该怎么反击,总之还有很多的事情。 但是她远远瞥见那个身处夜色里的身影,他靠在车门上抽烟,烟头的猩红火光明明灭灭看不真切,可舒绿就是鬼使神差的没办法彻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那个男人好像从出现在她生活里的那一刻起,就夺去了她太多的注意力,她一向怕麻烦,所以这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却偏偏发生了。 可是舒绿并没有要去好好思考一下个中缘由的想法,下意识的就想要逃避。 安迟顺着舒绿的目光看过去,也瞧见了顾临桁。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在那儿安静沉默的站着,也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本领。 皱了皱眉头,安迟认出了顾临桁。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一直埋头抽烟的顾临桁将烟头丢在地上捻灭,抬起了头,他的视线越过舒绿,放在了安迟的身上。 对视的那一秒,安迟有种濒临冰雪世界的冷寂感,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背后突然升起一阵凉意。 顾临桁那个没有任何情绪的黢黑眼神,却让安迟如临大敌。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这是安迟目前唯一能够下的断定,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叫什么名字,可是仍然能够猜出,至少是个来头不小的,因为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息,远胜于那个总是和他作对的徐严。 顾临桁勾了勾唇,目光只在安迟身上漫不经心的晃了一圈,又回到了舒绿那儿,隔着漫漫黑夜,舒绿看到他沉静的眼神,带着隐藏极深的侵略性,却又如同海底的细沙一般充满了柔软的质感,在舒绿的心头慢悠悠的晃荡。 三个人以一种诡异的静默感站着,过了一会人,舒绿转过了头,顾临桁见到她的动作,颇有些泄气的垂下了眼,这个女人好像对那个小明星很重视啊……今天居然饭吃到一半就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原来是帮他处理麻烦。 顾临桁又想抽烟了。 “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家吧安迟,具体的事情明天在公司里商量。”舒绿放柔了声音。 安迟嗤笑一声:“我知道,那边有人在等你。” 舒绿不易察觉的拧了拧眉,却没有反驳他的话,只说:“那再见了,你路上小心一点儿。”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安迟挑了挑眼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抬眼挑衅的往顾临桁的方向看一眼,然后伸出手放在了舒绿的头顶。 “今天谢谢你啊。”安迟说着,揉了揉舒绿的头发,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他的动作很快,在舒绿想要退后的时候已经放下了手臂,双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的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这个人真是……舒绿看着安迟的背影,觉得他刚才有些奇怪,都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算了,安迟这个人本来就不能以正常来论。 想通了这点,舒绿准备往顾临桁的方向走去,却在转头的时候,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 “顾临桁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突然凑近的顾临桁让舒绿压力倍增,声音都有些没有底气。 “有吗?难道不是你想别人想的太专心,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我过来了?”有些委屈的语气,顾临桁低着头,路灯的光晕笼罩在他的身上,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英俊的过分。 舒绿别扭的移开眼:“哪有?”她没有发现自己这时候的语气,不再像往常那样生硬,带着一点软软糯糯的质感,不经意的就在顾临桁心头撩拨了一下。 顾临桁挑起一边眉毛,不由分说的捏住了舒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有。” 舒绿被迫和顾临桁对视着,再一次对上了他深沉的眼眸,那双漆黑沉静的眸子,像盛放着银河一般,正闪闪亮亮的看着她。 “顾临桁……你放开我。”舒绿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顾临桁吸走了,连摆脱他手指的能力都瞬间消失。 这种慑人心魄的感觉,前所未有。 “不要。”顾临桁略带倨傲的看着舒绿,然后幽幽的说:“贺舒绿,我吃醋了。” ------题外话------ 嗯哼~直白的顾少~   ☆、四十五章 车被刮了 舒绿突然发现,当顾临桁连名带姓叫她的时候,他就会变成那个顾家大少,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比如这个时候,顾临桁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就霸道的开口:“我不喜欢看着你跟那个男人走的太近……” 一边说着,顾临桁的手指轻轻放在了她的唇上,有着薄茧的指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她指尖暧昧的摩擦,让舒绿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她想要逃离,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任凭顾临桁为所欲为。 甚至没有去纠结顾临桁凭什么说出不喜欢的话来。 不应该这样的……舒绿眯了眯眼,刚想要有所动作,顾临桁却如同预示到了一般,放开了她, “刚才那顿饭还没有吃完……”顾临桁放软了声线,整个人的气质摇身一变,仿佛摇着尾巴的某种大型宠物一般。 “啊?”被顾临桁来了个措手不及,舒绿呆呆的看着顾临桁,有些无法思考。 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这样时不时的抽风? “我们去吃宵夜吧。”顾临桁笑了,“把今天的晚饭补齐。” 仔细思索着顾临桁的目的,舒绿发现他或许真的只是因为没有吃饱?因为她记得刚才顾临桁才吃了一碗饭,安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应该是吧,这样想着,舒绿就点头答应:“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主动请别人吃饭这种事情,已经多久没有发生过了。舒绿很多时候都不爱交际,真正的朋友也就是从小玩到大的那几个,不过通常也都是白含章或者楚言做东,程俞嘉从来不会放过压榨他们的机会。 “去喝粥吧,这时候不要吃得太油腻。” 顾临桁带舒绿去了东单那边一家养身粥店,店面小巧,装修却很精致,价格在四九城里同类型的店里算是拔尖的,不过因为这家的粥确实不错,即使已经入夜了生意依然很好。 吃完之后,顾临桁准备送舒绿回家,整个就餐的过程,两个人都很少说话,但气氛还算平和。 从来不会在人面前屈尊降贵的顾少爷,这回可算是在贺舒绿这儿彻底的栽了,只想着怎么讨她欢心,赶紧把人绑到自己这儿来才好。 当然,他并没有彻底看清自己浓厚的兴趣到底来源于何处。 不过在走到停车的路边之后,顾临桁的好心情彻底没有了。 他的黑色奔驰左前灯,整个都已经掉了出来,一看就知道是有车子从这里猛烈撞击过后造成的。 “怎么了?”舒绿见顾临桁低着头,也看过去。 顾临桁皱着眉头瞧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算了,我先叫辆车送你回去,明天再拖去修。” 舒绿也没想到在这儿停了一会儿,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撞坏他前车灯的人,也算是肇事逃逸了? 看了一眼顾临桁棱角分明的侧脸,舒绿却觉得他不像是这么轻易就放过的人,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这里? “你确定你不处理?” 顾临桁勾唇,在舒绿头顶呼噜了一把,她在路灯下的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就很漂亮:“没事儿,不管谁做的,反正都逃不掉。” 敢撞了京城顾少的车子逃逸,只能说这个人是倒大霉了。 “好吧。” 顾临桁看着自己的车子如今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真想立即把肇事者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准备抽烟,才发现已经没有了,顾临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商店,挑了挑眉,对舒绿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舒绿点头:“嗯。” 她看着顾临桁刚刚走进商店,那个男人的背影依旧挺拔颀长,在夜色里也有十足的魅力。 而此时,突然有轰鸣的马达声响彻云霄,两辆张扬的跑车风驰电掣般停在了舒绿的旁边,其中一辆车里,坐着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年青人,他看着舒绿,吹了声口哨:“嗨,美女,等车呀,需要我载你一程吗?或者哥哥带你去飚两圈?” 舒绿看向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需要,谢谢。” “呀,美女不要害羞呀!”其他车里也有人附和。 “美女,这车是你的?不错呀。” 这时候,一辆法拉利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刚才老三不是说在这儿附近跟辆车擦刮了,不会就是这个吧?” 他的话音刚落,舒绿便眼神一凝,看向了他。 ------题外话------ 二更==兴奋吗,开心吗,哦也! 顺便推文:《空间之农女皇后》/五女幺儿 今天正在推今日,跟我一起的~大家喜欢的去看看呀~   ☆、四十六章 下跪 “车是你们撞的?”舒绿微微皱眉,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那人无比嚣张的说:“是我们撞的又怎么样?怎么着,想让我们赔钱?” 他们那种态度让舒绿更加拧起了眉,再次问了一句:“真的是你们?” “哟,美女你今儿个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要不这样,你陪我睡一晚上,哥哥就告诉你?”那个染了黄毛的男人目光不轨的打量着舒绿,眼里带着满满的戏谑。 舒绿一猜就知道这估计又是四九城的豪门子弟,家里头有钱,便习惯了走哪儿都无比的嚣张,这会儿更是直接在大街上就调戏起她来了。 真的是……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 这时候又开了一辆车过来,黄毛见了,兴奋的喊车里坐着的人:“嘿,老三,丫刚才说撞车了,别就是这个吧?” 车里的人瞧了一眼被撞掉车灯的奔驰,点头:“嗯,就是这个,刚才差点儿就输了,没停下来。” 这回舒绿敢确定了,这就是一伙深夜在五环外飙车的家伙。 “老三,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把车撞了就跑了呢?人家美女的车都被你撞坏了。” 那人不以为意的回答:“知道了,不就是赔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美女,要不跟哥几个去喝几杯?明天保证把车给你修好。” 舒绿冷笑一声:“恐怕这车,你修不好了。” “哦,怎么说?难道是美女你看上哥哥了,舍不得让哥哥给你修车?” 从商店里买完烟,顺便打了个电话的顾临桁刚出来,就瞧见了一群豪车围在贺舒绿旁边,他顿了一下,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刚好就听见黄毛那句“难道是美女你看上哥哥了,舍不得让哥哥给你修车?” 手臂一揽将舒绿锢在怀里,顾临桁眯着眼看向这群嚣张的家伙:“哟,我当是谁,大晚上的还满嘴喷粪?” 有人立马激动的开骂:“你丫骂谁呢!” 顾临桁不屑的勾起唇:“你说呢?”他声音低沉,自然的就带起了一股泰山压顶的气势,立刻将就将这群纨绔比了下去。 “你他妈不想活了是吧!丫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没见识的人还在叫嚣,那个撞了顾临桁车的老三,却在顾临桁出现的那一刻就一脸惨白,一句话都没有说了。 顾临桁抬了抬线条锋利的下巴,锐利的眼神看向老三,带着难以言说的味道:“老三,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他的声音冰冷,口吻如同闲聊,却如同斧头,在某人的心里砸出了一个无法修补的大洞。 在顾临桁说完之后,肇事者的老三就颤抖着嘴唇打开了车门,当着所有人的面,“噗通”一声,在顾临桁面前跪下了。 老三脸色一片死灰,模样看上去极为狼狈可怜:“顾……顾少……我……” 其他人的脸上都满是诧异,这老三在京城也是个大少爷,家里颇有势力,可是他现在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儿尊严不要,直接跪在了顾临桁的面前。 顾临桁却根本没看他,而是低头问贺舒绿:“刚才发生了什么?” 舒绿复述了一遍刚才的事情,反正她不说,顾临桁也查的出来,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的车是你撞的?”顾临桁这才看了过去,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 “我,我不知道是您的车……顾少……我今晚喝了点儿酒……是我犯傻……”老三跪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他这时候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晚上跟这群人一起出来飙车,怎么就好使不使的撞了这位爷的车呢……其他那几个也是,勾搭女人,怎么就勾搭到顾少的女人身上去了? 虽然不认识贺舒绿,但这人已经下意识的把舒绿划归到顾临桁的女人阵营里去了,毕竟以前可没见顾少什么时候对哪个女人如此轻言细语过…… “你的帐以后再算,先起来。”顾临桁见到是个认识的人,也就没想要太过追究了,这老三家里跟顾家还是有点儿合作,有些时候关系没有必要闹得太僵。 这就是他与四九城里那些游手好闲公子哥儿们最大的差别,他可以飞扬跋扈横行霸道,但是一切都是有着自己的思量的,不会没来由的就仗势欺人。 不过老三可以放过,那个敢出言不逊调戏舒绿的黄毛,就没那么好运了。 ------题外话------ 今天香菜继续任性,下午四点五十五还有二更,么!   ☆、四十七章 打赌 饶是再傻的人,这会儿看到老三的态度,也会知道顾临桁是个不能惹的人了。 那个黄毛也随之开始紧张起来,今儿个别栽在这里了才好啊。 舒绿意识到自己还被顾临桁揽在怀里,轻轻挣开他,冷眼瞧着神色各异的那群纨绔,她对四九城里的各家少爷公子并不熟悉,也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对于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黄毛,舒绿心里的厌恶感非常强烈。 她最烦的就是这些仗着家世到处花天酒地沾花惹草的人,尤其是在街上见着个女人都可以勾搭几句,挺惹人讨厌的。 “你准备怎么处理他?”顾临桁语气平淡,却让那个黄毛一下子就如临大敌,表情都变了。 舒绿定了定神,心里忽然就浮现起一个主意。 “诶,咱们打个赌吧,我们去场地里赛两圈,如果你输了,就围着五环裸奔一圈,怎么样?”舒绿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刚才那黄毛不是说要带她去兜圈吗,她就给他一个兜的机会。 这回连顾临桁的表情都有些变了,手掌扣在了舒绿的后颈:“你是认真的?” 这个女人哪里想出来的主意,居然叫人去飙车? 舒绿勾着唇,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却让在场的那些少爷们都有些不寒而栗。 大半夜的,顾临桁托朋友去联系了五环附近的一个可以赛车的场地,就只为他们这一群人开放。 就穿着简单的装束,白T恤加牛仔裤,却恰好显露出了她纤细修长的身材,头发都绑在脑后,舒绿靠在了老三让出的阿斯顿车门上,对黄毛说:“大家就是随便玩玩,没有什么规矩,谁先跑完三圈谁就赢了,可以吧?” 那个黄毛哪里敢说不可以? 坐上车之前,舒绿又加了一句:“你最好用出你全部的实力,不然被我发现,就不只是裸奔那么简单了。” 其实呢,舒绿不会是因为对方调戏了自己几句就会生气到与对方过不去的人,只不过刚巧,她很久没开车,手痒了而已。 那时候在国外读书,她有空也会去专业的跑道上去兜两圈,纯粹是喜欢那种疾驰的,血脉喷张,肾上腺极度分泌的感觉而已。 不过比赛打赌嘛,总要有个输赢筹码,黄毛就不幸的沦为了筹码。 在检查车子各方面性能的时候,早先一直不发一语站在一旁的顾临桁,突然就拉开副驾驶坐上车,并且自顾自的系上了安全带。 舒绿皱眉看着他:“你干嘛?” “不干嘛,陪你。”顾临桁的侧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 其实顾临桁就是因为担心舒绿而已,坐在舒绿边上,他好歹安心一点。 “……”料想到顾临桁肯定不会听自己的下车,舒绿也就随他去了。 当五盏发令灯全部亮起之后,舒绿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整个过程犹如一场不见血的碾压,黄毛本来就是那种只会在深夜里上高速飙车的人,全凭一个速度,根本毫无章法可言,对上把赛车当成一个兴趣的舒绿,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三圈过后,舒绿以非常大的优势赢下,她走下车,脸上带起了灿烂的笑容,对满脸颓丧的黄毛说:“好了,按照赌约去裸奔一圈吧,这时候街上应该没多少人了。” 黄毛在老三的拉扯下,哭丧着脸走了,看来明天的新闻有的热闹。但是他又没办法拒绝,光是那个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的顾阎王,别说是让他去裸奔了,就是立马跳到河里,也不敢说一句不。 顾临桁是第一次见到一直平淡冷静的舒绿露出如此神采飞扬的表情,像只诡计得逞的小猫一样,笑容明艳。 这样子的她很特别,让早先一直板着脸的顾临桁也露出了一丝浅笑。 “你在笑什么?”注意到顾临桁眼里的笑意,舒绿不解的问。 “嗯……大概是觉得你开车的技术不错。” 舒绿耸肩:“读书的时候经常在跑道上开,练出来的。” “看在你赢了比赛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奖励吧。”顾临桁忽然低下头凑近舒绿,手掌捧起了她的脸,眼神明亮深邃。 “啊?” 顾临桁看着舒绿轻轻翕动的红润嘴唇,形状优美,如同在引诱人去一亲芳泽。 “奖励就是……”他眯了眯眼,带着不可拒绝的强硬姿态,对着水润的嘴唇吻了下去。 ------题外话------ 哎呀哎呀,终于亲了亲了   ☆、四十八章 浅浅一吻 在舒绿仅有的意识里,顾临桁捧着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她甚至觉得连睫毛都沾染上了顾临桁的温度。 但是当顾临桁的亲吻落下来的时候,却只是在她唇角轻轻触碰一下,十分温柔,让舒绿只觉得头皮发麻,却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偷腥成功,顾临桁笑的别有深意,指腹在舒绿的唇上摩挲,声音低沉而魅惑:“怎么样,这个奖励你喜欢吗?” “……”大脑当机了好几秒,舒绿终于醒悟过来,脸颊刹那间变得一片绯红,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顾临桁你无赖!” 她简直就跟患了失语症一样,挤了半天也只说出如此没有重量的一句话,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居然也有如此语塞的时候。 贺舒绿此刻整个人都乱成了一团麻,她不知道顾临桁为什么会亲吻她,虽然只是在嘴角的一个轻柔的触碰,也足够使她心神不定了。 这可是……这可是……这可是她的初吻!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顾临桁给抢走了! 但是思绪紊乱归紊乱,舒绿却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一点也没有生气,也并没有厌恶顾临桁的亲吻,只是有些委屈而已。 看着舒绿此时双颊酡红,眼里泛着淡淡水光的模样,一向铁石心肠的顾大少,这下子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软。 宽厚的手掌放在舒绿的后脑勺上,顾临桁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舒绿:“我送你回家?” 看得出舒绿好不容易有些卸下了浑身的盔甲,顾临桁觉得自己不能够逼得太紧。 大概在刚才,他看着舒绿从车里出来,笑的神采飞扬的模样,终于能够确定,自己一直以来的兴趣,是为什么了。 他有极度的感情缺乏症,直白点儿来说就是骨子里的血都是冷的,从来不懂得感情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从来没受过感情的困扰。 但是这种生活,在贺舒绿出现之后,便终于被彻底打破,他心里的情感一天比一天强烈,想要得到这个女人,拥有她的一切,占据她所有的喜怒哀乐。这种灼热的情感,在顾临桁之前的二十七年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现在,顾临桁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陷在情爱里无法自拔了。 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的。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顾临桁才第一次亲吻了贺舒绿。说实话,这也是他的……咳,初吻。 当然,顾大少二十七岁了还拥有初吻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让外界知道的,不过的确是事实。 那种嘴唇轻轻触碰的感觉,非常美妙,但是顾临桁适时控制住了自己,绝对不能吓到贺舒绿,不然两个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亲密,就会荡然无存了。 “……走吧。”舒绿像只屋头苍蝇一般红着脸转过身,却走到了错误的方向。 老三离开之前把那辆跑车留在这里了,毕竟顾临桁的车可是被他撞坏的,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赔偿,至少让顾少今晚上用座驾可使。 “车子在这边。”顾临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扳过舒绿的身子把她带向跑车。 嗯,看来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要纯情的多,他非常满意。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然后直到车子停在了自家楼下,舒绿都处于脑子一片浆糊的状态,被那个柔情的吻搞得心神不定。 不过在顾临桁和她一起等电梯的时候,她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你干嘛跟我一起坐电梯?” 顾临桁抱臂靠在电梯墙上,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现在是你的邻居了。” “……”舒绿这才想起来,顾临桁之前就买了她对门的那套房子。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大少爷想要体会一下住小房子的感觉了,现在想来,却觉得他怎么一开始就打着不好的主意呢…… 电梯打开,走进去之后舒绿下意识的就往角落里移了几步,她现在最好远离这个男人,不然一感受到他的气息,就整个人都处于懵的状态里面。 又不经意的想起那个黑暗里的亲吻,明明只是轻轻的触碰,却让她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正在胡思乱想的舒绿没有注意到,一大片阴影投在了自己身前,顾临桁的手臂撑在了舒绿身后的电梯镜子上,再一次整个身体罩住了她。 “……你……你干嘛……”舒绿发现之后,声音都显得有些没有底气。 自从顾临桁不由分说吻了她,她整个人都很不对劲,现在竟然不是第一反应推开顾临桁。 顾临桁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让舒绿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心跳也在不受控制的加快。 “舒绿小白兔,你说我想干嘛?” ------题外话------ 哎呀好害羞,二更在下午,老时间   ☆、四十九章 竞争 “……”舒绿想要后退,但是后背已经彻底抵在了冰凉的镜面上,谁能来告诉她顾临桁今晚上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 就在舒绿心乱如麻的时候,电梯门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那样,“叮”的一声打开。 “让开我要回去了!”舒绿使劲儿推开顾临桁,脚步慌乱的往家里冲,还好顾临桁并没有追上去,走出电梯,悠闲的看着她拿出钥匙开门,然后迅速进去屋里,又重重的把门关上。 抵在自家门上,舒绿才真正松了口气,顾临桁今晚上一直不按常理出牌,总是出其不意的做一些事情,让她的一颗心就那样悬在半空久久都不能落下。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才造成这种现状呢……在某些事情上情商极低的舒绿这时候已经彻底混乱了。 顾临桁在自家门口盯着舒绿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才勾了勾唇,回家。 舒绿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眼睛下面有一圈乌色,一看就是整晚都没怎么睡好造成的。 明明自己是正常上班,却跟贼一样,注意观察了对门没有一点动静之后,舒绿才一溜烟冲出门然后钻进电梯里,还拍了拍胸口顺气。 她现在是一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孔去面对顾临桁,想起来就头疼,怕麻烦的她干脆将那些思绪通通丢进了脑袋的回收站,绝对不去碰它们。 到公司,舒绿只在办公室里喝了一口水,就马不停蹄的去找安迟,昨晚的那些记者并没有将拍到的照片报道出来,因为安迟确实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舒绿知道,徐严绝对不会散罢甘休的,以他那种要把安迟封杀到死的行为,处理起来确实颇为复杂。 安迟依旧在七楼的乐房里写歌,自从舒绿告诉他要出EP之后,他就颇有些废寝忘食的在进行创作。 “吃早饭了吗?”舒绿随口问了一句。 安迟从钢琴里抬起头,头发细碎的搭在额头,有些遮住了邪肆的双眸,眼里满是迷茫:“啊?” “……果然一猜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习惯吃早饭的人。”舒绿叹气,从包里拿出牛奶和面包,放在安迟手边,“你最好将你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不然以后的工作会很多,我不希望因为你的身体而造成工作进度的耽误。” “知道了,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比我妈还会唠叨。”安迟不情不愿的说着,还是老老实实的拆开面包口袋开始吃早饭。 舒绿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你可是我的摇钱树,不然谁要唠叨你?” 安迟一口牛奶呛住,咳的满脸通红,看起来格外哀怨的说:“原来你就把我当成摇钱树?” 舒绿不为所动:“我难道不是和你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 “……”好吧,如此实诚的人还真不多见。 “行了,你赶紧吃,吃完还有工作安排。” 安迟很快解决掉面包和牛奶,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在凳子上看着舒绿:“什么工作?不是要我写歌出EP吗?” 安迟这个动作和他不羁邪魅的长相还真不怎么符合,让舒绿忍不住笑了:“小学生,我不会吃了你的。”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伶牙俐齿呢? “虽然公司要出EP,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完成的,肯定会有一个周期,而在这个周期里面,你肯定不能只埋头写歌,对你的曝光率有影响。” 毕竟贺舒绿好不容易才让大众对安迟的映像有了一点改观,现在当然得趁热打铁才行,尤其是后头还有一个隐藏在暗中的徐严虎视眈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手阴安迟一把。 因此这段时间对于安迟的后续发展格外重要。 “公司的傅渊你该知道吧?天王级的歌手。” “当然知道了,现在有几个人不知道傅渊?” 傅渊是星远传媒最大牌的天王之一,三十多岁,每一张唱片的销量都格外红火,甚至在格莱美的舞台上演出过,而且是真正的被组委会邀请去,因为他前两年出了一张英文专辑,在北美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专辑主打歌在公告牌上也有着名次。 即使这样的成绩已经足够优秀,在国际上也取得了一定的知名度,所以傅渊几乎在娱乐圈成了一个标杆般的存在。 “傅渊很快就要出新单曲,而且是一首与别人合唱的歌,不过他的歌曲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所以我向公司推荐了你。” “啊?”安迟吃惊的看着舒绿,“与他合唱?这样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人去争抢,能够轮到我?” 与天王合唱,就意味着与他合唱的这个歌手,至少在短时间能够凭借天王的人气一步登天,对于任何想要出名的歌手来说,都是一个眼红的机会。 “如果是以前,当然没可能轮到你,但是谁叫你幸运,你的经纪人是我。”舒绿笑了笑,又说:“不过呢,这一次,你需要和徐严争夺这个机会。” ------题外话------ 安迟总算和徐严正面交锋了== 推文:《独宠心尖盲妻》大家喜欢的可以去看看咯!   ☆、五十章 准备 “徐严?”听到徐严这个名字,安迟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他这辈子最大的仇人估计就是徐严了,被徐严打压的这么多年都无法翻身,不恨他才是假的。 “是,虽然徐严获得了去年金钟奖的最佳歌手,但是跟傅渊比起来,他的地位还远远不够,我想他这次会去争取和傅渊的合作,也是为了进一步的提高自己的地位。”傅渊在新生代歌手里面已经是无可争执的天王,他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所以徐严这种资历更要年轻的,自然会想要和傅渊合作。 “徐严比我出名,傅渊要找合作的人,徐严应该就是个比较合适的目标吧?”安迟这些年早已经见识到了徐严的本事,这种机会,他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能有人争得过他吗? 舒绿收起笑容:“安迟,你不要妄自菲薄。虽然徐严现在正当红,也拿奖无数,可是你并不比他差。” 安迟的歌声里有种岁月沉淀过的特质,不是徐严那种光凭着技巧的歌手能够比拟的。 “我当然相信我自己,只不过难保徐严不会动用自己的关系去夺取这个机会。” “你别忘了,傅渊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同门,而且如果你的实力能够碾压徐严,那么就不怕他使出什么非法手段了。” 这次傅渊的新歌,是为一部电影录制的主题曲,电影是部商业片,不过导演之前是做文艺电影的,所以需要一首介乎文艺与力量之间的主题曲。 但是因为傅渊的歌声太过清亮和高亢,所以需要另一个低沉沙哑的音质来中和,而安迟恰好就是属于这种音色的歌手,所以舒绿才帮他争取了这个机会。 “这周末就会试录,你这星期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发挥实力就行。”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回到办公室,桥涵又凑了上来,一脸好奇的问舒绿:“听说昨天晚上公司外头有一群记者围着安迟,是在干什么?” “你们怎么都知道了?”舒绿觉得很奇怪,昨晚上已经很迟了,怎么还会被公司的人知道? “昨晚上公司有人走的迟,看到了,据说当时场景特混乱,安迟那个脾气居然没有当场发火?” 舒绿无奈的告诉桥涵:“其实安迟没有新闻里说的那样爆脾气。” “真的?可是当时都拍到他爆粗口什么的……” “你现在也在娱乐圈里混,不会不知道很多时候的新闻呢,都真真假假,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吧?” 桥涵摸摸鼻子:“好像是这个道理哈?” “好了,认真工作吧。” 下班之后舒绿本来准备直接回家,但是中途接到白含章的电话,约她吃饭。 白含章预定了一家日式料理,每天的刺身都是从日本空运而来,限量发售,常常都需要拖熟人才能够定到位置,价格也贵的离谱。 舒绿走进和室,白含章已经坐在榻榻米上了,他穿着简单的夹克和休闲裤,弓着一条腿,身子半靠在身后的一张矮几上。 屋内的灯光很亮,白含章的发丝被光照着,有种朦胧的透明。他的五官比女人还精致,眼里却是高傲又冷峻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没一个放在眼里的。 跟他父亲一脉相承的薄唇和上挑的凤眼都昭示着这个人大概是冷漠又无情的,舒绿进去的时候他正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茶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们这一辈都学会了上一辈的习惯,除了喝酒之外,最爱的就是茶,无论是明前龙井还是那顶级的大红袍,一个个都跟茶精一样。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舒绿毫不客气的坐下,自顾自的就倒起了茶。 白含章眯着眼睛说:“楚言出国去了。” 舒绿看着他,假装不经意的问:“程俞嘉呢?” 白含章转茶杯的动作一顿,笑的有些轻佻:“谁知道她程大小姐在忙些什么?” 贺舒绿发誓她从白含章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丝丝不一样的味道,很奇怪嘛…… “不是吧你们俩?我出国之前你们俩可是巴不得整天腻在一起,我读了书回来,你们怎么就跟仇人一样了?” 白含章垂下眼睛,睫毛在眼睑忽闪出一片浓重的阴影,让舒绿看不清他这时候的情绪。 “怎么了?”见白含章不说话,舒绿担心的又问了一句。 白含章抬起眼,细长的凤眼里露出一丝近乎于迷茫的情绪,这种从来不会在无情冷漠的白含章眼里出现的情绪。 他幽幽的说:“我也不知道。” ------题外话------ 今天不任性了……话说我下个月上架…   ☆、五十一章 闲聊 “不会吧?你是当事人也不知道?” 舒绿实在觉得很奇怪,他们这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里,白含章和程俞嘉都是关系最亲近的。小的时候程俞嘉还是短头发,看起来跟个男孩子一样,甚至比男孩子还调皮,那些爬墙打仗的游戏一个没少玩。 小小的白含章即使冷冽着一张脸,也仍然会默不作声的跟在程俞嘉身后,帮她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舒绿比他们都要小一点,不过差距并不大,因为他们这一辈的人几乎都是扎堆生出下来的,年龄最大的是贺旌容,那一年八月出生。而第二年的三月,白含章就落地了,再接着,七月份,楚言出生,又是那年年底,程俞嘉也出生。 舒绿比他们又再小一年,幸好的她的亲生父母在把她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附上了她的出生年月,不然她现在连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白含章浅浅抿着茶,漂亮的凤眼里是近乎无情的光芒,他的性格其实很冷硬高傲,好像他们白家的人天生都有这样的本领,可以目空一切,冷眼旁观着周围的一切,那些男男女女对他来说都是无趣的,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上眼。 白家祖上是满清正黄旗,到了民国更是遍布军统和商界,真正的权势滔天,尤其到了现在,白含章的爷爷在高位上任职过,他的父亲如今又在中一央工作,所谓四九城最顶尖的家族,就有他们一席之地。 所以白含章有着充分的资本游戏人间,不过他常以嘲讽的目光看着那些被五光十色迷花了眼的世家公子,真正能够入得了他眼的人,也就是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了。 “算了,不提她了,你想吃什么,寿司还是刺身?喝味增汤么?”白含章是个很细心的人,虽然性格冰冷了一点,但那是对着外人的时候,他对于周遭的朋友却一直很好。 所以舒绿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和程俞嘉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种见面就剑拔弩张的状态的。 “寿司吧,不喝味增汤了,实在习惯不了那种味道。” 白含章点了餐之后,就和舒绿闲聊起来。舒绿随口问了他一句:“你最近在忙什么大案子?上一次那么着急的就走了。” 摇了摇头,白含章换了个姿势坐着:“挺复杂的案子,现在还在保密状态,等办完了再跟你讲。” 舒绿有个小小的爱好,就是听白含章给她分析那些离奇神秘的案件,有时候比看悬疑片还精彩。 不过现在白含章已经这样说了,她也就自觉没有追问,白含章作为刑警,又才升了职,自然要处处都小心谨慎一点,马虎不得。 说起来他们这辈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安分,贺旌容跑到西南那边的部队里去就算了,白含章和程俞嘉更是也长期跑在一线,压根不像一般的权贵子弟。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在外面历练过了,以后想要往上升也更加容易。 “对了,你最近……和顾家少爷走的很近?”白含章说这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舒绿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愣了一下,舒绿并没有隐瞒:“也不算,就是一些正常的来往,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他最近在和楚言合作,突然想起来问你一句。” 舒绿不置可否,她当然能够猜到白含章问她这个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并不知道,因为她从不接触世家的那些利益来往亦或者是权力的更迭。 她母亲倒是说过让她可以学着管理家族的事务,但舒绿充分表示了自己没有兴趣,因为太麻烦了。 舒绿的母亲是个女强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没人敢惹的大小姐,英气十足,和父亲非常登对。不过现在都退居二线,在江南那一代过着悠闲惬意的生活。舒绿才不想招来许多麻烦事儿呢。 “顾家的情况有些复杂,没事儿的话可以离顾临桁远一点儿。”白含章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也不管舒绿到底知不知道个中情况。 “嗯,知道了。”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舒绿告诉白含章自己现在的工作情况,白含章挑眉笑了笑:“你别像其他人一样,经纪人跟明星擦出火花了吧?” “……想什么呢你?安迟可是我未来的摇钱树……”舒绿扔了一个寿司进嘴里,“我想问问你关于徐家的具体情况。” 舒绿对四九城的了解都流于表面,真正摸得个门清的,还是白含章这样土生土长的权贵人士。 “徐严跟那个小明星的事情吧?我也听说过一点儿。”白含章又开始转他手里精致小巧的茶杯,“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尽可以放心,徐家撑不了多久了。” ------题外话------ 还是跟上本书一样的,有些害怕被屏蔽的词汇中间会加一个“一”,嘿。 这章其实信息量有些大==有好几个伏笔。   ☆、五十二章 醉酒 “哦?”舒绿这下来了兴趣,她最近一直在思考怎么对付徐严,毕竟他后头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家族,但是舒绿却并不想因为捧红安迟而牵扯到太多人,虽然真正比起来,徐严的世家并不算什么。 听白含章的意思,是徐家就要不攻自破了?所以这下就有好戏看了么…… “你知道徐家是怎么在之前京城的洗牌里上位的吗?”白含章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他们在山西弄了几个煤矿,打上去的报告里说的是,不到三年就会采干净了。但是实际上。” “实际上?难道是……伪造的文件?” 白含章隔着矮桌摸了摸舒绿的脑袋:“都说了你聪明,实际上呢,这些个煤矿至少还可以采几十年。” “所以这些年,徐家在这些煤矿里贪了不少钱吧?”舒绿说的一针见血。 “对,之前他们一直隐瞒的很好,但是如今徐家越做越大,树大招风,以前没人关注他们的发家资本是哪儿来的,现在就不一样了。” “难道有人举报了徐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于舒绿来说就是个不错的好消息了。 “嗯,我爸告诉我,举报材料都已经送到纪一委了,现在正在调查,不过消息还没有公布,但想来也快了。” 白含章的父亲毕竟身居高位,各种信息也是第一时间就会得到,可能现在徐家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举报了吧…… 舒绿满意的喝了口茶:“这样挺好,就省的我想办法去对付徐严了,他打压了安迟这些年,也该遭报应了。” 没有了徐家的势力在背后做支撑,徐严还哪里来的本事在娱乐圈里横行霸道?舒绿可是迫不及待的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别说她冷血没有人情味,徐严当初在做出打压安迟的决定之时,就该知道,他几乎毁掉了一个人的梦想和全部的生活。 俗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现在就快要到徐严就他过去带给安迟的那些过往通通还回来的时候了。 有了白含章的这个消息,舒绿这顿日本料理吃的格外开心,不过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的接到了程俞嘉的电话。 “舒绿你……在哪儿?快来……陪我喝酒!”程俞嘉带着一点儿醉意的嗓音透过电话在安静的和室里响起,舒绿注意到白含章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你喝酒了?”舒绿一听就知道程俞嘉今儿个喝的不少,她是个酒量很好的人,能够醉到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的地步,得是喝了多少? “喝了,喝了一点儿……”程俞嘉慢吞吞的回答。 这样了还叫一点儿?舒绿只能趁着她还有意识,赶紧问她:“你在哪儿?” “我,我在哪儿?我在……七月……” 白含章耳朵尖,听到七月两个字后,立马半站起来,拿上桌子上的车钥匙,狭长的凤眼里翻滚着莫名的情绪:“我先送你回家还是你和我一起去找她?” 轻叹口气,舒绿说:“我和你一起吧。” 白含章又用上了他一贯的开车速度,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语,白色的卡宴在路上简直就是横冲直撞,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不过依刚才舒绿瞥到的车牌来看,应该也没问题。 毕竟白含章这辆卡宴上面的车牌,完全可以跟军车一样的待遇了。 幸好今天吃饭的日式料理在建国门附近,离三里屯并不算太远,一番风驰电掣之后,卡宴在程俞嘉呆的那家酒吧门口停下。 “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找她。”扔下这句话,白含章就下了车。 舒绿坐在车里,忽然就有种……程俞嘉今晚得自求多福的感觉。怎么都觉得白含章很生气啊……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白含章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气走进酒吧,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趴在吧台上跟调酒师眉来眼去的程俞嘉。 程俞嘉的眉眼虽然温和,但五官也带了点儿清冷,只不过这时候因为喝醉了,双眼迷蒙,比之平时多了丝媚态,格外招人。 该死的……白含章迈着长腿走过去,期间还用眼神拒绝了两个想要上来搭讪的女人。 已经处于半醉状态的程俞嘉正在念叨:“这舒绿怎么还不过来……” 然后下一秒,她就被人翻了个转,从吧台的椅子上落到了一个硬朗温暖的怀抱里。 “……白含章?”程俞嘉半睁着眼,极力分辨出眼前神情冷冽的人,好像真的是白含章?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含章抿着唇,凤眼里闪动着幽幽怒火:“怎么,你不欢迎我?” ------题外话------ 白含章和程俞嘉…嗯。   ☆、五十三章 羊入虎口 程俞嘉即使在醉酒的状态里,也流露出了不屑的情绪,一脸嫌弃的窝在白含章怀里:“我……为什么要欢迎你?” 白含章深吸口气,止住了在这里教训程俞嘉的冲动,直接将她整个人搂着,结了帐离开。 不过很显然,不怕死的程俞嘉还在不停的叫嚣:“白含章!你丫……放,放开我!你滚开!” 收紧了手臂,白含章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就挣开我自己走,不然就乖乖给我待着。” “丫!丫怎么那么……讨厌呢?”程俞嘉模模糊糊的靠在白含章的肩膀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真该让你知道知道随便喝醉酒的下场!”语焉不详的威胁了一句,白含章加快脚步把程俞嘉抱到路边听着的卡宴旁。 舒绿已经打开了后座的门,白含章虽然面色不善,却仍然是动作轻柔的将程俞嘉放在后座。 “你带驾照了吗?她一会儿要是闹腾,你估计拧不过她。” 程俞嘉一看就是属于酒品不好的那一类人,喝醉了就差把天都弄塌了。 舒绿点头:“国际驾照,可以吗?你好好照顾她。” “放心,其实也没人敢来拦。”就光是这辆车的车牌,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坐上驾驶座,舒绿转头问:“程俞嘉现在住哪儿?” “天荣园,那儿离刑警支队比较近。” 得了地点,舒绿就开车往天荣园那边去,一路上果然像白含章说的那样,程俞嘉闹腾不完,都快要把车给掀翻掉。 最后将程俞嘉搬进她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还好酒劲彻底上来,程俞嘉已经睡死了过去,也没有再闹腾,舒绿帮她擦了擦身子,然后给她换了睡衣才准备离开。 “你呢?要不我就在这儿守着她?免得她半夜又搞些幺蛾子出来。”舒绿这回是彻底觉得以后一定不能让程俞嘉喝醉了,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事情,有必要买醉到这种程度? 白含章深深看了眼安静躺在被窝里的程俞嘉,这时候又乖巧的不行,让人完全无法想到她之前有多么疯。 “你明天还要上班,还是回去吧,这个时候回去不安全,我先送你。”白含章转过头来,示意舒绿可以走了。 舒绿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比不上你们,但一般应付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况且我还有这个呢?” 从包里摸出一把全新的兰博三号,之前借给顾临桁那把她并没有要回来,后来又重新托人从国外带了一把回来。 这种刀刃锋利的军刀,杀伤力无可置疑,幸好家里专门办了武器持有许可,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行吧,你把车开回去,我明天再派人去取。” “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她。” 白含章说的在理,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跟他们比不得,而且有白含章在这里……应该可以放心吧? 可是她怎么有种会把程俞嘉送入虎口的预感呢…… 老老实实的开车回家,舒绿觉得自己出国这几年确实回来的太少了,都已经看不懂这群发小的关系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状态在发展。 算了,该看清楚的,迟早也会看清楚,不着急。 好不容易在小区里找了个空位停车,舒绿还付了看门大爷停车费,她当初是想着这里离公司近,也就没有考虑过车的问题。 再说了,她现在也没钱买车。 摇晃着手指上的车钥匙,舒绿不紧不慢的又从包里拿出房门钥匙来开门,然后就听到身后发出了轻微的开门声响。 陡然间想起来,顾临桁现在是住在那里? 心里瞬间一紧,舒绿还没有转头都觉得整个后背都在一道神秘莫测的眼神里绷住了。 打定了主意不回头,不久之前顾临桁那个像羽毛一般轻柔,却在她心里掀起了滔天波浪的吻已经足够让她混乱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办法好好面对顾临桁。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祸害,方圆十里之内的人大概都会他自带的气场给搅得个天翻地覆。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舒绿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进门,彻底摆脱身后那道强烈灼热的视线。 但是天不遂人愿,顾临桁低沉喑哑的声线在楼道里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在里面:“哟,这么怕见着我?” 想要不理他,但又被他充满挑衅的话激怒,舒绿转身冷笑:“谁怕见着你了?不要自作多情好么。” 顾临桁正抱臂靠在自家门边,穿着灰色的浴袍,露出了一片蜜色的胸膛,头发自然垂下,明明是无害的打扮,气势却一点儿没减弱,那双隼鹰一般的眸子正紧紧盯着舒绿看:“是吗?” 一边说着,顾临桁一边逼近舒绿,放慢了语调,似笑非笑的开口:“我还以为……你要在别人家里……过夜了呢?” 说完最后一个字,顾临桁已经成功走到舒绿面前,修长的手指不容拒绝的挑起了她的下巴,姿态强硬。 ------题外话------ 咳…。最近天天码一万存稿,快要累瞎了   ☆、五十四章 试唱 “?”看着顾临桁慢慢凑近自己的脸,舒绿脑袋里轰的一声,又变成了一堆浆糊。 “去哪儿了,嗯?”顾临桁放缓了语气,柔声询问着,但舒绿却只觉得后背发凉。 紧紧绷起一根弦,舒绿快速的回答顾临桁的问题:“下班跟朋友吃饭,然后另一个朋友喝醉了酒,去照顾了她一会儿……” 妈蛋,谁来告诉她她这时候为什么会这么老实的就把自己一个晚上的行程全部和盘托出了?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啊啊啊!一看到顾临桁整个人都不正常了起来。 “哦……。”顾临桁故意拖长了尾音,热气有意无意扫在舒绿的脸上,“真乖。” 呵呵。舒绿在心里干笑两声,然后侧过脸避开了顾临桁的手指:“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以回家了吧?很晚了。” 顾临桁满意的点头:“回去吧,早点睡觉,晚安。” 都这时候了她还怎么早点儿睡?舒绿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挲,顾临桁想起今天本来准备等贺舒绿回来之后再找借口去她家蹭饭的,谁知道等到半夜才见她回来。 本来应该生气的,不过看到舒绿对自己不明显的态度变化,顾少爷又十分的满意。 不过他还没有吃晚饭,只能随便再冰箱里找点儿东西填肚子,还好在搬进来之前,顾明就料到了他有可能的饮食不规律,给他准备了很多食物。 舒绿再一次的没有睡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皮特别重,她记得自己做了一夜的梦,但具体是什么内容又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有顾临桁那张可以令女人神魂颠倒的脸。 已经完全搞不清自己最近状况的舒绿只能无奈的收拾好去上班,她还需要在安迟的EP筹备工作完成之前,再炒一炒他的人气。 除了争取与天王傅渊的合作,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消除安迟过去的那些不好的新闻。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网上有意无意多了一些讨论安迟的帖子,大都是处于引导性的,比如某论坛的帖子【八一八那个殴打记者的歌手安迟,楼主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料】,发帖人当然是收了钱的,这是现在水军的一贯炒作方法。 不过舒绿利用的好,并没大肆发动水军,只是让网上出现了那么看似不起眼的几条,不会太显眼的招人注意。 当然,最后那些帖子都被盖成了高楼,虽然没有真正爆出什么料,但着重讲了安迟现在的变化,让更多人对他产生了兴趣。 微博上也出现了一些话,类似于“连那种出轨的渣男都能被原谅,安迟这种做了错事之后隐忍了这么多年的做法,反而更令人感慨吧”,总之舒绿采取的策略就是一点点的改变大众对安迟的看法。 至少在挖不倒安迟如今的黑料的现在,黑粉最多就是拿过去来说事,但正如那条微博上说的那样,无论谁都是很健忘的,有些人当初被万人唾骂,最后都仍然洗的个白白净净,仿佛过去那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更何况安迟的过去,其实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 转眼就到了周末,安迟要去争取那个与傅渊合作的机会。这几天舒绿倒是没有看见顾临桁,心里放松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翻腾,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分辨。 这次争取傅渊这首歌合唱机会的歌手很多,除了星远传媒的以外,还有很多别家公司的艺人,但是不管怎么讲,本公司的艺人都是有一定优势的。 争取这个机会的过程很简单,就是将那首电影主题曲傅渊以外的部分唱一段,由傅渊来决定于他合作的人选。 而且这次试唱在傅渊的要求下,演唱者是不会露面的,所以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傅渊选择的公平性。这也是舒绿让安迟来竞争这个机会的原因之一,她相信傅渊不会因为徐严的家世就选他的。 试唱的地点就在星远传媒,而且恰恰就在七楼,不过是安迟以前根本没资格去用的设备最顶级的录音室。 进去之前,舒绿故意问安迟:“怎么样,紧张么?” 安迟斜睨着她:“你来告诉我什么叫做紧张?” 看到安迟这样说,舒绿也就放心了。录音室和傅渊呆的房间是隔离开的,所以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前来竞争的歌手。 本来整个录音室里表面上都是很平和的,大家都礼貌疏离的打招呼,不过当安迟看到某个坐在沙发上,周围一群助理围着的男人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全部收了起来。 徐严。 ------题外话------ 正面交锋了==   ☆、五十五章 对擂 算起来,安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徐严了,除却比赛的那时候,最后一次见到他,大概就是在冠军之夜的后台。 徐严拿着奖杯嘲笑他,到最后仍然一无是处。 那时候安迟年轻气盛,被他一激就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谁料还没有真正动手,早已等候在门外的记者就全部冲了进来。 第二天的新闻一出,他一下子就变成了众矢之的。 从那时候开始,他的人生就想走上了一条急转直下的下坡路,越来越陡,也越来越看不到终点,他却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走下去。 因为音乐是他的梦想,尽管后来已经成为了他的负担,也无法抛弃。 后来他的事业一天比一天差,徐严却逐渐混的风生水起,尽管比赛的时候,无论评委还是观众,都更看好他。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光荣的过去轻易就被抹杀,不会有人留念他的。 但是最为可笑的,是他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徐严了,那个人倒还是一直都记得要将他压在谷底无法动弹。 安迟都怀疑自己上辈子跟徐严有什么深仇大怨吧,不然他怎么会那么仇恨自己,一点要放过自己的前奏都没有,反而变本加厉? 不过好在,他在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时候,遇到了贺舒绿。 这个女人,大概真的是他的福星,能够给他带来好运? 不过现在看到徐严,安迟只是在第一刻感到了难以遏制的怒气,在舒绿轻轻碰到他手臂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的徐严正被人前呼后拥着,他长得不算难看,属于清隽的那一挂,不过眼底的那种傲气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跟白含章顾临桁他们那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高傲不一样,他们是天生就拥有蔑视一切资本的人,人们只会因为他们的冷傲而折服。 但是徐严那种,是一种让人感到别扭的傲,假如让白含章来说,大概就是徐严这种纯粹属于暴发户,京城权贵圈子的子女根本不屑于跟他一起玩。 虽说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人生来平等,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平等?有些人注定就是要接受众人顶礼膜拜的。 不过一般人哪里管这么多?他们只知道徐严这几年风头正劲,家里又有钱有势,巴结他的人当然到处都是。 此刻就是这样的情况,一群人围着徐严,也不知道都在聊什么。 “我们就在这儿坐着。”安迟恢复了冷静之后,也没有再去看徐严,他觉得自己这时候还是离徐严远一点吧。 舒绿往徐严那边投去一个眼神,徐严应该是今天来竞争的人里面最大牌的一个,看他在人堆里倨傲的模样,也不知道还能够嚣张多久? 通常情况下,安迟出现在这种场合,是不会有人与他说话的,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他的坏名声。 不过今天情况不一样,已经有好几个歌手跟安迟打了招呼,想来是最近舒绿的那些行动见效了。 而在这个时候,徐严也注意到了这边。 他脸上最好看的就是眼睛,只是这时候里面布上了一层霾色,大概很不开心安迟也在这里。 “哟,这不是安迟?怎么,现在终于好意思出现了?”徐严慢慢走过来,话里带刺,一开口就在嘲讽。 岂料安迟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只是脸色平淡的与周围的一个歌手小声说话。 见安迟不理自己,徐严的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于是提高了音量:“安迟!见到老朋友都不打个招呼?虽然当年的事情是你不对,但我早就原谅你了,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不领我的情……” 他这话说出来,一下子又把安迟陷入了当年的那种境地里面,确实当年他想要揍徐严是不争的事实,照片证据也有,任凭徐严怎么说,都是处在有理的那一方。 舒绿皱眉,刚想要帮安迟解围,他就开口了。 “哦,抱歉啊徐严,刚才没有注意到你在这里,没想到你一个大明星也会在这里?今天能够见面真是有缘。”安迟脸上挂着让人找不出瑕疵的微笑,嘴角扬起一个完美无缺的弧度,斜斜上挑的桃花眼里也看似一片平和。 周围有些等着看好戏的人都忍不住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嗬,这安迟看起来跟传说中的不一样啊?说好的暴脾气一点就燃呢? 实际上,安迟这时候已经在心里问候了徐严祖宗千万遍了,不过面上却忍下了所有的怒气,既然你徐严当年会装善人,会装大度,当他安迟就不会?不就是演个你好我好的戏码,他现在一定可以忍着恶心跟你周旋的。 这种本领,还得感谢他呢。 徐严一拳挥出去,本想要再次激怒安迟,没料到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面,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 他好歹也在娱乐圈混了这些年,装模作样的本事早就练的炉火纯青,这时候也像安迟一样笑了起来:“看起来你也是来试唱的,那就先祝你好运了,安迟。” 一场看似要激起的风波在安迟的应对下化解,双方第一次对垒,算是打了个平手。 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的舒绿赞赏的说:“真不错,我本来还担心你。” 安迟对着舒绿眨眨眼:“刚才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 舒绿无语的反驳他:“有吗?” “切,口是心非的女人。”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之后,便有个工作人员来宣布:“试唱马上开始,大家做好准备,试唱顺序将随机抽取。” 舒绿伸出手掌,眉眼弯弯的看着安迟:“加油。” “我会成功的。” 与舒绿一击掌,安迟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信神色,如同暗夜里的星辰,闪闪发光。 ------题外话------ 不涨收藏,到底是为什么呢,心好痛   ☆、五十六章 结果 “藏掉的爱恋你看到的假象 若我散掉回忆还你一生无恙……”好巧不巧,抽签过后,安迟是最后一个试唱的。 而徐严就排在他的前几个,论实力来说,徐严确实足够,他唱歌很有魅力,尤其是唱情歌的时候,也比其他的歌手更有经验。 但是安迟相信自己,尽管几年前他甚至因为酗酒有一点损伤了声带,但是一切都好起来了。 他在练习曲调的时候,还去网上搜索了关于这部电影的相关资料,虽然还没有上映,但安迟对于大概的剧情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电影讲诉的是一个杀手和一个女警察的爱情,杀手要去报仇,女警察却是正义的化身,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而依照导演一贯的风格,呈现出来的效果,一定是带着商业片的元素,又会有很多关于情感的纠葛和思考。 而这首歌,大概就是杀手唱给女警察的告白之歌。 在试唱的时候,安迟将关于自己了解到的所有的情感都注入了歌声里面,他带着一点沙哑的,低沉魅惑的声线仿佛是在讲诉一个悲怆动人的故事。 因为实际上这首歌还是以傅渊的歌唱为主,所以安迟在演绎的时候,刻意收敛了一点,保证在表达情感的同时也不喧宾夺主。 安迟觉得自己很成功,发挥出了全部的实力。 舒绿听到安迟的歌声,就好像透过歌词看到了真实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这大概是一个很绝望的故事? 徐严的脸色从安迟唱歌的那一秒钟开始就很不好看,他是知道安迟的歌唱实力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动用了家里的背景才夺得了冠军。 “怎么样,好听吗?”安迟充满期许的看着舒绿,急切希望得到她的认同。 歌手,作为一个演唱者,需要做到让听众感受到各种各样的情怀,而有的时候,好不好听,也是站主位的。 舒绿认可的点头:“你一定会赢。”她相信这样的安迟一定可以在将来大放异彩,因为他始终对音乐抱有敬畏与期待,他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梦想。 这样的人,不管现实有多么困难,迟早都会成功的。 “大家在这里等一下,傅渊先生马上就会过来,他会当众宣布《藏爱》的另一个演唱者名字。”工作人员离开,录音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与傅渊合唱的机会是多么的宝贵,能够得到这个机会的人,至少在未来一段时间里,都拥有可以炫耀的资本,对于事业来说也只有利没有弊。 众人表情各异,都在隐隐期待着那个幸运的人可以是自己,最为放松的人,大概就是舒绿了。 就算安迟没有获得这个机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促进安迟事业生涯的其中一站而已,没了这个机会,她还有很多的安排。 不过安迟很期待,她看的出来。 如果能够与傅渊合作,对于安迟来说,也许是阔别歌坛几年之后,来自专业人士的最大一次肯定吧。 这样想着,舒绿轻松的神情也慢慢消失不见,她也有些紧张了。 而同样紧张的人,也有徐严。他去年获得了金钟奖最佳男歌手,看似风光无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陷入了瓶颈期。 歌曲风格总是大同小异,虽然还有许多死忠粉,但听众迟早会厌倦的。他只期望着这次与傅渊合作,能够得到不一样的改变,让业界看到,他徐严也是可以有不同风格的。 而这一次最让他觉得心里没底的,是傅渊没有接受任何的推荐,坚持要自己选择合唱对象。已经习惯了处处用家里的背景为自己铺路,这一次,徐严终于明白了忐忑不安是什么样的感觉。 要是这一次他没有赢,就丢脸丢大了…… 几分钟之后,录音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 他着一件灰色的毛衣,里面搭着牛仔衬衣,穿着休闲裤运动鞋,明明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这会儿看起来还跟个少年一般。 傅渊长着一张娃娃脸,五官都很好看,一直被业界称赞保养得当,皮肤比有些女人还好,简直看不到一点瑕疵。 他环顾了一圈录音室里的人,浅浅的笑了,脸颊上居然还有一点儿小小的梨涡。这个男人真的是……他高亢清亮的声音与这个外表一点也不符合啊。 “我听了大家演唱的片段,很多人的声音都非常棒,也非常符合要求。”他开口,语气不疾不徐,有着稳定人心的力度,有些强硬,但又因为那张看起来十分无害的脸让人很亲近,从而忘记他现在已经是天王级别的歌手了。 “但是虽然如此,最后也只能有一个人与我一起合作,那个人,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一定可以非常完美的共同演绎这首歌。” 是谁这么厉害?居然可以得到歌王傅渊的如此夸赞?是徐严?还是别的谁? 整个录音室里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说话了,只有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众人都在屏气凝神,等待傅渊宣布那个最后的赢家。 “说实话,我在知道这个人的确切名字之前,都不敢相信竟然会是他……嗯,我想你们这时候一定会在心里骂我很啰嗦。”傅渊还心情颇好的开了个玩笑,不过很显然,大家这时候都已经笑不出来了。 “好吧,现在我来公布,这个即将与我合作的人,他就是……” ------题外话------ 耶耶耶结果出来啦   ☆、五十七章 胜! 傅渊的目光遥遥停在了角落里,安迟的身上。 “安迟,恭喜你。”傅渊走过去,对他伸出了手,主动开口:“合作愉快。” 这个傅渊果然跟媒体评价的那样性格很好,也没有什么大明星的架子,亲和力十足,大概也是因为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所有人的视线都一下子放在了安迟身上,他们的目光里有很多种情绪,有嫉妒,有羡慕,也有为他感到高兴的,因为安迟刚才的歌声,他们所有人都听见了。能够获得这个机会,也算是实至名归的。 这些人里面,脸色最难看的,非徐严莫属。他自信满满的来到这里,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机会,哪晓得会半路杀出个安迟,还成功赢过了他? 这对于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安迟的徐严来说,非常难以接受。 但是这时候没人会来关注他了,安迟与傅渊握过手之后,十分得体的与他聊起来:“谢谢你,能够与你合作,是我的荣幸。” 有了傅渊的钦点,人选已经定下,其他人在道贺之后也就陆续离开,而徐严在走之前,和安迟的视线有过短暂的碰撞。 徐严的眼眸里满是阴霾,表情甚至有些狰狞。 他狠厉的想,安迟……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安迟却是回他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然后很快移开。 傅渊这个人实在很随性,直接拍着安迟的肩膀就跟他讨论起了主题曲的录制问题,舒绿偷偷给安迟比了个手势,悄悄离开。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舒绿忙的基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除了要负责安迟的唱片筹备,佩姐还给她安排了其他的工作,让舒绿恨不得一天可以有48小时才好。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顾大少爷,已经好几天都没有逮着合适的机会去勾搭他的舒绿小白兔了,打电话给对方也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对方就会匆忙挂断。 这天早上,寰宇的高层开会,有个股东说了几句略带挑衅的话,以往这种情况顾临桁都是直接当成没听到,但是最近他的四周气压都很低,直接一个锋利的眼神,就跟两把刀子似的朝那个股东刺了过去,整个会议室里都弥漫着让人呼吸困难的黑暗气息。 其他人都当顾总是为了在C国的那个项目而生气,却只有忠心耿耿的顾明最了解自家少爷。 他那副样子,哪里是在焦愁工作啊,分明就是被心仪对象冷落了,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想到这里,顾明不自觉的摸了摸脸上的刀疤,他真的没有在心里偷笑,真的没有! “行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顾临桁把文件往桌子上随便一扔,站起身就离开,宽阔挺直的背影让在座之人皆松了口气。 这顾阎王都好久没有发过火了,今儿个到底是谁又惹了他? 当然,当事人贺舒绿根本毫不知情,一如既往的忙碌,也就在这种生活了平复了一点因为顾临桁而心律不齐的状况。 回到办公室,顾临桁双腿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搭,一个电话打给了顾临欣。 “哎哟喂,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我亲爱的哥哥你居然会想到给我打电话?”顾临欣阴阳怪气的讽了自家哥哥两句。 “行了,我让顾明给你买了你要的那个限量手办,晚上回去就看到了。” “真的?哥你真好!”一秒钟天气阴转晴,顾临桁有的是办法治顾临欣。 还好顾临欣有这么一个爱好,就喜欢动漫的周边什么的,而很多限量的东西,都需要顾临桁去帮她搞到。 “我们再做个交易吧,亲爱的妹妹。”顾临桁拿着手机,眸里多了几分深沉的笑意。 顾临欣在电话那头尖叫一声:“哥你每次叫我妹妹之后,就是我要吃亏的时候!这次我不要上你的当了!” 顾临桁不紧不慢的引诱着猎物上钩:“你确定要拒绝我?你不是很想要你喜欢的那个漫画家的签名?刚好他最近要到国内来……” “……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很简单,你去接近贺舒绿,具体要做什么我以后会告诉你。”顾临桁笑的像狼一样。 顾临欣嘟囔:“为什么?哥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我要告诉妈妈……” “想要签名就不要废话。” “……我现在可是明星!我很忙的!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不死心的顾临欣还在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顾临桁轻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没有正式出道,整天都呆在公司里干嘛呢,正想办法接近那个叫什么,安迟的小明星是吧?” ------题外话------ 正面交锋第一回合,安迟胜,哦也。   ☆、五十八章 妹妹啊能别这么蠢么 “哥你又调查我!”顾临欣控诉。 顾临桁嗤笑:“就你还需要调查?赶紧去,不要废话,我这是给你一个接近那小明星的机会。” 于是顾临欣答应了。 心满意足的顾少爷顿时觉得心情也好了起来,优哉游哉的开始处理公务。 顾临欣挂了电话,就准备去会会自家哥哥看上的那个女人,看着明明就挺普通的,到底有哪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们两兄妹,一个呢,感情缺乏的要命,从小到大就没喜欢过谁。一个呢,又整日都处于陷入爱河的状态里,恋爱谈了一次又一次,却没有一个能够长久。 所以在知道顾临桁对某个女人表现出了强烈兴趣之后,也着实吃了一惊,看来一向隔绝美色的顾临桁也终于春心萌动了呀…… 刚想要离开艺人所处的训练室,顾临欣现在正处于出道前的培训,她对于表演没有经验,所以公司从电影学院请了几个教授来给她上课,最近一段日子也算是小有起色。 然后顾临欣就碰到了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刚从国外拍了广告回来的大明星,任雪珊。任雪珊自从演了那部仙侠剧之后就火的一塌糊涂,当时顾临欣还追过剧来着。 所以她看到任雪珊,也有些激动的给她打招呼:“嗨!任雪珊!我看过你的那部电视剧,你演的特别好!” 任雪珊这个人,虽然确实傲气了一点儿,但她在那部仙侠剧里的演技确实不错,也因此收获了很多的好评,才能够一夜之间蹿红到如今的地步。 而任雪珊平时绝对是盛气凌人的,也一直斜着眼睛看人,总是把自己的地位抬得很高,所以舒绿才会因为忽视了她而被她恨上。 只能说,这个女人虽然有着红的资本,也确实红了,就是人品不太好,虽然星远传媒帮任雪珊做了很多公关,尽力维持她的形象,但还是有一些媒体已经在发布一些任雪珊的黑料。 不过这时候,眼高于顶的任雪珊,在看到顾临欣的时候,那张妖艳的脸上立马挂起了和蔼又单纯的笑容,仿佛她本身就是那样的性感:“真的吗?谢谢你的喜欢呀。” 顾临欣第一次跟任雪珊说话,就得到了她热情的回应,那种还带着点儿粉丝意味的激动心情立马让她对任雪珊好感倍增。 “那么我可以跟你合照一张么?” 任雪珊笑的很无害:“当然,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同门师妹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真的呀?雪珊姐你真好!” 假如换成别人,顾临欣一定是会提高警惕与人相处,好歹也是权贵子弟,不至于单纯到看不出人的真情假意。 只不过呢,恰好顾临欣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对任雪珊的印象就挺好的,这回也下意识的把剧里面善良的小仙女带入任雪珊真人,再看着她刻意表现出的亲切,就丝毫没有怀疑的觉得,任雪珊真是不错。 任雪珊与顾临欣说着话,脸上一直带着让人亲切的微笑,作为一个演员,有什么演不出来的? 她可是在知道顾临欣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期待着与她认识的这天,如果能够通过她攀上顾少,她以后就是四九城里人人羡慕的顾家少奶奶了…… “临欣,你准备去哪儿?”任雪珊主动的拉近了与顾临欣的关系,仿佛她们已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顾临欣也没有察觉,她终究是在顾临桁和顾家的保护下生活的太好了,少了洞察人情世故的本领。 “我去找人,公司的一个经纪人,啊,说不定雪珊姐你还认识呢!” 任雪珊十指交叉,看似热心的问:“哦,是谁?我认识的话可以带你去找她。” “嗯,叫贺舒绿,是……安迟的经纪人,你认识她吗?”顾临欣并不知道任雪珊和舒绿发生的那些事儿,一点儿没有隐瞒的就说出了舒绿的名字。 “贺舒绿……”任雪珊收紧了十指,眼神里泛起凶狠的光,但是很快就隐藏下来。 她之前以为贺舒绿和顾临桁是什么亲戚关系,谁知道后来公司搞了个内部签约仪式,她才晓得原来顾少还有个妹妹叫做顾临欣,当时便起了结交的心思。 假如贺舒绿真的和顾少没有什么关系的话,她是不介意教训教训她,该怎么做人的。 很快的想清楚,任雪珊试探着问:“我认识她呀,不过临欣你找她干嘛?你们是朋友吗?” 犹豫一下,顾临欣并没有说出自家哥哥现在正对贺舒绿那个女人抱有充分的兴趣,毕竟那是私事,并不适合说给外人听。在关键的事情上她还是很拎得清的。 “啊……不是啦,我其实是想找安迟的,顺便问一下贺舒绿而已,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题外话------ 蠢蠢的妹妹就这样被任雪珊利用了==   ☆、五十九章 二缺进行时 顾临欣说完之后,任雪珊的表情,很晦涩。大概是后悔自己因为怀疑贺舒绿与顾家的关系而放过了她? 像任雪珊这种从出道伊时就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什么谷底的人,是从来见不得别人对自己的忽视的。 所以她才打心眼里想要给舒绿教训,尤其是舒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她难堪,还导致她丢掉了寰宇集团的一个代言,更是结下了梁子。 “这样,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找她的哟。”心里对贺舒绿恨得牙痒痒,表面上任雪珊却对顾临欣笑的春风烂漫,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于是智商情商都没在线上的顾二小姐这时候就跟着任雪珊一起找舒绿去了,不过在路上嘛,任雪珊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这样的绝佳时机。 “临欣,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说。”任雪珊满脸的犹豫,还真像有那么回事儿,“这贺舒绿,为了做这个经纪人,手段有些不光彩。” “嗯?怎么说?” 任雪珊语重心长的劝诫:“她吧,自从到了公司之后,就跟公司好多人闹了矛盾。她那个人,特别傲,就跟从来没把同事放在眼里一样。” 什么鬼!她闹了矛盾的人明明就只有你一个!还是你主动去招惹她的好么! “而且,我还听说她有意无意的就想要勾引公司的高层,直接大家还看见她去接近寰宇的顾总。” 有意无意?!明明一直在勾引她的人是顾临桁好吧……只能说任雪珊颠倒是非的能力真的很强。 “这种女人,大概很有野心和心机,临欣你那么善良单纯的女孩子,千万离她远一点。” 顾临欣听任雪珊说完,皱起了好看的眉。按道理说,哥哥看上的女人……因为不会像任雪珊说的那样才对。但是仔细想想,她明明看起来就那么普通,浑身上下一点儿吸引人的地方都没有,自家感情淡薄的大哥怎么就偏偏对她另眼相看了? 很多时候,只要有一点儿怀疑的火星产生,就会很快成为燎原大火,吞噬本来应该的理智。 所以当顾临欣在艺人经济部看到舒绿的时候,虽然并没有彻底相信任雪珊的话,那一点怀疑也让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顾小姐?任……小姐,你们怎么会来?”舒绿急着要拿一份文件去楼上盖章,却被这两个突然凑到一起的女人堵住了去路,于是口吻有些急。 顾临欣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傲慢语气:“怎么,我还不能到这里来?” 舒绿不知道这两个人一起到经济部来干什么的,但光有任雪珊在,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儿,她确实要事在身,也没有跟任雪珊周旋的心思,随便回答了话就要走:“不,顾小姐你当然可以,你们随便看看,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贺舒绿!我们好好的跟你说话呢,你干嘛这个态度?”任雪珊抱着手臂,眼神带恨的看着舒绿,就跟要吃了她一样。 顾临欣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也默默的觉得,难道任雪珊说的都是真的? “抱歉,任小姐,现在还是工作时间,财务那边还等着我,实在抱歉,我真的要走了。” 舒绿最近异常忙碌的一个原因,就是现在是十月份,艺人经济部这边要将前三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做好上交,而作为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贺舒绿当仁不让的被迫接下了这个工作。 她现在就要去上交报表了,财务那边正急着要。 可是很显然,有人并不愿意放过她。 任雪珊移步恰好挡住了舒绿的去路:“不要拿工作当借口,你刚才对我的态度真的让我非常不高兴,所以你给我道歉吧,道歉了的话我就让你走。” 舒绿深吸了一口气,看一眼默不作声的顾临欣,又将视线放回越发盛气凌人的任雪珊身上,黑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顾临欣本身是觉得任雪珊没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的,虽然刚才舒绿态度有些冲,但也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打扰了她工作的人是她们,所以她正准备先劝下来,让舒绿先去工作。 不过,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劝的时候,舒绿已经弯了弯嘴角,用平淡,但是带着浓厚威胁的语气说话了:“任雪珊,如果你不想跟上次一样丢掉更多的代言,或者再尝尝手腕疼痛的滋味的话,就让开,不要堵在我的面前。” 任雪珊瞳孔微缩,有些忌惮。但是顾临欣不一样,她听了舒绿的话之后,下意识的就将任雪珊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以为是舒绿对任雪珊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于是她站了出来,自以为是的打抱不平:“贺舒绿,真没想到你果然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够对雪珊姐出言不逊?” 雪——珊——姐——原来如此,两个人是要一唱一和的吗?舒绿非常干净利落的就将顾二小姐拉入了绝不来往的黑名单里面。 唔,所以说有什么话都要说出来,不然造成了误会之后,真的很……可怕。 ------题外话------ 顾妹妹啊以后千万张点儿心眼儿吧!   ☆、六十章 哭诉 舒绿已经忍无可忍了,她压根就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就被人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指责? “顾小姐,首先,从你们一开始出现在这里,我一直维持一个情理之中的良好态度,我和你们都不熟,难道你们要让一个陌生人对你们三跪九叩么?你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其次,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顾小姐你不清楚,我自己知道,也不劳烦你来评价我。接着,任小姐,你是大明星,何必跟我一个小经纪人一般见识?不过,我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你好自为之吧。” “贺舒绿你!”顾临欣从小到大,哪里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但是她又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反驳,气的脸都白了。 舒绿说完了,礼貌的一颔首,绕过任雪珊离开,却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背。 通常情况下,练武的人,身上的反射弧神经都很发达,当有人从身后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他的身体会比神经反应的还要快。 舒绿其实是个很懒的人,小的时候,贺旌容在院子里练习军体拳,她就在一旁看书,绝对不会去凑热闹。但是后来……她还是被威逼利诱着去学习防身术了。 贺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舒绿手无寸铁之外,其他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父母外加哥哥都有过军职,父母都曾当过特种兵,从小就将贺旌容培养的特别厉害。 贺旌容教她防身术,军体拳、太极、跆拳道什么都灌输给了她。舒绿的母亲则教她用刀,据说当年母亲莫青泥在当兵的时候,一手军刃使得出神入化,短发飞扬,格外英姿飒爽。父亲则教她枪法,仅仅穿着普通的迷彩短袖,舒绿的父亲贺沉旗仍然像一把精心打磨过的宝剑,沉稳内敛又霸气十足,他拔枪的动作简直帅出了舒绿认知的新高度。 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饶是舒绿再懒散,也学了个七七八八,虽然都比不上他们,但一般情况下保护自己还是可以的。 所以当背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的时候,舒绿的身体比她的思维更先反应,直接快速转身,一个简单的擒拿就将对方扣在了地上。 看到被禁锢着手臂不能动弹、并且一脸惊恐的顾临欣,舒绿深深叹了口气。 将顾临欣拿起来,她真心诚意的道歉:“非常抱歉顾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你就是故意的!”顾临欣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屈辱过,居然差一点就被贺舒绿摔在了地上!从小到大,就算她再调皮,家里人也舍不得打她,自家哥哥更是会将所有试图欺负她的人都还回去! 前所未有的委屈加上刚才那一瞬间差点儿被贺舒绿摔在地上的后怕,顾临欣直接连眼眶都红了。 看着顾临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舒绿再次无奈的叹气——好吧,这次算是她的错。 “顾小姐,我真的很抱歉,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你摔在地上,我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处于情绪不稳定状态里的顾临欣听得下去才怪了,她抹掉眼角的泪水,恶狠狠的威胁道:“贺舒绿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这怎么跟小学时候同学打架比说的一句话那么像呢?XXX你放学给我等着! 咳,意识到走神的贺舒绿赶紧回神,只能无奈的说:“如果顾小姐你非要认为我是故意的,我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你不想要放过我的话,尽管来吧,我等着。” 哎,生活就是这么喜欢和她开玩笑,她难道是注定了要和这顾家兄妹纠缠不清了? 任雪珊本来是故意找贺舒绿的茬,谁知道那个顾临欣那么蠢,自己跑出来帮她,还成功和贺舒绿也杠上了,这次真是天助她也。她忌惮着上一次为什么会被彻底代言,始终认为是贺舒绿在从中作梗,所以并没有直接的教训她,而是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显然,现在这个时机就到了,你贺舒绿再怎么跩,也斗不过顾家二小姐吧?她有好戏可看了呢…… 刚才在这里的一番闹剧,已经被经济部的人围观了许久,舒绿转头看了一眼,桥涵正在门口一脸着急的看着她,眼看着还想要冲上来为她出头。 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儿,舒绿拿着文件就直接走了,不再搭理顾临欣和任雪珊。 而那边舒绿去工作了,这边,顾临欣在任雪珊的一番煽风点火之下,着实气不过,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打电话给自家大哥哭诉委屈去了…… ------题外话------ 咳咳,坑哥小能手,这两兄妹真不愧是兄妹,一个坑妹一个坑哥,哈哈哈   ☆、六十一章 教训 顾临桁接到妹妹的电话,本来还想着,哟,这丫头今儿行动速度这么快?刚要准备表扬她一番,就听到了她的控诉:“哥!我不干了,那个什么贺舒绿,简直欺人太甚!” 顾临桁凝神问:“怎么了?”他不就是让自家妹妹去接近一下舒绿,怎么没一会儿,顾临欣就跟遇着仇人一样? “还不是听你的让我来找她?结果她一点也不买我的账,而且她刚才差点儿就把我摔在地板上了你知道吗?公司那么多人看着,她居然跟我动手了?什么人啊那是?” 顾临桁面无表情的听完,沉默。 “哥!她居然敢骂我,你一定得替我报仇!”顾临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脸的时刻,居然差一点儿就被狗吃屎一样摔在地上了,关键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她以后还怎么在公司混下去?别人看着她不把她当成笑话看才怪! 顾临桁脸色沉了沉,倒还是不疾不徐的开口:“到底怎么回事?顾临欣,我让你去接近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起了争执?” 贺舒绿的本事顾临桁是亲眼见识过的,他倒是相信舒绿有那个本事将自家那个妹妹撂倒在地上,但是依她的性子,连想要趁她醉酒占便宜的胖子都可以原谅,怎么会突然对顾临欣发难? 倒不是他偏心或者怎么样,顾临欣的性格怎么样他也清楚,终归是被宠大的,大小姐脾气也有一点儿,所以在没有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顾临桁并不会急着下定论。 只是顾临桁的一码归一码表现在顾临欣那儿,就变成了一直宠爱自己的哥哥尽然为了个女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了,顿时更是又气又急,说的话也有些不经大脑。 “顾临桁丫混蛋!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够为了外人不相信我?那个女人除了胸大一点儿还有哪里好的了,你别是见色起意吧?” 听着电话那头顾临欣的口无遮拦,顾临桁终于暗沉了眸子,语气也冷淡严厉了下来:“顾临欣,顾家什么时候教你目无尊长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这么大了还不清楚?” 已经很久没被顾临桁凶过了,顾临欣一时间也愣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眼眶泛红,良久,才十分委屈的道歉:“对不起……哥……刚才是我不好。” 顾临桁冷若冰霜的脸色这时候才缓和了一些:“把事情经过一句不落全跟我说,如果理在你这里……我会帮你解决的。” 于是顾临欣老老实实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交待了,末了还傻不拉几的问了一句:“哥……我觉得我没错啊,你说是吧?” 岂料顾临桁只是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顾临欣,我怕你以后被人卖了都还欢天喜地的帮别人数钱呢。” “啊?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顾临欣关键时候情商脱线的老毛病又犯了。顾临桁撑着额头,默默的想着是不是该让顾临欣去历练历练了,身为顾家的后辈,像她那般天真,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啊…… “哥你说话呀?”顾临欣着急的提醒。 顾临桁这才舒展了眉头:“回家给我乖乖呆几天,不准踏出家门一步,要是违背了,你那些手办就通通没收。” 哀嚎声全部被关进了挂掉的电话里,顾临桁的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当时贺舒绿的模样,大概是……隐藏在镜片后的黑眸里泛着冷冽的光芒,嘴角勾起微弱的弧度,然后动作潇洒的将顾临欣一个过肩摔…… 自家妹妹那纯属就是自找的,顾临桁觉得这也是给她一个教训,迟早要有人让她知道,不能够随时随地都发大小姐脾气。 顾家如今树大招风,虎视眈眈的人很多,即使是他,很多时候都需要小心翼翼,以免被那些敌人抓到了把柄。 把这两年的敏感时期熬过去,顾家的地位也就稳定了,到时候才真的没有人敢动顾家。 这个国家这么大,有权有势的人遍地都是,真正能够稳固不受威胁的,如今怕是也没有几家。 毕竟权力不断更迭,永远有新的家族在崛起,只有提高警惕,才会不被风雨侵蚀掉。 经过白天的事情,舒绿在公司里再一次成为了大众关注的焦点,好在安迟最近发展的势头不错,又在筹备新EP,又和歌王傅渊合作,知名度也上升了一些,她的实力得到一部分认可,也没人再来找她的麻烦。 加完班,舒绿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却又一出电梯,就看到了靠在自家房门上的高大男人,楼道里的灯光并不亮,但舒绿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正垂目阖眼,几缕发丝落在他的额头上,连带着下巴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舒绿心脏里的某一块在那一瞬间顿时就软了,但是想到白天的事情,她又换上了冰冷疏离的表情,冷冷开口:“顾临桁,让开。” ------题外话------ 顾先生该怎么做呢~这几天收藏掉了好多,好难过   ☆、六十二章 又亲上了 顾临桁掀起眼皮,幽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舒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此减缓了流动的速度。 舒绿被盯得很不自在,硬着头皮又说:“顾临桁,你堵在我家门口干嘛,让开!” 话音落下,顾临桁慢慢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一双黑眸格外幽暗,他交叠在一起的双腿分开,挽起了手臂上的衬衣袖口,露出一截蜜色的手臂,肌理分明,格外好看。 不过很显然,此时舒绿并没有欣赏美好事物的心思,她想到白天顾临欣与任雪珊一起为她难,为什么她就算什么都不做,这些人还是会来找她的麻烦?就因为她看起来很软弱很好欺负? 胡思乱想中,顾临桁已经走近了她,又是一道黑影笼罩着自己,顺便带着顾临桁独有的气息。 他就像帝王巡视一般将目光放在舒绿的脸上,然后伸出手指,不由分说的摘下了她脸上的眼镜。 “你近视?”顾临桁看着舒绿摘下眼镜之后立马明亮水润的眸子,随口发问。 “嗯?没有……” “那你干嘛整天戴着这幅眼镜?就跟古董一样。” “要你管?”舒绿瞪了顾临桁一眼,又想要离开他身边,回到自己家里去。 但是顾临桁永远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人,他一把就捞住了舒绿的腰际,稍微用力,就扣着她的后腰将人带向了自己的胸膛。 “顾临桁你干什么!”舒绿下意识的挣扎,这个男人又占她便宜!这到底是第几次了啊喂! 看着舒绿微微泛红的脸颊,顾临桁嘴角无法抑制的扬起一个弧度,压低了声音:“还是不戴眼镜比较好看。” 过于老气的眼镜不止遮住了舒绿漂亮的双眸,还让她的挺直的鼻梁也被遮挡,体现不出五官的精致。 “我戴不戴眼镜关你什么事儿?”舒绿张嘴反驳他,“再说了,又不是专门给你看的。” “哦?那是给谁看的?”顾临桁燥热的手指隔着薄薄的面料,将温度传给了舒绿,让她的后腰处有着莫名的触感。 “……你管那么多干嘛?快点儿放开我,我要回家了。”舒绿觉得大多数时候,和顾临桁这个男人讲道理都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因为根本就行不通。 眼看着舒绿就要炸毛,顾临桁手臂一松,就放开了对舒绿的禁锢,说起了正事:“其实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儿。” 这个男人还会有正事儿找她?舒绿狐疑的看着顾临桁:“说。” “我知道了,今天在公司,顾临欣那丫头和你的矛盾。” 贺舒绿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退,近乎自嘲的一笑:“我还说你要做什么,原来是帮你妹妹报仇来了?她说要教训我,我还当是什么招呢。” 顾临欣是被顾家或者说顾临桁宠着长大的,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但是,那又怎么样?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去宠着她。 再说,她贺舒绿,又什么时候受过委屈?她过的生活,跟顾临欣比起来,绝对只好不差,所以她当然不会软弱的任凭别人欺负。 但是现在,是怎么样,顾临桁要为自己的妹妹出头么? 舒绿看着顾临桁,仿佛又变成了最初与顾临桁认识时候,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的贺舒绿:“要怎么样替她报仇,你说吧。” “……”四周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过了半晌,顾临桁才突然笑了,他的手指再次抚上舒绿的脸颊,声音沙哑的带着金属质感,格外好听,“舒绿小白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替那丫头报仇了?” “?”舒绿诧异的看着顾临桁,就那样呆呆的睁着眼睛,倒真是有些像小兔子。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错在顾临欣,她傻的被别人利用还上赶着,我已经罚她最近禁足,好好在家里反省。” 顾临桁竟然……没有一味的替自己的妹妹出头,而是问清楚了事情发生的经过,然后顺道判断了错误的一方?这个男人真是冷静的可怕啊…… “好吧,谢谢你。”舒绿觉得心里也轻松了许多,“仔细说起来,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每个人站的角度不一样,你不用让她禁足,反正我也不会再和她有任何接触。” “不,她需要反省,倒是该谢谢你才对。而且……”顾临桁凑到了舒绿的耳边,低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膜,“你如果真的存了动手的心思,她就不会是差一点儿摔在地上了。你面试那天的表现,我还记的很清楚……” 舒绿觉得顾临桁离自己太近了,让她的耳根都在发烫,心虚的想要推开他。 不过顾临桁这下子并没有再放开她的打算,扣在她的后颈上,嘴唇往旁边一擦,就吻上了舒绿的嘴唇。 ------题外话------ 嘿,看顾先生多厉害   ☆、六十三章 转变 第二次了,只不过这一次,顾临桁并不再是浅浅的吻过,而是紧贴着舒绿的唇,用舌尖细细的描绘起了舒绿唇畔的形状,还顺道体会着她唇瓣的香甜,那种如同果冻一样柔软的触感。 顾临桁的动作不容人抗拒,温柔而强势的品尝着舒绿唇舌间的味道,低沉的笑声鼓噪着舒绿的心脏,好像有共鸣一样。 舒绿终于体会到了差点儿窒息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顾临桁,脑子在顾临桁气息靠近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思考的本领,连身子都软了下来,甚至需要堪堪撑着顾临桁的手臂才不至于倒下。 这种摄人心魄的感觉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不懂得拒绝,也不懂得回应。 但偏偏,顾临桁就是喜欢舒绿这般青涩的模样,更加挑起了他心里的火。 一吻过后,顾临桁抚摸着舒绿酡红的脸颊,她正半眯着布满雾气的眸子,有些失神。 顾临桁微不可闻的叹气,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了的…… 而在顾临桁的气息稍稍远离了自己以后,舒绿终于清醒了过来,使劲推开了顾临桁,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骂他?可是刚才她好像也没有拒绝……怎么会这样!舒绿在心里狂躁的吼了一声,为什么顾临桁用那种幽暗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定力了? 而且初吻被他夺走就算了,这居然还是第二次了…… 舒绿有些恼怒自己,但又不知道该做好反应,只能慌忙的低下头:“真的太晚了,我要去睡觉了。” 顾临桁摸摸她的头发:“去睡吧。” 优秀的猎人总是知道什么出手,才能够一击制胜,将猎物擒到手的,不是吗? 于是这天晚上,舒绿再一次失眠了。她翻来覆去,中途还喝了两杯水去了一趟洗手间,但就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满脑袋都是顾临桁的那张脸,根本挥之不去。 一直到天快亮,她才睡了一小会儿,差点就错过了闹钟。 又顶着黑眼圈去公司,还好有眼镜挡着,并没有太明显。 桥涵十分关心的问她:“昨天那个事情,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吧,你还好吗?” “对我能有什么影响?放心吧,没事儿。”宽慰一下桥涵,舒绿又马不停蹄的赶向七楼。 好在公司派给她的额外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又只用全身心负责安迟的工作,总归专注在一个事情上面要轻松的多。 安迟已经和傅渊将新歌录好了,公司后期在修音,而傅渊昨天发了条微博,意思就是与新伙伴的合作非常愉快,很看好对方。 底下的评论一下子就炸开了,各种讨论与傅渊合作的人会是谁,不过这些都处于保密状态,要等到电影宣传期的时候才会放出来。 不过这也算个预热了,等到电影一开始宣传,安迟的名气肯定会上升一个阶层,尤其他是傅渊钦点的,这个前提就可以让安迟的逼格顿时上升。 “怎么样,新歌选择好了吗?”舒绿进去的时候,安迟正在弹琴,是舒绿之前没有听过的音乐。 安迟停下手指的动作,撩了撩额前的发丝,露出上挑的双眸,此时里面闪动着莫名的光芒:“听说你昨儿跟人发生矛盾了?” “……你怎么会知道?”舒绿惊诧,安迟可是连公司到底有哪些艺人都不清楚,这回都知道她昨天的事儿了? 安迟斜睨着舒绿:“现在不只是我,连公司里的扫地大妈都在讨论。” “我昨儿也没做什么啊?”舒绿吃瘪,她不就是义正言辞的反驳了对方,然后差一点儿把顾临欣摔在地上嘛…… 安迟笑了:“放心,都是夸奖你的,任雪珊在公司里人缘不好,早就有很多人看不惯她了。所以你昨天应该也算是,为民除害。” “……谢谢夸奖。”舒绿皮笑肉不笑,“不说我了,你的歌选的怎么样,差不多的话,就可以开始录制了。” 安迟随意在钢琴上弹了一段音乐,自信的回答:“搞定了,随时可以开始。” “那行,我差不多就跟公司说。” 跟安迟商量了一下EP的大体风格,舒绿便去找佩姐打报告,准备投入资金开始EP的制作环节。 但是舒绿并没有料到,她找到佩姐的时候,对方对她的态度,从之前的还算亲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甚至还冷漠的说:“EP?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安迟录制EP了?” ------题外话------ 努力存稿==十六号上架==   ☆、六十四章 恶果 “佩姐?”舒绿疑惑的看着这个平时看着就挺凶神恶煞的女人,但她在前一段时间,看到安迟的发展近况之后,明明是很满意的。甚至给安迟出新EP的想法也是她提出来,怎么这会儿,所有前期工作都策划了,她看起来又像是要变卦的样子? 佩姐神情复杂的看了舒绿一会儿,才冷着脸说:“知道了,安迟的新EP,你跟企划部那边联系吧。” “那佩姐您刚才……” 佩姐丢了一张纸进纸篓,冷笑一下:“贺舒绿,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背景的。” “什么?”佩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装不明白呢?你不会说你不知道,任雪珊被爆出来整容了吧?公司花了好大一笔钱才压下去了这个新闻……现在,任雪珊已经被暂停工作了。” “……”原来任雪珊整过容?她倒是没有看出来……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舒绿你想要我把话说的更明白点儿?你要知道,大家同在一个公司,不管有什么私人仇怨,都必须要以公司的利益为主,公司好了,才有更多精力去培养艺人。” 所以佩姐这句话的意思,是任雪珊被爆出整容的新闻,外加上被暂停工作,都是因为她的原因? 佩姐在说什么笑话? “佩姐,我想你是误会了,虽然昨天我和任雪珊有过不愉快,但我还不至于因为这样就去与她作对。” 任雪珊这种人,换成她出手,怎么会用这样的招数?尤其若是楚言知道了,怕是一个不开心,就直接将任雪珊雪藏了吧,还用的着去爆她的丑闻?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出去吧。” 舒绿耸耸肩,算了,既然佩姐已经认定了是她做的,这时候不管她如何解释,也不会相信她。 不过……任雪珊被爆出来整容,那又怎样,她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该承担。舒绿才不会同情她,光是她一次又一次找自己麻烦的账都还没跟她算呢。这也算是她倒霉了。 果然,不久之后,任雪珊被暂停工作的消息就在公司里流传开来,那些平时被任雪珊欺压过的人自然是拍手称快,估计早就希望有这一天了。 所以娱乐圈这种地方,在你红火的时候,大家看似都在歌颂你,等到你失势,过去造成的恶果就会长出来了。 只是舒绿还是挺好奇,到底是谁?难道是,顾临桁?他昨晚说过,顾临欣傻的被人利用……再回想昨天顾临欣的态度转变,难道其实顾临欣是被任雪珊在中间挑拨了,然后才做出了那些举动? 这样想来话,也算是说得通,毕竟她和顾临欣压根就不熟,顾临欣也没道理和她闹不愉快呀。 假如真的是顾临桁,倒也有可能。他肯定从顾临欣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必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那么以他的睿智,肯定轻而易举的看的出来,任雪珊在事情里起到了什么用的作用。 所以他才会说,顾临欣傻的被人利用。既然如此,顾临桁为自己的妹妹报仇,也算是个无可厚非,教训任雪珊,让她知道,顾家的人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不得不说,舒绿戳中了大半个真相,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顾临桁的冲冠一怒为红颜里面……自己占了多大的比重。 想到了顾临桁,又不自觉想到了那个温柔又缠绵的额吻……舒绿又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烫,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桥涵过来找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舒绿你脸红了诶?感冒了吗?” “咳咳……”干笑两声,舒绿闪烁其词:“就是有点儿热……” “现在都十月份了还热?”桥涵随口嘀咕了一句,又特别兴奋的让舒绿上网:“你快去看新闻,好多任雪珊的黑料都爆出来了呀!她以前可是最会装纯了,还说什么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那些粉丝居然也信!这不是就有她在夜店跟人接吻的照片了嘛?” 接吻……又是接吻……舒绿差一点就没有听清楚桥涵说了什么,满脑袋都是顾临桁薄唇的特写…… 还好她回神的快,不禁有些惊讶,这顾家想要动手去打压谁,果然很容易。佩姐刚才说公司压下去了关于任雪珊整容的消息,这会儿就有任雪珊的其他黑料爆了出来。 不过这样,会不会让公司有所损失?楚言知道了之后,会不会不开心?毕竟是他公司里的艺人,而且楚言和顾临桁好像有合作关系? 咳咳,很显然舒绿太杞人忧天了。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两位老总一起协商后做的……   ☆、六十五章 禁足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在舒绿慌乱逃回家之后,顾临桁也回到家里,与远在国外出差的楚言视频联系上。 顾临桁随意的将笔记本电脑摆在桌子上,手边还放着一杯红酒,好不惬意。 “顾总这是找我有急事?国内是半夜了吧?”楚言大概刚起床没多久,还穿着家居服,眉眼温润,眼里含笑。 顾临桁抿了一口酒,开门见山道:“贵公司有个演员,叫做任雪珊的,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对她的事业有所影响。” “哦?她怎么惹到顾总了?”楚言几乎瞬间想起来,任雪珊就是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欺负贺舒绿的艺人,他本来想要帮舒绿解决的,但是舒绿拒绝了。所以那个女人又不知好歹的去招惹了顾阎王? 楚言挂上了一抹深沉的笑意。 “跟我妹妹有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的人明天就动手了。” “当然……不介意了,顾总难得有求于我,我当然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顾临桁将红酒放回桌子上,发出轻轻的响声:“那好,你需要什么,开口。” 楚言支着下巴,淡然的眸色越来越深:“如果顾总不介意的话,徐家那边收归的生意,我们一起合作怎么样?” 白含章之前同贺舒绿所说,徐严的家族就快要有麻烦了,除了被调查,最终家族覆灭之外,他们那家占据的那些生意和资源,必然是会先归国家所有,然后又分下去的。 而顾临桁手下有一条线,刚好就是煤矿生意,徐家收回的资源十之*都会落到他手里。 现在看来,楚言也对那很感兴趣。 几乎只思索了一秒钟,顾临桁就答应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那我们又多了一次合作。” 说实在的,对于顾临桁来说,徐家那点儿煤矿的资源根本就入不了他眼,所以既然楚言感兴趣,他也就乐得卖一个人情,刚好抵消了。 不过楚言怎么会突然对煤矿生意来兴趣了?顾临桁有着略微的疑惑,却也没有细问,到了合作的时候,他自然也就会知道了。 所以实际上,今天任雪珊被黑,根本就是两个大BOSS商量过后的产物,谁叫她太想要急功近利,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呢?现在就是报应来了的时候。 这边任雪珊遭遇了演艺生涯里的第一次重创,各种黑料曾不出穷,还被公司暂停了她的所有工作,说的是要休息,其实跟变相雪藏有什么区别? 而另一个人,顾大小姐的生活也有些难过。 顾临桁一向说到做到,说了要让她禁足,就派了十几个保镖在她身边,24小时都守着她,绝对不让她踏出家门一步。 在摔碎了五个花瓶,即将摔第六个之时,顾临桁踏进了顾家大宅,看到顾临欣的动作,眉毛一挑,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哟,摔的还尽兴?要不要继续?把爸的那套斗彩杯一起砸了?” 知道那套斗彩杯有多么价值连城,顾临欣这才心虚的放下了第六个花瓶,气呼呼的往沙发上一坐,一点儿大小姐派头都没有了。 顾临桁示意下人来收拾,倒是态度自然的就坐在了顾临欣旁边:“怎么了,还生我气呢?” 顾临欣把头一偏:“哼。” “嘿,还真跟我来劲儿了呢?”顾临桁手臂一伸,就扳过了顾临欣的脑袋,逼迫她看着自己,两个人都遗传了顾家的优良基因,尤其顾临欣,漂亮的跟个洋娃娃一样,也怪不得家里人都那么宠她。 “哥,我不就是跟贺舒绿吵了一架嘛,你为什么就关我禁闭啊?” 顾临桁在她脑袋顶上一拍:“是那回事儿么?你觉得我关你就因为你跟她吵架?怎么还那么傻呢?” “那你得跟我说清楚,不然我一直生你气。” “看到新闻了么,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演员,最近黑历史挺多吧。”顾临桁点了支烟抽着,“那些都是我示意的。” 顾临桁十分诧异:“为什么啊哥?难道就因为她找了贺舒绿的麻烦?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 “是她利用了你,傻!”顾临桁颇有耐心的跟自家傻妹妹说了清楚,并且告诫她:“娱乐圈里头各个都是人精,以后要在里头混,就得多长几个心眼儿,知道吗?” “……哦,知道了。” “乖,再好好反省几天。”顾临桁从沙发上站起来,上楼回卧室。 顾临欣哀嚎:“哥你还不准备放了我!你小心点儿我告诉爸妈你有喜欢的人了!” 顾临桁毫不停顿的踏上楼梯,只留给顾临欣一个残酷的背影:“小心你的那些宝贝。” ……“你每次都只知道用这一招!”怒吼回荡在别墅里。 顾临桁轻轻勾唇,每次都用,就是因为这招好使呀。傻妹妹。   ☆、六十六章 某个夜晚 在任雪珊的工作停滞之后,舒绿的生活却变得顺风顺水起来。 安迟的唱片开始录制,进度不错,关于他的消息也一点一点的在网上炒作,起到了润物细无声的作用。 只要等到他的新歌发布,他的事业必然会有着质的提升。 而同样,因为与傅渊的合作,安迟在圈内的名声也好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种黑料一大堆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状态。 再加上徐家最近大概都在心焦着被举报的事,徐严也没有再来找安迟的麻烦。 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一程俞嘉在上次酒醉之后第一次来找舒绿,又让舒绿觉得生活又要起波澜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你跟白含章,睡了?”舒绿说着说着,都有些难以置信。 程俞嘉脸色刷白,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是的。” “你们,怎么会?”舒绿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现在的剧情发展她压根就看不懂了? 程俞嘉烦躁的叹气:“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关键是我对那天发生的事情都没什么具体印象了,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白含章……丫什么都没穿就躺在我边上,我的身体我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仅有的一点点记忆里面,好像还是我主动的……啊啊啊我要疯了!” 舒绿发誓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程俞嘉和白含章两个人……虽然以前他们就是关系最好的,但光看最近两人那种见面就吵的不对盘,怎么也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啊。 “那,含章怎么说?” 程俞嘉捂着脸哀叹,那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了白含章那张可以令无数女人神魂颠倒的脸,冷冽冰冷的凤眸那时候正紧闭着,睫毛比有些女人还要卷翘,鼻梁高挺,唇形也十分完美…… 沉醉在白含章美色里几分钟之后,对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刚醒来的白含章眼里少了许多锐利,于是两双眸子就那样对视了几秒钟,直到程俞嘉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之后——“卧槽白含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妈蛋我的衣服呢!” 赶紧穿上衣服,再后来,程俞嘉就水到渠成的发现自己和白含章睡了的事实,只不过当事人之一的白含章却表现的格外冷静。 他挑了挑眉,眼里一片平淡:“你激动干什么?不就是睡了而已。” “……丫说的轻松,特么你是男的你的贞操无所谓,老娘还要嫁人的好吗!” 白含章眸光一闪:“哦?嫁人?” “废话!”程俞嘉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也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昨晚去酒吧买醉了,所以这时候的现状,都是她自己作的。 然后她开始转动大脑快速分析起了现状,她和白含章算是青梅竹马,如今一个不小心上了床,不过呢,事情还是可以控制的。 而白含章这时候的表情变得格外高深莫测,在听到程俞嘉说要嫁人之后,就以一种暗沉的目光盯着她看。 “这次就是个意外,反正这事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好好保密,不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应该就不会有人发觉。白含章你觉得怎么样?” “意……外?”白含章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凤眸半眯起来,“你觉得,这只是个意外?” 程俞嘉理所当然:“不然呢?我昨晚喝醉了,所以所做一切都不是我本人意愿——对了,白含章你那个女朋友呢,如果你们还在交往的话,我就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白含章挑眉:“什么女朋友?” “没有在一起了?哦那就好,你现在单身的话我就不会觉得有负罪感。” 白含章垂眸,低声问:“所以……你现在是单身?” “我是不是单身关你什么事儿?反正你一会儿走出我家就彻底忘记这件事儿,我也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通常情况下都是霸道总裁拔X无情,然后惹得女人伤心欲绝……只是到了白含章这儿,完全就调了个头,变为程俞嘉强烈要求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白含章眸色暗沉了几分,他这是被嫌弃了? 在程俞嘉收拾好一切准备赶人的时候,白含章细长的眸子里波涛涌动,带着几分怒气:“程俞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记,我们昨晚……愉快的回忆。” 在白含章带着一身的冰霜离开之后,之前一直装作无所谓的程俞嘉,浑身脱力,扑在床上,将头深深的埋进了枕头里。 有哽咽声从枕头下传出。 ------题外话------ 被遗忘的小小白和程俞嘉回来了==   ☆、六十七章 本来要给惊喜 “……所以,你们就这样了?”舒绿觉得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人太难以置信了。 程俞嘉秀气的五官这时候都快皱成了一团,继续唉声叹气:“对啊,不然还能怎么样?我最近都躲着他……” “那你是怎么想的?就这样逃避下去?”舒绿觉得每到关键时刻自己就会变成情感专家,专门替程俞嘉分析她的感情生活。 程俞嘉有气无力的回答:“不知道。” “……” 舒绿其实并不明白她和白含章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作为,嗯,旁观者,其实并不适合发表太多的主观意见,更多时候还是需要当事人去做出抉择。 于是她安慰程俞嘉:“你好好考虑该怎么做吧,不要冲动。” 两个青梅竹马长大的伙伴突然就滚到了一张床上,这种状况其实挺尴尬的。要么两个人彻底忘记那晚上的事情,回归原先的关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么,就只剩下成为情侣或者分道扬镳这两条路可以选择。 程俞嘉会怎么选择?白含章呢? 舒绿觉得自己的这些朋友真是不省心啊…… 程俞嘉在离开舒绿这里之前,还顺道蹭了一顿饭。 饭上,舒绿终于问出了自己回国之后就产生的疑惑:“在我去读书之前,你跟含章明明是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怎么我回来,你们俩却处处争锋相对,这是怎么个事儿?” 程俞嘉闻言,忽然觉得眼前舒绿做的一桌子美食都失去了吸引力。 四九城里头,可谓是权贵遍地,也许随便在街上抓着个人,都是多多少少有点儿背景的。 而白家,楚家,程家,都是凌驾于权威之上,权势庞大的豪门贵胄。 从父辈那一代起,这几家的关系就很紧密,都在为了家族的兴亡而步步为营。 而实际上,将这几家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是来自南方经济最为发达的A市,盘踞在那里的两大家族,莫家和贺家。 莫贺两家联姻,为了上层的那些争斗,将四九城的那几家联合在了一起,最终取得了胜利,保证了家族的兴盛。 所以同样,这几家的后辈们,便从小就玩在了一起。 虽然地域不同,但是贺家的两位小辈贺旌容和贺舒绿,从小学就去了四九城里头读书,跟另外几家的一起,都读的子弟学校。 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这几个都是革命战斗般的友谊,有架一起打,有祸一起闯,不可谓不亲密。 而在这五个小辈里面,程俞嘉跟白含章两个人,关系好的令人咋舌。 白含章从小就显露出了皇族血脉里的那一份高傲和贵气,脾气乖逆,那双凤眸总是冷冰冰的盯着人看,没多少人敢接近他。 他大多数时候也是用一种睥睨的目光看待周围的人,冷硬又不屑。 程俞嘉大概是最例外的一个存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将有洁癖的白含章推到泥塘里,也可以任性妄为的将白含章整洁干净的卧室弄成一个狗窝。 如果换成别人,也许就是楚言做了这种事情,两个人也会结结实实的打一架。反正这两人小时候没少打架,通常情况下只有贺旌容阻止,才停的下来。男孩子,总归都是在打架中建立起的革命友谊。 所以白含章唯一会一直表面凶巴巴,但实际上温柔相待的人,就是程俞嘉。 这两个人一起长大的这些岁月里,关系实在很好,舒绿甚至从来没有见他们吵过架,白含章永远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在对待程俞嘉。 可是这次舒绿回来的,他们两个人却变了一种相处模式,就差没把对方当成仇人然后大打出手了。 这个改变简直令舒绿百思不得其解。 程俞嘉看着眼前陡然间失去了吸引力的饭菜,趴在餐桌上看着舒绿,却慢慢的红了眼眶。 舒绿很少见到程俞嘉哭,她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可以跟着男生登高跳远,摔倒了也立马爬起来拍拍衣服就继续往前跑的姑娘,是舒绿认为最坚强的朋友。 可是她这会儿竟然哭了,舒绿惊呆了,手忙脚乱的就安慰她:“诶诶诶,俞嘉你别哭啊!” 程俞嘉被舒绿这样柔声安慰,眼泪更是唰的一下就涌出眼眶,趟在了白皙的脸上。 她哽咽着说:“三月份的时候,白含章那混蛋过生日,老娘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结果……” ------题外话------ 脑补小小白一边凶巴巴的样子一边又柔声说话。 顺便推篇文:《铁骨霸宠之奶包要逆袭》 现在正在首推中,看过觉得还不错。 简介:传闻京都太子爷运筹帷幄胸有丘壑,白道总主更是弹指间决人生死,当“纯良”女特工赖上腹黑大灰狼,雇主遇上雇佣?强强VS强强强?! 一次交易,他与她合作。一朝清醒,她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既然你要和我玩无间道,我便陪你周旋到底,最终这一场争锋,谁赢谁输!   ☆、六十八章 意识到 作为陪伴在彼此身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程俞嘉为了白含章的二十四岁生日,足足筹备了一个月的时间。 从生日宴上的主餐是吃京帮菜还是西餐,甜点的厨师是来自法国还是意大利,红酒来自于RomaneeConti还是Petrus,然后到每一束鲜花的品种,再到是用质地细腻的瓷器餐具,还是用明亮鲜亮的玻璃餐具,程俞嘉皆是亲自过问。 整个生日宴的筹备都隐瞒着白含章,并且宴会的地点是在码头上,程俞嘉包下了一整个豪华游艇,进行一个月的布置,只为庆祝他的生日。 所以在白含章生日前的那一个月,程俞嘉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和白含章相处,总是鬼鬼祟祟的模样,并且推脱了好几次白含章的邀约。 有次吃饭,白含章的凤眸里眼波流转,看似冷漠的问她:“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很多次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 程俞嘉打着哈哈:“没有啊,就是最近有点儿忙嘛……” 白含章嘴角擒上一抹冰冷的笑意:“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噗——”程俞嘉一口清酒全部吐了出来,还好没有吐到白含章的身上。 白含章眯起眼睛,觉得程俞嘉最近的行迹实在是很可疑。 “如果你谈恋爱了,不准备把对方约出来让我们看看?”白含章静静的看着程俞嘉,让程俞嘉忽然就觉得周围有些寒冷,难道是空调坏掉了? 本来想立马否认掉,但是想着既然要继续瞒着白含章为他过生日,那么宴会的布置就不能够被他发现,于是程俞嘉将计就计:“这个嘛……嘿嘿,现在还不能说。” “……”白含章眯着的眼眸里精光乍泄,但很快就消失掉,没有让程俞嘉看出一点儿端倪。 “行啦行啦,你不要管我啦,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上次那个案子破了吗?我们局里最近都没接到什么案子,好无聊啊……” 程俞嘉成功躲开了那次白含章的怀疑,继续一心一意的扑在了他的生日宴会上。 将所有工作以外的空闲时光都花在了宴会的准备上,生日宴会当天下午,楚言去看过现场的布置,还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你这是要跟含章结婚了。” 程俞嘉当时就臊红了一张脸,别扭的反驳:“滚蛋!谁要跟他结婚啊!” “哦?是吗?”楚言不置可否,笑了笑:“你不想的话,可是有很多人在想。” “啊?”程俞嘉压根就没有发觉自己的表情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十分严肃的问,“有谁在想?” “嗯……”楚言摸了摸下巴,“听说他们刑警支队里有个女警花,可是对含章穷追不舍……” “等等!”听程俞嘉说到这里,舒绿打断了她,“含章明明说他们刑警队没有女人。” 记得刚回来第一次跟白含章见面的时候,她还曾经调侃过白含章现在肯定很多警花追他,但是他说,他们刑警队没有女人。 白含章从来不撒谎,所以他说的一定是真的。那么为什么那时候楚言会说有警花在追白含章? 程俞嘉很纳闷:“没有吗?不知道,也许是现在没有了……” “好吧,那你继续说。” 程俞嘉当时听楚言那样说,笑意凝固在脸上,并没有和楚言一起吃晚饭,中途就找了个借口逃走了,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开车到了白含章工作的刑警支队门口。 那时候正是下班时间,程俞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听了楚言一句话之后就慌慌忙忙的跑到这地方来。 她本来是要等一会儿再打电话把白含章骗到宴会现场去的。 总之就是,在听说有人对白含章穷追不舍的时候,心里就升起了无尽的危机感。 白含章这个男人,只要他想,那双冷漠高傲的凤眸只是盯着一个人漫不经心的看,也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招蜂引蝶,然后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周围围绕着无数的莺莺燕燕花花柳柳。 好在他身边的位置都被他们这群朋友牢牢占据着,那些想入非非的女人并没有太多的机会近身,可是现在,已经有人在打他的主意了…… 让程俞嘉想想,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其实,喜欢着白含章的? ------题外话------ 小小白和俞嘉之间的感情……小小的剧透一下吧,是双向暗恋。 可惜两人都是别扭的要死的性格…。   ☆、六十九章 今晚有空吗 白含章小的时候就漂亮的过分,皮肤白的像细腻的陶瓷,薄唇形状优美,凤眸细翘诱人,即使是凶巴巴冷冰冰的盯着人看,也会让人觉得要沉迷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无可自拔。 程俞嘉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一眼看到白含章就觉得,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天使,他的身上仿佛发着光一般诱人。 下意识的,程俞嘉就觉得,要是可以把白含章带回家养起来就好了……这样他就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白含章作为白家的少爷,无论是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是继承父辈的睿智,让他从小就显示出了超越常人的智商,永远碾压众人。 程俞嘉那时候就眨巴着水蒙蒙的大眼睛跟在白含章的身后,差一点儿就要跟不上他的步伐。 好在几家的关系亲密,程俞嘉可以心满意足的跟在白含章身后,长辈们叮嘱要对女孩子好一点儿,他倒是也会表情冷漠的停下脚步,其实是在等着她跟上去。 即使他性格挑剔不好伺候,俞嘉也觉得他是无可替代的。 谁叫她喜欢他呢。 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了,白含章即使是轻飘飘的看她一眼,她都会听到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甚至觉得难以呼吸。 所以,她才会那么重视白含章的生日,耗费所有的精力,只为了给他最好的庆祝。 程俞嘉的车子就停在刑警支队门口,即便她走了神,也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下班走出来的白含章。 他换上了便衣,即使是普通的冬衣穿在他身上都多了那么几分贵族范儿,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白含章随意一瞥,眼眸与坐在车里的程俞嘉对上了,他的眼眸深邃的如同无波古井,无边无际。 程俞嘉觉得自己又快要陷进去了,她定了定神,刚准备摇下车窗,就不期然瞧见了跟在白含章身后出来的一个女人。 短发,长得像混血,很惊艳的一张脸,她冲到白含章身旁,直接搂在了白含章的手臂上。 白含章的眼神从程俞嘉身上移开,不动声色的……摸了摸那个女人的脑袋,唇角勾起了一点淡淡的弧度。 那个女人,就是楚言说的,在热烈追求白含章的女警花? 程俞嘉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白含章这样的表现,是动心了吗? 他因为与对方的朝夕相处,也喜欢上了对方?那她呢?她明明陪在白含章身边那么多年,跟着他读了警校,当了刑警,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生命轨迹,都是按照白含章的理想在前行,可是她现在是被三振出局了么? 白含章与女警花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都默契的笑了起来,那种表情出现在一向冷淡的白含章身上,很少见。 咬了咬牙,程俞嘉气不过,立即摇下车窗,大声喊道:“白小白!丫干嘛呢!” 白小白是白含章的小名,据说是白含章的母亲取的,白含章的母亲是个大美人,一举一动都性感撩人,白含章的漂亮也是遗传了她的。 但是白含章一直很不喜欢这个小名,他觉得太小白了……不过程俞嘉偶尔在生气的时候就会故意叫这个名字去气白含章。 这回,她看到白含章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生气。 大概是嫉妒,大概是吃醋,反正她就是很不爽白含章和其他女人走的那么近。 白含章撩起眼皮看过来,那一眼里的情绪很隐晦,程俞嘉并不能够第一时间就抓住。 他说:“你怎么来了?” 这话听着程俞嘉耳朵里面就多了很多嫌弃的味道,怎么着,有了新欢,就瞧不起她了,嫌她碍事儿了? 程俞嘉挑眉微笑:“白小白,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哟,你这是跟女朋友呢?” 白含章身旁的警花听到程俞嘉这样说,满眼期待的看向白含章,仿佛在等他说出想要的那句话。 岂料白含章只是勾了勾唇:“和你有关系?” 他说的轻描淡写,有种戏谑的味道在里头,可是俞嘉却偏偏觉得,白含章这回真是因为其他女人……而变得不一样了。 忍下心里头的妒火,程俞嘉耐着性子问:“白小白,今晚上有空么?” 白含章眯了眯那双狐狸一样的眸子,轻声道:“你觉得我有空吗?” ------题外话------ 咳。继续别扭。   ☆、七十章 冲动是魔鬼 程俞嘉在白含章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就瞥到了那个女警花的动作,她已经扶在了白含章的手臂上,而白含章并没有推开。 于是,程俞嘉就略带嘲讽的笑了:“知道你白大少爷没空,那就算了吧,祝你们百年好合。” “今晚,有什么事?”白含章表情沉静,没有泄露任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白大少你都有女朋友了,我也不能落后呀,准备介绍男朋友给你认识来着。”鬼来的男朋友!程俞嘉说出这话的时候差点儿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叫你冲动!但她如何冷静都冷静不下来,心酸和难过的情绪涌在心头,让她都快要失去理智了。 大概再在这里多呆上几秒钟,她就会忍不住大喊出口:“白含章,我他妈喜欢你,你给个准信吧。” 但是他们一起长大,万一白含章不喜欢他,依照他的性格,以后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程俞嘉只能够坚守底线,守住最后一点的机会。 摇上车窗,程俞嘉没有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甚至也没再去看白含章,踩下油门就往码头飚去。 既然你白大少爷没空,那个生日宴会也就没必要举办了…… 于是乎,愤怒而去的她也就错过了白含章在听到她说出“准备准备介绍男朋友给你认识来着”之后,那个想要杀人的可怕表情。 楚言接到消息赶到码头,就看见程俞嘉坐在甲班上喝酒,旁边已经东倒西歪放了几个空的红酒瓶。 这时候本应是华丽热闹的游轮上,只有程俞嘉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在那儿坐着,看上去挺可怜的。 “发生什么了?”楚言从来没有见到过程俞嘉如此悲伤的表情,难道真如他今天试探的那样?程俞嘉对白含章…… “没什么,就是我把人都散了,宴会不举办了。”程俞嘉将红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问楚言:“来一杯么?” 楚言并未追根到底,他向来是最理智的那个人,只是说:“我送你回家吧。” 程俞嘉看了看空荡荡的红酒杯,倒没有继续喝下去,站起身来:“嗯……回家。” 在车上的整个过程里,程俞嘉一直不发一语,就看着车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和她往常的差距着实很大,楚言分神看了她好几眼。 送到程家门口,在程俞嘉下车之前,楚言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没事儿?” “我能有什么事儿?” 楚言不置可否,一直看着程俞嘉进了家门才离开。 不过在他的车子刚刚驶远之际,已经走进家门的程俞嘉在保姆的疑惑中,又跑了出来。 她吩咐了司机将她送去白含章的私人公寓,酒精上脑之后带来的冲动让她想着今晚怎么着也要问个清楚。 假如白含章真的和那个女警花在一起了,她就彻底放弃,再也不要偷偷喜欢他。 “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程俞嘉又从舒绿手里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擦鼻涕,愤愤的讨伐,“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程俞嘉满怀激动的按着门铃,按了两下之后又迫不及待的直接砸起了门,毫无素质可言。 不过那时候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要迫切的见到白含章,从他嘴里听到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然后,门终于开了。 警花裹着只到臀部的浴巾,露出了白皙修长的手臂和腿,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那张明艳的脸上有一丝惊讶:“啊,你是今天那个人?” 那一瞬间,程俞嘉如同被一道响雷从头劈过,直劈的一颗心拔凉拔凉,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是来找含章的么?”警花有些羞赧的笑起来,“他在浴室里呢,你要不要进来坐?” 嗬,好一句“你要不要进来坐”,满是女主人的姿态,如同这个家有一半是他的。 程俞嘉隔着警花的肩头往公寓里看了一眼,玄关那里的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几件衣服,其中的一件……是下午穿在白含章身上的外套。 “没事儿,我不打扰你们了。”那一刹那,程俞嘉觉得自己明白了很多事情,她扬起一抹笑容,“你不用告诉白含章我来过,再见。” 程俞嘉近乎是落荒而逃,转过身的瞬间就红了眼眶,但仍然挺直了背脊,不久之后,她就听到身后的房门“咔擦”一声关上了。 如同两个世界一样,隔绝了她与白含章。 ------题外话------ 明天回归正常生活,不会虐了相信我== 然后就把顾先生牵出来了哈哈哈   ☆、七十一 凑在一起 “然后呢?”舒绿见着程俞嘉没有再说下去了,才问她。 “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啊。”程俞嘉止住泪水,终于发泄之后的心情格外畅快,脸上的笑容也重新恢复。 从白含章的公寓离开,程俞嘉却表现的异常平静,大概是终于知道长久的暗恋有了个清清楚楚的答案,也就不再去抱有那些无望的期待。 那样子,反而轻松许多。 派人将游轮上的那些布置通通扔进垃圾桶,再与之前通知的圈子里的人说好了,让他们都忘记受邀出席这次宴会的经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仿佛俞嘉之前一个月的努力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即使在这一个月里,她用上了所有的精力与时间,没有逛街没有去健身没有去旅游,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放在了给白含章准备的这个惊喜上。 只可惜,惊喜的授予对象并没有机会惊喜了。 她跟在白含章的身后,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实在是太累了。他实在优秀的太耀眼,程俞嘉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才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站在他身旁。 他去警校,她还是去警校,他当了刑警,她还是当了刑警,只可惜最后功亏一篑,他身边的位置还是被别人抢了。 但这说不定就是命中注定的,她只能卑微无望的喜欢着白含章,没有未来没有结果,一切都结束在了现在。 经过一晚上的冷静,第二天开始,程俞嘉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甚至在白含章突然打来电话,别扭的询问他关于生日礼物的时候,还开起了玩笑:“白少爷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跑车,手表,要不……把我送给你当生日礼物怎么样?” 岂料白含章不按常理出牌,照样跟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一样,低沉的声音如同美酒一般迷人:“好啊。” 他只是说了一句“好啊。”俞嘉却差点忘记这玩笑是她开头的,差一点儿信以为真了。 可惜白含章不会想要她的,他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于是程俞嘉笑了:“白少爷想要,我还不能给呢。” 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能打着哈哈揭过去了,白含章却又沉着嗓音来了一句:“为什么不给?” 为什么不给?开什么玩笑,她当然想给了,如果可以,她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你,可惜不想要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她为什么不给。 在程俞嘉沉默的这段时间里,白含章又说话了,只是语气比起刚才来,又变得冷漠:“难道是因为你的那个男朋友?” 这个无厘头的回答让俞嘉哭笑不得,顺着他的话回答:“嗯嗯,就是这样。” 接着,程俞嘉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白含章好像带着天大的怒气一样撩了电话。 最后,那个生日礼物还是没有送出去,他们变了一种相处模式,程俞嘉不再亦步亦趋跟着白含章,他看起来比曾经更加高傲冰冷了。 他们针锋相对,如同最亲密的仇人。 舒绿这个人比较迟钝,听程俞嘉的诉说,才意识到楚言很早就看出来她对白含章那点儿不敢说出来的心思了。 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只以为他们俩就是关系更亲近而已,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舒绿却觉得,这中间,大概是有什么误会?白含章肯定没有和那个警花在一起,否则白家少爷谈恋爱这么大的事情,估计整个四九城的衙内们都会知道。 “俞嘉,这个事儿吧,说简单挺简单,但说复杂也挺复杂的。”舒绿发挥了自己仅有的那么一点儿情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看,那时候你还没有跟含章说你的心思,他没有察觉也情有可原。而且现在含章是单身,他身边也没其他人啊,所以当时你去找他的时候吧……” 舒绿刚要说话,她家门铃就响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程俞嘉哭了一场,嗓子都有些哑了:“谁来找你?” “不知道啊,除了你们没人知道我住这儿。”很显然,舒绿这时候是彻底忘记了某个可怜的少爷。 “不会是白含章吧?”程俞嘉一脸惶恐,楚言现在在国外,那么就只剩下白含章一个人知道舒绿住在这儿了。“不行,我现在绝对不能和他见面,我去你卧室藏起来,你赶紧把他打发了!” 说着,程俞嘉就已经跑去了舒绿的卧室里,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不和白含章碰面。 “行吧,你好好藏着。”舒绿一边说一边去开门,打开门之后,觉得眼前的这个场景,着实有那么一点儿……令人惊奇。 所以到底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顾临桁和白含章都在这儿? ------题外话------ 看我把顾先生放出来了……   ☆、七十二章 诡异的气氛 白含章一身制服,衬得他英气又挺拔,手里拿着警帽,浑身都是冷硬的气场。 而他旁边,顾临桁大概是直接从公司回来,一身墨色西服,头发全部向后撩起,神色冷淡,手臂环在胸前,斜靠在墙上,就跟没有骨头一样, 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即使不发一语的站着,都像把这普通的楼道变成了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场景格外诡异又和谐。 舒绿怎么也没料到眼前会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当即有些愣了。 来一个就已经够难处理了,还一下子来俩。 顾临桁看到舒绿开门,神情微动,然后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白含章,直接擦过他的肩膀不请自进,格外熟悉的从玄关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拖鞋换上,态度极其自然的对舒绿说:“今晚吃什么?” 他这表现一看就是常来的,让白含章眯了眯眼,看着他的目光微微改变。 舒绿这才反应过来,准备反驳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请他吃饭了?但是顾临桁已经径直走到了客厅,再次跟大爷似的坐在了沙发上,就跟这家是他的一样。 舒绿的额头划过冷汗,这男人还真把这儿当成自个儿家了? 白含章见舒绿视线一直放在顾临桁那儿,凤眼微挑:“你不准备请我进去?” 想到这时候正藏在自家卧室里的程俞嘉,贺舒绿本来想找个什么好借口让白含章离开,但是这人一看也是打定了主意今儿要来蹭饭的。 叹口气,舒绿认命的帮他递了拖鞋:“进来吧。” 看来今晚只能够委屈程俞嘉饿着肚子在她卧室里多待会儿了。 两个个子都快一米九的大男人呆在这个小公寓里,空间立马感觉挤了起来,尤其当白含章往顾临桁对面一坐,两个人的大长腿都有种无法安放的感觉,可怜兮兮的交叠在一块儿。 这两个人怎么都这么喜欢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顾临桁这会儿已经给自己泡了茶,并不是多么名贵的品种,不过胜在味道清新,也能够入得了顾少爷的口,悠然自得的品尝着。 白含章眯着眼看他:“顾少爷今晚来做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这家伙刚才才说了要来吃饭……舒绿在旁边吐槽了一句,赶紧先不理他们,进卧室去跟程俞嘉回报情况。 顾临桁翘翘嘴角:“来吃饭,白少可能不知道,舒绿手艺特好,做的京帮菜味道特别正宗。” “是吗?”白含章冷漠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舒绿做菜还是我教她的,顾少一定不知道吧?” 顾临桁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哦?” 所以自己看上的女人,跟白家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顾临桁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好好调查一番,之前顾明去调查了一番之后并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他也就没让顾明继续…… 白含章静静的看着顾临桁,两个男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电流在互相试探。 “舒绿那时候特嘴馋,最喜欢吃我做的菜,缠了我好久我才手把手教她,顾少想必是不知道那些事情的。” 白含章说的没错,小时候舒绿就是那种看见什么都想吃的人,大概就是在孤儿院呆的那些缺少食物的日子,在她的脑海里烙下了深刻的记忆,所以才对食物有很深刻的执着。 而白含章属于学什么都特别快的人,在厨房溜一圈,就将一道菜的做法学的个七七八八了,舒绿在出国读书前,才缠着白含章教她的。 舒绿对于白含章来说,就跟妹妹一样,她小的时候就长得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跟钻石一样,让人看了就很喜欢。 而又因为她独特的被收养的身份,以及最小的年龄,白含章和楚言都把他当成妹妹看,就差也跟贺旌容一样,也把她捧在手心里头,不过,也没少为了舒绿的事儿操心。 所以这会儿,白含章对于觊觎舒绿的顾临桁,提起了十足的防御态度,敢打贺舒绿的主意,也得看看能不能过他这关…… 尤其是顾家现在的情况那么复杂,绝对不能让舒绿也去趟那滩浑水。 顾临桁和白含章在进行着……幼稚的……对垒,舒绿就在卧室里头跟程俞嘉紧急的讨论应对情况。 “行了行了,你快点儿出去应付他,赶紧让他吃完饭走人,记得给我送点儿零食进来填肚子……” “那你小心点儿别被发现了,知道么?” 在程俞嘉点头之后,舒绿这才赶紧出去伺候外头那两位大爷。 ------题外话------ 十六号,本周日上架。 首订时间十点半,但要看编辑具体的开V时间。 首订活动: 前三名依次奖励:555。333。111的币币。 第四到第十,分别奖励88。 第50。第100。第150。第200。第251。第300。第350。第400…。依次类推奖励分别188。 虽然很显然也不会有后面了…… 凡是首订这天订阅然后冒泡的都奖励28币币。 最后征求大家意见,对于首订字数,希望是多少? PS:一早起来看到天津的新闻,各种心酸,希望大家都能够珍惜每一天吧。   ☆、七十三章 被发现了 紧紧关上卧室的门,舒绿陡然觉得客厅里头的气氛有些不妙。 这隐隐的火药味,是哪里来的? 为了避免尴尬,舒绿只能跟两位大爷聊天:“你们准备吃什么?” “我都可以。”白含章表情深沉。 “随便。”顾临桁深邃的眸子看向舒绿,盯着她,轻轻的,眨眼。 看到顾临桁颤动的睫毛,那天被顾临桁亲吻的记忆一下子就浮上了舒绿的脑海,她甚至还能回忆起顾临桁吻她的时候,睫毛挨到她皮肤的触感。 细腻的,暧昧的。 这段记忆让舒绿的双颊酡红,慌乱的转过身躯:“既然你们都随便,那我自己看着办了……” 那一瞬间的脸红自然没有错过白含章和顾临桁敏锐的眼睛,于是顾临桁立即得意的看向白含章,眼里的情绪分明是在炫耀。 白含章神情莫名,思绪悠长。 “顾少怎么认识舒绿的?”白含章不动声色,仿佛随口问道。 顾临桁扬唇一笑:“那是段值得回忆的经历……那么白大少与舒绿,又是怎么认识的?” 被顾临桁打了个太极将话题抛回来,白含章垂眸,侧脸在灯光下更显冷峻,然后他又抬起眼皮看着顾临桁:“我和舒绿……是顾少怎么也想不出来的认识方式,顾少真的想要听?” 顾临桁表情不变:“洗耳恭听。” 白含章并不是多话的人,这回也存心想要让顾临桁知难而退,不管顾临桁对贺舒绿打的是什么主意,也绝对不能让他与舒绿有任何发展的可能。 “算了,我与舒绿的故事太长,今天讲不完,下次有机会,再同顾少讲。”白含章说完,便沉默了。 顾临桁也不再开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喝茶,唯一的缺点就是沙发对于他身躯高大的他来说实在太小了,他的双腿根本无法伸展,只能费力的蜷起来,这模样真是有些可怜。 在舒绿偷偷拿了一包饼干去了卧室又出来的时候,白含章故意说:“舒绿,旌容要回来了。” “啊?”舒绿去厨房的脚步停下,立即有些兴奋的看着白含章:“真的?他告诉你他要回来了?什么时候?” 顾临桁认识贺舒绿这段时间以来,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所有的期待与快乐都写在了脸上,双眸明亮,目光里面像是藏着一个人。 白含章并未去看顾临桁,回答:“没具体说,等那边的演习完了应该就快回来了。” “好吧……上次联系他,他刚好出任务了,没找着人,然后我回来换了电话,也还没跟他联系。”舒绿不跟贺旌容联系,其实也是怕他知道自己瞒着家人放弃在华尔街的工作后会生气,她不想看到贺旌容生气的表情。 白含章高冷的脸上多了点儿笑意:“就当给他个惊喜。” 从他们的话里,顾临桁便能判断出,那个‘他’,应该是个男人。 这样想着,顾临桁的表情终于稍稍变了,怎么自己活了27年,好不容易喜欢上个女人,却这么难搞呢? 听到贺旌容快回来的消息,舒绿的心情突然就很好,在厨房里炒菜的时候甚至哼起了小曲,也就没有去在意客厅里的两位大爷,彼此眼里正波涛暗涌。 对于舒绿来说,贺旌容和父母一样,都是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人,而他们也都是这个世界上对舒绿最好的人。 尤其当年,小小的贺旌容,五官已经有着点儿长大之后的硬朗了,他对孤儿院墙内的舒绿伸出了手,那只手,带着她走出了黑暗寂寞的人生,给了她所有的光明和幸福。 作为一个在孤儿院里生活了几年的小孩儿,那段记忆对于舒绿来说是永远难以忘却的,她永远记得自己的生活在贺旌容伸出手之后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也如何从孤零零的一个人,变得拥有了最好的家庭和生活。 她一直偷偷感谢着贺旌容,所以总是竭尽所能,用自己最好的东西去报答给贺旌容,虽然他明显才是付出更多的那个人。 贺旌容不准任何人欺负她,把所有的好玩意儿都给她,拥有那样的哥哥,舒绿觉得是自己最大的幸运……真想快点儿见到他啊。 把冰箱里的东西都做成菜,舒绿准备去使唤使唤那两位悠闲的大爷,凭什么她在这儿做饭,他们就在那儿闲着?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卧室里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舒绿倒吸冷气,眼看着白含章和顾临桁一齐将目光投向了禁闭着的卧室门。 完蛋了…… ------题外话------ 哈哈哈顾少心里在咆哮。猜我啥时候把旌容哥哥放出来遛遛。   ☆、七十四章 有机可乘 白含章细翘的眼尾上挑,慢吞吞的问:“……刚才是什么声音?” 舒绿跑出厨房之后,干笑了两声:“呵呵……有吗?是不是你听错了?” 顾临桁这时候倒是和白含章一唱一和了:“没有,因为我也听到了。” “……”顾临桁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哦,那可能是什么东西倒了,没事儿,你们坐着,我去看看。” 舒绿想要背着他们进去卧室,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却都站了起来,这样子的话,他们的角度很有可能看到卧室里面。 “你们做什么?”舒绿转身,后背抵在门上,并不准备立马开门,可千万不能被白含章给发现了。 顾临桁捏了捏下巴:“我不做什么,就是站着看看。” 白含章则走近了舒绿,冰雕般的目光放在门上,冷冷的说:“舒绿,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过来找你?” 舒绿心里紧张,表情楞楞的:“为什么?”不是来蹭饭的么……她还以为是白含章找她来聊聊天儿什么的。 白含章步步逼近:“我在来之前,去了一趟程家,程伯父说,俞嘉不在家里。然后我就去了她的公寓,也没人。你说,她有可能去哪儿?” “……呵呵呵,俞嘉不在?那么她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啊,她很久没有来找我了。”舒绿一猜就知道白含章这时候肯定在怀疑什么,只能尽力转移话题:“不管那些了,你们不是要吃饭么,要吃饭就赶紧给我端菜去……” 白含章冷冷的笑了笑:“舒绿,你知道你有个习惯么,撒谎的时候,眼神总是向右瞟。” 啊?她居然有这个习惯?她怎么不知道? “所以,你刚才撒谎了,你在撒什么慌?” 白含章说话的时候,顾临桁就在一旁看着,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毕竟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舒绿还在犹豫怎么骗过白含章,她靠着的房门就突然被打开了。 舒绿之前一直靠在门上,这下房门突然打开,她完全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就往后倒去。 幸好,顾临桁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冲到了门那儿,手臂一捞,就在舒绿摔在地上之前接住了她,然后身子一转,就将舒绿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好一个英雄救美…… 不过这时候另外的人并无心欣赏,白含章深沉又幽深的凤眸此时牢牢锁定在打开门的程俞嘉身上,那凶狠的目光简直想要吃了程俞嘉一样。 白含章冷冽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程俞嘉看,薄唇慢慢的吐出几个字来:“最近躲我躲的很开心?” 程俞嘉故意板起脸:“有吗?什么时候?” 她这时候心跳的极快,跟打鼓一样,刚才本来说在舒绿卧室的书架顶上拿本书看看,不小心就碰到了上面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掉在地上放出了巨大的响声,她吓得赶紧趴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在听到白含章提到她之后,实在是忍不住,就开门出来了。 白含章冷笑,眼里布满寒意:“程俞嘉,你当我傻?” “……对啊你是傻啊。”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出她其实是偷偷喜欢着你的?怎么会一点儿也乜没有察觉出她的心情? 被顾临桁的炙热气息环抱着,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胸膛的滚烫温度,贺舒绿再一次红了脸,使劲推开他。 顾临桁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舒绿看到白含章和程俞嘉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想要从中调和,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别人还真不怎么好介入。 “舒绿,我们先走了。”白含章没有再废话,直接态度强硬的拉过程俞嘉,不容她拒绝的带着她离开,完全不顾她的抗拒。 “白含章!丫混蛋!到底想做什么!放开我……”程俞嘉的骂骂咧咧随着白含章关上门而消失,舒绿有些发愣,这…… 顾临桁在一边瞧着,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看来这白家大少心里另有其人,这样更好,舒绿小白兔还是他的。 舒绿还在发愣,突然就被脖颈处的温热呼吸拉回了思绪。 顾临桁慢慢凑在她的耳朵后面,低声说:“他们走了。” “……嗯?” “就只有我们了。”顾临桁的声线越发磁性。 舒绿想要摸一下有些痒的脖子,却突然被顾临桁抓住手,握在了他的手心里。 脸颊再次泛红,舒绿挣扎:“顾临桁你做什么?” “你看,刚才你差点儿摔倒了,我救了你,你准备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如何?” 看,顾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不放过任何的有机可乘。 ------题外话------ 今天大风,所以加更,下午四点五十五还有一更~ 顺便推两篇文。 溺宠之重生萌妻超大牌/慕熙 盛娶天后之Boss太毒舌/蔡琰   ☆、七十五章 我们在一起吧 白含章布满寒意的面孔在程俞嘉眼前急剧放大,那双漂亮的凤眸紧紧逼视着程俞嘉:“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程俞嘉别过头否认:“我没有。” 白含章捏着程俞嘉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里隐含着怒气:“你有。” 从那晚之后,白含章猜测自己的号码是被程俞嘉拉进了黑名单,再然后,无论是去程家大宅还是去程俞嘉自己的公寓,都找不到她的半个人影。 程俞嘉分明是跟他玩起了捉迷藏。难道就因为跟自己上床了,她就这么不能接受? 白含章一想到这儿,脸上的神情更是冷若冰霜了。 “对!我有!”程俞嘉破罐子破摔的大喊:“白含章你怎么这么混蛋啊,我他妈初夜都给了你你还想要怎么样?真以为我可以若无其事继续每天跟你扮演哥俩好的戏码?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为什么?”白含章深深皱起眉头,眼里有怒火涌动。 “白含章你知道你这个人有多么讨厌么?从来都只顾你自己的感受,真以为我可以忍受你的臭脾气一辈子呀?老娘不干了!以后谁想要迁就你就谁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程俞嘉几乎是崩溃般的发泄出这么久以来的压抑情绪,她真的受够了,再也不想要以绝望的姿态跟在白含章身后,每天努力追赶他的步伐实在是太累,她已经决定要就此放弃,不想坚持了。 “我做错了什么?”白含章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眼里也露出了疑惑,程俞嘉的意思是以后都不想见他了?要跟他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不行!绝对不可以! 白含章捏着程俞嘉下巴的手指逐渐用力,指腹下的肌肤隐隐甚至隐隐泛青,而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压抑:“不行,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什么?”程俞嘉冷笑,“一直以来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人都是我,我现在不想要跟你做朋友了,可以吗!” 白含章的眼里好像有怒火翻滚,他看着程俞嘉的红唇开合,吐出的字眼却让他无比生气。 程俞嘉怎么可以离开他?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猛的俯下身子,深深吻住了程俞嘉的嘴唇,将所有他不想听到的话语都堵了回去,霸道而蛮横的在程俞嘉的唇上肆虐。 程俞嘉在被白含章吻住的那一瞬间就已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那一晚的经历因为醉酒,实际上并不鲜活,她也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碎片。 可是此时,她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感受到了白含章柔软冰凉的嘴唇,将那些不安烦躁的情绪沾染在她唇上。她在脸红心跳的同时,仿佛能够感受到白含章的怒火。 他到底在气什么?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他,他凭什么这么生气? 想到这里,程俞嘉猛的推开了白含章,之前那些旖旎的气氛通通不见,她非常愤怒的看着白含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含章黑沉的眼眸凝固在程俞嘉身上,他的眼里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最后全部化为一团浓的化不开的烟雾,深不见底。 “喂!白含章你干嘛!”程俞嘉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白含章拦腰抱起,大步踏向别墅里。 白含章冷冽的眼神看着程俞嘉:“闭嘴。” “……混蛋……”程俞嘉在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是心里却暗搓搓的觉得,这个男人的怀抱真温暖…… 在不着边际的神游里,程俞嘉被白含章仍在了床上,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你带我进来做什么?” 白含章居高临下的看着程俞嘉,她白皙的皮肤在灯下像是在发光,清丽的五官格外和谐,有种淡然的美感。 两个人就以这样尴尬的姿势沉默了好一会儿,程俞嘉不知道白含章在想什么,她从来都看不透白含章的想法,只能尽力的去迎合他的喜好,希望自己在他眼里变成一个独特的存在,也是够悲哀的。 要是只是朋友就好了,就好像贺舒绿那样,她不用刻意去与白含章相处,反而能够得到他的认可。 可是自己却永远也做不到那样,只要看到白含章的脸,她就会止不住的激动,连灵魂深处都在颤栗,她实在是太渴望这个男人了。 “你说过你现在没有男朋友。”白含章冷不丁的开口。 程俞嘉做好的争吵攻击全部化零,不解的喃喃道:“这个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这辈子所有的爱情都献给眼前这个永远看不透她心情的人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找男朋友? “正巧,我也没有女朋友。”白含章的唇角扬起一点弧度:“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题外话------ 好啦说不虐就不虐了吧,后面的剧情更精彩哟! 想知道贺旌容啥时候出来吗~想知道顾少什么时候把舒绿追到手的吗~想知道男二会是什么人吗~想知道安迟还有顾妹妹的感情何去何从吗~想知道更多更多精彩的后续,就请继续支持香菜的文吧!么么哒! 晚上会有上架感言,涉及一丢丢的剧透,么啊! 再推文:五女幺儿的空间文《空间之农女皇后》 大晋国的子民都知道了,大晋国的首富不仅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还是个乐善好施的慈善家! 采薇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随随便便做几件慈善,竟得到一个令她难以置信的——神奇空间! 还得到了一桩令她“难以启齿”的——姻缘 一句话简介:从穷逼农女到皇后的华丽转变   ☆、第一章 哥哥回来了 1 “……”程俞嘉几乎愣了半分钟,这段思绪的空白里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是产生了幻觉,直到白含章不满的再重复了一遍:“程俞嘉,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这个问句说出来,程俞嘉差一点儿没咬断自己的舌头,你这都是问的什么问题!是不是傻啊! 白含章挑了挑眉:“没有为什么。” 你知道梦想实现的感觉是什么吗?尤其是那种你已经决定好要放弃的几乎已经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当它突然变成现实的时候,你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惊吓多一些? 程俞嘉此刻觉得自己两者兼有。 她喜欢白含章这事儿吧,几乎已经是深入灵魂的,短时间内无法连根拔除的毒瘤了,但是她现在已经被这颗毒瘤折磨的痛不欲生,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拔除让她痛苦的根源,准备及时止损。 而就在这个时候,毒瘤瞬间变成蜜糖,让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前做的一切准备都灰飞烟灭。 怎么能这样呢……她最讨厌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了! 白含章压低了嗓音,语调格外的魅惑:“你看,你现在是单身,我也是单身,在一起,不是各求所需,刚好合适?” “……”程俞嘉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理智上来说,程俞嘉觉得自己不能答应,稀里糊涂的就跟白含章在一起算是个什么事儿?虽然她已然肖想这一天很久了。 但是现在情感却有隐隐超过理智的可能性,如果有一天,你曾经看中的美味昂贵的蛋糕突然就摆在了你的面前,不收你一分钱就让你品尝,你会选择拒绝和放弃吗? 反正程俞嘉觉得自己没有抗拒的毅力,现在白含章对她来说,就是那块美味又昂贵的蛋糕,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摆在面前,也不知道吃下肚子之后会不会糖里有毒,毒她个体无完肤。 即使那样,她还是眼馋。还是想要尝一尝白含章这块蛋糕的味道。 “怎么样?”白含章凤眸里的幽暗漩涡旋啊旋的,就快要把程俞嘉整个人吞噬进去了。 “好。”程俞嘉点了点头。 白含章眼里闪过一抹欣喜:“既然你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了。” 反悔毛线啊……她会反悔才是傻了好吗! 程俞嘉之前的确忽视了白含章这个人的存在对她有多么大的影响力,她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的离开,却在白含章的眼神里动弹不得,乖乖的就缴枪投降了,一点儿挣扎都没有就举了白旗,十分的没出息。 完了完了,她这辈子真的完了,一定会永远都被白含章吃的死死的,再也没有办法翻身。 可是……她还是很高兴怎么办? 因为白含章就是她所有情绪的来源,一切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有关,甚至明明知道那种感情没有希望,也会被他轻易而举的撩动心旌。 他皱一下眉,撇一下嘴,都会在你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就是那么无能为力无法自拔的喜欢,喜欢到她自己没有力气控制的地步。 白含章见程俞嘉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语气有些着急,再一次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不会在想要反悔吧?” 他话里充满了浓烈的威胁。 “有吗?”程俞嘉忽而笑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明亮又璀璨:“我答应了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 “最好是这样!”白含章凶巴巴的说着,却翘起了一边唇角,笑容优雅又迷人。 程俞嘉看着他的笑容,又有些愣神,白含章这样的长相,每次笑起来都在诱人犯罪,简直是惊心动魄的漂亮。 虽然用漂亮对形容一个男人来说有些奇怪,但是白含章就是这样的长相,凤眸细长尖翘,墨黑的瞳仁简直是一种*蚀骨的美,鼻如山石,薄唇冷淡无情,本就是完美无缺的相貌了,每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连周围的空气都旖旎了起来。 现在的程俞嘉已经不想去思考白含章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要和她在一起的话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将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旁,不用再仰望他的背影。 她承认自己就是如此的没有出息,即便……他曾经跟别人在一起过。 程俞嘉永远记得那个穿着浴巾的性感身影,也许白含章很喜欢她。 不过现在,反正白含章说他是单身,就算他和自己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许是他觉得要补偿自己,她都会接受。 “既然我们都在一起了。”白含章摩挲着程俞嘉的下巴,充满诱惑的开口:“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 然后程俞嘉就被白含章翻来覆去吃了又吃,再也说不出任何的拒绝话语了…… 在一个短暂的周末之后,舒绿重新回归工作,安迟的新EP也正式开始录制。 这张EP作为原创EP,无论词曲都由安迟自己创作,等到正式发行之后,舒绿会将安迟打造成实力派原创歌手,彻底脱离偶像的行列。 尽管他的样貌不输给任何偶像。 这张EP的名字叫做涅槃,象征着安迟从谷底重新站上舞台的涅槃过程,当然,在音乐市场化的当下,安迟很懂得如何怎样的歌曲才是受欢迎的。 于是涅槃又有了第二层含义,作为一个受了情伤之人的涅槃之路。 主打歌曲叫做《她说的谎》,讲诉了一个男人失恋的过程。 情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适合博得大众共鸣的,再加上安迟的动情演唱,第一遍录制的效果就已经很完美。 “她说的话我都记得 她的温柔我还保留 只是少了她的问候 没人在乎我的感受 她说绝不离开却看不到真实的关怀 她的呼吸还在却再也没有她的陪伴 她说的都是谎再见之后没有温暖 她说的都是谎祝我幸福我却孤单 …… 多年之后某个瞬间当她走过我的身边 幸福是不如不见我却只记得她说的谎 ……” 在安迟低哑的嗓音中,一首哀伤的情歌被他演绎的婉转动人,有无奈,有哀伤,有唏嘘,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顿时充满了打动人心的力量。 录完一遍之后,安迟摘下耳麦询问舒绿的意见:“觉得怎么样?有哪里需要改进吗?” 其实舒绿对于音乐并不了解,但安迟这样问她,她还是说了自己的看法:“副歌部分可以稍微收一点儿,有时候那种淡然的哀伤反而更感人。” 安迟认同的点头:“那我再试试。” 在音乐上,安迟就会变得格外有耐心,往常让他做个造型都会不耐烦,录歌的时候却丝毫不见他烦躁,迷人的桃花眼里也随着歌唱而弥漫了哀伤。 录了一上午,安迟总算是有了最满意的一遍,之后就交给调音师去修音了。 除了歌曲之外,EP的发布还需要录制歌曲的MV,舒绿为此征求安迟的意见。 “你看是你亲自上阵呢,还是去找演员?” 其实在舒绿看来,安迟自己出演的效果会更好,毕竟他有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充分利用起来就真的是浪费了。 安迟略显尴尬:“……还是去找演员吧,我对演戏这事儿特别没底。” 舒绿一点也不客气的嘲笑他:“原来你还有不会的东西呢?” “你懂什么!这叫专注自己的这一行……”安迟越说越没有底气,别扭的撇撇嘴。 “说正经的,我觉着你必须要去上一上表演课了。” “啊?为什么啊?” “现在哪个歌手不偶尔跨个界什么?再说就是你以后如果拍广告也是要演技的吧?多栖发展才能保证人气和地位都在。” 这已经是娱乐圈里的常态了,无论是演员还是歌手,都会偶尔跨界试试水,甚至有些歌手出道多年半红不紫的,跨界当了演员反倒一炮而红。 “好像是这个道理。”安迟想了想,觉得舒绿说的其实没错,“那歌曲的MV我就自己来拍好了,不过还是得找个女演员吧?” “我会让公司把你这首歌的剧本写出来,到时候他们会负责挑合适的演员。” “那好吧,我就继续录歌了,你去忙你的。” 一天之后,歌曲的剧本创作完成,有了歌曲本身的意境,所以故事创作的很快,然后在女演员挑选出来之前,舒绿带着安迟去上表演课了。 这次给安迟上表演课的,是电影学院的一个教授,王忠。 他在电影学院教书那么些年,每一届的班上都会出那么几个厉害的演员,有名气正旺的,也有拿奖无数的,所以他算是电影学院最有资历的一个老师。 而舒绿能请到他,其实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几次跟公司交涉,也幸得这段时间安迟的事业稍有起色,甚至已经有商演开始联系他了,所以公司才同意了舒绿的请求。 不过安迟并不是独自一个人上课,因为像王忠这样级别的,时间最为宝贵,所以公司还安排了另外一个新人,同安迟一起。 那个人,出乎了舒绿的预料。 本来舒绿是不准备陪着安迟一起的,但这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病,非得拉着她壮壮胆,舒绿一猜就知道他就是紧张了。 毕竟表演是安迟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内容,会忐忑也在情理之中。 然后她陪着安迟一起进入表演课的教室,当时就想,她或许不应该答应陪安迟来的。 说起来,舒绿其实并不讨厌顾临欣,她觉得顾临欣实际上就是那种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含着金汤匙出生,顶上又有那么一个宠她的哥哥,所以脾气乖逆一点儿,倒也没有什么。 虽然她跟着任雪珊一起来找自己的麻烦,但见她的性格,很显然是轻而易举就会被别人利用的,舒绿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大概是她与顾临欣之间的气场不对?所以她对于在表演教室里见到顾临欣这件事儿,表示很出乎意料。 2 顾临欣坐在一把椅子上,穿着简单的练功服,身材线条却是很好,很是妩媚妖娆的长相。 她在看到安迟走进屋子的一瞬间,眼神亮了起来,刚刚思索着如何与他打招呼,就不期然看见了后面进门的贺舒绿。 顾临欣准备好的灿烂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也是因为公司这边要让她继续进行表演培训,顾临桁才撤了她的禁足令,一向被万众宠爱着的顾家小姐这回被禁足,这消息虽然没人刻意去传播,却还是跟插上翅膀一样在四九城里飞了个遍。 很多纨绔们不明所以,其他的那些千金小姐们也都在私下里讨论顾小姐这是犯了什么错了,居然让向来都最宠她的顾阎王亲自给她下了禁足令? 于是顾临欣觉得自己的这个脸丢大了,好歹还是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出去还怎么见人? 本来情感上顾临欣都觉得那天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对,在顾临桁的教训下,她也总算是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活活利用了一回。 那个任雪珊,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敢欺骗她顾临欣的感情,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而贺舒绿……她知道自家大哥现在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而且看那模样还不只是普通的感兴趣那么简单,她也知道贺舒绿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她心里就是过不去那坎儿,尤其是现在成了四九城世家纨绔们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这一点让她莫名的就迁怒上了舒绿。 因此她在看到舒绿进门之后,从鼻子里发出了冷哼声,转过了头。 舒绿的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过,这顾小姐以后可别再来找她的麻烦才好啊…… 安迟在看见教室里的顾临欣之后,微微蹙起了眉头,低声问舒绿:“那天就是她找你麻烦的?” “嗯……都翻篇儿的事情,不用再提了,你跟她一起上课,好好相处知道么,别再给我惹多余麻烦。” 安迟敷衍的点点头:“知道了。” “那你在这儿等着,看样子那教授还要一会儿才到,我先走了。” “……哦,再见。” 舒绿离开之后,就没再关心安迟的上课情况了,反正他也就是去打个基础,假如以后真要跨界的话,又再接着学习就好,当下的目标就是把《她说的谎》MV成功拍摄完成,那样在EP发行之后,也可以好好在安迟的外貌上做一做文章。 安迟这样的长相,放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里面也丝毫不逊色,无论是衣架子那般的身材还是妖孽的五官,都足以让安迟吸引一大票的颜粉。 光从他这段时间的微博粉丝和关于他的话题讨论量就可以看出了,基本都离不开他的外表,对于混在娱乐圈的艺人来说,除却那些稀少的实力派,大多数都得靠着出众的外表去俘虏粉丝的心,然后才能让大家去了解你的更多东西。 而某日舒绿抽空去安迟的粉丝论坛晃了一圈,当时坚守在那里的粉丝都发帖称快要喜极而泣了,她们都说,这么多年陪着安迟不离不弃,总算是快要收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想了想,舒绿还用公司的名义去论坛注册了安迟的官方账号,然后发了个帖子,大意就是偶尔会到这里来逛逛,感谢一直陪伴着他的粉丝。 此贴一出,安迟更是收到了粉丝前所未有的热情拥护,纷纷表示喜欢了安迟这么多年是最正确的选择,更是引来了一些观望者路人转粉。 于是现在安迟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将过去的事情澄清,讲出个中缘由,安迟必定会重新回到最绚丽的舞台上。 他天生就是适合那个舞台的,舒绿相信他。3 安迟上了几天表演课之后成效显著,证明他在表演上还是有一定的天赋。 不过唯一让舒绿感到有些头疼的,就是他和顾临欣的相处模式,实在有些奇怪。 她抽空去观摩过一次安迟上课,他和顾临欣两个人一起,由王忠教授亲自指导,毕竟是带出过许多影帝影后的资深老师,他的授课即风趣幽默又深入浅出,让没有经验的安迟也能够很快入门。 而舒绿在观摩的时候,就深深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基本上,安迟在王教授的示意下进行表演训练的时候,顾临欣略带痴迷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安迟身上,等到她表演的时候,也丝毫不加掩饰的看着安迟。稍微有点儿智商的人,也能够察觉出不对来了。 这个顾小姐,这是看上了安迟的节奏? 舒绿突然觉得顾临欣搭配安迟这个组合说不定还挺配的……当然这也就是她在心里想想,别人的事情要怎么发展她是不会管的,只要安迟不要耽误自己的事业就行了。 但是虽然舒绿打定了主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麻烦却还是来了。 这天她本来准备带上完表演课的安迟去拍专辑封面,却出人意料的,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画面。 表演教室的门虚掩着,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顾临欣长得明艳妩媚,此刻却俏脸酡红,表情羞涩的看着安迟,小声的说:“安迟,你觉得我怎么样?” 安迟正在收拾包,斜睨了身旁的顾临欣一眼,随口答:“挺好。” “真的?”顾临欣满脸惊喜,双眼放光:“那我们在一起吧!” “……”安迟收拾的动作顿住,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临欣:“你在开玩笑么?” 顾临欣神色微变,但仍然硬生生挤出了一抹笑容:“安迟,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安迟将背包拿起来,站直了身子看着顾临欣,勾人的桃花眼里此时满是严肃:“对不起,我只当你是同事。” 顾临欣咬了咬唇,眼里浮起受伤的神色,却出人意料的笑了:“好吧,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 “……”安迟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再见。” “我也要走,我们一起吧。”顾临欣这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仿佛刚才告白的人并不是她,态度自然。 安迟并未拒绝,于是当他们两个一起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舒绿。 不小心撞见这种尴尬的表白场景,舒绿只能尽量表现的自然:“安迟,现在去拍专辑封面,把你下午的时间都空出来——顾小姐你好,我先带安迟走了。” 顾临欣在看见舒绿的时候,脸上也有措不及防的尴尬,愤愤的瞪了舒绿一眼,对安迟说:“再见安迟。”说完之后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怎么这么早就拍封面了?”安迟看起来丝毫没受顾临欣表白的影响。 “……刚好预约的摄影师今天有空。”舒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按照一般经纪人来做,这时候应该提醒你,不准谈恋爱。” “嗯?”安迟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时候谈恋爱对你来说没有益处,所以其实我也是这样的看法。”舒绿公事公办,对于安迟这样处于事业上升期的艺人来说,公司的一贯做法都是不允许谈恋爱的,即便要谈,也只能是地下情,而且必须隐藏起来不准备被狗仔发现。 安迟点点头:“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都说了那是一般经纪人的做法。虽然觉得你这时候各方面并不适合谈恋爱,但是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阻拦你。” 顾临欣会喜欢安迟,倒是让舒绿有些意外的。她还以为顾临欣这般的千金小姐,起码也要喜欢上个世家少爷,而且按照她的性格,估摸着也没几个男人能驾驭的了她。 不过现在她喜欢上安迟……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关于这个问题在舒绿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带着安迟去了公司的摄影棚,公司安排的摄影师现在已经等在那里,准备给安迟拍EP的封面。 封面的想法是安迟自己的,涅槃重生,冰火两重天。 摄影棚里这时候放置了大量的冰块,舒绿一进去就感觉到了堪比零下的气温。 打了个寒颤,舒绿呼了口气,竟然在空气里凝结。 不得不说星远传媒真是财力雄厚,如此的大手笔,直接将摄影棚布置成了冰天雪地的模样,冷色调的灯光一打,冰冷寂静的冰雪世界就诞生了。 安迟被推去化妆师做造型,他出来的时候,连舒绿都觉得有几分惊艳。 安迟的上半身半裸,身上喷着凤凰的彩绘,栩栩如生的如同要从他身上展翅飞翔,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眉毛与睫毛都染成了冰雪的颜色,雪白透彻的色泽让安迟多了那么几分冷漠与神秘的气质。 舒绿听到她身旁的摄影师吹了一声赞扬的口哨,热情的招呼安迟:“快!快过去摆造型!实在是太美了!” 这个摄影师舒绿知道,是出了名的挑剔难搞,不过他现在看起来很满意安迟的造型,也让舒绿悄悄放下了心。 冰火的矛盾气质在安迟身上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综合,他躺在冰雕上,胸膛上的凤凰彩绘更是反衬的栩栩如生,肌理分明的线条在冷冽的冰下反射着莹莹光芒,魅惑邪肆的眼眸半眯,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光是那样躺着,就足够的摄人心魄了。 摄影师的快门声不停响起,舒绿在一旁电脑上看呈现出来的照片效果,每一张照片里的安迟都英俊的令人无法呼吸,他坚定又迷离的眼神,让人仿佛看到了那些不屈的过往,又看到了凤凰腾飞过后的璀璨,他安静的躺在那儿,高贵如皇族,夺人魂魄。 几乎不到半个小时,摄影师就已经拍了上百张满意的照片,终于喊了停止拍摄。 舒绿赶紧给安迟递上厚厚的羊绒毛巾,他在这种零下的温度里,还躺在冰雕上摆了半个小时动作,嘴唇都已经微微发青了,不过舒绿并没有听到他有半句怨言。 “怎么样,效果好吗?”安迟喝了口热水之后,也凑到电脑前面去看照片,他拍摄的时候是按照摄影师的要求与自己的理解在摆动作,也并不知道出的成片效果如何。 “非常棒。”舒绿赞叹了一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挑选一张最好的出来。” 于是他们又围在电脑前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大家都满意的照片挑了出来。照片里,安迟半靠在冰雕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是刚好完全展示出了上半身的凤凰彩绘,凤头高昂如同正要翱翔。 而安迟的下巴微抬,半眯着眼眸,那种不羁坚毅的眼神以藐视一切的姿态俯仰众生,冰雪般的眉眼神秘邪魅,又有着火一样的热情。 这一张照片非常惊艳,又契合了EP的主题,拿来做封面刚刚好。 摄影师在安迟离开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你非常棒。” 对于一个善于发现美的人来说,安迟就是林中的精灵,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追逐。而在以往,他的外表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没有人发现底下的面孔有多么美丽,如今,灰尘逐渐掉落,他终究是要大放光彩的。 安迟自信一笑:“谢谢,会的。” 拍完封面,剩下的事情就是拍摄主打歌的MV,星远传媒各个部门之间的配合都十分默契,舒绿并没有等多久,剧本就已经出来了。 根据《她说的谎》歌词改编的剧本,非常简单普通的故事,就是恋人之间的相爱与分离,男人的辛勤工作并未得到太多效果,于是女人不厌其烦,最终选择了离开,奔向更好的生活。 本来舒绿在看到剧本的时候,还想过这个故事是否太简单太平凡了,没有出彩的地方。不过在她和拍摄MV非常有经验的导演联系过,得到了故事的分镜头脚本之后,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这个MV拍出来肯定是会很惊艳很有深度的。 分镜头脚本一般是导演与摄影师根据剧本的内容,按照自己的拍摄理念和想法制作的,展现的是导演与摄影师的功力。 MV的拍摄将会采用一镜到底的方式,从画面开始的第一个镜头到画面截止的最后一帧画面,中途是连贯的,没有任何中断,所有的故事都在这一个镜头里面发生,不能NG,一旦开始拍摄就必须顺利到结尾,对于演员和导演来说都是种考验。 据导演说,是王忠教授提议的,他认为安迟很有天赋,可以尝试进行一镜到底的表演。 既然是经验老道的表演系教授的看法,舒绿一个外行人自然会赞同。 于是她和安迟说了MV拍摄的相关事宜,安迟表示可以尝试。 “不过最后一点,MV的女主演……是顾临欣,你没问题吧?”4 安迟格外淡定的“哦”了一声:“没问题啊。” “……那就好。”舒绿把剧本交给安迟:“慢慢看吧,自己多练习练习,我先走了。” 舒绿回办公室,作为经济部八卦中心的成员,桥涵在舒绿回去的第一时间就凑到了她身边:“又来了几个内部八卦消息,想听哪一个?” 舒绿支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跟任雪珊有关的吧。” “你怎么知道!”桥涵一脸惊悚,“舒绿你没有在我这儿安监听器吧?” “看你这么兴奋就知道这些八卦要么跟安迟有关,要么跟我有关,说吧?” 桥涵捧着脸很心碎的模样:“跟你这么聪明的人做朋友真有压力……” “别贫了你,什么八卦,赶紧说吧?” “第一个,跟任雪珊有关。公司不是因为最近她的那些负面新闻,让她暂停工作了嘛?据说啊,她就去勾搭了个煤老板……现在当情妇当的特开心,据说那个老板还要给她投资拍电影。” 舒绿面无表情,实际上从任雪珊被爆出那些负面新闻之后,她就开始彻底遗忘这个人的存在了,本身也掀不起多大风浪的人,眼下也受了教训,差不多就这样结束吧。 从一开始,来面试的那天起,舒绿就没有想过和任雪珊结下梁子,她一直奉行远离麻烦的方针,无奈任雪珊就是喜欢找她的不痛快,她一忍再忍,耐心也差不多到尽头了。 不过现在更好,有人帮她教训了任雪珊,也省得她出手,何乐而不为……所以任雪珊被别人包养什么,舒绿并没有太大的感想,每个人做出的选择,都不是凭空而出,很多因果息息相关,即使结局不好,也是自己造成的孽。 “怎么样,听到这个八卦有何感想?她以前可是出了名的玉女派演员,现在却……”任雪珊自从靠着仙侠剧走红后,就态度骄横,处处耍大牌,为人极其难搞,所以很多人都对她不满,也造成了如今她被雪藏了,众人拍手叫好的局面。 这也是舒绿认为的,因果造化啊…… “没有什么感觉,她的事情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还有什么八卦,一起说出来吧?” 桥涵听了舒绿的话之后掩面狂笑:“就是想跟你说,昨儿打听到一个消息,歌王傅渊啊!他跟公司做了推荐,说安迟很有潜力,然后我听说公司好像决定要力捧安迟了。” “真的?”舒绿微微笑了,只要公司决定要力捧安迟,那么对于安迟的发展绝对是非常有利的。 她原本以为要在安迟的EP取得一些成绩之后,公司才会重新规划安迟的培养计划,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这可算是个好消息了。 尤其傅渊的新歌马上就要公布了,到时候安迟的名气势必会再一次水涨船高,现在他的那些黑历史虽然还在,但很明显大众已经开始逐渐忘却。 找个合适的机会彻底洗清楚,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安迟的发展道路了,至于那个徐严……徐家最近的情况越发危险,估计他自己都因为家族的麻烦而焦头烂额,还哪里来的时间打压安迟? 再说了,有什么能够比安迟一步步走上顶峰之后,用实力将徐严踩在脚下的滋味更令人痛快呢? “最后一个八卦……”桥涵缓慢收起了笑容,靠近舒绿,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耳边,“我听说啊……佩姐跟任雪珊,好像是亲戚。” 亲戚?舒绿目光微敛,难以置信的问:“确定?” 桥涵一本正经的点头:“我用人格担保,千真万确!” 如果是亲戚的话,舒绿倒是明白佩姐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什么了,她肯定是要维护着自己的亲人说话嘛。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来星远传媒这么久了都没有听人说过,那么证明佩姐至少将自己和任雪珊的关系是隐瞒起来的,桥涵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桥涵神神叨叨的摇了摇头:“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你相信我说的绝对是真的就行,任雪珊当初签到公司来,还是佩姐从中签的线,据说佩姐为了任雪珊被雪藏的事情也是跟高层吵架了,但还是没能恢复任雪珊的工作。” 舒绿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她现在就希望佩姐以后不要刻意找她的麻烦,虽然上一次她就隐隐感觉到了佩姐对她的敌意,哎,真是处理完一个麻烦又来一个,生活怎么处处都充满了惊喜呢…… 不过虽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于舒绿的生活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她并不会天天都看到佩姐,工作上的交集其实不多,产生矛盾的可能性也相对比较小。 尤其是当安迟的EP封面照片发布到网上之后,更是又火了一阵,安迟靠着他极高的颜值,已经初步得到了一批粉丝的忠心。 粉丝们都说只看脸,谁还在乎你有没有什么黑历史?舒绿看到这些评论,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别的什么。 公司紧跟着就将安迟的MV拍摄提上了日程,导演组让安迟与顾临欣一道去先试拍。 到达拍摄现场的时候,舒绿意外看到了个理应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众星捧月当中,顾临桁与顾临桁两兄妹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导演甚至都围在他身边,热切的跟他说话,而他只是冷淡的看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顾临桁为什么会在这里? 舒绿觉得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今天是顾临欣第一次拍MV,作为演员踏出的第一步,他这个哥哥来看看也不为过。 自从上一次被顾临桁……亲吻过,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在舒绿快要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所有影响全部驱除的时候,他又好巧不巧的出现。 顾临桁是那种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点,他即便不发一语的坐在那儿,也会让人无法忽视的人,眼里有着掌控一切的气势,即便此刻的态度如此散漫,也有着极强的存在感,让人想看不到他都难。 而安迟作为今天的男主角,自然在进入现场的第一时刻就被人发现,舒绿作为他的经纪人,所有的视线也都顺道放在了她的身上。 除了那一道格外幽暗深沉的视线外,舒绿还都能应付自如,但那人安静的目光此刻却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在舒绿为安迟打点的时候,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化妆间里舒绿听到其他工作人员悄悄的讨论顾临桁,说这般英俊不羁的男人,要是能嫁给他,简直做梦都会笑醒。 有个造型师就笑她们:“你们知道外边儿坐着的人是谁呢就发这种白日梦?人家周围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看上你们?” “那也不一定啊!”便有人反驳,“灰姑娘的故事又不是没发生过,说不定我们就有那个好运?” “那你就出去围在他身边转转,看他拿正眼瞧你不?” 舒绿并没有听完她们的讨论就又回到了拍摄现场,这个一镜到底是在布景搭出来的房间里,从整个房间里的布景改变以及演员的配合表演,达到在同一个镜头里展现出岁月变迁,心境变化的戏份。 舒绿趁着导演给顾临欣和安迟讲戏,准备偷偷浅走,毕竟她现在一看到顾临桁就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顾临桁那张好看的无可挑剔的脸只要浮现在她面前,她就会止不住的想,他为什么要亲她呢?因为好玩?还是别的原因?然后再深入的,她就当起了缩头乌龟,不继续往下思索,最后就成了死循环,途增了自己的烦恼。 结果舒绿前脚刚迈出大门,后脚就被人提拎住了领子,顾临桁听不出喜怒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跑什么呢?看到怪兽还是鬼怪了?” 对!就是见到怪兽和鬼怪了!那个人就是你! 舒绿一个转身挣开了顾临桁的手,冷下脸决定不跟他搭话:“我走了,再见。” 在舒绿转身的时候,顾临桁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话语里微微带了点儿怒气:“舒绿。” 干燥温暖的手掌与舒绿的皮肤相触,舒绿如同电击一样甩开了顾临桁的手,硬着头皮说:“干嘛?” “你在躲着我,嗯?” “没有。” 顾临桁轻笑,然后缓慢的靠近了舒绿:“那天吻你……所以你生气了?” “不……不……没有……”舒绿被顾临桁靠近的气息搞得心神不定,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那就好。”顾临桁满意的笑起来,那抹笑容成功的让舒绿再一次慌了神。 “我,我真的要去工作了……再见……”舒绿僵着脸离开,没有注意到顾临桁看着她的背影,越发幽深的眼眸。 顾临桁的出现仿佛就只为了在舒绿的生活里掀起一点儿涟漪,然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种莫名其妙的烦闷浮上心头,幸好安迟的良好表现让舒绿开心了一些。 他和顾临欣的配合格外默契,明明都是两个毫无经验的新人,真正开拍的时候都表现出了绝佳的状态,怪不得王忠教授敢让他们两个来拍摄一镜到底的戏份。 舒绿去看过一次现场,安迟和顾临欣都将各自的戏份演绎的到位,情感都从眼神里泻了出来,隔着监视器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各自的挣扎与痛苦。 MV的拍摄进度很快,也就预示着新EP的发售进度随之加快,舒绿对现状十分的满意。5 工作很愉快,心情也就很愉快,舒绿在某天下班之后还绕去超市买了一些海鲜准备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犒劳一下,而当她哼着小曲打开门之后,所有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整个人都跟雷劈过一样愣住了。 舒绿隔着玄关看到她家的客厅沙发上这时候正坐着一个男人,戴着顶大宽檐军帽,帽檐压得很低,遮到了眉心,他穿着光亮的军靴,笔直有力的双腿包裹在军裤之内,正以一种霸气的姿态翘在她家的茶几上。 他低头抱臂,舒绿只能看到他冷冽分明的下巴和侧脸,线条锋利硬气,整个屋子里都被他身上那股戾气充斥着。 仿佛是听到了动静,他才懒洋洋的抬起头,掀起眼皮看向舒绿。 这是一张充满着英气的脸,剑眉星目,眼神凌厉而内敛,如同歃血而归的森寒宝剑,却让人没由来的觉得安心。 他的眼神在舒绿身上顿了顿,然后双腿收起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中式军装笔直英挺的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他的周身似是围绕着可以统领千军万马的强烈气场,存在感爆棚。 他静静的注视着舒绿,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然后张开了结实的双臂。 “哥!”舒绿把海鲜往地上一扔,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冲过去就抱着他,整个人都跟无尾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贺旌容琥珀一样的眸子里泛起点点笑意,用左臂的力量撑着舒绿,然后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声音低沉稳重:“怎么还那么爱撒娇呢?” 舒绿埋在贺旌容军装的领子处蹭了蹭,软软糯糯的回答:“有吗?” 贺旌容失笑,满是宠溺的顺着她的话:“行行行,你不爱撒娇,我爱,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舒绿嘟囔了两句,才终于舍得从贺旌容身上跳下来,仔细打量他穿着军装的帅气模样。 贺旌容的身材一看就知道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肩膀宽阔,狂放的线条在腰身收紧,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穿军装了。 “怎么又把这破眼镜戴上了?”贺旌容说着,干净修长的手指直接取下了舒绿脸上的眼睛,露出了她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这还差不多。” 舒绿眨了眨眼,终于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哪儿来的钥匙?”她这时候完全忽略自家老哥有一身的本领,开个锁什么根本就不在话下。 提到这个,贺旌容敛了笑容:“还敢问我?居然偷偷摸摸的就回国来,我今儿要是不来,你还准备瞒多久?” “这个嘛,嘿嘿。”舒绿讨好的摇着贺旌容的手臂,“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告诉你们,本来准备再过段时间的,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有这么容易生气?” “对啊对啊,哥你脾气最好了,所以你就原谅我呗。” 贺旌容凌厉的眸子里浮现起柔软的光泽,拍拍舒绿的脑袋:“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爸妈老实交待。” 舒绿乖巧的应下来:“知道啦。” 贺旌容这才满意的笑了,又坐回沙发,伸展了一下四肢:“你刚回来我就得了消息,不过这段时间太忙,没来得及回来。” 舒绿露出狡黠的微笑,嗅了嗅鼻子,敏锐的说:“怎么闻到空气里有血腥味?话说你不是还在演习么?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跟狗鼻子一样什么都闻得到?”贺旌容摘下军帽放在手边,发丝有些凌乱,但丝毫不阻碍他野性不羁的五官正散发着浓烈的成熟气息,“演习的时候一个部下受伤了,把他送去了军区医院。” 要从西南送到京城的军区医院来,而且是贺旌容亲自陪同,想想都知道一定不是什么轻伤。 于是舒绿关切的问:“没生命危险吧?” “放心吧,他命大,还有一口气。”贺旌容歪了歪身子,神色间的疲色极淡,但仍然被舒绿察觉到了。 想来就知道,这段时间贺旌容一直在西南那边的深山老林里头进行演习,部队里头的事儿本来就多,眼下部下又受伤了,看他眼睑处一点淡淡的青色就知道他大概很久没有睡好过了。 “去我的床上躺会儿吧哥,我先做饭,一会儿好了叫你。” 贺旌容也不客气,这沙发对于他的高大身躯来说实在太小了,他长手长脚的压根伸展不开,刚才舒绿回来之前也只能坐着小寐。 熟门熟路的找到舒绿的卧室,他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参观过这套公寓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倒是刚刚好。 在进门之前,贺旌容又转过头来,随口说了一句:“要不给你换套房子?这个也太寒碜了一点儿。” 其实这套公寓所处的地理位置很不错,小区内的设施与规划也到位,在寸土寸金的四九城里,这套公寓租下来一年的价格也着实不低,不过这个水平到了贺旌容的眼里,就只能用寒碜两个字来形容了。 他跟贺舒绿不一样,舒绿在孤儿院里过了几年苦日子,刚被带回贺家那几年也过的战战兢兢的,就怕再次被丢回孤儿院,幸好贺家人对她的好,让她逐渐放心,才真正适应了新的生活。 而贺旌容是真正在万千期盼中降生,属于一出生就坐拥万贯家财、根正苗红的少爷,他随手在古董拍卖会上拍一套顶级的紫砂壶都可能是天价,对于一般的跑车美酒压根儿都看不上眼。 不过贺家家教好,贺旌容并未成为只知道花钱的纨绔少爷,尤其他继承他父亲当年的英勇,独自去军队里头历练,完全不靠背景,一路凭着赫赫功劳升到如今中校的位置,这般年轻的中校,放眼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贺旌容这般男人,当真算得上人中龙凤,无论是能力还是心境,都堪称惊艳绝伦。 舒绿想,他如今才25岁,正是锋芒炫目的时候,便已经足够完美了。 再过几年,历练的足够了,接手贺家的家业,也许能比他们父亲还厉害。 所以舒绿其实挺心疼他的,不像那些二世祖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沉醉在美人乡里,在舒绿看不到的时候,这个用一只手臂将她从绝望地狱里带到天堂的哥哥,常常在最危险的边缘徘徊,受伤甚至成了家常便饭。 舒绿看到过贺旌容手臂上的一条疤痕,据说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在边境上为了救战友被子弹划的,但他从来不把这些危险讲出来,一直是以巍峨姿态矗在舒绿身前,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哥哥。 “不用,住这儿挺好的,反正就我一个人。” 贺旌容靠着门,深邃的眼眸带起笑意:“要是让老妈知道你现在这般可怜,得心疼死。” “我哪里可怜了?”舒绿知道贺旌容是在开玩笑,他不笑的时候总会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严肃起来表情特别凶,就是轻飘飘的看你一眼,都会让你觉得很可怕,但是他笑起来,又跟人间芳菲四月天一样,虽然还是那般硬朗凌厉的五官,却会因为那唇角的一抹笑容而显得十分温柔,让人感觉心都要化了。 想想她未来的嫂子,能够俘虏贺旌容的心,也足够幸运了。 “好,你一点儿都不可怜,快去给我做饭,我先睡一会儿。”贺旌容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舒绿又老老实实的去做饭了。 幸好今天才去超市购了食材,舒绿尽量按着贺旌容的口味去放料,他跟他们父亲一样,都是偏好淮扬菜的清鲜精细,而舒绿则是跟母亲一样都极其喜爱川菜的麻辣醇厚。 想起以前家里的厨师,还有母家那边宅子里的梅姨,每次做饭都会专门做川味的菜,父亲就迎合着母亲的口味,有几次被用小米辣爆炒的菜辣的鼻尖都冒汗,他也从不吭声,默默的陪着母亲吃。 不过最后还是被细心的母亲给发现,然后从此家里的菜色就泾渭分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来自两个地方的家庭。 想到这儿的时候,舒绿突然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个让她请吃饭,在她选了火锅之后一声不吭强忍着吃完,然后犯了胃炎的某个大少爷。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如此的迁就别人?莫名其妙想到顾临桁之后,舒绿突然就觉得浑身都很别扭,她一点儿也没想过自己怎么就跟顾临桁变成这种现状了,被他吻了两次,居然也没有真正的生气…… 胡思乱想中,舒绿煲好了最后一道胡辣汤,她将烹制好的海鲜也端上桌,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舒绿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推开门,昏暗的房间里窗帘拉的严实,保证外面的灯光都不会泄进来。 贺旌容躺在床上,他即使睡觉时候姿势也是很标准的,双手交叠在腰上,冷冽的侧脸藏在阴影里,少了刚硬,多了柔和。 贺旌容长得好,继承了父亲如雕塑般的锋利五官,又继承了母亲的英气漂亮,醒着的时候就像把锋芒毕露的宝剑,气势逼人,睡着了倒又跟只大猫一样,让人觉得挺可爱的。 刚刚按亮壁灯,贺旌容就嘟哝了一声醒过来了,他的眼神在一瞬间的迷茫之后恢复清明,看向站在门口的舒绿,她逆着光,发丝被客厅里的光亮照的泛着荧光,近乎透明,皮肤更是透彻的如同最好的羊脂玉。 “吃饭啦。”舒绿对他摆了摆手。 6 贺旌容翻起身,目光坚毅仿佛可以洞悉万物,比刚才更加精神。他从演习开始就紧绷着神经,随时提防着蓝军的偷袭,再加上部下因为一颗手榴弹的炸点不准,受了重伤,他又直接从西南赶到帝都来,身体已经处于负荷的临界点,好在这一觉让他又缓了过来。 菜色都符合贺旌容的口味,他潇潇洒洒的吃完,便站起身来:“我得去医院了,可能明天一早就直接回部队,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舒绿也没有多废话,她知道贺旌容那边的演习还在继续,他肯定是要回去继续指挥战局的。 把贺旌容送出门,贺旌容站在门口又张开了手臂,舒绿笑了笑,投入他的怀抱里。 贺旌容拍了拍舒绿的后背,旋即放开她:“记得我今儿跟你说的,我先走了。” 让她抽空跟父母老实交待嘛,舒绿无奈的点头:“我会的。” “记得就好。”两兄妹实际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舒绿上半年一直在忙着毕业,就只有贺旌容和母亲的生日短暂回来了一趟,等她毕业了,贺旌容就一直在部队里头忙着年度演习,隔着大半个国家,这回又得各自分开了。 而贺旌容转身,突然就看到楼道口站着个男人,正用一种格外敌意的目光看着他。 “……”贺旌容急着走,只是觉得穿着衬衣的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也没工夫多想,直接坐电梯离开了。 舒绿也看到了顾临桁,他手上搭着西装外套,白衬衣衬得他愈发俊朗,正眸色幽深的凝视着她。 “嗨……”舒绿有些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她看不明白此刻顾临桁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让她觉得寒意从脚底直升头顶。 顾临桁一步步的走近,直到堵在了舒绿的身前,才幽幽的开口:“男朋友?” “……” “不过看你现在这幅表情就知道不是。”挑了挑眉,顾临桁意味不明的笑了:“防了一个又来一个。” 好不容易才排除了一个白含章,这回又来了一个男人,这女人怎么这么会招蜂引蝶?顾临桁简直恨得牙痒痒。 “……”这是什么意思?舒绿觉得自己智商余额不足了,她一向不太明白顾临桁的脑回路。 “舒绿小白兔……”顾临桁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再次抚上了舒绿的脸颊,轻轻的摩挲过她细嫩的皮肤,“我觉得我很有耐心了。” 舒绿轻蹙眉头:“你要说什么?” “不,晚安。”顾临桁看着舒绿水汪汪的,明亮澄澈的双眸,陡然后退两步,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子,脸色在那瞬间沉下,如同酝酿着可怕的暴风雨。 如果再不离开,他真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做些什么。 自从认识贺舒绿以来,他心里对她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强烈,对于一个感情极度稀薄的人来说,这种渴望实际上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因为它很难控制。 想要彻底占有她,让她的整个灵魂都变成自己的…… 顾临桁握着拳头,在尚还有理智之前将自己关进了屋内,最近他除非有重要事务,都来这边的公寓住,目的嘛,显而易见的就只是为了接近贺舒绿。他想要加快进度,因为她身边实在有太多虎视眈眈的人,但是……顾临桁却突然觉得,离她太近了也许并不好。 因为离的越近,他就越压抑不住心中不断吼叫的猛兽,仿佛要冲破牢笼,彻底黑化。 一番思索之后,顾临桁下定了决心,明天还是先搬回家吧,不然再住这儿,他都保不准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不过,关于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顾临桁觉得有必要再好好调查一番。 想到她与那个男人的亲密拥抱,顾临桁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又噌的一声全部冒了起来。 而被顾临桁奇奇怪怪的行为搞得莫名其妙的舒绿,刚刚关上门,就突然觉得后背一凉,难道她家的空调坏了? 第二天早上舒绿出门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往对面的房门上瞥了一眼,黑色的房门紧闭,没有一丝生气。 顾临桁这个男人,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在舒绿的生活里掀起了滔然大波,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舒绿也说不出来自己这时候是什么心情,很多事情都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在她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无力挽回了。 轻轻叹了口气,舒绿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重新投入了新一天的工作。 这时候傅渊的新歌已经正式发布了,配合着电影的宣传,作为第一波主打曲在网上,顿时引来了极大的关注度。 当初就造势的傅渊与神秘人物合作,粉丝和相关人士都在猜测对方到底是谁,毕竟现在的乐坛并不是人人都有自信与傅渊拼歌的。 在官方终于宣布,与傅渊合作的那个歌手,叫做安迟,并且新歌发布之后,网上都炸开了。 很多网民本来以为安迟只是个徒有外表的艺人,却在那首歌曲里面听到了他可以和傅渊媲美的唱功以及浓烈的感情,再配合着电影的首波预告片里的内容,杀手与女警察之间缠缠绕绕纠纷不断的爱恋,便跃然眼前。 安迟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通过一步一步的人气累计,再到这时候一下子被许多人认可了他的演唱实力,也让人去正视他歌手出道的这个身份。 即便这么多年他名声极差,也不温不火,可是璞玉也逐渐发光,初现峥嵘。 虽然徐严这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舒绿已然能够猜测他的表情是多么的好笑。不过他现在还能做什么?再去动用徐家的力量打压安迟? 只怕他如今已经自身难保了。 这一次安迟是真正尝到了走红的滋味,他过了太久没人关注的生活,早就习惯了没什么遮掩的走在路上,反正也没什么人认识他。 可是他这天从出门坐地铁开始,就一路被人指指点点,最后快到星远传媒门口的时候,终于有几个小女生犹豫着围了上来。 “你好,请问你是安迟吗?我们很喜欢你,可不可以要个签名?” 安迟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勾起一抹笑容:“好啊。” 他的桃花眼像在放光,让几个粉丝一下子就被他看得脸红了起来,兴奋的尖叫:“安迟你真帅!” 最后送走几个粉丝,安迟吐了口气,他都多久没给粉丝签过名了?差一点儿就忘了那种感觉,甚至于刚才签名的刹那,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没有真正体会过安迟生活的人,很难理解他的感觉。 过去被万众追捧的人,突然有天就落到了谷底,而且那时候安迟年轻气盛,很难接受失败,一度对现状感到绝望和厌恶,后来才逐渐平静下来,靠着偶尔的商演和匿名卖掉的歌曲过活。 最困难的时候,安迟只能一日三餐吃泡面,署名的歌曲根本没有人会买,整个娱乐圈都对他安迟的名字敬而远之,而一切都是因为徐严。 好在他慢慢挣扎着从泥泞里爬起来了,他终有一天会将徐严踩在脚下,让那个人后悔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儿的安迟露出了邪肆的笑容,勾起的眼尾泛着微光,那模样真是有些妖孽。 “所以你今天在地铁上也被人认出来了?”舒绿翻着文件,随口问安迟。 安迟就坐在舒绿的办公桌边上,任周围的人不时打量他,自顾自的和舒绿说话:“嗯,上来的时候还给几个粉丝签了名。” 舒绿笑了:“不错呀,是个好现象。” 安迟得意的扬眉:“以后会更多的。” “当然会更多,你得红了才对得起我嘛……”舒绿想了想,提了个意见,“所以我得让公司给你安排助理和车了,你要是再天天坐地铁上班,估计要不了多久粉丝就会在公司楼下声讨我们。” “你看着安排吧,我就是过来跟你炫耀一下。”安迟眼里含着笑,摆摆手离开。 舒绿:“……”果然她最初认识的那个脾气暴躁的安迟也是个错觉吧?丫现在居然会有心情来逗她了! 带的第一个艺人能够慢慢取得现在的成绩,舒绿作为幕后的策划者,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原来当一个成功的经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舒绿倒是觉得自己选择回国的做法越发正确了。 工作了一会儿,舒绿接到条短信,便起身离开座位,往楼顶的总裁办公室去。 楚言已经回国了,让她上去。 “小楚同志,你这一回走的挺久的呀。”舒绿推开门,大大咧咧的走进去,笑着坐到楚言对面。 楚言穿着窄版的黑色西装,正低头看着文件,脸部线条干净利落,有着云淡风轻的气质。 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楚言放下钢笔,修长的手指将桌子上的一个盒子推给舒绿:“你的礼物。” “这么好?归国还带礼物?”舒绿毫不客气的接过盒子,当着楚言的面打开,是副黑色的框架眼镜,与舒绿脸上架着的这幅很像,舒绿惊讶的问:“你为什么要送我眼镜?” 楚言戏谑的笑了:“因为跟你现在这幅眼镜一样难看。” 舒绿:“……”她要不是想要低调一点何必天天架着这么难看的眼镜啊!她只是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好吗! “哦对了。”楚言换了个表情,清冷的眼眸里竟然露出了一种很…。八卦的情绪。 他说:“含章和俞嘉的事儿你知道了么?”7 “你也知道了?”舒绿不禁感叹楚言这家伙果然是他们几个里面消息最灵通的,人还在国外呢都知道白含章和程俞嘉之间发生的事情了。 楚言高深莫测的说:“意料之中。” 舒绿一脸疑惑:“为什么?” “你说我们今晚上请他们吃饭怎么样?”楚言答非所问。 “你请客的话我不介意啊。”舒绿现在俨然是个小财迷,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还负债几百万,而且债主就是眼前的楚大少爷了。 “那我同他们联系,下班给你打电话。” 舒绿拿起楚言送给她的眼镜起身:“行,我先走了。” 她回去办公室的时候,还被眼尖的桥涵发现了:“舒绿你刚才去哪儿了?” 刚巧麦姐走过来拿文件给桥涵,看到舒绿,便拉着她说话:“跟你们俩说个事儿。” 舒绿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麦姐你说。” 麦姐撩了撩自己招摇的红发,压低了声音:“最近离闻浩和关雷远一点,公司的新人审核要开始了。” 艺人经济部这次进来的四个新人,最后只会留下两个,而闻浩和关雷有着天然的优势,也比舒绿和桥涵上手的快,最早开始带艺人就是他们,但是据舒绿的了解,他们手下的艺人发展并没有多好,依旧是原地踏步。 而桥涵现在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带艺人的,但她看起来也丝毫不着急,整天笑嘻嘻的热衷于八卦。 舒绿其实不知道麦姐为什么要告诉她们这些,但这对于她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于是舒绿点了点头:“谢谢麦姐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桥涵也无所谓的笑了:“放心啦麦姐,我们不做错事儿,别人也抓不到我们的把柄。” 被麦姐这一提醒,舒绿才发觉自己已经到星远传媒工作了一个月,十一月,衣着也从衬衣换成了外套,日子倒是不温不火过的很快。 “舒绿,以后等你们家安迟大红大紫了,我们家艺人可得多跟安迟合作哟。”麦姐半开玩笑的说了句。 “麦姐说的哪里的话……安迟现在还刚刚开始发展。” 等麦姐走了之后,桥涵笑呵呵的搭着舒绿的肩膀:“我马上也要带艺人了。” “真的?带谁?” “具体还不知道,但应该也是跟安迟那种情况差不多的吧?你知道我们这些小新人……哎,我要是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舒绿安慰她:“不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么?说不准你比我做的好。” 桥涵就是那种真正的元气少女,什么情绪都来得快去得快,一下子又恢复了活力:“对啊对啊,说不定我也能捧出个天王巨星……” 下班的时候,楚言真的把白含章和程俞嘉都约上了,他在地下停车场等着舒绿,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楚言订的一家粤菜馆。 路上楚言并没有向舒绿透露什么额外的信息,所以当舒绿到达粤菜馆的包间,看到程俞嘉坐在白含章边上,满脸笑容跟他说话的时候,差点儿没惊掉大牙。 这两个人上次在她家还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现在这是,见鬼了吗? “舒绿!快过来坐!”程俞嘉长发披肩,看起来温温婉婉的样子,热情的打招呼。 舒绿收起了惊悚的表情,来回打量着白含章和程俞嘉,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格外的暧昧。 “你们这是……” “我们怎么了?” 白含章面无表情的把筷子递给程俞嘉,然后帮她倒了杯茶,动作无比的流畅自然。 舒绿:“……” 楚言落座之后,便笑了:“舒绿你还没有看出来?” 舒绿纳闷:“看出来什么?” 程俞嘉干笑了两声,刚想说话,白含章就直接拿起了她的手,十指交扣,举在了舒绿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绿。 “……” 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她已经知道了程俞嘉对白含章的感情,但两个人突然就在一起了,还是很出乎她的预料的好吗……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在一起了。”程俞嘉说的时候还红了脸。 白含章一向高冷的眼神里也带起了笑意,嗓音格外悦耳:“舒绿,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程俞嘉当时不去找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你们俩的奸情好吗…… 这样子看来……舒绿不禁想着,那么是不是证明白含章也是喜欢着俞嘉的? 有些年少的记忆突然就浮上了舒绿的记忆,她想,她其实应该更早就可以发觉的。 程俞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程家为她举行了盛大的成人典礼,是在京城某个不对外开放的顶级会所举办,邀请的皆是京中名流,甚至有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白含章那时候才19岁,比她和程俞嘉早一年进入大学,据说也是成为了学校里的风流人物,即便性格冷硬又高傲,也自带招蜂引蝶的属性。 早在他们这一辈出生前,白家就已站上权力顶峰,后来权势更迭,行事虽日渐低调,但在京中的影响力仍旧庞大, 而程家如今能够在四九城里依旧取得一席之地,也与当年和白家站在同一阵营里不无关系,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程家的繁荣是仰仗着白家的。 所以实际上京城各大家族那时候都只承认白家与楚家拥有无可置疑的地位,程家只被当成附属。 直到程俞嘉的生日宴会。 那时候白含章的父亲白凌然也走上仕途,大刀阔斧不断改革,地位升的很快,白含章的母亲何之洲则是金融天才,在她的掌控下,何家财力日渐雄厚,虽然资产并不上榜,也不比那排在前头的差。 所以程俞嘉的生日宴会,有一个白含章去就足够了,他作为白家的大少爷,已经能够代表白家。 但是那晚的生日宴会上,白氏夫妇却是皆到场,白凌然穿着暗色的正装,那双狭长的眼眸上架着斯文的金边眼镜,遮住了他眼里的种种情绪,深不见底。即便年过不惑,依旧身姿挺拔,岁月沉淀出了从容不迫的气度,所有气势都已然内敛,但不会有人能够忽视他。 他身旁的女人一席华贵礼服,身段妖娆,看起来依旧漂亮性感。 而白含章站在他们身旁,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凤眸里是蔑视一切的高傲,年轻的身体挺拔如松,深邃的脸部轮廓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线条既硬朗又漂亮,一家人都是好相貌。 他们的到来,给了程家最大的面子,也让那些质疑程家地位的人暗暗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何之洲揽着自家宝贝儿子的肩膀,狡黠的眨了眨眼:“你的小女友过生日,你给她准备了什么?” 白含章冷冰冰的回答:“不要乱说话,不是小女友。” “哎呀我的小含含不要害羞,妈妈可是知道你的心思哟……” “哼。”白含章冷哼了一声,“妈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先走了。” 何之洲当然看出来自家儿子这就是不好意思的表现,也不阻拦他,趴在白凌然的肩头做哭泣状:“小白,你儿子大了,都不爱我了。” 白凌然无奈的看着夫人再次逗比起来,满脸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好了好了,有我爱你就够了。” 白含章绕了一圈之后在露台找到了程俞嘉,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她现在在这边休息。 舒绿也在她身边,看到白含章进来,和他打了招呼。 白含章对着舒绿勾了勾唇,然后看向程俞嘉,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程俞嘉的耳根微微泛红,好在有着头发的遮挡并不被人察觉,她吞吞吐吐的说:“你……你在这里干嘛?” 往常的程俞嘉从来不是这样的态度,只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她终于成年了,成年就意味着她可以做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情,比如光明正大的恋爱。而她想要恋爱的对象,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所以那会儿程俞嘉有些害羞。 白含章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对程俞嘉说:“我把我爸妈带来了。” “啊?伯父伯母来了?”程俞嘉有些开心,“我出去和他们打招呼。” “等等!”白含章有些不开心的拦着程俞嘉。 “嗯?” “……算了,你出去吧。” 那时候白含章并未把话说完,舒绿在一旁也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但是现在想来,舒绿才突然发觉,白含章让父母都去参加程俞嘉的生日宴会,除了给足程俞嘉以及程家面子以外,还有着更深沉的含义吧。 “所以我需要祝你们百年好合吗?”舒绿很快就接受了现状,打趣程俞嘉。 程俞嘉故意说:“先给红包就可以祝福我们。” “那我的祝福还是先留着吧……”舒绿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我哥回来过,你们知道么?” “贺旌容回来了?”白含章挑了挑眉,“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不过估计他这时候又回部队去了。” 程俞嘉拍拍桌子:“你哥回来都不找我们,太不仗义了!” “他是临时有事儿,我也就见了他一面,等他下次回来你们再找他请客赔罪。” 楚言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然后笑着插话:“放心吧,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舒绿不解的问:“为什么?” “我听我爸说……最近莫姨在给旌容挑相亲对象。” ------题外话------ 哈哈哈我把哥哥放出来啦! 大声点告诉我,帅吗!帅!   ☆、第二章 住在一起 “你没有在开玩笑吧……”舒绿前几天才跟家里通过电话,但是母亲并未提过,让贺旌容去相亲? 舒绿并不觉得自己母亲会这么着急贺旌容的终身大事,她一向是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的。 尤其贺旌容如今在外历练,不应该这么早就被要求结婚才对。 楚言摇头笑笑:“应该是*不离十的消息了,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你可以有空去问问。” “……好吧。”舒绿默默的将这个消息埋在了心底,准备选个合适的时候问问父母。 旌容哥哥相亲什么的,真是有些无法想象。 贺旌容从小就只对武器感兴趣,舒绿一直觉得在他的思维里面,就没有情情爱爱的东西,虽说他的艳福也一直不断,可也从来都杜绝了早恋。 到了该谈恋爱的时候,又一直在部队里头历练,会谈恋爱的机会自然也就更少。 晚上的聚会并未持续多久,都是第二天要继续上班的人,吃过饭也就散了,楚言负责送舒绿回家,白含章则依旧那副高傲的模样,抓着程俞嘉的后颈就带着人走了。 舒绿开门回家之前下意识的往对面瞥了一眼,也不知道顾临桁是不是在家里……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又立马被舒绿遏制住,她都在想些什么…… 摇了摇头将那些莫名的想法甩出脑子,舒绿转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再一次愣住。 这到底是什么鬼?她的家里此刻再一次的水淹金山了,甚至比上一次的漏水情况更加严重,满地狼藉全是脏水,而那些污水里仍旧漂浮着许多不明的物体。 一看这情况舒绿就知道,绝对又是楼上那一家的厕所坏掉了,而导致这种状况出现的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上一次物业的装修必定是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偷工减料了,现在才又出现漏水的情况。 有些许洁癖的舒绿看了一眼满地的污水,无法直视的移开了视线,心里有些犯怵。 她真是无法想象上次顾临桁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走进去帮他提了电脑出来。 想到顾临桁,舒绿微微咬唇,又转头看着那道冰冷的门,暗自犹豫。 她明明不应该这么依赖一个人的,不期然的又想起他,这的确是不好的征兆,但是她甚至都不敢问自己,是否真的排斥这样的变化…… 再次回过神来,舒绿已经站在了顾临桁家的门前,手指放在了门铃上。 像是受着什么情绪的牵引,舒绿一脸纠结的按下了门铃,那颗提起的心脏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来找顾临桁,明明她在国外是那种可以搭着板凳换灯泡、修水管的人,这时候下意识却想的是找人帮忙。 胡思乱想中,门铃已经按下了几次,只是始终没有人来回应。 大概他不在吧……舒绿低头笑了笑,想来也知道顾家大少住在这里绝对是屈尊降贵了,大概只有兴趣盎然的时候才会想着来体验体验生活。 心头浮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舒绿面无表情的准备硬着头皮去把那点儿必要的东西,然后再一次住进酒店。 “你在做什么?”突兀的嗓音低沉的回荡在舒绿耳边,她循声望过去,顾临桁刚从电梯里出来,他穿着一件立领的黑色长风衣,衬得下巴线条愈发干净利落,幽深的眼眸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顾临桁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暂时不来这里的,他需要用远离舒绿来平息自己心底燃起的占有欲的火苗,否则舒绿那儿的一点星星之火,到他这儿就可以燎原了。 但是下班之后在公司呆了许久,抽了半包烟,搞得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着了火似的,才下定决定开车回去顾家大宅,却是在半路又掉了头回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起舒绿笑起来的模样,那般娇俏可人,他忍得了远离才怪了。 根本就是想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都可以看到她,然后拥她进怀里,亲吻她的脸颊……但是现在这些都只能是妄想。 可顾临桁还是回来了。他早就知道贺舒绿对于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 舒绿惊诧的看着顾临桁,来不及收起自己带着一丝失落的表情,嘴唇动了几下,才慢吞吞的说:“我家又淹了……” 顾临桁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迈着大长腿走近舒绿,视线扫过她的脸,拧着眉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舒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什么……没关系……我自己……” 话音未落,一个黑色阴影就朝自己抛过来,上面还带着熟悉的草木般气息和温热的触感。 顾临桁在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之后,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毫不犹豫的扔到了舒绿的怀里。 舒绿便抱着顾临桁的风衣,呆愣愣的看着他将衬衣袖口挽到手肘处,一脚踏进了污水里。 第二次了。 他的背影依旧沉稳挺拔,像遒劲的松,永不会倒下。 在舒绿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的时候,顾临桁已经熟门熟路的帮她打包了许多东西出来,他将手里的东西展示在舒绿面前,然后对着舒绿她勾唇,眸色依旧漆黑如墨,表情却有些像在献宝。 “谢谢你……”舒绿的心情愈发复杂,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遇到困难,顾临桁都会出现在她身旁,并且用强硬的态度帮她解决麻烦。 顾临桁漆黑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舒绿看了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来:“傻。” “……”舒绿本来想要反驳,但是见到顾临桁帮他拿了东西出来之后有些狼狈的样子,所有吐槽的话又咽进肚子里,“你先去换衣服然后洗个澡吧……” “知道。”顾临桁揉了揉舒绿的头发,转身走到自己的门口,在开门的时候故意侧脸看着舒绿,声线低沉充满诱惑:“先进来坐坐?” 他的侧脸依旧冷峻锋利,只是眼眸里却柔和一片,舒绿犹豫一会儿,视线触及到顾临桁已经被污水弄脏的裤脚和皮鞋的时候,点了点头:“谢谢。” 虽然是第一次进入顾临桁的家里,但想一想他的家里总不会是狼窝……吧? 打开门,顾临桁按亮壁灯,黑黢黢的空间瞬间亮起来,舒绿这才惊讶的发现虽然是在她的对面,但是顾临桁的这套公寓面积起码是她家的两倍,过了玄关之后触及到的客厅装修简单大气,黑白色调为主的空间风格无端就和他主人有些相像,带着点儿冷硬和霸气,却很直接明了。 “你坐,我先去换衣服。”顾临桁言简意赅的说完就朝一个卧室走去。 舒绿本来以为自己突然闯进别人家里或许会感到尴尬,但当她站在这里,视线触及到的一切都让她自然的就联想到顾临桁,倒是多了几分亲切。 舒绿坐到黑色的皮质沙发上,茶几上一尘不染,每个物品都摆放的整齐,应该是有人来定期打扫的。 环视一圈,整个房间实际上有种冷冰冰的感觉,跟样板房一样,并没有太多的人气。 而洁癖程度并不比舒绿弱的顾临桁在走进卧室之后毫不犹豫的就脱下弄脏的裤子,直接进了浴室,作为一个衣物永远干净到纤尘不染地步的人,他能够连着两次踏进污水里,当真是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莲蓬头冲下的温水洒遍全身,*的发丝贴在他英俊分明的脸庞上,眼眸亮的可怕。 顾临桁想到贺舒绿这时候正坐在他的沙发上,大概脸上还是那副平淡无喜的神情,可是他知道,她眼镜后面的水润双眸就好似一汪碧潭,清澈幽静。 尤其当她用那种专注无辜的眼神盯着你看的时候,就像无辜的小动物,天真无暇,惹人怜爱。 艹!顾临桁暗骂一声,赶紧驱赶自己脑海里不着边际的想法,再想下去,他身体的某处就要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了…… “砰!”外面忽然传来了响声,隔着水声都能够听到。 发生什么了?顾临桁关掉水,随意用浴巾裹在腰上就冲了出去。 舒绿本来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但后来莫名有些口渴,就想着去厨房里倒水,倒完水之后一不小心就就桌子上的一个水杯碰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舒绿尴尬的吐舌,第一次到顾临桁家里来就闯祸,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还有着闯祸体质? 刚准备蹲下身去捡,便有冷冽的声线传入耳朵里:“别动。” 舒绿循声看过去,耳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了…… 顾临桁身上的浴巾只裹住了下半身,宽肩蜂腰,浑身的肌肉线条都十分漂亮,整具身子充满了力度。 他墨黑的发梢上还有水珠滴落,顺溜的划过他结识的胸膛,泛起光泽从他的人鱼线上没入浴巾。 客厅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了明亮优美的光晕,这一刹那的顾临桁,俊美如神祗。 舒绿感到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停顿的呼吸让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下一秒,带着一身水汽的顾临桁已经靠近了她,身上沐浴过后的草木香气迅疾的钻入舒绿的呼吸,让她更加觉得呼吸困难了。 “不要管这些碎片,我来收拾。”顾临桁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舒绿耳边响起,让她一脸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两步。 “抱歉,我刚才……”仅剩的理智让舒绿还记得道歉,毕竟在人家家里打碎了东西,本来就不是礼貌的行为。 顾临桁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道:“只是一个水杯而已,没关系。” “那个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舒绿语气慌乱,微红的脸颊示意着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 刚才的画面对她的刺激太大,她觉得自己得赶紧远离顾临桁十万八千里,不然随时都会窒息而亡,那样也太悲催了。 顾临桁默不作声,悄然靠近了舒绿一步,低哑的嗓音带着曼陀罗一般的神秘诱惑:“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所以太迟了,我必须得现在去酒店……”舒绿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顾临桁灼热的双眸。 顾临桁再靠近一步,温热的呼吸都吐在了舒绿的脸上,他说:“我这里有很多间客房。” 舒绿因为顾临桁的靠近而心跳如雷,再一次迷茫呆愣的看着他:“……” 顾临桁不动声色的晓之以理:“你看,现在已经很迟了,明天要上班,如果你这时候才到酒店再住下,明天上班或许就会迟到……” 这根本就不是晓之以理,而是*裸的威胁好吗! 但是不能否认,顾临桁说的没错,这时候再去酒店,确实很迟了。 顾临桁挑眉笑了:“这里的卧室都有家政定时打扫,也是全新的被套,怎么样,今晚就这儿?” 舒绿觉得自己像是一步步步入猎人陷阱的猎物,尤其猎人的猎取本事其实并不高明,却偏偏让她有些无法拒绝。 “不会很麻烦你?”舒绿有些动摇了,因为她标准的作息时间这时候已经在提醒着她该睡觉了,不然第二天的工作一定会受她精神不济的影响。 作为一个有着强迫症的人,必然是不能够允许工作不受自己控制的,只是这么大了,在别人家借宿还真是头一回…… “你要知道,我会很乐意为你效劳的。”顾临桁满意的笑起来,如果看得到,这时候一定有条毛茸茸的尾巴在他身后摇摆。 客房就在顾临桁的卧室旁边,仍然也很干净的室内,格局简单,倒也比客厅温馨一点。 本来还怀着一些忐忑的心情,但顾临桁简单给她说了一些必要物品的位置之后就再没来打扰她,也让舒绿彻底松了口气。 刚才顾临桁的宽肩窄腰就一直在她眼前晃悠,让她不时分神,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但就是无法同他对视。 原本以为会有的不习惯并未出现,舒绿把这儿当成了酒店,但又和酒店稍有不同,因为……顾临桁就在她的隔壁。 她非常想要忽略掉顾临桁的强烈存在感,但一想到顾临桁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这里,他的气息和印记都布满了这里的每一处,便带着难以言说的感觉。 “哎。”长长的叹气之后,舒绿深埋在枕头里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这一觉睡的香甜,连手机闹钟什么响的舒绿也没有听到,她是被……顾临桁叫醒的。 迷迷糊糊中的睡梦里,舒绿感到有人在耳边轻轻的呼唤自己,咕哝一声,舒绿抱着被子翻过身,才把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清晨的阳光和煦,舒绿看到披着绒光的顾临桁就站在自己床边,他的身体被晨光勾勒出了金色的线条,墨黑的发丝氤氲在光线里,近乎透明的柔软。 “早啊……”舒绿下意识的问候了句早安,又心满意足的在暖和的被子上蹭了蹭,那模样像只撒娇的猫。 顾临桁听到自己的心跳停顿了一拍,看到她丝毫不设防的态度,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愈发柔和。 “早,还准备懒床呢?再不起上班就迟到了。”温柔的声线在舒绿耳边响起,让她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不想起……好困。”舒绿紧紧抱着被子,凌乱的发丝调皮的贴在白皙如瓷的肌肤上。 顾临桁勾唇笑了,眼底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真不准备去上班了?不怕扣你工资?” 舒绿惺忪的睡眼在听到扣工资三个字之后瞬间清明,所有的睡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猛的翻身坐起来,便措不及防的与顾临桁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眨眼。再眨眼。 顾临桁伸出手,在舒绿乱糟糟的头发上再呼噜了一把:“再赖床就真迟到了,快起来。” 妈蛋她这是产生幻觉了么……一向气场与荷尔蒙都爆棚的顾大少爷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咳,舒绿同学你的重点好像错了?现在的重点应该是…… “我错过闹钟了……我得赶紧收拾……”舒绿扁扁嘴,直接忽略了顾临桁,立马起床去洗漱。 她的这幅小模样看在顾临桁更是惹人怜爱,便隔着浴室对她说:“不用着急,一会儿我送你。” 舒绿正在刷牙,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好——谢谢——” 这时候也不必推辞了,让顾临桁送她总比迟到好。 顾临桁摇头一笑,离开了客房。 等到舒绿全部收拾完出去之后,吃惊的发现顾临桁正坐在餐桌上慢悠悠的吃早饭,而他的对面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牛奶起司。 “出来了,过来吃早饭。”顾临桁态度自然的对她说着,优雅的切着培根。 “我可以先不吃早饭么……时间很紧。”舒绿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软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但看到顾临桁坐在那儿,拒绝的话都有些没底气了。 顾临桁挑了挑眉:“你说呢?过来坐下,我不会让你迟到的。” “……谢谢啊。”舒绿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她本来就在他这儿借宿了,现在还蹭了一顿早饭,真是之前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事情。 “先吃饭,不会迟到。” 于是饭厅里就只剩下了安静的吃饭声,这算是礼尚往来么?她给顾临桁做了晚饭,他又用一顿早饭还了回来。 顾临桁的餐桌礼仪很得体,吃饭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舒绿只能低头当缩头乌龟,本来想要说的那些话都咽进肚子,刚好她也饿了,说起来这份培根的味道还真挺不错…… 喝完牛奶,舒绿眼睛亮亮的看着顾临桁:“可以走了么?” “当然。”顾临桁的视线触及到某处,眼神便陡然幽暗了几分,“不过在走之前……” 他用在清晨略显低哑的嗓音说着,没有预兆的就伸出了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慢慢凑近了舒绿的脸颊,在她逐渐变得僵硬的神色里,触碰到了她的肌肤。 粗粝的指腹轻轻挨在了舒绿的唇边,带着一点酥痒的轻柔,缓缓在她唇边的肌肤上擦过,撩起了一片的涟漪。 舒绿连呼吸的速度都在放慢,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你干嘛……” “我在干嘛,舒绿你不知道?”顾临桁的眼里浮起淡淡笑意,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你的这里沾了牛奶,我帮你擦掉。” 这般暧昧的语气让舒绿慌乱的别过眼,擦就擦嘛不可以用卫生纸么非得亲自动手……舒绿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舒绿躲开顾临桁的手指,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她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傻,真是不能忍! 顾临桁的眼眸随着她的动作又深沉了几分,猛的推开椅子站起来:“我送你去公司。” 舒绿被顾临桁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送就送啊那么大反应干嘛……” “……”顾临桁脚下的步伐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凌乱,抿着嘴唇不发一语,只有急剧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此刻的内心有多么慌乱。 刚才那一秒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他差点儿就没有控制着自己。绝对不能这样。现在会吓到她的。 等到跟在顾临桁身后出了他家,舒绿才想起自己的东西还全部放在他家里。 转念一想,这时候也没时间放到其他地方去,就暂时寄养在他家里吧…… 这样想着,舒绿又上了顾临桁停在小区里的车,一辆银色的保时捷,他倒是出行都喜欢自己开车的人,只不过车型换了一种又一种,就舒绿认识他的这些日子以来起码看他换了三四辆了。所以今天看见这辆陌生的保时捷,也悠然的坐了上去。 只不过这时候车里的气氛有些凝结,舒绿不太知道刚才还笑着的人这会儿怎么就面无表情了,而且周身的气场总结起来就四个字:“生人勿近。” “……顾临桁你没事儿吧?”舒绿偷偷的瞄了顾临桁一眼,然后颇有自觉的关切他一下。 好歹还在他家借宿了一宿还吃了顿早饭,这会儿也不能表现的太无情无义呀是吧。 顾临桁掌控着方向盘的手指微曲,幽幽的开口:“你如果再盯着我看,我就有事儿了。” “……”怪我咯?舒绿默默的扭过脑袋装作看风景,实际上一直透过镜子偷偷往驾驶座看。 顾临桁今天穿的很正式,一丝不苟的衬衫和西服,精英又霸气。深蓝色的领带上方是他性感的喉结,然后是坚毅的下巴,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看着看着,舒绿又忍不住脸红了。这个男人真是好看的过分,这种长相简直招人嫉妒恨好么。 上班高峰期的车流很大,于是车子在驶进某条街道之后,便理所当然的堵车了。 顾临桁皱着眉头看向前面如乌龟行进一般的车流,表情十分的可怕。 舒绿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离上班打卡还有二十分钟,难道她今天注定了要丢掉工作以来的全勤了? 舒绿轻轻叹气,倒也都怪她自己,居然在顾临桁的家里睡过了头,仔细说起来也够丢人的。 顾临桁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然后再也没有耐心的拨通了顾明的电话,那边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立即接通:“顾少,有什么吩咐?” “我堵在路上了。”顾临桁不耐烦的说,“我现在赶时间。” 听到“赶时间”三个字,从小在顾家长大的顾明顿时就明白顾临桁的意思了,他是个泰山压低都不行于色的人,永远姿态闲适不紧不慢,因为一般情况下也没人敢催他,不过顾临桁向来是守时的人,也从未让顾明焦愁过。 但顾阎王这会儿说了,他在赶时间。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吗?有,但是在上午十点钟,所以他必然不会赶着去公司。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顾少在为别人赶时间了。 而最近能够让顾临桁上心的人,也只有那一个。 顾明心中明了,立刻说:“顾少在送贺小姐上班?” 顾临桁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废话。 “顾少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做。” 舒绿见顾临桁在同别人打电话,也就默不作声,她已经做好迟到的准备,就顿时不着急了,反正都是扣钱。 挂断电话,顾临桁言简意赅的说:“等五分钟。” “嗯?” 舒绿并不明白他的五分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堵车只堵五分钟了? 然后时间就在诡异的沉默中流逝,舒绿在五分钟之后总算知道顾临桁是什么意思了。五分钟之后,便直接开来了几辆警车。 “什么情况?”舒绿有些惊诧。 “没事儿,先送你。”顾临桁表情淡定,在前面车辆的带领下,很快就驶离了堵车区域。 舒绿望着车外驶走的车子,默默的说了句:“阶级差距压死人啊……” “说什么呢?”顾临桁抽出手在舒绿的头上推了一下,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动作很轻柔。 舒绿捂着脑袋哀嚎:“看!顾少爷要杀人灭口了!” 顾临桁失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 “有吗?”舒绿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但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我可是很庄严的人一个人。” 在差五分钟到九点钟的时候,舒绿成功从顾临桁的车子上下来,并冲进公司打了卡。她转身,对着还停在那儿的保时捷摆了摆手,心情愉悦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顾临桁看到站在大门那儿满脸笑容对他摆手的贺舒绿,明明那副打扮看着丝毫不起眼,最漂亮的眼睛也隐藏在镜片之后,但是却在那瞬间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心脏,让他心底一片柔和。真是越来越觉得……喜欢她了。 舒绿走进办公室,其他部门的人正巧过来找她:“舒绿,给安迟安排的司机和助理都到位了,你要去看看么?” “这么速度?好啊,我跟你一起过去。” 舒绿放下东西就跟着去了后勤部,便见到了司机以及新助理。 “这是老王,之前也替公司另一个艺人开车,很有经验,如果遇到粉丝追车什么的,他可以甩的掉。” “这是童童,她刚来应聘,没什么经验,但现在安迟的工作刚起步,事情还不多,可以给她锻炼的机会。” 老王是个看起来就憨憨厚厚的中年人,舒绿和他握手寒暄,然后跟童童说话。 “童童你好,我是安迟的经纪人,贺舒绿,你以后叫我舒绿就好。” 童童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很小,眼睛也水汪汪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舒绿你好,我叫童童,童年的童。” “你们先聊着,我去工作了。”后勤部的同事带他们见过之后便去工作,剩下老王和童童在这里。 “老王,你是有经验的,很多事情肯定比我了解,以后得多麻烦你了。”舒绿对老王的态度很和气,虽然他只是个司机,但在这圈子里呆的人,别管他是个司机还是个小小的送水的,都不能懈怠,因为有时候他们恰巧是知道秘密最多的那一类人。 老王也客客气气的应了下来:“那是自然的,我们司机都有专门的休息室,安迟先生有事儿的话我就立马过来。” “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老王走了,舒绿就让童童跟着她离开。 “我现在带你去见安迟,你现在是她的助理,所以得对他的生活习惯很了解,这个一点点累积起来就好,不用紧张。” 童童满脸的兴奋:“好的好的,我还没有见过安迟本人呢!” 舒绿笑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了——对了,你有背工作条例吧?” “当然背啦!” “那你知道最重要的一条?” “知道——工作人员不得与艺人发生感情纠葛嘛,放心啦舒绿,我会遵守的。” “嗯。”舒绿满意的点头,希望这个助理是个聪明的吧,不要反而给安迟带去麻烦就好。 “他每天穿的衣服我都给他搭配好了,以后你只要每天提醒他穿哪套就好。他最近喜欢上用香水,具体的牌子我晚上发邮件给你,还有一定得控制他每天的食物,辛辣和酒精都不要让他碰,现在他的工作还不多,你有一段时机去熟悉,等他的新EP发售,就有的忙了……”舒绿一边说,童童就眼疾手快的拿出小本子唰唰的记着要点,那架势咋一看还真有几分样子。 舒绿笑了,刚好就带着她走到了乐房。 安迟又在写歌,他新EP的歌曲已经全部录好了,歌曲MV也只有一首需要他亲自出镜,剩下的宣传和发行工作便是公司的事情,他不用管,也乐得轻松。 自从见识过安迟私下的穿着有多么随意之后,舒绿便在一段时间里做起了他的*造型师,虽然他每天吐槽舒绿的打扮老气,但不可否认,舒绿的眼光其实很好。 她只用看似普通的衬衫、外套和设计简单的裤子就能给安迟搭配出偏英伦范儿的一身,衬着他那种中性又神秘的气质,相得益彰。 “安迟,这是你的新助理,童童。” 童童有些害羞的对安迟sayhello:“安迟你好,我以后就是你的助理了,请多多关照……” 安迟大概是熬了夜,皮肤苍白,狐狸一样的眼睛斜斜上挑,有气无力的应着:“你好……” 当安迟收起了他暴躁的脾气之后,看上去就像个妖孽的少年,虽然他这时候已经二十五岁了,看着却十分年轻,桃花眼里总是不自觉的就流露出几分风情,让童童看的一下子就红了脸颊。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早点儿睡?”舒绿无奈的说他,“幸好现在没什么通告,不然你这种状态绝对不行。” 安迟趴在桌子上写音符,头也不回:“哼,现在的少女说不定就是喜欢我这种颓废美。” 得,这家伙现在都知道反驳她了。 “对啊对啊。”童童格外兴奋的附和,“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这样的。” 新助理如此快快速的就跟安迟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这样真的好吗…… 让童童和安迟熟悉之后,舒绿就让她先自行活动,自己回去了办公室,因为刚才桥涵打电话说,佩姐要召见她。 佩姐现在找她做什么?舒绿保持着怀疑态度,自从上次桥涵跟她讲了关于佩姐和任雪珊可能是亲戚的八卦之后,她就决定以后要提防着佩姐了,虽然她也是自己的工作前辈,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职场上的凶险与刀光剑影向来都是看不见摸不着,却杀伤力巨大的。 如果真的单纯又天真,不知道会遭受多少危险。 这次再进入佩姐的办公室,舒绿的感觉着实有些复杂。她是星远经纪人中的翘楚,如今手下还带着几个红得发紫的艺人,甚至已经不在明星的范围内,比如那个今年五十多岁的老戏骨,一辈子演戏无数,拿奖更是拿到手软,他有个单独的工作室,但因为佩姐是他的经纪人,所以也和星远传媒有挂钩,每年也能带来不少名气。 所以舒绿知道佩姐其实是个不好惹的人,她和任雪珊那种靠着一时的名气而走红然后捞金的人不一样,她手里掌握着的,是十分的娱乐圈资源,人脉地位都不低,假如和她有了矛盾,想要解决掉也是非常麻烦的。 舒绿自然会尽力避免掉这种麻烦,所以她在见到佩姐之后,仍然态度恭敬,没有丝毫的怠慢。她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目前为止都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经纪人,而佩姐则是娱乐圈里的庞然大物。 “来了。”佩姐的态度看不出什么特别,指着椅子让舒绿坐。 舒绿压下心里的各种思绪,尽量表现的平和:“佩姐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佩姐属于那种上了年纪,但是不怒自威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绝对的事业女性。 她盯着舒绿,表情有几分奇怪:“你……” “嗯?” 一番寂静之后,佩姐终于叹气,语气里有很多的无奈:“雪珊的事情,是她不对。”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佩姐怎么突然跟她说起任雪珊了? “她和你的事情,我一开始就听说了,那时候,我想着她是我侄女,也确实对你产生过误会。但是后来我发现你的工作做的很好,出乎了我的意料,便知道你们两个的矛盾,也都是因雪珊而起。她从小就被家里人宠着,难免盛气凌人了一些,所以舒绿,我希望你不要跟她生气。” 这……佩姐这是来当和事老的? “佩姐,我知道您遇到这种情况很难做……我确实跟任雪珊有矛盾,但那些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也不是很小心眼儿的人,不会因为她说了几句话就抓住不放。” “那你……”佩姐看起来进行了一番心里斗争,才带着一些讨好的味道开了口,“能不能跟顾少说一声,让他……不要同雪珊一般见识了?” 任凭佩姐在娱乐圈里人脉多广,地位多高,但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人人都明白,尤其像顾临桁这般*,背后权势滔天,想要雪藏一个明星简直易如反掌。 就连徐严那样只算得上普通的世家,都能打压的安迟这么多年不得翻身,更何况是顾临桁那般四九城里数一数二的少爷? 所以舒绿总算是明白佩姐今天为何来找自己,又为何是这么和蔼的态度,她始终是想要救一救那个因狂妄而惹了祸的侄女。 可是她找自己,又有什么用? 顾临桁不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被任雪珊利用所以才大发雷霆的么……找她有啥用? “佩姐,我想我应该无能为力,因为顾少的想法同我无关,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任雪珊,去找顾小姐难道不是更好?” 如果顾临欣答应不追究任雪珊的错误了,顾临桁自然就会放过她,这么简单的道理,佩姐何必舍近求远来找自己? 再说,来找她也没什么用,顾临桁又不听她的。 佩姐露出一抹苦笑:“我当然去找过顾小姐,只是……” “只是什么?” 佩姐叹气:“顾小姐说,她管不了这事儿。” “为什么?”舒绿纳闷,顾临欣被任雪珊利用了,顾临桁当然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跟她有关的事情,她为何管不了? “顾小姐说,如果想要让顾少消气,就得来找你。”佩姐为了自己的侄女也是蛮劳累的,估计第一回这么低声下气的跟某个下属说话。 舒绿诧异的问:“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顾小姐说,只有你的话,顾少才听。” ------题外话------ 以后都是每天早上九点发布新章节,首订奖励名单发在了作品相关,昨天奖励了一部分,大家根据名单可以去留言告诉我还需要奖励多少,么么扎!   ☆、第三章 斗智斗勇 “……”舒绿与佩姐双目对视,半晌,终于扯着嘴角干笑两声,“佩姐,你一定是听错了。” 顾临桁要做什么事情,怎么可能听她的?或许那只是顾临欣还没有原谅任雪珊,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也说不定。 “舒绿,顾小姐确实是那样告诉我的,雪珊她以前过的太顺风顺水了,如今也算是受了教训,想想也已经好好反省过,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舒绿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同她计较?” 舒绿笑了:“佩姐,我并没有太生气,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但是顾少做的决定,我哪里有资格去左右?” 说到底他们不过也就是……稍微熟了一点而已,并没有到她说什么,顾临桁就做的地步。 不经意的又想起顾临桁的亲吻,舒绿脸色稍霁,尽量不在佩姐面前表现出异样。 “顾小姐应该不会骗我,舒绿,你就试试怎么样?如果顾少不答应,那就是雪珊没那个命继续在圈子里混下去,要是顾少松了口,我必然让雪珊来给你道歉……” 佩姐还真是为这个不省心的侄女操碎了心,作为上司的她已经说到这种程度,舒绿如果再不答应去试一试,倒是显得她故意了一样。 “那我只能说,我尽量试试,顾少的决定到底怎么样,我没办法肯定。” 佩姐感激的笑了:“只要舒绿你答应去说说情就好了。” 从佩姐的办公室出来,舒绿无奈的想着,只能晚上到顾临桁那儿拿东西的时候,顺便跟他提一句了。至于他怎么决定,她可管不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舒绿就接到了安迟的电话,在电话那头非常不耐烦的说:“那个顾临欣为什么老是缠着我?我写个歌她都能来打扰我。” “……她现在在哪儿?” “门口,我锁着门没让她进来。” 舒绿知道顾临欣对安迟的喜欢,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顾家的大小姐在感情这种事情上如此主动,被安迟拒绝了也能毫不在意的继续出现在他身边。 急匆匆的赶到七楼,顾临欣正丝毫不估计形象的坐在乐房的门口,靠着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打扮的很漂亮,本身也是那种明艳动人的模样,这会儿坐在门口倒有种娇弱的惹人怜爱的样子。 “顾小姐……”舒绿走到她跟前,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顾临欣抬头看了舒绿一眼,跟顾临桁十分相像的漂亮眼眸里波光流转,旋即低下了头,含糊不清的说:“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这个……”舒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她又没有谈过恋爱,经验为零,根本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再说了,她自己现在都处于混沌不清的状态里。 “安迟对我永远客客气气的,可是他对着你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难道是他喜欢你?”顾临欣好似十分认可自己的发现,看着舒绿的目光也逐渐不善了,“你不会也喜欢安迟吧?” 舒绿失笑,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她怎么觉得自己跟不上顾家小姐的脑回路呢? “顾小姐……我只是安迟的经纪人,你别多想。” 顾临欣站起身来和舒绿对视,明显不信:“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真的是很复杂的,你喜欢一个人,但是不代表这个人就一定要喜欢你,两情相悦应该也不是经常出现的事儿……”舒绿觉得自己是得有多闲多无聊啊,否则怎么会站在这儿跟顾临欣讨论起爱情这档子事儿了呢? 顾临欣细嫩的手指撑在下巴上若有所思,表情十分疑惑。 她居然真的在认真思考自己刚才随口说的话?舒绿突然就觉得对这顾大小姐的态度改观了,这分明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嘛。 “那你说,安迟要怎么样才会喜欢我?”顾临欣眨巴着眼睛,满脸期待的问舒绿。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办法回答你……舒绿正在考虑用怎样的措词回到,房门就突然打开了,安迟仍旧是那副苍白羸弱的样子,眼尾上勾,眸子里布满烦躁。 顾临欣惊喜的喊出声:“安迟你终于出来了!” 他冷淡的扫了顾临欣一眼,并未回应她,而是一把拉过舒绿将她扯进了房间里,面无表情的对顾临欣说:“你不用问她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顾临欣因为安迟的冷漠而露出受伤的神色,但却不放弃的追问:“那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可以改的嘛……” 安迟不为所动,眼里的烦闷更盛,他卡在一段谱子上半天没有灵感,这会儿正处于身心兼疲惫的时候,态度也就随之恶劣了:“我不喜欢你没有原因,再说了,我要喜欢也是喜欢她,绝对不可能是你。” 舒绿被当成了挡箭牌,然后她看到顾临欣的眼眸里渐渐泛起水光,最后恶狠狠的瞪着舒绿:“你还说你不喜欢他!骗子!” 吼完这句话,顾小姐一脸悲伤的跑了。舒绿默默的想,她又躺枪了…… “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拒绝她,但没必要把我当做挡箭牌吧?” 安迟眯眼:“你就确定我是拿你做挡箭牌,而不是真心的?” “得了吧……”舒绿甩个白眼给安迟,“你慢慢写你的歌,我先走了。” 安迟也不恼,笑着挥了挥手:“大经纪人,拜拜~” 舒绿帮安迟关上门,心里不停叹气,这才刚跟顾临欣关系破冰了,这会儿又结下了梁子,看来她们俩这辈子注定了气场不和不能做朋友,算了不能强求…… 而安迟,在舒绿走了之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逐渐消失不见。 顾临欣哭着跑走,进了电梯之后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些丢脸,不就是失个恋嘛干嘛搞得要死要活的,于是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决定找个地方散散心。 嗯……去楼顶吹吹风好了。 顾临欣从来没有去过大厦的顶楼,所以坐电梯到了顶层之后,倒是有些惊讶,整个顶楼完全就是个休闲娱乐之地,微型高尔夫球场,凉棚,躺椅,布置的跟个世外桃源一样。,而如此高的楼层,抬头就能看到蔚蓝的天空和大片绵软的云朵,格外漂亮。 好在最近没有雾霾……不然这地儿就荒废了。顾临欣幸灾乐祸的想。 这老板还挺会享受生活的嘛……想来能够在公司顶楼开辟出这样一番天地的人,除了星远传媒老总也没别人了。 不过一般情况下公司艺人和职业都不会到这里来,谁都知道这是老板偶尔休息的地方,没人会傻的来打扰。 环顾了一圈,顾临欣对这个地方格外的满意,然后丝毫没有闯入别人地盘的尴尬感,坐到了木质的躺椅上,头顶有遮阳伞,吹着凉风,还可以美美的睡一觉。 刚踏入娱乐圈,还没有什么具体工作的顾大小姐,便浑水摸鱼的趟在椅子上,阖眼小寐。 楚言刚刚结束一个谈判,整个下午都没有别的工作了,便准备去楼顶打打高尔夫。 这是他从父亲手中接手星远传媒之后才弄的,偶尔在生意伙伴来谈判的时候,也能当做个娱乐。 他们这一辈比父辈那一代还要过的幸福,实际上就算再不打拼,也能锦衣华服一生的。不过作为四九城里数一数二的少爷,楚言也是从小就立志于超越父辈,创下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而他显然做的很好,虽然是继承的企业,但星远传媒过去在父亲手里,还没有像他这般赚钱。 如今这家公司已经占据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从和顾临桁的那笔生意做起…… 在脑海里做着未来的事业规划,楚言走到了天台,在绕去高尔夫球场的时候,不经意就瞥到了阳光底下,某个躺在他的椅子上睡的香甜的女人。 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楚言微微挑眉,顾临欣? 他最近和顾临欣见过一面,在她签进星远传媒的时候,剩下就是过去四九城里的一些世家酒会,他们作为四九城里的少爷小姐们,都是有必要认识对方的,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指不定那天就会有合作的时候,所以至少得认得对方那张脸。 而楚言过去对顾临欣的印象,大概就是她长得漂亮,跟其他小姐的娇气的漂亮不同,顾临欣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她美的很有侵略性,浓眉大眼,双眸明亮,所以在那些酒会里,楚言稍微记得她,但是并不熟。 直到她签到星远传媒来做艺人,那天她打扮的华丽,却不会给人太过于喧哗的感觉,那种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很惹人瞩目。 顾家的基因生的好,两兄妹的长相都很出众,这在京城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自觉的就走了神,楚言不经笑了笑,怎么就想到那些事情去了? 不过将目光放回顾临欣的身上,楚言才发觉,她跟以前看起来不一样。 大概是哭过?她的脸上有着并不明显的泪痕,在如羊脂玉的细腻皮肤上非常明显,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微微嘟着唇,大概梦到了什么,还不时的在嘀咕。 他记忆里的顾临欣从来不是这个样子,让他有些惊讶于发现了她这么不同的一面,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在睡梦里的顾临欣感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在望着自己,便挣扎着醒了过来,睡意朦胧的,看到了逆光站着的男人。 楚言的父亲当年在京城有着头号公子的称号,相貌在少爷们中数一数二,后来他取了当时的影后,对方拥有着令所有人惊艳的美貌,于是两个人的孩子,基因自然也是出类拔萃的。 楚言身材修长,长身玉立的站在逆光中,阳光在他的四周描绘出了金色的绒光,他的五官长得很好,眉眼间是天生的贵气和疏离感,像是陈酿过的美酒,云淡风轻中又有几分清气,这般气质的男人已经很少了。 顾临欣看到楚言,不自觉的就晃了神,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想到自己正鸠占鹊巢,坐了对方的椅子,也没有自觉自己已经闯了禁地。 “醒了?”楚言移开了身子,总算没有处在逆光里,但清晰的五官轮廓就更加英俊了。顾临欣不自觉的红了脸,慌忙的站起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楚言表情不变,只是眼里却因为她着急的样子而带起了一点儿笑意:“你为什么道歉,这没什么。” 顾临欣不好意思的挠头,大大的眼睛透亮澄澈,在阳光下像是蕴育着光辉:“楚总……” 她清醒过后还是有几分自觉的,好歹在别人的地盘,怎么着也得把态度摆的好一点,不然就真的显得没礼貌了。 “叫我楚言就好。”楚言将另一把躺椅过来,态度自然的就坐了上去:“坐,没关系。” “其实我现在还有事儿,准备走了……”顾临欣觉得楚言的身上有种不易显露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她有时候也会在自家哥哥身上感到,总之怪渗人的。 而且她也知道楚家在京中的地位并不比顾家低,所以她还是低调点儿的好。 楚言笑了:“你怕我?”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梢眼角的疏离感都少了几分,柔和的眼神格外迷人。 顾临欣再一次脸红了,捂着脸颊往后退:“没有没有。” 这可真的是口是心非了,楚言却突然觉得心情很好,存心起了要逗她的心,故意说:“那你为什么要后退?这不是怕我是什么?” 顾临欣慌忙摆手,大眼睛就跟小鹿一般:“那个什么,我就是,我就是。” 她有些着急,想说的话半天都说不出来,便更着急了。 这幅模样跟楚言记忆里的更是大行径庭,当下愈发觉得有趣:“你就是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妈呀楚言为什么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怎么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再被他盯下去就要疯了!谁来拯救她! 顾临欣在心底不断哀嚎,最后直接说了句:“楚总我要去排练了我先走了再见!” 连个停顿都没有的一口气说完,只留给了楚言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楚言半眯着眼,她还真挺有趣的…… 本来准备打打高尔夫的楚少爷,也干脆在躺椅上睡了过去,刚好今天阳光明媚,也算小小的休假了。 顾临欣匆忙逃走,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过了紧张的时候又想到了安迟,情绪顿时又跌落了谷底。果然每次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没什么好结果么? 作为顾家唯一的女孩儿,千倾地一根苗,她自然是在无限宠爱着长大,有时候犯点儿错误也在所难免。 他们两兄妹就跟专门对立的一样,顾临桁感情极度缺乏,堪称冷漠寡情,她却又感情泛滥,从初中开始就早恋了,不过却都是可悲的单恋,她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喜欢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顾临欣十分的惆怅。 她难过了一会儿之后倒又很快释怀,反正她被人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好人卡也被发了很多张。可是,安迟不喜欢她,她也就认了,她怎么可以喜欢贺舒绿呢? 贺舒绿可是……她未来的嫂子啊。 虽然顾临桁并未真正提过,但顾临欣是知道自家哥哥的,就他那么薄情寡义的,什么时候对个女人那么好过?尤其这段时间里面直接连顾家大宅都不回了,听顾明说的,顾临桁直接搬去跟贺舒绿做邻居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顾临桁竟然为了个女人做到那种地步,那可真是千百年来头一回。 自家哥哥总算是像个正常的人类了……顾临欣又感慨又高兴,即便她和贺舒绿看起来挺不对盘的,但总归是顾临桁喜欢的人。 可是安迟怎么能够喜欢她呢!要是被那个外号顾阎王的哥哥知道了……顾临欣没由来的打一个冷战。 而且,贺舒绿不会也喜欢安迟吧?看他们两个关系很好的样子……完了完了,顾临欣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要是她哥真的生气了,她一定得躲的远远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哎——顾临欣又忍不住叹气,可她真是很喜欢安迟啊,他长得就想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一样,充分满足了她对于二次元里的人物幻想,他居然喜欢贺舒绿,怎么越想越生气呢? 顾临欣正在唉声叹气的时候,手机响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哥……” “怎么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顾临桁皱了皱眉,“哪儿呢?” “公司啊。”顾临欣实话实说,“没什么事儿做,闲着。” “嗯。”顾临桁淡淡应了一声,“我这几天都不回家,妈要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好吧,果然她亲爱的大哥这个点打来电话,绝对不是跟她闲聊的。 “知道啦。” 顾临桁满意了:“乖,我让人从日本给你带了新的手办。” “哦——” 顾临桁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同,顾临欣对动漫有多痴迷他是知道的,今儿怎么了,听到有新手办都不激动了?不对劲。 “顾临欣,你确定你没事儿?” “没事儿啊?” 顾临桁沉下声线,一字一句的问:“你确定?” “我确——不确定——” 顾临桁本来一边说话一边签字的,这会儿把文件全部甩到一边,凝了神色:“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态度不对劲。” “哥!你不会真喜欢那个贺舒绿吧?” 听到贺舒绿的名字,顾临桁的眼眸又深了几分:“什么意思。” “这个……那个……” 顾临桁语气不善:“说人话。” 顾临欣眼睛一闭,突然生起了冲天豪气:“你到底喜欢贺舒绿哪一点啊哥!我看她除了胸大一点儿也没什么别的好呀?哥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胸大无脑?而且你妹妹我和她如此深仇大恨,你居然也不替我报仇……” 顾临欣硬着头皮说完之后,就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诡异沉默,让她突然感觉有一阵寒意从尾脊直升到头顶,怎么办她好像说的过头了…… 她其实只是想要知道,她哥到底有多么喜欢贺舒绿,然后好对症下药来着。可是她好像,弄巧成拙了。 “顾临欣……”良久的缄默之后,顾临桁幽暗的嗓音才终于响起,声调缓慢,“你是不是没有尝够禁足的滋味?还是嫌你卧室的手办太多了,想让我帮你处理掉一些?” 要死人啦!贺舒绿我跟你的梁子彻底结下了!可惜,再没人能够听到她的心中怒吼。 舒绿下班之前还抽空去找了一次童童,让他从明天开始就负责安迟的一些生活琐事了,童童拼命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 然后舒绿才慢慢的走路回家,途中路过她住了几次的酒店,本来想着要不要先去办理了入住手续,却鬼使神差的想着想着就已经走出了一站路。 懒得倒回去了……先回去拿自己的东西吧……也不知道顾临桁回去了没有,需不需要给他打个电话? 想着想着,舒绿突然感觉到身边停下了一辆车子,她转身,便看到顾临桁的保时捷停在路边,车窗摇了一半,露出他精致锋利的侧脸线条。 “上车。”顾临桁简短有力的下令。 “哦。”舒绿嘟囔了一句,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她明明记得寰宇集团不是走的这条道啊? 等舒绿系好了安全带,顾临桁看了她一眼,便开门见山了:“我妹妹今天跟你见过面?” “……嗯,你怎么知道?”顾临欣不会把她跟安迟表白失败的事情告诉他了吧?依照顾临桁的妹控作风……舒绿觉得自己得提高警惕了。 “不管她今天跟你说过什么,我跟你道歉。”顾临桁抿着嘴唇,一脸的严肃。 之前做好的心里防设通通瓦解,舒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顾临桁瞄着舒绿的表情,难道今天顾临欣说的话太重了?他下意识的就以为顾临欣今天说的那些话都跟舒绿说过,就只能替那个不省心的妹妹道歉。 “你还在生气?她说话做事经常不经大脑,所以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无辜被自家哥哥出卖的顾临欣在回家路上打了个喷嚏,司机还关切的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舒绿摇头:“我没有生她的气。” 顾临桁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认真的开车。 舒绿等顾临桁停好车,然后跟他一起上楼,两个人一同走进电梯,幽闭的空间里,顾临桁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缭绕在舒绿的嗅觉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身上的烟草味一点儿不呛人,反而让他更加成熟,这大概是某些男人的特质。 “对了,我有件事儿要跟你说。”舒绿突然想起佩姐让她帮忙,虽然任雪珊的那件事儿她并不想插手,但反正她也只是随便提一句,并不需要顾临桁认可她的意见。 “嗯?”顾临桁低下头,看着到自己肩膀的舒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睫毛曲卷的格外好看,像把小扇子似的。 “就是关于任雪珊那个事情,我知道她利用了顾临欣,你肯定不开心,所以她现在也算罪有应得。不过反正她也不是杀人放火,现在也受了教训,如果你松口的话,公司肯定就不会继续雪藏她了。”说到这儿,舒绿又加了缘由,“本来我觉得这事儿我也管不了,你妹妹都没有松口的话,你自然也不会放过她,我就是随口跟你提一句,你也不用听我的,我就是受人嘱托随便这么跟你一提。” 把佩姐拜托的事情做到,舒绿也就算完成了一个任务,放轻松的笑了。 但是半天都没有得到顾临桁的回应,她略感奇怪。 带着奇怪的心思抬头,舒绿就与顾临桁深沉的眸子对视了,撞进了他漆黑深邃的目光里。 顾临桁半眯着眼:“所以你认为,我只是因为妹妹才去惩罚那个小明星?” “难道不是?”舒绿不以为然,面上冷静,心里却因为刚才那一个眼神而感到些许的惊颤。 “贺舒绿,看来我很有必要让你加深一点儿觉悟。”顾临桁勾唇笑了,那抹笑容不比以往,带着让人心悸的色彩。 顾临桁一步步把舒绿逼到了电梯的角落里,她的背后就是冰凉的电梯墙面,前面是顾临桁炙热的身体,虽然他并没有彻底靠近,这种亲密的距离仍然让舒绿心里犯怵。 “……咱们就不能有话好好说?”舒绿非常识时务的赶紧求饶。 “行,有话好好说。”顾临桁退后两步,一直等到电梯门打开,才抓过舒绿的手腕,拖着人往自己家去。 虽然她今天本来就是要来拿东西的……但为啥要用这个姿势?舒绿想要反抗,但顾临桁浑身的威严都在告诉她最好乖乖的跟着他走。 打开房门,顾临桁将舒绿带进屋子里,另一只手反手关上房门,勾着舒绿的腰身就将人压在了房门上。 黄昏时分,幽暗的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晚霞的火光偶尔映进来,舒绿就在明明灭灭的光晕着和顾临桁漆黑的眼眸对视。 “你觉得我只是因为那个小明星利用我妹妹,所以才下令雪藏她?” “这个……”舒绿有些不安的扭动身子,顾临桁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无法动弹,也深感这个姿势很危险。 “嗯?”顾临桁眼眸逐渐加深。 “难道,不是这样?”舒绿确实觉得事情是这样的啊,而且也是这个道理,任雪珊利用了顾临欣,他作为哥哥,去报复任雪珊,有哪里不对么? 顾临欣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然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贺舒绿你说你平时的机灵劲儿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不管用了?” “……关键时刻是什么关键时刻?” 顾临桁简直哭笑不得,他怎么就摊上怎么一个姑娘? 见他不说话了,舒绿悄悄松口气,然后背着手循着房门往右边摸索过去,“啪”的一声,灯亮了。 明亮重新回归,果然还是有光的地方比较有安全感,刚才的顾临桁让有着前所未有的心悸,他身上的气息也非常危险。 顾临桁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盯着舒绿:“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舒绿干笑两声,“其实你可以离我远一点,这样比较好说话。” “我要是说不呢?”顾临桁压低了声线,“其实,那个小明星被雪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我不听我不听!”舒绿紧张兮兮的打断顾临桁的话,她有预感,要是等他说完,有些事情就真的会改变了,所以她再一次的选择了当缩头乌龟,“我得去拿我的东西,然后我就要回酒店去了,顾临桁你先让开。” 顾临桁眼角一抽,他果然还是高估了她啊,有些事情急不得。 干脆的让开,顾临桁看着舒绿慌忙跑去客房的身影,故意说:“你刚才跟我说的事情不需要解决了?” 舒绿百米冲刺的速度戛然而止,堪堪转过身来,推了推眼镜:“什么事情?” “……”顾临桁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个眼前的女人。“你说让我放过那个小明星……” “哦对。”舒绿恍然大悟,刚才被顾临桁那么一搅合,她都忘记了重要的事情,不过她刚才也按照佩姐的请求和顾临桁提过了,剩下要怎么做,就是他的事情,与她无关,“那你决定怎么处理?放过任雪珊,还是继续雪藏她?” 虽然顾临桁并不是星远传媒的高层,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打压的任雪珊这样一个艺人永世不得翻身倒也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要怎么决定,看你。”顾临桁高深莫测的笑了。 “看我?关我什么事?” “舒绿,从她被雪藏的那一天起,她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顾临桁就像一只大灰狼,不断的威胁着舒绿小白兔的生命安全。 舒绿诧异的问:“为什么?” 这时候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再一次被绕回到了刚才躲避不及的话题里,而且这回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因为,那个小艺人被雪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对你出言不逊。”顾临桁发挥自己前所未有的耐心,要是有别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装傻,他一定不会轻易饶恕的。 舒绿总算是醒悟,刚才顾临桁就是要跟她说这个来着,但是刚才她下意识的逃避了,这回竟然自己掉进了坑里。 果然她在面对顾临桁的时候,智商和情商都总是不够用。 话都已经说出来,舒绿要是再装作不懂,就不是她的个性,只能无奈的说:“其实你并不需要帮我这样做。” 任雪珊和她的矛盾,她如果真的要解决,也可以自己解决掉,顾临桁这样做了,她就会觉得欠了他一个人情。 舒绿并不喜欢欠人情的感觉,但是如果顾临桁对任雪珊的打压里存了帮她的心思,她就真的算欠了他一个人情。 而至于顾临桁为什么要帮她……舒绿在这个问题上再一次选择了做缩头乌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做了又怎么样?”顾临桁颇有些倨傲的说。 “那,谢谢你?”舒绿只能这样子说了,顾临桁也算是帮她解决了任雪珊那个不小的麻烦,至少让她很久都没有来打扰过自己了…… “哼。”顾少爷不满的偏过头,“你就这样谢我?” “……那你想要怎么样?”舒绿觉得顾临桁一定又在想什么幺蛾子了。 顾临桁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你看,你今晚本来准备去住酒店的?” “对啊。”她就是专门回来拿东西的……早上抽空给物管打了电话,那边依旧是诚恳的道歉,然后保证尽快处理好,并且赔偿舒绿的损失。 只不过这次舒绿准备在验收的时候请人去检查一下,不然这种事情再来个一两回的,还要不要她生活了? “我这儿的被套是全新的,只有你用过。”顾临桁说的有些无厘头。 “嗯是啊。”舒绿附和,他想要表达什么? “我这儿有很多食物,食材新鲜。” “嗯对。”从早上吃的培根就品尝出来了,确实很新鲜,也比外面餐馆里的好吃。 “我这儿还有专职司机,可以送你上班。” “嗯嗯——什么?专职司机?哪里?”前面几个她承认,但是专职司机是什么鬼? 顾临桁高傲的扬起下巴:“就在你面前你没有看到?” “这个……好吧。”如果今天早上顾临桁送她上班算的话,他倒也是称得上,专职司机?还是觉得这个称呼很奇怪怎么办? “所以有这么好的条件,你为什么还要去住酒店?直接住在我这里不就好了。” 看,大灰狼的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但是大灰狼给出的条件还真挺不错……尤其舒绿这种非常不喜欢住酒店,并且对酒店的设施非常挑剔的人,顿时就心动了。 舒绿生活中唯一奢侈的地方可能就是对酒店的要求了,她对空气里的任何气味都非常敏感,再加上那种轻微的洁癖,如果酒店的卫生工作不到位,那么她晚上是肯定无法入睡的。唯一让她想要犹豫的,大概就是顾临桁这个人的存在。她绝对不能够离他这么近的相处,不然一定会发生很多控制不了的事情。 想到这里,舒绿便拒绝了。 “你的提议不错,但我想我还是住酒店吧。”只要能够不要受顾临桁的影响,一切都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你确定?”被舒绿拒绝,顾临桁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笑起来,眼下明润的卧蚕差点儿就让舒绿再一次晃了神:“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你要不要先打电话过去问问,还有没有空的房间?” 顾少爷一脸的天真无邪,仿佛是真心实意为舒绿着想。 舒绿却觉得对方一定是不安好心。 但顾临桁说的没错,她是应该打电话过去问问看,还有没有空的房间。 “……不好意思女士,五分钟之前我们的房间刚刚全部订完,现在已经没有空房间了,要是您不着急的话,可以等一等,如果我们这边有人退房,我会立即与您联系。” “真的一间都没有了?”舒绿一边打电话一边盯着沙发上好整以暇喝水的顾临桁,她越看越觉得他不对劲。 “是的女士,非常抱歉,真的一间都没有了。”你踏马在逗我吗!这家五星级酒店她上次入住的时候还空了一大片!现在又不是节假日又没有什么会议要开,怎么可能就没有了!而且好巧不巧在她要打电话订房之前就全部没有了!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嘛! 当然,这些吐槽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在舒绿的脑海里,她只能无奈的挂了电话。 “房间全部都订完了?真可惜。”我们的顾大少悠哉的哼着歌,然后一脸的惋惜。 一家订不了,她还订不了第二家?她就不信了! 于是舒绿开始上网查询公司附近的酒店,肯定还会有别家的。 不出所料,舒绿很快就发现了一家同是五星级的,离公司也只有一站地铁的酒店。 舒绿得意的对顾临桁扬起手机晃了晃:“我找到新的酒店了。” 顾临桁神色依旧沉稳,点点头:“那你打电话看看,或许……真的还有空房间也说不定。” 舒绿拨通了电话之后:“非常抱歉,女士,十分钟之前我们的房间刚刚全部订完,现在已经没有空房间了,要是您不着急的话,可以稍微等候,如果我们这边有人退房,我会立即与您联系。” 呵呵。今天的五星级酒店都是相约好了被包场的么? 舒绿满含怒气的挂断电话,幽怨的看着顾临桁:“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 “我?我怎么了?”顾大少爷一脸的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做,你看到的。” 对啊,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在刚才跟舒绿提出让她住这儿的时候,发了个暗号给顾明,一切都是吩咐给他做的…… 我们忠心耿耿的顾明同学一边安排人手去酒店包场,一边感叹,这恋爱中的男人啊,果然不能以正常来论。 舒绿把眼镜往鼻梁上一推,灿烂的笑了:“顾临桁……你真以为我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题外话------ 论:舒绿小白兔和顾大灰狼的斗争之路。   ☆、【V4】 得寸进尺 顾临桁放水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眸色深沉的盯着舒绿看,就在她忍受不了这样缄默的时候,他嘴角缓缓的勾起抹笑容:“我知道你有。” “……”你这样相信她真的好么? 其实舒绿说的是实话,反正星远传媒附近的酒店虽然订满了,她定一家远一点的总可以了吧?大不了明天早上起床早一点,总归是可以感到时间不迟到成功打卡的。要不是因为程俞嘉最近跟白含章搞到了一起,她去程家住也不是不可以……至于今天订这些酒店时,顾临桁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舒绿不用猜都知道了。 顾临桁徐徐站起身,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近舒绿,表情变得格外诚恳:“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吃早饭,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你住在这里,付出的代价就是陪我吃早餐。” “……”她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这对你没有任何影响,你也不用怕我做什么,要做的话,昨天晚上我就不会放过你的了。”顾临桁循循善诱,势要让舒绿答应不可。 舒绿镜片后面的眼眸闪闪烁烁,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反正她倒是想看看,顾临桁非要留她住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见舒绿点头答应了,顾临桁顿时就心满意足,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舒绿,问她:“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盯着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很专注的样子,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像是自成一片星空,不经意间就迷乱了人的神智。 舒绿恍然大悟似的说:“所以其实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想要把她当成免费劳役,给他做饭什么的…… 顾临桁一本正经的摇头:“有吗?” 舒绿:“呵呵。” 但总归是在他的家里住下了,做顿晚饭也算是礼尚往来,反正就算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是要做的。 所以舒绿还是无奈的问:“想吃什么?” “随便。”顾大少爷一脸的无所谓,只要是舒绿做的食物,他都是可以吃下去的。 “要不您来告诉我,什么叫做随便?” 顾临桁眼尾一勾,理所当然的回答:“随便就是随便。” 舒绿无力扶额,果然不能够跟这个男人一般见识,她甘拜下风了。 “那我看看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就按照这些食材做了。”舒绿既然决定暂住顾临桁这儿,也就没什么忸怩的,态度自然的就前去了厨房,拉开冰箱。 这……顾临桁的冰箱里是名贵菜品展示柜么?这些食物要怎么在家里做? 鹅肝,鲍鱼,海参,看着冰箱里的各类繁杂原材料,舒绿寻觅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些可行的来。 在动手操作之前,舒绿转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顾临桁正抱臂靠在厨房门框上,闲适自得的打量着她。 舒绿冷静的赶人:“如果你今晚不想吃了放太多的盐齁死的话,最后离我远一点,在我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顾临桁挑眉:“为什么?”看来顾少是一点儿这方面的觉悟都没有。 舒绿只能尽力忽略掉顾临桁的存在,专心致志的当起专职厨娘。 一个司机,一个厨娘,倒还挺配……停!意识到自己联想到了某些不得了的地方去,舒绿在脑海里按下了停止键,还是专心做饭是正事儿。 顾临桁就那么眼神幽幽的注视着舒绿做饭的背影,墨色的长发挽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纤细的后颈,盈盈一握的腰肢不用触碰都知道很柔软,她穿着浅色的牛仔裤,被勾勒出了非常完美的身段,白炽灯的光晕照在她身上,泛起了点点绒光,她的侧脸也精致漂亮到了极点,五官都像是画笔细细描摹出来的一样,这场景真是……格外的勾人啊。 然后舒绿突然就转过了身,顾临桁的注视便一点儿不落的落入她眼里,让她的耳根再一次诡异的开始泛红。 “那个……顾临桁你过来一下。” 顾临桁眼神一凝,脚步平稳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打望着她:“做什么?” “咳,快帮我挽一下袖子。”衬衣的袖子不经意的就滑落了,但她这时候正在处理虾子,腾不出手来。 顾临桁闻言,嘴角擒着丝淡笑,直接就拉起了舒绿的手臂。 舒绿低着头,只感到温热的指腹不经意的撩过她的皮肤,然后顾临桁动作轻柔的将衣袖缓慢挽起,在手肘处停下,又往里挽了一转,确保不会再突然掉下来。 这中间,舒绿一直都感受到了来自于顾临桁的强烈视线,独属于他的幽暗目光就那样放在她身上,仿佛随时都要在她的手臂上凿出窟窿眼儿来。 “好了好了,谢谢你。”舒绿赶紧抽回手臂,胳膊的皮肤上却还残留着一点顾临桁的手指温度,并不明显,却又着那么一点磨灭不了的存在感在提醒着她。 顾临桁见好就收,也不再看舒绿做饭,而是回到了卧室去洗澡。 等他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舒绿正把做好的一道鲜虾水晶饺端到餐桌上去,差点儿没把盘子给打碎了。 顾临桁刚洗了澡,这回倒是穿好了家居服才出来,只不过那有意无意敞开的领口,露出了他线条优美的胸膛,细碎的发丝随意往后捞起,再遮挡不住饱满的额头和凌厉的眉眼,他眉宇间的那种气势,还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舒绿默默的咽了口水,不得不承认,光是顾临桁这张皮,就足够让四九城里多少女人神魂颠倒了。估计他就是什么都不做,光在那儿安安静静的坐着,也会不断的招蜂引蝶吧? 虽然顾临桁看起来十分的秀色可餐,舒绿却打定了主意不能多看他,甚至暗自在心里头念起了清心咒——这还真不怪她,实在是顾临桁有时候堪称妖孽,一个不注意就把人的魂儿都勾走了。 顾临桁在舒绿跟前晃了一圈,总算心满意足了,回到客厅去看电视。 他手里握着遥控器,随意换了个频道,电视机里正播着新闻联播,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着国家大事。 顾临桁对新闻不感兴趣,看了看,又遥遥的看向了厨房里的舒绿。 好在这套房子的装修都没有什么隔断,尤其是全开放式的厨房让他可以清晰的继续打量着心尖人儿。 舒绿听到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开的并不大,但突然就让这套冰冷的房子多了几分生气,再加上那个姿态随意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般场景让舒绿的唇边不经意就多了抹笑容,住在顾临桁这儿的生活,现在看起来还真不赖。 舒绿就着冰箱里的食材,做了拔丝肉拌豆沙,三鲜豆腐盒,鲜茄海鲜幼面,再加上刚才那道鲜虾水晶饺,两个人吃的话刚刚好。 “你真是……贤妻良母。”顾临桁赞叹了一句,虽然都是比较家常的菜,却看着色泽就让人食欲大动。 舒绿扔了个白眼给顾临桁:“你要是再说一句,我立马就倒了,你信不信?” 顾临桁眼里有小火焰在闪烁,偶尔小白兔也会变成小野猫,真有趣。 电视机还没有关,新闻里面刚好提到了某国首都军事动荡,*武装企图占领水电站,控制整个电站上游地区,但是最后被政府军全部击退。 顾临桁的眼神一凝,看来这次上面的做事效率还挺迅速。 新闻联播这类栏目,老百姓觉得只会每天歌颂,从来不会有真正的内容,但处在顾临桁这样阶层的人就不一样了。 他家老头可是每天都时刻关注,可以从每一条新闻里得到想要的讯息,尤其是他们这些生意人,按着上面的大方向走,总是不会吃亏的。 而刚好播放的那条新闻,可是关系着顾临桁未来的发展规划,在外投资那么多钱,总不能打了水漂才是。 所以他给C国政府出了主意,让他们请求支援,最后顾氏便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他们一批先进的武器。 好在这次上头的批复很快,让C国可以迅速的解决掉那里的武装军,稳定局势,这样,他的投资项目就可以恢复了。 想到自己即将又有大批的资金回笼,身价又会随之上涨,热衷于赚钱的顾少爷非常满意的微笑。 舒绿便注意到了突然眼里含笑的顾临桁,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高兴? 虽然有些好奇,舒绿却并没有开口询问,她觉得还是和顾临桁保持一点儿距离比较好。 有时候新闻上的内容来得还真比较快,顾明在饭后给顾临桁打来了电话,汇报这件事情。 顾临桁瞄了一眼收拾碗筷的舒绿,毫不避讳的吩咐下去:“既然那边的局势平稳了,就准备复工吧,假如工人不够,再从国内招一批工人过去,预定的工期之内一定要完成。” 顾明应了,然后问了一句:“顾少这是和舒绿小姐在一起呢?” 顾临桁得意的“嗯”了一声:“刚吃过饭。” 要是顾临桁化身为大型宠物的话,这时候必定会有一只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摇晃,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顾明语意暧昧:“那我就不打扰顾少了。” 顾临桁懒洋洋的回答:“嗯,挂了。” 电话一断,顾临桁立马起身跟去厨房,满脸诚恳的对舒绿说:“需要帮忙么?” 舒绿头也不抬的回答:“如果你能够保证不把这些碗全部打碎的话……不对,反正也是你家的碗,碎了也是你的事儿。” 一念及此,舒绿便脱下手套,笑嘻嘻的拉过顾临桁的手腕,十分贴心的将塑胶手套,套在了顾临桁的双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迅速,一点儿让顾临桁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这其中也是因为顾少被舒绿握住手腕,愣住了而已。 “来来来,这些东西全部交给你收拾了哟,顾大少爷,加油!”舒绿笑的格外开心,站在一旁准备看一向信奉君子远庖厨的顾临桁怎么来收拾这些碗筷。 她是不会介意等一下嘲笑他的。 不过顾少能够成为顾少,自然有他的本领,他默默的抱着所有东西转过身,走到厨房的角落里,全部扔进了某个机器,按下按钮,满意的笑了。 舒绿的嘴角一抽,她刚才居然没有发现这里放着洗碗机……败给了顾临桁的机智,舒绿无奈的想着,居然没有见到顾临桁洗碗,真是不开心。 “对了,任雪珊的事情,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解决呢?”舒绿才想起来刚才被顾临桁那么一打岔,最后还是问出他的意见。 顾临桁表现的很淡定:“我不是说过了,决定权在于你。” 舒绿有些无言以对,觉得顾临桁实在是太狡猾了,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麻烦抛给了她。 她是怎么想的?一度真的很厌恶任雪珊的存在,那样横行霸道的人向来最惹她厌烦,所以在最生气的时候……大概真的想过要好好教训她。 但是现在任雪珊也算是受了教训了,她被爆出了那些个丑闻,又是整容又是耍大牌的,够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要是再不改变,以后不需要公司雪藏她,也照样混不下去。 “那就算了吧,现在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这倒不是舒绿心地善良才说出来的话,毕竟任雪珊犯的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没必要毁了她一辈子的事业。只要她从这次教训里有所改变,以后的事业仍然可以有起色,毕竟这娱乐圈里,真正有谁是永世不得翻身的?太少了。 顾临桁不置可否:“知道了。” 吃过晚饭也还早,舒绿想着要不要回卧室去,顾临桁突然就从电视柜里拿出了很多影碟,他蹲在地上神色平和的问:“要看电影么?” 本来想要拒绝,却因为他带着期待的眼神而说不出口,舒绿坐到沙发上,笑了:“好啊。” 一次次的想要逃离,却被隐形的线拉扯着,在舒绿不曾发觉的时候将她拉的越来越近,线的另一头……舒绿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也看不明白。 电影开始之后,两个人就在一种静谧的氛围里,呆在同一张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 这期间他们只是偶尔讨论一下剧情,都并未多说话,却让舒绿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舒绿在关上卧室门之前,对顾临桁挥了挥手:“晚安。” 顾临桁站在灯光下,神态前所未有的温和,他黑色瞳仁里像是荡漾着浅浅的涟漪:“晚安。” 窗外的月光正好,夜色撩人。 窗内的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安然入眠。 早上舒绿差一点儿就又睡过了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会睡的这么安稳,幸好顾临桁在合适的时间敲了房门,才把她从香甜的睡梦里惊醒。 舒绿睡眼惺忪的开了门,揉着眼睛说了句:“早。”就自顾自的去卫生间洗漱,完全忽略掉顾临桁的存在。 微不可闻的笑声很快消散在空气里,顾临桁觉得这是个值得庆贺的变化。 舒绿收拾好一切去餐厅吃早饭,顾临桁穿着一身正装,神情慵懒的看晨报,见到她出来,下巴指了指对面:“早餐。” “谢谢。”舒绿毫不客气的坐下,今天换了种早餐,澳式卷饼内夹着番茄还有生菜,搭配着西班牙的洋葱、芝士和烧烤酱,精致的餐盘里还布置有新鲜的时令水果。 能够将一顿早饭制造的如此华丽,真是顾临桁的风格。 顾临桁看起来在认真的看报纸,余光却一直放在舒绿的身上,看着她慢条斯理的用餐,动作和仪态都十分到位,偶尔还会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一舔唇边的烤酱,红润的唇色格外诱人。 顾临桁觉得自己又想去冲凉水了……光明正大的偷窥了一番,顾临桁在舒绿用餐结束的时候也有预感似的放下手中的报纸:“吃好了?我送你上班。” 现在这种有人做早餐,吃完还有人送上班的情况……虽然有些奇怪,但感觉还真不赖。 舒绿很快接受了现状,再一次坐着顾临桁的车子去了公司。 在舒绿下车的时候,顾临桁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势扣着舒绿的后颈,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在她唇角印下一记浅吻,旋即放开:“我下午来接你下班,乖。” 他翘着嘴角离开,却留着舒绿一个人站在公司大门外风中凌乱,最后像是踏在云朵面包上一样脚步虚浮的走进了办公室。 “舒绿舒绿!天呐!”桥涵像是发现新大陆那般盯着舒绿的脸看。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舒绿十分不解。 “你的脸好红!”桥涵戳了戳舒绿的脸颊,“你感冒了么?还是怎么了?” “脸红?”舒绿赶紧摸上自己的脸,才发现皮肤上的滚烫温度或许都可以拿去煎蛋了。 “舒绿,你不会是刚才看到哪个喜欢的人了所以才脸红的吧?”桥涵笑的不怀好意。 都怪顾临桁那个家伙!每次都那样不按常理出牌! 舒绿赶紧否认:“哪有,我可能是赶来上班的太急了。” 桥涵露出“我都明白”的表情:“知道知道,舒绿你不要紧张嘛,我就是随便说说。” “嗯。”舒绿平复了下心情,坐到了位子上。 “对了。”桥涵突然想起来什么,“佩姐让你来了之后去找她。” “嗯,我就去。” 舒绿到了佩姐办公室之后,就直截了当的告诉她:“顾少应该已经消气了。” 佩姐颇为感激:“这个事儿,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 “佩姐说的哪里话,我就是帮忙带个话而已。” 解决了这一个难题,舒绿很快就将之抛在了脑后,专心的负责起安迟的新EP发布。 这一次,这张EP的真正销售渠道并非实体,而是网络,所有的歌曲都采取网络首播,然后将MV和视频网站合作,赚取广告费用,再通过后续的歌曲出名程度决定EP周边产品的发售。 所以这张EP实际上赚的钱都不是直接来源于EP,而是通过歌曲产生的效应,从别的渠道获利。 而在前期安迟与歌王傅渊的合作造势之后,安迟如今的演唱实力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认可,用这个做嘘头进行宣传也并非不可。 但是舒绿最后同安迟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刷颜值。 毕竟现在颜值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而安迟生了那么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外貌,不好好利用才真的是可惜了。 安迟倒是没什么别的意见,他对于过程是怎么走的不感兴趣,只要最终,他可以站上一个属于自己的歌唱舞台,那就够了。他喜欢音乐,喜欢唱歌,却并不清高,这是他这么多年谷底生涯悟出的道理,人啊,有时候不得不去试着改变自己。 童童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就睁着大眼睛迷惘的问:“所以,舒绿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 舒绿淡定的笑了笑:“炒作啊。” “……”这么实诚真的好么。 在一番操作之后,几张安迟的故意卖肉图就放在了网上,照片里的他衣衫半遮,要露不露,漂亮的腹肌泛着凌冽的光芒,微眯着的眼眸里一片魅惑众生之向。 这般妖孽的男人,人气总是低不了的。 经历了前几轮的刷脸和改变,安迟如今在人们眼中已经逐渐洗去了过去的黑历史,虽然仍然有人疑惑和不满,但多数围观的路人表示对过去不感兴趣,只知道现在的安迟简直太好看了。 尤其他还能够和傅渊合作,有了傅渊在微博上的一句淡淡夸奖:“安迟很有潜力”,傅渊的粉丝们也就顿时组成了狂热的军团,一道维护着安迟的名声,不让人随意黑他。 这几张照片一出,安迟就彻底成为了最近的网络宠儿,风头一时无二。 刷脸这招的效果非常显著,仅仅几个小时之后,就有人打电话给舒绿这个经纪人,寻求与安迟的合作。 虽然只是一些小杂志的拍摄,但也是对安迟这段时间热度上涨的证明,要不了多久,他的人气就不仅仅如此了。 因为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最重要的始终是作品,安迟作为歌手,在与傅渊的合作歌曲之后,初现峥嵘。 而这天公司的官方微博就发布了一条消息,安迟的原创歌曲即将在三天之后发布,敬请期待。 歌曲还未真正发布,热度已经够了,而且多数都是粉丝的自发行为,舒绿倒也乐得省了笔钱,噢,安迟的粉丝们真是些小可爱。 开小会议的时候,童童才终于明白了:“原来炒作这么有用啊?” “那是当然。”舒绿说,“除了极少数走上神坛的艺人可以拥有着”我不在江湖,但江湖都是我“的本事,多数的明星哪个不是靠着曝光度存在的?不管是谁,最怕的就是没有你的新闻,有时候甚至无论新闻好坏,有人报道,就证明你还有存在感。” 童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安迟支着下巴斜睨了童童一眼,对舒绿说:“她这么傻,你跟她说这么高深的道理,她不会明白的。” 童童怒瞪着眼睛:“谁说我傻了,我虽然现在不太明白,以后还是可以明白的……” 舒绿本来还担心童童这样看起来傻乎乎的助理,会不会不能够胜任这个职责,不过现在看来,她和安迟的相处的倒还不错,舒绿深感欣慰。 “总之咱们慢慢来吧,一步步的,不着急。” 安迟轻轻抱了舒绿一下,是一个充满感激的拥抱,他真诚的说:“谢谢你。” 如果不是舒绿,他现在也许还过着被忽视的,被唾弃的生活。更不要说现在他的名字正排在微博热搜的第一位了,热度一时半会儿根本消不下去。 所以他很感激舒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不要忘了我们俩是充满利益的合作。”舒绿开玩笑似的,让气氛轻松了一些。 童童羡慕的眨眼:“你们关系真好。” 安迟抛了个媚眼给她:“过来,要不要让我也抱你一下?” 童童赶紧摇头,光看安迟的表情就知道绝不是这么简单,他一定在想着怎么样捉弄她。 几个人一起下班,安迟在刚出大楼的时候问:“你现在要回家么?” “嗯……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安迟不太明白。 舒绿正想着怎么样解释,就有一辆车子驶了过来。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顾临桁手臂搭在窗框上,侧过脸看着舒绿:“上车。” 这人今天居然叫了司机开车?倒是不太像他的风格。 “哦。”舒绿见顾临桁表情不善的模样,对安迟和童童说了再见,老老实实的拉开车后门坐到顾临桁边上。 安迟和童童一起看着昂贵的保时捷掀起一阵尾气离开,表情各异。 童童连连感叹:“那个是舒绿的男朋友?长得真帅,看起来很有钱……” “我长得不好看?”安迟冷不丁的问。 “好看。” “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是我以后会有钱的。” “哦……”童童不明所以。 安迟目光放在远处,轻轻笑了:“我以后都会拥有的。” …… 舒绿觉得车子里的气压有些低,顾临桁背脊挺直的坐着,一直板着脸没有说话,神情特别严肃。 “你怎么了?”舒绿关心的问了一句,顾临桁这是在生气还是怎么样? “没事儿。”顾临桁简短的回答了一句,目光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像是在放空,又像是有些涣散。 没事儿才怪了。舒绿看顾临桁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有事儿,不过也不太知道他到底哪里不对劲,只能靠在车窗上注视着顾临桁,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顾临桁的侧脸很好看,棱角分明,可以轻易给人坚韧刚毅又淡定从容的感觉。 “你确定要继续盯着我看?” “……”被抓包的舒绿暗自吐舌,然后扭过了头。 只有我们的顾少才知道,这样被舒绿盯着看的时候……根本又是要去冲冷水澡的节奏。 于是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面回到小区,舒绿始终觉得今天的顾临桁非常不对劲。 等到开了门走进屋内,舒绿不小心撞到了顾临桁的后背,他抓着她的手臂扶住了她。 舒绿这才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顾临桁:“你的手臂为什么这么烫?” 他手上的温度高的吓人,顾临桁不经意的拧了拧眉,若无其事的抽开手:“没什么。” “……”舒绿不打算放过他,一只手抓住顾临桁的手腕,另一只手挨在了他的额头上。 很明显高于常人的温度,而仔细看着,便会发觉顾临桁的脸色也有不正常的潮红。 “你发烧了。”舒绿立刻做了判断,“家里有药么?” “没有。”大概是这几天冷水澡冲太多的原因(……),顾临桁从早上到公司开始就脑袋昏沉,硬生生撑了一天,最后连开车的力气也没有了,甚至叫了司机。 他不常生病,最大的毛病就是偶尔犯的胃炎,这次感冒却是来势汹汹,一点儿征兆也没有。 顾临桁历来都是最讨厌生病的人,小时候吃个药都要被家里的保姆追着跑别墅几圈,这回更加不想承认。 舒绿注视着顾临桁恹恹的模样,倒是跟他健康的时候完全不同,神情虽冷淡,眼睛却格外亮,盯着你看的时候简直像在勾人魂魄。 “那你先休息,我出去给你买药。”舒绿看他一进家门就连眼皮都撑不开的样子,就知道他烧的有多严重了,估计今天还在这种情况下高强度的工作了一天。 这个人也真是够能够撑的……心里有些担心,舒绿扶着顾临桁坐到沙发上,赶紧给他倒了杯热水。 顾临桁身子一挨到沙发上,就浑身乏力了,能够支撑一天,也得是靠着多大的意志力。 “先喝水,我一会儿就回来。”舒绿心里着急,说着就要走,却被顾临桁扣住了手腕,他的掌心这时候也同样很烫,舒绿甚至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快被那个温度给灼伤了。 “不用,你不要走。”顾临桁开口,嗓音都沙哑了几分,“我让家庭医生过来。” “你自己打电话还是我帮你打?”舒绿看着顾临桁现在的状态,指不定连电话都拨不出去。 深深拧着眉头,顾临桁手指在衣服里摸索一下,便掏出个电话,随意仍在了桌子上:“密码四个九,电话快捷键一。” 说完这话,都像是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顾临桁手臂撑在眼皮上,紧闭着眼,好看的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 只不过就在这样的状态里,顾临桁扣着舒绿手腕的手却一点儿没有松开,估摸所有的力气都用在那儿了。 舒绿无奈的用行动自如的手去茶几上拿过顾临桁的电话,滑开锁屏,四个九之后,就出现了桌面界面,界面上格外干净,一如顾临桁这个人的风格。 长按下快捷键,电话便自动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几下,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语气尊敬又带着几分熟稔:“顾少,有什么吩咐?” “……那个……你好。” 已经下班的顾明听到电话里头的软糯女声,惊的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了路边,引起后面车子的一阵喇叭声。 顾明冷静下来,重新启动车子,同时说:“请问你是,舒绿小姐?” “是我。”舒绿并没有来得及疑问为什么电话那头的人会知道她的名字,她赶紧说明来意,“顾临桁感冒了,需要家庭医生。” 顾明语气严肃:“知道了,家庭医生很快到。” 电话挂断之后,舒绿把手机放回茶几上,无奈顾临桁一直拉着她的手腕,他又像是已经睡着了,力气偏偏还大的惊人,根本无法挣脱。 微不可闻的叹口气,舒绿只能也坐到沙发上去,靠在沙发背上凝视顾临桁睡着的样子。 手腕上皮肤的温度仍旧滚烫,舒绿看着顾临桁,突然觉得心里都热了起来。 这个人从她去星远传媒面试的那一天起就硬生生挤进了她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易察觉的变化,她本来是很讨厌麻烦的人,现在却离这个麻烦越来越近,而且想要远离麻烦的心也早就在不自不觉中失去了坚定。 严格意义上来讲,顾临桁算是舒绿认识的人里面,最特别的一个。 他性格有些不羁和乖逆,但又足够稳重和值得信任,那种随时都围绕在身边的睥睨天下的气势,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带出的贵气和强势,也怪不得四九城里那么多世家小姐们都眼巴巴的期待着他的垂怜。 舒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顾临桁的好相貌,他紧阖着双眼,睫毛浓重的可以溺死人,每一处都如同刀刻般凌厉精细。 真是拥有了副天生的好皮囊,让人都生不起嫉妒的心,只觉羡慕。 就那样盯着顾临桁的脸神游,直到门铃响起的那一刻舒绿才回过神,顾临桁也像是受到了影响,眼皮动了动。 “顾临桁……你先放开我,我去开门,家庭医生来了。” 顾临桁半睁了眼,意味不明的打量舒绿一眼之后,才嘟哝着松开了手。 终于被松开了,舒绿赶紧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带着眼镜提着药箱的中年男人,他旁边则是个年轻人,五官英俊,只是脸上的一道疤显得有些突兀。 顾明自抱家门:“舒绿小姐,我是顾少的属下,这是顾家的家庭医生。” “你们快进来。”舒绿让他们都进屋内,然后关门跟上去,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顾临桁面色潮红的躺在沙发上,却像头闭目休憩的狮子,浑身都是压抑着的气压。 顾明低声道:“顾少,医生来了。” 顾临桁淡淡应了,然后不再说话,任由医生开始给他检查。 舒绿站在一旁看着,眼里不自觉就流露出了浓厚的关心,这家伙可不要烧的太严重了…… 顾明对着舒绿笑了笑:“舒绿小姐,今天很感谢你照顾少爷。”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代替顾临桁打了电话而已。” “顾少最讨厌生病,今天若不是你在这儿,他就是硬撑着也不会联络我们的。” 顾临桁每年都会病那么一两次,感冒发烧都会一起找上他,并且来势汹汹,通常情况下顾临桁都是硬着头皮熬过去,实在难受的不行了才会吃药。 舒绿有些听不明白,但也没有打算问下去,而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他没事儿吧?” 家庭医生刚巧检查完毕,便回答了舒绿:“少爷没什么大碍,打一针,吃点儿药就可以了。” “哦。”舒绿点点头,心里头一颗沉甸甸的的大石头才算是放了下来。 不过打针的时候顾临桁一点儿反应没有,到了吃药,他就不满意了,皱着眉头一副打死也不吃的表情。 舒绿是见识过顾临桁有多么讨厌吃药的,便温声细语的劝他:“你真的不吃药?否则一直好不了。” 顾临桁意识清晰了一些,表情十分嫌弃:“不吃。” 舒绿也不恼,继续耐心的说:“你如果想继续吃我做的菜,就赶紧把药吃了,然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好不好?” 对待病人是绝对不能以正常方式对待的,尤其是顾临桁这般一生病,性格突然跟小孩子似的。 听舒绿这样说了,顾临桁才终于懒洋洋的抬起了眼皮,嫌恶的看了那些小药丸一眼,然后猛然抓过它们之后闭上双眼,一口全部塞进了嘴里。 舒绿满意的笑了,适时递上一杯水,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真乖。” 顾临桁:“……” 顾明:“……” 家庭医生:“……” 在场其他人的神色都很怪异,顾明在心里暗叹,果然这个女人不一般,怪不得能让少爷这般特殊对待。 在顾家做了十几年家庭医生的这位则在心里惊诧,觉得自己发现了非常不得了的事情,要不要汇报给老爷太太? 舒绿恍若未觉他们的表情,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顾明轻咳了一声,非常有眼色的说:“顾少,那我们先走了,你记得后面的药都按时吃。” “知道了。”顾临桁沙哑的声音清明了一丝。 舒绿又再次担当了重任将医生和顾明送走,顾临桁在打了针之后的睡意袭来,又靠在沙发上眯起了眼。 “要不你先睡会儿,我把菜做好温起来,你等下醒来再吃饭?” 顾临桁点头,语气里带起了一丝戏谑:“我走不动了,你来扶我。” 嗬,瞧这个得寸进尺的。 ------题外话------ 大家千万不要养文啊!看到香菜期盼的眼神了吗! 顾少:“养文者,拖出去——” 香菜:“嗻——” 顾少:“小香子,干得好。” 香菜:“……”   ☆、【V5】 七夕虐单身 舒绿沉眸凝视顾临桁,看他确实不像在说谎,也知道他刚才起就病恹恹的,便认命的走过去:“生病的都是大爷。” 顾临桁翘起嘴角,笑的得意忘形。 将顾临桁扶进主卧,舒绿还得空环顾了一眼,满目皆是黑白,真是没有点儿人情味,那张床倒是大的很,看起来就很柔软。 躺倒床上,顾临桁一副大爷模样,半眯着眼睛享受舒绿的伺候。 要不是丫今儿生病了!舒绿愤愤想着,手里动作却不停,展开棉被盖在顾大爷的身上,还替他掖了掖被角。 她真是越来越贤良淑德了……舒绿柔声道:“你好好睡,醒了叫我。” 顾临桁在舒绿转身的时候又拉住了她的手臂,这回倒是有了力气,他的声音恢复了清明:“谢谢。” 他的眼眸很亮,让舒绿心中顿时生起了逃跑的想法,被他看的有些难为情。 “知道啦,要感谢我就赶紧好起来吧。” 顾临桁笑了笑,放开她,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舒绿见他睡了,便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关上门,去做晚饭。 她最近忙的昏天黑地,居然都忘记了明天是周末,这样的话她明天继续呆在顾临桁这儿,倒是可以顺便监督一下物管那边的工程进度,这次要是再偷工减料一下,指不定哪一天就又漏水了。 她才没那个闲心不停的搬进搬出。 想到顾临桁的状况,舒绿只给他熬了清淡的小米粥,然后准备了两道可口的小菜,放在微波炉里保温,自己另外炒了菜吃。 吃过晚饭,舒绿想着也许顾临桁会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干脆就在客厅里上网,浏览关于安迟的消息。 在安迟要发新歌的消息公布之后,也着实引起了一番激烈的讨论,经历了前期的一系列造势,也让很多人对安迟有了期待。 虽然他过去的历史是个隐患,但只要徐严没有精力背后捣鬼,那么舒绿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毕竟最近舒绿明里暗里打点了那么多媒体,再加上如今有星远传媒这么一尊庞然大物在背后,通常情况下那些媒体都是会选择避而不谈的。 只是要准备选一个好的时候,开个发布会,彻底将安迟的过去改变。 担心什么来什么,舒绿刚刚打开微博,将发现,已经很久没有蹦跶过的徐严有了新动作,而且动作态势还不小。 这次是徐严亲自出马,在一个视频网站的采访里面,记者谈到了最近风头正劲的艺人安迟。 “我们都知道当时安迟是和你同一届出道的艺人,作为当年的竞争对手,再加上那场后台风波,你对他是怎么看的?” 徐严温温和和的笑了:“安迟?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当年的事情过了就过了吧,不用再提了。” “那当年的后台风波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徐严你可不可以说一下?” 徐严稍显阴鹜的眸子里闪过异样,仿佛一言难尽:“当年……其实我并不想再提了,那时候大家都年轻气盛,难免做出一些没办法控制的事情,我也早就已经释怀了。” 他看似如此大度,但却将矛头直指安迟,示意当年的事情,就是安迟的不对。 毕竟当时还有着安迟打人的视频和照片流出,那是实打实的证据,与徐严的话也相符合。 微博上的粉丝顿时就炸了,尤其是徐严的铁粉,都出来替徐严抱不平,指责安迟没有道歉却又重新出来,这样品行不好的艺人,劣迹斑斑,娱乐圈容忍了他复出就是助长那样的歪风邪气。 更有许多粉丝在感叹徐严人太好了,心疼他的善良,当年被打了也念及着比赛时候的友情,不像安迟,明摆着做错了事情却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舒绿慢慢的看着网上的评论,也不知道真是那么多粉丝,还是也有水军在里面挑拨,安迟的名声刚刚好了一点儿,这下子又因为徐严的一席话跌倒了谷底。 看来这徐家的状况还没有很遭嘛?不然这徐严还有这么多心思来继续跟安迟作对? 上一次见过了徐严,舒绿大概能够猜到,他与安迟的矛盾有两个,一是比赛时候他的人气永远不敌安迟,二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偏偏喜欢了安迟。 这种矛盾对于徐严那般小肚鸡肠的人来说,都堪比深仇大恨了,足以让他恨了安迟这么多年,势要让他永远都无法翻身。 其实舒绿不太能够理解徐严那样的心态,输赢本就是常事,爱慕的人喜欢谁,也不过是个缘字,这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呢? 想了想,舒绿也没有动用办法去将这些新闻压下去,让他们尽情的跳脚吧,她自由办法。 你有粉丝和水军,欺负安迟现在没有么? 不管是跟随了安迟这么多年的老粉还是最近才成为他粉丝的,这时候都站了出来替安迟说话,然后舒绿也开始联系一些营销账号,发布对安迟有利的消息。 譬如某知名博主的:“这么久以来都是某位歌手的一家之言呢,虽然有视频照片,但偏偏就那么一段,真是巧的很啊。” 还有一个圈内人士的批马甲爆料:“各位路人粉不要太早站队,这个事情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哟,某位白莲花徐歌手可是永远不会犯错,都是别人对不起他,这位被黑的惨的歌手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熬出了点儿头,那位白莲花也抓着他不放,贵圈真乱。” 观众们不明真相,是很容易被舆论引导的一类人,所以徐严自己说的那些话就成了个舆论导向,引导着他的粉丝们去攻击安迟。 而现在舒绿也开始和徐严正面交锋,你有哪些招,她就用哪些招去应付。 安迟应该也是看到了网上的热闹,打了电话过来。 舒绿很淡定的告诉他:“没事儿,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管徐严,有我在。” 安迟没有废话,应了下来。 电话打完没多久,安迟已经荒废很久的微博总算是有了动静,他更新了一条新微博,没有多余的话,就是一个微笑的表情,加一句“献给我的粉丝们”,然后配上了自己录制的一段视频。 安迟在视频里清唱了与傅渊合作的那首歌,不同于录音室出来的音色,带着一点儿沙哑的质感,醇香浓厚。 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安迟却不受丝毫影响的录了一段歌曲,视频里他甚至是素颜,皮肤也好的令人咋舌,妖孽的五官尽显。 他的粉丝们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都说安迟好贴心,知道她们今晚因为那些消息不开心,特意录了视频来送给她们。 舒绿看到了微博下面的评论,那些黑粉的话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安迟的粉丝们都理智的去告诉他,不管有谁要欺负他,她们都站在他的身后。 舒绿不禁想,真是一群可爱的粉丝。 舒绿很赞赏安迟的做法,他这样做一方面转移了焦点,又博得了粉丝和路人的好感,倒是慢慢开始懂得生存之道了。 又在网上泡了许久,直到风波稍微平息了一点,舒绿才放下电脑,去顾临桁的卧室看看他的情况。 为了不打扰他的睡眠,舒绿没有开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适应了黑暗之后才慢慢走过去,手背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 不再是滚烫的温度,差不多恢复了正常,看来家庭医生的那一针和药丸都很管用,这么快就退了烧。 舒绿放下心,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但还是有些担心他的感冒还会反复,洗漱之后又回到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顾临桁醒来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他伸展了一下手指,发现力气都回到了他的身上,才掀开被子起身。 走出卧室,客厅里的大灯都关上了,只有一盏壁灯还开着,全开放的厨房里则看到微波炉的亮光,而贺舒绿,正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抱着个枕头睡的香甜。 心里最坚硬的地方不经意的就被撞击了一下,仿佛裂开了一个口子,将沙发上那个柔软的人装了进去。 返回卧室抱了毛毯出来盖在舒绿的身上,顾临桁光从微波炉里拿出粥和小菜,坐在餐桌边开始进食。 睡了那么久,感冒好了,也饿了,顾临桁慢条斯理的喝粥,觉得这碗小米粥比任何昂贵的食物都要美味。 “……你醒了?”舒绿睁开眼,便看到了餐桌旁的顾临桁,他低着头喝粥,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嗯。”顾临桁的声音还带着长睡之后的喑哑,在夜里愈发磁性。 舒绿看到身上盖着的毛毯,一念便知是顾临桁给她盖上的,将毛毯放到一旁,她也走到了餐桌旁,在顾临桁略带压抑的眼神里,手背再次抚上了他的额头。 “应该不会再烧了。”舒绿笑起来,碧波般的眼眸明亮水润,她半是嗔怪的说,“今天看到你的样子,可吓死我了。” 灯光昏黄却温馨,光晕洒在了空气里,氤氲了尘埃。 大概是此刻的气氛太好,大概是那晚小米粥太美味,大概是舒绿的模样太诱人,顾临桁站起身,就将她拥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顶,满足的叹息。 措不及防的被环抱进顾临桁坚实温暖的胸膛,舒绿听到他的心脏在蓬勃跳动,带着永不疲倦的生命力。 那种胸腔里的共鸣又好似引起了她的剧烈反应,除了脸色变得绯红,心疼速度也不自觉的加快了。 也许是她也感冒发烧了,烧的神志不清,就跟鬼迷心窍的一样,舒绿伸出了手臂,缓缓搂上了顾临桁劲瘦的腰身。 而始作俑者的顾临桁,在舒绿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一瞬间,整个身子都石化了,连表情都僵住。 他的眼里闪过震惊,大概他在拥抱舒绿的时候,也根本没有想过后续发展是这样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怀里的人儿总算是要开窍了? 可惜温馨的时间并不长久,舒绿在环抱住顾临桁之后,才惊觉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赶紧放开了他,扔下一句晚安就匆忙逃回放假,一眼都不敢看他。 顾临桁站在原地,目光逐渐变得幽暗,这倒是个意外之喜,说不定他得还感谢这次感冒?舒绿做了很长很沉的一个梦,梦境里,她在一处不知名的荒芜境地里,被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猛兽疯狂追逐,她拼命的奔跑,想要逃离,身后的怪物却一直紧咬着不放。 然后泛红的天幕里陡然降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披着铠甲,执着长剑,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击败了怪兽。 她想要道谢,等那个人转过身来……舒绿就吓醒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梦到顾临桁?而且他在梦里居然成为了拯救她的骑士,这样一点儿也不科学啊好吗! 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时间,十点多了,幸好是周末,睡到这时候也毫无顾忌。 慢悠悠的起床洗漱,舒绿中途还打了个电话给物管方,准备去监督一下他们今天的工作进度。 这次漏水还是老问题,不过要比上次严重的多,因此工期量比较大,还要挑在楼上住户在家的时候才能够进行,因此这么多天了,实际上也没什么进展。同时这也意味着,她还要在顾临桁这儿多待上起码一星期的时间。 打开房门去客厅的时候,舒绿忽然一下子就犹豫了,梦里那个天神般的身影陡然间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心里猛然一颤。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退却心理让她握着门把手纠结了半天,才抵不过空荡荡的胃,晃出去找点儿吃的。 不过出乎意料,顾临桁并未在客厅里,他的卧室门也敞开着,舒绿一眼就能够看到里面没有人。 他去哪儿了?说不清是放松了还是怎么样,舒绿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去冰箱里拿吃的。 然后就在冰箱上看到了贴在那里的便笺纸。 “我去公司,午饭不用等我。” 周末还要上班,也够辛苦的。 舒绿撇撇嘴,将就着面包和牛奶随意解决了一下,就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查看一下最新的网络动向。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双管齐下之后,安迟阵营里的支持声倒是和徐严那边的讨伐打了个平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估计徐严这时候正气的跳脚,他肯定以为能够再一次往安迟的身上泼脏水,却没想到反而脏了他的鞋。 舒绿暗自思量,看来澄清发布会也要提上日程了,一定要找到足够多的证据,在可以在发布会上将徐严的颜面彻底扫光,让所有人找到,表面翩翩公子的他,这些年为了压制安迟的发展,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如同白含章所说,徐家快要倒霉了,舒绿想,徐严这估计也就是最后的挣扎,等到徐家倒台,他就没有了庇护,以前做的孽,通通都该还回来。 门铃突然响了,舒绿觉得奇怪,顾临桁不是说他中午不回来,这时候怎么在按门铃,他的钥匙呢? 竟然是外卖。 那个家伙怎么知道她没有打算做午饭?神算子么…… 舒绿接了外卖之后,又回到客厅,脸上有着极淡的笑容。 不过她并没有来得及吃午饭,公司便打了电话给她,告知准备将安迟的新歌提前到今天发布。 舒绿明白他们的想法,刚好趁着昨天和徐严矛盾的热度还未消减,现在安迟的名字还排在热搜榜极其靠前的位置,比那徐严还高,趁着这时候发布新歌,得到的人气是不可估量的。 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舒绿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然后打电话跟安迟说了一声,他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中午十二点,安迟的新歌《她说的谎》便在线上发布,随着歌曲公布的还有MV。 在人们搜索安迟的时候,就会看到被置顶的新歌发布微博,安迟也转发。 毕竟是星远传媒旗下的艺人,如今又初步得到了极高的人气,公司对他的重视程度自然超过以往,便有公司的很多艺人都发了微博祝贺和宣传。 其中分量最大的,就是傅渊。 作为最年轻的歌王,他的粉丝数早已上千万,随便一条微博转发评论点赞都是很多明星望尘莫及的数量,有了他的帮忙,安迟新歌的热度在短短一个小时里面就迅速发酵了。 《她说的谎》是一首哀而不伤的情歌,有无奈有感叹,安迟的沙哑声线在歌里发挥的淋漓尽致,听者动容。 而除了歌曲本身的质量很高以为,歌曲的MV也受到了极大关注度。 视频里的安迟忧郁、颓废、性感,他和顾临欣在一个房间里面演绎了一段分分合合的故事,整个长镜头四分三十秒,他们的配合却默契到了极点,像是排演了很多遍,又像是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视频制作很精良,拍摄手法上的独具一格给歌曲也增添了一页色彩,片中女主角顾临欣,也第一次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她同安迟暧昧的,热恋的,痛苦分手的每一个场景,情绪都恰到好处,最重要的是,她美如画。 顾临桁本就是明艳动人的长相,一颦一笑都有着撩人心弦的魅力,而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又让她像只白天鹅,安静的站在那里都是一幅画。 两个人在MV的互动堪称CP感爆棚,很快就有了个“谎言夫妇”的称号。 每一个环节都刚刚好,全部达到了舒绿之前的设想,再加上乐评人的好评和听众的认可,这首歌将来一段时间会非常受欢迎。 一个下午的时间,舒绿都关注着最新的动态,并且时刻提放着徐严有可能的反扑,好在他并没有做什么,安迟终于拥有了自己复出后的第一个代表作品。 他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从一个万人唾弃的歌手,达到了现在的位置,人们提起他,不再只想到关于他的缺点,而是看到了他的现在。 尤其是他的第一首歌曲就好评无数,这一下午的时间,歌曲便登上了音乐热搜榜的第一名,舒绿也看到了非常多认可他实力的评价。 安迟这也算是小小的熬出头了。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舒绿拿起来,是程俞嘉。 程俞嘉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舒绿同学,在哪儿呢?” “唔……别人家里。”舒绿犹豫了半天,只能这样说了。 “别人家里?谁?大周末的你就准备宅在屋子里不出来玩儿?” “一个朋友,你想去哪儿玩?”这时候已经快晚上了,按照程俞嘉的性格,晚上才是她最兴奋的时间点。 程俞嘉格外兴奋:“你姐妹儿我今天好不容易休假,出来一起玩啊,我们吃了饭去看电影。” “白含章呢?” “他们警队最近忙着呢,有个大案子,他未来一个月都别想有假。” 舒绿怎么觉得从程俞嘉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他们真的是情侣么…… “行吧,我一会儿就出来。”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去看看电影,反正今天安迟的新歌发布也进行的非常成功,晚上就不用她继续操心了。 舒绿随手收拾了一下,刚走到门口,门锁就响起了“咔嚓”声,顾临桁回来了。 他穿着一件烟灰色长风衣,宽肩长腿,十足的衣架子,看到舒绿的模样,微一挑眉:“你要出去?” 舒绿点点头:“跟朋友约了看电影。” 顾临桁靠在墙上看舒绿换鞋,语义不明的开口:“吃晚饭了么。” “还没,出去吃。” “哦——”顾临桁刻意拉长了音调,然后说,“我也还没吃。” 舒绿:“……”他这是什么意思? 换好了鞋子抬起头,舒绿就看到顾临桁墨黑的瞳仁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一眨也不眨,就好像被遗弃在路边的某种宠物的眼神。 顾临桁缓缓扯开一抹笑容,口吻十分平静:“再见。” “……”她怎么觉得他其实不是想说这个呢? 看着顾临桁那双沉静的眸子,想了想,舒绿便试探着问:“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 程俞嘉应该不会介意她带了一个人去吧…… 就跟怕舒绿反悔一样,顾临桁毫不犹豫的点头:“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跟你一起吧。” 这搞得跟她求着他去的语气是要闹哪样? 于是舒绿下楼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个小尾巴——咳,应该是大灰狼。 顾临桁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看上去心情不错,眼里含着点儿笑意,目光也少了平时的凌厉冰冷。 舒绿悄悄发了微信告诉程俞嘉她要带个人去,程俞嘉爽快的应了,她是那种特别喜欢交朋友的人,也不会觉得有丝毫尴尬。 不过当舒绿带着顾临桁与程俞嘉见面之后,程俞嘉也着实吃了一惊。 “顾……顾……顾……”程俞嘉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顾临桁的名字,但眼底的惊讶很明显,她拉过舒绿说悄悄话。 “你居然认识顾临桁?” “认识啊。”舒绿不以为然,虽然顾临桁身份不低,但程俞嘉好歹也是程家的大小姐,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这可真让人惊讶的。”程俞嘉拍拍胸口,“顾家现在风头正劲呢……” 舒绿扯过她,然后两个人才算是正式打招呼。 程俞嘉自然是见过顾临桁的,作为贵胄圈子里头的人,同是*,也不可能没有见过,只不过都是点头之交,交际圈子并没有太重合,所以也算不得太熟。 “今天见到顾少真是意外,没想到你是舒绿的朋友。”程俞嘉惊讶过了,也恢复了该有的淡定,她平时偶尔线条粗大了些,也好歹是养在豪门的世家小姐,该有的利礼仪气质一个不会少。 顾临桁在除了在一开始微微收敛了目光外,就没有丝毫的意外神色了,也与程俞嘉进行着不咸不淡的寒暄:“程小姐,好久不见了,我也没想到你是舒绿的朋友。” “行了,这又不是什么酒会,那么客气干什么?”舒绿让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晚餐吃什么?” 程俞嘉摊开双手:“我都可以。” 顾临桁目光柔和的看着舒绿:“你做决定。” 舒绿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故意对顾临桁说:“你确定要让我做决定?” 然后顾临桁就想起了某次吃完火锅后胃痛的经历了,他眼角一抽,轻轻叹气:“那我来安排吧。”最后就近在一家泰国菜解决了晚饭,程俞嘉中途还偷偷问舒绿:“你们怎么认识的?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跟顾家大少这么熟。” “这个,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程俞嘉不怀好意的啧啧两声:“有猫腻,里面一定有猫腻。” 舒绿明知故问:“什么猫腻?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装吧你。”程俞嘉没有追问,但目光不断在顾临桁和舒绿身上游离,心里觉着,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最近上映的大片很多,国产和好莱坞都有,最后三个人一起决定选择了一部国内口碑不错的喜剧片,顾临桁便绅士又体贴的为女士们去采购爆米花和可乐。 好在他今天出门的时候也是穿着那件烟灰色的长风衣,看上去并不会太正式。 而当他安静的站在一群小女生中间排队,颀长挺拔的身姿如同一颗毅立的松柏,他的脸庞拥有着鲜明的轮廓,无论是线条优美的下颌还是刀锋冷冽的侧脸,都使得他即使一言不发也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 舒绿看到周围有许多背着书包的小女生一边打量着顾临桁一边偷偷耳语,大概正在讨论这个俊美如神祗的男人。 他具有十足的招蜂引蝶的本领,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像是盛放着一整片夜空,闪烁着点点繁星。 程俞嘉在一旁感叹:“前几次远远看到他便觉得这人器宇不凡,现在看起来更优秀了。” 舒绿打趣她:“有你的白含章更优秀?” 程俞嘉撇撇嘴:“那可不一样。” “哦?什么不一样?” 程俞嘉不回答了,因为这时候顾临桁已经捧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过来。 “你不喝可乐?”舒绿看到顾临桁手里的可乐数量只有两杯。 顾临桁摇头:“我喝水就好。” 舒绿这才想起这男人家里的冰箱里基本都是没有饮料的,只有她上次在他车里看到过的某种进口矿泉水,剩下的就是酒柜里各种年份的红酒珍藏。按着买票的座位排,舒绿刚好坐在中间,然后程俞嘉和顾临桁分别坐在她边上。 电影开始之前程俞嘉爬在舒绿耳边窃窃私语:“你说我今天算不算当了回电灯泡?” 舒绿白她一眼:“能不要乱用词汇么。” “那可没有,我就觉着你们俩之间有猫腻,你可别想瞒我。” “我瞒你什么了?”舒绿无语,“快看电影吧你。” 电影的确不错,喜剧效果很好,舒绿几次都笑的不能自已,而她有意无意的看向顾临桁,他依旧沉稳如钟,不过嘴角翘起,眼里也有着笑意。 大荧幕的幽光照在顾临桁的脸上,让他的五官更加好看,舒绿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直到顾临桁轻轻转过脸来,深邃的眼眸像是要勾魂一样看着她,才让舒绿红着脸将注意力转回了电影上。 顾临桁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一些。 看完电影不过八点钟,程俞嘉还处在兴奋点上准备约上舒绿继续玩,舒绿却接到了安迟的电话。 他的新歌《她说的谎》歌曲上线七个小时,收听量就已经超过一千万次,歌曲MV播放量也是达到了五百万次,安迟和顾临欣两个人的网络搜索都分别排在了前两位。 然后顾临欣非常开心的约安迟去庆祝,安迟就打了电话给舒绿。 “这……她约你庆祝,我去了不好吧。”舒绿已经可以想象,要是到了庆祝地点,顾临欣看到她也在,那个眼神一定会分分钟变成刀子朝她扔过来。 安迟戏谑的说:“你就不怕我和她传出什么绯闻来?” 舒绿淡定的回答:“传吧,刚好可以把你们炒成荧幕最佳情侣,说不定就有导演会让你们继续合作。” “……”安迟“哼”了一声,语气非常不满,“你如果不来我就不去了,我不想和她单独呆在一起。” 舒绿只能询问在场另外两人的意见,程俞嘉一听可以见到舒绿现在带的艺人,立马兴奋的答应了下来。 “对了,顾临欣也在。”舒绿提前告诉顾临桁,“她提出的要庆祝。” 顾临桁眸色沉了沉,旋即点头:“我去。” 于是本来两个人的庆祝活动,瞬间变成了五个人,舒绿还在路途中间打了几个电话,邀约了一些公司的同事。 也不愧是顾临欣定下来的庆祝地点,直接定在了官邸这种四九城里最大的销金库,官邸里的内部酒吧,装修的极尽奢华,调酒师和服务员全部接受过最顶尖培训,各个穿着黑色马甲白色衬衣,打着小领结,笑容亲切又帅气,外貌都是数一数二的。 在星远传媒里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是见过世面的,到达官邸的时候也表现的很淡定,桥涵在官邸华丽的门口眼神亮亮的环顾着四周,啧啧感叹:“这顾临欣真有钱,完全不需要当明星了嘛。” 今晚的聚会舒绿也邀约了麦姐,她搭在桥涵的肩膀上逗她:“要么你去勾搭一下顾家的大少?以后说不定还可以成为顾临欣的嫂子。” 桥涵赶紧摇头:“我这种凡人还是不要去肖想的太多了,没戏。”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朝官邸走来的三个人。 程俞嘉挽着舒绿的手臂,嘻嘻哈哈和她说话,舒绿也笑着回应她,她们旁边的顾临桁神色沉稳,堪称气宇轩昂。 程俞嘉是很清冽的相貌,眉目如山水墨画,笑起来却像朵*的芍药花。 舒绿仍旧打扮的普普通通,那副黑色古板的框架眼镜架在鼻梁上像座沉重的山,但她那种略微冷淡的气质却丝毫不逊色于程俞嘉。 桥涵热烈的跟舒绿挥手,然后面露惊讶的问麦姐:“那个男人,是顾少吧?我有没有认错?” 麦姐笑了笑:“如果你不是高度近视的话,那个人就是顾少没错了。” “顾少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因为舒绿身旁的人?” 麦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今晚顾临欣都在这里了,顾少怎么不可以来?” “对哦,是这个道理。” 等舒绿走近之后,桥涵笑嘻嘻的看着她:“恭喜你呀舒绿,安迟新歌的成绩真好。” “留着话去恭喜安迟吧,我们先进去。” 很多人都没有想到顾临桁会在这里,他这等人物一出现,便使得许多人心思各异起来。稍微明白点儿的人都会知道顾家势力有多么庞大,他那般人物平时根本见不着面。 而在这皇城跟下,虽然有权有势的人不在少数,顾家却是数一数二的权贵,想要上去巴结的人估计得从紫禁城排到潭柘寺,从西山排到北海去。 顾临桁没怎么说话,依他的身份地位也务须去主动与谁搭话,只是安静的站在舒绿旁边,明明身旁还有个程俞嘉,却让在场有些人心里升出了他同舒绿之间的气氛格外和谐的错觉。 他刚走进官邸,就有人迎了上来,态度说不出的尊敬。 “顾少,顾小姐已经进去了,您看看还有什么吩咐?” 顾临桁摆摆手示意他离开,眉宇间都是冷淡疏离:“不用,下去吧。” 等到那人走了,顾临桁便抬脚往里走,一行人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跟在他身后的架势。 好吧,这种人生来就是做领头羊的。 顾临桁走了两步,然后转身扯过了舒绿的手腕,拉着她往里走:“那个小明星也在这里?” “嗯。”舒绿不明白顾临桁要说什么。 顾临桁缓慢勾唇,然后说:“我倒是要去看看,他哪里来的本事把顾临欣那个笨蛋迷的神魂颠倒。” 舒绿顿时惊诧了:“你知道她喜欢安迟?”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舒绿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你不会因为你妹妹喜欢安迟,然后迁怒于安迟吧?” 顾临桁昵了舒绿一眼:“我像是那种用权势压迫人的么?” 舒绿啄木鸟一样的点头:“像。”语气无比诚恳。 “嗯?”顾临桁抬高了尾音,似笑非笑。 “不像不像。”舒绿赶紧拼命摇头,“那我就可以放心了,只要你不对安迟出手,他就是安全的。” 顾临桁挑眉:“你就那么在乎那个小明星?” 舒绿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后背升起一股莫名的凉意,再看向顾临桁,就发现他精致的眉宇里这时候冷淡的没有一丝温度,那份诡异的沉寂感让舒绿甚至不敢直视他。 “很好。”他淡淡的说。 舒绿却因为他这平静的语气而如临大敌,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弦崩坏了,立即解释:“不是,我的在乎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顾临桁问:“哦?我的意思是哪个意思?” 舒绿傻愣愣的说:“我在乎安迟是因为我手下的艺人,我需要对他负起工作上的责任,而且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他可是我的摇钱树!”舒绿眼睛亮亮的,眼里是美好的——对人民币——的期望,“我把安迟捧成了大明星,他就可以赚很多钱,我也就可以赚很多钱……” 顾临桁失笑:“你可真行。” 感觉到气氛松懈了下来,舒绿悄悄吐舌,还好还好,要是顾临桁生气了,可就不好办了。 至于她为什么担心顾临桁会生气——她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去想。 而当顾临桁拖着舒绿走了之后,后面的队伍简直炸开了锅。 桥涵捂着脸小声尖叫:“天呐天呐我看到了什么!他们如此的亲密!是在谈恋爱么!” 可怜的被丢下的程俞嘉也兴奋的凑了过去,挨着桥涵说:“是吧,你也觉得是这样吧?” “嗯?” 程俞嘉也不顾桥涵有没有被她突然搭话而吓到,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我从今天晚上吃饭开始就觉得他们俩不对劲,舒绿这丫头居然敢瞒着我,哼,我一定得找出点儿蛛丝马迹来……” 麦姐也突然加入了八卦讨论的组织:“上次任雪珊那个事儿,不也是顾少给舒绿解围的。” “任雪珊的事儿是哪个事儿?”程俞嘉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你们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桥涵眨了眨眼:“这个事情呢,是这样的……”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这章很甜蜜!哈哈哈七夕节虐单身狗,比如香菜我。 不过祝大家七夕快乐呀! 最近大家评论不都积极了,伤心。 然后接下来这两人就会有大进展!大大大大的进展!   ☆、【V6】 重大进展 浑然不知已经被队友卖掉的舒绿跟着在顾临桁身后,很快就到了官邸的内部酒吧。 仍然是疯狂激烈的音乐,五光十色的灯光,铿锵有力的节奏打在每一个人的胸腔里,使舞池里*舞动的人更加兴奋了一些,不断的挥舞着双臂,兴奋的扭胯,只想着在音乐里倾诉所有的感情。 整个酒吧里热闹非凡,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根本找不到安迟和顾临欣在哪儿。 顾临桁懒洋洋的靠在吧台上,目光环绕了一圈,便把视线定在了某个点上。 毕竟是兄妹,最了解顾临欣的人非他莫属。 在二楼的一个半开的露台,顾临桁隔着五颜六色的投射灯就看到自家妹妹正满脸热切的跟一个男人说话。 而顾临桁在走进这里的一瞬间,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都遥遥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是个天生自带LED灯光的人,方圆十里没人能忽略他的存在。 刚好程俞嘉在后头跟桥涵麦姐聊着天也走了过来,顾临桁拉着舒绿指了指二楼的露台,便带着他们到二楼去。 舒绿注意到周围的那些女人打量顾临桁的目光,都很是火辣,她忽然觉得有些不爽,微微侧了身子,挡住了她们的视线。 顾临桁注意到了舒绿的小动作,偷偷翘起嘴角。 官邸是楚言父亲的私人产业,这里面无论什么东西都是最顶尖的,顾临欣能够在二楼订一个半开包厢也算是本事了,那些关闭的包厢通常都是给最重要的人物准备的,而且另有进出通道。 不过这官邸里最别致的,还是那人工湖中央的二层小楼,不过那只开放给楚言,算是私人领域。 走上二楼,实际上与楼下的疯狂热闹又是两般境地,二楼上的装潢奢华到了极致,但又不显浮夸,灯光幽静,仿佛楼下的猛烈音乐声都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幻觉。 顾临桁走过去,一直在絮絮叨叨和安迟说话的顾临欣感受到了某种视线,满目惊诧的转过头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直抱臂静坐的安迟随之看过来,瞳仁微缩。 舒绿从顾临桁身后探出头:“嗨……” 顾临欣先是惊疑的看一眼安迟,然后眼神不善的打量着舒绿:“你怎么也在这里?” 舒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又是一大群人到来,桥涵看到安迟就对他道贺,公司其他人也都祝贺他新歌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安迟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点儿笑意,也没再追究他邀约的是舒绿,为何会来那么多人。 这里的气氛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有了桥涵这般会炒热气氛的人,一下子就与众人玩到了一起。 顾临欣本来想着好不容易借这个机会约安迟出来,可以和他加深认识拉近关系,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愿望泡汤,有些失落。 安迟忍受了顾临欣许久的碎碎念,这下终于可以解脱,也加入了桥涵领头的游戏阵营里,顺道把舒绿拉了过去。 “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顾临欣凑近面色深沉的顾临桁,搞不明白他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怎么,还没有把那个小明星追到手?”顾临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顺便端起一杯鸡尾酒慢慢的品。 “你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喜欢揭我的伤疤?”顾临欣不满,“他现在是不喜欢我,但只要我不放弃,以后总是会喜欢上我的。” 顾临桁轻轻嗤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我有你这么个痴情的妹妹。” “嘁,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安迟是不喜欢我,但是他可有点儿喜欢贺舒绿,你可千万小心贺舒绿被安迟捷足先登了。” 顾临桁眼神一凝,目光投向玩游戏的安迟,他不时和舒绿说着话,状态亲密,让顾临桁眼神又暗了暗。 见戳中了自家哥哥的心事,顾临欣更加得意了:“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你必须得帮我追到安迟。” 顾临桁没有回答。 顾临欣又说:“而且虽然我不喜欢贺舒绿,但他既然是你喜欢的人,你就努力把她追到手吧。” “我看中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了?”顾临桁毫不留情的在她额头一弹,“越来越没大没小。” 顾临欣气极,嘟着嘴不说话了。 舒绿陪着他们玩了几把游戏,又不自觉的看向顾临桁,他不急不缓的喝酒,眼神放在下面的人群里,姿态优雅如一尊艺术品。 然后舒绿故意朝他那儿丢了个纸团,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对着他狡黠的一笑,嘴唇微动:“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儿?” 舒绿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顾临桁一看就是不屑于跟他们一起玩幼稚游戏的人,他最适合的,大概就是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或者赌桌上的德州扑克,你来我往间就是几辆昂贵的跑车。 但是出乎意料的,顾临桁幽幽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当顾临桁也加入游戏的时候,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了。 这可是顾少啊,人称顾阎王,顾家长子,妥妥的*红色贵族。 他竟然如此平易近人的加入了他们的游戏里? 这可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顾临欣见自家哥哥都加入游戏战局了,也凑到了安迟身边坐下,笑着道:“我也要来。” 于是气氛的诡异程度再次加深了一层。 最后,形成了一个十几个人围着圆桌的状态,顾临桁莫名就处在了一个最核心的位置,周围的人都被他自带的气势逼迫,不敢离的太近。 顾临欣坐在他左手边,旁边是安迟,而舒绿则坐在了他右手边,再过去是程俞嘉,桥涵,麦姐。 这时候游戏已经玩过了一轮,最后桥涵居然提议起了玩国王游戏与真心话大冒险的综合。 舒绿简直想要扶额叹息,现在玩游戏都没有新的招数了么? 但是抵挡不住其他人的热情,桥涵拿着牌就开始了游戏。 前几轮,一直是几个公司的同事比较倒霉,来来回回都问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惩罚的活动也没什么也没有多么激情,直到顾临欣抽中了国王。 很多知情人士的目光一下子就投放在了安迟身上,顾临欣也一直看着他,她没有选择指定几号做游戏,而是直接问安迟:“你有喜欢的人么?” 现场气氛有一丝沉寂,尤其当顾临桁也眯着眼看向他之后。 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安迟的桃花眼,眼里的波光流转没人看清,良久,他才轻启薄唇:“我选择大冒险。” 立即有人吹起了口哨,准备等着看顾临欣会让他做什么。 顾临欣笑的格外性感,她颇为挑衅的看着安迟:“你敢吻我么?” 嗬!真直白!真豪放! 顾临桁眼神不善的注视着自家妹妹,当着他的面也敢玩儿这么大,也真够可以的。 岂料安迟只是顿默了几秒钟,立马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爽快的一口闷。 舒绿没有错过顾临欣失望的眼神,心里叹气,感情这种事情没有预兆没有公平,向来是让人摸不清看不透的。 有了顾临欣的开头,后面的游戏就愈发放得开了,也有人借着这个机会表白,只是对方同样没有回应。 而在接下来的一轮,顾临桁成为了运气最好的那个,他拿到了国王牌。 在他轻轻翻开牌面之后,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下来,大家都在猜测,这顾少拿到了这个牌,会指定谁来玩? 舒绿差一点儿就想要落荒而逃了,顾临桁只是不经意的瞟了她一眼,她的心里就开始打鼓,完了,顾临桁准要坑她一回。 而跟她料想的一模一样,顾临桁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在腿面敲打,他说:“舒绿,你是准备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舒绿知道避不过去了,只能干笑着回答,“真心话吧。” 谁知道顾临桁那个变态的会不会想出什么专门整她的招数? “好,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你的小艺人的,嗯?” 妈蛋!这家伙之前才套了她的话!这会儿又问她同样的问题! 舒绿分明看到安迟这时候正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天呐安迟你在期待什么…… 不过这个问题虽然有故意的嫌疑在里面,舒绿却并没有回避,因为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地方,她实话实说:“未来的摇钱树。” “哇塞!舒绿你也太直白了一点儿吧!”桥涵惊讶的大喊,其他人也都因她的出其不意而笑起来。 可惜安迟在听到舒绿的回答之后,那双眸子里的神采就暗了几分,嘴唇也抿在了一起。 舒绿回答完毕之后恨恨的瞪了顾临桁一眼,意识是他干嘛问这种问题。 顾临桁只笑,那模样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又是几轮之后,换成了舒绿拿到国王牌,她狂放的笑了两声,顾临桁!这回她就得保回刚才的一箭之仇了! “顾少。”舒绿双手合十,一副真诚的样子,“我不会给你选择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机会的。” 顾临桁看起来很淡定,手臂搭在舒绿上身后的沙发上,远看着就像是搂着她一样。 “你说。”他声线低沉。 “那么顾少要不要……下去舞池里给我们跳段舞?”舒绿的眼神里满是捉弄的色彩,势要报仇。 舒绿说完之后,现场有几秒钟的鸦雀无声,让顾少去跳舞? 这……她可真够大胆的。 不过当事人却表现的很淡定,顾临桁换了个姿势悠闲的坐着:“那我喝酒。” “嘁,没劲儿。”舒绿也知道顾临桁是绝对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便摆了几瓶酒在他面前,“喝完,喝完就放过你。” 顾临桁毫不犹豫的拿起洋酒,拔开酒塞,倒进杯子里,优雅的一饮而尽。 他喝酒的时候微微仰着头,露出风衣里线条锋利的脖子,喉结和锁骨隐藏在衣服里若隐若现,突然就多了几分诱惑。 这个男人又开始勾引人了……舒绿别扭的别开了眼,再听到其他人的鼓掌和叫好声之后,顾临桁已经喝完了。 舒绿看过去,他眼眸格外深沉,里面有着危险的光芒闪烁。 最后一把游戏,舒绿就差双手合十祈祷了,却天不遂人愿,又是顾临桁运气最好,抽到了国王牌。 他双腿交叠在一起,侧脸看着舒绿:“这次准备选什么?” 怕顾临桁再问些什么令人尴尬的问题,舒绿只能说:“大冒险。” 顾临桁笑的像只狐狸,干净圆润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这里,亲我一下就算你过。” 他的语气格外平静,就好像在说“啊,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简单随意,甚至都让人生不起他正在调戏舒绿的心。 只是安迟的脸色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微微变了,想要出言阻止,却被顾临欣拦住。 顾临欣冷艳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无奈,她对安迟说:“你不要说话,不然惹恼了他,没人保得住你。” 安迟便不再说话,只是嘴唇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舒绿在顾临桁的要求说完之后,脸颊就慢慢变成了绯色,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顾临桁摇摇头:“看来你不敢。” 桥涵在一旁偷偷说:“我怎么看不懂今晚这是什么情况了?” 程俞嘉也感叹:“我也看不懂,怎么觉得情况很复杂?” 麦姐撩了撩自己的红发:“哎,果然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啊……” 舒绿嘟囔了一声:“谁说我不敢的!” 吻都接过了,还怕什么亲个脸颊? 想到他们之间的几次亲吻,都是由顾临桁来做主导,却让舒绿生不起反抗的心,她真的是被迷惑了么…… 舒绿想要告诉自己没关系,但是想到是由自己主动,就觉得止不住的心跳加快。 实际上,这段时间里面,有些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她和顾临桁之间的化学反应格外强烈,让她想要忽视都不行。 只不过舒绿一直谨记着要远离麻烦的宗旨,不断的提醒自己别被顾临桁的美色诱惑,但是有些感情一旦压抑到了某个临界点,就想要挽回都没有办法了。 “所以舒绿你到底亲不亲啊?”桥涵唯恐天下不乱的问了一句。 顾临桁向她投去一记赞扬的眼神,舒绿的这个同事不错,会来事儿。 桥涵和麦姐挤眉弄眼,意思在说:“你说我要是得了顾少的欢心,会不会捞到很多便宜?” 舒绿深吸一口气,狠下心,亲就亲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然后她在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缓慢的凑近顾临桁,准备在他脸颊亲一口就撤离。 随着距离慢慢接近,顾临桁的脸庞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有种说不清的神秘,舒绿感觉到自己心跳狂烈的跳动,那个节奏甚至是随时要挣脱胸腔的束缚,蹦出来。 在即将亲到顾临桁脸颊的瞬间,他好巧不巧的偏了偏脸,舒绿便直接吻上了他的唇角。 顾临桁诡计得逞,一手扣着舒绿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四周的空气流动好像都缓慢了,不知山中日月,舒绿只感觉到顾临桁冰凉的唇在自己这里肆虐,又带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温柔。 他的气息布满了她所有的思绪,连呼吸交错间都是顾临桁的味道,带着一点草木的,又有一丝酒味的醇香。 在这样的亲吻里面,舒绿再一次感觉到了呼吸不畅,空气被榨干的感觉。 其他人的神色皆是无比压抑,程俞嘉吓的捂住了嘴,天呐舒绿居然被一个男人亲了,这消息传到他们的圈子里面,楚言和白含章都得吓一跳吧…… 安迟在顾临桁吻上舒绿的时候就脸色一沉想要冲过去,却被顾临欣死死拉住。 “你不要忘记我刚才跟你说的!你跟我哥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她语气太着急了,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并未经过大脑,话一出口,就后悔莫及。 安迟神色里满是失落,他嘲讽一笑:“我知道了。” “不是,安迟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迟一声不响的喝酒,很显然是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你耍赖!”被顾临桁放开之后,舒绿双眸睁大了瞪着他,“说好了亲脸的!” “你怎么那么天真?嗯?”顾临桁偷腥成功,心满意足之下语气也很愉快,手指轻轻的在舒绿后颈摩挲,“你主动亲我脸没错啊,只不过是我主动吻你而已。” 舒绿被他的无赖搞得无力反驳,又气又羞的扭过头打算不理他。 顾临桁并不恼,而是以一种主人的姿态看着其他人:“今天到这里散了吧,需要我派人送各位回家么?” 当然没人敢说需要。 程俞嘉也和舒绿说了再见,自己准备自己坐车回去。 舒绿知道以程俞嘉的本事到哪里都是安全的,也不担心她,看着她跟桥涵他们一起离开。 顾临桁看了不争气的妹妹一眼,提醒了她一句:“明晚记得按时回家。” 周末晚上是顾家的既定晚餐时间,只要没有重要的事情,家人都会需要一起吃饭。 顾临欣闷闷的道:“知道了。” 几乎于蔑视的目光在安迟身上快速扫过,那种不屑是天生带来的本领,敢打他看上的女人主意?哼。 顾临桁替自家妹妹付了帐,最后才扣着舒绿的脖子也带着人走。 舒绿不满的继续瞪他:“你今晚真的很过分!” “哦?我哪里过分了?”顾临桁个头高,远看着就像正揽着舒绿。 “很多地方都很过分!”舒绿一条条的诉说他的罪状,“多的简直数不清!” 顾临桁眼神柔软的看着舒绿气鼓鼓的样子:“那回家慢慢数好了。” “哼。”舒绿傲娇的别过脸,打定了主意在回家前都不理他。 连她自己都没有主意到,顾临桁说出“回家”这个词是多么的顺口,而她接受的也如何的迅速,丝毫没有觉得违和,甚至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她把有顾临桁在的那个地方,也当成了一个家。 他们晚上出来的时候是顾临桁开车,现在他喝了酒,舒绿也在刚开始庆祝安迟新歌大火的时候,不多不少的喝过几杯,同样不适合开车,最后是找了代驾回去的。 在车上,舒绿发现今天喝酒的后遗症来了,她唯一的缺点就是酒量不好,特别容易醉,家里人都是千杯不醉的,每次节日的时候,她就是唯一被灌醉的那个。 舒绿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四九城的夜晚也是永远的华丽辉煌,和A市也差不多。 她记得有一年过生日,母亲从法国的酒庄里带回来的年份极佳的红酒,味香醇厚,她一个没留神就贪杯了,最后还吃着饭呢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被贺旌容嘲笑了整整一个星期,直到现在还时不时的拿这个来打趣她。 想到以前的事情,舒绿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临桁上车之后就一直阖眼养身,直到听见舒绿的笑声才睁眼看她:“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醉意上头,舒绿也就忘记刚才那个斩钉截铁说着绝对不理顾临桁的人是自己了,笑嘻嘻的转过头:“很开心的事情,所以开心。” 顾临桁半眯起眼,因为舒绿此刻醉意朦胧的模样而眸色加深。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她这个模样有多么诱人? 绯红的脸颊与水润的嘴唇,还有迷蒙的,亮晶晶的双眼。 真的是……顾临桁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度一次又一次的在刷新。 见顾临桁没有接自己的话,舒绿不满的靠近了他,一阵幽香便钻进他的鼻翼里,直撩心弦。 “顾临桁,你这个人,一点儿也不按常理出牌!”舒绿吐槽他,“每次都来引诱我……” 顾临桁抓住了某双在空中乱挥的小手,将舒绿整个人拉向自己:“你这是喝醉了?” “醉?才没有。”舒绿透过眼前的一层薄雾看顾临桁,他的侧脸依旧俊美如雕塑,散发着极度的魅力。 于是舒绿不怕死的在他脸颊上戳一戳,感受着指尖下颇有弹力的肌肤,嘻嘻笑着:“手感不错,你说我要是咬一口怎么样?” 顾临桁一把捏着舒绿的手指,语气十分危险:“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就继续。” 舒绿想要睁开他的手却动弹不得,恼怒的往前倾了身子,一口咬在了顾临桁的脸颊上,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哼,你让我不咬我就不咬,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嗬,某个要作死的女人,非常好。顾临桁手臂环过舒绿的腰间,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低声在她耳畔说:“一会儿回去才收拾你。” 已经酒意上头,彻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舒绿只是呵呵笑着,眼神迷蒙:“好啊……” 这个妖精! 幸好很快就到了小区,代驾将车泊好之后就走了,顾临桁抱着醉了个彻底的舒绿上楼,刚才在酒吧里还一脸正常,丝毫看不出她喝醉的迹象,这回就直接不省人事了。 打开门,将舒绿放在床上,顾临桁的眼神格外幽静。 “唔……好热。”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处在顾姓大灰狼牙口前的贺舒绿,还火上浇油的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领口,红润的嘴唇不断吐出小声的低吟。 顾临桁站在床边凝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无奈的帮她盖好被子,他还是快一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不然多呆下去,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是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半睁着眼,看到了床边笔直的身影,轻轻唤他:“顾……临桁……” “嗯?你醒了?”以为舒绿清醒了,顾临桁弯下身子,听她需要些什么。 岂料,舒绿看着接近的顾临桁英气逼人的脸,眉眼一弯,藕臂就圈在了他的脖子上,细腻的触感撩拨着顾临桁的心脏,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凑到了他耳边喃喃低语:“你这个人真讨厌。” 顾临桁忍着所有的心思,问她:“我怎么讨厌了?” 温热的,带着点儿酒味儿的香甜气息不断喷在顾临桁脸上,舒绿嘟囔了一句:“很多地方都很讨厌……麻烦,你是个麻烦……我最讨厌麻烦。” 顾临桁眼神暗了暗。 舒绿不怕死的继续说:“可是我摆脱不了麻烦了……也有点儿不想摆脱……都怪你,你说怎么办?” 她似是疑问,又似自言自语,却让顾临桁表情变得柔和。 “那就不要摆脱了,有了麻烦,生活才更有趣,不是吗?”顾临桁性感的声线缭绕着,试图蛊惑舒绿。 “好像是这个道理。”舒绿紧了紧手臂,“那就不要摆脱了吧。” 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在这个时候,都因为酒精的催眠而轰然崩塌,舒绿抵抗不了顾临桁身上的温暖,她一直在逃避,一直试图表现的云淡风轻,但实际上早就在与顾临桁的不断相处中,逐渐松开了心房。 那个男人强大又沉稳,他以不容拒绝的姿态侵入她的生活,让她无法远离,也不自觉的被他吸引,一步步的靠近她。 心底里有声音在提醒舒绿,顾临桁是个麻烦,离他太近了,也许会让自己的生活天翻地覆。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甚至不想要听从那个声音的指挥,想要按照下意识的反应,去呆在他身边? 舒绿不太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并未陷得太深,这时候若是想要抽离应该还来得及。 可是,她有些贪恋他的温度,也抛弃不了他深沉的凝视。 在脑子一片混沌的当下,舒绿却第一次决定,不要去管那些纷纷扰扰了,偶尔放纵一回,说不定也是幸事。 顾临桁的手中如同有一张巨大的捕鱼网,将她从蜷缩躲藏的海域里捞了出来,任凭她如何翻腾滚动,也无法离开他的控制范围,更无法再次回到自己的海域去。 那就不要挣扎了吧……这个男人对她势在必得,她又哪里逃得了? 舒绿看着顾临桁的脸,任何时候都充满了魅力,她眨了眨眼,便在酒精的驱使下,猛的吻上了顾临桁的嘴唇。 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吻,但与在酒吧的那个不同,那个是在顾临桁的诡计下得逞的,而这个,是舒绿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吻了他。 顾临桁面色沉稳,但实际上,内心里已是一片波涛汹涌。 几乎狂喜的神色染上他的眼底,顾临桁反客为主的加深了这个吻。 等到放开气喘吁吁的舒绿,顾临桁哑着嗓子问她:“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舒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虽然我喝的有些多……但还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 是的,她现在其实清晰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或许是在酒精的催眠下才突然有了勇气,但她心里,怕是早有了这样的想法了。 舒绿不禁想,顾临桁这样的男人,只要他想,什么样的莺燕蜂蝶没有呢?没有人可以拒绝他,他就是一言不发也照样会有人疯狂的攀上去。 说不清自己心里对顾临桁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但是舒绿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大概就是她终于决定正视这个麻烦,不再当缩头乌龟了。 “舒绿小白兔……”顾临桁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蛊惑着她,“从你去面试的那天起,你就跑不了了。” “哦。”舒绿还是有些无法和顾临桁对视,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像是随时都要勾走她的魂一样。 “我知道你明白,也不要再装傻了。”顾临桁扬起嘴角,“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在这种暧昧的气氛里,舒绿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语,更何况她早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心。 “还行吧。”她口是心非。 “还行的意思,是什么,嗯?” 舒绿歪着脑袋看着他:“还行的意思……你猜啊。” 顾临桁失笑,手指在她鼻翼一点,眼睛亮亮的看着她:“你这个小东西。” 舒绿觉得自己又有些醉了,攀着顾临桁的脖子又靠近他近了一些。 “贺舒绿……”顾临桁轻轻抚过舒绿的唇瓣,喑哑的开口,“今天可都是你自找的……一会儿不能反悔了。” 在顾临桁的亲吻再一次铺天盖地般落下来的时候,舒绿已经生不起任何想要逃离的想法了,她想,她认栽了。 她在一团白雾里飘荡,就听到顾临桁性感又磁性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满满的情意:“舒绿,我喜欢你。” 她有过回应么?她记不太清楚了。 …… 舒绿努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眼是天花板和精致的吊灯,稍微动了动手臂,舒绿便觉得浑身酸痛,四肢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想,估计被大卡车碾压过也就是这样的感觉。 然后昨晚的记忆便如潮水般向舒绿涌来了。 暧昧的气氛,低哑的喘息,还有肌肤相贴的炙热温度。 脸上的温度立马直线飙升,舒绿费劲全力抬起手捂住了脸。 卧槽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昨晚她是被鬼附身了么,鬼迷心窍了么!不然她怎么就任由顾临桁那个男人为所欲为,而她自己竟然一点儿也不拒绝甚至予求予取了? 根本没有办法将那些记忆从脑子里驱逐出去,舒绿不停的回想起顾临桁在她耳畔的低语,还有他不断在她身上点火的薄唇…… 要死了要死了!舒绿烦躁的挠着头发。 “你醒了?”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舒绿惊恐着脸转头,就看到了手臂撑在枕头上的顾临桁,他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舒绿恨不得立马钻进蜗牛壳里,最好再也不要看到这个男人。谁叫昨晚的记忆那么鲜活,让她觉得有丢脸,又很难为情。 在舒绿的唇边亲亲吻过,顾临桁眯着眼说:“早安。” 舒绿立即拉过被子全部遮住脑袋,她现在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好吗! 果然酒精害死人啊……舒绿现在没由来的就后悔了。 昨晚那个没有拒绝没有抵抗,反而热烈回应顾临桁的人真的是她么……可不可以NG重来?这次她一定要屏蔽掉顾临桁的魅力,绝对不受他的蛊惑! 不过很显然,并没有NG重来的机会。 在被子里闷了几秒钟,就被一阵大力扯掉,顾临桁硬朗的脸庞出现在舒绿上方,墨黑的瞳仁注视着她。 “后悔了?”顾临桁平静的说着,听不出喜怒。 舒绿目光闪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喝了酒之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把那些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便导致了昨晚的结果。 她很忐忑,因为她此刻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内心,却发现那里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比之前更加混沌。 舒绿突然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对顾临桁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她昨晚和他做了,而且过程……咳,其实很享受,但现在想来,才发现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按照水到渠成的节奏,昨晚突如其来的欢爱并不是个好时候,有些像男女之间的因为荷尔蒙作祟而一时的冲动。 因为她发现自己甚至无法回应顾临桁,可是却又知道他现在在自己这里,是不同的。 这真是令人纠结。 看到舒绿脸上的迷茫神色,顾临桁眼里有些失望,但很快消失不见,反正现在人都已经吃进肚子了,来日方长,还怕有一天无法真的剖开她的心,彻底住进去? 顾临桁向来觉得自己耐心十足,而且他觉得这种现状也不坏,虽然某个小白兔还没有彻底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但是昨晚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证明,她并不排斥自己,也愿意接受自己,那就够了。 “想要后悔也没关系。”顾临桁斩钉截铁,“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舒绿咬了咬唇:“也许昨晚是个意外……” 也许那只是意乱情迷的一晚,他们或许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吧,舒绿承认是自己怂了,她想要唾弃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就献出了自己。 可那又确实是她自愿的,即便有酒精作祟,更多也是她的思维在控制,逼迫着她承认自己内心里的东西。 “不,那不是意外,昨晚我们都很快乐,即使我们现在不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的。”顾临桁的声线仿佛带上了魔咒的力量,可以顷刻间迷惑人心。 “我……”舒绿语塞了,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想要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没关系。”顾临桁轻轻抚过舒绿的脸颊,“我有耐心,会等到你答应的那天。” 顾临桁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让舒绿的心脏瞬间揪了起来。 怎么办,她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很渣很过分? 注意到舒绿神色的松动,顾大灰狼眼里闪过了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舒绿小白兔,跟他斗,你还嫩的很……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太快了,你给我点儿时间……”舒绿软下了语气,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有那么一些喜欢顾临桁,在他不断的靠近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在他对着她笑的时候,那种微小的感情或许就在心里萌芽了。 可是,舒绿并不准备如此之快就停止与他的殊死搏斗,在她没有彻底看清这段感情的时候,她无法与顾临桁在一起。 或许是小时候经历带来的后遗症,舒绿实际上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要在百分之百保证自己安全的地方才能够安然入睡,感情也一样。 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这么快的就接受一段恋情,虽然对方是个很诱惑她的男人。 舒绿并不想让这段感情变得很草率,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过她知道,如果与她在一起的人是顾临桁,会令她很愉快。这种感情也许还不够深,所以,慢慢来吧。 “可以,我们慢慢来。”似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顾临桁表现的格外大度。 “那什么,你先让我去洗漱……”顾临桁这时候正裸着上半身,他小腹上完美的肌理正散发着让人难以自持的诱惑力。 舒绿觉得自己再看下去,整个人都会不正常了。 邪邪一笑,顾临桁挑着眉结束压在她身上的动作,在舒绿的惊诧声中直接掀开被子,拦腰抱起了她:“我带你去。”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大的进展!小白兔被吃了!   ☆、【V7】 就是这么凑巧 “喂!你干嘛!放开我!”舒绿在顾临桁的怀抱里挣扎了一番,好在昨晚结束之后这个男人还知道给她清理了,然后让她换上了睡衣。 不然这会儿就真的没法见人了。 “我们昨晚都已经坦诚相见了,你还在害羞什么,嗯?”顾临桁眼里尽是戏谑的光,那样不加掩饰的色彩分外迷人。 舒绿被他盯得颇为难堪,干脆自暴自弃的埋在了他的颈子处,嗡嗡的说:“你的歪道理总是一大堆。” 顾临桁昨晚好不容易将人吃干抹净,此刻语气里满是洋洋得意:“嗯,只要是道理就行,你就乖乖听我的。” 其实呢,是他知道那几个小时里面一不小心将人折腾的太厉害了,这回想要极力补偿,又心疼她全身疲软,才会亲自抱她去浴室。 “呐,你的所以洗漱用品都在这里了。”顾临桁一边说,一边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往漱口杯里接满了水,放到洗漱台上。 舒绿站在一边眼角直抽:“你有必要这样子伺候我么,虽然现在我身上没什么力气,但还不是瘫痪了。” 顾临桁挑眉:“我乐意伺候你,怎么样?” 好吧,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舒绿在洗漱的时候,顾大爷就靠在门口看着,火热的目光简直要灼烧了舒绿。 吐出口里的泡沫,舒绿无奈的转身看他:“你就不能移驾到你的卧室去?” 顾少爷傲娇的一偏头:“哼,反正都是我家,我就喜欢在这里。” “……”舒绿总算是明白,跟顾少爷讲理是永远使不通的。 “我想你一定饿了。”顾临桁拉过舒绿,将人禁锢在胳膊下,牢牢环住她,就跟担心她逃跑一样,“我特意给你准备了早餐。” “你做的?”舒绿的目光里满是狐疑。 “哼,当然,不要小看我。” 他当然不会说,自从第一次在舒绿家吃饭,被她嫌弃之后,便特意让顾明给他买了好多本菜谱,最后还请了各个菜系的御宴厨师亲自指导,虽然……成效远远没有达到预期,但也能够勉强糊弄人了。 而假如提到顾临桁学做菜的那段日子,顾明这个万能手下一定会在舒绿面前哭诉,以后千万别让少爷来做这些事儿了,他练习的时候把另外一个住处的厨房引燃了四次,锅碗瓢盆更是换了一套又一套,他差点儿就想去给顾少爷买不锈钢的了好么……有些人是天生就不适合进厨房的啊! 揽着舒绿出了房间,还没走到客厅的时候,房门的钥匙突然转动了一下。 舒绿下意识的就看向顾临桁,这是什么情况?有人来了,还是拿着钥匙直接进来的? 顾临桁则盯着房门,揽着舒绿的手臂紧了紧。 “咔擦”一声,防盗门打开了。 一身戎装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站的笔直又挺拔,身上的空军军装十分精神,她打量着屋子里状态亲密的两个人,眼神凌厉,不怒而威。 舒绿惊讶的目光在她肩头快速扫过,好家伙……这都已经少将军衔了,也够厉害的。 在舒绿内心里暗暗惊讶着,并猜测这人是谁的时候,顾临桁已经收起了那种随意慵懒的姿态,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妈。” 哦,妈啊……等等!什么?妈?!所以,这个女人是顾临桁的母亲?这也太吓人了一点儿吧……舒绿下意思的挺起背,觉得自己额头的冷汗都要渗出来了。 顾临桁的母亲,许玲清,现役空军少将,目光严厉的看着顾临桁和他身旁的舒绿,冷淡的“嗯”了一声。 她走进屋内,打量着周围,微微皱了眉头:“你怎么住这儿来了?” 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被她做的威严十足,舒绿心里暗暗想,顾临桁这人的气势大概就是遗传的他母亲? 顾临桁耸了耸肩:“就是想换个地方住呗。” “这位是……”许玲清在浅浅看完屋内的装潢之后,摘下了宽沿军帽,弯腰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直起身子来,眼睛看向舒绿。 许玲清的视线很有压迫感,舒绿感觉就跟被某种可怕的生物盯着一样后背发凉,但她从小在贺家长大,虽然被保护的很好,没有接触到太多世家里的勾心斗角,却也是经常出入上流社会的。 见惯了大场面,甚至也跟随之前大树最顶端的白家家主,白含章的爷爷一起,参加过一些重要的场合,所以这时候舒绿并不会露怯,而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微微颔首,态度恭敬但并不谄媚,不卑不亢,自然放松的介绍自己:“伯母您好,我是临桁的朋友,我叫贺舒绿。” 毕竟她还没有软弱到需要顾临桁来帮她作介绍的地步。 许玲清看不出喜怒的点点头:“你好。” 顾临桁揽着舒绿的肩膀一直没有放手,然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拍,示意她应付的不错。 舒绿眼里流露出自信的神采,虽然她在孤儿院的时候过的略微凄惨,但去了贺家之后,也在万众宠爱里长大,该拥有的品德一个没少,不过就是见一见……昨晚意乱情迷对象的母亲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妈你怎么来了?”顾临桁终于放开舒绿,绕去厨房给许玲清倒水。 “怎么,我就不能来你这儿了,金屋藏娇所以不敢见我?”她颇具严肃性的眸子又不经意的瞥了舒绿一眼。 舒绿站在一旁忽然就感到有些许的尴尬,她一个外人现在站在这儿干嘛啊,要不找个理由先走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许玲清突然看向了她:“小姑娘你坐,既然是临桁的朋友,就不要拘束。” 其实她在您到来之前还真的不拘束的…… 但是长辈既然都发话了,舒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幸好她的睡衣并不太可爱,一件灰色的长衫,乍一看也不会知道这就是睡衣,她便放心的坐下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任谁在别人家里借宿然后突然间遇到对方的长辈,肯定都不会很习惯,尤其是她和顾临桁的关系在昨天晚上才刚刚发生了质一般的变化,她此刻都还迷糊着呢,就突然面对这种场面。 万一顾临桁的母亲问起她和顾临桁的关系来,她又要怎么样回答? 舒绿觉得十分惆怅,果然离那个男人太近了就是没什么好事儿! 顾临桁泡了一壶碧螺春出来,许玲清看到那个白瓷盖碗,突然笑了笑:“你倒好,最会享受,不住在家里,也要把最好的东西都搬走,你爸回去看到他最喜欢的茶具不在了,又得嚷嚷。” 顾临桁泡茶的手法娴熟又流畅,先倒了一杯给自家母亲,边倒边说:“我爸这回出国访问怎么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等他回来我保管给他放回去。” “你啊。”许玲清摇摇头,开始慢条斯理的喝茶,身上带着点儿戎马气质的女人优雅起来,也是格外好看的。 舒绿觉得顾临桁应该是继承了他母亲的一半外貌,至少眼睛和鼻子都和她如出一辙,眼眸深沉漆黑,随时都要勾人魂魄。 舒绿坐在许玲清对面的沙发上,规规矩矩的坐姿,也不敢有任何造次,主要这人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想必是从军生涯带给她的这般威严。 接受着许玲清若有若无的视线打量,恍惚间顾临桁也给舒绿倒了杯茶。 好在她周围的人都是热衷于茶的,相比起那些南非或者巴西的咖啡豆,他们都爱更爱原产地的普洱、大红袍,无论红茶绿茶都喜爱的紧,甚至比父辈还热衷于去寻觅最好的茶具,力求不辜负了那顶级名茶的滋味。 于是在耳濡目染之下,舒绿对茶也有了些了解,她也收藏过国宝级的紫砂壶,那个价格有些人赚一辈子都买不起,而她则是专门从交易会上拍来送给爷爷做寿用的。 在舒绿淡定饮茶的时候,许玲清一直看着她,随着她不紧不慢的饮茶仪态,而微微敛了目光,眼里也闪过一些满意。 舒绿的动作找不出任何瑕疵来,纯熟的慢饮,那模样倒像是个大家闺秀。 许玲清慢慢的瞥了顾临桁一眼,在他眼里看到的是溢满的得意。 这个儿子……许玲清在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冷淡的开口:“贺小姐是来临桁这儿做客的,还是?” 完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舒绿就怕顾临桁的母亲会开口问她为什么会在这儿,这时候也不过十点多钟,一般朋友做客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啊,虽然她之前来这里根本没有带着别的想法,纯属因为顾临桁引诱着她,而她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本来之前也都没有什么意外,可是几个小时之前她才刚刚半推半就的跟顾临桁……那个什么了,几个小时之后就见到了他的母亲。 她要是真的一点儿不尴尬才真的怪了。 而且这种尴尬里还带着非常复杂的心情,让舒绿只能干笑了两声回答:“是这样的伯母……我的家在对面,但是楼上漏水,所以现在正在维修,临桁才让我住过来,好守着物管的维修……” 当着人家母亲的面,舒绿要是再连名带姓的叫顾临桁,就总会显得有些没礼貌,她便只能叫的亲切了些,这样……看起来才像是朋友吧? “哦,这样。”许玲清露出一点点笑容,自顾自的继续喝茶。 舒绿却被她那个笑容惊到,这跟顾临桁在想阴谋诡计时候一模一样的,只翘起一边嘴角的敷衍笑容是要闹哪样啊! 顾临桁坐到舒绿边上,一点儿不避嫌的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问许玲清:“妈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许玲清貌似不悦的放下茶杯:“我才来你就要赶我走?” “当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大宅,顾临欣那丫头好久没见到你了。” “嗯,今晚记得回家吃饭。”这是顾家人的习俗,周末晚上家庭聚餐。 “知道,我会按时去的。”顾临桁漫不经心的撩起了一根舒绿的发丝,软软的,手感很好。 许玲清看着他的动作,陡然换了个严肃的语气:“你和舒绿,不只是普通的朋友这么简单吧?怎么,准备今晚带她回去吃饭么?” 舒绿差点儿没被一口水咽死。这位伯母实在是很直白啊……一针见血,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顾临桁却表现的格外淡定,勾起唇角看向许玲清:“妈,你现在怎么这么八卦了?” “有你这么跟老妈说话的么?”她这下子看起来确实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母亲,也亲和了许多。 顾临桁不为所动:“这是表达我对您的亲近。” “行了你,老实跟我说吧,跟舒绿进行到哪一步了?” 舒绿惊诧的看着这位刚才还威风凛凛,此刻就变身八卦母亲的女将军,眼角直抽。 顾临桁毫不避嫌:“哪一步?当然是您现在看到的这样。” 舒绿:“……”呵呵,顾临桁你可以再直白一点儿。 许玲清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目光柔和的看着舒绿:“既然是临桁喜欢的人,以后就不用客气了。” 舒绿低眉顺眼的回答:“知道了,伯母……” 许玲清“嗯”了一声,说话间已经拿起了军帽,对着顾临桁:“我还要去一趟师部,晚上回家吃饭。” “嗻——”顾临桁嬉皮笑脸的回应。 “哦对了。”许玲清又露出了那种威严里带点儿高深莫测的笑容,“晚上把舒绿带回家吃饭,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跟顾临桁吩咐完毕,许玲清戴上帽子,又恢复了那个高冷刚硬的女将军形象,不过她在走之前还颇为亲切的对舒绿说:“舒绿,伯母在顾家等你。” “……好……伯母您慢走。” 舒绿等到许玲清离开,那种围绕在四周的低气压才算是消失了,她拍着胸脯顺气:“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她有这么背么?刚刚跟顾临桁亲近了一步,他母亲就跟闻着味儿一样来了,还那么直白的指出他们的关系,好似坐实了他们的关系。 可是他们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好么…… 顾临桁顺手就搭在了舒绿的肩膀上,靠近了她:“怎么,被我妈吓到了?” 舒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妈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不吓一跳?” “不会啊,我可巴不得呢。” “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腰疼?我给你揉揉?”顾临桁不怀好意的将手掌放在了舒绿的腰间,手指灵巧的就钻进了衣服里。 “流氓!”舒绿大惊失色的站起来,虽然昨晚上比这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那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酒精带来冲动的原因,现在她清清醒醒的,会很害羞的好么…… “你妈妈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舒绿总觉得事有蹊跷。 顾临桁翘起二郎腿,笑的有些痞气:“保准是顾临欣那丫头做的,存心我妈过来,说不定是来捉奸的?” “……您能换个顺耳点儿的词么?” 顾临桁笑了:“行,换吧。总之顾临欣肯定把我们的事儿都告诉我妈了,她这回来,就是亲自坐实一下的。” 刻意忽略掉那句“我们的事儿”是什么事儿,舒绿问:“那伯母说,在顾家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舒绿不明白刚才对方为什么会说在顾家等她,而且还带着威胁的语气告诉顾临桁,不把她带回家,后果他知道。 后果,后果是什么? 提到这个,顾临桁便靠在舒绿的肩膀上,笑的十分无赖:“我妈认定你了,她想要让你当顾家的儿媳妇。” 舒绿:“……呵呵。” “如果你不跟我回顾家去吃饭,我晚上会被打出家门的你信不信?”顾临桁可怜巴巴的望着舒绿,“我妈那么严肃的性格,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她看中了你,我要是不把你追到手,后果会很惨的。” 舒绿:“……呵呵。” 顾临桁见撒娇无用,便暧昧的在舒绿耳边吐气:“你如果不去的话,我绑都会把你绑去,你信么?” 舒绿:“……我去。” 她相信顾临桁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而且,不过就是去顾家吃顿晚饭么,又不是什么鸿门宴,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就当做是感谢顾临桁这段时间以来的收留了。 这时候舒绿已经彻底忘记楚言和白含章都曾经对她说过,类似于远离顾临桁的话,她只记得自己现在无法抑制的被顾临桁吸引,甚至无法逃离他的身边。 舒绿承认现在顾临桁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她长了这么大,一直懒懒散散,对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就连大学报了金融专业,后来也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说不定,她要不了多久就对顾临桁没有兴趣了呢?虽然这个代价可能付出的有些大。 可是……舒绿记得母亲告诉过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当你有想要去做的事情的时候,就不要因为胆怯和害怕而错失了机会,不去努力试一下,又怎么会知道结果? 就好像她父母在一起那样,他们的爱情不也是经历了许多挫折之后才修成正果,她现在也可以试着为自己内心第一次产生的冲动而试着努力一把。 不管最后这份萌芽的感情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好歹她认真去对待过了,也就不会对不起谁。 想通了这些,舒绿也觉得轻松了一些,嫌弃的推开顾临桁的脑袋:“我要去换衣服,你自便。” 等到舒绿进了卧室之后,顾临桁便走到窗边,透明的落地窗里倒映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即使穿着家居服也难掩凌然的气场。 顾临桁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拿出拨了个电话出去,眉宇里一片深沉。 “妈。”顾临桁的声音一片喑哑。 许玲清在前往师部的路上,接了顾临桁的电话也并不意外:“嗯,怎么样,决定了?”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顾临桁说:“我想要她,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份。” “呵,妈知道,你喜欢她,这么多年,还没见你对哪个女孩子那样好过。” “有些感情说不准,说来就来了。” 许玲清叹气,“临欣跟我提到她的名字之后,我就觉得熟悉,问顾明,他居然说查不到她的资料。” “嗯,给你的那些资料是我亲自去查的。” “其实这样不刚好?你需要她,也喜欢她。” “我知道。” “你自己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做决定吧,妈也不会逼你,但是你一定要把握着她知道么?她对于你爸,对于我们顾家来说,都很重要。” 顾临桁看着窗子里自己晦暗不明的表情,应了:“好,那我先挂了。” 当他最得力的手下调查许久都查不到贺舒绿任何一丝讯息的时候,便只能他亲自出马,而得到的那些资料,却也让顾临桁暗暗心惊。 难以想象,她竟然是那个贺家的人。怪不得。 想到现在又开始俞渐复杂的高层圈子,那滩水越来越浑了,自己真的要将她拉进来? 顾临桁握紧了手机,可是贺舒绿,不管你的身份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掉你的。你这辈子注定了只能是他的。 就当他这回自私了一次。 而舒绿在回到卧室换衣服的时候,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母亲打一个电话,毕竟这也算是她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一个决定了,很适合与母亲分享。 电话并未响很久,那头就有人接了电话,不过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醇厚稳重:“舒绿。” “爸?”听到父亲贺沉旗的声音,舒绿也有些欣喜,“你和妈妈在做什么?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那头的低沉男声低低笑了笑,带着岁月沉淀之后的沉稳:“她在厨房,跟厨师学做土耳其菜。” “哦,妈妈一定是又闲不住了。” 贺沉旗的话语里满是宠溺:“你哪天见过她闲过?永远精力旺盛。” “那才是我妈的风格呀。” “你她有事儿?我去把电话拿给她。” “好。” 舒绿一直以来最艳羡的,就是自己父母的感情,他们永远那么恩爱,父亲看母亲的目光总是有着要将人溺毙的温柔,即使他给人的感觉是不苟言笑严肃锋利的,也丝毫阻挡不了他看着母亲时候那样深情的眼神。 而母亲,有时候觉得她对很多事情都满不在乎,可她最在乎的人,也是父亲。 舒绿听过很多关于父母的故事,却觉得那些惊心动魄的,都不如后来看他们相濡以沫更感人。 尤其是自己的父亲,舒绿看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在一本老杂志上,被母亲收藏在书柜里,偶尔被舒绿翻到的,内页里的父亲,年轻英俊,穿着黑色的西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镜头对着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线条优美,高挺的鼻子和微微抿着的嘴唇简直在勾引着人们去一亲芳泽,他眼睛直视着前方,眼神锐利,如同在看着最漂亮的猎物。 即使是如今的父亲,不管出席哪种场合,觊觎他的人也从来没有少过,但是他的一颗心向来都只在自己母亲身上。 正在想着,一道清冷温柔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响起:“舒绿,今天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没有在工作……哦对了,今天周末,我都忘记。” 舒绿与父母的相处都是以一种平等的朋友关系,所以在某种方面来说,舒绿其实当母亲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任何心事都想要与她分享,所以在跟顾临桁的关系便的复杂之后,才想到要打电话给她。 舒绿笑了:“妈,你这是山中不知岁月长么?在江南呆的还舒心?” 舒绿的父母在当年经历诸多动荡之后,完成了当时几大家族的权势交迭,到了将儿女养大,便处于如今半隐退的状态,常年呆在江南的烟雨水乡里过着隐居生活,将家族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手下人去打理,不过也一直握着实权。 莫青泥这时候正再学做土耳其菜,贺沉旗将手机拿过来之后,干脆给她当起了专职服务,将手机放在她耳边让她接电话。 于是莫青泥就把剩下的工序交给了从欧洲请来的大厨,自己拿过电话。 她笑着说:“江南风光这么好,你要不要也来呆一段时间。” 颇具古典意味的厨房里,贺沉旗这般在商场上留下了不朽神话的男人,此刻正揽着自家夫人的腰,用唇语说:“开免提!” 岁月丝毫没有在脸上留下痕迹的英气女人剜了自家老公一眼,却还是默默的将电话开了免提,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宝贝女儿撒娇般说:“我每天工作都要忙死了。” “要不辞了工作回来?” “那可不行,我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呢,好歹也要做个像干妈一样的女强人。” 舒绿的干妈其实就是白含章的母亲何之洲,白含章的母亲与莫青泥也是发小,早早就预定了对方孩子干妈的位置。 “像你干妈那样满世界飞来飞去不落地,一定比你现在的工作还累。”莫青泥半靠在自家老公怀里,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眉眼也愈发温润。 此时的她看起来就真的像水乡女子一般,也只有身旁的男人最清楚,她当年是多么的杀伐果断,神采飞扬。 “妈,所以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要坦白一件事情。” 舒绿说完之后,莫青泥和贺沉旗都不约而同的挑了挑眉。 “说吧,看看是什么让你这么严肃?” “嗯……就是我其实放弃了华尔街的工作,我现在星远传媒工作。”好吧,终于跟父母坦白的滋味还不错,不然一直瞒着他们,舒绿也心有愧疚。毕竟当初选择去国外读书的人是她,也因此少了许多与家人相处的机会,到头来就放弃了出国读金融的初衷,连她自己都有点儿想要唾弃自己。 莫青泥精致的眼眸弯了弯,竟也有当年少女般的纯真:“宝贝女儿,你不会真以为我和你爸不知道你回国来了?” 贺沉旗摸了摸莫青泥柔软的头发,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一点儿笑意,这样戏谑女儿真的好么? “这个……其实我猜到你们肯定知道了。”舒绿吐了吐舌,“就算我不说,也有人随时向你们报告我的动向。” 舒绿周围一直有保镖,而且是舒绿都找不到他们存在的那种,据说都是最顶尖的特种兵退伍,而且还经过了专门的选拔,不过那些人并不是监视舒绿的,所以不会没事儿就汇报她的动向,只不过舒绿知道,她回国来的消息,必定会有一些有心人知道,然后告诉她的父母。 “这有什么?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和你爸都无条件支持你。” 舒绿有些感动,尽管她只是收养的孩子,父母对她也仍然一视同仁,做任何事情的初衷都是希望她能开心,这大概也是她的幸运了,即使是亲生父母,说到底也不会那样对她。 “咳,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舒绿不自觉的就放低了音量,尽管是告诉母亲,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嗯?什么?” “就是……我大概有一个喜欢的人了,可能也不是很喜欢,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越说越紧张,到最后舒绿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舌头就跟打了结似的。 “……”大概有几秒钟的寂静,莫青泥惊讶的与自家老公对视,都看到彼此眼里的震惊。 “舒绿,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爸?”舒绿吓了一跳,本来是跟母亲说话来着,怎么对象就变成了父亲…… 贺沉旗向来是沉稳淡定的人,这会儿却没有忍住诧异,这幅模样让那些惧怕他气场的下属看到,也是要吃惊很久的。 “咳。”尴尬的轻咳一声,贺沉旗噤了声,这种事情还是让自家夫人去谈比较好,不然他怕吓到宝贝女儿。 “没事儿,你爸就是太吃惊了而已,别管他。”莫青泥始终是淡定的人,只讶异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快告诉妈妈,具体什么情况?”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就是想跟你提前说一声,以后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太知道。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处理的。” 莫青泥笑了笑:“舒绿都有喜欢的人了,这日子过的真快。” “我都二十多岁了嘛……” “有喜欢的人也证明你真的长大了,等你愿意告诉我们对方是谁的时候,我们再好好看看,哪家小子能得到我们舒绿的青睐?” 舒绿有些难为情的趴在床上:“妈你不要取笑我了。” “好好好,那就不说了,保证身体健康知道么,虽然年轻人就该闯荡,也得多注意,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回来。” “嗯,妈再见——一直在旁边偷听的老爸拜拜!” 电话挂断了,莫青泥对自家老公耸肩:“怎么样,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也有了心仪对象了,是不是倍感失落。” 贺沉旗将她揽进怀里:“哟,难道比我更惆怅的人不应该是你?” “哼。”莫青泥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浅浅叹气:“一转眼都二十几年了,这怎么过的这么快?想当年我也是名动A市的大小姐,现在都人老珠黄了。” “什么叫做人老珠黄?我看看哪里老了?”贺沉旗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得益于年轻时候的锻炼和得当的保养,即使四十多岁了,看起来也仍旧漂亮英气,眉宇间都是年轻时候的影子。 “真的没老?”莫青泥故意说,“那要是我到酒吧去晃一圈,会不会有小鲜肉来跟我搭讪?” 贺沉旗眯了眯眼,咬牙切齿的:“你敢!” “哎哟你吃起醋来怎么这么可爱啊小旗子……” …… 舒绿换了衣服之后到客厅去,顾临桁正坐在沙发上上网,也亏得他买了那么大的沙发,才能够容得下高大的身体,舒绿自己有171,估摸着顾临桁怎么着也得快190了,怪不得她家的小沙发容不下他呢。 “过来。”见到舒绿出来,顾临桁对她勾了勾指头。 “……干嘛。”舒绿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就被顾临桁一把拉住坐到了他旁边,整个人都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依偎在他胸膛。 “你培养的那个小明星还挺不错。”顾临桁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串数据,“一上网就看到关于他的消息。” 舒绿被他一下子岔开了话题,也就没管自己现在正呈现出一种躺在他怀里的姿态,而是得意的挥开顾临桁的手指,自己在触摸板上往下滑动。 事实证明昨晚的庆祝只是提前了一个晚上而已,经过一天的发酵,他的新歌播放量已经超过了一千万,这对于一个个把月之前还名不见经传,被圈子鄙弃的歌手来说,是绝对难以置信的成绩。 而现实是,安迟做到了。虽然这份成绩的背后是舒绿在幕后当推手,但终究还是需要安迟本身的实力得到听众的认可才是最重要的。 他终于算是迈出了成功最重要的一步,获得了里程碑般的胜利。 有了这首歌的逐渐火热,安迟失去的那些东西,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面通通拿回来,即使徐严再怎么背后使绊子,也绝对无法阻挡安迟的前进脚步了。 尤其是舒绿看到很多网友和专业乐评人的点评,都几乎给了安迟满分,那些粉丝更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老娘几年前就说过,迟迟总有一天会大红大紫的,看吧,这就是个开始!陪伴了他那么多年,见证了他所有的经历,很幸福!” ——“嘤嘤嘤安迟在视频里面简直妖孽的惨无人道惨绝人寰啊好么!路人转粉!颜控就是这么任性!” ——“迟迟的声音就是低音炮好么,新粉们都去听他以前的采访,卧槽那叫一个谁听谁怀孕!” 像安迟这样一个又有着足够励志经历,又相貌唱歌俱佳,还拥有音乐才华的偶像突然红起来,就像是厚积薄发一般,也不怪乎那些粉丝会如此狂热的迷恋他了。 即使现在由徐严制作的那些黑历史还压在安迟的背上,但是很快……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不过,你干嘛搜安迟的新闻,你想干什么?”舒绿满是狐疑的看着顾临桁,眯眼思考这人是否又在想什么不轨的主意。 顾临桁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眉宇里尽是不屑:“我要干什么还需要我亲自动手?” “……好像是这个道理。”舒绿倒不觉得顾临桁那是瞧不起安迟,而是阶层上的不同就注定了顾临桁这样的人天生来就有瞧不起别人的本领,甚至不会让人觉得难堪,而那本来就是深入他们骨髓里的东西,想要拔还拔不掉。 “我只是想看看顾临欣那丫头的表现。”顾临桁眼神柔和了几分,“不过那小明星的歌确实不错。” 这也算是顾临桁对安迟的一种认可是不是?舒绿突然就觉得特别开心,有种自己也被他认可的感觉。 说话间顾临桁已经点开了歌曲的MV,安迟与顾临欣在这段一镜到底的表演里面都充分展现了自己的演技,互相飚戏,由相爱决裂,再到之后的痛苦,两个人的情绪掌控都十分到位。 顾临欣的明艳五官上镜之后更好看了,她胜在年轻,皮肤也好的没话说,一颦一笑简直都迷倒万千少男,随着安迟歌曲的大火,顾临欣也算是小红了一把,也由此正式进入了娱乐圈。 “这丫头倒还有些天分。” 顾临欣作为一个被宠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该接受的精英教育却一个没少,只不过她天生对家族事务不感兴趣,对像他们母亲一样成为一名军人就更不感冒了。 所以顾临欣一直属于多才多艺的女孩子,大学却是学的工商管理,至于为什么会想着要突然出道做艺人,顾临桁这个哥哥只当是她是心血来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厌烦了,然后就回归专业。 不过现在看来嘛……顾临桁撑着下巴仔细观看视频,得出的结论就是,顾临欣以后若是要继续走这条路,就等她走吧,反正还有他这么个哥哥在背后给她撑腰,随便她想怎么发展吧。 “午饭吃什么?”顾临桁边说,边轻轻抚摸着舒绿的头发,声线低沉而慵懒。 “吃你自己去吧!”舒绿突然恼羞成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现在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顾临桁蛊惑,可以如此习惯的与他亲密接触? 顾临桁轻轻一笑,赶紧顺毛:“要不我下厨?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然后晚上跟我回顾家。” 对哦……她差点儿就忘了晚上要去顾家吃晚饭这档子事儿了,而且她居然还没有拒绝!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傻呢! ------题外话------ 关于那个的福利,如果要发在群里的话,谁有空的,建个读者群怎么样? 香菜每天码字都没有时间来管理== 然后香菜的微博是“香菜牛肉饺子” 大家可以直接微博私信我你的订阅截图,然后香菜就把那一章发给你。   ☆、【V8】 我们结婚吧 “要做饭就赶紧的……”舒绿没好气的赶人,其实心里是在焦虑晚上的那顿饭,之前她还豪言壮语的想再怎么样也不会是鸿门宴吧,现在想来,说不定还真就是场凶险的鸿门宴,就等着她去呢。 “你还真让我来?”顾临桁拉起舒绿的手摇晃两下,然后盯着她眨巴眨巴眼,“明明是你的手艺比较好。” 完了,舒绿扶额叹息,这男人就是撒起娇来居然都这么好看,她真的没救了! “你是大爷命,我是丫环命,行吧还是我来伺候您……” “我来帮你。”顾临桁把电脑随手扔在一边,也不管里面还在播放顾临欣和安迟的表演了,专心做起跟妻狂魔。 舒绿打开冰箱头也不回:“你还是算了吧,专心做你的大爷。” 顾临桁看着舒绿淡定处理食材的模样,没有戴眼镜,杏眸水润,专心致志的盯着手里的食材,脖颈线条优美,每一处都细腻白皙,他心里某一块地方突然就柔软的像团棉花。 “不过说真的,你们家的晚餐有很多要求么?”舒绿侧过脸询问,却发现顾临桁正眼神奇怪的盯着她,眼里闪着幽幽光芒——跟头饥饿许久的野狼一样。 舒绿惊了一下,故作冷静的继续处理食材,洗蘑菇也真够麻烦的…… 顾临桁靠着流理台,歪着脑袋打量舒绿:“你在紧张?” “紧张个屁!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眼睛向右瞟了……”顾临桁倒是好记性,还记得上一次和白含章一起到舒绿家的时候,白含章说的那句话,舒绿撒谎的时候,眼神会不自觉的向右看。 舒绿恶狠狠的掰开一朵蘑菇:“白含章骗你的你也信!” “你确实在紧张。”顾临桁丝毫不给舒绿逃避的机会。 舒绿悄悄做个鬼脸,然后说:“对啊,我紧张了。” 顾临桁没想到舒绿会这么实诚,挑了挑眉没接话。 “不紧张才怪呢,昨天才做过那种事情,今天就要到你家去吃晚餐,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简直像拍电影似的,我说不定是在做梦?但是又不像……”舒绿边戏蘑菇边碎碎念,脸上尽是迷茫。 顾临桁看着她,心里一动,忽然就绕到她背后,手臂直接环过了她的腰际,整个胸膛都贴在了舒绿的后背上。 舒绿整个人都被顾临桁抱在了怀里,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胛骨上,还轻轻的蹭了蹭。 独属于顾临桁的气息喷在舒绿的耳朵边上,让舒绿觉得不仅是耳朵周围的皮肤,连心里都泛起一阵痒,他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收紧了手臂的力度,将舒绿更加贴近自己,顾临桁哑着声音道:“昨晚我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不管你是否相信,这都是毋庸置疑的情感,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真诚,当然,如果你现在不肯相信,咱们来日方长,以后还多的是时间去证明,我现在说的话都是有效力的。” 舒绿因为顾临桁突如其来的告白而觉得脑子有些懵,沉默着没有开口。 “你可以随着你的想法去回应我,只要不要再试图逃避我就好,也不需要有任何疑虑,这四九城里谁都知道,我顾临桁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假过。” “我知道你现在并没有多喜欢我,但无所谓,你可以一点点的喜欢上我,我有的是耐心等着你。” 舒绿从来没有听过顾临桁这般直白的剖析自己的内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有些心安。 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就当是她的第一次,嗯,初恋尝试。 反正早就在与对方的相处里,不知不觉就多了那么些额外的感情,而且对象是顾临桁,也确实让人开心。 “至于去我家吃晚饭,也不用有丝毫紧张,我爸还在国外访问,所以晚饭只有三个人,我妈我妹你都认识,就当成一个普通的聚餐,你还怕这样的场合么?嗯?” 顾临桁这样说了,舒绿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嗯。”顾临桁依旧抱着舒绿,甚至轻轻咬在她的耳垂上。 温度迅速上升,脸颊陡然发烫,舒绿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嘶哑:“……你先放开我,没法做午饭了。” “要不我们不做饭了怎么样?” “不做饭?不做饭中午吃什么,外卖?” “不。”顾临桁的语气里带着低沉的笑意,“我们吃你怎么样?你的滋味比那午饭好多了……” 被顾临桁这般调戏,舒绿瞬间恼羞成怒了,咬着牙道:“给我滚!” “哈哈,好,我先滚了。”顾临桁爽快的笑出了声,觉得舒绿这幅害羞又恼怒的模样真是格外的好看呢。 于是整个午餐时间里,舒绿都黑着一张脸不与顾临桁说话,任凭他如何撒娇卖萌也不理他,只有微微泛红的耳根在偷偷暴露着她的心情。 虽然这时候看起来顾临桁像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但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言,却并没有任何进展,除了昨晚的那一场意外。 而那场意外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舒绿下定了决心不再逃避内心的想法,不再刻意提醒自己顾临桁是个麻烦,要远离他。 不过这对于舒绿这样在情感处理上异常温吞的人来说,其实也算是某种飞跃了。 下午实际上也并没有做什么,舒绿全程躲在卧室里,唯一出去过一趟,还是专门去对门看自己的房子维修的如何了,她必须得早一点儿搬离这里!不然再呆下去,顾临桁一定会想尽办法吃掉她的…… 而在物管那边维修工人那儿得到的好消息就是,最迟下周二,就可以修好了。 如今已是周末,意思就是最多还有两天,她就可以离开顾临桁这儿,不受他的侵扰了,嗯。真好。 顾临桁当然不知道舒绿这时候已经在偷偷盘算着赶紧先回家的事情,一下午窝在客厅沙发上处理公务的时候,都翘起了嘴角,语气也比平时柔和的多,连顾明向他汇报工作时都着实吓了一跳。 “顾少,楚总那边的合作,现在正在进行当中,在邻省的影视基地工程已经开始动工。至于徐家的煤矿那边,因为您要与楚总合作,所以我去问过分割下来的进度,暂时还得搁置,徐家还在寻找最后得靠山,纪一委方面目前还没有动静。至于芝加哥那边的生意,正在同那边协商您亲自去谈判的时间,然后就可以正式启动了,您看当时答应欧洲合作方加入的那个条件,要实行么?” 顾明提到的欧洲合作方,就是在顾临桁和楚言的影视基地生意里插了一脚的那方,本来还仰着头颅傲气的不行,最后却因为知道顾临桁手中的底牌而选择了灰溜溜的让步。 而顾临桁也由原本只是单纯的卖一块地给星远传媒,变成了他们那个项目的股东。 “前头那些都放着吧,不重要,楚言那儿有他监督,不会有什么差池。徐家想怎么做就等他们做,反正那些煤矿迟早是我们的。至于欧洲佬那儿,还真他妈天真,以为我会白白送那么好的生意给他们?”顾临桁几乎嘲讽,不过语气并不激烈,“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让他们加入,不过告诉他们,这笔生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到时候其他合作方不同意他们加入,就与我们无关了,知道吗。” “好的顾少,我知道了。最后还有一个,C国的项目进展很快,想必可以在预期内完工。” 只要那边的项目完成,顾氏的股价必定攀升,也会在国内上市公司里拥有愈发稳固的地位。 “嗯,你多注意,一会儿把芝加哥那边的最新报告给我一份。” “是。”顾明谈完了公事,又变成了那个跟着顾临桁一齐长大的发小,毫不避讳的问,“今儿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儿?” 顾明毕竟在外是顾临桁的属下,该有的恭敬态度都必须有,而在私底下,他们怎么也算是一起长大,尤其那时候顾临桁为了顾明单枪匹马去挑战一群大院子弟,也算是战斗中激起的兄弟情。 顾临桁慵懒的靠在一个抱枕上,唇角带笑:“你这隔着电话都能察言观色了,修炼的不错。” “多谢顾少夸奖。不过听你的语气……想来一定与舒绿小姐有关了。” 顾临桁笑了一下,话语里尽是得意:“该做的都做了,今晚把她带回去吃饭。” “嗬……”顾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就是一天没见着人,就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明明那天顾少感冒了,他们看起来都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这今天怎么就要把人带回顾家大宅吃饭了? 作为发小,顾明也是清楚顾临桁这个人有多么的薄情寡义,尤其在感情这档子事儿上,天生就无情感一般,连顾明自己都有过小女友了,顾临桁那般的少爷却孑然一身,实在与他的身份不符。 尤其那些年,顾临桁刚刚成年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试图向顾临桁的床上送人,想要讨他欢心以便求顾家办事,却没想着反而弄巧成拙了,送去的那些人,顾临桁不仅不正眼瞧一瞧,还十分的厌恶。 最后大家都学聪明了,也就不再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顾明也看着顾临桁冷漠的独行了二十七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直到贺舒绿的出现。 “顾少,你这速度进展的也够快的。” “你今天才认识我?”顾临桁轻哼了一声。 “是,这样才符合你的身份。”顾明附和了几句,然后犹豫着开口,“可是太太说的那个事儿,你要是真按着那样做了,以后会不会?” 眸色一沉,顾临桁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不会,我不会让担心的事情发生,我妈那边,我知道怎么做。” “嗯,你从小到大都比我有主见,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顾临桁因为发小的一句话,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知道知道,先这样。” 至于母亲那边……顾临桁撑着下颌,若有所思。舒绿在卧室里撑着下巴思索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怎么样也算是去顾家做客,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顾临桁的母亲,要去,也不能太随意了,那样显得不尊重。 在行李箱里翻了翻,不得不说,顾临桁这家伙帮她收拾衣服的时候……也够有眼光的,除了那些工作套装,还将她的一些生活装束也一同收进了箱子里面。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十一月份了,北国的冬天总是来得很快的,不过除了在室外,室内一般都有空调或者暖气,倒还不会觉得冬日难熬。 舒绿选了条墨绿色的裙子,不是很出挑的颜色,但配着她白皙的皮肤很合适,也不会因为色彩太过明亮还显得太轻浮。 然后挑了一件白色的长呢外套,长度一直到脚踝的那种款,也幸好她身高hold得住。 搭配的这些东西舒绿倒是驾轻就熟,她平时虽然不喜欢研究这些,觉得太麻烦,但是还是略懂一些,尤其是在一些宴会上,那些千金们嘴里从来不离口的话就是哪个大牌当季又出了哪些新款,哪些人又要去将限量的搞定买回家,总之女孩子嘛,对美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一切收拾完毕,舒绿化了个淡妆,平日里上班也不可能真的就彻底素颜,至少化妆对于职业女性来说,也算种基本素养了。 没有等顾临桁来敲门,她就走了出去,问他:“什么时候走?” 顾临桁抬起头来的时候,很明显的挑眉,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看来你很重视今晚的晚餐。” “……那我去换回来。” 顾临桁笑了:“很好看,就这样。” 平日里见惯了舒绿一丝不苟的工作装打扮,这下子突然看到她变现出来的另一面,对于顾临桁来说也是种新鲜的认知。 即使只穿着工作衫,也难掩她的气质与漂亮的五官,不过都被那副实在很碍眼的黑框眼镜遮去了。 摘下眼镜,换上这一身,顾临桁眼里欣赏之味渐浓,看,不愧是他瞧上的女人,随意打扮都可以撩人心弦。 被顾临桁玩味似的目光盯着夸了一句,舒绿眉头上扬,倒也自然的接受了他的赞扬:“谢谢夸奖。” “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顾临桁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去了卧室,仅仅半分钟之后就走了出来。 这回换成舒绿眼里布满惊艳了。 这个男人真是……只是换了件双排扣的黑色风衣而已,随意的穿着都被他挺拔修长的身材衬得如同T台上刚走下来的模特,凌厉深刻的脸庞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勾引人的荷尔蒙,那种深入骨髓的气势更是逼迫着人无法与他对视,随时都有可能陷进他的漆黑眸子里。 顾临桁自然的揽着舒绿的肩膀,强势的带着她出门,让舒绿想要挣扎都没法。 顾家大宅在靠近四九城最核心位置的一条街上,虽说是条街,但里面住着的也毫无意外全是权贵人士,那种寸土寸金恨不得一栋楼盖个上百层的地段,却硬生生尽是带着院子的别墅,住在里面的人该有多壕多权贵,也可想而知了。 车子驶进街道之后拐了个弯儿,进入了一处独立的宅院,三层小洋楼,带个独立的花园,看起来挺壮观的。 不过舒绿并没有任何想法,她自家的房子不说,就是白含章家的老宅,那才是舒绿见过最厉害的房子,花园里竟然还有独立的温室花园,也是够一掷千金的。 铁门自动打开,顾临桁开着车进了车库,然后两个人一起进去大宅里面。 舒绿只在进门的一瞬间堪堪扫了一眼,心里便有了个底,顾家如今不愧是在京城里头风头最盛的,装潢布置也看得出是有底蕴的家族,大气稳重的室内风格也从另一面显出这个家庭的某种特质。 顾临桁的母亲许玲清这时候已经在紫檀木沙发上坐着了,她旁边是顾临欣,看到舒绿进门的时候,眼神躲避一样的别开了眼。 “伯母……临欣,你们好。”舒绿态度自然的问好。 许玲清这回穿的是便服,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眉眼柔和了许多,笑着说:“舒绿来了,快坐。” 顾临桁带着舒绿坐下,翘着腿说了句:“顾临欣,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顾临欣撇了撇嘴,却还是听话的开了口:“贺舒绿你好,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有顾临桁在边上,舒绿倒是没有觉得任何尴尬,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给人安全感的本事,她会很愿意去信服他。 “等厨房那边做好,我们就可以开饭了,舒绿你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舒绿因为许玲清突如其来的亲切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个中缘由,只能提神应付:“伯母,我从小就不挑食。” 许玲清这个人,兴许是长年的戎马生涯,虽然如今没有太过激烈的战斗,但至少也是经历过严肃自律生活的,所以她身上有些许的杀伐气。 那种带着血腥的杀伐气息,舒绿从很多个人身上都感受过,贺旌容的身上就有,每当他皱着眉要发火的时候,就会让人因他身上的戾气感到心悸。 而更盛者,自己的父母身上也有。 父母年轻时候都当过特种兵,尤其自己的母亲是稀有的女特战队员,舒绿没有见识过她奋勇杀敌时候的英姿飒爽,但也从她偶尔展现出来的本领管中窥豹,至于父亲,他曾经是某支国家最神秘、最精英队伍的队长,直到退役多年,也仍然是无人可以企及的传说。 他们远离军马生涯多年,可舒绿仍然能感到他们年轻时候的厉害,所以这会儿她也能够很从容的与许玲清说话,并不会被她的威压吓到。 “舒绿现在做什么工作?”许玲清很感兴趣的样子,眼里带笑。 “她是我公司的经济人。”顾临欣突然抢过了话,“她带的艺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 “经纪人?”许玲清眉头皱起,但很快舒展,“想不到舒绿做的这样的工作?” 舒绿灿然一新:“我大学本来学的金融,但是想要尝试不同的职业。” 这怎么都快成为对她的拷问了?她只是来吃个饭而已…… 幸好厨房动作快,没多久就准备好了晚餐。 顾家有专门的餐厅,巴洛克风格的桌子,坐了三个人,只占了一小块地,许玲清坐在主位,顾临欣坐在她右手边,顾临桁坐在左手边,舒绿坐在顾临桁边儿上。 吃饭的过程很安静,一直到饭后甜点上来,许玲清才突然发了话。 “舒绿,你跟临桁,相处的怎么样了?” 舒绿不好意思回答她昨天晚上才稍微进了一步,虽然那一步跨的有些大…… “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顾临桁不慌不忙的放下碗,黑眸微沉。 “我能不着急?你今年都二十七了,还不准备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 “人不是已经带回来了么?” 许玲清瞥了一眼舒绿,愠怒道:“带回来是带回来了,但人家还没有答应你吧?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人真正娶回家,嗯?” 舒绿听到这话,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虽然她现在是决定要和顾临桁进一步的发展,但这也太快了一点儿吧……尤其顾临桁的母亲,怎么看起来非常迫切想要她嫁入顾家的模样? “刚好今天舒绿也在这里,我就把话说清楚了。”许玲清语气严肃了几分,“舒绿这姑娘不错,我觉得她很适合做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你年纪也合适了,本来我都在跟你那些叔叔伯伯商量着,你要是再不谈恋爱,我们就负责给你配个合适的女孩子,现在看来省得我们操心,你就只用把舒绿娶回家来就行。” 舒绿差点没把水喷出来,果然这真的是鸿门宴么!她为什么就处于被逼婚的状态里了!虽然被逼婚的人现在看起来是顾临桁,但是当事人之一是她啊……舒绿真觉得看不懂这位许伯母了。 别说她现在和顾临桁八字还没一撇,就算是真的在一起,谈婚论嫁什么的还早得很吧,哪里有这么快。 顾临桁却是显得格外从容:“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现在还不急,慢慢来。” “不急?”许玲清表情变了一下,“你不要忘记你答应了我什么。” 答应了什么?他们做了什么约定?舒绿好奇的看向顾临桁。 “约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妈你应该知道,我真正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拦我,您也不行。” 许玲清与顾临桁之间仿佛有什么在拉扯、对擂,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怪异。 “这个……伯母,可能您有些误会,我和临桁现在还没有到您认为的地步……”舒绿打破了沉寂,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说一下话,不然搞得她就跟个交易物品一样是怎么回事儿? 那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失,许玲清低头笑了笑:“舒绿说的是,我太着急了……临桁,你一会儿跟我去一趟书房。” 顾临桁嘴角不经意的向下弯了弯,点头:“知道了。” 顾临桁在离开餐厅之前,弯下腰伏在舒绿耳边低声说:“在客厅等我,一会儿就出来。” “嗯,你去吧。”舒绿倒是不好奇他们要去讨论什么,反正都是别人的家事,跟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她不会去揣测。 “顾临欣,好好招待客人知道么?”顾临桁威胁了自家妹妹一句才离开。 佣人来收拾餐桌,顾临欣没好气的看了舒绿一眼:“走吧,去客厅。” 舒绿耸肩,她怎么觉得顾临桁这个妹妹的性格特别别扭呢? “你要喝什么?”顾临欣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做起了待客之道。 “不用,现在还不渴。” “真不知道我哥喜欢你就算了,我妈居然会让你来我家吃饭是为什么?”顾临欣很是疑惑,“你到底哪里吸引了他们?” 其实最让顾临欣觉得不满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安迟,居然都不正眼瞧她,却会对贺舒绿那么温柔,根本不像他。 舒绿无奈的说:“这个,我自己也不知道。” 顾临桁为什么会喜欢她,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态度明确,她一点儿也不知道,也没有去猜测是为什么,感情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的呢。 就好像她刚开始对顾临桁避之不及,现在还不是……居然到他家来吃晚餐了。“那你说,你不会喜欢安迟的吧?”顾临欣死死瞪着舒绿,那模样分明就是她要是敢说个会,就得当场掐死她一样。 “你想什么呢,安迟只是我的艺人,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她不过就是因为和安迟在工作上的缘故相处的时间比较多,竟然也会被认为是对安迟有非分之想?只能说顾大小姐的想象力也是挺好的。 “哼,你可记得这是你亲口说出来的,要是你以后敢违背你今天的话喜欢安迟,我一定要告诉我哥!让他不准喜欢你了!” 舒绿觉得顾临欣确实被宠的太好,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天真好玩。 不过舒绿知道她心性不坏,只不过习惯了按照自我喜好行事,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所以显得有些任性而已,这有好有怀,反正她身后有顾家,也不用变得人情世故。 这样一想,舒绿便做了承诺:“放心吧,我和安迟永远都只会是朋友关系,不会有其他的不同。” 对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情,舒绿还是能够分辨的来,至少她在看着安迟的时候永远不会像对着顾临桁那般,又紧张又无措。能够冷静理智下来的感情,大概永远都不会是爱情。 “那就好,既然你也不会喜欢安迟,那我就不讨厌你了。”真真如舒绿所想那样任性凭着喜好做事的顾临欣,这回得到了舒绿的肯定,瞬间就变得开心起来,“上次任雪珊那个事儿,你也不会怪我吧?” 舒绿自己都完全不在乎了,没想到她还记着。 “你跟我道过歉了。”顾临欣也是在被任雪珊利用的情况下才一时冲动,她连并没有给自己道歉的任雪珊都原谅了,怎么会记恨着顾临欣? 况且,那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些小争小吵,那种层次的矛盾如果都要记恨许久,舒绿就只能反倒是自己太过计较了。 并不是舒绿太过善良,而是她完全是站在另一个高度上看着她们,完全没有什么好记恨的,对于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而且若是因为这一点事情,就为难顾临欣或者任雪珊,甚至去毁掉任雪珊的演艺生涯,她才会变成最无可理喻的那个。 总结下来,舒绿在除了感情以外,应该说顾临桁以外的事情上,都是可以用十足的冷静态度去应对的。 “唔……”真没想到舒绿会真的不迁怒她,顾临欣也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之前呢确实是我做的不好,我也承认,我哥也教训过我了,他居然那样狠得下心让我禁足!哎呀不说他,反正……以前对不起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嫂子,按道理我也必须要带你尊敬一些,但是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大,所以我觉得我们就用平等的地位相处是可以的吧,嫂子?” 顾临欣最后那声嫂子一点儿征兆也没有,让舒绿在安静坐着的情况下都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嫂嫂嫂——子?这个现在还真的早了点儿……”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顾临欣满不在乎,“反正以后我哥那个死变态也肯定会让我那样叫你,我干脆先练习练习。” “……”舒绿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顾临欣看舒绿的表情,突然神色怪异的问:“你不会觉得,你这辈子还有机会可能跟我哥分手吧?” “啊?”舒绿觉得自己不太懂顾临欣的脑回路。 “我哥从小到大都是绝对的主宰者,在外面的那些人叫他顾阎王之前,学校里的同学可都是叫他顾皇帝来着……”顾临欣笑了,“你知道皇帝是什么,皇帝就是绝对的生死大权的决策者,而我哥呢,他就属于那个范围里的。” “哦。” “你是他单身了二十七年才认定的人,你要是敢离开他,他说不定就会打断你的腿,把你囚禁起来,让你的身心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嘿,顾妹妹,霸道总裁小说看太多了,快回到现实来。 不过舒绿并没有注意顾临欣后头的话,她所有的情绪都被前面那句“单身了二十七年”给吸引了。 “你是说,顾临桁之前一直是单身,从来没有交往过女朋友?”舒绿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她还以为他起码也有个很长的前女友队伍,才对得起他顾家少爷的身份呢。 “对啊,我哥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别说谈恋爱了,他就是连女生都懒得接近,以前多少人往他床上送人,他都看也不看就叫属下给扔了出去。”甚至于因为顾临桁一贯的修身养性,圈子里起初还有过其他各种传言,试图去解释为何顾临桁不近女色的问题。 不过现在看来,他并非不近女色,只是单纯的时候未到而已。 舒绿觉得这真是个让她震惊的消息,没有谈过恋爱,也就意味着他实际上与自己一样,都是……头一回。 想到这个,她就突然心情好了起来。 顾临欣皱着眉头:“哎你笑什么呀,有这么好笑么?你不是在嘲笑我哥没经验吧?” 舒绿憋着笑:“没有。” “不过他本来就没有经验,还常常嘲笑我谈恋爱谈的太多,我看他就是嫉妒我。”顾临欣说的一脸嫌弃。 舒绿觉得这兄妹的相处模式也是挺好玩的。 顾临欣过了一会儿又特别老气横秋的说:“不管怎么样,既然你要跟我哥在一起了,就必须得一心一意的对他,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我一定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舒绿好笑的想,她这和顾临桁才刚刚开始呢,这个妹妹也是担心的太多了。 “说完我哥,我们来谈谈安迟怎么样?”顾临欣忽然又来了劲。 “谈谈安迟?谈安迟什么?” “比如你当他经纪人这么久了,肯定知道他喜欢什么吧,有没有什么爱好,讨厌什么,平时有什么习惯……”虽然顾临桁已经给了她一份完备的安迟资料,但她总是怕还差了什么,想要在舒绿这儿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感情顾临欣其实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舒绿很有耐心的一点点回答她:“安迟唯一的爱好就是写歌,要么就是健身跑步,据说他还喜欢游泳,但是我没有看他游过,至于讨厌什么,他不太喜欢榴莲和臭豆腐,其他应该没了。习惯的话,总是不记得吃早餐,每次都要我带给他,提醒了之后才会吃,有灵感的时候会熬夜,第二天就会很疲倦,不过他经常运动,恢复的都比较好。” 说了这些舒绿才挺有些惊讶的发现,安迟真是个难伺候的人,她能够带了他这么段时间,也是有些不容易啊……。好在现在有了童童当助理,那些生活的琐事很多就不需要她去处理了,也会有更多的精力去应付其他的事情。 “哦——”顾临欣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句,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舒绿正在疑惑,背后就传来了低沉的男声:“了解的挺全面。” 好吧,果然顾家兄妹都没一个好相处的!这样都能坑她一把! 顾临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身上气势有些强,乍一看之下有些像在生气。 所以舒绿有一瞬间的怔愣,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因为她发现其实顾临桁周身的戾气并不是因她而起,大概是……和在书房里的那位有关,大概是谈话的过程和结果令人不太愉快。 顾临欣也发现了顾临桁皱起的眉目,脸上本来奸计得逞的笑意也消失了,乖乖的噤声不说话。 “我们走吧。”顾临桁扣着舒绿的腰就将人从沙发上拎了起来,手臂环过她的腰际带着人走,离开之前转头嘱咐了顾临欣一句:“妈还在书房,你让佣人去清扫一下,她摔了几个花瓶。” 摔了几个花瓶?这证明刚才的争执得多厉害啊,不过这顾家房子得隔音也够好的,她们就在楼下居然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完全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顾临欣眼睛一瞪:“书房那几个花瓶,妈居然把它们砸了?!完了,老爸回来的得心疼死,那可是他最爱的宝贝。” “放心吧,砸的是最便宜那两个,爸的珍藏没给他动。” 说完这句话,顾临桁也没再多留,带着舒绿就离开了,她虽然还试着挣扎一番:“我不需要去给伯母说声再见?” 但顾临桁只说:“用不着,下次再说吧。” 这得是说了什么才吵成这个样子?舒绿默默的把这个疑问也放在了心底里头不再问了。 一路的开车过程,顾临桁的脸色都沉如黑水,舒绿也就特别有眼力见的默不作声,最好不要去试图打扰或者激怒正处在怒气里的人,不然被迁怒的那个人必定是自己。 她还是不要作死吧。 不过出乎她意料,顾临桁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时候:“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舒绿小心翼翼的询问:“……我需要问么?” 然后顾临桁的脸色更加黑了一层。 眼见态势不好,舒绿便灵机一动,在顾临桁停好车子出来之后,守在车门边上给了他一个拥抱。 “生气伤身,所以不要了生气了好不好?”舒绿抬头看着顾临桁,手臂还放在他劲瘦的腰身上,眉眼里都是动人的温柔。 道路两旁的幽暗灯光氤氲着发酵的光线,顾临桁低下头注视舒绿,手指抚上她的脸庞,目光十分深沉,如古井幽谭。 他绷直的嘴唇放松了弧度,缓慢上扬,然后用动人磁性的声线说:“舒绿,我们结婚怎么样?”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像一把巨斧,砸在了舒绿的心头,带起无力抗拒的轰鸣。 ------题外话------ 所以大家还记得简介里写过的吗,结婚那个事情,是在顾临桁的威逼利诱下。 香菜的读者群号:369790080 福利什么,你们懂的。   ☆、【V9】 冤家路窄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舒绿心乱如麻,匆忙转身想要离开,却被顾临桁拉着手臂,摔进了他的怀里。 顾临桁的眸里闪着幽幽光芒,却格外的认真:“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的计划里包括结婚。” “我知道你昨天就说过,我也跟你说了我愿意去尝试一下,但是你现在突然说这种话让我很惊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并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舒绿加快了语速,实则在掩饰心底的慌乱。 “但是你喜欢我。”顾临桁的话语斩钉截铁,逼迫着舒绿正视自己。 “喜欢是喜欢,但喜欢并没有到那么深刻的地步,我不过是才刚开始觉得你是不一样的而已,你不能逼我。” 顾临桁眼底的温柔像海底的细沙般柔软,他说:“没关系,我也说过我可以等的,你与我结婚,可以慢慢喜欢上我。” 舒绿摇头:“我不这样认为,婚姻是需要两个人共同认可才能完成的事情,不能太随随便便的就决定。” “要不然这样。”顾临桁继续尝试着诱惑舒绿,“我们定一个期限,签一份合约,为期一年,这一年里面,如果你能够爱上我,合约作废,如果不能,一年之后我放你自由,这场婚姻就当没有发生过。” 舒绿皱起了眉,她怎么觉得听不懂顾临桁在说什么?合约?期限?他到底在想什么? 顾临桁继续引诱:“我们在一起,并不会影响我们正常的感情培养,你完全可以当做那纸合约不存在,我不会用它去控制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就用这一年的时间来向你证明,我会是你最后最好的选择。” 夜色茫茫,舒绿却觉得有些看不明白顾临桁了,虽然她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以为婚姻是可以随便儿戏的东西? “我突然觉得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没想到你可以如此随便的去对待婚姻这样重要的事情,看来我们在某些事情上的认知非常不同,我大概需要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要继续走近你。” 舒绿觉得有些失望,甚至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在手中,有些呼吸困难,还有轻微的疼痛,像一阵细细的电流滑过她的身体,掀起了不深刻但如影随形的痛感。 她因为顾临桁和自己背道而驰的想法而感到有些难过,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对待婚姻这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她见到了自己的父母那么恩爱,所以更加珍惜,未来能够与她共步殿堂的人,起码要与她一样重视才对。 “我先上去了。”舒绿垂下眼,收回被顾临桁握着的手臂,心里生疼生疼的。 顾临桁目光暗下来,眼里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不发一语的跟在了舒绿身后。 两个人沉默着进了家门,舒绿没有再理顾临桁,径直走向客房,反正她就在这儿呆最后一天了,明天就算楼上的管道问题没有解决,她也暂时不想再住在这里,不然她继续看到顾临桁的脸,大概会更不开心。 他刚才的提议让舒绿觉得顾临桁其实是个轻浮的人,尽管在过去的相处里面他虽然时常调戏自己,但自己都并没有讨厌过他,反而深感他的稳重与成熟,但顾临桁的那几句话却让舒绿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过去的看法,难道真的有错误?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里陡然变得沉重了一些。 “舒绿,你听我说,我们谈谈。”顾临桁在舒绿关上房门之前终于开了口,他双臂垂在身侧,微微捏起了拳头,那种情绪的变化让他整个人像围绕在一团迷雾里,更加看不透摸不清了。 “好,我们谈谈。”舒绿反而松了口气,她并不是喜欢吵架的人,很多人都说过她脾气好,不管别人做了什么事情她都不太容易生气,但舒绿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别人做的那些事情她不在乎而已,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好比任雪珊做的那些事儿。 可是顾临桁对她的实质性影响力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她不想带着各种烦闷的心情睡觉,如果今晚不将这个问题解决,她大概会失眠。 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顾临桁手臂搭在一个抱枕上,神色依旧深沉。 “说吧,我们谈什么。” 顾临桁抿了抿嘴唇,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在书房,我和我妈吵了一架,吵得很厉害,她气的不行,又不愿跟我动手,干脆摔起了花瓶。” 舒绿没有回话,示意顾临桁接着说。 “她跟我讨论的就是我结婚的问题,她让我尽快跟你完婚,但是我说,我们的关系刚刚开始,我得尊重你。” “而她之所以那么着急想要我结婚,有很多个原因,一是我家老爷子这几年身体状况不太好,频繁住院,他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我结婚。” “老爷子?” 舒绿猜想应该是顾临桁的爷爷了,在位时也算是个重要的人物。 “嗯,我爷爷。” 舒绿眼神软了几分,她能够猜得到,当家里面的老人身体状况不好之后,那种希望孙辈成家立业的心态,必定是非常迫切的。 “另外一个重要的,是顾家近些年势力壮大的快,总有些人在眼馋,而我只有在结婚之后,才有资格对付他们。” 顾临桁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就顾家内部的矛盾说了出来,也不在乎舒绿是不是会利用这个消息,去得到一些别的东西。 舒绿这时候才终于想起,之间白含章和楚言提醒自己的,顾家现在情况复杂,要远离他,大概就是因为顾家现在的内部斗争很严重了吧? 这些世家之间向来是没有平静可言的,要么树大招风,要么内部纷争,要屹立在四九城的云端,必定不会是容易的事情。 就好比自己的父母,当年他们的那些家族争斗,也不可谓不凶险,虽然过去已久,但偶尔听他们说起来,也足够令人心惊动魄。 想必顾家,现如今就已经处于了最为复杂的争端里面。 听顾临桁说出了顾家的辛密,舒绿心情在突然轻松的同时又复杂了许多。 轻松在也许自己误会了顾临桁,那么证明自己的眼光还是没错的。 复杂的,则是看来顾家已经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了,平静的表面下怕是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犹如深水炸弹。 舒绿又有些担心,顾临桁在这样的家族斗争里面,又处于怎样的地位,有多少胜算? “抱歉,刚才是我没有去想你的感受。”顾临桁说完,直接起身抬脚跨过茶几,双手撑在舒绿四周,英俊的脸庞逼近了她。 “……”舒绿又没有跟上顾临桁的节奏。 “那么现在我解释给你听了,你觉得怎么样?” 舒绿与顾临桁深邃的双眸对视,眨眼,再眨眼:“什么怎么样?” “我刚才说的,我们签一个合约,你先嫁给我的事情……” 舒绿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换做刚才在楼下,她还可以生气的转身离开,现在得到了顾临桁说那些话的理由,又突然有些迷茫了,迟迟做不了决定。 “你……等我想想,我现在没有办法做出决定。” 这是舒绿目前为止所能够做出的妥协,就是再考虑考虑。因为顾临桁说的那些话,也确实有那么些道理。 “好,我给你时间。”顾临桁说着,又在舒绿唇角吻了一下,“明天要上班,今晚早点儿睡。” “哦好。” 顾临桁说完晚安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舒绿。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去睡觉!”舒绿抵着顾临桁的肩膀想把他推的离自己稍微远一些,这个距离太过于亲近和暧昧了。 “嗯,滚去睡觉,带着你一起滚如何?”顾临桁有些痞气的笑了,“自从尝过你的滋味……还如何孤身入眠,你说是么?” 舒绿又羞又气,中气十足的怒吼:“再不滚我就踹的你生活不能自理信不信!” 嘿,差点儿就忘记他这个宝贝儿还有着一身不俗的本领呢,好险好险。 顾临桁松开对舒绿的束缚,甚至不忘了对她甩一个飞吻,那张英气凌厉的脸上满是得意:“晚安宝贝儿。” 舒绿打了个冷颤,一阵恶寒,妈蛋谁来把这个妖孽收了!亏他能够面不改色的喊出宝贝儿这个肉麻的词汇! 不过表情恶狠狠的,脸颊却在顾临桁离开之后悄然红了起来,几乎飞一般的逃回了房间里。 …… 周末的时间过的很快,当然,这对于舒绿来说,也是个非常不同的周末,因为实在是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脱离控制的事情,甚至让她措手不及。 她进了办公室之后,突然就接受了很多道视线的注目,那些目光不加掩饰的放在她身上,都带着异样。 舒绿觉得很奇怪,悄悄将椅子转到桥涵那儿问她:“今天什么情况?怎么个个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桥涵压低了声音回答她:“我可告诉你,你现在是咱们公司的大红人了。” “啊?大红人?为什么”舒绿很讶异,她做了什么事情,怎么就变成公司的大红人了?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当然是因为两个原因啦,这个周末,安迟的歌红的程度简直吓人,根据今天早上的数据来看,试听和下载量都可以排在音乐榜单全年前十的位置了。我看啊,安迟马上就会因为这首歌大赚一笔了!” 桥涵倒是没有夸张,安迟的新歌确实很红,再来一段时间发酵,差不多也可以成为经典了。 “第一个原因还比较合乎情理,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除了顾少还有什么?”桥涵做了个张牙舞爪的表情,“从你跟顾少一起去酒吧开始,就有人在公司内部群里讨论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现在啊,全公司都知道你跟顾少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你个不仗义的,早先居然还瞒着我,说你跟顾少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两个人居然一起去酒吧,他居然还当众吻你!这简直太令人震惊了,舒绿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舒绿无奈,为何所有人都不会认为顾临桁是和桥涵有关系呢,明明昨天桥涵也在他们边上。 要是桥涵知道舒绿的内心想法,一定会鄙视她,当然是因为顾少全程注视你的宠溺眼神啦!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之间关系不浅好吗!“怎么我们公司那么多人都认识顾临桁?”他虽然是这四九城里名声显赫的大少爷,但也不至于随便一个人都认识他吧,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哎,舒绿你果然不经常去茶水间听八卦。”桥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知道我们的老板是谁,楚言啊,楚家已经在这京城里头昌盛了多少年了,而之前顾临欣签合约的时候,竟然是咱们老板亲自出马,谁都能想到对方的身份有多重要。况且在这娱乐圈里头混的,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人脉,知道那些名门世家里头的一点儿事情也很正常。” “好吧。”舒绿叹气,“那我这下子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吧?” “你说呢?顾家大少可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不近女色,这突然就跟你显得那么亲密,肯定有很多希望嫁进豪门的人会嫉妒死你的。” 舒绿撇嘴:“早知道那天就不把他带去了,这光是我们部门的人就一直盯着我看,我要是到其他部门去走一圈,那还不被当成国宝一样观看?” “事已至此,你就节哀顺变吧,不过你要知道,你可是跟顾家大少那么好,没人敢当着你面说什么的,最多就是背地里酸几句,而且啊,我估计这段时间天天都有人想要来巴结你。” 看吧,果然她说过,顾临桁就是个麻烦,只要靠他太近了肯定是会惹来一身腥的。 不过现在舒绿也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了,她还是好好的做工作吧,这段时间开始又有的她忙的。 基本上安迟的新歌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后面几首歌也不会太差,他的名声既然打出来了,肯定也就会有很多的工作找上门。 而且舒绿统计了安迟的微博人数,基本上周末的时间就涨了三百多万,这个上涨的速度也是很可怕的了。 她得跟公司商量看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而真如桥涵说的那样,她这一天接受了很多的注目礼外加搭讪,平时从来不会主动来跟她说话的人,都开始有意无意接近她。 舒绿花费了好大心思才应付了那些人,最后去找安迟的时候就差累的瘫在地上了。 安迟靠在钢琴边上,目光实在有些幽怨:“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 “不来?为什么不来?”舒绿揉了揉酸麻的脖子,“我还有那么一大堆事情要跟你讲。” 安迟就用他那双迷得很多粉丝神魂颠倒的桃花眼看着舒绿:“哼,看你那天跟那个什么顾少,相处的还挺愉快。” “怎么你也来提他?”舒绿无奈,今天她是怎么样也逃不开顾临桁的魔咒了么,到哪儿都有人说起他。 “……那不提了,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儿。” “呐,这里全是今天一天收到的采访,你的新歌成绩很亮眼。很多家媒体都想要采访你。” 安迟接过文件夹翻开来,忍不住暗暗惊讶,里面登记的媒体数量估计比他过去五年接受过的媒体采访人数还要多。 他的新歌人气居然这么旺? “现在歌唱界疲软,很久都没出过特别好的情歌了,所以你也算是赶上了个好时候。” “咔擦——”突然响起了快门声,舒绿和安迟都不约而同随着声音看过去,童童站在门口举着手机,笑的满脸灿烂。 “啊啊啊安迟你长得为什么这么好看!我要拿这张照片发微博!”童童花痴样子的把手机递给舒绿看,上面的安迟斜斜靠在钢琴边上,一只手放在琴键上,修长的手指格外好看,而他低垂着眸子看文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看起来温顺又慵懒。 舒绿点了点头:“照相技术不错。” 童童得意的拍拍胸脯:“那是,我大学可是学校摄影协会的。” 安迟斜睨了童童一眼:“拍了我的照片,是不是也得给费用?” 童童专注的发着微博:“那我还算是间接帮你宣传了呢,我这儿可是有好多你的生活照,这两天发到微博上,我的粉丝从三位数蹭蹭蹭上涨到了五位数了好吗!好多粉丝特羡慕我,哎你说我以后要不要拿你的签名去卖啊?说不定我就找到了一条发财致富的本领,从此就出任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了,哎,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安迟无所谓的在钢琴上弹了几个音符:“随便你,赚了钱记得跟我分。” “童童,一会儿去给安迟准备几套衣服,这两天大概就会有采访了。” “遵命!”童童的微博发送成功,才几秒钟,就有了消息提醒。 ——沙发!卧槽沙发没有了!小迟迟好软萌啊啊啊啊,大妈好想推到他。 ——博主到底是何人!报上你的身份来饶你不死。 ——以前居然错过了小迟迟这么鲜的鲜肉,从此以后就是他的颜粉了谁都不许拉我出坑!doge脸! 童童看着不断刷新的艾特连连感叹:“天呐我现在都成了大明星的助手了,以前想都不敢想……” “大明星”三个字成功的取悦了安迟,对童童挥了挥手:“下去吧,不收你肖像费了。” 童童装模作样的蹲下身子:“小的这就退下。” 舒绿也趁着这会儿功夫上了下网,安迟的人气确实不断的在上涨,完全达到了预期的想法,这样子下去,他至少很快可以回归知名歌手的地位,再也不会被人戴着过气的帽子。 但是假如没有徐严的作祟,他又哪里会过气呢? “明天接受星周刊的采访,周末发布第二首歌,知道了吧?” 安迟漫不经心的答应:“知道了。” “那我还有事儿,得去筹备一下你的澄清记者会,先走了。” “喂——”安迟突然伸了伸手。 “还有事儿?” “……算了,没事。” 舒绿不晓得安迟哪里不对,但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深度剖析一下他的内心,她这会儿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 尤其是澄清记者会的召开,到时候必定会在娱乐圈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徐家现在虽然面临着许多危险,但只要根基尚在,他仍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办法与安迟对抗,舒绿得做好完全的准备去应付他。 离开七楼,舒绿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绕到楼上的策划部去与那边商议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好久不见的任雪珊。 自从她被爆出整容耍大牌等一系列丑闻之后,就很久没有再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了,而在舒绿跟顾临桁说过,不再追究她之后,前几天任雪珊的经济团队也放了一条通告,当众承认了整容,也为自己过去的错事感到忏悔,并保证以后会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拍戏上面。 不管观众现在认不认可,反正任雪珊背靠着星远传媒这么一颗大树,又有佩姐给她保驾护航,影视资源想必是少不了的,到时候要不了多久观众也就忘记她过去的丑闻了。 “贺舒绿。”任雪珊妖娆的凤眼斜盯着舒绿,拦住了她的去路。 “任小姐。”舒绿表情不变,如果这个人还不吸取教训来找她麻烦,那么她就不会再绕过她了。 舒绿虽然脾气好,但是脾气好也是有限度的,而舒绿对于任雪珊这个人的所有耐心都已经全部用完,就看任雪珊自己是不是要继续作死了。 “……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任雪珊避开了舒绿的眼睛,仍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也谢谢你帮我说话,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虽然任雪珊的态度算不上好,但既然她已经承诺以后不会再来打扰自己,舒绿也就乐得少了个麻烦:“知道了,假如以后我的艺人和你有合作,希望可以不受影响。” “当然了,我在工作上从来都很敬业。”这倒是事实,任雪珊拍仙侠剧红起来,很大一个原因也是她在里头堪称演技最好的那个,摆脱了很多年轻演员演技为零的批评。 话说通了,舒绿也就与任雪珊擦肩而过,不再去思考和她有关的事情。 策划部那边行动依旧迅速,星远传媒之所以能够占据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里几乎不养闲人,每个人各司其职,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向,能够让一个艺人得到最好的培养和发展。 根据他们的策划,新闻发布会时间定在新EP的歌曲全部发布之后,等到关于安迟的热度稍微减小,就可以召开了。 这样做一举两得,又可以为安迟洗清过去的那些罪名,又可以再次为他造势,炒作一下人气。 炒作在娱乐圈里是最常见的营销手段,不管哪个明星艺人在需要的时候都会根据具体的情况炒作一番,都是有目的的进行。 下班之后,桥涵再次约上舒绿去逛街,之前很多次舒绿都恰好有别的事情而推掉,这回要是再不答应,舒绿自己都会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而之所以想要去,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舒绿这时候不太想回去,她实际上一直被顾临桁说的那些话烦扰着,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所以也就有些不敢见到顾临桁。 她怕顾临桁会问她,有没有做出决定。 舒绿并不排斥顾临桁,不然也不会想要去试着喜欢他,跟他在一起,可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就算期限只有一年,那也实在是太……超乎她的观念了。 想不明白就决定暂时不去想,舒绿和桥涵一起去逛街,桥涵很开心,她们先去吃了海底捞,然后她又拉着舒绿去一家新开的甜品店,甜点店的位置恰好位于工体附近,天色暗下来之后这里就成了繁华奢靡的代名词。 豪车遍地美女云集,她们俩出甜品店出来之后,桥涵就不停的感叹:“这京城的夜生活简直就是纸醉金迷。” 舒绿打趣她:“怎么,你也想去纸醉金迷一番?” 桥涵做了个嫌弃的表情:“我才不想,我现在实习期就那么一点儿工资,还不够去玩一个晚上的。” “快了,还有一个月实习期就结束了,到时候带了艺人,工资必定成倍涨。” “唔,希望吧……”以前读大学的时候,舒绿偶尔会到这边来玩儿,那时候晚上经常看到的情况就是开着小跑的富二代,不管长得好看还事不好看,只要座驾昂贵,随便往路上走的女生搭讪,十拿九稳,甚至根本不怀疑的就坐上车,也不管会不会是坏人。 一些稍微熟悉点儿的京城圈子头的纨绔,也最热衷于做那种搭讪的游戏,他们甚至会比较谁一个晚上勾搭的女人最多。 据他们讲,那些女生们上车后的同一说辞都是,哥哥你开的起这么好的车,一定是好人。 现在舒绿想到那些事情都还觉得好笑,京城头的纨绔们都是永远不会让自己的生活显得无聊的。 在她们聊天的时候,舒绿忽然看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跑车,银白的车身,车牌很熟悉。 “舒绿你在看什么?”桥涵见舒绿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不动,疑惑的问她。 舒绿眼神闪烁,白含章的车怎么会停在这里? 白家车库里的豪车实在太多,舒绿必然是记不清楚他到底有哪些豪车的,尤其是他偶尔兴趣高涨了去趟4S店都有可能买俩新的回去。 而且白含章的母亲是个商业能手,当初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掌管了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更妄说现如今了,白家的资本估计已经累计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所以白含章将买车当做是吃饭喝水一样习以为常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为过。 而舒绿会认出这是白含章的车子,也是因为那个车牌,那是白家人固有的车牌,看着就厉害的很,一般开在路上横冲直撞都不会有人管,通常情况下也没人敢管。 所以此刻舒绿看到白含章的车子停在这家酒吧外头,也稍稍有些吃惊,据程俞嘉说,他所在的刑警支队最近在处理一个大案子,非常复杂,甚至都没时间陪她。 那么为什么白含章却在这里?难道是大案处理完毕了? 听到桥涵问她,她说:“看到一个朋友的车,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边玩。” “哪里哪里?要去打个招呼吗?”桥涵是特别爱热闹的人,一听舒绿说有朋友,立马来了精神。 正在犹豫的时候,豪华的酒吧里头走出了一群人来,几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径直走向了门口的停车位,在舒绿惊讶的目光里,其中一个高挑性感的短发女人,打开了白含章的那辆车。 女人长得很漂亮,像是混血儿,她周围的朋友见到她开着这么好的车,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柳萱,丫什么时候开这么好车了?不是傍到了什么大款吧?” “瞧你那酸样,我还用得着傍大款?” “嘿,那我就奇了怪了,就你跟那警察局里头一月的那点儿死工资,能赚这么多?买得起这么好的车?” “嘁,就说你们不识货呢。”叫做柳萱的短发女人撩了撩耳鬓的头发,深邃的眉眼里满是得意,“这车算什么?不过就是几百万,要这车牌才厉害呢,懂么?” 旁边身材火辣的女人问:“那你跟姐们儿说说,这车牌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就告诉你们吧,这车不是我的,是我……未来男朋友的。” “哎哟喂,谁这么厉害啊,让咱们柳萱大美女看对眼了?” 柳萱娇俏的一笑:“他啊,以前跟我一个刑警支队的,家里背景特别厉害,人长得也特别帅。” “那改天也约出来让我妈见识见识?到底有多好?” 舒绿听着她们嘻嘻哈哈的说话,眉头慢慢的皱在了一起。 这辆车是不是白含章的舒绿并不确定,但能够上这个车牌的人,必定是白含章无疑。 那么刚才听她们说的,尤其是那个被叫做……柳萱的女人口中的话,她说,车子是别人的,而那个人是她未来的男朋友,这个人过去和她一个刑警支队的。 舒绿怎么觉得,这个情况有那么一点点复杂呢? 她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程俞嘉跟她哭诉过的,在刑警支队门口看到白含章跟他们支队的警花眉来眼去——虽然舒绿觉得依照白少爷的性格是肯定连眉来眼去是个神马玩意儿都不明白的——而此刻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柳萱,大概和白含章有什么关系? 于是舒绿打了个电话给程俞嘉,电话接通就开门见山的问:“你之前说含章他们刑警支队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程俞嘉愣了半晌才不明不白的回答:“好像叫柳什么的,忘了。” “柳萱是吗?” “……应该是,你怎么知道?” “你和含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没有问过他关于那个警花的事情?” 程俞嘉闷闷的应:“没有。”她能够和白含章在一起,对于她来说都是天大的福气了,虽然心里头一直梗着那么一块儿疑惑,却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白含章之于她,已经是可以摧毁她所有生活的存在了,只要他一个念头,她就可以灰飞烟灭。 虽然她也很想问白含章,那个女警花跟他是什么关系?几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她有些恐惧和害怕,担忧从他那里听到一些令自己绝望的事实。 因为心里头那丝软弱,她也就任凭白含章和她在一起,对她而言,大概能够呆在他身边就是幸福了,还怎么会管他为何说出要和自己在一起的话? 而实际上,他们在一起之后,生活与过去并没太大区别,那么多年的相识,很多习惯都已落地生根无法改变了,他们各自忙着工作,偶尔空闲了就见面,周末就住在一起。 白含章的态度很自然,他依然是那个高傲冰冷的男人,只不过偶尔会轻轻用手指拂过她的嘴唇,然后不由分说的亲吻她,让她头晕目眩,四肢百骸都不能动弹。 她没有再跟白含章提过那个警花,仿佛她那天看到的都是假象。 那现在舒绿为什么要突然问她关于警花的问题?程俞嘉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俞嘉,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先处理,等一下再打给你。” “诶?发生什么了舒绿?舒绿!” 程俞嘉还要说话,舒绿却已经挂断了手机。 她不知道舒绿要做什么,心里有些乱。 舒绿挂了电话,想一想,又打给了白含章,她觉得她可以试探着问问对方,关于这辆跑车为什么会在别人手里。 白含章绝对不会闲的没事儿做就把车子借给旁人开的,他对于自己拥有的东西向来独占欲强的很,在别人手头沾上了别人的味道,他大概也就会丢掉不要了。 可惜电话里响了很多声,也仍然是没人接听的状态,看来白含章还在忙碌那个复杂的大案子,甚至没有时间接电话。 将手机放回包里,那边谈话的几个女人还在那儿,尤其是那个柳萱,靠在跑车上,那副模样引来了许多关注的目光。 也是,美人配豪车,关注度必然不小。 “舒绿,咱们现在呆这儿干嘛啊?”桥涵百无聊赖的问,“你刚才不是说看到熟人的车了么,还要去找熟人不,不找咱们就走了呀。” 舒绿眯眼想了想,说:“找啊,怎么不找?” 虽然她现在不敢确定白含章与这个柳萱是什么关系,但是她知道白含章不会是喜欢跟人纠缠不清的,通常情况下,光是他那副堪比X光的冷冽目光就可以吓走大部分觊觎他的女人了。 “那赶紧去啊!”桥涵听到舒绿说找熟人,瞬间来劲儿了。 实际上舒绿这时候是在想,既然程俞嘉不敢问白含章,那她来问问另外这个女人呗,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问问不就知道了? 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只要问清楚了,不就全部迎刃而解了? 而又恰好,那边的几个女人正在说着一些敏感话题,柳萱的神色特别得意:“我开着这车,今儿就是出了车祸,即便是我的全责,也立马会有人来给我担保了,你们信不信?” “真这么厉害?要不你让我们开开眼界,飙车超速,看有没有交警来拦?” 柳萱嗤笑一声:“想的美你,我自己就是警察,怎么可能做这种啥事儿?” “那你还跟我们说这些,多没劲儿啊。” “那可不一样,关键是车的主人,人家在这四九城里头的地位……” 舒绿对桥涵说:“你在这儿等我,我过去一下。” 桥涵顺着她的视线,就看到了围在那辆法拉利跑车旁边的女人:“那些是你的朋友?” “不是,大概是我朋友认识的人。”舒绿说着就走了过去,桥涵想一想,还是跟了上去,她敏锐的八卦细胞告诉她,一定快要有什么精彩的戏码上演了…… 柳萱正眉飞色舞的跟闺蜜们炫耀着,就听到一声软软的嗓音在身侧响起:“你好。” 她循声看过去,便看到跑车另一端的女人,穿着看上去很普通,戴着一副特别古板的黑框眼镜,只是眼睛很明亮。 “你是谁?” 舒绿笑了一下:“你是柳萱吧?”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舒绿表现的很有礼貌:“柳小姐,如果你现在不忙的话,可不可以分一点时间给我?” 柳萱慢目狐疑的打量着舒绿:“你想做什么?” 舒绿弯了弯嘴角:“我想要跟你谈谈,关于你刚才所说,给你这辆车的,你未来男朋友的事情。” 柳萱的神色微变,继而表情十分不耐烦:“我根本不认识你,不想和你谈,你离我远一点儿。” 而和柳萱在一起的那些朋友,有个人来回在舒绿和柳萱身上看了几眼,突然就嫌不够热闹一样的说:“萱萱,这该不会是你未来男朋友的现任女朋友吧?正主什么的?那你不就是……” “闭嘴!”柳萱眼里浮上怒气,美目瞪向舒绿:“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舒绿淡定的迎着她的目光:“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我朋友的车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题外话------ 顾先生会想办法让舒绿签下那份合约的…至于这个柳萱到底是谁,大家慢慢看吧。 依旧做推销,群号码:369790080 福利在里面。 大家也可以顺便关注香菜的微博:香菜牛肉饺子 么么哒!   ☆、【V10】 别扭与傲娇 舒绿淡定沉稳的质疑让柳萱直接愣在原地,半晌才问:“你……认识含章?” 哈,含章,这叫的挺亲热嘛,舒绿在心里头吐槽,要是程俞嘉在这儿,不知道又会怎么想。 她的态度确实很暧昧,很值得人怀疑。 “不然我不会来问你。”舒绿摸了摸跑车流线型十足的车身,再次开口询问:“那么柳小姐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朋友的车子为什么在你这里?” 柳萱恢复了冷静,嗤笑一声:“你说是你朋友就是你朋友?谁知道你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又有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舒绿耸肩:“看来柳小姐不相信我。” “废话!” 旁边柳萱的朋友都是看戏的表情,舒绿一猜就知道,这种所谓好朋友。也就是表面上的,平日里大概就是互相攀比一下,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 “那么柳小姐需要我怎么样来证明?用含章的电话号码,或者我和他的合照,还是别的什么?”舒绿这时候只想知道这个柳萱与白含章是什么关系,程俞嘉是她最好的朋友,虽然她不会挂在嘴边,但是让程俞嘉难过的人,她必然不会放过。 而她也了解白含章,知道他既然说了要和程俞嘉在一起,那么肯定是因为喜欢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有多么深厚,至少他不会是脚踏两只船的人。 白少爷才不屑做这种事情,所以刚才柳萱所说……车子是她未来男朋友的,如果她说的人就是白含章,则证明她对白含章有那么一些企图心。 舒绿才不会允许有人去破坏程俞嘉和白含章的感情。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柳萱眼神不善,“这个车子为什么会在我这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舒绿撇撇嘴:“真不巧,还真和我有关系,我怎么知道这个车子是不是你……偷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小偷?” “如果你不能告诉我这个车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的话,我可以这样怀疑。” “不会吧?柳萱,你不是说这车是你未来男朋友给你的?原来是你偷来的呀?”柳萱的朋友阴阳怪气的在一旁补刀,分明有几分嘲讽。 “你们不要听她胡说!谁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柳萱表情尴尬,“这车是白含章给我的,如果你认识含章,大可以去问他。” 舒绿点点头:“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把这个车子给你?”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是心虚,所以才不告诉我吧?”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含章会把车子给我开,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情侣关系了。”她得意的抬起下巴,“我男朋友的车,我开一开,不犯法吧?” 舒绿眼里带了笑意:“你确定你是含章的女朋友?他知道吗?” 柳萱愣了一下,尖声道:“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滚远点儿!” 舒绿面色无波:“想不到柳小姐还喜欢自作多情,冒充别人的女朋友,你不会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有正牌女朋友了吧?” 柳萱脸色大变,却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舒绿这下越发好奇了,这个柳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才可以借着白含章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并且耀武扬威? 在她思考的时候,柳萱已经快速坐到了车上,颇有些狼狈的开车离开了,舒绿并没有拦她。 反正她过来本就是试探一下的,也没真想从柳萱口里问出点儿什么,不过能够知道,这个柳萱不是个省油的灯就是了,而且她喜欢白含章。 这算是程俞嘉的情敌之一么? “舒绿,那个人走了诶,这是什么情况啊?”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桥涵一头雾水,不知道贺舒绿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等她走吧,我就是来问她几个问题,现在问题问完了。”舒绿看着远去的跑车骚包的车尾造型,歪着头想,白含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的跑车了?不过那个车牌在轰鸣而去的车子上,格外显眼,让舒绿的眼神再次暗了暗。 “那我们现在要干嘛?”桥涵一猜就知道应该没什么热闹了,整个人的状态又蔫了下来。 “现在……回家啊,我坐地铁回去,你呢?” “我还是坐地铁呀,一起吧,我还得换乘。” 夜色下霓虹不断闪烁,这般声色犬马的夜生活却才刚刚开始,不过舒绿很显然并没有那个心情去享受。 程俞嘉没过多久又打了电话过来,问舒绿怎么会问起她关于柳萱的消息。 舒绿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今天的见闻告诉她,反正她迟早也会知道的。 “所以你是说,她开的车子,是含章的?”程俞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车子我不敢确定,但至少牌照是白家的,而且她也承认了,只是她并没有回答我含章的车子为什么还在她那儿。” 程俞嘉沉默一会儿才回答:“她,还说了些什么?” 舒绿犹豫,是不是要告诉她,柳萱一口一个,白含章是她未来男朋友? “没关系,你告诉我,我可以接受的。” “大概是说,含章和她关系很亲密……但是我总觉得应该不会是单方面像她说的那样,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 程俞嘉轻笑一下:“知道啦,我不会生气的,等时机合适,我会去问含章的。” 从与白含章在一起的那刻开始,曾经在白含章公寓里只围着浴巾的柳萱就像把刀那样刺在程俞嘉心头,这把刀不拔出来,她迟早会因血流而尽,失去原先的热情。 大概那时候,也就是不再喜欢白含章的时候了。 挂断电话之后,程俞嘉在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香槟,靠在落地窗边上就独饮了起来。 没有雾霾的时候,京城的夜空倒也算是明亮通透,霓虹闪耀了半边天,只可惜少了星光璀璨的美。 程俞嘉突然就想起刚上大学那会儿的暑假,贺舒绿从国外回来,青春洋溢美不胜收,贺旌容那时候已经开始到部队里头历练了,眉目越发硬朗,也修炼出了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场,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本就读的军校,跟白含章一样都是穿上制服更加迷人的类型。 刚巧他休假,他们几个青梅竹马就一起相约了出行。 贺旌容驾着一辆SUV,直接从京城开到了草原上去,他们就坐在后座慢慢欣赏草原的风光,还赶巧遇上了那达慕大会,四面八方的客人都聚集到一起,赛马、摔跤、射箭,无比的热闹。 白含章学校里那段时间特别忙,出行没多久他就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脑袋一偏一偏,最后慢悠悠的倒在了程俞嘉的肩膀上。 程俞嘉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僵硬了,被白含章靠着的地方变得麻木,她一点都不敢动。 那一次,只要稍稍侧过头,她就能够看到白含章墨黑的头发,很短,但是看起来很柔软,发丝偶尔飘荡的撩到了程俞嘉的皮肤,那种触觉格外奇怪,让她觉得心头都痒痒的。 程俞嘉不敢吵醒白含章,也舍不得吵醒他,只祈求这样的温度和重量能够在她肩头多停留一会儿,让她能够再多一点的时间,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白含章是什么时候醒的她却不知道,因为后来她也睡着了。 贺旌容开车很稳,尤其又在性能极好的SUV上面,基本感觉不到颠簸。 她是被贺舒绿叫醒的,当时车子停在了一个休息站上,七八月份的天气太热,并不适合多呆在车里。 进到休息站里,衣着十分简单的白含章靠在抽烟区的墙壁上抽烟,那时候他的身材看起来还有些单薄,只不过也是宽肩细腰,无论怎么打扮都好看。程俞嘉知道,他当然不是表面上那个样子,能够跟贺旌容对抗着还不落下风的人,可千万不能小看。 贺旌容和楚言都坐在休息桌上,一个杀伐沉稳,一个温润如玉,什么都不做安静的伫在那儿都是道风景。 然后舒绿买了几瓶水过来,搂住程俞嘉的脖子,眉眼弯弯的打趣白含章:“含章你这什么情况啊,有这么热么?脸还是红的?” 白含章抬起头来,目光与程俞嘉的相互碰撞,很开移开之后对着舒绿抿抿唇,不肯承认:“有吗?” 舒绿不依不饶,喊了一声:“哥!你说是吧,含章从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脸红了。” 贺旌容曲腿坐着,手臂搭在腿上,轻轻一抬眼都可以让人心头一震,他微微勾唇:“你说是那就是了。” 程俞嘉见到这永远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两兄妹,忍不住偷瞄了白含章一眼,发现他白皙的皮肤下好像是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本来想帮忙的话又咽了回去。 舒绿在程俞嘉耳边说:“你刚才睡着了所以没有看到,含章从刚才在车上就一直红着脸,难道是天气太热了?” 那时候的舒绿心性单纯,很快又想到了别的事情,跑到了桌子那边去,贺旌容揉了揉她头发拉着她坐下。 白含章抽完一根烟,脸上冰雕一样的表情才算有了融化的迹象:“过去吧。” “哦哦,好。”程俞嘉只要和白含章单独相处的时候,都难免有些紧张的情绪,明明就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看到他,却又总是忍不住要紧张。 一路上白含章都不太说话,他本来就是那种性子,大家都早已习以为常。 程俞嘉就偶尔借着看风景的借口偷偷瞄上白含章一眼,越看越觉得,他简直好看的令人嫉妒。 中途白含章也开了一段路,让贺旌容休息,程俞嘉就更加光明正大的盯着白含章的后脑勺看了,脑子里面全部是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被他的一切塞得满满当当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那次旅途很愉快,他们在草原上跟其他游客还有当地居民一起热闹的参与各种环节,贺旌容还一时兴起借了匹马骑。 他骑在马上,锋利英俊的轮廓与坚毅凌厉的五官就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长枪,帅气流畅的骑马动作更是频频惹得围观之人叫好。 不过程俞嘉只看了他一会儿,就又把目光偷偷放在了白含章身上,看他冷冰冰的表情,也是种享受。 要走的前一天他们在蒙古包外搭的帐篷里看星星,草原上不曾被污染过的星空漂亮又神秘,程俞嘉觉得那就像是白含章这个人,吸引着她去追逐,却又离她太过遥远。基本上与白含章有关的每一个记忆对于程俞嘉来说都是鲜活生动难以忘怀的,她深陷在回忆里面,连一瓶香槟就快喝完了都没有发觉。 直到听见门锁的声音,她循声看过去,站在门口阴影里的男人穿着双排扣的大衣,依旧是冷冰冰的神情。 程俞嘉才不会问白含章为什么会有她这里的钥匙,他想要弄到一把房门钥匙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屋里空调开的很足,白含章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纯白的针织衫,让他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你在喝酒?”闻到空气里的酒味,再看到程俞嘉脚边放着的香槟,白含章不易察觉的皱眉。 程俞嘉举着高脚杯对他遥遥一点,散落的发丝垂在脸颊旁,清冷的脸上泛着红晕:“你要来吗,喝了酒好睡觉。” 白含章迈开长腿径直走过去,从程俞嘉手里抽走酒杯,一手环过她的腰间,就将人从落地窗旁的躺椅上抱了起来。 程俞嘉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呼一声:“小小白你做什么!” “一身的酒味。”白含章嗅到程俞嘉身上的酒味,并不难闻,甚至有着微微甘甜,但有着极度洁癖的他显然无法忍受程俞嘉的身上有别的味道。 “你嫌弃我?”程俞嘉不满,一口咬在了白含章的脸上,在那里留下浅浅的咬痕。 “你属狗的?”白含章无奈的加快了脚步,在程俞嘉想要再次袭击的时候把她放在了浴缸里面。 白含章居高临下的看着程俞嘉,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戏谑:“准备自己洗还是我来帮你?” 程俞嘉赶紧推开给她强烈压迫感的男人:“我自己来自己来。” 要真让白含章帮她洗澡,她大概会羞愤而亡。 白含章冰霜般的脸庞上多了点儿笑意,离开浴室的同时还帮程俞嘉关上了门。 程俞嘉很快就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白含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靠着柔软的抱枕,阖着眼听唱片机里的音乐。 “你可真厉害,我的收藏的唱片都被你找到了。”程俞嘉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说。 白含章勾起一边唇角:“你有什么东西我找不到的?” “嘁。” “过来。”白含章睁开眼,勾了勾手指。 程俞嘉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干嘛?” 白含章眼神动了动,再次重复:“叫你过来。”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程俞嘉走过去,被白含章一把按到了沙发上坐下。 白含章拿过程俞嘉手里的毛巾,整个盖在了她的脑袋上:“头发也不吹干,小心感冒。” 被突然温柔下来的声音惊到,程俞嘉呆呆的任由白含章毫无章法的给她擦头发,偶尔还会不小心扯到发根,程俞嘉却一直不吭声。 她透过毛巾的间隙看向白含章,他冰冷的眼神此时专注的放在她身上,微微勾起的唇角显示了他此刻至少心情不算坏。 程俞嘉觉得自己又要沉醉于对方的美色无法自拔了。 “你确定你要继续看下去?”白含章说着,将毛巾取了下来,程俞嘉的头发已经不再滴水,处于半湿润的状态。 “怎么,看你还要收费啊?” “不收费。”白含章眼尾勾起,“把你当成交换就好了。” 程俞嘉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小小白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着调戏她的话真的好吗…… “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案子破了?”程俞嘉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有那么几分埋怨,大概是因为她其实已经和白含章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相处过了,见面的时间少的可怜。 “想我了?”白含章挑起程俞嘉的下巴,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 程俞嘉死鸭子嘴硬:“谁没事儿会想你啊?哎你不要转移话题,还没说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你?那个案子破了?” 白含章所在的刑警支队负责那个案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程俞嘉知道他也为那忙碌了许久,能够尽早破案,也是好的,至少他可以轻松一点儿。 “没有。”白含章的表情严肃了一点儿,“这个案子很棘手,我想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这么严重?” 同是一个系统的刑警,程俞嘉所在的分局虽然没有负责那个案子,但也知道一点儿具体情况,只不过她没有想过会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破案,白含章所在的支队已经是四九城里数一数二的了,精英云集,连他们都感到棘手的案件,必然已经情况很严重了。 “嗯。”白含章并没有打算将美好的时光浪费在讨论案情身上,去了浴室。 程俞嘉听到浴室里的水声,知道他正在洗澡,便把他脱在沙发上的外套挂了起来,然后替他倒了杯水。 白含章的习惯里有一个就是洗澡后一定要喝水,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并且一直牢记于心。 等到白含章洗完澡,客厅里已经放了一杯纯净水,他看到之后,嘴角缓缓勾起,脸上的冰冷再也不见。 程俞嘉用被子捂着脑袋,实际上一直偷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断的胡思乱想。 直到白含章进门的脚步声响起,程俞嘉捏着羽绒被的手指紧了紧。 “你这是要做什么,嫌外面太冷了?” 白含章冷冷的嗓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就跟环绕声响一般,程俞嘉撇撇嘴探出头来,用手指了指外面:“隔壁客房还有空。” “你觉得我会睡客房?”白含章又露出了那种只翘一边唇角的敷衍的笑。 “真难伺候。”小声吐槽过后,程俞嘉扭动着身子移到了床的另一边,“呐,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分你一半好了。” “可怜?”白含章不停咀嚼着这个词,躺上床,手臂一勾就将程俞嘉带到了自己怀里。 “……” “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可怜。”他的话音刚落,就对着那双红润的唇瓣吻了下去,顷刻间夺走了程俞嘉所有的呼吸。 哎哎哎怎么能搞突然袭击呢?我还有话要问你呢!哎是什么话来着?忘记了…… 后面的意识便不再清醒,程俞嘉已经整个身心都交付给了身上的男人,要说的那些话,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 舒绿在和程俞嘉通过电话之后,地铁刚好到站,她又慢悠悠的走回小区,心里想到等一下就要看到顾临桁,便开始各种挣扎和纠结。 平心而论,她现在确实,对顾临桁不再是以往那种想要拼命远离的状态,跟他搏斗了一番,还是一不小心就沦陷了。 大概这个男人就像是罂粟,偶尔尝过之后,便永生难以戒掉了。 可是想到他说,结婚什么的……心里总归是有些忐忑,万一一个不小心栽了怎么办? 慢慢走回小区,到楼下的时候,舒绿就看到了个站在路灯底下的身影。 顾临桁属于那种无论在哪儿都能让人觉得气度不凡的存在,他就是靠着路灯斜斜站着,都像是在脚下臣服着众多子民的皇者。 “……你怎么在这儿?”舒绿慢吞吞的走过去,才发现顾临桁的脚下已经铺了一地的烟灰,还有未燃烧完的烟蒂。 顾临桁这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舒绿。 舒绿皱了皱眉,她从顾临桁的眼中看到了阴郁和森冷,围绕在他四周的暴虐戾气让四周的气压都降低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但那些暴躁的气息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舒绿差点儿以为刚才那些感受都是自己的错觉。 “我以为……”顾临桁的声线都变得黯哑,他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来舒绿的手,“走吧,上楼去。” 舒绿观察着顾临桁的神情,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她很多抽出自己的手,在顾临桁微变的神情里反手握住了他:“你怎么了?” “我很好。”看起来他并不打算告诉舒绿,眼神柔软了下来:“我们回去吧。” 舒绿跟在顾临桁身后,心里的疑虐却越来越大,顾临桁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当然不知道了,从来没有如此准点下班过的顾先生赶着回家就只为了能够早点儿见到她,却在打开房门之后却只见到一室寂静。 再然后,默默的在沙发上坐着等人,他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种想法。 她被自己昨天的话吓到了,所以逃走了?还是她决定不和自己在一起了? 就差打电话给顾明将人绑回来的顾临桁,后来实在坐不住了才下楼等人,好在,她回来了。 那就证明,她并未想要离开自己,那就好。 几乎是进门的一瞬间,舒绿就被顾临桁压在房门上亲吻了起来,她甚至从顾临桁的唇上感到了一丝,不安。 不安?他为什么会感到不安? 在一吻结束之后,舒绿总算有了机会问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顾临桁眯了眯眼,才一字一顿的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啊?” “如果你敢离开我,我一定……”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舒绿突然笑了起来。 “不是吧,我就是下班跟同事一起吃个饭而已。”舒绿的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她突然觉得这样别别扭扭的顾临桁特别可爱。 “哼,你答应过要试着和我在一起的。”顾先生傲娇的抬起下巴,转移了话题,“我还没有吃晚饭。” “没有吃晚饭?”舒绿收起了笑意,这家伙不知道他有胃炎啊?居然敢不吃晚饭? 顾临桁嘴角弯下:“我一直在等你。” 舒绿心中的某一块柔软的地方一下子就被顾临桁这幅模样给戳中了,无奈的认输:“好好好,今天是我的错,我不回来应该跟你说一声。” “知道错了就好。” “那现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顾临桁倒是不挑:“你看着做吧。” 这真是……舒绿怎么觉得顾临桁成了她饲养的某种大型宠物,还要管吃管喝随时照顾他的情绪呢? 于是舒绿在厨房里突然问了一句:“顾临桁,你说我是不是该带你去遛个弯?” 顾临桁眼睛微眯:“你说什么?”舒绿悄悄吐舌,见好就收:“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说一句,不要放在心上。” 这时候已经晚了,舒绿只是随便炒了两个菜,然后任劳任怨的陪着顾临桁坐在餐桌边上。 他吃饭的时候动作永远是优优雅雅的,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餐厅里就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舒绿趴在桌子上面瞄着顾临桁,他进了家门之后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领口随意敞开,袖口挽到手肘,肌理线条十分漂亮。 真是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到任何的缺点,他就像是一尊完美的艺术品,只不过是有血有肉的那种。 吃饱喝足,顾临桁放下碗筷,心里盘算是不是来个饭后运动?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不过舒绿突然就打断了他的念头:“那个,我有事儿跟你说。” “嗯?说。” 舒绿一边说一边观察顾临桁的神情,心里有些忐忑:“今天物管打了电话给我,说楼上的管道已经修好了,所以我大概明天就可以搬回去。” “明天?”顾临桁看起来很平静。 “嗯……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这儿,虽然我们现在……但是还没有……”舒绿没由来就觉得头皮发麻,说的结结巴巴的,再次丢失了伶牙俐齿的技能。 顾临桁的眼神冷了冷,很快恢复正常,靠着椅子扶手点头:“知道了。” “诶?”没有想到顾临桁如此冷静,舒绿也微微吃惊,她以为他大概会有些生气什么的…… “要我帮你把东西搬回去么?” “不用了,也没多少东西。” “嗯,那我先回房间了。”说完这句话,顾临桁就起身径直走回了卧室。 舒绿坐在餐椅上,默默的想,所以平静什么都是假的吧,这个男人一定是生气了…… 于是她把碗筷放进洗碗机之后,就走到了顾临桁房间门口,犹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敲门。 好歹在他家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虽然当初是他主动引诱着她留下的,但这样子突然就走了,舒绿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轻轻敲了敲几下,顾临桁很快就拉开门,看起来还是很冷静:“有事儿?” “所以你是生气了吧?”舒绿眨巴眨巴眼,软下了声音,“因为我要搬回去,所以不开心?” 顾临桁静静看着舒绿,沉默不语。 舒绿咬了咬唇,偷偷伸出手握着顾临桁宽厚温暖的手掌,手指在他手心戳了戳:“不要生气好不好?虽然我搬回去,但是我们住那么近,你每天还是可以来蹭饭啊……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才刚刚开始拉近,可以慢慢来……” 毕竟从那晚醉酒之后吐露真心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而已,舒绿坚信循序渐进的道理,就算是感情也急不得。 她知道自己愿意尝试着去和顾临桁相处,但是那也是需要时间去累计的。 顾临桁眼神温和了一些,心软的说:“我不生气。” “那就好。”舒绿灿然一笑,就准备放开握着顾临桁的手,结果被他用力拉住了。 “明天搬走之前,先付个房租如何?”顾临桁说着,已经在舒绿的唇上浅浅吻了一下,然后格外温柔的撬开她的贝齿,让她深陷在他的气息里面。 舒绿有些无法招架顾临桁这样温柔的对待,脸颊红的吓人,眼眸也水润润的,撑在顾临桁的手臂上完全一副予求予取的状态。 眼色一暗,顾临桁费了好大劲儿才终于忍住了将怀里这人再次吃干抹净的冲动,在她后劲抚摸一下:“去睡吧,明天帮你把东西都搬回去。” “嗯,晚安。”舒绿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转了身,唇上滚烫的温度还在不断提醒她刚才那个亲吻有多么让人迷醉。 哎,她现在果然也都不能跟以前一样,冷静理智的面对顾临桁了。 顾少爷今晚心情大起大落,差点儿没暴走,另一外顾小姐却也同样如此。 顾临欣在安迟的新歌红了之后也算是正式出道了,不过公司安排的课程还没有上完,所以她并没有急着去接戏,反正她也不靠着那个生活。 她在上完一天的课程之后马不停蹄的就跑去了七楼,准备在安迟下班之前堵人。 童童在帮安迟收拾东西,边收边问他:“小迟迟,你现在准备回家了吗?” 童童长得精致秀气,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但是眼睛很大,永远都水润水润的,笑起来的时候又明媚又可爱,脸颊上小小的梨涡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情很好,除了舒绿,现在也只有她敢那么大胆的给安迟取别名了。 安迟停止弹琴,桃花一样的眸子剜了她一眼:“现在越来越大胆了。” 童童俏皮一笑:“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安迟在她脑袋上一拍:“就你嘴贫。” 也亏得童童那种单纯又爽朗的可爱性格,才能够快速的与安迟建立起和谐友好的相处关系。 不过在顾小姐看来,就是她又多了一个情敌。 顾临欣在门口差点儿没把银牙咬碎,排除了一个贺舒绿,又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人,她不就是一见钟情个对象,想要追到对方怎么就这么难? 忍了半天,顾临欣最后在安迟拍了拍童童的脑袋之后推开门冲了进去,让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童童更是皱着眉说:“谁呀这么没礼貌,不知道敲门啊?” 顾临欣本来就理亏,也没和童童争吵,心情忐忑的对着安迟挥了手:“嗨,安迟……” 安迟瞄了顾临欣一眼,冷淡的点头:“你上完课了?” 以往安迟对她都是爱理不理,一脸冷漠的,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顾临欣就差没有喜极而泣了好吗! 她连忙说:“上完了上完了,表演老师刚走。” 在同一个老师那里学习过,他们好歹算是半个同门,安迟脸色缓和了一些:“那你早点儿回家吧,我也走了。” 童童来公司的晚,并没有看到当时轰动整个星远传媒内部的签约仪式,也就不知道顾临欣的背景,这会儿只当她是个普通的艺人。 “原来你们认识的呀?我还以为是哪个走错的呢,刚才对你发火,不好意思啊。” 顾临欣摇摇头示意无所谓,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看着安迟:“那你等下要去吃晚饭吗?我们一起好不好?” 安迟蹙眉考虑,并没有立马回答,倒是童童先开了口:“可是我现在要送小迟迟回家了啊,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们了。” 顾临欣脸色有些尴尬,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邀约安迟一起共进晚餐,就这样被拒绝了……还是另一个人,不过听她的口气,应该是安迟的助理。 一颗心放下的同时另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天呐居然是助理!传说中助理和艺人在一起的例子不要太多!而且漫画里也有好多这样日久生情的!这太可怕了! 顾临欣在心里不断的咆哮吐槽,面上却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哦,是这样啊,好吧。” 看,现在安迟多厉害,都不需要亲自来拒绝她了! 不过不死心的顾临欣又问了一遍:“那现在还早嘛,我们可以先去吃饭,让司机也先去吃饭,然后再送安迟回家呀。” 这回换成了安迟来回答:“不用了,我不太想在外面吃。” 看着安迟无情的漂亮的眼睛,顾临欣失落的低下了头:“好吧……那我先走了。” 顾家大小姐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是在面对着心仪对象的时候,连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顾临欣叹着气下了楼,果然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吧,顾临桁那个只晓得追逐美色的家伙,必定是不会回大宅的。 而且她这时候也没心情去约其他的朋友了,那些圈子里头的千金小姐白富美们凑在一起就只会谈论这一季哪个大牌又出什么新款啦,又要找哪个设计师把独一无二的秀场款给她啊,要么就是最近家里又去哪个小岛度假,又买了几辆跑车,反正都是那些千篇一律的话题,烦都烦死了。 但也不全是那样,不过大多数的真正贵胄的子女这时候都在国外发展,很多都还在外面读书,像顾临桁都是近几年才回国的。 而她嘛,现在读完了大学,也不想去国外,干脆在家里当上了米虫,在家里准备给她安排工作的时候,打起了进娱乐圈的念头。 总之都是玩,到哪里玩不一样? 顾临欣从小就读的机关学校,身边大多数的朋友都是靠着利益凑到一起的,这个的父亲是市长,那个的妈妈是局长,总之很多人对对方家里的了解比了解这个朋友还多,她也早就没想过遇到真心的朋友。 想着想着,电梯已经到了楼下,顾临欣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车,本来想着约安迟吃晚饭,都已经让司机回去了。 在门口等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她面前驶过,她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街面上去。 没想到那辆迈巴赫又缓缓的倒了回来,在她面前停下,车窗摇下,楚言那张优雅清冷的脸就出现在了顾临欣面前。 楚言的声线一如他的人,冷冽贵气:“怎么站在这儿?” 顾临欣不自觉的就想到某天在天台上,她一睁眼就看到对方英俊清晰的轮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忍不住心跳加快了起来,主要是这个人会给她类似于自家哥哥那样的压迫感,让她很有压力。 所以顾临欣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我在等车。” 楚言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的说:“哦,等车啊……” 顾临欣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嗯嗯,楚先生这是下班了吧,再见啊,路上小心!” 这么迫不及待的语气,让楚言的眼里浮起了一点儿笑意。 于是他接下来的话,直接让顾临欣震惊了。 “刚好我没事,送你回家。” ------题外话------ 看,我又让哥哥出来溜达了一圈。   ☆、【V11】 被逼相亲的顾阎王 顾临欣唯一的想法就是再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谢谢楚先生,我叫的车就快到这里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临欣觉得自己有些怕楚言,明明他看起来是温温和和的样子,她却总觉得对方是在扮猪吃老虎。 明明当时签约的时候看到对方也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上次在天台,就好像是无意间瞥见了他的另一面,极具压迫感。 然后楚言嘴角上扬,意味不明的又说了一遍:“我送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表情也是那种疏离矜贵的样子,但偏偏就是让顾临欣心里猛跳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楚言在顾临欣的眼里,顿时和她以前认为的形象突然就崩裂开了,以前偶尔见面,只觉得这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此刻却觉得他原来还有那么强硬的一面。 本来还想要拒绝,但是在想到楚言现在算是自己的老板,又和自家哥哥是合作伙伴,还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他的面子。 于是顾临欣立马想开了:“行啊,那谢谢楚先生了。” 坐上车,楚言盯着她说:“以后不用叫我楚先生,没有这么生疏。” 顾临欣爽朗一笑:“好啊。” 她本来就不是内向胆小的人,现在既然都坐上楚言的车了,也就不再忸怩,态度很自然。 楚言专注开车,不时和顾临欣聊几句,很快就让顾临欣卸下了心防。 “怎么突然想到来做艺人了?”楚言冷不丁的问。 顾临桁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在家里闲着无聊,不想继续当米虫。” “做艺人可比当米虫辛苦。” “现在觉得还好,就是每天上上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正式开始拍戏。” 楚言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被她嘟起嘴的小动作逗笑:“公司会给艺人安排合适的行程,等你的表演课上完就可以正式拍戏了。” “诶,表演老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怎么知道?”顾临欣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楚言这样最高等级的决策者根本不会知道底下的小事情呢。 “公司的规章制度都是我定的,我当然知道了。” 顾临欣喃喃自语:“这样说起来也是这个理。” “等到开始拍戏,每天呆在片场,你就知道有多累了。” “我猜想也是,不过我觉得表演很有趣啊,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累一点也没关系吧?想要得到喜欢的东西,肯定就要付出相应的努力。”顾临欣唇角弯弯,眼睛也亮亮的,“就像楚言你啊,你也要喜欢你的工作才能够将公司发展的这么好,是吧?” 这是有些单纯的看法,却让楚言觉得颇有道理,认可的回答:“如你所说。” 顾临欣十分满意:“所以我以后就要拍好多好多的戏,你也可以在电视上看我呀,嘿嘿。” “嗯,一定。” “你说现在要不要我先给你签个名?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大红大紫了呢,到时候你的亲戚朋友什么叫你来问我要签名,多麻烦啊。” 楚言转头看了一眼顾临欣:“那要是我来找你,你给我签名吗?” 顾临欣想了想,十分肯定的点点头:“签吧,看在你是我老板,今天又送我回家的份上,要多少签多少。” 楚言再一次被她逗笑了。 车内的气氛轻松又愉快,顾临欣都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过的这么快,等她反应过来,楚言已经将车停在了顾家宅子外面。 “今天谢谢你。”顾临欣站在车窗外头道谢,半掩的车窗里倒映出她明艳漂亮的脸庞。 楚言微一勾唇:“不用谢,快回去吧。” “拜拜。”顾临欣背着手跟楚言说了再见,因为被安迟拒绝了晚饭邀约而低落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哼着歌转身进了院子大门。 楚言支着下巴,直到顾临欣的背影全部消失了,才一打方向盘离开。 顾临桁心情愉悦的进屋,蹦蹦跳跳的,直到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才停住脚步。 “妈?你今天居然在家?” 沙发上看杂志的许玲清穿着华贵的衣裳,看起来便贵气十足,头发盘成髻,威严仍在。 “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高兴?”许玲清对着顾临欣招手。 顾临欣跑过去坐下,依偎到她怀里撒娇:“没什么呀,就是心情好嘛。” 许玲清宠爱的笑了笑,然后握住了顾临欣的手:“妈妈今天回来是有事儿跟你说。” “啊,什么事儿?” “你哥喜欢的那个贺舒绿,你知道他们现在发展的如何了?” 一提起贺舒绿,顾临欣就属于口无遮拦的类型:“发展的如何我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我哥清心寡欲了二十几年,突然春心萌动了可真是可怕,他压根就是倒贴啊,完全上赶着去追人家,哎,你说我这个哥哥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咳,这蠢萌的妹妹完全是忘记了自个儿也是上赶着追人的那个了。 “那贺舒绿不喜欢临桁?”许玲清皱眉。 “也不是吧,要真是不喜欢,她那天也不可能来咱们家吃饭吧?而且依我看来她还是喜欢哥哥的,只不过他们俩的那层窗户纸可能还没捅破呢?哎,我这个哥哥也真是,关键时间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这压根就是顾临欣的吐槽大会嘛,专门释放被压制很久的悲剧情感。 “那你说,要是现在就让他们结婚,能成吗?” “……”顾临欣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现在结婚?” 就算是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要谈结婚也没这么快吧。 “我怎么就开玩笑了?”许玲清拍着顾临欣的手背,“你哥都二十七了,也该结婚了。” “二十七?二十七怎么了……我哥现在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年龄,妈您着什么急呀,就是再过几年,凭我哥那么好的条件,想有什么女人没有?这四九城里多的是姑娘眼巴巴等着我哥垂青呢。” 许玲清眼神一瞪:“你懂什么?我急着让你哥结婚必然是有我的道理,你就跟我说说,他们近期有可能结婚吗?” 顾临欣摇头:“我觉得没什么可能。” “真的?” “真的。” 许玲清眼神复杂:“嗯,知道了。” “妈,你不会在想什么办法拆散他们俩吧?”顾临欣一脸惊恐,“这可使不得啊!我哥要是知道了,咱们家就没个安宁啦!我还想要多活几年啊亲妈!” “瞎闹腾什么呢?”许玲清一个眼神飞过去,顾临欣就安静了下来。 “所以,妈你不会是特别急着抱孙子吧?”顾临欣捂着嘴巴,“天呐原来老妈你这么想要抱孙子,都怪女儿不孝,这么大了还没能给您找个女婿回来……” “你这丫头,吵得我烦。”许玲清受不了顾临欣的聒噪,把她推开,上楼去了。 顾临欣在许玲清上楼之后,却立马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满脸严肃。 就凭她对自己母亲的了解,老妈问出这些话来,绝对不是随随便便问一下的,绝对有她的目的。 那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感情这事儿上,顾临欣绝对是站在自家哥哥这一边的,那绝对不能允许老妈拆散哥哥的爱情啊! 这样想着,顾临欣就偷偷摸摸跟着许玲清上了楼,凑到她门外准备打探点儿什么消息,不过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实在是很好,她挤眉弄眼了半天也什么都没听到。 算了,顺其自然见招拆招吧,要是老妈真要做出什么事儿来,她就当通风报信的那一个好了。 顾临欣又下了楼,不过没一会儿,她就知道自家老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这可是要出大事儿的节奏啊!亲妈诶! …… 舒绿第二天起的很早,然后顾临桁帮着她把东西搬回对门的家里去了,两个人才一道去上班。 将舒绿送到公司楼下,顾临桁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好好工作。” 舒绿被他没有预兆的温柔搞得晕头转向,像踩在棉花云上那样晕晕乎乎的就去了办公室,到坐下的时候,都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半天,舒绿才调整好了状态,去七楼带上安迟,一起去接受星周刊的采访。 这次采访相当于对安迟进行了一期专访,星周刊的文创部承诺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里,安迟必定是一个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形象。 采访过程其实很简单,由星周刊提出的问题,已经提前让安迟备过稿了,每个观点和想法都滴水不漏,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足够保证能够塑造出安迟的好形象。 所有的问题里面,稍微尖锐一点儿的就是关于安迟过去的黑历史问题了,这些问题安迟早就被问过无数次,应付起来也相对轻松,没有落了话柄。 童童作为助理必然是随时在一旁伺候着的,她学习能力强,很快就将舒绿吩咐她的那些要点熟悉了,并且也做的不错,当然一个原因是因为安迟现在还不是大忙人,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并不太多。 “哇,越来越觉得小迟迟好帅。”童童捧着脸做桃心状,一脸的花痴。 舒绿好笑的说:“记得工作人员守则第一天?” 童童特别严肃的点头:“记得,不能跟艺人发生感情纠葛嘛,我就是随便说说,花痴一下而已。” “知道就好。”舒绿本来就是开个玩笑,便岔回到刚才的话题:“他本来就是有魅力的人,以前蒙的灰尘太多,别人看不到而已。” “哦哦。”童童似懂非懂的样子,“哎,昨天有人来找安迟,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那个就是顾临欣,虽然我之前都有听公司的人提起她,但一直没见过真面目,长得可真好看……” “顾临欣昨天去找过安迟?”舒绿随口问。 “是啊,她约小迟迟吃饭来着,但是小迟迟要回家,所以拒绝了。” 舒绿轻轻叹气,安迟这样的人,大概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很难改变的事情,希望顾临欣不要沦陷的太深,最后反倒让自己受伤了。 “你认识顾临欣哦?”童童好奇的问。 “嗯,认识。”还有着不打不相识的交情,好吧,应该是不吵不相识。 她们俩在这边聊天,那边安迟的采访已经接近尾声了,过后只要再拍一组宣传照出来就完工。 安迟的脸很上镜,十分有立体感,尤其是他的眼神在镜头里面特别有魅力,所以给他拍宣传照的摄影师不断的在赞扬他。 让舒绿想到了之前给安迟拍EP封面的那个摄影师,也是这样疯狂的按着快门,看来他们都很喜欢安迟这张邪魅又迷人的脸。 想到那张足够让人惊艳的封面,现在还没有发布,要等到新歌全部发布之后,再跟着其他的海报一起宣传。 如果搞个限量宣传的话,里面的那些海报照片应该会很诱人,只要专辑做的足够精致,并且有收藏价值。想必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粉丝愿意买账。 拍摄工作也进行的很顺利,舒绿在完成之前又再次和星周刊的工作人员确定了一番,到时候报道安迟的文章,一定要在树立安迟正面形象上。 这样才可以一点点的刷新大众对安迟的认知,慢慢的,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他的过去了。做完专访,舒绿又回了办公室,继续一天的忙碌。 好在现在还只有安迟一个艺人,事务并不繁多,舒绿都还可以得心应手的处理,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快要下班的时候,舒绿想着是不是该给顾临桁打个电话,询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毕竟是她答应的,即使搬回去了,他也可以照样来蹭饭。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舒绿想他大概在忙,就准备自己收拾东西下班了。 不料刚走出办公室,就被人堵住了。 顾临欣披散着长发,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一手拉住舒绿,非常焦急的说:“贺、贺舒绿。” 舒绿不解的看着她:“有事儿吗?” 顾临欣顺了口气,看了一下周围,把舒绿拉到了一边的角落里:“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你说吧。”舒绿不明白什么事情让顾临欣这么慌忙,心里却紧了紧,不会是跟顾临桁有关的吧? “我得告诉你件事儿,你做好心理准备啊,我妈今天逼着我哥相亲去了!” 前一晚上,顾临欣在客厅坐了没多久,家里就来个客人,算是跟顾家交好的一个家族,而让顾临欣无比惊讶的,是对方还带着她的闺女一块儿来的。 对方也是京城的名媛之一,平日里顾临欣和她也算是有过来往,大学学的服装设计,看起来温温婉婉的模样。 当时顾临欣就听到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就明白了自家老妈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节奏啊! 就算贺舒绿暂时不会和哥哥结婚,那也没有必要另寻相亲对象啊!这样只会让自家哥哥心里反感,到时候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刚巧许玲清那时候就走了下来,热情的与来客寒暄着,晚上甚至还留了人在家里吃晚饭,席间聊的那些话题在顾临欣看来,就是与相亲有关的。 她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地点,今天也是特意观察着自家老妈的动向,才好不容易发现了她的目的。 于是她就赶着来找舒绿了,虽然顾家小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舒绿,找舒绿就一定管用?但是想着能够把自家哥哥吃的死死的女人,一定不会简单,所以她几乎用上了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赶过来。 顾临欣只觉得是老妈逼着哥哥去相亲,那么肯定就不会同意跟哥哥跟舒绿的感情了,才这么着急。 而舒绿在听了顾临欣的话之后,却格外冷静。 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顾临桁告诉自己的那些话,顾家现在情况复杂,需要他早日结婚,才能够对付得了那些野心庞大的家族成员。 “顾临桁相亲的对象,你认识吗?”舒绿非常冷静的问。 “……认识,跟我们家算是世交。”顾临欣不明白舒绿为什么这么冷静,连忙说,“你可要相信我哥啊,他绝对是只喜欢你一个人的,有可能是被我妈拿枪架在脖子上被逼着去的。” 舒绿更加冷静了,看来顾家夫人还没有到随随便便找个人的地步,即使那么着急的选人,也是选了个门当户对的。 舒绿知道,既然顾临桁说了要给她时间,那么他就一定不会逼自己,甚至就算是家族情况愈发复杂,他必然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种笃定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舒绿也不知道,但是在知道顾家夫人要逼着顾临桁去相亲的时候,她一下子就觉得,顾临桁对她挺好。 于是她淡淡笑了一下,开口:“你知道相亲的地点在哪儿吗?带我去怎么样?” 顾临欣连忙点头:“当然知道了,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那你真准备要跟我一块儿去?” 舒绿不置可否:“为什么不去呢?” 尽管她知道,如果今天顾临欣不来找她,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他被母亲逼着相亲的事情,而且舒绿也并不担心顾临桁是个会妥协的人,她在这一点上面还是很相信他的。 顾临欣叫了司机来开车,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的说话:“哎,你一会儿千万冷静啊,要是我妈在那儿,怎么着也得给她个面子,毕竟是更年期的女人了,指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反正我哥也肯定会选择站在你这边的……。” 舒绿笑着打断顾临欣的话:“临欣。” 突然被这么温柔的喊了一句,顾临欣呆呆的说:“啊?” 舒绿特别真挚的看着她:“谢谢你啊。” 至少她以为顾临欣会很讨厌她,因为她们确实因为很多种原因产生过这样那样的矛盾,但是这时候她能够选择来告诉自己,除了她向着顾临桁外,至少也是相信了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个事情。 果然妹妹其实也是很讨人喜欢的啊。 顾临欣见到舒绿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觉得脸颊发烫,然后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顺便撩了撩头发:“不用感谢我,这是我该做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种“红领巾做好事从不留名”的味道。 嘿,瞧这傲娇的妹妹。顾临欣虽然性格乖张,但内心仍然是很善良的人,就从她在知道自己误会舒绿过后给她道歉便能看出来。 而且她也与舒绿一样,都没有继续追究任雪珊的责任。 在顾临欣看来,被任雪珊利用了一回,确实挺丢人的,但她也没有想过要特意去报复什么的,一来是顾临桁已经帮她做了,二来,她就当自己遇人不淑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也不会再这么傻的被人利用。 而在任雪珊的事情之后,顾临欣也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己从前经历的实在太少,到哪儿都有人宠着伺候着,压根没有在社会闯荡的经验。 任雪珊给顾临欣上了结结实实的一课,告诉她,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得多长个心眼儿,不然,就算这回没有任雪珊,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任雪珊的出现,到时候,或许教训还会更加惨烈。 而且,既然贺舒绿是她哥认定的人,必然就是她了。 “快到了吗?”在车子驶到某个商业街区,并且车速开始放缓之后,舒绿问了一句。 “嗯,据我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快到了。”顾临欣往外面看了看,“你有跟我哥联系过没?我打电话他没接,我估计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呢。” “没有,他没有接电话。” 顾临欣转过头来一副“你看我说的对吧”的表情,啧啧两声:“我妈也够厉害的,居然想这种招数出来,她是得有多想我哥结婚啊、着急抱孙子也不是她这样的啊。” 舒绿看顾临欣的反应,就知道她一定是不知道顾临桁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 看来顾临桁也并没有让她知道的打算,也是,让顾临欣永远嘻嘻哈哈的生活多好,那些家族纷争有他顶在前头呢。 舒绿忽然就觉得顾临桁这个哥哥当的确实挺好,顾临欣挺幸福的。 “诶,到了到了,就是这儿了。”看到某个会所的标志,顾临欣开心的说,“应该就是这儿没错了,我们快进去,让我妈措手不及!” 舒绿跟在顾临欣身后进了会所,古色古香的一个地方。 顾临欣拉过一个旁边一个服务员问:“问你个事儿,刚才来了个特别帅的男人吧?” “好像是……”服务员吓了一跳。 舒绿也忍俊不禁,她还以为顾临欣要怎么去找人呢,结果直接从服务员入手了,还开口就问人家有没有见到顾临桁,这个招倒是不错,应该没人能够忽略顾临桁的存在吧。 “那你告诉我在哪儿?” 服务员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屏风后头。” 她们走过去,那里放着一块红木雕花屏风,隐约间可以看到有人正坐在哪儿。 舒绿大概数了一下,四个人。 顾临欣给舒绿使了眼色,两个人绕到屏风后头的座位去,并没有引起里面的人注意。 舒绿能够听到隔壁的对话,正好是许玲清的声音:“临桁,你以前就跟嫣儿见过吧?大家不必生疏。” 然后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特别温婉:“许姨,大概临桁都记不得我了吧,我在国外念书,也好久没回来过了呢。” 许玲清笑了笑:“这没什么,现在生疏了也没事儿,年轻人嘛,约着出游,玩一玩,也就熟起来了。” 大概是另一方的母亲也笑着接话:“就是这个道理,现在的年轻人玩儿的项目可多了,成为朋友也很容易。” 年轻的女孩子说:“可惜我现在都不知道有哪里好玩了,刚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呢。” “那你可以跟临桁一起,这京城里头还没有他没玩过的地方,是吧临桁,你哪天有空带着嫣儿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知道吗?” 一直是三个女人的戏码,顾临桁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喝茶,漆黑的眸色里沉静一片,脸上连个敷衍的笑容都没有。 但即使这样,对面的女孩子也不停的看向他,眼里的痴迷很明显。 就如同顾临欣说的那样,她这个大哥从来都不会愁婚姻的问题,只要他想,那排着队对待他宠幸的人可不要太多。 “妈,我最近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哪里抽的出时间。”他话音平静的拒绝了。 女孩子的脸上变得有些难看,许玲清剜了他一眼:“再忙也要休息,公司那么多能干的人,你放几天假又怎么了?” 对方母亲也在中间调解:“现在正是闯荡事业的时候,男人嘛,这样是好的,不过也不能耽搁了生活。” 女孩子也仿佛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没关系的,我最近都有空,我可以去找临桁玩嘛,临桁,我要是突然来你公司,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许玲清抢在顾临桁前头承诺:“嫣儿去公司,那肯定是欢迎的,到时候一定让临桁带着你玩儿。” 那边聊的热火朝天,顾临欣趴在屏风上面偷听,然后对着悠闲坐在椅子上的舒绿打手势。 “你先过来坐着。”舒绿见顾临欣比她还着急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有些感动,她是真没想到顾临欣会这么支持她和顾临桁的感情的,尽管他们俩才刚刚开始而已。 顾临欣走过去坐下,将一口茶一饮而尽:“天呐我要受不了黄嫣儿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装呢?” “你认识那个女孩子?”舒绿依旧很淡定。 顾临欣压低了声音愤愤不平:“嗯,算是见过几次面,不太熟,但是她以前可是抽烟喝酒样样来,光我知道的她大学起码就回来呆了半年,居然说不认识路,找不到哪里玩的?这四九城里哪个酒吧她没去过,装什么纯情啊。我觉得我妈这简直就是饥不择食好吗!” 舒绿捂着脸笑,越来越觉得顾临桁这个妹妹很可爱了怎么办!这种什么都敢说的暴脾气,其实熟悉了之后,会觉得她挺直率的,而且与这种人做朋友,永远不会担心她背后捣鬼,她绝对会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 “舒绿你还不过去啊,再不过去我看她们就要讨论什么时候订婚了!”舒绿摇摇头:“现在还不着急,我们再等她们聊一会儿。” “那行吧,我哥是你的,你说了算。” 是她的?舒绿因为这个说词,眼里的笑意又浓厚了几分。 屏风那头仍然在继续聊天,不过顾临桁都没怎么说过话,一直是三个女人在热烈的聊着。 直到许玲清说让黄嫣儿做好当儿媳妇的准备,顾临桁才慢吞吞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勾了勾唇角。 他的嘴唇因为茶水的滋润而变得微红,让顾临桁整张脸无端就多了几分邪气,他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眯起了眼:“妈,这可不是你说了算,顾家的儿媳妇,必然是我来决定人选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许玲清仍然笑着:“哦,那你说除了嫣儿,还有谁适合来当这个儿媳妇?” 黄嫣儿的母亲赶紧说:“是啊,现在没有感情也很正常嘛,大家慢慢培养感情,以后再说。” 顾临桁用手指摩挲着小巧精致的茶杯,带起了不怒而威的气势:“黄伯母,培养感情就不用了,今天我来这里,就是给我妈一个面子,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临桁,你在说什么呀?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黄嫣儿怯生生的看着顾临桁,那模样倒是有几分惹人怜爱。 不过顾临桁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她身上过,而是看着许玲清:“妈,你以后也不用使这招了,您的儿媳妇我已经带回家给你看过了,虽然可能没法按照你的想法进行,但你儿子这辈子也就她一个了。” 顾临欣听到自家哥哥如此强硬的表态,眼睛变成了星星眼,里面全是崇拜:“真不愧是我顾临欣的大哥,真帅。” 舒绿笑了笑,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绕过屏风走了过去,在一众惊讶的目光里站在边上。 “伯母您好,又见面了。”舒绿先问候过了许玲清,然后与顾临桁深沉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玲清皱着眉头,面露不悦。 顾临欣从舒绿身后慢慢走出来,默默的举手:“妈,是我告诉舒绿的。” 许玲清充满威胁的看了她一眼,警告她:“回去再和你算账。” 顾临欣做了个鬼脸:“哥你可要帮我!我这算是为了你牺牲!” 黄家两母女看着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和这个突然跑出来的人,都很是疑虐。 黄母问:“这是什么情况?” 黄嫣儿也很伤心的样子:“许姨,这是谁啊?” 许玲清眼神复杂的看着舒绿:“你来这里做什么。” 舒绿收回和顾临桁对视的目光,笑着对许玲清说:“碰巧路过这儿,刚好就看到伯母在为临桁……相亲。” “哼。”许玲清冷笑,“你如果不喜欢临桁,就不要耽误他的时间。” 这话说的,感觉舒绿顿时就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顾临欣赶紧凑了出来:“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就是人家好好的在谈恋爱,您非得从中作梗。” 顾临桁没有说话,手指依然放在茶杯上,沉稳的坐着,却仿佛是在等着舒绿看接下来的反应。 “伯母,您完全不需要为临桁再找这些……与他不太相配的人出来。”舒绿的眼里慢慢变得一片冰冷,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喂,你说什么呢,说谁不相配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有什么资格说我?”黄嫣儿这下终于露出本性,恶狠狠的瞪着舒绿。 “闭嘴。”一直默不作声的顾临桁淡淡开口,就吓的黄嫣儿噤了声。 舒绿对着许玲清说:“伯母,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也知道您为什么要让临桁来相亲,我只是想说,您以后真的不用再这样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顾家的事情还用不到一个外人来做主。” 顾临桁皱眉,刚想开口,就被舒绿打断了。 舒绿看了一眼面色沉稳的男人,他什么都没做的坐在那儿也英俊的不行,尤其是刚才他说出,这辈子也就她一个的时候。 这种情话虽然没当着她的面说,不过也仍然很悦耳,让舒绿忍不住想要开心。 于是在心里潜藏许久的冲动驱使下,舒绿对许玲清说:“那可不一定,临桁,你说是吧?” 顾临桁的眼神暗了暗,然后染上了一层喜色,只不过被他隐藏的很好。 他挑眉看着舒绿,一字一顿的问:“你决定了?” “嗯,决定了。”舒绿也照他的模样挑了挑眉,“我发现我还是不能够接受你跟别人相亲这种事情,如果再有下次,你自己看着吧。” 顾临桁深深盯着舒绿的眼睛,唇边的笑容逐渐放大:“好,不会有下一次了。” 哦卖糕的,他们这样子秀恩爱简直亮瞎看客的眼睛啊!顾临欣不好意思的捂着眼睛,真是越来越觉得这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吗,他们看着彼此的时候,压根就没周围人什么事儿。 于是被彻底忽略的黄家母女很生气,黄母愤怒的说:“你们顾家这是在耍我们吗!” 许玲清没有理她,而是看着舒绿:“准备改口了?” 舒绿笑了一下:“是,准备了。” 然后许玲清点了点头,冷漠的看向黄家母女:“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之前说的话也都不作数了。” “你说什么?”黄母还想要指责两句,却被许玲清那个眼神镇住,拉着面有不甘的黄嫣儿气冲冲的离开。 可怜的黄家母女,本来打着要攀上顾家高枝的算盘,却半路夭折了。 “哎,她们就这样走了?也太没趣了一点儿吧。”顾临欣没有热闹可看了,不禁有些失落。 许玲清冷笑着看她:“你还得意呢?回去才收拾你。” “不行!我今天立了大功,你不能这样对我,是吧哥?”顾临欣满眼谄媚的祈求自家哥哥的保护。 顾临桁赞赏的给了她一个眼神:“妈,你要发火发到我身上来就好。” “嘤嘤嘤,有这样的哥哥真好!”顾临欣就差没有蹦起来。 然后许玲清点了点头,留下一句:“你们自己商量着怎么做吧。”就带走了顾临欣,剩下舒绿和顾临桁还站在原地。 顾临桁唇边有一抹淡笑,拉过了舒绿的手腕:“今天怎么就跟着那傻丫头过来了?” 舒绿斜睨着他:“我要是不跟着她过来,才不能见识到顾先生相亲是个什么模样呢。” “吃醋了,嗯?”顾临桁心情很好,本来以为要打持久战的,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快的就答应了那个条约。 “要是再敢有下一次,顾临桁你自己看着办吧。”舒绿瞪了他一眼,然后被顾临桁搂进了怀里。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舒绿头顶传过来,他说:“我很高兴。” 舒绿没有说话,她其实也觉得那个合约真的很荒唐,但是想到如果顾夫人以后还会做出些幺蛾子想要逼迫顾临桁尽早完婚,她大概也不会开心。 虽然她现在只是对顾临桁有了那么一点感情,却也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对方与别的女人相亲。 占有欲这种东西,她也是有的好伐。 过了一会儿,舒绿才闷闷的说:“给你一年的时间,要么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上你,要么给我滚蛋。” “你放心,我必然是会选择前者的。” “嗯哼。” “我们走吧。”顾临桁牵着舒绿离开。 舒绿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掌,问:“去哪儿?” “你说呢?”顾临桁在她唇上偷袭一下,“至少未来一年时间,你就是我顾家少奶奶了。” “啊呸!少奶奶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奇怪!” “那你说叫什么?顾太太怎么样?” 舒绿红了脸颊,甩开顾临桁的手走到前面,又被他两步追上,再一次将她的手握进掌心,并且十指相扣。 ------题外话------ 哈哈哈,咱们的舒绿帅吗,帅吗!大声点告诉我!   ☆、【V12】 解决徐严 “呐,合约,说好的一年,如果要是一年之后你没法让我喜欢上你,自己看着办吧。”舒绿重重的将合同往桌子上一拍,气势汹汹。 顾临桁毫不犹豫的拿起桌子上的笔,狂放不羁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下各自名字的这一刻,合约正式生效,两个人突然就变成了非常亲密的关系,只差那一个红色的小本子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突然要答应顾临桁,就当她是生活单调的很,想给自己找点儿乐子吧。 反正这个合约对她好像也没什么实际性的影响,她和顾临桁的生活状态仍然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而且既然合约都签下了,也没有必要再后悔。 “明天提早下班吧,我来接你。”顾临桁靠在舒绿家的沙发上,找了个相对比较舒服的姿势。 “干嘛?” “你说呢?”顾临桁唇角擒着一抹笑,那模样看着就得意洋洋的。 “好吧——知道了。”舒绿刚刚应下来,又突然响起,“不对啊,我的户口本也不在身边。” 顾临桁无所谓的说:“放心吧,我会打点好的。” “差点儿就忘记了你是有阶级关系的人……” 又呆了一会儿,刚刚心愿达成的顾先生还没来得及再多享受一会儿,就被舒绿赶走了:“虽然合约签了但是说好的我现在可以随意选择生活方式,晚安。” 顾临桁看着毫不留情关上的房门,轻轻摇头。 家里只剩舒绿一个人了,在习惯了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后,这种寂静还一时半会儿没法适应。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大胆呢,要是让父母知道自己这么冲动的这个决定,咦……舒绿不敢想下去了。 但是她又从来不是喜欢后悔的人,而且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要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负责任,既然她选择了顾临桁,也就没有必要再后悔。 希望在跟她结婚之后……顾临桁能够平息顾家的内乱吧。 那些家族内部争斗的事情舒绿了解的并不多,虽然自己父母当年也是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的,但她天生对那些权谋之术不感兴趣,而且莫贺两家如今都很平静,分支不敢有任何的越矩行为,她也没有见识过那些内部的矛盾到底有多厉害。 只不过想来也知道,顾家那样的家族,一旦乱了起来,必定是一场波涛汹涌,只希望顾临桁可以应付得来。 而且一旦顾临桁失败,大概顾家也就不复存在了,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肯定会落井下石,巴不得将整个顾家拆分入肚吧。 只不过不知道现在的顾家内部矛盾处在哪一个阶段的,她与顾临桁的婚姻又能够帮到他多少? 舒绿想,她还是很在乎顾临桁的。 这个男人对她的一点一滴她都在记在心里,这也算是她感恩一回? 舒绿自己也说不清楚。 顾临桁在回到对门之后,一直放松的表情瞬间凝结了起来,他摸出手机打电话,声音格外的严肃。 “妈,你可真厉害。”他说的平淡,但是语气里略带嘲讽。 许玲清正在敷面膜,躺在太妃椅上嘴唇微动:“我好歹比你们多活了几十年,还能斗不过你们?” “妈,你的目的达到了,以后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来管了,我自己会处理。” “怎么,心疼她了?”许玲清说,“听你的,反正只要她现在是咱们顾家人就够了。” “那我挂了。” 顾临桁挂断电话,神色莫名,终究还是带了不一样的目的接近她,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身为顾家的人……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早上舒绿起的很早,还特意多做了一份早饭端给对门的那位大爷,对方笑嘻嘻的接过,还在她唇上肆虐了一番才肯罢休。 让舒绿在上班路上整张脸都是红的。 不过到了公司,她就没有时间再神游天际了,因为出了一点麻烦。 舒绿在茶水间厉声责问:“昨天你们承诺过报道全部要是正面形象,可是现在你们下周出刊的杂志里,关于安迟的报道不只是那样吧?” 幸好舒绿在与星周刊合作的时候防了一手,这家媒体虽然影响颇大,但他们与星远传媒并没有实质上的合作关系,难保不会因为想要博关注,而选择在安迟身上做文章。 最近红火的艺人里面,安迟是风头最盛的那个,而唯一的麻烦就是他拥有一段暂时还洗刷不干净的历史,无论是哪一点,只要放出来都是绝对吸引眼球的。 所以舒绿在选择与星周刊合作的时候心里就怀着这样的担心,怕他们会趁着安迟现在的人气,通过报道关于他的负面新闻来取得绝佳的宣传效果,说不定这期出刊的杂志就能够取得销量的翻倍。 于是她在昨天的时候,收买了一个星周刊的内部工作人员。 也不算是收买,那个人本来就想要辞职跳槽了,舒绿告诉他会帮他获得更好的工作机会以及薪资,让对方关注这期杂志里与安迟有关的报道。 只要是对安迟无利的话,一定要在杂志出刊前告诉她。 而恰好,今天的杂志文章就写了出来,那人通过内部关系提前看到了文章内容,发现不对后便通知了舒绿。 最让舒绿生气的,是他们在采访协议里说的清清楚楚,到时候的报道肯定是正面积极的,但对方违约了。 如果任由他们发出这篇报道,对于安迟来说又是一场重重的打击,即使可以通过后期公关减少损失,却不是舒绿希望看到的结果。 她一定要在星周刊发布杂志之前,让他们撤掉那篇文章,并且按照原本的协议内容做。 他们居然为了一点儿销量,这样子违背协议,难道就不怕星远传媒将他们告上法庭? 仔细思考了一下,舒绿便觉得其中大概另有蹊跷,星周刊的目的也许不单单只是想要增加杂志销量这么简单。 舒绿通过公司联系上了星周刊的主编,不过对方却当做这个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断打着哈哈。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舒绿也并没有将真相挑明,而是在电话里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文章的事情。 “张主编,新刊发布之后,关于安迟的报道,一定是按照我们之前商议的那样吧?” “那是当然,到时候还希望借着安迟最近的名气,让我们杂志的销量有所上涨。” “这样的话就最好了,张主编,这次的采访,也算是我们公司与贵杂志的一次竭诚合作,希望以后我们公司的艺人还有更多机会。”舒绿是想要用星远传媒的名头先压一下对方,让对方掂量一下,如果真的不顾后果发布了对安迟有害的文章,那么他们得罪的,可能就是星远传媒这么一尊娱乐圈里的庞然大物。 “我也希望以后能够与贵公司多加合作,互利共赢,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局面。” 对话说的话滴水不漏,并不像是真的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星周刊的那个人将他拍到的证据发给自己,确实他拍到的文件上面,那篇文章是对安迟各种不利的。 于是舒绿开始厉声质问,便有了刚才的那句话。 “张主编,昨天你们承诺过报道全部要是正面形象,可是现在你们下周出刊的杂志里,关于安迟的报道不只是那样吧?” 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对方没有回答舒绿的问题。 “如果贵刊并不希望与我们合作,那大可不必提出昨天的专访,在合作却又违背了采访协议的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让我们怀疑你们的动机。” “张主编,如果你不能够给我一个好的解释,那么可能我们需要在法庭上见了。这样的消息想必贵刊的竞争对手会很乐意看到,到时候的影响,除了贵刊的名誉,还有销量与前途。” 一番威胁的话说出来,张主编才开口:“贺小姐,这个事情,现在并不是我们做主,关于安迟的新闻,也是上面吩咐下来的要打压,我们始终只是个普通的杂志社,没有办法与上头那些人抗衡,抱歉了贺小姐,您要不想想办法,看看安迟到底是惹到了谁吧。” 张主编说完之后,舒绿心里其实就已经差不多有个底了。 她就说最近怎么都没见徐严有动静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现在徐家自顾不暇,对于外界来说,他们仍然是惹不起的权贵,想必徐严只需要几句话,就能够让张主编反水,并且吃了亏也不敢说。 即使星周刊这种做法面临的后果会很惨烈,但有些徐严在,张主编一定是认为可以高枕无忧的。 但是只能说……怎么能够小瞧了星远传媒的能耐呢? 虽说楚言看起来温润如玉,但不管是楚言还是他背后的楚家,都是跺一跺脚,这个京城都要抖三抖的啊…… “张主编,谢谢你把实情告诉我,我会解决的。” 张主编肯定是不相信的,好心劝了一句:“贺小姐,那种等级的人,我们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不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没关系,那就这样吧张主编。”舒绿准备挂电话之前又补了一句,“为了避免您多余的损失,最好不要太早去印刷新一期的杂志。” 就算你印了,到时候还是要重头来过的。 挂了电话之后舒绿立马就坐电梯上了顶楼,这种事情只能够让楚言来解决了,只是联系其他部门的人,应该还没有办法能够与徐家抗衡。 必然要搬出这尊最大的背景,才可以一击制胜的。 出电梯的时候舒绿也顾不得躲着楚言的秘书了,事情紧急,可绝对不能顺了徐严的意图。 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想要借机黑安迟一把,真的是阴魂不散,难道是这徐家的状况还不够怀?他居然还有心思来对付安迟。 到门口的时候果然瞧见了楚言的秘书,舒绿对她点了点头:“你好,我要找楚总。” “啊,贺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秘书听说过最近公司里关于贺舒绿和寰宇集团董事长的绯闻,未免不小心的冲撞,这下也不敢太过怠慢。 “预约就不用了,他会见我的。”舒绿说着话,就已经推开了楚言办公室的大门。秘书紧张又惊讶的想要拦着舒绿,却看到舒绿径直的走向了楚言那儿,态度十分自然。 楚言一身西装,头发全部后撩,露出了清隽的眉眼,正看着电脑,瞥见舒绿进来,便笑着对她招手:“今天怎么有空上来?” 看到老板的态度,秘书也瞬间明白过来,这样子一看就是熟人,体贴关上办公室的同时还默默的想,这个贺舒绿还真的不怎么简单,竟然认识楚总。 “我来找你帮忙啦。”舒绿说话的时候,突然看见楚言电脑里正放着安迟的新歌,还有他的MV,有些惊讶,“你居然也在听安迟的歌?” 楚言的目光在屏幕里精致可人的女主角身上流连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关掉电脑:“嗯,还不错。” 舒绿特别骄傲的说了一句:“那是,我带出来的艺人,歌唱的好,人也帅。” “好好好,知道你现在工作做得不错,值得夸奖。” 不过舒绿旋即垮下了脸,特别惆怅的样子。 “怎么了?”楚言敏锐的发现了她的情绪变化。 舒绿坐到楚言的桌子边上,双脚悬在空中一甩一甩,语气低落:“所以我说需要你帮忙啊,事关安迟的生死存亡的问题。” 楚言不禁笑了:“真到那个关头你就不来找我了。” 舒绿跳下桌子转过身,取掉眼镜,古井一样的眸子再次幽幽的看着楚言:“你看到我真挚的眼神了吗?” 楚言心情不错的与她开玩笑:“我看到了你在算计我的眼神。” “那就当我是算计你吧。”舒绿又重新戴上眼镜,这回也没有再玩笑了,“安迟惹到了徐严,我想你知道的。” “嗯,知道。” “他现在又在用徐家的背景向媒体施压,要对安迟不利。” 楚言挑起眉梢:“含章没有跟你说过,徐家快完蛋了?” “说过啊。”舒绿撇嘴,“但是我们知道,媒体不知道啊,现在徐家接受调查的消息又没有发布,外界都不知道,徐严当然可以继续仗着徐家的权势了。等到徐家真的完蛋哪一天,安迟好不容易积累起的名气又要被毁的差不多了。” 而且舒绿是真的没有想明白,徐严现在依旧不遗余力的想要置安迟于死地,等到徐家真的完蛋的那一天,他又要怎么办? “那你准备怎么办?”楚言双手交叉,询问舒绿的意见。 “现在是星周刊被徐严威胁,做了对安迟不利的报道,而她们忌惮于徐家,甚至想要不顾于星远作对的后果。你的关系网那么大……这种事情当然只能靠你啦。”舒绿扳着指头一条条数,“你看现在安迟这么红,只要他的事业不受到后续的威胁,以后肯定是星远的摇钱树,当然,也是我的摇钱树啦。” 楚言毫不犹豫的点头:“放心吧,我会解决的。” “你准备怎么做?”舒绿很好奇。 楚言故意问她:“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让我想想……”舒绿埋头深想,星远传媒与楚家的关系并不是秘密,但也并否人人都知道。起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是达到一定阶层的人士,而星周刊那样的媒体,只能算是中等,而且他们的主编据说是才上任的,而且原先不是做的京城区域,所以对这里的情况不清楚也很正常。 “这种事情应该还轮不到你亲自去做吧?或者随便找个人去威胁徐严?还是直接从星周刊的主编入手?” 楚言笑了:“当然要去威胁徐严,正好给徐家一个提醒,反正都是不能久留的家族了。” “可是你直接出手好吗?会不会让徐家的人以为他们遇到的麻烦是你家做的……” “我不会直接出面,但是也会让他们知道是我们做的,他们知道了是我做的,又敢做什么?”楚言话语里的倨傲也是建立与强大家族背景之上的,楚家屹立上百年不倒,反而越发昌盛,像徐家那样的在他们看来,就只是暴发户而已,根本入不了眼。 而舒绿不明白个中奥秘,楚言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刚好在徐家的事情中插一脚,这样到时候跟顾临桁合作起来,也会更加的顺理成章。 那些都是他们这些人去做的,舒绿并没有参与到家族事务中来,也不必说的太多惹她烦恼。 “那就谢谢你帮我啦,楚言大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必定铭记于心。” 楚言失笑:“其实你如果联系旌容,他照样可以处理,这就是个小事儿。” 依照贺旌容的雷霆手段,怕是短时间之内就会让徐家人人自危,更是立马让那家媒体乖乖的认错。 “真的?”舒绿摸摸鼻子,“一时还真没想到我哥,好歹安迟是你公司的人。” “没关系,我也会帮你处理好的,等我的消息吧。” 要说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人里谁更能干,还真的说不好,不过贺旌容有他的绝对优势,怕是舒绿都不清楚那有多么强大。 那些暂且不谈,楚言这次帮舒绿的忙也正巧对自己有利,便很快让楚家的人行动了。 一个小时之后,刚刚做完一场商业活动的徐严就被半路劫持,蒙着面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徐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被绑架的一天,徐家向来就是他可以背靠着的大树,他作为徐家人,获利匪浅,也多多少少靠着徐家的背景才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而在这条道路上,他最大的对手,就是安迟。 不管是当年比赛的时候安迟人气比他高,还是他喜欢的女生却心仪安迟,又或者现在安迟复出之后势不可挡的人气,通通都威胁着他,被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完全铲除安迟,再也见不到他出现在娱乐圈里才好。 而在得意了很多年中之后,徐家出了大麻烦,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又偏偏安迟不知道是靠到了什么大树,复出之后的道路简直堪称一帆风顺,他做了几次手脚都没有再成功,反而变成了对安迟有利的东西,气的他想杀人,又无可奈何。 所以在见到安迟新歌取得如此骄人成绩,人气也愈发高涨的时候,徐严总算是坐不住了,打听到安迟要去做一个杂志的专访,便借用家族的名义施压,让对方将文章换成了对安迟不利的报道。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那样子做,又可以让安迟的名声变坏,再加上以前没有洗清的过去,只要他刻意引导一下,必然会再次对安迟的事业造成极大的打击。 可惜现实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他还处在得意中的时候就被人蒙面绑架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徐严的头罩被摘下,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包厢的地方,周围站着许多的黑衣保镖。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想要钱还是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我都会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徐严起初非常冷静,他以为对方是知道他是明星,想要来劫财的,这种他倒还有办法对付。 “如果我说要你的命呢?”为首的人块头很大,一看就是凶神恶煞的,他狞笑着说话,让徐严心里忍不住一颤。 “这位兄弟,我的命可不值钱,这样吧,我家保险箱里现在有一千万,哥几个尽管拿去,如果不够到时候再找我要,先放了我,如何?” 那大汉却丝毫不为所动:“徐先生,今天我们不是为了钱来的,所以你就不要妄想了。” “那你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徐严听到对方说不要钱,心情更加复杂了,额头有冷汗渗出,声音也在微微颤抖,只想着怎么样能够保住这条命。只要他出去了,当然会让这些胆大包天绑架他的人尝到血的教训,敢绑架他徐严?也不打听打听他徐严是谁!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徐先生,你以后必须得离安迟先生远一点儿,还有这次你让星周刊的主编做的不实报道,也必须撤掉。” “哈,我以为是谁?原来不过是安迟喊的人?”徐严听到安迟的名字,立即不屑了起来。 不过是一个安迟而已,就算他现在如他们所说的办了,等他出去,不照样可以让安迟生不如死! 他这次必须得让安迟看看,惹了他徐严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麻烦徐先生现在打电话给星周刊的张主编吧。”那大汉笑了起来,“不过你不要想着可以求救,我们的枪可都没长眼的,你要是敢多说一句,后果我们并不知道。” 徐严心里大骂着安迟到哪儿去找的这么一群凶狠的人,面上倒是很配合,最先的慌乱也没有了,大概是他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高安迟一等,压根就不把安迟放在眼里。 打电话给张主编,让他撤掉文章,换上原来的,张主编虽然疑惑但也聪明的没有多问。 “你们看,我按你们说的做了,现在可以放掉我了吧?”徐严十分的配合。 “当然,徐先生是聪明人,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很轻松。” 徐严面上狂喜:“那你赶紧放开我!” “不急。”那人又拿出一个手机,递到徐严耳边,“在放开徐先生之前,我们老板还需要与你通话。” 老板?他们的雇主不是安迟吗,什么时候又冒了一个老板出来?难道是安迟? 徐严眼神里满是疑惑的开口:“喂?你是谁?” “徐严。”那边的声音清冷又低沉,淡淡的喊了徐严一声,却有种蔑视的意味,让徐严心里猛然一紧。 “你是谁!” “我姓楚。”那边的人非常淡定,“你记得去告诉家里的人,这次事情是楚家做的。”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徐严差一点儿没犯了心脏病。 姓楚?竟然姓楚?难道是那个楚家?如果真是他们,安迟又怎么会和楚家攀上关系?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让徐严开始紧张了起来。 他的声音里甚至有着难以言说的惊恐:“楚?你是楚家的人?你是楚家的谁?”徐严感觉自己像被恐怖的气息包裹了,要是身为徐家的后辈,不认识楚家的人,那才是真的傻了。 但正是因为他知道楚家,才会这么害怕。 即使是徐家最好的时候,见到楚家的人,也都必定是要恭恭敬敬的,没人敢轻易造次。 那么现在与自己说话的人,到底是楚家的哪一辈?分家的,还是主家的? 而最让徐严感觉绝望的一个想法却被徐严彻底否决,不,不可能,一定不会是的,安迟那种平民百姓,怎么可能和楚家的那些人扯上关系? “我是谁?”好听的嗓音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那口吻在徐严听来,却好比地狱里的恶魔,“我叫楚言,记得回去跟徐家家主说。” 徐严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即使是刚才被蒙头绑架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的绝望过。 楚言?徐严当然知道楚言是谁。 京城楚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拥有着滔天权力的人。 他始终想不明白,安迟,安迟,这个曾经被他狠狠踩在脚下动弹不得的人,为何如今能够与楚家的人扯上关系,还竟然是地位最高的继承人? 徐严很不甘心,但内心里有声音在告诉他,绝对不能冲动。 他闭上眼,无比绝望的说:“我会告诉我父亲的。” “很好。”两个字过后,电话就挂断了。 被这般蔑视,徐严却已经升不起一点儿想要报复的心,对手是楚言,就意味着无论他做什么都没用了,那是他惹不起的超级存在。 可是他真的无法想明白,安迟到底是怎么攀上楚家的!如果没有楚家,他想要将安迟打回原先的境地,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事情。可有了楚家在安迟背后撑腰,就意味着他没有办法再动安迟。 疑惑归疑惑,在那些大汉保镖将徐严放了之后,他立马匆匆赶回徐家,向家里报告今天的绑架案件了。 而徐严本来还有一个商业活动,也因此耽误,主办方非常不爽徐严放鸽子,在网上发表了一篇对徐严的声明,既谴责他不按照约定守时参加又警告要按照合同内容进行索赔,只不过这些风波徐严也管不了了,更头痛的事情都发生在家里。 舒绿看到这个新闻之后,大概也明白是楚言行动了,依照他的手腕,必定是轻而易举就成功的,至少舒绿在未来一段时间之内都不用担心徐严会继续找安迟的麻烦。 这次徐严在背后动手脚,也让舒绿再一次提高了警惕,娱乐圈这条路看似辉煌,实则危机四伏,也许今天解决了徐严,明天又会来一个谁谁谁,必须时刻提防,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 舒绿在办公室对安迟最近的情况做了个总结,他现在已经开始频繁登上各大门户网站娱乐版块的新闻,有时候甚至会得到头条的待遇,这对于一个刚复出没多久的艺人来说是特别令人欣喜的成绩,而且安迟自从发了新歌之后,艺人指数和热门搜索的数量也都在不断攀升,基本上随时都可以在网络上看到关于他的新闻,即使其中不乏一些批评之声,但也多是针对他的过往。 而且安迟如今的微博粉丝和贴吧人数都是数以万计的在上涨,随便一条微博动辄都是几万的转发和评论量,人气一时之间在娱乐圈独占鳌头。 这是个好事儿,安迟厚积薄发多年,他的实力可以应付得来如今的成就,所以舒绿并不为他担心。 在几次的采访里,也都看到了如今安迟的潜力。 亲手培养的第一个艺人逐渐步入正轨,也让舒绿觉得非常有成就感,也更加认为当初放弃华尔街的工作回国来是正确的。 在做完这些数据统计之后,舒绿也放下心来,只要等待着未来一段时间安迟的EP新歌慢慢发布,他的人气势必继续上涨,堪称爆红也不为过了。 舒绿正在看各方的报道,就有兴奋的喊声从办公室外一直传进来:“舒绿!舒绿!” 桥涵?她那么激动干什么? 舒绿刚抬头就被冲过来的桥涵搂住了脖子,桥涵激动的大声叫着:“舒绿!给我分配的艺人下来了!我现在也是正式的经纪人啦啊啊啊好开心怎么办!” “真的?”舒绿也挺开心桥涵能够摆脱那些闲杂的事情正式迈入带艺人的行列,“艺人是谁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但是我不好意思单独跟他见面,万一特别难搞定怎么办?你跟我一起吧好不好,你特别有经验,连安迟都可以被你搞定了!”桥涵撒着娇,眼睛一眨一眨的。 舒绿反正也没有别的特别重要的事情,也就答应了:“行啊,什么时候?” “就现在!”行动派的桥涵一把拉过舒绿就跑,脸上的兴奋都开炸开了。 当时自己知道要带艺人的时候是这么兴奋的吗?舒绿默默的想,兴奋是有一点儿,不过更多的是惆怅,毕竟当初不怪是谁接手安迟,都会觉得很难搞吧。 不过好在她成功了,没有让安迟砸在她手里。 桥涵一边走一边跟舒绿讲话:“听说啊,我带的也不是新人了诶,我在网上搜了一点儿关于他的新闻,看他的百度百科才吓了一跳。” “有多吓人?”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唐宋,天呐取的名字就好有年代感……” 桥涵说名字的时候,舒绿也吃了一惊。她虽然不太关注娱乐圈,但也是听说过唐宋这个人的存在的。 他十七岁进娱乐圈,接拍的第一部电影就与国内顶尖的大导演姜森合作,从而凭借扎实的班底和本身不俗的演技获得了国际电影节的影帝,不可谓不年轻,当时就震惊了全国。 而在之后,唐宋也依旧走的是高端路线,从来不拍电视剧刷国民度,永远都是精良电影制作的主演,逼格向来很高。 但是没有几年,唐宋就再也拍不出超越当年那部让他赢得影帝称号,并拿奖无数的角色“东子”。 他在娱乐圈的起点太高,在让同辈望尘莫及的同时,也导致自家陷入了无法超越的瓶颈,遇不到比“东子”更好的角色,遇不到比姜森更能发挥他潜力的导演,遇不到比《小河之马》更好的剧本。 于是这几年,唐宋已经从一线男星的位置掉了下来,虽然在娱乐圈还有一定地位,但在这种更朝换代无比快的地方,也已经算得上过气了。 他当初接演的第一部电影《小河之马》是一部足以载入电影史册的经典影片,其艺术性和深刻程度直到现在都被人津津乐道,也因此,更加凸显了这些年唐宋地位的落差。 从娱乐圈的制高点,到慢慢被后来的人居上,尤其是他一直坚持拍电影,更是少了很多的国民度,发展前景堪忧。 桥涵不停的在吐槽:“你说公司是不是故意整我们这些实习生,给我们的全部是特别棘手的存在,难道想要我变成第二个你?让安迟那颗面临枯荣的树木都起死回生重新焕发活力,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舒绿笑她:“不试过怎么知道你做不到?说不定你就培养出了一个更火的唐宋呢?虽然唐宋现在在娱乐圈里的地位很尴尬,但只要想办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唐宋想要超越过去,就必须得有更好的电影,那种拿奖的电影也太少了,只能说唐宋当年太走运,所以才把这些年的运气用光了。” 舒绿明白这一点,出道的起点太高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比起稳扎稳打的那种类型,唐宋一出道就被捧上了神坛,后继无力,才会跌的这么惨。 他现在大概还不如一些二三星小明星的人气高,不过舒绿觉得唐宋那样子的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演员,一直低调的拍戏,将表演当成毕生的事业。 这对于桥涵来说,如果做得好,或许就可以一步升天,做不好,或许就只能与唐宋一起烂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再也没有一点音讯。 桥涵是舒绿入职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她热情开朗,朝气有活力,舒绿觉得自己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她,也算是帮一个朋友。 唐宋在公司的某个表演教室里,舒绿和桥涵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拿着剧本一个人念台词。 “哪里有人可以知道命运的呢?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但就算这样,我们也得坚持下去,哪怕摔的粉身碎骨……” 清越性感的嗓音在教室里缓缓游荡,唐宋站在镜子前面,穿着普通的卫衣和牛仔裤,身姿挺拔、四肢修长,舒绿才突然想起来,他虽然已经进入娱乐圈很多年了,堪称前辈,如今却也不过二十六岁,正是很多小生发展势头正猛的年纪。 镜子里倒映出来的那个人,非常清隽的男人,眉间带着一丝清冷和忧郁,鼻势温柔,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间都是灵气和风韵,这般独特的气质在如今美色当道的娱乐圈并不多见了。 舒绿乍然想起唐宋出道的那部电影《小河之马》,他饰演一个大山里的青年,那种青涩的,忧郁的,懵懂的气质,让唐宋的表演受到了无数好评。 这样的男人,大概不在娱乐圈的话,应该是属于文人墨客那一类型的。 唐宋从镜子里看到门口站着人,便转了身过来,那双清亮碧透的双眸里闪过诸多情绪,他说:“你们好。” 桥涵终于看到唐宋真人,一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唐唐唐宋……我……我是……桥桥涵……” 舒绿看桥涵那个模样,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便好心帮她解围:“唐宋先生你好,我们都是公司的经纪人,她是桥涵,未来由她来负责你的演艺工作。” 唐宋的清亮双眼里大概是蒙上了失望的神色,让舒绿有些不解,旋即听到他失望的语气:“果然我现在只算得上是个过气艺人了。” 他的话里没有对桥涵的不满,而是一种对自己的嘲讽。 比起安迟,唐宋的境遇,或许更糟糕,他是真正尝过站在云巅滋味的人,那些鲜花和掌声,那些金灿灿的奖杯,那些恭贺表扬的话语,曾经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但是现在的唐宋,也许是被岁月磨砺的太残忍,表演的灵气越来越少,只能苦苦挣扎。 舒绿在心里无声的叹气,看桥涵还一副处在状况外的模样,便替她说了:“唐宋先生,桥涵虽然是新人,但她会尽力辅助你的事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唐宋看着舒绿,轻笑一声,竟然还有几分干净清秀的模样:“借你吉言。” ------题外话------ 是不是很多小伙伴都开学了,都没有多少人看我的文啦,嘤嘤嘤。   ☆、【V13】 换个经纪人 桥涵总算是紧张过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对不起,我刚才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还是自己来做个自我介绍好了,我叫桥涵,以后是你的经纪人,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合作,我会努力让你实现你的愿望的。” “我的愿望?”在桥涵说完之后,唐宋展眉一笑,“我现在已经没有愿望了。” 唐宋还能够有什么愿望?入行十来年了,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电影节,他拿了那么多个影帝,走了那么多次红地毯,享受了那么多独属于他的镁光灯和万人歌颂,这已经是很多人不能渴求的成绩,他只是有些无奈不能够再进一步。 桥涵大大咧咧的笑着:“没有愿望没关系,以后就有愿望了,人都要愿望,不然活着多没意思啊。” 舒绿见桥涵已经恢复正常,可以自己应付了,便跟他们说了再见,去做自己的事情。 她相信桥涵还是有潜力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经纪人的。 安迟现在的成绩很不错,完全超越了舒绿的预期,证明她当初虽然也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可是对他的规划都是正确的,也希望桥涵可以做到吧。 快要临近下班的时候,舒绿接到顾临桁的电话,对方到公司楼下来接她,让她提早下班。 于是舒绿入职以来第一次偷偷提早离开了,原因无他,他们要去领证了。 顾临桁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只要去拍照合照就可以拿证走人,无需排队也无需等候。 进到民政局的时候,舒绿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之前那么斩钉截铁的答应顾临桁,这会儿却又有些想要退怯。 虽然她知道合约上的这一年,她只用和顾临桁如往常一样的相处,但想来终究是不一样的,不过做出决定的人是她,也不必后悔了。 顾临桁这个男人,在舒绿的生活里强势又霸气,却偏偏让她觉得他是可以值得信赖的人,这种信任,也是爱情开始的第一步。 照片拍的很顺利,顾临桁取下舒绿的眼镜,还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戴着这丑不拉几的眼镜也不错。” 舒绿揉了揉眼睛:“为什么?” “因为…。”顾临桁眉梢一挑,伏到舒绿耳边低声说,“这样子就没人看到你最好的部分了。” 吹在耳畔的湿热气息让舒绿一下子就羞红了脸颊,故作嫌弃的推开顾临桁:“滚滚滚,我还不稀罕你看到。” 两个人并肩而坐,面对着镜头,舒绿一直不断加速的心跳却诡异的平静了下来,她轻嗅一下,顾临桁干净温暖的味道就萦绕在她鼻尖,反而让她觉得安心。 “来,两位新人看着镜头,一——二——三——” “咔擦”一声,两个人的笑脸便定格在了同一个画框里面,舒绿眉眼弯弯的笑着,眼眸水亮,仔细发现会发现里面却有一丝兴奋和期待。 而顾临桁,嘴角上扬,眉角眼梢都是喜悦,漆黑深邃的眼眸深沉又迷人。 按照流程的宣誓,舒绿站在宣誓台上,身边的顾临桁肩膀碰着她的,两个人离的很近,他们念出那些誓言的瞬间,舒绿有些恍惚。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给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她居然真的就将自己和另外一个人绑在了一起?连舒绿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选择是她自己做出来的,而且到了现在,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只能够不管遇到什么,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舒绿看到照片的时候有些害羞,但又不得不承认照片拍的不错,他们两个人在照片里看起来,真的像是非常恩爱的一对。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顾临桁搂过舒绿的腰间,占有欲十足的将人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庆祝一下如此美好的一天?” 舒绿几乎在一瞬间就懂了顾临桁的弦外之音,耳根迅速泛红,白皙的肤色被红润的色泽染过,像妖冶盛开的罂粟般诱人。 “哎——”顾临桁突然长叹了口气。 “你干嘛?” 顾临桁摇摇头,眼底尽是戏谑:“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害羞的话,舒绿恼怒的往顾临桁皮鞋上踩了一脚。 顾临桁没有刻意躲避,任由舒绿踩上来,其实很轻,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哀怨:“顾太太你真狠心。” 顾太太……顾太太……顾太太……这个人能不能不要把调戏她当成一种乐子! 舒绿木着一张脸,其实一张脸完全已经变得通红,看的顾临桁心情格外的好。 走到家门口之后,舒绿故意推开顾临桁,进了自己家里,把人关在门外:“今天的晚饭你就自己吃去吧!” 被关在门口的顾临桁表情不变,淡定的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钥匙,嘴角是得意的弧度。 于是舒绿正在喝水,看到悠闲自得的顾临桁开门进来,表情错愕:“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用钥匙开的门。”顾临桁脱下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家。 “你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舒绿眯着眼恶狠狠的看着对方。 顾临桁摇晃着指尖的钥匙串,表情十分无辜:“忘记了。” “忘——记——了——”舒绿咬牙切齿,“那你怎么不干脆把你有钥匙这事儿一起给忘了?” “这个怎么能够忘记呢?”顾临桁笑的像只狐狸,“我亲爱的顾太太都在这里,我当然得进来了。” “……”舒绿再一次败下阵来,嫌弃的摆摆手,“你自己坐吧,我去做饭。” 舒绿刚进厨房,就被顾临桁从身后搂住了腰,他的胸膛抵在她的后背上,某只手也不听话的在舒绿的腰际流连:“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刚成为我的合法妻子,就准备抛弃我了,嗯?” 那一声尾音,简直性感的让舒绿觉得自己快要喷鼻血,这个男人偶尔露出这么妖孽的一面真实让人招架不住。 而且妻子那个词,也猛然间撞击了舒绿的心脏,让她心情复杂。 这大概是回国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过的发展,她会这么快的跟一个男人纠缠不休,竟然还主动答应了他的结婚请求。 虽然这份婚姻是与合约并存,她答应的一个原因也是想要帮助顾临桁,让他能够早日让顾家的内乱平静下来,但另外的,就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了。 承认喜欢顾临桁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儿,顾临桁身上有很多吸引她的地方,她也确实想要抓住心里的悸动,发展这份感情。 舒绿不是胆小的人,从小母亲就告诉她,去做一切她想要做的事情,不要犹豫,勇往无前。 不过仔细想起来,这种生活还真的挺不错,能够靠近顾临桁,也令舒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即使她有时候会被那个男人捉弄,那也是开心居多。 “我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舒绿侧过脸,就与顾临桁挨的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的味道,可以感受到他所有的呼吸,视线交错,舒绿也看到了顾临桁幽暗的双眸,里面满是笑意。 她略微不安的眨眼,下一秒,就被顾临桁强劲有力的大手扳着肩膀转过身,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所有的呼吸在一瞬间都被顾临桁强硬的夺去,但他的吻又是温柔缠绵的,不断蛊惑着舒绿的思维,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在她之前真的都没有过女朋友吗?这么好的吻技他到底是从哪里练出来的…… 整个世界都处在了一片眩晕里,舒绿只能感觉到顾临桁唇舌间的温度,让她先是心慌意乱然后又意乱情迷。 果然被吻了这么多次了,她还是没有办法免疫顾临桁的吻,每次都很心跳加速格外紧张。 等到顾临桁放开舒绿的时候,她已经浑身没有力气了,眼睛也似是含着水波那样撩人,让顾临桁的眸子又暗了几分。 最后他只是拍拍舒绿的脑袋低声道:“这算是餐前甜点了,去做饭吧,我和你一起。” 一起!她一点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直接将菜刀挥到自己身上来啊好吗! 舒绿将顾临桁推开,自己在厨房里忙碌,顾临桁就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瞧,越看,嘴角的笑容越大。 嗯,现在至少已经把人绑到自己身边了,他是不会放掉对方的。 吃过晚饭,舒绿还是把顾临桁赶去了对面,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这样和他住在一起呢。 好在顾临桁也并不为难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就离开了。 周末的时候,安迟发了第二首新歌,进展不错,人气继续高涨,接到了几个商演和一两个广告代言。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取到这样的成绩,舒绿十分欣慰,关键是她终于开始回本了…… 在早期的公关上舒绿全部是自己出的资金,打点媒体必要的环节她一个也没有落下,而且还为安迟置办了许多行头。 艺人出现在镜头底下,必然是要光鲜亮丽的,无论你在私下有多累,只要对着镜头和观众,就需要露出最完美的状态,那样才叫做敬业。 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商演和代言,也就意味着要不了多久,她找楚言借的钱就可以还给他了,虽然楚言不缺这一点儿钱,始终欠着她也觉得过意不去。 而周末晚上,一向爱热闹的程俞嘉又邀约了一次晚餐聚会,舒绿便考虑着要不要叫上顾临桁。 他们俩现在好歹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了,虽然现在还不到告诉他们真相的时候,那也可以跟这些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们坦白一下,他们现在至少算是……情侣关系? 顾临桁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并推掉了晚上本来的应酬。 舒绿下班后在楼下等顾临桁,看到他的时候稍稍吃了一惊。 顾临桁没有穿的很正式,而且还很随意,一件黑色的套头毛衣,看起来就暖洋洋的,衬得他下巴线条柔和,少了一些掌控感,眉目也愈发英俊。 舒绿很少见到顾临桁这般模样,眼睛一弯就笑了:“起码年轻了五岁。” 他搭着方向盘,眉梢挑起:“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老?” “不不不,你以前也很年轻,不过更加成熟。”舒绿很喜欢顾临桁这样的打扮,没有侵略性,像个年轻的少年,朝气蓬勃的样子。 “不喜欢我这样?”顾临桁微微皱眉。 舒绿笑起来,凑到顾临桁脸颊旁边亲吻一下:“不,很喜欢。” 大概是因为刷新了她对顾临桁的认知,所以更喜欢了一点,这种微小的喜欢却令人倍感心情愉悦。 顾临桁满意的勾唇,让舒绿坐上车。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想要看起来跟舒绿更接近一些。 而且他早上特意观察过舒绿的穿着,她穿了件白色的毛呢大衣,这样子看起来,一黑一白,不是更配? “说起来我还没有跟你好好介绍过我的朋友们。”舒绿靠在车窗上看着顾临桁,眼里的笑意源源不断泄露出来,明亮的眼神灿若星辰。 “我应该见过不少了。”顾临桁一瞬间就想起楚言和白含章,这两位在四九城里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少爷,都和舒绿有着格外亲近的关系。 他曾为此烦恼郁闷,后来却发现,她能够与他们做朋友,也是身份不菲。“其实你都认识。”舒绿笑着说,“楚言,含章,还有俞嘉,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顾临桁点了点头:“都是经常会见到的圈子里头的人。” 其实舒绿很想问,你为什么不问一下我,我与他们是朋友,你不会去思考我是谁吗? 不过她并没有问出口,觉得那也不是太过重要。 “一会儿见面的时候,他们大概都会很吃惊,”舒绿倒是突然期待起来小伙伴们的反应了。 聚会地点在一处私人会所,四合院的建筑,幽静雅致,天井处是个庭院,一口大缸里养着观赏鱼类,还有座潺潺流水的小假山。 半开半合的屋子里,一张黄花梨的桌子上放着铜锅炭火,在这种天气里吃涮羊肉倒算个不错的选择。 当舒绿和顾临桁一起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已经就坐的几个人都神色各异。 程俞嘉早就看出舒绿和顾临桁之间的猫腻了,也没有丝毫吃惊,举着筷子就招呼他们。 楚言眼里含笑的看了舒绿一眼,心下了然,虽然没有想到舒绿和顾临桁的关系会进展的如此快,倒也接受了,对他而言,像妹妹一样的舒绿无论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支持。 另外一个人,修长的眉眼里目光森冷。 白含章没有想到顾临桁真的会去招惹舒绿,同样,也没想到舒绿会选择顾临桁。 他提醒过舒绿不要离得顾临桁太近,也有意无意在顾临桁那儿警告过,不过很显然,双方都没有听他的。 他们几个人之间的这种聚会,都是特别私人性质的,绝对不会带普通的朋友参加,能够来这里的,必然是很重要的人。 所以舒绿带顾临桁来这里,也就意味顾临桁对她而言很重要。 只不过这种属于私事,所以白含章眼里的戾色转瞬即逝,依旧是那副高冷的模样。 程俞嘉在桌子底下戳了戳白含章的手臂,被他反手抓住,还在掌心蹭了蹭。 用眼神警告白含章不准乱来,程俞嘉抽出手,笑嘻嘻的说:“不错呀你们两个,上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有问题了,这回,怎么样,进展到哪一步了?” 舒绿也不忸怩,反正人是她主动带来的,再害羞也没用:“你猜啊?” 程俞嘉眼神里尽是戏谑:“哟哟哟,看来已经发展到我们想象中的那一步了嘛。” 顾临桁与在座的每个人问候过,都是些不时见面的人,也没有必要装的太过于生疏和客气。 楚言弯唇笑了:“顾少好能耐,将舒绿追到了手。” 顾临桁恰如深渊般的眼眸里一片平静,淡定的接受夸奖:“楚少谬赞了。” 白含章不高不低的冷哼了一声,狭长的眼睛像某种冷血动物一样在顾临桁身上扫过,但却没有开口。 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既然舒绿决心带顾临桁来认识他们,必然就是已经认定了这个人,他再出言不逊,会尴尬的那个人肯定是舒绿。 而且他也并不厌恶顾临桁,相反,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私下的接触,白含章都认可顾家大少是个非凡的人物。 他烦躁的,不过就是顾家现在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别人不知道,白家的势力却是清清楚楚,他就怕顾临桁会将舒绿牵扯进去。 “哎,反正大家都认识,那我就随便说一下,我和顾临桁现在正处于交往中,正式摆脱单身啦。”舒绿说的很洒脱,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紧张,这种跟最好的朋友分享——爱人——的感觉,让她又期待又紧张,好在已经说出来了。 顾临桁摸摸舒绿的脑袋,唇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这样子的他,可完全不像是圈子里人人忌惮的那个顾阎王。 “你们都是舒绿的好朋友,多余的话我也不用说,我喜欢她,会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的把喜欢她的事情说出来,让舒绿悄悄红了脸,打着哈哈揭过了这个话题。 “含章,你最近都在忙那个案子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舒绿撑着下巴说话,眼里是温温和和的笑意,眼睛弯成一个月牙,这证明她很高兴。 罢了。白含章无声的叹气,即使是她亲自选择的人,就依她吧,即使顾家的那些事儿真的牵扯到了舒绿,他倒也是相信她可以很好应对的。 虽然人们更多看到的是舒绿无害温柔的表面,终究是莫贺两家一起养出来的女儿,还有贺旌容那么个变态的哥哥,也不会弱到被人欺负的地步。 “差不多快结束了。”白含章眼里的情绪在一番波动之后终于归为平静。 “这个案子跨度也忒长了一点儿。”程俞嘉嘟囔了一句,“而且好像还要把我们分局的人也全部调过去,我是不是该请缨参与一下,看看到底有多棘手?” 白含章瞄了程俞嘉一眼,在桌子底下再次抓住她的手,轻轻摩挲:“随你。” 程俞嘉被他的小动作搞得心神不定,狠狠瞪了他一眼。 楚言看着他们的互动,又看到顾临桁为舒绿放作料的动作,连连摇头:“怎么我现在成了唯一的孤家寡人了?” 程俞嘉打趣他:“不,你马上就不是了,等旌容回来,你们俩单身男人凑成一对将就将就得了。” 楚言挑眉看她:“我像是需要将就的人吗?” 当然不需要了,楚家公子照样也是个可以招蜂引蝶的存在,不过又是因为他洁身自好才保持了这么多年单身而已。 “哎,楚言你小时候不是有个暗恋的小女生吗?妈呀你那时候还跟我们说要偷户口本去找人家结婚呢,笑死了。”程俞嘉突然想起这么一桩陈年旧事,毫不犹豫的嘲笑起来。 楚言清隽好看的眉皱了皱,像是回忆一般:“有吗?” “装,再跟我们装!”程俞嘉笑的花枝乱颤,靠在白含章肩头,本身温和清淡的眉眼也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楚言无奈的摇摇头:“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记忆里这么好,一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你不会连含章什么时候给过你一点儿好处也也都记着吧?” 楚言轻而易举的就将话头抛了回去,程俞嘉顿时失去了所有的伤害技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才不会让白含章知道,还真是……全部都记着呢。 舒绿悄悄跟顾临桁说话:“我跟你说啊,小时候,楚言特别喜欢那个女孩子,居然把人家绑回家当成洋娃娃养了起来,不过说起来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好像人家家里人都吓了一跳来着,哎,真好笑。” 顾临桁听了舒绿的话之后,突然眼角一挑,露出个神秘莫测的表情:“把人家绑回家?” “对啊对啊。”舒绿也毫不留情的揭起楚言的伤疤,“他那时候就在家附近见到个女孩子,一眼就特别喜欢人家,说要把人家带回家里养起来,那个小女孩也就跟着楚言走了,不过后来被沈姨,啊也就是楚言的妈妈发现了,才把人家送回家来着。我想想,楚言那时候几岁来着?五岁还是六岁?” 听完舒绿的话,顾临桁似笑非笑的说:“你肯定不会知道,顾临欣那丫头,三岁多的时候在家附近玩,因为保姆粗心所以走丢了,隔了一天才找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嚷嚷着要嫁给一个小哥哥,过了好久才忘记这个事情。” 舒绿神色一窒:“不是这么巧吧?顾家大宅不是跟楚家不在同一个地方呀?” 顾临桁唇角上扬:“我家以前在涵公馆。” “……”舒绿表情凝结了下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顾临桁点点头:“现在看起来还真就是这么巧啊。” 因为他们俩个之前的谈话都是很小声的交谈,所以并没有被别人听到,舒绿悄悄的说:“哎,那意思就是楚言小时候喜欢你妹妹啊?不过那个时候还小,那种感情算不得数的。” 顾临桁故意说:“万一他现在还觊觎我妹妹呢?” 舒绿鄙视他:“哎你这个护妹狂魔!顾临欣现在都是大人了好吗。” “你自己说,我是比较护你,还是护谁?”顾临桁幽幽的说。 “行行行,你比较护我,感谢顾先生的护我之恩。” “不谢,顾太太。” 舒绿:“……” “你们俩偷偷摸摸在说什么呢!快点儿吃东西了。”程俞嘉喊了一嗓子,中气十足真是跟她清淡的长相不符合。 暂且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毕竟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谈起来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实际上身为坑妹能手的顾先生这时候正在默默的盘算,要是回去把这个消息跟顾临欣那丫头说了,她会是什么反应?一定很好玩,嗯。 晚餐在愉快当中进行,大家都聊着一些有的没的话题,反正都是闲暇时候的放松,他们都不太喜欢将公事带到休息时候谈论。 程俞嘉又热热闹闹的开始问舒绿问题,话题就聊到了安迟身上,程俞嘉说:“我家一个表妹,那天到我家玩,就在听安迟的歌啊,说她们同学现在都特别喜欢他。” 程俞嘉的表妹在读高中,也算是追星正疯狂的年纪,不过本来真正拥有无限热情去喜欢某个明星的,都是很年轻的小孩子。 到了真正成熟之后也渐渐为生活忙碌,那时候也没有多少力气去疯狂追逐一个谁了。 虽然有些小孩儿会因为不懂事而做出某些疯狂举动,但对于她们本身来说,却是非常美好的一段记忆。 “以后说不定我表妹还会找我要安迟的签名你,诶到时候舒绿你可得给我啊。”程俞嘉又加了一句。 “行啊,不过就是个签名而已。”舒绿笑了,“趁安迟现在还没有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让他多签几个。” “啊啊啊对了,那个谁,顾临桁你的妹妹也在娱乐圈吗,我看到她和安迟拍的MV了,他们看起来可真配,网上现在不是很多人都在炒他们俩的CP吗?” 顾临桁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突然笑了:“那估计媒体能够找到爆料的消息了,顾临欣那个丫头现在正在追求那小明星。” “顾临欣在追求安迟?”程俞嘉仿佛很吃惊的样子,“那么说起来他们在MV里算是本色出演?” 坑妹小能手顾先生点头:“也许是。”“楚言,你公司可是要出一对情侣了哦,你这个当老板的到时候要不要包个红包送一送?”程俞嘉打趣道。 楚言的神色变了变,旋即不动声色的回答:“如果有那么一天,有什么不可以?” 程俞嘉连连感叹:“真大方,搞得我都想来你公司工作了。” 顾临桁仿佛不经意的看了楚言一言,拿起小巧的茶杯在指尖转悠几下,才一饮而尽。 吃饭到后半程的时候,舒绿突然接到了一个让她非常意外的电话。 “舒绿啊……”桥涵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桥涵?你这是怎么了?” 桥涵在那头叹气:“我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呢。” 车祸?怎么好端端的出车祸了? “严重吗?我现在过来看你?” “不用啦,你忙你的,不用特意过来看我,也没多大事儿。” “没多大事儿是多大事儿?”舒绿紧紧拧着眉心,追问,“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在三院住院部……谢谢你啊舒绿。” 这会儿怎么还客气上了?听桥涵的口气,应该不算太严重,但既然都进医院了,也证明有了伤。 舒绿立即跟楚言等人告辞,便赶去医院看桥涵了,顾临桁开车送她。 到达住院部,桥涵已经在病房里躺着了,左脚打着石膏悬空,身上有些部位还缠着绷带,看起来挺可怜的。 “舒绿……”桥涵看到舒绿,嗅了嗅鼻子,一下子有些感动。 “诶,你好好躺着,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顾临桁安静的伫在一旁,听舒绿和桥涵说话。 桥涵今晚这几天一直跟唐宋呆在一块儿,商量他的后续发展事宜,只不过两个人的看法不太相同,一直谈不拢,最后桥涵就一个人从公司离开了,没想到过马路的时候就被车撞了,是个酒驾的司机,车速并不算太快,但是撞到了桥涵的左边,左腿小腿骨折,起码也得休养两三个月。 “我爸妈就快到了,舒绿你快回去吧,不然也太晚了。”桥涵觉得舒绿能够这么晚了来看她,已经挺好的了,证明对方还是把她当成朋友看待的。 “没事儿,我再陪你一会儿,一会儿他送我回家,你不用担心。” 桥涵注意到像尊雕塑一样站在一旁的顾临桁,偷偷吐了吐舌,天呐这可是个大人物,她竟然又再次见到了对方。 顾临桁出于礼貌的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桥涵赶紧摇头,让寰宇集团的总裁帮忙,她可是要折寿的! 舒绿笑了笑,又想起个重要的事情:“那现在你的工作……” “哎,工作大概是丢了,好不容易带了个艺人也还没有热乎几天呢,我就出车祸了,现在看起来,我起码得在医院呆好长一段时间了。” 桥涵倒是没有露出太多失望的表情,她本身就是爽朗的性子,也想的挺开。 “那不一定,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继续争取到这个工作。”舒绿安慰她,“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舒绿……你可真好。” “行啦,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客气过。”舒绿给桥涵喝了杯水,又坐了一会儿,等到护士来催了才离开,“那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过来看你。” 桥涵挥挥完好无缺的左手:“你忙你的就行,有事儿电话联系。” 回家的路上,顾临桁问:“你准备怎么帮她?” “我也不知道啊,桥涵是我入职的第一个朋友,不帮她的话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要帮她的办法很多,等她工作完了再让她入职就好。” “比较麻烦的就是桥涵好不容易才带了第一个艺人,这下子没有办法继续当唐宋的经纪人,她肯定很失望。” 经纪人的事务繁杂,桥涵现在的身体状况还需要在医院呆上很长一段时间,必然不可能胜任工作。 这意外来的实在太讨厌了。 好在第二天舒绿到公司去,虽然只是签的实习合同,但桥涵的伤也算了工伤,实习期延期将会到她伤好回来的时候重新开始。 至于本来经济部的实习生淘汰制度,众人都看好的那两个娱乐圈的老人也算是小有成绩,公司必然不会淘汰他们,而舒绿的成绩更是有目共睹,硬生生将安迟一个将废纸才变成了现在正当红的偶像,再加上她那些虚虚实实的绯闻,跟顾临桁的关系,公司也不会让她走人。 剩下唯一一个就是桥涵了,同样是没有经验的新人,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大展手脚的机会,却遇到车祸这档子意外。 不过能够从头来过也算是个机会了,到时候还可以重新展现自己的实力。 而还有一个事情——那就是本来桥涵带的艺人现在又成了个没人理的,唐宋如今的境遇尴尬,很多经纪人都觉得他是个烫手山芋不想接受,因为想要让唐宋火起来,也着实是个艰巨的任务。 毕竟他这么多年只拍电影,近几年在电影上又没什么大的成绩,观众就快要彻底忘记他了。 娱乐圈这种最为现实的地方,不管你曾经爬的多么高,到了该摔下来的时候,一样惨痛的很。 所以现在,唐宋成了个皮球,大家都不想接受,佩姐便直接把舒绿叫到了办公室,开门见山:“如果把唐宋交给你,你可以让他和安迟一样吗?” 一样什么?一样变得更红? 舒绿很意外佩姐会有将唐宋交给她带的想法,但是想到那个目光清冷,如水墨画一样的男人,舒绿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也许有信心。 可是唐宋现在名义上还是桥涵的艺人,她觉得有必要询问桥涵的意见。 再次令舒绿意外的是,桥涵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舒绿,其实这几天跟唐宋接触,我才发现自己大概不能够给他更好的发展,他已经是走到过巅峰的人了,想要再到另一个巅峰,大概很困难,至少现在的我做不到,而你比我有经验,你能够让安迟重新红起来就证明了你有这个本事,把唐宋交给你来带,我还可以更放心一些。” 既然桥涵都这样说了,舒绿也就不再犹豫,她职业生涯里的第二个艺人,来吧。 桥涵继续住院,舒绿联系了唐宋,告诉他桥涵车祸受伤的消息,他挺吃惊的,说要去看望桥涵。 舒绿想,这人还算是有良心,要是他完全不关心桥涵的话,那她就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带他了。 虽说她对唐宋的发展挺感兴趣,也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着将唐宋重新打造,不过至少她带的艺人,得有最起码的人品。 安迟虽然黑历史多,但也大多数是着了徐严的道,被徐严阴了多年造成的,无力反抗,他实际上虽然性格熬了一点儿,是个不错的人,有信念,够坚毅,所以舒绿觉得安迟能够有今天,除了自己的协助,也靠着他自己本身的闪光点。 而唐宋,舒绿现在对他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过的那些,可能很多观众都曾经听说过他,或者看过他的电影,却随着时间流逝而将他抛在脑后,曾经的影帝日渐衰落,人气低迷,演技迟迟没有突破,他正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里面。 若是让他给人作配角,又不符合他影帝的身份,若是让他独挑大梁,投资方又会觉得他没有票房号召力,撑不起一部电影。 于是唐宋最近都是在群星荟萃的大电影里担当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色,前有比他资历更深的老戏骨,后有人气爆棚的小鲜肉,看起来青黄不接毫无出头之日。 这种境遇对于唐宋来说,大概也是个很大的打击。 舒绿将医院地址告诉唐宋,等他先去看望一下桥涵吧,等桥涵跟他说明暂时换经纪人的事情,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同意,那么以后就由舒绿来负责他的发展。 虽然现在唐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他以前的经纪人发觉在他身上捞不到太多的商业价值,最后选择了去带新人,偶像团体什么的,年轻没有经验更好控制,也更好赚钱。 像唐宋这样的,其实对自己的发展是有心理预期的,他对自己有一个定位,不符合定位范围之内的,想必也不会去做。 半天之后,看望过桥涵的唐宋回到公司,便联系上了舒绿。 “桥涵说以后你会是我的经纪人,你知道我现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所以以后好好合作吧。”他清隽的眉眼里始终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忧郁,那种静谧的气质在娱乐圈很少见,但正是因为少见才更加珍贵,其实若是能够有好的未来规划,唐宋是可以在娱乐圈得到好的发展的。 安静的会客室里,舒绿看着唐宋,微笑:“桥涵受伤了,但她希望我可以帮助你有更好的发展,我也觉得你有资历得到更好的发展,所以未来,我们好好沟通,我会尽力帮助你。” 唐宋点了点头,他举手投足间都自成一派优雅,眉毛黑浓,那双眼睛才是生的最好,顾盼生辉,莹莹夺目。 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很温柔,气质出尘:“我进入这个圈子已经快十年了,混成现在这样,也是当初谁也没想到的。” 他少年成名,经历了比常人更多的挣扎,那些光辉和赞扬曾经都是属于他的,如今渐渐远走,他也在磨砺中学会了淡定和从容,也才有了现在这般沉稳入渊的气场。 舒绿看着唐宋修长温润的眉眼,一下子就有了个未来的打算。 唐宋是塑造性很强的演员,他演过普通的大山少年,正直刚硬的小警察,也演过少年天子,还有拥有特异功能的杀手,退役军人,黑帮老大,他演过电影里,几乎没有一个角色的人物个性是重复的,每一个都反差巨大,唐宋却都把握的很好。 只是,他终究是没有遇到能够超越那个大山少年的角色,后面的演技在磨砺中反而少了当初的灵气,因此才逐渐没落。 但是舒绿现在有了个不错的想法,她觉得大概可以一试。 ------题外话------ 舒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顾少爷骗进顾家了==   ☆、【V14】 美色误人 “客套的话我们也不用多说了,直接来谈正事吧。”舒绿把黑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一下,开门见山。 唐宋的目光中在舒绿脸上转了一圈,看到了她眼里的诚恳和坚定,然后嘴角微弯:“好。” 他笑起来的时候五官更显精致,大概也是因为他那双眼睛的缘故,睫毛像羽毛一样忽闪忽闪,眼里总是不经意就露出点儿哀怨和迷离来,是种漂亮的忧郁。 “你有没有想过,从头来过?” 唐宋好看的眉皱了皱:“从头来过……是什么意思?” “简单点儿来说,就是抛弃你已经拥有的成绩,你在电影上已经到达顶峰了,而没有遇到更好的班底的话,你也永远无法获得突破。” “所以你的意思是?” “电视剧,我们放弃电影,转战电视剧。”舒绿自信一笑,“你的演技毋庸置疑,获得过的那些奖杯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在电视剧的行业里,你可以从头开始。” 唐宋慢慢收敛了笑意:“可是电影和电视剧的表演方法是不一样的。” “你没有信心吗?” 唐宋眉尾一挑:“当然有。” 即使他现在的演技开始被人批评,但更多的还是赞扬,批评他的话无非就是他无法超越最初的自己而已。 “那不就好了,在电视剧的圈子里,或许可以留给你更多施展的空间。”舒绿开始分析她的想法,“我想你自己也知道,你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是国民度,即便很多小生的演技和资历都不如你,他们有的却也常常在电视剧里露脸,至少大众认识他们,让投资方会觉得他是有票房号召力的。而你,其实今年不过二十六岁,与那些小生的年纪并没差多少,所以完全可以从电视剧的圈子里头重新开始。” 唐宋支着下巴,示意舒绿继续说下去。 “而且电视剧的表演方式或许可以给你启发,你会在小荧幕里得到新的成长,等到有了国民度,就可以重回大荧幕,那时候无论是导演还是投资方都可以认可你的存在,而且在这期间,我都会为你选择最好的班底,继续维持你的口碑,远离雷剧,健康成长。” 舒绿最后开玩笑说的“远离雷剧,健康成长。”刚好戳到了唐宋的笑点,他百叶窗一样的眼里露出了之前舒绿没有看到过的笑意。 那种清澈见底的,柔情四溢的眼神,让舒绿恍惚间就看到了《小河之马》里的那个唐宋,少年人的倔強与淳朴,还有不羁和迷人。 “就凭你最后这句话,我也要同你合作了。”唐宋嘴角上扬,那瞬间这个普通的会客室好像都因为他的笑容而熠熠生辉了,这是个迷人的男人。 “好,那祝我们能够合作愉快。对了,我现在手下还有一个艺人,安迟你认识么?” “嗯,认识。”唐宋为微微笑着,“他的歌最近很红。” “既然你们都是我带的艺人,所以我想或许以后你们会有合作的机会,而且你们都是不同领域的艺人,也不用担心资源分配不公,说不定以后我还得拜托你去客串他的MV,他来给你的电视剧唱主题曲呢。” “我都可以啊,举手之劳而已。” “那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帮你争取到电视剧的拍摄,一定挑个最好的剧本给你。” 这边舒绿与唐宋愉快的达成了协议,那边厢,某位在周末回家吃饭的顾先生,开始了坑妹小技能。 “顾临欣你过来。”顾临桁吃罢晚饭,往客厅沙发上一躺,勾着手指头就把自家妹妹召唤过来了。 “我现在简直成了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了,你还是我哥么你?”顾临欣一边碎碎念一边又乖乖的走了过去。 “给我倒杯水来。”顾临桁毫不留情的使唤开来。 认命的倒了杯水递给顾临桁,顾临欣往他旁边一坐,目光不善:“你喊我过来难道就为了让我给你倒杯水?” “当然……不是了。”顾临桁笑的神秘莫测,揽着自家妹妹的肩膀小声说,“最近追那个小明星进展到哪一步了?” “进展?要是有进展就好了。”蠢货妹妹嘴角一撇,“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嘿,那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你从小到大哪次一见钟情的对象成过的?” “你就会说风凉话!那我一见钟情别人还怪我咯?” 顾临桁失笑,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不提这个了,我这儿有个小八卦你要不要听?” “小八卦……”顾临欣捂着脸惊恐万分,“你一定不是我哥!快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变成我哥的样子,你想做什么!” 被她浮夸的表现气笑了,顾临桁扣着她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那你猜猜我是谁?要是猜错了,就不让顾明给你带那些动漫的周边。” “哎哟喂这还有什么好猜的?您这么英俊倜傥风流潇洒,一看就是我哥啊呵呵呵。” “行了,别贫。” 傻妹妹委屈的嘟嘴:“我就是太惊讶了嘛,你居然也会跟我讲八卦,爱情的力量真有这么大?可以彻彻底底改变一个人?” 顾临桁弯一弯嘴角,然后挑着眉道:“这个八卦可是关于你的。” “关于我?是什么?” 顾临桁高深莫测的笑起来:“还记得你小时候疑似被绑架的事儿?” “……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只记得一点点。”顾临欣努力的回忆,记忆里就只剩下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哥哥了,好像是自家走丢了,然后被他捡回家了来着……哎呀想起来都觉得好丢人,还是不要继续回想了。 顾临桁边说边注意自家蠢萌妹子的表情:“事情是你走丢了,被人捡到带回家,过了一天送回家来。” “哦……”顾临欣左顾右盼,有点儿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 顾临桁眼里含笑:“你知道是谁把你捡回家的吗?” 蠢萌妹妹把头一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啦,自家哥哥这时候提起了,一准没安什么好心,没准儿就是借此来嘲笑她的呢!她才不要上他的当! “不想知道啊,那也没事儿。”顾临桁完全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说下去,“那个人是楚言,不过你跟他应该不熟?” “楚楚楚……你说谁?”顾临欣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一下,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你一定在开玩笑。” 顾临桁嘴角一勾:“信不信由你。” 顾临欣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现在的老板竟然和自己还有着这么一层……渊源?虽然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当初她一定是看中了对方的美貌才会二话不说屁颠颠的就跟人回家了,现在想起这仅剩的一点点记忆来,还是觉得很丢人啊…… 达到了目的,顾临桁便起身走人,剩再一次被坑的妹妹坐在沙发上凌乱。 所以当顾临欣第二天偶然间在公司看到楚言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转身就走,虽说上次楚言送她回家让她还挺开心的,但一想到小时候那个痴汉别人美色的人是自己,她就顿时无法面对楚言了。 而且仔细看起来,楚言英俊的面孔好像是有几分那个小男生的模样,眉浓如墨,五官俊美,干净利落的贵公子范儿。 楚言看着匆忙逃窜的女人,眉头一皱,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开了口:“站住。” 顾临欣想要逃跑的步伐一顿,干笑着转过身来:“嗨,楚总。” 这女人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客气了?楚言下意识的转动手上的羊脂玉手串,冷静的看着顾临欣:“见到我跑什么?” 顾临欣心里尴尬,面上却装疯卖傻:“我跑了吗?有吗?” “你说呢?”楚言慢慢的露出一个极其腹黑的笑容,紧迫盯人。 “不是,我赶着去上表演课呢,老师还在教室等我,所以我先走了啊楚总!”顾临欣再次脚底抹油准备开溜,这回却被楚言直接拎着衣领动弹不得了。 “你的表演课不是今天吧?”楚言毫不留情的拆穿顾临欣的谎言,才把人放下。 顾临欣一脸狐疑:“你怎么知道?” 楚言表现的很淡定:“这公司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你觉得会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吗?” 咳,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的不好,明明就是专门调查了蠢萌妹妹的行踪特意来逮人的…… 不过顾临欣当然没有发觉,而是被楚言糊弄了过去,点点头:“好吧,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这样了,找我有什么事儿?” 楚言看着顾临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睫毛纤长,瞳孔墨黑,像静谧的夜晚,又点缀着灿星,然后露出一抹自己不曾发觉的笑容:“吃午饭了吗?” “现在才十一点半……” 楚言不置可否:“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吃午饭了。” “哦。”顾临欣被楚言深渊般的眼眸盯着,突然就有些难为情了,别过了脸。 “那走吧,我请你吃饭。”说完,楚言就不由分说的走在了前头,也不给顾临欣拒绝的机会。 顾临欣愣了一下,才腹诽着跟了上去,刚好她也饿了…… 午餐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解决,顾临欣在等待的过程中闲的无聊,就来回打量着楚言,越看越觉得他跟记忆里的人很像,这个人果然从小就长了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瞧他那双眼睛的睫毛,居然那么浓密,得让女人还嫉妒吧! 还有还有,面孔线条那么利落,五官也跟用笔仔细描摹出来一样的,精致的没有缺陷。 鼻梁也那么挺,唇瓣的形状也那么好看,应该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大部分的外貌吧?楚言的母亲可是当年的娱乐圈里出了名的美人…… 被一道不加任何掩饰的目光盯着,楚言要是没有察觉才怪了,不过他表现的十分坦然,淡定优雅的坐着,任由顾临欣一直看着他。 直到服务员将牛排端上来,他才含着笑意提醒:“看饱了吗?可以吃了。” 顾临欣如梦初醒,钻到桌子底下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啊喂!居然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看了他半天,也太没意志力了一点吧! 于是为了掩饰尴尬,顾临欣只能埋头专心对付牛排,就差没整张脸都埋进光滑的盘子里。 吃过午饭,两个人一起回去的途中,顾临欣不断左顾右盼,心里却乱糟糟的成了一团麻,怎么理都理不清,直到楚言突然开口才转过脸去看他。 楚言貌似不经意的问:“听说,你在追求公司的某个艺人?” 顾临欣在感情的事情上向来大胆,也丝毫没有隐瞒:“对啊,这应该全公司都知道了吧,不过楚言你这就知道的太迟了吧。” 这会儿倒是不客客气气的叫他楚总了,楚言的脸上却慢慢的没有了笑意:“很喜欢他?” “唔……对啊。”顾临欣其实想说,应该是吧……因为她经常都会这样子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觉得对方像阳光那样猛烈的发散着光芒照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她觉得那应该是喜欢?但是好像她被安迟拒绝了那么多次,虽然有些失望,难过的情绪却也并没多少,大概是知道,对方压根不可能喜欢上自己吧,从安迟的眼里也没有看到过任何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顾临欣有时候看起来常常犯傻,智商情商也时常掉线,也会被人利用做一些傻事儿,但其实她很多时候,心里也都是清楚的。 能够看得出来对方是不是喜欢他,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眼里的情绪是哪一种,这也可能是她被拒绝惯了的原因。 喜欢她的人她常常看都不看一眼,不喜欢她的人她又上赶着要追上去,久而久之,其实挺累的,所以顾临欣有时候还会想,要不跟她家哥哥一样对感情避之不谈好了,不会动心也不会受伤,多好。 顾临欣觉得在楚言面前说不确定的话有些丢脸,便只能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很喜欢安迟。 “是吗?”楚言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然后抿起了唇。 顾临欣突然就觉得周围一阵冷风吹过,让她感到手臂上寒毛乍起。 咦,刚才怎么都没觉得有这么冷? “哎,不过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的吗?可是我追了安迟这么久也没动静,也不见他有一点儿喜欢我。”顾临欣低下头碎碎念,语气也有一点委屈。 楚言眼神复杂的侧过脸看顾临欣,能够看到她精致的侧脸和漂亮的脖子线条,像天鹅一样。 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有时候,你喜欢一个人,不代表那个人恰好就会喜欢你。” “道理我也懂啊,但是我这辈子就没有遇到我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我的时候,永远处在单恋和暗恋里。” “你这辈子才过了多久?耐心一点儿,总会遇到的。” 顾临欣突然被逗笑了:“哎,你也才多大啊,不过比我大那么一两岁而已,怎么搞得跟跟特别有经验的过来人一样?” 楚言说:“有感而发而已。” “有感而法?感什么了?说出来分享分享?” “现在还不到时候。” “嘁,小气,你看我都大大方方的跟你分享我的心情了,我还没跟人家说过我喜欢安迟的心情呢,你可是第一个,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楚言眼里泛起深沉的光芒:“等到了时候,我会跟你说的。” “行吧,那就等你啦。” 说话间已经到了公司,顾临欣跟楚言挥挥手再见,虽然她之前谎称有表演课是为了欺骗楚言,但下午可是真的有课了,再上一段时间,也就差不多要开始正式拍戏,唔,真期待。 楚言看着顾临欣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他下午并不呆在公司,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只不过没有跟顾临欣说罢了。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知道呢,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说回舒绿,确定了要带唐宋,便从公司领了最近的一些剧本回家,准备挑选一个最适合他的。 舒绿坐在阳台边的躺椅上,脚边放了厚厚一摞全是打印出来的剧本,一部一部的看,完全刷新了她对于现在那些编剧的看法。 这都是些什么鬼啊…… 看看这部,男一是个海归,总裁,女二又是个典型的傻白甜,结果两人因为某个夜晚的醉酒而在一起,女一暗恋男一,但是男一心里还有个远在国外的白月光,于是将女一当成替身,等到白月光回来就抛弃了女一,后来又后悔了,把女一追回来,HE。 这种典型的玛丽苏言情剧现在居然还有人看?pass。 再看这部,男主是民国某个大军阀的儿子,德国留学归国,开始报效祖国积极抗日,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儿被凌辱,遂为她报仇,后来与另一个并肩作战的女人在一起。看起来挺普通的一个剧本,但关键是里面写的那些情节,完全就是披着抗战机外表的又一个玛丽苏言情剧好吗,那些台词让舒绿看着都觉得羞耻,pass。 呐呐呐还有这部,男一作为医生,在与女方订婚之后发现对方曾经打胎的事实,觉得被欺骗,遂解除婚约,然后遇到了一个单身的坚强母亲,经历各种波折和磨难最后在一起,又生了一个小孩儿。 天了噜这种家庭伦理剧流行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活跃在荧幕上呢?唐宋要是演这种角色,他仅剩的那些粉丝估计会凑钱暗杀她的吧? 怪不得现在的电视剧被吐槽的那么厉害,压根就没有多少靠谱的编剧啊! 看的烦了,舒绿干脆就把剧本全部踢开,眼不见心不烦,再这样看下去她就会自己迟早会疯掉的。 她靠在躺椅上看外面的月光,顾临桁今晚好像有应酬,也没来她这里蹭饭,往常至少还有个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现在没有了人在,这间不大的公寓突然显得有些寂寥了。 平日里还真没怎么发觉,现在顾临桁不在这里了,她反而有些不习惯,突然就想念起了他。 哎,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事儿,就跟罂粟一样难以戒掉。 舒绿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她醒过来的时候,正被顾临桁抱在怀里往卧室走去。 他大概喝了一点儿酒,身上有酒味,和着他本身的草木气息,反而是种甘甜的味道。 舒绿在睡眼朦胧里笑了起来,伸出手臂勾住顾临桁的脖子,与他漆黑的眼眸对视,露出一抹微笑。 “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呢?” 顾临桁神色变柔,将舒绿抱到床上,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亲吻一下:“很晚了,睡吧。” 本来舒绿也只是处在本梦半醒的状态里,点点头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顾临桁坐到床边,手指在她脸颊上游弋,带着难以言说的柔情,半晌,才起身离开。 他边走边扯着领带,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 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舒绿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便想了起来,顾临桁现在完全把她这儿当成自家了,出行自由。 不过……感觉还不赖。 但舒绿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她把昨晚的剧本全部看过了一遍,却也没有找到任何适合唐宋的角色。 到了公司,没有桥涵在旁边说话,突然还显得有些无聊了。 安迟之前在星周刊的采访已经放了出来,有楚言的帮忙,徐严最近几天也老老实实的不再有任何动静,看来楚言对他的震慑力还是足够大的。 星周刊里关于安迟的采访就是当初合约里的内容,文章里都是对安迟的赞扬,这种文章虽然很多都是夸张的写法,但读者却会买账,至少这期周刊发布之后,安迟在网络上的风评又好了一些,也很少有人在提到他的往事。 虽然仍然有人不时拿安迟的人品说事,但安迟现在在圈内除了徐严之外并没有树立什么仇人,再加之有公司在背后保驾护航,他的发展算是终于走上了正轨。 舒绿就趁着安迟休息的时候去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想做什么?” 安迟的桃花眼一勾,笑的邪气:“当然是红透半边天了。” 舒绿好心情的附和:“是是是,那是当然的,你看你的新歌也都快要发完了,成绩确实不错,粉丝也越来越多,要不然给你开个粉丝见面会什么的?” “我无所谓啊。”安迟耸耸肩,修长的手指撑着额头,定定的看着舒绿,“不过也得等澄清发布会开过之后才合适吧。” “嗯,放心吧,发布会已经准备好了,时间在半个月之后,到那时候,大家就都会知道徐严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安在你身上这么多年的罪名也就可以洗清了。” 安迟笑了笑,看着舒绿说:“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你的经纪人,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舒绿不甚在意,然后告诉安迟,“对了,你知道我现在手下又有一个艺人了吗?” “嗯?”安迟一脸迷茫,看起来就是不知道的样子。 “你果然还是对公司的事情都毫不关心。”舒绿无奈的说,“本来那个艺人是桥涵带的,但是桥涵出了车祸,我就帮忙接手了。” 安迟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眯起眼睛,半晌才说:“……那你以后要分出一半的时间去负责那个人咯?” 怎么听起来他的语气怪怪的? 舒绿没有多想,直接说:“肯定会有很多时间放在他身上,他的情况有些复杂。” “哦。”安迟应了一下,然后看着舒绿的目光里变得有些可怜,就像是要被丢弃的小动物,“看起来我就要变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了。” “瞎说什么呢?”舒绿顺手抄起手边的纸招呼了安迟一下,“你们俩一个是歌手一个演员,需要用到的资源也不一样,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安迟沉默半晌,突然坐直了身子,扳过舒绿的肩膀和她对视,满是水光的桃花眼里此刻布满了认真。 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写更多更好的歌,变成最红的歌手,然后赚很多钱。” 舒绿点头:“所以呢?”“所以,你绝对不能够放弃我。”安迟语气严肃,如同在讨论一件人生大事。 舒绿“噗嗤”一声笑了:“行啦,你是我第一个带的艺人,我怎么可能放弃你?” “那还差不多。” “有空你们可以见一面,唐宋人还不错。” “唐宋?”安迟有些吃惊。 饶是安迟这样不问世事的,也是听过唐宋名字的,他当年出道的电影太过经典,所以让许多人都一直记得。 不过这种记得,也就只在记得的范围里,让人听到他名字的时候会觉得熟悉,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嗯,就是唐宋。”舒绿提醒了安迟一句,“说不定以后会让你们有合作。” 安迟懒洋洋的颔首:“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下周有个商演,音乐节的,具体合约童童会给你看,如果答应的话我就跟主办方答复。” “行啊,反正都是表演,哪儿都一样。” “那好,你慢慢写歌吧。” 舒绿从安迟那儿出来,联系上唐宋,才知道他这个时候正在一个剧组试戏,是以前签下的电影合约,但是能不能拍还不一定。 赶过去,刚好轮到唐宋,是部动作电影,导演让他脱下上衣,踹两个木板试试看身手,唐宋表演的还行,导演便说让他演男二号。 不过投资方有些不乐意,说唐宋也没有什么人气,动作电影现在不景气,得找个正当红的来,才有关注度。 导演和投资方陷入了争执,唐宋则默默的站在一旁没有吭声,略显消瘦的身体在脱下衣服之后,其实肌理分明且充满了力量感,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自然而然的垂下,那双澄澈多情的眼睛里此刻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作为曾经的影帝,万人追捧,随便一部戏都是绝对男一号的他来说,沦落到这种给别人配戏的地步,不得不说是种极其强烈的反差。 舒绿从他眼里看到了那种失望,但是仅仅几秒钟,唐宋又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熬过了黑夜沐浴在阳光底下般明亮,他对导演说:“导演,算了吧,这部戏我不上了,肯定会有比我更好的人选。” 导演想要挽留,却又碍于一旁态度坚决的投资方,最后只得叹了口气,任由唐宋转身离去。 唐宋走到舒绿身边,展眉微笑,漂亮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汪湖水:“我们走吧。” 舒绿点了点头,也不再看向那个剧组,和唐宋一起走出了试戏的酒店,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聊天。 “不后悔?这个导演的电影口碑都还不错。” 唐宋的眼睛里雾气消失,无比明亮:“我们不是商量好了重头开始?那么我就得放弃这个机会,不过,一定会有更好得机会吧?舒绿?” 这个男人身上总之围绕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透他,眼神入水,又偶尔会显得忧郁,但是偏偏这样,更突显了他的人格魅力。 舒绿肯定的点头:“对,一定会有更好的在后头。” “那你看过剧本了吗?有没什么不错的本子?”唐宋表现的很期待,他对于自己从电影界到电视剧界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更多的是自信的展望,他相信自己绝对可以重获新生。 “我昨晚看了一夜的剧本,现在的编剧都是怎么了,写的故事都乱七八糟的没一个能入眼。” 唐宋勾唇笑笑:“我这些年拍了那么多电影,其实真正满意的剧本压根就没有。” “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 “嗯,你说?” 舒绿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狡黠一笑:“我知道有个电视剧项目,古装仙侠,投资很大,编剧挺不错的,之前的剧本也都有保障,出品公司也以良心著称,不过他们那边已经定下了男一男二,现在还有个反派的角色,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反派角色?”唐宋不是没有演过反派,不过他没有想到舒绿会让他接的第一部戏就是演反派。 “嗯,那个反派角色其实亦正亦邪,我觉得人设很好,如果能够把握好的话,到时候电视剧播出肯定会圈粉,你也知道你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气。等到人气上来,其他的事情都好办了。” 唐宋认可舒绿的说法:“那能够争取到这个角色的话,我先看看剧本。” 他是个很严谨的人,对于剧本格外挑剔,也对自己的角色有很多想法,所以会要求先看剧本。 “嗯,一会儿回公司去发给你,可以的话我就联系那边让你去试戏。” 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吓一跳,虽然唐宋现在在电影圈里混的不温不火,但是不管怎么说,电影圈子里头的演员还是很高大上的。 在咖啡厅里聊天的他们,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摄像机,正将镜头对准了他们。 回到公司,舒绿立马将那个剧本发给了唐宋。 这也是她在去找唐宋的路上才得到了,项目也刚成立不就,就只有那个反面一号的角色始终没有定下来。 这部古装仙侠剧是由游戏和小说改编的,不管是游戏还是小说都拥有众多的粉丝,而有了原本的人气基础,也足以让这部剧未拍先火。 各个角色的敲定都充分听取了粉丝的意见,投资大,成效也不错,几个主演的名字一公布,也多是满意的声音。 现在就剩下这个反派的角色“祝融”了,角色虽取名祝融,但不是真正的火神祝融,而是祝融元魂在人间的分身之一,乃是一江湖魔教的教主。 整个剧本的故事就是一个普通少年为求修仙而踏上的慢慢长路,而少年从小失去母亲,到父亲病死之前才告诉他关于母亲的秘密,母亲乃是西天界某神族的后裔,天赋异禀,却私自与凡人结合,生下少年之后便被神族长老带回。 少年为见母亲一面而开始修仙,经历一番磨难之后终于成功救回母亲,也终于成为仙人。 修仙过程中发生了很多很多的故事,每一个都惊心动魄,紧张刺激。 而舒绿想要为唐宋争取的这个角色虽是本剧的反一号,但其实是个很悲剧的人物。 祝融元神之一流落人间,几百年不得返回天庭,便起了杀戮之心,成立魔教,主宰江湖生杀大权。 而他却偏偏爱着武林盟主的女儿,无奈那人一直追随少年修仙,从不给他机会。 祝融屡次想要夺得少年姓名,都因为心爱的女人而放过,最后却是被心爱之人亲手所杀。 在他死后,元灵不灭不散,在人间继续游荡,心魔渐生,继续阻挠着少年修仙之路,结局时候他被钉在囚魔钉上,偏偏只求心爱之人能够再看他一眼。 这般痴情的人物,虽是反派,但在原著和游戏里都有很多拥簇,所以舒绿才敢让唐宋来争取这个角色,只要他表演的好,呈现出来的效果必然不错。 不过能不能够争取到这个角色,舒绿倒是没有底,要看唐宋怎么看待这个角色,他认可的话,才行。 舒绿并没有等太久,下班之前就得到了唐宋的回复,他清雅的声线说:“我愿意尝试一下。” “那就好,你自己找找感觉,明天就带你去剧组试戏。” 实际上这个角色还是从佩姐那儿拿到的资源,她始终是娱乐圈里头的老人了,手里头的资源很广,许多投资方甚至都要卖她一个面子,而任雪珊那件事情,舒绿大度的绕过任雪珊,也让佩姐和她之间的罅隙消失,甚至主动为舒绿牵线,让唐宋可以有机会去试戏。 唐宋拍电视剧,这个消息怎么也会得到一段时间的关注吧? 只希望唐宋到时候好好表现,务必争取到角色了。 舒绿下班之后顾临桁已经等在公司门口,他们俩的关系也早在公司里传遍,都说经纪部那个小实习生攀上了寰宇集团的董事长,麻雀变凤凰了。 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舒绿只是淡淡的扶了一下眼镜腿,但笑不语。 麻雀变凤凰就麻雀变凤凰吧,就当成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好了,也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了顾临桁的车子,他一身黑衣的顾临桁看上去格外沉稳,侧脸线条英俊又利落。 舒绿凑到车子边上,顾临桁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好奇的把脸凑过去,结果顾临桁好巧不巧转过头来,舒绿就吻上了他的脸。 面对这种事情舒绿现在已经可以表现的很淡定,唇角一勾故意冷笑:“您转头的真是时候。” 顾临桁抬起头来,眼色深沉,嘴唇也抿在一起,看起来不太高兴。 舒绿皱着眉头看他:“怎么了?” 她都没想到自己对于顾临桁的情绪变化这么敏感,但也顾不得去想那些。 顾临桁没有回答,打开车门看着她:“先上车。” “你的情绪不对劲。”舒绿坐上车之后,伸出手指戳了戳顾临桁的肩膀,“发生什么了?” 顾临桁把一叠相片递给舒绿,专心开车。 一张张翻过,相片里竟然都是舒绿和唐宋一起的照片,从酒店里出来的,还有在咖啡厅里的,她心里一惊,这些照片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顾临桁看到这些,不会生气吧?这男人独占欲那么强,之前也不是没有因为楚言和白含章吃过醋。 舒绿眼神飘向顾临桁,发现他依旧抿着唇,嘴唇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吃醋了?”舒绿语气里其实更多是戏谑,看顾少爷吃醋难道不是件挺好玩儿的事情吗? 顾临桁在红灯停下,然后伸出手揉了揉舒绿的脑袋:“傻。” “你干嘛骂我?” 顾临桁突然笑起来,十分暧昧的说:“很喜欢看我吃醋,嗯?” “嘿嘿嘿。”舒绿傻笑。 “你都不想想这些照片为什么会在我手里?”顾临桁正色道。 然后舒绿才陡然惊觉这个严肃的问题,刚才都只顾着想顾临桁了……哎,美色误人啊。 ------题外话------ 顾先生讲八卦,哈哈哈哈好有趣的画面。   ☆、【V15】 绯闻 “为什么?”舒绿后知后觉。 “有人想用这个敲诈我一笔。”顾临桁勾起一边唇角,又是那种不将世间万物放在眼里的冷漠敷衍笑容,想要敲诈我,大概这群家伙是脑袋被狗吃了。” 也不怪顾临桁会嘲笑,敢威胁顾家阎王的人,这京城里有吗? 至少这些人是开了个先河。 舒绿看着这些照片,角度都拍的很暧昧,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他们威胁你什么?是媒体的人还是谁?” “说如果我不买断这些照片,就把它们发到网上。顾明现在正在查。” 舒绿突然就有了个绝佳的主意:“等他们发呗,就算查到人了也先不用动他们。” “你想做什么?” “山人自有妙计。”舒绿打定了主意要卖关子。 顾临桁瞄了舒绿一眼,不置可否。 等到车子驶进停车场,顾临桁熄了火,然后动作缓慢的欺近舒绿时,舒绿才知道这个人其实有多么小心眼了。 顾临桁牢牢盯着舒绿的眼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干净,语气低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跟这个人,什么关系,嗯?” “看吧你还说你没有吃醋。”舒绿眼睛弯成月牙,“醋坛子。” “你说醋坛子就醋坛子吧,不老实交代的话......”顾临桁的手指绕上舒绿额边的发丝,唇角的笑容有几分邪气。 舒绿架不住他那种灼热的目光,立即投降了:“其实他是我现在带的另外一个艺人,本来是桥涵的,但是因为他出车祸所以暂时由我来负责他以后的发展。” “原来是这样......”顾临桁满意的点头,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问,“那你的山人自有妙计,到底是什么计?跟这个演员有关?” 瞧这男人的洞察力有多么可怕,立马就发现了舒绿的心思。 舒绿觉得被顾临桁撑在上方的这个姿势实在太近,便往桌椅上蹭了蹭:“我是想借此帮唐宋炒作一下,刚好有人愿意免费帮我,何乐而不为。” 顾临桁眼神一动:“你就不担心我真的生气?” 舒绿讨好的在他唇上亲一下,声音也软软的:“生什么气啊,等这个绯闻炒两天我就澄清啦。” “不要忘记你现在可是顾太太。”顾先生傲娇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儿也来一个就原谅你。” “小心眼儿。”舒绿腹诽一句,然而还是乖乖的凑了上去,结果还没挨到他的脸颊就被搂在怀里来一个足以让她窒息的深吻。 “唔......顾临桁!......”丫混蛋!又来这一招! 只不过后面的话都被顾临桁给吞噬干净了。 他们吃完饭回家的时候,看到脸上有道疤痕的顾明正站在舒绿家门口,他脸上虽然有疤,却丝毫阻挡不了帅气的脸庞,是那种很有男人味的英气的脸。 他对顾临桁说:“找到人了。” 顾临桁颔首,侧过脸问舒绿:“准备听一听结果吗?” 舒绿打了个哈欠:“你到时候告诉我就行了,我先睡了,晚安。” 从顾明身边擦过的时候,舒绿对顾明礼貌的笑了笑,她见过他几次,不过都不太熟。 不过顾明的下一句话就让舒绿觉得顾临桁身边的人都是一个德性,还是不要熟起来好了! 顾明颔首,特别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句:“嫂子晚安!” 舒绿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了,然后逃一样的开门关门,面色潮红。 走进对门屋子里的时候,顾临桁指了指顾明,笑的很晦涩:“不错。” 顾明当然听出来顾临桁什么意思,立即配合的接了句:“谢谢顾少夸奖。” “怎么样,这个事儿是谁干的?”谈起正事儿来,顾临桁神情就便严肃了。 顾明拿出一份录音给顾临桁:“叔公那边的人干的,就是想试探试探你和嫂子之间的关系。” 顾临桁结婚这事儿自然已经在顾家内部传开了,不过并没有向外声张,只要可以镇得住那些居心不轨的老家伙就成。 尤其顾家老爷子为顾临桁留了一份遗产,在他结婚之后才能拿出,那份遗产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但都想知道,所以最近顾家里的那些人都开始打起了顾临桁的主意。 不过顾阎王这个外号岂是白来的? “既然叔公这么关心我的大事儿,那我当然得做点儿样子给他看看。” “你准备怎么做?”顾明在私底下和顾临桁得关系就像是亲兄弟一样,态度也随意的多。 顾临桁把长腿往茶几上一搁,眯起了眼睛:“过两天,把做这件事儿的那几个人都扔到非洲去跟野生动物们玩两天,记住吓吓他们就成,别弄死了,留着还有用。” “过两天?为何不立即行动?”这不像是顾临桁那种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顾临桁无所谓的说:“你嫂子说的,她想要顺便利用一下那些人。” 顾明瞬间了然,笑的很暧昧:“知道了。” 顾临桁瞥他一眼:“想什么呢?” 顾明站起身来走人,耸耸肩:“什么都没想啊。” “对了。”顾临桁喊住顾明,“帮我调查一下照片那个艺人。” 顾明挑眉笑了笑,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等顾明走了,顾临桁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就去了对门,期间遇到个隔壁的女住客,看到他之后就眼里放光,看样子还想要和他搭讪。 顾临桁淡淡瞥她一眼,径直开了门进去。 舒绿还没睡,抱着平板电脑在上网,看到顾临桁走进卧室也丝毫不意外,反正现在这男人已经彻底把这儿当成他家了。 “事儿谈完了?”舒绿从电脑前抬起头瞄一眼顾临桁,旋即又低下头继续上网。 被忽视的顾少爷当然不开心了,抽走舒绿手里的平板电脑就将人压到在床上一记深吻,直把人吻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才罢休。 顾临桁威胁似的说:“看你还敢只看电脑不看我。” 舒绿喘着气,脸颊通红的控诉他:“简直就是禽兽。” “还有更禽兽的呢,想不想看看?” “......无赖。” 顾临桁笑了,又把平板电脑还给舒绿:“我就是来跟你说说,那些人是顾家的。” 舒绿坐直了身体:“他们来找你的麻烦?” “嗯,不过没事儿,他们也就是想试探试探。” “你们家的事儿可真复杂。”舒绿摇摇头,这豪门啊,就是这样。 她那样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要不是自己父母的铁血手腕,不管是贺家还是莫家,说不定照样也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顾临桁倒是习以为常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些破事儿,不管又不行。” “真是辛苦你了。” 话是这样说,顾临桁却在舒绿眼里看到了满满的笑意,当下又凑近了她:“在嘲笑我?” 舒绿赶紧摆手:“小的不敢。” 顾临桁又呆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这种生活对于他而言简直就像是隔着一个鹊桥一样,不过他如此有耐心的人,必然会等到舒绿真正松口的那一天,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嗯哼。 舒绿又上了会儿网,现在随时监看网络上关于安迟的动向简直都成了她的习惯,直到确定支持的人站了多数才放心。 安迟的新歌成绩那么好,不管是点击率还是下载量都排在了各种音乐榜单的冠军位置,算得上是空降了,而且现在又发了两首单曲之后,更是包揽了前三名的位置,大有整张EP都上榜的趋势。 如果真的能够每首歌都登上冠军宝座的话,那么安迟的这张EP也算是完成了近几年歌坛的一个新纪录了。 以后要是再打破一点儿周期记录,那么安迟的实力将会得到更多认可,真正成名也不过就是时间的事情。 关掉平板电脑睡觉,舒绿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才傻笑着睡了过去,至于她在睡之前想到了什么......那必然是今天顾临桁的几个缠绵悱恻的亲吻了。 翌日早上,大概顾临桁公司有会议要开,舒绿并没有见到他。 白天的时候舒绿陪唐宋去了出品那部古装仙侠剧的影视公司,那边今天专门是针对反一号角色的试镜,所以舒绿和唐宋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一些演员在排队了。 他们看到舒绿和唐宋的时候,都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让唐宋心下疑惑。 舒绿则是心中了然,这些人大概一半在震惊唐宋也会来这里,一半在想她和唐宋的绯闻,昨天的那些照片现在已经PO到网上去了,后续具体的发展舒绿还不知道,她只在上班途中看了一小会儿,就没空了。 不过好在照片里舒绿的相貌照的并不算特别清晰,她以后应该也不用担心就此出名什么的,只要戴着眼镜依旧丢在人堆里就认不出来。 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实际上就算她戴着眼镜打扮的古板一些,走在路上也是会惹人注意的,因为她至少拥有着细腰长腿,胸前也足够有料。 “舒绿,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唐宋的眼里露出了疑问,顿时变得深邃起来。 “这刚好证明你也是有人气的。”舒绿开了个玩笑。 唐宋微微笑了一下:“也许。” “其实是因为昨天我们去酒店试镜的照片被拍了下来,现在网上在传我们的绯闻。” “绯闻?”唐宋眉间多出愁虑,“对你会有影响吗?为什么会突然有绯闻?” “那个不重要,过几天就撤掉了,绯闻就当成是为你炒作一下,放宽心。” 前面不断有人在进进出出,试镜的演员起码也有十几个,看起来这个角色的人气确实挺高,吸引了这么多人来竞争。 有些和唐宋熟悉的上来打了招呼,惊诧他会来试这部电视剧的戏。 “电影圈难混,跑来和你们抢饭吃了,以后多多指教。”唐宋并没有尴尬,很自然,也是因为他在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场面话的功夫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 这倒是不需要舒绿来操心,只需要不断为他争取机会就行。 唐宋和安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唯一的相似处可能都是一夜成名,不过安迟获得是人气,唐宋获得的,是最高的专业认可。 而不同的是,安迟当年心高气傲,也被徐严权势压制,才导致了那么多年的沉浮。 唐宋,则是大起大落,站上了最高点,也慢慢的摔下来,这种痛苦,大概是一般人无法体会的。“哎呀唐宋你说什么呢,你可是我们平时想见都见不到的。”那人和唐宋说了几句,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有些假。 反正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圈子里头多数时候都是背后下手,真正当面撕破脸皮的寥寥无几,这人也许对唐宋突然要进入电视剧的圈子不满,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其他演员关注了唐宋一会儿之后,还是默默的把视线放回手里的剧本上,毕竟能不能拿到这个角色才是最关键的,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怎么样,有信心吗?”舒绿觉得自己现在根本就成了个老妈子,最喜欢问这个问题了。 “放心吧,昨晚上看了大半宿剧本,觉得挺好的。” 舒绿倒是对唐宋的演技很有信心,他演了这么多年电影了,经验是绝对超越这里任何一个竞争对手的。 轮到唐宋的时候,舒绿也在一边观看,她提前和投资方的负责人打过招呼,那边看到她,就让她坐到一边去看。 导演也在现场,虽然已经知道今天的试镜唐宋会来,在看到他之后仍然有些惊讶:“唐宋,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唐宋语气自然:“也没有人规定我不能演电视剧呀导演?再说这是你的戏,我来试镜,也是很多人巴不得的。” 他一番话里不动声色的夸奖了导演一番,很快就揭过了这个话题。 导演干脆也不问了,跟投资方点点头,便说:“开始吧,今天的试镜就挑祝融被杀身亡的那一场戏。” 唐宋在导演话音刚落的那一秒,闭上了眼,再一睁开,他清亮的眼里此刻已经满是怒意和悲伤,两种情绪在他漂亮的瞳孔里化成无尽的血腥气,消散不去。 唐宋虚看着前方,仿佛那里正站着一个他日思夜想,却从来没爱上他的女人。 他没有去管胸口被刺中的那一刀,而是缓缓抬手,在虚空中抚上了对方的脸颊,他周遭都弥漫着可怕的死气,逐渐失神的眼眸让舒绿在一旁都暗暗揪起了心。 “我放过你三次,每一次,都本该杀了你们。”唐宋声音沙哑的开口,话语里又是惆怅又是迷惘,“可是你都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而后他话音一转,语气里布满了恨意和嘲弄:“他们说我滥杀无辜,却没想到我会放过同一个人三次。” 他看着对面,目光像是遥遥隔着千万重距离,也许是回忆起了当年春光灿烂中,那一身红衣的身影。 唐宋的嘴唇仿佛都白了,眼里却仍然有着属于他的那一份倨傲,死也不肯投降。 他用那样带着不甘和疯狂的眼神一直看着对方,最后在倒下的那一刻,空气都就此凝结。 “我放你最后一次。”带着这句话,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那双眼里的哀伤让人忘记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忘记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那样的神情缱绻。 等到唐宋重新站起来,开口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的人才如梦初醒。 舒绿也被他的表演震惊到了,怪不得他能够演绎出那么多不同的角色,他的塑造性太强了,演什么,就是什么,和角色融为一体,血脉共存。 围绕在唐宋四周的痛苦气压全部消失,他笑着说:“导演,可以了吗?” 导演惊喜的一拍桌子:“好!好!” 他非常满意唐宋的表演,觉得他简直就是那个活生生的祝融,爱恨分明,拥有着优雅的血腥美感。 “回去等消息吧,人选一定下来我会马上通知你。”导演按着流程说完,但根据刚才那些人的表现来看,这个角色十有*是属于唐宋的了。 还有人能够超越唐宋的表演吗?舒绿觉得应该不会,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心里甚至都因为唐宋的倒下而停止跳动,被他的情绪感染,还有些想哭。 “现在才发现你们做演员的特别厉害。”舒绿真心实意的赞叹,“太震撼了。” “其实演的多了,反而没有当初的那种热情。”唐宋又恢复了翩翩如玉的模样,眼神平静,“刚开始演戏的时候,学不会把控情绪,演了太过于悲伤的戏,十天半个月都恢复不了,现在却再也不会那样了。” “哪有人能够一直把持最初的心态呢?能够坚持下去就已经很好了。”舒绿感叹一句,“很多时候走着走着就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的是什么。” “你的感悟挺深。”唐宋经历过一场非常压抑的表演,心情却格外好,对于他来说,现在表演的意义,甚至在于释放所有的压力。 “拿到这个角色,你的重头之路就算是有一个很好的开头了。” 唐宋心态轻松,也不太紧张,反而问起了她绯闻的事情:“绯闻一直吵下去真的不会对你有影响?” 毕竟网络上的言语有时候会特别伤害人,特别舒绿只是个普通的经纪人。 “放心吧,我没事儿,那些绯闻只会在网上呆两天,到了时间就会撤掉。” “这样就好了。” 唐宋不太是会炒作的人,当然他身上也没有太多炒作的点,很多时候人们提起他都会说,唐宋是个专注表演的好演员。 这也许是很大的赞誉了,所以这回网上突然爆出他的绯闻,也是让特别多人吃惊。 不过吃惊之余,也没有人会想到这是刻意的炒作,都以为真的是唐宋和他的女朋友。 当下开始有人祝福,也有人说舒绿看起来不像是唐宋的女朋友,最多是朋友。 反正讨论五花八门,唐宋也算是难得上了回热搜榜,还有许多年轻人在询问唐宋是谁。 所以偶尔的这种炒作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没有炒作没有曝光度,就没有了人气,以前的唐宋就是吃了这样的亏,才造成了现在的状况。 幸好情况开始改善,至少这一次的绯闻对于唐宋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只要选好时候澄清那只是唐宋的经纪人,也就万事大吉了。 而且舒绿想的更深,到时候可以将唐宋和安迟捆绑,作为她手下的艺人,必然可以利益互助,唐宋可以为安迟带来更有逼格的关注度,而安迟可以为唐宋带去一些年轻的粉丝。 看起来很是双赢的局面。 从影视公司出来,舒绿刚好发现路过了程俞嘉工作的刑警支队,就跟唐宋说了再见,打电话问程俞嘉在做什么。 赶巧的是,程俞嘉刚回局里没多久,嚷嚷着让舒绿替她买外卖,还说他们局里现在好多人都还没吃午饭。 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舒绿绕到街对面打包了十人份的午餐,任劳任怨的给程俞嘉送去。 她进去的时候还被认成了送外卖的,也是哭笑不得。 程俞嘉穿着警服的样子显得漂亮又英气,柔和的眉眼也变得飞扬起来,特别亮眼。 她看到舒绿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抱着她:“哎呀我的救星你可算来了。” 舒绿两只手都拎着装外卖的口袋,腾不出手来,只能任由程俞嘉吊着自己的脖子,她无奈的说:“快放开我,还想不想吃午饭了?” “行吧,暂时放过你。”程俞嘉接过外卖口袋,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吃。 偌大的办公室里此刻满是人影,都在忙碌,文件也扔的到处都是。 舒绿是第一次进来,有些惊讶。 “不过你们有没有在办案子什么的,我是不是该回避?”舒绿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放心,真正办案不是在这里,尽管呆着吧。” 其他刑警接了外卖,都感谢了程俞嘉一声,程俞嘉揽着舒绿继续嚷嚷:“别谢我,要谢谢她。” 舒绿腼腆的笑笑,拉着程俞嘉坐下:“你快吃饭吧,看起来也不饿啊?” “谁说我不饿了?”程俞嘉抽出筷子开始狼吞虎咽,“我都快饿死了。” “怎么你们到这个点还没吃午饭?” 程俞嘉挤眉弄眼的压低了声音:“不就是那个案子嘛,我们局里跟小小白他们队合作了。” 又是那个案子,都调查了蛮久了,应该算是个大案,不然不会这么久都破不了。 “对了对了。”程俞嘉说,“就是那个小警花,现在没在小小白他们队里了,我今天去都没见着人。” “啊......”舒绿这才想起来,那个开着白含章跑车的女人,“你和含章说过了么,到底怎么回事儿?” 程俞嘉喝了一口水,摇摇头:“没问。” “......” “以后再说吧,想起来就挺糟心的。” “你就不怕那人在打含章的主意?” 程俞嘉撇嘴:“打就打呗,这证明我看上的男人有魅力。” 舒绿发觉她是真没办法理解程俞嘉和白含章的相处模式了,但她总觉得那个开着白家车子的女人,或许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尤其是程俞嘉还曾在白含章的公寓里看到过对方。 不过这终究得当事人去处理,她也就只能在一旁看着,怎么觉得更糟心呢? 程俞嘉三下两下就解决完了午饭,也是刷新了舒绿对她吃饭速度的认知,平时看起来都挺柔弱的,这会儿可一点不像了。 其他人一边吃一边开玩笑,有人跟程俞嘉说:“小程同志,看来这美女果然都是群居动物,你是咱们局里的大美人就算了,怎么朋友也长这么好看呢?” 舒绿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厚底黑框眼镜,不对啊,还戴着的啊。 有时候说这个黑框眼镜很神奇呢,只要舒绿戴着它,就能遮挡住大半的美貌,除非仔细去分辨,不然都不会发觉她其实拥有一张特别漂亮的脸。 程俞嘉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你不是说废话吗,我的朋友,当然都是人中龙凤。” 她看到舒绿的小动作,然后说:“跟你眼镜没关系,他们都是些变态,那个眼睛简直跟X光一样的,估计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上上下下分析了个透彻。” 话是这样说......可仔细想起来怎么觉得寒碜的慌呢? “小程同志,你们咱们局里光棍那么多,你怎么不发扬一下同胞友爱精神,给我们介绍一下?” “想的美呢你,我朋友可是早就名花有主了,想让我给你们介绍,下辈子吧。” 笑闹了一会儿,舒绿觉着不该耽误程俞嘉工作,就起身告辞了。程俞嘉也没送她,反正她们俩之间也不需要客气,倒是刚才说话的男人嬉皮笑脸的说送客这种艰巨的人物就该放在他身上,舒绿瞄了他一眼,也是个挺英俊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亲近,不过舒绿还是无情的拒绝了他。 “早跟你说过人家名花有主了你还不信?” 那人也不失望,依旧笑着:“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多放几根线下去,到时候说不定就可以多钓几条上来,然后择优录取。” “美的你!” 舒绿没有听到他们后面的话,因为她已经离开了,也没有在外面多呆,回了公司。 她现在倒是觉得当经纪人最好的一点就是时间可以自由支配,除非艺人有通告时候需要陪同,其他时间都特别随意。 星远传媒作为规模庞大的公司,也有投资电影电视的项目,而且每一次都是大手笔,更是从来没有赔过。 舒绿刚回公司就听说高层在进行新的投资规划,不过舒绿对那些不太感兴趣,也没去管。 而是继续进行安迟和唐宋的人气炒作,然后帮安迟接新的工作通告。 杂志内页采访,封面,商演,这些过去和安迟完全无关的工作都慢慢找到了他,安迟已经逐步走向了大红大紫的阶段。 就说他昨天发的一条微博,转眼就五千多评论了,舒绿也没有像其他许多艺人一样,微博都是交给团队在打理,反而是让安迟自己发挥。 不管是偶尔的段子还是一些照片,安迟都很好的把控着与粉丝的交流,也让许多路人表示对他转粉。 安迟的发在微博上的照片都不是一般艺人的自拍,那种磨皮磨的压根就失真了,安迟的照片基本都是别人拍的他,那种随性间露出的小性感,偶尔一挑眉间的狂放不羁,低头时完美的侧颜,每一张照片都很有质感,让人觉得又帅又邪魅,颜控们简直欲罢不能。 更何况他有时候深夜上传一段视频,穿着浴袍坐在钢琴前面,露出一点胸膛,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头上,在晕黄的灯光下弹琴,偶尔小声哼唱,那种磁性撩人的嗓音简直让人想要流鼻血。 而且清唱才最展现一个人的声音质感与歌唱实力,安迟毫不顾忌的唱歌,更加凸显了他的实力派,让人不会认为他是个花瓶。 现在谁还记得他以前那些破事儿啊?本来网友都很健忘,最近他又实在红火,表现出来的特点都招人爱。 安迟也经常在微博底下挑那么几个粉丝的评论回复,甚至会翻拍点赞。 现在几乎是一到晚上,他的粉丝们就等着安迟的点赞,各个都使出浑身解数,想尽了办法吸引安迟的注意力。 所以安迟现在的名气跟他自己的人格魅力有着很大的关系。 舒绿是越来越放心他了,念头及此,就准备让安迟和唐宋先见见面。 结果令她没想到,打电话给安迟的时候,人家居然在录音室里头跟唐宋一起聊天呢。 嘿,这家伙可是长进了,都知道背着她行事了。 舒绿到七楼,安迟靠在椅子上跟唐宋说话,一个邪魅性感,一个清隽温润,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凑在一起倒是格外的和谐。 “你们俩聊什么呢?”舒绿好奇的走进去。 安迟耸肩:“你猜啊。” 舒绿扔个白眼给他:“你猜我猜不猜?” 唐宋撑在调音台上笑了:“我刚才跟安迟交流表演心得。” 哦也是,安迟也上过一段时间表演课,并且在《她说的谎》MV里头有着不俗的表现。 “那行吧,要不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聊着?” 安迟眼尾一勾:“走什么呀,过来坐着。” ......现在都学会命令她了,好家伙。 舒绿搬了一根凳子坐在他们中间,然后安迟拿出手机扔给了舒绿:“快给我们拍张照。” “你这是要纪念你们第一次相见?”舒绿接过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他们。 安迟与唐宋头挨头,看起来关系挺亲密的模样,两个人都同时笑了起来,安迟半眯着眼,笑的特别魅惑,唐宋则露出了那种纯净的,像湖水一样的笑容。 各有千秋。 舒绿看了一眼拍出来的效果,两个颜值特别高的人凑在同一个屏幕上,果然随便怎么拍都是好看的。 把手机还给安迟,舒绿却被他抓住手腕拉了过去。 安迟说:“咱们仨自拍一张呗。” 舒绿也不忸怩:“好啊。” 然后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安迟拿着手机,在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另一只手抽掉了舒绿脸上的框架眼镜,然后得意的笑了起来,像只偷吃成功的狐狸。 照片里的舒绿,嘴角还有笑容,杏眸微瞪,眼里有一丝被吓到的惊诧,看上去呆萌呆萌的。 舒绿额头飘过黑线:“删掉吧。” 安迟把手机举高:“不要。” “......” 唐宋的平静目光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在舒绿的脸上来回打量一会儿,然后微微笑了:“舒绿,你不戴眼镜的时候和之前差别真大。” 安迟半眯着眼,扬唇:“是吧,小经纪人平时还挺懂得伪装的。” 他是早就想这样做了,从偶尔看到舒绿灿烂的笑颜时候起,就打起了这个念头,看看她取下眼镜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眼下终于达成目标,其实心里正暗暗升起了别的情绪。 她的皮肤像瓷器般细腻,杏眸水润透亮,鼻梁高挺,唇线优美,放在娱乐圈里头也是个实打实的美女,不过平时打扮的那么古板,看起来就平凡多了。 所以她是故意那样子打扮的? 被拆穿了,舒绿倒也没有生气,淡定的从安迟手里抽回眼镜戴上,还开玩笑似的说:“难道你们不知道美女总是有许多烦恼的吗?” 安迟眼里波光流转,然后说:“我先把和唐宋的照片发到微博上去。” 他这样做,其实是有自己的目的,想要间接澄清一下舒绿和唐宋的绯闻。 安迟知道凭借舒绿的本事,不想要出现的绯闻是绝对不会打扰到她的,所以到现在为止这些绯闻还在网上飘荡着,必定是她同意了的。 而且和舒绿合作相处一段时间以来,他也差不多了解了舒绿的行事准则,能够为唐宋博得一些关注度,肯定是她的打算。 所以安迟干脆再帮一把,他的微博一发,至少证明他和唐宋是认识的。 到时候如果舒绿想要澄清绯闻的时候,这也算是个证据。 舒绿看向安迟,问他:“你想拿这个当证据?” 安迟点点头,看来舒绿明白他的意图了。 “不愧是我教导出来的,不错。” “所以你其实是想夸你自己把。” 舒绿捂唇偷笑:“对啊对啊,这都被你发现了,你真聪明。” 安迟和唐宋倒是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吗,两人之间挺有话题的,大概是一万他们之间都有陷落谷底的时刻,所以心心相惜了? 舒绿觉得还真有些可能,她看懂安迟发了微博之后,一下子就窜上了热搜榜。 “喝点儿水继续聊。”他们的照片背景刚好是录音棚,那就像是不同领域的两个人会有合作一样。 现在安迟红起来了,粉丝数量自然不必说,而唐宋属于那种路人粉一大堆,但可能真正粉丝比较少的类型,两者凑在一起,安迟确实为唐宋带去了一些关注度,他长年死寂的微博也热闹了一点儿。 而对于安迟的粉丝来说,随便一百度一下唐宋是谁,都会被他的逼格惊到,就他身上的奖项,那可是国际A类电影节的影帝,还一拿就拿了俩,再加上他横扫国内影节的奖项,现在国内的一线小生虽然厉害,资源人气都好,在奖项含金量上面可是远远不能跟唐宋比。 毕竟人家当年在国外拿奖之后,那可是真的为国争光了。 于是照片里看起来关系很好的两个人有了第一次合作,虽然只是张照片,对于现在的安迟来说也是个优势。 至少她的粉丝可以夸奖她们安迟在圈里人缘好,能够跟唐宋影帝做朋友。 舒绿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反正安迟跟唐宋到底能不能成为朋友,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强求不得,她只要求他们可以和睦相处就行了。 而令舒绿没想到的是,安迟和唐宋在以后,还真的成为了非常好的兄弟,携手共闯娱乐圈。 想来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了,舒绿不过四点钟就离开了公司,反正她天天都在外面奔走,也没有人会来时刻关注她的动向。 至于提前下班的舒绿去了哪儿......看某位漂亮的前台小姐的反应就知道了。 “这位小姐对不起,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够见董事长的,而且董事长的行踪,我们也不太清楚。要不您看看跟董事长打个电话?”前台小姐其实也只是那么随便一提议,她也没想过面前这看起来找不到丝毫亮点的人为什么会一开口就要找公司那位最高位置的顾阎王...... 被拦下来也在舒绿的意料之中,只能给顾临桁打个电话。 不过临时起意跑来寰宇集团的她很显然低估了顾临桁的忙碌程度,打了三四遍也没有人接。 事实也确实如此,顾临桁这时候正在召开董事局的会议,手机直接扔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反正通常情况下要有人找他,遇到他在忙的时候,都得老老实实的等着,他也不会在意漏不漏接电话。 而真有重要的事情,一般合作伙伴都会留着顾明和他秘书的电话,到时候一样可以找到他人。 顾先生可以有恃无恐的这样做,当然是舒绿从来不会在上班时间找他,所以他也就不在意电话有没有在身上了。 不过舒绿现在打电话,半天也没有人接,就想着干脆走了算了,万一顾临桁不在公司里头呢? 不过这时候那位前台小姐开口了:“如果您真的和董事长是朋友的话,不妨在那边沙发上等一下,只要有了董事长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帮您约见。” ------题外话------ 昨天去爬山,累得我的腿就跟不是我的一样。   ☆、【V16】 旌容 寰宇集团工作守则中的某一条,绝对不能忽视每一个可能的潜在客户。 虽然舒绿此刻看起来挺普通的,但她身上不凡的气质和进来之后淡定的表现让前台小姐心里暗暗分析,一定不是个普通人,可千万不能够怠慢了,否则定然会出事儿……成功避开一次作死危险的前台小姐让舒绿到沙发上去坐着休息,还周到的为她送上一杯水。 “谢谢啊。”舒绿对她笑了笑。 “没事儿,您再稍等一下,如果无聊那边还有杂志可以看。” 舒绿摇头示意不用了,前台小姐才走回自己的工作区域,打量了舒绿半天。 无论是对方的坐姿,还是喝水的模样,那样的仪态一看就是特别有气质的,就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一样。 前台小姐这样想着,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了给董事长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顾明先生打个电话。 顾明同样在董事局会议里面,他虽然表面上只是顾临桁身边的助手,但也是握有寰宇集团股份的。 本来依照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拥有这些股份的,而且顾家对他有养育之恩,他辅佐顾临桁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顾临桁却在顾明某一年生日的时候,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签署给了他,并说:“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假如你什么时候想要离开,这百分之五可以够你过最好的生活。” 顾明当即低下头表态:“这百分之五将会永远呆在我手里。”意思就是说他绝对不会离开。 顾家发展越来越大,顾临桁手中的商业帝国也逐渐庞大,他需要一个心腹,而这个人,非顾明莫属。 再加上顾临桁私下里待人其实从没架子,顾明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顾家。 这会儿听到包里的手机在震动,顾明看到是来自大厅前台的电话,本来想要摁掉,但转念一想,没有重要的事情对方也不会来联系他,便悄悄起身从后门绕开,这时候众人都在听顾临桁分析公司业绩的变化,没人注意到他。 “喂,什么事儿?” 前台小姐听到顾明低沉的声音,偷偷羞涩了一下下,虽然顾明脸上有道煞风景的疤痕,但在习惯之后不仅觉得那不丑陋,反而为他的英俊脸庞增添了几分野性魅力。 不过这样的胡思乱想之敢出现一会儿,她立即恢复镇定开了口。 “是这样的,来了位贺小姐要找董事长,您看该怎么处理?” “贺小姐?”顾明心里了然,最近顾少的生活中还有哪位贺小姐敢这么光明正大的上门找人,而且丝毫不用提前打招呼? “是的,您看……” 前台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知道了,我马上下来。” 这……不是说今天在开董事会议吗?顾明先生就这样毫不犹豫的下来了? 于是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顿时觉得那位女士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又送上了一盘甜点,精致小巧的马卡龙。 舒绿挺喜欢吃这些小玩意儿的,又说了句谢谢。 前台小姐眼睛一弯:“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当顾明从电梯出来之后,就看到舒绿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吃着马卡龙,侧脸氤氲在阳光里显得格外精致。 先绕到前台小姐那儿去,对方在看到他之后更是悄悄的红了脸,等待他吩咐。 “那位身份很重要,以后直接放行知道吗?”虽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以后,这也是舒绿除了那一次的采访,第一次主动来顾临桁的公司。 虽说她现在明里暗里都算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娘了。 前台小姐啄木鸟一样拼命点头,表示知道了。 顾明对她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转身去舒绿那儿。 前台小姐看着顾明的背影,露出了花痴的笑容,要是顾明先生能够多对她笑一笑就好了。 当然,这只是个妄想,她能够跟顾明说上话的机会都少的可怜。 舒绿刚刚咽下一个马卡龙,抬头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站在她前面的顾明。 “嗨!”舒绿对他挥了挥手。 顾明眼里露出笑意:“嫂子。” “……”舒绿差点儿没被哽死。 和顾明一起上楼,走进电梯里,舒绿才想起来问:“顾临桁在开会?我打他电话没有人接。” 顾明点了点头,毫不隐瞒:“今天董事局会议,大概顾少的手机在办公室里,他有时候开会不带手机。” 原来是这样…… 到了顾临桁的办公室,舒绿倒是第一次来这里,觉得有些新奇。 位于高层的办公室显得有些空旷,不过顾临桁显然是个懂得生活品味的人,办公室的格局很好,也有一些小盆栽,显得有生机多了,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冷冰冰的。 顾明见舒绿的目光放在那些盆栽上面,说:“那些都是二小姐搬来的。” 顾临欣的主意?舒绿还蛮喜欢这些小植物的,阳光照进来就会显得生机勃勃,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情不错。 “嫂子,要不你在这儿坐一会儿,顾少的会议应该快要结束了。” 舒绿也没什么事情,纯属临时起意,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坐到了会客沙发上,软软的。 顾明给她倒了水,问她还需不需要什么。 舒绿摇头:“你应该还有事情吧,不用管我啦,我自己坐会儿就好。” 顾明确实还有事儿,怎么说董事局会议还在开呢,他这样翘了也不太好,和舒绿又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舒绿在顾临桁的办公室里晃了一圈,办公室里一尘不染,欧式的设计显得前卫又大气,站在这儿能够看到很多的高楼大厦,现在的京城不论站在哪儿,放眼出去都是这样的景象。 在顾临桁的办公室上,有一张顾临桁的照片,全家福,大概是一家人共同旅游时候拍的,那里面的顾临桁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的套头毛衫,唇角微勾,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五官比起现在的锋利硬朗稍显稚嫩,但这样的外貌放在那时候必定也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以前的顾临桁,眼神和现在差不多,都很深邃,看不到边际,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不过正是这样,才更显魅力。 这边舒绿在这儿耐心的等待,那边顾明悄悄潜进了会议室,顾临桁的话已经说完了,是其他股东发言的时候。 顾明刚刚坐下,顾临桁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分明是在问他刚才消失到哪儿去了。 刚才他出去的时候,顾临桁站在圆弧桌前,自然是看得到他。 顾明这种向来老老实实上班的人突然中途走人,倒是鲜见,顾临桁自然看了他一眼,才不动声色的继续讲话。 顾明在心里暗笑,然后小声的对自家老板说:“顾少,嫂子现在在办公室等你。” 本来顾临桁在这种会议里,通常都是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这会儿表情瞬间崩坏,眼底顿时浮上喜色,在其他股东惊讶的目光里猛的站了起来,丢了句:“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会。”就大步走了出去,脚下步伐快的就跟在着急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儿。 其他股东都以为顾临桁是有要紧事,反正会议差不多也到末尾了,大家也正好散会离开。 顾明就在心里暗笑,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嘛。 顾临桁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舒绿站在窗前的背影,细腰长腿,穿着大衣也这档不住的好身材,今天倒是没有扎头发,浓密的黑发柔顺的垂在肩头,看起来很温婉。 听到声响,舒绿转过身来,看见顾临桁的时候就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声音也柔柔的:“开完会啦?” 舒绿在南方长大,不过因为长年呆在京城,所以偶尔说话也会带着一口京腔,但多数时候,都是带着南方人的软糯,吴侬软语的味道像棉花糖一样,不经意间就撩拨了顾临桁的心脏。 舒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大步走过来的顾临桁拥进了怀里,他有力的手臂放在她的背上,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料,也好像将手掌的温度传给了她。 很奇妙的感觉。 “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顾临桁说话的语气里也是带着笑的,有些痞气的笑容,却偏偏让舒绿招架不能。 “提前下班了,就过来接你回家啊。”舒绿心情不错的开玩笑。 顾临桁挑起舒绿的下巴,眼神直视着她:“顾太太现在越发开窍了。” 舒绿好笑的瞪他一眼:“滚蛋。” 顾临桁并不恼,眼里的笑意反而越发浓厚:“准备造反了,嗯?” “造反又怎么样?”舒绿挑衅他。 “当然是……”顾临桁低下头,捧着舒绿的脸吻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舒绿刚才吃了马卡龙的原因,这个吻格外的甜蜜,温热的气息在彼此的唇舌间交织,到分开的时候,舒绿的腰都软了下来。 顾临桁贴着舒绿的耳朵低笑:“你可真弱。” “……”被嘲笑的舒绿红着脸继续瞪他,白他一眼:“你技术好,行了吧。” 顾临桁被这害羞带怯的一眼勾的心痒,但又知道这并不是个好地方,只能堪堪放开舒绿,转移了话题:“晚上吃什么?” “去吃火锅吧,鸳鸯锅,这样你就可以吃了。”分明是关心的话,顾临桁硬是从舒绿的口吻里听出了故意嘲笑的味道。 这睚眦必报的小家伙! 顾临桁揽着舒绿下班,舒绿本来想要自己走,却都被顾临桁拉了过去,紧紧环着她的肩膀不放,独占欲十足。 舒绿只能任由顾临桁搂着自己,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跟顾临桁认识相处的越久,她越觉得顾临桁是个处处都吸引人的存在,这样的人她会喜欢上,倒也不奇怪。 当两个人一起走出电梯之后,引起的注视的目光得有多少,随便一想都知道。 顾临桁一手发展了寰宇集团,这些年从未传出过任何绯闻,他平时低调,但很多人都关注着他的生活,想要往他床上送人的一个都没成功过,这般禁欲又洁身自好的,这会儿突然就搂着个女人招摇过市了,有多么让人震惊,可想而知。 尤其是刚才的前台小姐,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妈呀幸好她刚才机智了一回没有怠慢她,这是老板娘的节奏啊!心知逃过了一截,前台小姐拍着胸口顺气,今天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舒绿路过前台的时候,看到前台小姐正满脸复杂的看着她,想起她刚才的招待,便对她挥手再见。 前台小姐受宠若惊的说了声拜拜,就看到董事长转头看了自己一眼,随时轻描淡写的目光,却让前台小姐满心兴奋,哈哈哈哈哈哈看来她离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不远了! 火锅店的雅间里面,舒绿阔别多日的各式菜色让她格外兴奋,脸颊红彤彤的看着顾临桁:“你想吃什么就点啊,今天我请客。” 顾临桁勾唇:“慢慢吃你的吧。” 依旧多数食材都进了舒绿的肚子,她对火锅的热衷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 顾临桁还好,很快就只顾着为舒绿服务,将所有躺好的食材都夹到她的碗里。 舒绿也是最近才逐渐发觉,顾临桁确实更喜欢北方的菜系,对于火锅维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哎,这种生活以后会不会造成许多矛盾? 惊觉自己已经想到了遥远的以后,舒绿红着底下了头,看都不好意思再看顾临桁了。 “你想什么呢?脸都要埋进碗里了。” 舒绿恨不得钻进调味碗里,一想到自己都在想以后的生活了,就觉得特别害羞。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舒绿嘴硬狡辩,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已经开始幻想未来和顾临桁的生活了呢…… 顾临桁轻笑,也不拆穿舒绿了,继续为她服务。 舒绿最后吃的特别撑,肚子也鼓鼓的,餍足的叹息:“真满足。” 顾临桁看她吃的那么撑,说:“你也不怕一会儿晚上胃不舒服。” 舒绿破罐子破摔:“不管啦,现在享受过了再说。” 果然,在回去的路上,舒绿靠在椅背上,觉得胃撑的有些难受。 顾临桁开着车,只能说:“先忍一会儿,回去吃药。” “嗯。”舒绿觉得有些丢脸,居然当着顾临桁的面吃撑了,她怎么就不能在火锅面前把持住呢? 到家之后,顾临桁去自己屋里拿了消食片,都是顾明备在那儿的。 去了对面的舒绿家里,等舒绿吃完药,顾临桁干脆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将舒绿拉倒在他腿上,然后厚实的手掌隔着衣衫在她的小肚子上揉了起来。 虽说只是帮她消食的举动,但舒绿还是觉得特别羞怯,盯着顾临桁的下巴发呆。 顾临桁专注的帮她消食,那种暖暖的触感隔着衣料沾到了她的皮肤上,忽然就令舒绿很感动。 这个男人大概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手法很生疏,但是带着认真的态度。 他的眼眸很深,仿佛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让舒绿的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暖流划过。 然后在那种情绪的冲击下,舒绿握住了顾临桁的另一只手,对着他笑了:“谢谢。” “跟我还这么客气?”顾临桁低头看着舒绿,和她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不是客气,就是想说。”舒绿知道自己喜欢顾临桁,只不过以前很疑惑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现在想来,大概是从顾临桁无论什么时候都认真对待她开始的。 “傻。”虽是这样说,顾临桁眼里的笑意却都快溢满了。 “说谁傻呢?只不过是今晚吃多了一些而已。”舒绿反驳。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宠溺的看着舒绿,然后渐渐压低了声音,“今晚让我留宿如何?” 舒绿的耳根又红了起来,一个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逃向卧室:“晚安!再见!” 顾临桁本就是存着故意逗她的心,也就没再多说,只留了客厅的一盏壁灯,然后关门离开。 舒绿靠在门板上叹气,第一次跟顾临桁亲密接触,说多说少都是有酒精的影响在里面,酒醒之后其实也没觉得后悔,不过在清醒的时候,总会觉得那样的亲密……她还没有准备好。 大概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吧。 开心的心情在第二天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和顾临桁一起吃早饭,当然是对方准备的。 然后还在喝牛奶的时候,舒绿就接到了唐宋试镜那部仙侠剧的投资方的电话。 对话非常抱歉的告诉她,经过一番商量,觉得唐宋虽然表现的非常好,导演也非常喜欢他,但是找到了比唐宋更适合这个角色的。 所以试镜失败了。 舒绿当时只是非常礼貌的询问对方,获得那个角色的演员是谁。 对方说了个名字,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他现在有人捧,所以……” 只需要这一句话,舒绿就明白了投资方的意思是什么,那个从唐宋手里抢到这个角色的演员,因为有后台,所以赢了。 挂完电话之后,顾临桁注意到了舒绿的表情,问她:“出什么事儿了?” 舒绿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有个后台不错的演员抢了唐宋的角色。” 她表现的很平静,但眼里闪动的光芒却在告诉顾临桁,他的小女人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舒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因为对方有人捧,后台不错,也许是金主也许是家里的背景,靠着这些关系抢了别人的角色,显出了弱肉强食的特征。 这种事情在娱乐圈里屡见不鲜了,有时候即使是签了合约都可能被人半路截胡,更何况唐宋只是得到了口头上的认可。 舒绿用刀子划开盘子里的煎鸡蛋,笑意慢慢敛去,满是严肃。 如果换成别人,被抢了角色就算了吧,反正还有角色。 但是谁叫她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自己本来应该得到的,被别人抢走了呢? 这个角色一定是适合唐宋的,也只能是唐宋的。 至于那个动用了关系获得这个角色的演员,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有多么厉害,敢从她贺舒绿手头抢东西? 一直以来,舒绿的父母都说,人有时候会不得不去妥协一些事情,但是只要还有几分把握可以不妥协,那么怎么样也得去争取。 尤其是贺旌容,他看中的东西,什么时候落到别人手里去过? 舒绿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得发扬一下贺家的光辉了。 她很少生气,但是此刻却因为唐宋的角色被截胡这个事儿,格外的不开心,被抢走了是吧,那她又抢回来就是了。 舒绿才不信,那个人真能从她手头抢东西? 在慢慢思考着的时候,餐桌对面的顾临桁已经拿起了手机打给顾明:“去帮我办件事儿。” 舒绿一下子回过神来,然后一把抢过了顾临桁的手机,压着他的手背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个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顾临桁挑眉看着舒绿,却没有说话。 舒绿放软了声音看着他:“我真的可以解决,相信我,这只是一件小事儿,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行吧。”顾临桁良久才点头,只是面上没有了笑意。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容易,但是我也可以自己解决,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可能以后一遇到麻烦就来找你帮忙吧?” 顾先生下巴微抬,耍起了无赖:“你如果每天都来找我帮忙,我会很开心。” 舒绿被他逗笑了:“那以后我真来麻烦你,你不要躲着我啊。” “当然不会。” 舒绿想了一下,才跟顾临桁说:“我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个事儿的,那个抢了唐宋角色的演员,可能是有什么背景,但是我会让他还回来的。” 顾临桁默默她的脑袋:“知道了,快把鸡蛋吃完。” 舒绿一边吃早饭,一边在心里盘算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既然那个演员凭借着不错的后台抢到这个角色,那么就从他的后台下手好了。 舒绿父母派来保护她的人一直都呆在她的身边,只不过平日里都处在暗处,轻易不会出现,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得了他们的存在。sk 而这些人,除了保护舒绿的安全,还可以在关键时刻作为调查人员使用,因为他们和贺家莫家的私底下调查机构都是一体的,所以只要有舒绿的命令,便可以为她得到一切她想要得到的讯息。 每个世家几乎都有这样的手下,专门负责去搜索需要的信息,只不过舒绿远离家族事务,她也没兴趣,所以也就很少有需要用到这些人的时候。 家族的那些复杂的事情,还是交给贺旌容去处理他,他是贺家正儿八经的后辈,本就应该去继承家族事业。 至于她,平平淡淡的生活着,多么轻松惬意。 于是舒绿在回国之后,第一次用到了这支处在暗处的队伍,她下了令,去调查那个明星的一切资料,以及他的背景。 这些命令她都没有避开顾临桁,反正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很不相信人。 舒绿知道以顾临桁的睿智,早就可以猜到自己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既然他还没有开口问,自己就先当成什么都不知道吧……。 毕竟贺家的身份确实太高,她平时都很低调,就怕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将命令发布了下去,顾临桁送舒绿到公司,在她下车之前握着她的手说:“如果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舒绿甜甜一笑:“知道啦。” 打开车门进入公司,舒绿便收起了所有的笑容,打了电话给唐宋,让他立马到公司来一趟。 舒绿的语气很严肃,让唐宋心里微微惊诧,大概是认识她一段时间,第一次听到她这般严肃的语气。 而那个仙侠剧花落另外一个艺人的消息也突然就在公司里传开了,本来这种事也算不得秘密,只要稍微有点儿人脉的,都可以知道。 尤其这个仙侠剧的角色试镜机会,是佩姐交给舒绿的,所以经纪部人人都知道舒绿现在带的艺人唐宋去试镜了这个角色。 唐宋与当初的安迟一样都非常棘手,没多少人愿意负责,但是舒绿却偏偏将安迟捧到了现在的境地,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这回她带唐宋,自然是有很多人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希望看看舒绿到底是能够继续将唐宋捧成红人,还是再也不能够创造奇迹。 她始终还只是个新人,一个实习生就能够取得这样好的成绩,嫉妒的人必定不少,期待着看舒绿失败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所以舒绿能够看到别人打量她时候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个圈子里一直都是弱肉强食,不只是指艺人,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一样,他们在有利用可用的时候一定会笑脸迎人,在无利可图之后,立马就会翻脸不认人了。 当然,也并不人人都是这样。 至少有许多认认真真做自己工作的人,不会没事儿就去关心别人。 麦姐的红发换了个颜色,她看到舒绿来了,就迎了过去,把她拿到一边角落里悄悄问她:“你得到消息了吗?” “得到了,唐宋的角色丢了。” “佩姐这回也真是的,如果早知道那边的艺人也在争这个角色,还推荐给你干嘛啊,他后台那么硬。”麦姐说着,忽然恍然一下,“不对啊,虽然他有背景,但是依照你和顾少的关系,他肯定分分钟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啊。” 舒绿笑了:“我没有让他帮我。” 麦姐皱眉:“那你怎么办……。难道是找楚总?楚总应该也可以把这个角色争取回来。” 舒绿继续笑:“我也不找楚总。” “那你怎么办?你看那些人那个看热闹的表情,她们啊就是羡慕嫉妒恨,尤其是你和顾少的关系,哎哟喂,她们不知道在背后酸了多少次。” “我无所谓啊,她们怎么想对我也没什么影响。”舒绿满不在乎,也丝毫没将那些人放进眼里,她们甚至引不起舒绿的一点情绪波动。 “可是你不会真的就把这个角色让出去了吧?” “怎么可能?”舒绿耸肩,“那个人怎么抢走的,我就要他怎么还回来。” 嘿,这霸气的宣言,麦姐拍手叫好:“加油!我相信你!” 舒绿笑了笑,淡定的继续工作,今天差不多就可以澄清一下绯闻了,本来以为唐宋拿到那个祝融那个角色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想到还半路杀出个后头有金主的,现在看来,就先让绯闻继续发酵着吧,再炒一炒唐宋的人气。 唐宋来的很快,舒绿带他到会客室里,把角色落到别人手里的消息告诉了他。 “其实我也有想过这个结果。”唐宋看起来并不失落,“现在圈子里头的风气不好,很多年轻演员都想走捷径,我觉得那不太适合我,向来是离的远远的,不过也因为这样,被抢过好几个角色。” 原来他已经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了,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平静。 这般气质独特的男人在娱乐圈里很少见,舒绿觉得应该会有很多人在觊觎他,只不过唐宋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底线,所以从来没有去真正随波逐流。 舒绿看着唐宋漂亮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也许他已经不抱期望了。 “没关系,就算被抢了也无所谓,我们抢回来就是了。”舒绿自信一笑,“你知道我以前跟安迟说的最多的话是什么吗?那是在遇到我之前,你们的经纪人是我,就意味着所有的那些烦恼你们都不用再有,我都会帮你们解决。” 唐宋眉宇间露出疑色:“你能够解决?” “当然。”舒绿说,“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可能以后也会遇到类似的事情,但是我不喜欢让别人从我手头抢东西,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要知道你可是现在的小生里头唯一拿过A类电影节影帝的,他们即使有那么多人气又如何?去一次戛纳红毯都需要靠蹭的。” 唐宋被舒绿的话逗笑了:“我这几年倒是年年去,不过我可不是蹭红毯,是主办方邀请的。” 舒绿自然是知道,唐宋的那些影帝地位有多高,而实际上他并不只是靠着出道电影拿过一次,他后面还演过文艺片,也拿了奖,只不过在国内的影响力并不算太大。 “放心吧,你耐心等着,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个事情的。” 唐宋眨眨眼:“好。” 舒绿很快就收到了关于演员的信息,是个年轻的演员,叫做温越,才二十出头,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的,看起来是小女生会喜欢的类型,不过就是看起来有些嫩,可能是太年轻的缘故。 而他之所以能够拿到这个角色,是因为他最近攀上了某个影视公司的老总,也在那部仙侠剧里有着重要的投资,作为投资方之一,加塞一个角色进去那当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现在的圈子里头也不仅仅是女演员会被包养,男演员一样,很多公司老板,有钱有势的上层人士,尝溺了女人的味道,有的就会想着换换口味,那种年轻的青年是他们的最爱,有着柔韧的身子和姣好的外表,尤其温越这种类型的,最讨那些老板的喜欢。 舒绿虽然以前没进娱乐圈,这种事情却是没少见到,偶尔那些上流社会的晚宴里,就会有些老板带着身边得宠的小艺人一起赴局,有的是图个新鲜,有的是图个面子,总之都是与利益有关的交易,钱占了一多半。 舒绿就曾经看到过有个小艺人,特别年轻的男孩子,看起来又青涩又鲜嫩,带着他的那个金主当着许多人的面让他做一些很丢脸的事情,男孩子却为了能够得到一次演戏的机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那些人的爱好向来古怪,舒绿每次都只当没看见,而且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她现在知道这个男演员温越背后的金主时,心里反而对他产生了一点同情。 大概也是挤破了脑袋才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而且根据调查的结果来看,那个老总私下可是有些不太能放到台面上的爱好,小明星平时一定没少遭罪。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若是不狠心一点,机会可就是全部被别人抢走了。 再说了,这个影视公司的老总也是有家世的人,小明星既然知道,还上赶着要巴结对方,抱大腿,那就只能说,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是活该了。 虽然在刚才的一瞬间同情心泛滥了,却并没有影响舒绿的计划,她要为了自己的艺人谋利益,就肯定会让有些人失去这份利益。 这能怪谁呢?都是竞争罢了。 舒绿想了想,便决定亲自去会一会那个小艺人,和他背后的金主。 要到了他们的行踪,知道他们经常会去的酒店,舒绿决定下班后就去堵人。 这一次要想拿回这个角色,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个影视公司的老总知难而退,而让地方知难而退的方法,最直接有效简单明了的一个,就是以权压人。 那个老总是投资方,想来也不是缺钱的人,不过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让他乖乖的把这个角色还回来呢? 舒绿仔仔细细的看着调查到的这些资料,想要从中找出自己可以利用的破绽。 她也许可以用楚言的关系去让对方退步,但是楚言才不久之前才刚刚在徐严的事情上帮了她的忙,这下又去麻烦他,舒绿自己都觉得挺过意不去的,虽然她知道楚言一定不会介意。 舒绿跟他们不一样,没有接受家族事务,也就意味着没有在商场上活动过,顶多出席过一些晚宴,认识她的人不会太多,卖她一个面子的人,想来也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想来想去,最合适的,就只有找自家大哥了。 不过也不晓得她哥最近还在没在演习,能不能接到她的电话…… 很显然舒绿的忧愁完全是不必要的,她的电话打过去没多久,贺旌容就接了电话。 他虽在外历练,但贺旌容的本事却一向是不容小觑的,虽然舒绿并没有太直观的认识,可是通过楚言他们的话来看,贺旌容确实继承了父母最优秀的地方,冷静稳重,深不可测。 贺旌容的声线很低沉,带着金属质感的嗓音在电话里简直迷死人不偿命,他说:“傻妹妹,今儿怎么突然来电话了?” “诶,哥,咱们能不一开口就说说我傻?”舒绿跟贺旌容说话的时候就忍不住用上了撒娇的口气,“我是想你了嘛。” 被取悦的某人此刻本来是在监督着手底下的兵进行障碍越野跑,听见宝贝妹妹的亲昵,当下就大手一挥,让手底下的人暂时休息。 “嗯哼,不错,最近长进了。”贺旌容靠在一根训练用杆上,上身的黑色作训服勾勒出了他精壮有力的身体,手臂上的线条流畅匀称,双腿包裹在迷彩裤里头,也是充满着力量的。 他的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无端看起来有些痞气,周身散发着的强势气场让他看起来无比的强大。 舒绿笑嘻嘻的继续逗自家哥哥开心:“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都特想你。” 贺旌容在发小圈子里头算是个主心骨的人物,他年纪在几个人中间最大不说,也从小就显现出了那份独特的可以率领千军万马的潜质,只要他在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 西南冬天的天空多数时候看起来都是雾沉沉的,贺旌容漆黑的瞳仁像一口古井,带着摄人心魄的本领,在听到舒绿的话之后,眼里泛出了点点笑意:“知道,年前就回来。” 过年前……这样子算起来的话也就只有一个多月了,贺旌容在西南呆了许多年,该有的履历都有了,该做出的功绩有都做出了,回到京城来,他的晋升速度必定会很快,出不了几年,就真的算是超越父辈当年的成就。 “那到时候我来接你啊,然后咱们一起回江南去看爸妈呗,他们可是过的特别惬意呢。” 贺旌容“嗯”了一声,又和舒绿闲扯了几句,直到对方说:“哥,我这儿有个事情需要你帮我……”他才凝神抿唇,表情严肃了一下。 ------题外话------ 今天迟了,抱歉抱歉==   ☆、【V17】 金牌经纪人 贺旌容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吧。” 舒绿吐了吐舌,心里先打了个腹稿才开口:“就是我刚带的一个艺人,我帮他争取了一个角色,不过被人抢了,对方背景还算是不错,我觉得这个角色对我的艺人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不想要丢掉这个机会,想把角色抢回来。” 对于现在的舒绿来说,他手下的艺人发展的有多好,就证明了她有多优秀,不管是用的什么方法,没有人去在乎,人们只看结果。 在以往,娱乐圈里头真正能够算得上金牌经纪人的,都是些摸爬滚打多年的,已经积攒了许多人脉的老前辈了,就好像佩姐那样。 但即使是那样,也不代表这些经纪人就可以为自己的艺人争取到所有的利益,很多想要的东西到最后还是会迫不得已让给别人,不过他们手头的资源多,让了这一个,总还会有下一个。 可是舒绿觉得这一次的机会非常重要,这部仙侠剧拥有小说和游戏的强大受众,加上投资大,整个团队都非常的专业,这样强大的IP出来的效果一定很好,舒绿坚信这部仙侠剧会让唐宋取得一个爆红的机会,所以她不想放过。 贺旌容在那边大概沉默了一两秒,然后问:“知道是谁抢走的角色吗?” 舒绿回答:“知道,那个人是个影视公司的老总,挺有钱的。” 贺旌容忽然笑了:“挺有钱是多有钱?” 舒绿这才忽然想起自己这个哥哥的存款也是个说出来很可怕的字数,讪笑一声:“那当然没哥哥你有钱呐。” “把他的资料发给我,今天之内替你解决。”贺旌容很快答应了下来。 “哥哥你真好!”要是贺旌容在面前,舒绿必然又是会先给他个熊抱再说。 “有事儿不要自己扛着,知道吗?”贺旌容嘱咐了一句,“等我回来,你也别整天懒得不动,怎么着跟我去拜访一下那些叔叔伯伯,关键的时候可以帮忙。” “知道啦。”舒绿以前就是特别不喜欢那种打官腔的场合,推杯换盏勾心斗角的,表面上都笑脸迎人,其实肚子里头都满是黑水。 而且不管是莫家还是贺家,如今都还有人位高权重,所以找人帮忙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过没人可以找人帮了忙还置之度外,那些必要的交际应酬都不可少,舒绿就是挺不喜欢这个的。 只是这次唐宋角色被抢的事情给舒绿敲响了警钟,既然要在这个圈子里头呆的长久,有些事情就是不可避免的。 看来她以后即使是不情愿,也得跟着去参加一些应酬了,至少要让圈子里头的人都认识她,这样子别人在行事的时候,估计也得掂量掂量莫贺两家这两尊庞然大物,到底惹得还是惹不得。 通完电话,贺旌容联系了在京城里头的一个朋友,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关系,对方就是看中他的背景几次想要上来巴结,从他手头捞点儿好处,只不过贺旌容一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现在刚好,贺旌容也不必动用太大的权势,虽然找这个人就可以处理了,反正这个人好歹也是在四九城里头有头有脸的。 那边接到他的电话,几乎是点头哈腰的答应下来帮忙,别说是帮这种忙了,就是再大一点儿的,也得帮啊,帮了之后的益处……凡人自然是不懂的。 毕竟这回的忙,可是帮的贺二小姐,要是能够得了贺二小姐的欢心,那么…… 又再说了,光是贺旌容那个现在在最高层里头任职的舅舅,就可以为他家的事业带来数不清的利益。 挂了电话之后,贺旌容吐掉嘴里的草,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集合!” 然后就又投入了紧张的训练当中。 舒绿很快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对方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贺二小姐您好,我叫李然,是贺少喊来的,您看看具体需要我做些什么?” 虽然贺旌容已经在电话里头跟这人说过了,但精明如他,还是想要先征求一下贺二小姐的意见。 “李然……你好。”舒绿刚才接到了条贺旌容的短信,告诉了她这个事情有个叫李然的会来负责处理,那就是这个人了。 舒绿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你只需要帮我把这个角色抢回来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做。” 贺二小姐的直白让李然心里赞叹,这贺家人就是有魄力,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一看就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 “那您看着,咱们什么时候来处理这个事儿?” “越快越好,我调查过他们的行踪,今晚会去参加一个酒会。”舒绿补了一句,“你准备用什么办法?” “哦,方法嘛,这个简单,陈保那孙子,丫去年公司得了一笔大财还是我从中牵的线呢,敢不卖我这个面子,整不死他我。” 舒绿不太感兴趣他们的事儿,只说:“那晚上七点香格里拉见。” “行嘞,今儿个保证就把事情给您处理了。” 舒绿晚上便没有回家,跟顾临桁提前发了短信,说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下班之后先绕到故宫边儿上的造型室去做了个造型,晚上,她估计一露面,有李然陪着,最后的身份肯定是要暴露的,既然是那样,就绝对不能丢了莫贺两家的脸,该做的表面功夫都得做足。 舒绿其实并不太关心自己到底做了哪些造型,整个过程都完全交给了造型师去打理,她就低头上网,反正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她也挺满意。 舒绿的皮肤很白,无论什么样的颜色她都可以驾驭,所以造型师给她挑了件裸色的礼服,很仙气的设计,头发挽成精巧的髻,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 取下眼镜之后,杏眸的优势便凸显了出来,卷翘浓密的睫毛跟两把小刷子似的,瞳仁像一滩湖水般清冷。 到了香格里拉门口,一身正装的李然看到舒绿的时候,眼里满是惊艳,他人也年轻,可能还不到三十,长得还算周正,穿起西服来也有模有样的。 “贺二小姐。”李然迎了上来。 “以后叫我名字就好,我叫贺舒绿。”舒绿回应一个笑容,“走吧,他们已经进去了。” 根据舒绿得到了消息来看,晚上的酒会性质应该算是比较正式的,据说也来了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光是看看外面停着的那些车就知道了。 舒绿之所以要出面,也是想到贺旌容白天说的话,有些场合必须要参加,有些面也必须要露,她以前想着不管怎么说都有个哥哥在前头呢,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也拥有足够的力量是多么的重要。 所以舒绿才想要借着参加这个酒会的时机,也在京城上层圈子里头露一小面,好歹……也算是为自己的未来铺铺路了吧。 “贺二小姐,您看看到时候我跟陈保谈的时候,您是要在一边看着,还是也……” “我在一旁看着,你来谈就好。”舒绿也没再纠正李然尊敬的称呼了。 “那行,今天保证帮你把事儿办妥。”在京城二代圈子里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李然在舒绿面前可却是放低了十足的姿态,舒绿当然能够猜出来,他是看在自家哥哥的面子上。 舒绿跟李然一起走进宴会厅里,这样的场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舒绿也有着十足的经验去应付,所以她此刻呈现在别人眼前的模样,可是令许多人惊艳不已。 一身仙气儿十足的长款礼服,腰肢柔韧,白皙的肤色在灯光下泛着绒光一样,像精心烧纸出来的瓷器,每一处都精致到了极点。 尤其她长发挽成髻,露出了漂亮的锁骨,修长的脖颈姿态优雅。 那种气质有些不似凡人,动人的杏眸让人恍惚间以为她是林中鹿,惹人想要下意识的去追逐。 “看到人了吗?”舒绿淡定的勾唇微笑,目光绕过那些打量自己的眼神,去环顾自己想到看到的人。 李然站在她边上,偶尔会嗅到舒绿身上的淡淡香气,定了定心神移开注意力,去仔细分辨那些香衣鬓影中有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看到了。”过了一会儿,李然眼神一定,“真碰巧了,他今儿个怕那小明星也带来了。” 那小明星舒绿并没有担心,反正也不是什么可以掀得起波浪的人,不过是他身后的陈保比较重要而已。 “那我们过去吧。”从各种各样的打量眼神中走过,舒绿目不斜视,背脊挺得很直。 她知道过了今晚,高层圈子里头肯定会有关于她的消息传出,不过这本来也就是她的目的。 “哟,李总?什么风把您吹来这里了?”陈保这个人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长得一脸奸相,看了看李然之后,就把打量的目光放到了舒绿身上,邪笑着说,“李总可真是有艳福,哪儿弄来这么一美人?” 李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舒绿的反应,在发现对方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之后,心里暗叹果然这贺家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的。 舒绿注意到了陈保看着她的那种眼神,像恶心的虫子一样,但是她强硬着那种感觉,看向了陈保旁边的小明星,温越。 果然看起来就是个惹人怜爱的,那张脸长得可真够雌雄莫辩,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真招人疼。 不过他眼底始终有那么几分没有隐藏好的情绪,叫做野心。 舒绿在心里笑了一下,原来就是个野心勃勃着急想要上位的,怪不得会攀上陈保这种私底下有些变态喜好的金主。 “你好,你叫温越?”舒绿忽略了陈保对她的那种觊觎眼神,和温越攀谈了起来。 温越眼神一动,露出个无害单纯的笑容:“你好,我是。” 舒绿笑着问他:“听说你最近接了个角色,演个反一号?” 温越点点头:“是的,刚定下来。” 他确定不了舒绿的身份,直觉舒绿这般的气质不像是李然身边的小情儿,而且看起来他们俩个也并不亲密,便聪明的把态度放的规规矩矩的。 “挺好。”舒绿貌似欣赏的说,“能够接到那个角色,你很棒。” 大概是心里有鬼,知道“祝融”那个角色是通过陈保的关系从别人手头抢过来的,温越只是淡淡的说:“你过奖了。” 嗯,是个聪明的。舒绿在心里有了评价,也就不想再兜圈子,碰了碰李然的手臂。 李然一直在和陈保进行着无所谓的寒暄,聊着些有的没的话题,什么美酒美人美景,手里一杯香槟都快见了底。 这下子得到舒绿的信号,他便清了清嗓子,严肃起来:“陈保。” “李总这是要说什么?”那陈保也不是傻的,看到李然的表情变化,也就知道对方是要说什么要紧的事儿,但是心里也把不准对方要说些什么,他除了去年有求于李然之外,也已经好久没有与他见过面了,更妄说生意上的合作,这下子李然突然找上门来,让他止不住的在心里打鼓,总觉得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你旁边这个,你刚给他拿了一个角色吧?”话题突然扯到了温越的身上,陈保一下子就眼神犀利的看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到温越,又猜测是不是温越瞒着他做了什么事情? 温越心里一惊,背后出汗的同时用小兔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陈保,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陈保平日里最爱的就是他这样的表现,所以这会儿又稍微放下了心,猜想温越是他情人里头最听话的一个,应该不会有那个胆子背着他做一些事情。 他干脆就直视着李然,书:“李总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吧,咱们这关系,也用不着你来我往的试探。” 李然笑一下,眼神继续在温越身上溜了一圈,慢慢的开口:“陈保,这回这个角色你怕是不能拿给你这疼爱的小东西了。” 温越和陈保的面色同时起了变化,温越在心里害怕,这是不让他演了?他可是费了千辛万苦讨好陈保才拿到的这个角色,现在可不能凭着这个李总的一句话就给黄了啊! 陈保则是更疑惑了,想着到底哪里出了这个问题,李然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让温越接这个角色?为什么?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知道你心里疑惑,所以我就直说吧,这个角色是别人早就看中的,而且铁了心要拿到手,就来问你愿不愿意忍痛割爱。” 李然的话说完,温越就心慌的挽上了陈保的手臂,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陈总……” 这个颤音可是连舒绿都觉得心头一震,不愧他能够取得陈保的欢心呢,这撒娇的本领,一般人还真不太能够比得上。 陈保狠厉的眼神警告了温越一眼,然后问李然:“谁瞧上了这个角色?” 这种事情以后也迟早瞒不住,舒绿也没有想瞒,直接站出来说话了:“我的艺人。” 陈保看着舒绿,眼里没了刚才那种贪婪,完全将她当成了对手一样:“你是谁,你的艺人是谁。” 他说的有些不客气,舒绿却只是浅笑了一下:“我是星远传媒的经纪人贺舒绿,陈总你好。” 以后说不准还有着机会见面,舒绿也不想将形势闹的太僵,虽然这回一定是会从陈保手里抢肉。 陈保皱着眉头,他身边的温越也面色不善了,对于他来说,那个角色同样很重要,当然不希望角色落到别人手里,况且他求了陈保那么久才有了机会…… “我的艺人,叫做唐宋,想必温越你一定听过吧?”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舒绿此刻表现出来的样子更加无害,温越心里有气也没处使,只能冷冰冰的回答:“知道。” 他当然知道,这个角色本来都已经定了唐宋的,他是硬生生从唐宋手头抢过来的,原本以为唐宋这些年混的越来越差,可以好欺负,谁会想到他惊人可以找到人来帮忙? 尤其这个李然,温越知道他不是自己的金主能够对付得了的。 李然接过了话头:“陈保,我也不废话,反正这个角色这一次肯定是不能给你家小艺人的,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只能使一些非正常手段,到时候伤了大家的和气,我也顾不了。” 陈保沉着一张脸,大概是在权衡李然的话,看看是包养的小明星重要呢,还是他这个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重要? 舒绿也并不着急,反正她家哥哥既然找了李然来帮忙,就证明李然可以处理好这个事儿,她不必担心。 温越大概是看到了陈保的犹豫,扯了扯他的袖子,继续软着声音说:“陈总……” “闭嘴!”陈保凶狠的呵斥,然后对李然说,“这个事儿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没有,我李然说的话,什么时候收回来过?” 陈保眯着眼思索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点了头:“行吧,我就卖你一个面子,把这个角色给她。” 李然满意的笑了:“陈总有魄力。” 温越看起来都快哭了,不过很显然此时没有人会同情他。 本身他就是用的不光彩的手段,现在也只能算作是自食其果。 “李总不妨告诉我,为什么这次非得拿到这个角色,是因为贺经纪人?” 也许在他眼里,舒绿只是个攀上高枝的经纪人? 李然笑的很晦涩:“你说这京城里头,还有几个姓贺的?” 他的话,陈保要是听不明白,就只能说担不起他混到这个地位的本事了。 陈保的面色果然极具变化,一阵黑一阵白,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围绕着他:“贺……贺家?” 李然没再继续说下去,介绍舒绿到了这个份上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跟他说的太清楚。 舒绿在离开之前,也对陈保说:“谢谢陈总的大度,我替我手下的艺人感谢你。” 温越不满的看着陈保:“陈总……您可是答应过要给我这个角色的……” 陈总眼神一变,当着舒绿和李然的面就一巴掌给温越扇了过去:“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温越捂着脸颊,满眼的不可置信和伤心。 陈保却只是讨好似的对舒绿说:“见笑了,见笑了。” 舒绿心里一阵恶心,实在对陈保这种人没有好映象,也不再理他,给李然眼神示意一下。 李然了然的点头:“陈总,要不咱们俩先到一旁聊会儿?” 陈保立马应了,也没再理温越。 舒绿看着温越,他垂着脑袋站在哪儿,顿时就有凄凉的气息围绕在周围。 舒绿暗暗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很抱歉,这个角色我的艺人也很需要。” “哼。”温越眼神丑恶,但那里面并没有太多是对舒绿,而是对陈保的,更让他寒心的,大概是陈保的态度。 怪就怪他跟错了人。 “虽然这个角色没有了,但我可以给你推荐另外一个适合你的,祝融这个角色说实在的,不太适合你,你就算演了,到时候也很有可能会被观众骂的狗血淋头。”舒绿于情于理的说,“而且像陈保这样的人,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儿吧,对你来说终究没有好处。” 温越眼神复杂的看着舒绿:“你以为我不想离开他?但是没有他,就没有人捧我,我又不是科班出身的,后头要是没人,谁愿意用我?” 舒绿笑了:“其实我有看过你的表演,很有天分,不如我给你做推荐,签到星远传媒来怎么样?虽然可能起点没那么高,一步步的发展起来,总是稳的。” 在看到温越之后,舒绿倒是觉得这人虽然有野心,但并不惹人讨厌,他这种类型的演员,发展的好的话,也是有出路的。 再加上刚才那个巴掌,让舒绿确实产生了一点儿同情。 而且舒绿不是心肠硬的人,这也算是她可以做的一点事情吧,如果能够帮到温越,当然更好。 不过她从来不是只单纯的好心肠,到时候如果温越真的签入星远传媒,假如以后混的不错,至少也算是个对她有用的助力。 舒绿能够看得出温越是个有发展潜力的,至少他这种类型的艺人在娱乐圈里从来都没有过时,她不喜欢做赔本的生意。 将自己的名片递给温越,恰好李然和陈保也走了过来,舒绿对温越一颔首,叫了李然离开。 “今天麻烦你了。”出了香格里拉,舒绿对李然表示感谢。 “贺二小姐不必这么客气,能帮你的忙,才是我的荣幸。” 舒绿笑了:“那行吧,客套也不说了,我会跟哥哥说,你做的很好。” 既然角色已经拿到手,陈保承诺了不会再替温越争抢,那么舒绿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跟李然告别之后坐车回家。 车子是李然派的,还给了司机,他玩笑着说:“要是让人知道我眼睁睁看着贺二小姐去坐出租,那我会被人唾弃的。” 舒绿也就没有拒绝,坐到楼下的时候舒绿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十点钟了,在酒会上也没有做些什么,却还是耽搁了那么多时间。 想到大概顾临桁晚上会一脸别扭的吃晚饭,舒绿唇角的弧度就止不住的上扬,而且她在楼下也堪堪看到自家的客厅里此刻亮着灯。 这男人是完全出入自由,把自己那儿当成他的另一个住处了。 舒绿将钥匙插进门锁里,扭开,几乎在门开的一瞬间就被人扯进了怀里,顾临桁的气息排山倒海一般向她压过来。 “你可终于知道回来了。”男人的嗓音闷闷的,眼里却含着笑意。 “难道现在我还有门禁?”舒绿好笑的看着他。 顾临桁按亮客厅的灯光,精心打扮过的舒绿就完全展现在了他眼前。 喉结滚动,他大概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觉得眼前的女人就像是一颗散发着诱人香气,惹人去采摘的果实,已经熟透了,沉甸甸的挂在枝头,简直让人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吞食下肚。 “你今晚……就是这个模样在外面走的?”顾临桁的声线里带起了暗哑,像是逐渐张开獠牙的猛兽。 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正逐渐临近的舒绿老实的说:“我参加了一个宴会,当然不能穿工作装了。” 顾临桁别有深意的拉长音调:“对……那你的事情解决了?” “当然解决了。”舒绿得意的看着顾临桁,“我亲自出马,还有什么事儿办不好?” 顾临桁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在舒绿的惊呼声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卧室:“那么顾太太,你现在可以来补偿一下独守空房的顾先生了。” 床垫很软,所以舒绿被仍在上面丝毫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是看在顾临桁将脑袋埋进自己颈窝里的赖皮动作,忍不住笑出声:“够了你。” 顾临桁抬起头,深沉又漆黑的眼睛灼视着舒绿:“我不太开心你拒绝我的帮助,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很开心,所以我要尊重你。” 他像是剖析内心一样的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么真诚的语气。 舒绿心里像融化了一样,手臂攀上顾临桁的脖子:“放心吧,以后你想拒绝我的帮助,我还不给你机会呢。” 没有开灯的卧室里面,他们挨的很近,彼此的呼吸声都在对方的耳膜里游走,舒绿一下子就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偏偏这时候顾临桁的手指还使坏的在她的锁骨处游离,干燥温热的指腹在细嫩的皮肤上掀起不断的波澜,舒绿的身子都软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掰开顾临桁的手指,舒绿义正言辞的开口:“我困了,我得睡觉了。” 顾临桁的目光继续在舒绿的脸上逡巡一下,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唇上,低哑的笑声从鼻腔里发出来:“这个角度最适合接吻了。” 说罢,他也不给舒绿拒绝的机会,强硬又温柔的吻了下去。 “……你又不按常理出牌。”被吻得晕头转向的舒绿红着一张脸声讨对方。 “有吗?”顾临桁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对舒绿眨了一下眼睛,“晚安啊,顾太太。” 舒绿:“……” 现在越觉得顾先生是个无赖了怎么破? 麻烦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当然开心,舒绿在睡前给贺旌容打去了电话,但是关机了,这是经常有的事情,舒绿也不觉有他,过后给他发了条短信去以表感谢之情。 …… 果然是传媒公司,什么消息都传的最快,舒绿刚去上班,所有人就已经知道了她把“祝融”这个角色争取到了的消息,看着她的眼神比之前一天更加奇怪了。 反正舒绿对这已经见怪不怪,她就是个惹麻烦的体质,总是想要原来麻烦,甚至每一次都会绕着走,可是麻烦就是喜欢她,总是要找上门,她有什么办法? “恭喜你啊舒绿,真的将这个角色拿回来了。”麦姐鼓鼓掌,“我就觉得你能有这个本事。” “别开我玩笑了麦姐,我不过是运气好一点儿而已。”舒绿摇头。 麦姐满脸的好奇:“管他呢,只要现在这个角色已经回来了,就是个好事儿。诶你能不能说说,是怎么把这个角色拿回来的?那边的演员不是挺有后台的吗?” “这个是秘密,不能说的。”舒绿挤眉弄眼一番,“说了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哦。” 舒绿都这样说了,麦姐当然明白是别人的*,不能继续问下去。 她也就作罢了,回去自己的办公桌,开始教训自己手下的一个艺人,舒绿隔着老远就听到麦姐的声音:“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夜店,丫想作死是吧?被媒体爆出来,你还想不想混了?” 舒绿低头暗笑,麦姐手下的艺人可都是不省心的。 这回唐宋竟然也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知道她把角色争取了回来,主动打电话来道谢:“舒绿,谢谢你。” 舒绿表现的淡定:“你红了,我才可以赚更多的钱,不必感激我。” 她说的可是实话,安迟这一段时间来,也算是赚了不少了,不仅把她当初垫的钱还给了她,下一步,舒绿更是可以提成多多了。 收了电话,舒绿开始跟剧组联系,投资方那个人,之前跟舒绿通过电话的,特别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贺小姐可真有本事。” 舒绿假装没有听到,公事公办,让对方传来了合约。 在确认过没有问题之后,唐宋就签了约,终于定下了祝融这个角色。 这部仙侠剧叫做《仙神》,之前的宣传工作已经展开了,现如今就只剩下祝融这个角色还在保密之中,如今签下了唐宋,消息一经发布,不管评价好与坏,唐宋都会彻底摆脱没人气的帽子,大红大紫,也就在一夜之间。 这样的例子在娱乐圈里比比皆是,早就不新鲜了,所以舒绿相信唐宋可以有这个机会。 而舒绿随手给的一张名片,这时候又回到了她手里,温越来公司了,他是聪明人,能够清楚星远传媒代表着什么,这里的艺人必然会比其他任何公司的艺人拥有更多的资源,而且大树底下好乘凉,在星远里呆着,是许多艺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过星远签约艺人条件也是很严苛,一定要有过人之处才能够让人看上眼。 温越有他的特点,再加上舒绿的举荐,几乎很轻松的就签进了公司,而且待遇都还不错。 后来的情况怎么样舒绿也就没心思去管了,反正公司会给他安排经纪人,和根据他的情况制定发展策略,用不着她来操心,她将温越带进公司,也算是仁至义尽。 这时候的舒绿当然不知道,她的一个随意之举,在很久以后,也算是帮了她大忙。 先说回来,舒绿在唐宋签约之后,要和他一起去参加剧组的开机仪式,仪式之后还有酒会。 而在那之前,唐宋要先去拍摄定妆照。 导演很满意唐宋又回来了,他才不管唐宋是怎么重新得到这个角色的,反正人选他很满意就对了。 拍定妆照的时候,唐宋换上了一席火红的长袍,长发如墨垂在颊边,眼尾被化妆师勾的上挑,本来看起来斯文清隽的人竟然也有那么几分勾人的邪气在里面。 定妆照里的唐宋斜躺在贵妃榻上,眼神冷冽,手上握着只变色的蜥蜴,那种撩人的媚意和邪肆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就好像要冲破束缚从照片里迸裂出来一样,世间万物都因他臣服,他就是主宰者生杀大权的至高者。 效果很棒,这样的祝融一定能够得到很多人的喜欢。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安迟和唐宋两个人突然就变成了好友,舒绿竟然在拍摄现场看到了他。 “不写歌了?”舒绿打趣安迟,他可是个为了音乐可以如痴如醉不眠不休的人。 安迟打了个哈欠,桃花眼斜睨着舒绿:“怎么样也得给我放放假吧。” “是是是,给你放假,明晚上的商演准备好了吗,嗓子状态如何?” “放心吧,不就是个小小的演出,我可是以后要开万人演唱会的。” “好,相信你。” 他们俩一起站着看唐宋拍照,舒绿也没问他为何会来这里,而是在盯着唐宋看了几眼之后,打起了安迟的主意。 “诶,你要不要和唐宋一起拍组照片?我帮你争取一下主题曲的演唱如何?” 凭着安迟现在的人气来说,争取唱主题曲,对于他算是锦上添花了,再加上他和唐宋在微博上的那张合照,可是引来了大批的粉丝,会很有话题性。 本来以为安迟要思考一会儿的,没想他答的爽快:“行啊。” 于是舒绿耸耸肩,去找导演商量了。 安迟的实力在几首歌里面展现的淋漓尽致,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创作和演唱水准,所以当舒绿告诉导演可以由安迟来演唱主题曲的时候,导演觉得建议不错,又跟制片方商议。 制片方办事效率很高,负责歌曲的人立马答应了下来,只要安迟可以创作出符合电视剧内容的歌曲,自然没问题。 等这边商量好,安迟也换好了衣服。 舒绿差点儿没有笑出声来,哪个造型师搞得鬼,竟然让安迟穿女装? 服装师抱歉的说:“因为其他演员早就已经拍好定妆照了,所以现在这里只剩下一套女主角的服装。” 不过虽说是女装,却是女主在人间男扮女装历练时候穿的,纯白色的袍子,袖口处有精致的花纹,整体看起来还不算太女气。 舒绿憋着笑,好在安迟的眉眼有时候可以很英气,有时候又带着柔软,这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不算是违和。 唐宋看到安迟的瞬间,眼神一动,本来那种霸气邪魅的教主气势全部消失,笑的温和:“还真没想到你有这一面。” 安迟扬起下巴,眼尾一勾:“小爷我什么造型HOLD不住?” 说是拍照片,其实就是让唐宋将安迟想象成他爱的那个女主角,然后露出或痴情或仇恨的眼神。 这也够考验演技的……舒绿扶额观看,却没想到唐宋丝毫不受影响,整个人的气息在摄影师说开拍的那一瞬间陡然变幻,又成为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魔教教主,眼带杀气,底下又有一丝情意渐起。 这画面实在太美好……舒绿几乎都要忘记了站在他对面的是临时顶替的安迟,而真要以为那就是他的爱人。 照片拍完之后,唐宋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只要耐心配合剧组的宣传,然后等待开机,这一段时间只要好好的研究剧本就行了。 安迟问一会儿去吃什么,要不要一起,舒绿想到家里的某只大型生物男人,最后还是拒绝了。 于是乎两个身长玉立的男人结伴而去,舒绿默默的想,这两个人的气场还真的是诡异的和谐呢。 又突然想起既然唐宋的角色拿回来了,那么就可以澄清绯闻了,舒绿发了条短信给安迟。 顺便跟公司联系,以官方微博来告知大众,照片里的唐宋是与旗下工作人员一道,那个大家纷纷猜测身份的女人,其实是唐宋的新经纪人。 这消息可是令一众好事之徒不够满意,等了半天的绯闻八卦最后竟然是个乌龙。 幸好安迟非常适机的将那张三个人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并配上文字:“金牌经纪人姑娘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崽子。” 这条微博顿时坐实了星远传媒的官方声明,确认了舒绿只是唐宋的经纪人而已。 而照片里的舒绿,那副呆萌的模样,小鹿一样的双眸,也竟然引来一批人在安迟微博底下评论。 ------题外话------ 大家很多都开学了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V18】 捉奸 “嗷嗷嗷!经纪人妹子竟然也好生漂亮!” “经纪人姑娘有男朋友了吗?吾等平民也想抱萌妹子的大腿啊!” “传说中的经纪人竟然是如此美人!安迟大大周边的人颜值都如此高,让我好害羞呢。” 各种不着边际的话语调侃,一时间微博又上了热门,舒绿看到之后十分的无奈,谁叫当时安迟也不跟她说一声就把她的眼镜取了下来。 只不过这样的澄清方式粗暴有力,也省的再费劲了,直接就粉丝接受。 而当然有人联想到了安迟的话,就猜到了他和唐宋是否都是同一个经纪人。 安迟竟也好心情的回复了评论:“机智。” 又证明了他和唐宋现在都是同一个人经纪人,让两家粉丝差点儿就没歃血为盟义结金兰了。 娱乐圈里头的各个明星要是有了个朋友,关注度都比普通人大,就好像有了这些朋友,就能证明这位艺人人缘多么好一样。 而粉丝们也更不知道,很多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亲密关系,转过身去就各走各的了,不过都是为了利益凑到一块儿而已。 同一家公司,同一个经纪人,又在微博频繁互动,不管如何,安迟现在和唐宋都成为了热门人物。 圈子里头本来就是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场,只要有了话题,就有了关注度。 当然想要维持这样的话题度,就得靠着作品说话。 舒绿回家之后,顾临桁还没到家,他有重要的事务,所以会晚一些。 然后不久之前才见过的程俞嘉突然打了电话来:“舒绿!” 她在电话那头嚎了一嗓子,那声音透过电话传出来可谓是惊天动地。 “干嘛这么激动?”舒绿等程俞嘉嚎完了,才把手机挨近了耳朵。 “跟我去捉奸!”她继续提高了音量,“我看到白含章和那个女的一起走了!” “什么?你仔细说,什么情况?” 最近棘手的那个案子迟迟都没有破案思路,而且案件嫌疑人也没有继续犯案,侦破工作一时陷入了僵局。 本来程俞嘉最近都和白含章一起工作,后来也得了命令,先回局里处理其他工作,必要的时候才去协助。 最近一段时间,程俞嘉和白含章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的前行,她始终不明白那个高冷的男人为何要和自己在一起,就像她从来不知道白含章心里怎么想的一样。 她就这样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压在心里,一边和白含章亲近了许多,一边又会时刻担心他的离去。 本来这场感情的主宰者就是他,程俞嘉觉得自己没有拿到一点好牌,大小王和四个2都在对方手里攥着,随时都有可能出出来炸她个粉身碎骨。 而人的尿性又决定了,她即使可以预料到这样的后果,也始终不愿意放手,就在期望着万一白含章手里头除了大小王和四个2就再也没有好牌,全是不成对的单牌了呢,这样说不定她还可以有机会反败为胜呢是吧? 于是带着这样的心情,程俞嘉就和白含章相处了下来,青梅竹马长大的好处就是她对于白含章的生活习惯和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完全不用磨合,她可以在任何事情上面将就着他。 不过呢……这天她在外面执行了任务,又到了下班的时间点,干脆不回局里,直接绕去找白含章那儿。 刚到门口,就看到白含章上了某辆车,而那辆车,就是舒绿在工体附近看到过的,属于白家的那辆。 程俞嘉心里一凝,二话没说就跟了上去,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也说不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反而格外的冷静。 还抽空打了电话给舒绿。 接着就有了刚才舒绿接到电话差点被没震聋的那一出。 舒绿凝了心神问她:“把你们的地址发给我吧,我按着你们这条路过来。” 然后舒绿通过保护她的人搞到一辆车,这时候还是自己开车快一会儿,别等下程俞嘉发生什么意外了。 自从知道程俞嘉暗恋了白含章那么多年之后,舒绿就觉得提心吊胆的,她看起来表面上温温柔柔的,其实比谁都暴脾气,尤其是追捕犯人的时候,那叫一个下手狠辣。 有次舒绿跟程俞嘉一起逛街,就巧的遇见了扒手在偷一个小姑娘的东西,被发现之后还拿刀威胁。 舒绿刚准备动手呢,程俞嘉已经一个飞踹将男人手里的匕首踹到了地上,上去就是一个擒拿把小偷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可真够暴力的。 舒绿就忍不住想,要是一会儿程俞嘉真把白含章和那个女的拦住了,别在大街上动起手来……不过想一想程俞嘉应该也不会冲动的做那么丢脸的事情,手撕小三啥的,还是在电视上看看就算了吧。 程俞嘉过了一会儿又打来电话,报上了一个地址。 舒绿听了心里更是一惊,怎么转眼就到酒店去了……这…… 但这时候也来不及多想了,舒绿只能加快了速度往程俞嘉说的酒店去。 她到的时候,看见了程俞嘉的车子停在酒店外头的停车场,舒绿走过去敲一敲车窗,程俞嘉露出了半边脸,双眼有些无神。 程俞嘉趴在方向盘上,有气无力的说:“舒绿,我不敢上去。” 她特别害怕上去就是看到自己不敢看到的场景,她害怕自己心里最后一点点希望破灭,尽管也从来没有奢求过白含章会喜欢她,但他如果有别人了,干嘛还来招惹自己啊,凭什么啊。 舒绿心里头一回产生了对自个儿发小的怨怼,面无表情的说:“我们上去,什么事儿都问个清楚,他要是敢真的做了什么,我帮你抽他丫的。” 从小到大,舒绿还是第一次对白含章发怒,程俞嘉瞬间就破涕为笑了:“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舒绿默默程俞嘉的脑袋:“如果你实在是……我替你上去就好了。” 进了酒店,本来前台是拒绝告知客人信息的,但是程俞嘉把证件一亮,对方立马就告诉了房间号。 程俞嘉一耸肩:“走吧,捉奸去。” 舒绿忍俊不禁,实际上心里还是有着疑惑,始终不相信白含章会是,拥有了程俞嘉,再去勾搭别人的人。 再说了,看他之前对待程俞嘉的态度,那个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到达房间所在楼层的时候,程俞嘉突然拉住了舒绿的手,声线有些颤抖:“舒绿。” 舒绿握着她,低声回应:“嗯?怎么了?” 程俞嘉说:“我突然就想到了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都在子弟学校里头,梧桐枝叶长得茂盛,一到夏天就郁郁葱葱,教学楼的每一间教室里几乎都能被荫住,影影绰绰的。 那年夏天知了的叫声特别响亮,程俞嘉和白含章的教学楼中间隔了一个小花园,他那时候在尖子生云集的班上,仍然霸占着整个年级总成绩和单科的第一名,是当之无愧的学霸。 而他同样运动细胞发达,偶尔体育课上穿着球衣在场上驰骋,总是引来无数的尖叫声,他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个存在。 程俞嘉有时候会借着机会给他送水,看他身上流淌的晶莹的汗珠,看他修长的眉眼冰冷又高傲的模样,看他仰头喝水时候露出的青涩却性感的喉结。 白含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令她着迷,眼神只要放在他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只想要能够一直看着他该多好,然后就那样一直到地老天荒。 而程俞嘉那时候得了很多人的羡慕,她是唯二可以亲近白含章的女生,可以在放学时候光明正大的走在他身边,在他脱下外套时候抱着他的衣服,手指上还会沾染上他身体的余温,那种令程俞嘉着迷的,欲罢不能的温度。 当然,舒绿那时候根本就懒得去操场上看白含章打篮球,她经常都是在课桌上趴过了一个课间休息的十分钟。 假如天气不好,白含章不会去操场,他就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外面就是枝叶繁茂的梧桐,他在那样的绿色里面安静的站着,穿着白色的校服,眉眼冷冽精致,不动声色如一幅画,不仅是他周围的同学,甚至程俞嘉在对面的教学楼里看到他,也会沉迷其中,乃至于听不到上课的铃声,直到全班同学都站起来了,才如梦初醒。 程俞嘉就那样子默默的看着白含章,甚至觉得他的一个衣角都是动人的,要是某日白含章能够顺手扔给自己一瓶水,她都会握着手里舍不得喝。 他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她却在那样的暗恋里面卑微的像一颗灰尘,谨守着自己的小秘密。 白含章是多么优秀啊,他早就以超越了同龄人的智商走在了前头,而且目标坚定,从未改变过。 “我那时候就想,某一天可以跟他在一起的话,一定要去庙里烧香,感谢菩萨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 她哪里知道会如此疯狂的喜欢一个人呢,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每次多看白含章一秒,心脏都会膨胀一份。 他是那么的美好。 “这种心情,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持续到现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俞嘉靠在墙壁上,眼神空洞,“我真的没有办法想象看着他结婚生子,跟别人在一起,举案齐眉合家团圆……我会嫉妒的发疯的。” 舒绿只能紧握着程俞嘉的手,她没有办法切身体会,但是能够想象那样的感情,到底有多么浓厚。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再而衰,三而竭。 程俞嘉甚至会害怕自己有一天不喜欢白含章了,那她的生命该有多么的不完整? “哎,说这些有什么用?”程俞嘉摇摇脑袋,“咱们先上去吧,总要有个结果,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快刀斩乱麻,程俞嘉几乎是带着必死的心态。 前台给的房间号就在前面,程俞嘉深吸了一口气往那里走去,大不了就是年少所有的暗恋都喂了狗,还有什么更糟的结果?舒绿实在担心过会儿程俞嘉会情绪崩溃,虽说她能够坚持这么多年的暗恋已经非常坚强,可越是坚持的久,可能受到的伤害也会更大。 她和白含章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舒绿明明记得,白含章对程俞嘉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白含章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长得足够好看,又是当之无愧的学霸,在学校里的时候,无论出现在哪里,都必然会引得一阵又一阵的骚乱。 他就像是高岭之花,许多人膜拜渴望,却都无法靠近,更别妄想触碰。 白家祖上是满清人,正黄旗,这种身份的血统一代代在血脉里流传,于是乎白含章天生就具有睥睨万物的本事。 也是高中,舒绿记得有次她趴在教室里睡觉,一偏过头,就看到外边的走廊上,梧桐的枝叶依旧茂盛,有隔壁班的小女生红着脸站在白含章面前,青涩害羞的模样让舒绿都觉得可爱,偏偏白含章看都不看她一眼。 小女生递上自己一笔一笔认认真真写出来的装在粉红色信封里的情书,外加一个看起来精致小巧的蛋糕,也是亲手制作。 现在看起来这些桥段是多么的老套,可是在年少的,对爱情拥有渴望的少女们来说,这就是她全部的热情。 然后白含章的目光终于施舍一般的放在她身上,面无表情的接过信封和蛋糕,在女生快要露出惊喜表情,以为心仪之人接受了自己的时候,白含章将这些统统塞进了碰巧走过来的程俞嘉怀里。 他看似冷淡的开口:“你帮我解决掉。” 然后悠然自得的转过身,仿佛刚才的表白事件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少年人的挺拔身姿和清隽骨骼已经初显峥嵘,他白色校服的衣角在阳光沐浴的风里飞起,迷花了人的眼睛。 程俞嘉呆愣愣的看着怀里的情书和蛋糕,眼里有异样的情绪,或许是不敢说出口的高兴。 只要白含章没有接受别人,对于她来说,就是值得高兴的,可能这种窃喜难以启齿,但她就是这么卑劣,只要没有人把白含章抢走,她就满足了。 小女生的期盼逐渐消失,眼底一片灰色,难以置信她的喜欢者就这么拒绝了她。 其实程俞嘉还挺羡慕这样的女生的,至少她还有勇气对喜欢的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哪像她一样,守着自己的那条楚河汉界迟迟没有胆子跨过去,她大概是在害怕对面没有鲜花丛生,没有蓝天白云,有的只是烈焰焚身,烧的她痛不欲生。 “你是谁?”小女生在看到白含章将信封和蛋糕拿给程俞嘉之后,就对她有了敌意,眼神里是不甘和愤恨。 “我是谁?”程俞嘉轻轻笑了一声,那时候她总是扎着高马尾,发梢会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摆动,不施粉黛却足够年轻漂亮的脸庞,五官稍显稚嫩,却也已有了迷人的倾向,她的一举一动仍然让许多男生会对她驻足观看,只不过她都没有心思去搭理那些目光而已,在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白含章。 她除了心底里头那点儿无法言说的情感,一直都是学校里最亮眼的那一个,有着少女独有的活泼与羞赧,有着那种朝气飞扬的气质。 程俞嘉笑着说:“你一定是新来的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她也就只会在白含章眼前显得卑微,那也是因为喜欢而已,因为喜欢才显得小心翼翼,因为喜欢才会诚惶诚恐。 女生突然就被对面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盯得有些紧张了:“对……我是刚转来的……可是你怎么知道?” 程俞嘉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小女生:“因为这个学校没有人不认识我啊,如果你再呆上一段时间,也会知道我的。” 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程俞嘉还要去找白含章,便把情书和蛋糕全部还给女生。 “以后不要再送这些给含章了,他都不会要的,再见啦。” 程俞嘉的灿烂笑容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那么亮眼,那么迷人。 女生自卑的低下了头,也许是觉得自己比不过这个人的。 舒绿见到人都走了,又闭上了眼睛,她那时候在想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白含章从小到大,难道不是一直都迁就着程俞嘉的吗?他那么高傲冷淡的人,向来只喜欢面无表情的看着人,狭长的眉眼里经常都是冷冽的目光,对上程俞嘉的时候,她一个局外人都看的出来,明明就是温柔的。 他会将自己的衣服随手扔到程俞嘉怀里,会看似不经意的买杯奶茶递给她,找个借口说是别人送的,下雨的时候,程家司机假如没有按时到,白含章就会把程俞嘉拉到车里,先送她回去。 这种小例子出现的次数太频繁了,但正因为又多又小,让人很容易忽略。 大概是高二的秋季运动会,程俞嘉跑八百米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明明身为广播站站长的白含章应该在遥远的主席团念稿的,却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冲到了操场上,脸色阴沉的吓人,一把抱起程俞嘉送到了校医院。 而且他还在路上严厉批评:“都跟你说过了,上周爬山你的脚就不舒服,还逞什么能去跑八百米?” 他的声线冰冷如寒冬,只有不经意露出的关心眼神表示着他此刻的着急。 上周爬山是白含章的一次出行计划,程俞嘉非要跟着他一起,结果在下山的时候轻微扭伤了脚,那次,也是白含章将程俞嘉背下山的。 程俞嘉被白含章抱在怀里,又惊讶又呆愣的看着白含章:“可是我不去的话……。我们班女生参赛人数不够。” “不要这样看着我!”白含章接收到程俞嘉黑眸紧盯的目光,突然就凶巴巴的说了一句。 程俞嘉委屈的低下了头,而白含章,大概是跑的太着急,不然为何连耳根都是红的? 舒绿也跟在旁边,把程俞嘉送到校医室之后,白含章跟刀子似的眼神牢牢盯住了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校医:“老师你快点,她受伤了。” 明明只是一点擦伤,他的脸色却冷的吓人,那模样简直是要把校医给吃了一样。 一直到校医检查过,给程俞嘉上完药,程俞嘉也轻声说自己没有事情,白含章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但是他又冷冰冰的看着校医补了一句:“需不需要住院?” 看上去顶多二十多岁的年轻校医失笑:“这位同学,你的小女朋友只是一点儿轻微的擦伤,每天按时上药就可以了。” 校医室里的空气顿时有了凝结的趋势,不过笑眯眯的校医看上去恍若未觉,继续说:“果然年轻人谈恋爱就是令人感动呀,这么紧张对方,你们俩感情一定很好。” 白含章脸色微变,冷着脸说了一句“老师你话太多了”,就拦腰抱起程俞嘉,对舒绿说:“我先带她回家,你帮忙跟老师说一声。” 程俞嘉也被校医那么露骨的话吓到,本来在那个年纪早恋还是明令禁止的事情,这个校医却那么随口就说了出来,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 校医也不恼,还潇洒的挥了手:“小同学下次再来哟,老师还负责你们的情感咨询呢。” 校医室这种地方……谁想要下次再来啊? 彼时就已经习惯戴着黑框眼镜的舒绿点头:“你们先走吧,我晚上去看俞嘉。” “好。”然后嚣张的白少爷一点儿没有征求当事人的意见,把人抱走了。 年轻的校医饶有兴味的看着身姿挺拔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女生离开,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啊。” 舒绿这才想起还有校医的存在,发现他此刻笑眯眯的样子,跟刚才认真处理伤口的那个医生判若两人。 “小同学,你不回去运动场?”他看着舒绿,眼前的女生戴着一个古板的黑框眼镜,但是镜片后面的眼睛明亮有神,像藏着星星一样,校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着唇笑起来。 舒绿瞥了一眼这个男人,眉心有一粒痣,让他看起来有些风情和轻佻,不过眉色黑润,算是英气。 而此刻他满脸都是让人看不懂的笑意,透着别样的风味。 打量过后立刻收回目光,舒绿点头道谢:“谢谢老师,我走了。” 然后舒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离开医务室。 年轻的男人靠在门上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青春又鲜活,是年轻最好的时候。 他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打了电话:“诶,我说你上个厕所要这么久吗?你知道我出诊一次多少钱么,还真想让我给你当免费劳动力呢?怎么着也得签个支票给我吧?” …… 舒绿晚上去看过程俞嘉,她其实真的伤的很轻,那种程度的伤,她们小时候玩闹的时候经常会出现,但白含章看起来却很紧张的样子。 而且白含章的情绪,也不像是不在乎程俞嘉的,这样子的白含章,怎么会和程俞嘉变成现在这样? 以前舒绿没有想过白含章和程俞嘉之间会有除了发小情之外的感情,但是自从知道他们俩关系改变之后,便觉得很多东西都有迹可循。 白含章应该也是喜欢着她的吧? 那些年发生的那些无数的过往,都好像证明了一个事实,他们两个也许是一直喜欢着对方的? 到了房间门口,在程俞嘉正要按下门铃的时候,舒绿突然拉住了她。 “俞嘉。” “嗯?” “这么些年,你从来没有试过和他表白吗?” 假如喜欢了,总是想要说出口的,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是那么的喜欢着她。 而且程俞嘉并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可能喜欢的越久,越容易患得患失,那么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呢?那个时候总会有强烈迫切的渴望,说出心里的感情吧?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程俞嘉从来都没有试过跟白含章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程俞嘉瞳孔微缩,垂在身体旁的手指握成了拳头,露出了很伤心难过的表情,她慢慢的开口:“我有,舒绿,其实我有跟他说过,可是他拒绝了我。”也是高中,她偶尔会去白家玩,白家的大宅处在最核心的位置,那时候白爷爷退位了几年,却还没真正远离政务,经常会在书房里处理文件。 程俞嘉去到白家,名义上当然是请教作业,那几年白含章的父母常常出国去,大宅里头也就只有白含章和他爷爷,剩下就是一堆佣人和警卫员。 那时候她和白含章做完作业,虽说每次白含章都是在前头完成的,而且他甚至连作业也不用做,书本上的那些知识对于他来讲,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习题而已。 然后白含章就会在一边等他,他爷爷的原配嫁了个英国的贵族,经常会寄一些原文书回来,白含章就躺在二楼的露台上看书,露台外头是院子里的花房和一个小小的喷泉池,每天定时洒水。 他的脸庞在阳光下氤氲着,光线围绕着他,安静的像一尊完美的雕像。 程俞嘉偶尔走神了,就会抬起头看着白含章的侧脸发呆,只有呼吸声在四周弥漫,白含章翻书的身影会让程俞嘉如梦初醒的回过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作业上,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见不得的人的事情。 每天就那样和白含章呆在一起,少女的情意无限膨胀,那种幸福感简直都要溢满心脏。 做完作业,她有时候就在白家吃晚饭,然后和白含章一起坐在露台上看白老爷子在院子里头打拳,精神抖擞的模样,白奶奶就会在适当的时候上去送茶。 不远处的花房里一年四季都是一片姹紫嫣红,夏季的时候更是会有佣人在里面放许多萤火虫,穿梭在玻璃花房里,亮晶晶的一片。 程俞嘉在那次运动会之后,就被白含章勒令禁止短时间内的剧烈运动,她心里甜滋滋的答应下来。 有一次经过校医室,她想到了那个给她上药的医生,其实长着一张很年轻英俊的脸,而且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容易亲近。 不过就是……他那次说的那句“小女朋友”让她害羞了好久,被白含章送回家的路上都一直低着头,生怕抬头就会被白含章发现了自己烧红的脸颊。 想着的时候程俞嘉已经走进了校医室,不过却没看到那个医生。 坐在桌子前面的男医生问她:“同学,是哪里不舒服吗?” 程俞嘉赶紧摇头:“没有,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他笑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程俞嘉疑惑的看着他:“可是我上次来上药的时候,有另外一个医生在这里啊……” 他像是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霍亦啊,他不是校医啦,上一次是来帮我一会儿忙的。” “这样啊,谢谢您。”既然没有找到人,程俞嘉原本想要道谢的目的也就无法达到了,准备离开。 “诶,同学,上次霍亦跟我说,要是有人来找他的话,可以把他的电话告诉你。” 程俞嘉眼睛一亮:“真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那个医生,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值得人信赖,而且年纪也比他们大,更重要的,是他也许看出来自己喜欢白含章了。 她想要分享自己的心事给人听,但又觉得告诉身边的几个发小会很难为情,莫名其妙的就想要倾诉给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 从校医手里接过电话号码,程俞嘉道谢之后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离开。 校医见人走了,立马打了个电话:“还真让你丫说准了,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找你?” 对面的声音懒洋洋的,又带着点儿戏谑:“难道你忘了我大学还辅修了心理学?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情感专家。” “自己的感情都扯不清的人还好意思当情感专家?滚吧你,我把电话给那个同学了,诶我说,人家可是未成年,你可千万别对人家打什么主意啊!” 那头的人笑着说:“我有这么饥渴么?” “你有。” “……”霍亦觉得自己还真是交友不慎呐。 之后的一天里,程俞嘉就在时常发呆走神,不停的想,自己要不要去找那个校医呢,他好像说自己还负责情感咨询来着?哎不对,他不是校医,只是校医的朋友…… 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程俞嘉纠结着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去跟白含章表白啊,那么多女生都觊觎他,万一他们俩大学上的又不是同一个学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白含章跟别人好了怎么办? 于是程俞嘉想的太过入神,连白含章来教室找她放学都没有注意。 白含章看程俞嘉支着下巴走神的模样,这分明就是……思春的节奏。 他冷下了目光,手指弯曲在课桌上轻扣一下:“你在想什么?” “……啊?”程俞嘉终于回过神来,大惊失色的看着白含章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连毛孔都看不到的皮肤,睫毛投在眼睑上的阴影简直可以溺死人呢。 “我问,你在想什么?” 程俞嘉磕磕巴巴的回答:“我没……没想什么啊……” 白含章凤眸微眯,明显的是不相信:“是吗?” 程俞嘉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只能斩钉截铁的点头:“我真的没想什么。” “哦。”白含章好像有些生气,转身就走。 程俞嘉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把白含章就这样走了。 幸好他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过来:“要回家就赶紧过来,舒绿和楚言在楼下等着我们。” 程俞嘉赶紧收拾好了书包,呼噜一把就将桌子上的书本文具塞了进去,背上就跟上了白含章的脚步。 下楼梯的时候,程俞嘉看到白含章年轻却已经开始宽阔的背影,等他长成大人,一定很迷人吧,虽然现在已经足够迷人了。 几乎每走一步,程俞嘉都能够看到周围有女生在偷看白含章,好多都拿着手机在偷偷拍他,当事人直接无视掉,沉默不语的走在前头。 舒绿和楚言正坐在楼下的花园长椅上等待,他们不知道聊了什么,舒绿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贺旌容这时候已经先他们一步去了军校,不然如果他也在这儿,这三个尚且只能算是男生的发小走在一起,那么绝对是荷尔蒙爆棚,可以引起一阵又一阵尖叫的。 “哎俞嘉,你今天怎么这么慢!”舒绿拎着书包招手,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 程俞嘉抛开那些烦乱的心思,挤出一个笑容:“有点事儿耽搁了。” 已经长身玉立的少年楚言,幽黑的眼神缓缓扫过程俞嘉和白含章,低头勾起一抹笑,很快又消失。 傍晚的阳光昏黄,照的人身上像是披着金黄的铠甲,白含章的发丝都在那样的光线里近乎透明了,他整个人都英俊的不可思议。 虽说旁边的楚言丝毫不比白含章逊色,他那副清隽温润的模样可是惹得许多小女生怦然心动小鹿乱撞的。 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程俞嘉眼里,白含章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往常这个时候,程俞嘉必定是和舒绿一起愉快的讨论这一天中发生的事情,然后楚言不时符合两句,白含章常常是沉默的,但如果遇到感兴趣的话题,也会加入进来。 他们就那样走过了很多个日子。 不过今天的程俞嘉格外安静,舒绿觉得很奇怪,又不能准确猜出程俞嘉哪里有不对劲。 她只能自己找话题:“一转眼都快六月了,楚言你和含章都要高考了呀。” 这时候白含章已经确定了要报考警校,而且他只要想去,那就是绝对的可以去。 而楚言,另外一名隐形学霸,对考试最不感兴趣,但是各种物理化学奖项都拿了不少,早就已经确定了被保送国内最好的大学。 他们倒是都不喜欢出国去,可能都是因为从小的家庭氛围和父母的教育理念,都比较想继续呆在国内。 而且假如有了目标,有的道路也不允许他们出国去。 楚言勾了勾唇:“我们俩离开,你和俞嘉就得相依为命了。” 舒绿嗅了嗅鼻子:“不过就是比你们迟一年踏进大学校园而已。” 白含章在听了舒绿的话之后,眼尾瞟到了一旁的程俞嘉,她这个时候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白含章的眸子色泽顿时冷了几分。 “俞嘉啊,你以后要考什么学校?”舒绿好奇的发问。 程俞嘉如梦初醒,嘴唇喏了喏:“现在还没想好……” 对啊,她才醒悟过来,一转眼白含章和楚言也要考大学去了,到时候白含章的生活就不在她可以看到的范围里面,她也不再能够见证他所有的喜怒哀乐……程俞嘉顿时觉得心慌。 舒绿点了点头,满脸憧憬:“好吧,我最近对金融挺感兴趣,我准备到时候出国去,毕了业就在华尔街当精英女强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楚言接过她的话:“行啊,到时候找你来当我的理财顾问如何?” 舒绿眼睛发光:“行啊行啊,你是大款,土豪求抱大腿!” 白含章打量着程俞嘉的目光更冷了,这家伙平时的眼神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今天怎么看都不看他一眼?! 白少爷觉得很受伤,也就更加生气了。 程俞嘉这时候已经从纠结是不是要跟白含章的问题想的更远了,都快要想到以后白含章和他的某个大学同学恋爱结婚然后生子然后她就在底下看着……她差点儿就没忍住哭了出来,更不要说观察白含章了。 被彻底忽略的白大少最后气鼓鼓的就回了家,程俞嘉一点也没察觉。 回到家里之后,程俞嘉思考了半天白含章读大学之后的种种生活,还是决定打电话给那个校医的朋友,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虽然她也不知道想要从那个人那里得到什么建议和意见,反正就是,她一定要得到足够的勇气向白含章表白! ------题外话------ 啊,想起我的高中了。 下章揭秘。 还有这个校医,嗯,是个重要人物。   ☆、【V19】 真相 霍亦仿佛早就猜到了程俞嘉的来意,他在电话里轻笑:“凭我的经验,小同学现在正陷在暗恋的情愫里无法自拔,准备找我倾诉?” “因为你说你学过心理学……我……”程俞嘉又突然不敢说出来意了,甚至连她自己也说不准打电话给霍亦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态。 “没关系,你可以在想说的时候再开口,我不着急。”他换了一种语气,不再是漫不经心的,而是带着令人信服的温柔。 通过电话都能感受着他令人舒服的气质,程俞嘉深吸了一口气。 后来程俞嘉就真的在电话里把自己所有的情感和焦虑说了出来,这种跟一个差不多算是陌生人交流,没有任何的顾忌,可以完完全全的说出心里话,特别畅快,反倒让程俞嘉觉得轻松。 说完之后,霍亦在电话那头顿了几秒,才重新开口。 霍亦并没有试图用许多道理来劝她,他只说:“遵从你的内心,不要做以后回想起来会后悔的事情。” 不要做以后回想起来会后悔的事情。 如果没有告白,没有让白含章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以后想起来的时候会后悔吗? 程俞嘉仅仅因为他一句话就豁然开朗了,比起以后站在一旁静静旁观白含章的生活,甚至看着他慢慢走到自己看不到的方向,然后身边站了别的人,甚至生活里再也没有她的痕迹。 尤其是,白含章去了大学之后,万一就交了女朋友…… 比起这样,她还是更希望能够光明正大的与他携手并肩吧,即使告白失败……至少她努力尝试过了。 只要是尽力去做的事情,也算是没有遗憾,程俞嘉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白含章,那种占有欲强烈的她自己都会感到害怕。 但如果他拒绝了自己,那么也就再不会抱着无谓的期待,无论再炙热的情感,也终究会一天天消散了。 在心里做下了决定,程俞嘉突然就觉得轻松了,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谢谢你啊霍医生,我请你喝咖啡怎么样?” “小孩子喝什么咖啡?”霍亦在电话那头轻笑,“应该喝牛奶才对。” “什么小孩子啊?我明年就满十八了。”程俞嘉竭力反驳,“那我请你吃冷饮啊,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总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这对于程俞嘉来说确实是比很多事情都重要的大忙了。 霍亦也就没有再拒绝:“好,约个时间吧。” …… 舒绿觉得今天的程俞嘉更奇怪了,昨天还耷拉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今天却连吃个午饭都在哼歌。 “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舒绿特别好奇的问她。 程俞嘉眉眼一扬,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你猜啊。” “我怎么会猜到?你的心情变化可比天气变化快多了。” 旁边默默吃饭的白含章掀起眼皮看了程俞嘉一眼,神色莫名。 楚言支着下巴打趣道:“现在也不是春天啊?俞嘉你这个模样看起来怎么特别像思春了?” 舒绿赶紧接话,特别认真的问:“对诶,我也觉得,俞嘉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吧,或者是瞒着我们谈恋爱了?” 程俞嘉在舒绿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时候,明显脸红了一下,然后迅速摇头:“谈什么恋爱啊,保证没有。” 舒绿不准备饶过她:“那你刚才脸红什么,嗯?” 程俞嘉的脸又红了起来,说的也结结巴巴的:“哎呀真的没有嘛……” 她不敢当着白含章的面说出来,自己是去请帮了自己大忙的人吃东西,万一白含章问自己是什么忙,那不就糗大了,她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就跟白含章告白呢!至少也得缓冲一段时间吧…… 白含章垂下的目光冷了几分,看着餐桌上的食物,突然觉得这食堂里的饭真是越来越难吃了。 “明天不上课,我们下午放学去玩吧?我想去坐过山车!”舒绿提到过山车,兴奋起来。 “下午放学?”程俞嘉虽然也很想去,但是想到和霍医生约好了,就只能拒绝舒绿,“要不我们下周去吧,我今天下午还有点儿事……” “那好吧。”舒绿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并未太放在心上,不过突然跟想到什么了一样说,“说,下午要去干嘛,居然有瞒着我们的事儿?” 程俞嘉当然不好意思当着白含章的面说实话,准备私底下再告诉舒绿,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是啦,我们班级要大扫除,等到全部弄完肯定都很迟了,然后跟同学约好了一起……” 舒绿也不疑有他,点点头算是相信了。 一旁的白含章,却是闷着一张脸,脸色越来越差。 吃过午饭,大家各自去上课,程俞嘉学的文科,所以跟舒绿也不在一个班。 下课铃声刚打过,程俞嘉就收拾了书包飞一般的冲出了教室,她要是不早一点,待会儿半路碰到他们几个就不好交代了…… 她小鹿一般灵活轻盈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白含章站在拐角处的楼梯上,目光渐渐变得幽暗下来。 他半眯了狭长的眼睛,慢慢的拿出了手机:“帮我盯着程俞嘉。” 程俞嘉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学校,坐上家里的车,到了学校一条街之外的某家冷饮店。 夏日里吃冰淇淋或者其他的冷饮是最幸福的事情,程俞嘉推开冷饮店的门就感到了充足的冷气,她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霍亦。 上一次太过于紧张和害羞,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她根本都没太看清楚对方的长相,这回终于看到了,突然就觉得对方如果是医生的话,怎么也算是医院最帅的男医生了吧。 坐在窗边的男人,眉头轻蹙着,轻轻搅动着手里的匙,修长干净的手指骨节分明,真像是拿手术刀的手。 他已经有不同于少年的成熟感了,五官长得极具特色,嘴唇轻抿,眉间的一颗痣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迷离和神秘。 程俞嘉呆了一下,在心里觉得霍亦大概会是个很受欢迎的男人。 他像是感应到了程俞嘉的目光,抬起头来,轻轻扬唇,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程俞嘉如梦初醒一般走过去,不好意思的在他那儿站定:“霍医生……” 他笑了:“其实我没有比你大几岁,你叫我霍亦就好。” 霍亦笑起来的时候,像是醇香的酒酿,散发着迷人的香味,让人醺醺欲醉。 “那好吧,霍亦。”程俞嘉觉得霍亦这个人身上有种云淡风轻的气质,坐在他对面,感觉很轻松。 “怎么样,已经决定了要遵从你的内心,说出心里话?” 程俞嘉有些羞赧的点头:“嗯啊,这还得多谢你,我决定今晚就去跟他告白。” 霍亦比了个助威的手势:“加油,祝你成功。” 而另一边,白含章在看到程俞嘉匆忙跑走的身影之后,唇上挂上了一抹令人心悸的笑容。 他不紧不慢的往校外走,司机的车子就停在校门口。 “小少爷,现在是去找俞嘉小姐吗?”在白家做了很多年的司机非常了解白含章的各种情绪,看他那副沉着脸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了。 “嗯。”白含章坐进车内,阖眼靠在椅背上,放在腿上的双手捏着拳头紧紧握在一起。 司机不再废话,他也知道自家少爷最烦的就是话多的人。 按照之前被派去跟着的下属汇报,司机将车子开到了另一条街的路边,他转过头,对闭眼沉思,却显露着强烈气势的小少爷开口:“小少爷,到了。” 说话的时候司机就想,不愧是少爷的儿子,现在就已经有了少爷的几分气势了…… 白含章从鼻腔里应了一声,然后半降了车窗,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冷饮店里,窗边那两个相对而坐的身影,穿着白色校服的程俞嘉看起来纯真又漂亮,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 隔着这些距离,白含章仿佛也感受到了程俞嘉的愉悦心情。 他将手放在车门上,手背上有着隐隐的青筋泄露,眼底尽是一片戾色。 “去查一查那个男人是谁。”他冷着声音吩咐。 司机立马答应,连连感叹小少爷可别真的生气了呀,自己可是好久都没有见过他如此的反应了。 手指紧紧曲在一起,白含章眼底的情绪翻滚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打开车门下去,静静的看着程俞嘉在别的男人面前笑颜如花。 良久,他终于泄气一样的闭上眼:“回去吧。” 白含章刚要摇上车窗,突然就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含章?” 循声张开眼,白含章就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他的车外套,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实在是无法从记忆库里拉出有关这个人的一点记忆。 “你果然不记得我啊?”女孩子眼里露出了一点失望,“我过年的时候,还和爸妈一起到你家吃过晚饭呀?” 白含章眯了眯眼,大概是总算想起来了,眼前的人是某个世交家族的后辈,曾经到他们家来做客,只是他压根就没把人放在心上,那次的晚餐从头到尾都没有抬眼看过对方一次。 但良好的修养让白含章决定礼貌的回复对方。 “是你。”白含章微微颔首,“你好。” “你想起我来啦?”女孩子很开心。 白含章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目光又不自觉的移到那边的冷饮店里,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女孩子满眼的期待:“那我可以去你家玩吗?我妈妈之前就让我来拜访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白含章迟疑一下,然后终于回答:“好。” 那是父母的合作世家的后辈,不要太不给面子,他这样想。 女孩子高高兴兴的上了车,她是很活泼的性格,整个车厢里都是她说话的声音,银铃般的嗓音其实并不惹人讨厌,只是白含章这时候心里本就烦躁,更加自动屏蔽了她的话。 直到司机问:“小少爷,现在回家了吗?” 他才又看了一眼那里依旧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慢慢收回目光:“开车吧。” 晚上的时候,女孩子在他家用过晚餐,非常有礼貌的道谢离开,不过刚巧在门口遇到了某个鼓起勇气前来告白的人。 程俞嘉疑惑的眼神在女孩子身上扫过,但因为不认识,最后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便熟门熟路的进去了。 女孩子同样打量了程俞嘉一眼,上车之后问负责送她回家的司机:“先生,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呀?”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女孩的表情,意味不明的笑了:“她啊,可是小少爷最重视的人。” 女孩子还想要问,但是司机并没有再打算多说了。 程俞嘉进白家几乎都不需要通知主人,佣人看到她来了,立马就会热情恭敬的迎上来。 “程小姐您来了,小少爷在花房呢。” “好的,我马上过去。” 程俞嘉怀着期待的心情去了后院,玻璃花房里正散发着幽幽荧光,夏天正好,萤火虫也都还在。 白含章穿着一件衬衫,衣服后摆扎在劲瘦的腰身里,线条结实流畅,臂膀宽阔,是个很值得人依靠的存在。 程俞嘉吐了吐舌,怀着无比紧张又期待的心情靠近了白含章。 想要吓一吓对方,程俞嘉便放轻了脚步,屏气凝神的逐渐靠近那个身子挺拔的身影,他在的地方一片花团锦簇,却丝毫不能盖过他的色彩。 程俞嘉感觉到心跳的速度逐渐加快,心脏好像就要从胸腔中崩裂而出。 不过很显然,程俞嘉还没有本事完全悄无声息的接近他,白含章在程俞嘉靠近自己的一瞬间放下手中的浇水壶,转过了身来。 程俞嘉反倒被惊住,脚下一滑,就那么直愣愣的栽进了一个温暖干净的怀抱——白含章的。 白含章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只手扶在程俞嘉的背上,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小心?” 万一摔倒怎么办? 程俞嘉有一瞬间的脑袋放空,鼻尖充斥的独属于白含章的气息让她简直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完全懵住。 也是白含章带着责备的声音才把她拉回清醒的境地。 完了,这也太丢脸了,说好的要制造良好的气氛告白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程俞嘉捂着通红的脸颊哀怨的说:“对不起啊,是我不小心。” “我没让你道歉。”白含章冷冽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又重新拉起水壶浇花。 虽然这个花房里常年恒温,也有自动的浇水系统,他却养成了个习惯,烦躁的时候就会自己拎着浇水壶慢慢的浇花。 程俞嘉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整个白家能够知道他这个小习惯的人也不超过一手之数,因为他比父亲还善于隐藏情绪,所有东西都收敛进心里,外人会觉得他高冷且难以接近。 不过他的身份地位,就是再高岭之花,也有数不尽的人冲上前来巴结。 况且白含章也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 程俞嘉撇了撇嘴,绕到白含章旁边去,她来这里的次数也很多了,轻车熟路的拿了另一个水壶,学着白含章的样子慢悠悠的伺候这些金贵的花花草草。 花房里顿时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连他们彼此的呼吸声都便安静了。 程俞嘉堵在嗓子眼里的几句话几次想要说出口,又不断的咽了下去,要她含羞带怯的对白含章说出“我喜欢你”这种话,对她来说实在太有难度。 没想到是白含章先开了口。 他转过头,狭长的凤眼里寒光略过:“你说你下午班上打扫卫生?” “啊……对啊……”撒了一个谎,通常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程俞嘉差点儿没把自己舌头给咬掉。 “可是。”白含章停住手里的动作,紧紧逼视着满脸通红的程俞嘉,“我下午看见你了。” 程俞嘉后背一凉,感觉问:“你看见我什么了?”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这辈子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撒谎,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 白含章嘴角的弧度缓慢的上扬一点,却不是开心的样子:“我看到你一下课就走了,而且我问过,你们班上今天没有打扫卫生。” 被彻底拆穿了谎言,程俞嘉只觉造化弄人,但还是硬着头皮企图掩饰:“不是,我那什么,临时有其他的……” 但是她的话并没有说完,白含章已经冷冷打断了她:“程俞嘉,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程俞嘉愣在原地,只觉得手脚冰冷,所以她是被白含章讨厌了吗? 白含章嘴唇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他冷漠的看着程俞嘉:“我看到你进了一家冷饮店,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 程俞嘉此时陷入了被白含章讨厌的惊恐和对自己的厌弃之中,也就没有听到他话语里呼之欲出的忐忑和紧张。 他在忐忑和紧张什么?程俞嘉并没有这个心思去思考了。 她一下子又失去了跟白含章说实话的勇气,只是摇了摇头:“不是……” 而想到她今天和霍亦见面,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谈论白含章,霍亦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对象,他不会给程俞嘉严重的压迫感,他让程俞嘉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出内心的一切情绪,而且霍亦也给程俞嘉做了很多心理上的鼓励,告诉她一定要勇往直前。 可惜此刻所有的那些勇气都因为白含章的一句话而分崩离析了,她觉得自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还是不敌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 真是挺没出息的。 程俞嘉的表现看在白含章眼里,却是实打实的默认了,虽然她口里说的是否认,但那个深情和反应在他看来,就是心虚和害羞的表现。 于是白含章的眼神顿时又冷了几分,寒光堪比冰山雪地。 程俞嘉在一番自我唾弃之后,又想到了霍亦的话,既然他都说了要让自家勇敢,不去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会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万一就见鬼了呢? 她低着头,脸颊酡红,吞吞吐吐的开始告白:“含章……其实,其实我……喜欢……” “不行!”白含章在听到程俞嘉说出“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一慌,脱口而出了不行,他绝对不允许程俞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况且那个男人来路不明,现在他还调查清楚那个人的身份背景,万一程俞嘉被骗了怎么办? 对,就是这样。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要阻止程俞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而程俞嘉,她最后说出的一个“你”消散在了白含章的拒绝声里,她抬起头,失落又失望的注视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白含章,果然还是不行吗?她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出了喜欢的话,但是白含章并不接受,他不喜欢她,所以才会拒绝,所以才会说出“不行”这两个字吧? 心里的失落一点点扩大,无限蔓延开来,悲伤的情绪涌在心里,涩涩的,跟有针扎在她心里一样。 程俞嘉长大了眼睛,这样子就可以不让眼泪流出来,要是在白含章的面前哭了,那才更没面子吧,到时候剩下的最后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白含章心里也很烦躁,凶巴巴的开口:“反正现在绝对不行!你现在才高二,不准早恋!” 程俞嘉苦笑一下,倒是格外乖顺的答应了:“知道。” “哼。”白含章心满意足了,“大学之前绝对不准谈恋爱,听到没有?” 程俞嘉心里又突然因为他的这句话燃气了一点希望,所以,大学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吗? 那她一定要努力,考上白含章的大学,到时候也可以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心里的喜欢情绪一点也没有减少,只是以后的程俞嘉,不管怎样也再提不起跟白含章告白的勇气了, …… 将所有记忆里有关那场告白的事情告诉了舒绿,程俞嘉就在一扇门之外,眼里已经有了不同于当年那么飞蛾扑火一般的热情。 但是都已经喜欢了那么多年了,现在才放弃,不是很不划算? 舒绿皱紧了眉头,总觉得程俞嘉说的那些,有些奇怪。 白含章的态度,也不像是不喜欢程俞嘉的啊? 至于程俞嘉说的那个霍亦,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映像了…… “你知道吗舒绿,现在想起来,那一次去白家,擦肩而过的那个女孩子。”程俞嘉眯了眯好看的眼睛,“跟那个女警花长得很像。” 舒绿抿着唇,那些事情她没有经历过,所以无法判断。 但是想到当年很多琐碎的小事儿里,白含章对于程俞嘉的宠爱……大概也是到了极端的。 不然谁有那个本事跟程俞嘉一样的小小白小小白的叫他,而且从来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进入白含章的房间,那是他最私人的地方,舒绿从来没有去过。 虽然她对白含章的房间也不感兴趣……她都很少去白家,因为但凡碰到白含章的母亲,她就会被当成玩偶一样的蹂躏,性感艳丽的女人抱着她简直就爱不释手了,一边亲一边感叹自己为什么没有生个女孩子,白含章就会在一边嫌弃的说:“要不你让我回炉重造一次?” 当然那些都是开玩笑的,但是因为白含章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是关系非常亲密的朋友,所以可能她就对自己爱屋及乌了。 所以程俞嘉能够走进白含章的卧室,那就是一个十分顶级的待遇了。 “敲门吧,看看会不会像是你想的那样的结果?”舒绿突然就有了信心,白含章那种看似冷漠,其实就是别扭的性格,他对一个人,绝对不会有对程俞嘉那样的态度。 或许程俞嘉自己明白的不是很透彻,至少她站在朋友的角度,是可以看出来白含章对程俞嘉的不一样的。 若不是也有喜欢的情绪,白含章怎么可能那么肆无忌惮的放纵程俞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那我真的敲了?”她们在这儿站了许久,里面的人到底做了什么……还真不好说。 程俞嘉现在就怕看到自己难以接受的画面,那样的话她晚上回去估计得哭死。 “敲吧。”舒绿斩钉截铁,“不敲你怎么能够知道真相?” 程俞嘉深吸了一口气,手刚刚放在门上,她的手机响了。 舒绿:“……” 程俞嘉“……”太好了!上天都不要我敲门! …… 程俞嘉赶紧接了电话,然后神情越变越严肃,她挂了电话之后立马说:“有案子了,我必须马上回去,至于这里……舒绿你帮我看着办吧。” 说完,人就一溜烟的没影了。 舒绿看着空荡荡的酒店走廊,内心十分无语,说好的来抓奸呢?这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了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还因为这事儿彻底忽略了顾临桁的存在,那家伙一定在生闷气…… 舒绿无奈得挠了挠头发,刚要认命得替程俞嘉担负起“捉奸”重任,门就开了。 和门里面的人大眼对小眼,舒绿对白含章说:“嗨……好巧。” 她这时候的尴尬情绪都可以汇成一条河流了好吗! 制服外面套着大衣的白含章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舒绿,半晌,才眯起了眼睛:“舒绿,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我路过啊。” “路过?”白含章笑了,“路过的话你敲门干嘛?” 舒绿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臂维持着一个抬起的状态,她赶紧放下手背在身后,尴尬的笑笑。 “含章,你送我回去吗?”一道女声在白含章背后响起,走出来的女人,赫然又是那个女警花,柳萱。女警花在看到舒绿的一瞬间,就想起了某个夜晚,在工体附近那一场并不愉快的见面,她抬高了音量:“怎么是你?” 柳萱对舒绿的印象着实不好,反正舒绿也不喜欢她,相看两生厌。 舒绿并没有打算回答柳萱,她只是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然后把注意力放回白含章的身上:“我这是撞破了什么不能看见的场面?” 白含章抬起手,摸摸舒绿的头发:“瞎想什么?” “哦……那就不是我想的那样了。” 白含章好笑的看着她:“你想的是哪样?” 舒绿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当然不是对白含章,而是对柳萱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会想什么?” 白含章并未生气,反倒是柳萱,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当着舒绿的面攀在了白含章的肩膀上,无比挑衅的看着舒绿:“我们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你不觉得你多管闲事了?” 舒绿笑容不变,眯眼看着她:“是吗,为什么不说是你……最喜欢做些让人不齿的事情呢?” 白含章动了动肩膀,然后甩开了柳萱,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柳萱怒气上头,也不管白含章了,绕过她走出门去,和舒绿逼视着:“我和含章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丫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柳萱的做法让白含章皱起了眉。 舒绿则是更开心的笑起来。 哎,现在的人为什么都这么喜欢作死呢。 于是在舒绿还没有任何的反应的时候,白含章已经生气的开口:“柳萱。” 仅仅是一个冷淡的称呼,里面就跟有冰渣子在往外掉一样,仅仅是这样,柳萱就不敢造次了,愤愤的瞪了舒绿一眼,却又只能听话的站着。 舒绿耸了耸肩,并不想搭理她,反正因为程俞嘉的原因她非常不喜欢眼前的柳萱,而且从上次她在酒吧外面的炫耀就知道了,这人又是个热爱炫耀的。 舒绿自顾自的和白含章说话:“我在楼下看到你的车子,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骚包的跑车了?” 柳萱的脸色变了变。 白含章视若无睹,扯开一抹笑:“我妈的。” 舒绿:“……” 是了,那绝对是她干妈喜欢的风格。 “那为什么,会在别人的手里?”舒绿今天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然让程俞嘉继续胡思乱想还怎么得了? 白含章面色淡定:“我妈给她开的。” 原来是这样?那么干妈为什么要把车子拿给一个外人开? 看到舒绿的疑问,白含章耐心解释:“她说她住的地方太远,我妈暂时借给她。” 要知道白家车库里头几乎没有一辆下了百万的车,所以随便一挑必然都是豪贵的型号。 “是这样?”舒绿不怀好意的笑,“之前碰到你身后的这位女士,她正在跟别人炫耀,车是你送她的,她是你的女朋友呢。” 柳萱眼里对舒绿的怒气更加厉害了,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样。 但是有白含章的淡淡威压,她又不敢说话。 白含章的眉头都皱在一块儿了,他眼神冷淡的看向柳萱:“你不要越界了,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白含章头也不回的拉着舒绿离开,剩下柳萱一个人在走廊里气氛的跺脚。 出了酒店,到舒绿的车子边上,舒绿问他:“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白含章自顾自的倚在舒绿的车门上,面色纹丝不变:“她家和我家是世交,小的时候就有一些来往,不过不熟,她家最近破产了,父母去投奔国外的亲戚,她留了下来。” 寥寥几语,舒绿大概已经猜到了。 “所以因为她父母的拜托,所以你家暂时出于过往交情的考虑,来辅助一下,然后照顾她的责任就自然而然落到了你的头上?” 白含章点头。 舒绿松了一口气,好吧既然是这样就好说了,那么就证明至少白含章和柳萱走的近,是有外界因素的。 “她以前不是在你的支队工作,怎么现在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怎么知道?”白含章虽说有疑问,还是没有隐瞒的回答,“支队的工作太忙太危险,她爸妈不放心,托关系调走了。” 原来是这样……疑惑一个一个解开,舒绿倒是明白了来。 舒绿还没有告诉白含章程俞嘉之前也在的事情,等她全部问清楚了,她再说吧。 “那么今天,你们怎么会一起?”这应该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了。 只要解开这个谜团,那么程俞嘉也就不用再伤心难过胡思乱想患得患失了。 白含章眉头皱了皱:“她说找到一份父母留给她的文件,大概是一笔钱,让我帮她看看。她的父母去了国外在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现在算是失踪了。” “但是你来了之后发现,所谓的文件,又是骗你的吧?”舒绿用了一个又字。 白含章眼底泛起异样的情绪:“我倒是没有发现你知道的挺多的?” “对吧对吧,所以那次也是,你生日那天,她之所以会在你家里,也是用了同样的借口,你出于好心,决定帮孤苦无依的她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留下的钱财?” 白含章冷静无波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凤眼里一片雾气,让人看不透。 他说:“你怎么会知道,她那天在我的公寓里?” 好吧,她算是说漏嘴了。 所以她现在到底要不要告诉白含章,是程俞嘉看到的? 舒绿突然有些纠结,但是不说吧,依照程俞嘉的性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不再别扭,等到她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了,这个世界估计都已经沧海桑田一片了。 于是思来想去,舒绿在白含章越发幽深的眼神里,选择性的告诉了白含章一部分事实。 比如那个筹备已经但是最终没人享受的生日宴会,比如那日在门口,程俞嘉看到的某个女人,比如她今天的心里变化。 虽说舒绿并没有直接告诉白含章程俞嘉喜欢他,但是他总会能够猜得到,程俞嘉的心情吧? 都这样对他了,不是喜欢,还能怎么样来解释? 白含章没有说话,嘴唇绷直,眼神很复杂。 舒绿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说:“你们的事情……也够让人操心的,但是俞嘉她……我想你大概能够明白她的心情。” 白含章坐的那辆骚包轿跑来的酒店,这会儿舒绿就小小的担当起了送他的重任,将白含章送到了程俞嘉的公寓:“她临时有案子已经走了,希望明天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舒绿回家之后,顾临桁已经穿着睡衣躺在她的小沙发上了,手边放着加冰的威士忌,眉目在夜里更显深沉。 他看到舒绿回来,眼皮一抬,懒洋洋的:“去哪儿了?” 舒绿特别高兴的眨眨眼:“我今儿当了一回媒婆。” 顾临桁:“……” “事情说来就话长了……”舒绿特别兴奋,结果被顾临桁一把扯到沙发上,漆黑的眸子对着她,直接用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那些话。 良久的亲吻过后,舒绿红着脸从顾临桁的胸膛上爬起来:“你不能提起通知一下让我做一做准备?” “你要做什么准备?”顾临桁表现的很无辜,“你只要享受就好了。” 舒绿的脸颊又红了几分。 所以跟顾临桁理论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对了。”舒绿急迫的想要转移话题,“明天晚上安迟的一个小型演唱,我这里有VIP的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那个小明星?”顾临桁对听演唱会这场事情当然是不甚感兴趣的,不过能够陪舒绿一起,当然是好的。 而且他在一刹那就想到了自家妹子,那姑娘可是对安迟喜欢的紧,她应该也会很感兴趣。 “他现在才不是小明星,已经小有名气啦。”舒绿反驳,安迟可是她的艺人,安迟名气越大就证明她越有本事,当然要反驳了。 “好好好。”顾临桁看着快要炸毛的某人,赶紧握着她的手顺毛,“几点,我下班来接你,吃了晚饭过去。” “商演七点开始,不过安迟的排位在比较后面,等他出场应该*点了。” “那行。” 顾临桁答应的爽快,又再一次将人拉到了沙发上坐着,舒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顾临桁的腿上。 强有力的手臂环过舒绿纤细的腰肢,顾临桁埋在她的肩窝深吸了口气:“真香。” 舒绿刚才平复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狂跳,和顾临桁相处的越久,她反而越没有办法冷静理智的对待他,他的每一个拥抱和亲吻都让她难以自持神魂颠倒。 感受到腰间的手臂,舒绿不安的动了动,试图远离一点。 但是一不小心,她就蹭到了某个不易触碰的地方。 顾临桁的身子僵了一下,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不要乱动。” 舒绿又不是未经人事,当然明白那是什么了,立马老老实实的坐着,背脊挺直,整个身子都跟雕塑一样。 顾临桁反倒笑了起来:“我有这么可怕吗?” 舒绿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有。” 主要是某个残存记忆的夜里,那里的顾临桁简直跟饿了很久很久的狼一样,翻来覆去折腾了她一夜,简直精力爆棚。 咳,舒绿小白兔你还真没想错,我们的顾少爷确实是一头饿了二十七年的狼…… 顾临桁闷笑一声,并不生气,而是说:“以后我不会这么可怕的。” 舒绿依旧僵着身子点了点头。 顾临桁吐出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肩窝皮肤上,那样湿润温热的气息让她连带着心里都突然痒了起来,很不自在。 “顾临桁你先放开我。”舒绿推了推顾临桁毛茸茸的脑袋,嗯,触感还挺好,让舒绿有些爱不释手的继续在顾临桁头顶呼噜了一把,觉得这个触感跟逗小动物一样的。 被当成宠物来逗的顾少爷当然不知道了,而是抓住了舒绿胡作非为的手掌,指尖在那里暧昧的划过。 舒绿的后背一个激灵,顿时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完了完了,依照顾临桁这么高超的*技巧,她绝对坚持不了多久啊啊啊啊,他不是从来没有过女朋友没有谈过恋爱吗这种本领到底是哪里学的啊啊啊啊。 当然,舒绿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无师自通。 而在他们甜蜜相处的时候,回到程俞嘉公寓里的白含章,脸上的冰冷简直都快要结成了霜。 ------题外话------ 香菜今天要早起看阅兵,哈哈哈!然后以后的更新时间要不要改的更早一点?八点钟怎么样? 推荐激萌好基友新文:《最强综艺女王》 萌萌碰撞 娱乐圈脸盲综艺女王vs反穿妖孽魔教教主 小萝卜和鹌鹑蛋的恋爱罗曼史! 闷骚教主和真闷女王的碰撞! ** 不演戏,不唱歌,却在娱乐圈筑起女王地位! 非明星,非艺人,却拥有大批粉丝后援团队! 前者女主,后者男主! 激萌小玻璃等着大家入坑!么么哒~   ☆、【V20】 王者归来 他想到某一天,柳萱兴奋的跟他说找到了父母留下的东西,但是不太明白想要拒绝,他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但是终究是白家世交的孩子,仍然要照顾一点。 他只答应给她一个小时的时间,刚出警局就看到了程俞嘉。 别扭的人别扭的想法,心里头担心程俞嘉真的有了男朋友,又想到了那个在她高中时候和他很亲密的男人,白含章的目光越发冷冽了。 柳萱去了他的公寓,给出的那份文件并没有什么隐藏的钱财或者其他重要的东西,她又不小心打倒了咖啡。 白含章打电话让人给她送衣服来,柳萱抱歉的借了浴室。 后来将柳萱送走,白含章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等到程俞嘉的电话,误会就那么产生了。 直到这个时候,白含章猜稍微明白阴差阳错是个多么可怕的事情。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在程俞嘉的心里头,却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一向冷静的白少爷第一次尝到了坐立难安的味道,他冷冰冰的眸子里不断的翻涌着复杂情绪,支着下巴,嘴唇紧抿在一起。 很晚的时候,外面的月色都沉如水了,白含章才听到了门口的声音。 程俞嘉满身疲惫的走进屋子,看到白含章在这里,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你来了啊” 白含章要说的话都因为程俞嘉的疲倦神色而暂时吞进肚子,体贴的接过她脱下的外套:“你先喝水,我去放洗澡水。” 程俞嘉笑看着他:“哟,白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温柔体贴了?” 白含章勾勾唇:“我来服侍你一会儿,不行?” “当然行了,有白少爷服侍我还巴不得呢。” 程俞嘉硬撑着去喝水,白含章去浴室打开温水灌进浴缸。 “要我帮你脱衣服吗?”白含章靠在浴室门上,突然颇有兴致的来了一句。 “算了吧,被白少爷这样服侍我会折寿的。” 浴室门关上,程俞嘉深深叹口气,脱下身上的衣物整个踏进浴缸里,大半个身子都埋进温热的水里。 果然每一次看到他,喜欢的情绪都会多一点,根本挥之不去。 半个小时之后程俞嘉才慢吞吞的走进了卧室,白少爷已经一脸闲适的躺在了床上,留了左边的空位给她。 心里一动,程俞嘉习惯性的走过去躺下,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白含章圈在了怀里。 他说:“你先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程俞嘉也实在太累了,晚上的案子也是个复杂的耗费了她太多心神,再加上心里头因为白含章而起的那些郁气,也就更加疲惫。 她贪恋白含章的怀抱,脑袋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安心的睡过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半夜里程俞嘉醒了一次,她做了个梦,梦见她被一只恶犬追逐,无论怎么奔跑都逃不开,她明明不怕狗的,但是在梦里就是只知道拼命的逃窜,用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那只长着血盆大口的恶犬仍然紧紧跟随着她,穷追不舍。 在被恶犬追上扑倒的一瞬间,程俞嘉从梦里惊醒。 她接着客厅里留的一盏暗黄的壁灯光,看到了白含章的脑袋正趴在自己的胸口。 他侧着头,发丝触碰到了程俞嘉的皮肤,痒痒的。 白含章的鼻梁高挺漂亮,嘴唇颜色红润,那双迷人的眼睛此刻正紧闭在一起,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他这时候也在做梦吗?他梦到了什么? 程俞嘉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瞬间就柔软了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指细细的隔空描绘起了他的脸部轮廓,那么漂亮的线条。 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程俞嘉自己也不知道了,她就那样注视着白含章的脸,像凝视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而更令程俞嘉吃惊的,是她早上按着生物钟醒来之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白含章有一手好厨艺,但是他很少下厨,程俞嘉活到现在也没吃过几次他做的菜。 没想到今天早上还有这个待遇。 他在有暖气的室内只穿着简单的衬衣,衣袖挽到手肘,露出了手臂的修长线条。 程俞嘉不禁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他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简单的回答:“六点。” “……”昨晚上两三点才睡,这人今天六点起床,还丝毫不见一点疲色,也是够厉害的。 “昨晚上来了新案件?”白含章问。 程俞嘉哈欠连天:“嗯,一桩谋杀案。” “先吃饭。”白含章没有继续问下去,一看程俞嘉就是状态不好,缺少睡眠的样子。 但是他们选择这行本来就是这样,永远有处理不完的案件,永远在和那些自以为聪明的犯人斗智斗勇,永远在抓捕犯人的路上。 哪一天可以睡饱了觉,才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 白含章一直不知道,程俞嘉一个女孩子,当年为什么也得报了和他一样的学校,最后也和自己进入了同一行。 “哎。”程俞嘉叹气,认命的填饱肚子,去了警局跟上一轮值班的同事换班,又得忙碌一天。 于是白含章本来准备今天说的那些话,又没有说出口。 …… 离《仙神》的正式开机还有一个多星期,唐宋最近要做的事情就是趁着还空闲的时候好好钻研剧本,然后配合剧组的宣传活动。 电视剧出品方也是瞧上了这几天唐宋在网络上的高人气,竟然这么快的就把唐宋的定妆照发布了。 他和舒绿的绯闻,和安迟的朋友关系着实吸引了一部分人气,就在这个时候,《仙神》官微发了如下一条微博。 ——影帝唐宋的第一次小荧屏之旅,大家是否期待? 附上看唐宋穿着火红衣服的“祝融”定妆照。 说实话,不管是游戏粉,原著粉,还是路人党,都从来没有想过祝融这个角色会是由唐宋出演。 他们想遍了娱乐圈里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男演员,就是没人想到唐宋的头上。 一是因为他人气低迷,大众的关注度并不在他身上,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想到他。 二是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出演过电视剧,一直在电影的圈子里头混,这回竟然也来演电视剧,很多人着实是大跌眼镜了。 但是这也并不是先例了,很多从小荧屏起家的演员不也都热衷于电影拍摄,但在一段日子后也会有人回归小荧屏,这两个圈子互有不同,又相互弥补。 在一阵吃惊之后,大家也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尤其是,唐宋在定妆照里看起来,按照游戏党的话来说就是:“我怎么感觉游戏的人物设定是完全参照他来的!根本一模一样好吗!” 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妆容造型的原因,也有唐宋自身的可塑性,他的眼神可以随着角色的变化而完全不同,所以他从来都不是定型的演员。 他一身红火的衣裳,那样睥睨天下满不在乎的神情,偏偏又在看着女主角的时候,柔和的可以掐出水来。 一切都逃不过个情字。 不管官方的宣传很显然不只是满足于这样的程度,不管是为了电视剧的人气做铺垫,还是唐宋这个角色能够得到更多的认可,他们竟然把试镜的视频放了出来。 剧组其他的演员都没有先例,可见祝融这个角色,虽不是主角,人气却是最高的。 舒绿当然喜闻乐见这样的宣传了,试镜的视频里,唐宋的演技堪称开挂了,她不信不能够让看的其他人为之动容。 不过今天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让舒绿暂时无暇来估计唐宋了,反正现在一切势头发展良好,其他的宣传工作暂时交给出品方去做吧。 安迟已经在公司的小型剧场里练习晚上的演唱曲目了,他唱两首歌。 第一首是自己的《她说的谎》,第二首是翻唱,以前安迟比赛出道时候唱过的一首民谣。 “练习的怎么样了?”舒绿递给安迟一瓶水。 他站在麦克风前,只穿着普通的衣服,也丝毫遮挡不了他邪气逼人的眉眼,那双桃花眼时时刻刻都在勾人一样。 “我会让今晚成为我的演唱会。”他挑了挑眉,格外的自信。 “那就好。”舒绿说,“公司会派造型师跟着你,你记得跟童童说让她早一点儿。” 反正童童助理现在已经紧抱了安迟的大腿,跟他关系亲密的很。 安迟笑着点头。 舒绿坐在第一排的观众座椅上,看着舞台上的安迟,他生来就是该站在舞台上的,无论聚光灯多么明亮,也不能遮去他的光彩。 “你紧张吗?”在安迟唱完一遍之后,舒绿笑着问他。 安迟紧握着麦克风,倒是没有逞强:“当然紧张了,不过紧张对于我来说,只会让我更兴奋。” 然后他才会爆发出更强大的实力,惊艳登台,让所有人都沉醉于他的演唱中,为他疯狂。 舒绿笑了笑,继续看安迟练习,他的第二首歌需要用吉他,边弹边唱。 这时候的安迟又换了种风格,他抱着吉他安静的坐在台上,低垂的眼眸不再是摄人心魄的,而是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所有心神都静静的流淌在他的音乐声里,这是属于安迟的魔法。 看到安迟的吉他,舒绿心里突然有了想法,趁着她向楚言借的钱还剩了一笔,干脆买个吉他送他好了,算是庆祝他,复出之后的第一场演出成功。 于是舒绿拜托公司的一个同事从某家专门出售吉他的店,购买了一个适合他的。 舒绿不太懂音乐,但是她在之前收集安迟信息的时候看到他说过最喜欢某个牌子的吉他,舒绿就托人买的那个。 不过确实是价格不菲,大概一般的音乐人都只能敬而远之了。 安迟练习了一上午,就开始休息,他要把嗓子的状态修养到最好,才能够完美的进行晚上的演出。 “哎,舒绿姐!”童童赶到了安迟的音乐室,手里还提着演出服。 演出服本来是公司准备的,但是舒绿觉得这毕竟是安迟的第一次演出,可以更重视一些,所以演出服是从之前带安迟去过的造型室运来的。 一件白色的窄版西服,但并不是庄重的类型,无论剪裁还是设计都带着随意的范儿。 安迟换上的时候,童童在一旁格外夸张的感慨:“妈呀这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的确,安迟肩宽腰瘦,足够挺拔的身姿穿上任何衣服都是好看的,白色更衬出了另一种气质,确实像童童说的那样,白马王子。 今晚演出过后,安迟又会涨粉无数了。 舒绿将自己写的晚上演出的流程表给童童:“晚上你记得一直跟在安迟身边知道吗,有任何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不过我基本都安排好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就按着流程表走就好。” “放心,今晚是小迟迟的第一次演出,也是我第一次面对这么重要的场合。”童童笑起来的时候脸颊的梨窝小小的,特别可爱。 舒绿突然就觉得按着童童的这般长相,放到演艺圈也是不差的。 “你不跟我们一起?”安迟皱着眉问。 通常情况下经纪人在这种演出场合也是会和艺人一起的,而且基本也是除了表演的时候都寸步不离。 但很显然,舒绿不是一般的经纪人。 她笑着说:“有童童在你身边就好了,我晚上会来看你演出的,到时候我就坐在台下。” 安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你有给唐宋票吗?”安迟突然想起来问,作为表演方,主办方是会给一些赠票的,当时他刚签完合约,就随手把票扔给了舒绿。 舒绿心情愉悦的调侃他:“放心,你跟他关系这么好,当然要给了。” 安迟眼尾上钩:“你不会嫉妒我和唐宋的关系好吧?” 舒绿:“……” 安迟捂着眼睛笑:“你怎么那么容易被骗?” 舒绿:“……” 安迟先生,作为她手下的艺人,你现在越来越目无尊长了! “童童你就在这儿,我先走了。”舒绿走之前又吩咐一句,“记得无论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知道啦舒绿姐!你有事儿就赶紧走吧!” 舒绿边走边想,感情现在童童都成了安迟的脑残粉了? 下班之后,顾临桁来的准时,他冬天很喜欢穿暗色系的大衣,跟他这个人一样都深不可测的样子。 舒绿刚坐上车,就被顾临桁拉向自己,在她唇上啃了一会儿。 “先去吃饭?”仿佛刚才那个在人唇上肆虐的人不是自己一样,顾临桁目视前方格外淡定。 舒绿红着脸随口说:“嗯,吃饭。”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顾临桁你实在是太禽兽了。” 顾临桁不动声色,只是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显示了他偷腥成功后的心情是多么愉快:“有吗,我哪里禽兽了?” 他这分明是在故意让舒绿更加害羞了。 “哼。”于是舒绿只能用最弱智的一招来对付他,偏过头假装看风景。 顾临桁憋着笑,腾出一只手把舒绿的脑袋掰过来:“窗户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我。” 舒绿打量着顾临桁英俊的不可思议的侧脸,口是心非:“明明是你才没有什么好看的。” “真的?”顾临桁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 舒绿继续嘴硬:“不然你说你有哪里好看的?” 顾临桁假装仔细思考了一番,然后慢悠悠的开了口:“我有哪里好看……你不知道?” 完了,这人的*技能怎么又上升了? 舒绿面红耳赤的转过视线,看着自己的裤子,小声嘟囔:“简直太过分了。” 每次都能让她完全失去伶牙俐齿的本领,招架不得。 顾临桁看了看她:“在说什么呢?” 舒绿咬着牙道:“骂你呢。” “骂我?那感情好,骂大点儿声我听听?” 要跟顾临桁比拼耍赖皮的本领,舒绿也是赢不了的。 顾临桁把车开到了一家日式料理的门口,两个人随便解决了晚餐,天已经黑了。 北国的冬天总是这样,黑夜来的永远猝不及防。 等他们到了今晚那个小型演唱会附近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很多观众入场了,卖明星周边的小商贩也挺多,有个男人还问了舒绿一句:“诶美女,要不要来个荧光棒?这儿还有手幅,贴纸,要什么有什么。” 舒绿本来想拒绝的,后来转念一想,就买了两个荧光棒,然后顺手递了一个给顾临桁:“呐,拿着,看演唱会怎么着也得有点儿看演唱会的样子。” 顾临桁眯了眯眼,然后默默的接过,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跟着那些小粉丝一起挥舞荧光棒什么的…… 舒绿一看顾临桁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说:“哎,你不会是觉得不好意思吧,不过就是要有那个氛围嘛。” “谁说我不好意思了?”顾先生冷哼一声,不过就是挥舞一下荧光棒而已,有什么难的? 舒绿暗自偷笑,被顾临桁揽着肩膀拉了过去,他恶狠狠的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去才收拾你。” 舒绿做了个鬼脸:“怕你。” 通过安检进到场内,露天的表演场地这时候已经坐满了大部分的人,这是类似于音乐节的表演活动,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游客,剩下的就是各自明星的粉丝了。 舒绿进去之后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安迟现在的人气已经这么高了? 她随意一瞥,就看到了许多举着灯牌的粉丝,上面口号统一,还分了类别。 各种粉丝的口号汇聚在一起,倒是有着不错的阵仗,看样子安迟现在确实红了,至少在人气上来说,已经超越了同等级的歌手,就算有人想要将安迟定位成为偶像歌手也不能够,因为他的实力至少是受到歌王傅渊认可的,有了傅渊的亲自赞赏,要是有人敢明着说安迟唱功不好,估计会被傅渊的歌迷喷死。 现在也管不了那些,顾临桁皱眉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的粉丝,大多数是女生,在这种方面上,女生的消费能力是比男生厉害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即将出场的歌手的期待,那个兴奋的样子,要是一会儿真出来了,尖叫声估计得冲破天际。 舒绿和顾临桁坐到了VIP的席位上,可以握手的最佳位置,他们的旁边空了两个。 唐宋怎么还没有来?舒绿没有看到人,想着也许他会迟一点再到。 观众席里灯光闪耀,舞台此时是黢黑的一片,却正因为这样,更让人期待,这种氛围很容易感染人,舒绿也笑的开心。 等到演出正式开始,聚光灯全部汇集在舞台上,首先出场的是个摇滚乐队,他们那种类型最适合表演开场秀,整个现场的观众都因为他们的表演而热闹了起来。 舒绿也跟着周围的观众扯着嗓子吼了一声,然后觉得有些搞笑,才停了下来。 顾临桁支着下巴打量舒绿,被她脸上的笑意感染,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对他来说,台上的表演乐队还没有眼前的女人有吸引力。 又是几个歌手的演出过后,舒绿仍然没有看见唐宋来,他们身边的两个VIP座位仍然是空的。 倒是在演出间隙的时候,舒绿看到某个穿着粉色大衣,明艳动人的顾妹妹到了这里。 顾临欣坐下,兴奋的说:“嗨,舒绿嫂子。” 舒绿:“……你好。” “哥,没想到你也会来看演唱会,真是个奇迹。”顾临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奚落自家哥哥的理由,笑的简直是眉飞色舞。 顾临桁淡淡的看她一眼:“不要忘了票还是我给你的。” “嘁,不就是张票而已,我自己也搞得到。”说完,顾临欣就心虚的转过脸。 虽说票可以随便拿到,不过今晚有安迟表演的消息还是自家哥哥告诉自己的,不然她还真不知道。 本来这个演出也没有提前通知媒体,现场的粉丝都是加入了安迟官方后援会的,所以才会组团来观看表演。 像顾临欣这样的痴汉散粉,当然是不会知道的。 顾临欣激动的看着台上:“我家安迟什么时候出来呀?” 顾临桁一脸无所谓:“不知道。” 顾临欣:“……”哥,咱们还能好好说话吗? 还是舒绿在看了演唱排序表之后告诉的她:“还有两个歌手。” “啊,那我来的真是时候,幸好我提前调好了闹铃,不然就在美容院睡着了……” 接下来的这个演出有些无聊,舒绿百无聊赖的到处观看,发了短信问童童一切准备的怎么样了。 她很快回了短信说一切安好,现在安迟正在后台准备登台。 舒绿又问,那看到唐宋了吗,他答应了要来但是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童童发过来一个挤眉弄眼的表情,回答,唐宋也在呢,他长得真的好帅啊,你说我可以同时做他们两个人的助理吗? 这个花痴……知道童童是在开玩笑,舒绿就告诉她,只要你的一天有四十八小时我就同意你同时做他们两个人的助理。 童童顿时就蔫了。 不过知道唐宋跟安迟一起在后台,她也就放心了。 舒绿将手机放回了包里,没想到童童又发来了短信,只不过她并没有注意。 童童在短信里面说,突然觉得唐宋和小迟迟好配,我站唐宋攻小迟迟受,舒绿姐你呢? 安迟前面一个歌手表演的时候,唐宋来了,他看到舒绿身边坐着的两个陌生人,礼貌的打了招呼。 顾临桁微一颔首算是应了,顾临欣也友好的笑了笑。 “我差点儿以为你没来。”舒绿对唐宋说。 唐宋清隽一笑:“很早就来了,我怕安迟无聊,一直陪着他。” 舒绿不疑有他的点头,也没觉得奇怪。 安迟凑到顾临桁旁边小声道:“怎么样,我的新艺人姿色不错吧。” 顾临桁当然是早就把唐宋调查了个遍,扣着她的脖子说:“姿色有我好?” 舒绿看着顾临桁线条刚毅的下巴,觉得还真没几个人能有这男人英俊的。 顾临桁是充满着男人气息的帅气,阳刚硬朗,又带着深不见底的神秘,五官全部足够的完美,像是刀削斧刻般的。 舒绿看着他的模样,心跳的速度悄然加快了一些。 “你现在怎么越发自恋了?”舒绿掰开顾临桁的手臂,为了掩饰心底的慌乱而吐槽他。 “只要你喜欢,自恋又如何?”顾临桁眼尾一勾笑起来,他一笑起来的时候眼下的卧蚕明润,简直要勾人魂魄。舒绿最不能免疫的就是顾临桁的笑,平时看起来很严肃的人只要唇角一弯,眼睛里便是华光异彩,让舒绿觉得随时都要沦陷在他的眼眸里。 顾临桁看舒绿在昏暗灯光下的皮肤有着不经意的红色,再一次肯定了自己这张皮囊的重要性,再次将她揽进了怀里:“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他低沉的嗓音在舒绿耳边盘旋,让她的耳畔都是他的声响。 “什么?”但是舒绿还是很好奇的问了。 她自己喜欢顾临桁,也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在相处的过程中莫名就感觉对了,开始脸红心跳。 而也是因为程俞嘉和白含章一直以来的别扭,更是让舒绿觉得要直面自己的内心,既然喜欢了就是喜欢,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反正说出喜欢这个词又不会缺斤少两的。 但是说实在的,舒绿还真的不知道顾临桁喜欢自己是因为什么,她最开始确实感觉到了顾临桁对自己的兴趣,但是那也不代表舒绿就能够知道顾临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所以这会儿她还真的是很好奇。 顾临桁继续压低了嗓音,咬着她的耳朵道:“最喜欢看你一脸花痴看我的样子。” 舒绿觉得被雷劈了。 所以顾临桁这压根就是在看她的笑话是吗!她顺势给了顾临桁胸口一击,恶狠狠的看着他:“谁一脸花痴的看着你了!” 顾临桁挑一挑眉:“你啊。” “……” “不要害羞。”顾临桁在舒绿耳边吐气,“我就是喜欢你这幅样子。” 舒绿不断的在心里腹诽,长得好看了不起啊!长得好看还不准人看了啊! “我就是看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就不看了。”舒绿难得傲娇了一次,扭过头去。 顾临桁笑着将舒绿的脸掰过来:“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一旁的顾临欣听着两个不断秀恩爱,彻底忽略旁边的她的俩人,做了个鬼脸。 她要对自家哥哥刮目相看了好吗!他谈恋爱居然这么的……性感。 好在顾临欣从小看到大,已经可以面对自家老哥的美色无动于衷了,转而满脸期待的看着台上,安迟就要出场了! 虽然安迟不愿意接受她,但是只要她坚持下去,说不定也是有机会的吧?虽然按照以前的单恋情况来看,八成又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哎。 顾临欣叹口气,今天她来这里纯粹是受刺激的,谁叫她是单身狗呢。 于是在安迟出场前,百无聊赖的顾临欣就跟旁边安静坐着的唐宋聊了起来。 唐宋是个气质很独特的男人,他不发一语坐着这儿,也不会让人忽略掉他,但又不是强烈的压迫感,就是让人的视线会不自觉停留在他身上。 大概是因为他那双眼睛的原因。 总是像装着说不完的故事一样,那么深邃迷人,犹如古井碧波,又如深潭夜空。 深渊般的眼眸,所以那么吸引人。 所以唐宋当年能够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被大导演相中,也就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睛。 “唐宋,你好啊,我也是公司的艺人。”顾临欣主动跟他攀谈了起来。 唐宋报以礼貌的微笑:“你好。” “我看过你的电影,特别喜欢。”顾临欣是资深的电影爱好者和娱乐圈深扒者,唐宋那么经典的一个存在,他的电影堪称电影界的一个标杆,她看过好几遍。 “小河之马?”唐宋迁开一点唇角。 “不不不,不只是那部。”然后顾临欣如数家珍的说了好几部唐宋的电影,有的拿过奖,但有的并不出名,票房也不好。 可是顾临欣那副认真的模样一看就是真正喜欢的,而且她一激动就开始话唠,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对唐宋电影的看法。 唐宋很难遇到一个这么,不像粉丝的粉丝,他笑的真挚:“我都没有对我自己的电影研究那么多,你很棒。” “咳,我那就是瞎研究,你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啊?”顾临欣又像个小粉丝一样。 唐宋说:“好。” 他有随手带纸笔的习惯,签在纸上递给了顾临欣,她像收藏文物一样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来。 然后舞台上暗下去的灯光突然点亮了,五光十色的照射灯统统打向一个方向,升降机缓缓升起,现场的粉丝尖叫声一下子变得疯狂起来,要是这儿有屋顶,舒绿估计都会被高分贝给叫塌了。 安迟的人气居然这么高了? 这当然是个好事儿,舒绿便开始跟着粉丝一起挥舞起了荧光棒。 顾临桁有些嫌弃这样的行为,但在舒绿握着他的手臂,给了他一个警告眼神之后,非常不情愿的配合了起来。 顾小妹则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尖叫,让顾临桁简直想要捂着耳朵。 “安迟!安迟!安迟!安迟!”整齐划一的喊声在观众席中响起,大概是因为这是安迟的第一场回归演唱,他的粉丝都做了精心准备,完全把这儿当成了他的演唱会,占据了观众席的大半壁江山。 那些挥舞的荧光棒发着亮光,同舞台上的灯光交相辉映,散发出了亮丽的色彩。 一身白色西服的安迟就在这样的欢呼声缓缓从升降机上出来,他刚露出半张脸,底下的尖叫声又高了一个分贝。 “安迟!安迟!安迟!安迟!”粉丝们继续高声尖叫着他的名字。 直到安迟完全出现在舞台上,他一身白色窄版西服,袖口和领口都有独特的银边设计,让剪裁不再单调,他的精致眉眼像是在发光一样,再多的灯光都没有办法遮挡住他的光辉。 他就在这样的五光十色里,沉稳如磐石的站着,唇角勾着一丝邪邪的笑容,然后慢慢的,伸出了左手的食指,轻轻放在了唇上。 “嘘——”他如是说。 那一瞬间的安迟就像是主宰者舞台的王者,所有观众的灵魂都被他操控,他的一个微小举动就几乎让失控的观众席刹那间鸦雀无声了。 没有人再说话和呐喊,他的粉丝格外的听从他的指挥,明明这是他复出后的第一场演出,却犹如排练过成千上万次的那样,他赢得了掌控一切的力量。 他就是属于舞台的皇者,没有人能够质疑。 舒绿感到高兴,自己手下的两个艺人,一个是舞台上的王,一个是镜头里的皇,他们都在自己的领域永远着别人难以撼动的力量。 在安迟的指挥过后,现场安静了下来,然后音乐声渐渐的响起,他唱的是曾经出道是唱红的一首民谣。 当民谣还是小众歌曲的时候,凭着他在比赛上的不俗演绎,带红了整个民谣圈的又一次兴盛。 在安迟比之当年更加精湛的唱功和深厚感情的演绎下,这首已经发行很多年的歌曲,仍然拥有着动人心弦的情感。 在音乐声落下的瞬间,现场欢呼声雷动。 “安迟!安迟!安迟!安迟!”他的粉丝再一次叫响了他的名字,或许那些可爱的粉丝们只是想让她们崇拜者的人知道,他的存在是多么有价值,有那么多的人渴望听到他的声音。 “谢谢你们。”安迟在歌曲间隙对着场下的粉丝说,他对她们挥了挥手,“我能够看到你们,你们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更是无法取代的重要。我非常高兴可以在重新站上舞台的时候遇到你们,你们让我更加有勇气,知道自己写的歌曲是有人喜欢的,知道自己唱的歌有那么多人在听,你们是我前进的动力,谢谢你们。” 没有艺人能够在没有粉丝支持的孤独道路上前进,本来娱乐圈就是一条充满了荆棘的道路,那些为你摇旗呐喊的粉丝,就是这条路上最亮的方向,指引着前行的脚步。 有些感性的粉丝甚至流下了眼泪,对于她们来说,有部分是跟着安迟从选秀时代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她们比任何人都能够体会到安迟这些年的不易。 而那些新的粉丝,也会想方设法的去看安迟的过去,她们会心疼自己喜欢的人曾经过着那么艰苦的日子,对于她们来说,安迟也是一个榜样,指引着她们的前进道路。 偶像的力量是相互的,只要可以有正能量的引导,会产生许多意想不到的积极作用。 然后安迟在音乐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唱了他复出后的成名曲。 《她说的谎》 “她说的话我都记得 她的温柔我还保留 只是少了我的问候 没人在乎我的感受 她说绝不离开却看不到真实的关怀 她的呼吸还在却再也没有她的陪伴 她说的都是谎再见之后没有温暖 她说的都是谎祝我幸福我却孤单 …… 多年之后某个瞬间当她走过我的身边 幸福是不如不见我却只记得她说的谎 ……” 顾临欣看着台上的安迟,他安静握着麦克风,就像在诉说一个故事,娓娓道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歌曲的MV是她和安迟一起拍摄的,所以她也能够感受到安迟歌声里的种种情绪。 这让她突然有些心疼安迟,她觉得自己以前喜欢安迟只是因为一见钟情。 而一见钟情产生的原因,人们总说是因为感觉到了某种心跳。 也许是苯基乙胺、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共同起了作用,才让顾临欣有了恋爱的感觉。 但是谁不知道呢,那不过是与色相有关罢了。 顾临欣觉得自己以前是见色起意,但是现在却一下子感到了安迟坚硬的内心,这种不一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心脏都被充实了。 而在顾临欣旁边的唐宋,他的身子靠在椅子上,微微抬着下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浓重的阴影,目光便隐藏在这样的影子里,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但是他正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观看这安迟的表演,倾听着他足以动人心魄的歌声。 那双格外漂亮的眼睛里,也开始有所不同了。 ------题外话------ 大家昨天看阅兵看的开心吗~   ☆、【V21】 感谢 到得安迟唱完《她说的谎》之后,现场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都沉醉在了他空灵、哀而不伤的歌声里。 音乐声慢慢的消失了,一阵寂静沉默之后,现场才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越发高涨的呼唤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他的表演所震撼,他的歌声直到现在还仿佛在会场的半空中回荡,余音绕梁。 舒绿相信,经此表演,安迟的现场演唱实力,也一定会得到更多乐评人的认可。 “怎么样,不错吧?”舒绿在这样的尖叫声里,还有空跟顾临桁说话,只不过必须得提高了音量,用吼的。 顾临桁环着舒绿的肩膀,也难得认可的点头:“挺好。” 这样已经算是顾少爷能够给出的最高评价了。 有了安迟这么令人惊艳的现场表演,接下来的演出也就没有再看的必要了,舒绿问顾临桁:“我们走吧?” 顾临桁当然巴不得快点儿离开这种地方了,那些尖叫声可真够厉害的,他都怕自己晚上回去会耳鸣了。 “不过走之前我得去祝贺安迟表演成功了,我们一起?” 顾临桁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宣誓主权的机会,立刻答应下来。 顾家妹妹本来也是为了安迟而来,这下他的表演完了,她自然也不会再呆下去,唐宋也顺道一起离开。 他们去了后台,安迟正在卸妆,上舞台表演的妆容肯定是要比生活中的复杂一点,虽然对男艺人的妆容不过也就是很简单的那些。 童童一见到舒绿就开始怒吼:“舒绿姐!你看到没有!天呐小迟迟的表演太令人感动了!我一边听他唱歌一边哭,哭瞎了!” 舒绿笑着拍拍童童的肩膀,安迟此刻跟大爷一样的通过化妆镜和她对视。 “非常棒。”舒绿夸奖他,“今晚的表演会轰动的。” 安迟傲气的一抬下巴:“那当然了。” 顾临欣冲进来就直奔安迟:“安迟!我看了你的表演!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缺根弦的顾妹妹一来就当着那么多人告白了,一点儿没有害臊的意思,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实在是有些激动,放在平时她必然是不会这么兴奋的。 安迟已经习惯了顾临欣的咋咋呼呼,默默的抬手拦住她的接近:“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合适。” 顾妹妹也不失望,神经大条的说:“没关系啊,现在不合适,以后就合适了。” 护妹狂魔顾先生此时都升不起对安迟的怒气,他这蠢妹妹也太疯了一点。 “唐宋,你来了?”安迟看到慢慢走进来的唐宋,满脸笑容的和他说话。 被区别对待的顾临欣嘟起嘴,但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的站在了一边,跟痴汉一样的盯着安迟看。 唐宋长身玉立站在安迟身后,与镜子里的他目光对在了一起,他笑了笑:“祝贺你。” “谢啦,我收下你的祝贺了。” 今晚的表演安迟本身也很满意,而且现场的那些粉丝也着实让他感动,才临时在演唱间隙说出了那样一番话,代表着他那时候最直观的心情。 虽然,他还有更想感谢的人,但很显然并不适合在这个场合里说。 “接下来没什么事情,我们大家去给安迟庆祝吧?”顾妹妹又趁机跳出来提建议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舒绿眉心一抽,无端就想起了上一次的专辑庆祝,就是那一晚,她和顾临桁的关系才发生了质的变化,一切才随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让她的生活也与从前不尽相同了。 “好啊!小迟迟今天演出这么成功,必须得庆祝!”童童也是个不怕热闹的,立马举手符合了。 唐宋也点了点头:“今天确实值得庆祝。”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舒绿不好拒绝,但是顾临桁还在她旁边呢。 正在想要征求顾临桁意见的时候,顾临桁反而抢先的说:“我和舒绿晚上没有别的事情,可以。” 好吧,看来顾先生今天心情不错。 既然这样,这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前往三里屯了。 反正这里离那儿也不算太远,顾临桁的车子坐了舒绿,顾临欣,还有童童。 唐宋自己也开了车来,他好歹在娱乐圈打拼了这么多年,买车的积蓄还是有的,安迟便上了他的车。 顾临欣一来就叫了许多的酒,各种类型都有,光威士忌的黑方就上了三瓶。 “今天谢谢你们。”安迟倒了杯酒满上,率先一干二净了。 童童和顾临欣立即鼓掌叫好,然后嚷嚷着安迟继续喝。 舒绿在一旁无奈的扶额,这俩姑娘凑在一起倒是合适了,都是人来疯类型的。 “我最惨的时候,差一点儿就被房东打包扔出去了。”安迟轻松的说着以往那些煎熬的往事,连着一星期都吃泡面什么的,更是常事,好在现在已经全部过去了,他不用再去考虑下个月的房租是不是够交,也不用担心写的歌没有人欣赏,他只需要振臂一呼,就有那么多粉丝为了他疯狂。 “安迟你好可怜……”顾临欣捧着脸,星星眼一眨一眨的看着安迟,“要不我包养你吧?” 跟顾临欣认识了一段时间,安迟也听得出她哪些话是开玩笑的,便说:“现在要包养我的人可多了,你觉得你轮得到?” “哼,谁敢跟我抢?”顿时霸气侧漏的顾妹妹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黑方。 安迟笑:“好,没人敢跟你抢。” 他又倒了杯酒,举在舒绿的面前:“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只是那个黑历史一大堆的被人唾弃的安迟,谢谢。” 安迟依旧豪爽的一饮而尽。 舒绿眉眼弯弯:“我说过的,我们是互助互利的关系,所以我做的也都是为了我自己。”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杯酒还是要喝的。” “你少喝一点儿,注意嗓子。”舒绿一向关心安迟的嗓音问题,他过去就是因为长时间的酗酒抽烟才导致了声音状况越发差,也是养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正常,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去休养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在等着他。 “放心,这是最后一杯了。”安迟也知道保护嗓子对一个歌手来说有多么重要,过去的时候他不曾珍惜,现在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就好。” 顾临欣继续眼巴巴的凑在安迟身边,痴汉一样的眼神从头到尾就黏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过,顾临桁看到自己没出息的妹妹,实在很头痛。 要说他们顾家呢就每个谁是正常的,顾临欣生在豪门,那个性格却脱线的很,顾临桁时常都会感到无奈。 “安迟,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吗?”顾临欣丝毫不觉害羞的开了口,定定的等待着安迟的回答。 安迟悠闲的靠在沙发上,酒吧里的音乐让他小声的跟着哼唱起来,抽空才回了一句:“喜欢这种事情哪里说的清楚,不是你好不好就可以的。” 顾临欣懵懵懂懂的应了一声,然后听到唐宋的声音:“喜欢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谁知道呢。” 安迟看向唐宋,眼睛一眯:“看不出来你还像是受过情伤的样子?” 唐宋把玩着酒杯,低垂着浓密的睫毛,他说:“我以前跟一个圈里人在一起过。” “嗯哼?”安迟看着他。 “真的啊?圈里人?”童童和顾妹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顾临欣也完全忘记自己一分钟前才刚被安迟再一次拒绝的事情。 看着两个姑娘闪闪发光的眼神,分明是点燃了她们的八卦之魂,唐宋无奈的笑笑。 但他也并未隐瞒,反正对于他来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们交往了七年。”唐宋眼眸低垂,神情在阴暗的角落里晦涩不明。 连舒绿也不自觉注意到了他,听他缓慢的诉说。 “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刚出道就认识了他,慢慢的被彼此吸引在一起,但是对于他来说,事业是第一位的,最后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所以交往七年的时候,我们分手了,现在再也没有联系。”唐宋说罢抬起头笑了笑,眼眸里一片流光溢彩,“是不是很无趣?那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无趣的,跟他在一起也都是些很琐碎的事情,没有什么新意,他会厌倦也是情理之中。” 童童眼睛红红的说:“那她现在呢?” “现在,已经很红了。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们他的名字,他不会想要曝光和我的那段地下情的。” 娱乐圈里有太多这样的情侣,很多从恋爱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公开过,人们也不知道他们曾经发生了什么。 有的爱情可能会得到祝福,有的爱情,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失败的。 曾经的唐宋愿意为了爱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是在一场爱情里浪费了七年时间之后,唐宋终于明白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现在真的放下了?”童童又问。 “当然,为什么还不放下?而且我分手已经好几年了。”唐宋忽而一笑,“不像我刚分手的时候,他躲着不见我,我还跑到机场去等他,希望能够挽回一个机会。” “嘤嘤嘤好痴情……”童童感动的无以复加,就差没哭出来。 顾临欣也满脸感动:“原来唐宋你还是个这么痴情的人,真不愧是我崇拜的偶像。” 安迟眯眼看着唐宋,遥遥与他目光相对,然后他说:“爱情嘛,谁说的清楚是悲伤还是快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了下一个。” 唐宋笑着点头:“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遇到了下一个。” 然后安迟移开了目光。 舒绿悄悄和顾临桁耳语:“我居然没有查到过他的这段资料。” 她对唐宋也做过一番调查,目的当然是为了更加的了解他,然后根据他的具体情况安排相应的发展计划,而她的调查报告里竟然没有这一段。 不过……我们的顾先生在绯闻刚出的时候,也同样派人调查了唐宋,不过很显然,他的资料里要更详细一些,关于那段感情,也是有着一点蛛丝马迹。 他摸了摸舒绿的头发:“他也说是过去的事情了,查不到也没关系吧。” 舒绿眼里有着纠结:“我只是担心万一有媒体以后突然挖出来那段事情,会对他不利。” 顾临桁眼眸深沉:“反正你也可以解决的,不是吗?” 舒绿笑了:“解决肯定是能解决的……” 顾临桁见过很多事情,所以他对唐宋的那段往事,并没有格外特殊的看法,很快抛在了脑后,那并不值得他去上心。 时间逐渐走向了深夜,安迟不能喝太多酒,聊了一会儿之后,大家也就很快散了,顾临桁喊了顾家的司机来接顾临欣,顺道捎上了童童。 唐宋则坐上了安迟的车子。 顾临桁基本没沾酒,他开车和舒绿一起回家,舒绿靠在椅背上笑:“看到安迟现在的成绩,就觉得特别开心。” “有多开心?” 舒绿吃吃笑着:“很开心很开心,安迟是我带出来的艺人,他越红,我赚的就越多!” 她之前喝了几杯酒,所以这时候处于微醺的状态,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 顾临桁专心的开车,还得时不时腾出手来按着舒绿,不让她手舞足蹈的乱动。 他现在才知道,身边的小女人处于微醺状态的时候,是最难搞的。 将车停好,顾临桁解开舒绿身上的安全带,和她闪闪亮亮的眼睛对视。 舒绿说:“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一边说,她还一边伸出手来在顾临桁的脸上胡乱摸了一把。 顾临桁捏了捏她的鼻子:“小花痴。” 舒绿潜藏已久的属性终于暴露,干脆自暴自弃了,搂着顾临桁的脖子不让人动,还在他耳边吐气:“来,给爷笑一个。” 顾临桁嘴角勾笑,摁着舒绿把安全带解开,绕了一圈把她从副驾驶位抱下车:“咱们先回去,你想我怎么笑,我就怎么笑给你看,行吧?” 舒绿满意的点点头:“行啊,那咱们回家去。” 回家两个字不经意的就触碰到了顾临桁内心的柔软之地,嘴角的弧度也再次上扬了。 舒绿今晚是真的特别开心,所以一到家,就干脆的从顾临桁怀里挣脱出来,一边嚷嚷着:“你还喝酒吗,咱们来喝个痛快。” 意识到这人是真的喝醉了,顾临桁赶紧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腕把她送往浴室:“先洗澡,洗完澡再喝。” 舒绿并不是彻底醉了,所以她还知道洗澡是个什么东西,一下子又变得异常乖顺了。 她小鹿一样的眼睛盯着顾临桁:“你要和我一起洗吗?” 完全是认真的神色,让顾临桁顿时觉得嗓子有些干。 但其实仔细观察会发现舒绿的瞳孔并没有焦距,所以她也许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顾临桁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耐心过,他亲了亲舒绿的鼻尖:“你自己去洗,乖。” “哦。”舒绿露出一个格外甜美的笑容,听话的转身进了浴室。 我们的顾先生这时候当然只能从冰箱里拿杯冰水出来降降温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舒绿还没有出来,顾临桁只能去敲门:“舒绿,好了没?” 他是担心这喝的半醉的家伙在里面睡着了,一不注意就会感冒。 果然如他担心的一样,半天没有人回应,他只能推门进去,舒绿此时正趴在浴缸边上睡得香甜。 眼前的场景着实有些香艳,但很显然不是让人欣赏的时候,顾临桁抿着唇,取下浴巾裹在舒绿身上,将人抱去了卧室。 已经彻底熟睡的人这时候没有任何的反应,还不知道在梦里梦到了什么,满意的哼了一声。 这可真是个折磨人的妖精。 顾临桁将舒绿整个裹进了被子里,看她安稳的闭着眼,才松了口气。 这家伙要是敢再撩拨他,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意志力坚定,反正他在舒绿面前,本就是毫无理智可言的。 顾临桁担心舒绿半夜会口渴或者有其他需要,干脆把自家的被子抱了过来,将两张沙发凑在一起,躺在了沙发上。 睡沙发这种事情……。他顾临桁多少年没做过了?不对,应该说他从小到大从来就没睡过沙发。 所以爱情啊,总是让人失去原则的。 睡觉之前顾临桁接了自家妹妹的电话,她说:“哥你这周末记得回来吃饭,带上嫂子。” “妈说的?” “嗯……到时候应该还会有那些叔伯亲戚……而且老爸好像也要回来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临桁浏览了一遍手机新闻,果不其然看到了某条新闻上关于自家父亲即将完成出国访问行程,于近日回国的消息。 知道自己父亲出国去做的事情挺重要的,顾临桁这段时间也没怎么联系他,他这次回来,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也不知会怎么想? 关上新闻,顾临桁又联系了顾明:“那几个人送到非洲去了吗?” “送到了,他们身上按着追踪器,我派了人暗中跟着他们,保证跑不了。” “嗯,吩咐下去最近时刻注意叔公他们的动静,别给他们机会再来打扰我。” 那些在暗中觊觎着顾家主权的人,现在只怕已经在蠢蠢欲动了,更遑论说如今顾临桁已经结婚,满足了顾家老爷子生前遗书里的要求,也就可以将老爷子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到手。 顾老爷子到底留下了些什么,不仅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想要知道,连顾临桁都很好奇,他的爷爷为什么非要他结婚之后才把这份遗产交给他。 当年顾老爷子在弥留之际将顾家财产分成了几分,分家只得到了很少的一点,虽然光是那一点,已经足够丰盛了。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有人会不满足自己已经得到的利益,野心勃勃的想要得到更多。 不过不管是什么,那些人都别想从他手头得到这些东西,想从他顾临桁手头抢东西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好比当时那个企图在星远传媒里暗杀他的对手,不就是想跟他争某个生意嘛,他们气的跳脚,才想要报复。 结果呢,不仅没有报复成功,现在整个公司都已经宣告破产关门大吉了。 要不然,江湖里怎么会有他顾阎王的称号?舒绿第二天早上醒来,揉着有些酸痛的额角,默默的想着自己昨晚好像又喝多了。 她属于那种一下子灌很多酒,会醉的很快但醒的也很快的人,可要是慢慢的喝,酒意一点点上头,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她喝的烂醉不省人事。 这点她最不像贺家人,自己父母还有哥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千杯不醉,不论喝多少都可以淡定正常,在生意桌子上分分钟就把合作伙伴灌醉。 而她就不行了,这么多年了也始终练不出好酒量,也有可能是她在国外读书的大半部分时间都不会碰酒的缘故。 舒绿迷迷糊糊的走出去,就看到了可怜兮兮窝在沙发上的顾临桁。 如他想的那样,舒绿半夜的时候磕磕绊绊的起来找水喝,也不开灯,就在房间里横冲直撞,他听到声音起来,给她倒了水,盯着她喝下,然后看着她再次入眠之后才重新回到沙发上去。 舒绿不太记得发生过什么了,但是从顾临桁此刻眼下泛青的睡颜来看,准是照顾了她才造成的。 心里像被笼罩在暖暖的阳光里,舒绿笑了笑,准备先去做早饭,过一会儿再叫他。 所以顾临桁是闻到香气才起来的,他循着味道,就看到了餐桌上整齐摆放着的早饭。 舒绿脱下围裙,对顾临桁说:“洗脸吃饭。” “好。”顾临桁一笑,去了浴室。 等他洗漱了出来,等在门口的舒绿踮起脚尖,主动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谢谢你昨天晚上的照顾。” 顾临桁眼眸微敛,一把搂过舒绿的腰就在浴室门口来了一个法式热吻,末了还加上一句:“这可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 舒绿面红耳赤的推开对方,转过身去:“赶紧吃饭。” 顾临桁摸了摸下巴,满意的跟在舒绿身后。 每天早上都有人送报纸来,舒绿将报纸展开,翻到娱乐版面,果不其然看到了安迟。 虽然并不是头条,但能够在晨报上占了四分之一的版面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了,里面详细的描述了昨晚安迟的表演带给人的惊艳。 不用上网都知道,安迟这时候的网络人气应该又上涨了。 两个人吃过早饭之后一起出门,舒绿没让顾临桁送她,她中途还要去一趟琴房,她定了一把吉他送给安迟。 将吉他带到公司,麦姐饶有兴味的问了一句:“哟,舒绿你这是要改行做吉他手了?” 舒绿回她:“你看我有这个资质么?” 麦姐开着玩笑:“谁知道呢这个,万一见鬼了不就有资质了。” 又说笑了几句,舒绿一手提着吉他一手拿着平板电脑去了安迟的录音室,他一般没有事情的时候都会在哪里。 安迟今天还没到,舒绿把吉他放在一旁,先查看起网络各方的动向。 这都成了她的每日必备事务了,密切的关注其各种关于安迟的言论,当然,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唐宋。 “歌手安迟暌违舞台多年,终于重新开唱。” “安迟重新登台,深情演唱惹歌迷泪目。” “高人气+高实力,安迟重新绽放的演唱魅力!” 这段时间以内,没有了徐严的从中作梗,又加上舒绿跟媒体的频繁来往,关系搞好了之后,他们对于安迟的评价也就不再苛刻,也都认可了他的实力。 很多人都说安迟的这张EP,一定可以入围年度最佳专辑,而主打歌《她说的谎》,也很有可能入围年度十大金曲。 那些舒绿都还不强求,她只想要现在的安迟一步步往前走,只要实力与人气并驾齐驱,他总会真正登上顶峰的。 加之昨晚的登台演唱,安迟的现场演唱功力再一次得到了广泛的好评,除了粉丝和歌迷之外的夸奖,许多乐评人都给出了正面的评价,当然,时尚博主们也会抓住这个机会对安迟的品位做一番品头论足,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这身秋冬新款的衣服,非常适合安迟。 录音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安迟略带惊讶的看着舒绿:“这么早就过来了?” 通常情况下舒绿都会在有事情吩咐的时候才到这里来,也会提前通知。 “这么惊讶干嘛,我又不是来偷懒的。”舒绿放下电脑,把吉他拿到安迟的面前,“这算是给你的鼓励,继续加油,让我也可以赚的更多。” 安迟细长的手指轻轻揭开外罩,在看到里面的吉他之后,深深皱起了眉头,眼里情绪也愈发复杂。 “这个,很贵。”安迟有些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吉他的表面,眼里露出的痴迷很明显。 “贵吗,那是对于以前的你来说。”舒绿满不在乎,也说的是实话,“昨晚的演出除了出场费之外,还取得很多意料之中的效果,现在已经有很多商演开始联系公司,这样的吉他对于你来说,并不贵。” 安迟的吸金能力绝对不容小觑,他的演出费现在可能还是三四线明星的水平,但随着他人气的逐渐攀升,EP歌曲的红火程度,他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变成炙手可热的歌手。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太过压榨你,除了一些必要的演出之外,你仍然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写歌。” 毕竟对于一个歌手来说,作品才是最重要的。 舒绿也见过许多曾经一夜成名,最后却因为失去了后续力量而再次变得籍籍无名的歌手,她当然不会让安迟步那些人的后尘。 安迟的才华毋庸置疑,他在音乐上的天分注定了他会走的很远。 舒绿要做的,大概就是默默的辅佐他。 “舒绿……” 安迟刚想说话,就被舒绿打断:“不用再说谢谢了,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写更多更好的歌,让我赚更多的钱。” 因为舒绿的直白,安迟勾唇笑了起来。 在舒绿走了之后没多久,他就更新了微博,一张吉他的照片,一张昨晚他在后台和唐宋的合照,童童拍的。 当时童童还不停的显摆:“看我的拍照技术多好,你们出现在我的镜头里都变得更帅了。” “演出成功,谢谢大家。” 微博很快就被粉丝顶到了热搜的位置,底下的歌迷皆在祝贺他演出的完美落幕。 不过自从他在微博和唐宋频频互动之后,就开始出现了一些异样的评论。 “我站迟宋!赞我!” “来不及了!宋迟党抱紧我!” “我家迟迟必定是受啊啊啊啊啊啊!宋宋强攻不解释!” 而且这些评论通常都会出现在热门评论的位置,点赞数上千。 安迟的额头划过几条黑线,现在的粉丝都在想什么,为什么他都不明白她们的脑回路了…… 又是趁着安迟的热度,《仙神》的官微竟然也凑了热闹,将安迟那天穿着女装和唐宋拍的照片发了出来。 照片里的安迟有着不输女人的精致五官,偏偏眉宇间又都是英气,和霸气魅惑的唐宋站在一起,颜值极高。 尤其唐宋还一脸深情的看着安迟,那个像是看着心上人一样的眼神,简直温柔缱绻的要掐出水来,又在一时间燃烧起了众多粉丝的八卦之魂。 卖腐几乎已经成为了现在一些艺人的宣传手段之一,炒CP的行为更是屡见不鲜,《仙神》的宣传部门显然深谙这个道理,将这一招运用的炉火纯青。 照片的微博配上了一段文字——“两个小伙伴在拍摄现场可还玩的开心?祝融,赶紧放过小迟迟,让他来创作我们的主题曲了。” 这句话除了表达安迟和唐宋的关系好之外,还透露了一个消息,安迟即将演唱《仙神》的主题曲,而且是自己原创歌曲。 这是那一次在拍摄现场的时候,舒绿就和仙神制片方商议好的事情,不过舒绿并不知道他们什么会确定下来。 现在官方宣传既然出来了,就证明这个事情十拿九稳了。 而不出舒绿所料,下午就有人来公司和安迟就主题曲的事情讨论,舒绿旁观了一会儿,确定下合约之后,安迟就接下来了这个任务。 这部预计六十多集的仙侠电视剧到时候一定会在各大电视台和各大视频网站轮番滚动播出,安迟只要唱了主题曲,也就会让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歌声继续出现在歌迷的耳中。 这对于他的后续人气保持是非常有利的。 不过在粉丝看来,这简直就成为了她们的一场狂欢,安迟和唐宋的照片被P成了各种版本,粉丝大开脑洞的配上各种文字。 甚至有原著粉和游戏粉来凑热闹:“觉得安迟比女主还好看怎么破……” 这不禁没有引来吐槽,更是一片迎合声。 虽然女主的演员也是个人气颇高演技不错的小花旦,但是硬是被安迟的一次不经意装扮给打败了。 好在大家都知道这只是粉丝间的玩笑,女演员更是转发了微博笑道:“怎么办,我都要爱上自己了。” 高情商顿时引来一片叫好。 《仙神》的知名度也随之更上了一个台阶。 随之而来的《仙神》开机仪式,舒绿陪着几天都未露面,宅在家里专心研究剧本的唐宋去参加。 影帝唐宋第一次出演电视剧,就选择了一部大制作的仙侠剧,这个话题热度本来就大,再加上他和安迟的所谓迟宋CP在网络上更是炒的沸沸腾腾,已经到了他们任何一个互动都可以霸占网络的地步。 媒体自然将唐宋变成了最大的焦点人物。 “请问你这次出演电视剧是出于何种考虑,为什么要突然进入电视剧的圈子?” “你和安迟的迟宋CP你知道吗?对于粉丝的热情你怎么看?” “会不会是因为在电影圈子里混不下去才辗转电视剧的圈子呢?” 不乏有记者问出一些尖锐的问题,但是很显然,作为一个十七岁就进入娱乐圈的演员来说,唐宋已经可以很轻松的应付自如了。 他圆滑的回答这些问题:“每个人都需要挑战,电视剧的圈子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挑战,能够在第一部电视剧就遇到《仙神》这么好的剧本和团队,我非常荣幸,我和安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对于粉丝的热情,我们两个也很高兴。” 他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刺来。 尖酸的问题对于唐宋来说已经屡见不鲜了,反正质疑他的人层出不穷从来就没有消失过,他也早就练出了一身应付他们的本领。 国内的开机仪式都要烧香祈求拍摄过程平安,安迟和其他主创人员站在一起,手里捧着香拜了几拜。 舒绿站在旁边,也听到有人在低声讨论着唐宋,确实在很多人看来,唐宋拍电视剧就是自降身份,主要是他以前的地位拔的太高,从来没有踏入过电视剧的圈子。 但其实有什么差别呢,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有自己的优点,也有着不同的受众,唐宋既然成为了这部电视剧的男二号,他只需要好好的演戏就可以了。 开机仪式之后最让舒绿头疼的就是剧组有一个小型的内部宴会,基本所有的内部人员都会参加,每个艺人也都带上了自己的经纪人。 舒绿必然要陪同前往。 而参加这种宴会,喝酒又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项流程,前一晚才喝的宿醉,舒绿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太久。 可是作为唐宋的经纪人,她又必须要陪在他的身边,甚至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帮他应付很多灌酒的人。 舒绿也看了剧本,唐宋虽是个男二号,但戏份也不少,一共五个月的拍摄中,唐宋的戏份就横贯了三个月的时间。 而且一般在制作周期很长的时候,演员都会调整各自的档期,大牌当然是先拍了,很多小角色的戏份都放在最后面。 所以开机的第一天就有两场唐宋的戏,他今晚必然不能够喝的太多。 导演在场的时候秩序都还算好,有他震场,大家都不敢放的太开。 唐宋去敬了一杯酒,导演拍着他的肩膀说很看好他,让他一定要努力演好这个万众瞩目的角色。 整个剧组可能演技最好的人就是唐宋,他在这里就是一个标杆,甚至可以提升整个剧组的演戏水准,所以导演非常期待唐宋的表现。 “导演您放心,我会尽力的。”唐宋也并未把话说的太满,他毕竟是没有演过电视剧,电影里的那套表演技巧在电视里会呈现出怎么样的效果,唐宋自己也不太肯定。 不过试镜那天他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了他的实力,他如今不过是个青年,就已经在演技上甩开了同龄演员一大截,并且论辈分来讲,也是超越很多演员的。 同组的演员很多在之前不仅没有合作过,甚至连面也没有见过,所以彼此间都不是很熟,这种聚会正好就是个让彼此可以熟络的机会,大家都看似热情的寒暄,以后的一段时间都在同一个组里拍戏,至少表面上来说是要和谐的,不然被媒体曝出了负面消息,对电视剧来说就是不好的。 导演没有呆的太久就走了,剩下一群年轻人,还有各自的经纪人助理,外加制片方出品方的人员,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舒绿跟制片方打过交道,安迟能够演唱主题曲也是他们决定下来的,所以舒绿应该过去感谢一下。 这必然又是一杯酒下肚,在国内不管办什么事情,都离不开一个酒字,生意要在酒桌上谈,找人帮忙要在酒桌上谈,感谢人也要在酒桌上谈。 舒绿觉得自己有必要锻炼一下酒量了。 推杯换盏间,舒绿已经喝了几杯白红掺加的酒,胃里慢慢就开始不舒服的翻腾,但又不能回绝离开。 跟其他演员都还好,各家经纪人都是心疼自己艺人,都不希望他们能够喝太多,可是制片方的人员就不一样了。 电视剧的制片人就是这部剧的最大投资人,他决定着这部剧的一切资金流动,所有的钱都是从他手里出来。 所以他的一句话,没人敢拒绝。 舒绿就只能陪着唐宋一起继续在酒桌边上徘徊,除了制片人,还有各个广告的植入商。 因为是古装仙侠剧,所以能够植入的广告并不多,但也不代表没有。 比如光今天来现场的就有一家包子铺,一家白酒品牌,一家酒店的广告商,这些广告厂家也是卯足了劲儿要找机会将自己的品牌植入进电视剧里。 这些人也都是带着钱来的,演员肯定也不能惹。 舒绿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让唐宋显得跟别人不一样,虽然如果她想的话,她手下的艺人,别说是可以不参加这个酒会,一定是不管如何耍大牌也没有媒体敢吭声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总是用自己的身份去做许多带来方便的事情,她只是想带领着手下的艺人一步步的走向成功,不搞特权。 所以舒绿今天喝的实在太多了,因为唐宋成为了每个人都关注的存在,他出现在这里就是惹人注意的,更何况他身上的那么多特别的因素。 舒绿只能尽量帮唐宋挡酒,将大半部分递给唐宋的酒都送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喝了一杯又一杯。 到后来,她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记得不停的跟人说着客套话,然后果断爽快的将透明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某个广告商说:“这位经纪人不错,有魄力!来,咱们再喝一杯!” 这句话让舒绿的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但是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   ☆、【V22】 人为制造 舒绿干笑着接过,动作利落的仰头,抬手,喉咙滚动,辛辣的酒液就滑进了她的嗓子。 那种又辛又辣的味感让舒绿有些反胃。 唐宋皱了皱眉,关心的说:“不要喝了,我们先走。” 他今晚其实也喝了不少了,有些酒舒绿可以帮他挡,有些却是无能为力,直接点名道姓要他亲自喝,态度强硬。 所以两个人都是强弩之末了,不过唐宋属于喝了酒之后脸色已经正常的那种,也许醉的连人都看不清,表面上也是丝毫看不出来,无比正经的。 舒绿抹了一把脸,叹气:“希望他们不要继续这么亢奋了,这些老板怎么都这么喜欢喝酒?” 唐宋眼里泛起笑意:“以前参加过一个酒会,遇到过可以喝几斤白酒的老板,一来就先放几瓶五粮液,喝完了再谈合作,没喝完,一切免谈。” “这些人可真够变态的……” 他们并没聊多久,又来了个劝酒的,舒绿悄悄打了个嗝,继续豪爽的说:“来!喝!” 喝个屁啊喝,她再喝都要吐了好吗! 但是没人听她的心里话,她继续周旋在这些无比爱酒的人当中。 到了酒会快结束的时候,舒绿真的已经完全脱力了,从头到尾都是凭借着一股劲儿坚持着,而且她本来也是喝酒喝很快的话,不会立马醉的人,所以还坚持着。 唐宋大概也喝得差不多了,虽然面色正常,眼神却是涣散的。 舒绿用了仅剩的力气掏出手机,刚刚解开锁屏,就看到了几个未接电话,顾临桁。 回拨过去,舒绿还没有等顾临桁说话,就先开了口:“临桁……” 她带着醉意的嗓音柔柔软软的,还因为喝得太多不舒服,所以有些委屈:“我喝多了,你要不要来接我?” 本来因为晚上一个人孤单寂寞吃晚饭而略不痛快的顾先生,在听到舒绿声音的一瞬间就心软了下来:“在哪儿?” 舒绿皱着鼻子说出了地址,然后又说:“对啦,唐宋也在这里,他也喝多啦。” 顾临桁应了一声,出门前给自家妹妹打电话问了安迟的号码,任她怎么追问也没告诉她为什么要安迟的号码。 安迟已经换了睡衣在卧室里听歌了,他现在已经搬了一个公寓,面积装修都比之前的好很多,以前的他断然是住不起这样的房子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看到陌生的号码,安迟疑惑的问:“你好,我是安迟,请问找谁?” 顾临桁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唐宋喝醉了,你去接他。” 然后几秒钟之后将地址发了过去,披上一件羊绒大衣就出了门。 他一会儿要照顾舒绿,当然没有多余的精神去应付另外一个喝醉的人,所以安迟也算是个不错的人选。 等顾临桁到的时候,舒绿正撑着眼皮,要睡不睡的靠在凳子上,唐宋在她旁边正襟危坐,背脊挺得很直。 眼里只有自家小女人的顾临桁一把将舒绿捞起来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脸颊:“知道我是谁吗?” 舒绿嘿嘿笑着:“顾,临桁。” “看起来醉的还不是很厉害。”顾临桁满意了,才看向唐宋。 “你还能走吗?”他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还挺正常。 岂料外表没有丝毫醉意的唐宋只是抬了抬眼皮,气若游丝:“不能,我站不起来。” 顾临桁:“……”那个小明星怎么还不到? 幸好没有多久,安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他在瞥见身材高大的顾临桁拥着舒绿的时候,神色微霁,但很快恢复正常,而是上前去扶唐宋:“你还好吗?” 喝醉的唐宋跟平时判若两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大概是不好。” 这人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安迟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负责送他回家。”顾临桁说完之后就拥着舒绿往外走,至于另外那两人要怎么走,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外面有些冷,舒绿刚吹到风就打了个喷嚏,在迷糊中揉了揉鼻子。 顾临桁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脱下外套,披在了舒绿的身上,更是紧紧将她靠在胸膛上。 即使走在冷风里,舒绿也再也没有感到寒冷了,周身都是顾临桁的温暖气息,带着清淡的草木味道。 于是舒绿的小手揪着顾临桁的领子,下意识的更靠近了他一些,她喜欢顾临桁身上的味道。 顾临桁察觉到怀里小女人的动作,绷紧的眉宇稍微松开了来,加快了脚步把她带向黑色的轿车。 “谁灌了你这么多酒?”虽然知道只要有应酬,喝酒必不可免,但是顾少爷行走江湖,一般情况下是没人敢灌他的,所以当下心里有些不满。 又有些心疼。 他巴不得捧在手心里头宠的小女人被人灌了那么多酒,看她难受的皱着眉,他的心脏都揪疼了。 “很多人。”舒绿迷糊的抱怨着,“真讨厌,不喜欢喝酒。” “那我们以后都不喝了好不好?”顾临桁故意引诱。 舒绿半睁眼想了想,然后摇头:“可是不喝不行啊。” “为什么?嗯?” 舒绿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也是要应酬的。” 作为经纪人,除了公司会分配一些资源外,想要得到的更多,就只能主动去寻找,不管公司实力有多么强大,仍然会是僧多粥少的。 以后舒绿可能还会为了安迟和唐宋的发展资源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去应付更多的投资商,只有他们满意了,安迟和唐宋才会得到更多更好的机会。 不过当然,等到安迟和唐宋彻底变成了巨星,那么那个时候就不需要她陪着他们去迎合谁,自然会有许多的资源主动找上门来供他们挑选,但是很显然还不是现在。 要成为一个巨星,不是光有人气就够的,而且现在安迟的粉丝就是跟歌王傅渊比起来,都差了很大一截,他只有用更多的优秀作品去赢取更多粉丝的支持。 顾临桁失笑,还是决定先将人送回家。 今天舒绿倒是安静了许多,大概也是确实不舒服了,蔫蔫的靠在椅背上,额头上有些许汗珠。 到家的时候,舒绿几乎是在顾临桁开灯的瞬间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凭着最后的力气冲向浴室。 趴在马桶上将一晚上喝的酒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舒绿刚想起身,顾临桁已经伸出手臂扶住了她,并且递上了水。 吐过之后舒绿反而清醒了,强撑着无力疲软的身子洗了澡,又被顾临桁抱回了卧室。 她这时候处于脑袋格外清醒,但是无法控制身体做出相应指令的状态,只能老实的被顾临桁拥在怀里。 她看到顾临桁给她盖好被子要离开的时候,努力睁开玩和他的漆黑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那里面是满满的对自己的关心,没有一点掩饰。 “就在这儿睡吧。”舒绿扯了扯顾临桁的衣摆。她还记得今天早上顾临桁躺在她家沙发上的寒酸模样。 “这可是你说的?”他挑眉笑了笑。 舒绿小声嘟囔:“我都这样了你不会还想做什么吧……” 送上门的美食当然不可能不要,顾临桁摸了摸舒绿的额头,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看到她有些冒冷汗,担心会有什么问题,还是觉得就呆在她身边比较好。 顾临桁将舒绿整个圈进了怀里,手臂放在她的背后,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 “睡吧。” 这种充满着占有欲和保护欲的姿势让舒绿觉得心安,也没再说话,闭上眼,听着顾临桁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脏跳动,慢慢睡了过去。 …… 早上舒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天刚蒙蒙亮就醒来,因为被顾临桁抱得很紧,这种紧紧相依的姿态让她有些害羞,不安的往后退了一下。 “醒了?”顾临桁的声音还带着早起的沙哑,磁性的声线一下子就钻进了舒绿的耳朵,带着慵懒味道的声音让舒绿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幸好没有开灯,他应该看不见…… 舒绿靠在顾临桁身上抱怨:“头疼。” 宿醉的后遗症在此刻显现了出来,舒绿的脑袋像是要整个炸开来一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还从来没有喝到这种程度过,特别难受。 顾临桁二话不说将手指放在了舒绿的脑袋两侧,找准了穴位,轻轻用力按摩。 舒绿睁大了眼,感受着皮肤上的温度,手指的力度让她觉得很舒服,脑袋的疼痛也减轻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 舒绿“嗯”了一声:“没刚才那么疼了。” 疼痛减轻,舒绿又说:“可以了。” 顾临桁轻笑:“现在知道喝酒多了是什么感觉吧?” “知道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该喝的时候还不是得喝。” “应酬这种事情,就算是喝酒也得机灵点儿,你老实的喝酒肯定要醉。” “你可是顾少爷,谁敢劝你喝酒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临桁继续笑:“谁说没人敢劝我喝酒了?遇见官大的,一样跑不掉。” 不过就是很多都会看着顾家少爷的身份上不那么过分,但有些拧巴不变通的,为了个合作案,也是要将他灌醉不可。 “所以你得体谅我,那些制片人,还有广告商什么的,最难伺候,我不一样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舒绿也没觉得自己的语气在顾临桁听起来很像是在撒娇,自然而然的就在他面前卸下了所有心防。 “以后能推的就推,不能推的,也别就老老实实的喝了,能趁着人多骗过去的,就聪明点儿,知道吗?” “知道啦……” 顾临桁摸着舒绿的脑袋,声音轻柔:“不然看你喝醉的样子,我很心疼。” 看,顾少爷向来不喜欢说情话,偶尔说一句杀伤力就这么大,舒绿因着他那心疼两个字,突然就红了眼眶。 一直以来她有父母的宠爱,哥哥疼着,朋友们又都是愿意为她两肋插刀的,但是顾临桁的话,仍然让她觉得感动。 当孤儿的那段经历虽然不长,几年的时间却依旧在舒绿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她的心里潜藏着许多从来不显露的负面情绪。 不过这时候的顾临桁让她再一次知道,她的每一个情绪,都有人在乎,也会有人心疼她,就好像她的父母和哥哥一样。 舒绿只能埋进顾临桁的胸口,闷闷的说:“我以后会尽力避免的……” 说是这样说,但真的有必要的场合,舒绿觉得自己还是逃不过再一次喝的不省人事的状态,当她走上经纪人这条道路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预料到,不过路是她选的,她不会后悔,况且她也着实在这项工作里获得了很多成就感。 起床的时候舒绿才又一次感受到了宿醉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浑身无力,软绵绵的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丝毫不怀疑自己有可能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倒。 所以早饭是顾临桁做的,向来君子远庖厨的顾少爷也是在认识舒绿之后才开始试着学习做饭,不过目前为止也就只有早饭比较能够成功。 “真不想去上班……。”舒绿一边喝粥一边吐槽。 顾临桁把切好的培根放在舒绿的碗里,说:“请假。” “可惜我今天要去剧组,唐宋第一天拍戏,经纪人不在现场说不过去。” 顾临桁眉头微皱:“不过就是拍戏,你干嘛非得去一旁守着?” “放心啦,我没有什么事情的,唐宋有助理照顾,我就是看看他第一天的表现如何,万一遇到事情我在现场也比较好处理,以后我就不用天天监工了。” 顾临桁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儿:“什么时候离开,我来接你。” “顾少爷最近是喜欢上了当专职司机吗?”舒绿笑弯了眼。 “当你一辈子的专职司机怎么样?”顾临桁挑眉凝视着舒绿的眼睛,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有光芒流转。 舒绿红着脸别开了眼睛,继续喝粥来掩饰自己狂跳的心,她简直不能对顾临桁的美色有丝毫的抵抗力,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其实舒绿就默默的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 调戏舒绿的目的达到,顾临桁也不再继续捉弄她,餐桌上顿时只剩下了安静的咀嚼声。 唐宋拍戏的地方在京城郊区的一个公园,电视剧的很多外景都要在那里取景,而剧组更是直接搭了一个小型的古镇出来,力图再现书中和游戏里的场景。 等到楚言和顾临桁合作的那个影视基地项目几年之后完工,京城这边的很多剧组也就可以不用跑到遥远的南方影视城去取景,坐高铁一个小时就到。 郊区离舒绿住的这儿很远,顾临桁早上有个会议不能送他,但还是让顾明从顾家调来司机送舒绿去剧组。 平时的话舒绿也会不需要他那么麻烦,坐地铁就好了,不过今天她的身体状况太差,挤地铁的话估计都得闷死。 像舒绿这样银行卡余额常年七位数往上还经常坐地铁的人实在少见,但是舒绿也是觉得就京城这高峰期时候的交通状况,她开车也得堵在路上,还不如坐地铁就挤两站来得方便。 剧组很早就已经开工了,唐宋下午才有戏份,但是也一早就到了现场随时待命,按道理说他这种地位的艺人,虽然现在名气大不如前,跟其他演员比起来也是远远超过的,却是没有一点儿架子。 他有助理,已经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了,这回签进星远传媒的时候唐宋也把助理一起带上。 艺人都是喜欢一个对自己熟悉的助理的,那样会省去很多麻烦,舒绿到的时候就看见唐宋的助理给唐宋买了一杯咖啡,唐宋坐在椅子上看剧本。 基本都是室外戏份,所以条件也不是很好,没有太多休息的地方,各个演员都只能在遮阳伞底下呆着。 这种十一月份的天气呆在室内有暖气还好,室外冷的人连呼吸都要随时结成冰的节奏,好在剧组准备了很多烤炉放在每个演员的旁边。 “怎么样,还好吗?”舒绿见唐宋抱着咖啡,想来他应该不会太冷,还是问了一句,“有毛毯什么的没,一直这样坐着挺冷的。” “没事儿,以前拍戏的时候大冬天还往冰窟窿里跳,这个条件好多了。”唐宋已经上好了妆,眉眼变得霸气凌厉起来,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温润的样子,他转头吩咐助理,“再搬一根椅子过来。” 舒绿对唐宋的助理说了声谢谢,坐在他身边,看正在拍戏的主演。 这场戏是男主角萧文踏上寻母之路后的第一场戏,也正是这个时候,萧文遇见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倪慕蓝。 木讷少年与武林盟主女儿的第一次相遇,注定是充满了戏剧色彩的,他们不打不相识,因为一个小偷而认识彼此。 男女主角都是圈子里的红人,演技不错,长相也都比较符合书中的描述,导演拍起来进度也很顺利。 唐宋好似完全没有在意那边一样,静静的看着手里的剧本,舒绿瞥了一眼,就在上面看到了很多的注解,足以看出唐宋对这个角色的用心。 舒绿对拍戏的过程不是很感兴趣,也不太想打扰唐宋,顿时有些百无聊赖起来。闲的无事,舒绿就只能看导演给演员讲戏,看主演吊着威压在空中飞来飞去,看女主角只用卖萌撒泼就可以的表演,顿时觉得好无聊啊……。 本来她今天来这里就是观看一下唐宋第一天拍戏的情况,然后顺便帮着他和剧组的其他人搞好关系,他虽然电影界的大咖,在电视剧的圈子里却只能算得上新人,为了避免一下不必要的麻烦,舒绿还专门在离这里最近的一家饭店订了午餐,请整个剧组吃饭。 本来唐宋作为前辈,请大家吃饭也是情理之中,如果什么都不做,说不定就有人在私底下说他小气。 终于睁大着眼睛撑过了上午,导演刚喊了午间休息,舒绿就吩咐饭店的工作人员将今天的午饭分发下去。 除了演员之外,每个工作人员都有一份,在剧组里面,其实最不能得罪的反而就是那些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工作人员,他们也许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就算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对工作人员态度好一些,至少中午盒饭的菜色都会好一点。 尤其这种古装剧的外景都选在鸟不生蛋的偏僻地方,条件不管怎么说都是相对艰苦的,中午的盒饭好一点,至少会让演员好受一些。 “谢谢唐宋哥,没想到第一天开工就有这么好的午饭,我都做好了连吃几个月盒饭的准备了。”饰演倪慕蓝的演员沐烟第一个走过来道谢,她和唐宋后面自由一场感情纠葛的戏份,对彼此熟悉一点儿,也比较好对戏。 “没事儿,大家都在一个剧组。”唐宋放下手里的剧本,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那双眼睛偶尔看着人的时候会不自觉露出神情的样子,被他盯着的人都会不自觉脸红。 沐烟是个小花旦,而且是小花旦里演技拔尖的,明眸皓齿,很招人喜欢。 后面陆续也有人来向唐宋道谢,他都微笑着应了下来,那份气度,倒是很多演员都比不上的。 过了好一会儿,饰演萧文的男演员席修明才走了过来,他也是最近娱乐圈里势头正劲的小生,也是通过出演一部仙侠剧大火,这是他的第二部仙侠剧。 他和唐宋说了声抱歉:“刚才找手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唐宋哥,谢谢你的午饭。” 每个人能够在圈子里红起来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席修明红的很快,现在不过才二十多一点,几年时间就成了小生里头的翘楚,舒绿之前对剧组里的每个演员都做了一番调查,知道席修明是个有背景的演员,她也觉得这个席修明应该是这个剧组里最难对付的人。 他很红,粉丝很多,所以舒绿最担心的就是以后唐宋如果凭借这部戏得到更多的关注度,估计到时候娱乐圈里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的粉丝大战。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一部戏里如果红了两个演员,这两个演员的粉丝很少有可以和平相处的,明里暗里的竞争绝对不会少。 只希望到时候能够避免这种自相残杀的事情吧。 午休过后就有一场唐宋的戏份,舒绿这才稍微打起了精神,希望唐宋能够好好表现吧,虽然这里很多人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舒绿知道,肯定有人是存着看好戏的心态的,巴不得唐宋表现太差,整天被导演批评。 而且最可笑的,是这些人可能和唐宋没有任何矛盾,甚至见着他还会亲切礼貌的打招呼,转过头就是另一副面孔了,娱乐圈里从来不会缺少这种人的存在。 这场戏是唐宋的第一场戏份,也是剧中祝融与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的戏份,也是在这个时候,祝融对那个胆大包天敢对自己大呼小叫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书迷经常戏谑祝融这个角色如果放到现在来,就是活生生的一个霸道总裁。 祝融身为魔教教主,谈笑间主宰着武林众人生死,但也正式因为这样,他的生活很无聊,这天便突然升起了去江湖走走看的想法。 他乔装打扮一番,穿着一袭白衣,腰际配着透亮的玉佩,手中执一把折扇,眼波流转间就迷了无数少女的眼。 萧文和倪慕蓝遇上了打劫的山贼,彼时萧文才刚走上修仙道路,和倪慕蓝联手打败了对方,岂料那不只是普通的山贼,而是山里修炼成精的怪物。 在快要低挡不住的时候,祝融出现了。 他从树梢顶端翩然飞下,衣抉飘飘,眉眼如画,手中折扇轻轻的往怪物身上一扔,便在对方坚硬如铁的身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祝融难得好心救了一次人,没想到那个丫头竟然质问自己为何不早些出来帮忙。 真是没礼貌。 这样想着,祝融打量的目光又在她身上游离了一圈,这一看之下,倒是觉得她睁大的眼睛还挺可爱的。 这场戏对于唐宋来说并无难度,他早年吊过的威压不计其数,早就已经摸透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摆出最潇洒的姿势。 只不过导演不太满意。 “眼神!唐宋你的眼神!再明显一点!监视器里根本看不出来你对她的兴趣!” 唐宋歪了歪头,上挑的眼睛里露出了疑惑,大概他已经习惯了更加内敛的表演方式,在不动声色中去塑造一个人物的性格。 不过电视剧的观众很显然不会有每个都有那么多的精力去从你的眼睛里判断你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演员的表演偶尔需要更大的张力,或者将一些情绪表现的更直白。 导演说了唐宋一句,然后停下来重新拍摄这个镜头。 估计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唐宋的第一个镜头就NG了。 他的演技是毋庸置疑的,演技不好也不可能拿到A类国际电影节的影帝,还一拿就是俩。 不过这时候导演的批评让唐宋的面子很不好看,虽然他本人依旧面色正常,甚至还很轻松的样子说:“好,我会注意的。” 席修明在一旁看着手里的剑,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显的弧度,带着略微的讥讽,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镜头重新拍摄,轨道架好,一身白衣的唐宋再一次从树梢顶端翩然而下。 这一次,他在与倪慕蓝对视的时候,眉尾轻挑,唇边多了丝笑意,他直接用手里的折扇抬起了倪慕蓝纤细的下巴,目光灼视着她:“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谢,还反倒指责我?很好。” “卡——”导演拍了拍手,“好这条过了,下一个镜头!” 虽说刚才的第一遍表现不太好,但是唐宋很快就抓住了要领,将所有情绪外露,喜怒都摆在了脸上,刚才他展现出来的那个眼神,无论谁都能看出来祝融在这一眼里,对女主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就预示后面那些痛苦的悲剧要开始了。 只要唐宋能够抓住电影与电视剧表演方式的不同,那么后面不论什么样的剧情对于他来说都可以驾轻就熟,舒绿也就不太担心了。 唐宋的第二个镜头是和席修明的对手戏,萧文感谢祝融出手相救,祝融却出言讥讽最烦他们江湖人的这假惺惺的做派。 两人差一点儿大打出手。 萧文少年心性,祝融肆意张扬,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最激烈的碰撞。 于是这个镜头里面萧文和祝融,一个持剑一个执扇,目光冷硬的看着对方。 萧文必然是斗不赢祝融的,他只是一个刚刚开始修仙的少年,所以很快就落了下风。 但是萧文的母亲留有保命的东西给他,他靠着那个,重新有了灵力,一时间长剑飞舞,竟然逼得祝融连连后退。 舒绿凑到导演监视器去看,唐宋连被逼得狼狈后退的动作都是潇洒的,眼眸微眯,神色很沉,似是在思考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始终和唐宋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席修明,手中的长剑陡然向前,直接刺在了唐宋的胸膛上。 舒绿心里咯噔一声,她就说第一天要来监工呢,果然就出事情了。 虽然那些剑都并没有杀伤力,但是在威亚的速度之下,席修明的剑也可能对唐宋造成一点影响,至少这个镜头需要重新拍了。 导演连忙喊了卡,过去劈头盖脸对着席修明就是一阵骂,不过虽然语气严厉,但是并没有说太重的话,舒绿想,他大概是估计着席修明的背景? 唐宋的衣襟被划破了一些,幸好没有伤害,他也很淡定的接受了席修明的道歉。 “唐宋哥,真是对不住,我刚才也是一时手滑就……” “没关系。”唐宋勾了勾唇,看起来很好脾气的原谅了对方。 舒绿趁着重新开拍前的空挡问唐宋:“这个席修明是怎么回事儿,我觉得他对你有点儿敌意。” 唐宋意味不明的看了那边和导演说话的席修明一眼,眼睛里泛起了水雾一样,却说:“不管他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那你小心一点。” “好。” 唐宋和安迟最大的不一样,大概是他已经在娱乐圈里呆了很多年,不像安迟有好些年都是处于被打压的雪藏的状态里,所以唐宋自由自己的一番行为准则,也更加成熟内敛,虽然他比之安迟,不过大了一岁而已。 舒绿也只能尽心的帮助他,但很多事情,唐宋自己就可以决定了。 威亚一直吊在身上,更何况这么冷的天,舒绿在一边坐着都觉得冷,唐宋还只穿着一件白衫,不可谓不敬业。 这时候没有倪慕蓝的戏份,沐烟就走到了舒绿这儿来,她围着大披巾,对舒绿很感兴趣的样子:“你就是安迟的经纪人吧?” “……嗯,是我。” “我经纪人那天还说安迟遇着了一个实力很强的经纪人,不然现在根本不可能翻身呢。”她饶有兴味的说,“据说现在好多公司都想挖你。” 舒绿:“……”她怎么不知道有人想要挖她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这娱乐圈里的人,消息就是灵通的很,她这么低调,竟然也都有很多人认识了她。 这样也好,认识她的人越多,她以后办事也越方便。 “所以现在你也是唐宋的经纪人,你一定可以捧红他的吧?”沐烟又问。 “这个,看机缘吧。”舒绿并没有正面回答她。 “好吧,不过唐宋能来演电视剧,我们真的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尤其是席修明哟。” “席修明?为什么?”舒绿从刚开始就隐隐觉得席修明不是个简单的人,现在看起来果然是有深沉的原因吗? “哎,反正有些事儿不好说,但是跟你们家唐宋提个醒。”沐烟说完这句话又裹着那个某大牌的毛毯走了,舒绿则在原地沉思。 不管席修明和唐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吧,反正在唐宋可以自己解决掉这种麻烦的时候,舒绿也还不用特别操心,毕竟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因此烦恼。 。后来的戏份舒绿也就没有看了,跟唐宋的助理叮嘱了一声之后去医院看桥涵,她现在基本就属于整天呆在医院里做复建的闲人,不能有过分的运动,进进出出都是靠轮椅。 “舒绿你来了!”桥涵本来百无聊赖的啃着苹果,见到舒绿来了特别开心。 舒绿将买的花放在她病床边上,坐下问她:“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我妈每天逼着我喝骨头汤,现在闻见那个味道就犯恶心。” 桥涵的父母都在本市,刚好也方便照顾她。 “只要早点儿恢复就好,现在每天这样挺无聊吧?” “哎,不能出去唱歌喝酒的日子真是没劲透了。”桥涵摆摆脑袋,突然一下子就变了神色,“对了舒绿,我有事儿告诉你。” “嗯,你说。” 桥涵皱紧了眉头,表情十分困惑:“警察那边对事故的调查出来了……可能是人为制造的车祸。” 人为制造的车祸?舒绿也下意识的蹙眉,问她:“也就是说不是意外了?有嫌疑对象了吗?” “嫌疑对象……还在查,不过很快应该会出来。” “你平时有得罪人么?”舒绿觉得桥涵平时虽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也不至于会惹到让人开车撞她这种地步啊? 桥涵长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可爱善良的一个人,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我又没有借高利贷,哪里来的仇家?” 舒绿在某一瞬间,脑子里浮现过了并不清晰的一个念头,想要抓住仔细查看,却又一闪而过,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在调查了,那就安心等结果吧。”在还不知道事情的具体走向的时候,也只能安心的等结果。 桥涵很快把这个问题抛在了一边,特别兴奋的问舒绿:“所以唐宋现在发展的挺好吧,我每次上网都能看到他的好多新闻。” 舒绿笑了:“还行,怎么着也不能辜负你的嘱托呀。” 桥涵眨了眨眼:“真仗义。”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舒绿准备离开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公司的电话。 麦姐打来的,她在电话那头说:“舒绿你上次帮我做的文件放在哪儿来着,今天要用突然找不到了。” 舒绿想了一下,把具体的地址告诉了她。 挂了电话,舒绿脑子里的小灯泡突然亮了起来,她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麦姐在公司里不只一次的明里暗里提醒过她,公司这一次进来的新人里面,千万要小心闻浩和关雷。 两个人本来都是稳妥的可以度过实习期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贺舒绿,让四个实习生的地位一下子都变得不甚明朗了。 舒绿捧红了安迟,亮眼的成绩单远远超过了闻浩和关雷,他们虽然都在娱乐圈里有一定人脉,但是手里的艺人最近也只是发展的一般,跟以往比起来并不算进步明显,在公司的艺人当中也不算突出。 四个人里面注定了要淘汰两个,既然舒绿变成了稳妥的那个,就剩下一个桥涵是最有可能被淘汰的。 但是她和舒绿的关系很好,难保舒绿不会帮助她,说不定唐宋也会大红大紫,那么最有可能淘汰的人,就只剩下了闻浩和关雷两个人。 公司的淘汰制最为残酷,也毫无情面可言,星远传媒也不会养着一个没有能力的闲人,所以自然有人会感到危险。 而在这场车祸之后,桥涵虽然可以再回去公司,但到时候肯定是和下一批的新人一起竞争,又或者从其他工作开始做起,慢慢的往经纪人的工作上靠拢,势必不会影响到一些人的晋升之路。 舒绿顿时觉得,桥涵的这次车祸事件,确实不简单啊。 如果真和她想的一样,那两人解决掉了桥涵,下一个目标,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他们会不会最近就行动,还是继续按捺等待时机? 舒绿没有证据去证明,一切也都只能够靠猜测,所以她没有告诉桥涵,决定自己派人去查查看,如果真的是闻浩和关雷做的,那么就可以直接将他们交给警方了。 为了一个晋升名额,做出买凶的这种事情,想必楚言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公司有这样的职员吧。 ------题外话------ 嗯,所以这算是之前挖的一个坑… 今天这章里面其实有福利,你们懂的。 索要方式一:加群369790080,敲门砖是书中任一名字,进群交订阅截图给管理就行。 方式二:关注香菜微博账号“香菜牛肉饺子”,私信我订阅截图,然后就可以得到这一个章节。 么么哒!   ☆、【V23】 报复 舒绿决定了自己调查这个事情,和桥涵说了两句话之后便离开了,她准备立刻吩咐底下的人去调查。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舒绿一下子就觉得那两个人或许就是个定时炸弹。 离开医院,舒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跟着她的保镖,他们都有自己的本事,母亲将他们放在自己身边,也是看中了他们不俗的手段,所以舒绿可以很放心的使用他们。 “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两个人的资料给我,还有他们和桥涵车祸事件有没有关系。” “知道了小姐,我们会尽快将消息反馈给你。” 外貌看着普通的男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走入了人流中,舒绿平时都不太找得到他们,他们总是隐藏的很好,大概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身边一直有这样一队人马在默默的保护着自己的安全。 “你在哪儿?”舒绿还在医院门口,顾临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舒绿才想起来忘记告诉她自己已经不在剧组了。 “我准备回家了啊……”舒绿有些心虚,顾临桁说好要接她的,这时候别已经到了剧组了吧? “嗯。”顾临桁悄然松口气,“我今天会晚一些,你先回家。” “好。”舒绿已经习惯到了完全不排斥顾临桁说出回家这两个字,甚至下意识的也会这样说,虽然对方的家明明是在她的对面。 既然顾临桁不在,舒绿就乐得轻松,自己去逛超市买东西,结果,竟然在某家大型超市里遇见了两个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最不可能凑在一起的人。 顾临欣在看过安迟的演唱之后对他的喜欢简直犹如滔滔江水又上了一个台阶,每天除了上表演课,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跑到安迟的音乐室去听他唱歌,幸好她从来都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不出声打扰,安迟也就一直当她不曾存在一样默默的写歌、试唱。 今天下午顾临欣又跑去了安迟的身边,在他准备回家的时候再一次邀约他一起吃晚饭,不过童童的从天而降再一次打破了顾家妹妹的好算盘。 “可是安迟今天晚上还有一个粉丝见面会呢,抱歉呀顾小姐。” 粉丝见面会?她为什么不知道?她也是安迟的粉丝好吗!而是是最高等级的脑残粉! 童童偷笑一下,小迟迟每一次被骚扰都要让她来以工作的借口推掉和顾小姐的约会,看来小迟迟果然一点儿都不喜欢顾小姐,哈哈她就说嘛,小迟迟还是和唐宋最配啦!她可是唐宋党哦也! 顾临欣当然不知道童童的内心戏,她虽然一直追在安迟身后,但还是坚持着不打扰安迟的任何工作,也是因为这一点,安迟对她的态度还算温和。 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陪着安迟一起走出公司,安迟想了想,也没什么,就答应了。 顾家妹妹花痴的抓紧了和安迟相处的机会,眼神就差没有黏在他的身上,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 哎,她喜欢的人就是长得好看,侧面也这么精致,简直太迷人了…… 安迟无力的叹口气,为什么看起来深沉睿智的顾临桁会有这么一个脱线的妹妹?谁来把这花痴的姑娘拖走,让他轻松一点? 安迟现在几乎随时都会有粉丝的跟随,刚出公司,就看到了举着牌子的粉丝在那里,粉丝见到安迟,全都围了过来,尖叫着他的名字,大胆的就过来要签名了。 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更多的粉丝,安迟也就站在原地挨个接过她们的笔,在本子上签下他的名字,甚至有粉丝已经定制了印有他头像的外套,要求签在衣服上。 顾临欣捧着脸看着安迟低头给粉丝签名的样子,虽然她已经被挤到了人群外面,目光仍然眨也不眨的盯着安迟看。 直到有粉丝发现了她的存在,她在MV里和安迟的表演很打动人,在唐宋和安迟公开“秀恩爱”之前,她和安迟的CP人气一直提高,不过因为她始终没有正式进入娱乐圈,也就没有更多的人在挖掘她。 这些粉丝里很显然有一群CP粉的存在,立马抓住了顾临欣要她站在安迟身边合影,顾家妹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安迟的怀里,然后粉丝们举着手机咔咔一阵狂拍。 顾临欣:“……”谢谢你们给了她一次和心爱人拍照的机会,谢谢你们! 粉丝久久都不愿离去,保姆车就在这里,安迟倒是上车就可以离去,顾临欣却是眼看着就要被粉丝团团包围了。 看着顾临欣被围在粉丝中间那个无辜茫然的表情,安迟心一软,准备喊她上车。 不过从停车场里开出来的一辆轿车已经在顾临欣身边停下了,从车下走下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眉目如墨,他果断的拉过顾临欣将她从人堆里解救了出来,然后把人塞进了副驾驶,油门一踩就驶离了这里。 粉丝:“……” 这人在那一瞬间的气场太过强大,几乎不发一语就让那些粉丝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这下人都离开了,才有人尖叫:“妈呀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好帅啊啊啊啊啊。” 安迟:“……”他的粉丝这么见异思迁真的好吗…… 顾临欣等到车子开出来一会儿了,才惊讶的看着楚言:“妈呀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楚言唇角一抽:“这是我的车。” 顾妹妹傻傻的点头:“对哦,那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刚才一直深陷在可以和安迟亲密拍照的幸福里所有没有回过神的顾妹妹,此刻的智商也仍然处于脱线状态。 楚言无奈的叹气:“所以你刚才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顾临欣眨巴着星星回答:“在想我家安迟呀。” 车里的气温陡然下降了几度。 无奈顾临欣丝毫没有意识到,继续说:“我家小迟迟长得真是好看,三十六十度无死角,每次看他都会有新发现……” 楚言猛然踩了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他在顾临欣诧异的目光里扳过她的脑袋,目光灼视着她的眼睛:“有我好看吗?” 像是深潭般的眼眸里,有着流光溢彩的光芒,眉眼间的疏离反而让他更加充满了魅力,独一无二的清冷气质,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分秒间迷醉了人的眼。 顾临欣被固定着脑袋丝毫动弹不得,下意识的就想要避开楚言的目光,妈呀太可怕了再看下去她就要完蛋了啊啊啊啊。 一番咆哮之后,顾临欣猛的闭上了眼睛,不再敢看楚言。 楚言轻轻勾唇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的放开了顾临欣:“晚上准备做什么?” 顾妹妹下意识的就回答:“回家,吃饭,睡觉。” 对,她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无聊。 “我要去一趟超市,反正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和我一起怎么样?”楚言重新发动了车子,商量似的开口。 “啊?”顾妹妹长大了眼睛,呆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我和你一起去逛超市?” 这也太奇怪了一点吧……虽然她已经和楚言一起吃过午饭,但好像还没有输到这种地步吧? “不去,我要回家。”顾临欣立马拒绝了,还是回家吧,呆在这个男人身边很有压迫感,她有些害怕这种感觉。 楚言点了点头:“那行吧,我送你回去,不过家里最近有人送了我一套玩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顾临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玩偶?什么动漫的?” 楚言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顾妹妹:“相册的第一张。” 手机这么私人的东西,楚言竟然也毫不犹豫的递给自己……顾临欣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还不放心的问:“我打开咯?” “打开。” 然后顾临欣才打开了楚言的手机,翻到相册第一张,差点儿尖叫出来。 妈呀这是她最喜欢的动漫手办!当初是限量发售,但是顾临桁恰好出差了,她就没有买到,后来市面上也再也没有公开发售过,她找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再出售,属于有价无市的玩意儿。 于是顾临欣心里一动,把手机还给楚言,试探着说:“我陪你去逛超市吧。” 楚言斜睨了她一眼:“嗯哼?” “然后你出个价,把这一套卖给我怎么样?”顾临欣捧着脸做出一个花朵的样子,漂亮的人刻意卖起萌来也是赏心悦目的。 “这个东西好像很珍贵。”楚言却看似不为所动,而且话里有话。 “当然珍贵了……我找了好久都没人肯出售。”顾妹妹全然不觉已经逐渐掉进了某人挖好的坑里。 “你觉得就逛一次超市而已,我为什么要卖给你?”楚言笑的别有深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时的敲击着。 “那你还想怎么样,说吧!”顾临欣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 楚言淡定的抛出了诱饵:“一起吃晚饭,我把它送给你。” “不就是吃个晚饭而已,行吧。”顾临欣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不过送就不用了,你看着开个价,我买下来。” 楚言知道顾临欣作为顾家的二小姐,也是不用在意价钱的人,便按照买来的价格告诉顾临欣。 再然后,他们两个人就一起逛超市了。 舒绿看着两个本来不应该在一起的人凑在一起了,心里闪过惊讶,尽量克制住了表情才走过去:“真巧啊……” 说话的时候舒绿对着楚言挤眉弄眼了一番,那个戏谑的眼神不言而喻。 楚言失笑:“确实很巧。” 顾临欣看到舒绿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紧张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开口:“嫂嫂嫂子。” 舒绿:“……” 楚言则是狐疑的一挑眉,问顾临欣:“你叫她什么?” 顾临欣毫不犹豫的说:“嫂子啊。” 楚言看向舒绿:“这是什么情况?” 舒绿才想起没有并没有告诉楚言他们自己已经和顾临桁……结婚的事实,但是现在并不是说出真相的好时候,所以她立马冲过去捂住顾临欣的嘴巴:“这个事情比较复杂,我们以后再说。” 背过身去,舒绿小声和顾临欣吩咐:“保密,不准说出来!” 顾临欣立即点了点头,她哥吩咐的,不准忤逆嫂子的话,不然以后就没得享受了…… 舒绿见到她同意了,才放开她。 楚言还是觉得奇怪,虽然他知道顾临桁和舒绿现在在谈恋爱,但是嫂子这个称呼,是不是还太早了一些? 顾临欣知道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误,赶紧补救:“哎呀反正舒绿现在也在和我哥恋爱,叫她嫂子也是迟早的事情,我先习惯习惯嘛。” 算是把这一页揭了过去,顾妹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邀约舒绿:“舒绿舒绿,咱们一起吃晚饭吧,楚总请客。” 舒绿又看了楚言一眼,目光里满是八卦之意,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不对劲嘛,小言言什么时候都知道单独请女孩子吃饭了? 楚言默默的移开了目光,直接忽略掉了舒绿的眼神,推着推车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倒回来:“不是要一起吃晚饭,走啊。”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舒绿在心里狂笑,哈哈哈哈小言言这是在嫌弃她的存在吗! 舒绿知道以楚言的性格,断然是不会没事儿就情人去家里吃饭的,居然还亲自来超市买菜,估计也是要亲自下厨的节奏。 楚言妈妈当年是个很红的大明星,不过生下楚言之后就逐渐隐退,每年可能就拍一两部戏,但也依然在娱乐圈里有很高的地位,因为她不仅包揽了国内所有电影节的影后称号,还在好莱坞有着不错的发展,当年出席国际电影节的时候一身黑色礼服,优雅的让很多外国记者称赞是赫本在世。 而楚言的妈妈做饭水平超级棒,舒绿私心觉得比自家母亲做饭还好吃,所以楚言也有一手好厨艺,只不过不会经常下厨而已。 但是今天他竟然会来亲自购买食材并且看起来像是要亲自下厨的样子,不怪舒绿要多想了。 他不会真的对顾家妹妹……舒绿不禁为自己的想法笑了一下,看着楚言的眼神更加八卦了。 感觉到身后舒绿的眼神,楚言只能看起来若无其事的加快了脚步,让顾临欣喊了一声:“楚言你走那么快干嘛?” 要不是这是在公共场合,舒绿一定会捂着肚子放肆大笑,这样的楚言真的太少见了好吗!她回头一定要和程俞嘉分享今天的见闻! 楚言家在所在的那个别墅区属于四九城的核心位置,走到阳台上就可以看见不远处故宫的巍峨身影。 管家来开门,看到自家少爷身后跟着的舒绿时,礼貌的完了弯腰,舒绿经常来楚家,所以管家对她并不陌生,而在看到舒绿旁边的顾临欣之后,管家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将超市买到的食材拎进厨房,管家悄悄的问自家少爷:“舒绿小姐旁边的可是顾家的二小姐?” 楚言拿出买的海鲜,点头。 管家眼里顿时出现了兴奋的色彩:“少爷,需要我打电话给先生和太太让他们回来吗?” 楚言轻飘飘的看了管家一眼:“不用,就是吃顿饭而已。” 管家看着楚言长大,对他不差于对自己的孙子,立马说:“这不一样,少爷您除了舒绿小姐和俞嘉小姐从来没有带人回来过。” “你去忙你的吧,我知道怎么处理。” “那是让厨师过来还是?” “不用厨师,我自己来。” 管家看着少爷表面冷淡的样子,却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是这样想的,笑着退下了,却转而就打了电话给先生和太太。 从来都很淡定的管家都来不及去招待客厅里的客人了,先通知了先生太太再说。 楚修远听到管家的话之后,也有些吃惊:“他真的带了顾家二小姐回家?” 管家立马确认。 “知道了,你好生招待着吧,我们暂时赶不回来。”他和太太在外省,肯定是赶不回去的。 可是优雅漂亮的楚太太显然很感兴趣:“言言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楚修远宠爱的看了妻子一眼,点头:“既然都带回家了,*不离十。” “真可惜我们不在家里,不然就能看到言言喜欢的女孩子了。”楚太太随性而慵懒的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低声叹息,“当初还以为他会和小舒绿擦出火花呢,没想到还是只做了朋友。” “怎么,还想跟贺家做亲家呢?”楚修远搂过她,在她白皙的脸上亲吻一下,“只要言言喜欢就好。” “言言喜欢的当然好了,只不过小舒绿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也不知道交男朋友没?” ……管家挂了电话之后才倒了水去客厅,舒绿熟悉楚家的每一个布置,坐在沙发上也并不紧张,倒是顾临欣显得有些拘束,她小声的说:“我以为他说吃饭是在餐厅吃,怎么会到家里来……” “没事儿,反正现在家里除了管家和佣人也只有他一个。” 顾临欣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还差不多,我还以为要见到楚言爸妈呢?” 舒绿笑她:“不就是见一面而已,怕什么?” “哎呀反正我就是觉得很紧张啦……” 舒绿经过和顾临欣更多的来往,逐渐知道这个姑娘其实就是有些单纯,实际上非常的天真和善良,而且常常会让舒绿觉得她很可爱,虽然当初的误会让舒绿不太喜欢她,但是现在也逐渐改观了。 尤其是,假如楚言对顾临欣真有喜欢的心思,那就事情复杂了。 现在顾临欣现在还喜欢着安迟,虽然连顾临桁都说自家妹妹这种喜欢人的心思完全就是见色起意,但是有着喜欢的情绪在里面,舒绿估计楚言要真喜欢顾临欣的话,想要将人追到手也不太容易。 尤其舒绿觉得难得看见个情商比自己还低的…… 顾临欣虽然性格偶尔乖张了一些,仍然是很懂礼数的,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手脚都规规矩矩的,只不过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不时的嘀溜转着,她问舒绿:“楚言在哪儿?” 舒绿吃着开心果,她反正来了楚家很多次了,也不会觉得陌生,态度很随意:“厨房啊,他亲自下厨,你要不要去看看?楚言的手艺可是一绝,你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顾临欣连忙摇头:“那我还是呆这儿吧。” 没一会儿,得了楚言吩咐的管家将楚言特意从某个收藏家手里高价买来的动漫手办交给了顾临欣。 顾妹妹看到手办玩偶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格外的兴奋:“真的就是这一套!太棒了!” 管家颔首:“那我退下了。” 顾临欣简直对这套手办玩偶爱不释手,转念一想,虽然她和楚言是交易,但还是得去感谢他一下,就问了舒绿厨房的位置,去那里找楚言。 舒绿看见顾妹妹离开,拿出手机就给顾临桁发了短信:“我发现了一个大八卦。” 顾临桁有国外的会议,因为时差的原因所以这时候还呆在会议室里,自从上次舒绿来找过他但是打电话没人接之后,顾临桁就每一次开会都带上了手机,以方便自家小女人的随时召唤,虽然舒绿再也没有在他开会的时候来过电话。 不过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顾临桁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默默的拿出了手机,解锁,看短信。 一旁的顾明眼睛往手机那儿瞟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移开眼,顾少开会时开小差什么的,他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顾临桁看着手机里的短信,不自觉的勾了勾唇,反正贺舒绿就是有这个本事,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让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愉快起来。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跳动,很快回了短信。 ——“什么八卦这么开心?” 舒绿大概都能够想到顾临桁此刻的表情,西装革履带起了冷硬的气场,可是唇边一抹浅笑,又如暗夜中的月亮,摄人心魄。 不过她只是为了调戏顾临桁一下,并没有打算将自己发现的东西告诉他,尤其是顾临欣现在还眼巴巴喜欢着安迟呢,楚言的心思大概也不会轻易的表露,若不是她和他这么熟,几乎看到他的一个表情动作就能够猜到他心中所想,也不会知道楚言对顾临欣的那点儿心思。 不过他是怎么喜欢上顾家妹妹的? 这倒是真令她觉着挺好奇的,顾临欣实际上是个大美人,眉黛青山、双瞳剪水,一颦一笑也是充满着诱人气息的,不过就是她平时表现的有些脱线,那种性格偶尔让人忽略掉她的美貌。 外貌上来说,楚言和顾临欣倒是真配。舒绿不禁为自己八卦的想法感到好笑,她这是多希望小言言赶紧找个女朋友啊? 可能是因为父母的恩爱会对子女的教育产生很多影响的原因,所以他们从小信奉的都是一世一双人,大概此生能够只为一个人动情才是最珍贵的,所以这些年,饶是楚言白含章如何的优秀,也从来没有随意对待过自己的感情。 舒绿也为自己有这样的朋友感到骄傲。 至少她知道的有些纨绔里面,玩的疯的比比皆是,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换,莺莺燕燕不知道来来去去了多少,从来都把感情当做游戏,花天酒地为非作歹,什么坏事儿都做绝了。 所以即使是豪门世家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有些高门子弟在贺旌容这样身份的人看来纯粹就是废人,虽说很多东西贺旌容他们也从小玩到大,但是不该碰的东西从来都是带着冷静和理智,绝对不越界分毫的。 舒绿想了想,回复顾临欣:“猜中有奖。” 反正她不提示的话,顾临桁也不会无缘无故想到这里来,她也不怕他猜到什么。 顾临桁抬头看了一眼发言的董事,默默的再次低下了头。 ——“给个提示?” 舒绿抱着一个靠枕偷笑,她才不会傻到给顾临桁提示呢,他那么聪明的人,只要给他一丁点儿信息,绝对就会抽丝剥茧得到正确的答案,舒绿并不会上他的当,只说:“没有提示,看来你猜不出来,奖励也没了。” 顾临桁眼里含着笑意,那个表情让一旁的顾明不自觉的看了他一眼,又立马转过了头,他还是不要看顾少爷好了,谈恋爱的人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 ——“奖励跑不掉的。” 看到这条短信,舒绿顿时觉得她不应该发短信招惹顾临桁的,那个男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又不讲理,跟他理论永远不会有结果,赖皮到了极点。 偏偏,她还挺喜欢这样的顾临桁的,让她觉得有安全感,让她愿意去相信他。 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在发酵,慢慢的才会散发出醇香诱人的香气,舒绿认为顾临桁就是那种深巷里的美酒,让很多为他沉醉痴迷却永远品尝不到他的味道,唯一能够寻觅他的人,只有自己。 这种满足感是从心底升腾起的,让舒绿摸着心脏的时候,觉得很充实。 舒绿没有再和顾临桁继续讨论下去,又开始了自己每天必备的网络时间,专门监测安迟和唐宋有关的状态,确保早发现问题早解决。 幸好星远传媒拥有完备的公关体系,在艺人遇到麻烦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开始公关,尽量将损失减到最小。 所以舒绿也不太担心,反正不管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后面都有公司撑着呢。 楚言在厨房里做饭,他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每一道食材,低垂着头,宽厚挺直的背脊无端生出了几分旖旎的气息,发丝在头顶的灯光下近乎透明,顾临欣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样的楚言,突然有些不敢踏进去了。 她在那一瞬间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轰然崩塌,下意识的想要转身逃走。 那是她喜欢了多少人都没有出现过的感情,顾临桁总是说她的一见钟情纯属是见色起意,她也不反驳,每个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她当然喜欢赏心悦目的男人了,不过很显然,她总是得不到对方的回应。 顾临欣也知道自己的那些感情也就是三分钟热度,通常要不了多久就消失不见了,她也从来不会因此感到难过,无非就是觉得有些失落,也很快就忘记那种感觉。 不过此时剧烈的心跳声让顾临欣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害怕,若是说到赏心悦目,楚言不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差,甚至凭着那份高门中修炼出的气度远远的超越,但是顾家妹妹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如果不赶紧逃走,下场会很惨,她还是去喜欢小迟迟吧,那样比较没有压力…… 顾临欣刚想走,楚言就转过来身,他的瞳仁如墨,整个人的气质似是醇香的美酒,让人流连忘返。 “你站在这里不吭声,在做什么?” 顾临欣不敢说自己是因为害怕了所以想要逃走,她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我来谢谢你,管家刚才把手办拿给我了……” 楚言垂眸浅笑:“你喜欢就好。” “所以你看你什么时候把银行卡账号发给我,我把钱给你。” “嗯,我一会儿短信告诉你。” 反正送给顾临欣的话她肯定不会接受,楚言也就不去做哪些无用功了。 顾临欣又想要离开了,虽然楚言站在这儿就是一道风景,但很显然她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沉迷于这道风景里面。 “你会做饭吗?”没想到楚言突然问。 顾临欣老实摇头:“不会。” 他们顾家兄妹都是典型不喜欢厨房的类型,没事儿绝对不会踏入厨房一步。 不过她这时候并不知道自家哥哥已经因为爱情伟大的力量而抛弃了自己君子远庖厨的理念,至少可以完美的完成一顿早饭了…… “那正好,我做饭还不错。”楚言忽然无厘头的说了一句。 顾妹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干笑了两声之后找了个借口逃离这里,奔向舒绿,她突然觉得跟嫂子呆在一起好有安全感怎么破! 楚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宇间浑然天成的疏离感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炙热的东西,犹如踩在老鼠尾巴上的大猫。 “舒绿……”顾临欣逃到沙发上坐下,低声道。 “嗯,怎么了?”舒绿这时候正看到有人传在微博上的关于安迟和顾临欣的照片,MV里面的虐心CP总算是再一次合体,当初就喜欢他们的粉丝更是激动了起来,更是隐隐有着超越迟宋CP独当一家的趋势。 反正舒绿对于这些粉丝自发的新闻是喜闻乐见的,炒作和绯闻本来就是艺人发展中必不可少的环节,不管是哪个大明星,都是多多少少有过炒作的,靠着绯闻和炒作博够了关注度最后成功上位的也大有人在,现在这个年代还一有绯闻就急忙辟谣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不过这些与艺人背后的经纪团队有关,如果艺人的形象定位太过冰清玉洁,经纪团队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出来否认绯闻,生怕艺人有负面印象。 一个经纪团队基本就决定了艺人的个人包装和发展方向,而有实力的经纪人,会让艺人的事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所以经纪人对于艺人来说十分重要。 舒绿奉行的原则就是必要时候引导,其他时候顺其自然,比如粉丝喜欢安迟与顾临欣的CP,她就不会出来否认,虽说两个人只是朋友和同事关心,也挡不住粉丝们热情的脑补,大概她们的心里已经YY出了几百个曲折离奇动人心扉的故事了。 “也没什么……”顾临欣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舒绿看了她一眼,问她:“粉丝都在说你和安迟的绯闻,如果你觉得不高兴的话,我会让公司出来否认这个消息。” 这个互利共赢的事情,她还是得提前问一下当事的另一方,充分征求对方的意见。 顾妹妹眼睛一亮:“绯闻?我和安迟的绯闻吗?太好了!” 舒绿:“……”她就知道依照顾临欣现在还喜欢安迟的心情,当然是巴不得这样的绯闻产生的。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说我是安迟的女朋友啦?”顾妹妹十分天真的看着舒绿。 舒绿慢慢抬头看一眼走进客厅的楚言,干咳了一声:“这个,虽然咱们有绯闻吧,但也就是个炒作,是不会承认的……” 顾妹妹失望的长叹一声:“哎,原本以为当不成安迟的女朋友,还可以假装当一下呢,现在连这个都行不通了,天要忘我。” “没这么严重吧……” “当然有了,我这么喜欢安迟却当不成他的女朋友,很难过的好吗!” 舒绿此刻只想说,亲爱的妹妹,你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难过的样子呢…… “有多难过?”突然插进来楚言低沉的声音,顾临欣一个激灵,分明是被吓了一跳。 顾临欣尴尬的挠了挠脖子,慢吞吞的说:“就是一点点难过,一点点。” “菜这么快就做好了?”舒绿看着气氛顿时有些凝固,便出声转移话题。 “还没,我出来喝口水。”然后我们的楚少爷真的就喝了口水,幽幽的转过身回去了。 厨房不是有水吗非得来客厅喝?舒绿眯了眯眼,看来楚言这回还真是有些不一样,说不准她的猜测还真是真的。 楚言一出手果然品相不凡,松鼠鳜鱼,清炖蟹粉狮子头,东坡肘子,葱椒鸡,基本上就没用楚言不会的菜系,每样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光是闻着都食指大动,即使吃遍了山珍海味,舒绿也依然觉得楚言的厨艺是一等一的,跟楚言比起来,她的那点儿水平,简直不够看。 看到美食,顾妹妹刚才的一点儿尴尬也没有了,称赞起来:“作为一个连蛋炒饭都炒不好的人来说,这些菜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舒绿被她不着边际的形容逗笑:“你干脆说楚言是天外飞仙好了。” “也行啊,反正这些菜闻着真的就挺香的。” 尤其是离顾临欣最近的那道东坡肘子,香葱、姜、八角、香叶、桂皮,各种香料汇集在一起,炒成糖色的肘子在所有的香味里慢炖,细细烹煮,汤汁乳白,肥而不腻、粑而不烂,清香醇浓一齐在唇齿间发酵,滋味非常好。 肘子并不是楚言在超市买的,今晚这些菜里需要烹制久一点的,他早就发了短信回来让厨房给他腌制着,所以此刻的味道更加入味醇香。 顾临欣简直想要歌颂一番了,为什么会做的这么好吃! 吃饭的过程中,舒绿的注意力有一半在吃的上面,剩下一半,就在楚言和顾临欣身上来回逡巡,这情况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一点。 楚言对顾妹妹的照顾都在不经意间,偶尔递一张纸巾,他的眼神……是审视的,考量的,不确定的。 所以虽然在舒绿看起来,楚言对顾妹妹的亲近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对普通人的关心,但实际上,他也并没有确定自己的感情吗? 于是舒绿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这种事情,还是只能等待当事人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 晚饭结束之后,顾临欣看了一眼时间,抱着玩偶准备告辞,楚言淡淡的说:“我送你。” 顾妹妹也没有像刚才一样急着想要离开了,无所谓的摆手:“我和舒绿一起回去啊,不用送了。” 楚言并未坚持,点头:“你们路上小心。” 舒绿和顾妹妹一起离开,故意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觉得楚言怎么样?” “挺好啊……”顾临欣再一次沉浸在了得到这套心仪已久的玩偶的喜悦里,很敷衍的回答。 “那你真的很喜欢安迟?” 顾临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我觉得我挺喜欢他的,一看见他我的心脏就跳的特别快,这就是和喜欢吧?” 心脏跳动的很快,这个还真不能作为判断是否喜欢一个人的主要依据,但是看顾妹妹这个样子,应该自己都说不出来对安迟的喜欢是怎样的感情过程。 就好像舒绿在确定自己喜欢上顾临桁之前,也不懂到底什么叫做喜欢一样。 她们走了一段路,准备各自坐车回家,舒绿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本来应该停在舒绿面前的车子,这时候却突然像是失控了一样,加大了油门朝路边冲了过来。 ------题外话------ 昨天的那章福利可还看的愉快?   ☆、【V24】 震怒 那一瞬间的意外发生的太快,顾临欣完全被疾驰而来的车子和刺眼的灯光吓的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舒绿在瞬间的愣神之后,精神高度紧绷,在车子撞过来的一瞬间,捏住顾临欣的手腕将她用力往旁边推去,自己也顺势跑开。 不过她的速度跟疾驰的车子比起来终究是慢了一步,在快要逃开的时候,手臂被车子的前车灯擦过,有猩红的血液浸染过了划开的衣服,舒绿的整个左臂看起来都很可怕。 顾临欣几乎吓傻了,她被舒绿甩开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倒在了地上,衣服虽然在地面摩擦坏了,却没有任何伤害。 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舒绿正捂着手臂,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这个意外来得太快,不仅是舒绿自己没有发觉,跟在她身边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他们心里大惊,赶紧从暗处跑出来。 这些人跟在舒绿身边,更多的是防止有人跟踪舒绿,或者在舒绿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像这种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的意外,即使他们各个身经百战,也没有办法阻止。 “舒绿小姐,你怎么样了?” 舒绿摇摇头:“伤了一点儿,没有大碍。” 出租里的司机已经被另外的人揪了出来,看上去老实敦厚的中年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不晓得怎么就把油门踩成刹车了……” 顾临欣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群陌生人,扯了扯舒绿的衣服:“嫂子,你怎么样了?” 舒绿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然后用眼神示意了手下让他们报警。 舒绿对那个司机说:“公事公办吧,等警察来了再说。” 那个司机低着头,连连道歉。 舒绿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一下,对一个手下吩咐:“我们先去医院。” 等救护车来还不如开车去,舒绿能够判断自己的伤口,看着有些吓人,其实并不太严重,包扎一下就好了。 知道有手下在这里,舒绿也不必担心后续,他们会很好的处理。 只不过舒绿觉得,这种出租车的司机,竟然也会把油门当成刹车踩,还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啊…… 有人开了车来,舒绿和顾临欣一起坐上车,车子开动的时候,已经有警车逐渐靠近了。 幸好这些人的车里也有急救箱,一个保镖暂时帮舒绿止住了血,缠上了医用绷带。 “嫂子,他们是谁?”顾临欣还有些惊魂未定,对于这群突然出现的人,很是疑惑。 舒绿并未隐瞒:“算是我的保镖。” “哦,这样啊……”顾临欣点头,目光里满是感激,“嫂子,刚才真的谢谢你啊,要不然估计被撞的人就是我了……” 这种意外来的太快,谁也不知道那一瞬间的车子到底会撞上谁,舒绿也是凭着下意识的反应做出了行动,她的身体反应能力还是太弱,若是贺旌容在这里,估计这个车子根本就伤不了他分毫。 人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通常会有两种反应,一种就是顾临欣那样被疾驶而来的车子吓傻,神经指令下达不到身体,做不出任何躲避的行动。 一种就是会立即躲开,但是刚才车子加大油门冲过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换成普通的人,就算是顾临欣想要逃开,也快不过车子的速度。 而像舒绿这样,从小姐接受了很多的训练,她对于意外的处理反应速度会比一般人高,所以才能够在那一瞬间让顾临欣躲开,并且自己仅仅是受了轻伤。 若是那个车子直直的撞过来,怕是没有死掉也是半残了…… 舒绿用尚且正常的手拍拍顾临欣的肩膀:“没事儿就好。” 顾妹妹还心有余悸,她可是从来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贺舒绿,会在关键时候这么厉害,竟然算是救了她一命。 反正在她的思想里面,刚才若不是舒绿在,她绝对会被那辆车子撞上。 “不行我得打电话告诉我哥……” 顾临欣拿出手机打电话,舒绿眉头蹙的更紧了。她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顾临桁,那个男人要是知道发生了这种意外,也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这个事情也不是她不小心,谁会知道一辆看上去无力正常的出租车会在快要停靠在路边的时候突然就加大了油门。 顾临桁这时候刚刚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于是当蓝牙耳机里出现了顾妹妹哽咽着的哭腔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哥……”顾临欣抽噎着,“你妹妹我今天差点儿就挂了你知道吗……” 顾临桁眼眸一凝:“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妹妹抽抽搭搭的把事情说完了,一旁的舒绿抚着额头,也不知道顾临桁会是什么反应。 “舒绿受伤了?”那一瞬间,顾临桁的声音黯哑的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惹得顾妹妹浑身一个激灵。 顾临欣老实的说:“今天要不是嫂子救了我……哥,嫂子以后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你以后可不准对嫂子不好,不然我……” 只不过顾临桁已经没这个耐心听她碎碎念了,冷声道:“她人呢?” 顾妹妹赶紧把电话放到舒绿的耳边:“嫂子我哥找你。” 该来的还是来了,舒绿叹了一口气,尽量放柔了声音:“临桁。” “你怎么样?”顾临桁语气有些急,磁性的声线里此刻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关心。 “没大碍,一点儿小伤。”舒绿只能尽量说的简单一点。 顾临桁眼眸暗了暗,压低了声音:“小伤?” 有些危险的语气让舒绿只能立刻老实交待:“好吧可能也不是小伤……” 毕竟这个伤口还是有那么一点吓人的,也隐隐传来着痛楚,好在舒绿能够坚持,不然这时候大概已经开始痛的呻吟了。 顾临桁的语气又低沉了几分:“在哪家医院?” 舒绿报出了地址,虽然现在还在路上,但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了。 “我很快就到。”顾临桁说完就挂了电话,毫不拖泥带水。 而在舒绿没有看到的地方,他一打方向盘,掉过头,车胎在地面剧烈摩擦,加大油门就往舒绿说的医院开去,阴沉的脸色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顾临桁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泛起青筋,眼里像是燃烧着怒火,随时可以将惹到他的人灼烧干净。 勤勤恳恳工作的顾明刚刚回到顾家大宅,就接到了自家少爷的电话。 他的脸色也随着顾临桁的话变得暗沉了起来,立马重新穿上大衣:“知道了,我马上去查。” 顾明从小就被收养在了顾家,顾家对他不仅有养育的恩情,还让他成为了顾临桁的心腹,对于一个孤儿来说,能够有如今的地位,虽是顾临桁的手下,地位却丝毫不比任何人低,顾临桁不在的时候,他说的话就可以代表顾临桁,所以顾明很珍惜这份来自不易的信任。 再加上顾临桁小时候救他一次,更是让顾明心里把顾临桁当成了这辈子都要追随的人。 然而同顾临桁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顾临桁对任何人动过真感情,在他的世界里,以往都只有工作,对于其他人送上的伴儿,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如今顾少爷终于算是踏入红尘了,顾明由衷感到高兴,那个狠厉果断的顾阎王,也总算是多了丝人情味儿。 所以当顾明听到顾临桁在电话里头说:“舒绿出车祸了,去查一查。”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震惊,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可是顾阎王放在心窝子上的人,他简直无法想象要是那位贺小姐出了任何的事情,顾临桁会有怎样的反应,到时候只怕整个四九城都要被他搞得天翻地覆。 顾明一直住在顾家,也算是半个顾家的人,出行都很自由,当他急匆匆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家母许玲清。 经常都不在家里头的主人最近倒是回来的很勤了,顾明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只是默默的放在心里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许玲清在客厅沙发上喝茶,见到顾明脚步匆匆下楼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着急要去哪儿?” 他想了想,并未把话说的太直:“少爷那边有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许玲清点了头,然后问:“见到临欣那丫头了吗?给她打电话也不接,今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顾明颔首:“小姐肯定有她自己的事情,我一会儿会试着联系她。” “嗯,那你出去吧。” 顾明见许玲清不再理他了,才悄然在心里松气,加快了脚步离开顾家。 若说顾家谁最厉害,按顾明的话来说,除了顾二小姐,没一个好糊弄的。 许玲清作为一个将军,而且是飞行员出身的女将军,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人物,现在身上那骨子杀气也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也是她这么厉害的人物,让顾家如虎添翼。 只是想到那件事情,顾明总觉得是个定时炸弹,一个不好,可能都会让顾少惹祸上身…… 不过这时候没有时间去想那些,顾明很快就到了事故发生的地点,这时候警察正在现场调查取证,还有几个看起来就挺严肃的人。 这些人是谁? 顾明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打了电话给分局的一位熟人,对方接过来,简直叫苦连天:“我说今儿个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场小车祸,人不都没事儿嘛,怎么一个个惹不起的都找上我了?这是存心让我今晚睡不好觉了。” “行了李局,我还不知道您?这点儿小事儿你处理起来不是轻轻松松的。”顾明好歹是在顾临桁身边呆了那么多年的人,无论是气度还是魄力,都是厉害的,脸上那道伤疤虽有些惹人侧目,但也是有着一股凶狠的英俊在里面。 “你顾秘书可是最会说话的,这事儿我会吩咐下去仔细处理的,你放心吧。”李局到现在也没把这当回大事,虽然早先就已经有他惹不起的人打了电话嘱咐好好处理,但那人说的并不明朗,他也就觉着肯定没什么。 顾明笑了一下:“李局,今儿这事还真不能只让您的下属来处理,我得亲自插手。” “嘿,这是怎么了,你都得亲自来?” 顾明狞笑一声:“不管这是意外还是人为,反正都得顾少说了才算。” 听到“顾少”两个字,李局才总算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压低了声音:“这车祸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兄弟你跟我说说?” 顾明跟他兜着圈子:“反正这事情是顾少亲自吩咐下来的,您看着办吧。” 于是过了几分钟之后,顾明也与那群见着面生,但是一看就隐约很有实力的人站在了一起。 他们很防备的看着顾明。 顾明只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调查的警察:“李局的电话打来了吗?” 已经接到嘱咐的小警察立马说:“是是,您就是顾秘书吧?” 顾明没跟他寒暄,只问:“司机呢?” “交警队去了,现在就等我们这儿处理结果了。” 那群人里有个穿黑衣服的走了上来:“你是谁?车祸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人倒是问的直白,一点儿不拐弯抹角,顾明也就乐了:“怎么着,这事儿还只能你们来管呢?” “我们小姐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处理。” 顾明的眉头一皱,问:“你们是舒绿小姐的人?” 然后看到对方的表情,顾明就明白了,应该是保护贺舒绿的人,他知道贺舒绿的身份,有这么一些人保护着她也不为过。 不过就这样都出了今天的事故,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事故结果迟迟都没有办法断定,因为司机说是不小心将油门当成了刹车,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虽然不管怎么说司机都有责任,但是意外和人为,差距还是很大的。 至少顾明负责了来调查这个事情,就无论如何都要把结果找出来。 小警察在一旁说:“看了监控录像,那位受伤的姑娘可真够厉害的,一把就把旁边的人甩到一边去了。” “身边的人?”顾明以为只有贺舒绿一个人。 那位黑衣服的人说:“是顾家二小姐。” 顾明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再次急剧的变化,眸子里翻滚着火苗:“顾临欣?” 黑衣服点头。 顾明闭了闭眼,怎么哪儿都有顾二小姐的身影呢?真够磨人的。 刚才他出来的时候还跟许玲清说会帮忙联系顾临欣,这会儿还不用联系呢,人就找到了,这位小祖宗可千万别出一点儿事情,不然他处理起来就更棘手了。 他只能说:“我是顾家的。” 黑衣服明了,哦,怪不得,看来大家都是一起的嘛。 所以他就忽略了顾明来这里的本质原因是什么。 小警察去调取更多的监控查看事情的发生过程,顾明和那几个人一起去了交警队,准备亲自审问那个人。 另一边,顾临桁风驰电掣的一路狂飙,很快就到了舒绿报出的医院,熄火,解安全带,下车,甩门,动作一气呵成,点儿都没有停顿的就冲进了医院,虽然是走着的人,但那个飞扬的衣角就足以见到他此时的心底有多么烦躁了。 顾临桁推门进的时候,舒绿正在处理伤口,白皙的手臂上多了一条狰狞的伤疤,虽然血迹都已经处理干净,却是看的顾临桁心口一紧,拧的生疼。 偏偏当事人还毫无察觉的对他咧出了一个笑容:“你来啦?” “嗯。”顾临桁忍下了心头的火气,简直恨不得把那个造成舒绿伤口的人抓过来狠狠打一顿,最好让那个人十天半月都卧病在床最好。 他靠近舒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疼吗?” 说不疼是假的,不过舒绿刚才一眼就瞧见了顾临桁阴云密布的眉头,为了让他宽心,就只能笑着说:“不疼。” 恰好包扎的护士手下重了一点,舒绿一时没忍住,倒抽了口冷气:“嘶——” 顾临桁一个凉飕飕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向小护士戳去:“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是吧?” 他语气并不重,但那个气势仍然让小护士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动作也随之更加小心翼翼的,妈呀这个男人帅是帅,但真的好可怕啊! “不是说不疼?”顾临桁的手掌挨在舒绿的后脑勺上,那个眼神可真够吓人的。 好在舒绿已经习惯了,反而讨好似的眨眨眼:“一点点,一点点。” 冷哼了一声,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来,顾临桁转而对护士说:“小心点儿。” 护士吓的头都不敢抬。 而一直缩在一旁的顾妹妹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哥——” 嘤嘤嘤,有了老婆就不要妹妹了!不过顾临欣觉得今儿舒绿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她很感动又很自责,所以就躲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自家大哥用那么柔软的语气跟大嫂说话,差点儿没把牙齿酸倒。 她什么时候见过自家大哥这个模样啊啊啊啊!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要不是他刚才盯着小护士的眼神,她差点儿以为那个人不是自家大哥了。 顾临桁直直的看向顾临桁,眼神有了变化:“没事儿?”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顾妹妹一下子就感动了,抽抽泣泣的说:“哥,今儿要不是嫂子,你真的有可能见不到我了!” 顾临桁失笑,然后走过去环着顾妹妹的肩膀,手掌在她头顶呼噜一把:“行了,你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啊,肯定死不了的。” “你说我是祸害!”刚才的伤春悲秋一下子就抛在了脑后,刚想埋到顾临桁胸口大哭一场的顾妹妹顿时就精神百倍了:“你怎么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呢!” 顾临桁放开她,抬了抬下巴:“我不是说的实话?” 顾临欣气闷的偏过了头,不准备离他了。 刚好这时候小护士已经给舒绿包扎好了伤口,嘱咐到:“记得按时来换药,这两天都不要碰水,吃的东西也得注意,不要喝酒,不要吃辛辣……” 顾临桁站起来,像尊庞然大物似的,他问:“还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吗?” 小护士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了。” 顾临桁点头,抚着舒绿肩膀让她站起来,然后转头对顾妹妹给了个眼神,顾妹妹就老老实实的跟了上来。 将舒绿带到车上,妹妹特别有眼力见的坐到了后座,乖乖的把双手放在腿上,打直了腰杆,几乎一动不动。 顾临桁透过后视镜看了顾妹妹一眼,眼里带起了一点儿笑意,每次顾临欣心里有愧疚的时候就是这幅表情,看上去特别听话。 “你们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临桁刚才只顾着关心舒绿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了顾明去做,这时候顾明也还没有告诉他事情的进展。 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了车祸? 舒绿便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顾临桁,当然,她并没有特意说今晚上的晚饭是在楚家吃的,顾临桁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和顾妹妹在一起。 “所以那个车子就那么朝你们冲了过来?”顾临桁的眉头拧的死紧,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对啊对啊!”顾妹妹赶紧接话,还心有余悸的样子,“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吓死我了,哥你不知道,我看到那个车子就那直直朝我撞过来,我根本就傻眼了,就觉得四肢都已经不听我控制了,动都动不了,还是嫂子一把把我推开。” 顾临桁眯了眯眼:“朝你撞过来的?” 甭说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他在听说这个事儿时候第一反应就不是个意外,把油门当成刹车踩就算了,还偏往路边上撞,就有这么巧的事儿? 所以这下听到顾临欣说车子往她撞去,顾临桁一瞬间想到的是这个事儿是冲他们顾家,或者说是冲他来的。 反正他顾临桁在四九城里头结下的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只要做生意,难免有竞争,有了竞争,那些肚量小的自然就会心怀报复,当初想要趁他去星远传媒时候暗杀他的人就是那样。 不过想要打他主意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还将目标订成了他身边的人?尤其是他放在心窝子上宠着的人竟然也遭到了波及,会轻易放过,就不是顾临桁了。 顾妹妹当时其实也吓蒙了,所以下意识的就觉得那个车子是朝着她撞的,立马点头:“肯定是我,要不是当时嫂子推了我一把,那撞到的肯定就是我。” 舒绿的左手包扎着伤口所以不能动,她用手撑在下巴上,想的虽然也是这个事情,却和顾妹妹说的完全不同。 因为她已经收到了下属的报告,桥涵出车祸那件事情,就是人为的。 只不过某些人上下都打点好了,所以就当成了一个意外事故来处理,当时的证据也全都销毁,要不是还有人证在,还真就是个完美的意味事故了。 做这件事的人,就是闻浩和关雷。 早在很久以前,麦姐其实就明里暗里提醒过舒绿,只是她从来不会想到,仅仅是为了一个正式工作的职位,居然会有人用这么残忍卑鄙的方式。 她知道闻浩和关雷都是多多少少有点儿钱的人,但就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做出这种事情,的确有些不能原谅。 当时舒绿完全没有将麦姐的提醒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还是她的警惕心不够,可是谁能够想到,他们会设计,甚至买凶制造了一场事故,只为了让桥涵退出竞争的位置? 舒绿知道能够成为星远传媒正式的经纪人,可以获得很多的利润,却是难以相信,真的会有人因为这些利益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顾临桁侧过头,就看见舒绿的眼神直视着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周边的人。 她在想什么? 顾临桁伸出手掌在舒绿眼前挥了挥,才终于将人从思维的境界里拉了出来。 顾临桁挑了挑眉:“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啊。”舒绿现在还没有证据,虽然她也怀疑自己的这个车祸很可能也与闻浩和关雷有关,但是在她的手下调查到确切的结果之前,她并没有打算告诉顾临桁。 不过舒绿这时候也不知道顾临桁早已派了顾明去调查,她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想,她和身边的男人,倒还是挺默契的。 顾临桁的手指在舒绿的脸颊旁刮了一下,唇畔噙着笑:“看你犯傻的样子挺好笑的。” 舒绿吐舌,也不再想了,反正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结果,凭空猜测都是做无用功。 顾临桁先将顾妹妹送回顾家,她下车的时候还傻愣的问了句:“哥你不回家?” 顾临桁一脸嫌弃的将她赶走了。 车子并没有立马启动,只剩下两个人的车内,气温好像一下子就上升了,气氛也变得有些奇妙。 “那丫头今天多亏你了。”顾临桁叹气,“谢谢你。” 虽然他也不愿意见到舒绿受伤,但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要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最好的结果 舒绿抿唇微笑:“我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而且她自由一身本领可以保护自己,至少她在车子冲撞过来的一瞬间其实就已经判断好了情形。 这倒是要感谢贺旌容从小对她的“谆谆教诲”了,他说不管怎么着,舒绿都必须得有一定自保的能力,不然遇到危险,他会很担心。 也幸好是坚持了下来,女生本来就是弱势群体,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只要可以尽力的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就是好的。 舒绿以前也见过有同学晚上遇到坏人但是无法反抗,最后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所以贺家人都强调不能外界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本领长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安全的。 顾临桁今晚实在也是心情大起大落,听到舒绿受伤的那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刹那间都忘记了呼吸。 还好她没事儿,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对于顾临桁来说,前面的二十七年里头都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感情,洁身自好的很,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动心的,不管看到她什么样的表情都觉得喜欢的紧,而且想要靠近她、拥有她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强烈。 作为个正儿八经的京城爷们儿,他才不喜欢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反正他喜欢这个女人,就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抓在自己手里,看紧了,不让任何人有靠近她的机会,也想要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 只不过他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无法控制的,意外防不胜防,没有人敢说能够百分之百的去做一件事儿,饶是他顾临桁走到哪儿都被尊敬的称呼一声顾少,谈笑间就可以掌控无数的身家性命,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保证。 尤其是这个人对他来说那么重要。 “你在想什么?”见顾临桁半天都没有回应自己,舒绿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然后在舒绿略微惊讶的目光里,顾临桁突然欺身朝她压了过来,顾临桁的手臂环抱着她,却又碍于她左手的伤,很是克制。 他在舒绿的耳边呢喃:“我挺不开心的,看到你受伤,比我小时候骑马摔断了腿还疼。” 舒绿皱着眉头惊呼:“摔断了腿?” 顾临桁声音压抑的“嗯”了一声:“小时候皮的很,把我爷爷的汗血宝马偷来骑,结果不小心就摔了下来。” 好在治疗的及时,治疗的很好,也没有什么后遗症,甚至于他一脚踹下去,能把人胸腔里的骨头都踹断几根。 “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挺皮的。”舒绿笑了两声,又想到刚才顾临桁说的那句话,不禁有些感动,心里暖暖的,她伸出右手环在他宽阔的背脊上,柔声道,“那我以后都不受伤了,也不让你有疼的机会,嗯?” 顾临桁的脑袋埋在舒绿的肩窝里,缓缓的勾起唇:“这还差不多。” 只要这个女人一直好好的,他也就满足了。也是舒绿受伤才让顾临桁彻底看清自己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在乎她。 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比这更炙热的情感了,也不会再像心疼这个女人一样去心疼别人,他的心全部都被她占满了,满满当当的,一点儿别的空隙都没有,也再容不下别人。 “诶,你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呗,让我听听你到底有多皮?”舒绿故意打趣他。 顾临桁坐直了身体,把车开走,一本正经的说:“我刚才说什么了,不记得了。” 舒绿嘲笑他:“别介啊,不过就是小时候的调皮事儿嘛,有什么好害羞的啊,我可不相信顾阎王都有害羞的时候。” 顾临桁微抬下巴:“谁害羞了?” 舒绿得意的挑眉:“当然就是我旁边的人咯,谁刚才还说小时候偷骑马摔断腿了,现在就赖账了?” 顾临桁淡定的很:“你刚才听错了,摔断腿的是别人。” “……”舒绿扫兴的说,“你不说算了,我去问你妹妹,她肯定会告诉我。” 尤其是顾妹妹现在完全把舒绿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估计不管舒绿说什么,她都会毫无条件的答应。 顾临桁终于绷不住了:“小时候的事情哪里用得到她来告诉你。” “那你说啊。” 顾临桁翘起一边嘴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抽人家的气门芯,明天挖了蛇扔到女生的文具盒里,反正没做什么好事儿。” 他小时候的确是远近闻名的小霸王,反正是让人听了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舒绿捂着肚子笑:“我的天呐简直难以相信你去拔人家气门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哈哈哈,你有被逮到过吗,会不会挨一顿揍?” 顾临桁不屑的偏过头:“有谁敢逮我?” 虽说那时候被军区大院里头的邻居告了状之后,他就会被父亲拎着鸡毛掸子追的满院子跑,但是这种羞耻又丢脸的往事是绝对不可能告诉舒绿的。 “行行行,怪不得现在人人叫你顾阎王呢,你这称号可不是白来的。”舒绿玩笑着说。 顾临桁摇摇头,只在心里想,小时候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只是调皮,现在江湖上喊他一声顾阎王,那可是真的把他当成阎王爷来看的。 不过生意场上的事情,本来也是弱肉强食,顾临桁很小就将这些道理摸的通透了,现在也并不在乎。 快要到家的时候,舒绿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她的脑袋偏在顾临桁这边,几乎看不到瑕疵的皮肤闪闪发亮一样,让顾临桁看一眼都觉得心里软的不行,尤其是她轻轻颤动的睫毛,跟把小刷子一样在顾临桁的心头挠啊挠的,让他觉得真是喜欢这个人喜欢的不行了。 喜欢到她的每一处,在他心里都是完美的。 到了停车场,顾临桁并没有叫醒舒绿,悄无声息的停好车,解开舒绿身上的安全带,动作轻柔的将她从车子里抱了出来。 舒绿咕哝了一声,但是并没有醒,精神高度紧张,加上伤口带来的痛处一直折磨着她的神经,这时候没有什么力气,不管是身体还是脑袋,都疲倦的很。 所以她迷迷糊糊里面感受到了熟悉的顾临桁的手臂,便习惯性的往他怀里挤了挤,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继续睡。 顾临桁一直小心着不要碰到舒绿的左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了家,没有到舒绿的公寓,而是去的对门。 舒绿的床太小,他今晚准备一直呆在她身边,时刻注意着不让她在睡梦里碰到手臂。 舒绿也一直没有醒来,安安静静的躺在顾临桁的怀里,乖巧的像只小兔子,直到顾临桁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还颇不满意的嘟了嘟嘴。 顾临桁被她的模样看的心里更加柔软了,一向铁石心肠的人这时候简直都快要化开来,忍不住在她唇上偷吻一下,品尝着那份甜软的味道,还十分满意的舔了舔唇。 一向硬朗凌厉的人,这时候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妖冶。 接下来顾临桁只能看着美食却无法吃进肚子,帮舒绿简单的擦过身子之后,就躺到了她的另一侧,将舒绿的右手紧紧握在手心,防止她的左手伤口再次被碰到。 尤其是上过药之后,伤口半夜肯定会很疼。 顾临桁侧着脸看着舒绿,眼神十分复杂。 他以前觉得自己的心脏坚硬如磐石,坚不可摧,没有什么能够刺破他的防守。却没想到自从认识舒绿之后,他的心只要在舒绿的面前就变成了个气球,针在她的手里,只要她想,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把他的心脏刺破,将那种钻心的疼痛留给他。 就好像他刚才在医院看到舒绿手臂上的伤口之后,那一瞬间的心脏里就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处,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忍受力。 直到手机突然震动,顾临桁才接了电话,但也不敢离开房间,就在窗子边上接电话,眼神牢牢的钉在舒绿的身上,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 “顾少。”顾明的声音。 顾临桁“嗯”了一声,压低嗓音:“怎么样了,结果出来了没?” “调查出来了。” 顾明和舒绿的保镖一起到了交警队,然后就看到了暂时呆在那里的司机,他联系了自己的出租车公司和保险公司,反正他们出租车这种系统出了事儿都是公司在负责。 “怎么样,挺硬实的吧,就紧咬着是意外不放?”顾明问一个小交警。 “他就说是不小心的,也没酒驾没超速没任何不良记录。” 顾明打量着那个看起来特别老实,没有任何异样的司机,问:“开了多少年车了?” “二十多年了。” “呵,那可真是不小心呢。” 司机看起来就是不愿意交代的,顾明过去扣了扣他前面的桌子:“嘿,问你几句话。” 他抬起头:“什么?” 顾明这时候的手机刚有了关于这个司机的全部资料:“还是从来没有出过事故的呢?不对,那是一个月之前,这一个月就已经出了两起事故了。” 那人不懂顾明要说什么,又低下了头。 不过顾明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重新抬起头来:“老婆得病了?治疗要花不少钱吧?” 他一瞬间的怔神并没有逃过顾明的眼睛,顾明笑了起来,眼角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可怖:“这病得花不少钱呢,保险只保得了很少一部分,你还差多少,五十多万,还是六十多万?” 他继续沉默。 顾明偏着头笑了:“不过昨天都把欠医院的钱都还上了呢,连保险都不用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司机看起来有些忍不住了,神情终于开始慌乱起来。 ------题外话------ 顾明还挺帅……   ☆、【V25】 罪魁祸首 “我想说什么,你不是很清楚?”顾明狞笑一声,“如果你不老实把今晚这事情说出来缘由的话,相信我,就算你花了这五六十万,你老婆也一样治不好……” “你!”司机突然就站了起来,怒目而视,揪着顾明的领子大声吼道:“你不要威胁我!” 顾明表情淡定,轻松的就拍掉了自己领子上的那双手,也不需要周围人的帮助,他嘲讽似的说:“我需要威胁你?你在受人钱财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暴露的这么一天。” 司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丧气的坐下了,低垂着头。 顾明这时候其实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事情,不过他看着这个司机,就觉得可以诈他一样,幸好刚才看他的反应,确实,里面有鬼。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司机,出去打电话,让人把这个司机最近所有的通话记录和金钱来往记录都查一查,然后排查出最可疑的几个告诉他。 不过他刚重新回去,舒绿的手下已经有了结果。 他们也自由他们的调查手段,虽然这四九城里顾临桁才是地头蛇,不过论起查人来,一直负责保护舒绿的这几个人都是数一数二的。 为首的那个黑衣服的男人直接丢了一沓银行的汇款单在他面前:“说,这钱是怎么来的,你一晚上就多了这么多钱,是有谁给你的吧。” “我亲戚借的。”他偏过了头,并不直视那叠汇款单。 “真可惜,我们都查遍了,你家的亲戚就没一个能够借出这么多钱的,而且他们能够借你的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借给你了,说吧,到底是谁。” 他依然咬紧了牙关不松口,不肯招供。 这时候能怎么做?幸好警察那边调查的结果出来了。 从另一个角度的监控能够看到,作为一个正在运营当中的出租车司机,他却是在舒绿出来的那条马路旁足足呆了两个小时,直到舒绿出现在路边,他在缓缓的驶了过来,而就在驶向舒绿的时候,刹车变成了油门,而且猛打方向盘,直接冲向站在路边上的两个人。 “那你就说吧,这两个小时,都在那儿干嘛了,打电话呢,跟谁打电话?”其实这时候已经把通话记录调了出来,不过那个电话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空号了,而且本来就是路边随便买的那种没有登记身份证的号码。 不过这并不代表不能够查出来。 顾明也没有耐心再继续和他兜圈子下去了,让在另一个地方的人发了几张照片过来,直接递到了司机的面前:“我不跟你废话,你自己看吧,要说就赶紧说,不说的话,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照片里,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正满脸惊恐的看着场边站着的陌生人。 司机终于崩溃了,他看到自己的老婆此刻已经陷入了不安全的境地,也顾不得来自另一伙人的利益了。 他说:“我交待。” 他老婆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所以有人承诺给他给他足够可以治疗好他老婆的钱,但是需要他做一些事情。 他先按着他们的要求撞了一个女孩子,对方骨折,不算太严重,两边直接私了,赔了钱,就这样过去了。 然后今晚,他们又要求他再次按照上一次的办法来撞一个人。 司机有些害怕,他觉得这种做法早就已经超出了他所认定的为人处世的原则,可是看着病床上的老婆,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和颓靡的神色,如果不抓紧时间治疗,不尽早做手术的话,她就会一直被病痛折磨,而且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想起家里面还有一个读中学的儿子,司机便一咬牙一狠心,反正都做了第一次了也没事,最后处理下来也就是按照保险赔了钱,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做! 然后司机按照对方的要求,他们让他什么时候去哪里守着,他就完全听从指令,等到他们说可以行动了,他就开车慢慢接近了站在路旁的那两人,他是照着对方给他的照片里的人撞上去的,不过因为太紧张,方向盘有些打滑,所以车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的人偏了一点,但那个时候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够按照对方要求的继续做下去。 司机并没有想到这次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他以为对方既然给了他钱让他这样做,肯定就是有把握不会出事的,可是哪里想到,不仅人没有什么大事,他也终于受到牵连了。 从被押上警车的那一瞬间开始,他的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但是想到如果把事情交代出来有可能受到的后果,他又想要打定主意咬紧牙关不开口。 可是现在那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用他老婆的生命威胁他。 而且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这次撞的人只是个普通人就是傻了,光是从看这里所有的人对待那个黑衣服的男人还有这个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是一般人不能招惹的权贵,可是他又怎么知道! 当初那两个人只说撞了之后就不用管了,他们有办法处理。 现在还要怎么处理! 司机只能老老实实的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而且他也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现在终于将事情说出来,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只是他注定对不起他卧病在床的老婆了。 顾明听了司机说出的事情缘由,神色莫名。 所以竟然是冲着舒绿小姐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背后指使的人又到底是谁? 顾明将这些都告诉了顾临桁,剩下的事情还需要继续去查,只要司机在这里,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主使只是时间问题。 “还需要查出那些人是为什么要对舒绿小姐下手吗?” “你说,那人这个月还出了一次车祸,也是撞到到了人?”顾临桁很快就抓住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点。 “是,我看过案卷记录,对方骨折了。” 顾临桁的眉头逐渐拧紧:“叫什么名字?” “你等等,我马上去看。”不到一分钟,顾明又重新说,“叫做桥涵。” 顾临桁原本以为这是针对顾家,或者说针对他的一次袭击,舒绿只是不小心受了牵连。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和他当时想的不一样。 这就是针对舒绿来的,而且不只是她,还有她公司的同事。 上一次桥涵出事过后,是顾临桁陪着舒绿去医院看桥涵的,不过他并没有太过关注,也只以为那是意外。 同一个司机,撞了两个人,都是同一个公司的,背后主使的人为什么要让人下这种狠手? 估计是跟公司利益竞争有关了。 “你继续查,把背后的人查出来。” “好。” 顾临桁打完电话,舒绿忽然就醒了过来,她迷迷瞪瞪的看着顾临桁:“你怎么还在?” “我照顾你。”顾临桁笑着走过去,摸摸舒绿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舒绿这才发现自己这时候睡的是顾临桁的床,不由自主的就联想到某个晚上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情。 她的脸颊忽然就有些烫。 还好顾临桁没有看出来,他坐在床边问:“要喝水吗?” “不用,还不渴。”舒绿想了想,“帮我把我的电话给我。” 顾临桁没有问为什么,找到舒绿的手机拿给他。 舒绿也没有避讳,直接打了电话给保护自己的人,询问他们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真的不是意外?那是谁指使的?”那边一直在说话,舒绿默默的听着,最后突然将眼神放在了顾临桁的身上。 挂了电话,舒绿说:“你派了人去调查?” 顾临桁没有否认:“顾明去了。” 心里有些感动,知道这个人肯定也是担心自己,所以才让顾明插手,顾明是他最得力的心腹,办事能力很强,只要他出马,肯定也是可以查到事情缘由的。 “那你也知道了?” “嗯,那个司机全部交待了,顾明会继续查下去,直到找到背后主使。” 舒绿笑着摇头:“那你大概可以让顾明回去休息了。” 顾临桁挑眉:“怎么说?” “因为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了。”舒绿轻笑一下,水一样的瞳仁里泛起了涟漪,荡漾着深沉的情绪。 顾临桁眯眼:“谁?” 舒绿本来就在怀疑闻浩和关雷了,但是这两人却偏偏撞在了她的怀疑上。 如果他们没有指使那个司机继续做出今晚的事情,她的怀疑还暂时没有证据,不过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就是那两个人,或者两个人中间的某一个做的。 同一个司机,撞的都是一个公司的人,而且刚好是与关雷闻浩有竞争的人,这个答案基本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舒绿浅笑一下,“这种行为很令人厌恶。” 因为是竞争对手,所以用了非法的手段去对付,这种小人行径,舒绿觉得完全没有可以原谅的余地。 况且就算是她想要原谅,怕是眼前这个黑着脸的男人也不会原谅。 “你在想什么?”舒绿戳着顾临桁的手臂。 他眼神一沉,抓住舒绿的手指:“在想怎么报复回去。” 反正他本来就是顾阎王,顾阎王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不必担心什么。 “当然要报复回去了。”舒绿突然就笑的灿烂,“找到证据之后我会起诉他们,然后该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 反正那两人的行为也实实在在的触犯了法律,甚至用不着她动手,就有法律会去惩处他们。 “那样的惩罚太轻了。”顾临桁并不满意。 “行啦,他们值得你想办法对付么?不过就是个小蝼蚁。” 舒绿心里是个很善良的人,但是善良不代表着软弱,遇到她无法忍受的事情也会采取手段去应付,不过对她来说,对付那种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去下手。 顾临桁沉吟一下,忽然就笑了:“行,听你的。” 法律就法律吧,反正到时候让他们多判个十几年,就差不多了。 “哎,不过说起来……”舒绿一下子惆怅了起来。 “怎么了?”顾临桁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声音温柔。 “我妈肯定知道这个事情了。”舒绿连连的唉声叹气,“那些人虽然都在保护我,但是他们可不是真正听我的。” 也不知道父母知道这个事情会作何反应,尤其是自家母亲的性子,保管是要把幕后操作的人揪出来好好整治整治的。 顾临桁沉默良久,才幽幽的说:“在法律上来讲,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舒绿刚刚降了温的脸颊又开始升温了,她红着脸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 “所以你不觉得,你可以跟我讲下有些事情?”顾临桁循循善诱着,“比如你的家庭什么的,你从来没有和我讲过。” 虽然有些东西他早就已经知道,但是从舒绿的口中听到,和他自己去查到的,必定是不一样的。 舒绿一下子才反应过来,这么久以来,她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在顾临桁的面前提过自己的家庭。 也是因为她本身很低调,也不喜欢将自己的家庭情况挂在嘴边,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基本上就只有那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 剩下,虽然她偶尔也会参加一些晚宴,但终究是太低调了,贺家也将她保护的很好。 人们都只知道贺家还有位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真正了解她的,很少。 “反正就是……我爸妈还挺有钱的,他们一直派了人保护我,然后我还有个哥哥。”舒绿尽量简短的说完,如果顾临桁继续问,她再继续说下去。 舒绿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排斥这个话题,可能,大概,是因为她的孤儿的身份。 她成长的很幸福很快乐,但却从来都是隐隐避开这个话题的,内心总有着挥之不去的自卑,那些年在孤儿院的场景不时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清晰的记得,自己的过去有多么的难受,自己现在得来的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 是因为太过于珍惜,所以才会避之不谈。 顾临桁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舒绿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心里忽然又跟针扎一样,让他决定以后再说吧。 “今天很晚了,先睡吧。”顾临桁俯下身,在舒绿的唇畔轻轻厮磨一下,然后拥着她入睡。 舒绿也好像突然就接受了与顾临桁同床共枕,他的怀抱实在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暖,舒绿贪恋这个温度,所以舍不得离开。 “你明天早上记得叫我。”舒绿在快要再次睡着的时候忽然开了口。 “好。”顾临桁轻轻拍着舒绿的后背,轻柔有节奏的动作一点的侵蚀着舒绿从来都坚硬无比的内心, 她觉得自己以前一直都伪装起来的,佩戴了无数铠甲的心脏,在顾临桁的一点点吞噬下,逐渐失去了所有的保护色,就快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展现在他的面前,但是这样,也非常容易会碎掉。 算了,展现就展现吧,只要这个人可以一直都将她的心保护起来,也不怕它碎掉。 舒绿的左手搭在一边,头歪在顾临桁的胸口,满意的闭眼睡过去。 果然早上她又睡的不知天昏地暗,顾临桁轻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然后祭出了杀招。 舒绿在睡梦里先是感到呼吸不畅,然后感觉自己的嘴唇正被温柔的对待着,密密实实的亲吻全部落在她的唇上,某人还故意挑逗着她的舌尖,压根不打算放过她的节奏。 所以舒绿是红着一张脸醒过来的,睁开眼的第一秒就和顾临桁黑曜石一般的双眸对在了一起,然后她陷入他眼里的光芒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是被吻醒的。 这种叫醒方式也太羞耻了一点吧! 顾临桁嘴角噙着笑,忍俊不禁的样子:“怎么样,还满意我的清晨服务吗?” 舒绿扔了个害羞带怯的眼神给他:“我可以退货吗?” 顾临桁被舒绿那个湿漉漉的眼神看的喉头一紧,强忍住某处的躁动:“不好意思,本商品一旦出货概不退货。” “那你怎么不早说?奸商!” 顾临桁直勾勾的看着舒绿:“对啊,只对你一个人是奸商。” 舒绿冷哼一声扭过头,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怎么样也止不住。 我们的顾少爷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现在可以淡定沉稳的踏进厨房做一顿早餐,已经是极大的进步,舒绿适时的夸奖他一下:“手艺不错,有进步。” 顾临桁俊美的脸上多了抹得意的神色:“又可以给你做早餐,服侍你吃饭,还可以顺带暖床的我,还准备退货吗?嗯?” 上翘的勾人尾音让舒绿低下头轻咳一声,左手不能动,所以精致餐盘里面的东西都是顾临桁负责切好的,她只需要动用叉子就好了,真的是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残废日子。 “目前为止表现算是良好,再等观察吧。”舒绿口不对心的说。 顾临桁也不拆穿她,继续充当保姆的角色,简直体贴的不行。 虽然受伤了,但是舒绿并没有打算请假,反正她的工作强度是相对而定的,现在唐宋在剧组拍戏,安迟的新EP不断的创下诸多收听记录,她基本不需要太费心力,只不过负责去谈一些合约,帮安迟和唐宋接一些工作而已。 唐宋在剧组虽然要呆三个月,但并不是每天都呆在那里,如果有别的工作,在不影响剧组进度的情况下只要和导演打声招呼就可以离开,不过他现在的工作并不是很多,主要是现在拍戏的过程中,等到电视剧拍完之后,就是唐宋大火的时候,不过舒绿现在也在想办法为他争取一个维持曝光率的工作。 唐宋最差的就是人气,舒绿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提升他的人气。 而安迟现在算是小有起色了,自从上次的演出之后很多商演都找上了门要和安迟谈商演合作,而在安迟为专辑拍摄的冰火两重天封面发布之后,安迟的个人魅力再次得到了体现,诸多杂志社也开始对他感兴趣,虽然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一些合作,但也算是一点点的在上升。 毕竟时尚杂志的资源对于艺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而且通常很多重量级杂志都更喜欢用演员和模特,能够登上那些杂志的歌手很少,如果安迟可以一步步的提高人气,得到某些主编的青睐,绝对是又上升了一个阶层。 安迟需要的,可能就是一个奖项的认可,只有有了奖项,他也有了许多的底气。 不顾随着新歌的持续走俏,对于安迟来说也是有很多益处的,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他现在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了认出他的粉丝。 而关于安迟和顾妹妹的绯闻,现在也是炒的有些厉害。 舒绿被顾临桁送到公司楼下,走之前被他拉着硬生生来了个法式热吻,导致舒绿又是红着一张脸进的办公室。 她边走边看手机上的新闻,什么“假戏真做,粉丝见证”身高夫妇“现场秀恩爱”,“到底是炒作还是真恋爱?安迟与合作对象的八卦调查”,反正媒体也是跟着粉丝们凑热闹,也让顾临欣的名字一下子就跃进了大众的视线。 上一次她出现在安迟的MV里,虽然也得到了很多关注度,但是因为她那时候也还没有打算正式出道,所以很快就被观众抛在了脑后,不过因为那几张合照,再加上当时在现场粉丝的热情,这对绯闻情侣就这么产生了。 安迟对此是保持着的无所谓的态度,顾妹妹嘛,估计得在家偷笑很久。 舒绿外面穿着大衣,所以并没有人能看出她手上的伤口,她坐了几分钟,就走到了麦姐那儿,装作不经意的问她:“怎么都没有见到闻浩和关雷?” “他们俩基本就不来公司……”麦姐一撩红发,突然眯起了眼打量着舒绿,“不对啊,你平时是最不关心别人的,怎么今儿突然问起他们俩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舒绿无辜的笑了一下:“有吗?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关心关心同事嘛。” 她找的理由其实很没有可信度,不过麦姐也是个精明的人,看到她明显要回避这个问题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是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情。 麦姐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麦姐你不也是年轻人?” “哦呵呵,真会说话,我也觉得我还年轻。”麦姐被夸的心花怒放了,也没有追究舒绿突然问起闻浩和关雷的原因,但还是又提醒了句,“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吧?” 舒绿凝了神色:“记得。” “那就好,反正那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离她们越远越好。” 舒绿意味不明的笑了:“可是有时候你想要远离麻烦,麻烦却总是喜欢找上门来,让你想要避开都不行。”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过一段时间就知道啦。” “今儿还跟我卖起关子了?行吧,那我就坐等着看,到底是什么麻烦喜欢找上门来?”因为舒绿表现的很平静,所以麦姐并没有从她的身上发现任何的异常,也就没有想到自己提醒的地方去。 舒绿走了之后她还有些纳闷。 舒绿去了楚言的办公室,公司出了这种人,她还是觉得有必要提前告诉他这个老板一声,免得到时候给公司带来一些麻烦,虽然按照楚言的实力,也并不需要怕这些,但是未雨绸缪还是挺有用的方法。 “怎么突然过来了?”楚言稳坐在老板椅上,手指握着一只黑色的钢笔,眉目修长。 “得告诉你个事情。”舒绿自然的坐在他对面,然后双手交叉,这是她情绪严肃时候最惯用的动作。 楚言本来温和的情绪也慢慢收敛了,眼神如墨:“发生什么了。” “昨天晚上我出车祸了,和顾临欣一起。”舒绿说完之后,给楚言指了指自己的左臂,“现在还有包扎着伤口呢。” “伤口?我看看!”楚言猛然站起身,绕到舒绿身边。 舒绿摇头:“放心啦,一点小伤。” 楚言沉下了脸,慢慢的说:“那……顾临欣呢?” “她没有受伤。”舒绿暗暗观察着楚言的表现,发现他在听到自己说出没有受伤之后突然放松了神色。 舒绿在心里暗笑,却没有表达出来。 “怎么会突然遇到车祸?车祸原因是什么?”楚言加快了语速,“昨晚我应该送你们的。” “跟你没有关系,谁也不知道是会出现这种事情,不过——” “不过什么?” “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楚言神色变了变,“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贺家?” “跟家里应该没有关系,你知道之前跟我一起的那个实习生出车祸的事情吧,我和她的车祸,都是同一个司机制造的。” 楚言靠在办公桌上,手臂撑在身旁,修长的身姿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背脊像一张弓。 他说:“和实习生竞争有关系?” 了解公司内的所有事务,所以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症结所在,而且舒绿刚才给的提示也已经很明显了。 “部门里早就有前辈跟我提醒过要小心,但我真的没有想过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根据那个司机的形容,应该是他们没错了。” 楚言冷笑了一声,舒绿很久没有见过他发火的样子,这下子突然看到,还觉得挺碜人的,所以公司里的人说老板简直温柔又多金,只是因为她们没有见识过楚言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这人平时不温不火稳如泰山,发火的时候可是心狠手辣的很。 反正舒绿是亲眼见过楚言把一个招惹了他的小混混打的个半死,送到医院去的时候胸腔肋骨都断了四五根。 而且当时若不是她冲上去阻止,估计最后的结果可不只是断肋骨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这种人,还真是留不得。”楚言的声音飘忽的像是从遥远星空中透来的一样,却让舒绿听到了其中的寒意。 “哎哎哎,你可别下狠手,我都和顾临桁商量过了,有了证据直接交给警方去处理,不过我觉得那样的话可能会对公司造成点儿影响,所以提前告诉你一声。” “交给警方处理?”楚言抿唇想了一会儿,才说,“行吧,就让他们去处理。不过只有一有了证据,我就直接考开除他们,实习期也不用继续了。” “这个倒是真的,反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估计也就是不想我和桥涵顺利度过实习期并且成绩超过他们,这下子才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呢,害人者必自害之,就是这个道理。” 楚言点头表示认可。 “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就算是度过了实习期,那也不代表什么啊,他们怎么那么想留下?也不至于到这种买凶杀人的地步吧?” “你以为我们公司的经纪人遍地都是呢?随便拎一个出来,光是年底公司的分红都是七位数,谁不眼红?还不算在艺人身上赚到的钱。” “咱们公司每年赚那么多钱啊?光经纪人的分红就有七位数?这么厉害!”舒绿冒着星星眼,“你说我今年能分到七位数吗?” 楚言失笑:“等你过了实习期签正式合约都是明年了,等明年年底吧。” 舒绿不满:“我真应该早一点回国的。” 星远传媒能够每年赚那么多钱,除了艺人之外,还在于当家人的魄力,楚言光是这两年投资的项目,无论是电影还是其他的项目,没有一个不是赚钱的。 就说他去年投资的几部电影,一部在今年拿了二十多亿的票房,破了电影的票房纪录,一部则是凭借着区区四千万的投资,博得了十亿的票房,这哪一个不是赚钱的? 所以他的眼光不可谓不毒辣,这也是星远传媒如今能够在娱乐圈占据半壁江山的主要原因。 “耐心等,没钱了去找贺旌容要,他那儿小金库可是满的很。”楚言打趣她。 舒绿撇撇嘴:“说的容易。” 楚言揉揉她的头发:“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哭穷了,大经纪人。” 舒绿被夸的满意,又闲聊了几句之后准备离开,不过楚言在她出门之前叫住了她。 “舒绿。” “嗯?” “……顾临欣她,真的没事儿?” “想知道?亲自去问啊。”舒绿偷笑着开门走了。 然后楚老板的目光慢慢的沉了下来。 舒绿例行每天的路线,到安迟的录音室兜了一圈,没人。 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来公司,怎么回事儿? 舒绿关门离开,还在走廊上的时候就恰好看到他和童童一起走来。 “今天怎么这么迟?” 童童挤眉弄眼的:“天呐,今天小迟迟刚刚出门就被媒体围追堵截,那场面简直壮观,我们小迟迟这是真红啦,应付了半天才把那些记者都打发了。” 安迟无奈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上翘的眼尾透着股邪气:“红起来不是迟早的事情吗,用的了这么激动?” “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保准偷着乐呢!”童童丝毫不给他面子。 安迟在她额头推搡一下:“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童童揉着额头偷笑。 舒绿在一旁看的笑:“挺好啊,有记者围追堵截就是好事儿,总比无人问津的好吧。” “不过好多都是问安迟和顾临欣的绯闻呢,这个事儿会不会对安迟有影响啊?”童童有些疑虑。 “你觉得呢,小迟迟?”舒绿模仿着童童的口音打趣着。 安迟打了个激灵:“听你这么喊我怎么如此寒碜?不就是绯闻而已,又少不了我半层皮,随便他们写啊。” 舒绿对童童说:“看吧,多跟你家艺人学学。” 绯闻这种事情,通常情况下对于艺人都是只会增加曝光度的,尤其是风气越来越开放的现在,艺人谈恋爱,粉丝都会送上祝福,所以借此炒作的人其实挺多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只要粉丝觉得看的开心,媒体有新闻可报,艺人本人的曝光率也得到了提升,这对于几方来说都是益处。 童童委屈的对着手指头:“嘤嘤嘤我被嫌弃了。” 嘿,这个活宝。 “这几天采访挺多的,都准备好了吗?”舒绿问安迟,反正上一次的采访帮他解决了之后,那次的文章写得不错,对安迟的评价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后头也就有挺多的杂志和媒体都表示了对安迟的采访兴趣。 “采访而已,可以应付得了。” 他们就在走廊上聊了起来,然后舒绿突然接到了顾临欣的电话:“嫂子你在哪儿!” 舒绿默默的看了一眼安迟,才道:“安迟这儿。” “那你等等,我马上就来找你!”顾临欣说完就立马撩了电话,舒绿无奈的想,这姑娘到底是来找她还是找安迟的? 电话还攥在手里,又响了。 “我打电话给顾临欣不通,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哦,终于憋不住的楚大老板。 舒绿又看了一眼安迟,才慢慢道:“她大概很快到安迟的录音室来。” 接近着,楚大老板也爽快果断的撩了电话。 这真是,生活处处是巧合啊,呵呵。 “你老看我干吗?”安迟眯起桃花眼,狐疑的看着舒绿,眼里一片寂静。 “这个,你大概很快就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顾临欣激动的声音:“安迟!” 舒绿随着她的声音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她出现在她身后的,黑着脸的楚言。 大家还真是很巧啊都凑在了一起……舒绿忽然就觉着手臂上的伤口在隐隐泛疼,她的生活还真是就没有哪天是让她省心了的。 安迟眼带风情的瞥了顾临欣一眼,语气倒是和善:“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到公司来,哎哟喂我的天呐,好多记者守在门口要采访我,吓了我一跳,都是在问我跟你的绯闻呢。”顾临欣突然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人家觉得很害羞就什么都没有回答就跑了……” 顾临欣这么害羞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安迟打开录音室的门:“都要进来吗?” 舒绿来的目的就是例行问候,这时候看过安迟,也就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采访也有童童陪他一起去,舒绿只需要默默的去负责联系就好,而且她手上始终有伤,也不适合到处跑,休息还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摇摇头:“我还有其他事情,童童到时候和你一起去进行采访,有什么事儿联系我就好。” 童童欢快的应了下来:“放心吧舒绿姐!” 其实舒绿是存了把童童培养成经纪人助理的私心的,她人很机灵,只做一个管理生活琐事的助理挺埋没的,再加上舒绿担心自己一个人会顾不过来安迟和唐宋两个人的经济事业,有人帮忙的话她也轻松一些,只不过目前为止童童都并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就是了。 而顾临欣,刚刚欢天喜地的想要和安迟一起进去,就被赶到的某人提着衣领动弹不得。 “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提着姑奶奶我的衣服!快点儿放开!” 楚言清冽一笑:“我。” 然后顾临欣立马就乖乖的不敢动了,反正楚言对她来说是有很大压制性的,她知道在哪些人面前可以肆意妄为哪些人面前不可以,楚言就被主动划成了要客气相待的领域。 “楚总,呵呵呵,您怎么来了?” 楚言放开她,对舒绿点了点头,然后说:“有事儿找你,跟我来。” 顾临欣依依不舍的看了安迟一眼,最后还是咬牙跟上了楚言,谁叫那人现在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大老板呢? 安迟毫不在意顾临欣的离开,双手背在脑后,潇潇洒洒的进了房间,舒绿的手机恰好响起来。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跟着她的人。 “小姐,证据查到了,只不过现在没有找到背后主使,他们两个人都从公寓消失了,我们的人现在正在找。” 难道是听到了风声所以逃了?舒绿点点头说:“知道了,你们继续找,尽快把人找到。” ------题外话------ 今天去学校了,假期结束,啊啊啊不想开学   ☆、【V26】 摘下眼镜 “小姐您的伤怎么样了?昨天我们并没有向太太汇报情况,不过今天……” 舒绿知道这些人都是听从自己母亲的,甚至当他们从自己的岗位上退下来之后,还接受过母亲的训练,然后才重新上岗成为自己的保镖兼手下。 自己学的这点儿三脚猫的招数跟母亲比起来那是根本不够看的,她才是真的曾经过着在刀口上添血的生活,正儿八经的女特种兵。 所以这些人能够瞒了一夜今天才汇报,已经是够义气了,而且即使他们不说,自己受伤的事情也说不准哪天就暴露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受到惩罚。 舒绿不想惹出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也就随便他们去汇报了。 “没有大碍,伤口包扎好了,这几天都会去换药,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你们如实说吧。” “谢谢小姐体谅。” 挂了电话,舒绿叹气,老妈知道这个事情,估计得心疼的不行。 “你刚才说什么伤口?”安迟冷不防的开口,凉飕飕的声音让舒绿有些措不及防的吓了一跳。 “啊,就是一点小伤。”舒绿干笑一下。 “小伤?”安迟挑起眉,很明显是不相信的样子,薄唇轻轻张开:“你在骗我。” 哎,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不把她这个重要的经纪人放在眼里了! 舒绿只能告诉他:“昨晚出了小车祸,手臂刮伤,缝了几针。” “缝针了还算小伤?”安迟的眉头一拧,“给我看看你的伤。” 舒绿下意识的捂住手臂,退后一步:“不用啦,过几天就拆线的。” 安迟站在原地,眉宇间闪过复杂的神色,最后猝然一笑:“随便你吧,我进去了。” 他的背微微有些驼,有些失去了活力,舒绿不知道他怎么了,她本身就不太擅长去分析别人的情绪,所以这会儿也只能疑惑疑惑一下,然后转身走人。 在她看来,安迟是她的第一个艺人,所以位置很重要,但是那些全部是属于工作范畴内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同。 童童观察到安迟的情绪变化,大大的眼睛跟小鹿一样的眨了眨:“小迟迟,你怎么不开心了?” 安迟面无表情的拿过舒绿送给他的那个吉他,眼里泛起异样,手指轻轻滑过,便有流畅的乐声倾泻而出。 童童盯着他,然后说:“你喜欢舒绿姐吗?” 安迟的手指一顿,抬起头,笑的风情万种:“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 “看出来的啊。”童童趴在桌子上信誓旦旦的分析,“你看,你从来都只会对舒绿姐非常的不同,你看着她的时候,那种眼神是不一样的,和看我的时候的眼神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童童挥舞着双手:“仔细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反正你看着我们的额时候,就像是,看着漠不关心的东西一样,虽然你看着我们,单丝你的眼神好像透过了我们。可你在看着舒绿姐的时候,你的眼神是实的,你的眼神总是顿也不顿的落在她的身上,而且还很……” “还很什么,嗯?” 童童仔细的思考着措辞,最后才说:“深情。对,你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是深情的。” 安迟忽而一笑,唇角的笑容格外的妖艳:“可是连你都看出来的东西,她却是看不出来的,她永远都看不出来。” 童童同情的看着安迟:“小迟迟,真没想到你这么深情?我都快要爱上你了。可是舒绿姐已经有了男朋友,但是你却还这么的默默的喜欢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嘤嘤嘤太感人了。” “你爱我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安迟拨弄着琴弦,轻声说,“不过我才不喜欢当暗恋的人。” “啊?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丫头就是言情小说看多了你知道吗?”安迟毫不留情的嘲笑她,“我虽然喜欢她,但是还真没到你说的那个地步。” 不过就是因为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人,所以有些动心了而已,不过在看出舒绿对她完全没有别的想法之后,他就已经把喜欢的情绪抛在了脑后,他安迟是多么潇洒的人啊,怎么可能会为了个女人玩什么情深不寿的暗恋戏码? 即使是感情也要及时止损,他才不像那些电视剧里一样,男二号永远痴情的喜欢着女一号,无论她是不是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是不是从来不拿自己当一个可以考虑的感情对象来看,反正就是一根筋的往上冲,忽略掉身边的所以风景,眼里只看得到女主角一个人。 这个感情多么可悲啊,他安迟才不会这样。 如果对方不喜欢他,他就直接放弃掉,总会有更适合自己的感情在后头,他不喜欢为了感情要死不活的戏码,也不会那样做。 “小迟迟你不会骗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面子所以才会这么说的。”童童斩钉截铁的陷在自己的想象当中。 “丫就是个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你见我伤心难过了吗?”安迟挥挥手,“快回你办公室去,现在用不着你。” 童童气呼呼的站起来:“哼,你这就是恼羞成怒了!” 安迟失笑,也没打算和她继续谈论这个问题,埋头思考为《仙神》创作主题曲。 那边顾临欣默默跟着楚言一起,上了顶楼天台。 她一上来这里就想到那一次在这里睡觉,结果意外碰见楚言的经历,心跳的都有些快,这可是他的地盘,以后自己还是不要上来了。 楚言坐在椅子上,气势却一点儿没减少,抬头看着顾临欣:“坐。” 然后顾临桁就老实的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跟个小学生一样的坐姿。 楚言被她逗笑了,忍俊不禁的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紧张,有吗?”顾临欣摇头否认。 楚言并不纠结这个问题,换了一个表情:“昨天车祸,你受伤了吗?” 突然被关心了一下,顾临欣还有些不习惯,挠头说:“没事儿,舒绿把我推开了,我就没有伤到。” 她昨晚上在陪舒绿去包扎伤口的时候,舒绿就跟她说,以后不用叫她嫂子,叫她名字就好,她们岁数差不多,不用搞得辈分差很远一样。 楚言不经意的松口气:“没事就好。” “楚总你叫我上来干嘛?” 突然生疏的语气让楚言的脸色微变,然后顾临欣就觉得四周的空气就跟硬生生被抽干了一样,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叫我名字就好。”过了很短的时间,就好像刚才的感觉都是错觉一样,楚言的脸色恢复正常。 顾临欣偷偷做了个鬼脸,然后很正经的说:“这怎么可以呢,你是我的老板,我怎么能够叫你的名字呢?这样不行,公司的其他人听到会觉得我有特权的。” 她说的煞有其事,楚言想要驳斥都找不到好的理由。 于是楚言只能妥协:“在公司可以这样,下班之后就叫我名字。” 这已经是楚言最能够接受的范围了,顾临欣也见好就收:“好吧。” 楚言这才满意了:“嗯。” 他轻轻笑了一下,唇畔的笑容有些迷人,一时间晃了顾临欣的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逼着自己移开了目光,在心底嘲笑自己,简直没出息!怎么能被美色诱惑! “午饭吃什么?” 现在才十点钟好吗楚总……不过顾临欣没敢说出来,找了个借口:“中午和朋友有约了。” 楚言也没继续说下去,反正他这时候就是来确定顾临欣没事的,这下安心了,他也有很多工作要等着处理。 “那走吧。” 楚言走在前面,顾临欣还在想,这人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真不像他的风格…… 顾临桁那边也知道了查出证据,但是人消失了的消息,他拧着眉,狠狠的说:“就是把这四九城翻过来,也得把那两个人给我找出来。” 顾明立即点头:“知道。” 顾临桁转着手里的笔,垂下头沉吟,脖子处的线条十分漂亮流畅,要是舒绿在这里看到又会不自觉的感叹这人简直是个祸害。 “徐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徐天已经被逮了。”顾明狞笑,“徐家横行霸道了这么久,这下也算是糟了报应。” “徐家那个谁,徐严还是叫什么的。”顾临桁停下转笔的动作。 “顾少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他和舒绿手下的艺人有矛盾,注意下他的动静,别让他再翻起什么波浪。” 顾明点头:“知道了——那马上分拨下来的煤矿那些,您准备怎么处理?” “我不处理。”顾临桁舒服的扭了扭脖子,“反正要和楚老板合作,看他怎么处理呗。” 上次楚言说出要和顾临桁共同合作这个生意,几处煤矿而已,虽然年收益不错,但是顾临桁并不觉得值得楚言亲口问自己要这个一个合作的机会,所以楚言到底是瞧中了这个煤矿哪一点?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走吧。”顾临桁突然站了起来,身高腿长,一下子就让本身海拔不错的顾明挨了一截。 “去哪儿?” 顾临桁瞧他一眼:“今儿怎么没睡好?当然是去星远传媒会会楚老板了。” 顾明笑了,立马跟上去。 秘书刚进楚言的办公室汇报,顾临桁就走了进去,顾明跟在身后,默不作声像尊佛像。 楚言见到顾临桁,眉目一挑:“什么风把顾总都亲自吹上了门?” 顾临桁潇洒的坐在楚言对面,颔首示意:“当然是让楚老板高兴的东西。” “哦?” 顾临桁说:“徐天被抓了。”他开门见山。 楚言眼神微动:“被抓了?” “嗯。” “那不就是说……”楚言别有深意的笑了,“顾总这是给我送生意来了?” “我既然答应了楚老板,必定是说到做到。”顾临桁手指交叉在胸前,周身隐隐散发着迫人的气息。 “还是顾总爽快。” “不过楚老板不准备在合作之前跟我说一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对徐家的这些煤矿感兴趣的?” 楚言沉默了几秒钟,眼神晦暗。 顾临桁颇有耐心的坐着,也不催他,两个人仿佛在进行着无形的对擂。 过了一会儿,楚言才微微笑了,清隽如水墨画,却别有一番深意,他轻轻的抛出两个字:“稀土。” 然后顾临桁镇定的表情也有些许崩坏了,本来挂在唇畔的玩世不恭的笑意全部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他问:“消息准确?” “徐家那几个煤矿都在内蒙古,内蒙古最多的是什么,想必顾总比谁都明白。”楚言抿了抿唇,“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徐家本来在和M国人接洽,准备偷偷将他那些煤矿里的稀土偷偷出口,这个东西有多么值钱,有多么重要,也不用我多说了。” 顾临桁冷笑一声:“这徐家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稀土的主意也敢打。” 他并没有多此一举的问楚言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顾家虽大,但这个国家更大,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一番人脉,知道一些辛密的消息也都是正常的,他顾家手里不照样握着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而这次楚言之所以说出来,也是因为那几个煤矿都会落到顾临桁的手里,楚言要想一点儿不暴露的从顾临桁手头争过这些煤矿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才会选择和顾临桁合作。 至于那些煤矿里面到底有没有那对于制造武器最重要的玩意儿,派人取样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楚言不会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来骗取他的信任。 楚言笑了:“他们不会想到有人会举报他们,所以也算是命里注定那些东西不该是他们的。” “想要卖给M国,这种私下的勾当足够让他徐家死个七八次了。”顾临桁不屑的嘲讽,“丫真够傻叉的。” “所以这个消息怎么样,足够顾总和我合作吗?” 稀土这个东西牵扯的面太广了,而且其重要程度也是八百个普通煤矿都比不上的,若是顾临桁一个人吃下,必定是会惹得很多人眼红,虽说他并不在乎那些,但是若有人从中作梗给他找麻烦,也会很难对付。 不过和楚言一起合作就不一样了,楚家本身也位高权重,这两家一起捏在手里的东西,凉这四九城里头的各家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抢。 “那再次祝我们合作愉快了。”一念之间顾临桁就已经权衡利弊了一番,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 楚言也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这个东西到底有多重要,利益有多大,都是看得到的,能够拥有和顾临桁合作得到一半的机会,对于楚言下一步的计划来说,非常的重要。 “看来我和顾总以后会是很棒的合作伙伴。” “我顾临桁对于合作伙伴从来都是最讲信用的,希望楚老板也是。” “那是当然。” 这种项目一旦接手,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背景,绝对是难以坚持下来的,不管是审批还是筹资施工的过程都很复杂,也只有顾临桁与楚言这样背景的人能够吃的下来这个项目了,而且顾临桁都能够猜到煤矿的消息一旦传出来,京中各大势力肯定都会动心,面对这么大一块的利益蛋糕,没有人会不心动,这里面的利益顾临桁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心潮澎湃。 “那我就不打扰楚老板工作了。”顾临桁站起身来,潇潇洒洒的离开。 楚言微一颔首之后,就想到了某位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姑娘,还真是棘手。 如果他能够成功的话,眼前这位可就变成了他的小舅子了…… 顾明跟着顾临桁坐电梯下楼,他想都不想就知道顾临桁一定会去某个地方,主动说:“少爷,我在楼下等你。” “行,你去吧。” 顾明点头之后先行离开,顾临桁长腿一迈直接去了经纪部,反正他顾少爷不管走到哪儿都从来都不需要考虑的太多,刚走进去,就感受到了各种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双手插在口袋里,顾临桁悠悠闲闲的抓过一个人问:“贺舒绿呢?” “啊……在里面。”这人连忙指了下某个地方。 “谢谢。”顾临桁按着方向走过去,也不再管刚才被他问话的姑娘涨红了一张脸。 舒绿的左手不能抬起来,右手拿着电话,她正在和唐宋的助理聊电话,问她关于唐宋今天的拍戏状况,顺便问了一句,那个席修明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利于唐宋的事情。 席修明对唐宋有着淡淡敌意,舒绿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还是想要提防着一点。 好在助理报告回来今天的拍摄很顺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然后舒绿就猛然间感到了一股熟悉的,只属于某个人的草木气息。 她转身,果然就看到了走过来的顾临桁。 他眼眸深邃,气场强大又出尘,眼里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又不怒而威。 “你怎么来了?”舒绿下意思的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也没有想到顾临桁突然到这里来会造成的一些麻烦。 “想你了。”顾临桁毫不避讳,简直把这儿当成了他的地盘一样随意。 舒绿有些难为情,左右顾盼一下,周围的同事都有意无意的往这里看,目光各有复杂。 顾临桁注意到舒绿的表情,轻轻偏了头,眼神往四周一扫,冷飕飕的眼神就跟刺一样的射了出去。 接受到此等可怕视线的人在一瞬间就十分有默契的移开了,不敢再往这里看一眼,全部四散开来。 顾临桁满意的转过脸来:“伤口还疼吗?” 舒绿无奈的说:“还行,不算太疼。” “疼就不要上班了,请个假又不算难事。”反正顾大少爷是见不得自家女人难过的。 “真没什么大碍,请什么假啊。”舒绿嗅了嗅鼻子,那模样看在顾临桁的眼里简直可爱的很。 “行吧,你说了算。” 舒绿揶揄道:“不过你怎么来了?现在可是上班时间,老板公然翘班?” “翘了班谁敢说我?”顾临桁勾唇,“来跟你们的楚总谈笔生意。” 舒绿也没有问他谈的什么生意,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快中午了,我去车里等你,一会儿吃午饭?” 舒绿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下班了:“走吧。” 顾临桁约着舒绿去吃午饭主要也是和她谈一谈车祸的事情,那种事儿在这种地方说总归不合适。 下楼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顾明,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顾临桁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就开车带着舒绿去吃午饭。 找了家位置隐蔽的私房菜馆,等服务员上菜之后顾临桁就直截了当的说了:“知道那两个人不见的消息了吧?” “知道了,现在正在找他们。” 顾临桁若有所思:“这个事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调查到他们的消息按道理说都是没有公布的,但是他们却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肯定有人透露了消息给他们。” “我也是这样猜的,不过现在只能一个个排查,也不一定查的出来。” 虽然都是内部人员知道,但是整个经手了这个事情的人还是不少,若是要刻意隐瞒,等到挨个查出来的时候,人都早就跑的没影了。 “我让顾明去查过出入境,还在国内,不过有没有跑出四九城就不知道了。” “慢慢查着吧,反正也不急。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告诉桥涵她出车祸的事情不是个意外,准备把人抓到再说。” 顾临桁眼眸深沉的想了一会儿:“最近我都来接你下班,我担心他们可能会报复。” 如果被逼急了,说不定就真的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这种事情还真的说不好。 “不要这么担心,虽说我现在手臂受伤了,也不要忘记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说到这个,顾临桁又想起了那天的停车场,那个穿着A字裙的古板女人一击制敌,潇洒桀骜的将人击倒,眉宇间尽是英气。 大概就是那一瞬间,顾临桁沉寂已久的心脏,忽然“砰”的一声,有了重新跳动的迹象。 顾临桁失笑:“好,救命恩人,需不需要我以身相许?” 舒绿瞥他一眼:“现在不已经是我的人了?” 至少在法律上他们俩现在还是合法夫妻呢。 顾临桁心里一动,忽然就觉得爱惨了眼前的小女人,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让他的心情愉悦,再也没人能够带给他这样特别的感觉。 吃过午饭之后顾临桁又将舒绿送了回去,这时候顾明倒是等在楼下了。 “刚才去哪儿了?”顾临桁随口问了一句。 “逗猫去了。”顾明忽然就狞笑了起来,那笑英俊里带着点儿瘆人,好在顾临桁对他的这种笑容早就免疫。 “哟,这是瞧上谁了?” “你猜?” 顾临桁摇摇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拉着舒绿亲了几口才放开她:“下午我来接你。” “好,拜拜。” 重新回去公司里,舒绿去茶水间倒了杯水,就又一次听到了关于她的八卦。 “哎,看到了吧今天,寰宇集团的董事长,啧啧啧,今儿个可是亲自到咱们部门来秀恩爱了。” “这董事长癖好也够特别的啊,那贺舒绿戴着那么大一个黑框眼镜,丑死了,顾总是怎么瞧上她的?” “可不是嘛,以前那任雪珊卯足了劲儿要勾引顾总也没成功,谁知道原来顾总这么重口味,就喜欢这种调调的?” “诶你说我明儿也买个黑框眼镜戴上,会不会也有像顾总这样多金又英俊的看上我?” 舒绿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然后意味不明的笑笑,直接推开茶水间的门走了进去。 在里面的人看到舒绿的出现,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尴尬的笑着:“舒绿,呵呵……” 舒绿唇畔含笑,轻声道:“我家临桁有什么癖好还真用不着你们管,真是感谢你们为我们的恋爱操碎了心,谢谢。” 说完,直接摘下了眼镜,含着水汽的杏眸对着她们眨了眨,明亮清澈的目光却看得对面的人心生寒意。 “以后若是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来告诉我,我会很耐心的听你们吐槽,不过接受不接受,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亲爱的同事。” 舒绿毫不在意她们的惊恐眼神,重新戴上眼镜,绕过她们去接了一杯水,走出了茶水间。 她最烦的就是这些没事儿就在背后嚼舌根的人,老是原谅他们,还真是当她贺舒绿脾气好呢? 她和顾临桁的感情,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些人来讨论?她们有什么资格说她配不上顾临桁? 短暂的怒气过后,舒绿就将之全部抛在了脑后,反正她和她们本身也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即使关系闹僵了也没关系,舒绿的工作又不需要靠着她们。 公司里的这些八卦消息通常都传的很快,麦姐也知道了这事儿,过来给了舒绿一个大拇指:“真棒,有些人就是嘴贱,欠收拾。” 麦姐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毒舌和六亲不认,只要是她看不惯的事情,一定会说出来,而且从来不会迁就那些人,光是她手撕过的同事估计就有一个手掌。 娱乐圈里头工作的人本来就爱八卦,掌握好度就不会惹人烦,但要是说的过分了,就只能算是自讨苦吃了。 舒绿也知道人的嫉妒心理是很可怕的东西,虽然之前公司里就已经在传她和顾临桁的关系,但毕竟大多数的同事都没有看到,所以很多人都表现的很克制,即使嫉妒也是在心里默默的想,这种在茶水间里讨论的,纯粹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的类型。 今天顾临桁到这里来,相当于坐实了这个传闻,自然会有很多人觉得嫉妒。 而舒绿并不会觉得顾临桁的做法有错,他虽然给她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都在她可以处理的范围之内,既然她现在已经决定了要和顾临桁在一起,就要有和他在一起的觉悟,像他那么招蜂引蝶的男人自然会引得很多人不满,舒绿才不会因此感到不开心,她的男人有魅力,证明她眼光好。 舒绿是那种在确定一件事情之前会很犹豫,考虑很多东西的人,但是一旦选择了某样事情,就会毫不犹豫的坚定的走下去,人是她选的,她就希望自己可以有资格站在顾临桁的身边,以后再遇到这种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舒绿不禁为自己得想法感到好笑,不过就是几个在背后嚼舌根的人而已。 “我会处理好这些的。”舒绿说。 “我知道,你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个眼神就让我知道你不会是任人欺负的。”麦姐就喜欢舒绿这种不怕事儿的人,性格也爽快。 舒绿灿然一笑,直截了当的将眼镜摘了下来,黑色的框架眼镜向来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让人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注意力都会放在她的眼镜上面,从而忽视了她的脸和五官,而那样恰好是舒绿希望达到的效果,她保持着低调的夙愿,黑框眼镜刚好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 摘下眼镜的舒绿,白皙细腻的皮肤展露无遗,几乎没有任何瑕疵,那双漂亮明亮的杏眸笑起来的时候就会弯弯的,像个月牙,鼻梁的形状也直挺漂亮,嫣红的唇瓣像朵花瓣,色泽诱人。 这样漂亮特别的一张脸,不要是普通人了,就算是放在尽是美人的娱乐圈里,那也是毫不逊色。 “舒绿你……”麦姐有些吃惊,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清晰的看到舒绿摘下眼镜之后的模样,不施粉黛的脸庞说不出的精致,让人感到惊艳。 “我以前的时候一直觉得,每个人都会下意识的注意我的脸,挺烦的。”她不是喜欢高调的人,而且长得漂亮,其实挺烦恼的。 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如果舒绿某天不戴眼镜的话,肯定会有人来向她表白,所以她才久而久之的习惯了戴眼镜来遮住自己最大的优势。 漂亮的人从来都是有优势的,尤其是赏心悦目的美人谁都喜欢,麦姐感叹了两声:“你平时真是够低调的。” 而且舒绿不仅是戴着这个破眼镜——其实并不是破眼镜,楚言买这个眼镜起码花了五位数,不过麦姐并不知道——舒绿经常都打扮的很普通,穿的衣服都看不出任何的不同,都是一些最简单的单品,虽然穿在她身上其实还挺好看的,但终究是因为那张普通的脸也变得让人忽视了。 舒绿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好吧。”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想到把眼镜取下来?” 舒绿耸耸肩,玩笑道:“不想被人说我长得丑。” 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她不想让人觉得她配不上顾临桁。 两个人相配是很多方面的东西,舒绿觉得和顾临桁认识的越久,越喜欢这个人。 虽然每一次的喜欢都是很微小的情绪,但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喜欢都逐渐填满了舒绿空落落的心脏,让她觉得只要有这个人,一切都是快乐的。 而要可以站在顾临桁的身边,大概需要她展现一个完全的自己,那样才有资格配得上京中无数名媛都倾心的顾阎王。 就当她是自卑好了,能够让人认可,也是她所需要的。 “你这个样子,谁还敢说你丑,我抽她丫的。”麦姐撩着自己的红发开玩笑。 舒绿偷笑:“我一定自己上。” 于是接下来的下午时间,舒绿就再也没有戴上那个眼镜,可怜的楚老板,送给舒绿的礼物就这样被抛弃了,不过若是他知道舒绿终于决心以后再也不戴这个丑不拉几的玩意儿了,一定也是很开心的。 所以当舒绿淡定的穿梭在公司里的时候,惊掉了很多人的眼睛。 他们眼里那个古板的,木然的,平凡的贺舒绿,忽然就摇身一变,甚至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就只是摘下了那个常年架在脸上的眼镜而已,就忽然变得如此有魅力,那双眼睛顾盼生辉,冷冷清清的瞧你一眼,都有着别样的风情。 整个公司都要沸腾了,有些不熟悉舒绿的,甚至以为是公司来了个新人,美丽不可方物,气质高贵,四处奔走相告,甚至有人想要求电话求交往。 大胆的直接上来问,约吗? 舒绿勾起一边唇角:“不好意思,我们不约。” 此人便伤心欲绝而去。 最后搞得楚言都知道这事儿了。 “什么来了个新人?”虽然远在最高层,他对于公司时刻发生的动静都是很关注的。 秘书捂着嘴偷笑:“他们说的是贺小姐。” 舒绿来了楚言的办公室这么多次,秘书要是再不知道她和楚言的关系非同一般就该丢掉这个工作了,所以一直对舒绿很尊敬。 楚言有些不明白:“舒绿怎么了?跟新人有什么关系?” “舒绿小姐今天下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特别……漂亮,比咱们公司很多女演员都好看。” 秘书这样说的时候,楚言差不多就明白了。 “她终于把那个眼镜摘下来了?” 秘书惊讶的说:“楚总您怎么知道?” “我劝了她多少次让她取下来,那么丑的眼镜亏她还能戴这么久。”楚言完全忘记舒绿现在戴的眼镜是自己送给她的了,颇感兴趣的问,“谁这么大本事让她想通了?” 秘书神秘兮兮的说:“听说是因为顾总。” “顾临桁?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是有几个姑娘在茶水间说坏话呢,被贺小姐听到了,然后……”秘书言犹未尽。 “然后什么,说。” 秘书表现的有些幸灾乐祸:“然后贺小姐就和她们争执了几句,据说当时的情况完全是贺小姐的武力值碾压,那几个姑娘毫无招架之力。” 楚言挑眉:“哦?” “以前都觉得贺小姐看起来挺温柔的,没想到发起火来还挺帅的,反正听她们八卦,当时那几个姑娘说贺小姐配不上顾总,然后贺小姐就把眼镜摘下来了,还说感谢她们操碎了心呢,哈哈哈贺小姐真棒……” 楚言先是觉得这真是属于舒绿得到行事风格,然后心里就绷紧了。 舒绿尽然为了顾临桁愿意摘下眼镜,做回一个最真实的自己,这让他细想下很是吃惊。 只希望,顾临桁要好好待她,不要辜负了舒绿的这番心意才好。 秘书注意到老板的脸色变化,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补救:“楚总我有说错什么吗?这个我也是听同事们讲的……” “没事儿,你继续说,接下来呢?” “接下来,贺小姐下午就都没有戴眼镜啦,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明明还是那个打扮,可就是好漂亮,咱们公司的男同事看着她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 楚言失笑:“有这么夸张?” “当然,虽然公司美女不少,但是像贺小姐气质那么好的实属少见,而且最主要是她给人的前后差距太大了,所以大家才那么惊讶,都在说如果早知道她那么漂亮,就赶在顾少前面下手啦。” 秘书特别兴奋的八卦了一圈之后才去做自己的事情,楚言心里却有着隐隐的担忧。 他和舒绿一起长大,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她的身上始终都背着一个厚实的保护壳,大多数的时候都将自己缩在里面,那副框架眼镜虽然遮住了她的亮点,可一直以来都给舒绿带去了很多的安全感,有那副眼镜在,她就可以不被人注目,可以非常的有安全感。 而现在,她为了顾临桁,摘下了眼镜,这样的改变或许是好的,会让舒绿更加的坚强,可是也暴露了她的软肋,她把顾临桁当成了那个可以依靠的人,选择完全交出自己。 楚言就是就是在为此担心,他只希望顾临桁既然要和她在一起,就永远不要背叛她,不然的话,他们任何一个发小,都不会绕过他。 至于顾家的那些事情,楚言都有所耳闻,家族内斗什么早就是屡见不鲜的旧闻了,白含章会希望舒绿远离顾临桁,也是因为不想她介入那些争斗当中,不过楚言知道,只要是舒绿决定的事情也是不会改变的,她虽然看起来没有丝毫侵略性,可是她的心里是非常强大的,楚言相信她能够直面那些东西。 假如她要和顾临桁在一起,就必须经历的东西。 这时候楚言并不知道舒绿已经和顾临桁有了约定,他如果知道的话,心里的担心大概会更加的浓。   ☆、【V27】 翻身之仗 顾临桁说来接舒绿下班,就真的准时到了。 看到舒绿走出公司大楼的瞬间,他毫不避讳眼里的惊艳神色。 虽然每天都可以看到舒绿最原始的漂亮模样,但同样他也习惯了舒绿戴着一副眼镜的古板样子,灵动碧透的双眼被那厚厚的眼镜片遮去了大部分的优势,修直的鼻梁也被框架压住,只有取下来的时候才会看到一个原原本本的贺舒绿。 顾临桁忽然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舒绿再戴眼镜了,虽说在外面表现的平凡一点可以让他少一分顾虑,可是他更不想看到舒绿所有的光辉都被遮住,她本来就是该明亮耀眼的存在。 “怎么突然把眼镜取下来了?”顾临桁捏了捏舒绿的鼻子,语调轻快。 “就是突然想取下来了、”舒绿歪了歪脑袋,那模样很是俏皮。 “那以后还戴吗?” “不戴了。”舒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闪耀着的光芒简直要迷花了顾临桁的眼。 舒绿上车之后,顾临桁埋下身子给她系上安全带,凑近她的脸,忍不住在她漂亮的眼睛上吻了一下:“那以后都不戴了。” 舒绿含着笑点头:“好,听你的。” 她本来就是因为顾临桁才取下这个眼镜,当然以后都不会戴了。 也许那几个同事的话是一个契机,总之突然就戳破了舒绿内心的最后一层保护纸,让她看清楚,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到底有多优秀。 无论是他锋利坚硬的眉骨,还是他充满了霸气凌厉的眼神,还是偶尔带着痞气的笑容,亦或者他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身材,傲人的家世,在商业上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有那么多名媛和普通的女人都在觊觎着他,他就像是草原上最挺拔高大的大树,可以遮风挡雨,也可以夏日荫凉。 舒绿的心里就这样陡然生出了一点危机感,她知道自己喜欢顾临桁,反正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他,不然也不可能任由他自由的闯进自己的生活里肆意的掀起各式各样的滔天巨浪,自己也没有一点儿想要赶走他的想法。 他对于舒绿有种强烈的吸引感,那是一种特别的吸引,冥冥中就牵引着舒绿朝顾临桁的方向越走越近,直到自己心甘情愿的踏进他的世界。 舒绿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她喜欢顾临桁,所以想要抓住这个人,感情始终是要自己去争取的,白含章和程俞嘉的事情就给了她这个启发。 所以,她也会像顾临桁在这份感情里付出的努力一样,倾力去守护。 “晚上想吃什么?”顾临桁发动了车子。 “不知道,先去超市吧,家里估计没什么存粮了。” 顾临桁听到“家”这个字的时候,心情的愉悦程度再次上升了一些。 不过很快他们就遇到了麻烦,舒绿往后视镜里瞧了一眼,说:“那是有人在跟着我们?” 顾临桁瞄了一眼,神色很冷静:“嗯。” 下班高峰期总是很堵的,尤其是前方路段出了车祸,车子更是以龟速在前进,不过恰好是这样,让他们更能够判断后面的车子是在跟着他们。 “是你的仇家吗,或者是我的?”舒绿也不紧张,反而很轻松的问。 “不知道,我打电话给顾明。”顾临桁联系了顾明,他很快就得了指令,准备派人过来。 而当前方车子逐渐通行之后,顾临桁说:“坐稳了。” 他一踩油门,车子便加快了速度冲了出去。 这四九城里头哪个圈子里的人不晓得他顾临桁的车牌?在认识他车牌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大胆的跟着他,不是存心找死是什么? 后面的车子也跟了上来,车子驶上路上的速度其实并不快,所以后面的车子可以紧紧的跟着。 舒绿倒是觉得这种状况很新鲜,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局面,心里满是兴奋。 顾临桁转动方向盘,车子就驶到了一个路边,他一踩刹车直接停下。 反正也甩不掉,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敢来跟着他? “你在车上等我。” 舒绿想了想,绝对以自己现在的伤患身份,应该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点头答应:“你去吧。” 顾临桁的车子上有定位仪,顾明带着手下很快就会赶到,所以顾临桁其实并不太担心。 当然,那是在顾临桁看到对方拿出一把勃朗宁之前。 大白天的,就敢把枪拿出来,这些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么不要命? 顾临桁周身都散发出了逼人的威压,眼睛紧紧盯着对面车上下来的几个人。 “你们的目标是我?哪家派来的。”能够在黑洞洞的枪口下还表现的这么淡定,京城少爷里头也是没几个了。 “我们的目标不是你。”拿着勃朗宁的人狞笑一声,然后将视线看向了顾临桁的身后,“我们的目标是她。” 又有一辆轿车突然从顾临桁的身后驶来,车门推开,下来的人全部逼近了顾临桁的车子,舒绿还在车上。 那一瞬间,顾临桁的心都揪紧了。 “赶紧把她抓回去!”这人喊了一声,那些人立即行动了,不过车子锁住,他们并没有办法打开车门,只能砸车窗。 这个动静早就惹来了很多路人的注意,可是要你走在路上突然看到一群很明显不是善茬的人矗在路边,有人手里还拿着枪,而且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敢上去吗? 见义勇为也是要分场合的,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人敢上前阻止,都怕自己一个不慎就被人一枪崩了,枪绝对是比任何冷兵器都让人感到可怕的东西。 它的周身都黑黝黝的,偶尔泛着光泽,却会看的人心生恐惧,被枪口指着的人,如果定力不够,怕是会直接瘫倒在地。 所以双手插袋的顾临桁坚硬如磐石,面对着始终对着他的枪口,眼底的黑色情绪在翻滚,越发浓厚,周身的气压也逐渐降低,连拿着枪的人在那一瞬间都感到了点儿无可抑制的惧意,他被顾临桁的眼神看的手抖。 身后砸窗的声音还在继续,斧头在钢化玻璃上猛烈撞击发出的剧烈响声如同死神之手一般,死死的攥着顾临桁的心脏,让他的眼底一片血红。 终于,他的身后传来了车窗破裂的声响,碎片应声而落,在地面划出了剧烈的刺响。 拿枪的人露出了一个奸佞的笑,他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 而就玻璃碎片落地的同时,却伴随起了一声惨痛的尖叫。 来自于那个砸窗的人。 拿枪人瞪眼一瞧,那人的手腕多了一个明晃晃的血窟窿,鲜血一股股的从他的手腕里流出来,慢慢的侵入了地面。 顾临桁眼底的赤红加剧,在拿枪人分神的刹那,身子一跃而起,他的手里也赫然多了一把冷冰冰的武器,刀刃没入对方的胸口,他只来得及睁大了双眼,手腕就无力的垂下,勃朗宁应声而落,在地面上砸出了清脆的一声。 其他人也想要拔枪,但是显然来不及了,顾临桁再也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的一招一式流畅又有力度,刁钻的技巧快速的制服了剩下的人。 顾临桁几乎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在砸车的其他人准备再次接近车子的时候,手腕一甩,这把舒绿祭献给他的刀,直直射穿了最前头那人的脖子。 然后顾明赶到了。 顾临桁缓步走过去,实际上是在压制自己浑身的血腥气,他不希望自己的戾气让舒绿不开心。 舒绿打开了车门,目光很震惊,她完全不瞧地下躺着的人,那些猩红的血液也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此刻她的眼神里只有顾临桁一个。 “你怎么样?”舒绿抓住了顾临桁的手臂,眼里的关心没有丝毫隐瞒。 顾临桁尽力压制的怒意就像退潮般消失殆尽,他翘起唇角:“没事儿。” 他刚才一直就在等待,虽然他并不知道舒绿身上还有没有刀,但是他在赌,赌她会像第一次帮助自己那样,随身携带着威力十足的军刺。 而他赌赢了,舒绿在那个砸窗的人准备打开车门进来抓自己的时候,就适时的甩出了手里的刀,幸好她伤的这是左臂,不然今天还真的没有办法控制好力度。 他们进行着无声可是默契的配合,共同解决了一场危机。 剩下了几个人被活捉,顾明那儿多的是手段从这些人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到底是谁派来的,一罚便知。 至于剩下的人,顾临桁瞧都不瞧一眼:“找个动物园拿去喂老虎。” “是。” 竟敢打他女人的主意,管这些人是谁,统统解决掉。 而今天也是因为舒绿将所有的保镖全部派去调查闻浩和关雷的下落了,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幸好只是有惊无险。 “你觉得这些人会是谁?”顾临桁揽过舒绿的肩膀,将人完全拥在自己的怀里。 “除了闻浩和关雷,我应该没有什么仇家。”舒绿也没有头绪,“所以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人是他们找来的,想要抓了我然后报复。” “等顾明的消息吧,这些人都会交待出来的。” 经历了刚才的一场危机,舒绿其实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她也并没有害怕,即使刚才那些人在砸窗的时候,她透过后视镜只能看到顾临桁的背影,那个背影虽然只是沉稳安静的站在那儿,却给了舒绿十足的信心,让她相信,他可以解决的。 “刚才害怕了吗?”顾临桁忽然打趣的问她。 舒绿皱了皱鼻子:“你说呢?” 他就喜欢看她这种可爱的小表情,当即在她鼻子上吧唧一口:“有我在,就不用害怕。” 舒绿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笑了:“好。” 顾明的本事确实不小,他们才吃过晚饭,就已经来了消息。 在那些足以让人神智崩溃的手段里,剩下的几个人很快就将知道的一切都招了出来。 还真和闻浩关雷这两人有关系,不过还不只是这两人。 “徐严?”舒绿吃了一惊,“他怎么和那两个人凑到一块的?” “他们本来就是认识的,你让那小明星重新红了起来,他对你还怀恨在心,他利用了你们公司实习生竞争的机会,和那两个人商量好了一起对付你。” “感情车祸这事儿,除了闻浩和关雷,背后还有徐严在捣鬼呢?” 顾临桁又捏了捏舒绿的鼻子:“你说呢?徐家现在完蛋了,但还留着徐严这个余孽和小部分势力,徐严就是这样来报复的,至于另外那两个人,都藏在京郊的一处仓库里,我已经派人去了。” 这下可谓是终于将闻浩和关雷逮到了,徐严并没有真正参与徐家的事务,他只是个明星,所以徐家倒台的事件并没有牵连到他,也让他可以继续逍遥法外,不过却是再也无法逍遥法外了,他找的这些人,也是徐家剩下的最后一点力量,这会儿全部拿给顾临桁一锅端了。 “这个人果然很小肚鸡肠。”舒绿冷笑一声,“我还真得让他看看,惹了我是什么下场。” “哦?你准备怎么做?”虽说顾临桁有的是手段去收拾徐严,徐严那种公众人物其实最最脆弱的,光是舆论的力量都可以让他再无翻身之地。 不过既然自家女人有了想法,他就等着看好了。 舒绿得意一笑:“你就看着吧。” 本身舒绿早就准备好了过段时间要让安迟召开新闻发布会,既然徐严这么可恶的想要找人绑架她,那么她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安迟的澄清发布会提前,然后到时候当着全国媒体和观众的面,将徐严所有的罪行都揭发出来,再把他和闻浩关雷一起丢件牢里,岂不是刚刚好? 而且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恶劣,若不是她和顾临桁有着十足的默契,说不定换一个人,就真的会让徐严的诡计得逞了。 真是想一想都觉得恶心,怪不得徐严会打压安迟那么多年,丫根本就是变态! 快要睡觉之前,舒绿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一定是保镖们把事情查清楚了之后报告给了自己母亲。 舒绿看着来电显示,表情很崩溃。 顾临桁却故意逗她:“怎么了,接啊?” 舒绿换上视死如归的表情,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伤怎么样了?”母上大人的声音乍一听十分的平静,不过舒绿绝对是在里面听出了怒气。 “妈……没什么大碍,就是擦伤而已。” “哼。”莫青泥冷哼了一声,在电话那头的嗓音不怒而威,“据说找到了那几个人了?” “应该是了。” “真是好多年都没有遇到这么大胆的人了。”莫青泥声音平淡,但绝对是内里杀气十足。 舒绿立马说:“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 莫青泥却岔开了话题:“注意伤口知道吗,你这丫头也让我不省心。” 其实自家母上大人这就是很担心她的表现,所以舒绿心里就放松了下来,撒着娇:“没关系啦,一点点小伤而已,我以后都会注意的。” 又聊了几句,莫青泥在挂电话的时候冷不丁的说:“我和你爸明天就回来。” 然后电话里就是忙音了,舒绿则是直接傻眼。 顾临桁把玩着舒绿的发丝,轻声道:“怎么了?” 舒绿脸色变得灰扑扑的:“我母上大人明天要来视察。” 顾临桁捏着发丝的手指顿住,轻轻的在手指间碾过:“我的岳母大人要来?” 舒绿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岳母大人了?” “你都是我的人,你说谁是我岳母大人?”顾临桁的笑里带上一丝风流的意味。 舒绿又被他这样的笑容迷住,尴尬的移开眼:“我明天要回去住,你……放你一天假。” “所以我明天要被抛弃了?”顾临桁的下巴支在手背上,可怜巴巴的看着舒绿。 “我妈又不会来很久……”舒绿忽然就觉得她这像是在……偷、情? 但也是因为她瞒着父母和顾临桁结了婚,虽然有那一纸合约,但在他们看来大概会觉得非常的儿戏。 不过决定是她自己做的,顾临桁又没有逼她。 所以现在她还不能将自己结婚的事情告诉母亲,也就只能委屈……顾临桁一下了。 “岳母大人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却不能尽一尽地主之谊,这要是传出去……” 舒绿简直抵不住顾临桁贫起来的时候那股劲儿,只能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就几天而已啦,而且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 顾临桁同样招架不住舒绿对他撒娇的模样,看着她细翘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挠的他心底都痒痒的,一片柔和。 “给你三天时间。”顾临桁捏着舒绿的鼻子深吻她,在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才放开,特别霸道的口吻。 舒绿立马点头:“就知道你最好了。” 被恭维了一番,顾临桁满意的点头,拉着舒绿去睡觉。 不过在舒绿睡觉之前有个东西很重要,那就是洗脸和洗澡。 左手不能抬起来,舒绿就只剩下了右手,没有办法扭干毛巾,我们的顾少爷非常开心的代劳了这个任务。 顾临桁将毛巾扭干,舒绿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灯光下更加耀眼,让顾临桁一向冷硬的心都酥了。 温热湿润的毛巾一点点的擦在舒绿的脸上,顾临桁的动作很轻柔,舒绿能够透过毛巾的间歇看到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舒绿一下子就觉得眼眶四周有些热,这个男人手里掌握着那么大的商业帝国,他喜怒无常,随意一个眼神都有无数人愿意趴在他的脚下任他差遣,可是他此刻正用如此温柔的态度给她擦脸,明明是一个很细小的举动,却让舒绿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舒绿无意识的翘起了唇,红润的唇瓣仿佛在诱人去一亲芳泽,然后顾临桁眯了眯眼,眸色变得幽深,对着那双漂亮的嘴唇吻了下去。 唇舌交缠,舒绿无力反抗,任由他攻城掠池,彼此的气息都无比的灼热,周围的空气温度都在上升,舒绿闻到了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的味道。 顾临桁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目光里全是对舒绿的渴求,只不过在偶尔瞄到她的手臂时候,硬生生的止住了将要流连到脖颈的亲吻,他微微喘着气,那声音听在舒绿耳朵里格外的性感:“今天暂且放过你。” 舒绿也有些无力了,声音变得软绵绵的:“我现在还是个伤患……” 又几分吐槽,又有几分撒娇,顾临桁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差一点就又有了燃起来的趋势。 结果当事人干净利落的推开了他:“你先出去,我洗澡。” “我帮你把伤口裹起来。” 舒绿继续推开他:“我自己来。” 要是再让顾临桁留在浴室里,后果就真的无法设想了,别说他忍不住,舒绿都随时会被他那种充满着男人味的性感迷惑,到时候怕是只会迎合他,一点反抗都不会。 “那一定注意别让伤口碰水知道吗?”顾临桁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知道!”舒绿“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顾临桁摩挲着下巴,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的画面,又翘起了唇角。 睡觉的时候,舒绿对于顾临桁拥着自己的动作表示了完全习惯,一点儿都没有别扭的就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美滋滋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没有去公司的时候,顾明就来了电话说将人找到了,不过还没有动徐严,他是公众人物,对付他的方法会有所不同,这是按照舒绿的想法。 “怎么样,要去处理他们吗?”顾临桁饶有兴致的问。 “算了,这个你去处理吧,我今天就让安迟召开新闻发布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澄清。”既然徐严做出这么让人不齿的事情,那她就徐严也尝一尝,过去他加在安迟身上的那些流言蜚语是多么的可怕。 而顾临桁送舒绿到了公司之后,就一转方向盘,去了关押闻浩和关雷的地方。 废旧的仓库门口,顾明看到顾临桁的车子停下,走过来:“人在里面。” 顾临桁从包里拿出昨儿的军刺,透亮的刀刃上照映出他此时的表情,锋利的眼神里满是戾气。 “走吧,咱们进去,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顾明耸耸肩,跟着顾临桁进了仓库。 被五花大绑的闻浩和关雷,还有昨天参与了绑架的一群人,全部都躺在仓库的地下。 顾临桁冰冷的目光轻轻一扫,仓库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在了一起,温度骤降,连顾明都忍不住摸了摸手臂。 “就是他们?”顾临桁冷冷清清的问了一句。 顾明说是。 于是顾临桁慢慢的走过去,皮鞋在地面上砸出了令人心生惧意的声响,他周身的阴冷和凌然霸气让人简直不敢直视他。 鹰隼般的目光放在闻浩和关雷的身上,他扯了扯嘴角:“就是你们俩弄的车祸。” 两个人都不自觉的想要后退,被顾临桁的眼神看的后背发凉,手脚泛冷,额上也冒出了阵阵虚汗。 但是他们被胶带封住了嘴巴,只得拼命的摇着头。 顾临桁一个手势,就有人上前来扯下了他们嘴上的胶带,两个人都开始求饶:“不是我们!是徐严给我们出的主意!” “你们知道……你们让那个司机撞的人是谁吗?”顾临桁蹲在他们身前,扯出了一个冰冷的笑。 下一秒,两个人就被顾临桁两只手拎了起来,然后狠狠砸到了地上。 他们的身子重重砸到地上,空气里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惨痛的嚎叫声随之响起:“救命啊……” 顾临桁的拳头紧跟着挥向他们,两个人再次遭受到了可怕的折磨,那记重拳直接让他们的牙齿被打落了几颗,满嘴的鲜血看起来很是骇人。 瞄了一眼要死不活的两个人,顾临桁抬脚向昨儿砸窗子的几个人走过去,要不是他和舒绿的配合默契,这几个人,差一点儿就会对舒绿造成伤害。 他的脚步声像是死神吹响的号角,在剩下那些人的耳朵里变得格外的可怕。 接下来几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他们在顾临桁坚硬的拳头下毫无招架之力,顾临桁的每一记拳头都仿佛要砸碎他们的身体,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 顾临桁却表情不变,目光一如之前的冷静,甚至没有因为他们表现出来的惨状而有任何的怜悯,他静静的看了这些人一会儿后说:“那两个任留着和徐严一起被起诉,剩下的都拖出去处理了。” 顾明道:“顾少你放心。” 一场发泄之后,顾临桁心头的暴虐火焰才算是消下去了,动贺舒绿,就相当于是在拿针扎在他的心上,带给他的痛楚,他全部都会一丝不漏的还回去,那才不愧他顾阎王的名号。 舒绿前一天晚上就给新闻发布会的负责人说了发布会要临时提前的消息,并且很快将发布会的地点定在了公司的会议大厅,邀请了大大小小几十家媒体来观摩,甚至还有现场直播。 因为临时召开发布会,所以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提前,很多部门都动了起来,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而网上在发布会正式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了预热,部分营销号开始透露这个消息。 ——“今天的娱乐圈必将有一场重大的事情发生,咱们拭目以待吧。” ——“某白莲花徐歌手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人在做天在看的道理果然是正确的。” ——“前排兜售瓜子花生汽水,小伙伴们赶紧准备好小板凳来看热闹啦!想想一会儿要去现场采访,都觉得有些小激动呢。” 其实在过去,很多也都知道徐严打压安迟所做的那些手段,但是即使知道也没有什么用,他们在知道的同时也知道徐严背后很强大,不是普通人能够惹得起的,所以大多数知情的媒体都选择了三缄其口。 但是呢,新闻上已经出现了徐家某人被调查的消息,徐家眼看着就完蛋了,大家过去的担心也都不用担心了,该发泄的怒气也都可以由机会发泄出来,反正徐严过去在圈子里惹得人也不少,仗着有徐家在背后撑腰,一直都横行霸道,更是在有次观众评奖的时候,将票数超过他的那个人过去的历史全部爆了出来,请了许多人在网上黑对方,最后才如愿以偿的那到了那个观众的奖项。 只不过大家愤愤不平又有什么用呢,他的背后是一般人根本惹不起的徐家,那些权贵家族的人,没人会傻到去和他们作对。 不过现在好了,反正徐家已经完蛋了,徐严也就再也没有资格狂妄了。 网上有了预热,几乎都要炸开了,纷纷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会有什么热闹可看。 等到媒体全部到位之后,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 安迟早就做好了准备,什么时候澄清都无所谓,他进到发布会场的时候,更是只穿着简单的衬衫和西裤,勾人的眼里不再是勾人轻佻的光芒,而满是严肃。 舒绿就坐在媒体席的旁边,反正这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将真相说出来就好。 “感谢各家媒体的记者朋友今天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场新闻发布会,今天邀请大家来,主要是要和大家澄清一下,关于我过去的那些新闻。” “大家都知道,关于那场比赛夺冠夜的那天晚上,我和一起参加比赛的徐严发生的事情。” 这是安迟复出后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说出自己和徐严的关系,之前的时候虽然记者也会问,但是安迟一直都采取了避而不谈的方法,从没有正面回答。 “那么请问,安迟你与徐严的矛盾是否真的是因为你嫉妒徐严拿了冠军呢?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徐严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不会再纠结当年的问题,那么现在你提起来又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安迟等着媒体的问题问完,才不急不缓的说:“如果光是凭借我一口之言,也没有多大的信服度。” 后台操作的人适时的在安迟身后的LED屏幕上放出了当时安迟殴打徐严的照片,不得不说摄影师抓拍技巧很强大,刚好就拍到安迟挥拳相向的那一刻。 安迟看着台下记者们的表情,笑了笑:“大家不用关注我打人的姿态,看我的身后,那几个拉开我们的人。” “接下来,就请他们来为大家讲一讲,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台来的人虽然衣着发型都和照片里不尽相同,但是还能够看出来他们就是照片里的人。 在安迟的示意下,他们讲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他们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讲了他们是如何在徐严的授意下,一直等在门外,然后又是怎样冲进去的过程,而徐严和安迟在房间里的对话,也被他们说了出来。 “安迟,你人气高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输给了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爸是这次比赛最大的赞助商。我是冠军,而你,永远只能够是输家。” 我是冠军,而你,永远只能是输家。 这段话被重复了一遍,底下的媒体也炸开锅了。 “所以当时徐严比赛的冠军是内定的吗?而本来的冠军应该是你吗安迟?” “安迟你当时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冲动打了徐严?” “徐严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要故意陷害你吗?” 安迟站起身,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虽然有原因在里面,但是打人终归是我的错误,所以我在这里向每一个人道歉,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然后又有陆陆续续更多的证据摆在了大家的面前,让所有人都看到,原来安迟这些年的境遇,并非只是他的原因,还有一个人一直在背后操控。 那个人,就是徐严。 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台下的媒体简直都想要赶紧去采访徐严了,这可是年度大新闻! 谁能够想象到在观众面前表现的和蔼可亲的徐严大明星,竟然会用这么恶毒的招数去对付别人? “当然,今天还不只这样。” 舒绿趁着这个时候走上了台,然后她在所有的媒体面前说:“徐严涉嫌参与了故意杀人和绑架案,现在检方已经正式对他提起了诉讼,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引以为戒,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 接着,发布会结束。 媒体的采访都暂时搁浅,舒绿带着安迟离开了现场。 安迟很奇怪的问:“什么故意杀人和绑架案?” “我和桥涵遇上的车祸,还有昨天遇上了绑架,都是他授意做的,想要报复我。” 安迟表情变了变:“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关系。”舒绿耸耸肩,“他会为了他做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用担心。” “你还好吗?”安迟不放心。 “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很好。”舒绿安抚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每次舒绿做这个动作都需要垫一下脚。 “你确定?” “你觉得不好的话我现在会在这里?” 安迟像是要在舒绿的身上盯出两个窟窿眼儿:“好吧,暂且相信你没事儿。” “现在总算把徐严这个心头大患给除了,你以后的事业将会更加的顺风顺水,再没有人能够阻挡你走红的脚步。”舒绿有些疲倦的揉揉额头,“从徐家出事前开始我就在等这一天,总算到了。” 安迟看了舒绿很久,才说:“你是怎么知道……徐家会出事的消息的?” 这个消息,大多数的人,包括他,都是在看到新闻联播之后才知道的,可是舒绿却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 安迟很早就觉得自己的这个经纪人不一般,可是她只做不说,虽然每次都能解决很多问题,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她总是恬淡的笑一下,云淡风清的样子,好像所有的烦恼都入不了她的眼,都不能难倒她,她是个很奇妙的人,总是有那么多办法去解决掉安迟觉得很麻烦的事情,他不得不想,舒绿的本事,真的是很大。 舒绿笑了笑:“我总有我的方法去得到这些消息,不用担心,不会对你有害的。” 安迟苦笑一下,他其实想说,他才不担心会不会对他有害,他只是觉得,离你好像越来越远了。 那个他一开始以为的小经纪人,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带领着他从万米深渊飞向高处,在他以为自己会越飞越高,然后可以向她邀功的时候,才发现,她早就飞到了更高的地方,她每一次露出来的本事,都让安迟觉得离她更远。 不过离的近又有什么用,反正不是已经有离她更近的人了吗? 安迟现在才觉得,他和舒绿,大概从开始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虽然辅佐着他一点点变红,人气变高,却和他隔着很远的距离,她站在一个他无法达到的高度,俯仰着众生,俯仰着他。 怪不得唐宋跟他说,有时候不能够产生一些没必要的期待,到头来都是徒增烦恼罢了。 唐宋比他认识舒绿的时间短很多,却比他了解的更加透彻。 “好,那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儿?” 舒绿说:“没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你专心写歌,不用去管舆论了。” 反正这时候有了那些证据,没人再会站在徐严的那一边,若是徐家没倒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没有徐家给徐严撑腰了,他又能怎么办? 还不是只能成为犯罪嫌疑人,然后等着法院的传票寄给他,接着就是逃不掉的名声一落千丈,不能够再在娱乐圈混下去,甚至要面临牢狱之灾。 这些报应,都是徐严自找的。 也许从他当初设计安迟的那一刻起,冥冥中就注定了今天的这个结果,怪不得谁。 网上的消息也开始流传,现在直播的新闻发布会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安迟呈现出来的证据,每一个证据都指向了徐严,他才是那个最可恶的人。 这个结果也应正了之前那些博主的透露,徐严的演艺生涯,从这一刻开始,就注定要结束了。 不用说还有没有人原谅他,就是他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也足够让他再也无法踏进娱乐圈,这个地方是容不得这些有着确凿罪行之人的。 甚至,总局都会下令封杀他。 自食其果,说的就是徐严这种人。 现在终于好了,能够将徐严的问题及时解决掉,也算是拔除了舒绿心头的一个隐患,安迟以后的发展也再也不会受此影响,他未来的道路,永远无可限量。 处理完新闻发布会的后续事宜,舒绿就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她回来了。 ------题外话------ 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就是使人产生*的东西。   ☆、【V28】 叩见岳母 舒绿那时候还站在经纪部外面的走廊上,从一扇开着的窗户里吹风,手里握着杯水。 电话一响,她赶紧接了,水差点儿没洒出来。 “舒绿,还在上班?”母上大人的清脆声音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只是舒绿却心里一紧。 “妈,你已经回来了?” “嗯,告诉我你现在住的地址,我直接从机场过去。” 舒绿脸上闪过了慌乱,然后说:“我等下短信把地址给你。” “好。”爽快的母上大人就挂断了电话。 舒绿把家里地址发给母亲之后,立刻联系了顾临桁:“快快快!紧急救援!我妈到了!” 顾临桁好整以暇的回答:“不要着急,需要我做什么?” “我几天没住在家里了,我妈一定看的出来我没在那里住,所以你赶紧派人去把我的东西全部搬回去,而且必须赶在我妈到达之前……” 顾临桁轻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打电话和程俞嘉说一句,就说你之前是睡在她那儿,她方便照顾你。” 嘿,这是个好主意,她一时间着急,还真没想到这一招。 “真聪明,那我挂了。” 顾临桁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笑着摇了摇头。 舒绿立即联系了程俞嘉,她其实还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舒绿也只是简单告诉了她,然后就和她约定好了。 “你现在简直跟偷情一样嘛。”程俞嘉打趣她。 舒绿无奈的叹气:“那我也不能让我妈现在就知道我和顾临桁住在一起了……” “丫这进展也够快的。” “好啦,反正要是我妈问起来,你就按着我那样说,么么哒!” 直到这时候,舒绿才算是放下心来。 要真让母上大人知道自己如此的离经叛道,估计也会生气吧……舒绿有时候也挺困扰的,可是既然她当时已经头脑发热的决定了,而且木已成舟,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就只能自己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起责任。 这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因为那场新闻发布会造成的娱乐圈动荡和粉丝之间的狂欢吐槽斗争舒绿也都暂时来不及去欣赏了,她一下班就收拾东西回家,而顾临桁的车子依旧准时准点的停在楼下。 舒绿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顾临桁偏过头凝视着她:“半路上碰到邻居,坐邻居的车子回家,这总没错吧?” 想想也是,舒绿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 顾临桁照旧第一时间帮她系好了安全带,他倾过身子的一瞬间被眼尖的舒绿看到了他领边的一丝血迹。 “这是什么?” 顾临桁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他从仓库回办公室之后就不断的在开会,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血迹估计是当时不小心溅到的。 “那些人的血。”他语气平淡的回答。 舒绿眼神微变,用右手勾住了顾临桁的脖子:“这种事情其实可以叫上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顾临桁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逞什么强?我不想让你看到那些画面,有些事情,我来做就行。” 舒绿暂时找不到理由反驳他,只能嘟囔了一声:“回去赶紧把衣服换了,看着碍眼。” “你说我换了衣服,可不可以去见岳母大人?” “想得美!” 车子驶到楼下,舒绿眼疾手快的解开了安全带:“我先上去啦,拜拜。” 顾临桁看着她逃跑的姿势,还真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其实舒绿在之前就已经跟母亲透露过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母亲采取的态度也是自己喜欢就好,不过舒绿还没有做好准备将顾临桁介绍给母上大人。 打开门的瞬间,舒绿就蹦跶着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莫青泥是个很英气的女人,眉眼间既有女人的温婉,又有果断的杀伐气,在这一点上,舒绿觉得母亲和顾临桁的妈妈很像。 “快让我看看手上的伤。”莫青泥关心的捞起舒绿的衣服袖子,看到上面包裹的白色纱布,眼里漫起心疼。 “妈你别担心,过几天就拆线了。” 莫青泥年轻时候是受过很多伤的人,对于伤痛的滋味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她才不希望看到女儿也尝到那种滋味。 只不过谁也不能阻止有些意外的发生。 莫青泥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女生的母亲,她的脸长得很精致,尤其气质十分独特,英气里带着点儿小性感,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 她揉了揉舒绿的头发,声音却带着几分凛然:“那些人呢?” 舒绿知道按照母上大人的性格,绝对是有仇必报的,若是当时那个司机撞的人是她,她绝对不可能受一点伤。 舒绿知道自己是比不上自家母亲的本事的。 “他们,已经交给警方了,现在就等着被起诉。” “这么快?我家舒绿不错啊。”莫青泥揽着舒绿的肩膀,她们更多时候都像是朋友之间的相处,甚至走在街上也会被认成姐妹。 “我好歹都这么大的人了,这种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 莫青泥挑眉笑了笑:“有出息……不过你哥现在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跟他说?” 贺旌容绝对是处处都护着舒绿的,他对舒绿的保护欲很强大,所以他要是知道舒绿出了事情,绝对会发很大的火。 “等我好了再告诉他吧,不然我哥肯定得生气。” 莫青泥不置可否:“你们俩兄妹得事情,你自己决定吧。” “我爸呢?”舒绿想起来只看见了母亲一个人。 “他啊,出国去了,有些生意要处理。”莫青泥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所以我最近可以好好的玩一玩了。” 看着露出小孩子表情的母亲,舒绿在心底偷笑,她和父亲的相处永远是很有意思的,两个人即使结婚几十年了,感情却只多不少。 舒绿说:“您可得小心不要被抓包了,不然到时候一定得受惩罚。” 莫青泥摆摆手:“哎呀那些都暂时不管了。” 走进屋子里,莫青泥环视了一圈,然后转过身来:“怎么最近没有住在这里?” 舒绿心里咯噔一声,看吧,她就知道依照母亲的观察能力,绝对是很快就会发现她没有在这里住的事情,本来一个家里面有没有人住,都是可以通过一些小细节看出来的,即使有人天天打扫,也能够看得出来。 更何况是莫青泥这么厉害的人,她年轻时候可是一个特战小组的队长,上天入海几乎无所不能。 舒绿定了定神,解释道:“最近手上的伤挺不方便的,所以住的俞嘉那儿。” 莫青泥并没有追问,精厉的眼神在她脸上晃了一圈,温温柔柔的笑起来:“那这几天就搬回来,我在这儿可以照顾你。” “好。” “妈妈突然发现舒绿有些不一样了啊,怎么把眼镜摘掉了?”自己女儿见天儿戴着那副丑不拉几的眼镜,莫青泥也实在很无奈,但怎么劝都没有用,今天却惊讶的发现她没有戴眼镜了。 “嗯,现在不想戴了,以后也不戴了。”舒绿开心的笑着,闪亮的眼眸十分漂亮。 “这才对啊,这么漂亮的眼睛,就应该这样展示出来。” 好几天没有回家来,舒绿突然有些不习惯这里的一切了,人的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会蚕食掉人的毅力和坚持,最后只剩下了妥协。 只是非常短的时间而已,舒绿就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顾临桁的影子,这会儿没有顾临桁不停的在他周围撩拨他的心弦,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倒水的时候,舒绿就一下子就想起了顾临桁,才发现自己的眼前和脑海里统统都是顾临桁的模样,这种习惯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仔细想来,又觉得很开心这样子的变化,顾临桁对于舒绿来说,就是平衡生活里的不平静,打破了她原本所有的轨迹,带给她非常多不一样的体验。 “我们舒绿同学这是在想什么呢?”莫青泥靠在墙壁笑吟吟的看着舒绿拿着水杯发呆的样子,戏谑道。 “咳咳……”舒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辩解道:“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是吗?”莫青泥脸上的笑容很不怀好意,她靠近舒绿,低声说,“上次你告诉我有喜欢的人了,最近进展如何?” 突然间提到顾临桁,舒绿又止不住的脸红了,结结巴巴的开口:“就……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莫青泥特别喜欢逗自家女儿,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 “就是……”舒绿说不出来了,顾临桁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措不及防的就进入了她的脑海里,又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莫青泥看着舒绿脸红,眼里含着笑容:“真的害羞了?看来我们舒绿很喜欢那个男生?” 舒绿挺不好意思的点头:“还挺喜欢的。” 顾临桁对于她来说像什么呢,像是永远散发着炙热光芒的灯塔,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抬头,他都站在那里,是温暖的光源,让她想要更加的靠近他。 “不准备将他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莫青泥还真的是很好奇谁会夺走她女儿的心,舒绿的性格她知道,虽然表面上很快乐也很柔软,可是她心里有着很明确的界限,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穿过那个界限,去赢得她的青睐。 当初贺旌容将小小软软的舒绿带回家的时候,莫青泥看着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心都要化了,真的难以想象为什么她的父母会选择丢弃她。 贺旌容说喜欢舒绿,要让她当他的妹妹。 莫青泥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她看到舒绿的时候,被她那双眼睛里的坚强打动,觉得应该给这个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让她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过着被人疼爱的生活,而不是在孤儿院里和一群小孩子争抢一个来之不易的玩具,一年到头也得不到一件新衣服。 贺沉旗向来是疼儿子的,既然他也答应了贺旌容将小小的舒绿带回家,证明他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莫青泥便让舒绿住了下来,她告诉舒绿,以后就叫她妈妈,她会很好的照顾她。 每个人都会被舒绿那双眼睛打动,她那时候还那么小,就已经懂得了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边,看着她的旌容哥哥如何的撒娇卖萌。 他们花了很多时间,才让舒绿终于释放了天性,开始做一个真实的她,愿意和莫青泥撒娇,愿意跟贺沉旗一起去骑马,愿意和她的旌容哥哥一起到处玩耍。 她在贺家生活的很好,莫青泥也觉得自己尽到了母亲的责任,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付出的感情,却一点不比对贺旌容的少。 而现在,她的舒绿终于长大了,开始有了喜欢的人,这让她心里很高兴。 她希望舒绿能够永远过的幸福。 “其实……”舒绿犹豫了一会儿,对莫青泥说,“他就住在对面。” 莫青泥双眼一动:“哦?” “他现在是我的邻居。”舒绿捂着眼睛不敢看莫青泥。 “今晚请他过来吃饭怎么样?”莫青泥来了兴趣,她可是真的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家女儿喜欢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我不知道他这时候会不会在家里,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莫青泥扬扬下巴:“快打。” 自家母上大人这么着急真的好吗!这样想着,舒绿还是拿出手机联系顾临桁。 他很快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点儿沙哑的水汽:“怎么了?” “你在家吗?” 顾临桁刚洗过澡,正坐在阳台上处理公务,他自从搬来这里之后,为增加见到舒绿的机会,就把很多的工作都搬到了家里来做,准时下班的频率简直让公司上上下下都受到了惊吓。 即使顾临桁什么不担心就可以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永远享受着美人在怀,香车宝马的奢华生活,他也选择了另一条不同的道路。 他为了这个公司付出了很大的心思,才得以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让寰宇在纳斯达克上市了,他的生意不管是在北美还是欧洲,都有着很大的市场份额,在同行里绝对拔尖。 诚然,他的事业起头自然是有顾家在里面的帮助,初期的大量银行贷款都是有着顾家的身份才得以办下来,后来他做的那条线路也是从顾家手头的资源里开辟出来的,但是没有人敢否认他的本事,他的投资从来就没有错过。 这时候接到舒绿的电话,顾临桁本来严肃的神色也在一瞬间软了下来,神情放松了许多,不太像是那个霸气十足的顾阎王。 “在家,你不是我的岳母大人在一起吗?”话到最后他还调戏了舒绿一句。 舒绿偷偷的瞥了一眼莫青泥,然后说:“我妈说让你过来吃饭……” 舒绿本来以为顾临桁要想一下才会答应的,但是他几乎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几分钟之后,门铃响了,舒绿在自家母亲的戏谑眼神里去开门,竟然发现顾临桁手里还提着礼盒,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哪儿搞来的这些…… 顾临桁并没有特意穿的正式,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加黑色的西裤,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肩宽腿长,稳重而内敛。 他对着舒绿眨了眨眼,然后越过她,缓缓开口:“伯母您好,我是顾临桁。” 顾临桁说的不紧不慢,自有一份气度在里面,眉宇间的英俊很是耀眼,脸庞的清晰轮廓也更显帅气,举手投足间的气场都是让人心生赞赏的。 舒绿忽然觉得自己很紧张,明明是顾临桁来见面,她却有种是自己要接受检验的感觉,仿佛见家长的那个人是自己。 所以当你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体会到他的心情吗? 舒绿此刻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了。 莫青泥的目光快速的打量过顾临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也有满意在里面。 也是这么特别有韵味的男人,才能够得到自家女儿的欢心。 而且站在面前的顾临桁让莫青泥有种感觉,虽然是个年轻的男人,但那份眉间的矜贵和从容,很不一般。 “临桁你好,快进来。”莫青泥并没有露出太过严肃的神色,她笑的格外亲切。 顾临桁态度自然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上门不带点儿东西,难免会被觉得没有礼数,顾临桁在一早就让底下的人去准备了,就放在公寓里以防不时之需。 莫青泥看着他的姿态,眯了眯眼。 舒绿倒了水,顾临桁和莫青泥相对而坐,看似态度平和,实际上都在不经意的看着对方。 这就像是自己第一天去顾家的时候一样。 舒绿默默的坐在母亲边儿上,余光来回的在两个人身上扫过。 正当舒绿在纠结目前这个场景的时候,就听到母上大人开了口:“我就说看着临桁觉得很眼熟,你父亲最近还好吧?” 舒绿和顾临桁的眼神都有着微微的变化。 莫青泥是和顾家打过交道的,只不过这些小辈们自然是不知道,她在看到顾临桁的那一刻就觉得很眼熟,在听到他的名字之后,也终于确定下来,他就是顾家的人。 顾临桁在一瞬的惊讶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很淡定的说:“家父身体不错,最近一直在国外,您认识我父亲?” 莫青泥意味不明的说:“算是认识,我之前倒是没想到。” 这话是什么意思?舒绿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明白母亲的想法,她是个很厉害的人,洞察力和心智都很强,舒绿其实从来都猜不透她的想法,唯一能够制服她的,也只有父亲了。 只这一句,莫青泥后来再也没有提这个话题,问起了顾临桁和舒绿是怎么认识的,很和蔼轻松的语气,仿佛刚才一瞬间的深沉只是幻觉。 她也没有多加关心舒绿和顾临桁的关系走到了哪一步,只说:“你们小辈的事情,自己觉得合适就好,我不会多管。” 做晚饭的时候,竟然是顾临桁主动要求下厨,他准备了那么久,也终于成了半个厨师,几道小菜还是可以胜任的。 舒绿去协助他。 顾临桁脱下了大衣,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的每一处肌理线条都是完美的,沉稳的站在厨房里,让人难以相信他之前的二十七年从来都没有踏进厨房一步。 “刚才我都要吓死了。”舒绿悄声的告诉顾临桁。 顾临桁安静的处理食材,侧过脸看她:“我都不害怕,你在吓什么?” “嘁,还不是担心你。”舒绿别扭的转过头。 “不用担心我。”顾临桁笑了笑。 舒绿看着他,又不自觉想起刚才母亲的那句话,总觉得里面还潜藏着深层次的含义,只是她听不明白,可是看顾临桁又毫无异常。 这个男人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若是他不说,舒绿大概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舒绿便有些担心,却又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改变,很多事情就快脱离了她设想的范围。 莫青泥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心里其实挺安慰的,顾临桁是个不错的男人,她也看的出来舒绿和他在一起很高兴。 只不过他是顾家的人……而且是顾家最核心的继承人,这一点,让莫青泥的目光变得越发幽深。 晚餐过程,很愉快,莫青泥偶尔讲一讲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那些在她当特战队员时候的经历。 贺家没什么太多的餐桌规矩,家庭的聚餐通常都是很随性的,只有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会显得很别致,其他时候只要家人舒服就好。 所以舒绿既可以在餐桌上保持得体的礼仪,又可以进行着愉快的交谈,哪一种形式都可以接受。 顾临桁说:“我妈年轻时候是飞行员,伯母你和她应该会很有话题可以聊。” 莫青泥勾勾唇:“希望可以。” 顾临桁知道舒绿的母亲在担心什么,有些东西舒绿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不过他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很淡定。 贺家的主母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也不愧是当年A市人人闻风丧胆的大小姐。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他都不会退缩,舒绿一定要是他的。 “我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挺吓人,妈你那时候可真厉害。”舒绿由衷的感叹,女特种兵,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而且她那时候还是队长,肩负的责任更加重大。 “有些时候,就算你不想那样做,到了必须那样做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到后来,也就习惯了。”很多责任都不是自己想要抗的,但是却必须要去抗,莫青泥很明白这个道理,才没有将家族的很多东西交付在舒绿的肩膀上,只希望她能够按着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去生活。 舒绿听说过一些关于自己母亲当年的事情,大概就是她因为要承担起家族的责任所以才被迫去参军,最后当了特种兵,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父亲,他们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后来退伍了,又被逼着家族联姻,那一次母亲没有再妥协,选择了父亲,最后他们在那一年的腥风血雨中取得了胜利。 顾临桁看了一眼神情莫名的舒绿,嘴唇微勾:“既然扛下来了,不管遇到什么都要继续扛下去。” 舒绿被顾临桁那一眼看的有些羞涩,他的眼光几乎不加任何的掩饰,总是那么*裸的显示着他的爱意,也正是那样,才逼得舒绿不得不和他一样,开始表达自己的内心。 莫青泥看着舒绿和顾临桁的互动,心里轻叹口气,罢了,只要她喜欢,随她去吧。 反正他们贺莫两家,难道连守护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到?她才不信。 晚饭后顾临桁就告辞了,舒绿送他出去,措不及防的被他压在墙壁上深吻,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顾临桁微微眯着眼:“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舒绿为他的直白感到心动,点了点头:“好。” 顾临桁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这才转身走了。 舒绿进门之后,就被母上大人的戏谑眼光看的再一次红了脸。 “年轻人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呀。”莫青泥挑了挑眉。 “你和爸爸还不是那样……”舒绿反驳。 莫青泥笑了:“好好好,不逗你了。” 后来的几天舒绿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陪母亲,莫青泥在四九城里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仍然有许多人脉在这里。即使她和父亲隐居在江南的宅子里,不时的出国游玩,这京城里知道他们的也大有人在。 毕竟莫家现在可是有人尚在中央任职,依然有许多人想要巴结。 而莫青泥回京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她的行程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几乎每天都在出席各种聚会,太多人邀约她了,她那么忙,舒绿也就没有请假去陪她。 在这京城的家族里,楚家手里有大部分的娱乐产业,白家手头是出口外贸,顾家手里掌握着军工的线,这无论哪一家都是很富有的。 莫家,远在A市,那里的经济发展状况却丝毫不比京城差,更何况莫贺两家联姻,贺家更是有着庞大的商业帝国,这两家联合在一起,相当于掌握了无数的商业命脉。 舒绿作为贺家人,还能够如此低调,也实为罕见了,要是让那些皇城圈子里头的人们知道舒绿的身份,怕是不管想什么办法,挤破了脑袋也要来巴结她。 舒绿从上次摘下眼镜之后,也再也没有戴上过。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要恢复原本的自己,也就不用再戴着眼镜让自己看起来平凡了,她要足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可以是最有资格站在顾临桁身边的人,顾临桁说她只能是他的。 舒绿想,她不也是这样想的?谁叫这个男人先来招惹她呢?顾临桁也只能是她的。 本来就够明艳的外貌了,再加上那一次的新闻发布会,可谓是给安迟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从此之后安迟就再也不是那个粗鲁无礼黑历史遍地的人了,他是一个坚强的,被人迫害却依旧坚持着梦想的随时散布着正能量的歌手。 而这一切,都是舒绿在背后默默的规划,她的本事,顿时让很多人暗暗叫好。 能够这么一步步的,不急不缓的为安迟洗清罪名,这种心思,让很多前辈都觉得自愧不如。 至于闻浩和关雷,他们和徐严一样,都涉嫌了故意杀人和绑架案,再加上有顾临桁的插手,下半辈子是只能够呆在牢里了。 公司里关于他们的消息很快就成了过去式,所有人都只当是在看热闹,没有人会同情他们。 舒绿就抽空去了一趟桥涵的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她。 桥涵当时就表现的很生气,她狠狠的锤了一下床:“这些人渣!” 竟然只是为了一个正式工作的名额,就可以做出这种买凶的行径,万一有什么意外,她现在就不是在床上躺一个月那么简单,而是一辈子都完蛋了! “他们能够判多少年?”桥涵很关心这个问题,这些人渣就应该得到最严厉的报应,谁都不能绕过他们! “一辈子。” “这么久?” “嗯,这次,他们是跑不脱了。” 其实说的是一辈子,有的,怕是也在里面呆不了那么久,就再也没有气了。 舒绿知道过的一个事情,某位书记家的儿子被车撞了,残废。酒驾的司机是个富二代,被判了十二年,本来想要用钱摆平这个事情,对方却丝毫不给面子,最后那富二代进去刚两年,就生病咽气了。 真的是生病了吗?谁知道。 权贵从来都是最不能惹的一类人,闻浩和关雷,还有徐严,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舒绿不会同情他们,因为这就是有些无法避免的弱肉强食。 “一辈子也好。”桥涵愤愤不平,“这种人就是死了也无所谓。” 要不是他们,桥涵现在也不至于躺在这里,还需要重新当一次实习生。 “所以你就好好养伤,咱们明年继续做同事。” “好呀,不过到时候我就得叫舒绿你一声前辈啦!我都看到安迟得新闻发布会了,真是想不到他原来是被诬蔑的,可惜了这么多年。” “过去那些年,就当是为他现在的厚积薄发做沉淀吧。” 安迟的事情解决了,很多人表示了对他的同情,甚至有一些粉丝为对他的恶言表示道歉。 粉丝最长情,粉丝也最无情。 她们爱你的时候,无论你做了什么,她们都会为你摇旗呐喊,嘴里喊着不管你遇到什么,她们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无条件支持你,为了你与全世界斗争。 可是当她们不爱你的时候,只会潇洒的转身,再也不看你一眼,把你当成了她心里的毒瘤,提起都会觉得恶心,好像曾经的喜欢是个错误。 现在,徐严再也没有人会支持他了,他伤了那些支持他的粉丝的心,她们都认为自己过去的疯狂喜欢是个错误,只想要赶快醒来。 安迟的微博底下全部是道歉和对他支持的言论,有人心疼他,有人对不起他,有人爱他,他成为了大众的宠儿,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想要彻底红起来有时候不过是一夜之间的功夫,一夜成名的例子在娱乐圈屡见不鲜,安迟准确来说,不是一夜爆红。 不过他在这个秋天,本来萧瑟的环境里,成为了最火热的一团火光,照亮了整个娱乐圈。 他以前甚至可以挤地铁去公司,现在却是一出小区的大门,就会看到一大群等候在那里的粉丝,她们早早的守在那里,甚至只为了见到安迟一面,只为了拍几张照片,听安迟对她们说一句:“早安。” 安迟仅仅是对她们挥了挥手,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她们的尖叫都已经快要震破天际。 “安迟!我们会永远守护你!”有粉丝喊了一句。 安迟转头对她点点头,钻进车里之后却在想,这世上哪里有永远呢,当初在他比赛时候陪伴着他的粉丝也都说过永远,后来真正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的,又有多少? 粉丝跟着车子追了一会儿才停下了脚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 这是种疯狂的喜欢,可是娱乐圈里每个艺人都需要这样的喜欢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安迟也是多方打听之后才具体知道了闻浩和关雷对舒绿做的事情,还有徐严试图绑架舒绿的过程。 他在公司的一间休息室里找到舒绿,对她说:“对不起。” “你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舒绿有些纳闷。 安迟上挑的桃花眼里春色消失殆尽,满是颓靡:“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这些危险,徐严肯定是将对我的仇恨加之到了你的身上。” 舒绿摇头:“不用抱歉,他恨我也是难免的,谁叫他现在没有办法再在娱乐圈里混下去了呢?” “舒绿……”安迟忽然开口,眼睛凝视着舒绿。 舒绿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 安迟的目光越发复杂,半晌,却只是说:“没事。” “那我先走啦。” “嗯,你走吧,我还要回去写歌。” “好。” 舒绿离开,安迟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最后又泄气一般的松开。 罢了,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口,就回不到当初了。 …… 在莫青泥住在舒绿公寓里的这几天,我们的顾先生就只能够每天绕到舒绿公司去见一面以解相思之情,毕竟他不可能每天当着岳母大人的面和舒绿亲密吧,这种度还是要掌握好的,之前一起吃了晚饭就已经是超出他的预料了。 几天之后,舒绿的父上大人回国,莫青泥便立马买了机票回去江南,反正她看望舒绿的目的也达到了,那几个没张眼睛的人也受到了处罚。 “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首都机场,舒绿在VIP通道和自家母亲告别:“知道了知道了,一定。” 然后莫青泥瞟了一眼她身旁的顾临桁,身高还真不错,肩宽蜂腰,随随便便站着都有特别的气场,挺招人的,怪不得可以把自家女儿的心思勾走呢,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走神。 “我家舒绿。”莫青泥缓缓的开口。 顾临桁挺直了背,表现的很正经:“伯母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记住这是你亲口承诺的。” “是,我会记得。” 莫青泥拥抱了舒绿一下,笑着挥手:“那我走了,你哥还有一个月回来,到时候再聚。” 贺家人对于儿女都是很随意的等她们自由发展,从来不会干涉的太多,而且儿女长大了之后都会拥有自己的圈子和生活,他们做父母的,只要确定他们过得快乐就行了,从不要求更多的。 舒绿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闸口,耸了耸肩:“我们回吧。” 顾临桁偏过脸揽着舒绿的腰:“舍不得了?” 舒绿剜了他一眼:“能别拆穿我吗?” 顾临桁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还真像只小兔子。 “等你有假期的时候陪你回去。” “这么快就想登堂入室了呢?”舒绿斜睨着顾临桁。 “怎么,不欢迎我?” 舒绿转过身:“看表现吧。”唇角却是多了一抹笑容。 这时候舒绿的伤口也拆线了,顾临桁没了理由继续将她留在家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舒绿走进的了对门,然后毫不留情的紧闭大门,连句话都不留给他。 顾临桁觉得自己就跟被人抛弃了似的,心情复杂又莫名,这啥时候才能真正把人追到手啊? 不过想起舒绿弯弯的笑颜,那么澄净的模样,一尘不染的,就是他心头最明亮的月亮。 多等一下,他还是有耐心的。 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的顾临桁刚要回家去暗自神伤,舒绿的家门又一次打开了。 她说:“你要来吃晚饭吗?” 顾临桁迫不及待的点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虽然还没有彻底的登堂入室或者诱敌深入,至少现在还可以每天陪伴着舒绿一块儿吃晚饭,挺好。 不过顾临桁并没有来得及得意太久,就再一次被抛弃了。 ------题外话------ 哈哈可怜的顾少   ☆、【V29】 顾少爷探班 唐宋在剧组遇到了点儿麻烦,他和席修明之间产生了一些外人看不懂的矛盾。 只要有两个人的戏份,席修明和唐宋的配合就会有很多问题,不是表情不对,就是动作走偏了,NG了一次又一次,导演都气的要骂人。 席修明现在很红,即使唐宋现在和安迟捆绑销售人气,也还比不上他的人气。 而且席修明本来就是凭借着仙侠剧大火,他在这方面很有粉丝号召力,所以导演很给他面子,很多地方都在迁就着他。 而唐宋,按照他本来的地位,席修明这样的小生是无论如何得比不上他的,可是就胜在人气方面,而且席修明背后有金主的事情剧组里大多数人也都知道,所以基本没有人会挑唐宋的刺,尽量都顺着席修明。 相对的,唐宋就倒霉了,尽管导演也看的出来他和席修明对戏的时候,出问题的都是席修明,可是他怎么能骂席修明呢? 比如今天的这场戏,剧本里写的是人间部分,魔教和武林的对决,萧文作为正义的一方,和倪慕蓝一起站在了祝融的对立面。 萧文对祝融说:“当初那个与我们并肩作战的人,不是现在的你。” 祝融躺在高高的软榻上,眼底尽是蔑视万物的空洞:“我是什么样的?这就是本来的我。” 讨伐魔教之战正式开始,萧文和倪慕蓝一起对祝融出手。 明明依那两人彼时的实力,无论如何都斗不过祝融的,可是祝融在倪慕蓝的一个眼神里就选择了收手。 倪慕蓝使出的剑来不及收回,祝融竟然也不躲。 还是萧文救了祝融。 唐宋和安迟演的就是萧文救下祝融的一幕。 “即使你恶名昭彰,可是我相信当初那个救下我们的祝融是善良的,不如你再不做魔教教主,我和幕蓝帮你求情,你一定可以得到宽恕的。” “我说萧文你怎么还那么天真?你这样子,怎么救得你母亲?”祝融火红的眼尾上挑,眼底尽是不屑。 萧文忍住怒气,继续耐心的劝他:“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才会说这么一番话,我们是真心的。” “朋友?”祝融笑的眼角渗出了泪水,张狂的说,“我祝融不需要朋友,我主宰着江湖的生杀大权,一个念头,江湖就会因我而乱,这样的我不需要朋友!” 这时候的萧文并不知道,祝融本就是因错被罚下界受苦,最后的结局必定是要暴毙与荒郊,才算是为自己的错误弥补了,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办法逃脱命运的。 萧文终于对祝融失望,割袍断义,准备彻底忘记他们过去并肩走江湖的快意。 就是这样一个镜头,本来不算太难,只要注重各自的心里活动,就可以很顺畅的完成。 结果就是这样,却足足拍了十条都没有过,不断的在NG。 问题其实都出在席修明的身上。 他每次都会有很多的问题,眼神总是不到位,那种对祝融的失望,和对过去的怀念,他的眼里情绪太单一了,导演很不满意。 要么就是他的动作有问题,一个割袍的动作都做得不够利落。 导演简直想要破口大骂问他是不是猪,不会演戏就滚蛋,可是想到席修明的背景,导演就只能把怒气转到了唐宋的身上。 “唐宋!你的眼神不够!你在想什么呢!” “唐宋你看看你的表情!会不会演戏!” 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唐宋的表现绝对是没有任何毛病的,而且堪称完美,导演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警告席修明。 往往一个简单的镜头都需要很多遍之后才能够成功,彻底拖慢了电视剧的拍摄进度。 唐宋的助理跟在唐宋身边很多年了,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所以发现席修明是在故意那样做之后,就联系了舒绿。 舒绿现在是唐宋的经纪人,这种事情当然需要她来处理。 舒绿听到助理的话之后,立马想的就是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早在陪唐宋第一天去剧组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席修明对唐宋隐隐之间的敌意,只是按道理说席修明之前应该不会和唐宋太有交际,那么他们的矛盾又是哪里来的? 舒绿想不明白,只能立马驱车前往京郊,电视剧的拍摄地点。 唐宋看到舒绿来了,笑着打招呼:“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的脸上依旧是很淡定的神情,舒绿忽然觉得唐宋是个很捉摸不透的人,他不管面对什么,都是浅笑着,眼里无波无浪,平静的让人随时都像是要一个猛子扎进去一样。 唐宋是非常有韵味的长相,那双眼睛简直是他最好看的地方,电影里面的他,不管什么样的情绪,都让人沉醉和痴迷。 不过生活中的唐宋,眼神里总是淡淡的,有着看透一切的冷静和疏离,明明笑着的时候,眼里也没有什么温度,很多时候他的笑容都达不到眼底。 “我听说席修明老是给你找麻烦?” 唐宋无奈的摇摇头:“他的那些招数,很幼稚。” 舒绿就知道,唐宋必然是没有将这些都放在心里头的,他在娱乐圈十来年了,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各种各样明里暗里的斗争他都遇到过,不过这种情况还是必须要处理,不然席修明始终会影响剧组的进度,到时候被倒打一耙,就得不偿失了。 “再幼稚也要处理啊……”舒绿看着正在拍戏的席修明,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有那么多粉丝倒是正常。 导演不就是觉着唐宋没有太硬的背景嘛?他为什么不想想,唐宋既然可以拿到这个角色,就证明他不可以让人小觑。 “他这样做拖慢的是整个剧组的进度,很多人心里头会恨他,尤其是很晚才收工的时候。”唐宋不咸不淡的开口,洞察一切的语气,“比如今天中午他的盒饭就比我的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是工作人员故意的。” 跟唐宋接触过的人,虽然会觉得他有距离感,可是他对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客客气气的,一点儿大明星的架子都没有,有了好吃的也会全部分享出来,每个人都爱他。 “不过我不能让他耽误你的时间,等这部戏拍完,我们会有新的剧本,你知道岳水吗?” 唐宋凝了凝神:“岳水?” 他的第一部获奖的电影,那部把他推上神坛的电影《小河之马》,编剧就是岳水。 只不过从那之后岳水很少写剧本了,据说是因为他患上了忧郁症,一直在治疗。 而后来,唐宋也再也遇不到那样的一个角色,可以淋漓尽致的展现他的演技,可以让他的人物形象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观众的心里。 一个演员能够遇到一个好的导演,一个好的编剧,一个好的团队,所有的东西都集合在一起,才算是幸运。 唐宋后来再也没有当年那么好运了。 于是他的事业也就那样慢慢的滑落,神坛上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不过唐宋在经历过那样的心境之后,反而更加成熟,更加的沉稳,也同样体现在了他的演技里。 在听到舒绿说出“岳水”这两个字的时候,唐宋心里一惊,瞬间生出了无限的遐想。 如果可以,可以再一次和他合作,那么对于唐宋来说,或许会是演艺生涯的再一次盛开,那么他就会真的突破瓶颈。 可是,岳水已经多少年没有写过剧本了?自从他患了抑郁症之后,就远离了工作,再也没有创作剧本,编剧圈子里也很久没有关于他的消息了。 岳水可以说国内的鬼才编剧,他当初也是一个到处投剧本都没有理睬的人,后来写了一个故事叫做《长河落日》,那个剧本拍成电影之后上映取得了很大的反响,而且女主角当时也拿到了国内国外的影后无数,不可谓不风光,从此成为巨星。 再后来,岳水的每一部作品都人气十足,他的故事可以完美的将艺术和商业融合在一起,再配上功力深厚的导演,所以每一部都是精品。 可是在写完《小河之马》以后,岳水就退出了圈子,据说是患上了抑郁症。 因为他的生活从来都很低调,所以并没有太多人能够打听到他的消息,他这些年到底怎么样了,唐宋也并不知道,几乎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听到过。 可是现在舒绿突然告诉他,拍完这部戏之后,要去争取岳水的剧本。 她又是如何知道岳水的消息的?他不是已经退圈了吗? 从来表情都很冷静的唐宋,这时候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静静的凝视着舒绿:“岳水要复出了?” 舒绿点点头:“他的新剧本已经完成了,过段时间就会有他复出的消息,合作的导演也定好了,是姜森。” 姜森也是个知名的大导演,不过唐宋还没有得到过与他合作的机会。 这个合作的阵仗,也确实很厉害了,岳水加姜森,出来的作品一定很厉害,只怕,又是冲着明年的威尼斯去的…… “可是岳水不是……抑郁症吗?” 当初岳水患了抑郁症然后退圈的消息在娱乐圈里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震动,很多人都惋惜他的才华。 而现在他竟然要复出了? “他一直在国外的疗养院,现在情况好了很多,所以就要复出了,新的剧本肯定会很棒,只要你可以争取到里面的角色,一定可以就此翻身。” 在舒绿的计划里,拍摄《仙神》是为了增加唐宋的国民曝光度,人气上去了之后,就很有很多的代言和广告合同接踵而至,以后挑选剧本也会有更多的底气。 而接下来的一步,就是岳水的新剧本了。 目前为止圈里面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还很少,但是要不了多久,岳水复出的消息一旦传出,肯定会有很多的艺人挤破了脑袋只为夺得一个他剧里的角色。所以舒绿要唐宋现在就开始做准备,等到试镜的时候也会比其他人更多的底气。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唐宋疑惑的看着舒绿,实在不明白她又是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消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舒绿是个很有能力的经纪人,而且她就像是拥有一个叮当猫的百宝袋,里面藏着无数的底牌,在你以为她的底牌用尽的时候,又会摸出新的一张来,令你惊讶无比。 舒绿并没有隐瞒,很爽快的回答:“我妈和岳水是大学同学。” 莫青泥年轻时候是戏剧学院的学生,不过后来为了家族抛弃了自己的梦想,再也没有走上那条路,岳水刚好是莫青泥的大学学长。 “怪不得……”这样的话,就可以说清楚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够告诉你剧本的具体内容,但是有我在,你肯定会有更多的时间来研究剧本,并且拥有提前试镜的机会,你知道岳水的古怪脾气,他从来不屈就,只有完全符合他剧里的角色,他才会满意。” 唐宋眼中爆发出自信的光芒:“我会得到这个角色的。” 当年《小河之马》的导演挑中了他,岳水也很满意他,时隔十年,他一定会带给岳水新的感觉! “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处理好,席修明。”舒绿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暗,“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对你有这么大的敌意?” 唐宋轻轻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依旧没有到达眼底:“为什么呢?要不要我直接去问问他?” 舒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真够直接的。” “今天没有我和他的戏份了。”唐宋裹着毯子慢悠悠的开口。 舒绿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到明天他们再次对戏的时候,问题出在哪个人那儿,就可以非常的一目了然。 然后……到时候想要问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就有证据了吗? “不过,听说他挺有背景的。”如唐宋所说,能够在娱乐圈长盛不衰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儿不同的,即使是出生在平民百姓家里,也需要傍上大人物才可以得以继续发展。 就好像潜规则一样,能够避免潜规则的人有两种,要么已经后头有人了,要么就这辈子都不要想红起来。 唐宋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把一切都看的透彻了。 “那就让我们看看他有什么背景呗,当初那个跟你抢角色的人,不也挺有背景?” 突然想到温越,那个想要凭着金主跟唐宋抢“祝融”这个角色的家伙签进星远传媒之后倒是变得低调了许多,舒绿某次也听说他现在接了新戏,虽然只是男三号,但也是个大制作的电视剧,算是个不错的发展。 唐宋眼睛一弯:“是,那就要仰仗我的大经纪人了。” 舒绿被恭维了一把,故意扬起下巴:“那可不。” “明天的戏份是什么时候?”舒绿问。 唐宋眯眼想了一下:“很早,七点多。” “七点多?”从京郊到她住的地方就算开车也得要一两个小时,那就意味着她五点钟就得出发,那样的话四点就得起,真是有些考验人。 “嗯,这几天进度拖的太多了,导演让我们后面几天都早一点开工。”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状况呢?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叫苦连连,可是又敢怒不敢言,只敢默默的在心里暗骂席修明。 四点钟起床真的是很折磨人,舒绿觉得自己干脆跟剧组住同一家酒店好了,就在离这儿一公里的地方,到时候她直接过来,也快一点。 “那我今晚也跟你们一起好了,不回去了,懒得跑。” “那我让人米米给你订酒店。”米米是唐宋的助理,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特别有经验。 “那行,谢谢。” 按道理遇到没有自己戏份之后,唐宋完全可以离开剧组回酒店去休息,不过他一直都是呆到收工才离开的,就算是看剧本也就坐在这个躺椅上,裹着个毯子,体态修长,眼神慵懒,什么都不做,也依旧是帅出了新高度。 有个场记妹子偷拍了他一张照片,回去就当成了微博头像,照片里的唐宋还没有卸妆,带着祝融的火红妆容,却没有祝融的高傲与冷漠,神情极淡的研读着剧本,嘴角勾起一点点的弧度,勾的人心痒痒的。 场记妹子的粉丝数量一下子就上涨了,很多粉丝都对唐宋的这一面很感兴趣,像只猫一样的高贵。 唐宋看了一眼席修明的表演,低下头说:“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虽然席修明风头正劲,演技也算是小生中不错的,可是在唐宋看来,还是太嫩了。 “我也觉得。”舒绿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了,席修明很多时候的表现都流于表面,乍一看还行,仔细分辨就觉得演技不够。 有时候观众不太能够直观的感受,因为等到电视剧上映的时候,有后期剪辑和配乐调色各种方面的配合,演员的表现只要还过得去,就已经可以得到赞扬了。 不过现在在现场看,什么都没有,只有演员的表演是最直观的,舒绿即使是个外行人,也一眼看出了席修明的不走心。 “可是我现在也总是被批评。”唐宋唇边的笑容有些苦涩,“他们总说我没有突破,可是我努力演了这么多角色,就是为了需找不一样的感觉,但还是没有得到认可。” 人们都承认唐宋是个演技派,却也说他演技停滞不前,其实他的演技已经完全足够了,只不过也是因为人们对他的期望太高,所以才会说出那样批评的话。 唐宋知道那些批评声里包含着对他未来的期望,可是突破,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舒绿想了很久,才说:“其实,有时候,流露出真挚的感情,让观众体会到你的感情,就是种突破了。我看了你的很多戏,有些怎么说呢,演技真的没话说,可是大概是我不能和你体会到一样的情感,可是你刚开始的那几部作品就不一样,我在你的眼里看到的就是电影的那个人,你就是他,你和他融为了一体。” 在电影表演体系里,国人一直很讲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体系,注重演员与角色的高度统一,这样的表演可以让演员很快入戏,也让观众可以更体会到演员的感情。 唐宋刚出道的时候,只需要做自己,就足够的打动人,后来他饰演了越来越多的角色,却失去了当初的那一份本真。 只是这种东西只能靠着唐宋自己去体会,舒绿只懂一些皮毛,帮不了唐宋太多。 “我演第一部戏的时候,表演只是表演,我只想着如何演绎好一个角色。”唐宋的声音悠远的像从天外传来,清清凉凉的,“可是后来,赞誉那么多,夸奖那么多,我就只想着,如何表演才能够拿奖,怎么样才能够得到人们的好评。” “我走的越高,反而忘记当初的初心,我是热爱表演,而不是热爱拿奖。那些奖项是对我表演的认可,却不是我奋斗的目标,我只是喜欢演戏而已。” 正是因为喜欢,才会被当初的导演看上,他眼里的纯净和淡淡的忧郁,才是他最迷人的地方。 可是后来他逐渐的迷失,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热爱。 而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舒绿。”唐宋轻轻的说。 “嗯?怎么了?” “我一定会拿下那个角色的。”唐宋的眼眸里散发着浓郁的色彩,就好像是多年前那个初出茅庐,青涩却真实的他。 舒绿给顾临桁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今晚住在剧组,不回去了。 顾临桁的电话立马就回了过来,幽幽怨怨的:“我就这么着被抛弃了?” 舒绿失笑:“我就是一晚上不回家而已。” “那我也得独守空房了。”顾少爷决定将无赖进行到底。 舒绿现在才真的觉得,顾临桁就是典型的皇城根儿下长大的老爷们儿,明明是他和你耍赖皮呢,你偏偏还找不到理由反驳他,最后错的那个人反而变成了自己。 “就一晚上,乖。”舒绿用起了哄人的口吻,故意放软了声音。 然后咱们铁石心肠的顾少爷就妥协了:“明天按时回来啊。” “好,拜拜。” 解决了顾临桁,舒绿又开始细细的观察起席修明来,这人到底和唐宋有什么矛盾,才会做一些那么幼稚的东西? 她不由想起饰演倪慕蓝的沐烟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她是在给自己提醒,可是光是知道席修明对唐宋的敌意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找到症结所在才能够对症下药。 想了想,舒绿决定去问沐烟,她既然说出那番话,自然是知晓一些内幕的。 在舒绿看来,圈里面的人有矛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大多数的人都只在暗里针锋相对,摆到明面儿上来的还真是少见。 要么就是有资源的竞争,要么就是为了女人,不外乎就是这两种,那么席修明对唐宋的敌意是哪一种? 唐宋这些年很少有绯闻,和他暧昧的演员也很少,席修明则是部部戏都会和女主角传出绯闻,最不过最后都会澄清,很清楚的是为了新戏的炒作。 资源呢,唐宋过去只在电影圈子里混,席修明虽然人气很高,但只能算一个电视剧咔,他还没有混进电影的圈子,他们的资源更不可能有重合的地方了。 到底是为什么让席修明对唐宋产生了敌意? 舒绿在化妆间找到沐烟,她正在卸妆,看到舒绿,很亲密的和她招呼:“舒绿,你怎么过来了?” 舒绿对她微微颔首:“沐烟你好,我过来,是有问题需要请教你。” 沐烟漂亮的脸上多了抹明白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问我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席修明和唐宋到底有什么矛盾,才会这样子针对他?” “其实这个事情说起来真的很复杂。”沐烟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头发,转过头来看着舒绿,“他们之间的矛盾,要延伸到很多年之前了。” “具体是怎么样的?” “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内容。”沐烟语笑嫣然,“但是你可以去找一个人,席修明的哥哥,他如果知道席修明在剧组做了什么,一定会处理的。” 沐烟看上去了解很多的内幕,她和席修明也不是第一次合作,想必他们之间很熟悉,沐烟也很有可能知道席修明很多的事情,舒绿暂且相信了她的话。 “谢谢你。” “不用,我也是在帮我自己而已,他们要再这样下去,我的下一部剧就得耽误了。” 舒绿离开化妆间之后立刻让底下得人调查了席修明的资料给自己,他算是小生里演技外貌都比较出众的类型,也曾经不温不火了很多年。 现在很多人都传他背后有金主,但是在舒绿得到的资料来看,他的背景就是他的哥哥。 席修明的哥哥,竟然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在四九城里绝对算排的上号的*。 京城里有钱有权有势的人遍地都是,兴许你在长安街上扔个石头出去都能砸到个厅级干部也说不定。 席修明的哥哥就是个有钱又有权的,手里的外贸事业做得很大,关键是还有着很厉害的背景,过去他不同意席修明进入娱乐圈发展,后来才改了主意,席修明的事业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变的。 那么这和唐宋有什么关系? 舒绿还是不太明白,决定明天看了席修明和唐宋对戏之后再说。 跟着剧组一起收工回了酒店,舒绿忽然发现唐宋背的包看起来很眼熟。 “这不是……” “安迟的。”唐宋浅浅笑了一下,“那晚上喝多了住他那儿,第二天走的时候太忙,包拿错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觉得这么熟悉。” 车子里唐宋显得更安静了,他有时是个很沉默的人,不太爱说话,眼神也清清冷冷的,依照粉丝的话来说,唐宋是个高冷的偶像。 不过舒绿有时候看他笑起来的模样,仍然带着纯真,还像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带着朝气和活力,只是不太常见。 舒绿显得无聊,就摆弄着手机,顾临桁之前发了条短信问她吃饭没有。 没有舒绿在家,顾临桁就又过上加班的生活,他一边开会一边在桌子底下飞速的动着手指,眼底全是柔软,不过每次抬起头来就又一脸的严肃。 顾明在一旁看的偷笑,顾少这变脸的本事可谓是锻炼的炉火纯青了。 舒绿在短信里回顾临桁,说自己在回酒店的路上,晚饭吃的特简单的盒饭。 顾临桁就心疼了,回他:“明儿给你送好吃的来。” 她本来以为最多就是顾临桁派人送饭来,第二天才惊讶的明白过来,他说的送好吃的到底是怎么个送法。 剧组第二天开工的确实很早,舒绿前一晚准备了五次闹铃才成功的从床上爬起来,急急忙忙的洗漱,紧赶慢赶的赶上了剧组出发的时间。 正如唐宋前一晚所说,他和席修明的戏份就在第一场。 这场戏份很重要,算是剧里非常精彩的一场打斗,也是预示着男主角萧文正式走上强者之路的一个转变。 在这场戏里,祝融只能和萧文打成平手,而且还受了暗伤,只是不被发觉而已。 萧文从一个刚走出村子时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少年,变成了如今可以和魔教教主媲美,不过是短短的半年时间,这样的进步速度也来源于他的血脉力量。 萧文就是在这场战斗里激发出了潜藏在血脉里的力量,从而取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唐宋在这场戏里表现的非常狼狈。 他被变强的萧文逼得连连后退,青丝飞扬,眼底弥漫着一片血红。 有些招数是要近身搏击的,一般这种戏份提前都有武术指导将具体设计好的动作教给演员,演员只要按着具体的动作使出来就行。 结果在拍这场戏的时候,席修明的拳脚,直接毫无掩饰的打在了唐宋的身上。 本来设计好的动作里面唐宋在这时候就是不能还击的,所以当席修明重重的拳头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来,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 舒绿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席修明的动作一看就是灌了力气的,作为半个练家子,舒绿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导演没有喊卡,席修明继续在唐宋身上施展着拳脚。 那些动作看的舒绿心都绷紧了,偷偷拿手机录了下来。 而在动作戏之后,对话的部分,席修明又总是出错,导演本来又准备怪罪到唐宋的身上,可是某个角落里扫射过来的冰冷目光让他后背一凉,又把要到嘴边的骂声咽了回去。 他还是能够掂量清楚,唐宋的经纪人能够从大老板陈保捧的小明星温越手里抢过祝融这个角色,就足以证明不能小看她了。 导演便只能指桑骂槐:“旁边那些群演干什么呢!会不会演戏啊!一直乱动!再动就换人!” 群演们表示真的很无奈好吗,他们就是演个死人而已,还不一定能够上镜...... 席修明眼神暗了暗,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演水平,这条很快就过了。 唐宋身上的威亚一解开,舒绿就赶紧迎了上去:“他有没有伤到你?” 唐宋苦笑一下:“估计有地方得有淤青,得擦药。” “那个混蛋!”舒绿暗骂一声,叫来米米让她去准备药膏。 “你去哪儿?”唐宋奇怪的问。 “我去找丫算账!”舒绿直接就去了萧文的休息地方。 “哎哟,这不是唐宋的经纪人嘛?”席修明看见舒绿,吊儿郎当的样子,眼里却露出了惊讶。 大概是因为,上次舒绿来这儿的时候还一副古板的模样,这会儿取下了眼镜,无论她什么样的打扮,有那张精致漂亮的脸,都是很出众的。 “席修明,有空吗,咱们聊聊?” 席修明和自己的经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行啊,聊什么。” 看着席修明一动不动的坐着,就知道这人是存心的,根本不想要和自己聊,舒绿也不气,干脆就配合他。 “既然你喜欢在这儿聊,那我们就在这里聊吧。”舒绿看着他,缓缓的咧出一个笑容,明眸皓齿,挺招人的,不过要是被她这幅模样欺骗的人,就纯属倒霉了。 舒绿说:“这个剧组里的人都有眼睛,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虽然不说,但都看的明白,有时候仗着权力做一些不讨喜的事情,是会招人记恨的。我想你应该明白。” 席修明嘲讽一笑:“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我会联系夏先生,将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他。” 舒绿口里的夏先生,当然不可能是指席修明,而是指的他哥哥,他们两兄弟并不是同一个姓。 果然,听到舒绿这样说,席修明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而是有些凶狠的:“你都知道些什么!你以为你想去找他就可以找到?” 知道些什么?她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当然不可能在席修明面前露怯。 舒绿笑的很有深意:“席先生不用管我知道什么,也不用管我怎么样找到夏先生,总之如果剧组的进度继续被耽误的话,我是肯定会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夏先生。” “去!有本事你就去!”席修明恶狠狠的说着,却是转过脸,不再看舒绿。 舒绿猜想他是心虚了。 看来那个沐烟还真的没有欺骗自己,席修明的哥哥,真的能够管他。 席修明的这个哥哥,倒也算是个传奇人物,生意做的大,在京城里头有些名号,而且据说他性格挺冷淡的,所以席修明才打赌自己没有办法找到他。 舒绿尝试着联系,果不其然,对方秘书直接拒绝了请求。 既然这样,就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那等我找到席先生之后,我们再聊。” 舒绿让米米准备了药膏,也不避讳整个剧组的人,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上药。 大冬天的,唐宋把衣服撩开,胳膊上、腰上,都有很明显的几处淤青,不过情况不严重,擦点儿药膏几天就可以消下来。 米米慢慢的给他上药,唐宋也不吭声,轻抿着嘴唇,垂着眼,神情很淡。 舒绿对待自己的艺人,不管是安迟还是唐宋,都有种带小孩儿的感觉,反正就那差不多的意思,自己可以教训两句,但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们,所以唐宋受的这些伤,她也迟早要席修明还回来。 而且席修明这种方式,也严重耽误了唐宋的拍戏进度,实在很恶劣。 在想办法去联系那位席先生的时候,剧组里忽然发生了一阵骚乱。 舒绿随着人群的视线望过去,得,竟然是顾大少爷本尊出现在了这里。 可能有很多人不认识顾临桁,当然,他们也没有到认识顾临桁的那个阶层,一般的小老百姓怎么可能认识这么根正红苗的少爷? 但是就顾临桁那种随时随地都散发着的强烈的气场荷尔蒙,以及他俊美的脸庞,也是绝对惹人注目的。 顾临桁从车子上下来之后,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一瞟就看见了舒绿。 他身后明明只跟着一个顾明,却走出了圣上视察民间的气势来。 “你怎么来了?”舒绿心底有着小小的惊喜,对于顾临桁来探班这种事儿,还是感到挺开心的。 “我来看顾太太,不可以?”顾临桁低沉的嗓音尤为撩人,他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直接坐到了舒绿的边儿上,嘴唇凑近她,“想你了。” 舒绿耳根泛红,剜了他一眼:“我说这种场合你能正经点儿吗?” 顾临桁笑的格外得意:“不能。” 很多人在暗自猜测这人是谁,却也不敢上前靠的太近。 唐宋上完药之后对着顾临桁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让助理陪他一起去换衣服。 早前舒绿和唐宋传过绯闻,虽然是假的,顾临桁心里还是提高了警惕,揽着她说:“他怎么了?” “拍戏时候弄的。”舒绿望着席修明的方向。 顾临桁歪了歪头,看好戏似的:“他们有矛盾?” 舒绿耸肩:“大概是。” 顾临桁不说话了,反正这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不喜欢多管闲事。 “你不上班就跑过来了?”舒绿问他。 “上班呀,我出来考察一下工作。”他眨眼笑着。 “那你说说,我这儿有什么好考察的?” “考察我的顾太太有没有……”后面的话不用说,舒绿就忍不住羞红了脸,反正顾临桁这人最近是贫的不行,充满暴露了本性。 ------题外话------ 话说我以前有篇扑文…没有完结,也不知道多少人看过,现在这里已经看不到了。 大概会等有时间的时候把它写完,完本免费的那种,不过字数不会太多,到时候写完了之后才放出来吧。 那篇讲的是楚言父母的故事,高干少爷X重生影后。 这章里面提到的《长河落日》是那本女主角拍的得奖电影,不过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关系。   ☆、【V30】 顾少的妹夫 中午的盒饭直接是顾临桁请的客,整个剧组都沾了光,他一出手就是大手笔,整个午饭都是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准备的,每道菜光是摆盘都漂亮的不行。 这里多数的人不知道这个气势强大的男人是谁,但还是有一部分有见识的。 顾临桁虽说不喜欢跟其他二代一样没事儿就包养个小明星玩玩,但逢场作戏的场合从来都不少,至少也会偶尔带些女伴参加某些实在避不了的聚会。 所以沐烟看见顾临桁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沐烟能够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新生花旦中的佼佼者,当初也是有人捧的,虽说她不像有些女艺人一样整天去巴结这个哪个,但过去也陪着些老板参加个一些重要的场合。 她在一次饭局上见到过顾临桁,那次她跟着个大老板,也算是有权有势的,在香格里拉包了席,专门宴请一位大人物。 请来的人就是顾临桁。 她那晚上就隔着几个座位,不时的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无论是他刀削斧琢般的面孔还是沉稳内敛的气度,都吸引着沐烟的注意力。 偶尔不小心碰上顾临桁的视线,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像是涌动着漩涡一样,要把人的魂魄都一并勾走了。 她陪着老板向顾临桁敬了酒,对方的眼神缺一点儿没落在她身上,那是沐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魅力。 她在圈子里头是以清纯著称的,即使是素颜也白皙姣好的面容就是她最大的特点,很多人就特别喜欢她的那种清纯,可是当时顾临桁从没拿正眼敲她。 说实话,沐烟是有一点儿不甘心的。 这样的男人,有多少女人会不心动?而今天,措不及防的在这里见到顾临桁,她心里一下子就回忆起那个神情冷淡,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眼神。 可是这时候的这个男人,和她记忆里头的一点儿也不像了,他靠在那个经纪人身边,望着她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么外露的情绪,让人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是任何人也插不进去的。 吃过午饭舒绿去交代唐宋一些事情,让顾临桁等她一会儿。 “你不带我过去?”巴不得时时刻刻和舒绿在一起,顾临桁语气特别委屈。 “几分钟而已,等我一会儿。”舒绿毫不留情的走了。 到了休息的地方,舒绿和唐宋说,自己很尽快的处理好席修明的事情,让他再等一等。 他很有耐心的点头,仿佛不曾将这个矛盾放在眼里。 再接着舒绿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样貌清纯的沐烟坐在她本来的椅子上,在和顾临桁聊天,她靠的很近,远远看过去两个人的姿势有些亲密。 这两个人在聊什么?舒绿咬了咬唇,眯起眼笑了。 “临桁。”舒绿走过去,轻声喊他。 然后我们的顾少爷立马摇着尾巴站了起来。 沐烟脸上的笑容凝固住,立马又恢复正常,也站了起来。 “回去了?”顾临桁问。 “嗯,走吧。”本来对沐烟还挺有好感的,不过她看着顾临桁的眼神,还真是不加掩饰,让舒绿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这两人只要相处在一起,那个气氛绝对是别人无法打扰的,沐烟咬着牙道:“顾少您要走了?” 顾临桁只点头,没有回答她,自然的将舒绿搂到自己怀里,他说:“我昨晚可是吃的外卖。” “你现在不是会下厨了吗?” 能够让顾少爷学会下厨,舒绿也算是头一个了。 被完全忽视的沐烟心里愤愤不平,却不能有任何的表示,再次说:“顾少再见。” 舒绿心里好笑,这姑娘也是挺有耐心的,一次不成就试第一次,真有毅力。 不过谁叫她打主意的人是自己身旁这个? “沐小姐,我们走了,再见。”舒绿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静的呆在顾临桁怀里,然后说声再见,就赢了。 顾临桁扬起唇角:“怎么闻到了空气里有些酸味儿?” 舒绿扭过脸去:“刚才聊的挺开心嘛?” “有吗?” “哼。” 顾临桁将舒绿的脑袋扳过来,凑上去吻了她一会儿,放开她才说:“她以前跟的人,和我是生意伙伴。” 他对于这些整张脸都写着,我要红,我要傍男人,我要嫁入豪门的女艺人向来没什么好感,不过刚才沐烟是借着那个老板的名义过来说话的,后来,又谈到了唐宋和席修明的矛盾。 他就当是听听故事打发时间,其实连看都没看沐烟几眼。 不过能够看到自家女人小小吃醋的模样,还是在顾临桁的意料之外,他就喜欢看舒绿这幅小模样,又在乎他,又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特让人稀罕。 顾明在前面开车,舒绿和顾临桁坐在后座,两个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就好像有胶水将他们黏在一起似的,彼此玩弄着对方的手指,乐此不疲。 快要傍晚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顾临桁看着舒绿的脸,空气里氤氲着的温暖光线从她的脸庞掠过,她的眼里仿佛藏着无数的宝石,闪闪亮亮。 明明是冷清萧瑟的冬天,顾临桁却忽然感觉到了岁月最美好的时光,只要这个人呆在他的身边,他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会叫嚣着,想要永远的和她在一起。 顾临桁从来不是那种腻味的人,但是只要舒绿坐在他的身旁,他就忍不住想要触碰她,他眼里的舒绿,每一处都令他心动,吸引着他目光的追逐。 手掌被完全包裹在顾临桁的手心里,他的手心很厚实,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舒绿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刚开始的时候明明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怎么也摆脱不了的麻烦,但冥冥中中有很多巧合推着她前进,逐渐的靠近顾临桁的方向,到了后来,就成了自己被他吸引。 感情是最说不准的事情,有时候的悸动会来的非常莫名其妙,大概是在看到顾临桁踏进污水里的背影之后,大概是在他诚恳替顾临欣给自己道歉的时候,大概是那一晚的赛车场,她驾驶着疾驰的跑车毫无阻拦的奔驰,而顾临桁就坐在她的身边,不发一语,目光安静而有力量,那一刻,是某种奇妙的缘分逐渐产生了。 “你准备怎么解决唐宋的事情?”顾临桁听沐烟说了具体的情况,虽说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可是小艺人出了问题,舒绿肯定是要去解决的,而牵扯到舒绿,顾临桁就得关心了。 而让顾临桁微微觉得担心的,大概是席修明的那个哥哥。 顾临桁和对方打过交道,而且算是熟人,甚至在私下的来往也颇多,两个人的某些兴趣相投,算是朋友。 能够被顾临桁当做朋友的人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可见他对席修明的那个哥哥,也算是很重视的。 舒绿要插手这个事情,他当然要帮助自家女人了。 不过他知道舒绿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他也就准备从中间搭个桥而已。 “去联系席修明的哥哥,不过……他为什么不和席修明一个姓,难道是跟母亲姓?还是,他们是重组家庭?” 顾临桁赞赏的摸摸舒绿的头发:“猜对了。席修明他妈妈是后来才嫁进夏家的,一直跟着母亲姓。” 原来还是这样的家庭啊……。舒绿这下子才惊醒:“你认识席修明的哥哥?” “现在才想起我了?”顾临桁揶揄道,“可不要忘记你男人是谁。” 他在这四九城里绝对属于地头蛇的一类,有什么不知道的? “那你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呗。” 顾临桁将舒绿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慢条斯理的开口:“他哥姓夏,叶淮非,你要让席修明不敢再对唐宋下手,就得去找叶淮非。” 席修明有叶淮非这个哥哥在背后支持,向来是无法无天的。不过反正不管做了什么,都有叶淮非收拾烂摊子,他还怕什么? 但是叶淮非对于席修明进娱乐圈颇有微词,早前一直是不允许的,后来即使答应了,也一直勒令他得守规矩,不准做出格的事情。 而叶淮非最近对席修明越发猖狂很不满意,警告席修明不准再无法无天了,要是让他知道,必定会给席修明一点儿教训。 但是要找到席修明,还真是不容易,最后甚至是用了顾临桁的关系才联系上了对方。 电话里约好了见面的时间,顾临桁给了舒绿一个搞定的眼神,然后和叶淮非聊了起来。 舒绿只能听到很淡的嗓音,在波段里模糊不清。 顾临桁在这头问:“她怎么样了?” 那边好像说了一句还行,然后顾临桁说:“有空一起吃饭。” 那边答应下来。 聊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顾临桁对舒绿说:“去找叶淮非的时候,我和你一起。” “啊?”舒绿不知道顾临桁为什么要和她一起,不过就是找个人,告个状嘛。 “叶淮非这个人,很厉害。”能够让顾临桁都说出厉害两个字的人物,一定不简单。 舒绿也就同意了,反正顾临桁去了也对她没什么影响,只要她的目的达到就好。 “不过你说他很厉害,到底有多厉害?” 顾临桁轻笑:“我跟他做生意,在他手上占的利润从来没有超过百分之五。” 不过顾临桁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棋逢对手,能够和自己竞争的人,他才能够真正看得上眼,以前有一个叶淮非,现在还有个楚言,跟楚言合作之后,顾临桁在心里对楚言的评价也上升了不少。 “这么厉害?让你都占不了便宜的人,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有多么厉害。” “哼,到时候你乖乖的,不准多看他,知道吗?”嗨,这人明明是自己夸奖的人家厉害,这会儿反而吃醋来了。 “刚才是谁在嘲笑我来着?”舒绿找准了时机报复。 顾临桁默默的扭过头,假装刚才调戏舒绿的人不是自己。 约好了时间第二天见面,舒绿已经开始在想到时候怎么开口了,叶淮非这个人她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而且舒绿能够得到的关于他的信息也实在是少的可怜,那个人很低调,所以有关他的信息都很少。 不过还好顾临桁要和自己一起,她应该可以放心一点。 在这种不知唐宋和席修明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的情况下,也只能够说服叶淮非管教好自己的弟弟,别让他继续为所欲为了。 车子刚刚拐进地安门,顾临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顾妹妹撕心裂肺的嗓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哥!你亲妹妹我再一次失恋啦!” 顾临桁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儿,等顾临欣消停了,才把手机重新贴到耳边:“你从来就没有恋过,何来的失恋?” 顾妹妹期期艾艾的哭诉:“我今儿跟安迟告白再一次被拒绝了,你说我的日子怎么过的就这么苦呢?喜欢的人总是不喜欢我,心累。” 舒绿在这儿偷笑,现在越发觉得顾妹妹简直是个活宝。 “你在哪儿呢?”顾临桁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顾妹妹说:“我在公司啊,我刚刚跟安迟告白被拒,你说我怎么这么惨呢?” “下班后给我麻溜的回家去。” “不要!我今晚得去买醉!我要一醉解千愁!”顾妹妹继续嚎叫。 顾临桁只得威胁她:“你屋子里的东西不想要了?” 岂料今儿个顾临欣是打定了主意,直接潇洒的说:“你给我全扔了吧!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也还留着那些破玩意儿干嘛使?”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顾临桁咬着牙:“顾临欣,下班之后就回家,听到没有?” 他还真怕依照顾临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我不听我不听!我现在就走了!”顾临欣说完就撩了电话。 嘿,今天还敢挂他电话了?有出息了! “顾临欣怎么了?今天又跟安迟表白来着?”舒绿一看顾临桁的表情就知道,顾妹妹最近唯一能够烦顾临桁的事情就是这个了,连顾临桁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妹妹这会儿到底是犯了什么蠢,硬是要喜欢着安迟不放手,这可是超越了以往所有的记录。 顾临欣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对方说了拒绝的话,顾临欣也就放弃了,但是这回顾临欣都告白了好几次,安迟也拒绝了好几次,顾临欣就是不准备放弃,这看样子,还真是准备动真情呢? 想到这儿,顾临桁就坐不住了,那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妹妹那么死心塌地的继续痴迷着一个不会喜欢自己的人啊? 他吩咐顾明:“去星远传媒。” “好咧。” “今儿非得把这丫头逮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不可。”顾临桁摩拳擦掌的。 舒绿在一边偷笑,结果就被顾临桁发现了。 毫不避讳还有个顾明在开车呢,顾临桁直接封住了舒绿的唇,贪婪的汲取着她唇舌间的甜蜜滋味,等到舒绿憋红脸之后放过她,眼眸幽深:“偷笑什么呢?” 这人也忒小气,忒有仇必报了一点……舒绿在心底腹诽,只不过不敢说出来让顾临桁听到了。 车子驶到公司门口,顾临桁打电话给顾妹妹,响了半天也没人接,他皱着眉头,天都还没黑完呢,不会真去酒吧买醉了吧? 顾临桁又打了一遍电话,这回顾临欣总算接了,她一接了电话,再次嚎叫起来:“绑架啦!哥你快来救我!” 眼神一暗,顾临桁问:“在哪儿?” “我被楚言绑架啦!丫非得把我抓去陪他吃饭,本宫不同意啊……”顾妹妹的话说到一半,暂停了,一秒钟之后再次响起,已经换了个声音,独属于楚言的清冷质感,他说,“顾少。” 幽幽的眯起眼,顾临桁问:“那丫头,怎么和你在一起?” “刚才在公司门口碰见她,问她去哪儿,非要去酒吧,一个女孩子去酒吧买醉不太好,我现在在送她回家的路上。” 哦……是这样啊。 “麻烦你了。”顾临桁客客气气的说。 “举手之劳。” 电话挂断之后,顾临桁看向身旁的舒绿,那个眼神就跟半夜里眼眸散发着绿光的狼一样,看的舒绿心里一顿:“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你和那丫头出车祸之前,在哪里?” 舒绿下意识的回答:“在楚言家吃饭啊。”话一出口,舒绿就愣住了,他这样子问她,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妈呀她就知道依照顾临桁的心思,只要漏出一点儿马脚,必然是会被他发现的好吗! 不过又不关她的事儿,她在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你那天说,要跟我分享个八卦,还说,猜中有奖,是吧?”顾临桁的背后一定有只毛茸茸的尾巴正在摇晃,那双眼里全是势在必得的目光。 舒绿准备狡辩:“有吗……” “要不我们翻翻看那天的短信?” “那好像是……” “猜中有奖,你准备给我什么奖励,嗯?”顾临桁鹰一样的眼神紧迫盯人,让舒绿一点儿后退的余地都没有。 舒绿打着哈哈:“就是,奖励一顿饭嘛,呵呵。” “既然是奖励,不如我自己来定如何?” 舒绿赶紧摇头,但是在顾临桁锋利的眼神里又特别没有出息的点了点头。 顾临桁满意的笑起来:“好,那我不如就告诉你,我猜中了那个八卦是什么。” “你真的猜中了?”舒绿如临大敌的挺直了背。 “我就知道你会发现的!我当时干嘛多此一举啊,傻不傻啊我!”舒绿挣扎的哀嚎着。 “你那晚要和我说的八卦,和楚言有关吧?”顾临桁胸有成竹的把玩着舒绿额边的发丝,笑的不怀好意,“和楚言有关,和你无关,和我有关,那还剩下什么?” 舒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说的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听不明白?我会让你明白的……”顾临桁慢慢的逼近舒绿,身子压在她的上方,眼神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而刚才,楚言又和顾临欣那丫头在一起,他说要送顾临欣回家。” 顾临桁这么厉害的人,是绝对可以凭借着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发现秘密的,既然当时舒绿发短信说有八卦的时候是在楚言的家里,那么八卦的主人肯定是楚言,而舒绿会选择告诉自己,当然不会只是闲的无聊,证明这个八卦和自己还有点儿关系,再加上顾临欣当时也在,联系上今天的事,顾临桁很容易的就猜了出来。 “你是怎么发现楚言喜欢那丫头的,嗯?” 虽说顾临桁并没有见过楚言和顾临欣的丫头,但是光看着舒绿这时候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了。 “我和楚言是一起长大的,对于他的情绪,我最了解,他对谁有兴趣,你说我会不会发现?” “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有多久,就这两个星期。” 对于顾妹妹喜欢别的男人,顾临桁向来是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对于别的男人喜欢自家妹妹,那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个人,竟然楚家的少爷。 顾临欣的喜欢通常情况下都是很幼稚的,所以顾临桁才不担心,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 但是像楚言这样的男人,他看上的人,能有逃得了的吗? 而且顾妹妹这么蠢萌的性格,被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人数钱呢,遇上楚言,她逃得了吗? 妹控顾先生顿时就开始产生了危机感,要是这个人是别人都还好说,要是楚言,顾临桁就觉得有必要提高警惕,自家妹妹什么时候就说不定被拐走了! 咳,这时候只能说,顾少爷,等贺家的那位妹控也发现他的宝贝妹妹被你拐走了……人生真是精彩啊。 “你不会要拆散他们两个人吧?不对,他们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舒绿非常陈恳的点头:“我觉得是。” 顾临桁凝眸:“哦?” “啊,不是不是。” “哼。” “我是说真的,顾临欣现在还喜欢着安迟呢,以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还真的不好说。”舒绿真实觉得自己要为了别人的感情操碎了心。 顾临桁眼底泛起了笑意:“只要那丫头喜欢的,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假如楚言真的和顾临欣在一起,你不会拆散他们的吧?” “……不会。”怎么听起来很不情愿呢? 舒绿笑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和顾临桁在这儿讨论这个问题了,这时候顾妹妹估计还没有发现楚言喜欢自己呢。 “那就行,所以等他们自行发展呗,万一他们俩成了,你这就算和楚家结亲了,不亏,不亏。” 顾临桁失笑:“我又不是暴君,她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当然前提是,楚言最好能够对她好一点儿。” 这两位在这儿操心别人的感情,那边被楚言绑上车的顾临欣不停的挣扎:“救命啊!绑架啦!” 楚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没绑着你的手,把安全带解了就可以下去了。” 然后顾临欣就不动了,突然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喝酒吧怎么样?” 楚言无情的拒绝:“不去。” 他本身就不喜欢太闹腾的地方,酒吧里乌烟瘴气的,光是那些歌声听着都挺烦的。 “哎呀去嘛去嘛!”顾妹妹施展了自己在顾临桁那儿练就的一身撒娇的本领,嘟着嘴眨巴眼,别说,看起来还真挺好看的。 一向意志力坚定的楚言就心软了:“你答应我不准喝醉我就陪你一起。” 顾妹妹想的是,先让人陪着她去了酒吧,后头她要喝多少你还真管的了啊?于是她爽快的应了:“行!我答应你!” 楚言便在前面的路口调头,载着顾临欣去附近的酒吧。 天色暮沉,车窗外的霓虹闪烁,这皇城里的夜总是这样,从这时候就得繁华到第二天。 顾妹妹实在觉得路途无聊,就只能讲视线放在楚言的身上,灯光在楚言脸上投下流光溢彩的颜色,清隽的一张脸在明明灭灭的光亮里棱角分明,那双黑漆漆的眼眸紧紧盯着前面,很深邃。 楚言确实长得极好,这幅长相很容易就能讨人欢心,至少顾妹妹在看了自家哥哥那副俊美面孔这么多年的现在,也仍然不得不承认,楚言长得是真好看。 而且他眉宇间总是有着冷淡的色彩,那种带着一点疏离意味的神情偏偏最为撩人,让顾临欣觉着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的转过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尴尬什么。 楚言将钥匙交给酒安保去停车,和顾临欣一起走进官邸。 要喝酒,当然是在自己的地盘最为放心了,不过顾临欣并不知道这家在京城里最为奢靡的销金库是属于楚言的。 他们俩没有去楼上的包厢,而是直接坐在了吧台,楚言不常来,所以认识他的人并不算多,基本都是上层的管理人员,他也就乐得轻松。 顾妹妹要了一瓶威士忌的黑方,加了冰块后立即倒了一杯在楚言的面前,豪气云天的:“喝!” 楚言扯了扯领带,线条分明的下巴多了一丝慵懒的味道:“来买醉的人是你,我为什么要喝?” 顾临欣嚷嚷着:“我叫你和我一起来就是让你陪我喝酒的!不然我一个人喝着有什么意思啊!” 酒吧里的灯光五光十色的,扫在人的脸上,影影绰绰的光芒掠过了顾临欣的眼底,那双眼睛亮亮的,像是藏着星星。 楚言又再一次的心软了,拿起酒杯,和顾临欣手里的碰撞:“行,陪你。” “真爽快!”顾临欣抱着杯子笑的很开心,但是在一杯酒喝了三分之一后,又泄气的放在了桌面上。 “怎么了?”楚言看着她的情绪,那么低落的样子,突然就有些不愉快了。 顾妹妹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他就是喜欢看她笑的特傻的模样,可是现在她正为了个男人黯然神伤呢。 “你说安迟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顾临欣仿佛很忧愁,她喃喃的说,“为什么我喜欢的人总是不喜欢我?” “不是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得喜欢你的,爱情从来不是等价交换的东西。”楚言很冷静的回答她。 顾临欣撑着下巴看着楚言:“你怎么和舒绿说的一模一样?她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楚言失笑,他和舒绿是青梅竹马,都很了解对方的想法,当然可能说出一样的话了。 “所以你不要再继续追着他了。” 顾临欣撇撇嘴:“可是我真的挺喜欢他啊。” 楚言颇有耐心的问顾临欣:“你喜欢他什么,嗯?” 顾妹妹在鼻子上挠了挠:“喜欢他长得好看啊,我看他第一眼就觉得喜欢上他了。” “……”楚言低笑一声,慢慢的凑近了顾临欣,“那你觉得我这张脸怎么样?” 顾妹妹看着楚言那张足以令神魂颠倒的英俊面庞离的自己越来越近,心疼伴随着音乐的鼓点声忽然就加快了,而且那个速度还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让她控制不了。 “你你你离我远一点。”顾临欣的声线都是颤抖的。 楚言眸色暗了暗,退后,姿态闲适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冰凉的威士忌。 顾妹妹不满的说:“可是我虽然第一眼是喜欢他的好看,但是后来我越来越喜欢他,才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她喜欢的,大概是那个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用歌声引领着每个听众的安迟,在舞台上,他就是最炙热的光芒。 那个时候,顾临欣觉得要是能够一直看着安迟站在舞台上表演就好了。 楚言慢悠悠的开口:“你不觉得,你只是崇拜他,而不是喜欢?” 顾妹妹义正言辞的否决:“瞎说什么呢,我还搞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崇拜啊!” 楚言在心里暗笑,觉得就你这么迷糊的性子,还真有有可能搞不明白。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顾临欣潇洒再一次干杯,只是再想倒酒的时候,被楚言轻飘飘的拿走了。 “诶,你干嘛呢!我的酒!” 楚言将黑发放到顾临桁够不到的地方:“我说了你不能喝醉,这样就够了。” 顾临欣气极,继续向服务生要酒来。 楚言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去,对方就干笑着走了,硬是不敢接下这个单子。 “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 “你不让我喝酒!” “我说过你不能喝醉。” “你!” 楚言淡定的叫了一杯柠檬水过来:“喝这个。” 顾妹妹顿时觉得自己非常的憋屈,被安迟拒绝了就算了,还要受这样的气! 但是在楚言的威压下,顾临欣只能够特别没有出息的妥协了,可怜巴巴的抱着柠檬水喝,眼睛里都泛起了水汽,就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 楚言无奈的叹息:“今天发泄够了吧,我送你回家。” “不够!”顾临欣无理取闹,“你说我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非得管我,我哥都没你这么霸道。” “我乐意管你,行了吧?我刚才答应你哥要送你回家,跟我走。” 楚言不由分说的拉起顾临欣的手腕,就将人拖走了,不给她一点儿挣扎的机会。 回家的路途中,顾临欣黑着脸打定了主意不理睬身旁的人,什么人啊这是,竟然这么着就把她带走了,说好的买醉呢! “生我气了?”将顾临欣送到顾家门口,熄了火,楚言才问她。 “哼。”顾临欣不满的扭过头,不准备搭理他。 楚言眼神一暗,直接将顾临欣的身子扳过来,视线对着自己,他说:“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买醉,值得吗?” 顾临欣被戳到了心窝子,嘴唇动了几下,没有回答。 “万一没人在你身边,喝醉了,遇到坏人怎么办?你就不怕你哥担心?” “谁敢!”顾临欣说完,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放低了声音,“我有分寸的。” 楚言凝视着顾妹妹,语重心长的:“总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能一个人往酒吧跑,听到了没有?” 即使是官邸这种地方,只要是*,都避免不了会有许多危险,尤其是顾临欣漂亮的这么耀眼,就刚才在酒吧里,往她身上打量的目光还少了?不过都被楚言冷冰冰的眼神吓得不敢靠近,万一真的遇到危险怎么办? 就从上次车祸的事情来看,顾临欣不像舒绿,舒绿从小被贺旌容教导着锻炼,至少可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有自保的本领,可是顾临欣有吗?她也就是色厉内荏的,只会叫嚣,其实最不安全的人就是她。 楚言从来没有为了谁这么操心过,眼前的这个姑娘却不停的挑战着他的底线,还毫不自知,一点儿觉悟都没有。 被楚言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顾临欣别过脸:“知道了。” 她虽然是任性了点儿,但还是能够听进别人的话的,知道哪些是为了她好。 “进去吧。” 得了楚言的饶恕,顾临欣赶忙将安全带解开,她要赶紧逃到安全的范围去,不然和楚言继续呆在一起真的很可怕! 顾家的佣人在看到顾临欣回家之后,立即联系了顾临桁,告诉他二小姐回家了。 顾临桁接着就将电话打给了顾临欣:“你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不就是个小明星,还买醉,丢不丢人?” “那人家拒绝了我,我不开心了,还不能去发泄一下啊!” “那现在发泄完了?” “完了……” 顾临桁的声音软了下来:“丫头,有时候不要太钻牛角尖了,你眼里看到的,有时候并不是你心里想要的。” 顾妹妹表示听不懂,但被自家哥哥那一声丫头喊的眼眶都红了:“行啦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喜欢安迟了行了吧!” “我只是怕你受伤害。” 顾临欣抽噎一下:“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临桁便换了一个表情,眼尾一挑:“这丫头的软肋我还不知道在哪儿?” 舒绿特别嫌弃的看着他:“连你妹你都坑。” 顾临桁满不在乎的笑:“我不能让她陷下去。”他顾临桁的妹妹,只要享受着就好了,什么时候沦落到得去追着个男人得屁股后头跑,人家还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且他还不了解自己这个妹妹?顾临欣对安迟的喜欢,绝对不是爱情。 从当初顾临欣告诉他对安迟一见钟情的时候,顾临桁就觉得不靠谱,看吧,果然是这样。 “要是楚言真追到了顾临欣……那还挺好玩的。”舒绿想起顾妹妹在楚言面前的表现,想要张牙舞爪的,又不敢,咧着嘴不出声,暗搓搓的吐槽,特别好玩儿。 “我们现在不说别人。”顾临桁突然说。 “嗯?”舒绿才发现刚才顾临桁洗过澡之后穿着件睡衣就登堂入室了,大片的蜜色肌肤在灯下泛着光泽,每一处的肌理线条都非常漂亮有力,诱惑力之强大让舒绿都不好意思聚焦在他身上。 顾临桁眼里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故意凑到了舒绿的耳边:“你说好的奖励是什么?” 舒绿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她这完全是自己挖了坑,然后吭哧吭哧把自己埋了进去。 “奖励,奖励就是我给你做饭,嗯。” “这样子的奖励,你觉得我会想要,嗯?”尾音上翘,简直是余音缭绕,那个暧昧的气氛瞬间涨到了最高峰。 “不想要就免谈!”舒绿黑下脸,今儿个绝对不能够着了顾临桁的道,意志力稍微不坚定,就绝对会被他带到沟里去。 “怎么这么喜欢耍赖呢,嗯?”顾临桁轻轻把玩着舒绿的头发,墨黑的瞳仁灼视着舒绿的眼。 舒绿视死如归的闭上眼:“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顾临桁嘴唇一勾,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你说呢?嗯?” 舒绿红着脸睁开眼,就被顾临桁那双深海一样的眼眸给迷住了,顾临桁说:“真想吃了你。” 这样,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就都是属于他的了。 衣衫尽落的时候,舒绿竟然也再也没有阻止他,火热的两颗心脏再一次融为一体。 ------题外话------ 所以顾妹妹在楚言面前就只能被压制了,哈哈,一边张牙舞爪一边暗搓搓吐槽。   ☆、【V31】 叶淮非 舒绿醒过来的时候,枕在顾临桁的一只手臂上,她看着顾临桁冒出了浅浅青色胡渣的下巴,又性感又成熟的模样,让舒绿本来在前一个晚上准备好的教训顾临桁的想法全部都化为灰烬了。 舒绿洗漱的时候,顾临桁就裸着上半身在一旁使坏,裤子松松垮垮的吊在腰间,露出他整片规则的腹肌,形状特别漂亮,他就那样在舒绿身后晃来晃去,半眯着眼打量舒绿。 最后被他的视线盯得忍无可忍了,舒绿吐出漱口水,看着镜子里的他:“大清早的干什么呢?” 顾临桁一本正经的说:“为什么你精神这么充足?” 舒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啊?” 英挺的眉头皱在一块,顾临桁说:“难道是我没把你伺候好?” “……” 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舒绿在心底嚎叫。 “看来以后我得更加努力了。”自言自语的丢下这句话,顾临桁终于晃荡出了浴室,宽阔的背脊里仿佛有着千沟万壑,充满了力量。 而且上面此时还有几个明晃晃的指甲印,至于是谁印上去的,还能有别人吗……舒绿不自觉的想她在情动时候攀上了顾临桁的肩膀,手指的痕迹烙印在了上面。 顿时害羞了的舒绿赶紧喝了口漱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男人刚才一直在这里面晃悠,根本就是来勾引她的好吗! 早饭吃的面包牛奶,舒绿脸上的温度就没有消下去过,昨晚的记忆简直比第一次还要更加生动和鲜活,若说第一次是她醉酒之后的意乱情迷,这一次根本就是助纣为虐。 当他们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那些令人心动的味道,足以迷乱了她的心。 然后顾临桁忽然隔着一张桌子抬起了她的下巴,顾临桁粗粝的指腹在她的唇边细细摩挲:“在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低哑,金属质感的嗓音不停的绕啊绕,在舒绿的耳边挥之不去,甚至直接绕到了她的心口上。 舒绿尽量表现的平静:“不,什么都没想。” “是吗?”顾临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手指渐渐游离到了她的耳垂边,轻轻的扫过。 “你干什么……”舒绿顿时觉得浑身无力,想要摆脱顾临桁。 “我昨晚就发现了,你的这里……”顾临桁的声线又低了几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特别敏感。” 舒绿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红晕布满了白瓷一般的肌肤,在引诱着人去尝一尝。 “果然,你是在回味昨天晚上,嗯?”顾临桁满意的放开舒绿,心情非常好的喝了一口牛奶。 舒绿:“……”这样一本正经的调戏她,真是够了! 没有男人会不关心自己的,嗯,某方面的本领,我们的顾少爷此刻见到舒绿的表现,就知道她一定是很满意了。 适当的交流有利于彼此的生活幸福,他想。 被顾临桁挑逗了一个早饭的时间,舒绿觉得要不把去见叶淮非的时间推一推吧,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出门的时候,这两人竟然特别默契的穿了同一个色系的服装,舒绿穿的是灰色的长毛衣,顾临桁穿的是灰色的大衣,衣摆很长,也只有他这种身高,又有一个完美身材的人才能够随便驾驭这样的大衣了。 两个人一起出门,感觉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那样有默契,看对方一个眼神都明白彼此的想法,舒绿心里觉得很暖。 “这个叶淮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舒绿对此一直很好奇,席修明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舒绿也就无法从席修明的身上去找寻叶淮非的影子,而在舒绿得到的资料照片上,叶淮非西装笔挺,眼神冷漠,除此之外就再也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了。 “金融危机的时候,他在一片唉声载道里突出重围,事业不降反升,而后奠定了如今的位置。” 那时候即使是这四九城里也是风声鹤唳,无数的商人都在危机风暴里倾家荡产,叶淮非却用他的手段,杀出了一条光明大道来。 他是商业上的天才,每一个手腕都杀人不见血,只让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心里震荡。 舒绿忽然就紧张了起来,她怎么觉得本来一个简单的事情,因为叶淮非这个人,变得复杂了? 若不是顾临桁知道了她要去找叶淮非,和她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舒绿再怎么能干也只是是个职场新人,她跟顾临桁这样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的比起来,随时随地会一败涂地,而那个叶淮非,也算是这样的人。 席修明有这样个哥哥也算是好运,不然他还真不能在娱乐圈里头混的个顺风顺水。 叶淮非的公司在CBD的核心区域,高耸入云的大厦显得冰冷而又辉煌。 顾临桁带着舒绿直接从停车场坐电梯上楼,到达十多层,冷色调的设计空间里面,许多白领来来往往,甚至无人注意到他们。 “这里是叶淮非公司最核心的区域。”顾临桁简单的介绍过,有了他在,很快就被保安放行,进去了里面。 照片里的叶淮非看起来冷若冰霜,有着英挺的鼻子,线条漂亮的嘴唇,只是眼里没有太多的感情。 看到他照片的时候,舒绿觉得叶淮非和白含章很像,他们都是那种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冷淡高傲的人。 只不过在真的看到这个人之后,舒绿全盘推翻了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叶淮非这个人,不愧能让顾临桁都对他夸赞。 叶淮非的办公室很大,一如他们这些商人的爱好,纤尘不染,满目皆是白色的布置。 他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个透明的高脚杯,里面有着琥珀色的液体,还有着冰块荡漾在里面。 大冷天的,就这么喝威士忌,这人给舒绿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奇怪。 “淮非。”顾临桁随口喊了一句,语气很是熟稔。 叶淮非便将朝着落地窗外头看的脸转了过来。 他西装笔挺,从发丝到领带,都是一丝不苟的,浑身都是寂静和冷清的气息。 但是他的五官其实是浓墨重彩的,若说楚言的那种清隽像是水墨画,他就是一副油画,脸庞棱角分明,那双眼睛里也是冰冷的,甚至随时带着刀刃,可以将你活生生盯出一个窟窿眼儿来。 叶淮非给舒绿的第一感觉是冰冷高傲的,却在见到他之后,发现这人身上还有着十足的匪气。 他端起酒杯对着顾临桁遥遥一点,然后将视线放在了舒绿的身上。 那一瞬间,舒绿觉得后背都是麻的,有种被草原上匍匐的猎物盯上的感觉,甚至忘记了呼吸的滋味。 还好,顾临桁稍稍侧过了身子,便将叶淮非那股让人心悸的眼神彻底革除了。 叶淮非戾色的眼神慢慢柔和,唇边挂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宝贝一个人。”叶淮非说。 顾临桁和他是朋友,这两个人的气质甚至都有很多重合的地方,比如顾临桁偶尔半眯着眼打量舒绿的时候,那股从她脸上掠过的视线,也会让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只是顾临桁比他更加内敛,歃血之后收鞘的宝剑,只需要一个剑鞘都足以让人感到灵魂的颤抖。 “怎么着,羡慕了?”顾临桁毫不客气的挑衅。 叶淮非将威士忌一饮而尽:“来点儿吗?” “我可不像你,醉鬼一个。” “我永远都是清醒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句,气氛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顾临桁带着舒绿坐到了沙发上,叶淮非看着舒绿:“是你要找我?” 舒绿被他冷漠的眼神看的挺直了背,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 就好像当初她刚认识顾临桁的时候一样,他锋利的气势也让她心神剧震,不过表现的很淡定罢了。 顾临桁不急不缓的将手搭在舒绿身后的沙发上,表情很放松,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他没有打算插手舒绿的事情,他来这儿,最多算是个保驾护航的。 “夏先生你好。”舒绿客客气气的,“我来找你,是要和你说一下,席修明的事儿。” “你叫我名字就好,顾阎王可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客气过。”他倒还有性质的打趣了顾临桁一句。 顾临桁掀起眼皮懒洋洋的看着他:“我们还需要客气?” 叶淮非露出抹笑,又对舒绿说:“席修明怎么了。” 他的语气里忽然多了几分严肃,不明显,但还是让舒绿听出来了。 “我是演员唐宋的经纪人,这次来找你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席修明在剧组的表现对唐宋产生了负面的影响。” 舒绿原原本本的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淮非,没有添油加醋,但也一点儿不少,一字不漏。 “我知道了。”叶淮非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窗前,留给舒绿一个宽厚的背影。 “你怎么怎么处理?”顾临桁一点儿都不客气,直接了当的问他。 叶淮非的声音如从虚空中传来,语气里有些狠辣:“犯了错,就该教训。” “你放心,席修明做的事,我都会让他道歉的。” “只是我可不可以问你,席修明和唐宋,有什么矛盾,你知道吗?” 叶淮非眼神一动,冰冷的眼里多了丝奇异:“他们的矛盾我也会解决的,你放心。” 叶淮非这样说,舒绿也就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叶淮非对这个弟弟,本来就只是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夏老爷子死之前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他,但也就是拜托了他这一个事情,就是要处处照顾好席修明。 照顾是要照顾好,但也没人说过他不能教训席修明。 夏家家规,犯了错的,必然是要家法伺候,席修明要享受他夏家的好处,就得遵守规矩。 在有些人看来,叶淮非特别宠溺这个弟弟,其实他就是憋着一口气,遵从了老爷子的遗嘱而已。 夏家情况复杂,叶淮非本来是夏老爷子唯一的宝贝儿子,结果半路杀出了个私生子席修明,是老爷子年轻时候在外面留的种,等到叶淮非的妈妈去世之后才终于登堂入室,成了夏家的主母。 叶淮非当初对席修明这个半路冒出的便宜弟弟一点都不感兴趣,随便他怎么折腾,跟他也没关系。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叶淮非也不得不向老爷子妥协,在他去世后好好照顾着席修明,要不是那一个承诺,他早就把席修明赶出夏家了。 夏家的情况也是复杂的,叶淮非这么的天子骄子,能够不妥协的容忍一个私生子,才是奇怪了,不过舒绿并不知道叶淮非为什么会一直默许席修明的一切为非作歹,并且还帮他处理好的一切的麻烦。 舒绿有了叶淮非的这一句承诺,也就放心了:“好,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谢你。” 叶淮非和顾临桁关系很好,舒绿也就不用太客气,态度随意一些就挺好。 顾临桁看了看表,他还要去公司开会,走之前问叶淮非:“晚上有空没,一起吃饭?” 叶淮非想了想,然后说:“我问问她。” “那行,如果她同意了,你给我打电话,去我那儿。”他平时也忙,除了公事之外,挺多时间都放在了舒绿的身上,刚好这里有个机会可以和叶淮非聚聚。 说起来,顾临桁和叶淮非的关系,就属于不打不相识的类型,两个人曾经为了个赚钱的项目争得个天昏地暗,差点儿没波及了皇城的股市,后来在长辈的劝诫下,两个人算是握手言和,也都欣赏对方的本事,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舒绿也和叶淮非告别,看着那个男人又背过身去看着窗外,那个背影突然间就有些萧瑟,比窗外的冬天还要冷。 那种像是从他骨肉血脉里蔓延而出的冰冷,让这个人看起来像是个满目苍夷的荒地,里面毫无生气。 舒绿心里面就觉得很疑惑,不晓得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气息,让人无端觉得很绝望。 顾临桁环着舒绿的肩膀,坚毅的下巴线条分明,深邃的眼里有着舒绿摸不透的情绪。 “怎么了?我忽然觉得你见过叶淮非之后,情绪不太对劲。” 顾临桁看着舒绿,凌厉的眉眼柔和了很多,眼神却很复杂,他说:“不是我不对劲,而是叶淮非很不对劲。” “怎么说?” 顾临桁轻轻的叹了口气:“等看到她,你就知道了。” “嗯?” 顾临桁摸摸舒绿的头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保障自己的安全,懂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健康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舒绿很少见到这样子的顾临桁,心里也有些紧:“到底怎么了?” 她觉得顾临桁大概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她,而且这个事情,应该和叶淮非有关。 只不过舒绿猜不明白。 顾临桁后来也没有再谈起这个话题,他将舒绿送到星远传媒门口,吻了吻她之后才开车离开。 一直坐了电梯上楼,舒绿的眉心都没有舒展开,不断的在想顾临桁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事儿了,唐宋的助理打了电话过来,告诉舒绿,席修明今天没有继续为难唐宋了,戏份也很快就过,只是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只要他不来打扰唐宋,就不用管他。” 看起来叶淮非已经教育过席修明了,不然席修明也不会这么快就不再拖剧组的后腿。 只是舒绿现在还是没有弄明白,席修明到底为什么要为难唐宋,还不惜用那种方式。 也是在不久之后,舒绿不小心目睹了一场争吵之后,才终于明白了个中缘由。 舒绿解决完唐宋的问题,去看看安迟的新歌准备的怎么样,他趴在录音室的桌子上,漂亮风流的眼睛呆呆的盯着手臂下压着的乐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是没睡饱还是怎么着?”舒绿好笑的问他。 安迟翻了个身,继续趴着,慢悠悠的说:“没有灵感。” “这我可就帮不了你。”舒绿对于音乐还真是不太了解,尤其是创作这个环节。 “不用帮我,我就这样趴会儿,灵感就来了。” “这样也能行?”舒绿觉着真是新奇。 “你不是去找唐宋了,这么快就回来?” 舒绿笑了:“你没和唐宋联系?我昨儿就回来了。” “联系啊,不过忘了问你……”安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嘟哝一声,脸色也变了,很晦涩。 舒绿装作没有看见,岔开话题:“这两天的采访都做的还行?” 安迟现在应付媒体挺有一套的,知道他们喜欢听什么样的回答,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换了种幽默的方式,让记者有料可以写,媒体也就挺喜欢采访他的。 “差点儿没累死,童童还说要让你给她加工资。”安迟继续维持着有气无力的状态。 舒绿说:“行啊,从你赚的钱里面扣。” 安迟:“……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像是她对顾临桁说过的? 努力把顾临桁抛到脑后,舒绿想起来个事儿:“给你借了个广告,JA的男装代言。” JA本来就是定位在年轻买家的服装品牌,请的代言人通常都是当红的偶像,而JA在欧洲的销量也还算是不错,现在来邀请安迟当代言人,对安迟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现在还没有真正成为巨星,事业也刚起步,能够接到JA这种中端的服装品牌还算是合适。 代言也需要一步步的来,一步登天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随便,你替我决定就好……” “我会让你和JA的负责人见一面,我们再来商定后续的事宜,你注意休息,有些不必要的签售就不要去了。” 每次安迟遇到找他要签名的粉丝都是很耐心的停下来,但是签名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浪费时间的,要是遇到几个粉丝也就算了,遇到一大波的时候,签的手软都签不完,还特别浪费时间。 而且签的名也不能太多,太多了就不值钱了,什么东西都是少的才珍贵。 “以后你让我签我也不签了,签的我手腕都快要断掉,还是合照轻松,几个人往我身边一站,我就笑一下,完事儿。” “你以前红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签名这关,慢慢熬吧。” 安迟像是有了些力气一样,撑着下巴抬起脸:“我是说真的,我过去最红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而且可能是那时候的网络还没有现在发达,安迟并不能特别直观的感受到他的影响力,反正现在的安迟,只要发微博必定会上热门榜单,要是几天网络上没有他的动静,粉丝都会着急的发出“通缉令”这种东西来让他发微博。 安迟本来是不喜欢刷屏的,但是粉丝那么狂热,他也就满足她们的好奇心,不时的发一些生活里的状态,比如他新家里的某株植物,或者是录音室里的某个用坏的吉他,随便什么东西,只要和他有关系,都会受到热烈的追捧。 安迟在那人生的低谷里,即使想过自己有天一定要东山再起,也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竟然可以拥有现在这样的人气。 尤其他不算是个偶像,虽然有着令人惊叹的外貌,却是以歌声赢得的大家的认可。 舒绿在最初就知道安迟是个蒙上灰尘的玉石,等到将灰尘擦拭干净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比他更闪亮。 中午之前,舒绿让安迟和JA的负责人见面,JA的负责人表示,是因为对安迟的EP封面照片很感兴趣,觉得他的气质很适合他们的服装定位,所以决定让安迟担当新一季的代言人。 不过JA不只是有男装,新季度的女装品牌也会加大宣传力度,所以还需要一位女艺人与安迟一起合作。 舒绿随口问了一句他们对女装代言人有想法了吗,那边回答已经有考虑的人选了。 安迟试穿了JA的服装,深蓝色的针织衫,马海呢绒的质地看起来柔软又温柔,合理舒适的剪裁削弱了安迟身上的邪气,竟然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个朝气的青年,那些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的高中生般充满了活力,又再换了一套稍微成熟的,他的气质也可以很完美的驾驭,衣服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JA的负责人很满意,他们现场签下了正式的合约,下个季度的春装便是由安迟来代言,甚至每个季度的服装,只要第一季度的效果好,安迟便会成为他们的永久代言人。 能够拿到这种中端的服装品牌肯定是对安迟很有利的,签下合约之后,JA的负责人告诉舒绿,他们看中的另外一位代言人,是顾临欣。 舒绿一下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本来安迟和顾临欣最近就因为MV里面的合作有着荧幕情侣的CP,要是在广告上再次合作,借着他们的CP人气,对于JA的宣传也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那就祝你们能够和顾小姐的经纪人谈妥了。”舒绿其实在心里幸灾乐祸的想,顾妹妹要是知道可以和安迟合作拍广告,那绝对是一百个愿意,不过另外某个人嘛……那就真不好说了。 JA会在一个星期以后拿出广告的拍摄方案,如果双方都达成统一协议,那么就可以正式开始拍摄广告,毕竟这时候已经要到十二月了,新一季的广告明年年初就会开始预热,春节一过就会正式开展宣传工作,算起来时间还是挺紧张的,不过那些都是JA负责,舒绿并不用操心。 顾临欣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这个消息,舒绿猜想是JA为了探口风放出去的,她在开完会没多久就跑去找了安迟,还非拉上舒绿一起。 她现在没什么工作,在公司也就是各种培训,整个一大闲人。 “JA对我很感兴趣是真的吗?那是不是说我又可以和安迟合作了?”顾妹妹眨巴着星星眼,看起来就十分期待。 “可能是这样。”舒绿告诉她。 “他们一定是看中了我的美貌。”顾妹妹特别嘚瑟的笑起来,又看向安迟,“能够和你再次合作我特别高兴。” 安迟毫不留情的泼凉水:“他们现在只是中意你,又没有签合约,算不得数。” “我管她呢,我就不信还有比我跟你更配的人。” 安迟扯了扯嘴角:“是吗。” 顾妹妹特别没有眼力见的点头:“是啊是啊,你不觉得我跟你特别配吗?粉丝们都特别喜欢看我们在一起。” 安迟:“……” 顾临欣这个活宝,安迟能喜欢上她,才不正常吧…… 不过顾临桁想了想又说:“安迟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以后都不会再缠着你。” 舒绿:“……”顾临欣前一个晚上都还在为了安迟买醉呢,这是什么情况,这么轻易的就想通了? 舒绿不禁想,这是顾临桁起的作用呢,还是某个人? 安迟终于可以卸下背上的包袱,桃花眼里浮起笑意:“这就对了,不要喜欢我才是明确的选择。” 顾临欣在被楚言和自家哥哥接连教训过之后,也确实想了很久,虽然她确实挺喜欢安迟的,但仔细想起来,也没有多深厚,至少她难过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既然安迟都明确说了永远不会喜欢她,那就算了吧,她对安迟又不是刻骨铭心的感情,还不至于为了他厮守一生苦苦等候,什么非要等到他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她其实看的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属于自己的就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无论你怎么努力,怎么争取,他都在你无法触碰的地方。 即便她使劲了全身力气,也碰不到看起来近在咫尺的安迟,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弃,对她对安迟都是好事儿,她这样整天缠着安迟,他大概也会觉得是一种负担。 “不过虽然我不会再追求你了,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啊,所以我特别希望咱们能够合作。” 安迟想了想,顾临欣确实是个好的合作对象,他们俩在MV里面的合作很有默契,互相都能够抓住感情,演绎的不错。 可以与顾临欣再次合作,对于安迟来讲也会很轻松,他们甚至不需要磨合,就可以配合的完美。 安迟抬着下巴:“好吧,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我现在就去跟我的经纪人说,让他一定给我签下这份合约!”顾妹妹说走就走,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安迟看着她的背影喃喃的说:“跑的也真够快的。” 舒绿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问问安迟:“你对顾临欣……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她也不太想八卦,可是要说顾临欣真的不喜欢安迟了,看她的模样又分明还是惦记着他的。 安迟毫不犹豫的回答:“朋友。” 虽然顾妹妹偶尔会疯疯癫癫的,但是她直白的性格其实很对安迟的胃口,安迟觉得做朋友的话,就是不能是那种别扭的性格,不然什么话都瞒在心里,挺没有意思的。 所以从一开始特别不待见顾临欣,到后来还是默许了她的接近,其实安迟是完全把她拿朋友来看待的。 顾妹妹后来隔几天就要和他告白一次,被他拒绝了也不气馁,依然坚持着,他欣赏她的勇气。 比如他,就不能说出心里头的话。 很多感情总是出现的莫名其妙并且不是对的时机,如果他认识舒绿再早一些……或者等到他功成名就之后再遇见她,大概事情的发展才会有所变化。 安迟已经过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无论是权贵还是豪门,那些都是他不能够招惹的存在。 所以他心里头升起的某些不能言说的心思,在还没有冒头的时候,就被熄灭了。 况且眼前的姑娘对于他永远都是坦坦荡荡的态度,所以他更加不能说出他的感情了。 就这样吧,看着她和那位顾少爷恩恩爱爱,也挺好的,那些才是适合他们的生活,尽管他现在有了名气,也与他无关。 安迟从来没有妄自菲薄,不过是他看的很透彻,那些阶层的差距,并不是他赚多少钱,拥有多少粉丝就可以弥补的,就好像当初徐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踩在脚下一样,即便他现在重新爬了起来,也无法否认那些权力的能量。 “知道你怎么想的就好了,不过虽然以后你会越来越忙,但是如果遇到心仪的人,也是可以谈恋爱的,我肯定不会罚你的款。” 安迟看着眼前的舒绿,笑的那么纯粹和澄澈,她的笑容里没有任何的阴霾,让人看了都会心情很好。 这样就够了,可以毫无罅隙的看着她的笑容,也挺好的。 “好,如果我有女朋友了,第一个就告诉你。” …… 已经好久没有和程俞嘉见面的舒绿竟然在中午的时候,接到了程俞嘉的电话,约她一起吃午饭。 “我现在马上就从家里出来,你在公司等我!”程俞嘉的性格永远都是风风火火的,也不等舒绿说话就挂断了。 自从上次舒绿和白含章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就一直在等他们俩的好消息,可是后来程俞嘉特别忙,经常打电话给她都没有人接,舒绿也就没能够问清楚,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把话说清楚没。 舒绿收拾好了下楼去等程俞嘉,但是午饭最后还是没有吃成,程俞嘉临时又接到了任务,要到邻省去追踪一个跨省的持枪抢劫团伙,尤其这个团伙还涉嫌了贩毒、拐卖妇女儿童等一系列的罪名,估摸着未来十几天又得过上天昏地暗的抓捕日子了。 “等我回来再约你,如果我没有因为接下来的日子累瘫在床上的话。” 舒绿还没有来得及问她,你和含章说清楚了吗,那个柳萱,只不过是个炮灰而已,她就是一门心思的喜欢白含章,但人从来就没有拿正眼瞧她呢,你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啦。 程俞嘉就已经很快的挂了电话,等到舒绿再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又已经发生了很多令人措不及防的变故。 舒绿又打电话给白含章,问他到底怎么样了,岂料他在电话那头冷冷清清的回答:“我还没有告诉她。” “不是吧你们俩?这都多久了,你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解除呢?” “她最近一直在外面跑。”白含章说的是实话,他们当刑警的,一旦遇上有大案子的时候,那绝对是几天几夜的不能闭眼,困起来的时候就只能不断的靠抽烟驱除睡意,埋伏的地方或者短暂的休息区,绝对是满地的烟蒂和烟灰,全是他们抽的。 白含章没有烟瘾,平时连打火机都不带在身上的人,到了高强度抓捕犯人的时候,也创下过一天抽了三包烟的记录。 他们这些男人都觉得难熬,程俞嘉那么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要是让舒绿告诉他,肯定会说,因为喜欢。 程俞嘉就是靠着那么一股喜欢白含章的劲儿,要将自己的生活和白含章的重合,不做一个只能够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人,她要的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一起讨论案件,一起夜不能寐,她要的是白含章的生活工作里,都满满当当的是她。 她就是拧着那么一股劲儿坚持到了现在,连舒绿都觉得震惊。 程俞嘉在柔软的外表下,竟然是一个那么固执的人,但凡她决定了的事情,绝对没有改变的可能。 只可惜很多的事情,白含章都不知道。 程俞嘉不说,永远把心思藏在深深的心底里头,一点儿都不显露。 舒绿也改变不了程俞嘉天生的性子,明明挺爽朗的人,一到了白含章的面前,就绝对是别扭的。 舒绿告诉白含章:“本来准备约着吃午饭呢,临时又去破案了。” “我知道。”白含章含糊的应了一句。 白含章所在的刑警支队忙碌一个连环杀人案已经一个多月了,而在这几天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让整个刑警支队都高度紧张,每个人都使出了全身力气严阵以待,势必要早日将那个犯罪分子抓捕归案,他前一个晚上因为发现了新的线索熬了夜,临近中午才回家,疲惫的一头栽进被子里。 刚好程俞嘉也难得有一个假期,她说要约舒绿吃午饭,然后晚上和他一起过二人世界。 他们俩都忙着破案,确实很久没有好好的呆在一起过了。 白含章很清楚的记得,程俞嘉脸上有着许久不见的灿烂笑意,她在镜子面前鼓捣了半天才挑好了出门要穿的衣服,还凑到他的脸颊旁边去亲吻了一下。 中午的灿烂阳光就那么没有掩饰的通通撒进屋子里,程俞嘉为了让白含章能够好好休息,去拉上了遮光窗帘。 白含章趴在床上,微眯着眼,看着程俞嘉逆着光而站,周身影影绰绰的蒙上了一层绒光。 程俞嘉笑着说:“好好睡,等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白含章从嗓子眼里冒出一个字:“嗯。” 空气里有刹那的寂静,然后程俞嘉就走了。 白含章一直都记得,她离开的时候,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像只漂亮的白天鹅,她转过身来笑了笑,脸上的笑意是最灿烂的阳光,洒满了他的世界。 那一刻,白含章的心脏有着剧烈的跳动,整个都化成了一滩水,只为了程俞嘉。 后来,在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程俞嘉打了电话过来,她说:“我临时有任务,去Z省了,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就这么一句话,让白含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想起来都觉得心痛。 就好像是是有人拿着刀剖开了他的心脏,满目皆是血淋淋的,他被尖锐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刺进了心房,让他承受着堪比凌迟一样的痛苦,比他在警校时候遭遇过的任何危险训练都要痛苦,那些疲惫的,绝望的训练都不及那种痛苦分毫。 每每想起来,白含章都觉得自己承受的,是万箭穿心的痛苦,非要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才算是饶恕了。 ------题外话------ 我…不会虐的,相信我。   ☆、【V32】 她的眉头连着你的心脏 舒绿听白含章的声音很平静,无奈的说:“趁她回来,你们记得赶紧说开,我一边看着都快要急死了。” “嗯。” 知道白含章的性子,舒绿也没有和他多说,他们的事情,还是得靠着自己去解决,她最多就是在旁边看着,顶多助攻一下。 “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再聚吧。”白含章最后说。 “好,到时候再联系。”所谓真正的朋友,不一定是非得每天都黏在一起,彼此有彼此的生活轨迹,肯定无法时常见面,可是从小到大的默契会让他们永远都不生疏,只要对方一句话,肯定会拼尽全力去帮助他。 只是连舒绿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聚会,迟到了很久。 和白含章聊完,舒绿就回到办公室去,她看起来比其他的经纪人都要闲得多,因为安迟虽然红了,却还在起步阶段,唐宋也在剧组里拍戏,她不需要到处奔波。 至少现在办公室里有一半的人都不在,都各自为了自己的艺人忙碌去了。 早上事情多,下午就变得有些闲,舒绿各种在网上浏览资料,各种刷微博逛网站,总算是拖到了下班的时间。 她还记得顾临桁有邀请叶淮非一起吃晚饭,能够被顾临桁邀请到家里,就知道他们俩确实关系不错了。 舒绿没有等顾临桁接她,到点儿下班就去了附近超市,按照顾临桁之前说到的,回家鼓捣了几道养生的菜品出来,都是很可口的菜色,要让她自己吃的话,必然都是无辣不欢的,可是从顾临桁那儿听到的信息,大概是今晚来做客的人里,有一个对食物很敏感的人。 顾临桁之前并没有具体的向舒绿描述,今晚和叶淮非一起来的人,会是谁,但是通过顾临桁和叶淮非的表情观察,那个人对于叶淮非来说,应该很重要。 所以当舒绿听到门铃响,打开门,首先看见的是倚在门边的顾临桁,他一向都是这样的姿态,漫不经心的,慵懒中带着摄人心魄的气质。 他旁边站着叶淮非,还是西装笔挺,沉稳冰冷,不管是领带还是西服的下摆,都找不出任何的差错,舒绿猜想这人大概是有强迫症。 而看见站在冷冷冰冰的叶淮非身后的夏卿晨时候,舒绿的心底升起无数的情绪,有惊讶,有赞叹,有错愕,但是一切都被她很好的埋在了心底。 顾临桁带着他们进来,非常得意的搂着舒绿的肩膀,在空气里嗅了嗅:“真香。” 叶淮非一点儿也没有将自己当成客人,从发丝开始每一处都一丝不苟的他,却在进门的时候,唇边浮起了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容,是对着他身旁那个人的。 那是从叶淮非这么冷漠的人脸上露出的,最发自肺腑的笑容。 夏卿晨,人如其名,在舒绿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惊艳了舒绿,她大概是舒绿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她的漂亮是从每一个五官开始的,墨黑的发,双瞳剪水,挺直的鼻,如玫瑰一样的唇瓣,再到她浑身上下那样安静的、出尘脱俗的,如同那蓬莱山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一样的气质。 舒绿觉得自己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起就词穷了,根本描绘不出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犹如空谷幽兰徐徐绽放,又如月下海棠在风中摇曳。 她对舒绿轻轻的扬起了一个笑容,芳菲四溢:“舒绿你好,我是夏卿晨。” 舒绿想,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担当的起倾城这样一个词了。 叶淮非在夏卿晨的唇角印下了一个吻,对她说:“你先坐着休息。” 夏卿晨乖顺的答应:“嗯。” “你要喝饮料吗?还是喝茶?”舒绿问她。 叶淮非在进来之后就和顾临桁一起去了厨房,反正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现在的顾临桁已经很轻松的胜任。 舒绿看到夏卿晨露出了近乎调皮的笑容,她的声线里也带着令人愉悦的质感:“淮淮只准让我喝白开水。” 淮——淮?她是说的叶淮非吗? 舒绿看了看站在厨房里的叶淮非,连背影都是冰冷的男人,竟然也个这么……可爱的昵称,这真的是,很令人惊讶啊。 “那我就给你倒白开水。”舒绿倒了水给夏卿晨,她坐在沙发上的模样,都让舒绿的视线停在她身上移不开,这个女人真的很好看。 而在夏卿晨接过水的时候,舒绿看到了她露出的一截手腕,又白又细,甚至能够看到皮肤上青色的细细的血管。 然后舒绿才想起,其实在刚才看到夏卿晨的第一面,其实就觉得,她看起来,实在太过脆弱了。 她的皮肤白的发光,仔细分辨起来,其实是属于苍白羸弱的,而她的脖子线条十分优雅修长,但现在看来,也太细了。 夏卿晨的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白雾,像颗脆弱的柳树,在她的身上,舒绿冥冥觉得,有种名为生机的东西,在缓缓的流逝。 舒绿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在看到夏卿晨之后,就隐隐觉得,她很虚弱。 尽管她此刻看起来很正常,却还是让舒绿无端的心疼。 “谢谢。”夏卿晨接过水杯,礼貌的道谢。 然后舒绿才惊觉自己刚才竟然走神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正盯着她看。 “对不起,我……”舒绿感到很抱歉。 “不用。”夏卿晨笑的很温柔,她抱着水杯,轻声说,“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她习惯了什么? 大概是看到舒绿的疑惑,夏卿晨补充着:“很多人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大概都会多留意一下。” 若是普通人说这话,舒绿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在炫耀自己的美貌,可是当夏卿晨这样说的时候,舒绿却从她的话语里感到了并不显露的无奈。 “不过我已经习惯啦。”夏卿晨笑的非常的纯真,那种笑容乍一看之下如同从未经历世事的,心性最为单纯的人才能够拥有,可是夏卿晨看起来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她眉宇间有着萦绕的愁绪,深厚而浓重。 舒绿突然对这个人十分的好奇。 可是他们很明显还没有到可以询问别人很多秘密的地步,所以舒绿只能默默的将好奇压在心底,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娱乐圈工作久了,都染上了坏习惯。 餐桌上有一道槐花鲫鱼汤,味香醇厚,汤色炖的奶白,让人闻着就觉得很美味。 吃饭的时候,夏卿晨对这道菜露出了浓厚的兴趣,然后面无表情的叶淮非就用汤勺盛满一碗汤放在夏卿晨的面前,再在自己的碗里小心翼翼的挑出所有的鱼刺,再放到夏卿晨的碗里,那么细致的动作,就好像做过千遍万遍一样。 舒绿和顾临桁对视了一眼,看他的表情分明是见怪不怪的,又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碗里。 夏卿晨带着点儿撒娇的口吻对叶淮非说:“淮淮,可不可以再加一道菜。” 舒绿淡淡挑眉,就看到叶淮非不动声色的拒绝了:“舒绿准备的菜都在这里了,这个时候你要她再跑出去给你买?” 其实舒绿很想说,我冰箱里还有好多菜呢,想吃什么都可以做,不过话未出口,顾临桁在餐桌底下握住了她的手背。 她知道顾临桁的意思,就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然后夏卿晨对舒绿调皮的眨了眨眼,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啦,我不麻烦舒绿了,就这样吃吧。” 舒绿终究还是忍不住:“卿晨你想要吃什么?” 夏卿晨露出了很期盼的表情,她说:“我想吃回锅肉。” 回、锅、肉,还真是和她给人的感觉不像,原来她喜欢吃川菜吗? “只是淮淮不准我吃。”夏卿晨吐了吐舌,漂亮的脸上有些失望。 舒绿挺想问一下的,为什么不让她吃?可是很显然这并不是适合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我其实还特别想吃火锅。”夏卿晨又突然加了一句。 舒绿看着她:“我也喜欢吃火锅,我知道地安门那边开了一家新的重庆老火锅店……” 某一瞬间,舒绿在夏卿晨的眼里看到了充满期盼和希望的光芒,明亮的炙热,可是那股火焰在一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夏卿晨喃喃的说:“听起来就知道很好吃。” 舒绿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叶淮非,他冷漠冰冷的眼里,竟然出现了隐忍的情绪,有着难以言说的痛楚在里面。 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顾临桁握着舒绿的手背一直没有放开,他轻轻的用指尖在她的皮肤上挠过,看向她的眼神里写着几个字,以后再说。 舒绿便再一次将这些疑惑放到了心里,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过夏卿晨显然没打算放过她,又很好奇的开口:“你有吃过四川那边的泡菜吗?特别酸辣爽快,以前我有同学是四川的,她冬天的时候就偷偷在宿舍给我们泡萝卜……” 舒绿到成都去旅游过,在街边吃面的时候,会有许多店家端上一个陶沙的碗,然后里面是泡的粉红的萝卜,带着独特的酸辣滋味,脆脆香香的,嚼起来很有味道。 只不过舒绿看着叶淮非刚才突然瞥向自己的淡漠眼神,后背一个激灵,立马说:“我没有吃过……” 夏卿晨立马失望的低下了头:“哎,我也好多年没有尝过那个滋味儿了。” 这顿饭其实吃的挺压抑的,虽然叶淮非不时和顾临桁聊一些话题,也体贴的照顾着夏卿晨,舒绿还是觉得心里有种被揪着的感觉,她恍惚间在对面餐桌的两个人身上感到了深深的无奈,而且夏卿晨吃的很少,食量大概只有舒绿的一半。 吃过晚饭,顾少爷潇洒的将所有碗筷全部塞进了洗碗机,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机里刚好是新闻联播,这个地方下了暴雨,那个地方正在战乱,不同的故事每一天都在不同的城市上演,每个人都拥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这里面有幸福的,快乐的,却也有悲伤难过痛苦的,舒绿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幸福快乐的那一种。 “我已经和席修明说过了,他答应不再犯错。”叶淮非看着舒绿,“如同他再犯错,你尽可以告诉我,我会解决。” 舒绿很客气的回答他:“只要他和唐宋没有继续发生矛盾,应该就不会麻烦你了。” 顾临桁轻笑了一声:“没事儿,你尽管去麻烦他,把我以前亏给他的钱都赚回来。” 叶淮非冷冰冰的瞧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再让你亏点儿?” 顾临桁轻描淡写的说:“反正你也要亏给我,打平。” 这两人又是竞争对手,又是合作伙伴,相处的模式倒还挺轻松的。 新闻结束的时候,夏卿晨皱起了眉头,扯了扯叶淮非的衣角:“我们今天可不可以不吃药?” 叶淮非再次无情的拒绝她:“药必须按时吃,不许耍赖。” 夏卿晨漂亮的眉头蹙起,嘴角的弧度也下垂了,看起来在生闷气。 但是叶淮非没有管她正在生气的现状,而是将水杯里装满了水,并且拿出了两粒药丸放在手心,递到了夏卿晨的面前:“晨晨,听话。” 原来叶淮非这么冷漠的人温柔起来,也是这么充满魅力的,他低低的声线带着磁性,亲昵的含着夏卿晨的名字,眼神柔和的如同一汪碧蓝的湖水。 夏卿晨被叶淮非那样看着,最后还是妥协了,她垮着脸,在叶淮非的伺候下将药吞进嘴里,被苦涩的味道熏得眉头更皱了,一脸痛苦。 吃过药丸,她又喝了一杯水,仰头的动作让舒绿看到了绷起的白皙肌肤,透明的可以看到她每一处的毛细血管,泛着青色,无比的纤弱。 像是奖赏一样的,叶淮非给了夏卿晨一颗糖,明明是逗小孩子的把戏,夏卿晨竟然也开心满足的笑了起来,漂亮的如同一个随时都可以打破的瓷娃娃,那么精致,却那么脆弱。 舒绿不禁有些难过,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但就是在看到夏卿晨那种虚弱的神态之后,觉得很心疼。 她这时候已经看出来了,夏卿晨的身体大概出了问题,所以叶淮非才会让她忌口,一点儿也不准碰辣的东西,而且吃过饭之后,到点儿就吃药。 夏卿晨看起来有些抗拒吃药,可是最后还是妥协,从叶淮非强硬的态度就可以证明这个药,到了不得不吃的地步。 “听说你最近在C国的项目遇到了麻烦?”叶淮非看着夏卿晨吃过药,才得了空问顾临桁。 “之前的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顾临桁锋利的眉骨里染上一层戾色,“我知道肯定有很多老家伙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不过顾阎王是何许人也,他怎么可能留着机会让别人嘲讽他?而且C国的那个项目要真是失败了,顾临桁就不只是亏一笔钱那么简单,好在他已经成功解决了这个麻烦,有了他出售的那批武器,C国的政府已经成功止住了反对派武装的暴动,让局势平静了下来,而他投资的工程也顺利重新启动,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还是失算了。 “你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叶淮非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温度,“他们等着看笑话,兴许自己就成了笑话。” “谁说不是?”顾临桁的语气里是势在必得的意味,“就他们那操行,迟早把丫解决了。” 舒绿特别喜欢听顾临桁带着点儿痞气说京片子,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更是让有些音控的舒绿喜欢的很。 所以她能喜欢上顾临桁,还真是各方面都齐活了的原因,顾临桁身上的每一个特质,都恰恰是她欣赏的,有了这样的前提,她才可以在顾临桁强势闯入自己的生活之后,愿意将自己的心剖给他看。 夏卿晨从叶淮非的身边移到舒绿的边上,悄悄的对她说:“我以后有空可以来找你玩吗?” 看着她那么期盼的,闪着光芒的眼神,舒绿还真是一点儿都拒绝不了。 “随时欢迎,我反正事儿也不算多,挺闲的。”尤其是当安迟和唐宋都有了工作的时候,她就属于闲人,在办公室里也就是喝着咖啡吃零食。 “那你告诉我你的号码,我有机会就偷偷溜出来找你玩,淮淮都不喜欢我经常出门。”夏卿晨说着就拿出手机,记下了舒绿的电话,她很开心的说,“你等我联系你呀,你一定要出来陪我玩。” “好。”舒绿爽快的答应了她。 “你们在偷偷摸摸说什么呢?”顾临桁瞥了一眼这两人。 夏卿晨收起电话,特别挑衅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我和舒绿的秘密,才不告诉你。” 她还没有嘚瑟多久,就又被叶淮非抓回去坐着,被禁锢在叶淮非一个手掌的距离里面。 “几点了?”叶淮非看了眼时间,墙壁上的钟缓缓的走向了八点半。 “我们要回去了吗?”夏卿晨看起来还不太想离开,有些意犹未尽。 “忘记你今晚要做什么了?”叶淮非淡淡的看了夏卿晨一眼。 “对哦,我都忘记了。”夏卿晨靠着叶淮非的肩膀叹气,“那我们回去吧。” 叶淮非满意的笑了笑,揽着她站起身来:“那我们先走了。” 顾临桁和舒绿送他们俩到门口,夏卿晨朝舒绿挥手:“舒绿,我走啦,下次见。” 舒绿点了点头:“好,下次见。” 夏卿晨整个人几乎都被叶淮非搂在了怀里,她个子也挺高,只不过在叶淮非身边看着都自然而然的娇小了许多,用充满依赖的姿势靠着叶淮非,两个人一起走进了电梯,夏卿晨的眉眼里都是笑意,叶淮非看起来虽然仍然冷冰冰的,但是眼角处也有着笑意泄露,整个人柔软了许多,而这些,都只有在夏卿晨的面前才会展现。 舒绿有些看呆了,这两个人的世界里大概都只有彼此,任何人都无法分割他们。 在晃神的时候,舒绿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际直接抱进了家门,顾临桁低沉的在她耳边说:“看呆了?” 舒绿早已经习惯了顾临桁不时的拥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后脑勺抵着他的胸口,感受到身后的肌肤拥有的力量。 “就是觉得很奇怪。”舒绿老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感觉他们两个人,很恩爱,可是……” “可是什么?” 灼热的气息让舒绿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绯红,她尽量保持着冷静:“叶淮非很紧张卿晨。” 顾临桁在舒绿耳边轻轻的叹气:“你看的没错,他很紧张卿晨。” “我们认识也很多年了,所以我算是看着他们两个人走到了今天,卿晨的身体不太好,需要用很多药保证着身体的健康,医生嘱咐卿晨不能够吃任何辛辣或者对身体有刺激的食物,叶淮非也就陪着她吃了那么多年没滋没味的饭。” 果然是身体不好吗?从刚才起舒绿就在猜想大概夏卿晨的身体有问题,所以叶淮非才会那么注意她的各种状况,也坚决不让她碰其他的食物。 “为什么会这样?卿晨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顾临桁使坏一般的在舒绿耳垂边吹气:“这个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舒绿想要避开顾临桁的动作,但是被他抱在怀里也无法抗拒,只能红着脸继续追问:“没事儿,我时间多,你一点点的告诉我。” “*一刻值千金,你觉得我们要把时间浪费掉吗,嗯?” “滚蛋!”舒绿推开顾临桁的脑袋。 闹够了,顾临桁才放开了舒绿,带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将她抱在怀里:“他们俩的情况挺复杂的,纠纠缠缠了很多年,从我认识叶淮非开始,他的生命里就只有夏卿晨这么一个人。” 后来的时间里,顾临桁将他了解的所有关于叶淮非和夏卿晨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舒绿,不出所料的看到了舒绿红着两只眼睛,还真有些像只小兔子。 “怎么就哭了?”顾临桁擦掉舒绿脸上的泪痕,特别怜惜她这幅模样,早知道就不跟她讲关于那两个人的故事了,这下子反而把她招惹哭了。 “我就是觉得,心里挺不好受的。”舒绿搂住顾临桁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我这下终于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会告诉我,不管发生,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了。” “人生那么长,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所以我们才要珍惜每一天。”顾临桁如是说。 舒绿哽咽着嗓音问顾临桁:“那她的身体,真的好不了了?” 顾临桁将舒绿的头发全部拨到耳后,黑白分明的眼里倒映出她俏丽的面容,让他倾心的一张脸。 “叶淮非带着她去了国外,请了最好的医生,但也还是那个样子,没了脾脏,只剩下半个胃,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顾临桁在叶淮非那儿看到过一张夏卿晨大学时候的照片,神采飞扬朝气蓬勃的少女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短裙,在操场上笑的比阳光还要灿烂,连顾临桁这么对美色不屑一顾的人都觉得,叶淮非喜欢上夏卿晨,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不过那时候的叶淮非也太过年轻,性子比现在多了一些飞扬跋扈,那时候叶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对他产生了诸多影响,种种不能控制的人生,才造成了后来那些无法挽回的后果。 叶淮非曾经说过,要是可以重新来一次,他大不了选择不认识夏卿晨,也就不会毁了她本来应该精彩纷呈的一生。 只是人生也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已经走过的路,已经变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未来的一切,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对于现在的叶淮非来说,能够和夏卿晨在一起的每一天,大概都是偷来的日子,甚至有可能需要后半生的他,用最痛苦的回忆去赔偿。 舒绿还是止不住想要流泪的想法,只能靠在顾临桁的肩头,心里的酸楚翻滚搅动着,让她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顾临桁拍着舒绿的肩膀,都能够想象到她此时抽噎的模样,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特别招人疼。 于是从来都心如玄铁的顾少爷也心疼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她的眉头连着你的心脏,让你随着她的每一个情绪变化而体会着世间的百般滋味。 “不要哭了,乖。”顾临桁将舒绿搂到怀里,柔声的安慰她。 舒绿突然就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特别丢人,竟然真的当着顾临桁的面哭了起来,丢死了个人啊! 赶紧抹干眼泪,舒绿深深叹口气,揪着顾临桁的耳朵恶狠狠的说:“所以这是你自己跟我说的一定得要健康,你敢有任何健康问题,吃不了兜着走。” “好。”顾临桁墨一样深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舒绿,像是有漩涡在里面升腾,要把舒绿所有的理智全部都吸纳进去。 接下来的亲吻便是水到渠成了,顾临桁的吻落在舒绿唇上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紧紧的靠在他怀里,闻到独属于他的草木香气,觉得自己就跟喝了酒一样微醺了。 不过沉醉在顾临桁的怀里,也是种独特的享受。 第二天到公司里,舒绿椅子都还没有坐热呢,就瞧见顾临欣来找她来了,一来就把舒绿拉到角落里头偷偷摸摸的跟她说:“舒绿你得帮我!” 舒绿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特别纳闷的问:“我帮你什么?” “我昨儿跟我经纪人商量,说我要和安迟合作,他本来都说可以帮我跟JA的负责人商量看看的,可是没多久他就反悔了啊!他说这次我的代言肯定黄了,还说什么会给我比JA更好的服装品牌。” “他要让你代言什么?” “就是我身上穿的这个啊。” 舒绿一瞧,嘿,这顾临欣的经纪人还真能干,这么奢侈的牌子代言合作都能够给顾临欣谈下来? 不过很快舒绿就发现自己是天真了,压根就不关人家经纪人什么事儿。 “我跟他说了,我不管,我就要代言JA和安迟一起合作,可是他根本就不理我啊,完全不听我的控诉,舒绿,还是你好,你说我来当你的艺人怎么样,你要是我的经纪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和安迟合作了!” 顾妹妹为了和安迟合作还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这是得有多么迫切的渴望啊? 舒绿在心里头偷笑,不过当然不能够当着顾妹妹的面,只能正色道:“这个也许是你的经纪人觉得你不太适合JA,然后有了更好的选择,这对于你来说其实是个好事儿,你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成名,以后说不定还会和安迟合作呢。” 顾临欣满脸的愤愤不平:“不行,我这次就是要和顾临欣合作,舒绿你一定的2给我支个招。” 舒绿本来想着,反正顾妹妹和安迟的合作也算愉快,要真让他们俩一起代言JA的话,还可以顺便炒作一下人气,对双方都有利,所以她就给顾妹妹出了主意:“要不,你去找楚言?他是老板,他肯定说了算。” 舒绿真是想要帮顾临欣,谁晓得却是将顾妹妹送入了虎口,而且是条醋意熏天的老虎。 顾临欣犹豫了一会儿,觉着舒绿的建议不错, 反正她那个经纪人的态度特别强硬,任凭她如何的撒娇卖萌威胁都不为所动,绝对的公事公办。 那人家说的条条有理,顾临欣又不好发火,所以这才逼不得已来找了舒绿出主意。 “那我真的去找楚言咯?”顾临欣还好死不死的征求了一句舒绿的意见。 舒绿摆摆手:“去吧,加油!” 她这时候也真的在出主意,哪想到妹妹会就此堕入虎口,再也爬不出来了。 等顾临欣走了,舒绿都忘记自己刚才想做什么来着,喝了口水想了半天,还没想明白呢,就接到了唐宋助理米米的电话。 “舒绿,你看看网上,又出事了。” “又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然后舒绿赶紧把水杯放下,立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米米这么着急的,肯定又是和唐宋有关,可是席修明不已经被他哥教训了一顿,不会再去找唐宋的麻烦了吗? 而在打开微博看到网上的图片之后,舒绿真是百感交集,各种情绪都汹涌澎湃的挤到了一块儿。 这到底是个什么个情况啊? 照片里的唐宋还穿着戏服,上挑的眼角泛着妖娆邪气的红,而席修明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头发也湿漉漉的,看起来是刚卸了妆结束了工作,他们俩站在一个角落里,不太显眼。 唐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神情冷淡的好似没有将对面的席修明放进眼里。 而席修明,就真的是,舒绿从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这么……梨花带雨的模样。 眼泪在他脸上划过了很明显的痕迹,要不是席修明是个男人,舒绿一定会因为他脸上的泪痕和那么凄惨的表情,觉得这是一出唐宋当了负心汉,狠心抛弃女友的戏码了。 可这对面是席修明啊,偶尔会露出飞扬跋扈表情的当红小生,他在唐宋面前哭的这么凄惨是个怎么回事儿? 而且看唐宋的表情,很显然是没有将席修明放在眼里的,对他的哭十分的无动于衷。 你哭就哭吧,干嘛非得在唐宋面前啊!这样的话不知道内情的网友们肯定又找到唐宋的黑点了,这时候肯定各种八卦不亦乐乎呢。 舒绿觉得实在很无奈,可是又不晓得这照片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只能瞄了几眼之后立刻打电话给唐宋。 “照片怎么回事儿?席修明为什么会在你面前……痛哭流涕的?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唐宋很淡定的回答:“我没把他怎么样。” “那他为什么哭啊?” 唐宋的语气听起来比舒绿更无奈:“我怎么知道?” 反正在唐宋的记忆里,受了教训的席修明昨天一完成了拍摄就冷着一张俊脸来找他了,非说有话跟他讲,还是只能两个人在场的那种。 唐宋原本以为是因为舒绿的原因,所以才跟席修明一起过去了。 他又怎么知道,席修明带着他去了那个角落里,转过身来盯着他瞧,那个目光瞧得他背后都在发凉,然后就一点儿预兆都没有的,开始哭了。 演戏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快的速度,眼泪说来就来呢!唐宋嘴角一抽,还真是想不明白这席修明到底来的是哪一出。 席修明也什么话都没说,就是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跟金豆子似的,而且这种哭发换个别人来就难看了,亏得席修明长了一副好皮囊,特别有英气的那种帅,哭起来也不显难看,反而会让人觉得他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不然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这好家伙,怎么就哭了呢! 不过唐宋是没有这个心情欣赏席修明在他跟前哭,特别不耐烦的问:“你找我干什么,如果要我继续看着你哭的话,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儿丢人吧。” 席修明这才止住了眼泪,眼眶还红着呢,就特别恶狠狠的瞪了唐宋一眼:“你让我哥教训了我,你给我记着,我迟早要找回来!” 唐宋在心里吐槽,你找回来就找回来吧,在他面前哭是为什么啊?疯了吧? 不过在照片放到网上之后,唐宋眼尾一挑,顿时明白这人是为什么了。 想出这种办法来,也真是够了。 舒绿听唐宋的口气还真是不知道,问他知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之后,才总算明白席修明那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他那样子在唐宋面前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哭,那不是摆明了要让人们的矛头指向唐宋嘛,又有照片为证,人们又不会去深究到底为什么,想当然的就会觉得肯定是你唐宋欺负席修明了,仗着你是影帝,欺负人家一个后辈。 而这样的做法,对于席修明来说最大的好处,也许是叶淮非不能直接再教育他?反正他又没做什么,照片是媒体拍的,也是媒体放在网上的,跟他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说不定还可以倒打一耙说是唐宋故意欺负他呢。 不过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舒绿首先自己打了个寒颤,这席修明想的这招也太,娘炮了点儿吧…… “我给你惹麻烦了吗?”唐宋问。 舒绿旋即笑了:“没有,一点儿小事情,很快就可以解决。” 唐宋又说:“我真的不知道席修明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之前明明不认识他。” 这算是跟她交底了? 之前唐宋对于这个话题一直是避之不谈的状态。 “没关系,我会解决的。”反正作为经纪人,不就是要负责处理艺人遇到的一切麻烦么。 就算唐宋之前真的跟席修明有什么矛盾,她也得为了自己的艺人着想。 “麻烦你了。” “有必要这么客气?” “也是,那就交给你了,我等下还有一场戏要拍。” 虽然现在安抚了唐宋,可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还真是麻烦,谁知道席修明到底是哪根筋没有搭对,抽的什么风要来处处针对唐宋?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还真的快点儿解决,不然等那照片继续引导着不明所以的粉丝,到时候只会让唐宋刚刚增加的人气再次回到原先的状态,甚至还会因为这个导致坏了名声。 一直以来唐宋虽然都没有太高的人气,但也绝对是人品演技绝佳的老戏骨了,一个已经入行十多年,又拿了那么多影帝奖项的人,很多小生都会尊他是前辈。 可是要是真让唐宋坐实了欺负后辈的名声,对他未来的发展绝对是很大的麻烦。 这个席修明还真是令人不省心,叶淮非才刚教训过他,又想出来这么阴险的主意。 可是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呢,当时又没什么人证能够证明唐宋和席修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口说无凭,光是这张照片就绝对让席修明赢定了。 舒绿这儿正看着网上层出不穷的各种信息焦头烂额想办法呢,突然就接到了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叶淮非。 ------题外话------ 昨天的失误非常抱歉,在小伙伴的提醒下已经改过来了。 挺心疼叶淮非和夏卿晨的,他们的故事有人感兴趣吗?   ☆、【V33】 吃醋的方式 舒绿接到叶淮非的电话其实挺意外的,她觉着自己要是不告诉他的话,他那么忙的人,应该不会特意去关注自己那个弟弟都干了些什么。 不过很显然叶淮非还是有抽空监督着席修明的一举一动,所以他这么快的就联系了舒绿。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很抱歉。” 为了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弟弟道歉。 叶淮非看起来就不像是想要对那个弟弟照顾的,但是依然承担起了责任,为他处理着一系列的麻烦。 听叶淮非这么冷冷冰冰的人道歉其实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即使道歉的时候声线里也没有任何的温度,很难让人想象,他在夏卿晨面前的时候,也是可以有温度的一个人。 那种温度也只有在夏卿晨面前才会出现,而昨晚顾临桁在跟自己讲完叶淮非和夏卿晨的故事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夏卿晨就是他叶淮非的命,这辈子都逃不过的劫数。” 顾临桁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但是舒绿却从中听出了真理一样。 所以这时候和叶淮非说话,舒绿的心里特别微妙,冷漠的叶淮非和应该是热情的夏卿晨,她觉得这两个人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有些时候还真的只能用命来形容,上苍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和你开个玩笑,让你一辈子都被毁了。 “舒绿,你怎么不说话。”依然是冷淡的语气,叶淮非很疑惑的发问。 舒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别人和自己通电话的时候走神了,连忙道歉:“抱歉我刚才想到了别的事情,叶淮非你不用和我道歉,受到影响的人并不是我,而且事情也不是你做的。” 舒绿也不希望叶淮非这样骄傲的人为了那个席修明来给她道歉,那个席修明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精。 不过叶淮非也是个固执的人:“席修明是我的弟弟,我没有看好他,是我的错。” 这个人还真是冷硬的可怕,简直让人有些无法和他沟通。 舒绿便只能够妥协了:“那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叶淮非像冰渣一样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会让人把网上的照片都撤掉,如果对唐宋造成了任何的损失,我会负责。” 舒绿不由的想,席修明要是再小一些,那绝对就是熊孩子啊,专门为家长找不痛快的那种,而且负责教育这熊孩子的人从来都不是叶淮非,但是现在他犯了错,却都需要叶淮非来收拾烂摊子。 叶家那个老爷子才是打的好主意,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就算了,私生子带回了家,还得交给大儿子去照顾。 舒绿想,要不是因为叶老爷子当时连气儿都快喘不上了,叶淮非必然是不会答应收拾这样的烂摊子的。 不过最大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夏卿晨。 能够让叶淮非愿意做出妥协的人,只有可能是夏卿晨了。 不过也因为这个妥协,现在叶淮非就摊上了席修明这么个处处给他找麻烦的。 “现在撤掉照片的话……可能还是会对唐宋造成影响,所以我想,如果真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可能只能让席修明出来解释,这只是他们的排戏过程,不小心被人拍下来放到了网上。” 舒绿这是为了事情能够圆满解决才来考虑,毕竟席修明在照片里面确实哭的很伤心,让人不由的去指责唐宋。 只是也不知道叶淮非能不能让席修明愿意出来解释,毕竟他看起来可是对唐宋仇恨的很。 “给我一点时间。” 叶淮非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舒绿拿着手机,脑海里忍不住的就回忆起顾临桁告诉他的那些事情,关于叶淮非和夏卿晨两个人的,孽缘。 那两个人能够走到今天,真的是很不容易。 只希望命运善待这两个人,让夏卿晨……可以多活几年吧。 不然现在还偶尔露出笑容的叶淮非,到时候怕是也是会随着夏卿晨死去。 舒绿觉得无神论者的自己也不禁想要为夏卿晨祈祷了。 叶淮非的动作很快,舒绿并没有等多久,他就告诉她,席修明会在网上做出解释。 既然有了席修明的解释,那么她也就可以放下心了,唐宋不会再被那些人找出各种理由辱骂。 唐宋现在正处于非常重要的时期,等到电视剧上映之后,他的人气如果能够一飞冲天,才算是达到了舒绿之前的计划。 “谢谢你了,麻烦解决。”舒绿真心诚意的道谢。 叶淮非连回答别人不用谢的时候语气都是冰冷的,不过舒绿还是觉得他此刻心情应该算是不错:“不用,这是我的责任。” “只是我希望席修明以后再也不会找唐宋的麻烦,不然以后还得麻烦你。” “不会了。”叶淮非说,“他如果再敢做什么,我不会饶过他。” 叶淮非冷冽的声音听起来挺狠的,让舒绿吓了一跳,赶紧说:“教训是教训,千万别弄出人命来。” 电话那头的叶淮非顿了一下,才说:“我,像是这么可怕的人?” 舒绿干笑了两声:“我就是随便这么一提醒,你不用当真。” 她才不会说,还真挺像的。 叶淮非偶尔露出来的那种刀刃一样的神态,确实挺吓人的,连呆在顾临桁身边这么久的舒绿都不能免疫。 而且或许是他当年起家的时候……有些产业涉黑的原因,所以身上自然而然有股杀气。 “卿晨邀请你周末到我们家来吃饭。”叶淮非突然说。 他每每提到夏卿晨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点儿淡淡的宠溺,很疼爱。 “好啊,我会来的。” 挂了电话,舒绿继续上网,果然有了席修明出来澄清之后,网民的矛头就指向了拍下照片的狗仔,毕竟那些之前信誓旦旦的指责唐宋的人现在被真相打脸,自然只能转变矛头了。 舒绿看着事情的走向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才松了口气,那个席修明还真是会给人找麻烦,要不是有叶淮非可以管得了他,还真是不好处理。 然后舒绿真的属于天生就要操心的命,这刚解决了一个问题可以松口气了,那边顾临欣又找来了。 她不管不顾的冲到舒绿的办公桌前,一把就将舒绿拉了出去,到角落里。 舒绿看着她,突然就笑了:“虽然外面有雾霾,但也不至于在公司里就戴着口罩吧?” “我也不想带的好吗!”顾临欣表情十分的悲愤,就差没有痛哭流涕了,“你说我现在签到别家公司去还来得及吗?虽然要赔违约金什么的,但是我哥应该愿意替我付的吧?” “签到别的公司?你这又是怎么突发奇想……你知道你签的那份合约可是楚言亲自签下的,他签下的合约,你觉得那个违约金能够少得了?我觉着起码也是八位数,指不定还会让楚言和你哥的商业合作关系破灭……” 虽然舒绿还不知道顾妹妹这是搞什么幺蛾子,但是下意识的就开始恐吓她了。 “不要跟我提楚言啊嘤嘤嘤!”顾临欣捂着脑袋拼命的摇头,“我根本都不想看到他!” “为什么?” “……反正你不要跟我提到他就可以了。”顾临欣轻咳一声,“那按照你的说法,合约期满之前,我真的不能签到别的公司去了?” “这个,应该是不能的,你要知道你哥和楚言都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开始合作,他们之间商业合作可不只是八位数那么简单,里面涉及到的利益非常大,有可能因为你的解约而全部破灭。” 舒绿觉得自己现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强了,顾妹妹完全没有察觉到。 于是顾临欣满脸惊恐,大眼睛睁着,睫毛忽闪忽闪的,让舒绿都觉得,这丫头长得确实漂亮。 “那怎么办啊,我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就不只是那个……我这个人都有可能完蛋了啊……” “那你先跟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要解约了,嗯?” 顾临欣拼命的摇头:“不说不说绝对不说。” “那好,先不说,你想想,你要是解了约,和安迟就不是同一个公司了,大家都这么忙,也不能够接着同门的机会去找他,而且现在也没有哪家公司的造星能力比星远还强,你要是红不起来的话,以后更不可能和安迟合作,又不能见到他,又不能和他合作,是不是特别亏?” 舒绿觉着自己在顾临桁身边待久了,忽悠人的本事都变强了,看顾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此刻对自己是深信不疑。 “那,好像是这样的话?仔细想想你说的还是挺有道理……”顾妹妹完全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舒绿附和她:“是的,就是这样,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想要解约到其他公司去了吧?” 顾临欣欲言又止看了舒绿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我就是去找楚言……” 在舒绿的惊讶目光里,顾临欣扯下了口罩,鲜红的嘴唇上有一个明晃晃的牙印,一看就是被人咬的。 舒绿纳闷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情况?” 顾临欣深深的叹口气:“哎……” 不怕死的顾妹妹,在听了舒绿的建议之后,就急匆匆的去找了楚言,她也和舒绿想的一样,反正楚言是老板,自己的经纪人不允许自己代言JA,那么楚言的话,经纪人该听吧? 在她看来,只要让楚言答应了自己代言JA,那么经纪人也必须得答应。 怀揣着如此美好的期望,顾临欣去找了楚言。 秘书在看到她之后,立即笑了起来:“顾小姐,您是来找楚总的?” “嗯……他现在有空吗?” “有,当然有,您直接进去就行。” 秘书小姐才是了解的最为透彻的那个人,自己的老板对哪些人的态度不同,她都摸得一清二楚,不管是舒绿还是顾临欣,对于秘书小姐来说,都是要好好伺候着的,千万不能够怠慢了。 至于自家老板对于顾临欣有什么看法,秘书小姐采用的是装作什么不知道的方法,反正她只要默默看着就行了。 顾临欣道谢之后推门进了楚言的办公室,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垂下的发丝看起来很柔软,只不过会被这人这样的假象欺骗的人,实在都是太蠢了。 顾临欣就觉得自己没有完全了解楚言这个人,明明有时候就是优雅的绅士形象,有时候却又…… 听到声音,楚言缓缓的抬起头,看到顾临欣的瞬间,眼神动了动。 他好听的声线在空气里环绕:“你怎么来了?” 顾临欣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楚总。” “我不是说过,直接叫我的名字?”他从来不喜欢顾临欣那么生疏的叫他。 “那好吧。”顾临欣走过去,“我过来是有事儿想要拜托你。” “哦?”顾临欣还有事情需要拜托他?楚言浅浅的擒了抹笑容在唇边,似笑非笑的,“什么事儿,你说。” 顾临欣看着他那个样子,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心悸,但是想到自己一定得代言了JA然后和安迟合作,就硬着头皮鼓起勇气开了口:“就是我想要代言JA品牌,他们的品牌负责人也觉得我的形象很符合,可是我的经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要我接下这个代言。” 楚言唇畔的笑容慢慢的收起,笑意消失。 “所以你来找我,是希望我帮助你借下这个代言?” 顾临欣老实的点头:“就是这样的,楚言你真聪明。” 轻哼了一声,楚言的表情十分晦涩。 顾临欣的经纪人为什么非要拒绝她接下JA的代言,为什么不让她和安迟合作,唯一的原因,当然和我们的楚老板有关了。 这位经纪人上任之前就得了楚老板的命令,绝对禁止顾临欣和安迟的任何合作。 这个事情,不仅顾临欣不知道,舒绿也不知道。 毕竟在楚言这里,他就是觉得顾临欣和安迟站在一起的画面实在很刺眼,尤其是那两个人在网络上还被人冠名成了荧幕情侣。 情侣?这个称号绝对不能是顾临欣和安迟! 反正我们的楚老板是不会承认,他这儿根本就是掉在了醋缸里头,满身醋味。 可是默认顾临欣和安迟绯闻的人又是舒绿,楚言不能用太过强硬的手段,只能够出此下策…… 这会儿听到顾临欣竟然为了能够和安迟合作来拜托自己,你问楚言是什么心情?哼! “你怎么觉得我会帮你?”楚言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顾临欣没有听出楚言话里隐含着的怒气,特别傻的回答:“楚言你人这么好,肯定会帮我这种忙的,是吧?” 人,这,么,好? 楚老板眼角一抽,他这是被发好人卡了吗? “我人不好。”楚言板着脸回答。 “不会,我觉得你真挺好的,而且做饭也好吃,人又长得好看……”顾妹妹特别没有心眼的细数着楚言的优点。 然后楚言的神色就缓和了一些,心里有着微微的得意,看来这丫头对他的评价还挺高。 “所以你一定会帮我的,是吧?” 顾妹妹最后一句话出来,楚言的脸又垮了下来,感情这么一顿夸他,是为了这呢? “你过来。”楚言轻轻勾了勾手指头。 “哦……”顾临欣一点儿都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就朝楚言走了过去,嘴里还特别不怕死的说着,“所以你这是准备打电话给我经纪人了吗?楚言你真好……” 顾临欣刚走到楚言的办公桌旁边,就被突然站起身的楚言一把扣住了颈子,用力往下一拉,她就那样投怀送抱了,整个人几乎是贴在了楚言的身上。 楚言看着满脸惊诧慌乱不知所措的顾妹妹,勾起一抹笑容,对准眼前的红唇,用力吻了下去。 说是吻,不如说是带着惩戒意味的一个啃咬,楚言的牙齿直接咬在了顾临欣柔软的下唇上,立即咬出了一个明晃晃的印记。 楚言放开晕头转向的顾临欣,满意的看着她红润的唇上那个属于自己的痕迹。 “你你你——”顾临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震惊程度简直堪比当初知道自家哥哥和舒绿在一起的时候,而且还远远超过。 “我什么?”楚言面色沉静,仿佛刚才那个咬了人家一口的人不是自己。 “丫有狂犬病吧还是小时候被狗咬了没有打针!”顾临欣吼完这句话,就继续晕头转向稀里糊涂莫名其妙昏头昏脑头晕目眩的离开了楚言的办公室。 剩下楚言的面色越发的幽深。 “我真的觉得他是不是犯了狂犬病啊所以才咬我一口?”顾妹妹扯着口罩特别紧张的问舒绿,“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要报复我,所以才咬我?那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干嘛要这样啊?我是不是还得去打个狂犬疫苗,要不然我也发病了乱咬人怎么办……” 舒绿:“……” 妹妹你快清醒一点儿,脑洞太大也是病! 不过她也没有说出来,就是特别淡定的回答顾临欣:“其实我觉得,也许他不是故意的。” 小言言啊小言言,看着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让姐们儿救你一命! 顾临欣不懂的看着舒绿:“什么意思啊?” “就是怎么说呢,你看,你的经纪人不想你接下JA的代言,肯定是有更长远的目的,而他为你准备的那个合约,其实比JA要厉害。”舒绿语重心长的,“咱们经济人都是专业的,所以你要相信他,那么楚言肯定是觉得你这是怀疑他的属下工作能力,自然很生气,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瞎掰到最后,连舒绿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毫无可信的地方,但是偏偏顾临欣还就吃她这套。 “好像真的是这样哈?”顾妹妹特别感激的看着舒绿,“那我就不去找楚言帮忙了,他不会生我的气吧?要不你去帮我跟他说说,我不是故意的呗,我就是太想和安迟合作了。” 可千万别!要是她告诉楚言你就是太想和安迟合作了,你们这辈子都没有合作的可能! “没事儿,你等我去和楚言说,一定帮你争取和安迟合作。” “太谢谢你了舒绿!你真好!” 舒绿特别尴尬的接受了顾临欣的道谢,还真的去找楚言了。 反正从顾临欣的形容里她是看出来了,楚言那明摆着就是在吃醋呢,所以才不想让顾临欣和安迟合作。 不过在舒绿看来,顾临欣与安迟合作是有好处的,所以她会尽量劝楚言答应自己。 楚言听到脚步声,本来还以为是顾临欣,却看到是舒绿,也说不清是不是失望。 舒绿笑了:“哎呀,看到是我,不开心了吧?” 楚言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有吗?” “小样儿,还能骗过我呢?”舒绿走到楚言那儿去盯着他的脸看,真是特别好看的一张脸,眉色黑润,鼻梁挺直,那份清清冷冷的面貌其实特别勾人。 楚言默默的转过脸:“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每次楚言需要掩饰情绪的时候就会用这种将眼神移开的方式,舒绿跟他做朋友做了这么多年,当然能够一眼看出来他的情绪变化。 “我来做什么你还问我?你刚才就猜到了吧?”舒绿笑着说,“顾临欣从你这儿离开就跑去找我了。” 楚言眨了眨眼:“嗯。” “你就不问问她找我做什么?” 楚言又把脸转了回来,线条利落的脸庞清气上浮,眼神幽幽暗暗看不真切:“说吧。” 舒绿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了楚言:“顾临欣跟我吐槽来着,她说你得了狂犬病,说要去打针……” 楚言嘴角一抽,示意舒绿继续往下说。 “这个你可得感谢我!”舒绿邀功似的告诉他,“我帮你解决了问题,不过我真没想到你楚大少爷表达爱意的方式这么特别,亲就亲吧,还要在人家嘴唇上咬一口,你不是龙年生的么?” 楚言被舒绿吐槽了,也不生气,脸上忽然就挂起了笑容:“那个牙印特别明显?” 舒绿重重点头:“特别明显。” 哼,他就是要让那个印记挂在顾临欣的唇上,让不识相的人都好好看着。 不过舒绿的下一句话又让楚言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 “她为了遮住那个牙印,还特别戴了个口罩。” 楚言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让舒绿在心里偷笑。 “说吧,你真是不想要顾临欣和安迟合作所以才和她经纪人说了,不让她接JA的代言?” 楚言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真是……”舒绿轻轻叹气,“其实我和顾临桁都觉得,她其实不喜欢安迟。” “我们总没有顾临桁了解他的妹妹吧?他都说了,顾临欣对安迟那就是小粉丝对偶像的崇拜之情,跟感情没有关系。” “而且安迟也不喜欢顾临欣,他们俩绝对没有发展的可能,凑在一起最多就是合作关系。” “虽然那个新的合约比JA更好,但是JA的代言对于顾临欣现在的阶段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觉得?绯闻什么的就是炒过就忘,粉丝又不可能天天都记得,只要他们当事人没有说明,那就是个假的东西,随时可以撇清的。” 舒绿再次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因为她真的希望顾临欣可以和安迟合作,而且就算这条路给她封死了,就她那么多小聪明,绝对会想别的办法。 “咱们还不如满足了她这一次的愿望,只要和安迟再一次合作了,她也就满意了,那就不会整天嚷着要继续和安迟一起了是吧?而且到时候她开始拍戏,和安迟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怎么可能发生些什么?” 明明这会儿楚言可还没有真的说自己就怎么着顾临欣了呢,舒绿却不管他,完全是将顾临欣当成楚言的所属物来说的这段话。 不过也是,被楚言看上的人,能跑的掉吗? 反正舒绿是觉得顾妹妹被楚言瞧上了,这辈子是逃不开了。 空气里全部是凝固的气息,过了半晌,楚言才慢吞吞的开口:“知道了。” 舒绿见他答应了,也松气了:“好,那既然你不阻挠他们合作,我就走了。” “嗯。” “我真的走了哦?”舒绿故意说。 楚言摆摆手:“再见。” “哈哈哈哈。”舒绿特别开心的离开,以前怎么没有发觉逗楚言还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在楚言松口之后,顾临欣的经纪人也就同意了顾临欣代言JA,她特别开心的找舒绿道谢。 舒绿跟她说不用,让她抓紧机会,好好跟安迟合作。 顾临欣并没有听出舒绿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过了这个村,再也没有那个店了,这可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跟安迟合作,好好珍惜吧顾妹妹…… 很快的签下合约,顾临欣终于心满意足的可以与安迟合作了。 JA的办事效率快,没过几天就出了广告的策划方案。 舒绿在看到策划方案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某位老板又要黑脸了。 可能是考虑到安迟和顾临欣在MV里有过一次亲密的合作,所以这一次他们的广告策划案就很大胆,让舒绿不停咋舌。 广告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也是JA的一贯风格,不过这一季JA的策划实在是很有挑战性。 从浴室里缠绵的身影到柔软床榻上的悱恻,然后裸着上半身的安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出,画面一转,一件一件的衣服从衣柜里飞出,接着穿衣镜前面,安迟拥着顾临欣的后背,双手紧扣在腰间,然后顾临欣对着镜子替安迟整理他的服装,再接着,变成顾临欣缓缓走开,她身上的衣服刚好和安迟身上的是一套情侣装。 这个广告尺度很大,但是在策划案的后面舒绿看到,是分成两个版本播放,国内的部分直邮顾临欣对着镜子替安迟整理服装那里,国外的则是完整版。 JA的一贯广告风格其实都是这样,随性,慵懒,也好像他们他们品牌带给买家的感觉。 不过放在安迟和顾临欣这儿,连舒绿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于性感了。 和JA商量之后,他们保证拍出来的效果不会有任何让人觉得太过的视觉效果,展现出来的一定是暧昧的,情感浓厚的画面。 舒绿特别去补了好几年的JA广告,还是能够相信他们的制作水准。 安迟和顾临欣都没有任何的意见,尤其是顾临欣,舒绿觉得从她眼里看到的是满眼的期待。 这姑娘真是一点儿都不掩饰…… 但是这当事人同意了,还有某个隐形的醋坛子没有答应呢。 所以拍摄当天,在JA租下的摄影棚里,舒绿看到楚老板显身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意外。 但是看到顾临桁也在的时候,就挺吃惊了。 她隔着几个人和顾临桁对视,眼神在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临桁穿着一件双排扣军装似的深蓝色大衣,硬朗的衣领下脸部的线条凌厉精细,眼神如刀刃,站在那儿不动都是个大写的帅字。 前两天的时候,有佣人来给顾临桁的衣橱换衣服,舒绿才知道,这人其实也是懒得很,衣服除了那些在四九城里最好的裁缝师傅那儿量身定做的西服外,基本都是几个固定的品牌负责他每一季度的穿着,他们会将这个季度最新的衣服全部送到顾临桁这儿来,根本不需要他亲自上门。 然后舒绿发现顾临桁特别喜欢深色系的衣服,多数都是灰黑色一类沉稳的颜色,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和那股子深沉的性格。 而楚言,他时常都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其实私底下特别英伦范儿,不过这时候他还是打扮的严肃精英,但是气质里自带的优雅让他和顾临桁的气质完全区别开来,两个人都十分显眼。 顾临桁挑了挑眉,舒绿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这家伙也是来凑热闹的? 其实顾临桁本意真不是来凑热闹的,不过他刚好几天前就和楚言商量好了谈生意,涉及到那几块煤矿产区里的稀土,不过在知道自家妹妹要和安迟拍广告,而且是很大尺度的内容之后,他就干脆和楚言在路上谈好了彼此的想法,直接到了这个拍摄的地点来。 舒绿动了动嘴唇,告诉顾临桁:“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顾临桁毫不在乎的耸肩,嘴角上挑,唇边徐徐绽放了一抹笑容,分明在说,对啊,怎么着吧。 他这个笑容,可是迷花了周围人的眼,顾少笑起来可还得了,那绝对是人间四月芳菲天,那么温柔的眼神,让人直呼受不了。 舒绿看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这货又在勾人了,使劲儿的瞪他。 他们跟这儿眼神*呢,那边顾临欣刚刚换了个浴袍出来就看到了自家哥哥,和他身边的……楚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本来做好了在众人面前表演准备的顾临欣是一点都不紧张的,就连即将亲密合作的人是安迟,她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情绪,而且奇怪的是,她本来以为自己前一个晚上想到可以和安迟一起拍广告,还是那么大尺度的戏份,肯定会特别兴奋的睡不着觉,不过她却根本想都没有想起过安迟。 到了摄影棚之后更加的平静,充分展现了一个演员应该有的职业素养。 可是呢,特别平静镇定的内心,在看到那个身长玉立的人之后,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楚言在这里楚言居然在这里可是谁来告诉她楚言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要怎么办啊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天呐她要呼吸困难了…… 顾妹妹觉得自己一瞬间连呼吸都不会了,尤其是楚言的目光淡淡投向她之后,他脸上模糊的笑容更是让顾临欣手足无措。 本来想好的各种表演的方式都在看到楚言的刹那间化为了灰烬,顾临欣觉得自己要完蛋了,今天的广告肯定没有办法正常拍摄下去。 舒绿走过去,轻声说:“你们俩在这里是来捣乱的吧?” 楚言静静的看着灯光下的顾临欣,毫不掩饰:“是。” 舒绿:“……” JA的负责人当然认识楚言了,立马迎了过来,还以为楚言是真的来观看旗下艺人的工作情况的呢。 有了好的位置,楚言直接就坐在了广告导演的旁边,只要顾临欣和导演说话,就必定会看到他。 顾临桁拉着舒绿的手,将她的手指握在手里把玩,别有深意的说:“你觉得那丫头的镜头会拍几遍才过?” 舒绿特别绝望的闭上眼:“不可能。” 她的意思是,不管拍几遍,都过不了。 楚大少爷为什么来这里,那不明摆着就是故意来捣乱的嘛。而且舒绿之前也并不知道JA的这个广告会有这么大的尺度,需要顾临桁和安迟都裸着后背。 虽然对于艺人来说,这些都是出于职业需求,可是也架不住醋意沸腾的某位少爷啊。 舒绿知道楚言必然是不会真的允许顾临桁和安迟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的,如果真是普通的合作对象就算了,关键这人可是他的隐形情敌啊。 所以这时候楚少爷的心里面有多么的翻江倒海,舒绿光是看着楚言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能够猜到了,这人总之是憋着不愉快呢。 “你说你妹妹拍这种大尺度的戏份你也不去拦着,真等她拍啊?”舒绿现在只能采用迂回政策,反正都拍不成,还不如让顾临桁把这次拍摄搅黄了,等她和JA商量一下可不可以用替身之后,再重新开始吧。 结果顾临桁特别淡定的回答:“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过就是拍个背影而已,她喜欢就等她去做吧。” 这家伙果然是俩看热闹的,一点儿想要帮忙的念头都没有,舒绿这算是看明白了。 “行行行,那我改天也去拍一套呗。” 然后顾临桁就扣住了她的脖子,低声威胁道:“你敢。” 舒绿翻了个白眼给他:“这会儿要拒绝了。” “哼,总之不准你拍,再说人家的广告也没有要你拍。” “是是是,顾大爷,那你既然都知道这玩意儿尺度大,要么把楚言想办法弄走,要不然想办法暂停拍摄。” 要不然她现在看着楚言眸子里闪动着的暗火,就觉得一定没好事儿发生。 提前出来的顾临欣这时候就站在等会儿要拍的镜头道具旁边,眼神不时的往楚言那瞄上一眼,总觉得那人眼里得火都快冒出来了,至于是什么火,她看不明白。 安迟刚从后台出来,第一时间是去找寻人群中舒绿的位置,本来趟在唇边的笑容在看到顾临桁和她亲密耳语之后慢慢消失,眼里浮现了无尽的无奈。 顾妹妹见到安迟出来,突然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披着浴巾就冲过去:“安迟安迟!” 看到顾妹妹对安迟的那股子亲密劲儿,在底下看着的楚言就差没有过去直接拖着她走了。 “怎么了?”安迟奇怪顾临欣这个态度。 “那什么……我就是有点儿紧张。”其实是因为顾临欣一想到这时候楚言正在一旁看着呢,她的唇上那个被楚言咬出的牙印就好像还在发烫,明明痕迹早就已经不在了,却跟烙印在了她心底似的,滚烫的温度还那么灼热。 “没什么好紧张的,咱们就是在工作而已。”安迟心里坦荡,自然没有任何的情绪,反正跟谁拍都是拍,而且这样子类似的工作以后肯定也少不了,提前习惯是必然的。 顾临欣捏着浴巾的下摆,结结巴巴的说:“可是……我还是紧张怎么办。” 安迟挑起一抹笑,眼里有着细碎的光,很动人,勾的顾妹妹看着他的脸就忘了紧张那会儿事,至少目前来说,安迟的美色对于她还是很管用的。 “一会儿拍摄的时候,如果紧张,就听我的指挥,好吗?” 安迟第一次这般和颜悦色的对顾临欣说话,她立即点头,特别受宠若惊:“好,我听你的。” 将他们之间互动看在眼里的楚言喝了口JA工作人员端来的水,捏着水杯的手指也逐渐收紧。 舒绿推了顾临桁一下:“你赶紧过去缓和一下气氛,不然我觉得楚言随时都会暴走。” “放心吧。”顾临桁往楚言那儿看一眼,低下头在舒绿耳朵边低语:“他不是冲动的人。” 这种事情还真的说不好……遇到这种情况他们能够理智的才是少数吧。 “那要是一会儿的拍摄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顾临桁闷闷的看着舒绿,故意卖萌:“怪我咯?” 舒绿看着他弯起唇角时候的迷人模样,就跟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自己心里轻轻挠着一样,别扭的移开了眼。 “演员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们就开始拍摄了。” 导演喊了声,安迟和顾临欣对视了一眼,颇有默契的异口同声:“可以开拍了导演。” 楚言的眼神又暗了一点儿。 舒绿早先看了一遍分镜头脚本,第一个镜头就是在四周透明的玻璃浴室里,水汽弥漫,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互相依偎。 其实这种戏份只要营造出一种暧昧,亲昵的感觉就好,安迟和顾临欣都脱下了浴袍,顾临欣那个造型特别性感,大片漂亮光滑的背部风光都呈现了出来,两片肩胛骨像是两只快要展翅飞翔的蝴蝶。 舒绿暗暗赞叹,没想到顾妹妹的身材也这么好,尤其是腰间两个性感的腰窝,更是让她充满了撩人的风情。 顾妹妹踏进浴室里,然后安迟随后走进去,就站在她身后。 导演说:“安迟你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脖子边,一只手搂腰!” 楚言的眸色继续加深。 ------题外话------ 哈哈哈楚少爷吃醋生气的方式就是咬人,萌不萌!   ☆、【V34】 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 浴室里的安迟就照做了,碰到顾临欣细腻的肌肤时候,也有着一瞬间的尴尬,但是职业素养让他将那些纷杂的情绪都抛之脑后,专心的将自己想象成广告里的人物,感情一下子就到位了。 当初两个人一起上表演课的时候,表演学院的教授王忠就曾经夸赞过两个人在表演上的天赋,所以顾临欣在安迟的感情带动下,也非常快的入戏。 光晕氤氲着水汽,两个肌肤相贴的身影缠绵悱恻的互相依偎,水珠滑过他们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晶莹里闪烁着各样的情绪。 舒绿往监视器里瞥了一眼,给到两个人特写镜头的时候,他们脸上沉醉的神情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让舒绿看着都差点儿以为这两人是相爱的。 措不及防的,导演就喊了:“卡!” 他说:“安迟你的距离还可以再近一点,手上的动作不要停,再来一遍!” 重来一遍,舒绿都能感觉到某人身上弥漫着的阴沉气息了,天呐这真是要出事儿的节奏,楚少爷你可别突然生气了。 这一遍比上一次呈现出来的效果还要好,导演满意了,也就不用再拍这个镜头。 到拍两个人在床上的情节的时候,舒绿看到楚言拿出了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就有JA的工作人员来告诉导演,这个镜头不能用。 导演顿时怒了:“不能用,为什么不能用!这个镜头拍出来一定是充满美感的,为什么不能用!” JA的负责人说:“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您也不要为难我,也不是说不拍,只不过直接拍他们后面的那一段。” 后面的那一段是两个人在床上依偎入眠的场景,然后安迟从睡梦中起来,拉开窗帘,阳光倾泻。 这一段其实是很简单的镜头,导演虽然不满意突然删减,但是也只能妥协,毕竟他只是被邀请来拍广告的,他不想拍,还有多得很的导演等着来拍。 安迟和顾临欣刚躺在床上的时候姿势其实有些别扭,因为虽然是很简单的动作,可是需要顾临欣整个人都嵌在安迟的怀抱里,做出特别亲密的样子。 顾临欣以前觉得拍的时候自己肯定会特别沉醉于安迟的美貌里,然后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可是现在真的开拍了,入戏的时候她完全沉浸在角色里根本没有功夫去想其他的事情,在没有入戏的时候,却是隐隐觉得很尴尬。 尤其是某个一直有意无意投射在她身上的炙热眼神,她很想要忽略,那道目光却如影随形,没有打算放过她。 这个人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不会真的要看着她拍完这个MV吧…… 这样想的时候,她就走神了,摄影师抓拍她的表情就十分的不对。 导演心里正憋着气呢,不满的大吼:“顾临欣你在想什么!表情给我注意一点儿!” 导演完全是吼出来的,感觉特别的生气,顾临欣为自己刚才的走神感到抱歉:“对不起啊导演,我马上改。” 顾家二小姐现在竟然被一个导演这么的批评,舒绿特别想采访一下顾大少爷的想法。 顾临桁神色丝毫不变:“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所有的东西怎么样去承受,都是她选择的。” “你倒是看的通透。”舒绿又看了楚言一眼,“不过有人一定不这样看。” 正在看监视器的导演突然就觉得背后出现了一阵寒意,就像有两道尖锐的刀在刺着他的后背一样,让他下意识的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被导演说了之后,顾妹妹也恢复了正常,不再去想楚言,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这样子的进度也快了许多,很多都是一条过,没有反复的重拍。 舒绿感叹了一句:“说真的,他们俩合作还真挺默契,挺配的。‘ 这话落入了楚言的耳朵里,他四周的空气就都弥漫起了浓郁的酸气,怎么都驱散不了。 明明就是他看上的人,现在却跟别人卿卿我我,真是不开心。 假如安迟也喜欢顾临欣,那么两个人若是两情相悦的话都算了,他都还可以不抱有任何的想法。 不过安迟竟然瞎了眼不喜欢顾临欣,哼,那可是他小时候就瞧上的姑娘,他现在绝对不会把她让给别人了,他要让顾临欣从头到脚全部都变成自己的! 广告拍了一半之后,暂时休息一会儿,因为后面的戏份还是不少,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暂停拍摄之后,安迟问顾临欣:”觉得怎么样?“ ”还好,习惯了就不紧张了。“ ”嗯,等会儿还有很多戏份,加油。“ 顾临欣眼里全是星星,安迟温柔起来好好看啊啊啊。 JA有给他们专门准备休息的地方,但是很显然某人用不到了。 憋了几个小时的楚言在顾临欣边走边和安迟说笑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冲上去把人拉走。 舒绿推着顾临桁的胳膊:”你看吧我就说他要这样的!“ ”开拍之前他会把人还回来的,放心。“ ”明明我跟他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怎么搞得你跟他更熟一样……“ ”因为,我们都是男人。“ ”嘁……“舒绿看到童童也来了,便跟顾临桁说,”我过去伺候我家艺人,顾少爷自便哟。“ 这回换成顾临桁心有不甘了。 ”舒绿姐,你也在啊!“童童之前一直在后台,现在才看到舒绿在这里。 ”嗯,来的挺早。“舒绿走过去,近距离看到安迟,发现他脸上的妆容挺好看的,完全展现出了他五官的优点。 这个人这幅好皮囊,不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特别上镜。 ”顾临欣哪儿去了?“安迟随口问了一句,这时候化妆师正在给他补妆。”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等一会儿开拍的时候她会回来的,放心吧。” “嗯。” “拍起来感觉还顺吗?要不然我也去给你借个剧本让你跨跨界?”舒绿打趣道。 虽然安迟已经拍过一个MV了,但仍然还是本职的歌手,并没有真的踏入演员圈子。 安迟努嘴:“还是不要了,感觉拍戏比我写歌困难多了。” 舒绿本来就是随便一说,他拒绝之后也就不再提起。 “不过,他为什么也在这里?”安迟的目光瞄了一眼那边悠闲坐着的顾临桁,眼眸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舒绿随便找了个借口:“他就是路过,然后过来看看。” 安迟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舒绿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打开一看,顾临桁竟然隔着这个距离给她发短信。 “再不回来我要生气了。”他竟然还在后头加了个特别萌的表情,实在让舒绿忍俊不禁。 “乖乖等着。”回复了他四个字,舒绿吩咐了一些童童等会儿要做的事情,才走回去。 顾临桁的手臂搭在舒绿背后的椅子扶手上,占有欲十足的将人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不需要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就可以让人知道他和舒绿之间的关系。 “你还要在这儿呆多久,不是和楚言一起谈生意的吗,生意也不准备谈了?” 顾临桁嘴角擒笑:“我最近时间很多,可以浪费。” 信他这话才怪了,舒绿摇摇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临桁忍不住捏了捏舒绿的鼻子:“怎么那么聪明呢,嗯?” 舒绿得意的露齿一笑:“看吧,我就说。” 顾临桁就喜欢她有时候这么俏皮的模样,眼里的温柔都快溢满了:“我和楚言的生意还在等人答复我们,所以现在暂时不用操作。” 现在审批手续还没有下来,顾临桁和楚言如果要开采的话并不是合适的时候,所以他们在等上头的审批程序。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要下来了。 他们这些人尽管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权,但是盯着他们一言一行的人太多,有时候该走的程序甚至需要比一般人更加谨慎,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的借题发挥。 所以顾临桁和楚言即使早就已经对这几个煤矿势在必得了,也仍然按兵不动,让那些眼红的人看的着急,他们俩却还悠闲自得。 而刚才被楚言拉出去的顾临欣,满脸的诧异和慌乱:“你拉我出去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楚言看着眼前的顾临欣,幸好她刚才最后一场戏份已经是穿好衣服的了,JA的新款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好看,青春又明媚,本来顾临欣就正是最好的年纪,一颦一笑都弥漫着阳光的味道。 楚言打量着她,半晌之后才开了口:“还要拍多久?” “什么?” “接下来还有多少戏份?” 顾临欣想了想,眼神古怪的看着楚言,却还是回答他:“还有十多场。” “嗯。”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顾临欣有些搞不明白楚言这个人,又觉得他带给自己的是太多不确定无法掌控的情绪,瞪着他,“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进去了。” “等等。”楚言再次拉着顾临欣的手腕。 “……”被楚言的手掌触碰到的皮肤像是要灼烧一般发烫,顾临欣猛的抽出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我就进去了!” 楚言清隽的脸上隐藏了所有的表情,缓慢的开口:“你还是很喜欢安迟?” “……我喜欢不喜欢他,关你什么事情!”顾临欣张口反击,但又觉得自己话底气不太足,补了一句,“你不要管闲事。” “管闲事?”楚言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就嘴角上扬。 顾临欣尴尬的看着他,感觉脸颊有些烫,故作冷静的转过身:“我走了,真的是搞不明白你这个人,奇怪的很。” 楚言看着她的背影,却是笑了起来,让人捉摸不透。 舒绿看到顾妹妹红着一张脸,又想要八卦她和楚言在外面做了什么,但也知道现在并不是适合的时机。 楚言紧跟在她身后走进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步履优雅缓慢。 接下来的戏份开始拍摄,顾临桁接到了顾明打来的电话之后,对舒绿说:“我走了。” “赶紧走!”舒绿表面上特别嫌弃的摆手。 顾临桁抓着她的肩膀在她脸颊边亲了一口,起身走过去和楚言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 这两人凑在一起也真是副赏心悦目的画面,都是肩宽蜂腰的好身材,光是那个背影都让舒绿周围的工作人员在暗暗尖叫。 ——“要是能跟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交往就好了,这才是极品男人。” ——“想的美啊你,没看到两个看起来都是有主的吗?” ——“所以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啊,要么已经女朋友了,要么已经有男朋友了,反正都没有我们的事儿。” 舒绿为她们的讨论暗笑一下,这两个人确实足够的招蜂引蝶,随便出现在哪里,都可以引发骚乱。 在两尊大神离开之后,整个的拍摄进度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甚至顾临欣不会因为楚言而不时的分身,状态都变好了,拍摄起来也更加的顺利。 舒绿也没有一直等下去,她和夏卿晨约好了今天见面的,晚上要去她和叶淮非的家里做客,得先回家一趟。 回去换了件衣服,舒绿在路边的花店里面买了一束新鲜的百合,才接到顾临桁的电话。 顾临桁问:“下班了?” “早就下班了,我的时间现在可比你还自由。” “我来接你。” 舒绿在路边等了一会儿,顾临桁开着车在她身边停下,两个人一起去叶淮非的家里。 上车的时候,因为外面的空气,舒绿的脸都冻红了。 顾临桁升高车里的温度,伸出一只手挨到她的脸颊上,顾临桁的温度瞬间传给了舒绿。 “还冷吗?” 舒绿抱着花摇摇头:“没事儿。” “我让你等我你也不说找个地方,就在路边吹冷风,傻不傻?” 舒绿咕哝一句:“懒得跑而已。” 叶淮非和夏卿晨住在一处高档的小区里,都是独栋的小洋房,各家都有带花园和停车库。 他们俩才刚按门铃,门就开了。 夏卿晨看起来在这里等了很久,见到舒绿特别的开心。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毛衣,赤脚踩在地毯上,脸色比舒绿上次看到她的时候还苍白了一些,只是因为一直笑着,看起来依然那么漂亮。 “舒绿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好久!” 舒绿将百合递给她,和她一起走进屋子。 被彻底忽略的顾少爷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换了鞋子关门。 夏卿晨一手拿花,一手挽着舒绿:“我好几天都没有出门了,特别无聊,淮淮说这几天降温,外面太冷,都不要我出去。” 舒绿看着她依旧纤细脆弱的随时都有可能被折断的手腕,笑着说:“明天应该会出太阳,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夏卿晨露出很期望的目光:“出太阳就好了,我让淮淮带我去游乐园,可是他也不准我去坐刺激的项目,明明没有关系的啊,我又不是心脏病……” 舒绿知道叶淮非在担心什么,夏卿晨的身体机能都在随着年岁的变化下降,有可能太过刺激的运动都会对她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叶淮非想要和夏卿晨过一辈子,当然不能让她遇到任何的危险。 “或者你们可以一起去看电影,然后逛街什么的……”舒绿出着主意,“不是说有个画展嘛最近,都是不错的作品,可以让叶淮非带你一起去。” 夏卿晨点点头:“我会跟他说的。” “他在哪儿?”舒绿才发现没有看见叶淮非的身影。 “呐,他在那儿呢。”夏卿晨指了指一个地方。 舒绿顺着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叶淮非站在厨房里,透明的门里是他挺直的脊梁,穿着普通的家居服,整个人的冰冷气质也消散了几分,看起来没有那么令人难以接近。 “叶淮非居然也会做饭?” 夏卿晨特别开心的说:“淮淮做饭特别好吃,手艺特别棒,你一会人尝尝看就知道了。不过你看他现在那么娴熟的手法,肯定没有办法想到,他以前刚进厨房的时候,根本就是手忙脚乱的,连菜都切不好!” 舒绿听着厨房里规整快速的切菜声,仿佛透过眼前的人看到了曾经的叶淮非,冷着一张脸站在菜板前面,如临大敌握着菜刀,纠结如何下手的模样。 “淮淮不让我去外面吃饭,所以才自己学,刚开始的时候不仅摔碗,还经常切到自己的手,每次都要我去给他贴创口贴。”夏卿晨的语气里是对过去的满满追忆和怀念。 舒绿看着夏卿晨嘴角的笑容,觉得这真是个秒人,尽管自己遭受了那么多痛苦,却还是如此积极的生活,在她的脸上很少见到真正的烦恼。 夏卿晨虽然比很多人都少了一部分生活,但过的很幸福。 她缺失的那一部分,叶淮非全部都给她补了回来。 叶淮非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冷漠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浅笑:“你们随便坐,我就不特意招待你们了。” 顾临桁凑到厨房里去看了一眼,随意的说:“夏大厨尽管忙你的,我和舒绿等着吃饭就行。” 夏卿晨拉着舒绿坐下,和她聊着自己的很多事情。 舒绿看着她,不由的联想到这个人过去的模样,也是那么天真明媚的笑容,不过那时候的她还不像现在这样拥有一具残破的身体,不会对食物百般排斥,只能靠着源源不断的药材保住她的生命,甚至连一点坏的天气都可能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 命运有时候真的挺不公平的,这么好的人,却要受着那么多的折磨,那些腐坏的痛苦都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听淮淮说修明又去找你的艺人麻烦了?”夏卿晨突然问。 “嗯,不过已经解决了,没事儿。” “修明的本性其实不坏,他就是……”后面的话夏卿晨没有说,但是眼里有着无奈。 “怎么了?” “我认识修明的时候,他也不会给淮淮制造那么多麻烦,这一次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你很早就认识他?” 夏卿晨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彩:“淮淮一定没有告诉你,我和修明是大学同学。” “你们竟然是同学?”舒绿还真挺惊讶的,她真没想到夏卿晨居然和席修明是大学同学。 “对啊,不过我们不是一个系的。”夏卿晨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他是表演系的校草,那时候我去当过他们系运动会的拉拉队员,临时被拉去的。” 那些年的夏卿晨可以尽情的跳跃,笑容里大概没有任何的瑕疵,那么的神采飞扬,可惜现在这些都变成了无法再捡起来的记忆。 舒绿尽量不要让自己露出同情的神色,她不希望夏卿晨看到自己的表情会被勾起很多难过的往事回忆,可是舒绿只要看到现在这个脆弱的夏卿晨,就会止不住的想起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叶淮非掘地三尺,几乎快把整个四九城翻了一转,才找到了她。 只是找到她之后,大概也是叶淮非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那你们认识也挺久了。”舒绿尽量顺着夏卿晨的话说下去,希望自己不要想的太多。 夏卿晨笑了笑,漂亮的睫毛轻微颤动:“所以以后如果修明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就跟我说,虽然我没有淮淮那么能够管教他,可是他怎么着也会听我的劝。” “我可是希望不要有下次了。”舒绿玩笑道。 要是席修明再想出什么鬼主意去找唐宋的麻烦,对她来说才真的是惆怅。 关键是席修明每次制造的麻烦都会让疏离感到棘手,所以当然希望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他和唐宋最好能够再剩下的拍摄日子里和睦相处,让她也可以轻松一些。 叶淮非准备的晚餐依旧是按照夏卿晨能够接受的程度来安排的,舒绿倒是没有任何异议,这不过是一顿而已,她当然能够接受,只不过可怜的是夏卿晨,这样的生活她都过了很多年了,可是又不得不这样继续下去。 那些辛辣的,有刺激性的食物是绝对不能进入她的胃里的,甚至连海鲜之类的东西她都不太能吃。 更甚的,就连水果,夏卿晨在吃之前都会有叶淮非帮她准备好,一定得是能够好消化的种类。 夏卿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且还好叶淮非会为了她考虑,在安全范围里面,每天的菜色里都会增加一些她感兴趣的。 “所以如果明天天气好,淮淮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叶淮非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淡笑,轻轻点头:“好。” 夏卿晨差点儿就在饭桌上手舞足蹈起来了,高兴的看向舒绿:“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我?”舒绿想了想明天周末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安排,又看向顾临桁,“你呢?” 顾临桁思考了一会儿,他是没有周末的人,亦或者说,有空的时候就是周末,但是如果有生意要谈,就没有周末可言。 他最近手里头除了和楚言的合作项目外,其他的生意都处于顺利的进展中,不需要太过操心,就答应了。 “那我们可以一起。” 夏卿晨眼睛弯弯的笑着:“真好,我们去郊游吧,或者去泡温泉?” 叶淮非淡淡的说:“忘了你这几天在做的治疗了?不能跑温泉。” 夏卿晨失望的嘟起嘴:“好吧。” “就算明天出太阳还是很冷,不要走的太远,就在郊区的农家乐就好。” 夏卿晨倒是想得开,立马就答应了:“农家乐就农家乐吧,只要不呆在家里面去哪儿都好。” 舒绿看的出来夏卿晨是真的被闷坏了,才这么着急的想要出去放放风。 “那就这样,我们明天到你家楼下来接你们。”夏卿晨眼神亮亮的看向舒绿。 “好。” 从夏卿晨家离开的时候,夏卿晨趴在门上说再见,最后是被叶淮非整个人环抱起来之后才让肯进屋。 他知道夏卿晨一个人的时候很无聊,可是更多的时候,她也只适合呆在家里。 “淮淮,替我洗头。”夏卿晨双手搂着叶淮非劲瘦的腰身,撒娇。 叶淮非便直接把人抱去了浴室,然后轻轻的将她放下,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 可不是吗,现在的夏卿晨真的仿佛一碰就碎。 也许玻璃都比她更加坚固。 叶淮非每次这样想的时候,都会觉得心里头有着刀削一般的痛苦,尖锐的刀刃就那么直直的戳进他的血肉里,没有任何的留情,非要看着他鲜血淋漓。 夏卿晨抬起头,就看到了叶淮非眼里来不及隐藏的情绪,她抚摸着他的脸,喃喃的说:“你又在想那些事情了,我都不去想了,你为什么还要想呢?” 眼里的痛楚像潮水般推去,叶淮非抓住夏卿晨的手掌,放到自己唇边亲吻:“好,不想了。” 可是他又哪里控制的住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没有看好她,保护好她,才让她变成现在的模样。 不仅是后悔和自责,还有更多更深的难以言说的情绪,可是叶淮非都不能将这些讲给夏卿晨听,他是她所能够依靠的唯一后盾,坚不可摧的后盾,绝对不能有丝毫的软弱。 “明天就可以出去玩了。”夏卿晨说,“我要去钓鱼,然后晚上喝鱼汤。” 叶淮非等夏卿晨各种幻想,已经放好了水,手法细腻的替她洗头,冰冷刀削的脸上全部是爱意,一点都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特别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在水声里,夏卿晨的声音带着空灵,又有着十足的无奈。 叶淮非手指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了快速的悲伤情绪,然后说:“会的,我们会一辈子一起的,你想要离开我,也要问我愿不愿意。” “你肯定不会答应啦,从认识你开始,你就是最霸道的那个!”夏卿晨的话语里有控诉,又有点儿甜蜜,“什么事情都要替我安排好了,也不问我喜不喜欢……” 叶淮非轻轻的笑了:“傻瓜。” 舒绿出门之后,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开着灯的客厅,昏黄的灯光看起来那么温暖。 握紧了顾临桁的手,舒绿说:“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顾临桁看着舒绿,硬朗的脸上也是一片柔软:“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我们都没有办法预料,所以现在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舒绿眼神波动,心里也浮现起了满满的感动。 她和顾临桁,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的意外,他们平安健康的站在这里,握着彼此的双手,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从认识顾临桁的那一刻开始,她原本计划好的人生就有了许多的变化,可是每一个变化都是好的,虽然有些令她措不及防,但是却让人很愉快。 顾临桁对于她来说,是个美丽的意外。 舒绿早就不否认自己喜欢顾临桁的心了,只是一直在冷静的对待这一份感情,就像她这个人的冷静自持一样。 可是程俞嘉和白含章之间别别扭扭始终说不开的感情,再加上现在认识的叶淮非和夏卿晨,都让舒绿清晰的认识到,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要把握好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时光,不要辜负了岁月的好意。 所以在顾临桁打开车门的时候,舒绿突然开口:“顾临桁。” “嗯?” “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也喜欢你?” 顾临桁靠着车门站着,目光逐渐变得幽深,在舒绿的惊呼声中朝前搂住了她。 有力的双臂将舒绿深深的扣在自己的怀里,顾临桁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舒绿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笑了:“未必你刚才产生的是幻听?” “贺舒绿,你真是……” 磁性的嗓音随着夜风消散,舒绿没有听清楚,重复的问:“真是什么?” 低沉慵懒的笑意在舒绿耳边回荡:“真是让我恨不得把你吃了。” “喂喂喂!你发情也找个合适的时候!” 顾临桁将舒绿拉到车上,紧闭车门,双眼在黑暗的空间里亮的吓人:“我忍不了了。” “……”舒绿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表白应该迟一点说的,至少也等到回家啊,她真是没想到这个家伙会在这种情况下……兽化。 顾临桁舔了舔唇角,露出个玩味的笑容:“突然觉得在这个地方也不错。” 舒绿如临大敌的抵着顾临桁的胸口:“根本就不好好吗!这个地方哪里不错了!一点儿也不好!绝对不行!” 顾临桁明知故问:“我说了什么,嗯?你想到哪儿去了?” 知道他这是在套话,舒绿打定主意不上钩:“喂喂,顾临桁你要是敢在这里,我让你睡一个星期沙发你行不行!” “居然用睡沙发来威胁我,不错。” 舒绿继续后退,直到彻底靠在椅背上完全没有办法后退了,才说:“我错了!原谅我!” “你错了?有吗?” “……”顾临桁你赖皮! 顾临桁看着舒绿的模样,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慢慢的俯下身子,含住了她的嘴唇。 后面的话,舒绿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她整个人都被顾临桁迷惑的神魂颠倒,完全没有办法抗拒他。 她到底是做的什么孽才会招惹上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啊,到底为什么啊! 只是很可惜,舒绿的怒吼已经没人听见了。 …… 第二天一早。 “顾临桁!丫简直就是属狗的!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儿!” 顾临桁听到舒绿的怒吼,慢悠悠的从客厅晃悠进浴室,隔着镜子打量眼前的美人儿:“怎么了宝贝儿?” 其实在听到顾临桁那一声宝贝儿的时候,舒绿心里就软的不行了,但为了以后还是准备抗战到底。 “你看看你在我脖子上……”舒绿愤愤不平,“幸好这是冬天,要是夏天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顾少爷丝毫没有觉得错了,用特别欣赏的眼神砸舒绿的身上溜达了一圈:“不错。” “不错个鬼!” 闷笑一声,顾临桁将舒绿拥进怀里,牙齿再一次轻轻的在她的皮肤上碾磨:“有这些东西在,看谁还跟觊觎你。” 舒绿白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 “我的眼光有错的时候吗?”只是你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多好罢了。 “行行行,你先放开我,我要去换衣服了。” 顾临桁依依不舍的放开舒绿,目光打着漩儿一样的从舒绿的额头流窜到那双纤细笔直的双腿,越看越满意。 感觉到某道随时可能吃人的眼神,舒绿感觉换好了衣服,然后离开卧室。 再在这里多呆一秒,某个人就可能化身为狼吃掉她了。 幸好他们俩起的早,就算磨磨蹭蹭的出门,和叶淮非夏卿晨汇合之后也才八点多。 叶淮非和夏卿晨都没有开车,顾临桁开了一辆路虎揽胜,他的手下将车开到楼下的时候,舒绿简直想问一问他,到底有多少辆车? 这人以前看起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爱好一样,现在看来还是挺爱车的。 顾临桁开车,叶淮非坐在副驾驶,夏卿晨一上来就挨着舒绿坐了。 其实本来两位先生都是不满意的,但是无奈自家小女人非要坐在一起,他们俩也没有办法。 他们去的农家乐在郊区,规模挺大,假山亭台,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对于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待久了的人们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休闲胜地。 夏卿晨一下车就举着对叶淮非说:“淮淮我要去钓鱼!” 叶淮非将准备好的鱼竿拿上,拥着她的肩膀:“走吧。” 舒绿等顾临桁停好车之后才和他一起慢悠悠的散布,这种农家乐其实也没有特别多好玩的地方,来这里基本就是钓钓鱼,喝喝茶,在碧潭旁边吹吹风。 夏卿晨坐在小湖边,叶淮非给她身上披了条毯子,防止她着凉。 “舒绿快过来!我们一起!” 舒绿对钓鱼没什么兴趣,干脆就坐在夏卿晨旁边陪着她:“我看你钓。” 顾临桁和叶淮非两个人就坐在他们背后看着她们,聊着生意上的话题。 “听说你那个规划批下来了?” 叶淮非说的是煤矿的事。 顾临桁勾起眼尾看他:“你消息也挺快。” “这事儿可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你手头那些个东西的利润那么大,谁不想来分一点儿?” 顾临桁翘起腿,叼了根烟在嘴里:“谁都想要,可是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从我这儿分东西走。” “所以你和楚家那位少爷合作的可还愉快?” 顾临桁忽而笑了:“愉快,当然愉快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楚家还得跟我们结亲家。” “哦?” “以后你就知道了。”顾临桁笑的隐晦,现在楚言和他那傻妹妹的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呢,他当然不会大肆宣扬。 “你还学会卖关子了。”在这种轻松惬意的环境下,叶淮非的表情也没有那么的严肃冰冷了。 “对了,我想起来。”顾临桁侧过脸,“以前给老爷子调理过身体的那位老中医答应有空去给卿晨看一看。” 叶淮非眼神一动:“好,谢了。” 对叶淮非来说,现在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如何让夏卿晨活的久一点,活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老去,活到他可以照顾她一辈子之后。 可是能实现多少?叶淮非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的把握。 他看着正在钓鱼的夏卿晨,瘦弱的身子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虚弱下去,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那位老中医很厉害,你放心吧,会好起来的。” 其实夏卿晨的情况并没有叶淮非认为的那样差,只是关心则乱,才会更加的心疼。 至少在舒绿看来,今天的夏卿晨看起来就比她上一次看到的要有活力的多,肤色也红润了一些,不再是那么惨淡的白。 他们在湖边坐着的时候,忽然有一群人也朝这边走过来,都是普通的打扮,可是气质却是明显的不同。 舒绿本来只是随意的打量一眼,结果就看到了熟人。 她站起来招手:“含章!” 人群中沉默而行的白含章抬起狭长勾人的凤眼,一丝惊讶过后,唇边泛起笑容。   ☆、【V35】丫不会是见异思迁了吧 白含章所在的刑警支队今天放假,除了轮班的人之外,他们剩下的人难得有了一个短暂的假期,一天的时间去不了多远,局里就有人提议到郊区的农家乐,刚巧,就和舒绿一行人碰上了。 对于他们这些奋战在一线的警察来说,能够得到这么一天的休假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我还准备等你有空约你出来,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你了。”舒绿偶遇白含章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他们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白含章一直在忙案子,程俞嘉也是,她自己也在忙碌,总是不能将空闲的时间凑到一起,算起来确实好久没有在一起玩过。尤其是程俞嘉出差破案之后,更是没有什么消息。 白含章轻轻笑了:“那今天正好。” 他抬头就看到了舒绿身后的顾临桁,和他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俞嘉呢?她还没有回来?” 白含章摇头:“电话不通,不过应该快了。” 程俞嘉出任务这几天,白含章的心一直为她揪着,毕竟他们每天都是与各种各样的罪犯打交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也是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他为此受的伤也不算少。 白含章自己去抓捕犯人的时候都不会有这种紧张,只会感到兴奋,整个血液都在沸腾,可是轮到程俞嘉去处理案件了,他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舒绿想了想道:“她当时走的也很急,我猜她手机肯定没有电了。” 而且程俞嘉有时候在生活里就是个特别马虎的人,一旦忙起来,也肯定不会去关注手机是否有电。 他们俩人在这儿站着闲聊,那边的夏卿晨不停的打量他们,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好奇:“那个人是谁啊?舒绿看起来跟他很熟诶。” 叶淮非本来是背对坐着,所以并没有看到白含章,直到夏卿晨发问,才转过身去,在看清楚站在舒绿旁边的男人是谁之后,他一向冷漠的脸上出现了戏谑的神色。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可是白家的少爷。”叶淮非眼神微微波动,看着顾临桁“你家这位真不简单。” 他这话当然是说给顾临桁听的。 顾临桁闻言,冷哼了一声,觉得舒绿跟白含章说话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刺眼,牙都快酸倒了。 “他们是朋友而已。”顾少爷的语气里满是酸意。 每次舒绿一看到白含章就那么热情,这画面看起来还真是刺眼。 夏卿晨墨黑的眼神咕溜溜转着,故意问:“朋友啊?很好的朋友吗?” 顾临桁咬牙切齿的回答:“青、梅、竹、马。” 哼,要是早知道这女人是自己的,就应该早一点儿把人追到手里来,见证她的每一个成长,让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变成自己的,还轮得到其他人来陪伴她? 不过他知道舒绿和白含章还有楚言都是绝对的单纯友谊关系,所以只是有些烦闷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她而已,并没有迁怒于其他人。 尤其是白含章当初刻意对顾临桁说些舒绿过去的事情,那些顾临桁没有见证过的人生,那些也算是顾临桁的一个遗憾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以后这人都是自己,再多的过去,都会被弥补起来的。 舒绿和白含章聊了几句之后让他先去和同事一起,自己过会儿去找他。 白含章没有异议,转身走了。 像他这样的皇城少爷,做刑警的确实是少见,很多家长都是随便给儿女安排一个油水丰厚的肥差,只要安慰的坐在位置上就可以了,那些家里人都不会想要看着心肝宝贝出生入死的。 不过白含章是满族人,祖上是正黄旗,天生就没有那份安分的心,所以白家没有人否认他的想法,都随着他去了。 舒绿看白含章走远了,才回到小湖边去,这时候开始起风了,有些冷。 她提议:“要不咱们进屋里去吧?” 叶淮非最先答应,他不能够让夏卿晨感冒,只想赶紧把人带回有暖气的室内。 顾临桁拎着渔具慢悠悠走在最后,舒绿走了几步发现他没有跟上来,又倒退了回去:“干嘛你?” 顾少爷傲娇的一偏头:“没什么。” 舒绿不怀好意的戳戳他的胳膊:“不可能,你绝对有事儿。” 其实我们顾少爷就是刚才见了白含章,这会儿自己跟自己心里头生闷气呢,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可口的人儿在等着他,他那时候就不该出国去,然后读着子弟学校,说不定还能提早认识这姑娘。 不过他这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比舒绿大了五岁,就算不出国,基本上也是碰不到面的。 他读小学的时候舒绿还没上学呢,等他都快要读初中了,舒绿也才刚刚进入小学的校门。 而舒绿小学毕业,他又快上大学去了。 但是千万不要和失去理智的人讨论任何逻辑,顾临桁这时候就在心里头描绘舒绿小时候的模样,肯定还是那么漂亮的眼睛,只不过在那个碍眼的黑框眼镜下显得黯淡了许多,可是皮肤肯定也是白皙透亮的,像花瓣一样的嘴唇,唇边总是挂着笑容,却让人感觉到疏离,走不进她的心里。 她不管走到哪里,高挑的身材都是惹人注目的,那头墨黑的长发束成马尾,眼睛一弯,就是青春最美好的样子。 可是这些岁月,顾临桁都错过了,他没有看到舒绿最单纯的那段时期,想来就觉得很遗憾。 “诶诶诶,你在想什么呢?”感觉到顾临桁走神了,舒绿不满的喊他。 这不会是在想别的女人吧?丫还呆在自己身边呢就走神了…… 舒绿眼神忽明忽暗的看着顾临桁,幽幽的开口:“你不会是见异思迁了吧……” 顾临桁忍不住扬唇,在舒绿的脑袋上呼噜了一把:“瞎说什么?” “那你走神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是在想工作,说,在想什么?” 顾临桁就喜欢舒绿瞪着眼的小模样,又调皮又娇俏,眼里的笑意越发深厚:“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吃自己醋的人。” 舒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惊讶的张开嘴:“啊?” “我在想你。”顾临桁放低了声音,磁性的声线就那么绕啊绕的,绕的舒绿心尖儿都酥了。 “想,想我?想我做什么……”舒绿结结巴巴的,感觉心跳的有些快,“我有什么好想的。” 顾临桁深沉的眼神凝视着舒绿:“你说呢,我在想你什么?” 舒绿大惊失色:“喂喂!大白天的你不会又……” 这不怪舒绿想偏了,关键是顾临桁这个男人他就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好吗!而且他那么生龙活虎,咳,这个成语好像用的有些奇怪,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他会大白天的就想着那什么,绝对是很正常的! 顾临桁莫名一笑:“原来我们舒绿在想那个……吗?作为你的老公,是不是该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嗯?” 舒绿连忙后退:“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顾临桁失笑:“行了不开玩笑了。” 舒绿这才松气:“刚才没吓死我……那你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好奇宝宝舒绿同学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毅力,非要把刚才顾临桁走神的原因找出来不可。 两个人说着话,就已经走进了室内,顾临桁放下渔具,突然拉起人的手腕就朝着建筑里的长廊走去。 “你拉我到这儿来干嘛?”舒绿跟在他身后,奇怪的问。 顾临桁环顾了四周,确认没人了,就停下脚步,转过身,将舒绿扯进怀里,对着他渴望已久的红唇吻了下去。 舒绿每次被顾临桁亲吻的时候,都会有眩晕的感觉,四肢百骸里都像灌了棉花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顾临桁为所欲为。 顾临桁的舌尖长驱直入,很快的攻城略地,觉得舒绿的甜美怎么吞噬都不够,想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头里,将她拆分入腹。 只有这个人能让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顾临桁睁开眼,看着舒绿轻颤的睫毛,满意的笑了。 直到将舒绿口腔里的空气都吞噬完毕,顾临桁才慢慢放开了她。 “你……”舒绿喘着气,脸颊酡红,像一颗成熟的晶莹的葡萄。 顾临桁的指腹缓慢轻柔的摩擦过被他吻过的唇瓣,意犹未尽的说:“真是美味。” 舒绿的脸再一次红了。 “你想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顾临桁说。 “在想什么?” “想你。”顾临桁凝视着她,“我没有开玩笑。” “你没事儿想我干嘛,我有什么好想的。”舒绿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回路。 “我在想,如果我早些认识你,就和白含章他们一样,就可以看到你每一天的模样,那些我错过的时间。” 舒绿被顾临桁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心跳逐渐加速。 她说:“虽然错过了过去……那还有未来啊,你要是努力的话,说不定就可以让我的未来都是你的……” 舒绿话音刚落,就被顾临桁拥进了怀里,反正她的过去已经是别人的了,那么未来的每一天,都必须是属于自己的。 “要不你先放开我?我们先回去……”想到这里随时都有人可能路过,舒绿就觉得很难为情,被别人看到什么的,说不定会被当成在故意秀恩爱。 顾临桁放开她,手臂却滑下去,手掌握着了舒绿的,与她十指交扣。 “舒绿!你们刚才去哪儿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夏卿晨捂着脸笑了,“天呐你们不会是……” 舒绿扶额:“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这几个人都是长得好看的,出现在这里吸引了很多的目光,于是白含章就听到自己的同事们在闲聊了。 刑警甲:“所以我们活该成为单身狗,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刚才那两对,颜值还真高。” 刑警乙:“就你那点儿工资和少的可怜的假期,能找到女朋友才怪了。” 反正他们这群人都是奔波在一线,忙忙碌碌的,即使有了家室,也很少能够顾忌,于是单身汪也就越来越多了。 便有人打趣白含章:“白大队,你可是我们中为数不多的有家室的人了,准备和我们分享一下恋爱经验吗?” 白含章冷冰冰的唇角慢慢上扬,说:“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才是被女朋友抛弃的那一个?” 通常都是他们全国各地跑,缉拿犯人,剩下女友可怜的呆在家里,只不过到了白含章这儿,就成了程俞嘉去破案了,剩他自己孤枕难眠。 一群人都笑了,程俞嘉在整个四九城的系统里那都是绝对的大美人,被白含章拿下的时候,他们还有许多人在哀嚎这么一朵警花就被摘走了,特别难过。 但是谁叫摘花的人是白含章呢,他可是他们刑警支队的大队长,手头破的大案奇案难案多不胜数,绝对的技术骨干,他看上的人,谁敢跟他抢? 所以认命吧!女神都是别人家的…… “白大队,那程女神就这么舍得让你独守空闺?” 程俞嘉被冠以女神称号也是最近的事情,某日里有人在某个酒会里看到平时英姿飒爽的女警花穿着一袭晚礼服,那叫一个光彩照人美不胜收,才晓得原来人家还是个白富美,绝对的女神啊! 白含章轻轻看了说话的小刑警一眼:“你有本事让她舍不得?” “哎哟喂那我可不敢!” 程女神虽说人很美,可是各种手段却一点儿也不含糊,逮起罪犯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 白含章翘起一边嘴角,慢条斯理的喝茶,眉目间的冰冷也在提到程俞嘉之后淡化了许多。 快午饭时间,农家乐之所以远近闻名,就是因为他们有个招牌项目,亲手捕捉午饭吃的食物,他们有个挺大的林子,里面什么野味都有,想要尝试的话就可以亲手去捕捉,捕猎的方式也很多,射箭,猎枪,或者是徒手,都可以尽情的挑选。 他们这一群人都是身手不错的,自然都跃跃欲试想去尝试一下。 白含章反正也没事儿做,就和他们一起,刚走到林子外边,就看到了舒绿。 夏卿晨不能有过激的运动,所以只能由叶淮非陪着她在外边看着,舒绿和顾临桁准备进去试试看。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白含章走过来。 “白大队,咱们直接用枪呗,就你那枪法,一个人就把我们的午餐给解决了。” 其实他们刑警支队里头有哪个人枪法不好的?只不过白含章最为厉害罢了,当初在警校时候的成绩就是最拔尖的,除了刑侦科目的成绩之外,他的其他实战科目也都是最好的。 “含章,你也准备来试试看?”舒绿瞧见白含章就立马和他打招呼。 其他人看见了都只觉得无比的羡慕,有个程女神就算了,还能认识这么一个美人! 果然人比人是会气死人的好吗! 白含章点了点头:“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回?” 他知道舒绿从小跟着贺旌容锻炼,也并不简单。 于是舒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啊。” 答应完之后她转头去问顾临桁:“你要一起吗?” 顾临桁看了一眼白含章,勾唇:“好。” 舒绿特别兴奋:“那我们选什么,射箭还是用枪?” 白含章眼神扫过那些猎枪和箭矢:“都可以。” 舒绿又问顾临桁:“你呢?” 感觉被忽视的顾少爷默默的扭过脸:“随便。” 舒绿无奈的说:“那就我做决定了,射箭吧。” 其实舒绿提出射箭是因为恰好顾临桁祖上也是满族,他们这个民族都擅长骑射,好像天生血脉里就带着那么一点儿天赋,所以白含章的射箭技术也是很好的。 她其实就是想懒散一下等他们俩男人去打猎,自个儿站在一旁看就好了。 拿过箭矢之后他们三个人就踏进了林子里,虽说是个不小的林子,但基本都是在平地上,林木也并不茂密,那些野味都是商家专门买了放进去的,视野也还不错。 白含章勾人的凤眼微眯,紧紧的注视着周围那些不断跑动的动物,寻找着时机下手。 舒绿跟在顾临桁的身边,其实压根就没打算亲自动手,故意用肩膀碰顾临桁:“快看那边,乌骨鸡。” 顾临桁特别嫌弃的看了一眼:“抓那个东西不是用手就可以了?” 舒绿耸耸肩:“那你抓啊。” 她就是料准顾少爷肯定不会做这么接地气的事儿,才故意逗他的,而且实际上约顾临桁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有问过他会不会射箭,这下子其实有点儿默默的担心。 不过舒绿很显然是小看了顾临桁,他斜睨了一眼舒绿,嘴唇一勾,毫不犹豫的就朝乌骨鸡的方向去了。 比起圈养的来,这些鸡都活跃的多,听到有动静,扑棱着翅膀就开始四处逃窜。 顾临桁也不急,闲庭信步一般的靠过去,慢悠悠的,仿佛那只浑身黑色羽毛的东西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 舒绿就那么看着他,直到顾临桁突然行动了,才惊了一跳。 在第一次救了顾临桁一命的停车场,舒绿就已经见识过了顾临桁的手段,只是这会儿仍然止不住的吃惊。 他的动作奇快,拔出箭矢的姿势流畅又娴熟,拉弓更是快又精准,等到银色箭矢飞出去的时候,不过眨眼间而已。 他的黑色大衣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挺拔的背影如磐石般坚固。 舒绿回过神来,才发现顾临桁手里的箭矢已经射中了猎物,黑色的乌骨鸡躺在了地上。 周围的围观人群里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 这些猎物都有这里的服务员专门去打理,顾临桁看了一眼之后也就不管了,转过身来对着舒绿挑了挑眉。 舒绿看着他得意的神色,特别配合的也鼓掌:“真棒。” 在他们俩对视的时候,那边的白含章也有了成果,一箭过去就是连着两只兔子。 顾临桁眯了眯眼,继续寻找目标。 并没有多久,他们两个人都将午饭解决了,舒绿这边人少,吃的东西也不多,就是可怜了白含章专门挑大型的动物,跟着追的时候都费了不少的力气。 顾临桁隔着几颗树木对舒绿说:“你来都来了,不准备试一试?” 本来真打算坐享其成的舒绿干脆就点头了:“那我来。” 女士的弓箭比男士的要小一些,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就可以拉开,不过威力也相对小一些。 舒绿试了试手感,不太满意,看着顾临桁勾了勾手指。 我们的盯妻狂魔顾先生立马摇着身后的尾巴献上了自己手里头的弓箭。 舒绿就差没有在他脑袋上摸一把然后夸奖他了。 在周围环顾了一圈,有了刚才那两个变态的肆虐,周围的动物全都闻风丧胆四处逃窜了,而且这时候打猎的东西他们四个人也吃不下了。 舒绿就只能把视线放在了远处的一只乌骨鸡身上,看来他们今天中午的午饭,乌骨鸡就是双份了。 这里离那只乌骨鸡起码有六十多米,算是中等距离。 舒绿看了顾临桁一眼,然后对方就特别心有灵犀的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慢慢的从手心里掉落。 近距离的话就可以不用考虑一些额外的因素,但是舒绿现在的这个距离就必须判断好风速,不然箭矢出去之后就很有可能偏离目标。 用沙土判断风速是贺旌容交给她的本事,只是让舒绿用到的机会很少,毕竟她又不是专业人士,生活里很少有用到的地方。 不过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在确定好风速和方向之后,舒绿慢慢的拉开弓,别说,这男人用的弓箭确实需要耗费更多的力气,舒绿也基本使出了所有的劲儿,才把弓箭拉开了,箭矢慢慢对准目标,舒绿的长发在微风中舞动,眉目严肃却神采飞扬。 手指松动,箭矢飞了出去,很快的时间就飞到了目标地,不偏不倚的射中了目标。 舒绿笑了笑,要是这都不中,可就真是丢了贺旌容的脸面,毕竟贺旌容可是她的射箭师傅。 顾临桁深深的眼神全部放在舒绿的身上,看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觉得十分可人,让他的血液滚烫。 舒绿下意识的就转过身去寻找顾临桁,便和他没有任何掩饰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那么火热的目光,看的舒绿默默的偏过了头,脸颊微红。 有了午饭,他们就只用等着农家乐的厨师将食材准备好。 基本所有的人都坐在吃饭的大堂里面,各自聊着天,等着午饭开始。 这种地方本来就是吃个热闹,来自四面八方的人都聚在一起,偶尔有些看对眼了还直接就坐在了一起。 不过外面的阳光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暗了下去,乌云缓缓的堆积,黑云压城一般,将上方的天空全都遮满了。 “不会要下雨吧?”夏卿晨靠在叶淮非的肩膀上,忧愁的说。 她不喜欢下雨,叶淮非也不喜欢下雨,因为一旦下雨,她的风湿就会犯了,那一场事故将她的身子摧残的太厉害,甚至导致她那么年轻就患上了风湿,一旦下雨就痛,叶淮非找了很多的医生给她治疗也不管用。 叶淮非握着夏卿晨的手,皱起了眉头:“如果下雨的话我们吃了午饭就回去。” 夏卿晨摇摇头:“可是舒绿他们都没有玩开心,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 舒绿听到她的话,喟叹道:“要是真下雨了,我们还怎么玩?当然也是要回去的,下次还会有机会。” “好吧……”夏卿晨勉强答应了。 叶淮非没有表情的脸上这才柔和了一些。 果然,等到他们的午餐吃了一半之后,外面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响,雨水打在屋顶上,从屋檐缓缓的楼下,逐渐的连成一片银色的幕布。 夏卿晨咬着筷子往外面看:“果然下雨了……” 冬天还下这么大的雨也是挺少见的,而且天气预报里本来也是晴天,这种情况还真是很意外。 舒绿安慰她:“没关系,我们下次再聚,还有机会。” “也只能这样了。”夏卿晨撑着尖尖的下巴,觉得面前的食物都失去了诱人的魅力。 刚好白含章就坐在舒绿旁边的那张桌子,舒绿问他:“你下午还要继续玩?” “他们说打麻将。” “嗯,那我们一会儿就先回去啦。” 白含章点了点头:“好。” 午后的雨水仍然没有间断的降下,湖泊上满是涟漪,一片烟雨蒙蒙。 在舒绿离开之后,刑警支队的一行人张罗了几张麻将桌,就直接开始打发下午的时光了。 白含章没有上场,看着他们,思绪却早已经飞到了其他的地方。 程俞嘉那丫头也不说打个电话回来,几天都没有音讯,让他想找人都不知道去哪儿找。 转头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水,雾雾蒙蒙的天空看起来就像是傍晚时分,白含章皱了皱眉,心里突然就跳了一下,一种他无法描述的心悸浮上心头,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他眉头慢慢蹙起来的时候,电话铃声在吵杂的人声鼎沸中虚弱的响起。 白含章看着来电显示,整个眉心更是都揪在了一块儿。 …… 程俞嘉那天本来是要约舒绿吃午饭的时候,但是在快要到达星远传媒的时候,就接到了局里的电话,有了个重大的案件,局里的骨干基本都要出发,她来不及多想,立即掉头往局里开去。 这个案件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大案,这个犯罪团伙持枪抢劫不说,还涉嫌了一系列的罪名,反正只要抓住他们,领头的那几个肯定是死刑没跑了。 所以上头高度重视,程俞嘉回到局里,听完所有的安排之后就立马和其他同事一起出发了。 目前得到的情报是那伙人正藏在靠近京城的邻省里,离进京的高速很近,为了尽量早点儿控制这伙人,他们将所有有可能出逃的地方都布控完毕,然后埋伏了起来。 这个团伙的组织十分严密,每个团队成员都有着他们的详细分工,结构密的非常难以突破,警方也是靠着其中一个卧底冒死传出的消息才得到了关于他们的藏匿地点。 在进行了前期的侦查工作之后,终于到了收网的这天,倒是天气晴朗,阳光也明媚的很。 其中一个布控点里,程俞嘉身旁的便衣刑警正在大口大口的抽烟,烟云缭绕的,程俞嘉侧目看了他好几眼。 “紧张?” 刑警摇了摇头:“不是。” “那平时也没见你抽烟抽的这么狠啊?” 刑警小王叹了口气:“我老婆快生了,我走的时候正呆在医院里,我妈守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次的任务是绝对保密的,因为这个团伙的背后据说还牵扯到了京中的某个大人物,所以上头也是想借着抓捕他们的机会,趁机找一些那个大人物的罪证,因此他们每个人的行动也是在监控里,每个人被下令不准带手机,只准用内部的通话器,除了和队友联络,绝对不能和其他人谈话,以防止露陷。 所以小王参与到行动中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和自己老婆联络过,也就不知道家里头那位到底怎么样了,孩子生下来没有,大人和孩子是不是都健康。 他们做这行的有时候的确很无奈,但是既然都选择了这行,自然也只能够硬着头皮继续坚持。 程俞嘉听了之后也只能安慰他:“没事儿的,嫂子和孩子肯定都会平安无事。” 小王其实也只比程俞嘉大几岁,所以正在待产的那位也和她差不多一般大。 “希望吧,今天把那群杂碎全都抓住了,我就可以回去看望她了。” 程俞嘉盯着灿烂的阳光,喃喃的说:“一定可以的。” 只是这次的行动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很艰巨,对方手里有枪,所以到时候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时间一点点流逝,所有的人都在原地待命,等待行动指令下达。 最大的目标这时候还没有出现,所以他们这时候只能够等待。 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那伙人今天中午要在某个酒楼里进行一场隐蔽的交易,这个团伙本来就涉嫌了走私,所以这回交易的东西必定不会干净,他们趁这个时候出击,人赃俱获,到时候审判的证据也多一些。 而且到时候所有的团伙成员,不管藏匿在哪儿,都会被通通抓起来,这次的确是程俞嘉进到这个刑警支队以来面临过的最大的阵仗。 程俞嘉呆的这个位置是某一条逃跑的路径,为了行动能够百分之百的完成,每个嫌疑人都落网,所有可能的通道里都布控了人员,随时进行抓捕。 快到预定时间的时候,他们的内部通讯器里终于传来了声音。 “大鱼觅食了。” 这就代表目标人物已经出现。 程俞嘉也提了提神,小王也灭掉了手里的眼,眼里满是戾气:“一会儿敢从爷这条路逃走,哼!” 程俞嘉笑了笑:“加油,看好你。”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通讯器里再也没了动静,也不知道负责去酒楼里逮人的同伴们得手了没有。 还在等待,天空突然就飘来了几朵乌云,黑压压密布着本来蔚蓝的天空,蓝天白云瞬间消失,只剩下了令人压抑的灰色。 程俞嘉透过车窗看外面,挑了挑眉:“刚才还是好天气呢,这怎么看起来要下雨了?” 小王也惊叹:“这大冬天的,居然也这么多乌云,看起来要下大雨了。” 程俞嘉点点头:“应该是,希望能够在下雨之前结束工作吧,不然一会儿可就要雨中奋战了。” 阴云继续堆积,越来越厚,也越来越低,黑色仿佛压在了人的心头一样沉重,甚至让人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程俞嘉的心跳速度突然莫名的开始加快,甚至隐约中闻到了空气里的不安气息,她坐直了身子,对小王说:“咱们提高警惕吧,总觉得不对劲……说不定大鱼到时候会往咱们这边儿跑。” 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天空中酝酿了许久的雨滴终于落下了,程俞嘉靠在窗框上的手背感到了一丝温凉,低头一看,晶莹的水珠打在她的皮肤上,很快滑开。 这一次的布控点里,其实程俞嘉和小王的这条路,并不是最可能的逃跑路线,因为从这条路出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拐上告诉进京,可是上高速的路都有着布控,除非那伙人能够把布控在高速上的警力一起解决了,是逃不了的。 所以这儿只安排了程俞嘉和小王两个人。 不过程俞嘉从刚才起就觉得心脏的跳动有些不正常,而且眼皮也在不停的跳,所以才会跟小王说要提高警惕。 而下一秒,他们的通讯器里就传来了快速的音调:“大鱼往三号线逃跑!” 程俞嘉心里“咯噔”一声,旋即挂上一抹苦笑,她就觉得今儿个心神不定呢,那边果然没有全部抓到人,团伙的头子不仅逃跑了,还往她的这个方向逃过来,她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小王也惊叹了一声:“俞嘉你这是有先见之明啊。” “我可不希望有这种先见之明。”程俞嘉无奈的说了,就问通讯器里的人,“几条大鱼往这儿跑了?” “两条,还有一些小鱼,你们撑住,其他线的马上就赶过来。” 程俞嘉继续苦笑,希望能赶得上吧…… 他们俩看着像是坐在车里的情侣,其实一直都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动静,没有多久,就看到了从左前方巷子里出现的一辆车子。 程俞嘉瞥了一眼,露出个狠厉的笑:“今儿遇上姑奶奶也算你们倒霉!” 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里的54手枪,对准了那辆车的轮胎,毫不犹豫的按下板机,巨响之后,那辆车子就开始在路面上打旋儿了,直溜溜的撞到了路边的垃圾桶才停下来。 “快下车!”小王喊了一声,和程俞嘉一起下了车,他们刚才在这里射击,那伙人肯定会立马发现这个目标然后实行打击报复。 所以必须先离开这儿,找个隐蔽的地方。 程俞嘉将身子隐藏到路边的一个广告牌后面,打眼瞧着车上气势汹汹走下来的人,眼神都木了。 卧槽!她忍不住爆粗口,这群人的武器也够厉害的! 看着有人手里抱着的杀伤力巨大的进口步枪,程俞嘉不禁心悸的把身子往后再隐藏了一些,老王就在她旁边,也倒吸了口凉气。 这么高端的武器,就他们俩手里的54手枪,还打个毛线啊!这回他们俩要被坑死了! 也如小王所料,他们下车后就将目标看向了那辆便衣警车,也不管是不是有路人了,对着车子就是一阵扫射。 路人都吓的四散而逃,这条平时还算宁静的街道此时简直变成了个人间炼狱。 程俞嘉皱着眉,他们马上就会走过来,到时候必然会发现他们,而且他们如果什么都不做,任由这伙人逃跑,也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这些大鱼要是找不到他们,就有可能将怒气发泄在无辜的路人身上,即使有人躲在了店里面,也不是很安全,他们随时可能进去劫持人质,所以他们两个人必须有所行动。 恰好小王和她想的一样,都准备拼一把再说,实在不行再想办法逃吧。 再看了眼走过来的人,程俞嘉握紧了手里头的枪,眯了眯眼,对小王说:“咱们一人打一个,然后往后边巷子里跑。” “跟我想的一样。” 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对面的大鱼,好家伙,四条大鱼里有三条都往他们这条路逃跑了,看来情报有误,不然那边的行动也不会这么的不成功。 心里面默念着数字,在最适合的距离,程俞嘉低声说:“开枪……” 他们俩同时射击,子弹就飞速朝目标飞过去,几乎没有停顿的钻进了两条大鱼的胸口和眉心。 程俞嘉的位置更好,所以那枪直接射进一条大鱼的眉心,足以当场致命,他们这时候哪里还管得了活捉不活捉的,能够保下自己的命就不错了。 成功之后,小王拉着程俞嘉就往小巷子里跑,不过他们却忽略了那边的人里,也有着高手。 程俞嘉的余光瞥到了某个举起枪的影子,那边的枪口就那么对准了小王的后背。 在那一瞬间,程俞嘉就想起了刚才小王提到家人时候的眷念目光,如果这枪真的打中他,那么…… 根本容不得自己多想,程俞嘉在枪响之前就推开了小王,那颗本来对准小王后背的子弹,就那么重重的射中了程俞嘉。 巨大的冲击力让程俞嘉一个趔趄,左手的肩膀被整个穿透,子弹直接打在了地上,剧烈的痛楚浮上心头,让她一瞬间都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那边一枪过后,也没有再继续,刚才他们往便衣车里打子弹的时候都是在玻璃上,车子本身还是完好无损的,刚好让剩下的大鱼和拿枪的人借机上车逃跑。 “俞嘉!”小王着急的看着倒下的程俞嘉,“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这一枪的威力太大,程俞嘉除了感觉到痛之外,甚至无法感知自己的左手了,她觉着起码也是骨头被打碎了,这种钻心的疼痛和不断流下的红色血液让她的额头不断的滴汗,脸色也逐渐泛白。 可是因为刚才的枪击,这条路上的车辆和人都奔逃光了,小王只能试图将人抱着冲到外面的街道上。 幸好其他布控点的人赶了过来,小王立即将程俞嘉送上车。 血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程俞嘉感受到身体里不断流失的生命力,咬着牙说:“你们谁还有可以打的电话,借我一个呗。” 他们还真的没人有电话,于是小王不管不顾的从一个路人那儿把手机抢了过来,递给程俞嘉。 “谢了。”程俞嘉惨白着一张脸,费力的才拨出了一直想念的一个电话号码。 不管怎么说,她得在昏过去之前听听那个人的声音。   ☆、【V36】 守得云开见月明 鲜血染红了程俞嘉的半个身体,那种急剧流逝的生命力让程俞嘉心里没由来的产生了恐惧感,她的左手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动了,只能够用右手勉强拨出了电话,等待电话接通的那几秒,程俞嘉觉得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她害怕自己坚持不到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害怕再也不能够听到白含章的声音。 她才发现,这么些年,她对这个人的感情和执念,早就深入了骨髓,坚硬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白含章……求求你,快点儿接电话…… 白含章看了一眼响起来的手机,电话是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靠近帝都的那个省份。 白含章的手机上很少会有人打错电话,所以这个电话必定是找他的,是谁? 眉宇里的愁云在白含章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密布了,那种整颗心都悬了起来的感觉,第一次出现。 至于心里到底为什么揪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 按下了通话键,电话接通,电话那头是粗重却缓慢的呼吸声。 光是呼吸的声音,就已经足够让白含章分辨出来了。 “俞嘉?”白含章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她的任务完成了?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小……小白。” 虚弱的,沙哑的,有气无力的声音,和平时的程俞嘉大相近庭,让白含章心里一紧:“你怎么了?” “我……我就是想…。告诉你,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要是我能够活下来……我……”我就不要再这么辛苦的喜欢你了……可是我真的能够做到吗?我只知道自己会一天比一天的喜欢你,喜欢到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周围打麻将的热热闹闹的声音都像是潮水般汹涌的退去,整个世界仿佛都万籁俱寂了,连雨水滴在屋檐上的有节奏的咔哒声,白含章都听不到了,全世界都化为了荒芜,难以言说的心慌全部挤在一起,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巨大的恐慌感通通笼罩着白含章,让他握着电话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紧,指尖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白含章听到自己莫名显得颤抖的声音:“你在哪儿?” 程俞嘉躺在车子上,她的队友正驾车前往附近最近的医院,而她,此时因为失血过多,整张脸惨白的没有点儿生气,浑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手机都已经是靠小王举在她的耳边。 看到小王的表情,程俞嘉想,难道是自己坚持不到医院了?不过自己感觉还不错啊,意识也挺清醒的,就是特别累,特别想要睡觉而已。 于是程俞嘉大概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和勇敢:“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我喜欢你啊白含章……如果能够活下来……” 后面的话,程俞嘉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甚至出现了一片白蒙蒙的光,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白含章,高傲又冷漠的一张脸,背着书包走在前头,根本就不等她,好像不耐烦的样子,却每次都会在她说慢一点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放慢脚步,然后和自己并肩而行。 他总是那样,外表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那双带着勾的凤眼里尽是冰冷的情绪,可是程俞嘉知道,那是因为别人没有资格看到他眼里燃气的那些不一样的光芒,只有她可以。那时属于她一个人的白含章,只有她能看到的白含章。 小小白……你等等我啊,等等我啊好不好? 程俞嘉想要追随那个声音而去,电话里却突然爆发出了白含章撕心裂肺的一声吼:“程俞嘉!你要是敢出任何事情,我就去跟别人结婚!” 本来已经快要闭上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睁开了,程俞嘉想,那可不行,要是我死了,你不就跟别人结婚了?但是你怎么能跟别人结婚呢,你现在可是我程俞嘉一个人的,不行,绝对不能让你跟别人在一起! “……你敢。” 气若游丝的一声威胁,让白含章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那些被他刚才一声怒吼吓到的同事连麻将都不敢打了,都在暗暗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白含章属于那种泰山压顶都可以面无表情的人,这会儿居然突然情绪爆发了,跟座火山差不多。 小王见到程俞嘉没有力气了,赶紧接过电话,虽然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可是听刚才程俞嘉说的那些话,就知道她和那人的关系肯定很亲密。 于是小王三言两语的将事情简单的告诉了白含章,包括程俞嘉怎么受伤,犯人怎么逃跑的事情。 白含章听了之后,沉默了一秒钟,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在哪家医院?” 小王报出了名字。 白含章又问:“那群人往哪里逃的?” 小王说是往进京高速这条路,其他队员已经在追捕了,高速上也有关卡。 “知道了。” 白含章挂了电话之后,小王莫名的松了口气,天呐跟局长说话都没有这么压力好吗! 白含章的同事问他:“白大队,出什么事儿了?” 白含章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继续玩,我有事儿先走。” 要踏进雨里的时候,白含章又转过头来:“车钥匙在谁那儿?” 这种聚会白含章并没有开自己的车子,他的车价值小于一百万的就根本没有,公务人员开出来还是有些显眼,毕竟现在的风头也紧,即使他身家干净的很,平时也要多加注意,而且和那么多人一起,他一向很低调,不希望遇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坐的是同事的车。 “白大队要用车?那你先开走,到时候我们剩下的人挤一挤。”说话的人毫不犹豫的就扔出了自己的车钥匙。 “一会儿我让人来接你们。”说完这句,他才踏进了雨里,往停车的地方去。 其他人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隐隐有着压迫感传来,而且他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怒气。 踩下油门往高速的方向开过去,白含章在心里冷笑,谁叫这家农家乐就在进京高速的边上呢,还真是赶巧了。 一边打电话给四九城里最好的医院,让他们赶紧派最好的外科医生到程俞嘉就诊的医院去,一边在大雨里加速行驶,最后直接违规停在了高速的出口。 既然他们都有本事逃过最初的逮捕,证明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高速上的关卡说不定根本拦不住他们。 所以白含章准备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不亲手将这些人解决了,怎么能够泄愤? 后视镜里的白含章,那双上挑的凤眼里此刻一片血红,像是从阎罗地狱走上的恶魔,带着满身的煞气。 提前知道了车子的型号,一如白含章所预料的那样,那伙人根本就还有着后招,他们的背后大树帮他们安排好了一切,高速上的关卡因为一场连环车祸,而彻底失去了效应。 远远看到驶过来的黑色轿车,窗户上全是窟窿眼,白含章看到之后,眼里的戾色又加深了一分。 他已经可以想象出,程俞嘉那时候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危险。 只是当程俞嘉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却根本不知道,也不能保护她,这种挫败感是白含章活了这些年,第一次出现。 眼神沉稳的看着车子朝自己驶过来,白含章冷冷一笑,加大油门就对撞了过去。 他知道那伙人一定会避开的,而旁边就是隔离栏,他们的车子就会被逼在那里停下。 踩了刹车,白含章几乎没有犹豫的拔出枪,对着里面的两个人就直接开枪了。 大鱼的手下被白含章射中了手腕,刚才的意外来的太快,本来以为冲破了高速上的防护网之后他们就可以安全了,所以都有些松懈,谁知道还会有人在这里等着他们,而且一上来就是这么不要命的办法,直接开车撞过来? 车子撞上隔离栏之后,转眼间就已经有一个人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那条大鱼,此刻已经满脸惊恐。 白含章那一枪直接将举着步枪的那个人放倒了,手腕受伤,就意味着他无法再开枪。 紧皱着眉头,白含章此刻黑沉着的一张脸里杀气毕露,盯着人的目光满是戾气,让人浑身发冷。 “这位好汉,你今天只要放过我,那么你想要什么,我一定替你办到!” 大鱼想要拔枪,却没有办法逃过白含章对着他的枪口,而且这人身上的血腥味,可一点不比他们这些混迹在黑道上整天打打杀杀的人少。 意识到今天这关不好过了,他只能用最大的利益去诱惑对方。 白含章唇角的笑越发冷了,他说:“我要你的命怎么样,你也给我?” “不……你要钱还是要权力,我都可以给你!你相信我!”这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白含章看着他,目光渐渐冷下去:“可惜这些我都不喜欢。” 没有再废话,白含章一枪毙掉了边上的人,然后一掌劈在他的脑袋上,让人晕了过去。 这个人留着还有用,不能就死在这里。 听到远处的警笛声,白含章也知道自己在这闹出的动静不小,警察一定会立马过来的。 天上的雨有了逐渐变大的趋势,烟雨弥漫的完全不像是冬天,这种气候已经很少见了。 白含章等警车开到这里,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这个人看好了,重要的通缉犯,多找几个人来关押进起来,我还有事儿先走。” 来巡逻的小警察当然能够分辨出白含章警官证的真假,看到他的职位,也不好阻拦,即使满头雾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离开,然后自己打电话叫援助。 想做的事情做完了,白含章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开车出京,那家医院距离不算太远,下了高速应该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 白含章一路上不断的在打电话,询问程俞嘉目前的情况。 只是都得到了同一个讯息,人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没有办法知道情况。 白含章只能加快了车速,简直不要命的狂奔。 整个车子里都因为他紧抿的嘴唇而杀气弥漫,要是有人此刻经过他的车子,估计都会吓得退避三舍,生怕惹了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男人。 而从京城医院过去的医生比他还快,早就已经到了,并且参与了对程俞嘉的治疗手术。 所以当白含章寒着一张脸,带着一身血腥味赶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手术刚刚结束。 手术灯熄灭,大门缓缓推开,白含章看着被推出来的程俞嘉,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寒云围绕,即使是英俊的那张脸看起来都有些吓人。 被退出来的程俞嘉因为手术的麻药劲儿还没过,脑袋偏在一边特别安静乖巧的睡着了,只不过她的脸色苍白的不像个活生生的人,白含章知道这是因为失去过多而造成的。 两步跨到旁边,白含章抚上程俞嘉的脸颊,只要这人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可是医生的下一句话,却让白含章的真颗心都悬了起来。 “含章你过来,我和你聊几句。”说话的人是京里最权威的外科医生,绝对的老教授了,这次要不是为了白含章的请求,还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出山。 “吴伯……”白含章的眉心拧在一块儿,冷漠的脸上有些茫然,“您要跟我说什么?” 吴教授看着被推去病房的程俞嘉,叹口气:“这姑娘啊,命大,那颗子弹打在手臂上,不然要是其他部位,很有可能就……” 那一颗子弹是从步枪里射出来的,比手枪的威力大了不知道多少,所以程俞嘉能保住命,已经算是幸运了。 “您就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左边肩膀粉碎性骨折,神经都已经断了……以后这只手,怕是……” 后面的话不用说,白含章已经明白了吴教授的全部意思。 他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在知道她受伤之后那些怒气和担心都统统化为了灰烬,现在只觉得,那一枪若是打在自己手上,他这时候还要好受一些,不会感到这么心痛,就跟有人拿着刀在一片片的刮着他心脏上的肉一样,血肉模糊的。 白含章闭上眼,仿佛在压抑着许多可怕的情绪,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他看似淡定的说:“怕是废了?” 这句话,在他的喉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看似语气平静,其实内里早已经波涛汹涌。 “咳……也没这么严重,看你说的。”吴教授安慰道,“就是以后可能使不上太大的劲儿,不过对生活还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但是按照他的意思,白含章也知道,对于程俞嘉来说,刑警生涯怕是也快要到头了,一只手有了毛病,就不能够再胜任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了。 “谢谢您,吴伯,我会派人送你回去,麻烦您了。” “你还跟我说这么客气的话……她的家人通知了吗?” 白含章眼神一凝:“知道了,会通知的。” 送吴伯离开之后,白含章到病房门口,透着小窗户往里面看,程俞嘉特别安静的躺着,除了脸色还太过于苍白之外,其他地方看起来都那么正常,睡颜也是安静的。 轻轻的推开门进去,白含章挺拔的身姿这时候看起来竟然有些佝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时候却无端让人觉得他浑身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那双眼里的情绪太过浓重,一团一团的迷雾缠绕在一起,让人根本看不清楚。 握着程俞嘉的左手,白含章慢慢眯起了眼,仍然是那么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只是微微颤抖的手臂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这么漂亮的人儿,却在从此以后,拥有一个不健全的肢体。 其实按照吴教授的评断,程俞嘉的情况也并没有特别严重,可能就是不能随便的跟以前一样拿枪,或者是提起特别重的东西,但是已经是很幸运了。 只不过在白含章这儿,对于他来说,任何一点小小的伤痕,都是在他心头剜下了一块肉,让他苦不堪言。 呆呆的守着程俞嘉坐了几分钟,白含章才走出病房打电话,将程俞嘉受伤的事情通知下去。 程家知道了消息之后,会立马过来。 白含章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程俞嘉的父母了,只是没想到大家再见面,竟然是在程俞嘉的病床前。 同样通知了舒绿,那边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本来还是愉快的:“含章,有事儿?” 白含章顿了一下,才声音干涩的开口:“俞嘉受伤了,现在在医院。” 舒绿本来的笑意便瞬间消失了,那么紧张的声音更是让白含章心里紧了一下:“严重吗?在哪间医院,怎么受伤的?” 白含章将大概告诉了舒绿,接着告诉她医院的地址。 “我很快就来。” 这时候舒绿其实已经回到家里了,但是白含章的电话让她立即放弃准备看部电影的决定,换了衣服就走。 顾临桁属于那种只要不想休息,就必定没有假期的人,他将舒绿送回公寓之后就去了公司,所以舒绿没有叫他,只给他发了短信,就自己开车往邻省去。 做警察这一行,尤其是刑警这些,遇到的危险几率本身就很大,很多人都是拿命在赌,赌自己运气好,可以一辈子平安无事,但那些运气不好的,就很可能因公殉职了,好在程俞嘉只是受伤,没有那么严重。 舒绿和程家的人差不多同时到的,看到程俞嘉的父母,舒绿上前乖顺的招呼:“程叔,伯母。” 程俞嘉的父亲家族也算有势力,程父甚至和舒绿的父亲算是战友,而且和楚家交好,所以舒绿对于这个叔叔一向是很尊敬的。 不过程俞嘉的妈妈性子有些冷傲,面上总是冷冷清清的,再加上程俞嘉的妈妈在部队里头研究武器,更不常和人打交道,所以舒绿小时候就有些惧怕对方,导致长大了之后还是下意识的会在看到程伯母的时候往后退一步,尽管对方其实还是很温柔的,只不过表面上看起来很冷漠。 他们一起进了医院,程俞嘉的父母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心里的焦急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脚步都是沉稳的。 “最近还好?”程父问舒绿。 “嗯,还行。” 知道程俞嘉的父母此刻内心肯定都在担心,舒绿也没有过多的废话,和他们一起上楼,很快到了程俞嘉的病房。 白含章一直坐在里面,他的脊梁又恢复了笔直,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他压垮,那么坚毅的背影。 听到声音抓过身来,白含章站起身,微微颔首:“程叔,段姨。” 程俞嘉的母亲段冉在看到躺在床上的程俞嘉之后,冷静的表情终于有了崩溃的迹象,坐在床边,特别心疼的说:“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了?” 他们夫妻都是军人,所以对于女儿选择的事业都没有任何的异议,只是如今看到她因公负伤,说不难过是假的。 程卫摸着自己夫人的后脑勺:“别难过,俞嘉没事儿就好。” “俞嘉现在情况怎么样?”舒绿悄声的问白含章。 看到这样躺着的程俞嘉,舒绿心里其实特别难过,但是当着程俞嘉父母的面,表现的太过伤心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悲伤情绪。 “等麻药过了应该就会醒来。” 舒绿的眼神不自觉瞥到她缠着绷带的左手,虽然极力掩饰,声音里也带着点儿哽咽:“她的手……” “不能太过用力,其他都还好。” 舒绿使劲吸了口气,才憋下去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她不知道程俞嘉醒来之后知道这个事情,会怎么想。 如果她不能接受,大概会非常的难过。 舒绿并不想看到程俞嘉难过,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个人陪伴着一起长大,有什么心事都会一起分享,常常睡在同一张床上面,偶尔聊一聊同学的八卦,偶尔聊一聊某个身材性感的足球明星,她们无所不谈,都将彼此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实际上,舒绿的性格并不是可以和人毫无罅隙相处的那种,她在相处上一直很慢热,以前在学校里和同学也都是不温不火的关系,客客气气的,她还隐约听人说过她性格高冷,其实舒绿只是会在特别熟悉的人面前才露出毫不估计的放肆的一面,所以程俞嘉能够真正走进她的心里,也是因为她们一起长大,岁月的陪伴才让舒绿真正接受对方。 更是因为这样,舒绿现在心里的难过丝毫不好,只是她习惯性的压抑自己的情绪,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 在这一点上,她和白含章倒是很像。 “那些人呢?”程父转头问白含章,他年轻时候也是非常英俊的一张脸,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现在已经尽是沉稳了。 白含章眯了眯眼,没有顾忌的说:“一个被我解决了,还有一个押回去了。” “这个案子,那帮团伙后面人?”程父在来的过程中就已经把事情了解了一个大概,差不多明白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意外发生之前,负责去酒楼里逮人的警力全部扑了个空,那伙人也有内应,得了消息之后立马逃窜,逃离过程中有大鱼被抓,但还是有两条大鱼和一写小鱼逃走。 其中一条大鱼被程俞嘉击毙了,和程俞嘉在一起的小王击中了一条小鱼。 然后程俞嘉救了小王一命,替他挡了一枪。 程家并不会迁怒于小王,挡枪是程俞嘉自己做的决定,最后的后果自然也要由她自己去承担,只不过这个后果有些沉重罢了。 小王当时情绪特别崩溃,哭诉着如果不是他,程俞嘉也不会受伤。 一向不会安慰人的白含章只说了一句话:“她是为了救你,所以你这条命最好一直留着,不然就辜负了她。” 程俞嘉为什么会救小王?那瞬间,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替他受罪了。 小王在医院等了一会儿之后,白含章从其他人那儿听说他还有个老婆在医院待产,就让人去照顾自己的老婆了。 他的女人,他自己守着就好。 白含章听程父说的话,也猜到对方肯定是具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程俞嘉的上司这个时候头发都快要愁白了,为程俞嘉这个事情,一下午的功夫已经骂了手下的人十几次,怎么能够就派两个人守在那条路上呢,这是多么重大的失误!要是一般人就算了,可那躺在病床上的偏偏是程家的掌上明珠,那程家是他一个局长能够惹得起的吗? 这事情要是追究下来,别说底下的人了,就是他这个局长的位置也照样保不了! 局长在惆怅,都快要想办法找人去说好话的时候,又听说了一个晴天霹雳的事情。 这个事情白家的大少爷也牵扯进来了,直接在高速上拦住了逃跑的犯人,现场击毙一个。 他最近一定是流连不利,一个程家就算了,这怎么白家也跟这事儿有关系呢……于是在知道了程俞嘉和白含章的关系后,局长都有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的打算了,罢了罢了,顺应天意吧,要是他这位置真的保不准,也就算了。 “听他们说本来就是为了解决掉那个人,这帮人就是仗着有这个保护伞。”白含章说完冷笑了一声,“看来最近是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程父赞赏性的看了白含章一眼:“既然治安不好,那就该查一查。” “那些人……会付出代价的。” 程父知道伤害程俞嘉的那个人已经被白含章解决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把俞嘉交给你,我们也放心。” 这算是在这种危难情况下,得到了未来岳父的认可? 白含章扯了扯嘴角:“放心吧程叔。” 让程俞嘉一直住在这里也不行,毕竟医疗条件是如何都比不上京城的,于是程父从部队里调了一架直升飞机,直接将程俞嘉送去京城的医院。 舒绿指了下临时开的顾临桁的车:“这个怎么办?” 白含章满不在乎:“我让人给你开回去。” 但是在瞥了一眼之后,白含章的眼神变了变:“路虎……” 舒绿没有意识的点头:“嗯,你记得找人。” 这么霸气侧漏的车子还真不像舒绿的风格,应该说一定不是舒绿的风格,所以白含章在瞬间就确定了,这车是另外一个人的。 不过他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多看了几眼之后,就上了直升飞机。 将程俞嘉转回京城的医院,并没有用多少的时间,但是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她的麻药效渐渐过去,也差不多快醒来。 舒绿也坐在病房里,只有程俞嘉一个病人,所以即使坐着那么多人,也显得很宽敞,白含章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昏迷的程俞嘉看,连眨眼的频率都变小了,仿佛眨眼就会错过她醒来的那一刻似的。 程俞嘉的父母都不准备给这未来女婿抢了,默默的坐在一边,静静的等待。 楚言下午在外省开会,也是临时坐飞机回来的,他推开病房,看到程俞嘉的一瞬间也皱起了眉。 “到底怎么了?”楚言和程俞嘉父母问好之后,走到舒绿旁边问她。 之前听到舒绿说程俞嘉受伤,他就紧急坐飞机回来,也没有时间去仔细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 舒绿小声的和他简短描述了一下,楚言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以后还能当刑警吗?” 他是这几个人里面看的最透彻的那个,白含章被蒙在鼓里的,舒绿看不明白的,他却全部都看清楚了。 所以程俞嘉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报考的警校,又是为了什么当了刑警,他都清清楚楚。 他只是担心,如果不能继续做这个工作,程俞嘉会觉得自己不能继续靠近白含章,会因此而伤心。 只是他们这时候都没有办法知道程俞嘉的具体想法,一切的事情都要等她醒来之后才能够做出判断。 楚言走到白含章边上:“等她醒了,有些话不要憋在心里,该说的就说,别别扭扭的,永远都没有结果。” 他本来是想要这两人自己看清楚自己的心,但是这个意外的发生,却让楚言觉得,要是再不赶紧的让这两个人说清楚,他们还真有可能别扭一辈子。 白含章瞳孔微缩,半晌,才轻轻开口:“好。” 在听到程俞嘉受伤后的那一通电话之后,他就已经丝毫不怀疑程俞嘉对自己喜欢的心了,那些什么其他的人都滚边儿去吧,他看着这个姑娘长大,她这辈子都只能是自己的,自己怎么可能拱手让给别人? 有了白含章的肯定,楚言也稍微放下心来,这两家伙可千万不要再继续折腾下去了,不然他光是在一边看着都心累。 这个时间点其实已经挺晚了,所有人都还没有吃晚饭,都在守着,希望在程俞嘉醒来之后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情况。 楚大少爷就只能继续做劳累的那个,在附近的餐馆定好了外卖。 外卖来之前,楚言问舒绿:“顾临桁呢?” 舒绿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不知道,他和顾明一起离开,我没问他……” 话音刚落,舒绿的电话就响了,两人还真是有默契。 楚言似笑非笑的看了舒绿一眼,舒绿红着脸出去接电话。 “程俞嘉怎么样了?”顾临桁略带沙哑的嗓音在电话里格外的性感。 舒绿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这里是高级病房,病人很少,都是些老干部在这里,周围的寂静让她心里突然就生出了许多的怅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她的左手……” “左手怎么了?” “可能以后也不能使太大的劲儿,刑警这个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做下去。” 顾临桁停顿了一下,才说:“只要人还在。” 是啊,只要人还在,人死了,才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等俞嘉醒了,我回来也不放心,看着她还好受一些。” “需要我来帮忙吗?” “楚言他们都在,俞嘉的父母也都来了,应该没什么,如果她今晚醒了,我到时候就回来。” “如果要回来,给我打电话知道吗?”顾临桁的声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温柔过,让舒绿觉得自己都要沉醉在他的嗓音里了。 “好。” 挂了电话进病房,舒绿突然发现除了程俞嘉以外,所有的人都盯着她。 这是……要做什么? 为什么这个眼神看的她后背毛毛的? 程父看着舒绿,颇有些欣慰的开口:“谈恋爱了?” 舒绿:“……”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把自己和顾临桁的关系完全介绍给这些叔叔伯伯们知道呢,居然就被发现了。 幸好这时候病床上的程俞嘉动了动手指,一直握着她手的白含章第一时间感觉到,立即低下头看着她:“俞嘉?” 终于,所有人的注意力总算是移回了程俞嘉的身上。 程俞嘉的眼皮动了两下,才缓缓睁开,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大的白含章的精致英俊的脸,然后才是其他的人。 “俞嘉,现在感觉怎么样?”段冉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的关切都是满满的。 程俞嘉喏了喏唇,轻声道:“妈……” 段冉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儿就好。” 程俞嘉知道自己昏迷的时间里,父母肯定都担心死了,但是当时的情况紧急,她脑袋一热就替小王挡了子弹,根本来不及想其他的。 她这时候还很虚弱,说了一个字之后,也没有力气说话了,白含章看着她,皱了皱眉,因为程俞嘉除了睁开眼的那一秒,就再也没有直视过自己。 见到程俞嘉醒来,舒绿也放心了,准备和楚言一起离开,等她好好休息,再来看她。 他们走了之后,程氏夫妇干脆先出去透透风,把时间留给病房里的这两个人。 白含章低头看着程俞嘉,她的脸偏在一边,闭眼不看自己。 眉心比之前拧的更紧,白含章盯着她看了一眼,终究还是妥协似的叹气:“怎么了?” 程俞嘉没有说话。 白含章轻轻握着她的手,手指在她的皮肤上划过:“医生说,你的左手可能……” 程俞嘉眨了眨眼,声音嘶哑的回答:“我知道。” 尽管她之前一直在昏迷,可是当那一颗子弹进入她的身体里之后,她大概就能料到,这一次就算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也会受到一些伤害。 白含章一说,她就明白了过来。 其实,程俞嘉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尽管她这时候心里满是迷茫,却并没有感到特别的难过,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这样了,她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你在昏迷之前打电话给我……可是现在却不想看见我?为什么?”白含章带着点儿不知所措,这样的程俞嘉突然就让他觉得很担心。 程俞嘉总算是把头转了回来,这么一个小的动作都让她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也幸好她的身体底子不错,才可以这么快的就醒来。 “我当时还想说……如果我醒来,就不要喜欢你了。” 程俞嘉的话说完,白含章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里弥漫了红色,抓住程俞嘉的手也用力了:“你说什么?” 程俞嘉皱了皱眉:“痛。” 白含章赶紧放开她,凤眼里满是隐匿的暴怒:“为什么!” 程俞嘉撇撇嘴:“那你先告诉我你跟那个柳萱是怎么回事儿。” 白含章忽然眯眼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在吃醋?” 程俞嘉虚弱的哼了一声,不说话。 “你难道不知道柳家?几年前破产的那个。” 程俞嘉继续哼哼,表示自己知道。 “她就是柳家的,我妈和柳家关系还不错,所以她家破产之后,把柳萱拖给了我妈帮忙照顾一下,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妈让我帮忙的。” 程俞嘉眼神变了变,轻声道:“那她在你公寓里是怎么回事儿?” 白含章把自己和舒绿讨论出来的结果告诉了程俞嘉。 到这个时候,误会才总算是解开了。 程俞嘉终于知道,白含章只是在帮忙照顾一下对方而已,也并没有和对方发生任何的关系,也没有像自己猜想的那样,喜欢的是对方。 所以自己那么久以来的顾影自怜都是白费了?其实小小白他,喜欢的一直都是自己? 想到这儿,程俞嘉的表情就有些变了。 白含章凑近了一些,轻声问:“不生气了?” “……嗯。” “那么,还要不要喜欢我?嗯?” “……哼,你之前说要跟别人结婚。” 白含章看到程俞嘉这么别扭的样子,知道她其实已经松动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自己说出要跟别人结婚时候,她突然就清醒了,这样的程俞嘉,他还怎么舍得让给别人? “我的错,我道歉,好不好?” 程俞嘉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白含章,他什么会这样子跟别人说话? 然后程俞嘉就哭了,眼睛红红的,眼泪不停的往外面冒,势要把一切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生离死别的那一刻,最让程俞嘉难过的,大概就是如果真的死了,就不能见到白含章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喜欢他,根本不可能有一天放弃。 就算是他不会喜欢自己,她也逃不了。 白含章怜惜的吻去程俞嘉脸上的泪水,轻声道:“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 程俞嘉一哭,他就忍不住想起程俞嘉受伤的样子,就会感到万箭穿心的痛楚。 就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天程俞嘉走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眯缝着眼看她,她还是那么的健康,笑容那么灿烂,可是才多久的时间,她就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一只左手的伤疤,更像是拿着斧头在他心里砸了一块空缺出来,疼痛的感觉无以复加。 ------题外话------ 看,不虐了吧。   ☆、【V37】要欠也得欠我的 程俞嘉后来是苦累,然后哭睡着了的。 在白含章心里,程俞嘉一直是个特别坚强的人,她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 她敢去当刑警,甚至连穷凶极恶的犯人都敢杀,而且在自己的同伴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救了对方一命。 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实际上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在自己面前伪装起来的程俞嘉,她故作坚强,为自己建造起了一个看起来坚硬的堡垒,好像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其实仍然那么脆弱,需要好好的捧在手心里头,不然真的有可能随时摔坏。 这个领悟让白含章顿时觉得自己前些年都看的太浅薄了,居然真的就被这丫头欺骗过去。 手指一点一点的在程俞嘉的五官上描摹,白含章冰冷精致的脸上是很难出现的温柔,那么轻柔的动作,真的像是将她当成易碎的娃娃般珍惜。 程俞嘉的父母走进病房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白家人总是冷漠高傲的,他们只喜欢勾起一边唇角疏离的笑,但就是敷衍的态度,也因为他们与生俱来的矜贵而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所以当白含章低着头,在昏暗灯光下静静凝视着熟睡中的程俞嘉的时候,他那么柔软的神情瞬间就击中了为人父母的心,坚信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大概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有些事情小辈们看不清楚,却从来都瞒不过他们这些过来人的眼光,程父对于自己女儿的心情看的比谁都清楚,因为当年他就是像程俞嘉那样痴痴的喜欢着程俞嘉的母亲,不过他算是自作自受,年轻时心高气傲,逍遥花心了前半辈子,万花从中过却片叶不沾身,保持着一个阶段一段恋爱的记录,从小到大谈过的恋爱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但这人还真不是花心,他就是缺心眼而已,总是太容易喜欢上谁,又太容易没了喜欢的热情。连前任和前前任竟然都可以和睦相处,甚至每一个情人在和他分手之后都会称赞他程卫是个好情人,不过在遇到段冉之后,程父才知道这世界上真是有报应这么一说,段冉就是他的劫难,让他遭了报应,让他欲罢不能。 程卫当然看得出自己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了,毕竟他也是过来人,所以清楚的知道她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诉说的心情。 但是程俞嘉总是习惯性的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头,那个别扭的性格也不知道到底是继承了他们夫妻之间的谁。 现在,看起来两个人总算是不再别扭下去了,做父母的都会感到欣慰。 程父自己是花了好多年的时间,和妻子也算是纠缠了许久才真正的在一起,所以他也更希望早日看到俞嘉可以幸福。 儿女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切,他们现在的希望就是快点儿变老,结束了自己作为了父母的职责,然后去周游世界。 父母和孩子本来就是平等的个体,谁也不需要为谁活着,对于程卫和段冉来说,只要程俞嘉拥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们就可以放下心。 虽然这一次的代价对于程俞嘉来说有些大,但是人生在世,有时候总会遇到很多不尽人意的东西,只要还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已经很圆满了。 白含章也算是他们看着的,白家也有足够的能力护佑程俞嘉,再说了,还有他们程家呢。 “程叔,段姨。”白含章看到他们,礼貌的开口,“要不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儿照顾她就行。” 程卫年轻时候就是特别贫的性格,即使现在还有时候露出点儿当年的影子:“怎么着,我们这还没把女儿完全给你呢,就要赶我们走了?” 白含章听出他是开玩笑,低头勾了勾唇,无奈的说:“我只是怕你们累着。” “我们还怕这点儿?我当年在边境上缉毒的时候,那也是三天三夜都不合眼,照样挺的过去。”程卫炫耀着自己当年的英勇,他说的也是实话,当年的程卫,也算是京城公子哥里的头一拨,而后来,甚至和舒绿的父亲成了战友。 不过他没有得意很久,立即被自家妻子给揭了短:“你当你现在还年轻,还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老婆你这样真的好吗? 最后还是白含章留下来了,程俞嘉有了那么多精悍医生的手术,已经没有大碍,左手的伤也就只能慢慢的养好,说不准以后的恢复状态好,还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还能够健康。 …… 舒绿离开的时候和楚言一块儿,楚言说:“遇到这种事情,含章他心里会很自责。” “我猜也是,只能希望俞嘉恢复的好一些,不然他肯定又把那些情绪都憋在心里头。”舒绿无奈的笑了,“希望他们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这时候也只能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了,毕竟这两个人的别扭性子,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也算是实属不易。 楚言开车来的,问舒绿:“和我一起走?” 舒绿点头:“走吧。” 在车上的舒绿给顾临桁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很快回去,让他自己先睡吧不用等自己了,岂料顾少爷也是个固执的,非要回她:“我等你。” 楚言看了一眼舒绿低头发短信时候的表情,眼神不经意的闪烁:“你们住在一起了?” 舒绿虽然一直没说,但也从来没有刻意的隐瞒,所以楚言能够猜出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舒绿便老实的点头:“嗯。” “还真是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什么?”舒绿奇怪的看着楚言。 楚言浅笑:“那时候要是早知道顾临桁能够把你骗到手,我一定多压榨他几笔。” “……什么叫做骗到手。” 楚言不动声色:“估计也只有用骗的才能把你骗到手了。” 舒绿不置可否,反正顾临桁威逼利诱她签下结婚协议这个事情,在后来舒绿仔细想的时候就知道,顾临桁就是利用了自己的心态,不过她虽然看清楚了,也并没有生气。 本来就是她自己愿意的,再说要是真看着顾临桁天天跟别人相亲,她心里也会不舒服,管她是不是占有欲作祟,总是舒绿早就已经愉快的接受了现实。 舒绿想了想,突然问:“你还说我,那你跟顾临欣呢?” 楚言一噎,竟然没有回答。 “我还不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打顾妹妹的主意……” 楚言旋即正常的一笑:“那又如何?” “所以你不会真是从小时候把人家拐回家那会儿就打起人家主意了吧?居然喜欢人家这么久。” 楚言仔细回想,那时候哪里想的了那么多,纯粹是觉得穿着公主裙的顾妹妹看起来特别漂亮,真的像个洋娃娃一样,让小小的楚言心里升起了想要宠爱她的心思。 但那不过就是小孩醒醒而已,早在之后的日子里就已经忘记了。 而重新对她感兴趣,大概就是喜欢她炸毛的模样,明明想要跟他顶嘴,有时候又碍于各种因素憋下去了,那个小表情看在他眼里就是各种可爱。 喜欢就喜欢了,楚言才不像白含章和程俞嘉那么别扭,他喜欢的人,当然也是要想方设法让人属于自己。 不过唯一的麻烦就是顾妹妹现在还以为自己喜欢安迟,这个实在是有些难以处理,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解决。 将舒绿送到楼下,楚言道了晚安之后离开,舒绿挥了挥手,不经意的往上看了一眼。 虽然在黑夜里并不能够非常明确的分辨出属于她的家里的亮光,但是想到这时候有个人正在等着自己,心脏就会被莫名的满足感盈满,让她感到温暖。 坐电梯上楼,刚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拿着个平板电脑靠在墙上的顾临桁,外面那么冷,他却也面色沉稳的斜靠在那儿,披着浴大衣,深沉的眉目那么英俊。 心脏里的某个地方像是突然被敲了一下,舒绿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在这儿等,不冷?” 顾临桁闻声抬起头,嘴角擒笑,眼底的温柔笑意像是海底的细沙,让舒绿剩下的话都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张开怀抱将舒绿搂进怀里,顾临桁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大猫:“想你了。” 舒绿整颗心也软的不可思议,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就那么任他抱着,直到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臂之后,才变了脸色。 “快进去!”舒绿拉着顾临桁,“这么大的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顾临桁在舒绿背后眨了眨眼,高大的身躯竟然也显得十分乖顺,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充满了诱人的魅力。 抽走顾临桁手里的电脑,舒绿将人推进浴室:“先去洗个热水澡。” 顾临桁没有反驳,乖乖的去洗澡了。 舒绿随手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电脑,那些花花绿绿的股票信息让她突然来了兴趣,但是想到这应该算是他的公司内幕,就忍痛放下,自己去了另一间浴室洗澡。 她现在基本已经算是住在顾临桁这儿了,她的公寓虽然温馨但是太小巧,适合单身女性居住的房子并不适合再住进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尤其这人还总是喜欢伸长了腿倒在沙发上,那双包裹在西裤里的腿强健有力,笔直修长,放在舒绿的小沙发上还真是无处施展。 而且顾临桁这儿的空间也比舒绿那儿大了一倍,舒绿当初来的时候就发现他是直接将两套公寓打通在了一起,所以才会看起来这么大。 自己公寓里的东西也在顾临桁有意无意的引诱下,基本百分之八十都搬来了这里,两个人现在还真有些名副其实的像是一对夫妻。 舒绿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尤其是下午一直为程俞嘉悬着心,所以紧张的心情也让她的身体感觉到了疲惫,这会儿泡着热水澡,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她,就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靠在浴缸瓷砖上面,舒绿就慢慢觉得睡意袭来,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就直接趴在自己的双臂上睡了过去。 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被顾临桁抱到床上去的她都已经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顾临桁站在镜子面前打领带。 舒绿眯缝着眼睛,看着顾临桁那么挺拔的背影,视线从他宽阔的背脊流连到劲瘦的腰身,漂亮的线条简直令人嫉妒,那双长腿真是逆了天了,无论怎么打扮都是荷尔蒙爆棚。 正沉浸在美色里无法自拔,舒绿就听到一声低笑:“你再这样看下去,是要把我吃了?” 舒绿终于反应过来,别过脸道:“谁看你了。” “我有说你是在看我吗?嗯?”话音落下,舒绿就感到了耳边的炙热呼吸,顾临桁已经趴在了床边,眼睛凝视着她,“小东西。” 轻轻的声音萦绕在舒绿耳朵边上,让她整个人都酥了,觉得就顾临桁这磁性的声音,去配音什么的,绝对会成为大神吧…… “你赶紧远离我!”舒绿羞得用手撑在顾临桁的胸膛上,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红颜祸水啊好吗! 顾临桁别有深意的拖长音调:“哦……为什么?” “我要起床了不行啊!” 顾临桁点点头:“行啊,你起,我看着你。” 舒绿:“……” 所以跟顾临桁比赖皮的本事她是绝对输的那一个,谁能超越他啊喂! 等舒绿穿着睡衣在房间里游荡,长发就那么慵懒的散着,微眯起眼睛,显然是没有睡醒的状态,但偏偏那双嘴唇仍旧那么鲜艳欲滴,让他看着就很想去啃一口。 这么想的,顾少爷也这么做的。 在舒绿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拦住了她的腰,把人扯进怀里,低下头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深吻。 在舒绿的唇上尽情的肆虐,末了,顾临桁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美味。” 舒绿猛的别过头喘息着说:“你真是够了。” “够了?”顾临桁明知故问,“什么够了?当然还不够了。” “……” 顾临桁看她已经脸红心跳了,就没有再刻意逗她,放开令他爱不释手的柔软腰肢,才说:“程俞嘉怎么样了?” “我走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舒绿想到程俞嘉,轻轻叹气,“我等会儿再去医院看他,也不知道她今天情况怎么样。” “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过去,我等会儿还有事情。” “我自己去就行,你的路虎回来了吗?昨天停在俞嘉呆的那个医院那儿,后来我们坐直升飞机回来了,车子就没管。” “回来了。” 舒绿笑了笑:“那你一会儿再把车给我开。” 虽然路虎揽胜这玩意儿随便一脚油门踩下去就开始大量的烧钱了,可是看起来的感觉确实不错,让过去不太喜欢这种特别爷们儿车型的舒绿都想着干脆等年底有了分红之后,也去买一辆。 “车钥匙在茶几上。”顾临桁毫不在意这些车子,他的车库里都是他偶尔买回去的,也没有考虑很多,看着觉得不错就买回去了。 舒绿拍了拍手:“有钱人就是不错。” 顾临桁在她脑袋上呼噜了一把:“说的你没钱一样。” “不不不,我还是穷人,我现在还欠着楚言一笔钱呢。” 然后顾临桁就眯起了眼:“你什么时候欠了他一笔钱?” “……”舒绿干笑了两声,“这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有多久,说出来让我听听?” 舒绿忽然觉得顾临桁的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危险,连忙解释:“那是我跟你认识之前……哦不对,是刚刚认识的时候。” “嗯,继续说。”顾临桁定定的看着舒绿,颇有耐心的准备听她说下去。 舒绿想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我当时刚回国啊,安迟的发展又需要很多的钱,当时他还没有红起来,公司肯定不会愿意分配他太多的资源,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去做的,那你知道上下打点什么的就需要很多钱,我也不太想找家里要,就找楚言借了钱。不过我很快就可以还他啦!等安迟JA的代言费下来之后,我有了抽成,就可以还了。” 顾临桁顿了一下,表情莫名:“借了多少?” “也没有多少……” “没有多少是多少?” “三……三百万。”舒绿干笑着,“嘿嘿,我真的可以很快就还了。” 顾临桁慢悠悠的说:“要我先帮你还吗?” “不用不用。”舒绿连忙摇头,“我自己可以。” 顾临桁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帮忙。” 舒绿赶紧说:“不是我不找你帮忙,这个事情真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三百万对于楚言来说又算不上什么……”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找我,知道吗?要欠也得欠我的……”顾临桁抬起下巴,那个表情分明是在说,自己的女人有任何麻烦,当然是要来麻烦自己了。 舒绿点头如小鸡啄米:“你放心!我一定会!” 顾临桁这才满意了,在舒绿脸上亲了一下,才前往公司。 舒绿在他走了之后也赶去了医院,把车子停好就冲去坐电梯,不过在进电梯的时候,因为脚步太急,差一点儿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舒绿下意识的想要扶一下眼镜架子,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戴过眼镜了,只不过还有些不习惯。 “没事儿。”令人非常如沐春风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点儿浅浅的笑意。 舒绿看向对方,略微失了神。 穿着白大褂的高挑男人,舒绿也是稍微抬了头才看到对方的脸,舒绿莫名就将他的身高与顾临桁做了比较,得出来的结论是两个人大概差不多一样高。 只不过白大褂的男人身材看上去略微消瘦,但是也很匀称,能够隐隐看到他衣服下的身材也是不错的。 最让舒绿稍微吃惊的是对方的那张脸,这个人的五官长得很有韵味,眉心轻轻蹙在一起,但是眉宇里却是有着浅淡的笑意,眉心一颗痣,莫名的就让人觉得这人很性感,就好像是陈酿的美酒般醇香。 现在的医生都长得这么好看了? 只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舒绿脑海里一转就消散了,她站在那人的身侧,按下了楼层,惊讶他竟然和自己去的是同一层楼。 这个男人周身有种难以言说的气场,不压迫,但是会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又中和了这种感觉。 总之这是个很有韵味的男人,看上去可能三十岁出头,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就多了种独特的感觉。 舒绿突然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对方,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这人的脸从记忆中抓出来,就垂着眼睛没有再想了。 也是因为垂着眼睛,舒绿也就忽略了身后这人的打量目光,眼底正盛着慢慢的戏谑和兴味。 中途有人上上下下,最后到了程俞嘉住的那一层楼,全部都是高级病房。 舒绿毫不犹豫的踏出去,往程俞嘉的病房走去,旋即听到了身后也有脚步声,舒绿没有回头,却知道应该就是刚才电梯里的那个医生。 直到将手握在门把上的时候,那人竟然还在自己身后,舒绿撇了撇嘴,打开门。 “俞嘉。”舒绿轻轻唤了一声。 病床上的程俞嘉闻声望过来,看到舒绿之后么眉毛一挑:“舒绿你来了!” 白含章坐在她的旁边,手里正拿着个苹果,干净修长的手指拿着小刀动作娴熟的削着苹果的皮,抬眼勾了勾唇,算是和舒绿打过招呼了。 舒绿走进去,然后讶异的转过身,因为那个人也进来了。 “1号床的病人,感觉怎么样?”那人大概是注意到了舒绿狐疑的目光,低头翻开自己的病历本,好听的声音从那张漂亮的唇里吐出来。 原来是医生?这么年轻的主治医生,舒绿倒是没有经常看见。 白含章刚好削完水果皮,站起来说:“她的伤口有些疼,其他没有特别的感觉。” 医生看了白含章一眼,唇角的笑容莫名浅淡:“病人,你自己来说说?” 程俞嘉就着白含章的手啃了一口苹果,含糊的说:“还行……啊!” 她本来是看着苹果的,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医生,先是有疑惑出现在脸上,然后就出现了惊讶:“霍亦!” 一声惊呼,让舒绿和白含章都看着医生,程俞嘉认识他? 白含章注视着眼前笑的云淡风轻的人,慢慢眯起了眼,这个医生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被称作霍亦的医生用钢笔在病历本上刷刷写了两笔,眼底浮上一点兴味:“俞嘉小朋友,你竟然还记得我,记忆力不错。” 原来还真的认识?舒绿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但是看在程俞嘉脸上的兴奋,分明和他是很熟的。 “咱们俩多少年都没有见过了?”程俞嘉苹果也不啃了,“居然在这里看见你,这算是缘分吗!” 霍亦无奈的摇摇头,玩味的说:“这种缘分还是少一点吧。” 谁希望天天在医院见到熟人啊? 程俞嘉嘿嘿笑着:“说的也是。” 白含章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眼神慢慢的变深,继续将苹果递到程俞嘉面前,柔声说:“快吃了。” “哦好。”程俞嘉这才突然想起这儿还有一个苹果呢,继续由白含章服侍着她吃,但是眼神却放在霍亦那儿。 “哎哎哎,你现在是这儿的医生?”程俞嘉特别感兴趣的样子,格外兴奋。 霍亦走上前,从舒绿的身边擦过,不经意似的看了舒绿一眼,然后说:“昨天的手术我可是奋战了几个小时。” 他竟然也是主治医生之一? 白含章想到昨天他从这儿请去的那些教授级别的人物,里面倒是好像有个年轻的,但是他一颗心都放在程俞嘉的身上,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所以也就没有注意,但是现在想来,这个男人昨天好像是在负责手术的人里面。 “老朋友,谢谢你啦。”程俞嘉很熟稔的和他说话。 “行,我就是来例行查查房,到时候会有护士来给你换药,就先走了。”霍亦也没有久留,转身离开。 不过在走出病房的时候,霍亦又好似不经意的偏了偏头,就和舒绿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轻轻的眨眼,便打开门离开。 舒绿莫名其妙的被那个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感觉转过头和程俞嘉聊起了其他的话题:“要住院多久?” 白含章接过话:“半个月,剩下就可以回去修养了。” 程俞嘉醒的早,除了左手的粉碎性伤口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后遗症了,可能因为失血过多会导致身体的虚弱,但是都可以补回来。 程俞嘉醒来之后倒是精神挺好,转眼就已经将白含章手里的苹果啃完了,使唤着白含章:“小小白快来,我嘴巴脏了。” 明明还有一只手是健康的,但是白含章也毫无怨言的任她使唤,绝对的三好男人。 舒绿打趣道:“哟,这场景真是甜蜜。” 程俞嘉特别得意:“我们家小小白这是在照顾我。” “是是是,你们家的小小白。” “那是。” “诶对了,舒绿你还记得霍亦吗,就是刚才那个医生。”程俞嘉突然来了劲儿,“你也应该认识他才对。” “我?我不认识他啊。”舒绿特别人真的说,“我都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他。” 程俞嘉解释道:“就是高中的时候,运动会,我腿摔伤的那次,你想想?” 舒绿还在绞尽脑汁回忆的时候,白含章眼里却是精光乍现,瞬间想起来了那个人的身份。 高中那次,程俞嘉摔伤之后,白含章送她到医务室,那个给程俞嘉包扎伤口的医生,还顺便调侃了他们几句。 而且后来,白含章还见过程俞嘉和对方在学校附近的甜品店里吃东西,让白含章一度怀疑程俞嘉是有了喜欢的人,也因此,将自己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全部埋在了心里。 哼,竟然是那个人?他都快要忘记对方长什么样子了,程俞嘉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白少爷顿时觉得心里酸酸的,就差没有将醋意表现在脸上了。 白含章是想起来,舒绿却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她对于和自己没有太多交集的人向来是没有什么记忆力的,因为懒得去记对方的相貌。 程俞嘉见舒绿茫然的表情,继续说:“就是那个给我包扎的医生啊!那个校医!他不是还那个什么……说我和白含章是男女朋友嘛。” 提到这个,程俞嘉倒是有些小小的害羞,当时霍亦随便那么一说,就说中了她的心思,虽然她当时并没有和白含章有什么,但是心里真的是想要做白含章女朋友的,不过没有告诉任何人罢了。 “啊……”提到校医,舒绿倒是好像有了点儿印象,大概当时的霍亦比之现在还要更年轻,所以自己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但是他眉心的痣倒是没有变,仍旧很有韵味的性感,这种男人其实满少见的,舒绿这下终于是想了起来,她好像还和霍亦说过几句话? 但是也记不太清楚当时霍亦跟自己说过什么了,舒绿只记得好像自己跟他说了声老师再见就离开。 “想起来了?”程俞嘉眨巴眨巴眼。 “嗯,想起来了,不过他不是校医吗,怎么到这儿来当医生了?能够在这儿当主治医生,这本事可不小啊。” 程俞嘉笑了:“我当时也以为他是校医啊,可是我后来去找过他,才知道他其实是替他同学帮个忙而已,其实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校医,他那时候已经在国外读硕士了,回国来休假的。” 竟然了解的这么多……白含章挑了挑眉,慢吞吞的开口:“你和他,很熟?” 程俞嘉完全没有察觉到白含章话里隐藏的危险,特别肯定的说:“熟啊,不过后来我读警校和他就断了联系,据说他跑去非洲当免费医生去了,我那时候特别佩服他,可是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白含章觉得手里的水果刀都快要被他捏断了。 真是令人不爽。 尤其是当初霍亦可是被白含章当成了情敌来对待,这下子听到程俞嘉提起对方,当然不开心了。 程俞嘉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告诉舒绿关于霍亦的事情:“他可是医学天才,十五岁就上大学了,十八岁考上研究生,所以当时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研究生都快毕业了,但也才21岁而已。他在国外的导师据说是个特别牛的大人物,那时候我还在那个医学期刊上面见过他的论文。” “这样……”舒绿反复咀嚼着程俞嘉的话,看来这个霍亦还真是个医术很不错的人。 “他研究生毕业没几年就去了非洲,后来好像还去了中东,据说去当维和医生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国来的,我还以为他要留在国外呢。” 白含章听着程俞嘉的话,眼神越来越暗,直到舒绿都感觉到了白含章身上的淡淡危险气息,才猛然站起身来:“那个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聊。” 舒绿刚关上门,白含章就把水果刀往桌子上一扔,俯身靠近了程俞嘉:“这么熟?” “啊?”程俞嘉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含章的脸,那张脸上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里的深邃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一样。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经常看到你和他一起。”白含章总算是把埋在心里许多年的困惑说了出来,“我以为你喜欢他。” 因为那时候的霍亦,已经和读高中的他们不一样了,而且白含章看到程俞嘉看霍亦的目光,就总是忍不住开始患得患失,而且她总是推脱了和自己相处的机会,和对方约会。 当然白含章并不知道,那时候的程俞嘉去找霍亦,不过是因为要询问感情方面的问题而已。 霍亦辅修心理学,程俞嘉觉得他可以帮到自己,才去找了对方。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白含章误会。 他们两个人都那么别扭,别扭的阴差阳错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浪费了那么多光阴,才终于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程俞嘉慢慢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含章:“霍亦辅修心理学,他第一次看到我们,就看出来我喜欢你了,所以我觉得他可以帮到我,才去找他帮忙。” “帮忙?他帮了你什么?” “就是那个什么……”程俞嘉想了想,才害羞的说,“我想让他给我出建议,我该不该向你表白。” 在白含章说话之前,程俞嘉又立即说:“可是我听了他的意见表白了,你却拒绝了我,谁知道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表白?你什么时候跟我表白了?”白含章一脸纳闷,“有吗?” 程俞嘉:“……” 将当时的经过说给白含章听,白含章脸色一变,有些尴尬的说:“我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其实当年,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别扭,错过了那么多真相,导致了那么多次错过。 程俞嘉看着白含章的眼睛,喃喃的说:“看来,有些事情注定了要拖到这个时候。”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些误会。”白含章像是发誓一样的注视着程俞嘉,“俞嘉,你听着,有些话我不太会说,但是没有人可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包括你,知道吗?” 从来没有从白含章嘴里听到如此煽情的话,程俞嘉呆呆的点头:“好。” 白含章亲吻她的鼻尖,那么爱恋轻柔的动作:“以前都过去了。” 程俞嘉笑着回答:“好,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她根本没有办法忘记这个男人,甚至根本没有办法放弃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紧紧的抓在手里,不让任何人有觊觎他的机会。 白含章闷闷的声音又想起:“你的手臂……对不起。” 明明不是白含章的错,他却觉得无比自责,就好像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她,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程俞嘉眼神一黯,却立刻又亮了起来:“这就是个意外而已,又不是彻底的废了,大不了以后不能继续做刑警,还可以调到其他部门去啊,没事儿。” 程俞嘉越是放松,白含章越是心疼,忍不住的想起她离开的那天,还是那么完好无损的一个人。 “怎么不说话?我说了,真没事,就算是废了,那不还有你吗?” 白含章的手掌轻轻抚摸过白色的绷带,想起如果有一天,程俞嘉的这只手不能够拿枪了,甚至连给子弹上膛的动作都不能协助右手完成……那种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楚就挤在白含章的心脏里,让他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宁愿遇到这种意外的人是自己,也不愿看到程俞嘉有任何的缺陷,她身上的每一个痛,都像是斧头砸在他的身上,鲜血淋漓的。 程俞嘉有些着急的说:“小小白!你不要把我受的伤加在你的身上,这只是意外而已,知道吗?” 良久,埋在程俞嘉颈侧的白含章才声音沙哑的开口:“知道了。” “就算这只手彻底的废了,我不还有你吗,大不了你照顾我一辈子,怎么,不会现在就嫌烦吧?” “不会。”白含章抬头看着程俞嘉,“永远都不会烦你。” 这大概就是白含章所能够说出的最动人的情话了,让程俞嘉轻轻笑了:“好,姑且相信你。” …… 舒绿走出病房,知道那两个人肯定有私人问题要谈,就没有想着去打扰他们。 这家医院算是四九城里最好的了,连楼下的花园都修的那么壮观,喷泉里不停的有水花喷出漂亮的形状。 舒绿就站在走廊边,支着下巴看喷泉的表演,直到身后有人说话才回过神来。 “怎么呆在这儿?”带着笑意的男声把舒绿拉回现实。 舒绿转头,就看见霍亦双手插在白大褂里,歪着脑袋看着她。 霍亦长得确实很好看,而且是很少见的性感的英俊,五官又很有张力,每一处都像是精心搭配出来的一样,他看着人的时候,竟然会让舒绿觉得是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舒绿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个情场老手。 “霍医生你好。”舒绿礼貌的和他说话,“就是出来吹吹风。” “这么冷的天儿吹风,还真是个特别的爱好。”霍亦戏谑了一句,又突然说,“你怎么不戴那副黑框眼镜了?” 舒绿奇怪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霍亦居然还好心情的用手比划:“就是那副特别大,特别难看的眼镜。” “哦,它啊。”舒绿终于反应过来,不禁笑了起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戴了。” 霍亦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测的说:“你戴那副眼镜,是因为缺少安全感,看来现在过得还不错。” 舒绿一怔,下意识的就想要问他,你怎么知道? 虽然眼镜可以遮住舒绿的脸,让人不要太过于注意她,但实际上的深层原因,其实也是因为眼镜是舒绿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当她为了顾临桁取下眼镜的时候,是不是也说明,她愿意将顾临桁当成自己新的保护? 实际上舒绿一直尽量避免去想这些,但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霍亦说了出来。 但因为霍亦的声音让人感觉春风拂面一样轻柔,舒绿竟然也没有觉得尴尬和生气,非常轻松的回答他:“因为现在不需要那些外界的东西来保护自己了。” “是吗?”霍亦轻轻笑着,“那么恭喜你了。” 舒绿转过头,看了一眼阴阴暗暗的天空,心里却是一片明朗,又转回头对霍亦笑了一下,眼睛弯的像月牙:“谢谢啊。”   ☆、【V38】 觊觎顾临桁的人,杀无赦 想着病房里的两个人应该还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倾诉衷肠,舒绿短时间内也就没有打算回去,继续站在走廊上吹冷风,霍亦竟然也没有走,直接站到了她的旁边,陪着她一起吹风。 舒绿侧目看他:“你不用去查房还是别的什么?” 霍亦眨眼,笑的温柔又狡黠:“查完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个小护士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看到他之后,立马停住,星星眼的喊了一声:“霍主任!” 霍亦对小护士挥了挥手,小护士立马就红了脸。 霍亦说:“麻烦你了。” 小护士连忙点头:“不麻烦不麻烦。” 舒绿暗暗在心里腹诽,所以这人的查完了其实是拜托别人帮忙的? 其实舒绿还真想错了,霍亦作为科室最年轻的主任,他查病房也都是他负责的病人,不过是小护士今天帮他跑了跑腿,给他买了杯咖啡放在办公室而已。 小护士离去的时候还频频后望,简直要将自己的眼神都钉在霍亦的身上。 而霍亦也潇洒的和小护士眉来眼去,其实也只是那么浅浅笑着,就有种风情的感觉。 “噗。”舒绿在小护士走了之后忍不住笑出声。 霍亦盯着她敲,特别好奇的问:“你在笑什么?” “你们医生这时候不应该很忙的?你就在这儿吹冷风浪费时间?” 霍亦摇了摇头,笑着回答:“这一层楼向来都不忙的。” 舒绿不太懂这医院里的规矩,对霍亦这个人也不太了解,和他闲来无事的拉扯了几句,就准备回病房去了。 在舒绿回去之前,霍亦挑着眉笑:“再见啊,小同学。” 舒绿:“……”她已经毕业很久了好吗! 没有和霍亦计较,舒绿觉得霍亦这个人本来就挺奇怪的,偶尔会让人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轻浮,可是他在查房时候的模样倒又态度认真,让人信服。 回去病房的时候,在门口,舒绿先敲了敲门才进去,生怕自己打扰了什么好事儿。 白含章打开了电视,高级病房里就只剩下了电视里主持人的播报声,程俞嘉靠在病床上,两个人没有说话,但是彼此之间的气氛也是很和谐的。 舒绿这才放心了,看来这两个人该说的都说清楚,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继续别扭下去。 看到这个场面,舒绿倒是有种嫁了女儿的错觉,她为了程俞嘉也是够操心的了,只希望这两个人以后不要再没事儿搞些误会出来让他们这些在旁边看着的人都只觉得抓心挠肝的。 白含章中途出去接电话,他这几天也是请了假,完全抛下了支队里的事情来守着程俞嘉。 当时他离开农家乐的时候开走了一辆同事的车子,联系了管家送车过去,当时刑警支队的同事们离开的时候,就看见了外面的停车场里停了一俩价格昂贵的豪车,光是那个标志都让人觉得心悸。 什么情况啊那是?同事们简直吓了一跳,但是谁叫还有司机解释这是白少爷准备的,大家都暗叹白大队可真是大手笔。 其实当时白含章联系管家的时候已经嘱咐过,用最低调的车子就好了,管家也立即会意,可是谁叫白家车库里的车子就没有下百万的呢。 白含章的母亲绝对是爱车狂人,一个车库里大半的车子都是她买的,作为一个掌管了家族企业的女强人,买几辆车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般人换件衣服那样简单。 同事们还想继续八卦白大队的身份,因为白含章平时上班绝对是特别低调的人,就开一辆黑色的切诺基,一点儿都不惹人注意。 不过他们想要继续八卦也没机会,白含章从程俞嘉住院的那一刻起就请了长假,这时候不管什么案子对于他来说,都没有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重要。 舒绿看着白含章出去了,偷偷问程俞嘉:“所有误会都解释清楚了?” 程俞嘉可谓是笑的花枝乱颤,差点儿没牵动了伤口:“姐妹儿现在正处于热恋中,你说呢哈哈哈……哎哟。” “怎么了?!” 程俞嘉咧嘴笑的得意:“没事儿,就伤口有一点扯到了,不动就不会。” 舒绿无奈的看着她:“你也不小心一点儿。” “谢谢你啊舒绿。”程俞嘉真心诚意的道谢,“要不是你跟小小白说了,估计我到现在也不会解释。” “所以我都不知道你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别扭!”舒绿简直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反正现在说清楚了就好了嘛。”程俞嘉笑的没心没肺。 “要是没有受伤就好了。”舒绿也看了看程俞嘉包裹成粽子的手臂。 程俞嘉随意瞥了一眼,倒是没有为此感到任何的失落:“好歹人还活着呢,而且又不是彻底残废了。” 舒绿看着她无暇纯净的笑容,才知道这么些年,程俞嘉其实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她除了在面对白含章的时候,都是那么自信生动的一个人。 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经历这一场事故,他们俩人也算是说开了。 万事大吉。 “不过你跟那个霍亦还真挺熟啊,不说原因还真以为你俩有一腿呢?”舒绿开玩笑。 “怎么可能?但是他那时候也算是帮了我忙,所以后来也一直有联系。”程俞嘉说,“我后来也有注意他的消息,真是挺厉害的一个人。” “霍亦这种年纪就已经出任了这间医院的科室主任,那绝对是多少人争抢眼红的位置,而且他学术上的成就特别厉害,每年都好几篇SCI呢,而且他现在听说还在带A大的研究生,怎么样,厉害吧?”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不错。”舒绿认可的点头。 “他每年光医院的奖金都是六位数,更不要说那些学术论文的奖金了。” 舒绿眼神狐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程俞嘉狡黠一笑:“刚才拿小小白手机上网查的。” 舒绿看了她放在被子里的右手,好吧这人现在这只手还是活动自如的。 “不过,你看起来对他很感兴趣嘛?”舒绿打趣道。 程俞嘉摆摆手:“你还别说,我要是不喜欢小小白,那绝对追他啊。” 然后刚刚进门来的白含章就恰巧听到了这一句“我要是不喜欢小小白,那绝对追他啊”,冷飕飕的眼光就瞟向了神采飞扬的程俞嘉。 感受到危险的冷冻目光,程俞嘉立马噤了声,然后赶紧解释:“但是怎么可能呢你说是吧,我对我们家小小白那绝对是一颗真心永不退色,除了他,谁都不能入我的眼,那也没人能比我们小小白更帅,是吧舒绿?” 舒绿掩着嘴巴低笑:“嗯,就是这样。” 舒绿就快要憋出内伤来,想笑又不好当着白含章的面这样嘲笑程俞嘉。 白含章听了程俞嘉浮夸的恭维,却是笑了起来,一笑就有着勾魂摄魄的本事,让程俞嘉差点儿流了口水出来。 “我去一趟支队,等一会儿就回来,等下护士过来打针的时候乖乖的听话知道吗?”白含章的手掌握着程俞嘉的手,那只手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知觉,却让程俞嘉心里一阵一阵的暖流飘过。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舒绿,我先走了。”白含章和舒绿说过之后推门离去。 “瞧你俩现在黏糊的,要不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程俞嘉高呼,“这个也太早了吧!” 舒绿耸肩:“我就是随便说一说而已。” 一直等到程俞嘉的父母到医院来了,舒绿才起身离去,她还要去公司呢,有空还要去剧组看一看唐宋。 回到公司,舒绿和JA的负责人联系之后确认广告的拍摄已经完成,只需要后续的制作,然后就是宣传期。 不过那些东西舒绿都只需要让安迟配合JA就行了,宣传什么都是JA的工作。 下午刚到上班时间,JA的代言合同就打了来,按照和公司的合约,以及和经纪人合约的提成之后,舒绿将属于安迟的那一部分打给了安迟,然后自己的提成到手,加上之前的一些商演费用,就足够了还给楚言。 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舒绿前期对安迟的投资就全部收了回来,舒绿现在也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开心,安迟绝对是颗摇钱树。 没有人会需要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东西,舒绿作为安迟的经纪人,职责就是帮助安迟赚更多的钱,让他更红,让他在娱乐圈里拥有自己的一份天空,而她自己,动力其实就是获得的利益。 当然,除了利益之外,舒绿自己在工作上所获得的成就感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 她相信未来安迟会一步步的红下去,唐宋也会在自己的带领下重新走上辉煌。 而且,她现在在业界竟然也已经小有名气了。 所有人都知道安迟自从有了她这个经纪人之后,事业一帆风顺,不仅洗清了过去所有的黑历史,还一步步的上位,获得了过去从来没有获得过的成绩。 而且算上这个星期,安迟的新EP已经在榜单上蝉联了四周的冠军,收听量更是节节攀升。 因为这样的成绩,以后也会有更多的机会主动上门。 而唐宋那边,他作为演员,和歌手身份的安迟大有不同,他的作品周期更长,影响力也会更加的广,现在舒绿只需要他好好的拍戏,用最后的成果去打动观众,收获新的关注度。 当然,这也不意味这唐宋在这段时间内就没有别的曝光率了,至少现在偶尔的路透里面,每一次唐宋一出戏,那绝对是叫好声一片,那种邪魅狂放的范儿,完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都让游戏粉和原著粉感叹这是这部电视剧里最成功的选角。 再加上唐宋有那么好的作品在前,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敢怀疑他无法驾驭这个作品,大众对唐宋饰演“祝融”这个角色的期待度也慢慢的在上升着,已经快要压过饰演主角萧文的席修明了。 舒绿看到那些消息的时候心里暗喜,席修明不知道会不会又气的想要跳脚,可是有着叶淮非的命令,他怕是也不敢有任何的行动,否则依照叶淮非的本事,席修明以后怕是都不要想演戏了。 打电话给唐宋的助理,对方说自从席修明老老实实拍戏之后,剧组的整个进度都上去了,尤其是唐宋,他的镜头很少有NG,基本都是一遍过,而且每一个镜头里,都像是变成了祝融,和角色融为了一体。 舒绿想,这就是影帝的实力,即使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这次也正好可以让唐宋好好用演技给席修明上一课。 舒绿在下午下班之前去了楚言办公室,把钱转给了他。 “看来你最近赚的挺多。”楚言靠在椅背上,浅笑着,清隽的五官因为那一点笑意而生动不少。 舒绿喝了口秘书给她倒的水:“那是,我说过我不会白白投资的,我用在安迟身上的钱,当然要赚回来,虽然我不像你们在商业上这么厉害,至少也懂得不做亏本的事情。” “安迟……”楚言咀嚼一下这个名字,嘴角的笑容隐去了一些,这几天顾临欣和安迟的合作真是让我们楚少爷恨得牙痒痒,但是又不能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从中作梗,那样的话不仅是舒绿会尴尬,顾临欣那个缺心眼儿的也会不开心。 让顾临欣这次和安迟合作了,她总不会继续吵着要和他合作了吧? “诶诶,你不会在想什么办法对付安迟吧?” “可能吗?” “那倒是不可能。” “我下班后去看俞嘉,你去吗?” “我早上去啦,我明天再去。”她今晚还是乖乖的回家为顾先生服务吧,那位今儿要是再不能和她呆在一起,一定会闹别扭的。 舒绿看着时间还早,就发了短信问顾临桁什么时候下班。 “我还有一个会议,如果你下班了可以先回去,不用等我,乖。” 舒绿看到短信之后笑了笑,出了公司直接开车绕去了寰宇集团,反正她都开的是顾临桁的车,干脆今天也当一回司机,把人接回家好了。 不过在公司外面停车的时候,舒绿看见了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沐烟……她不是应该在剧组里拍戏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和寰宇集团有什么合作的项目? 想到这儿,舒绿先打电话联系了唐宋的助理米米,问她沐烟的情况。 “沐烟?她今天拍完自己的戏份就立马离开了,以前还都会留在组里等导演收工才走,不过今天急急忙忙的,经纪人也没带。” “这样?行,没事儿,谢了。” 这个人连经纪人都没有带,看起来也不像是来工作的样子,舒绿玩味的一笑,忽然来了兴趣,将车钥匙握在手心里就赶紧跟了进去,她倒是想看看这个沐烟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她可是还记得上一次在剧组的时候,沐烟看着顾临桁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饿了很久的人见到了一块儿美味蛋糕的模样。 舒绿当然知道顾临桁有多么吸引人,就他出现的地方,很少有人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和强势的气场,就注定了他在人群中是绝对耀眼的存在。 舒绿加快了脚步,刚推开旋转门,就看到了在与前台小姐说话的沐烟。 她戴着一顶超大的黑色帽子和一个墨镜,长得确实漂亮,明眸皓齿的,是时下最流行的长相,不过当她摘下墨镜时候的神情,却还是有些令舒绿觉得,这人还真不愧是演员,真能演。 她并没有特别趾高气昂的样子,而是特别礼貌的开口:“你好。” 前台小姐看到沐烟真人时候眼前一亮,近距离的接触到如此的大明星,她还是很兴奋的:“啊,你是沐烟……沐烟小姐您好,请问您来是有什么事情?” 沐烟看起来特别娇羞的笑了笑,墨镜捏在手里,靠近了前台小姐:“我来找人。” “找人?请问找谁?因为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所以有可能您找的人已经不在公司,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您可以明天再来。” 前台小姐原本以为沐烟是和公司的谁有合作,毕竟寰宇集团内部涉及了游戏的开发,所以时常会有艺人来这里拍摄广告。 “我找的人……”沐烟还卖关子的笑了笑,“其实我找的人,是你的老板。” 前台小姐一瞬间以为沐烟找的人是那个管理游戏项目的总监:“您找郑总监的吗?可是他现在正在开会,我一会儿帮您引见您看怎么样?” “不是,不是郑总监。”沐烟特别娇俏的笑着,“我找的是你们的大老板,顾总。” “顾总?!”前台小姐吃了一惊,“您真的是来找顾总的?” 这可是除了上次那位顾总的心头肉之外,第一次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找寰宇集团的大老板,所以前台小姐都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怎么了?”沐烟看前台小姐呆呆的模样,有些不满。 “哦,是这样的。”前台小姐抱歉一笑,“任何人找顾总都需要提前预约,所以您需要在预约之后才可以。” “我都需要预约?我可是沐烟!”沐烟特别讨好的说,“而且你一定不知道,我和你们顾总是什么关系,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让我直接进去的。” 前台小姐好奇的问:“什么关系?” “当然是……你懂的。”沐烟说的含蓄,但明里暗里都在透露着一个意思,“你知道我是公众人物,所以很多东西不方便说清楚。” 沐烟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说,前台小姐就会放自己过去了,没想到对方只是特别严肃的回答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跟顾总是什么关系,如果您认识顾总的话,可以联系顾总,这样有了他的吩咐,我自然就会帮你联系。” 沐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大概是没想到想要见顾临桁是这么困难的事情,但却依旧不死心:“你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吧!你自己看新闻!上次你们顾总还专门到我拍戏的剧组去探班了!” 当时在顾临桁去剧组之后确实有着顾临桁的新闻,但是很快就被顾临桁的势力压了下来,没想到沐烟竟然自己留了一份。 前台小姐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报纸,虽然心里疑惑,却还是没有后退:“那也不行。” “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这么死板呢!”沐烟有些着急了。 舒绿看了这么一会儿的戏,也觉得看明白,看够了。 她知道沐烟想要做什么,娱乐圈里像沐烟这种人的并不少见,想要一招攀上高枝然后变成凤凰,多得很的人卯足了劲儿想要嫁入豪门,到最后缺什么都没有捞到。 沐烟虽然之前给舒绿的印象不错,但她和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朋友,她也并不了解沐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从现在看到的情况来说,又是一个想要嫁入豪门的。 至于沐烟用的这招,其实还算是聪明,要是遇到个傻一点的,估计直接就放她行了。 而在放行之后,沐烟会做些什么,舒绿一猜就知道了,无非就是那些献身的勾引技巧,也许沐烟还没有想过嫁入豪门,只想要能够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得到点儿好处,一两部大制作的女主角什么的,这样的交易在娱乐圈的明星和某些老板之间也都是屡见不鲜了。 “对不起沐小姐,我真的不能放你进去,请不要为难我。” “我和你们老板可是……可是……”沐烟继续用那种暧昧的话语,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可是什么?”突然插入的声音让前台小姐和沐烟都闻声看过去,沐烟认出舒绿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皱眉,而前台小姐,则是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她其实也在怀疑这个人就只是想要趁机去接近顾总而已,她在公司做前台的时间里也算是见过不少的艺人,也知道她们里面有很多都在企图爬上有钱人的床,所以一直都不松口。 这时候见到舒绿,她一下子就放心了,她们寰宇集团内部现在可是把只来过公司一次的那位认作了老板娘,虽然顾阎王没有高调的宣布,可是经过上次顾秘书亲自下来接人之后,谁都能看出老板对于这位的重视。 更何况后来两个人是亲亲密密离开的,更加坐实了这个事实。 现在老板认可的正主都站在这儿了,前台小姐能不放心嘛,这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沐小姐,您还是靠边儿站着吧! “贺小姐!” 舒绿对她报以一笑,然后明知故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前台小姐说:“沐小姐想要见顾总,可是没有预约,又非说她和顾总是……” 舒绿心里明了,看向沐烟:“沐小姐今天没有在剧组拍戏,倒是跑到这儿来了,很闲嘛。” 沐烟也每一下想过会在这里见到舒绿,尴尬的别开眼:“真巧。” “确实挺巧的,沐小姐说要找顾总,所以你和顾总,是什么关系?”舒绿笑着说出来,那个笑容简直一点瑕疵都没有。 她就是存心的,既然沐烟都做得出这种想要撬墙角的事情,无论她撬的成功还是不成功,舒绿都觉得挺恶心的。 “我有说过吗?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那个什么,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沐烟说完就逃一般的离开,背影匆忙,一刻都没有多加停留。 舒绿在心里笑,今天来这里还真是见到了一出好戏。 她还真没想到顾临桁只是上次出现在了剧组短短的时间而已,居然就能够引得这么一个艺人为了他跑到公司这儿来了,魅力还真是不小。 前台小姐看沐烟走了,也笑了:“总算离开了。” “这种情况是不是经常发生?”舒绿打趣道,“你们老板魅力特大吧?” 前台小姐不敢乱说话:“没有没有,这种直接来找顾总的还真是第一次。” 舒绿就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本来也没当真,既然顾临桁之前二十几年都从来没有游荡在花丛中,现在更不可能了。 “不要紧张,我不是来套话的。”舒绿眯眼笑着,“我上去啦,拜拜。” 前台小姐看着舒绿离开,喃喃道:“顾总看上的人就是不一样,气质都比那个沐烟好。” 舒绿因为从小就被贺旌容拉着训练的原因,所以也偶尔会到军营里头去跟着那些女兵学学走正步,因此背脊总是挺直的,有种难得的傲骨在里面。 她出了电梯之后才想起来刚才居然没有问前台小姐顾临桁是不是还在开会,不过想来他应该也快要结束了,从自己在公司的时候开始到这儿,也过了一段时间了,所以猜想顾临桁的会议应该快要结束。 舒绿上一次到过顾临桁的办公室,先发了条短信给他,才进了他的办公室去等着。 顾临桁的办公室看起来永远都是纤尘不染的,没有什么人气,但是站在窗子边上看外面,风景倒是挺好。 在会议室里的顾临桁受到短信之后,挑了挑眉,然后冷静的看了一眼顾明。 顾明是谁,跟在他身边已经多少年的人了,顾临桁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于是顾明站起来先退出去。 到了办公室,舒绿抬头一看,顾明站在门口轻轻的颔首。 “嗨!”舒绿和顾明见过太多次,不过都不算太熟。 “顾总还在开会,可能还需要十分钟。”顾临桁每个星期一都会有一次和国外的电话会议,所以常常会将下般时间拖的很迟。 “嗯,我也没事儿,就在这儿等着他。” 顾明倒了水给舒绿,舒绿礼貌的道谢。 “你和顾临桁认识很久了吗?”舒绿有些好奇,因为从她接触到的来看,顾明绝对算是顾临桁心腹一样的人物,顾临桁的任何事情都不会避讳他,而且会将许多重要的事情交于他去处理。 顾明说:“我算是顾家收养的孤儿。” 舒绿一怔:“抱歉我……” “不用,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或者不能说的事情。” 舒绿看着顾明脸上的那道疤痕,如果不是这道疤痕,这个眉毛斜飞的人应该会更加的英俊,不过就是现在看来,也有一种特别的粗狂的帅气。 顾明又说:“那时候我跟海军大院的几个小子打架,他知道之后提着一根棍子就单枪匹马跑去救我,把那些孩子都打的落花流水,特别惨,还都不敢回去告诉家长。” “那顾临桁小时候就是个小霸王了?” 顾明笑了:“所以圈子里的人才给他起了阎王爷的外号,这可不是因为他的家世,仅仅是因为他这么一个人。” 舒绿突然想要看到那个时候的顾临桁,肯定从小就拥有英气逼人的一张脸,嘴角噙着一抹肆无忌惮的笑容,提着一根棍子就将所有的小屁孩都解决了,手法娴熟利落,那瞬间肯定非常帅气。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和顾临桁呆在一起了?” 顾明回答:“顾家需要一个对少爷忠心耿耿的人,少爷救过我一命,所以我不会背叛。” 提到这儿,话题突然就有些沉重了,舒绿知道这些家族的儿女,很多时候掌握了整个家族的权力,却需要提防着很多的人。 若不是二十多年前莫贺两家都有过大刀斧阔的一次整顿,将那些对家族虎视眈眈的人全部清理干净了,她现在和贺旌容的生活肯定也不会有这么轻松,必定也会有许多人在觊觎着家族的那份财产。 舒绿突然有些想要知道顾家的现在状况,到了哪一步。 她试着问:“顾家的那些人,现在都开始有所动作了吗?” 顾明竟然也出乎舒绿预料的,完全没有回避她:“开始了,那些老家伙早就在蠢蠢欲动,就在等着合适的时机行动。” “他们会怎么做?” “寰宇集团是少爷自己的产业他们不能动,可是有些属于顾家的,他们会利用收购股份的方式,企图给少爷带来压力。” “还有呢?”舒绿知道家族的斗争绝对不是这么的简单。 “还有……”顾明嘴角的笑容竟然也有些残忍,“他们想要扳倒整个主家,可是他们也不想一想,如果不是少爷的这一支,顾家怎么可能有今天这么兴旺?” 这种家族很可能最早只有一个人发家,位高权重,但是慢慢的,就会有很多亲戚因为这一位高高在上的而得到许多的好处,继而变得有钱有势。 再继续走下去,这位发家的主家后辈可能会继续呆在高位上,可是那些分家的人就会不满意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会企图得到更多。 也正因为这样,后来就会衍变成激烈的家族内斗,互相为了那个主位而争夺。 可是他们也忽略了最大的一个问题,他们能够获得那么多荣光,都是因为主家有人还在高位上坐镇,等到高位上没有顾家的人了,顾家还能保持多少年的昌盛? 舒绿记得最为清楚的,就是当初京城一个不比白家地位低的家族,就是因为某一个人的兵败,而最后大树倾倒,整个家族的人全部都没有了过去的光荣。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算是很常见。 但是权力更迭是古往今来的惯例,没有永远兴旺的家族,也没有永远衰落的,谁都无法料到,会不会某一日,就会有个新的家族崛起。 就好比顾家在二十多年前,在京城也只处于中等的水平,如今也稳坐四大家族之中了。 而且随着顾临桁父亲的位置上升,顾家以后在京城独当一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首要之事,是要解决顾家现在的内部矛盾。 假如这个内部矛盾解决不好,对于顾家来说有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也说不定。 “那临桁他可以解决吗?” 顾明倏尔一笑:“嫂子,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少爷。” “也不是小看他,我就是,挺担心的。”舒绿说出心里的想法,“我知道这种事情风险很大。” “不用担心,再说了还有你在他身边,有了你的存在,少爷是不可能输的。” “嗯?”舒绿有些没有明白顾明这句话的意思,还想要继续问,顾临桁刚好开完会回来了。 顾明看到顾临桁,起身说:“我先走了。” “嗯,明天准时到。” “知道。” 顾明一走,一身西装的顾临桁刚才看起来还是满脸严峻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神态,走到沙发上搂着舒绿的腰,将下巴往她肩上一搁,特别舒服的低吟:“真累。” 舒绿赶紧到顾临桁的头发瘙痒着自己的脸颊,便用手推了推他:“走开走开。” 顾临桁不依不挠,黑润的眉微微上挑:“不走。” 舒绿实在不能招架他偶尔撒娇一样的语气,低沉的嗓音让舒绿整颗心都酥了:“行,你爱抱着就抱着吧。” 顾临桁满意了:“真乖。” “你不饿吗?就这样继续抱着?” 顾临桁摇摇头:“我今天连开了三个会议,中途有吃东西。” 看来用食物引诱他离开的招数是派不上用场了,舒绿只能说:“那你先放开我,我们回家去。” 回家这个词取悦了顾临桁,但是他还是没有打算放开,反而收紧了揽在舒绿腰间的手臂:“再等我抱一会儿。” “好吧。”舒绿最后还是妥协了。 顾临桁继续在舒绿的颈窝边蹭来蹭去:“真香。” 一直到外面天色渐晚的时候,舒绿才和顾临桁一起离开办公室。 “你开车还是我开?”舒绿问顾临桁。 顾临桁毫不犹豫的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你来。” 舒绿耸耸肩,坐上了驾驶室。 这种车子开起来其实特别过瘾,就是帝都的街道经常堵车,要是在畅通无阻的地方开起来,会感觉更好。 “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去看望俞嘉吗?”舒绿问。 顾临桁本来是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手指随着车内的音乐打着节奏,听舒绿问他,便睁开眼:“去。” 那可是自家小女人最好的朋友,当然要去看望了,万一落了什么口实,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行,那咱们等我下班之后过去吧,你明天不会跟今天一样忙?” 顾临桁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看着舒绿,轻声道:“不会每天都有这么多破事儿。” “不过你最近和楚言都在忙什么?经常见到你们,还是那个影视基地的项目?” 顾临桁慢慢笑了:“最近知道关心我了,不错。” 舒绿:“……” 她之前好像是从来关心顾临桁的任何事物,都觉得反正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过连舒绿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就早已经改变了。 大概是因为顾临桁已经逐渐走进了她的生活的原因,让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再用对待无关人等的态度去对待他,顾临桁是不一样的。 顾临桁笑着在舒绿的脸颊捏了一把:“小东西。” 舒绿打了个冷颤:“……” 顾临桁刚才就是故意逗她,看她的样子,也满足了:“我跟他在忙徐家的那个项目。” 舒绿这才想起来:“哦对,徐家手头有好几个虚报的煤矿,现在是分到你的手里了?不过怎么楚言也在,我记得楚言没有涉及这一块儿的项目。” “你对楚家倒是很了解……”顾临桁的声音幽幽的。 舒绿感觉解释:“嘿,那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嘛。” 顾临桁突然笑了:“知道。” “那你还开玩笑……”舒绿腹诽一下,这人越来越贫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就喜欢看你这个小模样?” “……我宁愿不知道。” 顾临桁摇摇头:“已经知道了。” 舒绿:“诶,你还没有告诉我和楚言的合作是怎么回事儿呢。” “你知道徐家那个煤矿瞒报了期限,但是后来我查到的消息,里面还有着……制造那玩意儿的必备东西。” “你是说……” 一个眼神,舒绿就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了,心里一惊,那些煤矿里竟然有这么重要的东西! “所以我需要拉上楚家一起,不然光我一个人,还真的吃不下来。” 舒绿眯了眯眼:“我觉得你又要大赚一笔了。” 顾临桁翘起嘴角:“答对。” 他们回家的时候,顾临桁突然用手指抬起了舒绿的下巴,在幽暗的客厅里,缓慢的说:“不过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打算具体的和我介绍介绍你的家人?”   ☆、【V39】 有些不说的故事 顾临桁弥漫着无边星辰的眸子直勾勾的凝视着舒绿,好像今天非要从她口中听到想要知道的话。 舒绿楞楞的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心虚的说:“好像……是还没有和你介绍。” 虽然顾临桁已经和自己母亲见过面了,可是舒绿还是没有真正的向他介绍。 她原本想要以后再和顾临桁讲的,因为自己的情况也算是复杂,而且顾临桁在上次和自己母亲见面之后,应该也什么都知道了,而且就从她和白含章他们关系那么好,至少就可以看出来,她必定是来自于一个不平凡的家庭。 只不过顾临桁对自己的家庭了解多少,舒绿就不太知道了。 现在顾临桁再次提起这茬,舒绿又想起他之前也问过这样的问题,那时候舒绿觉得还没有到时候,可是现在却认为,顾临桁也值得她说出自己很多的故事。 “那我说了啊,你准备好了吗?”舒绿轻咳了一声,既然顾临桁都已经再次问了这个问题,她继续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说,我听着。”顾临桁将舒绿搂到沙发上坐下,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睛。 “诶,你不要这么看我!”舒绿别开眼,实在是招架不住顾临桁这样看着她,每一次都搞得她脸红心跳。 顾临桁浅浅勾唇,揉了揉舒绿的头发:“说吧。” “我姓贺,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贺家,不用我多介绍吧……”贺家是经济最为发达的A市的老牌家族了,商业上的成就非凡,尤其和莫家联姻之后,更是如日中天。 顾临桁眯了眯眼:“嗯,继续。” “你也见过我妈了,我妈是贺家的大小姐,她跟我爸结婚之后,莫贺两个世家就形成了联盟,虽然我也不知道家族里到底有多么的富有,但是应该也不差。” 舒绿猜想顾临桁听了这些肯定就明白了,他不会不知道莫贺两家的,虽然都不在京中发展,可是在全国都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尤其这两家都与白家关系极好,也算是没人敢惹的世家。 “你是他们的女儿。”顾临桁说,他当然知道这些了,只不过从舒绿的嘴里得到这些消息,更加让他舒心,至少证明怀里的小女人愿意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 “嗯,我还有一个哥哥。” 顾临桁知道舒绿有一个哥哥,不过并没有怎么见过对方,也没有刻意去探查对方,他最重视的不过是舒绿而已。 只不过当初对舒绿感兴趣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舒绿背后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莫贺两家的孩子,绝对可以横行霸道了,可是舒绿身上一点儿富家千金的那些性子都没有,除了不时露出的习惯一看就是富裕家庭里的,根本没人会在一开始就将她和莫贺两家商业上的大家族联系在一起。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低调的。”顾临桁笑了,“若不是你偶尔的暴露,真没办法想象。” 舒绿靠在顾临桁的肩膀上,歪着头看他:“所以你一点都不惊讶?” “惊讶,不过早就惊讶过了,我只是在等你什么时候主动告诉我而已。”顾临桁捏捏舒绿的鼻子,“你也挺能保密的。” 舒绿撇撇嘴:“我一直都不太喜欢把我自己的家庭告诉别人,很多时候别人问起,我也就是随便敷衍过,所以你其实算是我第一个介绍自己家庭情况的人。” 顾临桁的心软了一些,搂进舒绿没有说话。 “只不过我其实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舒绿钻石一样闪耀的眼里满是亮眼的色彩。 “嗯?什么秘密?”还有什么秘密需要告诉他的?顾临桁倒是突然很好奇。 舒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我其实不是亲生的,我是养女。” “……”顾临桁的瞳孔微缩,满目讶异。 “这个是一个秘密,真的是秘密,除了楚言他们和我一起长大的几个知道以外,你也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舒绿不急不缓的讲起自己的秘密,“我小时候一直呆在孤儿院,三四岁的时候才被收养,但是这个消息并没有外传,所以人们都只知道莫家有两个孩子,并不知道其中一个孩子是收养的。” 见顾临桁没有说话,舒绿又继续说:“我还记得我呆在孤儿院的那些年,记忆其实也都模糊了,但是孤儿院穷,一年到头就是过的清苦的日子,新衣服什么更是不要想,基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好吃的东西。总之那时候的生活,挺不好的,但是每一个人都在等待被收养,因为只要被收养了,就可以有好日子过了。” “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这么幸运,我被收养进贺家,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那些原本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得到,我指的是所有,进了贺家之后,我就什么都没有缺过。” 顾临桁确实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他的手头没有一丁点关于舒绿是养女的消息,如果今天舒绿不告诉他,那么他绝对不可能知道舒绿是养女的事情,这个消息被贺家隐瞒的很好,真的是没有任何外人知道。 就包括上一次和舒绿的母亲见面,顾临桁也觉得这就是对关系极好的母女,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你怎么不说话?不过我猜你肯定很吃惊。”舒绿眯眼笑着,“我刚被收养的那几年反正挺不习惯的,不是不喜欢那种生活,而是觉得太过于不真实。” 贺家的生活,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不管舒绿想要的是什么,只要说一声,管家就会全部送上。 甚至于贺旌容在电视上看到哪个地方的旅游节目,第二天就带着她出发前往了。 “后来慢慢习惯了就觉得,我确实是个很幸运的人,父母对我和哥哥都是一视同仁,贺家的每一个人都将我当成真正的贺家后辈一样宠着爱着。” 顾临桁过了好久才说:“你会难过吗,没有亲生父母。” “不会。”舒绿说的斩钉截铁,“他们对于我来说就是给了我生命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影响,假如他们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会尊敬的称呼他们,但也仅仅如此了。” 真正养育她,给了她关心爱护的人,才是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舒绿在这一个问题上看的很理智,不管当初亲生父母是为了什么原因抛弃她,她都不会有所恨意,只不过更多的是相当于陌生人的情绪罢了。 这次和顾临桁说这些话,也是舒绿很久以来的第一次倾诉,因为她不希望和父母谈到过去的那些事情,没有必要。 “没关系。”顾临桁将舒绿紧紧的抱在怀里,“有我在。” 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他会让舒绿以后过得更幸福,只要他在。 舒绿埋在顾临桁的胸口咧嘴笑着:“好,我相信你。” 而且她现在就已经足够幸福了,父母健在,好友三四,还有个不错的爱人。 温存一会儿之后,舒绿问顾临桁:“你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那些叔伯的动作,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她并不希望顾临桁因为那些人而生气,可能她不太懂得喜欢一个人到底该怎么做,可是潜意识里就觉得,情侣之间是可以彼此分担快乐或者麻烦的。 舒绿料到那些家族的内斗会是对于顾临桁来说最麻烦的事情,只希望自己也可以有帮到他的地方。 只不过舒绿这时候不知道,她和顾临桁结婚,其实就是对他最大的福祉了。 第二天舒绿和顾临桁一起去看望了程俞嘉,她躺在病床上还一点儿都消停,挤眉弄眼的:“夫妻双双把病看啊这是。” “我们这是一起来看你的病……”舒绿吐槽她,“是看望你。” 白含章不在,程俞嘉就得意了:“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不就是点儿小伤嘛。” 得意的下场就是再次牵动了伤口,要是白含章在这里估计又会黑脸了,他现在根本不能瞧见程俞嘉一点儿痛苦的样子,冷着一张脸的时候,连给程俞嘉换药的护士都要吓一跳。 所以程俞嘉这两天在换药的时候,不管伤口有多么的痛,都尽量装成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咬着牙关不做出任何的反应,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皱一皱眉头,白含章都会比她还难受,然后那种压抑着不发的火气绝对是方圆十里无人敢接近。 “含章局里面事情特别多吧?” 程俞嘉叹口气:“他才当上大队长没有多久,肯定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一手处理,这两天完全都休假了,估计耽误了很多事情。” 舒绿安慰她:“你这时候让他放下你去做别的事情,他也肯定做不到,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对于他的工作来说也不是什么好的,万一有些什么失误呢?” “我当然知道啦,可是我不太希望他一直为我担心,虽然他不说,但是我都知道他在自责。” 舒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这种事情发生的就太过于意外,而且白含章那么在乎程俞嘉,为她担心也是无可厚非的。 一直靠在沙发上的顾临桁终于懒洋洋的开口了:“他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不用为他担心。” 同是男人,顾临桁差不多能够猜到白含章的心思,也觉得这不过是一段时间的过度而已,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舒绿剜了顾临桁一眼,顾临桁无辜的摊手,他可说的是实话。 “他现在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你的伤快点儿好起来,所以你好好养伤就行了,其他的东西,他自己都会安排好的。”这话顾临桁是对程俞嘉说的,他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舒绿上次不过是手臂有那么一丁点的擦伤,他都已经勃然大怒了,更何况这次程俞嘉遇到的危险明显更致命,一只手都差一点儿废掉,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松。 程俞嘉听顾临桁这样说,仔细一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便放松了心情:“嗯,谢谢你啦。” 舒绿不满的说:“我还安慰了你半天呢你不感谢我!” 程俞嘉偷笑:“我谢他不就是谢你了?你们俩不是一体的嘛?嗯?” “哼。”舒绿算是满意了程俞嘉的说辞。 他们呆在医院的时候,霍亦来过一次病房,他现在是程俞嘉的负责医生,对她以后的恢复情况都会极力的关注,于是每天的查房都成了不可避免的规矩。 “今天还挺热闹。”霍亦的眼睛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目光不经意的流转过舒绿的身上,然后移过面目慵懒的顾临桁的时候,稍微停顿一下,就只是这一秒的短暂停顿,竟然就被人察觉了。 顾临桁本来垂着的眼皮抬起,精厉的眼神与霍亦的互相对视,最后慢慢勾唇, 那个笑容里的含义太多,一般人根本无法看清楚,但是偏偏霍亦除了是医生,还是个心理学的研究生,顿时就明白了刚才顾临桁那一眼的意思。 他仿佛从来没有接受过那一眼一样,自顾自的翻开了病历本,进行着例行的问查。 舒绿出于礼貌和霍亦打了声招呼:“霍医生。” 霍亦点了点头:“小同学又见面了。” 舒绿对于他这样的称呼实在是很无奈,但是又没有办法让对方换一种,只能够勉强接受,然后迫使自己忽略掉。 “霍医生,我的手没问题吧?”程俞嘉听了刚才顾临桁的话之后,就真的迫切的希望自己的手可以早一点儿好起来,这样的话白含章也就不会再暗自为了她担心了。 “今天这么客气?”霍亦眉间都带着笑,温柔的,但又戏谑的笑,“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吧,现在还无法判断状况。” “要不你直接跟我说说,最坏的结果和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呗?” 霍亦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严肃的看着程俞嘉。 程俞嘉本来还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嬉皮笑脸的,这下子看着霍亦的这个表情,他眉心的那颗痣仿佛都带上了让人无法逼视的严峻,总之看起来很是肃穆。 “……结果是不是不好?”程俞嘉也笑不出来了,声音里都带着点儿颤抖,“你直接跟我说实话吧,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怕。” 病房里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舒绿也紧张的看向霍亦,而顾临桁却是在眼波流转间扬起一丝笑意,低下了头。 “……噗。”半晌,霍亦突然爆发出了一声笑,眼底带着满满的得意笑容,“这么紧张,还告诉我你准备好了?” 霍亦在心理学上颇有造诣,一眼就看出了程俞嘉的故作坚强,这种隐藏着自己原本情绪的坚强对于一个正处在恢复期的病人来说并不算是好事儿,所以霍亦故意让程俞嘉暴露自己的心情。 “我知道你在担心,这很正常,没有人希望自己变成一个不健全的人,虽然你的伤也没有这么严重。”霍亦说,“你可以告诉你的朋友,你也在担心,也在害怕,他们不会笑你,也不会因此更加担心,你的坦白反而会是好事儿。你需要把心里压抑的东西都说出来。” 程俞嘉没有说话。 霍亦将病历本放在桌子上,坐在了程俞嘉的窗边,他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令人信服的气息。 “你的伤口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也比想象中恢复的好。”霍亦看着程俞嘉的眼睛,“你现在只需要积极的配合治疗就行,以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我们都没有办法预料,但是我可以肯定,至少你不会多一张残疾证。” 当初刚做完手术的时候,所以医生都非常担心程俞嘉以后会一只手变成残废,就算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却不能使出任何力气,和废了差不多。 那种情况的话,程俞嘉大概会多一张残疾警官证。 不过霍亦现在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她,事情并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你相信我吗?” “……”程俞嘉呆呆的想了很久,才慢慢的开口,“知道了。” 她和霍亦也算是认识许多年的老朋友了,自然是会愿意相信霍亦的。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起来,程俞嘉再次露出了笑容:“霍医生你干脆去当心理老师算了。” 舒绿也突然对霍亦刮目相看了,毕竟霍亦不管每年能够在SCI上发多少篇学术论文,舒绿也不能直观的看到他的医术到底有多么高超。 可是这下子至少让舒绿看出这人在心理学上的造诣不错。 于是舒绿说:“霍医生你干脆去当心理学的老师算了。” 昨天程俞嘉跟她说过,霍亦还在带医学院的研究生,他其实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就有了这么大的本事,确实不愧于他医学天才的名号。 “当老师?这是个好主意。”霍亦认同的点点头,又说,“不过教不好可就误人子弟了。” 程俞嘉立即补了一句:“那医生当不好直接是害人性命呢。” 霍亦也不恼,直接反问她:“你觉得我害你性命了吗?” 程俞嘉赶紧改口:“那当然没有,您是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的高人。” 霍亦被她逗笑了,留下一句:“我明天再来。”就毫不犹豫的离去了。 舒绿看着霍亦的背影,觉得这人还真有点儿意思。 又呆了一会儿,顾临桁准备去抽烟区抽根烟,先出去了。 看顾临桁也离开了,程俞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搭理舒绿,想了好久之后,突然叫出来声:“妈呀!” 舒绿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了?” 程俞嘉没由来的有些心虚,咽了咽口水掩饰道:“没有,没什么。” 完了完了,程俞嘉突然想起个好久以前的事儿来,她怎么就忘记了呢!都怪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白含章身上去了,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事儿! 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好吗!虽然引狼入室的那个人不是她,可是也很危险啊…… 程俞嘉是突然想起了高中那时候,在她考上大学之前,在霍亦去非洲当医生之前。 某天程俞嘉和霍亦约好见面,她准备在霍亦那儿倾诉一下学习的压力,因为那时候已经快要高考了,而程俞嘉誓死要考上白含章所在的警校,那所警校的高考收分又是出了名的变态,不倾尽全力的话,还真有可能落榜也说不定。 程俞嘉也不是希望靠家里的人,她自己的人生终究都是要自己去拼闯的,家里人帮忙的,始终不是她自己获得的。 那天霍亦便说到学校去找程俞嘉。 程俞嘉看到霍亦的时候,他正站在她们学校的操场边儿上,那时候正是上课时间,他有着在这里当校医的同学,必然是可以畅通无阻的。 霍亦在五月份的阳光和清风里穿着件运动衫靠着一张乒乓球桌,温润的五官和极具韵味的气质让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也引起了很多注视的目光。 但因为他穿着黑白相间的运动服,显得朝气年轻,所以大概有很多的人都以为他是这间学校的学生,觉得眼生的也想着可能是别的学校刚转来的吧。 在那一瞬间,程俞嘉还真觉得这个男人挺帅的,要不是她已经喜欢上了白含章说不定还真会因为他那种独特的魅力而倾倒……胡思乱想的时候,程俞嘉已经慢慢走了过去,她却发现霍亦半眯着眼看着某个地方,有些像动物一样的眼睛里,大概是某种含有侵略意味的东西,只不过那时候的程俞嘉还不太看得明白而已。 顺着霍亦的目光,程俞嘉便看到了那边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班级,同样穿着运动服的同学们正在热身,那边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但是莫名的,程俞嘉就像是知道霍亦在看谁一样,将目光放在了绑着高高的马尾,老老实实跟着老师做热身运动的身影上。 非常高挑的一个人,身材纤细,偶尔随着她的动作会露出半截柔软的腰肢,还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白皙透亮泛着光泽的。 特别青春洋溢的一个人,尽管她的脸上还戴着一副丑的要死的黑框眼镜,那张脸看上去平淡无奇,却依旧让人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之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程俞嘉知道霍亦一定是在看舒绿。 “你在看什么。”其实程俞嘉心里已经有了确定,但是还是出声问了一句。 霍亦没有回答,声音逆着风,显得不真切了:“你知道我在看什么。” 程俞嘉明知故问:“我怎么知道。” 霍亦侧过脸来看了程俞嘉一眼,又转回了头,像是自言自语:“真是个奇怪的人。” “奇怪?什么奇怪?” 霍亦身子往后扬了一下,刚好露出了脖颈的流利线条,锁骨也有几分性感的味道在里面:“外表和内心的反差,真有趣。” 程俞嘉再傻也知道霍亦说的一定是舒绿了,不过那时候的她确实也不谙世事,特别傻兮兮的说:“你说舒绿啊,那天她也到医护室去过,你应该见过她吧?” “见过,我的记性很好。”霍亦仿佛意有所指。 “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一起长大的。”程俞嘉就像是献宝似的向霍亦介绍舒绿,“我们俩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做了十几年的朋友,不错吧?” “确实漫长了,你们女孩子的感情向来都很奇妙,有些人今天还是朋友明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霍亦说的很有道理,女孩子有可能因为自己突然喜欢上了同一个明星成为朋友,也可能突然都想去一个地方喜欢吃同一家的料理成为朋友,也可能因为一起并肩放学而成为朋友。 可是相对的,为了某个争论的东西,不管是再好的朋友,都有可能撕破脸皮,甚至很多时候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 本书由书快电子书为您整理制作 友情这种东西,看起来最为牢靠,却又最脆弱。 爱情好像也是同样的道理,虽然程俞嘉还不太明白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只知道自己喜欢白含章,要一直和白含章在一起,这么简单粗暴。 “你这节什么课?”霍亦问,“怎么没有去上,逃课了?” 程俞嘉感激摇头:“我帮老师做了事情,本来这节课就是自习,干脆不回去了。” 霍亦笑她:“好孩子可是不逃课的。” “……”程俞嘉反驳,“一看你的样子肯定就要逃课。” 霍亦高深莫测的笑起来:“不不,我根本不需要逃课。” “为什么?” “因为我都是光明正大的逃。”霍亦露出一些怀念的表情,“课堂上的内容实在是太无趣了,还不如让我去解剖青蛙来的过瘾。” 程俞嘉露出一个恶心的神色:“解剖青蛙!霍亦你太可怕了!我要离你远一点!” 霍亦伸出手,那双干净圆润的手指,看起来就像是玩手术刀的手,骨节分明,细长纤细,非常好看。 不过他说出的话让程俞嘉一点儿欣赏的念头都没有了:“我昨天刚解剖了一具死人的尸体,就是用的这一只手,那个人是出车祸死的,没有家人,是个流浪汉,我的手术刀就沿着他的脖子一直延伸到胸口,慢慢的划开他的皮肤……” “妈呀我不要听了霍亦你这个变态你离我远一点!”程俞嘉一边说一边后退,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样的看着霍亦,“我连血腥一点儿的恐怖片都不敢看你知道吗,居然跟我聊这些!” 霍亦本来就是故意逗她的,这下子看她害怕了,也就见好就收:“好,不逗你了。” 只是这时候的程俞嘉根本没有料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为了追逐自己心里头的那道遥不可及的光芒,进入警校之后,从最初看见鲜血都会觉得恶心,到后来可以对着一具可怖的尸体吃饭并且没有任何的感觉,当她为了心中所想征服内心的恐惧之后,那些过去所害怕的东西也全都变成了历史,她现在还害怕的事情,在以后,已经完全麻木了。 程俞嘉和霍亦说了自己面对高考的紧张,她不像舒绿已经决定了出国,也拿到了几所学校的offer,这时候再参加高考也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 虽然她本来也可以和舒绿选择一样的路,但是为了白含章,她愿意留在这里,继续跟在他的身后,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觉得幸福。 霍亦说了几种解压的方式,让程俞嘉紧张的时候就试着照做,可以很放松。 “你的实力考上那所大学是足够的,不要紧张,等你考上大学,我再请你吃饭,祝你靠近你的梦想。” 程俞嘉的梦想是什么?程俞嘉的梦想就是白含章。 不过霍亦请吃饭还是很有诱惑力的,霍亦知道京内很多有趣的店,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每次跟着霍亦去的时候都会觉得很惊喜。 霍亦是程俞嘉之前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类人,她把他当成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不过很显然,她的这个朋友此刻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霍亦的目光始终都在舒绿的身上,他饶有兴味的观察着舒绿的每一个表情,都觉得十分的有趣。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程俞嘉灵机一动,看到舒绿所在的体育班级下课之后就大声的喊着舒绿:“舒绿!过来!这边!” 舒绿本来准备直接奔回教室,然后去厕所换下运动服,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程俞嘉的喊声。 又急匆匆的跑去,舒绿还喘着气:“俞嘉,怎么突然叫我,有事儿?” 被彻底忽略的霍亦更加近距离的打量着和舒绿,眼里的兴味更加浓厚了。 “舒绿你下午放学记得等我啊。”其实程俞嘉也不知道说什么,骚了骚头发,她就是临时起意喊舒绿过来的,也不知道把人叫过来干嘛。 “我不是每天都等你的吗?我先走了啊。” “诶你等等!”程俞嘉拦着她,瞪了霍亦一眼,用眼神告诉他,我把人都给你叫过来了,你在那儿杵着干嘛?当木头啊? “干嘛啊?”舒绿觉得今天的程俞嘉挺奇怪的,扶了扶眼镜的架子,这才注意到了程俞嘉旁边的霍亦,眼神动了动,舒绿并没有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倒是对方说了话:“你好。” 舒绿看着对方年轻清朗的一张脸,露出一个浅笑:“你好。” “俞嘉我还得去换衣服,先走了啊,有事儿放学再说!”舒绿说完这句话就跑了,留下一个马尾在身后摇摆的背影。 程俞嘉狠狠的瞪着霍亦:“我把人都叫过来了你干嘛不说话!” 霍亦无辜的笑了:“我要说什么?我不是打了招呼吗?” “什么什么啊,你别给我装傻!就你刚才看我们家舒绿的那个眼神,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 “看的出来什么?”霍亦明知故问,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程俞嘉被他的表情欺骗,还真以为自己回错了意:“就我看你刚才那样子看着她,所以……” 霍亦心情颇好的在程俞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们还是未成年人,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知道吗?” 程俞嘉“嘁”了一声,这人给自己出主意让自己去告白的时候倒是没觉得自己是未成年人了,现在倒是摆起谱来,他虽然已经研究生快要毕业了,其实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好吗…… 霍亦又奇怪的说了一句:“而且我以后还有很多的事情,比如拯救世界,才没有功夫陪你们小孩子玩。” 程俞嘉推了一把霍亦:“你以为你是超人啊还拯救世界呢!” 他们就那样说说笑笑,而这一幕,又好巧不巧的落入了教学楼上的某双眼睛里面,白含章派去的人将照片发给了在警校里的白含章,当他看到的时候,凤眼里妒火重生,顿时觉得特别的生气。 看,误会就是这么一点点的造成的。 …… 那时候的程俞嘉不太明白,可是现在的她明白了啊! 霍亦当时的表现分明就是对舒绿感兴趣的节奏了嘛!他那双眼睛里的势在必得,现在想起来也是很鲜明啊好吗! 而至于当时霍亦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主动出击接近舒绿,程俞嘉只觉得,除了像霍亦所说的,未成年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很重大的因素,就是当时霍亦所说的“拯救世界”了。 在程俞嘉高考之后,满意的去了白含章所在的警校,她想到霍亦当初答应要请自己吃饭的,却发现怎么也联系不到对方了。 也是很久之后她才无意中得知,研究生一毕业,霍亦就义无反顾的投入了国家在非洲的援助项目,为医疗人员和器械都极度缺乏的地区带去了免费的医学救助。 那可不是拯救世界嘛,虽然只是援助,可是对于很多没有钱去看病的人来说,却真的是拯救了他们的世界。 也许是因为霍亦早就对自己的人生有了规划,所以在当时虽然对舒绿表现了很充分的兴趣,却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没有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舒绿的生活里面。 程俞嘉现在好像终于可以明白霍亦的想法了,那也许也是一场不确定时间的救助,甚至有可能遇到行动不为人知的危险。 根据程俞嘉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霍亦在非洲呆了两年之后又去了战乱频繁的地区,那更是种不能预知任何未来的行为。 程俞嘉一下子就对霍亦肃然起敬了,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甚至偶尔笑的有些轻浮,但其实,真的是个心怀大爱的男人。 不过……程俞嘉看着舒绿,觉得自己还是默默的将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吧。 假如霍亦早一点回京来,在舒绿和顾临桁在一起之前,那么说不定霍亦还真有可能成功接近舒绿呢,程俞嘉自己也觉得霍亦是个不错的人,假如舒绿跟他在一起,她也能放心。 但是谁叫现在舒绿已经和顾临桁在一起了呢,那个男人更是不可能放过舒绿的,所以她还是默默的藏起心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至于霍亦具体要怎么做,她也不敢确定,万一现在的霍亦已经不喜欢舒绿了呢,而且说不定当时的喜欢也就是突然有点儿兴趣而已。 舒绿看着一直在发呆的程俞嘉,走到她面前去,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程俞嘉惊醒,尴尬的笑了:“没想什么。” 舒绿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程俞嘉有秘密瞒着她:“你肯定有事儿。” “我保证没有!” 舒绿仔仔细细的在程俞嘉脸上逡巡一下:“算了,看在你是个伤员的份上,放过你了。” 程俞嘉偷偷松了口气:“嘿嘿。” 刚好顾临桁推门进来,程俞嘉赶紧转移了话题:“顾临桁,你赶紧把这姑娘带走,也忒吵闹了一点儿,我得睡觉了。” 顾临桁嘴角擒笑:“吵着你了?” 程俞嘉点头,表示一定以及肯定。 “这样啊。”顾少爷眼角一扫,“那今晚就呆这儿吧,继续吵你。” 程俞嘉:“……”得,这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小小白你快回来有人欺负我! 舒绿憋不住笑了:“程俞嘉你也吃瘪了,顾临桁是谁,那是我们家的,当然得听我的了。” “我们家的”四个字让顾临桁满意的弯了弯嘴角,却还是说:“那我们不打扰你,先走了。” “赶紧走赶紧走,趁我们家小小白不在这里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哼。” “瞧你这傲娇的样子!”舒绿吐了吐舌,跟顾临桁一起离开。 程俞嘉感觉人走远了,右手在枕头底下摩挲了半天,摸出了手机,按着记忆拨了个电话,没想到竟然还真的通了。 这是霍亦离开京城之前的电话号码,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里,不过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停机的状态,所以程俞嘉猜测可能是霍亦离开的时候选择了保住号码。 而在短暂的等待之后,里面响起了温柔调笑的声音:“我才刚查完房呢,你就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嘿,霍亦这家伙可真够神的,她都还没有开口呢,他怎么知道电话这头的人是她! “你怎么知道是我?”程俞嘉满是疑问的开口。   ☆、【V40】黄金单身汉 霍亦轻轻的笑着,略有些轻佻和风流的模样:“我这号码可是很久没有人打过了。” 他严格意义上来说回到京城来不过最近两个星期的事情,过去的这个电话号码虽然当初有很多人知道,却也并不知道他现在回来的消息。 而现在联系他的人又都是存有名字的,这么一个显示的陌生的号码,霍亦基本上都能够猜出是谁来了。 “我就是突然想起个事儿。”程俞嘉说,语气有些严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霍亦轻柔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笃定,“我可不是喜欢拆散别人感情的人。” 程俞嘉:“……我还没有说是什么呢你就又知道了,真不愧是学心理学的。” 霍亦说:“你还能说什么?” “……”程俞嘉觉得,霍亦这人真是活的太明白了,感觉就没有什么能够瞒得住他的事情。 这样活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痴情。”霍亦有些风流的开口,笑的风情万种,“不过就是那时候对她感觉不错而已,你尽管放心。” “我又不是担心你去插足什么的……”程俞嘉在某种情况下来说,是支持霍亦的,毕竟她对霍亦更加了解,也觉得霍亦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一切呢,都是以舒绿的喜欢为主,只要舒绿喜欢谁,她也觉得谁合适,而且顾临桁那个男人……确实也有本事让舒绿喜欢他。 “我等下还有一场手术,先挂了。” 挂掉电话,霍亦耸了耸肩,去换手术服的过程中不断的和同事调侃,神色里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对劲。 这是一个复杂的,不会让人轻易看清楚的男人,他所有的情感都隐藏在笑着的那张脸下,那双含笑的眸子里。 …… 舒绿和顾临桁回程的路上,忽然就想起那个觊觎着顾临桁的沐烟了。 她转头上下瞄了顾临桁一眼,从他好看的眉宇到漂亮的嘴唇,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男人确实挺有资本让人为他神魂颠倒的。 再说,就算没有这幅好皮囊,沐烟那个眼看着就是喜欢攀高枝的也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巴结上来。 据舒绿了解到的很多事情,很多商人出席某些场合的时候也会喜欢带些小明星一起出场,就是为了个面子,谁带的腕儿大,谁就最厉害,更有些人最喜欢那些号称清纯玉女的,越是那样,越有变态的成就感。 “你说为什么你不包养个小明星什么的玩玩。” 对于这个没由来的问题,顾临桁挑着眼角反问:“我为什么要?” “这个……”舒绿噎住,她本来就是在想到那个沐烟的时候随口一问,也没有想得太多。 “要不你也去当艺人,我来包养你怎么样?每年想要拍多少电影还是电视剧,什么都随你挑,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和房产豪车都是你的,嗯?” 听出顾临桁话里面的浓厚调侃意味,舒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包养我是那么容易的吗,你说的这些我不都有?” 虽说她现在没有问家里面要钱,但是贺家那么多的房产,舒绿都知道父母将其中大部分都登记在了自己和贺旌容的名下,意思就是她其实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 “那你需要什么?干脆把我送给你如何?” 舒绿的视线游弋在顾临桁线条硬朗的下巴和不断浮动的喉结,那么无意间露出的荷尔蒙对于女人来说简直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不管见过多少优秀好看的人,顾临桁都有这个本事让人无法忽视他。 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还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想到这儿,舒绿便笑了:“你不已经是我的,合约都签了,你还想跑?” 明明那个合约上乍一看好像是舒绿逃不过顾临桁的手心,这会儿却表现出来了另一种样子。 舒绿一脸无赖的表情,就差挑起顾临桁的下巴变成喝花酒的人儿了,并且随时会叫嚣着,来给爷笑一个。 顾临桁失笑,也就随舒绿去了。 几天之后,程俞嘉被允许可以下床行动,舒绿看着她的手臂绷带开始减少,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一点儿心。 恢复的效果确实比想象中的好,至少已经可以确认避免残疾这一个令人绝望的结果。 如果真的是那样,舒绿想,白含章会愧疚一辈子的。 在程俞嘉良好恢复着的时候,安迟在和顾临欣共同拍摄过JA的广告之后,即将引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演唱会。 虽然他现在只出了一张EP,但是加上他刚参加完比赛那会儿的一些歌曲,还有很多艺人必选的一些翻唱曲目,也足够安迟撑起一场演唱会了。 不过因为安迟红起来不过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所以公司决定只举办一个小型的演唱会,能够坐到几千名粉丝就够了。 但是即使只有几千个人,也和安迟之前参加的商演不一样,那些商演的现场人数再多,也都不会是专门为了他安迟来,可是这次的演唱会,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只有安迟一个人站在舞台上掌控一切,每一位观众都是为了听他的歌声而去,那是属于安迟一个人的舞台。 这才是安迟真正的梦想。 舒绿知道公司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挺吃惊的,她本来以为公司即使要让安迟开演唱会,也起码是小半年之后,等他的人气再高一些的时候。 不过舒绿很快就知道其中缘由了,公司本来一个准备在那个场地举行演唱会的艺人前两天突然摔伤了,至少三个月内都不可以上舞台表演,而那个歌手又是唱跳俱佳的类型,那个场地就空了出来。 可是公司已经和场地所有方签好了合同,如果到时候不去表演,损失的肯定是公司。 就算星远传媒是业界的最顶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配一笔不必要的钱。 在管理艺人的高层讨论过后便决定了让安迟来接下这个任务。 一是公司其他的歌手都有其他的计划了,在那个时间里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 二是运营演唱会必定要为了能够获取利益,安迟的粉丝力量在前面的几次商演里面都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公司也想趁这个机会测试一下,如果安迟现在就能够撑得起一场演唱会,那么未来他必定是公司绝对的力捧对象,甚至会按照当初规划歌王傅渊的那种态度来发展安迟的未来事业。 几番权衡之下,舒绿知道这对于安迟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只要安迟能够把握的好,那么安迟的事业肯定又会上升一个阶层。 而且开演唱会,也是安迟长久以来的梦想。 这次演唱会,公司还给出了一个不同于以往所有演唱会的方式,这一次除了采取现场观众买票进入的方式以外,还会让一些没有办法到现场,或者无法购票的观众在某个大型的视频网站上进行现场直播,当然,这个直播间需要开通会员才能够进入,到时候视频网站就会和星远传媒通过这一部分数据进行抽成。 这算是个不错的方式,至于到时候具体会有多少人愿意在网络上观看安迟演唱会的现场直播,现在舒绿还没有办法预料,要等到正式开票之后才会知道。 或许安迟自己绝对不会料到,这个梦想实现的如此之快,仅仅在舒绿担任了他的经纪人不到三个月之后。 舒绿将要开演唱会的消息告诉安迟之后,他怔愣了足足半分钟,邪肆的桃花眼周围慢慢的红了起来,没有预料的就一把将舒绿搂到了怀里。 “谢谢你。”安迟的脑袋搁在舒绿的肩膀上,嗡嗡的说,“你现在不能看到我,所以让我抱一会儿吧。” 舒绿没有拒绝,她知道这是一个善意的拥抱,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安迟哭了。 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说话时候的一点儿哽咽和肩膀的抽动让舒绿看出来,他这时候很感怀。 实际上,舒绿并没有办法彻底了解安迟在人生低谷的那一段日子里经历过什么,当一个人所有的梦想都被摔碎的时候,要怎么样才能将之一片片的捡起来然后缝补好,接着重拾信心继续出发。 舒绿认为自己也足够幸运,因为看起来她帮了安迟很多,但在很大程度下,他们的帮忙是互相的,安迟自身的天赋和才华本身就注定了他有着成名的潜质,而舒绿做了一个帮他清除一切障碍的本领,当没有人从外界打压安迟,便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的身上蒙上尘灰,他就是最闪亮的存在。 等到安迟放开舒绿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了,那双上挑风流的眼里又满是华彩,看人的时候就像在勾魂。 “现在到年底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能够胜任吗?” 安迟自信的瞄着舒绿:“我有不能胜任的东西吗?” “那好,签下演出合同,你现在开始挑选演唱的曲目,除了你自己的歌曲,还有一些翻唱,我会请形体和舞蹈老师来教你,虽然你不主攻舞蹈,但那个东西还是要会一点儿,不然演出太单调……对了你给《仙神》的主题曲写好了吗?如果能够完成,可以在演唱会上首发。” 安迟直接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叠乐稿:“你准备看看吗?” “等你制作好了再给我吧。” 安迟潇洒的答应:“行。” “抓紧时间,给你的粉丝呈现一个最好的安迟,加油哦。”舒绿走之前对安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顺便用志玲姐姐的声音说了个加油。 “……别恶心人了你,赶紧走!” 舒绿摇摇头,她这个经纪人真的当的很惨好吗,都已经被手下的艺人嫌弃了! 而安迟在舒绿刚关上门的时候,摸着泛红的耳根嘟囔:“这个女人真是……” 舒绿将消息告知安迟之后,又立即马不停蹄去了《仙神》的片场,他的进度很快,基本没有因为自己而NG的戏份,所以原本要两三个月才能够完成的戏份,在顺利的进度下,已经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而且本身唐宋就不是主角,又因为他的表现确实好,导演也偏爱他,很多时候别人状态不好,就干脆让其他人休息让唐宋顶上。 舒绿想了想时间,足足有余去赶上编剧岳水的新作品的选角了。 岳水的作品,绝对能给予唐宋一个彻底的新生,舒绿坚信。 舒绿到片场的时候正好是一场唐宋的打斗戏,他过去也拍过不少的动作片,身姿流畅动作潇洒,在空中虽然吊着威压也能够表现的游刃有余,看导演一直笑眯眯的表情就能够知道导演有多么的满意唐宋了。 相反,在唐宋的反差下,本来演技还不错的席修明,这时候就差距很大了,除了他前段时间自己作死拖累了整个剧组的进度让大家都对他厌烦之外,他最近的演戏状态也始终不稳定,总是出现许多的失误,尤其是与唐宋的镜头,虽然没有故意出错,但仍然会出现很多的NG,导演最生气的时候直接说了让席修明不会演戏就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其实席修明在新生代男星里面已经是属于比较有实力的演技派了,所以现在被导演批评,他的脸上当然挂不住,几次都想要发怒了,又想到叶淮非对他的威胁,最后什么都不敢说。 在这种憋屈的状态下,席修明最近的日子着实是不好过,估计他也后悔了自己当时的冲动,没事儿找唐宋的麻烦干嘛? 现在想怒都不敢言,尤其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敢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叶淮非绝对会让他连演戏的机会都没有了。 谁叫他连红起来都是靠着这个哥哥呢? 唐宋从高空降下来,舒绿就无意间瞥见了席修明那个恨恨的眼神,偷笑一下,走过去和唐宋说话。 “最近他没找你麻烦吧?” 工作人员解开了唐宋身上的威亚,唐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大冷天的在空中飞了那么久,也让他出了许多汗,身体感觉疲惫。 “他最近安分的多。”唐宋勾一抹笑容,配上那套红色的长衫,面容竟然也有几分妖艳的感觉。 这人在刚出道的时候明明眼里都是忧郁和小鹿一样的彷徨,现在却完全没有那种影子了。 “还有多久能结束你的戏份?” “昨天问过导演,二十多天。” 舒绿点点头:“那还行,能够赶得上岳水那边的试镜。” “岳水……他的剧本出来了吗?”唐宋眼里流露出期待的色彩。 舒绿知道唐宋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能够出演岳水的作品,就说明了他将拥有很大的机会翻身。 “出来了,我会提前一个星期把剧本给你。” “好。” “到时候好好试镜,争取把那个角色拿到。” “对了。”唐宋说,“我之前拍的那部电影《火焰》下周要上映了。” 《火焰》是唐宋在原先的经纪人带领下接的电影,也算是部众星云集的大片,不过也正是因为众星云集,也会导致唐宋的光彩被遮住不少。 不过那部电影里唐宋与其他几个大明星的合作也算是擦出了小小的火花,很有意思,在片方举办的提前看片会上,唐宋的表演也被一致看好。 “我会跟那边商量,这几天的宣传,你尽量能够去的就去吧,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要不断的都有作品上映,那么就可以一直维持着曝光度,对于唐宋来说,他最欠缺的就是曝光度和新闻,所以即使会导致这边的进度拖慢一些,舒绿也希望他能够去参与电影的宣传。 唐宋选择了听从舒绿的意见:“知道了,我去和导演请假吧。” “不需要我去?” “没关系,这种事情我自己就可以做到。” 唐宋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艺人了,在很多事情上他的处理能力甚至都超越了舒绿,所以也让舒绿很省心。 唯一的就是希望到时候岳水那部新片的试镜,一定要让唐宋通过。 假如不行,舒绿都觉得自己大概会让母亲去说情,岳水的这部电影太适合唐宋了,一定可以让唐宋重新走上顶峰的。 在唐宋去和导演商量的时候,舒绿的余光瞥到旁边的席修明和沐烟正在说话,而两个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在往自己这边看。 隔的距离有些远,舒绿并不能听清楚他们在谈论什么,但是根据他们的眼神来看,怕是在讨论自己。 舒绿倒是没有其他的感觉,心安理得的坐在休息椅上,喝着唐宋助理米米买的水。 最后还是那边的两个人忍不住了,一起过来,不过那个笑容实在有些假。 沐烟讪笑着说:“舒绿,好久不见啊。” 舒绿没有点明,但也没有刻意隐瞒:“我们不是前两天才见过?看来沐大明星有些贵人多忘事。” 沐烟咬了咬牙,不说话了。 然后换成了席修明开口:“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你就放心吧,我以后不会找唐宋的麻烦了,但是你不能再去跟我哥告状……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我哥的。” “席少爷说笑了。”舒绿有些忍俊不禁,“只要你不为难唐宋,我又怎么会去告你的状?” “这样最好!” 这两人就是来说些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的?舒绿心里发笑,表明上却不动声色。 她现在也算学会了这种不露情绪的招数,任凭心里如何的翻江倒海,面上都没有丝毫的显露,如果她不开口,就没有人能够看得出她在想什么。 在舒绿的沉默之下,那两个人有些不安生了,沐烟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那天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保密……” “什么事?”舒绿装傻,既然沐烟都这样说了,她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抹她的面子,不过前提是沐烟以后不要再做那些私底下的小动作。 想去勾引顾临桁?笑话,那个男人是那么好勾搭到手的吗? “既然你忘了就算了。”沐烟是个人精,知道舒绿没有打算追究下去,拉着席修明离开。 舒绿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心里说一点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也相信顾临桁不可能因为这些人而受到任何的影响,那个男人……那双沉骏冷冽的眸子里,可是向来都只有……她一个人的。 这种认知让舒绿心里无比满足,也被幸福的泡泡溢满,觉得自己一定会越来越喜欢顾临桁的。 谁叫那个男人的一切性格都刚好对了她的胃口? 几分钟之后唐宋从导演那里回来,跟舒绿说:“请到假了,后天在洲际酒店有一个宣传活动,我会去。” “到时候我会派造型师给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尽管告诉我。” “知道。” “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安迟年底有个小型的演唱会,你要不要去做特邀嘉宾?”虽然舒绿没有见过唐宋唱歌什么的,但是作为嘉宾去暖暖场应该也是个不错的提高人气的手段。 “演唱会?这么快?”唐宋眼里有些稍稍的惊讶。 舒绿笑了:“连你都在吃惊,我刚知道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的反应。” “好啊,反正只要别让我唱歌跳舞,其他都无所谓。”唐宋答应的爽快,他最近也算是沾了安迟的光,让很多粉丝注意到了他,那么他去参加安迟的演唱会也算是个回报了。 “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出现……粉丝的尖叫声会响破天际的。” 休息的时间到了,导演在喊人重新开工,舒绿望了一眼之后让唐宋过去:“尽早把你的戏份拍完吧,那样就可以早一点拿到岳水的剧本。” 其实若是想,舒绿现在都可以拿到剧本,可是她不希望唐宋会因为新的剧本分心,唐宋若是看了新的剧本,肯定就会开始揣摩新的角色,对于唐宋演绎祝融这个角色就没有什么利处了。 《仙神》虽然只是电视剧,但也是唐宋重新回归的重要一程,绝对不能够轻视。 所以要等到唐宋结束完《仙神》的所有戏份,舒绿才会将岳水的剧本给他。 舒绿说过之后,唐宋就直接去拍戏了。 站在一旁观望一会儿,舒绿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没有继续停留。 回到市区,天色已经渐暗,舒绿早先在路上的时候接到了顾临桁的电话,今晚有事儿,回去的迟一些。 舒绿想了想,干脆就去医院看望程俞嘉。 她的伤好了许多,在各方的细心照料之下,也恢复的不错,应该是不会出现大家最担心的那个情况了。 刚好楚言也在这里,他居然还坐在沙发上处理公事,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和舒绿打了声招呼。 习惯了楚言的西装笔挺,看他今天穿的是修身的大衣,舒绿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悄声问程俞嘉:“他今儿去哪儿了?” 程俞嘉一脸的迷茫:“我怎么知道?” 舒绿又看向白含章,对他挑了挑眉:“你知道吗?” 白含章的凤眸里浮起了戏谑的色彩,这人在程俞嘉逐渐好起来之后,浑身的冰冷气息才算是消散了一些:“我也不知道。” “……那你在笑什么?” 白含章樱色的唇瓣轻启:“不告诉你。” “你们!”舒绿气极,所以程俞嘉这家伙一定是早就和白含章那厮商量好了,趁着她今天孤身一人的时候来打击报复的! 程俞嘉一定为了之前顾临桁的话还记着仇,舒绿非常的无奈。 程俞嘉倒在白含章的手臂上笑的嘻嘻哈哈,那个笑声回荡在病房里,非常有魔性。 而一旁的楚言一直没有参与他们,戴着耳机,用英文缓缓的和人交谈,舒绿本来都忽略他的存在了,却在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之后将目光看向了他。 楚言刚才说话的时候,句子里提到了顾临桁的英文名。 舒绿知道顾临桁的英文名,也是因为他偶尔在家里和下属开会的时候都从来不避嫌,他的某些外国的商业合作伙伴就会称呼他的英文名字,舒绿恰巧听到的。 虽然有可能是重名,但舒绿却确定楚言刚才提到的人就是顾临桁。 她便将心思移了几分过去,注意了楚言的谈话。 他在谈论有关股份的问题,舒绿分析了半天,才总算明白,原来是和星远传媒的那个商业项目有关。 舒绿听楚言说过,这个项目的整个规划建设里面,包括了星远传媒的资金投资,还有国外的技术参股,以及顾临桁手头卖出的几块地。 而后来顾临桁完整的参与了项目,在项目的方案通过了终审之后,明年年初就要正式启动,而整个影视基地的产业园里,国外的技术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一环。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来自欧洲的合作方就有些傲物了,想要占取更多的利益,楚言和顾临桁都必定不会同意,所以在之前的谈判里面,顾临桁靠着一己之力,逼退了欧洲合作方的强势。 因为那边的人希望参与到另一个油水肥沃的项目里,那个项目的牵头人就是顾临桁。 但是后来合作方的希望就破灭了,因为他们最终没有参与进去,其他的董事都投票否决了他们参与的机会,这让他们十分懊恼,甚至觉得是受到了顾临桁的欺骗。 顾临桁当时只是嘲讽一笑,靠在沙发上笑的十分不屑:“丫还真当做生意是过家家呢,想参与就参与?甭他妈天真了……” 他当初也只是允诺会给予他们一个参与的机会,可是并没有说明他们就一定可以参与进来,那最后的机会是被其他董事否决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所谓兵不厌诈,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还怎么混下去? 商场本来就是杀人不见血的一个地方,所有的刀光剑影都是无形的,杀伤力却丝毫不小,足以让人输的血本无归。 欧洲的合作方见参与不成,便恼羞成怒了,再一次威胁如果不增加他们在影视基地方案里的参与股份,就会撤掉技术投资。 又是这个老掉牙的话,顾临桁早就听的厌烦了,笔记本电脑就放在他的腿上,顾临桁连看都不想看了,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楚言:“你的耐心好,你去跟他们谈吧,我真想把他们全部都扔到太平洋的无人岛上去,太聒噪了。” 其实楚言一样烦的很,只不过他更加习惯于将所有情绪潜藏起来,连笑容都是丝毫没有变化的。 “知道了,我来吧。”而且上次也是顾临桁自己解决的问题,这会就让他来吧,公平。 所以在和欧方的代表再次谈判的时候,楚言就提到了:“Lorin从来没有答应过要让你们一定参与到芝加哥的项目里,所以希望你们不要借题发挥。” 楚言的英语是正宗的伦敦腔,再配上他不紧不慢的语调,倒是不像是在进行一次紧张的商业会谈,反而是在念一首优美的诗歌。 舒绿没有听到那边在说什么,只看到楚言皱了皱眉,当他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就是有些生气了。 “我不喜欢有人威胁我,如果你们非要这样做的话,那么我只能够说非常可惜了。” “不,我想我不会是喜欢妥协的人,Lorin也不是。” “如果继续浪费时间,对于我们大家来说都是损失,虽然离正式开工的时间已经很短了,却不代表我们不可以找到更合适的商业伙伴。” “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Lorin的能力,当然至于我,如果你们愿意高看的话,就会知道我不会再浪费时间。” “既然你们的态度依旧是这样,那么就停止吧。” 漂亮的嗓音在屋子里回响,连程俞嘉都不自觉的没有说话了,就那么看着楚言在谈判。 而就在楚言即将准备结束谈话的时候,好像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那么最后的一天时间,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就会换一个合作伙伴。” 结束了和欧洲合作方的谈判,楚言将通话拨到另一边去,那时候顾临桁正在喝着高脚杯里的香槟,进行着另一个生意的盘算,听到楚言的话之后,嘴角一勾笑的有些玩世不恭:“那群人,我知道他们迟早会妥协的。” “哦?”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急着要想要增加股份?他们国家下达的新的经济政策,对他们很不利,所以他们现在很着急。” 顾临桁向来非常厌恶那些觉得国内的商人就是冤大头的外国人,那些人总觉得国内的商人都比不过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在骄傲个什么劲儿,依照国内现在的经济发展速度,已经有很多商人在赶上他们了,甚至需要他们挑着脸皮来恳求合作,以往那些国人的卑微地位,早就已经不再了。 所以大家都是合作伙伴,凭什么有一方要显示出更强硬的态度?说到底大家在一个生意里面,都是平等的态度,不然还要合作干嘛? 顾临桁喝了一口酒,感受着液体在喉间滚动的奇妙滋味,然后听到楚言说了话:“最喜欢跟你这样爽快的人合作了。” “那当然……嗯?” “怎么了?” “先这样吧,再联系你。” 通话突然就结束了,楚言摘下耳机,忽然就发现舒绿和程俞嘉都盯着自己看。 “你们……看着我是要做什么?”楚言眯了眯眼。 程俞嘉摇头感叹:“小言言交女朋友了吗?” 楚言:“……” “我觉得你都快成为咱们四九城里的黄金单身汉了。”程俞嘉一针见血,并且毫不客气。 对啊……现在他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里,就只剩下楚言还没有脱离单身了。 舒绿知道楚言现在心有所属,不过因为对方还傻乎乎的,所以长路漫漫,便说:“这不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嘛,楚言还年轻,慢慢来。” 程俞嘉不怀好意的笑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啊小言言?” 楚言关闭电脑,身子往后一仰:“你准备给我介绍谁,说说看。” “这个可以选择的余地就很多了,比如说那个谁,那个那个谁啊。”程俞嘉挤眉弄眼的笑着,“就是那个啊,顾家那个。” 噗。 舒绿在心里偷笑,她都差点儿忘记程俞嘉其实也已经看出来楚言对顾妹妹那么一点儿别样的心思了。 不过这对于她们来说倒是不难,就凭楚言对谁都不上心的态度,对顾临欣那种已经是*裸的在表达兴趣了,尤其是这两人小时候还有着那么阴差阳错的一段呢。 所以楚言果然小时候就喜欢顾妹妹那一挂的。 楚言听到程俞嘉提起顾临欣,眼神微动,却意外的没有反驳:“对,顾家那个不错,你要是可以介绍成功了,我一定在你和含章结婚的时候送你一份大的红包。” 结婚……楚言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程俞嘉打的晕头转向了,红着脸走神,和小小白结婚,天呐这是真的吗她真有可能和他结婚吗怎么办想一想都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妈呀好激动…… 楚言满意的笑起来,他最近忙,也没有怎么和顾临欣见面,也不知道那缺心眼的丫头到底还记不记得他。 不过也听说顾临欣并没有频繁的去找安迟了,她就快要出道,很多东西都要准备,让顾妹妹这么懒散的人简直忙的晕头转向。 楚言却偏偏非常满意这样的现状,只要控制住顾临欣去找安迟的几乎,减少两个人的相处,他找到顾妹妹迟早有一天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并没有打算采取太过强硬的手段,不然到时候只会让顾临欣刚刚伸出龟壳的一点儿脑袋再次缩回去,并且再也不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们哪个人不是个好的猎人呢?都会面对自己的猎物步步谋划。 尤其是顾临欣这般桀骜不驯的,自然要采取不一样的方法了,第一步,就得先将她的毛都顺干净。 想到这里,楚言淡定的拿出手机发短信给顾临欣,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三个字:“吃了吗?” 短信发送成功,楚言便把手机放回了包里,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却是种放松的方式,也是他们几个相处时候的常态。 同一时刻,在顾家大宅里的顾临欣,正呆在粉红色的房间里看动漫,电脑里播放着喧嚣的厮杀声,参杂着各种各样的怒吼,对于喜爱动漫的人来说,非常精彩。 顾临欣抱着个枕头,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差点儿错过了短信铃声。 纠结了半天,她才按下了电脑暂停键,移到床边去拿手机。 打开短信,顾妹妹整个石化。 ——“吃了吗?” 明明就是简单到极致的三个字而已,但是因为那个发信人的名字,便让顾临欣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 楚言已经几天没有来打扰她了,不会在她回家时候好巧不巧的到门口堵人,也不会不时的打电话邀约吃饭,更不会借着工作之便去看她的训练。 总之就是,她已经四天没有见过楚言那个男人了!整整四天! 她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反正顾临欣是没有去好好的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莫名的觉得心里某一块地方空落落的,让她有些怅然。 本来经常出现在眼前,却让她感觉到危险想要逃离的人突然不出现了,她就奇怪的不习惯了。 那个五官清隽线条利落、眸色深沉的人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应该就是和安迟一起拍摄JA广告的那次……楚言把她拉出去说了一番话之后,就真的没有怎么出现在她面前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但是依照顾临欣的情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这下子突然冷不丁的收到一条短信,顾临欣就差没有从床上惊讶的蹦起来。 她在卧室里,所以只穿着一件非常萌的睡衣,从光洁的额头到秀气的鼻头,还有樱色的唇瓣,都非常的精致,不过此刻她的面上全是疑惑和彷徨。 看着只有三个字的短信,顾临欣陷入了深深的郁结当中。 这人为什么要突然发短信过来呢?他发这条短信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可是都已经这个点了,谁还有可能没有吃饭啊? 胡思乱想了半天,顾临欣干脆一把把手机丢开,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当她重新扒到电脑前面重新开始看动漫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不对劲。 可是看了人家发的短信不回是不是会非常的没有礼貌? 想了半天,爬回去把手机重新捡起来,顾临欣深吸了一口气,手指飞速的在手机上跳动,回复了短信:“当然吃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发送成功”四个字,顾临欣的心脏跳动速度突然毫无预兆的就加快了。 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啊……顾临桁撇了撇嘴,想着反正我短信都回了应该没事儿了,便回到电脑前面,这下可以认认真真看动漫了吧! 顾临欣看着电脑里面继续播放的画面,思绪却慢悠悠……慢悠悠……的晃到了一旁的手机上面。 咳,我看看现在几点了。 咳,这动漫怎么都不好看了呢。 咳……这都过去五分钟了! 顾临欣十分泄气的看着暗下去之后就再也不亮起来的手机屏幕,脑袋里各种思绪都交织在了一块儿,差点儿没爆炸了。 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发了短信给她,又不回复了! 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好吗她刚刚都回复了他! 而且现在搞得她一点看动漫的心思都没有了,简直过分。 顾临欣越想越气,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再次拿起手机准备再发一条短信过去,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手机亮了起来——   ☆、【V41】 谁的雪地之吻 “我还没有吃。” 又是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顾临欣烦躁的内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刚才想要发短信干嘛的想法也都没有了,大眼睛盯着手机上的字,手指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了短信过去:“为什么不吃?” 病房里的舒绿就眼看着楚言对着手机露出了一个很令人费解的笑容,和程俞嘉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楚言这是什么意思。 在卧室里的顾妹妹这次倒是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出来陪我吃晚饭。” 充满着命令意味的一句话,有种莫名的霸道在里面,却偏偏让顾临欣忽然心乱如麻了。 陪他吃晚饭?可是这会儿都已经八点多了,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还约自己出去? 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涌进顾临欣的脑海里,让她握着手机半天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在快要把手机屏幕都盯出一个洞的时候,顾临欣总算是慢吞吞的回了短信—— 舒绿眼睁睁看着楚言突然站起身,拿着平板电脑走人,步履潇洒没有丝毫犹豫:“我先走了。” “诶你突然要去哪儿?”程俞嘉特别好奇的问了一句,但是楚言并没有回答她。 舒绿摸着下巴想了想,不怀好意的说:“我看啊,是去会他的小情人去了。” “啊?”程俞嘉一时有些反应迟钝。 这时候白含章终于开口了,那双凤眼里也是难得的趣味盎然:“能让他这么着急的,一定是了。” 程俞嘉明白过来:“哦……所以他是去顾家那位啦?” 舒绿说:“不然呢?” “挺好,咱们小言言也快要摆脱单身了。” 舒绿看了眼时间,也觉得差不多可以回去:“你们俩慢慢温存,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程俞嘉还没有和舒绿聊的过瘾,不满意的看着她:“别介啊,现在还早呢,咱们继续八卦八卦……”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白含章轻飘飘的瞥了程俞嘉一眼:“你还有半个小时到睡觉时间。” 程俞嘉:“……”好吧她现在完全是白含章说了算。 舒绿跟他们道别之后出去,没想到在走廊上的时候碰到了霍亦。 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脱下了,穿着件白色的羽绒服,却丝毫不显臃肿,毕竟这也是个身材高大的主,不管什么衣服往身上一套都像是度身定做的那样。 “霍医生。”舒绿招呼了一声,“今晚这个时候才下班?” 霍亦的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姿态闲适的露出个微笑:“帮同事值了会儿班,你要回去了?” 舒绿点点头:“嗯。” 两个人一起坐电梯下楼,在电梯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舒绿倒是不觉得尴尬。 霍亦这个人会给人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听他说话也会觉得很舒服,通常情况下会觉得他气质很无害。 并肩走出医院,中途不停的有人和霍亦打着招呼,几个医院的护士都会特别尊敬的喊他一声“霍主任”,舒绿猜想这是因为他的那些经历的原因,能够经历了诸多一线救援的医生,除了医术的高超,胆量也是十分大的。 刚出大门,霍亦望了眼外面的天气,轻声说:“下雪了。” “嗯?”舒绿惊讶往外看,发现真的如霍亦所说,下雪了。 路边灯光下能够清楚的看到白色晶莹的雪花一片片的落下,瞬间洒在了地下,然后快速融化。 四九城的冬天虽冷,但是像今年这样突然毫无预兆的下雪还是少见,而且这也算是今冬下的第一场雪了,虽然并不算太大,但洋洋洒洒从天空落下的雪花还是挺好看的。 “好难得,今年这么早就下雪了。”舒绿感叹了一句。 “其实也不算早了,只不过现在的气候越来越异常,像今年这样也算难得一见。”霍亦站在她旁边,侧过脸就可以看到舒绿精致的脸庞,那双漂亮明亮的眼睛正盯着天空,里面像是盛放着星星一样。 她秀气的鼻头嗅了嗅,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阿……嚏。” 舒绿被突如其来的喷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捂住脸看向霍亦:“不好意思……” 因为医院里一直有空调,所以并不会感到丝毫的冷,不过这会儿走到外面,下雪时候的气温骤降,便让舒绿有些不习惯了。 霍亦凝视着舒绿像小鹿一样滴溜溜转着的灵动双眼,笑的开心:“没事儿。” “那我先走了,再见啊霍医生。”舒绿来的时候并没有开车,除了要紧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京城的交通不如坐地铁来的方便,虽然在地铁里面会将自己陷入人潮汹涌当中,但至少不会白白的堵在路上浪费时间。 这时候地铁还没有收班,也幸好这家医院的位置还算不错,转一次地铁也就到了。 霍亦看了看天空中不断飘下的雪花,有些担心的说:“你会感冒的。” “应该不会……”其实舒绿说的也挺没有底气,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去再说。她刚才听到楚言与顾临桁有在谈话,知道他今晚肯定有事情要忙,让人来接自己,也挺不合适的。 “我送你。” “啊?” 霍亦看着舒绿,歪着头笑了:“我开车送你,你一个女孩子,出于绅士的做法,我也不可能让你这样冒雪回家。” “其实不用,我自己真的可以。”舒绿觉得自己和霍亦也并不算太熟,所以觉得不需要对方送自己,她一向是这样的,对于不熟的人,都会有很重的防备心理。 “我和俞嘉是朋友,你不会担心我半路将你拉到什么地方去了吧?”霍亦半开玩笑道。 舒绿赶紧摇头:“那道不是,我只不过觉得不用这么麻烦而已。” 不过霍亦看起来温柔,实际上也是个强势的人:“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俞嘉知道我就这样放着你一个人回去,她一定会和我吵架的。” 舒绿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那谢谢你。” 虽然她真的觉得自己去坐地铁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既然霍亦是程俞嘉的朋友,那么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说实话,舒绿真的基本上把自己以前和霍亦见过的经历忘的差不多了,在她的记忆里霍亦就只是个一面之缘的校医,谁知道他竟然会和程俞嘉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霍亦开的车子看起来很低调,没有什么打眼的地方,不过舒绿也能够猜的到他的想法,现在的医患关系这么紧张,他们做医生的稍微开了一辆好车可能都会被误会成收了病人的回扣,但其实很多人都并不了解,像霍亦这种一年可以在SCI发几篇著作的,还真的不会稀罕那点儿回扣的钱。 “地址在哪儿?” 舒绿报出地址,霍亦便向那里开过去。 “可是你送我回去,你不会绕路吗?” 霍亦轻笑:“我没关系,明天早上没有手术,可以睡懒觉。” 舒绿心里还是隐隐觉得自己今天不应该让霍亦送自己,可是现在都已经上了车,再后悔也来不及,只能再次道谢:“麻烦你了。” “我发现你很喜欢说谢谢。”霍亦戏谑的说。 舒绿一噎,好像顾临桁在和她刚认识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这是舒绿惯用的方式,对于不熟悉的人,都会用礼貌来表现疏离,这样会显得比较有教养一些。 “我开玩笑而已,不要当真。”霍亦见舒绿不说话,添了一句。 舒绿挠了挠鼻子,讪笑:“习惯了。” 或许是因为霍亦学过心理学的原因,和他交谈是一件非常轻松愉快的事情,也让舒绿隐隐明白为什么当初程俞嘉会选择将心里的话都告诉霍亦了,他是一个值得信服的听众。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舒绿接到了顾临桁的电话。 “在哪儿?外面下雪了,我来接你。” 看来他已经忙完了,舒绿莞尔一笑:“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用不用我来接你,带伞了吗?”顾临桁的嗓音好像天生带着磁性,略微沙哑的质感在电话里听起来更是让人着迷。 “没关系,我已经快回来了。” “那好,我等你。” 顾临桁并没有问舒绿是采用的什么交通工具回家,按照以往的经验,必然又是去坐地铁了。 不过当他举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楼下准备接人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辆陌生的轿车停在了他的眼前。 因为突如其来的刺眼灯光,顾临桁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再睁开眼睛凝神的时候,就看到舒绿从那辆车子上面走了下来,又探头去跟里面的人说了一句话才转过头来。 “临桁!”舒绿看到挺拔的男人站在路灯下,惊喜的喊了一声,也顾不得车子里的霍亦了,连忙跑过去。 而顾临桁的眼神透过朝自己跑来的舒绿,遥遥看向那辆车子里的人,黑夜里并不能分辨的太清楚,顾临桁便移转了目光,在车牌上流连一下,又神情自若的将舒绿搂进怀里。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临桁将伞往舒绿那边倾泻,以保证天空中的雪花不会降落到她的身上。 他们身后的车灯慢慢远去,霍亦在车里耸了耸肩,也并没有多做停留。 舒绿回答顾临桁刚才的问题:“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下雪了,霍医生刚好开了车,就送我回来了。” “嗯。”顾临桁将手臂搭在舒绿的肩膀上,那种无意间流露出的占有欲并不强势,却很明显。 不过舒绿并没有任何的察觉,任由顾临桁揽着她往楼上走。 舒绿非常好心情的和他说着今天的八卦:“在我走之前楚言不是还在和你通话吗?后来他就玩了会儿手机就急匆匆的走了,我们都说他肯定是约了顾临欣。” 顾临桁的眼神不易察觉的一动,神情仍然自若:“哦?” “不过听到楚言又在谈论那个影视基地的问题,怎么还没有解决?” 顾临桁摇摇头:“不管那些。” 舒绿本来就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当真,却隐隐觉得今晚的顾临桁有些奇怪,至于哪里有些不对劲,她也不能够很准确的分辨。 再说另一边,楚言收到顾临欣的短信之后,嘴角翘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直接走人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丫头不那么排斥他了,楚大少爷当然要抓住机会。 当时顾临欣回复的短信内容是“吃就吃,怕你啊。”楚言都能够透过这一条短信想象到顾妹妹张牙舞爪的表情,那么生动和可爱的样子,就像只暴躁的小海豚。 为什么是海豚呢?楚言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那么联想的,不过那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好不容易顾小海豚不那么抗拒他了,证明他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忙的原因没有去打扰对方还是很正确的。 将车子开到了高架上,楚言打了电话给顾临欣,她不知道在做什么,铃声响了很久才接起来。 这个过程里面,楚言的脸色差一点儿就黑了下去,他还以为对方又要食言了…… 幸好最后顾临欣在铃声挂断之前接了电话,然后结结巴巴的开了口:“楚楚楚言……” 楚言紧绷的唇角顿时就松懈了,心脏软的不行:“怎么几分钟的时间就结巴了?” “你你你才才结巴呢!”其实顾妹妹这就是紧张造成的,她在楚言打来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之前,本来都是在衣柜里翻箱寻找可以穿出去的搭配。 明明她的衣柜里衣服那么多,每天穿一件都可以整个月不穿一件重样的,可是就算是这样,顾妹妹却突然发现自己选择困难了,根本没有办法选出来一件令自己满意的搭配。 这件黑色的大衣?不行不行,大晚上的穿一身黑又不是要去打劫。 这件玫红色的羽绒服?不行不行,穿羽绒服会显得很臃肿。 那这件貂毛的外套?不行不行,穿起来怎么跟个暴发户一样! 每一件当初都是由顾临欣亲自挑选的衣服,而且穿上身都十分漂亮,剪裁精致,到了这个时候,却都被她一一否决了。 不管怎么选,顾临欣都认为不适合,居然很想要打电话给经常光顾的一家奢侈品店让她们将最新款的衣服送过来。 就在这样的纠结中,楚言的电话打过来了。 顾临欣抓着手机在手里转了几圈,差点儿没把手机摔在地下哎,反正各种郁结之后,赶在铃声结束的那一秒接通了。 而在听到楚言的声音那一秒,顾临欣感觉心里就特别不对劲,刚才发短信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奇特的情绪,这会儿听到楚言的低沉嗓音,又有那么一股清风拂面的感觉,顾妹妹想,这个声音完全可以去当声优配音了好吗! 对于一个热衷于动漫的妹子来说,是绝对没有办法抵挡住声音的魅力的。 楚言的嗓音让顾临欣简直有跪下唱征服的冲动,所以才有了结巴的那一段。 平复冷静了一下内心,顾临欣说:“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楚言轻声哼笑:“你不是答应我要陪我吃晚饭的,嗯?怎么打算说话不算数了?” 顾临欣最不能被故意刺激,立马反驳:“谁说的要说话不算数了!我顾临欣说话,那必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那我来接你。” 顾临欣听到楚言说来接她,瞬间就蔫了:“其实也不用,你跟我说一个地点,我自己就可以来……” 她其实就是想多用一些时间来让自己平复一下内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儿,她从来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就连以前去找安迟的时候,那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翻箱倒柜半天,看见那件衣服都觉得不顺眼。 “我来接你。”楚言说的不容拒绝。 “好吧,你还有多久到。” “十五分钟。” “……” 挂了电话之后,顾临欣第一反应是仰躺在床上,身下是刚才被她全部翻出来的衣服,叹了口气,她又翻身坐起来,那也不能穿着她那么卡哇伊的睡衣去见楚言啊,会被笑死的。 于是最后当楚言到达顾家门口的时候,电话铃声一响,顾妹妹就猫着腰从家里出来了。 其实她家里现在也没人,将军女士现在还在部队,她基本也是只有周末的家庭聚餐才会露面,不过顾临欣为了不让家里的佣人将她这个点出去玩的消息报告上去,便偷偷的开了门出来。 关上大门的一瞬间,顾临欣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欢呼了一声。 楚言坐在车里,就看见穿着件白色双排扣大衣的顾临欣拎着包在白雪弥漫的夜里欢快的转了个圈,她脸上那么纯真的笑容,就像是暗夜里的精灵。 那副模样瞬间击中了楚言的心房,让他听到了自己同样明快的心跳。 得意了欢呼了一下之后,顾临欣才突然想起刚才楚言还给自己打了电话,那就说明他已经到了……果不其然,顾妹妹尴尬着笑容停下转圈的傻不拉几的动作,就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楚言靠在窗框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顾临欣觉得自己僵在了原地,跟石化了差不多。 居然被看见了!这也太丢脸了一点! 摩擦着脚步慢吞吞的走向了楚言,他已经下车替她开了副驾驶的门。 顾临欣早先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对方,这会儿才抬眼瞄了他一眼,楚言的俊朗面孔在黑夜里反倒有种格外的魅力,那双黑色的瞳仁也那么明亮,正低头看着自己。 这人倒是绅士……顾临欣在心底嘟囔了一句,老老实实的上了车。 这种事情,还真的是她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 因为对方说没有吃晚饭,自己竟然就抛弃了看的正精彩的动漫,甚至无心去欣赏动漫的内容,跑了出来陪他吃饭,甚至在之前还未到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楚言那张好看的脸。 她简直就跟魔怔了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顾临欣心里砰砰乱跳,坐在车子上都很安分,一直偏着头看窗外的风景,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京城的夜晚十年如一日的都是这么的火树银花,看久了就看烦了。 但是为了避免和身边那个气势强大的人交谈,她也只能装作“那边风景独好”的模样,反正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要先开口。 楚言开着车,偶尔分神看一眼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的顾临欣,唇角的笑容却是从刚才开始就丝毫没有变化。 真是越看越别扭,越别扭越可爱。 而且比拼耐心的话,他可是远远超过身边那丫头的,就继续看谁能够挨的过谁呗? 这次仍然是顾临欣败下阵来,在车子驶出了几条街道之后,她还是没有听到楚言开口,他不是说了要吃饭的吗!到哪里去吃啊!他为什么不说话啊! 各种想法让顾临欣盯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那副模样分明是在期待些什么。 然后她就不经过大脑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你到底喊我出来做什么!” 默默的想到前面几天,这人竟然也不搭理自己,除了不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算了,也不发短信骚扰自己了,她本来应该松气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心里的空虚,连美丽的安迟和新出来的动漫剧集都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洞了。 人生真是艰难……顾妹妹无厘头的想。 楚言见顾临欣终于绷不住了,便说:“当然是吃饭了,不然你想我喊你出来,是做什么?” 顾临欣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把脸转过来了,这下子看见楚言勾起的唇角和眼里的戏谑,又深吸一口气准备转回去,反正总之她就是不想要看见楚言! 只要原因是什么,好吧没有原因! 顾妹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自己这时候狂跳的心率到底是为了什么的,她必须抗争到底,不然真的就完蛋了。 她可是要对她家安迟忠贞不二的好吗! 见顾临欣又一次沉默了,楚言便放缓了语气,平静的说:“我是真的没有吃晚饭,就在前面。” 他说的可是实话,今晚本来准备去下班吃饭之后再去探望程俞嘉的,但是因为临时有了那个会议,他也就没有吃饭,直接到了医院,后来就一直在和顾临桁以及欧洲的合作方商谈关于影视基地的事情,那群欧洲佬总之是巴不得想要多占一点儿利益,也不管是不是会撑死自己。 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楚言还是觉得没有比他们更适合的技术方了,反正用什么办法都好,他也要将那群人逼得又签下合约又不敢造次! 这里始终是国人的地盘,他们希望来求合作,就得给出十足的诚意,不然的话,即使最后不能够谈成功,楚言大不了就是换一家,也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于是那场谈判的时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严重耽误了楚言的晚饭时间,再加上他本来也算是个吃饭时间非常规律的人,这会儿也着实有些饿了。 车子停在了一家装潢别致的中餐厅门口,在这种饿极的时候,必然是大米饭才最适合让人感到满足,不管是西餐还是其他国家的再昂贵的食物,也不能够给予楚言那种胃的满足感。 “你准备陪我再来点儿宵夜吗?”楚言在点菜的时候还不忘打趣一下顾临欣。 她睁着大眼睛拼命摇头:“我可是要出道了,最近在拼命减肥你不知道啊!” 知道她肯定不会再入食了,楚言也没有逼迫,点了几道菜之后就静静的等待。 顾临欣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楚言,却没想到刚好被他逮个正着,两个人的视线在明亮的光线里碰撞在一起,有种特别的暧昧气息在里面。 心脏的跳动速度再一次加快,顾临欣为了避免自己的失态,放在桌下的一只手狠狠揪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硬生生的转过了头,用特别施舍的语气说:“我今天陪你出来吃饭是看你可怜,这么大一个老板居然还饿着肚子到了这么晚,真是……所以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你千万不要多想!” 说到最后,顾临欣还特别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重复了一遍“你千万不要多想”,殊不知她不说这话还好,这样子说了之后,反倒让楚言心神俱动,眼底含着温暖的笑意。 “好,我不会多想。”楚言特别配合她,也不做拆穿的说:“你只是来陪我吃饭而已,我为什么要多想?” 没想到楚言竟然这么的配合自己,顾临欣轻咳了几声,反倒觉得有些难为情,好像是她太小题大做了一点儿哈…… “哎呀反正你吃你的饭,我看着你吃完,然后我就回去了。” 顾临欣说完没多久,服务员就开始陆续的上菜,雕花盘里的菜点都十分的精致,再加上这里古色古香的装修以及穿着旗袍的服务生,使得在这里就餐的人都会有种享受的感觉。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菜色,顾临欣悄悄的咽了口水,她最近为了练出腰腹的马甲线,开始特意控制了饮食,晚上一到是绝对不会吃下任何有热量的食物的,而且还要伴随着大量的运动。 也是这个时候顾临欣才知道,这做艺人可真是不容易,尤其是控制饮食这一点就让她十分的不满。 怎么能够控制饮食呢!人间那么多美味,尤其对于她这么一个吃货来说,不能够畅快的吃东西是真的很痛苦好吗! 其实顾临欣也不算是易胖的体质,就算以前没有丝毫的注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把身材保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里面,基本不见一丝赘肉。 可是这锻炼出艺人的体型,尤其是马甲线这一点就非常困难了,必须要饮食和运动的双重控制才能够达到目标,所以顾临欣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不能随意吃喝的地狱生活了。 而眼下,又看着楚言面前的菜品,那么精致的摆盘,色泽也那么诱人,还不断的有香气四溢,全部钻进了她的鼻子里面,把她深埋在心底的馋虫全部都勾了出来,简直欲罢不能。 楚言你这个可恶的人!怎么能够这样对我!我今晚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答应来陪你吃晚饭! 可是看着又不能吃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晚上只吃了一小碗没有油水的饭和几根菠菜而已! 要死人啦阿喂! 顾临欣在心里不停的咆哮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楚言面前的菜,看着他优雅的吃饭动作,不禁咽了咽口水。 看他吃的那么专注,好像真的很美味的样子诶…… 可是偏偏,顾临欣现在又处在最关键的时期,绝对不能够碰触碰这些一看就是高热量的东西,虽然那份宫保鸡丁十分的诱人…… 在苦苦挣扎的时候,楚言好巧不巧的将餐桌玻璃转了一圈,那道宫保鸡丁就那么凑巧的转到了顾临欣的面前。 诱人的香味更加肆无忌惮的钻进她的呼吸里,随便一嗅,空气里都是那么美丽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即尝一尝它的味道……打住! 在快要把控不住自己的刹那,顾临欣生生的忍住了冲动,狠狠的剜了楚言一眼。 那一眼里的埋怨意味十分浓重,分明是在说,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这么饥渴了! 而当事人楚言当然看出来了顾妹妹眼里的渴望,也知道她们做艺人的都需要节食来控制身材,可是在他看来,顾临欣已经拥有这么苗条纤细的身段了,那个腰肢的触感也一定很细腻,为什么还要苦苦委屈自己? 再说了,他楚言看上的女人,就算是在娱乐圈,身材不好又怎么样,谁敢说两句不好? 再加上看着顾临欣那么渴望的眼神,就知道她最近吃的一定不是很好,楚大少爷莫名的就有些心疼了。 因为他现在就是故意在引诱对方,非得让顾临欣加上这一餐不可,大不了吃的多了,他陪着她去运动,把多余的热量和脂肪都甩掉。 顾临欣必然不知道楚言的内心想法,不断的在心里暗骂着对方,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都怪你!”然后悲剧发生就这样没有征兆的发生了,因为在心里想了太多遍,不知觉的就说出了口,顾临欣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差点儿没将脸埋到桌子底下去,她怎么尽做出这些丢人的事情来! 楚言没有打算放过她,故意问:“都怪我?都怪我什么?” 顾临欣讪笑着:“没有啊,刚才是你听错了。” “我上半年才刚去检查过身体,听力十分正常。” “……” “说吧,都怪我什么?” 看楚言不依不饶,顾妹妹彻底的发怒了。 “要不是你给我发短信我这时候就在卧室里面抱着我的小熊看动漫的好吗!要不是你让我这么晚了陪你出来吃饭也不会勾起我的馋虫,你不知道我在减肥吗!你知道我减肥有困难吗!我今晚就吃了小半碗饭外加几根菠菜,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要在我面前吃饭吃的这么香,不怪你怪谁啊?我这么惨我容易吗……”顾妹妹简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那副令人心疼的小表情让楚言整颗心都软了。 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楚言的高大身躯像座山一样带着满满的阴影朝顾临欣压了过去。 顾临欣心里一惊,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仰:“你要干嘛!” 楚言坐在她旁边,直接了当的将所有的菜品全部推倒了顾临欣的面前,然后招呼服务员再递上了一套餐具。 将筷子抽出来拿给顾临欣,楚言冷笑一声:“吃。” “啊?”顾妹妹有些不懂这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楚言你也不带这样报复她的啊!明明知道她要减肥还让她吃,存心要报复吗! “不吃饱哪里有力气减肥?”楚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今天完全不用顾虑那些,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可是……”顾临欣也觉得那些菜确实是很诱人,可是现在每天早上到公司形体师都会让她去称重,如果稍微重了一点,下场就是加倍的运动,折腾的她够呛,每次都折腾的够呛,也是在几次的教训之后,顾临欣再也不敢在晚上多吃一点营养餐之外的食物了,“我吃了明天早上就长胖了怎么办,形体老师会处罚我的。” “现在是我让你吃的,有谁敢处罚你?”楚言毫不留情,“如果胖了,我陪着你去运动,让你把多出来的重量都减下去。” 楚言!楚大老板!陪她运动! 这个代价听起来十分的有诱惑力,顾临欣想了想,一把抢过筷子:“那我真的吃啦?” 楚言点点头:“吃。” 顾妹妹顿时开心了,有了楚言在后头,那形体老师必定不敢说她什么啊,更不要说处罚她啥的,再说了,要是楚言能够陪着她一起运动,想一想也是挺爽的! 这样想着,顾临欣便不再犹豫,激动的动了筷子,终于可以吃一顿饱饭了天呐这种感觉真的好幸福! 于是后来的时间里,本来解决晚餐问题的人是楚大少爷,这会儿也突然变成了主角是顾临欣,楚言就那么含着笑容看她畅快的吃东西。 嘴巴里鼓鼓的,更加可爱了。 酒足饭饱之后,顾临欣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餍足道:“好久没有吃饱过了,真爽快。” 楚言摸了摸她的头发,轻笑:“这就是你做艺人要付出的代价。” 因为处于满足的状态里,顾临欣也就理所当然的忽略了楚言放在自己头顶的那只手,眯着眼笑:“做艺人还是挺好玩的,虽然必须节食这一点让我非常的不开心,但是我做艺人就可以看到我家小迟迟啊……” 本来还气氛和谐,在顾临欣不怕死的说出“小迟迟”三个字之后,整个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结在了一起。 硬生生降低的温度和楚言眯起的双眼,让顾临欣浑身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的想要逃跑:“那个我先出去你来结账!” 说完,她就一溜烟的往外跑了。 幸好楚言在这家店算是常客了,他只用将卡递给他们,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将刷过的卡送到楚家府上,也不用他操心。 楚言迈着大步往外走,逼近了顾临欣。 她出来的时候是穿的高跟鞋,加之天空中不停飘落的雪花,使得地面有了水迹之后十分滑溜,顾临欣就那么小心翼翼的走在台阶上面,生怕自己摔倒。 但是一处镜面的地方,顾临欣还是没有抵抗住地心引力的力量,整个身子都随着高跟鞋在地面上的摩擦往后倒去。 刚刚走出来的楚言眉头一皱,大步向前,刚好稳稳的接住了顾临欣,将人拥在了怀里。 顾临欣有些吓到了,呆呆的躺在楚言的温暖怀抱里,任由他的双臂搂着自己的腰,而且还有越搂越近的趋势。 终于如愿以偿的楚大少爷舔了舔嘴唇,嗯,真是跟想象中一样的美好手感。 “你先放开我!”顾临欣在意识到自己正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和楚言亲密接触之后,连忙推搡开他,脸颊红的吓人。 楚言看着她站直了身子,手臂也仍然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护在她的背后,防止她再次意外的滑到。 顾临欣别开了眼睛,慢慢的道谢:“刚谢谢你啊,要不然我就摔了。” 刚才因为听到顾临欣提到安迟而有些不爽的心情,这下子因为那一个意外的拥抱而好了起来,楚言的低声哼笑在已经四下无人的街边显得格外清楚和撩人:“小心一点。” “知道了。”咕哝一句,顾临欣继续小心的往前走,刚才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这里的路居然这么滑呢! 其实这只是因为气温的逐渐降低,路面的积雪有了结冰的趋势,所以才会这么滑。 不过顾临欣这时候也无心去想那些了,她只想赶紧走过这短短的路程到车上去,然后回家睡觉。 不过就是这两三步的距离,也再次让顾临欣憋屈的想骂人。 因为在她一步三滑,对,就是用滑的,滑到了楚言的车子边上的时候,脚下再一次不稳了。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撞了邪,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直直往前倒去。 接下来……就是两片挨在一起的温热嘴唇。 顾临欣看着楚言近在咫尺的那一张脸,已经震惊的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题外话------ 又快到周末啦。   ☆、【V42】 顾阎王的绯闻 在她倒下的时候,本来就一直护着她往前走的楚言,自然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接住她。 但是就有这么凑巧,顾临欣除了往楚言的怀抱里倒,还把自己的初吻一并献上了。 这简直是一个令人心神剧震的意外。 顾临欣整个人都没有了知觉一样,就那么被楚言圈在怀里,偏偏这个男人还再一次的扣住了她的腰,还使坏的将她拉近了自己的身体,让两个人的唇瓣贴的更近了。 夭寿啦! 顾临欣在心底咆哮着,身体却不听她的使唤,整个四肢都僵住。 归结原因,她觉得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吃惊了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楚言,看着顾临欣对自己投怀送抱,这样意外的一个亲吻让他眉心上挑,面上却依旧淡定不动声色。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顾临欣是被楚言放开的,他抓住她的肩膀,让她远离一点,眉梢眼角的笑意都在表达着一个事实——他在嘲笑她! 轻笑一声,楚言打破了沉静:“怎么憋不住?” 顾临欣身体后退,整个都贴在了窗框上,背后是冰冷的车身,眼前是神情莫名的楚言,她也开始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了。 “你瞎说什么!”顾临欣嘴硬道,“刚才谁叫你挡着我的,我就是摔倒了也不愿意……” “也不愿意什么?”楚言挑眉看她。 “……”顾临欣沉默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刚才那个亲吻其实就是个意外,又不是谁故意的,她觉得挺尴尬但也不能发作,只能够将怒气通通都憋进心里。 “开车,送我回去!”顾临欣吼了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回去的路上气氛比来的时候更加的沉默,顾临欣这回是彻彻底底把头转到一边去打死也不准备回头了,而且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 她能不郁闷嘛!那可是她的初吻,怎么能够就这样意外的给了这个,这个恶劣的男人! 这样一路开到顾家门口,顾临欣解开安全带就甩门而下,楚言还心情不错的提醒了一句:“注意地滑。” 然后顾临欣的脸颊就再一次变成了绯红色。 第二天起来,顾临欣对着镜子洗漱的时候,看着自己嫣红的唇色,再一次不自觉的想到了昨天晚上在雪地里的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在那种场景之下……大雪纷飞,路灯昏黄,四周霓虹闪烁……其实还挺浪漫的……啊呸!顾临欣你傻了吗!浪漫个屁啊! 赶紧拍着自己的脸颊想要把自己拍醒,顾妹妹觉着自己一定是昨晚上吃太多了把人都吃傻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那种意外是浪漫的! 而且就算是意外的浪漫,那也得是跟安迟在一起才叫做浪漫啊。 顾临欣在某一瞬间有种自己做了亏心事的内疚感,却又不知道这种内疚感是从何而来。 收拾好去上班的时候,顾临欣遭受了今天的第一个打击。 管家在她出门的时候笑眯眯的说:“小姐昨天晚上是去和男朋友见面了吗?对方看起来很优秀,小姐眼光真不错。” 顾临欣:“……呵呵,并没有什么男朋友。”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的耳根都是红的。 刚上了顾家的车子,顾临欣又遭受了第二个打击。 顾家的司机看着她,笑着说:“小姐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难道是谈恋爱了?” 顾临欣:“……”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说! 她感觉拿出镜子,准备看看自己这情绪是有表现的多么明显,但不应该是很生气的吗,为什么都说她谈恋爱了! 拿出小镜子,顾临欣也石化了。 镜子里巧笑嫣然的人儿,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弯弯的眉眼昭示了她此刻的心情,必然是个大晴天。 这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 顾临欣将镜子放回包里,不停的催眠着自己,然后冷下脸吩咐:“开车,去公司。” 司机轻咳一声,这小姐变脸可真够快的。 到了公司,顾临欣才发现今天一定是自己的黑色倒霉日,不然她怎么就只是长了那么一点点的肉,都被形体老师发现了呢……楚言都怪你!你个杀千刀的要不是你昨晚诱惑着我吃饭我能这样吗! 形体老师一脸的严肃:“我说过多少次了,现在的艺人要出道,胖那么一点点上镜都会很明显,你还想不想要大红大紫了?” 顾临欣低眉顺眼的回答:“老师对不起。” “今天之内把你长的这点儿肉都给我减下来。”形体老师下了死命令,“不然今晚晚饭你也不要想吃了。” 顾临欣继续回答:“是……” 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是一个未出道的艺人,这些东西必然都要听从专业老师的意见,所以她能怎么办呢,自己吃下去的肉,流着泪也得把它减掉。 真是悲惨! 顾临欣一边做运动一边在心里骂着楚言,完全把跑步机当成了楚言,踩死你,踩死你!让你昨天诱惑她吃晚饭!让你昨天亲她! 在心里骂着骂着,顾临欣也就觉得畅快了,继续按着计划运动,自然也就没有听到健身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可恶的家伙!”顾临欣在结束完跑步项目之后,发泄一般的吼出声。 接着就听到有人在自己背后说:“在骂谁?” 这个低沉却又清朗的声线,除了楚大少爷,还会有谁? 顾临欣转过身,狠狠的瞪着楚言:“骂你呢!” 楚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顾临欣靠在跑步机上一条条数落着他的罪状,特别的义愤填膺:“我说了我要减肥,你还让我陪你去吃晚饭,而且居然百般诱惑我吃肉……你知道我今天有多惨吗?你倒好,潇潇洒洒,简直不公平!” 楚言安静的等她说完,目光在顾临欣的全身上下来回打量一番,她这时候穿着简单的紧身露腰T恤和短裤,整个凹凸有致的苗条身段显露无疑,无论是平坦精致的小腹还是纤细笔直的长腿,在楚大少爷眼里,都已经足够完美了。 不过他还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答应顾临欣的承诺,扭了扭脖子,手指轻放在了西装的扣子上。 顾临欣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不解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言脱下藏蓝色的西服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衣,熨烫的笔直的衬衣将楚言的身材衬托的修长,衣服之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只能够透过解开的两粒扣子一探究竟。 他挽起袖子,手臂的肌理线条流畅,顾临欣这才发现,虽然平时会觉得他能够穿得下Diorhomme的身材必定是清瘦的,但此刻这样近距离观看,才发现原来他只是属于穿衣显瘦的那一类人,其实整个身材都健康而有力度。 顾临欣默默的别开了眼,觉得楚言脱衣服这整个一系列的动作莫名的就带上了性感的意味,而且是那种充满着男色诱惑力的性感,这人要是去拍内衣广告,肯定秒杀无数菲林……妈呀顾临欣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一念及此,她赶紧看向楚言:“你脱衣服要干什么!” 楚言将西装随意的搭在另一个跑步机上,轻轻勾唇:“你说我要干什么?” 顾临欣在他的视线下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巴不得立即离开这个有他存在的地方,不然整个空气里都是他的气息,如影随形,让她根本无法自由自在的呼吸。 楚言见顾临欣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笑的格外开心:“你忘了我昨天告诉你,如果你吃胖了需要减肥,我会陪你?” 顾临欣彻底愣住了:“啊?”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和你一起。” 顾临欣在明白了楚言的意思之后,心里升起了奇怪的感觉,别扭的说:“不用了,我自己长胖了运动当然是必须的,你又没有长胖。” 楚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长胖?” 顾临欣咽了口水,光看你现在的身材就知道你并没有长胖好吗……而且楚言现在还穿着衬衣,要是什么都不穿的话,也不知道这人有几块腹肌,肯定是特别漂亮的形状,说不定还会有人鱼线…… 打住! 在思维慢慢移到不能控制地方的时候,顾临欣及时收回了胡思乱想的心思,挑衅的看了楚言一言:“你真的要和我一起运动?” 她虽然不喜欢运动,但在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里面已经非常习惯了高强度的运动,各种项目都可以手到擒来,突然就想跟楚言比比看了。 这人看起来工作那么忙,每天都呆在办公室里面,看起来就不像是经常运动的样子,可是这人的身材却依然那么好,真是令人嫉妒。 不过顾妹妹可是想错了,你觉得人家每天都呆在办公室里,可是你有没有看到他办公室隔间的运动器械,绝对比这里的还要齐全…… 而且她并不知道,楚言每天早上,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在楚家所在的别墅区公园里跑步,在周末的时候,更是会去骑马,或者练练拳击。 只有充满着运动的生活才会是健康的,像顾妹妹这样过去绝对的宅女是必然不会了解这个道理。 她要不是那个形体老师每天的要求,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去锻炼身体,她更喜欢的绝对是躺在床上看动漫的生活,多么美好啊! 楚言自顾自的拿起手边的一个哑铃:“你说呢?我从来不是喜欢食言的人。” “行吧,随便你。”顾临欣接下来要做仰卧起坐了,每次一百个外加其他几组辅助动作,反正目的就是为了早日练成马甲线。 楚言随意坐在她的旁边,那些项目对他来说都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尝试,做的非常轻松,让顾临欣不停的分神打量他。 看着楚言一丝不苟的表情,顾临欣撇了撇嘴,真是搞不懂这个人都在想些什么。 做完了仰卧起坐,顾临欣居高临下的看着在用举重器的楚言,没有忍住笑了:“你居然都没有出汗?” 这人还真挺厉害的,这么大的运动量对于他来说好像都还没有达到热身的效果。 楚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顾临欣之后,却突然提议:“告诉你一个消耗最大的项目,来吗?” 顾临欣狐疑的看着他:“什么?” “拳击。” 顾临欣:“……”这里哪里去找拳击场啊! “你忘了楼顶了?”像是看出了顾临欣想说的话,楚言解释,“你上次去的时候应该没有全部都参观完。” 顾临欣转念一想,反正也是消耗,拳击也不错:“那行,我们去吧。” 楚言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勾了勾唇,看,他会离这个丫头越来越近的。 …… 舒绿帮同事去联系一个艺人,需要去到某一曾楼,刚从电梯里出来,余光就瞥见了两个走入电梯的身影。 如果说顾临欣的存在她不能确定的话,和楚言一起长大,对他每一个特征都非常熟悉的舒绿几乎在那一瞬间的瞄见里面就确定了那个人是楚言。 而能够那么光明正大毫无别扭的和楚言站在一起的人,除了顾妹妹,还有谁? 这个公司里面除了自己,也只有她会毫不在意楚言的身份,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和他相处。 舒绿抱着一沓文件,挑眉一笑,看来楚大少爷进展不错嘛,昨天那么早的离开,必然是有了不一样的收获。 在心里小小的八卦了一下,舒绿便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安迟的演唱会既然要在年底举办,这短短的时间里,有太大的准备工作要做,而且必须在这周里开始演唱会的门票预售,不然就太迟了。 舒绿和负责这方面的部门联络过,那边这两天也一直在加班,终于将门票的方案定好了,就等开始宣传然后预售。 至于最好的宣传人,舒绿在一瞬间里,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顾临欣,她和安迟最近一直有着荧幕情侣的称号,如果由她开始宣传的话,起到的效果里虽然带着炒作的成分,但是绝对会很成功。 而另一个,就是唐宋了。 唐宋和安迟在微博上的互动频繁,再加上两人在《仙神》里面也算是有一次不错的合作,虽然不是正面的合作,但是安迟作为主题曲的演唱者,到时候片方的宣传势必都会带上安迟。 再加上这两天唐宋向剧组请了假在各大影院宣传新电影的上映,这时候让他来告知大家安迟即将召开演唱会的消息,对两个人来说都算是不错的办法,并且会对两人都有利。 而在舒绿征求唐宋意见的时候,他答应的格外爽快,基本没有任何的拒绝,而且答应会充分的配合。 到时候演唱会的时候唐宋也会作为安迟的演唱会嘉宾出现,这样两个人的合作必定会紧密。 现在的粉丝都很奇怪,不管你私下有多少朋友,她们都会希望你能够在娱乐圈里拥有一个真心的好友,关系亲密,绝对的铁杆,对方有任何事情这位好友都要出面帮助,而且要三不五时的在微博上或者她们能够看到的地方展示两人的友情,必须要这样,她们才会觉得你是一个人缘不错的人,而且才会觉得你不孤单。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好像你如果在娱乐圈里没有好友的话,她们甚至会觉得人缘差。 但其实在圈里的人都知道,圈子里面的竞争那么多,尤其是类型差不多的艺人,之间的竞争必定是十分激烈的,在这样的竞争下,这个资源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好的东西大家都想要争夺,怎么可能有纯洁无限的关系? 要是说有真朋友,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其中一人只是个十八线小透明,远没有另一人红,这样的两个人就有可能维持着好的关系,因为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事业上的竞争。 另一种,就好像安迟和唐宋这样,他们各自都在不同的领域,即使事业会有重合,真正涉及到竞争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倒是真的有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反正不管怎么样,粉丝们喜欢看什么,舒绿就展示什么给她们看。 所以在舒绿的授意下,这天唐宋的新电影《火焰》在一家电影院进行了一场首映式,按道理说这种大牌云集的电影里,在采访的时候,媒体肯定都会对最大牌的那个感兴趣,但是因为最近唐宋在圈内的动作频频,从宣布开始出演《仙神》跨界电视剧之后,就不断有着关于他的新闻报道,人气也在慢慢的上升,在这种前提下,对他感兴趣的媒体也比过去多了很多。 再之其中还有着舒绿的示意,某个和星远有着良好关系的媒体在首映式上面采访的时候,就问了唐宋如下的问题。 “最近网络上关于你的新闻非常多,尤其是你和安迟两个人的好友关系,同样在娱乐圈里浮沉,是不是因为相同的经历让你们两个很有话题,才走的那么近?” 唐宋接过话筒,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灿烂笑容,他通常情况下都是笑的十分含蓄,那种内敛的笑容是他的特质,而当他突然这样不加掩饰的笑着,眉眼间的色彩很多人都在心里觉得惊艳。 “做朋友其实是个很奇妙的事情,只要彼此之间有相同的话题,或者刚好觉得对方的想法和自己相近,就可以做朋友。”唐宋对着记者眨了眨眼,“既然你都提到安迟了,那我干脆在这里爆一个料好了,这家伙最近正在筹备他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忙碌的都没有时间理我了。” 个人演唱会?这个消息一出,飞速的传播开来,在粉丝之间迅速起到了非常大的影响力。 再加上消息是在电影首映式上爆出来的,还顺道让电影的新闻也一同上了热搜榜单。安迟要开演唱会的新闻顿时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实时版面。大家都在讨论安迟的演唱会。 为什么会这么红火呢?因为安迟的这一章复出EP每一首歌曲都登上了新歌榜的冠军位置,甚至于整张专辑从发布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开始,到现在,都牢牢占据着第一的位置。 除了那些死心塌地粉上安迟的人以外,还有很多人表示非常喜欢他的歌和他的声音,并且在网上流露出了几个安迟的现场演唱视频之后,安迟的歌声魅力立马就迷倒了许多的路人。 再加上他丝毫不输任何人的俊美长相,那样妖孽的脸,一颦一笑都有着魅惑人心的能力,这样的人,不大火都是不可能的。 舒绿最初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至少对于她来说,很清楚的知道,现在安迟的影响力才刚刚开始,所以到时候愿意买票去现场观看的人数必定是有限的,所以一场小型的演唱会也差不多了。 而与视频网站同步直播的方式,才是真正的大头。 这样的直播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钱,又可以没有延迟的欣赏一场演出,非常容易。 舒绿就希望到时候愿意来听安迟唱歌的人能够多一些,这样对于他以后的发展也是个好事儿,毕竟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演唱会。 一天都忙碌于和负责演唱会事宜的同事商讨安迟的演唱会具体细节,舒绿连水都没有喝几口,快要下班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最刚开始是她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一个平日里和她没什么交集的同事看到她之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接着,她隐隐感觉到周围一直有人在偷偷的看着自己,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谈论什么,但舒绿能够敏锐的猜到,一定是在说自己。 最让舒绿疑惑的,是之前和舒绿有过那么一丁点矛盾,就是曾经看到顾临桁到办公室找她之后,在茶水间里说酸话的那几个人,他们的工作区域和舒绿的本来是分开的,不过她们却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舒绿的办公室旁边,用看似小声,但其实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就说嘛,人家那么有钱有势的人,怎么会看上她?” ——“不过就是长得……哼,稍微好看了一点,就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哼,这也太天真了一点,这下子好了,我们就可以看好戏了。” ——“对对对,我看丫现在还怎么嚣张,真是精彩的豪门故事呢,哎,也亏得我们没有这么拜金,不然肯定也会遇到这种情况。” 如果刚开始舒绿还不能够明白她们具体讨论的是什么事情,在某个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舒绿就明白了。 ——“以前还没有看出来呀,这沐烟这么厉害?亏我还觉得她是个不会喜欢嫁入豪门的呢,没想到还是眼巴巴的在想着这些。” 沐烟。 假如这是在舒绿那次前往寰宇集团之前,舒绿没有看到沐烟不择手段想要去见到顾临桁之前,舒绿肯定会奇怪,沐烟这是怎么了? 但是在那之后的现在,联系起之前那些同事的怪异表现和这几个人说的话,舒绿便明白了过来。 她们说的那个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不会被有钱有势的某人看上的拜金女,大概就是她? 而沐烟做了什么呢,总之听她们的意思,就是沐烟勾搭上了这个有钱有势的人,也就是……顾临桁。 舒绿心里其实并没有丝毫的感觉,她分析清楚问题所在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去与她们辩驳,而是上网。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证明肯定是已经在网上炒作的漫天飞舞的消息。 她一下午都没有碰过手机和电脑,自然也不会知道这几个小时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而这些奇怪的现象也是不久之前才开始的,证明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不会发生的太久。 果然,舒绿刚刚上网,就看到了自己猜想中的新闻。 ——“人气小天后沐烟真命天子曝光,是何等神秘大人物?” ——“沐烟恋情浮出水面,笑称对方是豪门,但她可不是灰姑娘。” ——“到底是谁能够赢取女神的心?神秘男士终于出现。” 基本上都是与沐烟有关的消息,而在与沐烟有关的新闻里面,又基本都提到了一个关键词,恋情。 沐烟的恋情今天下午曝光,起因是记者拍到沐烟深夜出入一家跨国集团公司,最后离开时与一名男子行迹暧昧,最后被知情人透露那名男子身价不菲,是个低调的大人物。 娱乐圈里一向最为流行一个嫁入豪门的八卦,不管是谁,只要宣布与豪门有了瓜葛,人气都会上涨,因为人们都喜欢看这样平民与王子的故事。 不过这次在媒体的报道下,沐烟霸气回应虽然对方是豪门,但自己并不是灰姑娘,立即引来大批赞赏的声音。 沐烟的这次绯闻曝光,非但没有让自己沾上“攀高枝、拜金”的名声,反而让自己借着绯闻提升了自己的人格魅力,这般霸气十足的回应方式,让众多人都觉得沐烟原来还是个这么强大的女人。 当然,在这个新闻出来之后,各方都期望着去扒出男方的身份,不过网络上就有人爆料了,此人是红色贵族,权贵子弟,绝对不是轻易露面的,但是根据得到的线报来看,绝对是豪门贵胄,如果沐烟能够嫁进去,就成为了真正的豪门阔太。 这样的绯闻谁不喜欢?尤其是对于普通人来,这些有钱人或者有权人的私生活都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一次沐烟突然爆出来的八卦。 舒绿在差不多把整个事件了解清楚之后,笑了起来。 怪不得公司这些人要这样看她呢,很多人怕是都以为自己是被……劈腿,或者是被甩了?只能让豪门梦碎…… 只能说大家的想象力都还挺好的,不说这几张照片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说最暧昧的一张照片里,不过是顾临桁的一个背影,他和沐烟面对面在说着什么,而照片是在很远很隐蔽的位置偷拍的,所以并不能看出顾临桁的样子,只不过从轮廓来看,也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沐烟身边,乍一看还是挺配的。 舒绿继续浏览着照片,现在的媒体也真是会写,这才刚开始爆出绯闻呢,居然就出现了什么讨论沐烟未来嫁入豪门之后的生活。 这还真是可笑,就不说这张照片只是在公司楼下拍的,根本不能表达什么内容,就算这张照片还要更亲密一些,那也不代表沐烟就能够从此登堂入室,现在和顾临桁住在一起的人……可是她好吗? 好吧。 舒绿心里酸酸的承认,她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吃醋的。 原因并不是怀疑顾临桁会和沐烟有什么,只是因为她知道沐烟一直在打顾临桁的主意,这家伙居然还真的让沐烟逮到机会了,她到底是怎么接近顾临桁的? 不管是谁,知道有人正在觊觎自己的男朋友……都不会开心吧,更何况他们俩现在的关系,还不只是简单的男女朋友那么简单,比那可复杂多了。 在短暂的吃味之后,舒绿关上了电脑,面色冷静的准备下班,而那些等着想要嘲笑她的人看着她那么淡定,想说的那些话也全部都说不出来了。 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被人抢了之后,也不会是她现在这么冷静的表现吧? 舒绿走过她们,还心情颇好的说了声:“再见啦。” 不过就是个沐烟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 舒绿真的不太担心,虽然并不知道照片里拍到两个人在一起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舒绿这时候除了疑惑沐烟的态度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她可以说这个沐烟还真的是很大胆吗? 上一次被自己亲自逮到她想要去勾搭顾临桁就算了,这次竟然还真的让她成功了,也够锲而不舍的。 顾临桁这个男人还真是容易招蜂引蝶! 舒绿边想边往外走,结果走到半途就被冲冲跑来的顾妹妹给拦住了。 她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一脸紧张的拉起舒绿就往角落里走。 舒绿额头飘过三根黑线,发现顾妹妹还真是特别喜欢把她拉到角落里去说话,难道是角落里比较有安全感? 顾临欣特别着急的开了口,气都还没有喘匀:“舒舒舒绿。” 舒绿忍不住笑了:“诶诶,你喘口气再说,这怎么一紧张就结巴了?” 顾妹妹尴尬的咳了一下,深呼吸后将气息平静了才重新开口:“你看到新闻了吗?就是那个什么,那个那个……” 现在气倒是喘匀了,但是顾临欣又说不出口了,这要怎么说啊,当着嫂子说自己哥哥跟别的女人的绯闻?这可是真是够厉害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舒绿毫不在意的笑了,“想让我不要误会那个新闻吧,顾临桁和沐烟的绯闻。” 顾临欣老实的点头:“我那么了解我哥,他绝对不是会做出劈腿这种事情的人,所以那个绯闻一定是假的,你千万要相信我!” 舒绿点点头:“嗯,我知道。” 顾临欣仔细观察着舒绿的表情,有些纳闷的看着她:“你都不生气的啊?” 舒绿好笑的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顾妹妹忽然觉得,自家哥哥比较倒霉怎么破…… “那好吧,我就是担心所以来跟你说一下,既然你没有生气,不要误会他就好啦。”顾临欣放下了心,她今天断断续续的运动了一天,早上在楼顶和楚言一起打了拳击之后,下午又继续做了别的运动,总算是在刚才称体重的发现把自己昨天吃起来的重量全部减了下去,形体老师才算满意的放过了她。 而在看见关于沐烟的新闻之后,作为亲妹妹,顾临欣当然也能够第一时间就看出来那个地方就是在寰宇集团的楼下,而那个男人就是自家哥哥。 当时顾妹妹着实吃了一惊,差点儿没把手机摔在了地上,但是后来转念一想,自家哥哥那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冷心冷情的,在认识舒绿之前,从来没有对谁那么特别过,可是在认识舒绿之后,顾临桁在顾妹妹的认知里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模样,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神色让顾妹妹都忍不住花痴,她要是不是顾临桁的妹妹,绝对要爱上他的好吗! 不过那些只是开个玩笑,但是顾临欣在看到新闻之后第一时间担心的就是自家嫂子会因此生气,总之不管这个新闻到底是怎么出来的,那舒绿要是误会了的话,必然会导致自家哥哥不开心,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冲下楼来找舒绿。 诶……好像刚才楚言准备来接她下班来着? 哎呀不管那么多了,只要现在知道舒绿没有生气就好了。 “我不会因为这一点捕风捉影的绯闻就生气。”舒绿解释,“而且这个沐烟,我知道她觊觎你哥很久了,所以大概是这回终于让她逮到了机会。” “真的!这种人才没资格进我顾家的大门!哼!”顾临欣义愤填膺的,“舒绿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当初舒绿确实觉得顾临欣是个被宠大的,并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心智也不太成熟,太过于娇惯。 但是现在和她相处下来,真心觉得顾临欣真的是个很单纯可爱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不需要有丝毫的顾忌,过的肆意潇洒。 其实这样挺好的,也看得出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生活在良好的家庭环境里才会养出这样的心性,顾临欣对于自己认定的人,也向来是不加掩饰的对对方好,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热情。 “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会来处理的,你不用担心。”舒绿拍拍顾妹妹的肩膀,“早点回家,我先走了。” 看到顾妹妹还湿漉漉的头发,就知道她一定还没有彻底准备完毕,包什么的肯定也还在楼上。 正如舒绿所料,舒绿一走,顾临欣就调头回去拿自己的东西,刚才她就是随便登陆手机的时候看到了手机上推送的新闻,也来不及多想就下来了。 顾临欣走回去,竟然在门口看到了楚言。 哦对啊,刚才她下楼来的时候是看到了他来着,只不过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在这里等自己。 “你还没走呢?”顾临欣随口说道。 楚言靠在门边,看到顾临欣来了,直起身子:“刚才怎么跑的这么快,急着去做什么?” “还不是我哥的那个绯闻,多少年都孑然一身和绯闻隔绝的人,怎么跟舒绿交往之后反倒有了绯闻了……”顾临欣没有隐瞒的说出来,不停的在心里腹诽,那个沐烟也太不要脸了吧!居然知道自家哥哥有了女朋友,还想要勾引他! 楚言本来平淡的脸上顿时多了阴郁的情绪,眉头皱在一起:“绯闻?怎么回事儿?” “你还不知道呢?现在网上都吵翻天了。”顾临欣说着,就把手机拿给楚言看,还一边看一边解说,“这个沐烟,肯定就是想要嫁到我们顾家来,哼,她还真以为豪门是那么好嫁的呢?” 楚言顺着顾临欣的手上动作,将头凑了过去,于是两个人的脑袋便在双方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凑近了,挨在了一块儿,很是亲密。 “看她长得虽然还是好看,但那个眼神一看就是野心大的,而且她还不只是第一次去接近我哥了,明里暗里不知道使了多少招数呢,诶我说,楚言你不会也遇到过像沐烟这样的人吧?”一边疑问,一边转过脸去,就在这样的措不及防里,顾妹妹再次和楚言亲密接触了。 不过这一次只是两个人的呼吸挨近了,楚言那张俊美的离她只有一张纸那么近的距离,顾妹妹的心跳速度再一次无法阻止的加快。 楚言凝视着顾临欣那双带着惊惶的大眼睛,轻轻哼笑了一声,低沉的笑意在四周回荡,像是遥远的充满了魔力的笛声,使得顾临欣没有拒绝楚言越来越近的脸,接下来的那一个吻,在她的默许下,也变得那么自然了。 同时间,舒绿坐电梯下楼,脑海里在推测着很多种可能,都是关于沐烟的。 这个人若只是贪图钱,那么很多老板富商都有,想来对沐烟感兴趣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如果这人是单纯的想要嫁入豪门,她又怎么确定自己可以做到?想要嫁入豪门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可以轮到她? 舒绿越发想不明白了。 而在走出公司的时候,舒绿在外面看到了停在那里的路虎,顾临桁的车子,他靠在车边抽烟,脚下已经掉了一堆的烟蒂。   ☆、【V43】 贺旌容回归 顾临桁靠在车子边上,虽然身子并没打直,也看得出他的高大身材,那双大长腿脚踩着一双皮靴,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就有着强烈的气势散发。 舒绿顿了一下,才慢慢的走过去,语调轻快:“这么早?” 看地下的烟蒂就知道顾临桁起码在这里呆了半个小时有余了,再加上他从公司开车过来,那必然是很早就从公司出发了,今天那么闲吗,也没有会议什么的? “上车。”顾临桁的手指轻轻撩起舒绿耳边的一缕发丝,将之别在舒绿耳后,转身过去开了车门。 舒绿想到那段现在正闹的沸沸扬扬的绯闻,再看一眼他此刻面无表情的脸,猜想他也是知道了? 上车之后,顾临桁依旧没有说话,踩下油门将车开走,舒绿在边上看着他,决定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的情况,闹绯闻的人是他,怎么说应该生气的也是自己才对,可是他的情绪又是哪里不对劲儿了? 最后还是我们顾大少爷先憋不住了,瞄了一眼舒绿,意味不明的说:“你不准备问问我?” 舒绿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啊,问你,那你跟我说。” 顾临桁抿了抿形状漂亮的唇:“我也不知道她那么大胆,她是公司一款新产品的代言人。” 他是在解释两个人为什么会有交集,舒绿看着他的侧脸;“你知道她喜欢你吗?哦不对,她应该只是想要找一个……金主。” 顾临桁微微嘲讽的一笑:“她想的美。” “我知道你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生气?” 顾临桁眯眼,眼里瞬间精光乍现:“当然是因为那些老家伙了,如果不是他们,她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行踪?” 原来又是因为顾家的那些亲戚? 舒绿问:“所以他们是利用她来做什么?” 那些亲戚之前就已经百般试探了,这回又使出这样的招数,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我爸要升官了。”顾临桁淡淡的回答。 “啊……”舒绿现在就算是明白了,那些人必定是看着顾临桁的父亲即将往上登,那样的话顾家的权势地位必然会越发的稳固,那些旁支担心再也没有办法撼动本家的关系,所以才近来动作频频,只为了影响到顾家? 可是现在敌暗我明,顾临桁没有办法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而且他作为被动的一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舒绿想着那些人或许是不敢直接去面对顾家的两位主人,才一直将矛头对向顾临桁。 不过……舒绿支着下巴,那些人以为自己面对的人一定会比较好对付,可是真的会是那个样子吗? 顾临桁必然是不会任人宰割的,他的下一步手段,舒绿根本没有办法想象。 “所以,可能未来几天……”顾临桁话语一顿,才接着说,“那些绯闻不会被压下去,而且会越演越烈。” 既然那群老家伙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搞坏他的名声,沐烟只是他们手头的一颗棋子,必然下一步计划是曝光他和舒绿的婚姻,那样的话,顾家的少爷可就成了个负心汉,而且会将贺家推上舆论的顾家对立面,虽然他们内部知道这样的做法不会影响到他们分毫,可是外界的其他世家,大概就会真的以为顾家将要和贺家交恶了。 顾家虽强,却并未到一家独大的地步,虽然顾家的势力在京中盘根错节,没人知道顾家的家底到底有多么丰厚,也是需要支持的。 想通之后,顾临桁便决定将计就计,反将他们一军,只不过那样的话,会在某种程度上,让顾临桁觉得委屈了舒绿。 她不应该陪着自己遭遇这么麻烦的局面。 不过一向怕麻烦的舒绿,早在认识了顾临桁之后,就已经离麻烦越来越近了,她试图远离过,但最后还是发现不甚成功,那样的话,不如就直接面对好了,将一个个的麻烦解决掉之后,仍然可以轻松。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舒绿狡黠一笑,“需要我再推波助澜一把吗?” 至少她也是长在豪门里的,对于那些权谋也知晓一二,而且她好像只需要顾临桁简单的解释,就能够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知道顾临桁之后要做的事情,舒绿非但没有觉得不满,反倒是兴味盎然。 既然那个沐烟有胆子去做这样的事情,那就最好要承受后果。 顾临桁摸了一把舒绿的头发:“我自己来就好。” 舒绿吐吐舌:“我可是说真的,你要知道我对于炒绯闻这种事情,必然要比你更加得心应手……” 话说了一半,舒绿的手机响了,楚言。 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需要把那些绯闻撤掉吗?” 舒绿看了一眼顾临桁,下意识的摇头,然后才发现楚言看不见:“不用,等她继续炒下去吧。” 楚言颇为严肃的说:“不会对你不利?” 舒绿告诉他:“不要撤掉才是对我有利,你放心,我不会做那些无厘头的事情,我有原因的。” 既然舒绿说了,楚言也就没有继续纠结,反正需要他的时候,舒绿只要说一句,他就可以帮她。 挂了电话,舒绿对顾临桁摇晃一下手机:“你看我人缘多好。” 顾临桁失笑,唇边的笑容有些无奈,又有些狠厉。 那群老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既然这样,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干脆将他们一网打尽算了。 …… 在京城某一处疗养院里,周围保卫森严,整个别墅楼被护卫的滴水不漏。 其中的某一间房间里,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躺椅上,穿着一件雕龙刺绣的唐装,每一粒扣子都扣的严实,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玉器,正阖眼听着旁边下属的报道。 “顾老,事情都按您吩咐的做了,效果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 顾老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接下来的事情都照旧去做,动作快一点,小心不要被抓住把柄。” “知道,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 顾老点了点头,旁边的下属就弯着腰恭敬的出去了,而躺椅上的顾老,此时睁开了眼睛,那双锋芒内敛的眼睛里,有着势在必得的信心和满满的狠辣。 顾家……哼。 …… 网上的绯闻如同舒绿所料的那样,没有人去撤销,没有人去公关,就那么愈演愈烈,到了最后,甚至变成了顾临桁对沐烟一见钟情,并且以豪车豪宅大手笔一掷千金想要博得美人一笑的故事,越来越扯。 之后的两天里,沐烟可谓是过的风生水起,虽然还在剧组拍戏,但多家媒体将剧组可谓是围得水泄不通,势必要从沐烟口中听到更多关于王子公主的故事,好大肆宣扬。 唐宋起初还因为疑惑打电话问过舒绿,不过舒绿让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绝对不要参与其中,唐宋虽然不知道其中内幕,但还是没有犹豫的听了,在剧组都离的沐烟远远的。 这天沐烟拍完一天的戏份之后,去参加了一个晚宴,宴会主人的风头都被沐烟抢的渣都不剩,所以媒体都在追问沐烟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等等一系列的打算,而那天晚上沐烟手指上的鸽子蛋,也着实亮瞎了一群人的眼睛。 沐烟接受采访的时候笑的春风满面:“其实我和他只是刚开始而已,没有大家想的进展那么快啦,以后有好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的。” 舒绿看到报道的时候叹了口气,自求多福吧,姑娘。 不过因为事情确实闹的有些大,甚至隐隐有人已经找出了顾临桁的身份,寰宇集团总裁这个身份让这场绯闻变成了上流阶层的新鲜事儿,有些不知道顾临桁已经结婚的世家子弟甚至以为顾家阎王终于开窍了,不过很多人都在心里嘲笑,这顾阎王的欣赏水平也不怎么样嘛,这沐烟长得虽然漂亮,人气也不错,但她这样的人在娱乐圈里觉得是随便一抓就一大把的,根本没有哪里显得特别了,怎么能够就让顾阎王默认了绯闻的继续发酵? 本来京城的各大豪门都是不在意这个事情的,不过是在知道绯闻的主角之一竟然是从来不近女色的顾阎王之后稍稍吃惊,但大家也没真的以为顾临桁会真的和沐烟这样的戏子有任何的牵扯,不过当顾临桁面对这样的绯闻却毫无动作,压根儿没有将绯闻撤下,并且任其发展的时候,就有很大一部分人十分惊讶了,是真的吃惊。 能够让顾阎王松口任其绯闻宣扬的人,这个沐烟还真的不甚简单…… 舒绿去医院看望程俞嘉的时候,对方竟然也谈论起了这个话题,不过程俞嘉完全是幸灾乐祸的神色,她躺在床上笑的极其欠揍:“诶诶诶,顾临桁劈腿了诶。” 舒绿白了她一眼:“劈腿了,所以呢?” 舒绿知道楚言必定已经跟程俞嘉说过了,要不然的话,程俞嘉这个冲动的性子,绝对会在知道这个新闻的第一时间就冲去找顾临桁,虽然这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过好歹有一只手是活动自如的,她说不定会瞒着白含章把枪拿去也说不定。 他们这些伙伴都是护短的人,反正惹到了自己的好友,都会不假思索的为对方出头。 程俞嘉笑嘻嘻的看着舒绿:“我跟你说啊,觉得咱们霍医生怎么样?” 舒绿:“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程俞嘉耸耸肩:“没事儿,就随便说一下,不过这事儿到底什么原因啊,顾临桁劈腿倒是不可能,但为什么不把那些新闻撤掉?” “这其中的原因太过复杂,但是应该不会拖很久了,就这两天,新闻就会消失。” “感情你是和你男人商量过的?” 舒绿点头:“不然呢?” “真是搞不懂你们俩了……” 舒绿拍拍她的肩膀,故意说:“我们俩再怎么,也没你和含章纠结的久,所以你顾好自己把,小心那个柳萱什么时候就杀个回马枪……毕竟她可是被拜托给白家照顾的,这白家肯定也是要向着她……” 程俞嘉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对对对,我早就想和你说这个问题了,你看,那个柳萱虽然现在没有怎么样,但是她爸妈要是一直找不到,那她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找我家小小白帮忙,那小小白就算是不高兴,也得看在长辈的面子上帮一下啊,那这人可是防不胜防的,万一我家小小白把持不住了怎么办!我到时候就被三了!” 舒绿噗嗤一声笑的特别高兴:“哎哟喂,程俞嘉你这脑洞也开的够大的。” 程俞嘉却是一脸严肃:“不要笑,笑什么啊笑!严肃一点儿知道吗!严肃!我是以一种非常认真的态度在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舒绿憋住笑,点头:“嗯,认真,严肃,你继续说。” 程俞嘉盘着腿坐在病床上,脸色红润倒是看不出病人的痕迹了:“我是这样想的,你看啊,小小白的妈妈是你的干妈,所以你跟伯母的关系肯定要比柳萱和伯母的关系要好,所以我准备交给你一个特别艰巨的任务。” “嗯,你说。” “你没事儿的时候呢,就打个电话,帮我说说好话什么的,比如我特别贤惠啊,我对小小白特别好啊……这些的,你知道了吧?” 舒绿看了一眼时间,终于憋不住笑了:“你知道我今天来其实要跟你说什么吗?” 程俞嘉歪着头特别疑惑的问:“什么?” “我的干妈干爹今天要回国了,然后他们会一起来看你。”舒绿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程俞嘉还没太反应过来,傻傻的问:“意味了什么?” “意味……”舒绿从椅子上跳起来,逃离病床,“丑媳妇要见公婆了!哈哈哈!” 程俞嘉脸上一红,就挣扎着想要和舒绿打闹,但是无奈一只手不在状态,让她的战斗力严重下降,只能看着舒绿往门边逃。 不过下一秒就换成程俞嘉笑得不行了,因为舒绿在跑到门边的时候,病房门突然打开来,舒绿身子为了躲避房门,往旁边扭去,但是重心不稳,就那么落入了某个刚刚踏进来的人的怀抱里。 霍亦一只手接住了舒绿,一只手还拿着病历本,温和的眉眼里染上笑意,有些轻佻的一笑:“这是什么情况?” 舒绿特别不好意思的从霍亦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刚才那一瞬间她因为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门,所以才会这么丢脸的需要别人接住他,如果不是霍亦眼疾手快的话,她这个时候估计也已经趴在地上了。 “谢谢你啊。”舒绿的脸上有着一丝红晕,衬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漂亮。 不过不要误会,舒绿当然不是害羞的,她就是嫌弃自己太丢人了一点。 霍亦和舒绿简单的说过话,目光在她身上兜了几圈之后,走进病房询问程俞嘉:“今天伤口感觉还好吗?” “还行,只要注意力不在伤口上面就不会觉得很痒。” “复健做的怎么样了?” 那颗子弹终究是打在了手臂的重要神经上面,虽然因为足够的幸运没有造成毁灭性的后果,可是也导致程俞嘉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复健和锻炼才能够恢复左手的机能。 “可以拿起筷子了,不过重一点的东西还没有办法。” “那恢复的挺好,再观察一起星期,拆线之后剩下来的复健活动都可以回家去做。” 听说可以出院了,程俞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霍亦点点头,手指无意识的放在眉心,那姿势倒是有几分性感:“莫非你还想要继续住下去?” 程俞嘉立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在这医院里住的都快要发霉了好吗!要是再住下去,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就好。”霍亦收起了病历本,又把视线有意无意的放在舒绿身上,她不说话的时候,眉眼都特别安静,五官虽然是很有张力和侵略性的美,但是因为她本身气质的恬静,中和在了一起,让人看着她的时候,有些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你们俩刚才在闹什么呢?”霍亦看起来很随口的问道。 舒绿已经缓过了刚才的尴尬劲儿,这回倒是没有觉得别扭的回答:“我们在讨论漂亮媳妇见公婆的事。” 霍亦疑问的挑眉:“嗯?” 舒绿正想要回答呢,病房门就被敲响了,然后走进来的人让舒绿立即和程俞嘉对视了一眼,嘿,这可是真是说谁谁到啊。 身段妖娆长相妩媚的女人一头长卷发,那张脸上实在不太能够看得出岁月的痕迹,她的手臂挽在身边的男人胳膊上,两个人一看就是很亲密的关系。 男人一席深色的大衣,剪裁完美,虽然并不年轻了,但是仍然英俊的五官反倒多了岁月沉淀过后的气势,那双狭长的眼睛在看人的时候,就好像X光一样,拥有着强大的穿透力,不过那双凤眼遮掩在一副斯文的金边眼镜之下,让男人看起来低调了许多,但那等不凡的气度,依然让人难以忽视。 舒绿看到他们之后,略微惊喜的开口:“干妈,干爹。” 性感的女人看到舒绿之后眼前一亮,放开挽在男人手里的手,朝舒绿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小舒绿越来越漂亮了呀,那个难看的眼镜也不戴了,嗯,不错。” 白含章的母亲何之洲,绝对的女强人,不过这样的长相让她在商场上,只会让人轻敌。 “干爹救我!”舒绿吼了一嗓子,每次这位干妈的见面礼都是如此的丰厚,让她实在招架不住。 白凌然推了一下眼镜,唇角带着浅笑,将何之洲拉开:“舒绿,好久不见。” 舒绿其实每次在看到白凌然的时候,都会有着淡淡的压力,主要是这人如今走上仕途,身上的威压越发深厚,虽然收敛了许多,也是叫一般人无法接受的,而且他那双凤眼,精明又深邃,冷傲的眼神让人总是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何之洲在被拉开之后,不满的嘟了下唇,在身边男人十年如一日的宠爱之下,她反而比当初更加的小孩心性,波光流转的将目光放在了程俞嘉的身上。 程俞嘉在看到他们进来之后就特别紧张,以前见面的时候都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主要是因为那时候她和白含章还不是那样的关系,而现在,过不了多久,她大概就要叫对方一声爸妈了。 “怎么就伤成这样了?”何之洲眼里流露出心疼,走过去坐到床边,特别温柔的说,“伤养的怎么样了?还好吗?” 程俞嘉老实的回答:“伯母,我正在复健,大概下周可以拆线之后可以出院了。” 何之洲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们小小白对你怎么样,好吗,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说,我让他爸收拾他。” 程俞嘉呆呆的眨眼睛:“诶?” 何之洲笑的十分性感:“你和小小白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反正阿姨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那家伙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居然也不敢行动,真是担心,这点一点儿也不像他爸。” 程俞嘉继续眨眼:“啊?” 何之洲对她抛个媚眼:“记住了啊,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所以,白含章的父母都早就已经知道了吗?程俞嘉顿时就不再紧张了,反正又不是不认识,从小一起长大,对于白含章父母的熟悉程度,也仅次于自己的父母了,只不过以后的称号要稍稍改变而已。 霍亦早就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和舒绿点头示意出去了,病房里剩下的都是熟人,虽然白含章的父母都是长辈,但大家毕竟是比较熟悉的,也不用估计的太多。 舒绿坐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别了,她还有其他的事情,本来就是来这里通知程俞嘉白含章的父母回国来了,他们之前一直在国外进行访问,所以并没有时间来探病,而今天他们估计也是一下飞机就来了,足以表现他们队程俞嘉的重视,至少这个儿媳妇,他们还是很满意的。 从医院回家的这天晚上,顾临桁拥着舒绿一起看电影,一部很老的法国电影,舒绿不自觉就沉浸在电影的气氛里面,在卧室里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才突然警醒:“嗯?” 她和顾临桁的电话铃声都是没花哨的手机自带,所以那一瞬间舒绿以为是自己的,愣了一下才看到顾临桁接了电话。 她靠在顾临桁的胸口,也就随之听到了电话里的人说话声,顾明在那头简短的说:“对方有动作了,我们要行动吗?” 顾临桁的手指穿梭在舒绿的发丝里,软软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他慵懒的回答:“行动吧。” 舒绿仰头看他:“要开始了?” “嗯。”顾临桁亲吻舒绿的头顶,轻声哼笑,“等着看好戏吧。” 所以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人气小天后沐烟,即将成功嫁人豪门做富太太的时候,一则沐烟劈腿的新闻悄然而出,在一个小时之内占据了各大的媒体头条。 并且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往上攀升着,而且大有霸占所有热门搜索之势。 关于沐烟劈腿的新闻,照片拍摄时间就在一天以前,比之上一次爆出沐烟和神秘豪门人士的绯闻来说,对比那张只是相对而站的暧昧照片,照片的内容更加大胆,尺度也大的多。 照片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沐烟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并且男人的手还不规矩的伸入了沐烟的衣服里,沐烟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一脸的娇羞。 那个男人是谁?照片拍摄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这些问题在新闻里面全部有了解答,男人竟然是沐烟的前男友,准确一点儿来熟,是与沐烟复合的前男友。 文章里面描述的内容前所未有的清楚,将沐烟当初是如何认识前漫游,并且如何在走红之后与前男友分手却一直想着对方,又是怎样重新和他复合的故事一条不差的讲了出来。 而沐烟与前男友复合的时间……竟然是媒体曝出了沐烟和那位神秘人士的绯闻之后,那么算起来,沐烟竟然是在默认了与那位人士的恋情之后才与前任复合,这样的行为,不是劈腿是什么? 关键是在与前任复合之后,沐烟仍然在公开场合里讨论自己与那位神秘男士的豪门之恋,话语里无不是对这份恋情的重视。 那么这算是什么情况,脚踏两只船? 种种证据都将沐烟再一次推上了风口浪尖,不过上一次大家都为沐烟敢于承认恋情的霸气态度称赞,这一次却是纷纷唾弃她。 没有人喜欢这样的人,舆论对于劈腿出轨乃至脚踏两只船的行为皆是全盘否定的,再加上前两天还报道了沐烟即将过上豪门生活的各家媒体,或者是收了钱为沐烟发新闻的那些,全部被打脸打的痛快,全部都开始撇清与沐烟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之下,网友的各种批判就不说了,倒戈相向的媒体更是将沐烟推向了死地。 沐烟在被经纪人告知这个消息之后,气的把手边的咖啡杯直接摔在了地下,然后打电话给某个人。 “你不是说只要我按照你们说的去做,就一定可以放心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沐烟气的破口大骂,也顾不得对方的背后是她惹不起的身份了,“当初是你们要我去勾引顾临桁,可是根本就没用,现在又变成这个结果!” 对方冷冷一笑:“勾引不到是你的问题,和我们无关,只怪你自己没有魅力。” “你!你们当初承诺我只要按照你们做的就可以了,但是现在要我怎么办,你们必须把新闻全部给我撤掉!”沐烟着急的说着,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她现在已经处在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自己的演艺生涯就会结束。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私生活不检点,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你最好期望我的老板不会因此生气吧,不然到时候你可能不只是有这些丑闻那么简单了。而这些新闻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但是这个事情之后我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之前承诺的那些东西都没有了。” “……只要能够把我的那些新闻都给撤掉,什么都好。”沐烟现在是真的着急了,她当初确实是存了去勾引顾临桁的心思,毕竟那样的豪门世家,要是真的有办法嫁进去,那么她的未来生活一定会让很多人羡慕,不过沐烟自己也清楚,那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就在她试图去寰宇集团但是没有成功之后,有人找上了她,允诺只要她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就可以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包括成为真正的天后,并且接到许多同阶层的艺人无法得到的代言和电影合约,甚至承诺会带她去好莱坞发展。 沐烟会相信天下掉馅饼的事情发生吗,当然不会了,她好歹也是在娱乐圈里头摸爬滚打了好一阵子,深知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用同等价值的东西去交换。 在知道那些人需要她做的事情之后,沐烟就胆怯了,根本不敢答应。 顾临桁是什么人,会让她这么为所欲为吗?更何况那些人后面的势力,她也摸不清楚,她甚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找上她。 但如果不是沐烟那一次鬼迷心窍的想要去寰宇集团勾搭顾临桁,也不会被那些人看上,他们就是看中了,沐烟那些庞大的*,她的野心庞大,会为了成功选择付出一些东西的。 在不能拒绝,或者说其实根本不想拒绝的情况下,沐烟便开始选择与那些人合作了。 反正只要成功了,到时候就可以平步青云,彻底走上和现在不同的位置,有了那些昂贵的代言和一般人接不到的电影,还有可能去好莱坞合作,每一个习惯了站在聚光灯下的艺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蛋糕。 不过事情的发展确实有了那么一点遗漏,沐烟的前男友来找她了。 如果问沐烟有多么喜欢这个前男友,沐烟必定是喜欢他的,但是当初却为了能够红起来而选择和对方分手了,现在事业成功了,生活就显得无比空虚,沐烟时常都会想到和前任在一起的时光,单纯的,透彻的时光。 当她的前男友出现的时候,沐烟有一瞬间的心动,她其实挺想和对方复合的,而且现在她红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用去担心那么多的东西,不用整天都忧愁自己能不能够大红大紫。 前任看到沐烟之后,一番动情的告白,就击碎了沐烟的心脏,让她决定了和对方重新在一起。 但也恰恰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心软,就将整个计划全部打乱了。 “所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沐烟在想了许久之后发现,前任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妙,正在她觉得脆弱的时候,对方就那么巧的出现了,而且那么一番告白,完全不顾及自己曾经抛弃他的事情,那么大度,当时只觉得感动,现在想起来却疑点重重。 对方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沐烟,这一切当然都只是为了报复你而已,不然你以为我在你抛弃之后,怎么还会不要脸的继续追求你?在你的世界里面只有事业,你只在乎自己红不红,有多少粉丝喜欢你,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我,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自己清楚,这不过是对你的惩罚而已,我明天就离开了,这辈子估计也不会见面……沐烟,你好自为之吧。” 沐烟气的摔了电话,但随后又卧在腿上哭了起来,她当初怎么会想到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下子,她还哪里来的事业?如果事情不能够解决,她的演艺生涯也就彻底完蛋了。 可是当初抛弃对方的人是她,而且沐烟还能够记得当初和前任分手的时候,自己那么绝情的话语,现在想来,大概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 舒绿看着那些新闻,问顾临桁:“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顾临桁摇头:“没有下一步了,那些老家伙不会让这个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等他们慢慢行动吧。” 顾临桁的本意只在断了那些老家伙企图用舒绿来威胁他的路,这下子出轨的人是沐烟,谁还敢将主意打到舒绿身上来?他提前断了这一条路。 接下来,也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了,他对于那个沐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做的事情也只是为了保护舒绿而已,现在只要看着那群老家伙会采取什么样的动作。 该他真正出手的时机还没有到,他现在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够彻底解决顾家的这些麻烦事儿。 既然老家伙们都来针对他了,他也得好好和他们玩玩游戏不是?不然枉费他们的一片心意。 “以前还没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麻烦。”舒绿喃喃自语,她当初答应顾临桁签下一纸合约的时候,只是觉得会在某些程度上帮助他,却没有想到现在彻底将自己也牵扯了进来。 “后悔了?”顾临桁低头看着舒绿,眼神晦暗。 舒绿想了想,然后摇头。 虽然当初确实没有料到今天的这样,但是说到后悔的话,还真的没有。 不说是她自己答应了要帮助顾临桁,就说她现在对顾临桁的感情,也是自愿的。 顾临桁眼尾一勾笑起来,在舒绿的唇上印下一吻:“乖。” 到了这时候,即使舒绿后悔了,他也不会放走她了。 一念及此,顾临桁将舒绿更加搂紧了一些。 也如同顾临桁所料,这些消息肆虐了不到一天,就全部销声匿迹了,网上再也没有关于沐烟劈腿的消息,但是顺道的,连沐烟要嫁入豪门的消息也没有了,顾临桁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些老家伙现在怕是十分的后悔,但是这一局,他已经稳操胜券了。 也幸好新闻撤掉的快,在闹出更大的后果之前,便没有媒体再敢讨论这个事情,他们都被下了统一的封口令,三缄其口。 沐烟在知道事情成功解决之后,也只能灰溜溜的进剧组拍戏,而当初在以为沐烟要嫁入豪门之后巴结她的那些人统统都离她很远,让沐烟有火也发不出,再加上自己这回受到的影响确实很大,没有对《仙神》造成损失已经是好的了,更加不敢在剧组里嚣张。 最轻松的那个人反而是唐宋,他早先就接了舒绿的命令离的沐烟远一点,所以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说什么也不需要顾忌,反正当初巴结沐烟的那个人又不是他。 在这种情况下,沐烟就对唐宋的态度挺不错的,不过呢,唐宋的态度不远也不近,让沐烟的热情都打在了棉花里,毫无用处。 一来二回之后,沐烟也不去找唐宋了,可谓是远离了一切事务,专心的演戏。 舒绿听到唐宋告诉自己的这些,倒是感叹了一下,说不定这次事故还会让沐烟因祸得福,专心在演戏上面,对于演技的磨砺非常重要,沐烟始终是个演员,作品才是成功的关键。 反正让沐烟得了教训,舒绿也对她没有什么偏见了,不过前提是她最好不要再来招惹,不然下一次她可就不会只让顾临桁去解决问题了。 因为沐烟前段时间的那些纷纷扰扰,很多唐宋的戏份都提前了,这也让他的戏份进展的前所未有的快,还有一个多星期就可以结束。 “继续拍吧,拍完我就把岳水的剧本给你。” “好。” 舒绿倒是不担心唐宋的,现在最让她操心的莫过于安迟的演唱会,要准备一场演唱会本来就不是轻松的事情,各个方面都需要协调,舒绿作为经纪人,虽然不是执行方,但什么事情都需要去确定一下,以保证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再加上本来准备的售票因为沐烟这一连串新闻占据了媒体版面头条,舒绿便将预售日期押后了,现在沐烟的新闻结束,舒绿就要让公司准备演唱会的门票出售通道了。 而这天舒绿正在准备下午两点的售票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回来了。” ------题外话------ 大家中秋快乐,记得吃月饼哟,么么哒!   ☆、【V44】 顾阎王与大舅子 “我回来了。”平津没有丝毫波澜的嗓音,却是潜藏着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笑颜,像是海底的绿藻,慢慢悠悠的在水里飘荡。 贺旌容坚毅低沉的嗓音让舒绿有瞬间的愣神,然后立马惊喜的笑了:“哥你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声轻笑:“你在哪儿?” “公司啊!”舒绿忍不住的激动,“你真的回来了?不是说好要年底的吗?” “这边有了变动,所以提前回来了。” “那以后都一直都呆在这边了?” “嗯。”贺旌容这时候刚从机场出来,拉着一个行李箱,身上的军人制服格外英气和显眼,笔挺的衬衫和制式服装衬托出了他劲瘦的腰身和笔直有力的长腿,踩着的军靴在光滑的机场地面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响声,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可以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场使得周围人在他经过的时候都不自觉凝神注视,他的杀伐气和冷峻英挺的面容更是格外的出众。 这样的男人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是人群中的焦点,尽管他的目光一直向前并没有任何的侧目,也在不自觉中夺去了许多人的呼吸,惊诧于他的魅力里。 舒绿特别开心的说:“真好!” 贺旌容本来没有表情的脸英俊脸庞随之露出了一抹笑容,浅浅勾起的唇角让整张脸都柔和了许多,更是在一瞬间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这样的男人堪称妖孽,但又因为他坚毅的脸庞而显得正气。 “我现在过来找你,你在公司等我。”贺旌容说完这句话,慢慢的走出机场。 却不料,在他往前走的时候,一个从角落里冲出来的娇小身影在刹那间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个长头发的女人,不过她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并且将帽檐压的很低,因此无法看清她的长相。 按照贺旌容这种身高,对方不过才到他的肩膀上面一点,在身材高大的他面前显得十分的娇小,而她朝贺旌容冲过来之后,就想要撞进他的怀里,不过长久的高强度训练和保持着高度灵敏度的身体顿时做出反应,在对方冲上来的时候,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箱,并且闪开了。 看着女人即将倒在地上,即刻判断出对方的接近是否是有着危险性,贺旌容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在对方快要因为惯性而摔倒的瞬间扶住了对方,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在娇小身影靠近自己的一瞬间,有着一股浅浅的幽香钻进贺旌容的鼻腔,好闻的味道让他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 女人就那样双手撑在贺旌容的胸口,抬起脸,惊慌的看着贺旌容。 她的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白皙的小脸上是绯红的颜色,额头光洁,鼻梁小巧,嘴唇也是最好看的唇形,非常精致漂亮的一张脸,不过脸稍微有些圆,也多了几分可爱。 她在短暂的惊慌之后,立刻抓紧了贺旌容的衣襟,导致贺旌容笔挺的制服衬衫都有些皱起来了。 贺旌容稍微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小手,纤细的手指看起来就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劳动的,圆润干净,倒是赏心悦目的一双手,他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求你,帮我!”女人低声的哀求,贺旌容不解的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有一群人行迹匆忙,神色也很紧张的在找寻着什么。 贺旌容看一眼还呆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心里突然就升起了那么几分兴味:“哦?你要我怎么帮你?” 女人没有立即回答,眼看着那群人已经越来越近了,她干脆一咬唇,整张脸都埋进了贺旌容的胸口。 “只要不让他们发现我就可以。”女人闷闷的声音传来,倒是清脆可人。 贺旌容想了想,罢了,就当是帮助一个陌生的人? 于是他拉过自己的行李,一只手则是轻轻放在了女人的背上,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侣。 贺旌容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反而感受着手掌透过薄薄的衣料接触到的皮肤,然后不自觉的皱了眉。 四九城的冬天这么冷,即使现在这是在机场里,也不见得有多么暖和,她竟然就穿这么一点?而且她身上也没有带任何的东西,一会儿如果出去,穿的这么少,肯定会冷感冒的。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走神的贺旌容,也就没有注意都怀里女人微微颤抖的身子,她在担心会被那些找她的人发现,所以刚才在一路的逃跑里面几乎把随身的东西都扔掉了,只为了尽量不被发现,而此刻,她的紧张,却莫名的,因为自己现在埋着的这个陌生男人的胸口,而稍微减轻了。 他的胸膛很宽阔,也让人很有安全感,而他搭在自己背后的那只手,并没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就只是那么轻轻的挨在上面,却给了她十分的信心,就好像她刚才在逃匿里面,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他,一身挺拔坚硬的制服,腰杆也打的很直,剑眉星目的那张脸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漠,但是嘴角的一丝淡笑又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英俊,以及容易接近了。 她根本没有多想,就那么直愣愣的冲了过去,甚至于敢将拯救自己的机会拱手让给对方,这真是一次疯狂的,冒险的决定,冥冥中就觉得如果寻求到他的帮助,一定可以成功…… 不过好早,她赌赢了。 那群人在擦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毫无顾忌的转过了头去,向其他的方向找过去了。 首都机场那么大,只要躲过这一截,那么势必不用再担心被他们找到,她可以安全了。 贺旌容感到怀里的女人松了口气,她尴尬又羞赧的从他怀里退出,低着头小声的道谢:“谢谢你,刚才真的是很唐突。” 贺旌容在心里发笑,其实就算是刚才被那些人发现了,他也没有任何的担心,这么些年,还没有谁能够从他手里抢走过人的,就是那些被劫持的人质,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哪个不是安安全全被送回家的? 不过看在这个女人这么可爱的份上,贺旌容看着她,扯了扯嘴角:“不用谢。” 再说了,他身上的制服还昭示着他的身份呢,人民的军人,人民有难,自然该帮助。 女人羞红的脸着实很是可爱,声音也小的像蚊子一样:“那我,那我先走了,真的很感谢你。” 贺旌容扫了一眼她看起来略微单薄的身材和只穿着那么少的衣服,皱眉想了想,干脆弯下了腰。 女人就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鹿那样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弯下腰之后,背脊的弧度像一张弓,从宽阔的肩膀开始到腰身倏然收紧的腰线在军装皮带下勾勒的淋漓尽致,让她看着看着脸就红了。 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抽了一件便服出来,黑色的短款大衣样式简洁,而且足够的保暖,贺旌容直接展开衣服,并披在女人的身上,在对方越发酡红的脸色里,轻笑了一声:“外面冷,穿着,不然要感冒。” 她震惊的任由贺旌容帮她披好衣服,温暖的感觉让她瞬间就不知所措了,只会傻愣愣的看着这个像雕塑一般英俊的男人,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怎么了?”贺旌容的淡漠神色在浅笑之后重新染上眉目,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女人一下子就惊醒了,十分感激的说:“谢谢你……” 好像除了这句谢谢,她就不知道再能够说些什么了。 贺旌容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不用。” “那我先走了,你给我一个你的电话吧,我以后有机会的话把衣服洗干净还给你。”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对于贺旌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还不还的,他其实也毫不在意。 但是……在看到对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之后,贺旌容倒是突然心血来潮了,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纯黑色的名片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是也仍然能够看出制作的工艺精湛,上面书写着飘逸的三个字和一串号码。 女人轻轻的在心里念着,贺旌容…… “那我会找机会还给你的。”她庄重的做出承诺,然后挥了挥手,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贺旌容想,她大概是怕那些人再找回来?傻女人,有他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想法里带着宠溺的感觉,贺旌容也重新关上行李箱,往机场外走去。 走到出口,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轿车,淡淡的对司机吩咐,“去星远传媒。” 挂断了电话,贺旌容才终于懒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 但即使是靠着的动作,他的身躯也是带着种铁血的姿态,那种在部队里千锤百炼出的习惯早就深深烙印进了他的骨子里。 上一辈,贺旌容的父亲最后因为家族的需要而选择了退伍,回到A市去开辟贺家的商业帝国,而现如今,贺家的发展并不需要贺旌容牺牲什么去获取,所以他可以一边学着照顾家族的生意,一边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的眉眼十分英气和硬朗,那种成熟男人的特质已经爬上了他这张其实才二十多岁的脸,让他的气质更显特别。 望着窗外仍旧繁华的帝都,贺旌容的神色放松了许多,这一次的调令,算是彻底将他调回皇城根儿下来了,在这里,肯定也是有更多的升迁机会,再加上他在外历练这些年的履历,也足够他回来之后可以平步青云了,更不说军中还有一部分贺家的势力。 突然间,贺旌容的眼前又闪现了那张漂亮娇憨的脸,惊慌失措起来的模样倒是真的挺可爱,令人过目不忘,不过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惹了那一群来历不明的人? 而且她看起来就算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也是从小在家中被宠着长大的,从她那双漂亮的手就可以看出来,她的眼神也是很纯真的,带着一股不谙世事的茫然,却又有那么一点儿执着的固执在里面,挺奇怪,但也挺……抓人的。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贺旌容唇边的笑容,吓的赶紧移开了目光,生怕自己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向不苟言笑的人突然温柔起来,反而让人感觉心悸的很呐…… 车子停在星远传媒门口,贺旌容之所以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主要是为了顺道去看一眼楚言,他们的关系自然亲近,而之前程俞嘉出事的时候他正好在执行离开前的最后一个任务,任务保密等级高,所以贺旌容摒弃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等到任务完成了,又开始完成一系列转回四九城的文件,忙了挺长的时间,现在才算是总算可以回来了。 而他准备在见到自家妹妹和老朋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程俞嘉那丫头,不然到时候聚会的时候她肯定会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个不停,声泪俱下的控诉自己为人不厚道,好朋友受伤了也不去看她。 穿着这么一声军装,身姿又那么霸气英挺,尤其那张脸,丝毫不比他们星远传媒的老总楚言差,那种戎马气息使得贺旌容在进入公司之后,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目光。 不过贺旌容向来可以自动忽略这些视线,目不斜视的往里走,行李箱放在车子里没有拿,反正那也是贺家的司机。 在前台问清楚了舒绿所在的办公室楼层,顾临桁坐上电梯就直接过去,一出电梯,那双军靴在地面上砸出的声响像鼓点一样砸在无数人的耳边,而那个俊美硬朗的身影更是惹来了无数的注目礼。 随意往大办公室里面瞟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舒绿,贺旌容理了理衣襟,随意抓过身边一个人,开口问道:“你好,请问贺舒绿在哪里?” 他如美酒般醇香的嗓音让那个被抓住的姑娘脸颊通红,双目更是被他周身的气场和刀削的五官闪的不停的眨,紧张的回答:“她去洗手间去了应该……马上、马上就会回来了。” 贺旌容说的话瞬间在办公室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一个楚言和顾临桁已经够让人羡慕嫉妒了,现在这又来了一个,而且还丝毫不输于前两个,这个贺舒绿怎么就这么命好!实在让人羡慕嫉妒恨好吗! 说曹操曹操到,舒绿刚好回来,就看到了前方的背影,那个宽阔的背脊和身形,让舒绿惊喜无比:“哥!” 贺旌容闻声,转过身,俊朗的脸上顿时多了迷人又蛊惑的笑意:“过来。” 舒绿也顾不得这里是公司了,再说她和贺旌容一直都有这样的习惯,在分别再见面的时候,都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将舒绿搂进怀里,贺旌容揉了揉她的发丝:“乖。” 在见到贺旌容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舒绿才想起来这里是公司,不好意思的抬头一看,果然,公司的同事们都以一种十分震惊的目光看着她和贺旌容的拥抱。 吐了吐舌,舒绿离开贺旌容的怀抱,低声说:“完了,大家又得嫉妒死我了。” 贺旌容轻轻挑眉,正想要说话,从楼上下来得电梯在这里停下,电梯门打开,发出“叮”的声响,如果有人注意的话,会发现这是老板和部分高层才会使用的电梯。 从电梯里迈出一双锃亮的皮鞋,然后是笔直的西装裤腿,当里面的人走出来之后,办公室的人通通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喊:“老板!” 楚言是一贯的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是一丝不苟,不过当他走出电梯,看见站在舒绿身侧的贺旌容之后,薄唇微勾,快步走过去,在众人——除了舒绿之外的所有人的惊诧目光里,与贺旌容单手搂肩,手握成拳头轻轻撞在了一起,然后紧紧的拥抱一下。 “回来了。”楚言脸上的笑意是毫无掩饰的,那种眉眼上翘的笑容,是所有的员工都没有见到过的。 楚言一向以温润著称,不过他虽然对所有人都不会黑脸,可是那种淡淡的矜贵与疏离感,使得公司员工也并不敢有丝毫的造次,都将楚言放在神位上,没事儿瞻仰一下,毕竟这个老板可是四九城里绝对的上流社会的翘楚。 而现在,他的脸上露出了甚至近乎于灿烂的笑容,这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是谁,这么厉害能够得到老板的青睐? 贺旌容点一点头:“回来了。” 彼此之间都不需要说太多寒暄的话,大家都是从小陪伴长大的,一个眼神就已经能够知晓对方的想法,这种默契只有长年累月的相处才能够拥有,别人也羡慕不来。 贺旌容的眼神轻轻扫了一眼那些看八卦一样的人,他们的眼神在接到贺旌容那个冷淡的目光之后,立马就转开了,不敢再多看一眼。那种无声的压力缓缓蔓延在他们头顶,更乌云一样,吓死个人了! 解决了那些令人烦躁的眼神,贺旌容搂过舒绿的肩膀,说:“下班了吗,我们去看程俞嘉,那姑娘一会儿又得在我耳边碎碎念半天。” 楚言了解的笑了:“所以你一会儿得先赔罪。”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离开,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瞬间松了一大口气,妈呀这人的气场也忒强大了一点!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舒绿接到了顾临桁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慵懒的问:“什么时候回来?” 舒绿不自觉的瞄了贺旌容一眼,突然有些心虚,于是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我要去看俞嘉,所以会晚一些。” “需要我陪你去吗?”电话那头还有翻书的声音,舒绿猜想他这时候一定还在看文件。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真的?你现在在哪儿?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奇怪?”顾临桁从舒绿的话里感到了那么一丝别扭,她和自己说话从来都是没有顾忌的,不过这会儿的语气实在是客气的很,便让顾临桁感觉了奇怪。 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姿势,他的长腿放在沙发的另一头,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翻文件,穿着的家居服敞漏了大半个胸膛,大片的性感肌肤展露无遗,舒绿要是看到,又会害羞的别过脸去了。 在动作间,顾临桁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电话上敲击,等待舒绿的回答。 “没有啊。”舒绿赶紧否认,却更加心虚了,强装着镇定,“我到时候联系你,拜拜。” 着急挂掉的电话让顾临桁下意识的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一笑,这女人,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 而舒绿挂了电话之后,立即转过头去看贺旌容的反应,果然,对方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正牢牢的注视着她,看到她转过头来之后,语气平静的发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舒绿为了寻求帮助而看向了楚言,然而楚言并没有拯救舒绿的打算,反而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一笑,双腿交叠在一起,脸上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气呼呼的转回视线,舒绿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男朋友。” 反正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了贺旌容的,再说了爸妈也都知道了她和顾临桁交往的事情,不过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对方,所以拖到了现在。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舒绿觉得自己可以暂时瞒着父母自己和顾临桁结婚,但是如果是自家哥哥问起来的话,她会不会直接老实的招了,还真的说不定。 舒绿觉得自己多半都不会有所隐瞒,但是又怕贺旌容知道后会生气自己的冲动做法,才一拖拖到现在。 “男朋友。”贺旌容表情冷峻的咀嚼了一番这几个字,在舒绿紧张又期待的目光里,倏尔一笑,“我们舒绿是真的长大了。” 舒绿这才松了口气,在舒绿心里,贺旌容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当初没有贺旌容的突发奇想,没有他的那一句希望将她带回家里,她可能就会继续孤苦伶仃的在孤儿院长大,过着贫困的生活,然后也许很早就走出社会,过着更加难熬的生活,更不会拥有这么好的父母和这么多好的朋友,又也许,甚至不能够遇见顾临桁。 她所有幸福的一切源泉,都是来源于贺旌容,所以她不只是把贺旌容当成自己的哥哥,更是将他当成自己的新生。 所以也就更希望他能够支持自己的恋情。 而且顾临桁那么优秀的人,自家哥哥也会欣赏的吧,再说了,顾临桁的年纪还要大一点,他取得的成就也是不可估量的。 “交往了多久了?”贺旌容面色平静。 “有一段时间了……” 贺旌容摸了摸舒绿的头发,柔声说:“我们舒绿真的长大了。” 长大了,也就意味着将有新的生活,将遇到新的人,不再是属于他的了。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贺旌容喜欢舒绿,是完全将她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的喜欢,甚至于超越兄妹的感情,有种自己将她养大的感觉。 而现在,舒绿有了男朋友了,也就是说,以前只属于他的妹妹会离他越来越远了,不过除了一些失落之外,却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样,舒绿都是他的妹妹,即使舒绿有了男朋友,对方也妄想将舒绿彻底从他身边抢走,舒绿在乎的人里面,也永远有他贺旌容的身影存在。 所以贺旌容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摸着她的头发:“什么时候让我们见一面。” “嗯。”舒绿没有拒绝,反正迟早都是要见面的。 “你们知道吗?”贺旌容问楚言。 楚言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知道。” “嗯。”贺旌容没有多说,不过楚言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要自己私下告诉他关于那个夺走舒绿心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资格。 到了医院之后,贺旌容让舒绿先上楼去,自己去买束花。 舒绿不疑有他,也知道自家哥哥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楚言说,就先上去了。 贺旌容一直以为都和楚言有着私下的生意往来,不过很多东西都只是楚言在表面,贺旌容在私底下合作,也因为他的身份不方便出面。 在旁边的花店里买了花之后,贺旌容就和楚言靠着车子抽烟,贺旌容的眉眼在烟雾缭绕里并不真切,有种缥缈的美感。 “那个人是谁?” 楚言吐出一烟圈,笑了:“顾临桁,顾家的长子。” 京城里头还有几个顾家?贺旌容瞬间就知道了,他的眉头微皱:“顾家?” “嗯。”楚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倒是蔚蓝色的,苍穹显得特别高远,人也越发的渺小,“京中唯一的顾家。” 贺旌容面色如水,眼里闪过了一道锋利的光芒:“他们有别的目的?” “不知道。”楚言如实回答,“不过顾临桁是喜欢舒绿的。”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都是不能出卖人的,那种温柔缱绻的目光,只有在她出现的地方才会有,而且非常明显。 所以楚言能够看出来,顾临桁对于舒绿的喜欢,都是真的。 不过唯一复杂的事情,大概就是顾临桁是顾家的,顾家现在麻烦缠身,实在不是一个安稳的地方。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反正最好不要被我抓住任何把柄。”贺旌容也是个极其护短的人,敢对舒绿不利的人,必然也会被他拉入黑名单里面,并且永世的追杀。 “你这个护妹狂魔。”楚言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带回来的妹妹,我不护着,谁护着?”同一般收养家庭的孩子不同的,就是舒绿是被贺旌容带回去的。 当初他们的父亲贺沉旗带着贺旌容去靶场打枪,在回程的途中经过了一家孤儿院,贺旌容在看到那个铁门旁边坐着的小女孩之后,措不及防的被她无助空洞的眼神打动,说出了要带她回去的话。 因为贺旌容的一句话,这个本来没有准备收养孩子的家庭,就将舒绿带回去了。 也是从此以后,世上多了一个贺舒绿,少了一个孤儿。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贺旌容对待舒绿的感情才会如此深厚,他有一种“既然是自己将她带回家,自己就得有责任对她好的”的责任感,才会从小到大都一如既往的宠爱着舒绿。 “上去吧。”贺旌容捻灭了烟,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上去,程俞嘉那个丫头一会儿得发疯了。 果然如同贺旌容料想的那样,他刚走进病房,程俞嘉就一个枕头扔了过来,靶心特别端,直直的对着贺旌容暴射而去,没有伤及旁边的楚言分毫。 贺旌容不费吹灰之力的接下,顺势将枕头架在胳膊底下,挑眉笑了:“这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程俞嘉怒吼:“见面礼个屁!老娘伤了这么久你才第一次来看我,一点儿也不是发小应该做的事情,我要跟你绝交!” 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贺旌容淡定的走过去吧,把手上的鲜花献上:“那我给你赔罪了,行吧?” “这还差不多。”程俞嘉接过花,瞬间又笑的一脸明媚了,她也就只有在别人面前才敢那么横,只要白含章一出现,她整个人绝对就怂了。 那应该就是俗话说的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含章呢?”贺旌容发现病房里只有舒绿和程俞嘉,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人。 “他出去给我买粥了,一会儿就回来。”程俞嘉说起白含章就终于安分了下来,还有着那么一丝羞怯在里面。 贺旌容往沙发上一坐,手臂靠在额头,简单的姿势都被他做的英俊逼人:“看到两个低情商的人总算是情商在线了,这也算是我此生的一大满足。” 程俞嘉又炸毛了:“你说谁低情商呢!” 贺旌容丝毫不为所动:“你说呢?” 程俞嘉被噎的无法否决,贺旌容说的也是实话,这世界上估计找不到她和白含章那么别扭的人了,硬是喜欢着对方,还硬是要蹉跎了那么多光阴,说出去都会让许多人笑话。 不过还好,浪费的时间以后都可以补回来,她和白含章的余生还漫长的很。 他们才说了几句话,病房门就被推开了,白含章依旧是淡漠的神情,那双狭长的眼里总是冰冷高傲的,不过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贺旌容之后,也微微的眯起来。 把买回来的清粥放在一旁,白含章和站起来的贺旌容也来了一个同样的招呼模式,拥抱过后,他看着贺旌容,冰冷的眼也多了温度:“丫总算舍得回来了。” 严格算起来的话,贺旌容绝对算是他们几个里面领头的那一个,除了贺旌容本来年纪要大一些之外,也在于他本身就有那种与生俱来的领军人物的气场,而且贺旌容的性格虽然刚硬,在很多方面都有着涉猎,喜好也更加广泛,他们这群人里面最会玩的人一定是他。 “我再不回来可不行了,你们家那位会每天烧香诅咒我的。”贺旌容脸上带着淡笑,他在部队里面是绝对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人,气势之强烈,对外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冷硬刚毅,不过在熟人面前,偶尔还会特别没有正形,最痞的那个人就是他。 “瞎说,我最多就是扎小人!” 贺旌容挑眉,对白含章说:“你看。” 白含章看着程俞嘉,眼里是满满的宠溺,走过去对她说:“现在喝粥?” 程俞嘉因为好久没有见过贺旌容了,所以这会儿有些激动,也没了吃饭的*,摆了摆手:“等下再吃。” 白含章眼睛一眯:“嗯?” 程俞嘉后背一凉,看着他的脸色,赶紧改口:“吃,马上就吃!” 白含章这才满意的笑了。 他们这些发小总是有着从小到大陪伴在彼此旁边的经历,能够谈论的东西也比之其他人更多,除了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还有皇城圈子里头各家少爷小姐们的八卦,一聊起来就没个结束。 尤其是楚言说起了最近城里一家新贵,从山西搬迁过来的家族,那家小姐逃婚的事情,据说也是在婚礼当天逃掉,誓死也不答应商业联姻,够有骨气的。 程俞嘉立即点头:“对,我看到朋友圈里他们都在讨论这事儿,那位小姐可是咱们圈子里这么多年第一个敢光明正大逃婚的人,虽然他们家里底蕴差了一点,不过她以后在圈子里绝对是出名了。” 在四九城里头,即使是上流社会的圈子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哪些是真正的权贵,哪些只能够算作暴发户,大多数的人心里都门清,所以彼此之间的来往也都是有着阶级区分,比如那些突然富起来的家族后辈,要想真正的混入权贵圈子里头,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即使混进去了,也多是给*们当做牛做马的跟班,不过当然,那样做了,也会得到很多在原本圈子里头永远无法得到的资源。 比如京城里头某个突然发了财的,他家的儿子就是铁了心要跟着某位官家的儿子,跟在身边虽然受了诸多委屈,但有一次跟着那位去参加一个饭局,里面遇上的人,可谓是位高权重,当晚饭局上,他偷偷记着的那些谈话,转眼就帮助家里赚了不下十个亿。 所以越是这些上流社会,越是现实,要想得到什么,越要狠的下心去承受。 所以当他们之间的谈话差不多快要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暗沉了,黑色的天空如一块没有边际的幕布,只有几颗浅淡的星子点缀在上面,初次之外,并没有任何的装饰了。 在他们小的时候,这四九城里的天空还没有被人工制造的光辉抢的一干二净,那时候的夏天夜晚总是会有银河一般的星辰,在天空中不断的眨眼,调皮又可爱。 只是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以前的那种景象已经再也不见了。 “哥你今晚住哪里?”舒绿可不希望自家哥哥一回来就住酒店,其实贺家在这里帝都也是有着许多房产的,不过舒绿因为觉得住那些地方,一个人的话太过于冷清,也就没有去,但是贺旌容回来了,他应该不是喜欢住酒店的人。 “怎么,准备邀请我去你那儿?” 舒绿:“……如果你觉得我那个小房子你住着开心的话。” “你这丫头。”贺旌容无奈的摇头,“我去井水花园,那边房子一直有人打扫,我直接过去就行。” 那也是一处在富人区的别墅,不过处的地理位置比较好,就在二环以内。 像京城这种绝对是一寸千金的地方,任何一处别墅都绝对是价值不菲,当然那些,都不属于一般老百姓能够考虑的起的范围。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舒绿还挺好奇的。 “做什么?没有想好,先休息几天,离报道的时间还早,我可不会等那些老头子过早的劳逸我。”贺旌容说的随意,而他指的老头子则是那些堪称司令的人,也只有他敢那么随口的说话了,不过也是他在军中的地位高,虽然年纪轻,却战功显赫,多少人眼红着想要将他抢过去,绝对的香饽饽。 白含章基本从程俞嘉住院之后,就一直陪伴左右了,也幸好这里是豪华套间,可以直接住下陪床的人,不然白少爷可就要委屈的挤在沙发里了。 暂时分别,楚言家在另一条道,径直驱车离开,反正有贺旌容这个护妹狂魔在,舒绿的安全也是绝对可以得到保障的。 贺家的司机开车,两兄妹坐在后座,舒绿问他:“我之前听说妈妈要给你……相亲?” 贺旌容本来淡定的神色一僵,移开了目光:“我才不会去相亲,她就是看我单身那么多年,闲的没事儿做。” “所以妈妈这是想要看你早点儿结婚?” “他们两口子纯属是闲的。”贺旌容漫不经心的,“再说了,爸都是三十多才娶了咱妈,我着什么急啊,我离三十还远得很。” 舒绿在心底暗笑,要是真看家贺旌容去相亲,倒是个不错的体验。 将舒绿送到楼下,贺旌容陪她下车之后,拥抱了一下她:“我就不上去了,再联系你。” 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有必要整天呆在一天。 “好。” 舒绿和贺旌容挥手道别,不过贺旌容本来抬起的脚在视线触及某一处之后就停下了。 两道同样强势冷峻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V45】 同居 顾临桁从家里出来,只随便在家居服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但仍然有着强烈的存在感,那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幽幽暗暗的目光放在了贺旌容的身上,也让贺旌容注意到了他。 两个同样拥有着强势气场的人,顾临桁在商场打磨出的成熟稳重以及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散发着淡淡的威压,而贺旌容是在战斗中拼杀出来的疆场杀伐气息,两人的气势都不相伯仲,且平分秋色。 舒绿真没想到他们两人在这个时候就相遇了,不过她在看到顾临桁只随便穿了双拖鞋出来,并且不知道在这种天气下等了多久之后,就不免有些心疼了,连忙走过去:“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在等我?等了多久了?” 顾临桁挑起一抹笑容,顺势搂过她的肩膀,动作熟稔又亲昵,低声说:“没事儿,没有等多久。” 贺旌容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很快都掩饰过去,他和顾临桁其实有过一面之缘,就在他上一次临时回来的时候。 他在部队里的训练使得他练就出了一身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顾临桁本人的气场也不容任何人忽视,虽然以前贺旌容并没有真正的和四九城里现在的这位头号少爷见过面,却是知道对方的手段,现在当即判断出他就是那位顾家的少爷,把他们家舒绿拐走的男人了。 视线来回在顾临桁和贺旌容身上流连过,舒绿最先打破了寂静:“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男朋友,顾临桁。” 为了避免身边这位醋坛子的占有欲发作,她最先跟贺旌容说话,为了让顾临桁先晓得其实眼前的男人是他……大舅子。 而舒绿的行为也让贺旌容心里放宽了一些,看吧,虽然妹妹是别人的了,还是想着他这个哥哥的。 “顾少爷,你好。”贺旌容彬彬有礼的问好,只不过周身的压迫气势反而有增无减。 顾临桁搂着舒绿,心神暗动,不过一切都化进了他深邃的眼眸里,有着灼人的不凡气度,他放开舒绿,先前两步,同样礼数周到的率先伸出手:“贺少爷,你好。” 两个男人在头顶路灯的幽幽照耀之下握手,双目对视,眼里散发着的深沉的光芒,令人心悸。 就在舒绿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将这两人分开,就会随时动起手来的时候,贺旌容嘴唇微微勾起了:“那我把舒绿交给你了。” 反正这位顾家的少爷,至少配得上自家妹妹,不过以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他会拭目以待的。 贺旌容并不是什么古板的人,再说了,只要舒绿觉得开心,他就会答应她想要做的一切事情,既然顾临桁是她选择的,他就会充分的支持她。 不过这位顾少爷最好不要被他发现任何对舒绿不利的东西,不然他们贺家,什么时候怕过谁了? 顾临桁看着贺旌容,同样有着自己的考量,心里各种念头拂过,面上却是如水般的镇定,那般不凡气度也让贺旌容满意了。 “有机会一定请你来家里做客,不过今晚太迟了,舒绿需要早点休息。”言语中尽是对舒绿的霸占,不过很自然,而且流露出的关心也让贺旌容感受到了。 “我走了。”贺旌容向来是爽快的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笔挺的制服在夜里散发着墨绿色的光。 “哥你路上小心!”舒绿挥挥手。 贺旌容没有回答,嘴唇却是微微勾起,只要这个妹妹能够过的幸福,也就好了。 上车之后,贺旌容淡淡的吩咐司机:“去井水花园。” “好的少爷。”司机是贺家在京城这边的专用司机,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闲着的,只有贺家人过来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 深夜的京城仍然霓虹闪烁,司机看到后排的贺旌容一直看着窗外,想要说话,却又不晓得自家少爷到底在想些什么,贺旌容太多年都没有怎么回来过,他作为贺家的司机,其实也没有见过这位少爷太多次,因此这会儿也不敢有丝毫的逾矩,沉默的开着车。 车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许多,贺旌容那种沉默里都会散发的气场也让司机微微的心悸。在车子试驶过某个街道的时候,贺旌容侧脸看着窗外的目光微微一动,平淡无波的眼神终于起了波澜。在路边,某个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的身影慢慢的行走,纤细娇弱,她在霓虹的绚烂光芒里,她的身影显得莫名的孤寂,像只无家可归的幽灵在游荡。 在车子就快要转弯的时候,贺旌容不自主的想起了白天机场里那个撞入自己怀抱的人,她的身上有着若有似无的清香,再加上那张清秀漂亮的脸,那双小鹿般的惊慌眼睛,倒还是个令人过目不忘的,而且还挺有趣。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决定,望着街边轻声吩咐:“停车。” 司机赶紧踩了刹车,惊疑的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靠到边上去。”贺旌容声音淡淡的,让司机猜不出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路边游荡的女人在冷风中沿着街沿往前走,大概是寒夜的风太过去萧瑟,她一直握着自己的肩膀,面无表情。 直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的旁边,她才像如梦初醒那样,转过头,表情迷茫。 车窗摇下,布满暖气的车内端坐着一个腰板挺直的男人,制式军装的衣襟没有丝毫的皱褶,如同这个男人带给人的感觉,冷硬、严肃。 不过女人的眼睛在看到对方的脸庞之后,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是你!”她对于今天白天在机场救了她一回的那个男人,当然是牢记于心的,而且她当时还做了承诺,会在适时的时候将自己现在穿着的这件唯一能够带给她温暖的大衣还给对方。 不过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就再一次在街边遇到了对方,是缘分吗?她不禁在心里笑话自己太过于单纯天真的想法。 贺旌容看到对方突然亮起来的眼睛,心里一动,严肃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是我,又见面了。” 连贺旌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吩咐司机停车,甚至于他若不是穿着这身军装,也绝对不会在机场多管闲事,使命感这种东西,在必要的时候他会拥有,但更多的时候,却也是随心所欲的。 所以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贺旌容今天之所以会选择在机场帮忙,大概也是因为对方那张好看的脸,以及那双漂亮的眼睛。 而此刻他为什么会第二次出戏在对方的眼前,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女人脆脆的声音很是悦耳,不过她显然忽略了自己正处于无家可归的状况里,竟然会在此刻问坐在车里的人为什么会这个时候还呆在外面。 贺旌容听了她的话,嘴唇轻轻勾了一下:“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来问你?你的麻烦还没有解决?” 他的嗓音虽然冷冽,此刻的问话却是温柔的,让在寒风里行走已久的女人抿了抿嘴唇,心里升起了许多的难过情绪:“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可能会迟一些……” 根本不用猜想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撒谎,贺旌容没有拆穿她,他并不喜欢用咄咄逼人的方式令人尴尬,于是道:“上车,我送你,这里不方便打车,地铁也停了。” 令人信服的表情和沉稳的声线,女人仅仅考虑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谢谢你。”再说,她现在也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还不如在有暖气的地方多呆一下,然后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就在街边游荡一晚上,等到家人消气,她应该就可以回家去了。只是她做了这么大胆冒险的事情,家人什么时候会原谅她?她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今天你已经帮了我两次了。”上车之后,坐在贺旌容的旁边,她感叹的说,“我可能都没有办法感谢你。” “对于我来说这只是很小的事情,没关系。”贺旌容的侧脸线条也是俊美的,属于男人的硬气在他锋利的线条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嘴唇形状刚好,也不会让人感到十分的侵略感,更多时候,他给人的感觉都是内敛的。甚至笑起来的时候,嘴唇弯起的弧度会有种不羁的美感。 看着贺旌容的侧脸,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其实我现在大概已经无家可归了,所以对于我而言,这真的是很大的帮助,谢谢你。” 无家可归吗……确实还挺可怜的。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艾小小。”艾小小笑起来,算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灿烂的笑容,贺旌容惊讶的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旁边竟然有着两个小小的梨窝,眼眸含笑的模样,倒还是莫名的……有些招人。 警觉自己有些失神,贺旌容敛了眼,板起脸回答:“我姓贺,贺旌容。” 知道了这个英俊男人的名字,艾小小闪烁的眼睛亮亮的:“能够认识你真的很开心,也谢谢你的帮助……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去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散在肩头的发丝微微摇晃,大概是有洗发水的味道钻进贺旌容的呼吸里,是一种带着水果味的香气。 心神微动之后,贺旌容已经快于思考速度的开口了:“如果没有地方住的话,我那里有一套房子,会有很多的空房间,当然如果你担心,我可以帮你订一间酒店房间。”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唐突的提出这样的建议,贺旌容在人生的难得冲动之后,也有一些后悔了。 他虽然不知道艾小小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麻烦,但是隐约可以猜出一点,一定是跟家里面闹了矛盾,或者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无家可归。 今天白天的那帮人,一看就是长期吃着俸禄守护豪门世家的保卫,根本就是一群吃干饭的。 不像他们贺家,每一个人,即使不是家主亲自挑选,当初也是被莫青泥狠狠锻炼过的。 莫青泥可是稀少的女特种兵,大多数的男人都不能赢得过她,不管是格斗还是别的什么,所以贺家的守卫各个都战斗力惊人,哪里像今天他看到的那些,抓个人都抓不到。 在这样的猜测之下,贺旌容觉得既然都帮忙了,干脆帮到底,反正他也不是时刻都有这样的闲心。 “住住住……你家里?”艾小小像是忽然患上了结巴,其实只是过于震惊而已。 贺旌容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或者你可以住酒店。” “其实真的不需要这么麻烦,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 “那么你准备今天晚上住在哪里,你刚刚说过你已经无家可归了。” 艾小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家还是酒店,你自己选。”从小到大的生活也让贺旌容并不习惯和同一个人磨叽这么久,对于他来说时间同样的精贵,并且他在贺家乃至于各种圈子里面,所有人基本都是以他为中心的,那种长久的领导者的经历,贺旌容能够这样征求艾小小的意见,已经是颇有耐心了。 在贺旌容有些霸道和不容拒绝的语气之下,艾小小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回答,语气之快一点儿犹豫都没有了:“你家!” 话出口后,艾小小的脸颊在贺旌容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里慢慢变的通红,接着又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持续发烫,感觉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好。”不过贺旌容随即放过了她,移开了那道可以灼伤人的视线,只不过嘴角的一点并不显眼的弧度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还算是愉悦的。 艾小小对于自己完全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去别人家里暂住这个事情,感到特别的尴尬和不好意思,怎么觉得她像是个骗子呢,正常人都不会答应的吧……可是贺旌容那身帅气的军装让她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他的心思,他的举手投足都贵气十足,还有着不轻易流露的霸气,这样的人,而且他刚才也说如果自己介意的话,会帮自己去订酒店。 艾小小不太敢去订酒店,假如家里面还没有因为她做出的事情消气,找到她之后又把她找回去怎么办? 她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逃离了让她厌恶的那个家里,怎么能够被抓回去? 除非家里面的人都愿意原谅她,不再逼着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不然她绝对不会回去自讨苦吃的。 所以现在,宁愿住在这个和自己两面之缘的人那里。 司机对于少爷突发奇想在路边捡了个狼狈的女人回来这个事情,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当然,他其实还是很好奇的。 在贺家养出来的人总归都是能干的,就凭着贺旌容可以远离贺家的势力范围,一个人到西南去历练,那般魄力也不是寻常的那些二世祖能够做到的。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司机知道这个少爷是一个强硬冷冽的人,能干让他帮忙,那位姑娘也是挺幸运的。 车子驶进了井水花园,这只是贺家在京中诸多房产中的一处,说是贺家,其实包括着莫家,两家自从联姻之后便合作了很多的项目,而且也在一定程度上不分彼此了。 贺旌容下车之后看似目不斜视,其实余光在细细的打量身旁的人,艾小小在看见眼前这处三层楼的小洋房之后,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反而是习以为常的神态。 看来她的家庭不错。贺旌容很快便判断出结果,看来至少也是个千金小姐,不过今天遇到的时候她那么狼狈,自己也并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里也是能够看出良好修养的。 “我要睡哪里?”这算是借宿了,艾小小进门之后有些拘束,这栋小洋房里的布置并不是很特别,简单大气的装修,没有任何繁杂的装饰,不过看起来倒还是很舒服。 “二三楼都有客房,你可以随你的喜好挑选。”贺旌容知道有些人大概是有一些习惯的,比如睡觉的时候对房间的布置有自己的选择,舒绿就是属于那种房间里不喜欢有太多东西,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床和一个大书柜的人,她在贺家的卧室,光是书柜都占了一面墙的位置。 意识到自己又稍微走神了,贺旌容定了定神,等待艾小小的回答。 她透过楼梯往上看了一眼,刚才进来时候的忐忑心情都没有了,反倒很轻松,尤其是身边这个高大男人,可以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都可以。”艾小小觉得自己这样的情况怎么着也算是寄人篱下,还是不要要求的太多为好,再说了,贺旌容能够收留她,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今天的又一个惊喜,她刚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遇见这么一个愿意帮她的人…… “那好,二楼左边第一间是客房,从那里望出去可以看到花园最完整的样子。”贺旌容面无表情的说完,便对她说了晚安,“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晚安。” 艾小小呆呆的看着贺旌容挺拔的背影,像是一座永远都不会倒塌的坚强的山,永远安静沉稳的伫立着。 她突然觉得心跳的速度在不受控制的加快,“砰砰——”“砰砰——”好像随时要蹦出胸腔一样。 这大概是温柔的一个晚上,艾小小在一个可以安全的地方安然入睡,贺旌容终于踏上他最为熟悉的土地,而舒绿,和顾临桁温柔的缠绵。 卧室的顶灯没有开,舒绿只能透过一点点光亮看清顾临桁的弧度,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也仍旧那么勾人,让她止不住的想要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你说,他会满意我妈,嗯?”顾临桁的低沉嗓音像是温暖的洋流拂过舒绿的心脏,让她整颗心都充盈了起来。 “你觉得呢?”舒绿笑了起来,“我哥可是很挑剔的,所以你得表现的好一点,不然可过不了他那一关。” 顾临桁玩味的勾唇:“表现的好一点,当然是要你先满意了才行……你觉得我刚才的表现如何?” 舒绿招架不住的红着脸,糯糯的声音更是在引诱着某人的兽性大发:“哼,表现的一般吧,还得继续考察。” “是吗?还得继续考察啊……”顾临桁刻意曲解了舒绿的意思,嘴唇埋在她的耳边低声道:“那我继续努力,让你好好考察考察,怎么样?” 舒绿的反驳已经没有用了,全部被顾临桁堵进了肚子里,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舒绿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全身跟散架一样,每一个关节都不像是属于自己的了,可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又有着十分的满足感,矛盾让她缩进被窝里不愿意起床。 冬天赖床一定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舒绿对于窝在床上的行为乐此不疲,尤其是看着顾临桁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水流模糊的玻璃门上影影绰绰的勾勒出了他的身体线条,强健有力的躯体散发着无尽的荷尔蒙的诱惑力,让舒绿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口渴。 果然这个男人,才是最妖孽的那一个。 顾临桁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舒绿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觉得整个身子骨都是软的。 顾临桁在她耳边亲吻一口:“还不起床?” “不想起,困。”舒绿的脑袋埋在枕头里,发出的声音也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那就不起了。”顾少爷才是最为随心所欲的那个人,对于上班什么的,他永远都是随意的态度。 但是舒绿也就是撒撒娇,在顾临桁轻轻拍了拍她的腰肢之后,还是无奈的翻过了身:“可是我今天不能赖床。”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安迟的演唱会门票今天正式发售了,还有网络直播的宣传要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预约呢。”这一次的演唱会网络直播选择的方式需要进行一个提前的人数预约,到时候视频网站也好根据预约的人数安排一些相应的事宜,比如网站秩序维护等等。 而为了让预约的人数能够充足,公司进行了一个抽奖宣传,演唱会结束之后,会在参加了预约又参加了观看的观众中抽出一些奖项。 当然,现场观看的观众也会拥有这样的福利,她们每个人的票根上面都会有一个编码,那个就是最后抽奖用的凭证。 今天是所有工作正式开始的第一天,十分关键,舒绿当然想要全程参与,假如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她在现场的话也好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去解决。 总之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希望可以万无一失,让安迟的演唱会可以得到一个令人开心的结果。 “为了你的小艺人,你都快不要我了。”顾临桁颇有醋意的说了一句,然后拉着舒绿又是一个深吻过后才放开她,“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晚上请你吃大餐。” 所谓的大餐,其实也就是顾临桁亲自下厨了,不过让顾少爷亲自下厨,也算是个难得的待遇。 舒绿眉眼一弯:“好,那我就等着你今晚的大餐啦,顾大厨。” 从顾阎王沦落到顾大厨的地步,顾临桁却丝毫不气恼,反而得意洋洋的看着舒绿:“只当你一个的顾大厨怎么样?” 舒绿靠在他的肩膀上,恶狠狠的瞪他:“不然你还想要当谁的大厨!” “好,只当你的,快起来,不然一会儿要迟到了。” 舒绿这才算是起了床,赖床的结果就是,她的所有行动都是在着急忙慌中度过的,幸好顾少爷现在已经可以姿态娴熟的为她服务,连舒绿自己疑惑不知道在哪里的东西都可以第一时间为她找到。 出门的时候舒绿给了顾临桁一个吻:“顾少爷今天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值得表扬。” 顾临桁手臂撑在她的肩上,深邃的眼眸牢牢盯着她:“不准备再给我一点奖励?” 哦,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 分开上班,舒绿到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了所有负责安迟演唱会事务的员工,开了一个短暂的回会议,确认了今天所有事务的流程后,又交待了许多需要注意的细节,会议结束前,舒绿说:“等安迟演唱会结束之后,我请大家一起去吃海鲜,怎么样?” 同事们的干劲儿顿时就足了起来。 早上十点。开始正式发售演唱会门票,令舒绿没有想到的是,VIP的座位在十分钟之内就已经一抢而空了,这样的速度令人咋舌,也让舒绿第一次见到了安迟粉丝的购买力有多强大。 而在一个小时之后,演唱会的门票基本就一售而空了,只剩下几张外场票的那种站台位置还有剩余,很多粉丝大概是根本瞧不起这样的位置,总之快要到中午的时候,八千多张门票全部售尽。 舒绿分析,也有可能这是安迟第一次开演唱会的原因,他当初还有那么一批铁杆的粉丝,在他最低谷的时候也一直驻守着对他的喜欢,那么多年无论他遇到了什么都坚信他是会成功的,这样的不离不弃,这些人到了现在应该是最具有消费力的一批人。 总之门票的售卖速度总体还是在舒绿的预料里面,剩下还有许多无法买到票的观众,和一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法去现场观看的人,这些人,便是这次网络售票的主力。 网络售票在下午两点开始,只要预定就可以百分之百参与到到时候的网络直播当中,而且在直播过程中参与讨论,就有可能抽中粉丝大奖,这样的机会也让很多人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即使他本身不算是安迟的铁杆粉丝,只是恰巧觉得他的歌不错而已。 参与预定的网络甚至因为一瞬间涌入了大量的粉丝而差点儿瘫痪,网站方立即调来了几台机器共同维护网站的畅通,保证每一个粉丝的预定都可以成功。 这些预定的粉丝都需要充值会员,这对于网站来说绝对是一笔客观的收入,再加上这些涌进网站的流量,对于视频网站来说也是有着绝佳的效果。 这是一场双赢的合作。 而仅仅是四个小时的时间,在晚上六点,舒绿看到安迟演唱会的网络直播预定人数已经到了七十万。 这样的预定还会持续一周,未来的一周里面,肯定还会有非常大一部分人参与到预定中来。 光是七十万这个数据,已经远超舒绿的想象了。 若是说门票的发售速度还在她的预设里面,网络直播的预定人数可就已经是完完全全超过了舒绿和其他同事当初设想的那个数据。 当初在和网站讨论的时候,大家都一致觉得,安迟现在虽然火了,但是红起来的时间太短,复出的时间过短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优势,假如演唱会的时间定在明年,那么演唱会的任何东西都不需要担心,不过在当下,大家都不敢有太过于夸张的想法。 就连舒绿也只是保守估计,最终参与预定的人数可能在一百万左右。 而现在,不过是四个小时,人数已经是七十万了,超越一百万的预估是绝对的事。 这样的成绩,令舒绿觉得,她辛苦了那么久,也都算是有收获了,至少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到时候来听安迟的演唱会,证明了大众对于他歌声的认可。 安迟不只是个偶像,他是个真正的歌手。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安迟竟然也来了现场,他背着吉他,看起来是准备离开公司。 “怎么突然过来了?” 安迟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乱,虽然大家都是在一个公司里面,但是这里面仍然有许多安迟的粉丝,他除了堪称妖孽的面貌外,歌曲也非常受欢迎,独特低沉带着岁月痕迹的歌声也会让人感到足够的情感共鸣。 “我来看看,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来听我的演唱会?”安迟往桌边一坐,上挑的眼角里满是风情。 “快七十万了。”舒绿笑了,“怎么样,数据还满意吧?” “七、十、万?”安迟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眼,居然有七十万的粉丝愿意参与到网络直播中去听他唱歌? “当然,现在知道你到底有多红了吧,我都吓了一跳。”舒绿挤了挤眼睛,“按照这样子算下去,大概最终人数会超过两百万。” 两百万……尽管这些人都只是在网络上观看演唱会而已,他们创造的收入仍然非常可观。 安迟倒吸了口凉气:“你让我冷静一会儿。” “给你时间冷静,或者你可以先惊讶一会儿再说。” “算了,虽然我确实很惊讶。”安迟露出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瞬间迷花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眼,“我安迟会有这么多人支持,难道不应该是意料之中的吗?” “当然。”舒绿点头,“这是你应得的。” 这是对安迟那么多年浪费的光阴的补偿,这是他过去的岁月里慢行之后应该得到的结果,一切都是安迟应该得到的,他生来就是为了这个舞台的,注定要站在舞台上成为最强的王者,以后将不会再有人把他拉下王座,他会得到万民爱戴。 “其实,还是很吃惊。”安迟终于说了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我有一天可以得到这么多支持的人。” 最惨的时候,安迟已经沦落到了出门都会被扔臭鸡蛋的地步,所有人看到他之后都会骂他,并且说着最恶毒的话语来诅咒他。 明明那些人也只是粉丝而已,却能够对一个并没有真正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事情的人,用尽了世间最恶毒的词汇,甚至巴不得他赶紧死掉才好了。 安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样的恼怒他,并且每每都以最残忍的方式去对待他,从来都不愿意给他一个宽恕的机会,更不要说其实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一切都是徐严陷害的罢了。 后来安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善良的,有人愿意在你摔倒的时候扶你一把,也有人会在你摔倒的时候幸灾乐祸的去踩上一脚。有人会在你快到悬崖边上的时候伸出援手将你从危险边缘拉回来,也有人会抬脚将你踹下万丈深渊。世间万物,人心的善良与丑恶都是共存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珍惜那些每一个善念,因为那也许就是自己最后的救赎。 安迟没有选择放弃,他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选择的是咬牙挺过,依旧安静的写自己的歌,即使没有人聆听也不停的唱下去,上苍就好像是觉得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一样,愿意让他苦尽甘来。 舒绿出现的时候,大概就是安迟灰暗世界里点亮的第一抹灯。 “你受的那些苦,现在是向你赔罪的时候了,安迟,享受属于你的荣光吧。”舒绿如是说。 “你放心,我会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演唱会的到来,我会让所有人看到一个最好的我。” 安迟离开的时候,与舒绿击掌,他们两个人的合作,总算是来到了最繁华的时刻。 他会让所有人都见证。 看到仍然在上涨的预定数字,舒绿知道已经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了,这次的演唱会,一定会让安迟从今往后成为娱乐圈里的一个传奇,即使他不是歌王,他也仍然会让人们看到,一个曾经呆在谷底的人,是怎么样一步步的登上王座的。 安迟就是一个标杆,他会告诉世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即使你面临着绝望,也仍然有可能在太阳升起的第二天获得成功。 这是属于安迟的意义。 “那我先走了,今天辛苦大家了。”舒绿和其他人挥挥手告别,她现在要着急回家,享受属于自己的东西了,顾大厨的大餐。 而且今天最为特殊的,是舒绿邀请了贺旌容。 其实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顾临桁,他中午发了一条短信,问自己要不要让贺旌容去做客。 自家哥哥虽然和顾临桁见过面了,但是并没有有太过于深入的交流,舒绿也觉得今晚也是个好时候,刚好他才回来,没有其他的事情,不然等贺旌容去部队报道之后,他也肯定会忙的。 舒绿在收到顾临桁的短信之后,就打了电话给贺旌容。 贺旌容的嗓音依旧沉稳,带着一点温柔:“舒绿?” “哥。”舒绿甜甜的喊了他一声,“你起床了吗?” 贺旌容轻笑:“你觉得我会像你一样喜欢赖床不起吗?” 舒绿尴尬的想起今天早上被顾临桁叫起来的经历,她确实在冬天特别喜欢赖床,没想到这么快又再一次被自家哥哥拆穿了。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赖床了,真的。”舒绿硬着头皮狡辩,打死也不愿意承认。 幸好贺旌容并没有拆穿她,反而是笑着说:“好,你没有。” “哥,你晚上有事情吗,要不要到我这儿来吃饭?嗯……顾临桁下厨,他请客。”反正这是顾少爷亲自邀请的,她只不过是传达顾少爷的要求而已。 贺旌容的眼神在听到顾临桁名字的一瞬间就暗下去了,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好。” 不过就是吃个饭而已,他也无所谓,反正要等着招待他的人,是那位顾家少爷。 这么快就答应了?看来自家哥哥最近确实挺闲的。 不过在快要挂电话的时候,贺旌容突然沉默了一会儿。 “哥你怎么了?”舒绿很疑惑,怎么半天没有人说话。 身处井水花园某间小洋房里的贺旌容,此刻正裹着一件休闲的家居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边放着一杯散发着香气的龙井,俊美的脸庞因为没有穿制服而显得柔和了几分,他冷峻的目光在别墅的花园里某个正在修剪花枝的娇小身影上溜达了一圈之后,慢悠悠的开了口:“舒绿,你不介意我带一个客人来吧?”   ☆、【V46】 他身边的女人 “客人?好啊。”舒绿并没有多想自家哥哥口中的客人会是谁,别说贺旌容是带一个人来了,就是带一群,舒绿也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好,那晚上见。” 挂了电话,贺旌容嘴角挂着一抹很不明显的笑,目光一直停留在花园里的艾小小身上。 艾小小穿着佣人为她准备的衣服,和工人一起拿着剪刀在修剪花枝,倒是做的像模像样的,专注的神情看起来有种特别的可爱。 想到今天早上,贺旌容一贯的早起,他就没有会在床上多躺一秒钟的时候,在生活习惯上任何时候都无比的自律和严谨,这是长年累月的军旅生涯积攒下来的深入骨髓的属于军人的习惯。 所以他早早的就在院子里打拳了,这些锻炼的招式其实都是实打实的搏斗技巧,贺旌容的穿着运动服,挺拔高大的身材廓形仍然散发着男人的魅力,他的出拳和抬腿都充满了力量,隐约间像是劈开了空气,风声流动。 对于常年处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只有维持最高超的战斗水平和保持着一个永远都清醒的脑袋,才能够平安的从战线上退下来。 运动一个小时之后,贺旌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就突然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艾小小。 她大概也是刚醒,还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些呆呆的,被贺旌容发现她在偷看之后,竟然也没有害羞的躲藏,而是下意识的露出个微笑,招了招手。 贺旌容甚至看到了她脸颊上的小梨涡,很戳人的一个笑容。 一向冷淡的人,竟然也心情颇好的回应了她,说了算早安。 安静的院落里,贺旌容磁性的声音随着微风扩散,刚才还淡定的艾小小一下子就心乱如麻,赶紧闪进了屋里。 捂着脸蹲在窗边,艾小小特别崩溃的想,她到底都在干什么啊!竟然看人家锻炼看了那么久,根本没有办法移开目光。 贺旌容就是一个发光体,所有关注着的他的眼神根本都无法远离他。 过了一会儿,艾小小还在自怨自艾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她整个人都惊了起来,冲过去想要开门,又怕门外的人是贺旌容,赶紧冲了回来看自己的打扮,佣人给她准备了睡衣,纯棉质地的衣服,穿在身上很温暖又很舒服,不过自己此刻看起来就太过于随意了,但是没有其他的衣服,艾小小也只能以这样的姿态去面对她的……救命恩人。 打开门,艾小小已经准备好了门外的人会是贺旌容,不过当看到佣人的脸时,又无端有些失望。 “艾小姐,可以下去吃早饭了。”佣人笑的很尊敬。 “好,我马上下去。”艾小小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需要拿,她跑出来的时候,除了身上的衣服,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更不要说手机和钱包,她现在完全是属于身无分文的状态,可是又不敢去找那些朋友,她们这时候也应该都知道自己的事情了,有几个会帮助自己?艾小小自己都不确定。 不由自主的走出去,站在楼梯口,艾小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贺旌容,他应该是洗了澡,换上了家居服。 这样的贺旌容在艾小小的眼里又是第三个样子了,穿军装的他,穿运动服的他,还有此刻的他。 贺旌容穿的家居服是灰色的,五官没有那么锋利了,眉眼温和了许多,只不过身上的那股子淡淡的杀伐气还是存在,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可以吃早饭了。”贺旌容放下手中的晨报,对艾小小说,然后下一秒又微微皱了眉头。 艾小小身上的睡衣还算是合身,在贺旌容眼里娇小的人其实也只是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她傻愣愣的站在楼梯口,头发柔顺的垂在肩头,只是却没有穿拖鞋,赤脚踩在地摊上,白皙柔嫩的双脚在羊绒的地面上更加像泛着光一样,贺旌容发现昨天除了在机场那儿见面以外,都是在晚上,现在才发现她的皮肤竟然这么白,像是上等的羊脂玉。 “怎么没有穿拖鞋?”虽然这里的地板在冬天的时候都会铺上昂贵的毛毯,但是赤脚总是容易感冒的。 艾小小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忘记了……” 她在家里的时候就常常这样,光着脚跑上跑下,每次都需要家里的佣人反复提醒她之后,才不情不愿的穿鞋。 “去换上。”贺旌容淡淡的开口。 “……好”艾小小不敢有丝毫的造次,乖乖的回房间去穿鞋,贺旌容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艾小小重新下楼的时候,贺旌容已经坐在餐厅里了,他轻轻招手:“过来。” 然后艾小小就特别听话的走过去,可能是因为自己此刻是寄人篱下,又可能是因为贺旌容的气场太过于强大,艾小小面对他说的任何话,都是一种完全服从的态度。 贺旌容满意的笑了笑,虽然笑容转瞬即逝,但还是让艾小小捕捉到了,不禁觉得脸颊又有些发烫了。 这个男人笑起来还真好看,就是不常笑……艾小小想。 早饭过后,有园丁工人过来修剪这里的花枝,贺旌容之所以要住过来,也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正常运转的,不管有没有人来住。 艾小小看着工人进了花园,突然对贺旌容说:“我可不可以去帮忙?” 贺旌容挑了挑眉:“你会?” 艾小小使劲儿点头,她在家里的时候也常常会看着佣人去种花种草修剪花枝,看多了也就学会了。 “那去吧。”贺旌容抬了抬下巴,他对那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也不怕艾小小一会儿会闯祸,比如把花枝剪坏掉什么的。 “那我去啦!”艾小小特别高兴的跑过去,她其实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做一点事情,不然她现在被贺旌容收留,又不能给他什么,只能尽力而为多做一点儿事情了。 贺旌容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不就是去作做事情而已,这么开心? 不过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艾小小了,他刚从西南回来,还有许多的交接事务需要处理,并且离开京城这么久,很多曾经的东西都改变了,尤其他还需要重新整理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就由得艾小小高兴。 但贺旌容竟然难得没有去书房,他抱了电脑就坐在沙发上,至于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贺旌容也并没有心情去想,就是那么随从心意的做了。 在沙发上坐了几个小时,艾小小就一边跟园丁学习一边在花园里来来去去,修剪一个花枝也很高兴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下去过。 她在花园里还遇到了佣人养在这里看家的一只边牧,很听话聪明的犬类,看见佣人带着艾小小去了花园之后,就没有对她叫唤了,反而是支着脑袋去蹭她的小腿,睁着无辜的眼睛求抚摸,特别招人喜欢。 艾小小很喜欢这只边牧,中途询问佣人它的名字,佣人告诉艾小小,边牧是一年前才养的,名字是当时贺先生来这里的时候,随便取的,叫他子弹。 贺先生?贺先生是谁? 佣人压低了声音说,贺先生是贺家的家主,贺少爷的父亲。 艾小小聪明的没有再问了,这种别人家的事情,问得多了,总会让人感觉她有什么别的企图。 再说……在看到贺旌容将自己带到这里来之后,艾小小心里就清楚贺旌容的身份很不简单,她只是无意中求得了他的帮忙,并不希望有人会误会她们认识的过程。 贺旌容接到舒绿的电话,在答应她去赴宴的时候,眼神瞥到了花园里的艾小小。 她一会儿凑到园丁旁边去,一会儿跟子弹玩闹的不亦乐乎,忽然觉得,如果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会害怕吗? 挂了电话之后,贺旌容眯了眯眼,对着佣人吩咐:“去把艾小姐叫进来。” 艾小小进来的时候,额边还有几滴透亮的汗珠,脸蛋儿也红扑扑的,眼睛忽闪忽闪,笑容也很漂亮。 看来她在这里呆的不错,贺旌容有些愉悦的想。 “要不要喝口水?”贺旌容关上电脑问。 “不用,我不口渴。”艾小小眼睛亮亮的看着贺旌容,“你叫我进来有什么事情?” 虽然眼前的人有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但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己,这样的人,总归是好人。 “我晚上有事儿,你是继续呆这儿,还是有其他的打算?”贺旌容身子往后一靠,手臂搭在腿上,那个姿势无端就有着帝王气势。 “……”艾小小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那你都不在这里的话,我也走好了。” 虽说她现在确实没有地方去,但是她并不是会心安理得呆在别人家里的人,能够在这里住一晚上,已经是非常幸运了,不然的话她昨天晚上可能就在哪个街头跟流浪汉一起露天休息了,而且那么冷的天,自己会不会就冻死在路边……连艾小小自己也没有办法确定。 可是当时逃出来的决定是她自己做的,她就是冷死在路边,也不愿意妥协,再说,她还遇见了贺旌容呢,这个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的男人。 反正以后也不可能一直都住在这里,实在不行,她先去找个临时的工作,只要能够包吃包住就好,先等家人的怒气都消失了之后再回去,虽然她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些人会不会因为她的行为而永远不原谅她,甚至再也不要她回家去了。 “你准备去哪儿?”贺旌容盯着艾小小,锐利的眼神仿佛透过了她所有的外衣和故作坚强的外壳,直直的看到了她最为脆弱的内心。 “……先去找工作吧可能。”艾小小的声音不自觉将变低了,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可信度。 因为现在最关键的问题,除了她自己从来没有打工的经验以外,身上还没有任何的证件,身份证户口本通通都没有带出来。 假如家里还想要抓她回去的话,她只要一暴露身份,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回去,也许那个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办法逃跑了。 这一次是她装了一段时间的听话才让家里人放下了戒心,才能够找到机会逃出来。 要是被抓回去,她就真的完蛋了,到时候不妥协都不可以,就真的只能够听从于人命了。 贺旌容只是与她萍水相逢的一个人,他能够帮自己那么多,已经足够让自己感激了,再麻烦下去,才真的是贪心。 而且艾小小也不希望贺旌容会觉得自己是那样一个不满足的人,一直在贪图更多。 因此她现在准备,先想办法自食其力再说吧…… “找工作,可是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不能够吧。”贺旌容十分的肯定,像是绝对的看穿了艾小小。 艾小小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总要想办法的,再说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你这里……” “那个先不谈。”贺旌容打断了艾小小,冷峻的脸看着她,“如果我说我晚上去吃饭,你想要和我一起吗?” 和他一起吃饭? 艾小小本来黯淡的眼神又重新亮了起来,仍然有些不确定的问:“真的可以吗?” 贺旌容打量着她:“为什么不可以?” 然后艾小小觉得自己就要飘飘欲仙了,能够和贺旌容一起去吃饭,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很开心啊怎么办。 …… 在到达一个公寓的门口之后,艾小小看着眼前的门,有些奇怪的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她还以为会是去哪家餐厅里吃饭,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好像能够和贺旌容一起,就挺让人高兴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贺旌容的声音有些平淡。 门铃响过之后,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在艾小小的眼里,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是一种极其明艳的漂亮,那双杏眸像是含着水波一样动人,翦水秋瞳一般。 舒绿看到贺旌容,开心的扬起嘴角:“哥你来了!” “嗯。”贺旌容的眼里也不自觉泄露了笑容。 “诶,这是……”舒绿看到了贺旌容旁边的女孩子,有些惊讶。这就是自家哥哥说的……要带来的客人吗? “你好,我叫艾小小。”艾小小率先打了招呼,一笑起来就露出了迷人的梨涡。 “我们先进去。”贺旌容说着,带着艾小小走进去。 舒绿在心里猜测这个可以跟自家哥哥一起来的女孩子……莫非? 不然的话,贺旌容身边虽然向来都围绕着许多各式各样漂亮的人,却很少有搭理她们的时候,而且他大学之后进了军校,大概接触女孩子的机会就会比较少了,舒绿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喜欢的人,不过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 “你们先坐,我去泡茶。”舒绿看着艾小小,“你有什么喜欢喝的饮料吗,还是跟我哥一样喝茶?” 艾小小腼腆一笑:“我喝茶就可以。” “好,那我先去。” 舒绿去泡茶之后,艾小小坐在贺旌容的身边,因为突然间的近距离接触而有些心跳加速,即使离贺旌容的手臂都还有一定的距离,他也穿的是颇为休闲的大衣,身上那股子杀伐之气可是一点没有减少。 “原来你还有个妹妹啊?”艾小小很好奇,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基因真好,兄妹两个都是出众的长相。 “嗯。”贺旌容眉眼柔和了几分,“她叫贺舒绿。” “我还以为你会是独生子女呢?我以前也特别想要一个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一个人长大总觉得挺孤独的,你们一起长大,关系肯定很好。” 贺旌容点了点头:“很好。” 艾小小看着贺旌容棱角分明的侧脸,无端就有些羡慕贺舒绿了,有这么一个英俊的哥哥。 而且贺旌容一看就是很会照顾人的,他对自己这么一个陌生人都可以那么细心周到,对自己的妹妹,肯定也会特别宠爱。 转眼间舒绿就泡了茶过来,她说:“临桁刚才出去买一味调料,马上就会回来。” 贺旌容眼眸一挑:“他做的晚饭?” “嗯。”舒绿突然有些幸福的笑起来,“我刚认识他的时候,绝对是个从来没进过厨房的大少爷,现在也可以做出很好吃的菜了。” 贺旌容眼神暗了暗,忽而笑起来:“看来这位顾少爷还不错。” 他们刚说了两句,顾临桁就回来了,他从外面进来,还带着外面的冷气,如同画笔描摹出来的五官在灯光下散发着不一样的神彩,锋利的眉骨和英挺的鼻子都让这张脸有着凛然的帅气,俊美如斯。 “客人来了?”顾临桁看到门边的几双拖鞋,眼睛微勾,露出一个淡笑。 “东西买回来了?”舒绿听到说声音望过来,看到顾临桁,对他眨了眨眼。 贺旌容安稳的坐在沙发上,艾小小在看到顾临桁的瞬间,也有些微微的失神,这个男人拥有着不输于贺旌容的英俊,他的脸更加的精致,但也十分的爷们儿,有着皇城根儿下长大的男人独有的高贵气质,而贺旌容的周身还带着那么一股匪气。 总之这个人也是艾小小看到过的人里面,数一数二相貌拔尖的,关键他身上那种强烈的气场,仿佛世间万物都臣服在他脚下,和贺旌容的竟然也不相伯仲。 贺旌容注意到艾小小看着顾临桁失神的眼眸,莫名的有些不悦,率先打破了沉寂:“今天打扰你们了。” 顾临桁眼下的卧蚕在笑起来的时候会有种勾人的明润:“这只是一点举手之劳而已。” 顾临桁现在已经可以十分成功的独立完成各样菜色的制作,他将衣袖挽到手肘,露出了结实漂亮的手臂线条。 虽然他只是个商人,但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自己的锻炼,那些继承人该有的科目训练一个没有落下,再加上他从小就凭借着一双拳头打遍所有的军队大院,那大概是种与生俱来的本领。 顾临桁很快就完成了晚饭的制作,所有的菜品不仅看起来精致,尝起来的味道也格外好。 饭后的聊天里面,贺旌容去了躺洗手间。 艾小小坐在顾临桁和舒绿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人并排而坐,虽然姿态并没有刻意的亲密,可是那种无形间流露出来的默契也能够让人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是很亲密的关系。 艾小小在看了顾临桁几眼之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大概是见过他的,在某一场晚宴上。 那一次,艾小小的父亲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入场券,还非要让她一起,那个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要让她钓到什么金龟婿。 艾小小每次都很厌烦这样的事情,可是却不得不对自己的父亲妥协,去了之后又会非常的厌烦,那种沉默压抑的情绪一次胜过一次,才在昨天彻底爆发…… “我以前其实见过你,不过你可能已经忘记我了。”艾小小对顾临桁说。 她永远记得那一次,那大概是她被父亲逼着参与的那么多宴会里面,最不反抗的一次。 可能就是因为当穿着燕尾服的顾临桁站在宴会厅中间受众人敬仰的时候,那么睥睨天下,深不可测,每一个动作都有着诱惑人心的魅力。 艾小小觉得像顾临桁这样的人,一定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活,她很羡慕他,所以才会那么记忆犹新。 顾临桁挑眉想了想,但并没有想起来。 “啊,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认识我的,没有关系。”艾小小注意着顾临桁的表情,赶紧道。 她那次不过是跟顾临桁说过几句话而已,并没有希望他记得她。 顾临桁声音低沉:“抱歉。” 艾小小赶紧摆摆手,有些受宠若惊:“没关系没关系的。” 舒绿见状,不由笑了,哥哥带来的这个女孩子还真是可爱的很,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只小松鼠。 “你不要紧张,在这里做客没有什么规矩。”舒绿对她说。 艾小小点点头。 顾临桁鹰隼般的眸子注视着艾小小的脸,好像是从记忆里拉出来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我想起来了,你是艾家的,你父亲是艾正华。” 没想到自己有些羡慕和莫名崇拜的人竟然真的会记得自己,艾小小眼睛前所未有的闪亮。 贺旌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艾小小一脸……花痴的看着顾临桁。 他不由觉得不悦,眉头也轻轻皱在了一起,不过在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散开了。 在离开的时候,贺旌容对顾临桁说:“好好对她。” 顾临桁与他对视,眼神坚定:“我会的。” 家里只剩下自己和顾临桁,顾临桁坐在沙发上,将舒绿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舒绿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搂着他的腰,觉得自己的生活会变成现在这样真实不可思议,尤其是出现在自己生活另一半的那个人竟然是顾临桁。 顾临桁修长的手指挑起舒绿的下巴,眼神在她的眼睛和唇上扫过,声音黯哑:“我现在已经算是可正式通过了所有考验了?” 舒绿笑着摇头:“还没呢,你还没有见过我爸爸。” 对于那位贺先生,顾临桁倒是一直抱有好奇。 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将一个快要破产的公司重新拉回正途,并且重新毅力于A市各大家族之首的男人,必定是不同寻常的人呢。 “那在继续接受考验之前,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些奖励?” 舒绿不满的看着他:“怎么又要奖励了?” 顾临桁轻笑一声:“放心,那一定会是我们两个都满意的奖励。” 蛊惑的声音,和接下来温柔绵长的亲吻,瞬间就蚕食了舒绿所有的意志力,让她轻而易举的就举白旗投降了。 而那边,贺旌容在带着艾小小离开之后,回去井水花园的车子上面,他沉着一张脸,突然开冷淡的开口:“你觉得顾临桁怎么样?” 艾小小特别不明白贺旌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特别诚恳的回答他,话语里还有着隐隐的崇拜之情:“很好啊,不管是气度还是长相,都很优秀和出众。” 为什么会崇拜他呢,大概是因为顾临桁能够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一切,就连自己的父亲也需要那么的巴结着他,要是自己也可以那样就好了,那样的话也不至于被逼着去做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每次自己被家里面的人教训的时候,都会想到顾临桁的那张脸,那个男人站在人群中央,却没有任何人可以遮住他的光芒,没有人能够超越他的存在,他就是绝对的帝王。 很好是什么意思? 贺旌容藏在阴影里的脸晦暗不明,只不过拧着的眉心暴露了他此刻不善的心情。 “他是舒绿的爱人。”他这样,已经算是承认了顾临桁的存在,反正只要舒绿喜欢,他都会由着她开心。 “我知道啊。”艾小小觉得贺旌容说的话很是无厘头,自己有些听不懂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人很相爱。”贺旌容又说。 艾小小更迷惑了,继续点头:“这个我也知道,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关系非常好,真是羡慕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那种无声之间流露出来的默契可不是一般情侣就能够拥有的,一定要将一颗心完全付诸于对方之后,才能够练就的吧。 至少自己可以看出来,他们喜欢彼此的心情都是那么幸福。 “所以你不能喜欢顾临桁。” “……啊?”艾小小惊讶的提高了音量,喜欢顾临桁?怎么可能?如果要喜欢的话她从那次看见他之后就会喜欢了啊,而且这么久以来自己虽然经常想到他,那也绝对只是单纯的羡慕和崇拜而已,只是因为自己想要成为像顾临桁那样可以主宰自己生活的人。 贺旌容沉默了。 那种沉默让车厢里的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艾小小觉得贺旌容沉默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生气。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惹了他不开心了。 但是艾小小还是觉得自己需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她并不希望贺旌容误会自己对顾临桁的感觉,不过他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喜欢顾临桁呢?不要说顾临桁已经有了女朋友了,自己才绝对不会做小三插足那样的事情呢,而且自己也不喜欢他啊…… “我没有,真的没有喜欢他。”艾小小说,“我只是觉得他的生活让我很羡慕而已,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很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为什么羡慕?”贺旌容的面色缓和了一下,但是声音依旧很淡漠。 “就是……我从小到大,自己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自己能够完全做主的事情,基本上,我要读什么小学,要学什么才艺,要读什么高中,上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我人生所有的轨迹都是被安排好了的。”艾小小的情绪十分低落,“我不能够为自己的生活做主,即使那些东西都不是我喜欢做的,可是我却一直都不能够去反抗,我就是个乖宝宝,听从着一切的安排,跟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所以我很羡慕顾临桁,也很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而且都是他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在商场就是呼风唤雨的人,没有人敢命令他。” 艾小小低着头,手指绞着衣服,突然就有了倾泻一切情绪的*,继续说:“我也希望以后的人生再也没有人能够来命令我,我也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要做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甚至……” “甚至什么?”贺旌容从艾小小开始诉说之后,整个眉心都拧在了一块儿,紧绷的唇线也表明他此刻的情绪,让车厢都围绕在低气压里面。 “甚至……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艾小小突然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神撞在了贺旌容的眼眸里,“我可以谈自己喜欢的恋爱,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包括以后的伴侣也可以自己决定,完全不需要听从家里面的安排。” 贺旌容在艾小小说完之后,幽幽的开口:“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母?” 他从小,都是属于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的人,父母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会听从他的意见,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不过在做之前会警戒他,如果那样做了之后会遭遇什么后果,自己需要全部去承担。 不过现实证明,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的决定。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包括去军校,包括去西南历练,包括在战场上带领战友面临生死的时候,他们选择听从他意见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做个错的决定。 也许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因素,总之他也是艾小小羡慕的那一种人。 所以他其实有些无法理解艾小小生活的环境。 “我不知道。”艾小小很难过的低语,“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一切都不让我自己选择,他们总说那样是对我好,可是除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样说的,说是为了我好,说那样的决定一定不会害我,可是我一直都不开心。” 也许是天性使然,她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反抗。 也许正是因为她的不反抗,才导致了自己会彻底失去了主宰自己人生的权力。 不过……她的人生里,还是反抗了那么一回的,还是在那么重要的时候,她选择了爆发,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大概是艾小小最为自己骄傲的地方了,原来她也可以不顾一切的去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那你以后呢,还是准备全部都听他们的安排?”贺旌容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怒气,如果真的是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不会啊。”艾小小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特别娇俏的模样,“所以你现在才看到我了啊。” 如果不是因为她决定了以后都再也不像家里妥协,勇于做出自己的决定,现在也不会和贺旌容坐在车里,并且告诉了她自己的心境。 贺旌容眉眼舒展,下意识的抬起手,揉了揉艾小小软软的发丝:“就是要这样才对。” 他的动作格外顺畅,一点儿别扭都没有,好像是做过千万次那样。 不过艾小小在感受到贺旌容手掌的温度之后,脸颊的热度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嗖嗖往上蹿,整张脸都是红润的。 轻咳一声,贺旌容放下手,转过了头,声音是刻意维持之下的平静:“以后都要勇敢才行,只有你自己可以决定你的人生,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你做决定,即使他们是亲人。” 艾小小羞赧的低下头,声音小的像蚊子:“知道了……” 接下里的路程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里面,只不过这一次变成了属于两个人共同的沉默,他们都怀着各自的心思,不再说话。 最难受的人就是司机了,他想要放首歌轻松一下吧,又把惹了后面的少爷不开心,可是车里现在的气压着实有些低,让他开车的手都有些颤抖。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太习惯啊…… 回到井水花园,两个人进屋的时候仍然保持着一种尴尬的沉默感,不过在上楼的时候,贺旌容转头对艾小小说了句轻声的:“晚安。” 艾小小点头之后,几乎是逃一样的回了客房,关上房门之后,整颗心都跳的前所未有的快,那个猛烈的节奏让艾小小感到惶恐。 作为一个一切生活都被严密控制在父母管教之下的人,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丫怦然心动的感觉,除了那一瞬间的欣喜,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哀愁。 …… 在安迟的五千人演唱会即将开始的某一天,那个时候不仅安迟的演唱会门票全部售罄,网络直播的预约人数也已经达到了三百万。 这个数字,非常的优异,让安迟成为了许多人的标杆。 这天下午,安迟接受了演唱会当天翻唱的某一首歌的舞蹈训练之后,刚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了门外的顾临欣。 “你可以陪我吃晚饭吗?”已经很晚了,她难得用这么哀求的语气,眼巴巴的看着安迟。 安迟顿时有些心软,点头答应了。 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顾临欣喝了红酒,醉意上头之后,第N次对安迟告白。 “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我吗?”顾临欣眼眶红红的看着安迟,觉得自己也没有哪里不好吧,可是为什么安迟就是不喜欢自己呢。 安迟肯定的回答:“对不起。” “好吧,那就算了。”顾临欣心里无形间松了口气,好像安迟的拒绝可以让她轻松一点。 虽然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对不起安迟的心态,明明安迟一直都在拒绝她来着,她有什么好对不起安迟的,可是那种背叛的感觉在最近几天里都如影随形。 “那我们以后就做朋友了,我不会再跟你告白了。”顾临桁喝完一杯红酒,潇洒的站起身来,“那我先走啦,不然一会儿要是有媒体拍到的话,我们俩又要闹出绯闻了。” 安迟点了点头:“要我送你吗?” 顾临欣摆摆手:“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 她和安迟说了再见,带着一种突然产生的愉悦心情离开这家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却在看到路边某一处的时候,有种被雷劈过的感觉。 她看到的背影,不会认错,一定是楚言,他正扶着一个女人的手臂,顾临欣并没有看到对方的正面,但从侧面来看,也是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人,那头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微微飘动,纤细的背影让顾临欣都觉得十分迷人,顾临欣看到楚言和她一起坐进了一辆轿车里面,两个人的姿态很亲密。 原来……是自己会错了意了吗? 刚才还轻松的心情就陡然间消失了,顾临欣抬头看了看天空,带着那种莫名沉重的心情,沿着路边走了许久,刚好走到了某个酒吧街,便决定去随便找一家酒吧,喝酒消愁。 只不过她在踏进这家酒吧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后面还会衍生出那么多纷乱。 ------题外话------ 这个月过完啦!放国庆啦!大家吃好玩好!香菜也要出去玩啦! 但是更新还是会继续哒,大家不要放弃香菜啊……么么哒!国庆之后见! 北京的小伙伴们说不定会和香菜擦肩而过啊,哈哈。   ☆、【47】 暗藏危机 顾家算是家教很严的,所以一直以来,顾临欣如果单独去酒吧玩,都是去的在顾家势力范围之内的,这样的话至少能够保障她的安全。 而今天她只是觉得心情莫名很难过,有种被什么东西压着胸口不能喘气的感觉,所以在去到某家酒吧的时候,也没留神这是不是属于顾家势力范围之内的酒吧,更没注意名字,就那么进去了。 这是个很闹腾的酒吧,里面的灯光五颜六色,就像是有无数的妖魔鬼怪在舞池里疯狂舞动。 她随便找了个卡座,在隐蔽的角落里面,帅气的服务生过来询问的时候,她直接要了几杯最烈的伏特加,那个豪爽的程度令人咋舌, 而服务生在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多留意了一下。 顾临欣平时的服装都很讲究,此刻穿的也是刚从欧洲空运回来的秀场定制款,亚麻色的毛衣长裙和外面的宝蓝色廓型大衣,虽然跟这种地方的氛围有些不搭,但那种从小养尊处优里培养出来的气质和精致漂亮的脸,即使是隔着一层酒吧里的暧昧灯光,也仍然有着难以言明的魅力。 舞台上有人在唱歌,只不过更加强烈的音乐让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功夫去欣赏,他们每一个都尽情的释放着内心,狂烈扭动的身躯无比的火辣。 顾临欣忽然有些不喜欢这个地方了,这里的人就跟疯了一样,在舞池里简直永无止境的跳舞,虽然那些肢体摇摆的动作在顾临欣眼里根本不像是跳舞。 她也无心去看那些人乱舞,她只是想来这里喝杯酒而已。 顾临欣的脑海里不断的显现出楚言和那个窈窕的背影,原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啊……这样想着,甚至都会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她以前确实是喜欢安迟的,但就好像顾临桁说的那样,她从小到大喜欢过那么多人,还百分之八十都是一见钟情,却没有一个成功的,她以前都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不会喜欢自己呢,现在才发现,也许是自己根本就搞错了自己的感觉,那种感情也许是怦然心动,也许是见色起意,也许只是单纯的崇拜和爱慕,但都没有到达喜欢的阶段。 在你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喜欢某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会感受到你对他的喜欢吗?当然不能。 所以没有人被她打动,其实那些被她说着喜欢的人,都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那种感情根本不是喜欢,所以他们才都没有对自己做出回应。 顾临欣就想起了大学时候的一个学长,他在顾临欣表白之后,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拒绝,也没有嫌她烦,他只是说了一句:“等你搞清楚到底什么是喜欢的时候我们再说吧。” 她怎么会搞不清楚什么是喜欢?喜欢不就是在某一个瞬间里对对方产生了冲动,那种爱慕者对方的感觉嘛。 她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临欣在那之后没有多久,就忘记了自己曾经喜欢过那个学长,那种感情消失的令她自己都措不及防,好像某一天早上起来,她就没有想着对方,没有不停的思念,什么感情都没有了,连带着她一点点的哀戚和悲伤。 一直到顾临欣觉得自己对安迟一见钟情的时候,她都以为自己是懂爱情的人,那有什么复杂的,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是在刚才,安迟再一次拒绝她之后,她不仅一点都不难过,还觉得很轻松。 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不喜欢安迟了。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会这么快就改变的吗? 顾临欣还是想不通那么复杂的东西,可是隐约的,她却不停的想起另外一个人。 那种一点点渗透进她生活的感情。 但是在刚才顾临欣看到楚言搂着一个女人的时候,那种感情在顷刻间碎成了渣,捡都捡不回来。 她这是又失恋了? 顾临欣无奈的端起酒杯,看着液体被各种灯光照的绚烂,算了,不去想了,喝酒! 在顾临欣借酒消愁的时候,外面却是闹翻了天。 顾临欣在和安迟分开时候随口说的一句不能被媒体拍到,不然就有可能闹出绯闻了,竟然真的成真了。 两个人一起吃饭的照片在他们分开没有多久就被发到了网上,照片里除了安迟和顾临欣一起吃饭以外,还有最后他们俩快要分开的场景。 而那个时候,顾临欣大概是有一些感怀,所以眼眶是红的,泫然欲滴的模样。 这张照片的内容便被有心人曲解成了顾临欣和安迟感情破裂,无奈分手。 光是这样就算了,拍下照片的狗仔竟然还跟着顾临欣一起去到了酒吧,拍下了她买醉的场景,光从衣服和发型就看得出来,这确实是同一天。 好像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安迟渣男抛弃顾临欣,顾临欣酒吧买醉。 网上各种声音都有,有为安迟辩解的,有破口大骂的,有同情顾临欣的,总之乱成了一锅粥。 舒绿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询问安迟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被拍到这样的照片。 安迟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舒绿松了口气,看样子顾临欣是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了,不准备继续追求下去。 这其实是个好事儿,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顾临欣,她一个女孩子在酒吧喝酒,肯定是不安全的。 而且只有找到顾临欣之后,才方便澄清他们两个的绯闻。 舒绿一边拖媒体压下新闻,一边准备出门去找顾临欣。 顾临桁在看到新闻之后眉宇间都像是笼罩着乌云,打电话给傻妹妹,又没有人接听,立刻派出了顾明去搜索顾临欣所在的酒吧。 “希望她不要喝得太醉……”舒绿无奈的靠着车窗,万一真的被人拍到什么不利于顾临欣的照片,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关键现在是不知道是谁这么盯上了顾临欣,竟然会一路跟踪者她,顾临桁不得不考虑到会不会是顾家那些老家伙搞的鬼,如果是他们的话,就绝对不只是拍几张照片那么简单了,顾临桁觉得那个傻丫头现在估计正处在无法判决的危险里面,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安迟打电话问舒绿,他觉得顾临欣现在下落不明有他的责任,如果他当时送她回家,也不会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他希望舒绿在知道顾临欣的下落之后告知他一声,并且他也会尽自己的力量去找到她。 其实这事儿跟安迟还真没什么关系,邀请安迟一起吃晚饭的人是顾临欣,而她也是成年人了,安迟本身也没有必要负责她的安全。 但是舒绿能够想到安迟这时候肯定会觉得有些内疚,所以也由得他去了。 在顾明找人的时候,某位少爷也看到了这篇新闻。 “安迟与顾临欣情变,痴情女酒吧买醉。” “安迟渣男事迹再现,顾临欣追爱不成借酒消愁。” “顾临欣因劈腿被甩?两人分手理由成迷。” 明明两个人根本就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到了这些记者的笔下,好像安迟和顾临欣曾经是非常恩爱的一对那样,他们两人之间的炒作早就结束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舒绿也早就已经和相关的媒体沟通过,所以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专门盯着安迟和顾临欣拍下这种似是而非的照片,并且根本没有提前和舒绿甚至星远传媒预告过,就那么令人措手不及的把照片发了出来。 假如是哪家媒体希望得到一笔钱的话,肯定就会通过与舒绿的交涉,得到自己想要的数额。 而这样的行为,注定了不会从舒绿这儿得到任何东西,那么这些人的目的,分析起来就很明显了,至少是专门针对安迟和顾临欣来的。 楚言看到新闻的时候,本来都准备睡下了。 他穿着睡袍,依旧翩翩如玉,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滑过,灿若星辰的双眸在触及到某一条新闻之后,逐渐的暗沉了下去,直到漆黑一片。 然后他放下电脑起身,手中的电话不间歇的拨了出去,清润的声音里也只剩下了严厉。 在吩咐过之后,楚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换了衣服,深沉的黑色配着他此刻阴沉的脸色,倒有些像阎罗王了。 下楼的时候,楚言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女人,一头长发慵懒的披在肩头,如水一样的眸子在灯光照耀下更显明亮,白皙的肤色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每一处都是精致到了极点。 “怎么这个时候要出去?”她开口,声音柔软,带着一点儿南方人的软糯,沁人心脾。 “嗯,有点儿事情,我可能很晚才回来。” 她露齿一笑,轻点臻首:“好,注意安全,我一会儿就先睡了。” “那我先走了。”楚言看着她的神色也很柔和,虽然眼底仍然有些勃然怒气,但并没有在女人面前发作出来。 楚言离开之后,联系了舒绿。 顾临欣现在面临的状况实在很危险,如果不尽快找到她的话,这次分手事件针对她的人还在暗中偷窥着她,谁也不知道那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舒绿无奈的说:“你也知道了,看来这次这个事情闹得全城皆知了。” 外界人士知道是顾临欣,这个在安迟的MV里面出演过女主角的女人,她和安迟分手之后去了酒吧买醉,而皇城圈子里头,人们知道的是顾家二小姐正在某家酒吧里买醉,还是为了个娱乐圈里头的男人。 反正这事儿的影响层面已经扩散开了,所以舒绿和顾临桁必须赶紧找到她,不管是为了安迟好,还是为了顾家好。 “我的人已经出去了。”楚言竭力控制住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 他对这些事情都看的通透,除了知道事情的影响力之外,最怒火浮上心头的,却是顾临欣还傻的买醉这种事情。 她竟然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安迟? 这个认知让楚少爷有种浓厚的挫败感,在各种情绪的交织之下,便有着前所未有的怒意产生了。 “嗯,如果你的人先找到,告诉我一声吧,她始终是顾家的二小姐。”舒绿可从楚言的语气里面听出他此时的怒不可遏,要是一会儿他先找到了人,直接把人带走,那可就更火上浇油了,这种时候只有顾临桁出面会更好。 顾临桁双腿交叠在一起,手指无意识的在腿面上打着节奏,微阖着眼,思维迅速的在转动。 在舒绿打完电话之后,他睁开深沉晶亮的眼睛,慢慢开口:“我要找叶淮非帮忙。” 叶淮非设计了一部分餐饮产业,所以全市的酒吧里有很多都是他名下的,有他帮忙寻找的话,会进展的很快,现在一分一秒都是紧要的,必须立刻找到顾临欣。 叶淮非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睡下了,夏卿晨用一种完全信任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睡的很香甜。 不过在叶淮非下床的时候,她被惊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你要去哪儿?” 叶淮非冰冷的眸子里瞬间布上了温柔,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我去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会儿。” 夏卿晨乖乖的点头。 不过这时候并不是柔情蜜意的时候,顾临桁从来不会这个时间点还打电话骚扰他,顾临桁知道叶淮非会为了将就夏卿晨的生物钟,早早的睡下。 从上次农家乐分别之后。他们两个人连邀约喝酒的机会都少了一些,现在陡然接到顾临桁的电话,猜测他必定是遇到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了。 “帮我一个忙。”顾临桁开门见山,也没有丝毫的客气,“顾临欣现在在市里某家酒吧里,没有在顾家的势力范围里,所以我要请你帮我找到她。” 叶淮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听到顾临桁严肃的语气,也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他当即应下来:“你放心,我马上通知下去,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于是有了叶淮非的加入,三批人马在深夜的时候同时行动,差点儿没把这四九城的水都搅浑了。 各大势力的人刚开始还有些担心,这出手的三位爷可没有一个是省心的,怎么就同时行动了,难道是要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不过在后来知道都是为了寻找顾家二小姐之后,大家又放下心来,只要人没有在自己的地盘里出事,就不用担心,安心睡觉去吧! 反正这一晚上的皇城根儿下是注定了无法平静了,那么多势力的倾巢而动,要不是顾临桁提前打了招呼,就是那些维护治安的都得出动了。 所以半个小时之后,叶淮非那边来了消息,找到人了。 毕竟是手中拥有大批餐饮和娱乐场所产业的人,他的产业链条可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得到准确的消息。 不过在发现人的下落之后,得知这个消息的几位,知晓事情经过以后,脸色都黑的跟碳一样。 人是一个服务生发现之后告诉上面的人的,他从顾临欣走进酒吧的那一刻起就分神在注意她,主要是这人的气质其实就和周边的氛围格格不入,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来玩儿的,不过进来之后就直接找了个卡座,要了几杯最烈的伏特加,一言不发的喝酒。 在注意到顾临欣的同时,帅气的服务生还看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现象。 在她的旁边几个位置的卡座上,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背着一个单反,也不喝酒,就要了一杯柠檬水,然后从头到尾注意力都放在女个女人的身上,甚至于手里的相机还不时的对准了她。 服务生一般是不管这些情况的,只要不在这里打架斗殴偷售白粉,一般的行为基本上都会视而不见。 他本来也只是因为好奇而多看了几眼,但是在给另一边的顾客送酒的时候,却发现了有些奇怪的现象。 她大概是中途上过一次厕所,坐的位置已经和之前服务生看到的时候不一样了,也没有再喝酒,就那么靠在桌子上,远远看着像是喝醉了。 可是这位服务生已经在这家酒吧工作很久了,一些社会上那些烂人的招数,他都差不多看到过,也发现了她的情况有所不对。 她不应该是喝醉的,因为之前服务生往这边看的时候,她的精神还是好的,那几杯伏特加并不能够彻底灌醉她。 一切变化都发生在她上过厕所回来之后。 所以服务生的脑子里浮现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应正了他的猜测。 旁边那个鬼鬼祟祟拿着相机的人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了一个男人,他正朝那个女人走过去,那个目的,有些不言而喻了。 服务生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事情通知酒吧的老板,所有的人就都收到了同一条信息,去寻找某个人物。 信息里有照片。 服务生一眼就确定了照片里的人,就是这个卡座上买醉的女人,只不过她现在正眯着眼睛,有些神志不清的,被那个男人搂着腰从卡座里出来,准备往外走。 于是服务生在回味了一下找到人的那笔奖励之后,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大吼道:“站住!” 他一边和人周旋一边通知了老板,总之,把人找到了,并且安全的救回来,并且将那个图谋不轨的男人和背着相机的人困在了酒吧内。 酒吧内的安保很严密,将那两个人拦下的时候,他们其实并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被拦了下来,想要打电话,却被搜走了手机,直接关在了地下室里。 反正做这种娱乐产业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涉黑,叶淮非的身家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清白,只不过做的严密,基本没有人能够抓到他的把柄。 知道消息之后,舒绿和顾临桁直接往这边赶,也通知了其他人,只要现在人找到了,那两个人也被控制了起来,就什么都好说。 最先到的人是楚言,他刚好就已经在附近了,得到了舒绿的消息之后直接赶过去,而叶淮非那时候也已经到了现场,这种事情还是要有他这个幕后老板亲自坐镇好一些,免得底下的人做事不周到,再惹了麻烦,而且关键是地下室现在还关着人,现在也要等顾临桁过来才好处理。 顾临欣彻底不省人事了,叶淮非叫了个叶家的私人医生过来,给她吃了药,能够让她早一点清醒。 楚言踏进酒吧的时候,里面已经被清场了,一个顾客都没有,甚至连一般的服务生都不在,只剩下了叶淮非的亲近手下。 顾临欣被人下药迷晕这种消息,是绝对不能够走漏的,所以叶淮非才做的如此小心,顾临桁找他帮的忙,他始终是要做的完善一点,不希望再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楚少?”叶淮非看见第一个进来的人竟然是楚言,而且脸色铁青,微微有些惊讶。 在他的记忆里面,这位楚少可是绝对的温润如玉,所有的情绪都深藏眼底,绝对不会轻易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绝对狡猾的一只狐狸。 不过楚言现在周身的怒气可是一点都没有隐藏,绝对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楚言看到叶淮非的第一眼,也有些稍稍愣神。 其实虽然这京城那么大,甚至于遍地是官,渴可是真正的上流社会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他们这些等级身份的人多多少少都是认识对方的,虽然有可能没有合作过,见面倒是绝对见过。 “叶总。”楚言微微颔首,“原来这里是你的产业。” 叶淮非在这里的最大可能性,楚言只是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就想明白了,他能够这么安然的坐在这里,身边还站着那么多酒吧的安保人员,那必然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他。 叶淮非依旧是满脸冰冷的模样,那种看起来连心都结了冰的表情通常会让属下光是和他说话都需要提心吊胆,可是楚言很显然可以直接忽略掉他周身的气场,自然的和他说话。 “楚少也在这儿,看来这事儿跟你也有一点关系了。”叶淮非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和楚言平分秋色的身高,两个人的气质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不过因为楚言此刻一直阴沉着脸,所以那种吓人的气质都隐隐超过叶淮非了。 “顾临欣人呢?”   ☆、【V48】找死 “她在里面休息,不过楚少要是想要见她的话,还是等顾临桁来了再说。”叶淮非和顾临桁关系更近,又是竞争对手,又是惺惺相惜的伙伴,所以也不必客气。 楚言皱了皱眉,却没有为难叶淮非。 按理说,顾临欣出了任何事情,现在都是顾临桁出面处理才有资格,他对于顾临欣而言,什么都不是。 不过楚言倒是不会因此妄自菲薄,不过就是有些失望而已,他有的是耐心,可以等着顾临欣真正正视自己感情的那一天,不过今天的这个事情实在让楚言很生气,顾临欣算是遭到了人的暗算,差一点就对她不利了,如果真的出了事情,楚言想都不敢想。 这两位少爷便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平时这个时间点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不过现在冷清的没有任何人,看来是早就清过场了。 楚言无意识的抚摸着手腕上的羊脂玉手串,心里在一点点的盘算,叶淮非能够为了帮顾临桁的忙,让这么大的酒吧停止营业,一晚上的损失必然少不了,而且他本人也直接坐在了这里,更显他和顾临桁的关系亲近。 圈子里早就有习俗,不管是什么事情,晚上叶淮非都是不会处理的,再紧急的事情要么交给他的手下去处理,要么等到第二天,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也不会去管。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破了规矩,亲自出现在了这里。 足见他对顾临桁的重视。 又等了一会儿,顾临桁和舒绿到了。 他们当时处的位置离这条酒吧街还很远,所以赶过来需要一定的时间,中途还接到了安迟的电话,然后去带上了他。 赶过来的路上,舒绿对安迟说:“今天的事情我会处理,你确定她没有事情之后就赶紧回家,知道吗?” 安迟捏了捏眉心,点头:“知道。” 他心里的内疚别人都无法了解,虽然他知道顾临欣出事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而且说实话,安迟还是有些感动。 至少很久没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着喜欢这两个字了,很可惜他现在的心……也空不出来角落分给别人了,不然的话,他真的会答应和顾临欣交往也说不定。 顾临桁把车停在酒吧外头,下了车就揽着舒绿大快步流星的走进去,要论着急,他这个做哥哥的,比任何人都着急。 人们以前都说,顾家阎王可是个六亲不认的,其实都是瞎说,至少他对于顾临欣这个妹妹绝对是百般宠爱,虽然经常威胁她,但顾临欣想要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没有得到的。 顾临桁对这个傻妹妹操的心,可真是很多了,尤其是在她说想要做明星之后,更是毫不犹豫的去为她打点,势必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有时候顾临欣又会让他很无奈,实在是太过于单纯和天真了,他又舍不得逼她过早的成熟,顾临桁希望自己这个妹妹可以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只要她喜欢。 在听叶淮非说顾临欣已经被人迷晕了,差点儿就被带走的时候,顾临桁皱着的眉头简直可以夹死蚊子了。 在踏进酒吧之后,他也没有其他的心思去寒暄了,直接问:“我妹呢?” 叶淮非指了指一旁的包厢:“在里面睡着呢。” 顾临桁和他碰了碰拳头,感谢的意思不言而喻,叶淮非也明白了。 走过去,顾临桁开门的动作很轻柔,怕把顾临欣吵醒了。 看到她完好无损的躺在沙发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舒绿也过去看了一眼,小声说:“我们先出去,再等她睡一会儿,然后叫醒她,把她带回家去。” 顾临桁摸了摸舒绿的头发,今天幸好有舒绿在身边,让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不然他发火的时候,十个人都拦不住他。 重新关上门,楚言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了,他沉着眸子:“我可以去看一眼吗。” 顾临桁和他对视一眼,看着楚言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心,点头:“去吧。” 叶淮非看到顾临欣过来了,让他坐下,语气冷然的问:“那两个人在地下室,绑着呢,你现在要带人走吗?” 顾临桁眯了眯眼:“如果你不介意你这里见血的话,就在这里处理。” 叶淮非喝了一口威士忌,冰冷一笑:“我见过的血还少过了?”他只有在夏卿晨的面前才会收起所有的獠牙,不露一点血腥气。 “我让顾明去调查到底是谁做的了,我现在去问问他们,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好的骨气,为他们主子卖命的同时,也咬紧了牙关不开口。”顾临桁说的残酷,反正那两个人这一回肯定是跑不了的,即便最后会被弄的少了半天命,至少在叶淮非这里,甚至都不需要顾临桁去操心处理他们的事情。 再说了这两个人留着也许还会有用。 顾临桁站起身,转头看着舒绿:“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处理。” 舒绿懂他的意思,他并不希望自己看到有些血腥的画面,舒绿始终是不能够像自己母亲那样看着人死在面前也可以铁着心肠无动于衷,所以她很快就答应了:“你去吧。” 反正对顾临欣不利的人,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去处理,也好。 顾临桁扣住她后颈,把人拉向自己,快速亲吻一下,然后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放开舒绿之后,顾临桁看向叶淮非:“你准备来观摩一下么?你很久没有动过手了吧,不会很手痒?” 叶淮非的冷眸一暗,旋即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还是你最了解我。” 舒绿看着两个人往地下室走去的背影,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她不傻,知道这些事情有可能就是属于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狠辣一点,下场凄惨的人有可能就是自己。 耸了耸肩,舒绿对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安迟说:“走吧,我带你过去看看他。” 安迟的桃花眼这时候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和色泽,看着舒绿的神情复杂:“你们感情很好。” 舒绿没有任何的羞涩,大大方方的回答:“可能现在是因为现在正处于热恋期的原因?” 处于热恋期中的情侣,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分分秒秒都能够看到对方,觉得每一个亲吻的深度都不够,只希望触碰着对方,和对方心意相贴。 但是有很大一部分,在热恋期过去之后,就会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安迟微不可闻的叹气:“你幸福就好。” “嗯?你说什么?”舒绿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过去吧。”安迟还是要亲眼看到顾临欣的安全才能够彻底的安下心来。 舒绿推门进去的时候,楚言正坐在沙发旁边,低头看着熟睡的顾临欣,包厢里没有开灯,他坐着的姿势宛如一尊俊美的雕塑。 借着外面的灯光,舒绿大概都能看到楚言此刻的神情,应该是一种很温柔缱绻的表情,他的眼神有着前所未有的柔和。 楚言绅士又有着高贵的气质,但是其实仔细分辨的话,会发现所有的情绪都不会到他的眼底,他的冷淡只藏在很深的地方,那种疏离感和淡漠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舒绿和他一起长大,当然能够知道他其实才是最冷淡的那个人,白含章看起来冷傲,其实是不善于表达情绪。 而楚言,最为擅长的就是伪装,他想要让你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他,你就只能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他,他的心思深沉没有边际,就连舒绿也会经常看不明白他笑着的眼睛里在想些什么。 他能够看透一切的东西,很多事物他都看的最为透彻,好像站在一个至高的视觉点,冷眼俯视众生。 舒绿觉得,这样的楚言其实才是最难以接近的那个,他一直没有上某个人,甚至可能是因为他心里其实是没有爱的,又或者说,他因为将一切事情都看的太透彻了,才没有爱人的能力。 直到顾临欣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至少现在,舒绿看到楚言的眼神,没有蒙上任何的伪装,全部是最真的感情,他喜欢顾临欣,毋庸置疑。 “她还在睡觉。”舒绿对安迟低声道,“你看一眼,就先回去,不然你明天还要训练,身体熬不住。” 为了年底的演唱会,紧张准备的人不只是舒绿和公司的其他负责人,安迟才是最紧张压力最大的那一个。 他需要一个人撑起两个小时的演唱会,除了几个嘉宾之外,其他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控制,他需要让现场的五千名观众都觉得自己不虚此行。 所以舒绿不希望他太累了,会影响最后的状态。 “我知道,你放心。”安迟靠近了顾临欣,不过就是楚言淡淡看过来的那一记眼神,有些令人心悸。 驱赶走楚言的冷淡目光,安迟站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顾临欣安稳的躺在沙发上睡觉,睡着的模样倒是没有了平日的张牙舞爪,特别乖巧。 只要看到她还安全就好了。 安迟准备离开。 不过刚好这个时候,顾临欣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 她在被下了迷药之后要吃了药,现在已经过了药效,也就差不多醒了。 顾临欣当时虽然昏迷了,但是属于脑袋清醒,身体无力的状态,所以差不多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自己被救了下来。 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楚言。 那张俊美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却是伴随着当时那个令她有些心痛的画面,所以顾临欣在楚言眼里浮上欣喜神色的时候,快速的移开了眼睛,将视线放在了安迟的身上。 “安迟,你怎么在这里?”顾临欣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楚言伸手扶她,却被顾临欣抽开了手。 这种避他如蛇蝎的反应,让楚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眼底像是正在酝酿着激烈的暴风雨。 顾临欣不敢去看楚言,又或者说,是有些怕去看他,怕一看到他,就止不住的想到那个画面,只要一想到楚言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莫名的就很难过,那样的感情在顾临欣曾经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安迟看着顾临欣,他并不知道顾临欣和楚言之间的事情,所以直接告诉顾临欣:“今天我们一起吃饭的画面被拍到了,不过舒绿会去处理掉绯闻,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当时说了什么,你只要否定当时是在和我告白就可以了。” 顾临欣似懂非懂的点头,但又再次智商下线,傻乎乎的问:“可是我当时就是在和你告白啊,这有什么好否认的。” 旁边的楚言脸色更加阴沉了,简直要沉的滴下水来,看着顾临欣的眼神像是随时要吃掉她一样,周身都是怖人的乌云。 安迟:“……”果然这时候他不应该说这些的。 “那我先走了,我们公司见。”反正已经确定了顾临欣好端端的,他也可以放心回去睡觉。 不过顾临欣在偷瞄了一眼脸色极差的楚言和那边明摆是在看热闹根本不打算插手的舒绿之后,可怜巴巴的对安迟说:“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 “你还想跟他走?!”楚言终于是忍不住了,低吼了一声,把顾临欣吓了一跳,怯生生的看向了他,身子再次往后退了一点。 楚言闭眼深呼吸,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淡淡的开口:“舒绿,把安迟带走。” 安迟奇怪的看着他,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但也隐隐猜到了些。 舒绿心下了然,对安迟说:“跟我出去吧,等他们俩说话。” 顾临欣着急的看着舒绿:“舒绿你不要走!” 舒绿无奈的摇头,她还是不要撞在楚言的怒气头上吧。 把安迟带走之后,楚言转头,冷峻的目光阴沉沉的凝视着顾临欣,眼里的情绪复杂的就差没有将顾临欣溺毙在其眼眸中了。 顾临欣看着他好看的脸,感叹一句这人还真是很好看啊……下一秒,又想到了那个画面,心里揪的生疼,难过的垂下了眸子。 不过很快,她的下巴就被楚言修长的手指捏着抬了起来,楚言毫无感情的声线让顾临欣浑身一个颤栗:“看着我。” 楚言从来没有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顾临欣说话,他的眼眸里仿佛燃烧着灼灼烈火,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渐渐用了力,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咬牙切齿一般:“你就那么喜欢他?” 顾临欣更加没有见过这样的楚言,他周身的怒气如同要把她拆分入肚那般。 “不是,我……”顾临欣本来想要解释的,可是晚上见过的那个画面又没有预兆的进入她的脑海,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让她感觉到呼吸都是困难的。 楚言压抑着眼里的狂暴情绪,那种从知道顾临欣在酒吧买醉之后就一直悬着的心和某种并不愿承认的醋意,让楚言这时候只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真想让她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能够和她在一起的人,到底谁才能够带给她幸福!可是楚言也知道,顾临欣当惯了锁头乌龟,情商又那么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内心真正的想法,楚言并不想逼她逼得太近,要自愿到自己怀里的人才是他满意的,所以他在等,等顾临欣真正醒悟的那一天。 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让楚言觉得自己也许高估了顾临欣,要是真的放任她自己去醒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楚大少爷本来的信心到了今晚全部都消失了。 她就真的那么喜欢安迟?楚言一想到这个,心里的醋坛子就被打翻了一次又一次,简直是醋意滔天了。 “你怎么?”楚言紧紧的时候凝视着顾临欣,在等待她的回答。 顾临欣抿了抿唇,心里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眼眶都满满的红了:“什么都没有,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顾临欣的话让楚言心里的妒火燃烧的越发旺了,她竟然会赶自己出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于是在这样几乎是失去了理智的情况下,楚言扣着顾临欣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就对准那张嫣红的嘴唇吻了下去,唇齿交接之间,还带着惩罚的意味,狠狠的在她的唇瓣上肆虐,狂风骤雨的意味浓厚,也不给顾临欣丝毫拒绝的机会。 顾临欣从感受到楚言气息的一瞬间,就被他彻底控制了,所有的思绪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任凭他如何的在她唇上辗转,如何的亲吻她,勾着她的舌头一起缠绵。 刚开始这个充满了怒气的亲吻,到了最后,已经彻底变了意味,不仅不再狂暴,反而充满了旖旎的暧昧,顾临欣被楚言引导着去迎合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双手攀在了他的脖子上,和他的气息互相交缠,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也忘记了自己是谁,一切都和楚言有关,所有的思绪里都有他的存在。 等到顾临欣呼吸困难的时候被放开,她已经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只能软绵绵的靠着楚言结实有力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做起了缩头乌龟。 顾临欣这时候根本不敢抬头看楚言,怕被他发现自己满脸的通红,滚烫的温度快要将她蒸化了。 楚言一只手放在顾临欣的背上,嘴角勾起的弧度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满意足。 憋了太久的男人……一旦爆发起来,绝对是很可怕的,顾临欣现在当然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也不会知道,当她被楚言翻来覆去吃干抹净并咒骂这个男人太可怕的时候,楚大少爷已经等待那一天很久了。 顾临欣就维持着那个姿势靠在楚言的肩膀上,在脸上的红晕和心里的慌乱逐渐消失之后,再一次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晚上看到的那个楚言和别的女人亲密无间的画面。 顾临欣终于醒悟了一点大概楚言对于她来说有着很强的诱惑力,她自己也好想……很喜欢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觉。 可是他一边和别人那么亲密,一边在这里,亲吻自己!他怎么能够这样?心里的委屈再一次出现,顾临欣不满的撇嘴,在楚言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下,猛然站起身,丢下一句:“你不走算了,我先走了,我要去找我哥。” 楚言的表情在看着顾临欣匆忙而逃之后,再一次凝结。 “你怎么出来了?”舒绿看着慌忙打开门跑出来的顾临欣,惊讶了一句,难道她和楚言发生什么问题了? 顾临欣不敢直视舒绿,安迟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不在这里,她四处环顾一下,想要转移话题,所以明知故问了:“安迟呢?他走了吗?” 舒绿刚想要回答,就看到楚言跟在顾临欣身后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在听到顾临欣提到安迟之后再次阴沉了一点。 “他看到你平安,就放心回去了,他最近忙演唱会的事情挺忙的,所以……”硬着头皮回答顾临欣,舒绿在心里祈祷,楚大少爷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在我身上啊好吗! 顾临欣点了点头,余光瞥到了楚言之后立马往前走了两步,又再一次摆明了和他保持绝对距离的心态。 “舒绿,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临欣知道一点,都是并不清楚,而且看到舒绿在这里,自家哥哥必定也在这里,只是却没有看到人,很奇怪。 舒绿把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告诉了顾临欣,末了还加上一句:“祈祷一会儿你哥不会太生气吧,不然你又会被关禁闭了。” 可怜的顾妹妹哀嚎一声:“我是不是闯了大祸了?我哥一定会生气的,祈祷也没用了。” 舒绿安慰她:“只要你人没事儿,我会帮你求情的,放心吧。” “舒绿我要抱你大腿!你实在太好了!” 舒绿被顾临欣恢复的逗比精神搞得眼角抽搐,她应该让这傻妹妹再紧张一会儿的…… “不过你今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跑去酒吧,我记得上次你已经答应过不去酒吧买醉了……” 顾临欣下意识的看向楚言,她为什么会去买醉,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天天那么招惹她,谁知道竟然也是个负心汉!她以后再也不要搭理他了,让他见鬼去吧!   ☆、【V49】 瞧这醋吃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舒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顾临欣言辞恳切的保证。 舒绿也没有任何意见,顾临欣是个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件事情负责任。 而且她也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在担心她而已。 她也希望顾临欣可以真的长大一点,即使她被顾临桁保护的很好,也止不住有着意外,必须要认识到自己身为顾家的儿女,有些东西是不能避免的,好比那些可怕的家族斗争所波及到她的时候,她并不能置身事外。 这种时候即使不能够像顾临桁那般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问题,也起码要可以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楚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发一言,但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是一直放在顾临欣的身上,仿佛要把她的身体凿出一个窟窿眼儿来,吓的顾临欣整个背后都是发凉的。 顾临欣紧紧依偎着舒绿,眼神都不敢乱瞟,就怕她一不小心就会被楚言抓走了,而且一想到那个人居然已经和别的女人那么亲密了……她绝对不要再和他说话了,不然她成了什么? 舒绿注意到了顾临欣的表情,不明白这两人之间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气氛可谓是十分的怪异。 她和楚言隔空对视了一眼,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虽然看的出来顾临欣还没有开窍,但是她对楚言的态度那绝对是有一点动心的啊,怎么就没有多久的功夫就变得跟个陌生人差不多了,而且还避之不及。 楚言回了舒绿一个无辜的眼神,他怎么知道?他也以为顾临欣这个傻瓜快要醒悟了,谁知道她会突然跑去跟安迟告白,还为了安迟来酒吧买醉,惹出这么多事故?天晓得他知道顾临欣跟安迟表白的时候……到底有多生气,他现在心里还冒着火呢,要不是他早就习惯了以冷静的态度示人,永远维持着不动声色的状态,突然黑脸的话,绝对会吓到别人。 舒绿再看了楚言一眼,问他是不是会有什么误会。 楚言颇有些无奈的摇头,他在遭遇了顾临欣之后,就真的很多次陷入无奈的状态里面,想要教训她又舍不得,真的是生命里总会遇到这么一个人,他让你百爪挠心,又奈她不得。 舒绿暗暗叹气,这又是对不知道要纠结多久的。 顾临欣见气氛实在太过沉默,开口问道:“我哥呢?” 顾临桁……舒绿眼神暗了暗,他和叶淮非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处理那两个人,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他们在地下室,我们等一会儿吧。”舒绿说完之后看向楚言,“你准备继续呆在这里还是……”现在顾临欣看起来是打定了主意不和他说话了。 楚言干脆站了起来,长身玉立,气质矜贵。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做蜗牛状的顾临欣,微不可闻的叹息,然后说:“那我先走了。” 楚言离开的背影依旧修长挺拔,顾临欣偷偷看了一眼,突然就觉得心里特别酸楚,这个渣男!他居然跟别的女人有染! 舒绿见楚言离开了,觉得可以好好问一问顾临欣:“你和楚言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顾临欣装傻充愣,不想直面回答。 “如果你实在不想回答的话我就不逼你了。”舒绿放柔了声音,“可是那样的话你和楚言的关系或许一直都没有进展。” 顾临欣继续嘴硬:“我才不想和他有什么进展呢!” 舒绿耸耸肩:“那好吧。” “……”顾临欣垂下眼,终于说实话了,“我今天不开心其实是因为……楚言。” 因为在终于理清楚了自己对安迟的感情之后,轻松愉快的想着可以开始一段习惯真真正正的感情了。 楚言对于顾临欣来说,绝对是她生活中的异类。 从来都是她上赶着去追求别人,从来都没有人像他那样,那么霸道的带着她去做任何事情,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 顾临欣不是傻瓜,情商是低了那么点儿,还是能够看出来别人的感情的,所以她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的心动。 不过这种心动的情绪在这一晚全部破灭了,看来她注定是孤独寂寞的命,无论喜欢谁,都没可能成功,即使主动来招惹她的人明明就是楚言那个混蛋! 楚言对于顾临欣来说,是个奇怪的存在。在她的人生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出现了让顾临欣招架不住的事件,一切都和楚言有关,可是楚言却让顾临欣在刚刚开始期待一份真正的感情的时候,给了她当头一棒。 “所以那个混蛋根本没有喜欢我吧,他肯定就是想要故意的逗我,觉得逗着我好玩,我做了什么啊让他那么对我,丫简直太可恶了!”顾临欣一通吐槽,她以前被人拒绝了都有着不可磨灭的勇气,不管被拒绝了多少次都可以勇往直前,但到了这回,还没有说很喜欢他呢,都开始退缩了。 这也许就是真正的喜欢与其他爱慕情绪的差别?顾临欣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不敢确定。 要让一个过去只会莫名其妙喜欢上谁的顾临欣真正懂得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现在这样根本就还不够。 舒绿听了顾临欣的话,很是奇怪,楚言什么时候有个女朋友了?还很亲密?有着白含章和程俞嘉的前车之鉴在哪儿,舒绿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一定是个误会,顾临欣看到的那个画面里肯定有什么误会。 楚言不会是见异思迁的人,更何况这人在顾临欣之前可是一个不会向人轻易敞开心扉的人,能够让他钟情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会出现的?所以舒绿并不相信楚言会跟别的哪个女人有着亲密的关系。 “反正我当时是亲眼看到了他挽着那个女人手,而且那个女人看起来那么好看,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楚言会喜欢上那个人的吧,应该也不算奇怪……”顾临欣越说越觉得心酸,说的自己都不敢确定了,“不过就是看着那个女人的样子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舒绿笑看着顾临欣:“所以你这是肯承认自己喜欢他了?” 顾临欣连忙摇头:“我才没有承认呢!他都有女朋友了我干嘛要喜欢他啊,我顾临欣从来不追有女朋友的人!” “原来是这样?”舒绿了然,“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没有女朋友的话,你会追求他咯?” 顾临欣就开始脸红了。 看吧,他们想的都不错,顾妹妹就是有那么一些喜欢楚言的,至少目前为止对他很有好感。 “那你今晚为什么会去找安迟告白?你不是已经决定只和他做朋友了?”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啊,我去找他其实也不是告白,我就是想知道他喜欢不喜欢我,他已经说了不喜欢我了,那我以后就真的放弃他了啊。” “所以你放弃他之后呢,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意识到自己掉进了舒绿套话的圈套里面,顾临欣及时闭了嘴。 舒绿继续追问:“当然是什么了?” 顾临欣捂着嘴巴摇头,瓮声翁气的回答:“我不会告诉你我本来准备做什么的,这是我自己的秘密!” 嗯哼,这是顾临欣的秘密,舒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清晰的猜测。 光是从顾临欣的表现就看的出来,她之所以会去找安迟,怕是也为了自己之前的追求画一个句号,然后才好去做新的事情,开展一段新的未来。 至于这个新的未来是什么,当然是……和楚言有关的了。 不过呢现在顾临欣不肯承认,但是她总有一天会承认的。 舒绿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酒吧门口扫过,站在那里的某位少爷,现在听清楚了吧? 刚才说要离开,其实早就已经看透了舒绿的想法,走到门口就顿住脚步,然后听她套话,此刻的楚言总算是明白了,顾临欣的真实想法。 所以她今晚的那些表现,竟然都是因为自己? 她看到了……所以她有了误会,然后吃醋了才会去酒吧买醉,继而发生后面这一系列事情,而她之所以去和安迟告白,也是想要为自己的放弃找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 楚言的身影缓慢消失在门口,他离去的背影却是难得的轻松,嘴角也一直愉悦的向上翘起。 既然顾临欣这傻丫头是吃醋了,他会让她知道真相的,到时候,看她还可以往哪里跑? 感情这种事情向来都说不准,楚言也不知道怎么平淡无波的内心在顾临欣出现之后就被扰乱了,每次看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都觉得特别可爱,忍不住想要逗她,然后就不自觉的想要把这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看着她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随意的张狂,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顾临欣,等着吧,给你最后几天的自由时间,然后你就是他的了。 酒吧内的顾临欣当然不知道楚言的心中所想,只是无端的打了个寒颤,这里暖气开的还挺足的啊,她怎么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哥什么时候才会出来?要不我们过去看看?”顾临欣没有看到过自家哥哥的那些手段,所以有些好奇。 但是舒绿差不多能够猜到,这下还是不要让她进去看好了,不然会让她受到惊吓的。 尤其是里面还有个叶淮非在哪儿,能够和顾临桁做朋友的人,还是不要小瞧了他的本事。 舒绿现在才知道原来叶家的生意竟然有涉黑的部分,但是他的公司表面上却白的不能再白了。根本看不出来他还有那么多暗地里的生意。 他们这些生意做到一定规模的,很多身家都不是干净的,甚至于像叶家这样当初起家的时候就不是太过于的干净,这些年虽然很少碰那些敏感的东西,但是私下的路子还是不少,而且绝对不会放弃那么暴利的环节。 其实就连贺家也有一部分不那么干净的产业,不过在权势的遮掩下,不会有人看得到那些灰色收入,也无人有那个胆子去查。 “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就好,他们一会儿就出来。” 果然,如舒绿所说,她的话音落下没多久,顾临桁就和叶淮非一起从地下室出来了,不过两人身上都还剩了那么一点儿没有遮掩住的血腥味。 顾临欣这个神经大条的自然没有察觉,傻乎乎的就冲过去想要抱着自家哥哥倾诉一番心底的伤心事儿。 在顾临欣撞过去的一瞬间,顾临桁单手拦住了她:“丫头,我身上不干净,先不要碰我。” “啊?”顾临欣显然没有听明白。 顾临桁刚才还一直布满力戾气的眼神此刻柔软了许多:“让保镖先带你回家,我们明天再谈。” “……好吧。”顾临欣撇撇嘴,她知道顾临桁一直以来都刻意将一些不那么干净的东西瞒着她,不让她去接触那些阴暗面,顾临欣知道这是自家哥哥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所以她从来没有拒绝过,而且她也确实不想知道。 “怎么也,解决好了?”舒绿看了一眼顾临桁,他坚硬的脸庞上有那么一丝阴沉,看来是知道了一些不那么好的事情。 顾临桁点头:“好了。” 叶淮非依旧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对自己的那些手下示意过后,森然道:“我先回去了,卿晨还在等我。” 夏卿晨绝对是可以叶淮非改变一切的那个软肋,只要和夏卿晨有关的一切,叶淮非都绝对会做妥协。 她就是叶淮非心头最柔软,但也最坚硬的地方。 顾临桁和他对视一眼:“你先回去吧,我也明天再联系你。” “好。” 他们全部都在这个时候离开了酒吧,舒绿并没有急着去询问顾临桁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事情,她只是和顾临桁一个眼神接触,就看明白了他想说的话。 这种默契现在已经慢慢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连舒绿自己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外面这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虽然霓虹依旧闪烁,但是车水马龙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要看到京城最冷清的场景,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了,再过一两个小时,早起的人们从梦中醒来,以各种方式奔赴各方的时候,这里又会变成那个繁华绚丽的四九城。 顾临欣被保镖送回顾家,叶淮非有司机开车回家,顾临桁看着冷清下来的四周,不管不顾周围还有几个他的属下在,搂过舒绿的腰,就把人扣在怀里,给了舒绿一个火辣的吻。 舒绿尽量配合着他的节奏,任凭顾临桁在她的唇上缠绵又暧昧的亲吻。 周围的保镖都下意思的转过了脸,绝对的视而不见,而且屏蔽了所有的思维,不敢分心去看一眼。 要是惹到了这位顾阎王,他们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一吻结束的时候,顾临桁的手指轻轻扶在了舒绿的脸上,眼里的柔情四溢,没有丝毫的掩饰,好似要把舒绿溺毙在其中。 舒绿看着顾临桁,轻声问他:“怎么了?” 顾临桁沉默了良久,才轻声的回答:“我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舒绿有些纳闷,怎么回答的有些不明白? 顾临桁轻笑了一声:“我们先回去。” “好吧。”看来顾临桁并不想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 顾临桁挥手就大部分的保镖都散了,让他们回去休息,只剩下了一个司机送他们回公寓。 回去的路上,顾临桁一直握着舒绿的手,指腹轻轻的在她手心摩挲,那种带着一点瘙痒的感觉让舒绿的心都酥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舒绿在快要回到公寓的时候问了顾临桁一句。 顾临桁的眼眸变得深沉了一些,拉着舒绿快步走回去,打开门之后就一个转身将人抵在了门板上。 双眸对视间,有着暗暗涌动的情绪滋生,半晌,顾临桁低头在舒绿的唇上啃了一下:“我今天在生我自己的气。” 舒绿的手掌轻轻的挨近了顾临桁,然后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并且主动握紧了他:“为什么?” “那群老家伙一点都不省心,竟然把那些心思打到了顾临欣那丫头的身上,今天要不是赶上了,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顾临欣自己神经大条,在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之下,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感觉,自己仍然是没心没肺的。 但是其他人都不一样了,在营救顾临欣的事件后面牵扯到了太多的东西,他这个做哥哥的,绝对是最为担心的那一个,要是因为他的一点疏忽,导致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不会有人比他更自责。 “他们要做什么事情,我们也猜不到。”舒绿实话实说,“所以你并没有错,最多就是,可能让他们小瞧你了。” 不然的话,那些人怎么敢这么大胆,竟然想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去让顾家蒙上一层阴影? 再怎么说,顾临欣和他们也算是同一个姓,作为同一个祖宗,那些老家伙可已经是丝毫不顾祖训,为了那些权力和势力丧心病狂了。 顾临桁冷笑了一声:“我本来还想要给他们一点时间,看来现在不行了。” 舒绿知道顾临桁的手里一定握有什么重要的筹码,不然那些人再怎么使计谋,也只敢打擦边球,不敢真正的把目标放在顾临桁的身上,也许他们这次这样做,就是要最后给顾临桁一个提醒,让顾临桁知道,那些人可是一直虎视眈眈着的。 “你这一次打算怎么做?” 顾临桁借着暗沉的一点光芒,和舒绿紧紧的凝视着,他低声说:“那群老家伙里面,有一个,他最想要得到的就是顾家的一切,最好把顾家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他才好,那个人就是其他分支的领头者。” “然后呢?” “那个老头子为了怕我报复,天天躲在他那个别墅里头不敢出来,就怕我把他暗杀了。”顾临桁嗤笑一声,“他也不想一想,我要是真想杀他,不管他在不在那个别墅里面,不管有多少人保护着他,他都活不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杀他?” “因为他的手里也握着我想要的东西。”顾临桁轻笑,“所以我现在不能动他。不过不能动他,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动其他人。” “那……” “放心吧,我不会惧怕他们的。”顾临桁亲了亲舒绿的脸,“我会解决掉他们,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舒绿以为顾临桁是在说情话,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有些感动的抱着他:“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顾临桁抚摸着她的发丝,目光逐渐变得森冷。 那群老家伙,现在该是给他们一点教训的时候了。 舒绿真的不知道顾临桁的动作竟然可以这么快,她原本以为顾临桁所说的解决掉其他人,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就看到了晨间的新闻播报,最令人震惊的就是某位市里面的高官被带走调查了。 顾临桁一边喝早茶一边懒洋洋的说:“这位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我把他拔掉了,会让他焦头烂额一阵了。” 舒绿惊奇的看着顾临桁:“那你以前为什么没有动那个人?” “那个老家伙可不知道我的手里到底捏着多少的把柄,这些东西要在最适合的时候才可以拿出来用。”顾临桁翘着二郎腿,一点没有自己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情的感觉,格外的轻松和闲适,“这个人就算是我送给他的一个礼物,这样的礼物以后会越来越多。” 舒绿无奈的摊手:“你们顾家的麻烦事儿还真是多。” 顾临桁挑了挑眉:“只要习惯就好了。” “那你们昨天怎么解决那两个人的,到底都从哪儿都知道了什么?”舒绿特别好奇这个问题。 顾临桁对舒绿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就告诉你。” 舒绿便老实的从此餐桌另一头绕到顾临桁那里,顾临桁直接将舒绿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手臂紧紧的扣在她的腰上,眼眸像是闪着光:“亲我一个。” “……你刚刚明明说的是走过来就可以,你赖皮。” 顾临桁准备将赖皮继续到底:“对啊,因为我赖皮,所以我现在改主意了,亲我一个就告诉你。” 舒绿扔个白眼给他,却意外的将顾临桁的心弦撩拨了起来。 “不准备亲我,嗯?” 感觉到顾临桁逐渐危险的语气,舒绿只能老实的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顾临桁满意的点头:“照片是那边让他们去拍的,新闻也都是他们放的,后来的目的,是想要制造不利于顾家的丑闻。” 如果顾临欣这个顾家二小姐被拍了那些不雅的照片,对于顾家来说,确实是个打击。 不过这个手段确实也太惨无人道了一点,根本就是没有人性,让舒绿不断的在心里唾弃。 “幸好。”舒绿没有说幸好什么,但他们都知道,幸好顾临欣在及时关头被救了回来。 “今天的这个新闻只是个开头而已,既然要和我斗,就要做好准备。”不管那些老家伙是不是已经身经百战了,要和他顾临桁作对,就势必要承受他的怒火。 不然,他顾临桁的外号不是白叫了? “那你们怎么撬出来的话?”舒绿其实最好奇的是这一点,那些人得了很多的利益,一般情况下都会咬紧牙关不开口,但是顾临桁和叶淮非却得到了一切想要得到的信息。 顾临桁满不在乎的在舒绿的纤细锁骨上啃了一口:“断掉他一根指头,再不说,就来第二根。” 反正这种事情,他顾临桁做的也不少。   ☆、【V50】 神秘的影后 俗话说的十指连心,没有人能够忍受得住那种钻心的疼痛,除非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 “你可真够残忍的。”舒绿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语气里并没有丝毫的嫌弃,“怪不得你不让顾临欣去看呢,她要是看了,估计得做噩梦。” “那些东西我去承担就好了。”顾临桁轻哼一声,“反正我做过的还少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叶淮非也……他虽然看起来冷漠了一点,但是不像那么狠的下手的。” 顾临桁点了点舒绿的鼻子:“我都说过你不要小瞧他了,他可是个人物。” “这个我知道。”舒绿就是一时没有习惯而已,尤其是叶淮非在夏卿晨面前除了面色稍冷之外,根本就是个二十四孝男友,温柔的没话说。 当然舒绿也彻底忽略了,顾临桁的温柔,也大多数时候只给了她。 不管他们这些少爷在圈子里头或者是在对手的眼中多么可怕,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也总是最为柔软的。 也只有她们能够看到那一面。 舒绿在吃完早饭的时候,还抽空看了一眼网上的新闻,幸好昨晚的公关做的好,在安迟和顾临欣的绯闻出现之后没多久,她就尽量把新闻压下去了,虽然现在还有剩下的,但是也被舒绿以这是拍拍广告为由挡了回去,再加上舒绿摆脱了JA,他们本来就是让安迟和顾临欣作为他们的新季度代言人,所以自然会愿意帮忙,只是在微博表示这是安迟和顾临欣在拍摄他们公司的产品,顺便也为自己的新一季度服装发布炒作了一番,本来的危机甚至转化成了利益,舒绿再让安迟和顾临桁共同发了微博澄清,这件事情的风波就彻底过去。 这件事情,也让舒绿在圈子里的名气再次上升了一个阶层。 能够成功处理任何危机的经纪人,她的能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舒绿成为安迟和唐宋的经纪人之后,解决的问题可不是这么一点两点了,并且两个人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样的经纪人在圈子里绝对是很多艺人争相争取的对象,如果现在舒绿不是安迟和唐宋的经纪人,或者说希望再带一个艺人的话,一定有很多的艺人排着队来争取。 其实说到底只是舒绿的思维很清晰,她明白刚开始的时候炒绯闻对于安迟和顾临欣来说都是好事儿,但是安迟现在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方式去提升人气了,而顾临欣也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内心,再让她去炒绯闻也并不是个合适的方式。 安迟现在只需要专注自己的演唱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去操心,演唱会已经成为了他近来最为重要的事情。 快接近上班时间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出门,在路口告别,舒绿还是习惯于坐两站地铁去公司,其实更加的方便。 而她一进公司就听说了有同事在讨论八卦。 ——“看到今天跟老板一起来的人了吗……虽然带着墨镜,但是肯定很漂亮呀,难道是老板的女朋友?” ——“我也看到了,而且我还看到老板和她是坐的同一辆车子来的,这是不是说明两个人同居了?” ——“天呐我们公司的黄金单身汉就要这样变成别人的吗!以后还要不要我们这些女*丝活下去啊!” ——“是吧,气质也特别好,而且我看她穿的衣服,一定是个白富美诶。” 舒绿从中间得到了几个关键词,楚言,女人,漂亮的女人,同居。 难道这个就是……顾临欣误会的楚言和所谓的楚言的女朋友? 舒绿实在有些惊讶,她原本还以为就是顾临欣看错了还是什么,没想到真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而且连公司这些同事都异口同声觉得漂亮的人,有多漂亮? 很显然,除了舒绿,顾临欣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冲到舒绿那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你看,你还说是误会,我就说我看到了吧,那个人就是他的女朋友,他有了女朋友还来招惹我,是不是渣男!” 舒绿赶紧安慰顾临桁,看她眨着无辜的眼睛,还真是惹人怜爱,楚言会舍得这么漂亮的人儿不要? “你先听我说,现在还只是大家在传,这个八卦呢,不能够全部相信的。” “哼。”顾临欣还在嘴硬,但很显然是心软了,万一真的跟舒绿说的那样呢? “诶诶诶!快看!今天早上那个女人!” “老板来了,快快块!” “难道真的是女朋友?我的这个小心脏呀……”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音响起,舒绿和顾临欣同时看过去。 楚言一身黑色的西装,依旧清隽如醇酒,沉稳又俊朗。 而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一头黑色的长发柔顺如丝绸,她穿着修身的黑色大衣,身段窈窕又纤细,皮肤晶莹剔透,浑身都散发着迷人优雅的气质。 只不过她此刻戴着墨镜,不能让人真正看清楚她的长相。 顾临欣眼眶微红,对舒绿低声说:“就是她!” 她绝对不会认错的,那晚上,她看到楚言扶着的女人就是她,光是从身形都可以看出来,原来这么近距离的观看,才发现她那么漂亮,简直亮眼的像星辰。 顾临欣有些自惭形秽,但其实,她比之那个女人差了唯一的东西,不过是一种淡定恬静而已。 但是她却胜在朝气慢慢,不施粉黛也可以精致漂亮的五官,还有笑起来让太阳都失色的灿烂容颜。 “大家好。”轻柔的嗓音婉转动人的扫过众人心间。 顾临欣并没有看到,这里面最淡定的人,其实是舒绿。 她在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反而松了口气,她就说呢,原来是这样。 舒绿在看到楚言身边那个女人的一瞬间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甚至在心里暗暗发笑,如果是她的话,被顾临欣或者公司其他员工误会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她看起来确实……太过于年轻漂亮了,仿佛岁月对她十分偏爱似的,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顾临欣都快要哭了,这算是什么啊,正牌女友出来宣誓地位?她硬生生的憋住了眼眶里的泪水,觉得要是在这里哭出来就实在是太丢脸了。 不过她和楚言的目光莫名的对视在了一起,楚言的眼神漆黑,眼里竟然有着浅浅的笑意。 笑,笑个屁啊你!顾临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别过了脸,不准备再看他了。 而楚言身旁的女人,那双像花瓣一样漂亮的嘴唇轻轻开启,也顺手摘下了脸颊上的墨镜。 空气中弥漫了倒吸凉气的呼吸声,都在为这人的美貌而惊艳。她的那双眼睛,有着岁月沉淀后的静美,顾盼生辉摇曳生姿,堪比星辉之光。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不足以让大家如此震惊,因为谈到美貌,无论是明艳的舒绿还是娇俏的顾临欣,都并不逊色,不过是这人更有优雅与恬静之感而已。 最让这些身在娱乐圈里,见过无数美人的同事们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是因为这人,除了让人过目难忘的外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身份。 她曾经在娱乐圈里寂寂无名多年,却因为人生中第一部担当主角的电影《长河落日》,一部商业与文艺并重的电影而获得了欧洲某A类电影节的影后称号,并几次走上红毯,她在电影里的表现受到了国外媒体的热烈追捧,成为了国内又一个真正走出过门的女演员。其后,她又在国内包揽了各大电影节的影后奖项,一时间风光无限。 后来她又出演了几部电影,票房缕缕创下记录,成为十亿票房女演员俱乐部的一员不说,参加的真人秀节目更是吸引了无数的粉丝,人气与实力都达到了至高点。 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她就已经站在了小花旦的顶峰,而她接下来主演的两部电影,让她再次夺得了国际影后,而且已经受邀成为了电影节的评委,摇身一变从演员变成了专业人士。 只要有她代言的广告,当年的销售量一定会在当年的同类产品中成为翘楚,只不过短短的五年时间而已,她完成了一次从默默无名到站在演艺事业顶峰的蜕变,她就是传奇,整个娱乐圈里没有人能够超越的存在,让无数后辈为之疯狂的影后—— 沈羲禾。 沈羲禾当年到底有多火,从现在的百度搜索词数量就可以看出,她只要一有新闻出现,必定会是头条,无论其中有任何人采用了炒作的手法,都没有办法将她从头版的位置上挤下来。 娱乐圈里关于她的传说层出不穷,而她丝毫不避讳,甚至在凭借《长河落日》影后称号的第二年,就当众宣布自己已经结婚了。 坊间传闻,沈羲禾正凭着这位神秘男士的协助,才能够在娱乐圈里平步青云。 但因为她的气质太过高雅出尘,人们甚至不敢乱说任何关于她的绯闻,也没人敢去炒作她的绯闻。 而关于沈羲禾的先生,那位神秘的楚先生,有知情人士的透露之下,人们总算知道了那么一点关于沈羲禾和那位神秘楚先生的消息,那位人士当初可是京城的头号公子,家里的势力庞大,自己又是商业奇才,家底到底有多么深厚,无人知晓。 又过了几年之后,沈羲禾突然在一次颁奖典礼上当众宣布,因为怀孕了,所以要退出娱乐圈,专心备孕。 当时引起了一片哗然,她要息影的消息没有提前透露,让很多圈内人士或者粉丝都感到十分的错愕。 但是沈羲禾退意已决,第二天开始,就再也不接受任何的采访了。 不管各家媒体费了多大的力气想要找到机会去联系沈羲禾,最后都不了了之,沈羲禾说要息影,就真的再也没有消息了。 但是尽管如此,沈羲禾已经退出娱乐圈二十多年,她曾创下的各项记录仍在,她留下的传奇记忆仍在,即使当年的狂热粉丝已经步入中年,江湖中也始终留着关于她的传奇。 沈羲禾很多年不在江湖,江湖中关于她的消息却没有停过。 不时会有人说在某个地方看到过她,即使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只要有沈羲禾三个字,一定会有足够的点击率,到了现在,也有无数的人希望能够得到关于她的讯息,也有无数人还在期盼着她的回归。 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这个传奇的影后,沈羲禾,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也不怪每个人的震惊了。 这里的有些人甚至在很小的时候也崇拜喜欢过沈羲禾,或者是在自己家人的影响下对她略知一二,他们全都发现,过了这么多年,她看起来竟然还是这么的年轻,犹如当年惊艳了每个人的笑容。 “沈羲禾!天呐真的是沈羲禾!” “我没有看错吧?居然真的是她?” “我的妈呀我这一定是幻觉,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的……” 震惊的声音此起彼伏,太多人都不敢相信,真的看到沈羲禾了?那个独一无二的影后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顾临欣的惊讶之情丝毫不少。 她在学习表演的时候,表演老师王忠教授多次提到了关于一个人的表演,他评价,那个人彻底将自己融进了角色里,没有人能够分辨出她和角色的关系,都会以为她就是活生生的角色,她的每一个角色,都像是活了一样,甚至是快要跃出屏幕的鲜活。 王忠评价那个人的表演堪称神级。 于是顾临欣去找了很多关于那个人的电影来看,最后竟然停不下来的将所有她参与的电影都看完了。 并且都不只看了一遍。 那个人是沈羲禾。 顾临欣觉得自己从沈羲禾的表演里学到了太多的东西,如何在表演里注入自己的感情,如何让观众把自己与角色当成同一个人物,忘记自己这是在表演。 沈羲禾的演技太厉害了,那种振奋人心的张力,她的表演简直就是教科书似的完美,并且所有的角色都能过驾驭。 怪不得……怪不得……她当时在远远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确实觉得有那么一点熟悉,却并没有想到那竟然会是沈羲禾。 所以原来自己误会的楚言与沈羲禾……其实根本不是情侣。 这也实在太丢人了,误会忒大了点儿! 顾临欣简直想要捂着脸先逃跑了,她居然还骂了楚言,他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顾临欣还在自怨自艾的时候,沈羲禾已经在说话了:“大家去工作吧,我就是随便来看看。” 难得可以这么近距离的看一次沈羲禾,当然没有人想要离开,这种机会可是千金难买了好吗!不去工作不去工作,他们只想看沈羲禾! 不过终极BOSS楚言少爷发话了:“都去工作,我不是养着你们来休息的。” 好吧,既然老板发话了,老实工作去吧。 不过沈羲禾为什么会在这儿?沈羲禾和老板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个时候已经没人会觉得这位是老板的女朋友了,沈羲禾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当众宣布了自己结婚的消息,当然没可能了。 楚言的下一句话,直接就解答了疑惑:“妈,我带你过去见她。” 哦,妈啊。众人心想。 等等!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大老板叫沈羲禾什么? 妈?妈! 沈羲禾是大老板的……妈妈! 这简直比他们刚才看到沈羲禾真人的刹那还要惊骇。 沈羲禾点了点头,美目顾盼一下,轻轻柔柔的开了口:“舒绿,快过来。” 舒绿早在刚才就已经认出了她,所以脸上一直有着笑容,也明白了让顾临欣吃醋的人竟然是沈姨。 沈羲禾绝对是有着上天赐予她的美貌,这么多年了,还如当年那般光彩照人,所以顾临欣会在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误会她是楚言的女朋友,也不是很奇怪。 “沈姨,好久不见了。”可能因为舒绿和沈羲禾一样都是孤儿的原因,所以沈羲禾一直以来都把舒绿当成自己半个女儿对待,对她各种宠爱,所以舒绿也和沈羲禾很亲近。 舒绿走过去,自然而然的依靠在沈羲禾身边,此情此景更是让偷偷瞄着这边的其他人心里又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原来舒绿和大老板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沈羲禾笑着看了舒绿一眼,也不需要说太多寒暄的话。 沈羲禾旋既将美目看向了想要当缩头乌龟的顾临欣,问楚言:“是临欣?” 楚言勾一勾唇角:“嗯。” 沈羲禾温柔的拍了拍舒绿的背,然后放开她,朝顾临欣走过去,行走之间都自有风华。 顾临欣看到自己的半个偶像或者说目标朝自己走过来,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了。 看着沈羲禾,顾临欣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好……” 其实要不是因为自己心里头那点儿误会了楚言的愧疚和羞赧,她看到沈羲禾的话也不会那么紧张。 再加上想到沈羲禾是楚言的母亲,那么就是说自己简直闹了一个大乌龙,真的没脸见人了。 顾临欣其实有些紧张,所以连目光都是闪烁的,但是却在沈羲禾温柔目光的注视之下,忽而冷静了下来。 沈羲禾的目光里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顾临欣敢于与她对视了。 “你是临欣。”沈羲禾温柔的看着顾临欣:“我是言言的妈妈。” 顾临欣这时候总算是平复了心情,笑了笑:“嗯,伯母你好。” “临欣现在忙吗,和我一起去喝杯咖啡怎么样?”沈羲禾笑意盈盈的询问,让顾临欣根本就失去了拒绝的能力。 和沈羲禾一起离开,顾临欣给了舒绿一个求救的眼神,她一点都不知道沈羲禾到底叫她要做什么啊好吗!这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 舒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沈羲禾绝对是个温柔的长辈,而且也不会为难顾临欣的,尤其是她知道楚言喜欢的人是顾临欣,这时候肯定已经在心里考虑两个人结婚的事儿了。 楚言单身了这么些年,沈羲禾这个母亲绝对是十分操心的。 顾临欣无奈的离开,舒绿悄悄的对楚言比了个手势,这家伙采用的解决误会的方式还真的是简单粗暴,不过一定是直接有效的。 现在,顾临欣必定知道自己误会了楚言,接下来的事情也会异常的顺利。 舒绿感觉到周围还有在偷看自己的眼神,无奈的耸肩之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回去做工作。 而顾临欣,感觉到身后楚言的脚步和气息,心里又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她本来都以为楚言是个讨厌的人了,现在突然发觉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根本一切都是误会而言,楚言根本没有女朋友,也根本没有喜欢别人。 那么……那个在酒吧包厢里热情又激烈的亲吻,让顾临欣不自觉的开始害羞了。 “临欣什么时候正式出道?”沈羲禾忽然问。 顾临欣下意识的回答:“快了,基本所有的培训都结束,就等我的经纪人帮我选择出道的工作。” 她也没有想明白,沈羲禾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自己的事情。 沈羲禾轻柔的笑了一下:“临欣要不要考虑一下,第一份工作和我一起合作?” “嗯?”顾临欣不懂。 和沈羲禾合作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已经退出娱乐圈很多年了吗,而且沈羲禾息影那么久以来,真的是说到做到,绝对没有再复出,甚至于关于她的消息都少的可怜,那些还在痴痴等待的粉丝只能够靠着偶尔的路透知道一点沈羲禾的近况。 那么沈羲禾刚才的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仿佛看出了顾临欣的疑惑,沈羲禾摸了摸她的头发,完全是一个长辈的方式:“我有一个老朋友有一部新的电影要筹拍了,他邀请我,作为朋友,帮一点忙是应该的。” 顾临欣有些惊喜的看着沈羲禾:“所以伯母你是要复出了吗?” 沈羲禾点头:“会再拍一部电影。” “真好,你的粉丝一定都会很开心。” 沈羲禾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已经站在了属于传奇的位置上,已经无所谓是不是有粉丝了。 “所以临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一起拍摄那部电影?”   ☆、【V51】 表白 顾临欣张了张嘴,犹豫道:“可是我的演技……跟伯母一起的话肯定会被骂死的。” 这也不是她妄自菲薄,实在是当年沈羲禾的演技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人能超越的地步,可以说她就是教科书般的存在,顾临欣觉得自己要是和她一起合作,大概所有的缺点都会被暴露出来。 再说了,她也没有任何的经验,不过是和安迟拍过一次MV,还有一次广告而已。 “我看过剧本,刚才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非常符合,相信我。” 一番考虑之后,顾临欣不好拂了沈羲禾的好意,只能说:“那我可以再考虑一下吗……” “当然,如果你决定了的话,让言言告诉我就好。” 其实说是要喝咖啡,最后却并没有去,沈羲禾看起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她在电梯口笑的嫣然:“言言,我可是帮了你忙咯,先走了,临欣,我们下次见。” 沈羲禾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上天创造的尤物,无比迷人。 顾临欣低着头,有些不敢抬头去看楚言,她知道这人现在正注视着她。 周围的空气仿佛是沉寂了一般,楚言没有开口。 顾临欣有些撑不下去了,这个事情现在看起来有些像她在无理取闹,莫名其妙的就和楚言吵了一架。 于是她鼓起勇气抬头,又直直的撞在了楚言的深邃眼眸里。 “楚言……” 楚言挑了挑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拉起了顾临欣的手腕,将人拖进了旁边的电梯里,直接按了最高层的键。 顾临欣透过镜面看到了自己被楚言握着的手腕,那里的皮肤都好像在微微的发烫一样。 电梯门打开之后,楚言再次不容拒绝的拉着顾临欣走出去,直接进到楚言的私人办公室,秘书在旁边瞄了一眼之后就默默的低下了头,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楚言……”顾临欣再次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楚言不会是真的生她的气了吧,因为她那么的无理取闹。 楚言放开顾临欣的手,改为握着她的肩膀,目光凝视着她:“你昨天那么生气,其实是在吃醋。” 清冽的嗓音在顾临欣耳边萦绕,蛊惑一般的让顾临欣说了实话:“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楚言嘴角上扬:“所以,你喜欢我,嗯?” 顾临欣:“……” 谁要现在就承认自己喜欢你阿喂! 见顾临欣不说话了,楚言的眉头一挑,果然让这丫头主动说出来不太靠谱。 “你不肯说,那换我来好了。”楚言并不是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但是既然现在傻丫头已经哟了那么一点点开窍,他必需得把握住这个机会,让人彻底属于自己才行。 “顾临欣,我喜欢你,你不用怀疑这一点,我楚言从来不会做欺骗别人的无聊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喜欢别人,我现在还是单身。” 顾临欣:“……” 所以她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楚言……跟她表白了? 这绝对是顾临欣人生中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表白,从来都只有她追在别人的身后跑,看起来像是倾尽全力一样,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是她自己去追求别人了,被追求的人换成了她,而且说出喜欢的人,是楚言。 顾临欣再一次结巴了:“我……我……” “所以你准备怎么回答我?嗯?” 顾临欣不停的眨着眼睛,其实是紧张的,甚至于听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楚言看顾临欣仍然没有回答,眼神暗了暗,幽幽的说:“你应该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我吧?如果我说想要谈恋爱了,肯定会有很多女人……” “不准!”顾临欣恶狠狠的瞪着楚言,“不准你跟别人有任何牵扯!” 顾临欣不过就是误会了楚言有女朋友了,都那么难过,委屈的情绪始终围绕着她,要是再看见楚言和其他人,她一定会气死的好吗! 顾临欣在感情上从来都是勇敢大胆的人,所以想通了自己确实喜欢楚言的时候,也就不准备别扭了。 楚言笑着道:“所以……” “所以我们俩现在开始谈恋爱,你要是敢喜欢别的女人,不行,你绝对不可以喜欢别的人,既然和我交往了,就只能喜欢我一个,我那么漂亮,不会给你喜欢别人的机会的。”顾临欣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却也是最让楚言觉得喜欢的部分,他就喜欢看着顾临欣咬牙切齿或者张牙舞爪的模样。 “好。”楚言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行,本宫先去做其他事情了,你就等着本宫召唤吧。” 顾临欣说完准备离开,但是被楚言拎着衣服就转了回去。 楚言似笑非笑的看着顾临欣:“撩拨完了就准备逃跑了,嗯?” 顾临欣龇牙咧嘴的:“瞎说!谁来撩拨你了!” 楚言将人搂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说呢?” 这么久了,这丫头总算是他的了。 楚言现在特别满足,觉得今天可以提早下班。 “我怎么知道!”顾临欣红了脸,还继续嘴硬。 “晚上一起吃饭?”楚言低声伏在顾临欣的耳边问她。 “……好吧,本宫就赏你一个机会。” 楚言揉了揉顾临欣的头发,这个蠢丫头,怎么那么可爱? 顾临欣最后是昏悠悠的离开楚言办公室,因为离开之前楚言的那个深吻而导致她一天都没清醒过。 舒绿在顾临欣走了之后就放心了,有沈姨出马,两个人的误会肯定会很快的解决,说不定现在已经确定心意了。 现在她的身边,好像大家都各自得到了幸福,舒绿觉得这样的生活让自己也非常的满足。 刚才看到沈羲禾的时候,舒绿才想起来,岳水的新剧本,女主角必然会是沈羲禾,而且沈姨这回也算是为了老朋友复出了。 到时候消息一经发布,必然也会引起整个娱乐圈的好哦改动。 下班的时候,顾临桁来接舒绿,顺便逮人——顾临桁还没有和顾临欣那个傻妹妹谈过心呢。 顾临欣敢走出公司,就看到了车子旁边的顾临桁。 “哥哥哥……”顾临欣下意识的就想要后退。 顾临桁邪气一笑:“顾临欣,过来。” 顾临欣差一点没有吓的转身就跑回公司,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她怎么逃跑,顾临桁都是可以找得到她的,所以她的逃跑也不会有用,只能慢吞吞的走过去,特别谨慎。 傻妹妹这时候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冲动之举,造成了许多不好的影响,也知道不管是舒绿还是自家哥哥,亦或者楚言和叶淮非,他们都为了她的事情几乎彻夜难眠忙碌了一晚上,现在她会被自家哥哥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哥你千万别打我!”顾临欣被不耐烦的顾临桁拉过去的一瞬间就哀嚎出声了。 顾临桁无奈的提着她的衣领:“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顾临欣扁着嘴控诉:“有!” “什么时候?”顾临桁皱眉,他怎么不记得? “我五岁的时候!我碎了老妈的奖杯……你打了我屁股!” 顾临桁:“……”他真是怎么遇到这么个傻妹妹的?可以退货吗? 见顾临桁确实没有其他的意思,顾临欣才放心了:“那我知道我昨天做错了嘛,我道歉行吧!” “不是道歉的问题,你怎么这么傻?”顾临桁有些无奈的将手臂搭在顾临欣肩膀上,深沉的眼睛看着她,“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全。” 顾临欣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你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况很复杂,所以必须小心一点知道吗?从明天开始我把我的保镖给你,出行都要注意。” 顾临欣一下子就紧张了:“你会不会有危险?所以这个事情是他们做的?” 看来这个傻妹妹还不是无药可救,顾临桁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儿,不要担心,我会解决的。” 顾临欣握着自家哥哥的手臂,特别担心的问:“真的没事儿?” “我说了没事儿就没事儿,放心。” 刚才舒绿还在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出来的稍微迟了一些,她出来的时候也正好遇到了楚言,他的车子没有停在地下停车场,直接走出了公司。 顾临桁看到楚言的时候挑了挑眉,故意看着旁边的傻妹妹:“今晚回家去吃饭?” “啊?回家吃饭?”顾临欣言辞闪烁的说,“真的要回家吃饭吗,家里面又只有我们俩……” “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吧?”顾临桁压低了声音,“难道是你今晚上已经有约了吗,嗯?” 顾临欣左顾右盼:“有吗?有吗?” 顾临桁轻笑:“楚言来了。” “啊……”顾临欣下意识的看向顾临桁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楚言和舒绿一起走过来,清隽优雅,那般气度行走间都是风景。 “行了,不要装了,今天晚上跟楚言有约了吧?” “哥你怎么知道!”傻妹妹就这么傻不拉几的暴露了。 顾临桁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 “嘿嘿。” 楚言走到顾临桁面前,与顾临桁点头示意,然后伸出了手:“临欣,走吧。” 顾临欣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顾临桁,慢慢把手交到了楚言的手心里,她怎么觉得这个画面怎么那么奇怪呢!她不过是跟楚言一起去吃个饭而已,怎么搞得像是两个人要结婚了或者什么! 楚言对顾临桁说:“那我们先走了。” 顾临桁扬了扬下巴:“再见。” 看着自家妹妹跟楚言一起离开,顾临桁眯着眼睛,有种自己照顾了多年的人拱手让出去的感觉,莫名有些不爽。 舒绿凑到他边儿上去笑:“怎么样,是不是现在感觉特难过?特舍不得?” “又不是嫁人,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那我可是知道他们俩今天已经私定终身,情定三生了……”舒绿故意说的特别夸张,刺激顾临桁。 顾临桁捏了捏她的脸:“傻瓜。” 能够看着顾临欣遇见一个不错的伴侣,他这个做哥哥的当然是开心了。 不过只是一时间不太习惯而已。 顾临桁透过眯着的眼睛,莫名想到了某位跟他差不多一样都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投入别人怀里的人,突然勾唇笑了。 现在他能体会贺旌容偶尔看他时候的敌意了。 坐上车,舒绿问顾临桁:“今天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顾临桁握着方向盘,表情很淡定:“这次该被举报的都被举报了,剩下一部分,等着以后再继续用吧。” 那个老家伙并不知道顾临桁手里到底有多少把柄,以后行事也会掂量一些。 “可是你为什么还没有反击?你在等什么?”舒绿觉得依照顾临桁的性格,必定是会在谋划着什么东西,不然不会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放任那些人的各种手段。 “一个合适的机会,现在还没有到,到了你就知道了。” 对于顾临桁这种喜欢卖关子的行为,舒绿倒是已经习惯了,直接说:“好吧,我就等着看了。” 还没有回到家,舒绿突然接到了唐宋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舒绿,我杀青了。” 杀青了?这么快? 舒绿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有想到这么快,又提前了几天。 “导演删了几场戏,所以提前了。”唐宋的语气很轻松,看来是在剧组呆了那么长时间,也累坏了。 “好好休息几天,然后我会替你接其他的工作,当然,我会把新的剧本给你。” 现在对于唐宋来说,最重要的可能就是岳水的新剧本了,只要他亲手操刀的剧本,故事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导演也厉害,到时候上映的时候,一定会对唐宋有非常大的作用。 “对了,顺便提前告诉你一个消息,免得你到时候太过惊讶了。” “嗯,什么?”到目前为止唐宋还是很淡定。 舒绿轻笑:“知道沈羲禾吗?” 唐宋不可能不知道沈羲禾,毕竟岳水当初编剧的第一部电影女主角就是沈羲禾,岳水是个很传奇的编剧,毕竟他的电影,每一部都拿到过最佳编剧奖。 “当然知道。”唐宋顿了一下才回答,“只不过她已经息影很多年了,怎么,和沈羲禾有什么关系?” 唐宋最喜欢的一部电影,其实就是《长河落日》,那部电影讲诉了一个在海边成长的少女与父亲一起去大漠的故乡祭祖,然后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她一生中的挚爱,沙漠里的赶驼人,与之不顾一切的相爱,最后却因为梦想的爱情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太大,导致了最后与赶驼人分道扬镳的故事。 在那部电影里,沈羲禾饰演了一个天真的,为爱而生的海边少女长河,她热情,美丽,为了爱情愿意付出一切,却在最后输给了爱情,回到了大海,选择了回归现实。 沈羲禾在电影中的表演每一场都是经典,每一个镜头都是生动的,让人感觉,她就是那个活生生的长河。 而喜欢,舒绿突然和他提起了沈羲禾,唐宋其实有些奇怪。 “沈羲禾要复出了,而且,她的复出电影,就是岳水的这部新作品,到时候你们会有合作。” “……”唐宋沉默了很久,才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沈羲禾会在不久的未来和你合作,她是那部电影的女主角。” 唐宋在电话里笑了:“我真是不敢相信,所以你要让我冷静一下。” “好吧,给你时间。” 电话突然挂断,过了几分之后,才重新接到了唐宋的电话:“好了,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六七年前的京城夏日,依旧是那样树影斑驳、阳光炽热的模样。 叶淮非彼时刚刚脱离了夏家的荫庇,完全靠着自己的本事在商场上打拼。 那时候也是夏老爷子把席修明带进夏家的第二年,叶淮非的母亲在知道老爷子外头竟然有一个只比叶淮非小几岁的私生子之后,一气之下跳了楼,也正好给了席修明和情妇一个登堂入室的机会。 夏老爷子当年和叶淮非的母亲本就是联姻,叶淮非的母亲家在四九城里头很有势力,往上数几辈那也是妥妥的八旗子弟,而她本身就是上流社会的名媛,无论是自身的修养还是外貌都是数一数二的,夏老爷子那种贫民出身的,然后逐渐往上爬,要不是靠着老婆家的背景和地位,当年也不可以混的那么好。 不过很多人一旦风光了,通常就会忘记很多规则,本性遗露,就开始在外头把持不住自己了。 反正席修明的母亲就是那样勾搭上夏老爷子的,那个时候的夏老爷子,不仅年轻帅气,还有钱有地位,风流英俊的模样当然可以吸引很多女人的注意了。 叶淮非母亲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就那样被欺瞒了很多年,直到无意中发现了席修明的存在,继而知道了自己爱着的人竟然瞒着自己在外头有个养了一二十年的小情儿,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在某一个晚上,叶淮非的母亲就爬到了夏家的公司顶上,穿着件旗袍一跃而下,这个女人优雅的过了一辈子,却还是没有守住心爱男人的心。 在她死后,叶淮非才自立门户,不要夏家的一点儿东西。 叶淮非本来不是那么冰冷性格的人,可是在母亲死后,怀着对夏老爷子的仇恨,脾气才越发古怪。 不过叶淮非靠着外公那边的势力,依旧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只不过彻彻底底和夏家断绝了关系,再也不踏进家门一步,就差没把夏这个姓也改了。 至于那个好不容易捱到进门的女人和自己的弟弟席修明,叶淮非根本对他们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连夏家大门都不踏进去了,还管其他的? 不过老爷子显然是不准备放弃自己的大儿子的,叶淮非在商业上的魄力和天分让老爷子清楚的知道,以后夏家的全部事业,都只能够交给叶淮非去继承。 席修明作为一个私生子,唯一聪明的地方,就是他没有觊觎夏家的财产,而是一心想要踏进娱乐圈做个大明星。 老爷子开始让席修明没事儿就去找叶淮非,他怎么着也不会把人赶出公司大门吧? 况且席修明那时候虽然性格不太好,还是很会看人眼色的,他知道在夏家,看似是老爷子做主,但真正有本事,能够说得上话的,其实是叶淮非。 他就开始三天两头往叶淮非的办公室跑,叶淮非虽然总是冰冷着一张脸,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却也没有做出过赶走他的行为。 甚至于,席修明在大二时候的表演汇报课,还邀请了叶淮非去参加。 也就是那一次,已经远离大学校门很多年的叶淮非,再一次踏进了大学校门,在参加完席修明的表演汇报之后,心里突然就生起了许多怅然的情绪,想到他的大学,那些笑意盎然的日子。 他回忆着过去的时光,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操场上。 绿茵场上,大概是两个系之间的运动会,比那些热火朝天的运动员更让叶淮非注意的,却是操场旁边加油的拉拉队里某个身影。 舒绿说过,夏卿晨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人。 那种好看不仅仅是指她的外貌好看,而是她从头到脚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闪闪发光的,她只穿着简单的衣服,也仍然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她的笑容比那太阳的光辉还要灿烂,从来清心寡欲的叶淮非就那么站在操场边上,看着夏卿晨为了她的同学加油,直到席修明看到他不礼堂里了联系他,手机的铃声才让叶淮非如梦初醒。 席修明找过来的时候,叶淮非看似不经意的问他:“那个人是谁?” 席修明朝叶淮非眼神的方向看过去,立马笑了:“你说夏卿晨啊,是咱们学校最有名气的人物,长得特漂亮吧,学习又好,就我们班上得有四五个人都在想方设法追她。” 叶淮非并没有兴趣和席修明聊天,他只是依旧将注意力放在夏卿晨的身上,然后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席修明摸不准他的想法,想要跟着叶淮非,却被他拒绝:“回去,不要跟着我。” 这人对他都是这幅态度,可是老爷子说了,要想进娱乐圈,就得让叶淮非同意,不然老爷子也绝对不可能给他机会的。   ☆、【V52】 夏卿晨 想要演戏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吗?要是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又不肯潜规则的人,就只能靠机遇,可是这个机遇也许明天就来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来。 席修明的目标很明确,他就是要当演员,而且要当特别红的演员,绝对不可能眼巴巴的等着机遇来找他,他必须得让叶淮非同意自己去演戏。 那样的话,不管叶淮非多么烦他,他也要腆着脸跟上去。 幸好叶淮非天生就有些薄情,并没有完全的把自己母亲身亡怪罪在席修明身上,不过是大多数的时候对他不理不睬而已。 而叶淮非,在回家之后,满脑子都是那个笑着的女人熠熠发光的脸。 连叶淮非都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的再一次见到夏卿晨,他参加一个应酬,酒局设在一家豪华的会所里,酒局的召集者有求于叶淮非,所以才要设宴。 他本来不准备参加的,却阴差阳错的答应了下来,他刚进包厢,里面的人都围了过来,说着各种奉承的话语。 叶淮非面无表情的与他们周旋,却在包厢里突然被推开的时候,失去了镇定的表情。 这种应酬经常都会有来些人陪着增添一些气氛,然后要是有看对眼的,就直接找间空的包房提枪上马了。 这个人是那个求叶淮非办事的人为他准备的,那人说,她在这儿工作了好一段时间了,还是个雏呢,就等着合适的机会来伺候夏总您的。 叶淮非手里端着酒杯,轻轻的掀起眼皮,就看到了推门进来的夏卿晨。 包厢里的灯光是很暧昧的紫黄色,夏卿晨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门口,即使是出现在这种的*,她周身的气质也依然是高贵的,像静静盛开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每一片叶子上都盛放着晶莹的水珠。 夏卿晨露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笑容,并没有立即开口。 然后那个老板就说:“兰兰快过来,我旁边这位就是夏总。” 叶淮非和夏卿晨的目光对视,他平静漆黑的眼里,却悄悄起了暗涌,在狂躁的肆虐着。 夏卿晨缓缓的走到叶淮非身旁坐下。 “兰兰今天可得把我们夏总伺候高兴了,不然到时候……” 叶淮非注意到夏卿晨局促的动作,虽然她看起来格外的淡定,可是轻轻颤动的睫毛依旧暴露了她此刻慌乱的内心。 所以真的是,第一次? 叶淮非心里的怒气突然就少了一点儿。 夏卿晨的声音也是好听的,清脆的在叶淮非耳边响起,她说:“夏总您好。” 本来按照一般的发展流程,叶淮非就该带着夏卿晨这个女伴应付完这些人,再带着她离开。 可是叶淮非却觉得,夏卿晨不该是属于这里的。 他想也不想的站起身,对那个男人说:“你求我的事儿我答应了,明天会替你解决。” 那人脸上的欣喜还没有露出了,叶淮非就拉起了夏卿晨的手腕,将人带出了包厢,径直离开了这个会所。 仲夏夜的晚风里都还带着一点白日里的热气,吹的人心里更加烦躁。 叶淮非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人:“我不会碰你。” 夏卿晨喃喃的说:“谢谢你……” 叶淮非看着她垂下的头,露出了一截纤细的脖颈,看起来很羸弱。 “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叶淮非问她。 “您不准备……”夏卿晨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叶淮非懂得起这是什么意思,嘴唇也抿在了一块儿,表情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是个大学生,不应该呆在这里。”叶淮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 “你为什么还知道我是……”夏卿晨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她一把抓住了叶淮非的西装下摆,“求求你,不要将我在这里工作的事情告诉我的学校,那样的话我一定会被开除的。” 那么惹人怜爱的神情,叶淮非心里突然就揪了一下,他说:“我不会告诉你的学校。” 尽管他觉得像夏卿晨这样看起来一尘不染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满是*和堕落,她不该被染上那些灰尘。 “谢谢。”夏卿晨再次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叶淮非又问了这个问题。 “我……”夏卿晨眼眶都红了起来,“我爸借了高利贷,欠了很多钱,如果我还不起的话,他就会被砍掉一双手。” 夏卿晨家里本来也是小康家庭,但是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父亲什么时候染上了毒瘾,甚至借了一大笔的高利贷,利滚利,越来越多的利息让这个家庭根本还不起。 她只剩下了这一种办法,本来夏卿晨只是晚上在这家会所打工,凭着姣好的外貌,可以赚的很多小费,虽然会经常遭遇顾客揩油,可是只要能够赚够钱,她也认了。 夏卿晨的白天和黑夜仿佛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白天的她依旧是最灿烂的光芒,晚上的她却逐步走入了黑暗。 高利贷上门的时候她和父亲都被堵在了家里,如果一个星期之内不还钱,就只有那么一个结果。 而且他们还威胁,要把夏卿晨卖了抵债。 反正都是堕落,还不如找一个好点儿的办法,有人告诉她,只要把今晚的夏总伺候好了,她就可以拿到足够的钱去还债。 而现在,她被带了出来,对方说不会强迫她。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奈,有些人过着挣扎痛苦的生活,也还是必须要继续挣扎下去,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多少钱?” “啊?”夏卿晨没有反应过来。 叶淮非看着她那双眼睛,重复:“欠了多少钱。” “加上利息,两百万。” 两百万对于有些人来说,不过是一架普通的跑车,或者几次购物,再或者,一两个月的生活费。 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赚回来的钱。 不要说现在夏卿晨现在只是个大学生,就算她已经工作了,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赚够这两百万,尽管她也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也跑不掉的。 叶淮非几乎没有犹豫的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问夏卿晨:“高利贷借的谁的?” 夏卿晨回答了一个名字。 叶淮非对着电话那头报出这个名字,那边的人轻声哼笑了一下:“放心,一个小时之内给你解决。” “谢了。” “小事儿而已。” 电话那头的人是顾临桁。 他那时候虽然还在国外留学,但是对于这皇城根儿里的各大势力都摸得一清二楚,他和叶淮非早就因为竞争而认识,成了亦敌亦友的关系。 叶淮非找他帮这个忙,他必然是会帮忙的,很快联系了身在国内的顾明,将借高利贷的事情解决完毕。 那一个小时里面,叶淮非就陪夏卿晨站在会所外边的马路上,夏卿晨也不知道为什么,将压抑在心头许久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告诉了第一次见面的叶淮非。 她说了自己的忧愁和烦恼,也说了自己的成长里,父亲对她的宠爱,很多关于年少的记忆,一下子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叶淮非就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上,透过那些闪烁的霓虹,仿佛看到了更年轻时候的夏卿晨。 “你怎么就只听我说,也不说说你?” 叶淮非扯了扯领带,语气冷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对他而言,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过去的记忆便没有任何值得提起的意义了,他所以为的家庭幸福不过都是个假象,父亲在外边竟然养了个只比他小几岁的儿子,现在想起来真是讽刺。 看到叶淮非的表情,夏卿晨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嫌我话太多了?” 她以为是叶淮非不喜欢听她说话。 叶淮非听到夏卿晨忐忑的口气,唇边忽然就浮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有吗?” 夏卿晨呆住了,好半天才说:“我……” “我没有,只不过我的过去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到一个小时,顾临桁就打来了电话,告诉叶淮非事情解决了。 叶淮非把这个消息告诉夏卿晨。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要不然我们打张欠条吧,我一点点的赚钱还给你……”夏卿晨的脸上又是惊喜又是开心,漂亮的像朵出浴的花。 叶淮非缓缓收起了本来就不明显的笑容:“你怎么赚?继续到这种地方来?” “我……” 那晚最后是不欢而散的,夏卿晨根本不明白这个帮了她的男人在生什么气,她沉浸在高利贷还清的快乐之中,觉得自己的人生重新有了出路。 叶淮非就像是她的救星。 然而让夏卿晨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叶淮非让夏卿晨到学校外面的咖啡厅,拿出了一纸合约。 包养的合约。 叶淮非的想法很简单,只有这样,夏卿晨才可以在他的庇护范围之内,她就不用去那种地方工作,至于那两百万,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谁知道他却是用尽了办法,夏卿晨以为叶淮非也是那种觊觎她的人,认为自己前一晚的感动都是自己没有看清楚叶淮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的话,那么我会签下这份合约,反正都是卖,卖给谁不一样?” 叶淮非因为夏卿晨自嘲的话语而皱起了眉头,表情看起来很凶。 “不一样。”他说。 夏卿晨嘲讽一笑:“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您比那些人,更干净一点儿而已。” 事情的发展就偏到了一个扯不回来的奇怪轨道。 其实叶淮非从来没有碰过夏卿晨,但是对方却恨起了他,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住了两年,感情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直到某个晚上,叶淮非参加一场宴会,被灌醉了。 他回家的时候,夏卿晨听到动静,出来照顾他,被酒意上头的叶淮非压在了墙上。 火辣的吻铺天盖地的朝夏卿晨涌去,她根本没有办法挣扎,只能被动的接受,甚至于叶淮非的亲吻并不让她讨厌。 可是叶淮非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并没有真正的碰夏卿晨。 夏卿晨又重新认识了叶淮非,两个人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一些。 每一天的相处,叶淮非对夏卿晨的照顾无微不至,他永远在给夏卿晨最好的东西,将她捧上了天。 在夏卿晨大学毕业之后,叶淮非对她说,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高度的自由,让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可是你不能离开我。 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叶淮非,因为若不是叶淮非的两百万,她如今的生活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无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过着令所有同学都羡慕的生活,夏卿晨不喜欢这样,但也无可奈何,叶淮非想要把这样的生活施加给她,也不允许她有丝毫的拒绝。 夏卿晨的同学偶尔会看到有豪车送她上课,那些人眼里的嫉妒和羡慕,她不是看不到。 高级的西餐厅,昂贵的红酒,这是很多人都想要拥有的生活,夏卿晨却一直很想要逃离,可是叶淮非一边捆绑着她,一边又给了她无限的宠溺。 夏卿晨再冷的心也会被叶淮非捂热,叶淮非对她的温暖早就已经瓦解了夏卿晨所有的心防。 不过好日子明显没有多久,夏老爷子知道了夏卿晨的存在,他不允许叶淮非和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人在一起。 叶淮非嘲讽似的看着老爷子:“我要是再娶个不喜欢的,以后又变成跟你一样,在外头养个私生子?” 老爷子气的差点儿把茶杯砸到叶淮非的身上,被那位登堂入室的新夫人拦住了。 “您消消气,淮非这不是还年轻嘛,等一段时间,他就知道你是在为他好……” 叶淮非冷着脸:“我不年轻了,我也没打算继承夏家的产业,所以我爱和谁在一起,你们都管不着,也别想管我。” 不继承家业可怎么成?不管怎么说,夏家这产业都是给叶淮非一个人的! 老爷子想着采用迂回政策,先安抚了叶淮非再说,可是抵不住家里头有个新夫人在那儿煽风点火。 席修明是聪明了,绝对不会跟他哥争抢,可是新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带着儿子在外头没名没分委屈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怎么可能?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必须得想办法,让老爷子分一部分家产给席修明! 新夫人在老爷子那儿扇耳边风:“你看,以前虽然说淮非也叛逆,但也没有明着说不继承您的家业,这怎么跟那个不晓得什么姑娘在一起了,就连您的家产都不要了?这说不定就是什么狐媚子,故意来引诱淮非的……” 老爷子一听还得了,他辛苦了大半辈子的产业,可绝对不能后继无人,想方设法也得让叶淮非松口继承家业。 “要不您看这样,咱们呀,把那姑娘请到家里来,探探她的口风,要是她真的对咱们淮非是真心喜欢的,也就随他们去吧,不过必须得让她答应咱们,劝淮非答应继承您的家业。” 要是新夫人说别的,老爷子是断然不会上当的,可是一提到继承家产这事儿,他就紧张了,想到要是真没人继承他的那些财产,于是一紧张就上了当,答应了新夫人出的主意。 新夫人出的主意多简单啊,只要趁着叶淮非不在的时候将夏卿晨邀请到家里面来,后面的事儿就好办了。 可是夏卿晨被叶淮非护的好好的,怎么才能够瞒过叶淮非呢? 新夫人又出了一招,让老爷子去找叶淮非引开他,然后自己去请夏卿晨上门。 老爷子仔细想了想,还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立即行动了。 但新夫人其实是在打什么主意呢?她就是想趁机把夏卿晨绑架了,然后逼着叶淮非答应绝对不准答应老爷子继承家业,老爷子的东西都必须留给席修明,而这些事情她做的时候都会瞒着老爷子,并且威胁叶淮非不准说出来,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老爷子去找了叶淮非,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和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是说了半天叶淮非都无动于衷,完全不将老爷子的话听进去。 老爷子还有什么办法?估摸着新夫人也和夏卿晨谈的差不多了,才告辞离开。 回夏家之后,新夫人告诉他,夏卿晨已经答应了,而且回去了叶淮非那儿。 老爷子那个高兴啊,想到自家儿子马上就要同意继承家业了,就特别高兴。 可是他又怎么会料到,夏卿晨这个时候根本就还在新夫人的手里。 新夫人派了很多人从叶淮非那儿将夏卿晨绑走,然后关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一切都做的完美无缺。 新夫人在老爷子没有注意的时候,去了关押夏卿晨的地方,摘下她的眼罩,嗤笑了一声:“长得真不错,怪不得叶淮非那么喜欢你。” 夏卿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其实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自己被绑架是与叶淮非有关了。 “我是谁?哼,我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就给我乖乖的听话,等叶淮非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就会放过你。” “我和叶淮非没有关系。”夏卿晨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没有关系?你们俩有没有关系我清楚的很,要是没有关系,叶淮非会这么护着你,不惜跟他那老头子大吵一架?” 夏卿晨并不知道叶淮非和夏老爷子之间发生的争吵,所以听到新夫人的话,很是吃惊:“什么吵架?你在说什么” “哟,看来叶淮非还真是将你护的很好呢?连跟他老头子吵架都没有告诉你?”新夫人嘲讽一笑,“老头子让叶淮非相亲,他为了你还拒绝了联姻,真没想到他们夏家还会出这么一个痴情种。” 联姻,那是什么?叶淮非把夏卿晨护在了他的宝塔之下,外界的纷纷扰扰都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也就不会知道叶淮非为了拒绝联姻,与夏老爷子大吵了一架,更不会知道,叶淮非的态度那么强硬,甚至于夏老爷子的关系比之前更加恶劣。 叶淮非从来没有说过,夏卿晨也无从得知,她有时候甚至还会觉得,叶淮非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呆在他身边呢,是因为感兴趣吗,那什么时候他对自己不感兴趣了,会不会就放过自己,不需要自己了。 偶尔有这样的念头,夏卿晨竟然也会觉得难过。 而此刻新夫人告诉她,叶淮非为了你,拒绝了联姻。 新夫人又说:“不过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叶淮非知道你还在我手里就可以了。” 她把夏卿晨藏了起来,再瞒着老头子找叶淮非谈条件。 叶淮非握着电话的手指都隐隐泛白,抿在一起的嘴唇正在酝酿着滔天怒气,敢动他的人,很好。 几乎快要把整个四九城都翻过来,却还是没有找到夏卿晨的下落,新夫人为了这一天早就准备了很久,让叶淮非短时间内根本无可奈何。 “你到底要什么?”那一天,叶淮非人生中第一次对人妥协。 新夫人笑着说:“只要你答应不准继承老爷子的那些财产,把签下放弃继承书,我就把你的宝贝夏卿晨还给你。” “我本来就没有兴趣,你想要,给你就是了。”叶淮非答应的毫不犹豫,派人将那一份合约送去夏家。 本来新夫人一直瞒着老爷子,却没想到,还是被夏老爷子发现了。 夏老爷子气的当场就把合约撕掉,逼问新夫人到底做了什么。 新夫人自然知道自己的计谋被发现是没有好下场的,还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夏卿晨还被关在一个农家小院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院子,叶淮非派出去的人几次从那里过,都没有想过要去看一眼。 夏卿晨比绑在里面,第一次升起了绝望的心。 她理不清这些纷纷扰扰,可是却在这种时候,想到了叶淮非。 想起与叶淮非有关的每一个记忆,那么鲜活的令人动容。 新夫人用尽花言巧语,总算让老爷子暂时相信了她。 而这个时候,夏卿晨那个染上了毒瘾的父亲经过一番打听之后找上了夏家,说自己这个女儿成了他们夏家的人,怎么着也得给自己一笔钱。 新夫人会是任凭你敲诈的人吗? 夏卿晨的父亲就被扔去和夏卿晨关在了一起。 ------题外话------ 今天进群有大福利,至于是什么,大家都知道啦。 群号:369790080   ☆、【V53】 庆幸 “你这死丫头,替我还了钱就算了,居然还敢把我送去戒毒所!” 把他送去戒毒所是叶淮非的主意,他不希望这个人以后还会拖累夏卿晨。 只是当初一个为了夏卿晨着想的行为,却成了对夏卿晨几乎致命的孽债。 夏卿晨满目悲哀的看着自己的这个父亲,她为了他,已经将自己的半个人生都搭上了,他还想要怎么样? 叶淮非那里全是新夫人这些年背着老爷子敛财的证据,在找不到夏卿晨的情况下只能用这些反而威胁新夫人。 他便顺藤摸瓜跟着新夫人的手下去寻找夏卿晨。 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地方的时候,新夫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想要将夏卿晨除之而后快。 她恶毒的说:“你们父女,今天只能活一个,你们自己决定吧。” 那个曾经养育了夏卿晨的男人,为了能够活下去,失去了理智。 他的拳脚通通打在了夏卿晨的身上,甚至还不过瘾,提起板凳往夏卿晨的身上砸去,凳子上的钉子直接砸进了夏卿晨的腰腹。 叶淮非冲进屋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了夏卿晨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她脆弱的像是随时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么苍白的脸色,让叶淮非的心脏狠狠的揪在了一起,那是他从来都没有尝过的痛处。 叶淮非的手下立即将夏卿晨的父亲和新夫人控制了起来,他颤抖着双手将人从血泊中抱了起来,从来都是冰冷的脸上竟然也满是痛苦。 “夏……”夏卿晨已经没有力气说出他的名字,生命力正在逐渐的从她身体力流失。 “卿晨,不要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好。”夏卿晨雪白的脸颊没有任何的血色,让叶淮非觉得她的身体几乎都没有重量了。 “相信我,你可以活下去……” 叶淮非只能握着夏卿晨的手,不断的和她说话,让她还保持最后一点的思维。 “只要你可以活下去,我就不逼你了,不管你是想要和我走也好,想要离开我也好,我都不拦你,只要你可以活下去……” “我上次说带你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可惜还没有机会,等你好了,我就抽时间带你去……” “卿晨……卿晨……” 明明奄奄一息的那个人是夏卿晨,他却觉得那个快要死去的人是自己,夏卿晨比他的命还重要,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死去? 夏卿晨躺在叶淮非的怀里,看着他冰冷刀削般的五官,心里其实都是满足。 这辈子能够认识叶淮非这么一个人,也算是她的幸运了,他带着她去见识了那么多精彩的人生,给了她那么长一段不一样的日子。 她就那样看着叶淮非,直到自己彻底失去了意识。 医院里早就做好了最高的准备,全部都是各个科室最顶尖的专家,全部都聚在了一起,只为了救夏卿晨一条命。 这些专家全是顾临桁喊来的,而且用的是顾家的名义,这时候也只有这些顶尖的医生才有可能挽救夏卿晨。 手术做到了半夜,叶淮非就那么呆呆的站在手术室外头,一丝不苟的发型也全部乱了套,那么颓靡的神色,过去从来没有从这个人脸上出现过。 在夏卿晨还在做手术的时候,老爷子也知道了新夫人做的那些事,可是这回,他都保不了自己的夫人了,叶淮非甚至都不看他一眼,彻底不准备认他这个父亲。 直到手术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叶淮非立马冲了上去:“卿晨怎么样了?” “保住了半条命。”有着几十年手术经验的老教授这样告诉叶淮非。 叶淮非的声带都有一刹那的寂灭,沙哑着问:“半条命,是什么意思?” “切了半个胃,脾脏摘掉了,如果想要移植,看以后有没有适合的匹配吧。” 等夏卿晨转到监护室里,叶淮非还不能进去,就透着玻璃窗子贪婪的看着她,她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插满了管子,呼吸机在维持着她的生命,比之前更加脆弱。 好歹是活下来了,叶淮非心里却一点儿轻松的感觉都没有,让夏卿晨变成这样的人,他绝对不可能放过。 新夫人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过着绝对比监狱里更凄惨的生活,至于那个亲手将自己女儿送到鬼门关的男人,叶淮非亲自解决了他。 叶淮非外公家当年发家的时候多多少少有涉黑,不过随着政策的变化和时局的不同,也就慢慢的洗干净了过去的污秽,成为了一个干干净净找不到任何污点的企业。 但是叶淮非那时候为了发展事业,为了能够彻底和叶家抗衡,也做过不少不干净的事情,手里也算是沾染了很多人的鲜血,不过后来再也不需要亲自动手了。 不过那个男人是他亲手解决的,叶淮非冷眼看着他在自己的脚下求饶,想死,叶淮非却不给他那个机会。 叶淮非亲眼看着他被折磨到只剩下半条命,却又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叶淮非想要他体会一下,想死却死不成到底是怎样一种绝望的痛苦。 一直到夏卿晨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叶淮非才让人把那个男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活埋了,他对夏卿晨的伤害,注定了叶淮非不能够让他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活着,才是对夏卿晨最大的伤害。 夏卿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叶淮非,他坐在病床边上,冷硬的脸庞如冰山般坚不可摧,但是在夏卿晨睁眼的一瞬间,他不动于山的神色就有了变化,眼眸里满是紧张的看着夏卿晨,连声音都是柔和的:“卿晨。” 夏卿晨动了动眼珠,发觉自己还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够看着叶淮非,轻轻笑了起来。 即使她脸色苍白如雪,也仍然是最明媚的阳光,只不过……叶淮非掩饰住自己所有的情绪,握着夏卿晨的手:“没事儿了。” 夏卿晨轻轻点头,看到叶淮非贪婪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男人,他永远不说,但是却用默不作声的关心将她一点点的纳入自己的羽翼里。 他其实才是夏卿晨生命里的救赎。 自那之后,夏卿晨再也见过那个所谓的父亲,但是她的生命里已经不再需要那样一个人了。 有叶淮非就够了。 …… 舒绿看着仍然亮着的手术灯,目光黯然。 自那次之后,夏卿晨的身体彻底被毁了,这么些年,过的实在不容易。 这两个人的感情在那之后才算是稳定了下来,不过叶淮非最担心的事情现在就发生了。 只希望这一次夏卿晨也能够挺过来,不然的话,这对于叶淮非来说,是一个最为惨痛的打击。 整个走廊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呼吸声,不管是叶淮非还是顾临桁,包括舒绿都一脸的严肃,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那盏灯。 直到它突然熄灭的那一刻。 手术结束了。 出来的医生竟然是霍亦,虽然他还戴着口罩,但舒绿却觉得看到他的神情是放松的。他脱下了手套,口罩拉起一点,声线里不复往日的风流和轻佻,只有严肃:“手术成功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往舒绿那儿看了一眼,不过舒绿并没接受到他那一记轻飘飘的眼神。 而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舒绿下意识的看向叶怀非,他的冰冷神色终于有了变化,语气也没有了稳如泰山的冷静:“我可不可以进去?” 后面也有着其他的手术医生陆续出来,其中不乏已经八十多岁的老教授,那还是顾临桁请来的人,在医学界非常有权威,他看到顾临桁之后,倒还精神抖擞的挥了手:“顾小子,快过来。”顾临桁拍了拍舒绿的肩膀,往那位教授那边走过去。 另一个手术医生说:“病人的情况很复杂,先让她休息吧,最好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夏卿晨被推进了监护室,今晚还是个至关重要的时刻,所以需要有护士整夜在旁边观察,而叶怀非暂时只能够透过玻璃远远的看上夏卿晨一眼。 但是好在她已经又从鬼门关上走了过来,留下了生命, 没有让叶怀非自己活着。 顾临桁将老教授送到了电梯口,又才返回来。 “你们先回去。”叶怀非看向顾临桁,“我在这里陪着她就可以。” 这时候夏卿晨已经差不多算是安全了,所以叶怀非自己在这里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顾临桁本来也是怕那些医生的本事不够,才亲自坐镇,现在也没有任何他担心的地方了。 “有事儿叫我。”顾临桁对叶怀非点了点头,搂着舒绿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们和已经换了衣服的霍亦擦肩而过,这时候霍亦并没有戴口罩,眉心带着笑意,又恢复了那种无端风流的模样。 舒绿同他打了招呼,虽然说她对这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但是霍亦是程俞嘉的朋友,而且帮了程俞嘉诸多的忙,这时候要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就有些没有礼貌了。 霍亦的目光在舒绿脸上轻轻晃了一圈:“从俞嘉出院之后就没见你了。” 舒绿忍不住笑了:“那我当然不会没事儿跑医院来玩啊。” “那倒也是。”霍亦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两边兜里面,不输顾临桁的身高让舒绿觉得跟他说话也需要仰一点头了。 顾临桁眯了眯眼,冷厉的眼神也放在了霍亦的身上,不过并未作何反应,只是握着舒绿肩膀的手轻轻在舒绿的衣服上动了一下,然后说:“霍医生,我们有事儿,先走了。” 他听到过舒绿喊霍亦,也是这么客气的喊他一句霍医生,顾少爷十分满意自家女人对别人的这个态度,他就是巴不得舒绿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才好。 霍亦轻笑一声:“那我不打扰二位了。” 舒绿和顾临桁一起走了,不自觉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霍亦还站在原地,看到舒绿转过头来,还对她眨了眨眼。 舒绿又默不作声的转了回去,觉得霍亦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奇怪,她实在不太能够看清楚这个人。 过后的几天离,夏卿晨总算是开始恢复,身体再次遭受了重创,舒绿去看她的时候,却觉得她的生命力像是变多了一样,至少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份活力的感觉像是舒绿看到的夏卿晨大学时候的照片。 那时候的夏卿晨虽然生活有着诸多困难,可是她一直用最坚强和最乐观的态度去对待一切,也许正是她那么纯洁无暇像水晶一样的笑容才让叶淮非在那远远的一眼里面,就认定了她。 虽说叶淮非用的方法有些过激,不过在现在看来,或许是最好的。 夏卿晨的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好歹恢复了那么一点活力,她看到舒绿的时候,也有力气从床上坐起来了。 舒绿陪她聊天,才知道这些年因为很多的原因,夏卿晨基本上已经彻底和过去的生活告别了,而且独特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够让她丝毫没有顾忌的和其他人相处,她的身体让她需要更多的顾虑,就算她自己不在乎,也会为了叶淮非考虑。 如果夏卿晨的身体有任何问题,最痛苦的那个,一定是叶淮非。 尽管叶淮非看起来永远那么坚不可摧,他却会为了夏卿晨露出所有的软弱,夏卿晨绝对是可以主宰叶淮非的那个人。 也亏得这次有多么多最好的医生,才让夏卿晨有惊无险,反而像是终于得到了上天眷顾那样的,身体稍微好了一些。 舒绿那天去看望了夏卿晨之后,离开的时候又看见了霍亦。 那天大概是霍亦值班,他在和一群青春靓丽的小护士谈笑风生,讲诉着自己在非洲和战乱地区的那些经历,霍亦经历过的那些生死考验特别能够糊弄人,把小护士们吓的一惊一乍的,差点儿都要忘记去照顾病人了。 后来还是霍亦刚巧看到舒绿,才把小护士们散开了。 “你最近来医院的次数还真是很频繁。”霍亦斜斜的靠在墙壁上,看起来不太有正形。 这人眉间的那颗痣总是让人觉得有股风情的意味在里面,因此连他随意的一个表情,都带着诱惑的味道。 舒绿无奈的回答他:“我也不想来。” 先是程俞嘉受伤住院,又是夏卿晨,她身边的人最近总是出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舒绿莫名觉得,这难道是哪一天就要该到自己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舒绿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霍亦歪着脑袋,眉心挑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的?” 他是在问顾临桁为什么没和自己一起? 舒绿浅笑一下,白皙的脸颊上看起来像是多了一抹动人的红晕:“他上班呢。” 至少舒绿觉得如果自己不忙的时候,时间一定是比顾临桁充足的,他不是那种无理专权的领导者,起码要兼顾着公司那么多股东,所以事情那么多,并不能够随意的离开公司,舒绿就不一样了,只要没有急事,那么她绝对是不用呆在岗位上的。 基本上这个行业的人都是这样,真正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的人只有那些创作团队或者负责文字编辑的人。其他的都需要在外面与不同的公司和企业接洽,为自己的艺人谋取更高的利益。 霍亦了然的点头,看了眼手表:“我去查房了,再见。” 这个人还真是很奇怪,他总像是有什么目的一样,可是却从来没有明明白白的表露出来,让舒绿看他不透。 也许是因为他是学心理学的原因,所以这人最为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情绪,才让舒绿觉得他整个人都跟围绕着一团黑色的雾气一样,谁都看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舒绿也不太感兴趣,反正这个人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在舒绿的眼里,霍亦就只是一个艺术高超的天才医生,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 “再见。”舒绿和霍亦道别,回公司去。 她在来探望夏卿晨的时候,有个电视台的编导打了电话给她,说有一档新开的节目要邀请一些明星参加,唐宋就是他们的考虑对象。 舒绿这时候已经把岳水创作的新剧本交给唐宋了,唐宋也沉下了心去钻研,虽然有舒绿的推荐,现在唐宋拿到这个角色也是十拿九稳了,可是唐宋在知道电影的女主角是沈羲禾的时候,也倾覆了所有的专注进去,就只为了能够在试镜的时候,有一个最完美的表现。 沈羲禾的演技已经被封神了,能够和她合作也是唐宋这些年偶尔想到的一个目标,虽然他知道在沈羲禾已经退圈,并且复出遥遥无期的情况下,想要和沈羲禾合作基本是不能够实现的空想,可是唐宋依然抱有这样的想法。 可能让唐宋这么坚持的,是因为他和沈羲禾也算是有缘分。 当初沈羲禾就是出演的岳水亲手写的剧本才拿到了影后,而若干年后,唐宋也是靠着岳水写的那个剧本拿到了影帝称号,虽然电影的导演有所变化,但是基于岳水的剧本基础下,唐宋觉得自己和沈羲禾也算同是感激着岳水的。 舒绿在接到那个电视台编导的电话之后,回答要考虑一下才能够答复。 这个节目算是明星挑战类节目,每一期都有不同的艺人参与,而每一个参与的艺人都需要参加三轮的挑战,这三轮挑战里面,这个艺人需要应付很多关卡,有回答问题,有完成规定的事情,甚至于让你做一些非常具有突发性的事情,比如让这个艺人与现场随意挑选的观众一起搭档,然后需要同时穿过演播厅里设置的障碍。 录制的时间只需要大半天,倒是不会耽搁唐宋的时间,不过舒绿还是在询问了唐宋之后才答应了下来。 唐宋很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节目了,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多赢一些人气。 就好比这次唐宋主演的群星电影,他也因为人气的上涨,而让自己的宣传排位提前了一些。 这就是唐宋之前一直忽略的地方,舒绿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要想方设法提升唐宋的人气,这也是他最欠缺的地方。 参加综艺节目,只要艺人本身性格好,绝对能够圈粉无数,再加上唐宋在娱乐圈呆了这些年,其实对于观众想要什么是很了解的,而且他本身的阅历丰富,可以hold住各种风格,舒绿很看好唐宋参加这次节目。 如果节目效果好的话,舒绿甚至想要在唐宋拍摄完新的电影之后,让他去参加一个真人秀的录制。 现在那个真人秀正在进行人选的抉择,他们的意向里就有唐宋和安迟。 假如这两个人一起参加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以让两个人的人气都继续上升。 这次的录影就算是舒绿的一个试水了。 舒绿赶回公司就是让唐宋签约,再与电视台商量一下具体的事宜。 她回去的时候那边电视台的编导已经到了,这次算是他们亲自找来的,所以也是由那边主动出面来进行签约。 舒绿将整个节目流程看了一遍,然后和编导讨论了一些具体的过程之后,才让唐宋签了约。 节目录制的时间就在这周四,还有两天。 而这时候离安迟的演唱会也只有不到一周了。 如今演唱会的一切硬件条件都已经准备好,只需要等待那天晚上的到来,让现场的五千名观众和网络直播上的几百万人一起见证安迟的舞台魅力,听他的歌唱。 转眼就到了唐宋录制节目的当天,舒绿作为经纪人是和他一起去的。 而刚巧,顾临桁那天在电视台谈一笔广告。 舒绿问他有没有兴趣过来,他说等他一会儿。 这个现场的演播厅很大,灯光布置的很闪亮,唐宋一件简单的白衬衣站在台上,就足以秒杀无数菲林了,底下的唐宋粉丝尖叫声简直要把演播厅的屋顶都冲破。 唐宋的人气不算是特别高,但是不代表他没有粉丝,相反,他的那些粉丝们极其狂热,而且都默默的喜欢着唐宋,绝对的支持者。 又恰好唐宋那么稀罕的来参加综艺了,粉丝们一听到之后就通过各种途径购票,简直就巴不得全部都来现场才好。 舒绿站在舞台底下,看着主持人在一阵幽默发言之后让唐宋开始了第一轮的挑战。 ------题外话------ 国庆结束啦~大家玩的还开心吗~   ☆、【V54】 罪案 其实这种综艺节目都是有台本的,不过这档节目为了保留一丝原滋原味,所以只给了艺人三分之二的台本,意思就是会有一些不确定的东西。 比如第一轮的通关,具体是找哪个观众上去合作,编导就没有进行安排,而是将这个当成了节目的一个意外看点,万一这个观众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才会派准备好的人上去。 这个节目观众看起来十分流畅,其实对于参与录制的人来说。有时候真的有些枯燥无味。 因为也许一个游戏要玩十几遍才能够完成导演想要的效果。 前面的过程都十分顺利,唐宋好歹是练过一点武术的人,所以那些惊险刺激的项目他都完成的干净利落,身姿十分帅气。 而他随意选的一个男观众也很幽默,洋相百出,和唐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倒是有些看点。 这档节目实行的是闯关制,到达最后一轮并且最后赢得挑战的艺人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然后作为公益基金捐献给山区,完成的越好,最后的奖金也最高。 最后的奖金里,也会有现场观众根据这个艺人的表现进行的一个打分,并且可以捐出相应的慈善金,最后也会相加到最后的慈善金总数中。 每个月都会有一个评比,捐献慈善金额最多的那个艺人就会被颁发一个慈善之星的称号,并且会参加每年年初的玛莎慈善晚宴。 玛莎慈善晚宴是娱乐圈里每年最盛大的一次宴会,除了每个艺人明星的争奇斗艳之外,在晚宴上每个艺人都会参加一场拍卖会,拍卖的金额最后也全部都会捐出去,玛莎慈善晚宴举办了三十多年了,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人超越的一个记录,是当年沈羲禾花了五亿拍下了一个国宝级大师亲手烧制的紫砂壶,其实就算是大师亲手烧制,人们也都知道那是当年的星远传媒的董事长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而一掷千金。 也是那一次的拍卖会将沈羲禾彻底推进了大众的视线,自那之后,她的事业变开始以非常恐怖的速度攀升,逐渐到了神座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将其超越。 现在的玛莎慈善晚宴一年比一年影响力大,所以参与的艺人也不像往常了,而是需要得到非常稀少的邀请函才有机会。 所以电视台的这个节目也为一些艺人准备了这样一个参与玛莎慈善晚宴的机会。 不过其实舒绿倒是不在乎唐宋能不能拿到最后的那张邀请函,到时候她自然会有办法为唐宋和安迟拿到邀请函,所以她并不在乎,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唐宋的人气可以上涨一些而已。 唐宋不出意外的很快到了第三轮,而第三轮基本都是现场主持人的问答题,艺人在规定时间内回答。 这些问题其实都是有台本的,所以唐宋提早就知道了答案的内容,不过最后还是有几道没有给答案的问题。 “2013年美国网球公开赛的冠军是谁?” 唐宋非常快速的回答:“拉斐尔纳达尔。” “费米悖论里面特别关键的一句话是什么?” 唐宋几乎都没有思考,白衬衣显露出了他好看的腰线,面容沉稳:“他们都在哪儿呢?” 即使是没有给出答案的问题,唐宋也全部都回答了出来,舒绿知道这是因为唐宋没有拍戏的时候就会宅在家里看书或者上网,所以他的知识面涵盖很广,也不怪那些问题都没有难道他了。 最后一个问题结束之后,就到了观众投票的环节,这时候唐宋今天募集到的慈善金额已经到了一百万,算是个非常不错的数字了。 顾临桁恰好是这个时候走过来的,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宽肩蜂腰,身材简直完美,那张英俊的脸更是在出现的一刹那,惹得周围人小声惊呼,以为是遇到了哪个明星,甚至稍稍抢了台上唐宋的风头。 顾临桁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搂着舒绿,低声问她:“这是在做什么?” 舒绿把观众即将要进行投票和捐款的事情告诉了顾临桁。 顾临桁挑了挑眉:“哦?都是做慈善?” 舒绿玩笑似的道:“对啊,顾少爷今儿个要不要也发发善心,捐个几十万出来?” 她本来只是开玩笑而已,岂料顾临桁特别认可她的提议那样点头,嘴唇上扬:“是个好主意。” “……”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不过顾临桁既然都说了要捐款,那么他当然可以这么做,反正捐出去的那些钱对于他来说只是沧海一粟。 其实舒绿每年也会有定期的捐款,不过她都是直接摆脱一个在做慈善的同学直接将那些钱交到需要的人手中,她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实际上还有很多可怜的人辛苦挣扎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舒绿觉得自己不是救世主,当然不能帮助到每一个人,只能够帮到一点是一点。 顾临桁了解了规则之后,看向了后面坐着的一个女孩子,戴着副眼镜,一看就是学生,手里还拿着唐宋加油的手幅。 “这位同学,把你的投票器给我怎么样?”顾临桁沉稳的声线一出口,冷峻的目光轻轻看着那个女孩子,对方就在他并没有什么感情的注视里红了脸颊,匆匆忙忙的递上了自己的投票器。 “谢谢。”顾临桁对她说,“这里面捐出去的钱都是我来支付,你不用担心。” “好……”女孩子很是羞涩。 不过顾临桁已经不再搭理她了,他刚才使出终极招数——色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换做以前,他绝对会二话不说的直接语气严厉的让对方把东西交给自己。 舒绿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这是要准备做什么?” 顾临桁无辜的眨眼:“捐款啊。” 他说着,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投票器,上面还可以写下捐款的金额,顾临桁想都没有想,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直接在投票器上面滑动,几秒钟,就按下了一串数字。 对,是一串。 舒绿眯缝起眼看着顾临桁的动作,他的手指按的太快了一点犹豫都没有,让舒绿差一点儿就要看不清楚到底写的是多少。 而在看清楚苏数字之后,舒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顾临桁:“顾少爷不愧是顾少爷,这么壕。” “有吗?”顾临桁轻声哼笑,不置可否,手指轻轻按在了确认键上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唐宋身后的大屏幕上面,本来已经趋于平稳的一串金额数字,其实已经很可观了,在即将要停下来的一瞬间,突然跟失去了控制一样,疯狂的滚动了起来,数字以一种爆炸似的方式在不停的上涨,速度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 而这样的疯狂足足转动了一分钟才开始减缓了,人们这时候可以慢慢的数着屏幕上的数字到底是多少。 万,十万,百万,千万。 最后的数字停在了三千四百零五万。 现场一片哗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讶异的震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还只是幻觉。 现场的摄像师也很好的捕捉到了这一点,觉得这一期节目播出以后收视率一定会提高。 主持人也有些惊讶了,顿了好半天,才看着唐宋,语气也十分的震惊:“唐宋,你看到底下观众的表现了吗?” 唐宋这时候看不到自己的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清楚为什么下面的观众会在刚才爆发出了激烈的欢呼声。 “看到了,但是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宋表现出了一脸的茫然,因为他确实真的不知情,一点都没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主持人做作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我上个月去检查的时候没有查出心脏病来,不然我现在一定已经倒在这里了。” 观众席上发出了一阵哄笑。 唐宋仍旧不明发生了什么,那个无辜茫然的表情特别真实,也被粉丝大呼可爱:“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持人还准备卖关子:“让大家如此吃惊的,必然是你背后的慈善金额,所以你要不要先来猜一猜,你背后的数字,你觉得可能会是多少?” 唐宋很认真的想了想,试着说出一个数字。 底下的观众都笑了起来,因为唐宋说的保守,和他身后的数字确实相差甚远。 主持人也忍不住笑了:“看来今天我要是不告诉你的话,你猜到明天早上也不会知道答案,那样你的粉丝会心疼的。” “那我可以转身了吗?”唐宋眼里露出了像星星一样的闪亮色彩,确实对自己身后的数字很好奇。 “我们一起数三二一,然后就可以转身了——三、二、一——” 唐宋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迫不及待的转过了身去。 旁边的摄像师给了唐宋的脸部神态一个特写,他此刻惊讶的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念叨:“天呐这是多少钱?怎么办我突然觉得我数学不好要数不清楚了……” 底下的粉丝又是一阵笑。 唐宋定了定神,然后念出来那串数字:“三千四百零五万……我没有看错吧?” 主持人说:“当然没有了。” 唐宋忽然转过身,郑重的对着台下鞠了一躬:“谢谢大家。” 这些数字再多都不是他的,不过他却比这些钱是他的还要开心,因为这些奖金将被实实在在的用到慈善上面,可以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慈善永远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话题,能够帮助到有需要的人,唐宋觉得自己很满足了。 底下的粉丝疯狂的欢呼着唐宋的名字,为了他这一次创下的记录。 主持人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夸奖,舒绿站在台下看着,手肘拐了拐顾临桁:“你真够大手笔的。” “还好吧。”顾临桁实话实说,他无所谓这些钱到底是算在哪个人的名义上,反正只要做慈善的心意到了就可以了。 “顾少爷一出手就是三千万。”舒绿打趣他,“你一年得捐多少钱出去?” 顾临桁对这些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做企业的,本来也需要不定时的做一做慈善给外界看,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诚意的,至少是做了实事,大众都会很认可。 “这些都是顾明在打理。” 提到顾明,舒绿才惊讶的问了一句:“你谈生意不都是有顾明在一起的吗,怎么没有看到他?” 顾临桁勾唇一笑:“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顾临桁笑的别有深意:“其实呢,顾明是有其他的事情。” 舒绿对顾明去做什么了其实是不感兴趣的,不过顾临桁这样吊着她的胃口,倒是让她来了兴趣。 “到底是什么?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怎么可能?”顾临桁笑着指了指对面的舞台底下,“顾明在那儿呢。” 舒绿顺着顾临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那边的顾明,他也穿着西服,顾明脸上的疤痕让他身上会有一些匪气,但是也依然高大英俊。 “他在哪儿做什么?” “他有他要做的事情,以后再告诉你。” 舒绿不满:“你又不告诉我……” 顾临桁笑了,眉目顿时变得柔和:“这真不是我瞒你,因为其实我也不确定。” “啊?” “乖,等我确定了之后,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舒绿只能说:“那好吧。” 今天的节目录制到这时候已经将近到了尾声,后面的节目流程就是请了公证处的人员将对这笔资金的用途进行一个监督,并且将这笔钱的去向定期向大众播报。 这样的透明程度也是为什么这档节目屡屡都有不少的观众愿意捐款的原因,至少这里捐出去的钱可以放心一些。 顾临桁让随性的另外一个人将支票拿给了电视台的负责人,舒绿和唐宋的助理米米交代了一下之后跟着顾临桁一起先行离开。 “你今晚的壮举真是可以让我回味好几天了。”舒绿还是忍不住想到当时顾临桁的表情,那么云淡风轻,当他的手指按下确认键的时候,就将改变许多人的生活,也许会让读不起书的山区农民可以上学,也许可以将病入膏肓的人从死神手里拉出来,总之,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顾临桁满不在乎:“如果你可以回味我的话,我会更高兴。” “……”舒绿真的很无奈,这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找到机会来逗她。 不过说真的,今晚这样的成绩,绝对足够震撼,到时候节目播出,舒绿都能够想象到会引起多么强烈的反响了。 至于这个捐了那么多钱的人嘛,既然他要低调,自然是不会有人知道他的。 而且节目组也不会傻到将顾临桁的名字说出来,他又不是一般的人,随意就抛头露面。 即使是企业家也要分种类的,有些会频繁的出现在大众面前,但有的则不会,顾临桁这种就属于闷声发大财的类型,毕竟顾家的身份特殊,也不适合让顾临桁在圈子外太过于高调。 不过反正能够赚钱就好了,谁还管是不是要人知道? 这时候顾明已经出来了,恭敬的喊了声:“嫂子,顾少,那我先走了。”说完之后他上了另一辆车子,和其他属下一起离开。 顾临桁开车带舒绿去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吃饭,途中竟然偶遇了程俞嘉。 京城那么大,还能够遇见,真的是凑巧了。 她出院之后还没有回去刑警支队,身体还处在恢复期里,白含章一边忙工作一边抽空陪她,今天刚好也去哪家菜馆。 他们就在菜馆外头的停车场巧遇了。 程俞嘉咋咋呼呼的想要冲到舒绿哪儿去,不过被白含章拎住了衣领,只能安安静静的说:“舒绿,真巧啊。” 舒绿知道白含章是怕程俞嘉的动作太大,所以才要随时的制止她的一些过激行为。 “呀,小俞嘉,今天怎么这么淑女了?”舒绿故意说。 程俞嘉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这是通过温柔的生活来提高我的生活质量。” 舒绿:“……”现在要是论起厚脸皮的本领,程俞嘉也是绝对不差的。 白含章和顾临桁颔首之后,冷峭的凤眼微挑:“舒绿你也是来这里吃饭?” “对啊,据说这里味道很不错,你们也是?” 白含章点头。 程俞嘉趁着白含章不注意。再一次咋咋呼呼了起来:“那舒绿我们可以坐在一起!” 白含章一个冷淡眼神撇过去,程俞嘉就再一次老实了起来。 舒绿征求了顾临桁的意见,点头答应:“那我们一起啊。” 这里是需要提前预定位置的,不然来的时候绝对没有空位,甚至需要提前把要吃的菜品想好,他们才根据需要准备,但也因为这样,恰好都是最新鲜的食材,连牛排都是从新西兰空运来的。 程俞嘉自从住院之后就只能吃一些没滋没味的东西,最近被养的特别好,本来尖尖的下巴都养的圆润了一些,不过她本来太瘦了,现在这样看起来刚刚好,依旧是鹅蛋脸柳叶眉,有种古人的气质在里面。 当然,舒绿觉得前提是程俞嘉不说话的时候,她一开口就绝对是个疯子。 席间谈到了白含章已经接手了快要半年的一个案子,因为犯人最近一直没有犯案,便失去了更多的证据和线索,到现在也是个悬案。 “就是你之前一直在忙的那个?”舒绿问白含章。 “嗯,罪犯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了。”这是一个连强奸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对目标好像没有任何的规律,纯粹是在进行着一种报复行为,而且杀人手段之残忍,事后都会进行现场的清理,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的线索,每次犯案之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在白含章从警局毕业之后,坐到现在的队长位置,遇到过很多棘手的案件,唯有这个,到现在仍然是个破不了的。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罪犯的每次犯案都是无差别犯案,所以他的犯罪对象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警方根本无法从她们身上找到一样的地方。 这个罪犯的无差别杀人,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没有仇怨,随机选择作案目标、在作案现场见谁杀谁,他的做案是有预谋的,杀人的手段据推测也是有预谋的,只是做案的对象是随机的,在这种情况下,更难寻找他的下落。 “他多久犯一次案?”舒绿突然很好奇这个问题,她大学虽然学的金融,但周围也有同学选修了犯罪心理学,所以她对这个其实也有那么一点感兴趣。 白含章喝了口茶:“按照以往来说是半个月,但这次已经超过期限了。” “那么意思是说,他这半年来,已经杀了十多个人了?”舒绿非常的震惊。 白含章点头:“所以前面有一段时间我们局里的人员全部集中起来调查这个案件了,但是没有结果。” 这么多人在逮他,可是因为现场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少,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破案。 “这个人很有经验,而且他的犯罪手段应该是预演过很多次的,干净利落,被杀的女性在死之前没有能够发出任何的求救,他采用的手法都非常残忍。”程俞嘉补充了一句,“我本来也要参与进去的,但是后来因为别的案子就没有负责,但是看了卷宗之后确实觉得这个人太变态了。” 这种人的存在,要么就是报复社会,要么就是在故意向警方挑衅,这个人至少在心里是非常仇视这个社会的。 “对这个人的身份有什么判断吗?他能够做到每一次出手都成功,而且不被你们发现任何的线索,至少对你们的手段很了解,并且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低,或者说社会地位,这样他才能够更很好的伪装,也不会轻易的被你们发现。”顾临桁思维很清晰的分析。 他对于这种人也是相当厌恶的,而且听起来应该也是个高智商的犯罪者。 白含章略微吃惊的看着顾临桁,轻轻点头:“跟我们讨论的一样。” 不过因为更多的东西属于保密范围了,所以白含章没有多说,只是提醒了一句:“在没有抓到这个人之前,提醒身边的女生都小心一些。” 舒绿觉得可以去提醒一下童童什么的,包括顾妹妹那个不让人放心的。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虽然算不得太厉害,保护自己的本事还是有。 而在京城出现了这么大的案子,按理说应该闹的人尽皆知了,但在上面的施压下,最终没有被报道出去,只是用其他的方式提醒了广大市民晚归要小心谨慎。 现在又恰逢年底,从年底到过年的那段时间里,不管是刑警还是交警或者是其他岗位的人,都是最忙碌的,白含章最近怕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了,不过他还是抽空带程俞嘉出来,足以见到他对程俞嘉的重视。 这两个人兜兜转转多年,到现在也总算是表明了心迹,让舒绿不再担心他们。 只要他们也可以幸福就好了,舒绿这个做朋友的,也会很开心。 再加上他们两个人从少年时期就那么喜欢着对方直到今天,这样漫长的爱恋,也很是令人羡慕。 他们的晚饭并没有吃的太久,白含章突然接到了局里的电话,那个罪犯出现了。 并且他进行了新一次的犯案,只是这次不同于往日的,是他第一次没有成功,被他盯上的目标成功逃脱了。 而这个人,虽然也逃走了,但是受了伤。 白含章挂断电话之后,神色变得很严肃,而后看向了舒绿。 “你看我做什么?” 白含章把电话里的内容说了出来。 舒绿和纳闷:“……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V55】真正的危险 五十五 这和贺旌容有什么关系?白含章看舒绿面有不解,便解释道:“这一次被罪犯看中的目标是……艾小小。” 艾小小自从住在贺旌容家里之后,就真的是跟扎了根一样住下了,贺旌容没有开口赶人,艾小小自己也就没有提过,对于一个现在基本上身无分文并且随时有被抓回家去的风险的艾小小来说,现在还能够跻身在贺旌容这儿,就算是……“苟且偷生”了。 贺旌容回京之后并没有立即去部队报道,他还在办理一些过渡事宜,所以尽管每天都会有大部分时间不在井水花园的别墅里,每天晚上还是会回家睡觉的。 艾小小思来想去,既然自己现在寄人篱下,那么也不能整天当个米虫什么都不做,虽说贺旌容看起来别说是养一个米虫艾小小了,再养一百个米虫艾小小也不成问题。 艾小小某天无意中在书房看到了某个小巧玲珑的玉雕玩意儿搁在书桌上,那东西她在某场拍卖会的名册上面见到过,起拍价都已经是天价了。 在某天晚上的冥思苦想里面,艾小小差点点想破了脑袋,才决定了要如何来报道贺旌容对她的恩情。 除了帮这里的佣人做一些她也没太做过的家务之外,艾小小每天都会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贺旌容回来。她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捧着杯热水看电视,但声音放的很小,因为要注意去听屋外的动静。 只要听到汽车驶进车库的声音,艾小小就会赶紧放下水杯,几个大步冲到门口,在贺旌容出现在家门口的那一秒,笑眯眯的说:“你回来啦。” 这个时候,拖鞋一定已经摆放在贺旌容的前方玄关初了,并且艾小小还会特别有眼力见,在贺旌容从外面进来,脱下带着冰冷气息的外套时候,谄媚但自然的接过贺旌容的外套抱在手里,并且将之放在衣架上。 贺旌容的大衣上总是沾染着他的身体温度,含有羊毛的大衣十分温暖,艾小小每次挂上衣架的时候都会有些许的舍不得。 更有一次,艾小小看着手里的黑色大衣,简单样式的设计却因为精良的剪裁而干净利落,尤其是贺旌容的高大身材,在部队里头训练出来的身形,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从肩膀到背脊,流畅的身体线条隐含着力量之感,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可以完美的体现出自身的优点,气势逼人。 艾小小想象着贺旌容沉眉冷眸穿着这件大衣的样子,一时没有忍住……就跟痴汉似的,轻轻嗅了嗅衣服的味道。 好像森林一样的苍茫气息,让艾小小忽然醒悟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情,赶紧红着脸将衣服挂上衣架。然后艾小小会把茶几上的水杯递给贺旌容,温度适宜,不会过热也不会太凉,刚刚好。 贺旌容接过水杯,看着艾小小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唇角忽然勾了一下。 艾小小就会再一次的脸红。当然也会有意外的时候,比如某天贺旌容回来的很晚,月上中天,北国的夜晚总是难以抵挡刺骨的寒意,不过他在打开门之后,仍然会看到客厅的壁炉里有微红的火苗在燃烧跳跃,照亮了一片黑暗。 艾小小抱着个枕头在沙发上睡着了,贺旌容脚步放轻了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睡梦中的艾小小。 艾小小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唇微微嘟着,红润漂亮,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样,浓密又卷翘,她一直是素颜,皮肤却洁净白皙的没有什么瑕疵,不过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痣,很淡的颜色,贺旌容需要离这么近才可以看清楚,让她看起来多了丝俏皮。 贺旌容的坚硬脸庞缓慢的变得柔和,在壁炉火光的照映下有着柔软的色彩。然后他弯下身子,手臂从艾小小身下穿过,轻而易举的将人拦腰横抱了起来。 贺旌容有些惊讶的发现,艾小小原来那么轻,躺在他的怀里就跟没有重量一样,倒是乖巧的没有折腾,只是下意识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贺旌容的肩头,特别美的继续睡觉。摇了摇头,贺旌容将人抱到楼上去,放在床上,并且将被子给她盖上之后,莫名的低头凝视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开,轻轻的关上房门。 艾小小并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是被贺旌容抱回房间的,她只记得前一晚上大概是自己自爱沙发上睡着了,大概是自己迷糊中醒来然后自己上楼来的?自己晚上没有迎接贺旌容,他不会生气吧? 这样想着,艾小小就会着急的跑下楼去,往往都会看到贺旌容已经淡定的在吃早餐了。啊……看起来应该没什么。艾小小松了一口气。 不过贺旌容在余光瞄到艾小小之后,又不经意的皱了眉:“怎么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艾小小赶紧低头,因为地板上都有毛茸茸的地毯,她刚才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 挠了挠头,艾小小说:“我这就回去穿。” 贺旌容在她转身回去之后,又轻笑了一下。 艾小小用着最快的速度去穿了拖鞋,又赶紧跑下楼,自觉的坐到了贺旌容的对面。 “你今天还要出去吗?”艾小小眨巴着眼睛问。 贺旌容点头:“你困了就去睡觉。” 艾小小略微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哦……” “怎么了?”贺旌容放下勺子,定神看着艾小小。 艾小小在认识贺旌容之后,觉得这人完全刷新了自己过去的认知,她觉得像贺旌容这样身在男人堆里的军人,也许会很不拘小节,甚至是粗鲁……可是在人死贺旌容之后,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绅士和优雅简直就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一样,没有刻意的做作,他就连一个喝茶的动作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十分的赏心悦目。 贺旌容的身上除了野性坚硬的气场,那些长年累月才能积累出来的高雅的生活细节非常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当然,这也是艾小小没有看到贺旌容在训练的时候,穿着迷彩作训服,在烟尘弥漫的土地场上,叼着一根随手从路边拔起来的草叶,刀锋般的眼神注视着场内,浑身都是匪气,并且随便的吼声都可以震天响,要是哪个兵跑慢了一点,绝对会被贺旌容的一声怒吼吓的夹紧尾巴赶紧朝前跑,一点都不敢怠慢了。 艾小小老实的回答:“每天呆在屋子里,都快生霉了……” 虽说生活并不无聊,但是假如贺旌容也在这里的话,她至少会更开心一些,可是白天的时候这个别墅里就只有她和佣人,虽说贺旌容准令她随意使用书房里的电脑,她还是就觉得很无聊。 她想去吃海底捞……想去吃麻辣香锅……想去吃小龙虾……想想都很棒。 贺旌容挑了眉:“我应该没有限制你的人生自由。” “……当然没有。”艾小小觉得自己特别难以启齿,要出去也得有钱啊,她已经跟米虫一样的住在贺旌容这儿白吃白喝了,怎么还好意思找他借钱? 再说了现在也不敢去工作,万一被家人发现。 而最重要的,也是艾小小不敢自己一个人出去,就怕再次被逮回去,然后再次被逼着去嫁给自己不想要嫁的人。 贺旌容看着艾小小的神情,顿时明了她在担心什么了。“想出去?” 艾小小赶紧满脸期盼的点头,难道说贺旌容这是要答应和她一起出门?于是贺旌容说:“我派个人和你一起出去,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跟他说就好。” 艾小小再一次失望了:“不要了,我不能用你的钱……住在你这儿的花费,我也会在以后还给你的。” 她不会说自己其实就是有那么一点想要跟贺旌容一起出门而已……她最近只有每天早上和晚上可以看到他那么一会儿,艾小小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贺旌容,她都特别开心。 但是看起来贺旌容确实挺忙的,她还是不要得寸进尺好了。 贺旌容唇角勾起一点:“准备去哪儿?” “嗯?”艾小小眨了眨眼,“很多地方都想去啊……比如去逛商场啊,去吃海底捞啊……不过我没钱,只能想想。” 贺旌容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钟让司机送你,要去哪儿,你到时候发短信给我。” 艾小小:“……” 贺旌容硬朗的面庞柔和了几分:“不愿意?” 终于明白这是贺旌容在说要陪她出去玩,艾小小睁大了眼睛,拼命忍住了从座位上蹦起来的冲动,羞赧的说:“谢谢你啊……” 从家里面逃出来,在最无助最悲惨的时候被贺旌容捡回来,然后她就过上了不比之前差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贺旌容带来的。 这个人就像是艾小小生命里的奇迹一样,给了她很多的幸运。 贺旌容吃过早餐之后就出门了,艾小小满心都等着下午四点的到来,可以和贺旌容一起逛街肯定是个很不错的体验,虽然这人大概不会喜欢一直去逛那些商店,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没钱就不能买衣服,虽说她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是第二天贺旌容派人送来的。 应该带贺旌容去哪里吃海底捞呢,一定要找一家最美味的店,不然贺旌容肯定会不喜欢的。 艾小小在脑海里勾勒了许多下午要去的地方,完全忽略了自己这完全是将下午当成了一次约会一样。 有了期待,每分每秒都十分的难熬,艾小小隔不到几分钟就会看一次墙上的挂钟,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慢,怎么一直没有到四点钟? 最后几乎是数着秒钟一样,在时针跳转到时间之后,艾小小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向门外,果然,司机已经准时等候了。 司机看艾小小上车之后问她:“艾小姐想要去哪儿?” 艾小小报出了地名,然后拿出贺旌容给她的手机,这也是艾小小住进来之后,贺旌容给她的。 这人偶尔看起来有些冷淡不近人情,却格外的心思细腻,让艾小小住在这里的生活过的十分惬意。 艾小小给贺旌容发了短信说明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他很快就回了短信,虽然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好。” 却让艾小小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脸上的笑容简直像是要开出一朵花儿来。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笑容灿烂的艾小小,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看来少爷这回……是要终于不再是单身了。 司机开到目的地,艾小小下车,便已经看到了贺旌容。他站在一个广告牌底下,却比广告牌上那个男模还要英俊,他的蜂腰长腿即使是在俊男美女遍地都是的这个地方,仍然是最引人瞩目的一个,他像是锋利的剑,五官硬朗气场强大,一件灰色的风衣衬得他眉目深沉,眼眸深不见底。 艾小小欢快的跑过去,惊喜的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准时而已。”贺旌容语气平淡,但是并没有任何的疏离。 艾小小早就习惯了他多数时候的说话方式,也不在乎,虽然气温还是有些低,但丝毫不影响她此刻的愉悦心情,也不知道是因为能够出来逛街还是因为身边的那个人。 “你想去哪儿?”贺旌容问,他周围有很多有意无意关注他的目光,都被他直接屏蔽了,其中包括很多打扮靓丽的女性投来的暧昧眼神。 艾小小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随便逛一逛,随便逛一逛就好。 “我们随便逛一逛啊,假如你想要买衣服什么的,然后我们去吃饭,这边有一家味道很好的海底捞。” 贺旌容默默的将视线投向那些商店,他的便服基本都是舒绿挑给他的,他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逛街,尤其是在西南的时候, 一年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时间都在部队里头,剩下百分之二是在出任务。 所以贺旌容很少去自己买衣服,如果有正式的场合,那么他会有京城的裁缝师傅为他量身定做手工西服,平时除去军装之外的衣服,就全部是舒绿买给他的。 舒绿能够完全的知晓贺旌容的喜好,知道他穿衣服的习惯,也对他的尺码很了解,尤其在他回来京城之后,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为他挑选了整季的衣服,根本不用他自己操心。 想到舒绿,贺旌容的目光又柔和了一下,再看着艾小小,她神情雀跃,再次露出了脸颊旁边的小梨窝,甜美可人。 于是,从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自己去买过衣服的贺旌容,莫名的点了点头,答应了艾小小的提议:“走吧。” 艾小小也没想到贺旌容竟然真的会答应和自己一起,当即高兴的弯起嘴角:“那我们走吧。” 他们并肩而走,艾小小永远充满着热情一样,小梨窝明晃晃的,一路上也有许多人的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尤其是在走进某家男装店的时候,灯光明亮装潢奢侈的店里面,某个也在买衣服的男人,目光就放在了艾小小的身上,眼里是绝对的满满的兴趣。 然后贺少爷眼睛一眯,身子微侧,直接挡住了那道视线。艾小小当然没有意识到,她觉得这个品牌的成熟风格应该会很适合贺旌容,而且偏欧美的版型也很适合贺旌容的高大身材。 “旌容你要不要试一试这个?”艾小小也没有就觉得自己的称呼有哪里不妥,看到一件深蓝色的双排扣大衣之后莫名就觉得,也许贺旌容会很适合这个。 贺旌容眼眸一挑,嘴角莫名的上扬,心满意足的在那个男人的失望目光里朝艾小小走过去。 贺旌容看了一眼衣服,觉得无论是剪裁还是版型,确实都对自己的胃口,便进试衣间里去试装了。 而刚才那个在艾小小一进来之后就双眼发亮的男人,见到贺旌容进了试衣间之后,立即走了过来。 虽然艾小小是和贺旌容一起进来的,但是一个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肯定不是情侣。而艾小小笑起来的模样十分的对他的胃口。 他走近了艾小小,礼貌一笑:“你好。” 艾小小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略微防备的点头:“你好……” “是这样的,因为我今天是一个人,我想女士你的眼光一定不错,可以帮我挑选一下衣服吗?”这人必定是个清场老手了,有进有退,又不会太过于让人感到尴尬。 而他也对自己的外貌和品位很自信,至少这里的店员都对他很殷勤,言语间还带着些不言而喻的意思。 不过艾小小当然不是那些店员了,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看法,虽然对方长相确实不错,举手投足也有着上流社会的优雅在里面,但是艾小小没有任何的感觉,所以委婉的拒绝了:“不好意思,我还在等我的朋友,所以可能没有时间帮你。” 男人还不打算放弃,誓在必得的说:“并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我相信你的眼光。” 贺旌容刚好听到他的话,眉梢一勾,目光变得幽暗起来。 艾小小还在想着用什么样的句子去拒绝又不会显得粗鲁的时候,熟悉的气息便靠近了她,然后下一秒,在艾小小陡然放松的表情里面,贺旌容的手臂放在了艾小小的肩膀上。 她瞬间绷紧了身子,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贺旌容揽着艾小小,声调冷然强硬:“抱歉,我们还有事情。” 他的眉眼里是绝对不容置疑的坚持。 那个男人被贺旌容森然的目光看的后背一凉,立马讪笑了一句:“那打扰二位了。” 艾小小看着那人灰溜溜的离开,噗嗤一声笑了,也忘记了自己正被贺旌容用一种非常亲密的方式搂着肩膀。 笑过之后,她忽然惊醒,连脸都僵在了一起,根本连动都不敢动了。 明明穿着厚毛衣,外面还有一件外套,可是艾小小却觉得,贺旌容手掌的温度已经穿透了布料,将她的皮肤都变得滚烫起来。 不过贺旌容很快就放下了手,神情自若:“衣服怎么样?” 艾小小赶紧挥走了自己心里莫名燃起的一点失望,目光放在贺旌容的身上。 这件双排扣的大衣穿在贺旌容的身上,就跟专门为他订做的一样,除了衣服本身的剪裁之外,刚好勾勒出了贺旌容精瘦的腰线,整个人都英气十足,头顶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将鼻梁的侧影完美的照射出来。艾小小差点看的痴了,好歹最后没有太过于丢脸,赞赏的笑了:“好看。” 贺旌容也轻轻的笑了:“嗯。” 艾小小又特别兴奋的让贺旌容试了几件衣服,他也没有拒绝,十分配合。 最后他让店员将衣服包了下来,直接送到井水花园去。艾小小路过一家女装店的时候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打算从哪儿走过,不料贺旌容直接停了下来,言简意赅:“进去。” 艾小小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她不想要欠贺旌容欠的太多。然而贺旌容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拉起了艾小小的手腕,将她带了进去。 艾小小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大部分店员是认识她的。 看到她来,很是热情:“艾小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你了……” 有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咕哝了一句:“听说艾小姐最近都逃婚离家出走了,看来也没有嘛?”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安静的店里面,却像是炸开了一样,格外的刺耳。 艾小小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她能够想到,在四九城这种看似大,其实圈子很小的地方里,是没有任何秘密的,尤其是她们这些人。 她那么胆大妄为的行为,必定已经让艾家成为了笑柄。而她,怕是也被那些小姐名媛们嘲笑的体无完肤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从来没有试图去找那些人帮忙的原因。 但是既然她都已经做了,不能够后悔,只可以自己去承担责任。而且她躲在贺旌容的家里,也始终不是长久之策,她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她造成的那些后果,最后都需要她去解决。 艾小小挤出一抹笑容,装作没有听到那句低语一样,轻声说:“我就是随便来逛逛,你们不用在我这里。” 她并没有告诉贺旌容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从家里面跑了出来,在订婚典礼的当天新娘却不翼而飞了,这不仅对于自己的家里,对于男方的家里来说都是很严重的行为,导致了许多的后果。 艾小小不敢回家,她不想要被父母逼迫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这种商业联姻她根本就不感兴趣,也不希望那些事情发生自己的身上,她要当一个可以主宰自己生活的人,绝对不会再妥协了。 艾家在京城虽然不错,但跟那些真正的上流社会比起来,还差了很大的一截,所以自己的家人才那么希望自己可以嫁给比艾家厉害的家族里面去,顺带着让艾家也可以提升自己的地位。 当年艾家本来山西那边发家,但是在艾小小出生没多久就已经迁到了帝都,近些年发展的其实一直不错,家里面的人都希望依靠着艾小小嫁人之后,可以让艾家有一个跨越式的发展,然后真正的挤进上层圈子里头去。 但是艾小小却觉得,即使自己嫁过去了,艾家也不过是个附属而已,根本不可能真正的成为那些红贵圈子里头的一员。再说了,现在不是已经很好了吗,为什么非要往上面挤呢,而且竟然需要让艾小小来当那个筹码。 她很不能理解自己父母的决定,虽然那些红贵圈子*的圈子她没有去过,无法了解,也并没有资格踏进去,但是光是想一想都知道,对于那些人来说,肯定都不会瞧得上瞧得上他们这些跟暴发户没有太大区别的人。 那些圈子跟艾家这样的家族,一向都是泾渭分明的。 她们这些外面的人永远别想真正的踏进那个圈子里头去,也别想真的可以得到那些人的认可。艾小小觉得自己在这个事情上面特别有觉悟,虽然并不认识那些权贵圈子里头的人,但是看的门儿清。 在这一点上面,艾小小一直觉得不管是自己的父母,还是艾家的其他人,他们都没有自己明白。 他们一个个都被那些远在天边的利益蒙住了眼睛,还真的以为只要艾小小嫁了个好人家,艾家就从此可以一帆风顺事业蒸蒸日上了。 刚才那个说话的人本来特别得意的样子,她们这些人里面,有的因为时常见些富家子弟便觉得自己也顺带着上了一个阶层,此刻才能说出这样的嘲讽话来。这人要是聪明一点就会知道,即使艾小小做的事情让艾家扫净了颜面,可是对于艾家来说,想要解决她这样的人,不过也是动一动手指头的事情。 刚才问候艾小小的店员训了那个人两句,赶紧赔笑:“对不起艾小姐,刚才是她不懂事……吴珊,快来给艾小姐道歉。” 那个吴珊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本来的态度特别敷衍,但是在接触到沉默站在艾小小身后的男人的眼神之后,一阵凉意从尾椎直升到了后背。 贺旌容并不屑于介于这种争端之中,所以他并没有特别的表现,但是光是他那个冷漠带刃的眼神杀伤力就已经十足了,让吴珊赶紧转变了态度,立即特别真诚的对艾小小道了歉。艾小小并没有打算跟她计较,转过身扯了一下贺旌容的衣摆:“我们走了吧?” 看出来艾小小这时候确实没有心情呆在这里了,他便点头,带着艾小小离开。 艾小小本来愉悦的情绪这时候已经全部消失了,耷拉着脑袋,很泄气的样子。 她随意坐在一个休息的椅子上面,贺旌容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艾小小突然心情低落的模样。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往贺旌容那儿看一眼,他的气场实在太强,不自觉的吸引了许多的目光。于是贺旌容干脆再一次拉起艾小小的手腕,将她带进了一家咖啡厅里。艾小小楞楞的问:“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贺旌容面色冷淡的叫来了服务员,身上散发着的逼人气势让艾小小也不禁打了个激灵,然后老老实实的点了杯咖啡。 她觉得贺旌容这样大概是在生气?但是他为什么生气?艾小小仍然不明白。贺旌容靠在单人沙发上,眯着眼问艾小小:“所以你现在无家可归的状况是因为逃婚?” 他的话让艾小小心神一颤,以为贺旌容这是在嫌弃自己,还是说他也觉得自己逃婚的做法是错误的吗? 她本来很坚定的想法这时候竟然因为贺旌容随便的一句话产生了狂风暴雨般的激荡,还伴随着难以掩饰的伤心和难过。难道贺旌容也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结婚? 这样的想法让她莫名的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很重。 “我遇见你的那天,本来是应该和人订婚的。但是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逃了出来……我家里的人派了许多人想要抓我回去,逼我把订婚仪式完成。” 艾小小语速加快,“他们根本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只想要我嫁给我自己不喜欢的人!” 艾小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强调这点,大概是想要让贺旌容也可以认同自己的行为。贺旌容的眉头微皱:“所以你上次才会说羡慕顾临桁。” 艾小小点点头表示认可。 “你之前为什么不拒绝?万一你没有遇到我,被抓了回去,就真的要和别人订婚了!” 贺旌容一贯沉稳的语调,但还是浮现起了一丝明显的怒意。艾小小脸色一白,赶紧说:“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也是在最后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不能够就这样草率的把自己的人生交给另外一个人……” 贺旌容吸了口气,神色恢复了正常。他在听到艾小小竟然是逃婚出来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如果她没有成功逃婚,那么现在是不是就已经嫁给别人了?这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恼怒,不过继而出现的,又是让他很奇怪的一丝——欣喜。 欣喜什么?大概是欣喜好在那天艾小小遇到了他,他又突然心软帮了她一把,让她没有被抓回去,也就没有跟别人结婚。这样奇怪的初遇方式,让此刻的贺旌容想起来觉得庆幸。“嗯。” 贺旌容看着她,目光深沉,“如果以后你遇到这样的情况,还会不会妥协?” 艾小小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当然不会了,我既然都逃出来了,就证明我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听从家里的。你……觉得我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贺旌容在艾小小无比期盼的眼神里,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容,然后点头:“正确。” 艾小小顿时觉得自己得到了鼓舞,浑身都充满了活力:“所以我一定要和家里抗战到底,将自己的所有事情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贺旌容非常满意她的坚定:“好。” 从咖啡厅里出来,又逛了一圈之后,很快就到了饭点,艾小小带着贺旌容去了她最喜欢的一家海底捞,虽然最后也是贺旌容请客,不过在从海底捞里出来之后,艾小小拍着胸脯保证:“等我熬过这段时间,我一定请你吃饭。” 贺旌容无奈的笑笑:“嗯。” 不过艾小小脸上的欣喜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无边的慌乱。贺旌容注意到她的表情,疑惑的问:“怎么了?” 艾小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起贺旌容的手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我肯定被家里的人发现了!他们来抓我了!” 贺旌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的目标很明显,确实就是艾小小。 其实很想让艾小小停下来,然后告诉她,这一群人不过是蝼蚁而已,他可以很快的解决掉他们,根本不用担心。 但是看了一眼被艾小小牵着的手,她那么柔软的手指捏着他的,贺旌容感觉到自己手上因为持枪而磨起了一层薄茧在艾小小皮肤的温度下,好像在微微发烫。这样奇怪的感觉让贺旌容即将说出去的话又咽了回去,绝对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的陪着人进行逃跑这种事情。 他贺旌容从来不会逃跑,不管多厉害的敌人在他面前,都只有倒下的命,他永远是站着的那个人。 不过此刻贺旌容竟然有了一种要跟艾小小亡命天涯的错觉,不过念头只出现了一秒钟就被他驱散了。 跑了很长一段路,从商场跑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却已经无法前进。 那里还有一群人,等在那里堵截艾小小。艾小小慌乱的想要后退,背脊抵在了贺旌容的胸口上,她满目紧张,捏着贺旌容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灯光亮丽的街头,艾小小再一次感觉到了绝望。刚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永不妥协,可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逃脱家里面的掌控。 她只不过也是鱼肉而已。艾家的每个人却都是利刃的刀俎。而,在艾小小都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个掌心的温度放在她的头顶,贺旌容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的声音就像是黑暗里最闪亮的一抹光,让艾小小在最为绝望的时候看到了前路,而且是一条光明大道。 艾小小惊讶的转头看着贺旌容,他的眼里是强大的自信,那样坚定的神色让艾小小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她愿意相信贺旌容。“艾小姐!你不要逃了,老爷让我们带你回去,你跑不掉的!” “艾小姐,乖乖跟我们回去吧,我们并不希望伤到你。”他们在说着看似给艾小小面子的话。 但是贺旌容在听了之后,却轻笑了一声,带着满满的嘲讽的意味。“小小。” 贺旌容揉了揉艾小小的发丝,神色温柔的看着她,“你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拿着手机,让我找到你,知道吗?” 艾小小特别听话的点头:“那你呢?” 贺旌容看了那些面露凶光的人一眼,神情里是碾压般的不屑:“我?我当然是来负责——解决他们了。”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就推了艾小小一把,她示意之后赶紧往一边人多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群人立马准备追赶,但是贺旌容挡在了过去的路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你们没有看到我在这里吗?” “你是谁!不要管闲事!” 贺旌容嘴角一勾:“我是谁?你没有资格知道。” 艾小小在逃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让她在往后的无数年里都频繁的想起来。 那一眼里的贺旌容,像是天神一样,在路灯的照耀下发着闪亮的光芒,他的动作利落又简单,却带着逼人的英气,衣炔纷飞间,就已经让那些人倒在了地上。 他是艾小小世界里的光。 艾小小终于放下了心,按着贺旌容的指使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过去。 好像自从贺旌容出现在她的世界之后,她就会一直很幸运,贺旌容让她的人生真正走上了改变的轨道,而且现在,他再一次给了她救赎。 艾小小在跑了一截之后,只要跑过那个看起来黑布隆冬的街道,就可以到人最多的地方了。 虽然现在贺旌容可能已经解决了那些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保险一点。危险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刚刚跑了一半,看到了前面的黑暗里出现了一个人,他慢慢的从暗里走出来,阴影里的脸显了出来,让艾小小看清楚了他。 “是你?”艾小小记得刚才在男装店里就看到了这个人,他试图搭讪,但是艾小小并没有搭理他。 他穿着笔挺的西服,带着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眼睛,看起来很像是上流社会里的精英人士。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是我。” “抱歉刚才没有帮到你,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艾小小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危险的味道,本能的觉得要离这个人远一些。 他却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很是渗人:“想走?刚才给了你一次机会,现在可不会了。” “你是什么意思?”艾小小提高了防备。 “我是什么意思?很简单……我看上了那么多人,没有谁能够从我这里逃走,你当然也不能,你放心,我会让你和她们一样,非常漂亮的去经历死亡……” 死亡?这个关键词让艾小小寒毛竖起,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发抖了。 她悄悄的拿着手机背到身后,然后按下了快捷键。 那是拨打给贺旌容的。 ------题外话------ 恢复万更,么么哒。   ☆、【V56】 幸运的 艾小小想要抓住机会逃跑,可是这个人离她只有两米的距离,自己想要完全不被抓住肯定是不能够的。 空气里有诡异的气氛,艾小小看着自己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影子在地上拖出了痕迹,不断的在摇摆着。 她并不知道自己打给贺旌容的电话通了没有,只能尽量的拖延着时间,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是从这人刚才的话里面,艾小小却很肯定这个人很危险,她的心里也产生了未知的恐惧感。 她想要喊救命,可是这里周围没有什么人的存在。 而且她下意思的觉得,只要多等一下,贺旌容……贺旌容一定会来救她的。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对我做什么?”艾小小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惶恐,让神情看起来淡定一些, “我要做什么,这个问题问的很好。”那人面上看起来很是斯文,可是眼里的情绪却很疯狂,“我是在给你们救赎,让你们再也不会体会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痛苦……” 艾小小皱着眉头,她怎么觉得这个人跟神经病一样? 艾小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面临过死亡的恐惧,可是她无能为力。然后他没有再和艾小小废话了,本来就已经将艾小小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情况下,他伸出双手,上面都戴着白色的手套,可以完美的隐去一切的痕迹。 “今天该到你了。”他的脸上是种病态的扭曲感,几乎不用费力的就将艾小小抓住,手掌用力,艾小小就被他提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已经想要说话都不能说出口了,四肢都在挣扎,却逐渐变得无力。 贺旌容很快的就解决掉了那些艾家的人,看着他们全部躺在地上,贺旌容只是轻笑了一下,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一个能够在战场上铁面强硬的人,还会怕这一些?贺旌容朝着艾小小逃跑的方向过去,而在刚走出几步之后,贺旌容的手机就响了。 艾小小已经到了?但是当贺旌容接了电话之后,电话里却只剩下里急剧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声音有些嘈杂。 贺旌容脚下的步伐没有停止,继续往前,只是眉头皱了起来。 “小小?”贺旌容轻声说了一句。 但是依旧没有回应,电话里仍然只有那种诡异的电流声。 而紧接着,艾小小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却是带着恐惧的:“你是谁?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边的对话,让贺旌容平静的脸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那个声音贺旌容很熟悉,对于过耳不忘的她来说,瞬间就判断了出来,那就是他们在商场男装店里遇到过的那个男人。 脚下的步伐越发加快,贺旌容握着手机,已经可以判断出来艾小小此刻正处在危险当中。 贺旌容的整个人都处在严肃的气息里,而在快速的奔跑中,他除了根据电话里的声音判断艾小小的大概位置以外,另一只手伸到里大衣后面,他随身带着的手枪。 那条黑暗的小巷进入贺旌容的视线,艾小小今天也是太过于紧张所以才跑向了这条路,路过这么一个黑暗的地方。 而巷子里的挣扎声飘进贺旌容的听觉里,他放缓了步伐,脚步放轻,看到了前面的墙壁上倒映出来的影子。 艾小小已经倒在里地上,而她身边的人,正在将她往旁边的草丛里拖过去。 贺旌容没有丝毫犹豫的持枪上膛,在亮度最低的状况下,没有犹豫的开了枪。 那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贺旌容的一枪打中了手臂,让贺旌容略微吃惊的,是这人有着比常人更加冷静的心态,在自己手臂中枪的情况下却没有崩溃,抬头远远的看了一眼贺旌容,嘴唇勾起,迅速转身丢下里艾小小,身体没入里草丛里。 贺旌容眉头一皱,并没有试图去找他,这个时候艾小小才是最重要的。 把枪收回去,贺旌容一边上前查看艾小小的状况,一边打电话报了警。 贺旌容从来都是很冷静的,他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甚至连自己和队友全部陷入危机当中,面临着生,他也从来没有出现害怕或者慌忙的情绪。 但是此刻,贺旌容的侧脸在一点点星光下,显得晦暗不明。 他在蹲下的一瞬间,瞳孔微缩,第一次有了些惧怕。 艾小小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双眸紧闭,像是失去了生息一样。 贺旌容伸出的手臂甚至在微微的颤抖,他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一直到手掌放在了艾小小的脖子上,感受到了她仍然鲜活的生命。 贺旌容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抱起她送往医院,后来在医生的检查下,艾小小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而那个人还没有对她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警察也开始调查,而在询问贺旌容的时候,贺旌容将电话里听到的那个人说的话告诉了警察。 本来以为的普通的案件,一下子就变了性质。 包含着所在的刑警支队介入调查,已经基本确定这个人,或许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罪犯,而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犯案失败。 白含章挂了电话之后将大体的事情经过描述里一下,询问舒绿:“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吗?” 舒绿直接站了起来:“走吧。” 白含章不放心程俞嘉一个人回家,自从她受过伤之后,白含章就总是处于对她不放心的状态里面,因此也决定先带上她,至少要让人送她回家才放心。 顾临桁在餐桌下握着舒绿的手,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要陪着舒绿一起的。 一行人便从私房菜馆辗转到了医院,其实艾小小这时候已经醒过来了,她并没有受到太多实质性的伤害,主要都是心理上的。 舒绿这是第二次看到艾小小,又注意到了自家哥哥正襟危坐在病床边,已经不再有小时候的稚嫩,面容英俊而成熟,会让人觉得他是可靠的存在。 艾小小因为之前的惊吓,所以这时候有些呆滞,不过整体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贺旌容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让她多了些安全感。 舒绿和程俞嘉陪着艾小小,剩下三个男人出了病房去讨论关于那个犯人的事情了。 “小小,你还好吗?” 艾小小点了点头,挤出了一点笑容:“我没关系。” 要说真的不害怕是假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遇到那么生死攸关的情况,肯定会受到惊吓,不过她还记得,一双有力的双臂将她横抱起来,然后她的鼻息间都可以闻到贺旌容身上的味道,那大概就是她每一次抱着他的外套时候,从他衣服上嗅到的,只有贺旌容才拥有的森林般的气息。 那一瞬间,她本来惊恐万分的内心就得到了安定,有温暖的泉水抚慰了她所有的不安和焦躁,那一切都是贺旌容带给她的。 舒绿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凶手让艾小小再次回忆起当时的惊恐心理,但是没想到艾小小自己提了起来。 “舒绿,那个人……他应该伤害过不止我一个人。”艾小小不认识程俞嘉,所以只能对她说,“那个人说的那些话,肯定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他的眼神看起来很疯狂……” 程俞嘉对那个连环杀手的案件更为熟悉,所以对艾小小解释:“你猜的没错,他是个连环凶手,到目前为止,已经……杀了很多人。” 虽然程俞嘉这样说,但其实现在还没有更为确切的证据去证明那个人就是之前那些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只不过是他的种种表现都和警方之前的判断不谋而合了,所以被列为了第一嫌疑人。 而且和之前的被害者一样,艾小小也是首先被掐住了脖子,脖颈上有一条明显的掐痕,而且每一个死者的死因里都没有被掐死的,所以这条掐痕只是凶手的一个发泄的方式而已。 这个人,也许表面很精英,但内心十分变态和邪恶。 艾小小露出了点儿惊讶的表情:“那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吗?” 程俞嘉严肃的点头:“所以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会派警方保护你,防止那个人因为今天没有得手而回来报复。” “……啊。”艾小小有些难以想象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个被罪犯惦记上的人。 舒绿却突然笑了:“不过我觉得,或许那些保护她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管用。” 程俞嘉不解:“怎么说?” 舒绿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艾小小,杏眸弯弯,眼里满是戏谑:“因为有我哥在呀。” 程俞嘉:“?” 艾小小:“……” 舒绿继续愉悦的说:“小小,你不会是在跟我哥谈恋爱吧?你们今天晚上居然待在一起,是在约会吗?” 艾小小的脸颊很快就变得绯红一片。 她赶紧解释:“没有没有,舒绿你不要开我玩笑……” 和贺旌容谈恋爱?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喜欢上她这样的人的吧?她是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够主宰的人,一定不会入的了贺旌容的眼,现在能够住进他的家里,和他近距离的接触,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而且或许贺旌容也只是觉得她实在太可怜了,才好心的收留她,也许换成另外一个人,他也会那么做的。 舒绿意味深长的说:“好吧。” 虽然艾小小现在否决了,但是她绝对不相信,自己哥哥和艾小小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尤其是自家哥哥上一次竟然把艾小小带去做客,今天这样再看起来,他们更像是经常见面的。 当然,现在舒绿还不知道艾小小已经属于和贺旌容常住在一起的状态里了,不然的话,她从进了娱乐圈之后就被影响的八卦之心一定会再次汹汹燃烧起来。 “那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会一个人被袭击了?”舒绿问她。 “因为今我和旌容一起逛街吃饭来着,我们在一家男装店里面遇到了一个跟我搭讪的人,但是我没有搭理他,后来晚上我们离开的时候被我家里的人发现了,旌容帮我解决他们,我就一个人先逃跑,却没想到又遇到了那个人……” 舒绿分析着艾小小的话,突然就超级吃惊了。 要知道贺旌容是什么人,他成年之后是绝对不会去自己买衣服的,因为他会觉得那种纯粹是浪费时间的行为,尤其是贺旌容这个人其实也和舒绿一样特别嫌麻烦,不过舒绿嫌弃的是很多琐碎的事情,而贺旌容是绝对不想要浪费时间在例如逛街买衣服这种事情上面的。 但是他今天,竟然,和艾小小一起去逛街了?而且还进了一家男装店? 至于进男装店去做什么,总不能是给艾小小买衣服吧?那当然就只剩下自家哥哥可能了。 贺旌容居然也会去逛街买衣服,这真是刷新了舒绿对他的认知。 而除此之外,他陪着艾小小去吃饭也都显得不足为奇了。 不过舒绿敏锐的抓到了一个重要的东西,艾小小被家里的人发现,需要哥哥去帮她拦住那些人?这是什么情况? 舒绿很疑惑这个,也就自然的问了。 艾小小愣了一下,才有些没有底气的回答:“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逃出来的额那天本来是该订婚的,但是我不想要一直听家里面的安排,就跑了。后来在机场的时候被旌容救了一次……” 原来他们俩是这样认识的吗?舒绿了然的点头。 而程俞嘉这时候没被白含章看管着,又再一次咋咋呼呼了起来:“对啊,你姓艾!你是艾家的?就是那个从山西过来的艾家?” 艾小小不明白的“嗯”了一声:“我就是那个艾家的……” 程俞嘉拍了一下大腿,没想到用力过度拍的腿有些疼,龇牙咧嘴了一番:“哎哟真痛……所以你就是那个逃婚的艾家小姐?” “你们都知道我逃婚的事情?”艾小小并没有接触过四九城真正的上流社会是怎么样的,她们家不过是属于圈子最外层的,根本没有资格挤到那最核心的地方去,所以不认识程俞嘉也是必然的。 程俞嘉在四九城里头绝对是拔尖的名媛,家世好,长得漂亮,又靠着自己的本事做了刑警,后来竟然还和白家少爷谈恋爱了,这可是强强联手,让程俞嘉一下子就成了圈子里头的名人,被其他名媛小姐们羡慕着。 舒绿相比程俞嘉来说,主要是她低调的多,而且又好几年都在外面读书,所以认识她的人本来就少。 “当然知道了,你逃婚的事情可是在圈子里头传遍了。”程俞嘉大大咧咧的,“大家都在说艾家那位小姐特别女中豪杰,逃婚这样的事情都有胆子做。” “啊?”艾小小睁大了眼睛,“我逃婚的事情竟然传的那么大?” 她不认识程俞嘉和舒绿,但是看着她们两个人的气质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平凡人家,再加上顾临桁和白含章那么气度不凡的两个人呆在身边,艾小小就算不认识她们,也能够猜到她们的身份不菲。 “当然了,经常都听到在讨论你的。”程俞嘉说,“不过啊,你没嫁是对的,那个王公子,我呸,丫就是一人渣,圈子里头名声最差的就是他,什么人都玩,也不怕染了艾滋,早死早超生算了。” 程俞嘉对圈子里那些没有什么本事只晓得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是最没有好感的,每天就晓得花家里面的钱,过的生活简直就是一个醉生梦死,身边就只剩下了女人,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尤其是那个王三,在王家排行老三,也就是艾小小本来要嫁的那个人。 王家在京城里头确实排的上号,尤其是王三的舅舅今年年初才升了官,正是王家现在春风得意的时候。 也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艾家才想要把艾小小嫁给王三。 王家最没有出息的就是这个王三,前面两个哥哥虽然也没有什么大作为,但至少不像是这个王三一样,每天的生活就是去勾搭各种小明星或者小网红,自己长得跟猪八戒投胎似的就算了,还花心,劈腿什么的更是经常做,而且尤其在床上的时候,据说有些特殊的嗜好,把那些跟了他的人折腾的够呛。 王三在圈子里头的名声早就丑了,也只能去偏偏那些不懂事的小演员小模特什么。 王家人人都很势力,估计也是看着圈子里没有哪家人愿意将女儿嫁给王三这样的,才把注意打到了圈子外头那些家世还算有一点积蓄的去。 恰好,艾家想要借着王家打入真正的上流社会,就这样一拍即合了。 不过他们也不知道圈子里头的规矩,像王三这样的,就算是艾小小嫁了过去,也得不到什么优待,仍然成不了圈子里头认可的人。 再说了王三家本来在四九城的上流社会里头就是个普通的,也帮不到艾家那么多,完成不了艾家的期盼,如果艾小小真的嫁了过去,以后的生活有多悲惨,想想都知道。 艾小小听了程俞嘉的话,捂着了嘴巴才没有惊呼出声:“真的那么可怕?” 程俞嘉轻蔑的笑了笑:“那个王三,丫绝对是个老鼠屎,真想见一次打一次,长得那么猥琐。总之啊小小,你逃了婚呢,绝对是最正确的。” 看到程俞嘉那样说,艾小小已经差不多能够明白,她一定是四九城里某个大家族的人了,肯定不是小小的艾家能够比得上的。 所以她说的话应该也有可信度,再说了,不管可信不可信,自己反正都已经逃婚了,也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去嫁给那个人的。 她已经做出了最为坚持的决定,一定不会妥协。 而且贺旌容今天还帮她解决了家里面追来的那些人,家里人肯定会十分的恨她了,恨她不顾家里的利益,只会顾着自己。 但是这么些年,她什么都听父母的,还少了吗? 就算是要报道父母的养育之恩,那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总之她是一定不会嫁过去的。 而同一时间,在病房外面,三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那里,绝对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尤其是三个人气质各不相同,却各有魅力的时候。 白含章狭长的冷眸精光乍现,对贺旌容说:“局里正在调查,根据形体特征和形容来看,很大可能就是那个犯罪嫌疑人。” “我们之前就见过他一次。”贺旌容的手里夹着烟,眉目被烟幕缭绕着,显得深沉,“他在那里就表现出了对小小的兴趣,但是我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搭讪。” 那个人的外表看起来绝对是斯文英俊的,而且很像是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即使是贺旌容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也不会想到他有可能是一个犯下了滔天大案的杀人凶手。 顾临桁半倚在墙壁上,修长的双腿交叉在一起,一开口就是利落的京片子:“丫肯定是借某种大家不会注意的身份伪装着,所以让你们不会调查到那里去。” “是,我已经派人去商店里调取监控了,希望可以得到那个人的正面形象,那样的话可以更好的追踪他的身份。” “那个人中了一枪,路边也应该会寻到一些踪迹,现场也肯定会有血迹。”贺旌容看起来很冷静,但是常长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此刻的眉目十分匪气,声线里也充满着一种愤怒的意味。 白含章突然凤眸微眯:“所以里面那个人是谁?” 贺旌容:“……” 顾临桁玩味一笑,揶揄道:“也许是舒绿的嫂子。” 贺旌容:“……”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到一条战线上来打趣他的?贺旌容无语的看着一脸兴味盎然的白含章和虽然看不出什么特别,但是眼里绝对也有着兴致光芒的顾临桁。 说实在的,贺旌容这个做哥哥的,对于顾临桁的态度实在是很复杂。 他总是想起小的时候,那时候他穿着背带裤,其实也不过才五六岁而已,就开始整天牵着舒绿的手到处炫耀了,炫耀自己有这么一个漂亮安静的妹妹,跟洋娃娃一样。 舒绿虽然对陌生的环境很害怕,也还是会老实的跟在贺旌容身后,睁着怯生生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特别招人疼爱。 再大一些,他读小学之后,读幼儿园的舒绿每天都会在贺旌容放学回家的时候张开双臂迎接,亮晶晶的杏眸弯成了月牙的形状,亲昵的叫他:“哥哥。” 她细腻动听的嗓音总是会让贺旌容的心阮成软成一团棉花。 而如今,那个总是抱着他的小丫头也长大了,她有了喜欢的人,也许再也不会依赖他了,也许不再需要他了。 小小的舒绿总是会害怕打雷,每到雷雨天的时候就会钻到贺旌容的被子里面,贺旌容就会搂着她睡觉,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她世界上所有的安全感。 而现在,那个在她怀里的小丫头已经有了新的需要依赖的对象,不会再毫无顾忌的钻入他的怀里。 他们都长大了,被时间的车轮轰隆隆的推着往前走,再也不能回头。 但是偶尔,贺旌容还是会觉得心里某块地方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落落的,没有什么能将之填满。 他的小丫头有了爱人,不会再是属于他了,她会逐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身边陪伴着的是另一个人。 贺旌容其实这种失落感大概会如影随形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终于能够习惯现状的时候。 而顾临桁,就是那个改变一切的人。 他出现之后,舒绿就不是贺旌容的了。 这也是种非常复杂的感觉,不过仔细想起来,或许也只有顾临桁这样挑不出什么毛病的人,让贺旌容不管是挑剔他的家世还是为人还是长相还是气度,所有的毛病都没有,也让贺旌容不得不去习惯。 除了顾临桁是舒绿的爱人这一点之外,在严格的意义层面上来说,顾临桁其实很能够入贺旌容的眼。 贺旌容尤为欣赏像顾临桁这样杀伐果断的人,在商场上没有丝毫的优柔寡断,绝对的出手狠辣。 这样的人,才能让贺旌容认可。 于是贺旌容轻轻叹了口气。 白含章收起了笑容:“你不会是真的和屋里那个姑娘有什么吧?” 艾小小吗? 贺旌容皱着眉头回头看了关上的病房门一眼,转过头来,眼里其实并没有确定。 大概,艾小小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能够让贺旌容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她,甚至在面对她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心软。 会心软的贺旌容……本来就已经够科幻的了。 他其实才是最能够铁石心肠的那个人,可能是因为面临过的生死太多了,身边的战友也许今天还在谈笑风生,明天就永远不会醒过来,只剩下一具冰凉的躯体。 所以贺旌容最能够把心肠武装的无坚不摧,不然的话,是没有办法在那种情况下坚持下来的。 可是今天晚上,贺旌容在靠近躺倒在地上的艾小小的时候,在没有办法判断出她生死的那一刻,心里闪过的情绪,确实是害怕。 贺旌容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没有。”贺旌容否认了。 虽然是有那么些不同……但是应该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吧。 顾临桁垂了垂眸子,眼里闪过了洞察一切的光芒,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白含章很快接到了同事的电话,暂时中止了这一个贺旌容自己都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白含章收起电话,神情再一次变得严肃起来,“他出现在商场里面,可是却没有一个监控设备能够看清楚他的脸。” 那个人所处的位置,竟然全部都是背对着监控探头的,都只能看到他一个大概的背影。 而当他走在外面的时候,又恰好低下了头。反侦察的意识绝对十分清晰。 “我记得他的长相,找个人来画出来吧。”贺旌容说。 他的训练里面,就包含着这样一个科目,只要是他看过的人,尤其是他注意到过的人,都绝对可能快速的牢记他的模样,分毫不差。 白含章轻轻勾唇:“好,那一会儿我找人过来,就不去警局了,你在这里陪她。” 陪谁呢,当然是陪艾小小了。 艾小小现在绝对是被重点保护的对象,但是她并不想一直呆在医院里面。 因为她的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最多算是一点擦伤,但都不严重,根本不至于住院的地步。 所以当贺旌容凭着回忆让画像师画出了那人的长相之后,其他的人都决定不打扰他们,先行离开。 而艾小小就吵着要回去了,不想住院。 贺旌容第一次遇到这么无能为力的人,只能扶着额头答应下来:“好,我现在让医生给你办理手续。” 艾小小立马就喜笑颜开了。 贺旌容将艾小小带回家之后,按照医生的纷纷让她吃了镇定心神的药,看着她去睡觉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去破案的事情当然要交给白含章,他为了抓住这个凶手也着实费了不少力气,现在不仅得到了他的长相和一些特征,还有他的DNA,这么多线索的情况下如果还不能够抓到这个人,就才是奇了怪了。 白含章派了一个人将程俞嘉送回家,自己就去了警局。准备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那个人缉拿归案。 舒绿则和顾临桁一起回家。 今天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还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当时不是贺旌容一枪打伤了那个人,怕是艾小小就凶多吉少了。 又或者不是艾小小的话,就会是别的女性。 舒绿靠在顾临桁的肩膀上,抱着他的手臂跟个无尾熊一样。 顾临桁挑了挑眉,对于舒绿的亲昵行为感到非常的满意。 “临桁。”舒绿小声嘟囔了一句。 “嗯?”顾临桁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舒绿的头发,像丝绸一样的触感让顾临桁有些爱不释手。 “我觉得吧,我哥和艾小小,很有可能会发展成情侣。” 顾临桁眼眸微动:“哦?怎么说。” “我哥对她很特别,虽然都是些小事情,但是能让我哥那样做的人,很少。” 顾临桁嘴唇弯了弯:“不是很少。” 舒绿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啊?” “是只有你而已。”顾临桁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让他特别对待的人,不过是你而已。” 舒绿眨了眨眼:“当然,我是他妹妹。” 顾临桁了然一笑:“对啊,所以他对你很特别。” 舒绿又重新靠在顾临桁的肩膀上:“不过他现在也会有特别对待的人啦。” 虽然贺旌容对艾小小好像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态度。可是那些小细节就足以证明一些事情了。 “你在吃醋?”顾临桁冷不丁的开口,声音里好像没有温度。 舒绿睁大了眼睛,重新抬头看着他:“啊?” 顾临桁这是在说什么? 没想到他突然笑了起来,眼下的卧蚕也随之颤动,柔和的脸庞像是在勾人。 “就好像,我其实吃楚言的醋一样。”顾临桁笑着摇头,“顾临欣那傻丫头以前只晓得对着我撒娇,就算喜欢了那么多人,心里面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有的时候虽然特别像个烦人精,但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有这么一天,她在说到回家的时候,不会想到顾家,而是楚家,她的房间会长年蒙着灰尘,因为主人不会经常回去,我只是她人生里的一站,就好像她对于我来说。” 顾临桁说这样煽情的话,却莫名的戳中了舒绿的内心,让她有了想哭的冲动。 他们曾经是最亲的亲人,可是都会分别,都会拥有着自己的人生,拥有着自己的爱人。 只有爱人才是会一直陪伴着自己走向未来的人。 “哎呀,我们同病相怜了。”舒绿再一次抱着顾临桁的手臂,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其实是不想要顾临桁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 顾临桁却不打算放过她,将舒绿拉起来,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嗓音里也都是柔情蜜意:“没关系,你的以后还有我,不管是顾临欣,还是贺旌容,他们的生命里也会有其他的人,这是一定的。” 舒绿点了点头,凑上去吻了顾临桁。 就是这样,她现在依偎着的人,才是会永远陪她走下去的人。 于是那天晚上,舒绿被顾临桁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晚上,那个男人简直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直到舒绿祈求一样的抵在他的胸口软着声音求饶,他才总算是放过了她,而且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舒绿在结束的时候,连一根手指头动不了的,浑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偏偏顾临桁还可以抱着她去浴室洗澡,在浴室的时候差一点儿又再一次差枪走火了。 “你下次再这样……我真的要让你滚去睡客厅了……”舒绿毫不客气的踢了顾临桁一脚,但是腿伸出去一半,就没了力气。 顾临桁笑着将舒绿拥进怀里,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她头顶:“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味。” 舒绿:“……” 这个混蛋,简直就是禽兽! 第二天,舒绿打电话给贺旌容,问他艾小小怎么样了。 现在他们都知道,艾小小就是前段时间那个因为逃婚事情而让四九城上流圈子里头人尽皆知的那个,没想到她逃婚出来之后,竟然会阴差阳错的被刚回来的贺旌容救了,不得不说,这就是缘分。 “没事儿。”贺旌容说的轻描淡写,“不过你要是有空可以来陪她,她现在不敢回家,也不敢去找她以前的朋友,怕被家里人发现。” “好啊。”舒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反正马上安迟就要开演唱会了,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唐宋那边也在钻研剧本,基本没有她什么事情。 所以舒绿也真的觉得自己无所事事了,还不如去陪艾小小玩。 而当舒绿知道艾小小已经在井水花园住了那么长时间,还都是和贺旌容一块儿之后,舒绿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表情了,看着艾小小的目光也起了微微的变化。 看不出来呀,她居然这么厉害!舒绿有些幸灾乐祸的想,能够让自家哥哥改变的人,一定非同一般。 因为担心那个凶手还会回来报复,艾小小现在属于被严密保护起来的状态,贺旌容不在的时候,她的身边也有很多的保镖,绝对要在那人被抓捕归案之后才能够松懈。 在安迟演唱会的前两天,案子破了。 而且抓住这个凶手的方式,还真的有些奇特。 白含章和其他的队友一起连着几天加班,终于寻找到了一些那个人的踪迹。 竟然是某家公司的董事长,平时也绝对是光鲜亮丽的精英,只是没想到这人私底下竟然怀着那么多龌蹉的心思,简直就是心理变态。 在快要实施抓捕的时候,白含章制定了很多的方案,甚至连抓捕之后他拒不承认的话要怎么审问都想好了。 只是没有想到,不仅在抓捕的过程中他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很直接的就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而在审问之后,白含章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这人纯粹就是因为自己的生活过的太畅快了,所以才想要找一些刺激的东西去做。 没想到在第一次将一个为了他的钱接近他的女人强奸杀死之后,他竟然从此上了瘾。 而他在大学的时候,除了金融,也辅修过犯罪心理学,因此,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完美逃过警方的追捕,再加上他本人的身份,甚至是出了名的慈善企业间,一般情况下更是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于是,他就这样犯了一次又一次的案子。 直到被贺旌容那一枪打中了腿,就整日在惶恐中度日,警察一找上门,就直接交代了。 所以白含章负责了半年的案子……就这样破了。 有时候不得不说……这世界上还是有些奇怪的巧合的,如果那个人不是把目标放在了艾小小的身上,也许还可能犯下更多的案子。 而就是那么倒霉的,他遇到的是艾小小,而艾小小的身后,还有个不晓得手刃了多少敌人的贺旌容。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安迟的演唱会到了、   ☆、【V57】 要跟哥哥坦白了 其实最后的一段日子,舒绿基本都没有将太多的心思放在安迟的身上,因为她自己的身边也确实出了不少的事情,让她自己都有些应接不暇。 而意外这种东西也不是想要阻止就可以阻止的,让人觉得很烦恼。 但是好在,还是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他们这群人本来的身份就主动了生活不会太过于平静,总是会遇到许多没有办法预测的未来。 安迟演唱会的当天,舒绿去看了一眼关于预定直播的数量,非常可观的数据。 当然,目前有多少人预测都还只是个虚的数字算不得真,一切都要等着晚上的演唱会之后才能够确定到底有多少人愿意为安迟的演唱买单。 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有那么些人至少有过想要参加的想法,已经可以证明安迟的人气在蒸蒸日上了。 这两天除了新闻的连番轰炸之外,还有各种的宣传手段,甚至于连某站公交和地铁里都是粉丝自发的为安迟弄上的宣传图,让舒绿都不禁暗暗咋舌,现在的粉丝还真是挺舍得的,这个掏腰包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关键还特别壕。 粉丝效应本来就是个长盛不衰的东西,永远都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了自己的偶像一掷千金,或许有的人无法了解,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消费金钱其实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也可以让她感到满足。 演唱会在七点钟开始,九点结束。 刚好今天是跨年夜,十二点之后就是新的一年。 虽说舒绿觉得要农历新年之后才算是真正的一年,但是这个跨年在很多年轻人看来还是很重要的,而且在这个跨年的前一晚可以去看一场演唱会,然后朋友恋人一起邀约继续玩乐,这或许是很多年轻人的一种方式。 而农历的新年,则更多是留给家人和亲人的,在爆竹声中迎接新的生活,当然,现在的四九城里过年已经远远没有往常那么热闹的,但是至少年的气氛还是在的。 所以舒绿觉得安迟这场演唱会的时间也算是不错,而且他的粉丝本来也都是年轻人,他们的消费力一向很强大。 在演唱会前一个月,舒绿就通过公司的人脉摆脱巴黎的设计师为安迟设计了很多套适合在舞台上表演的服装,力求到时候表演效果的完美。 而虽然这只是一场五千人的演唱会,但是公司也算是很正式,所有的现场布置都很漂亮,舞美灯光效果都是一等一的,并且根据了安迟的经历,在安迟背后的舞台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布置了一个凤凰的模型,到时候灯光渲染之下,凤凰的肉眼3D效果会非常逼真,营造出一种绚丽的场景,也算是为了安迟这些年的起起伏伏做一个总结了。 舒绿很早就到了现场,她需要监督着最后的一次排演,而安迟也在舞台上走位,争取让晚上的演唱会效果达到最好。 安迟排演的时候穿的随意,也还没有化妆,脸上戴着个眼镜,没有框架的那种,倒是衬得他妖冶的长相温和了一些。 “她说的话我都记得 她的温柔我还保留 只是少了她的问候 没人在乎我的感受 她说绝不离开却看不到真实的关怀 她的呼吸还在却再也没有她的陪伴 她说的都是谎再见之后没有温暖 她说的都是谎祝我幸福我却孤单 …… 多年之后某个瞬间当她走过我的身边 幸福是不如不见我却只记得她说的谎” 今天演唱会所有的音响设施都是国际顶尖的配置,公司这一次也算是砸下了血本,着实要打造出一场令人称赞的演唱会。 一首歌一首歌的唱下去,安迟站在舞台上,甚至于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搭配,都像是一个闪光点,再多的灯光都没有他本身散发出来的魅力夺人眼球。 舒绿很早就说过,安迟就是一块需要打磨的璞玉,只要给他足够的历练,一定可以非常亮眼。 而现在,他已经做到了。 很快,安迟就可以享受只属于自己的时刻。 “舒绿,怎么样,还好吗?”安迟在台上问了一句。 “没有任何问题。”舒绿站在某排座位上,遥遥的点头,倏尔一笑。 她背后是一个大的聚光灯,这时候的灯光刚好从舒绿身后照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光晕里面,细细碎碎的光线铺满了她所有的身体,在她四周镶出了淡淡的金边。 安迟突然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但是下一秒,又是忽而停止的节奏。 眼前的这个人,离他明明那么近,实际上却是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这是一件非常无奈的事情,可是安迟只能够去接受。 因为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很多,而人是不适合自私的。 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舒绿出现之后才拥有的,也是他过去无比奢望的,但是人永远是不满足的动物,在得到了这些之后,却还在肖想一些无法得到的事情。 不过呢,他会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只要远远看着就好了。 大概的彩排完一遍之后,安迟直接纵身从舞台上跳了下来,舒绿送给他的吉他正放在舞台下。 “我弹首歌给你听怎么样?”安迟浅浅一笑,又露出了那种诱人的笑容。 舒绿点点头:“好啊。” 岂料安迟突然改了主意:“算了,我等会儿再唱好了。” 舒绿:“……新歌?” “对啊,刚写出来的,演唱会福利,新歌首发,怎么样,不错吧?” 舒绿眼睛一亮:“我马上去让他们弄新的宣传稿,你要唱新歌也不给我说一声?” 这下换成安迟的额头飘过了黑线,他这个经纪人还真是,敬业啊。 “难道重点不是我的新歌到底唱的是什么?” 舒绿毫不在意的摆手:“这个一点都不重要。” 安迟:“……” 舒绿噗嗤一笑:“好啦,开玩笑的,既然你决定一会儿演唱会的时候首唱,那我就好好的听你唱歌了呀。” “我可是自掏腰包把第一排的握手位都留给你了。”安迟抛了个媚眼给舒绿,“所以年后你的目标就是要让我更红。” “嗯,然后我赚更多的钱。”舒绿伸出右手,“那以后还是合作愉快咯。” 这一定会是一条分水岭,从这以后,安迟将会越来越红,舒绿带的第一个艺人,将会真正的走向成功之路。 安迟也伸出了手,在即将握着舒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握了上去,这就像是一个仪式,不管发生什么,舒绿都会负责他的事业,会辅佐着他越来越好,一步步的登上至高无上的顶峰,再也没有后来者能够超越他,他站在高处俯视众生,享受着从前永远没有体会过的快意。 可是相应的,他也只能是舒绿手底下的艺人,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为他着想,可是那些都是基于他的事业,与私人无关,即使他们私底下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是那并不代表什么。 能够站在舒绿身旁的人,永远也不会是他。 安迟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看的异常清楚,他们是合作伙伴,也只能是合作伙伴,其中不可以参杂了其他的东西,一旦有了,他们就没有办法再合作下去,可能到了那个时候,即使他仍然可以成为天王,也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看着她,用朋友的方式。 “今晚加油。”握手之后,舒绿看着安迟,给他最后的鼓励。 “当然,你仍然会看到一个最好的我。” 快到时间的时候,童童带着安迟去后台做造型了,舒绿则继续呆在现场,等待演唱会的正式开始。 安迟预留了第一排最好的位置,而且是这么重要的场合,至少是对于舒绿和安迟来说都是,这也算是见证着舒绿回国以来的一次工作成就,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今天?能够让安迟重新红起来,得到以前根本不敢想像的开演唱会的机会,并且有那么多粉丝的支持。 顾临桁下班之后就来了,他身边还跟着顾明。 两个人大概都是直接从会议上下来,都穿的很正式,顾临桁一身西装,从衣领到衣摆每一处都是精致的,身姿修长挺拔,头发全部往后撩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眼,眉目里都是逼人的气势。 顾明也穿着西服,虽说他脸上的那道疤让他看起来有些匪气,但是也算得上是剑眉星目,又可能是他从小养在顾家,所以气质虽然低调内敛,但也是很吸引人的。 顾临桁刚见到舒绿就将人直接圈在了怀里:“吃饭了吗?” 这时候才五点多,离观众的入场时间也还有一些距离,所以场地里都是工作人员,舒绿也是跟着他们吃的盒饭,没有抽出时间专门去吃东西。 “吃了,你呢?” 顾临桁搂着舒绿,眼眸一挑:“没。” “没吃?”舒绿皱了皱眉,“那你不饿?一会儿肯定也没时间去吃饭,要不然我现在陪你去?” 顾临桁狡黠一笑:“逗你的,吃了。” 其实他就是想看看自家小女人关心自己的模样,那个紧张的小表情特别招人喜欢。 “那你还骗我?”舒绿白了他一眼。 顾临桁但笑不语。 “咦,顾明呢?”舒绿突然发现刚才还在这里的顾明已经不见了。 顾临桁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不用管他。” “顾明也是来看安迟演唱会的?我还不知道他也喜欢听安迟唱歌。” 顾临桁笑着在舒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傻,你真以为他是来听唱歌的?” 舒绿不解:“那他来做什么?难道你一会儿还有工作?” “明天是元旦,你觉得我会是一个过节都不给员工放假的老板?” “还真有些像。”舒绿故意道,“你都是顾阎王了,不给员工放假,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你啊。”顾临桁宠溺的揉了揉舒绿的头发,“他去后台了。” “去后台做什么?” 顾临桁继续卖关子:“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不要着急。” “嘁。”舒绿别开眼,“说的我很想知道一样。” 他们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有种别人亲昵的气场,让周围所有的人都不能插入进去,所以旁边的工作人员犹豫了半天才靠近了舒绿。 “舒绿,你来看看视频网站发给我们的数据,确认一下是不是这样……” “马上来!”舒绿应了一句,踮起脚拍了拍顾临桁的肩膀,“顾少爷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忙一下,马上回来。” “去吧。” 顾临桁看着舒绿跑过去,丝绸般的发丝在身后摇摆,她侧着脸在看电脑上的数据,神色认真而专注,挺直的鼻梁被灯光打出了一阵阴影,杏眸里是亮晶晶的光芒,那是她在做事时候总会露出的目光。 她的侧脸线条其实非常漂亮,脸颊的弧线优美,几缕调皮的发丝不停的打扰着她,于是舒绿便直接将头发一起捞起来用一根项圈绑了起来。 这样她的整张脸蛋都显露了出来,白皙透亮的皮肤在灯光下也像发着光一样。 顾临桁的心脏顿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寸一寸的被剥开,放进了舒绿的身影。 谁说只有认真的男人最好看了?舒绿在认真做事的时候,也那么好看。 而且最让顾临桁满意的一件事,是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舒绿在确认完视频网站发来的数据之后,就重新走到了顾临桁身边,一屁股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特别随意的样子,却让顾临桁嘴角一勾。 顾临桁的手臂正好可以搭在她的脖子上,手掌不规矩的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撩拨。 “赶紧放手!”舒绿身体前倾,这个男人真是随时随地都会发情吗!这样子的动作简直别有深意。 顾临桁低声笑起来,放过了她。 时间慢慢流逝,观众开始入场之后,舒绿就带着顾临桁走向了后台,等到观众入场之后才过来。 今晚的演唱会,唐宋是嘉宾,这个时候也已经到了,不过他不会那么快就上场,而是会在演唱会的后半段上舞台去和安迟互动。 唐宋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西装,有些海军服的样式,衬得他英俊挺拔,那双忧郁的眼睛也精神了许多。 “最近一直在看剧本?”舒绿直接忽略掉顾临桁,反正那么大的一个人了,也不需要她时时刻刻关注着他。 唐宋笑一笑:“嗯,刚好你也没有给我接其他的工作,我正好可以静下来看剧本。” 上次唐宋参加的节目在电视台一经播放,又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除了唐宋在节目里左右逢源金句频出的表现之外,还有他表现的完美,甚至于最好还打破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捐款记录。 甚至于那个记录在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其他艺人能够打破了,毕竟三千万的差距,实在是不小。 而唐宋的表现也不出舒绿所料的吸引了大批的新粉丝,本来综艺就是现在的一大圈粉利器,明星表现出来的好的一面,总是会让很多粉丝喜欢上的,尤其是他们做着粉丝平时看不到的事情,这样最能够吸引粉丝的喜欢。 尤其是唐宋的性格,虽然看起来有些许高冷,然而那只是他平时不太爱笑的原因,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按照粉丝的话来说,就是冰雪都要融化了。 所以当那些粉丝发现他这个人其实很有趣的时候,会更加的喜欢他。 这还只是一个试水而已,舒绿打算等唐宋拍完新电影之后就去参加真人秀的录制,不过那都是明年夏天的事情了,一切都还早着。 “准备好了之后,过年前我会带你去剧组,年后就会正式开拍了。” “好,我会准备好的。” 两人正聊着,舒绿就接到了楚言的电话。 本来楚大少爷是当然不会喜欢来看演唱会的,但是因为顾临欣要与安迟合唱一首情歌,所以保守着看好自家女人的想法,楚言就跟着来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顾临欣就冲进了后台,楚言跟在她的身后。 “安迟呢安迟呢?安迟在哪儿?”顾妹妹特别兴奋的大喊,那股子兴奋劲儿,差点儿没让她身后的楚言冒出酸水来。 不过顾临欣纯粹是把安迟当成一个偶像,或者说崇拜者来看待,现在已经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叫我干嘛?”安迟这时候已经换好了第一套服装,从化妆间出来了。 他脸上画着舞台妆容,并不浓,只是为了在舞台上能够将安迟所有的优点都呈现出来。 顾临欣在想要冲到安迟那儿去的一瞬间被楚言拉着衣服拖了回来,便只能无奈的在楚言的禁锢下说:“安迟我们一会儿要合唱的吧,你准备好了吗,我现在特别兴奋,你说明天会不会再有关于我们的绯闻出现啊?不过无所谓啦,反正我们的绯闻已经很多了……哎哎哎楚言你干什么……” 缺根筋的顾妹妹直接被黑了脸的楚老板拖走了,决定今晚的演唱会之后,一定要让她和安迟离的十万八千里,不然看着她那么冲动的样子,什么时候又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楚言完全不管安迟是不是喜欢顾临欣,他看上的人那么好,安迟保不准就喜欢上了呢,所以一定要严格控制他们之间的距离,对,就是这样。 顾临欣被拉出去,突然就看见自家哥哥在外面打电话,那个挺拔的背影必定是他没错了。 “哥!哥!哥你快来救我!”顾临欣不忘大声的求救,“你亲爱的妹妹我遭遇了家暴啊!” 顾临桁无奈的挂了电话之后,对楚言摆手:“赶紧带走她。” 楚言点头,面无表情的把顾临欣拉走,彻底忽视她的吼叫。 将人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楚言直接把顾临欣按到了墙上,双臂撑在她身后,整个人离顾临欣都很近,眼眸直视着她。 顾临欣不自觉的咽了口水:“你想干嘛……” 她真的不会承认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楚言,真的很想要扑上去,这人的长相简直太违规了,那么好看是专门来勾引人的吗? 不行!要勾引就勾引她就可以了,绝对不能去勾引别人! “你居然还敢走神。”楚言看到了顾临欣恍惚的眼神,就知道她这时候一定在想别的事情。 不过下一秒,顾妹妹就嘴角一弯,朝着楚言主动吻了过去,而且还特别热情。 楚言眼神一暗,顿时就不由分说的加深了这个吻,并且夺取了所有的主动权,吻得顾临欣身体发软,只能堪堪的靠在他的身上。 “一会儿上台表演的时候,离安迟远一点,知道吗?”楚言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顾临欣媚眼如丝的看着楚言:“原来你是吃醋了啊?” 楚言咬着牙道:“总之,听我的。” “放心。”顾临欣伸出手臂环着楚言的脖子,“你知道的,我现在只喜欢你。” 顾妹妹是谁?她可是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人,喜欢就喜欢,绝对会把所有的感情都挂在嘴边。 而这样的习惯也恰好取悦了楚言,让他满意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这样才乖。” 而另一边,顾临桁打完电话之后回去,刚好舒绿和唐宋的谈话也结束了,舒绿找米米负责好唐宋的事情,便和顾临桁一起回到舞台那边去。 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的观众都已经入场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舒绿和顾临桁坐到位置上,楚言也过来落座。 唐宋的出场在后面,顾临欣则是开唱的第二首歌,和安迟合唱一首情歌。 等到全部的灯光亮起来的时候,舒绿往后看了一眼,整个现场全都是属于安迟的,那些印着他名字的灯牌布满了现场,和上一次的商演不同,那一次就算粉丝再多,也只是一小部分,这次可全部都是属于安迟的。 舒绿已经能够想象到安迟到时候出场的场景了。 果不其然,当舞台上的倒计时走到1的时候,升降机从舞台下面升上来,安迟就以非常简单的方式出场了。 即使是这样,现场也仍然爆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 现场的热烈远远超出了那一次的商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专门冲着安迟来的,可能有的人甚至会跨越大半个国度,甚至于跨越大半个地球,只为了能够在这里,看到安迟,听到他的歌声。 接下来的过程,基本都是在舒绿预料之中的。 无论是顾临欣上场的时候,还是安迟和舞伴来了一曲激烈*的双人舞,每一个环节都会引得尖叫连连。 而在唐宋出场的时候,安迟给了现场的观众一个惊喜。 “我会演唱一首新歌,在这里送给你们。”安迟对着话筒,他的额头出了汗,可是他的脸在灯光下却是发着光的。 唐宋在一旁笑着说:“我刚上来就演唱新歌了呀,都不给我和你合唱的机会,安迟你太坏了。” 观众席里顿时发出了阵阵笑声。 安迟斜睨着他:“那还是交给你一个任务。” 唐宋做出夸张的动作:“敬请吩咐。” 安迟让工作人员递上了吉他,然后拉着唐宋一起坐在了地上:“你来帮我举话筒。” 唐宋无奈的一耸肩:“看,我就剩下了这点用处。” 因为这两人时常在微博上互动,所以大家都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很好,这是在以他们的方式相处,大家反而觉得,这两个人确实是很好的胖友。 唐宋没有犹豫的拿着话筒为安迟举着,他便专心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吉他,轻轻的拨动琴弦。 没有伴奏,也没有任何的音乐,有的只是安迟手里的吉他,有的只是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轻轻的诉说着故事。 “车穿过隧道微弱灯光 把擦肩而过的风照亮 还能依稀听见身后的呼啸 不打扰只是听听就很好第一滴留过的泪干涸在脸庞 还欠缺一个人的抚慰 第一次心动的感觉第一次美满过后的错觉 第一次崩溃凌乱而粉碎第一首诗第一个吻第一眼闪过 第一回小说情节在回味 第一场雨第一片叶第一千零二次睡不着的夜 听玻璃被敲击的声音忘了想你如果再允许你我多一秒的对恃 我也就绝不允许自己隔岸观火般的静止 我不想再痛苦不想再不爱你 不想孤苦无依的穿过城市的黎明你独钟绚丽的花火 而我在意流星的陨落 第一次望向你的侧脸 被点亮的夜空也映红了你的脸第一句话第一个字第一眼就软弱 第一张照片满载着强颜欢笑是错过 第一盏灯第一道光幸好当时没有专注着我 幸好没有让你看到我的失落我不想说如果再重来你我那一刻的对白 我也就绝不允许自己毫无目的般的探寻 我不想再等待不想再不了解你 你的心里还有谁占据着你的心” 如溪流般缓缓流动的嗓音,伴随着吉他的配乐,仿佛将人们带入了一个安静的空间里。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只是静静的聆听,安迟也有着这样的本领,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用歌声去迷倒人们。 “好了,我的新歌唱完了。”安迟放下了吉他。 良久之后,现场才爆发出了潮水般的掌声。 舒绿靠着顾临桁,忽然觉得,这首歌,会比《她说的谎》还要红。 里面倾注了太多的感情,让舒绿光是听着,都觉得看到了安迟无奈的内心,那种想得却不可得的遗憾和无奈。 舒绿真是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宝贝,安迟的才华非常高,他在未来也会创作出更多更好的歌曲,他的未来无可限量。 “同时,这也是我为电视剧《仙神》创作的宣传曲,也是献给——祝融的歌。”安迟说完的时候看了一眼唐宋。 虽然他是用着现代歌曲的方式,但是人的感情是没有任何朝代区别的。 宣传曲,也就是说这只是在为了仙神做宣传,并不是真正的主题曲。 唐宋收回了话筒,眨了眨眼:“听了安迟的歌,突然觉得我在剧中的角色太可怜了——不,是我自己太可怜了。” 他开玩笑般的话语,也让观众们会心一笑,驱散了刚才的情绪。 安迟的目光投向了台下,好像是在专注的看着某一个地方,但又好像是没有目标的。 他撑着下巴,缓慢的开口:“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说这些话,却也是最后一次。” “我很感激她,但是我不会说。我很喜欢她,也不会说。我知道她知道,但是我们都胡装作不知道。” “我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加的努力,我会成为你们心目中最好的安迟,唱更多好听的歌,只要你们还在听,我就会继续唱下去,永远不会停下。” “所以我也希望你们永远不要离开我。” 安迟好像说了一段杂乱无章的话,让人有些找不到重点,但是粉丝们还是感动的哭了。 为了安迟这些年煎熬的日子。 唐宋站了起来,顺便将安迟从地上拉起来,两个人拥抱了一下。 “加油。”唐宋在安迟耳边轻声说。 “嗯。”安迟笑了笑。 演唱会在九点钟准时结束,虽然在结束的时候,全场的粉丝都在含着安可,希望安迟继续演唱,但是安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让我给你们留下一些期待吧。”就下了台。 而这句话也让粉丝瞬间安静了下来,开始井然有序的退场。 舒绿之后去了后台,顾临桁去外面取车,她说:“恭喜你。” 安迟歪了歪头:“谢谢,应该的。” 这些都是他应该得到的,因为他复出了那么多努力,才有了今天。 “要庆功吗?”安迟问。 舒绿本来想要答应的,但是想到几天晚上已经和自家哥哥约好了要一起跨年的,所以就婉拒了:“我们另外找个时间吧。” 安迟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掩饰了:“好。” 唐宋刚好走了进来,自然的搂着安迟的肩膀:“没事儿,今晚我们这两个单身还可以一起过。” 舒绿耸肩,调笑道:“那你们就在一起好了。” “哈哈。”安迟笑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拉过唐宋,“来来来,让我给你一个安迟KISS。” 笑闹了几句,舒绿就和安迟说了再见,顾临桁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看到舒绿走了,唐宋放开了安迟,深沉的眼睛注视着他:“今晚那首歌是唱给她的吧?” 安迟没有否认:“所以呢?” 他不过是唱了一首可以代表自己内心的歌曲而已,什么都不能够代表。 而且也没有人想要知道他唱这首歌的含义,至少他希望献给的那个人并不想要知道。 “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啊。”唐宋喟叹一声,“所以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去喝酒吧怎么样?” “不是好酒我可不喝。” “保证是上好的美酒,去吗?” 安迟背上吉他,转头看着唐宋:“还不走?” 唐宋摇头一笑,跟了上去。 舒绿走到外面的时候,顾临桁刚好已经在外面了,舒绿想了想,烦躁今天也跨年,干脆把其他人都叫上好了,大家也可以一起在井水花园聚一聚。 于是舒绿把程俞嘉和顾临桁一起叫上了,四个人就在井水花园的别墅里支了个麻将桌,打麻将。 本来舒绿还想要叫上夏卿晨的,但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熬夜,而且叶淮非也不会放心她很晚不睡觉,所以就发了短信祝他们两个人节日快乐。 短信是夏卿晨回复的,她说:“舒绿,你也节日快乐,等我身体好一些,我们一定要一起玩呀。” 舒绿只能祈祷,让她的身体好起来吧,就算不能够恢复到完美的状况,至少不要让叶淮非为了她那么担心。 打麻将这种事情,有时候几圈下来就忘记了时间, 除了她们打麻将的四个人,男人们则干脆聚在了一起打桥牌。 “这是要过年的节奏嘛大家都聚到了一起?”舒绿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别墅,忍不住笑起来。 程俞嘉端着杯饮料就直接跳到了茶几上,也不怕贺旌容会直接赶她下来。 “呐,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了!”程俞嘉举高了杯子,“接下来呢,就让我来说几句。” “远的不说,咱们就从舒绿回来的这一年说起啊!”程俞嘉把杯子举向舒绿,“咱们亲爱的舒绿从国外回来迅速投身于忙碌的工作当中……” “程俞嘉说人话,现在不是领导发言!”舒绿忍不住吐槽了她一句。 程俞嘉捂着脸哈哈笑了两句,正色道:“那我说正经的啊,舒绿现在和顾临桁呢,已经交往了,我和小小白呢,也终于说清楚了,楚言呢,也找到了真爱。” “现在就剩下——贺旌容,就剩下你还是单身了啊,你不觉得你严重拖了我们的后腿吗》你不想要做点儿什么事情来弥补一下?” 贺旌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下巴微抬:“你觉得我要做一点什么?” 程俞嘉坏笑着看向了艾小小,艾小小最近恢复的不错,笑起来脸上的小梨窝真是相当的可爱。 “那可就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了。”程俞嘉挤了挤眼睛,“这有缘人啊,通常呢,就处在我们的身边,只是我们自己都发觉不了。” 贺旌容冷笑一声:“程俞嘉你觉得你资格说这个话?” 是谁跟喜欢的人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才说开的啊? 程俞嘉哼了一声:“你就知道说我,那我好歹还是说开了,你现在可只是单身,单身是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的。” 她今晚是打定了主意要刺激贺旌容了,所以说的毫不客气。 不过下一秒,程俞嘉就被白含章拦腰从茶几上抱了下来:“乖乖给我坐着,乱跑什么乱跑?” “诶你真是……我正在兴致上呢。”程俞嘉不满的想要再次回到茶几上,但是被白含章禁锢着,不能够动弹。 其实呢,程俞嘉今天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在某一天的谈话里,她和舒绿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觉得贺旌容和艾小小之间一定有着什么猫腻。 尤其是当她们俩旁敲侧击的问艾小小的时候,她也就只是红着脸,不敢正面的回答,那个样子,很明显的就是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心情了。 程俞嘉今天就故意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贺旌容的反应,不过贺旌容是谁,能这么轻易的就被程俞嘉看出来她的反应? 所以程俞嘉失败了。 贺旌容怡然自得的喝了口茶,眼神轻描淡写般的瞥向了一旁的艾小小,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表情看起来确实有些失落。 艾小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总是会低着头,光是这样子,就可以让贺旌容判断出她此刻的心情如何了。 眉头微皱,贺旌容忽然觉得这杯茶都有些失去了滋味。 “那我们换个别的话题!”程俞嘉好不容易挣扎开了白含章,不过也不敢再跑到茶几上去站着了,只能站到舒绿那儿去,“舒绿啊舒绿,你来跟我说说,你和你家顾临桁进行到哪一步了啊?” 舒绿:“……” 顾临桁:“……” 这人刚才喝的不是水吗?难道是她偷喝了威士忌?这明明是发酒疯的节奏好吗! “快说快说,你们俩谈恋爱也很长一段时间了吧,准备什么时候订婚啊?或者什么时候结婚啊?趁着我还没有结婚让我来给你当伴娘啊!” 顾临欣立即跳了出来,叉着腰道:“不行,伴娘也要给我一个位置!” 程俞嘉爽快的答应:“行行行,给你留一个位置。” 舒绿实在是非常的无奈,就是真的举行婚礼,伴娘不是该由她来决定吗……现在怎么看起来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俞嘉继续逼问舒绿:“快说啊,快说!” 然后贺旌容也看向了舒绿,眸色深沉。 所有人的眼神这时候都放在了舒绿的身上,好像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最淡定的人,则是顾临桁,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一脸的高深莫测。 舒绿咽了咽口水,还在犹豫。 而和顾临桁对视了一眼之后,舒绿突然觉得,隐瞒了那么久,也应该是公布真相的时候,不然纸包不住火,这个事情迟早都会被他们知道。 还不如趁着现在就告诉大家好了。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大家……” ------题外话------ 歌词不是我写的……感谢原作者猜青寻,么么哒   ☆、【V58】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舒绿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就都诡异般的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齐刷刷的把眼睛看着她。 最主要的原因是,舒绿不是特别会说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去逗别人玩的人,她只要是很严肃的说出来,那么就一定是很严肃的事情。 再加上她此刻的表情严峻,也很少会看到她如此的神色,如同要宣布什么很重要的大事。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里,顾临桁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走到了舒绿的旁边,两个人很默契的握住了双手,十指紧扣。 顾临桁的嘴角是上翘的,眸子里的愉悦情绪就差没有变成实质的欢快歌声了。 “是这样的,因为俞嘉问到了这个问题,我觉得也是时候告诉大家了。”舒绿侧过脸看了顾临桁一眼,他也像是得到讯息一样,刚好转过头来和舒绿双眸凝视。 许多的情绪都在彼此的眼里,甚至不需要说的太多,眼神就可以胜过千言万语了。 “所以接下来我会告诉大家……”舒绿直视着前方,刻意忽略掉了贺旌容沉如水的面容,他眯着眼,让人看不懂他的情绪。 舒绿知道自己的做法一定会让自己的哥哥感到有些不开心,因为她在这个事情上,不打一声招呼的就和顾临桁结婚了,并且没有通知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这个做法让舒绿自己偶尔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做的不靠谱,可是既然已经做了,也不能后悔了,只能想办法去弥补自己当时的冲动会造成的一些后果。 而且……舒绿知道自己有些内疚和亏欠,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顾临桁也没让她后悔,反而让舒绿觉得自己的那些做法都是正确的,更加坚信自己是做的对的。 舒绿的声调很慢,但是很坚定,她环视着所有人,眼眸弯弯:“我已经和顾临桁结婚了,在前一顿时间。” 结婚了,在前一段时间。 哦,结婚了啊。 什么! 结婚了!已经结婚了! 这大概是在场很多人在那一瞬间的最真实的心理活动的反应。 程俞嘉和白含章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 舒绿不是开玩笑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不声不响的就已经和顾临桁结婚了? 程俞嘉想要质疑,但是刚才舒绿的语气和表情一看就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她又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白含章轻轻的搂着程俞嘉,微翘的凤眸里是让人安定的沉稳,他用一个眼神就让程俞嘉冷静了下来。 好吧,不过是结婚了而已,反正就算没有结婚,按着舒绿现在和顾临桁的发展速度,这两人结婚也是迟早的事情。 楚言在听舒绿说完之后,嘴角反而勾起了一点笑意。 他早该猜到的,甚至于他现在已经在怀疑了。 楚言一直都是看的最明白的那个人,他看的明白顾临桁不会是会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追求舒绿的,而且要让舒绿那么毫无罅隙的和顾临桁在一起,他们两个人的默契和感情根本就已经超过了普通谈恋爱的状态,太亲密了。 会让舒绿走到这样的现状,楚言早就怀疑顾临桁用什么方法将舒绿骗到了手。 就好像……他现在在思考如何早日让那个缺根筋的顾临欣变成他们楚家的人一样。 楚言很冷静,但不代表作为他女朋友的顾临欣会冷静。 她立即惊讶的喊出了声:“结婚!为什么你们结婚了我都不知道!你们居然秘密结婚了!” 顾妹妹早就知道舒绿和自家哥哥会走到结婚这一天,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心里头也早就把舒绿当成了自己的嫂子,不过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着实是有些吃惊,一时难以平静下来。 艾小小作为一个半路结识他们的人,并不是很了解舒绿和顾临桁之间的事情,所以她只是在听到舒绿宣布自己已经结婚了之后下意识的看向了贺旌容。 他翘着腿,手臂搭在腿面上,在听舒绿宣布完自己已经结婚之后就低下了头,垂眸沉思,让艾小小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舒绿,其实也一直看着贺旌容。 她只是想要得到他的原谅而已。 毕竟贺旌容一直以来都是她最亲近的人,而自己突然结婚,并且还瞒着他,假如换成自己,大概也会不开心的。 “哥……”舒绿忍不住喊了贺旌容一句。 贺旌容抬头,那双锋利坚硬的双眸里像是盛放着太多的复杂情绪,他看着舒绿,眼眸微眯,嘴唇紧抿,让舒绿知道他这时候一定是在生气。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了,贺旌容是此刻唯一一个有着发言权的人。 当年是他将舒绿从孤儿院带出来,又是他一直将舒绿纳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了这么多年。 所以他这个时候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舒绿又轻轻的喊了一声:“哥……” 她现在就只怕贺旌容会真的生她的气,然后不理她。 “我们出去说。”贺旌容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不由分说的往外走,都没有多看舒绿一眼。 顾临桁揉了揉舒绿的头发,眼神示意她去吧。 他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硬是出头,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贺家人的家事,即使他现在已经和舒绿是会携手走过后半辈子的人,他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去参与,除非对方同意。 舒绿点了点头,跟着贺旌容去了后院。 他们两个人一走,白含章就用似有若无的嘲讽语气开了口:“你的这个速度倒是快。” “很快吗?”顾临桁满不在乎的一耸肩,又悠然自得的走了下来,倒是不为白含章的带刺语句有所动。 白含章皱着眉打量了神情镇定的顾临桁一会儿,终于转过脸去。 罢了,反正也是舒绿自己选择的人。 而且现在看起来,顾临桁也是最能够配上舒绿的人了。 顾临欣有些怕贺旌容,她觉得贺旌容身上那种杀伐气和自家母上大人有些相像,所以有贺旌容在的时候,顾妹妹连大气都不敢出,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这回人不在这里了,她立马就恢复了活跃:“那我妈知道吗?你要是瞒着她结婚了,你说她会不会罚你去跪祠堂?” “你说呢?”这个事情,本来就有许玲清在里面的影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真的要为你担心死的。”顾临欣刚刚顺了气,就被楚言一把拉到了他身边去坐着。 顾临欣后背靠着他的胸膛小声道:“你干什么!” 楚言坏笑着看着她:“你只要担心死我就好了。” 顾临欣不自觉的红了脸,别扭的别开:“嘁,你这个小气的男人。”不过嘴角也是上翘着的。 这里面最为担心的一个人,大概就是艾小小了。 她的眼睛一直望着小花园的方向,不过因为那边的窗帘拉着,所以看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也听不到说了什么话。 她其实就是……很担心贺旌容而已。 他那么宠爱那个妹妹,所以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舒绿老实的跟着贺旌容往小花园走,亦步亦趋,也不敢说话,怕突然恼了他。 其实舒绿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战战兢兢过了,她除了刚到贺家的那段时间会小心翼翼的看人脸色,后来熟了之后,在贺旌容的百般宠爱之下,也是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因为不管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贺旌容都会无条件的宠着她,给予她最完美的生活。 贺旌容突然停下了脚步,舒绿因为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所以走神了,不自觉的就撞到了贺旌容的后背上。 “……唔……哥……”贺旌容的后背宽阔又坚硬,舒绿揉着被撞到的鼻子,眼泪巴巴的看向转过身来的贺旌容。 贺旌容本来紧绷的神色在看到舒绿吃痛的表情之后一下子就放柔了,满是关心的拨开舒绿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没有撞坏……”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撞坏了?”舒绿看贺旌容的表情缓和了一下,瞬间就得寸进尺了。 “你啊!”贺旌容无奈的拍了拍舒绿的脑袋,“你自己说,你这次做错了没有?” 终究还是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占据了上风,贺旌容的心里始终是心疼舒绿的。 况且他们之间的兄妹感情早已经深入骨髓了,就好像贺旌容只要出门在外,舒绿总是会惦记着他那样,虽然很多时候不用挂在嘴边,但彼此的心思也都明白。 在高中的时候,楚言曾经问过贺旌容这么一个问题。 “你会和她在一起吗?你们虽然是兄妹,但是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年少的楚言就已经有了挺拔的身姿,穿着普通的校服也眉眼清隽,大概就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最好人选。 贺旌容有仰倒在身后的草地上,嘴角随意叼着一根拔起来的草叶子,神色不羁又英俊。 他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忽而笑了:“为什么你们都会有这样的感?” 楚言回答他:“大概是因为你对她太好了,所以我们都在想,说不定你们两个之间有可能。” 少年的贺旌容眉眼还没有如今那么英姿勃发,身上的匪气也还没有烙印进去,飞扬的眼角一挑,弓起身子坐了起来。 他吐掉了嘴里的草叶子,看向楚言:“你们真应该去写小说,这个想象力也忒好了一些。” 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为他的四周勾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像是沐浴在金色里的一尊雕塑。 楚言无奈的摇头一笑:“就算是这样吧。” “她是我的妹妹,你知道吗,妹妹。”贺旌容伸出双手遮挡住太过于浓烈的光芒,“我妈那时候生我太遭罪了,我爸就不让她再受罪了,所以她其实一直挺遗憾的。而我将舒绿带回家之后,也算是圆了她一个遗憾。” “从在孤儿院门口看到她,将她带回家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说,这个人以后就是我的妹妹,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为她解决,她永远不要担心任何的事情,因为都有我在。如果她愿意,我会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呈现给她,她是我的妹妹,所以一切都是应该的。” 楚言低笑:“所以其实你是个变态的妹控。” “滚蛋。”贺旌容放下手,扬起了嘴角,“我为什么对她好呢,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亲人,就这么简单。” 因为他们是亲人,所以无论舒绿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会支持她。 舒绿看着贺旌容的表情,心里一酸,鼻子都红了:“哥,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的。” “你还知道你瞒着我呢?”贺旌容昵了舒绿一眼,“知道错就好了。” 亲人之间,哪里还分对错呢。 “我保证,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都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你。”舒绿就差举出手指对天发誓了。 “傻。”贺旌容单手扣着舒绿的后颈将人搂到自己怀里,“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怕你伤害了自己,懂吗?” 他只是担心她而已。 “哥。”舒绿将脸埋在贺旌容的胸口,瓮声翁气的说,“我知道,我会保护自己的,我已经长大了。” “你再长大也是我的妹妹。”贺旌容放开舒绿,微不可查的叹气,“我只是想你过的开心快乐而已。” “我现在就挺快乐的。”舒绿眼睛一弯笑了起来,“我身边有那么多朋友,有疼我的父母,有爱人,也有你。” 她的人生大概是在贺旌容将她从地狱中拉出来之后就有了彻底的变化,从此走向了顺境。 贺旌容看着舒绿的笑容,想起了自己当年第一次出任务受伤的时候,舒绿看到他半个身子都是血,眼泪跟线一样不停的往地下掉,那副可怜的模样看的贺旌容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就想着赶紧把这个妹妹哄开心再说。 这么些年,虽然贺旌容对舒绿是无条件的宠溺,但是舒绿同样的对他很好,那些生活里的小细节想起来都会格外的鲜活生动,让贺旌容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白对她好。 而现在他的姑娘也确实是长大了,但是不管如何,舒绿也仍然是他贺旌容的妹妹,是可以被他发在心尖上宠着的人儿。 “进去吧。”贺旌容揉着舒绿的头发,“我这关倒是过了,你就等着到时候告诉爸妈的时候被教训一顿。” 只要舒绿可以幸福,贺旌容也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对她的好没有白费,当初将她带回贺家,不就是希望她可以在贺家生活的开心快乐吗? “那到时候哥你一定要帮我说好话。”舒绿抱着贺旌容的手臂撒娇,就好像小的时候那样,岁月虽然改变了许多,但是他们的感情一如往昔,永远是最亲密的家人。 “还想我给你说好话呢?我没教训你都算好的了!”贺旌容无奈的摇头。 舒绿狡黠一笑:“我不管,反正现在你也知道这个秘密了,你现在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必须帮着我。” “不过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就跟他结婚了?”贺旌容眯着眼看舒绿,觉得事有蹊跷。 “反正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和他去民政局登记了。”舒绿嘿嘿笑着,这种带着幸福味道的傻笑倒是不经常出现。 贺旌容揽着她往里走:“你总得找个时间告诉我一些具体的,不然到时候休想我帮你。” “知道知道,哥你最好啦!” 因为被偏爱着,所以可以有恃无恐。 舒绿知道,能够成为贺旌容的妹妹,大概也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虽然她不会挂在嘴边,可是贺旌容对于她来说,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那是她所有美好生活的起源。 不管以后的生活里会发生什么,贺旌容都是她生命里最特别,最无人可以替代的存在。 只是同样的,舒绿清楚的知道,不管自己有多么依赖贺旌容,都是迟早要结束的,因为她的哥哥也会拥有自己的生活,他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他们始终是两个不一样的个体,会走在不同的轨迹线上面。 所以舒绿才希望自己可以真正的独立,不然等到以后再继续这么黏着他,就不太好了。 但是不管怎么变,在舒绿的心里,贺旌容的地位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他永远是他。 贺旌容和舒绿重新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屋里的气氛有着瞬间的改变。 大家都带着略为担心的眼神看向他们。 不过很显然,当事人此刻并没有任何的罅隙,贺旌容和舒绿的表情看起来都很轻松,而且舒绿也亲昵的挽着贺旌容的手臂。 进屋之后舒绿才放开自家哥哥的手,对他眨了眨眼,心照不宣。 程俞嘉的视线来来回回在他么两人脸上逡巡,特别忐忑的开了口:“你们这是到底和好了还是什么情况?” 楚言听了程俞嘉的话,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两个人吵架冷战时间超过一个小时的?” 就算是有了矛盾,两个人都会反思自己的问题,所以他们的兄妹感情才能够如此的坚固。 舒绿自然的回到顾临桁的身边坐下,顾临桁顺势搂过她:“怎么样了?” 舒绿给了顾临桁一个放心的眼神。 “诶,我们出去放烟花吧!大的不能放,小一点的总可以啊!”程俞嘉特别兴奋的建议。 然后呼啦啦一大群人就真的去了京水花园的空地里放烟花,这好歹也算是个跨年夜,日历将要换到新的一张,所有的日期都是新鲜的,以后的日子也会是充满未知和期待的,。 他们一起点燃了小的烟火,看着瞬间在半空中炸开的璀璨的烟火形状,倒是有了几分过年的气氛。 几个女人这时候玩的像个孩子一样,贺旌容和顾临桁的眼神在空气里交接,然后两个人倒是默契的向偏僻的地方走过去。 贺旌容靠在一个树干上,抿着唇看向顾临桁:“舒绿和你结婚,到底是为什么?” 顾临桁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当然是因为爱情。” “废话。”贺旌容眼神里闪过狠厉的色彩,“我要是看不出来她喜欢你,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那倒是可以试试。”顾临桁双手往口袋一插,高大的身材倒是和贺旌容不相上下,那份从容不迫的稳重气度,更显成熟。 “我们也不用兜圈子了,顾家发生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你可以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我知道你们首先是因为喜欢对方,但是我并不相信只有那么单纯的理由。” “你怎么觉得我就会告诉你?”顾临桁眯了眯眼,那双深沉的眼眸像某种正在捕猎的动物。 “你自己清楚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假如你真的有的话,那么就迟早都会让我知道的。” 顾临桁拿出一支烟,丢给了贺旌容,然后自己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抽上:“我现在在舒绿面前基本都不会抽烟了。” 贺旌容将香烟夹在手指间来回把玩,明白了顾临桁的意思。 他是说,他在乎舒绿,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到她。 “就算我现在不问你,你觉得可以瞒着舒绿多久?如果她知道你和她结婚的目的不单纯,她会不会原谅你?” 贺旌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终于成功的让顾临桁的脸色变了变。 “有什么后果,我会承担的。”顾临桁低头抽烟,火星忽明忽暗,就像他此刻阴郁的神色。 “只要你不要伤到舒绿,我不会多过问,不过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顾临桁眼眸的色彩慢慢加深,像是有深不见底的漩涡。 楚言和白含章看到那两个突然消失的人回来了,互相对视一眼,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反正有些事情迟早都要解决的,再说了,顾临桁就这么拐跑了贺旌容充了十几年的姑娘,他不生气才怪了。 遇上这样妹控的贺旌容,顾临桁想过这一关倒是辛苦。 楚言不自觉将视线转移到了拿着根小烟花的顾临欣,细根的烟花在手里点亮了色彩,映照在她的脸上,一如既往明亮的脸庞。 他莫名的就觉得,自己的未来那关怕也不好过啊…… 这天晚上大家闹腾到了半夜才各自散了,也算是聚在一起踏进了新的一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餍足,玩的很愉快。 也幸好第二天就是元旦假期,都可以睡个懒觉。 舒绿和顾临桁回到家的时候都快要凌晨了,舒绿本来在车上靠着顾临桁睡着了,但是到家的一瞬间又醒了过来。 “要去洗个澡吗?”顾临桁轻声问她。 舒绿将手臂圈到顾临桁的脖子上:“那你带我去。” 她这样轻柔的撒娇声,让顾临桁顿时就眼眸一沉,抱着她就去了浴室。 舒绿难得乖顺的让顾临桁为所欲为,短短的沐浴拖了一个小时才结束,舒绿最后也是被顾临桁抱着去往卧室的。 “元旦快乐呀。”舒绿迷瞪着眼说。 “嗯,元旦快乐。”顾临桁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睡吧。” “好。” 舒绿在顾临桁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睡过去,这样可以靠着心爱之人入睡的感觉,也就是幸福了。 舒绿早上醒来之后,顾大少爷已经做好了早餐等她来吃。 “不错呀,现在顾少爷越来越贤惠了。” “再贫就没得吃了,快过来。” 舒绿走过去,一边喝牛奶一边展开早晨的报纸,看到娱乐版块的新闻,差一点就把牛奶吐了出来,硬生生的咽了进去,咳的不行。 顾临桁皱着眉头给她顺气:“喝个牛奶怎么也能呛到?” “你看!”舒绿把气捋顺了,就将报纸展到顾临桁面前。 “…。”顾临桁定睛一看,当下也有些无言以对。 头版的新闻是关于安迟昨晚的演唱会的,除了现场的五千名观众外,创下记录的是最终参与网络视频直播的观众达到了三百万。 这个数据刷新了过去的所有记录,也创下了一个新的记录。 这么多人同时观看一场演唱会,可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虽然只是网络直播,但也是种新的方式。 而所有参与了直播的人都表示,安迟的演唱绝对值得,所有的细节都非常的完美。 除此之外,各种赞誉也纷纷飞扬,安迟赚足了人气。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安迟的演唱会的新闻下,竟然是新年的第一条绯闻。 ——“人气小花旦顾临欣与神秘男子后台亲吻。” ——“据知情人爆料,顾临欣此次恋情曝光实属意外,但是她和神秘男士的甜蜜激吻可谓是羡煞众人。” ——“新年的恋情,顾临欣还未出道就绯闻先行。” 安迟演唱会的版面之下,就是顾临欣的消息,关于她的新闻上,除了各种描述之外,最为劲爆的,绝对是那张照片。 照片拍的十分清晰,顾临欣被压在墙上,亲昵的与人亲吻,光丝从照片里都可以看到那样暧昧的气氛。 那个与他激吻的男人,也只有楚言了。 当真是郎才女貌的,楚言的侧脸线条流畅又优美,和顾临欣精致的侧脸形成了非常相配的画面。 这两个人真的是很般配。 所以其实这张照片的画面看起来还着实挺好看的。 不过就像新闻里所说的一样,这算是新年的第一场恋情。 而且这还绝对不是绯闻了,尤其是顾临欣那么沉醉的神情,一看就知道和对方是相爱的,说是绯闻都没有粉丝会相信。 顾临桁倒是很淡定,反正这个事情楚言也会解决的,他掌握着那么大一家娱乐公司,还担心不能解决这些小问题? 舒绿赶紧上网看了一下,果不其然,基本都是曾经的安迟和顾临欣的CP党在伤心难过,原本以为两个人会有所发展,没想到顾临欣突然就多出了一个男友。 而有那么一部分……坚决站定迟宋CP不动摇的粉丝则是心花怒放了,她们说,看吧,安迟和果然是和唐宋最配。 整体来说,网上的风头还是在祝福占了多数,毕竟现在的艺人谈恋爱已经不像过去那样需要藏着掖着避之不谈了,很多艺人都将恋爱当成了很好的炒作方式。 不过就是顾临欣这突然爆出来的恋情,让舒绿有些许震惊而已,是谁这么厉害,凑巧就拍到了顾临欣和楚言的照片? 幸好也是顾临欣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不说顾临桁这个做哥哥的可以帮她解决掉,就是楚言的身份,也注定了这个绯闻的存在不会对顾临欣产生太多的影响。 “你说楚言会很快的将绯闻压下去吗?”舒绿突然感兴趣的问了一句。 “我猜不会。”顾临桁老神在在的笑了笑,“他巴不得这样。” 这样的话,才可以向全世界宣布,顾临欣身后站着的人是他楚言,不管是谁想要打顾临欣的主意,最好都掂量掂量。 楚言的占有欲表现的就是如此直接。 恰好这样的做法正符合顾临桁的意,能够让顾临桁看出来楚言对自己这个傻妹妹的重视。 元旦假期,也不用去公司了,舒绿就宅在家里和顾临桁过二人世界,到下午的时候,叶淮非打了电话来约见面,说夏卿晨想舒绿了。 他们便去了叶家,夏卿晨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笑容也多了,乍一看,甚至都不会觉得她是个病人。 “好可惜昨晚没有和你们一起跨年,一群人一起玩的感觉一定很不错。”夏卿晨有些遗憾。 “没关系,等你身体好了之后还有更多的机会。” 夏卿晨灿烂一笑,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非常绚烂的笑容:“好,一定有机会的。” 顾临桁和叶淮非在书房谈事情,叶淮非开门见山:“你过段时间要出国一趟吧?” “嗯,过两个星期出去,赶在过年之前回来。”他要去处理一下芝加哥那边的生意,因为很重要,所以需要自己亲自去处理。 叶淮非点头:“你出去了,你家那些老家伙肯定就要行动了,你得想办法让他们再消停消停。”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不敢行动了。”顾临桁把玩着手里的小巧茶杯,“不过还是需要再多丢几个人出去,让他们自乱阵脚才行。” “你出去了也得小心,芝加哥始终不比这里。”只要离开了顾临桁的势力范围,必定会是危机四伏,更何况芝加哥的生意被那么多人觊觎着,顾临桁也就理所当然的被放在了风口浪尖上,相对的也更加危险。 “我知道,我会的。” “你过年要去回顾家老宅的吧,到时候就可以把那份遗产拿出来了,到时候……那群老家伙也就无所遁形。” 叶淮非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顾明之外,第二个顾家以外的,却对顾家很多事情都一清二楚的人,他也对顾临桁所有的计划有着一个深入的了解。 当然,这些东西是不会有外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叶淮非在顾临桁的一切计划里占据着一个怎样重要的位置,也不知道他和顾临桁的同盟有多么深厚。 “我会让那些老家伙后悔跟我作对。”顾临桁说的狠辣,毫不客气。 顾家自从分支众多之后,家族内斗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眼下那些分支的老东西想要觊觎顾家正统的地位,为的,也就是顾临桁爷爷留下的那份财产。 那份财产的数量庞大,具体有多少,没有人知道。 但是顾家的人都清楚如果能够得到那份财产,就必定可以成为顾家新的当家之主。 顾临桁现在是最有可能得到那份财产的人,所以那些老家伙一定会想办法破坏,让顾临桁没有办法得到,再用计捣乱整个顾家,让顾临桁分身无暇,没有办法去得到那份家产,之后才伺机夺取。 这是顾临桁自己得到的情报,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办法知道关于那群老家伙的具体行动计划。 而在顾临桁所有的计划里,最重要的一个人,是舒绿。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甚至是在和舒绿在一起之后才得知的消息,但是那时候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只能够向前行了。 假如舒绿知道真相之后会恨他,他也认了。 只是不管发生什么,他都绝对不可能放弃舒绿。 谈完公事之后出去,舒绿和夏卿晨依偎在一起说话,她们两个倒是一见如故,亲密的很。 舒绿可能是觉着夏卿晨的身世里有些和自己相像的地方,自己是从小被抛弃,而她是从小就被父亲打骂,总之都是童年生活里有些不幸的人。 不过她明显幸运的多,而夏卿晨,如果没有遇见叶淮非,或者说早几年遇见叶淮非,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可惜人生中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预料的,夏卿晨可以和叶淮非走到今天,也算是上苍眷顾了。 “我给你看我以前的照片!”夏卿晨突发奇想,跑到卧室去拿了过去的照片,又跑出来给舒绿看。 四个人坐在一起,下午的阳光正好,明媚又不过分刺眼,倒是有种岁月悠长的感觉。 相片集里,有夏卿晨从小到大的一系列照片,是叶淮非通过很多方式收集起来的,也算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小时候的夏卿晨就已经显露了如今的美人胚子,尖下巴,透亮的双眸,看人的时候,眼里像是有星星。 而在她逐渐长大之后,是愈发明艳的美貌,在照片里,光是笑着,都有了倾城之貌。 “不过都没有你们的合照诶?”舒绿突然觉得很遗憾。 夏卿晨点了点头:“对啊,我们都没有好好的合照。” “快快快,你们就坐在这儿,我来给你们拍一张。”舒绿拿出手机,这时候也只能用这个了。 幸好阳光不错,两人又都是万里挑一的外貌,夏卿晨甜甜的笑着靠在叶淮非的肩膀上,眼眸弯弯。 叶淮非冰冷的神色也柔和了下来,搂着夏卿晨,像是搂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那样。 舒绿把这个画面记录在了照片上。 把照片传给夏卿晨,她第一时间拿来做了手机屏幕,非常喜欢的看了好久。 叶淮非就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们人生中最平静的一段时光了。 过去那些兵荒马乱都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了时光的缱绻温柔,还善待着饱经磨难的他们。 天色将晚之后,顾临桁和舒绿就告辞了。 本来他们准备继续宅一天的,又有麻烦事情找上了门来。 这应该算是……新年的第二场绯闻。 事情起源是舒绿给安迟安排的工作,在元旦的第二天去参加一个节目的录制。 而在节目录制的现场,有提问的环节,在问到安迟的时候,问题是这样的。 “安迟有喜欢的人了吗?你的绯闻对象已经爆出了恋爱的消息,你准备什么时候也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呢?” 安迟刚刚演唱完那首新歌,手里还抱着吉他,他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吉他,然后浅笑一下:“喜欢的人吗,这个倒是有了,不过我可不准备告诉她。” “是和这个吉他有关吗?”主持人问。 安迟笑而不语。 不过就是这样模糊的一个表现,就让粉丝们寻根到底了。 因为安迟曾经在舒绿送吉他给他的时候就发过一条微博,上面的内容就是这张吉他的照片,以及一张安迟和唐宋在演唱会后台的唱片。 吉他是舒绿在安迟第一次商演之后送给他的,所以当时的照片里安迟是和唐宋在庆祝。 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到了粉丝的眼里,就变成了安迟喜欢的人成了唐宋。 不过因为安迟和唐宋都很快否认了,所以粉丝们继续寻找着蛛丝马迹。 竟然就真的有人凭着这个吉他昂贵的价格以及它最近售出的数量找到了售卖的琴房,接着寻到了买这把吉他的人。 于是,在安迟的福尔摩斯粉丝追踪之下,一场关于“艺人和经纪人”的恋爱绯闻悄然而生了。 舒绿看到新闻的时候真的很无奈,可是眼下却在大家的推波助澜下越演越烈,有种刹不住车的感觉了。   ☆、【V59】 难得一见 舒绿实在不明白怎么最后就演变成为了自己和安迟的绯闻,而且所有的粉丝们看起来还都是很开心的样子,各种在网上评论舒绿和安迟和般配。 她们从各个地方找到了一些舒绿和安迟相处的画面,其实都只是些平淡无奇的相处,但是在粉丝们看来,这就是舒绿和安迟恋情的最好证据,并且她们都说,“喜欢不喜欢,看小迟迟的眼神就知道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藏不住的。” 粉丝们斩钉截铁的表示,安迟看舒绿的眼神里仿佛藏着星星。 舒绿看着这些评论,其实是觉得非常无奈的,终于明白人们的脑洞大开之后,确实可以将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当成一个事实。 顾临桁看到新闻之后,眼眸一暗:“你和安迟的绯闻。” “这个可真的不关我的事情,都是粉丝自己臆想出来的,我也很委屈的好吗。” 顾临桁将电脑扔在一边,作势要拿起手机:“我让顾明把这些新闻都撤掉。” 不过这次舒绿没有拒绝他:“好吧,撤掉。” 现在的安迟已经不需要频繁的依靠绯闻来提升自己的人气了,他以后的道路要走的更稳,就要尽量的和一些不必要的八卦和绯闻绝缘,不然等到安迟真的走上了一个高位之后,现在这些反而会被拿来当成安迟的负面新闻。 顾临桁满意的勾了勾唇,然后打了电话给顾明,让他赶紧将新闻撤下来。 昨天发酵的顾临欣和楚言的恋情到了今天都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其实并不是楚言刻意去将新闻隐藏,而是当各家媒体知道当事人之一竟然是星远传媒的老板之后,便自己都战战兢兢的撤掉了所有的新闻。 不过网络上仍然有着关于他们恋情的消息,而顾临欣也没有否认,通过微博发表声明,感谢大家对她感情的关注,她会好好的工作,不辜负粉丝对她的支持。 比较公式化的声明,却也表现出了顾临欣明确的态度,是不避讳谈恋爱这件事情的。 不用说楚言根本不会在乎外界的声音,就是顾临欣自己,又什么时候在乎过了?她喜欢谁都敢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所以也不需要隐瞒,更不要说那张照片就是最直接的证据了。 而舒绿自己也没有想到目前,绯闻变成了舒绿和安迟的。 安迟在看到新闻之后就立即打了电话给舒绿道歉,他当时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耐不住粉丝们的异想天开。 舒绿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着急也是因为不想影响到安迟。 然后在顾临桁吩咐了顾明五分钟之后,顾明就打了电话来,不过并没有带来好消息。 果然,这场绯闻并不是莫名其妙就产生的。 会在短时间之内发酵的众人皆知,很显然是有人做背后推手,将这些绯闻闹的沸沸扬扬。 从顾明得到的消息来看,虽然绕了很多的弯,但是追查下去,又是顾家那群老东西做的事。 舒绿很奇怪:“他们为什么总是……将目标放在我的身上?” 仔细想来,已经不只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很多对舒绿不利或者说让舒绿焦头烂额的事件,背后的势力都与顾家的那群分支有关。 舒绿就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卷入了顾家的争斗当中,虽然她早就有了觉悟和准备,本身嫁给顾临桁,在两人的感情基础上,也是希望能够帮助他,既可以让顾临桁得到顾家那份隐藏的遗产,也可以让他更有资格继承顾家,并且和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斗争。 不过在现在,种种意外发生过后,舒绿忽然就觉得,自己和顾临桁结婚,或许并不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些原因,其中的弯弯道道,也许还远远不止。 “因为他们想要破坏我们的感情,不管用多么恶劣的方法,只要可以做到破坏,就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顾临桁的解释看起来像是说的通,那些老家伙看到顾临桁结婚之后,希望他和舒绿离婚,这样就没有办法继承那份遗产了。 可是,即使顾临桁和自己因为他们的搞破坏而分开了,难道顾临桁不可以去找别人吗?只要结婚了不就好了吗?那些人为何还要用这么多方法,甚至不太管用的办法,来破坏自己和顾临桁? 越想,舒绿就越觉得疑惑,总是感觉有一团迷雾在眼前,让她看不明白迷雾后面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舒绿其实挺开心的,因为顾临桁反正只要结婚就可以拿到遗产,但是他却偏偏用尽各种办法,希望和她在一起,也让舒绿看到了他的真心,所以才愿意和他签下了合约。 不过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呼之欲出了。 回答了舒绿的问题,顾临桁又去告诉顾明接下来该怎样做。 “既然这样,拿一份资料给他们做交换吧。”顾临桁别有深意的压低了声音,表情冷淡又深沉。 “知道,我现在去做。” 这一次,顾明便成功的将新闻全部撤掉了。 这只是对方的一次小小的进攻,却成功的把疑惑的种子种进了舒绿的心里,等待某一天突然拔地而起,冲破一切的束缚。 等到全部澄清了绯闻,消灭了所有的影响,不管是负面还是正面的之后,新年的元旦节就这么过去了。 而在这个元旦节里,有这么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有着略微的奇怪。 跨年夜那天,当所有人都离开,井水花园的别墅就空荡荡了起来,不过贺旌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直接准备上楼去睡觉。 但是半途被艾小小叫住了。 她脸上没有笑意,略微怯生生的看着贺旌容:“你要去睡觉了吗?” 贺旌容站在楼梯上,手臂靠着扶手,面无表情的点头:“还有事?” 其实贺旌容一向都是这样的态度,很多时候都是带着冷淡和疏离感的,不过因为他偶尔的笑容,会让那些感觉都消失不见。 “其实也没什么……”艾小小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自从她上次差一点受伤之后,除了刚开始的几天贺旌容的态度很温和之外,更多的时候甚至就像他们刚刚认识那会儿,有种让艾小小难过的陌生感。 也许是贺旌容之前对她太好了,所以现在有些不能够接受这样突然的改变,所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贺旌容居高临下的看着艾小小,不经意的皱了眉头。 他语气平静的说:“那我回去了,晚安。” “啊……晚安。” 艾小小回到客房去,拉着被子蒙在头顶,不晓得这是为什么。 好像突然之间贺旌容就疏远了她,明明态度上找不出任何的差错来,却还是让艾小小有着难以名状的失落。 不过实际上呢,其实这个世界上讨厌麻烦的人不只是舒绿一个。 这两兄妹在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上都是一样的,就好像当初舒绿刚认识顾临桁时候觉得对方是个麻烦,所以要远离对方一样,我们的贺中校,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贺旌容对于自己的生活有着严密的规划,他对未来要做的事情都是早就有着打算的,因此,他也决定按着计划走下去,并不需要途中出现任何的意外和麻烦。 至少在现在,贺旌容还没有打算让自己的生命里出现另一个人。 而艾小小,就是他的生活里,最没有预兆的一个意外,突然间就闯进了他的生活,并且也带来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贺旌容有足够的解决麻烦的本事,却没有足够的耐心去那样做。 这一点上面他和舒绿都是一模一样的。 因此贺旌容在上次艾小小受伤之后,突然惊觉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对劲了。 他竟然打破了许多以前的计划和习惯,这对于贺旌容来说显然不是个很好的事情,让他就得生活没有办法严密控制。 贺旌容的骨子里就是个很强势的人,因此不允许自己的生活跳脱出自己的控制。 不管是在机场救了艾小小,还是后来突发善意将人带回井水花园,又或者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着贺旌容,他快要不能把控自己的生活了。 而要让生活恢复正常的方式,贺旌容皱着眉头想,大概只有一个办法,远离麻烦。 虽然这样想着,贺旌容紧皱着的眉头却是拧成了川字,并且聊无睡意。 轻轻叹口气,贺旌容打开了露台的窗子,走到露台上去抽烟,花园里的灯光还微微亮着,远处的鹅卵石道路被披上了一层银光。 抽着烟,却越来越烦躁。 贺旌容修长的手指撑在锋利的眉骨上,挺直的鼻梁上多了一层阴影。 直到旁边传来了突兀的声响,玻璃门被拉开的动静让贺旌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艾小小赤足站在隔壁的露台上,满脸讶异的看着贺旌容,大概是没有想到已经这个时间点了,他竟然也没有睡着。 “真巧啊……”艾小小为了打破空气里的诡异气氛,她主动开了口。 贺旌容的墨黑瞳仁黑幽幽的盯着艾小小,里面的情绪着实有些复杂,让艾小小看也看不明白。 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巧。” 艾小小尴尬的笑着:“我就是睡不着出来吹吹风,马上就进去了。” “嗯。”贺旌容低低的应了一声,嘴唇突然紧抿:“怎么又不穿鞋?” 这人眼神也太好了吧!这么黑漆漆的,他竟然也能发下自己没有穿鞋?艾小小腹诽一下,但是想着反正也就是一会儿而已,不穿也没事,再加上因为贺旌容那种道不明的态度,有些生气的说:“我不想穿。” 这是她第一次大胆的违抗贺旌容的话。 果不其然,贺旌容眸色一暗,还不只是皱眉那么简单了,隐隐凸起的额头表现了他此刻在忍着心里的情绪。 “回去穿鞋,听话。”贺旌容软了软语气。 但是艾小小现在也不管那么多了,再次拒绝:“我不想穿,你不要每次都让我穿鞋,就只是光下脚而已,又不会真的感冒。” 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贺旌容按了按,再次重复:“听话。” 岂料艾小小只是挑衅般的看着贺旌容,眼眸微挑,那样子倒还有种别有的魅惑。 不过艾小小下一秒就知道,什么叫做自讨苦吃,什么叫做惹谁都不要惹贺旌容了。 因为在她挑衅的目光里,贺旌容直接站了起来,薄唇轻启,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事不过三,你完蛋了。” 下一秒,贺旌容就直接走到了露台边上。 在艾小小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眼眸里,贺旌容就像个超人一样,双臂撑在栏杆上,一个跳跃的动作,就直接从露台的那边,跳到了艾小小的这边。 他弓起了身子,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又像是一只即将捕猎的豹子,眼眸深而锐,对猎物势在必得。 然后贺旌容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跳过了两个露台之间的空隙,让艾小小看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贺旌容显然不在乎,这个让艾小小胆战心惊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只是很简单的。 跳到了艾小小所在的房间露台上,贺旌容高大的身躯逼近了艾小小。 艾小小在贺旌容面前确实显得格外娇小,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着贺旌容的表情,莫名的有些害怕。 “贺……贺旌容……”艾小小的后背已经抵在了玻璃门上,退无可退了。 “今天很胆大嘛。”贺旌容似笑非笑的,嘴唇微微勾起一点。 “我现在就去穿鞋!”艾小小赶紧转了话风,已经感受到了明显的危险。 贺旌容伸出一只手,直接穿过了艾小小的肩膀,整个身子都压近了艾小小,哑着声音道:“你不觉得现在才求饶已经晚了?” 艾小小赶紧摇头:“不晚不晚。” “那还不去穿鞋?”贺旌容在脸庞离着艾小小只剩下几厘米的时候,才陡然间远离,硬声说。 艾小小松了口气,一溜烟就跑进了屋子里,在贺旌容慢悠悠转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老实的穿上了毛绒拖鞋。 贺旌容这才算满意了,悠闲自得的在扰乱了艾小小的心之后,就打开了门从前厅离开,还不忘留下一句:“早些睡吧,晚安。” 艾小小整个人都凌乱了。 前一晚本身就睡的晚了,再被贺旌容那么一打扰,艾小小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他上班的第一天,舒绿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唐宋去试镜。 所以第二天自然而然的睡过了头,是佣人上来敲门的时候她才醒了过来,还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下楼的时候,贺旌容却已经没有在家里了,餐桌上只剩下了她的那份早餐,只有放在餐桌一角的报纸还在提醒着艾小小,贺旌容不久之前才刚刚坐在这里吃了早饭,只是现在已经出门了。再次感到种落差感,她自从住进这里,基本上每天早上都会看见贺旌容,然后和他一起吃早餐,甚至偶尔她起来的迟了一些,也会看到等待她的贺旌容,只是现在……轻轻的叹气,艾小小还是老实的坐下了。能够坐在这儿已经很好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得寸进尺祈求更多,贺旌容能够收留她,本来就已是天大的幸运,她哪里来的资格去要求别的事情? 因为没有贺旌容在这里,所以吃饭也显得不怎么美味了,两下三下的解决完早餐,连做饭阿姨问艾小小还需不需要经常喝的牛奶时候,她都直接拒绝了。 她就这样和贺旌容以一种奇怪的相处方式,度过了元旦。 元旦之后,艾小小觉得实在很惆怅,刚好贺旌容也没在家里,她就让司机送自己去找舒绿。 舒绿在公司看到艾小小来找自己的时候,其实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会来找自己。 “走吧,刚好你过来,我们去找家咖啡厅喝下午茶。” “没关系啦,我就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艾小小有些纠结。 舒绿便带着艾小小去了个隐蔽的地方,和艾小小坐在一起,耐心的听她说话。 艾小小说出口的时候也有些难为情,因为总觉得这样的问题来问舒绿,还是有些别扭,但是这个时候她也想不到别的方法了。 “舒绿,你知道,是旌容把我带回家,然后这些日子也一直让我呆在那儿,我很感谢他。”艾小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对我那么好……让我很忐忑。” 舒绿了然的点点头:“嗯,我能明白你的心情。” 尤其艾小小在自己最为无助的时候遇到了贺旌容,所以心里肯定会下意识的产生依赖的感情。 在这种情况下,也自然而然的会想很多。 “所以我就是想知道,旌容他,是怎么看待我的?因为你比我了解旌容……我才那么唐突的来找你。” 这个问题最近很让艾小小觉得纠结,她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思考里面,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其实我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如果我告诉你,你是他第一个带回他住的地方的人,你应该就能够明白了。”舒绿尝试着分析自家哥哥的内心,“至于我哥怎么看待你的,这个肯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过我想,一定是很好的印象,否则他才不会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整天晃悠在自己的面前。” “好像是这样……” “但是,小小。”舒绿收起了笑容,“你真的要继续这样下去吗?你有没有想过,虽然我哥救了你几次,但是你家的事情……始终还是没有解决,这样根本不是长久之计,你要开始新的生活,真的要自己决定自己要做些什么,就需要完全让你的家人同意你的看法,也需要他们承认你才行,或者说要用别的方法去解决来自你家里人的威胁。” 艾小小终究也是习惯了什么都听从家里面的吩咐,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尽管舒绿说的那些,她每天睡觉前,甚至醒来之后都会思考,可是还是没有很好的办法去解决,根本就是毫无头绪。 她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家里面认同她的想法,再也不逼她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更何况前不久他们还派人来抓自己回去,这也就证明了他们都还没有原谅自己,并且还希望自己嫁给那个纨绔子弟…… 在见到贺旌容之后,艾小小觉得,她本来要嫁的那个人,必定是没有他优秀的。 再加上关于对方的评价,那么坏的人,自己是绝对也不能嫁过去的。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家里人不再让自己嫁过去? 艾小小想不出来一个好的方法。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舒绿,我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最后都失败了,我觉得无论我做什么,家里面都不会同意的,他们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抓我回去,然后嫁人……”艾小小说到最后的时候,表情里透露出来的,甚至是有些绝望的情绪。 舒绿有些不忍看到她这样,便说:“关于这个该怎么做的问题……我觉得现在唯一能够帮到你的人,是我哥。” “旌容?他要怎么帮我?” 舒绿笑的很有深意:“这个你现在不用着急,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哥一定会帮你的。” 这是她做了贺旌容那么多年的妹妹,最能够确定的事情。 “真的吗?”艾小小露出了一丝欣喜。 “这个你倒是可以相信我,总之你现在呢,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呆在我哥那儿的生活吧。” “可是他最近对我都很冷淡啊,即使只是朋友,我也挺失落的。”艾小小是真的把舒绿当成了可以倾诉的朋友,或许是因为舒绿身上就有种奇特的本事,可以让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心里感到很平静。 “这个嘛,我给你出出主意啊,你按着我说的去做,肯定会改善你们俩关系的。” 舒绿悄悄的和艾小小说了几个注意事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个媒婆。 然后艾小小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舒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哎,送走艾小小,她就可以下班了。 舒绿中途去了趟超市,想要买一些食物和生活必需品,虽说佣人都可以去采购,不过这种自己一样一样的将家里面填满的感觉,也是种特别的满足。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超市里碰见霍亦。 他穿着件大衣,推着推车慢悠悠的在超市里晃荡,像是没有目的地一样的,不紧不慢的将不同品种的东西往推车里放。 霍亦的五官长得很成熟,有种独特的味道,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偶尔会显得有些轻佻和风流,但是也仍然遮挡不住他那张好皮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 因为与霍亦对面相碰了,所以舒绿也不好装作没有看到,只能笑着打了招呼:“霍医生。” 霍亦眨了眨眼:“我现在可是下班时间,直接叫我霍亦就好。” “那好吧,霍亦……”在舒绿没有意识的时候,霍亦已经悄无声息的在说话间转了推车的方向,变成了和她并向而行。 因为霍亦这个人的身份,所以他身上有着可以令人安定的气质,尤其他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偶尔会让舒绿有种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的错觉。 “你一个人住吗,怎么自己出来买东西?”因为不想要气场尴尬下来,所以舒绿主动找了话题,不过话说出口之后又突然觉得这样的提问,大概有些不合适。 霍亦一点都没有隐瞒的回答:“我是医院最著名的单身主任,当然是自己独居了。” “这样啊……”舒绿赶紧转换了话题,“俞嘉后来复查的结果怎么样,还好吗?” “恢复的还不错。”霍亦像是看出了舒绿生硬的转移话题,不过并没有任何的揭穿行为,而是非常配合她,也让舒绿心里轻松了一些。 舒绿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霍亦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突然觉得紧张,就好像这个人对她有着什么威胁一样,让她觉得极有压迫感。 “那就好。”说完这句,舒绿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了。 “其实在你高中那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不过很明显你后来就忘记了我。”霍亦突然轻笑了一下。 舒绿偏头看了他一眼,霍亦的目光柔和,在超市的柔软灯光里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其实除去哪一点莫名的压迫感之外,舒绿觉得霍亦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 “对不起,因为我比较脸盲,记性也不太好。” 就像是随口一说的那样,霍亦很快就切开了话题。 两个人在之后的购物过程中,聊起了霍亦在非洲和中东的经历。 舒绿其实挺佩服霍亦这一点的,能够以天才的名声读完研究生,然后又毫不犹豫的放弃高额的年薪去做一些无偿的救助行为,他这个人的表面倒是和内心相差很大。 能够像霍亦这样跑到非洲去呆了几年,又冒着生命危险去中东战乱地区参加维和的医生,的确也是值得人尊敬的。 在听了霍亦轻描淡写的那些讲诉之后,舒绿的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尊敬,对待霍亦的看法也终于改变了。 霍亦这个人,其实是个很有抱负和自己追求的人,他的精神世界让舒绿自愧不如,又有了对他进一步了解的看法。 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这个人的所有经历都太过于传奇了,怪不得程俞嘉会和他做朋友呢,他确实有这个魅力吸引人的注意。 “你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过就是个死而已,反正我已经救了很多人了,不遗憾。”霍亦轻松的说出来,再次让舒绿觉得自愧不如。 换做她的话,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像霍亦那么豁达,面对死亡,她大概也是怕的吧。 等到两人结账之后,舒绿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下来,不知不觉都在超市里呆了一个小时。 在分开的时候,舒绿第一次没有用非常疏离的语气说话,而是真心诚意的说:“霍亦,再见,我先走了。” 霍亦也没有强行要送舒绿回家,只是和她挥手:“那下次再见。” 舒绿难得的后面才走,看着霍亦将东西放在了汽车的后备箱里开车离开之后,她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去的时候,顾临桁已经回来了。 他刚洗了澡,带着一身的水汽从浴室出来,先将舒绿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到厨房去之后,才搂着舒绿坐到了沙发上:“吃晚饭了吗?” “没啊,我先去了一趟超市。” “正好,我妈派家里的厨师送了桂花鱼过来,我们一起。” 顾临桁去厨房里拿筷子,舒绿就趴在门框上看他的背影,即使只是穿着浴袍,也能够看到他浴袍之下的好身材,每一寸肌理线条都是那么美妙,强劲有力,充满了爆发力。 舒绿不自觉的咽了口水,现在真是看着这人的背影而已都觉得太诱人了。 以前舒绿也会喜欢一些欧美的男明星,虽然不是崇拜,但是面对着那么美好的身材和外貌,偶尔犯犯花痴也是可以的。 不过现在舒绿却想着有了顾临桁就够了,这人即使因为工作忙,而不会每天都有充足的时间健身,可是他的肩宽蜂腰,包括小腹上块块分明的结实腹肌也一样不少,真是会令很多人嫉妒。 尤其顾临桁半低着头的时候,线条精美如古希腊的雕塑,垂下的睫毛纤长浓密,令舒绿都有些感叹。 顾临桁拿了碗筷转过身来,一只手扣上舒绿的后脑勺:“看什么呢?” 舒绿吃吃笑着:“看你啊。” 她现在是真的和顾临桁混久了,厚脸皮的本事也一天比一天厉害,绝对可以面色冷静的说出调戏的话语来。 “有哪里好看的?”顾临桁故意问。 “所以你就是想让我夸夸你吧?”舒绿白了他一眼,“休想。” 顾临桁失笑:“我该说你聪明吗?” “我不介意呀。”舒绿睁着无辜的双眼。 吃饭的时候,舒绿和顾临桁闲聊起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一些事情。 因为元旦节里关于忽舒绿和安迟的绯闻,某些不明真相的观众真的以为他们两人在交往,竟然在舒绿去公司的时候,叫喊着让舒绿请客。 舒绿只能无奈的澄清:“那个真的只是绯闻而已,我和安迟只是经纪人和艺人的纯洁关系,你们真的不要多想。” 很多人都明显不相信,直到舒绿拿出了手机屏幕:“呐,你们看吧。” 手机的屏幕里是舒绿和顾临桁的合照,两个人上次在叶淮非家里,舒绿给叶淮非和夏卿晨照过相之后,我们突然来了兴致的顾少爷突然就抓过舒绿,硬是来了一张自拍。 顾临桁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上镜是绝对的好看,深刻的线条刀削斧琢般精致,即使只是微微扬起了唇角,也有着惊心动魄的英俊。 舒绿也眼眸弯弯的笑起来,微微的靠在顾临桁的肩头,即使不需要更亲密的动作,也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人的甜蜜了。 有了这张作为屏保的照片作证,他们才相信了舒绿和安迟之间真的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不过还是有人不解的问了:“那你干嘛送安迟那么贵的一把吉他,要不是因为那把吉他,粉丝也会扒出你的身份来。” 舒绿无奈的回答:“那只是因为安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我对他的鼓励而已,等到唐宋有了好的成绩,我一样会送他东西,不过那个就要看他喜欢什么了。” 再说了,反正她又不是没有钱,送点儿别人看来昂贵的东西怎么了,那些别人认为昂贵的东西在她这里,也不过是一点小钱而已。 她送自家哥哥的那把几百万的枪还被他拿去打猎用了呢,自己也不在乎啊…… 不过这些舒绿就不会说出口了。 顾临桁听了舒绿的话,眼尾上挑:“吉他啊……” 舒绿恍如未觉:“嗯,不过就是一把吉他而已。” 我们的顾少爷便有些吃味了:“我都没有收到过你什么礼物呢……” 舒绿忍不住笑了起来,靠近了顾临桁,盯着他的眼睛:“所以你也想收到我送你的礼物吗?” 顾临桁别过脸,冷哼了一声:“谁说的?” 哎呀,顾少爷又傲娇了。 不过舒绿也在心里默默的急着,确实是该送点儿他什么。 虽然心里有些吃味,顾临桁还是记得这时候还有其他的事情:“我爸这周回来,到时候一起吃饭。” “啊?”舒绿微微张嘴,顾临桁的父亲要回来了? 最近这位在国外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访问,回国之后也没有到京城来,直接跟着上头的那位全国各地跑,所以舒绿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他的面。 “紧张嘛?”顾临桁笑了笑。 “有什么好紧张的啊。”舒绿嘴硬,反正顾临桁的那个强势的母亲都见过了,顾临桁的父亲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若不是因为对方是顾临桁的父亲的话,舒绿才真是一点儿都不会紧张。 因为舒绿从小也算是在真正的高干圈子里长大的,白家当年势头最盛的时候,舒绿也和白含章的爷爷,那位曾经身居最高位的老爷子一起吃过饭,还怕顾临桁的父亲? 不过因为对方的身份外还加了一层顾临桁的父亲这个,才让舒绿的心里有着稍稍的紧张。 怎么着对方也是顾家的一家之主,而且舒绿也很想看看,顾临桁和他的父亲,有多像? 要怎样的父亲,才会教出顾临桁这样优秀的男人? 在紧张之余,舒绿还是有着一些小小的期待的。 “那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想后退了。”顾临桁刮了刮舒绿的鼻头。 舒绿吐了吐舌:“可看好了吧你!” 吃过饭,顾临桁半靠在床上处理公务,舒绿在家里绕了一圈,将今天买到的那些东西都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之后,才跑去洗澡。 浴室的门现在变成了磨砂的,也就是当舒绿在里面洗澡的时候,顾临桁只要稍稍一偏头,就可以看见里面影影绰绰的舒绿的曼妙身影。 她姣好的身段透过光影映照在门上,那骨子朦胧的美感,让顾临桁光是看着,都觉得自己有些欲求不满了。 于是舒绿刚一走出浴室,就被顾临桁拦腰抱起,整个人都摔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哎!你又突然袭击!” 顾临桁抱着舒绿,玩味的笑了:“谁说过我要提前告知的?” 舒绿被顾临桁粗粝的指腹抵在腰窝上,皮肤有些痒:“诶,你放开我!” 顾临桁压低了嗓音,充满着诱惑力:“你觉得现在让我放开你靠谱吗?” 然后顾少爷让舒绿感受了下他现在的生理和心理状况。 舒绿羞得脸颊像是在滴血。 顾临桁嘴角一勾,刚准备大吃特吃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舒绿猛的推开顾临桁,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卫生间。 顾临桁:“……” 这是什么情况? 几秒钟之后,舒绿在卫生间里悲愤的说:“顾临桁……” “嗯?” 舒绿叹了口气:“我来例假了。” 顾临桁:“……” 舒绿又说:“这还不是最悲剧的事情。” 顾临桁站到了卫生间门口,挑着眉头:“说。” 舒绿几乎要绝望了:“最悲剧的事情,我来例假了,可是家里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今晚她本来就是要准备在超市里买的,但是因为霍亦在她身边,她就没有去,后来也就忘记了。 结果现在就自食其果了。 顾临桁听了舒绿的话之后,立即准备转身,但是被舒绿叫住了。 “你不准打电话叫顾明送过来!不然我跟你没完!”舒绿威胁道,“一个星期,不,一个月都不准你上我的床!” 让顾明去买那个东西,多丢人啊!以后还让她怎么见顾明? 顾临桁下意识的眼角一抽,无奈的隔着一道门开了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舒绿眨巴眨巴眼,顾临桁知道什么了? 顾临桁暗了暗突突跳的额头,轻轻叹气:“我去给你买。” 然后这回换成舒绿无比的震惊了。 她没有听错吧……顾临桁,要去帮她买…… 但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舒绿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谢谢你了啊。” 而当顾临桁出门之后,舒绿突然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当然是遗憾没有看到顾临桁去超市买卫生巾的样子了好吗!   ☆、【V60】 顾少上热搜 顾临桁随意换了一件大衣,还略带湿气的发梢自然柔顺的垂下,倒是让他浑身的气势变淡了一些,肩宽腿长往那儿一站,就是个活生生的行走的荷尔蒙了。 至于站在哪儿……当然是超市的某个货架前面了。 在一堆花花绿绿包装的衬映下,这个画风的对比也着实有些大。 顾临桁看似面无表情的站着,淡定的接受身旁购物者的侧目,同样在这里购物的女人不由的转头瞄了顾临桁好几眼,除了因为顾临桁锋利的脸部线条和俊朗的五官十分吸引人之外,还有他这么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站在这种女性购物的货架前面,这画面也是有些……好看。 顾临桁看着满货架不同品牌不同规格的东西,默想了两秒,打了电话给舒绿。 他虽然微皱着眉头,但是声音仍然是柔和的:“你具体需要哪些?这里品种太多了……” 舒绿嘿嘿笑着:“你现在也知道做女人的麻烦了吧……” 被舒绿嘲笑了一番,顾临桁失笑,挂断电话之后仍然按着舒绿的需求在货架上寻找。 将东西一股脑丢进小推车里面,顾临桁默默的再次想起了自家那个傻妹妹当年在家里痛的额头冒汗的样子,眉头便皱的更紧了。 在顾临桁离开货架之后,刚才那个不断侧目打量他的女人,眼冒星光的拿出了手机--“我的天哪就在刚刚!我在超市里见到了个极品男人,真的是极品!帅哭了!那华丽丽的大长腿简直闪瞎了我的眼!那肩宽蜂腰就跟模特一样,还有那张脸,分分钟出道的节奏好吗我就喜欢那款性感又成熟的男人!可惜,这样的男人都有女朋友了,并且他还是来超市替他女票买卫生巾的……这么体贴的男人我怎么遇不到?”微博发出去之后,唰唰唰的就多了几条评论,多数都是嚎叫着求照片的。她立即回复:“无图无真相,这样的男人我要一辈子藏在记忆里回味无穷。”况且她才不会说刚才趁着那人纠结的时候,悄悄拿手机偷拍了一张照片,不过这种照片当然是要放在自己手里珍藏了,才不会给你们这群人看呢,哼! 而顾临桁,站在柜台结账的时候,因为手里头的东西,再次接受了一遍又一遍好奇或者兴味的打量目光。 好在我们的顾少爷早就练就出了自动屏蔽一切目光的本事,完全忽略,自顾自的刷卡结账走人,将超市袋子放在副驾驶上,开车回家。 因为一次出行而造成了各种关注的顾临桁,风驰电掣的回到家,第一时间将东西拿给了舒绿。 舒绿接过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让男朋友去替自己买……舒绿还真是想都没有想过啊。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顾临桁刚好从客厅里进来,手里还端着杯热水。 “先喝水。” 舒绿乖乖的喝了几口,感觉翻江倒海的小腹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她每次在第一天的时候都会受一些折磨,刚才坐在马桶上感觉还不明显,这会儿走出来,就确实感受到了那种翻腾的疼痛感。 顾临桁看着舒绿的神情,低声问:“不舒服?” 舒绿老实的点头:“有一点,不过现在还不太严重。” “我去给你煮红糖水,你先睡着。” 舒绿:“诶?你怎么知道……” 顾少爷居然也知道如何照顾来例假的人? 顾临桁别开了眼:“以前顾临欣那丫头不舒服的时候,我看家里的佣人帮她熬过。” 所以在超市的时候,他也顺便买了些红糖。 舒绿心里暖暖的,点点头:“那你去吧。” 这种在身体不舒服时候被人照顾的感觉,还真是挺开心的,尤其是这个现在忙忙碌碌的人,是顾临桁。 幸好现在顾临桁对于厨房已经可以十分的熟悉了,操作起来动作也很娴熟,从记忆里抓出了怎样熬制红糖水的做法,顾临桁不紧不慢的按着步骤做下去,表情严肃而认真。 舒绿小腹的不舒服感越发明显了,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藏在被子里。 顾临桁将红糖水端进卧室,把瓷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掀开了舒绿头顶的被子,将人捞起来:“很不舒服?” 舒绿有气无力的靠着顾临桁的胸膛:“嗯,有些难受。” “先把水喝了。”顾临桁端着碗,一口一口喂舒绿喝下,看着她的眉头拧在了一块儿,觉得自己的心都拧紧了。 顾临桁收拾好一切之后也躺下,舒绿自动的就依偎了过去。 舒绿觉得顾临桁身上总是暖暖的,自己靠着他也总是很暖和。 顾临桁回忆着刚才谷歌出来的在女人来例假时候该怎样照顾她的经验,便将手掌放在了舒绿的小腹上。 掌心的温度贴在皮肤上,轻缓的揉着,像是有暖流在疼痛的地方拂过,让舒绿的眉头逐渐舒展。 舒绿整个人都贴在顾临桁身上,手臂环着他的腰,这种依赖的姿势让顾临桁轻轻扬起唇角,神情愉悦。 “好些了吗?”顾临桁低沉的嗓音无比温柔,呼吸喷洒在舒绿的耳边,让她整个人都松软了。 “嗯,好些了。”舒绿将毛茸茸的头顶在顾临桁的胸口蹭了蹭。 “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呼吸间都是顾临桁身上的草木气息,小腹上也是他干燥温暖的大手,轻轻柔柔的,让舒绿困倦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整晚的梦里都是温暖的,像躺在棉花上一样,舒服又放松。 第二天早上醒来,舒绿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一些,腰腹的胀痛也没有那么的明显。 不过顾临桁这时候并不在卧室里,舒绿换了衣服走出去,才发觉他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这人现在真是越来越体贴了啊…… 遇到这样的人,也算是自己的幸运了。 习惯性的在每天早晨看新闻和刷微博,舒绿在看到某一条热搜的时候,被吃下去的面包噎了一下。 估计连那个博主自己都没有想到,她随手发的一条微博,竟然会被转发那么多次,于是在那条微博下,众人都在强烈要求博主放出那位对女朋友极其体贴的完美男友的照片。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发,就绝对是八卦狂魔。 在那个博主发了微博之后,竟然也有别人发了微博,也是在那家超市,同样目击了顾临桁购物的经过。 “我押五毛表示真的是个超级帅的男人,那肩那腰那身高,卧槽他排队结账的时候就站在他身后,他跟收银员说了一句话,三百六十度无线循环低音炮好吗!分分钟谁听谁怀孕,我这种声控根本就把持不住!” 不过这个博主显然是没有拍到照片的,所以大家仍然感兴趣的是最早发微博的那个人,大家都想一睹那位极品男友的真容。 “顾临桁……她们在网上讨论的人,不会是你吧?” 顾临桁挑挑眉,就着舒绿的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内容,毫不在意的坐直身子:“可能是,我也不知道。” 反正他对于别人的目光也从来都不是那么在乎的。 原本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过了,没想到就这么凑巧,那个发微博的人手机被偷了,手机里的照片不知道怎么就流传到了网上,其中最受关注的肯定就是偷拍的那张顾临桁的侧影。 照片里的人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货架面前,然后用那种深沉的目光逡巡着,寻找需要的东西。 挺拔修长的身段在照片里展露的淋漓尽致,因为只是侧面,所以刚好可以看到顾临桁利落凌厉的线条,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轮廓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十分立体。 于是微博上再一次炸开了,这么英气逼人的小哥,可惜又有女朋友了。 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网络红人,顾临桁去公司的时候竟然遭受了比平日里更多的打量目光。 “什么情况?”顾临桁看了一眼顾明,早就已经将今天早上舒绿给自己看的那个微博抛在了脑后。 顾明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您的照片被传到了网上。” 顾临桁满眸疑惑:“照片?什么照片?” “我现在就拿给您看……”顾明一转身就没有绷住笑意,嘴巴快咧到了耳根。 所以当顾临桁看到自己在售卖卫生巾的货架前面的照片竟然被偷拍了下来的时候,无奈的扶了扶额,实在有些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而更让深感无力的,是不久之后,就有了各方的朋友联络他,开口就是一句:“怪不得顾少最近都不跟我们一起玩了,原来现在是在家里当新好男人?” 敢这样说话的人,也都是与顾临桁比较亲近,或者说站在顾家阵营里的,饶是顾临桁有些恼怒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圆滑的把话题绕开。 “怎么他们全都知道了?”顾临桁摇了摇头,“必须得把照片撤下来。” 顾明点了点头:“那我去联系一下,不过照片现在肯定已经被转载到论坛里去了。” 京中的高干圈子里必然都是有他们自己的一些交流方式的,比如某个隐蔽的,常人并无法知道域址的论坛。 顾临桁刚点进去,就看到了飘在首页的一篇帖子。 ——“号外!你们一定没有见到过顾阎王的这一面,请允许我先去安装一下我惊掉的下巴。” 楼主干脆利落的没有说一句废话,直接将照片放在了一楼,保证所有的人只要点进来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而在这个论坛里,只要是关于顾临桁的,向来点击率不少,并且会长年飘在首页。 现在首页还有一个顾临桁在国外马场里的骑马照片呢,现在还被一些名媛小姐们不时翻出来发发花痴。 顾临桁随意向下浏览了几页,就看到了关于自己的各种讨论,都是戏谑又幸灾乐祸的,仿佛特别乐意见到顾阎王这么不一样的一面,特别不像那个杀伐果决的人。 “找人把论坛先封二十四小时。”顾临桁大手一挥,讨论他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过再下去就会是各种讨论舒绿了,顾临桁并不想看到有人肆无忌惮的讨论关于自己的女人。 于是在未来的二十四小时里面,这个论坛里所有关于顾临桁的消息都会直接被屏蔽,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是谁做的了,便不敢再去触顾阎王的逆鳞。 至于网上的照片处理起来略微麻烦,不过还是尽量的将照片都删除了,理由是涉及到了私人的*。 ——“据我的消息,此人地位不凡,正儿八经的高富帅,不过大家就不要再肖想了,他和他女朋友,不过现在已经是太太了,关系很好。” 一个圈内知道一些的博主发了一条消息出来,直接击碎了那些单身们的心。 果然男神都有了女友了! 无意间被无数人当成了男神,顾临桁却还是毫不知情,他也没有想到即使那些网上的照片大多数被删除了,仍然被许多人放在了手机里珍藏,有的直接拿来做了手机界面。 主要原因就是生活里像这样帅气的人着实是太少见了,无论气度还是长相都丝毫不输给那些艺人。 更好笑的,竟然是有很多人觉得这是场炒作,顾临桁肯定就是为了红起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舒绿看到这些言论的时候简直笑的不能自已,要是想红起来,凭着顾临桁的身份地位,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国民男神什么的……再说了以他个人的能力和家世,也绝对是众多名媛们最想要嫁的对象,不过很可惜,她们肖想了很久的顾临桁,半路就被自己截胡了。 星远传媒里也有人看到了顾临桁的那张侧面照,这些都是见过真人,还不只是一次的,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个个脸上的神情都很复杂。 舒绿倒是也自动屏蔽了那些羡慕里又带着点儿嫉妒的眼神,反正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人人都幸福的,所以幸福的人自然会在某种程度上招人嫉恨。 不过舒绿自己也没有那么多闲心去想这些,早上的时候顾临桁本来不希望她今天上班,但是舒绿想了想觉得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再加上公司在节假日过后通常都有很多的事情,就还是去上班了,不过走的时候还被顾临桁监督着喝下了一碗红糖水。 今天舒绿想要去公司,其实也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桥涵要重新回来上班了。 本来她当时出车祸的时候就被算作是工伤,后来更是调查出那根本就是一场意外事故,所以公司对于桥涵的情况也给了相当大的帮助,允诺了她可以直接回来上班,也不需要实习期了,不过需要再多积累一些经验之后才可以正式带艺人。 免掉了实习期对于桥涵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因为她自己都不敢保证真的能够度过实习期,虽然舒绿一直强调很相信她,但是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对于实习期其实挺没有信心的,再加上住院了几个月,对于刚刚熟悉起来的经纪人工作又再一次的生疏了。 桥涵回来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舒绿一个大大的拥抱,能够在短暂的时间里遇到舒绿这样虽然表明上看起来有些冷淡,其实对身边的人非常真诚善良的朋友,挺幸运的。 而且在桥涵住院的日子里,即便舒绿在她回家之后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看望她,也会经常快递一些吃的喝的送去,并且不时的打电话问候她的近况,也让桥涵感觉到了一点温暖。 “舒绿!我好像你!”桥涵拥抱着舒绿,脸上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桥涵也算是舒绿进入工作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并且舒绿也很喜欢桥涵的热情,她待人对事永远都是活力四射的,和这种人相处其实挺愉快。 “回来就好。”舒绿拍拍桥涵的背。 桥涵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因为有保洁每天都会打扫,所以她的位置虽然几个月没人坐了,还是干干净净的。 公司的其他同事其实都挺同情桥涵的遭遇,居然会遇到那种买凶杀人的事情,不禁都围了上来,还说要为她接风洗尘。 “没关系没关系,大家也不用在意,反正我都回来了嘛,大家以后聚会的时间还多呢。” 桥涵婉拒了之后,偷偷倒是舒绿那边说:“唐宋最近怎么样啊?虽然我只当了短暂的经纪人,但是他好歹也算是我名义上的第一个艺人呢……” “放心,唐宋马上就要拍电影,后面的工作也很满。”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唐宋跟了你一定可以比以前红的,如果他跟着我的话,现在说不定只会更差呢。” 舒绿摇摇头:“不要妄自菲薄,你有你的优势。” 桥涵在人际交往方面很有天赋,也很懂得如何去周旋在不同的人当中,这是舒绿自愧不如的,至少舒绿自己在某些情况下并不是很想去与人交往,不过都要逼着自己硬着头皮上。 “嘿嘿,以后再说吧,我先做着人事的工作,以后有机会再继续做经纪人吧。” 舒绿觉得桥涵的想法也不错,她可以先积累着人脉,等到以后带艺人的时候,也可以有着更大的助力。 在某种情况下,舒绿自己其实是占了便宜的,她呆在贺家之后,就注定了可以在这行走的比别人稳定,因为贺家带给她的,除了这些朋都身份不菲的朋友之外,还有着来自于贺家的人脉,那些东西,是很多即使修炼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而舒绿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 不过这些本来就是属于自己实力的一部分,舒绿能够好好的利用起来,也很正常。 桥涵一回到了公司,也算是展现出来了自己的长处,很多事情都可以快速简介的处理,舒绿也就不用去担心她突然回来会不习惯了。 唐宋前一天去了外地参加一个广告商的活动,那已经是唐宋现在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代言了,幸好因为他最近的人气有所提升,再加上出演《仙神》之后话题度也有所提高,因此已经有一些广告商重新找上了门,不过没有舒绿满意的,所以迟迟还没有决定下来。 而今天唐宋回京,舒绿和一个不错的手表品牌谈了见面,他们很看中唐宋那种带着儿忧郁的气质,觉得很符合自己的品牌,想要和唐宋谈合作。 不过在下午的时候,舒绿的不舒服再一次又席卷了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情况并不能打起十足的精神去谈广告的合约。 可是机会难得,在这种情况下,再推迟时间显然是对广告商的不尊重,更有可能导致这次的合作破灭。 舒绿便拜托了桥涵,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想来想去,最后打了电话给顾临桁。 “你能帮我找一个学经济的人吗,唐宋要去谈一个合作,但是现在我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去了。” 顾临桁的眉头一下子又拧在了一起,声线低沉:“我现在来接你回家?” “好。” 顾临桁想了想,反正自己去接舒绿,就把顾明派过去好了。 “我让顾明过去,你放心。” 听到是顾明,舒绿倒是放心了。 顾明跟在顾临桁身边那么多年,同样也是学金融出身,谈个小小的广告合约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算不得什么。 不过舒绿这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临时状况,竟然也间接促成了一桩姻缘,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顾临桁到的快,舒绿觉得这人路上一定又闯了红灯。 不过他却淡定的摇头:“我是遵法守纪的好公民。” 舒绿:“……” 顾临桁笑了笑,直接开车回家。 而另一边,顾明也去了星远传媒,不过因为时间不紧,所以他开车开的慢,悠悠的到了公司。 当顾明出现在经纪部的门口,无数目光都往他看了过去。 这人其实也是剑眉星目的,额发饱满,眼神如剑,鼻梁挺拔,唇薄而优美,若没有脸上那道疤痕,一定也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不过因为那道疤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匪气,穿着西装也遮不住他五官的逼人气势。 能够长年跟在顾临桁身边的人,这种以眼神唬人的本事倒还是学了几分的。 他冷静平淡的目光淡淡的环视过屋子里,道:“谁是桥涵?” 埋头工作的桥涵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还站了这么一个人,所以在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的瞬间,猛的抬头,就和顾明沉淡如深潭的幽静目光相撞了。 “……”静默了几秒,桥涵有些没有意识到这人在找自己。 “你是桥涵?”顾明迈开步子,皮鞋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脚步声,并不刺耳,却很稳重。 桥涵呆呆的点了点头:“是我。” 舒绿在刚开始认识桥涵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好看的人,眉发黑润,眼神明亮,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朝气活力,脸上又总是挂着让人觉得亲近的笑容。 她虽然呆了一下,还是习惯性的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明眼皮跳了一下,但表情依然淡定:“我来负责唐宋的广告合约。” 舒绿之前已经跟桥涵说过了,等会儿有人会来和他一起去替唐宋谈合约,所以立即明白过来。 没有犹豫的从位置上站起来,桥涵直接走出去:“那走吧,唐宋这时候应该快到机场了,我们先去接他,顺便在路上谈一谈。” 桥涵从顾明身边擦过的时候,一股清淡的香味,大概是某种花香,有些像洗发露的味道,钻入了顾明的鼻尖,让他沉静的眼神动了动。 在最初的稍稍惊讶之后,桥涵又恢复了那种自来熟的性格,歪着脑袋看着顾明:“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见过你诶……” 顾明几乎都会站在顾临桁身后,她当然见过他了,不过桥涵目前为止还没有想起来。 “我是顾总的秘书。”顾明言简意赅。 顾总?桥涵认识的人里面还有几个顾总?当然也就是舒绿家的那位了。 了然的点了点头,桥涵笑起来:“我知道啦,舒绿身体不舒服,所以你现在就算是帮忙了。” “嗯。” 桥涵暗暗吐舌,突然觉得这人性格有些闷。 接下来去机场的途中,桥涵坐在副驾驶,因为顾明一直严肃着一张脸,看起来虽然英俊,但也很不好接近,她也就没有说话,默默的把头扭向窗外。 顾明平日里本来就是个沉默的人,没有人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自然满意,两人竟然也就用这样诡异的相处态度一直到了机场。 不过顾明偶尔瞥一眼身边的桥涵,她留着长发,绑在脑后成了一个高高大马尾,看起来很有活力。 她刚才不是都很能聊天的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就不说话了? 顾秘书表示很是疑惑。 桥涵当然不知道顾明的心中所想,到了机场之后,甚至都不需要专门去找唐宋了,只要看着哪里有粉丝,就知道他等会儿肯定会从那儿出来。 现在的粉丝本领可都大得很。 飞机晚点了一会儿,桥涵看到唐宋和秘书一起出来,赶紧迎了过去。 “唐宋!”桥涵热情的挥手,再次看到唐宋本人,她也是有些感慨的,毕竟这人本来应该是她的艺人,不过因为车祸,就有了变化。 不过她也知道唐宋让舒绿带肯定会更加的合适,自己始终不能够真的为唐宋带来些实质性的进展。 顾明侧目看了桥涵一眼,她脸上的兴奋神色不是装出来的,是那种发自肺腑的愉悦,让顾明仿佛都可以感受到她心里的快乐。 他的目光在桥涵身上流转了一圈之后,便默默的转了回去。 唐宋见到桥涵,也有稍稍的诧异,不过这时候旁边还有许多粉丝,并不适合停留在这里谈话。 “宋宋,拜拜。” “宋宋下次见。” “宋宋要注意身体哟。” 粉丝都亲切的和唐宋说话,语调里有着隐隐的激动。 唐宋和她们挥手,轻声说了再见。 坐进顾明的车里,唐宋和助理米米坐在后排,桥涵坐在副驾驶。 “桥涵,你身体恢复健康了吗?”唐宋问。 “好啦,不好的话肯定没有办法回来工作。”桥涵逗趣一笑,“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经纪人还是舒绿没有变化,只是她今天不太舒服,所以先回家了,我来代替她一下。” 唐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嗯,我和顾明会帮你去谈广告合约,舒绿可是嘱咐我今天一定得把合约给你谈下来。” 唐宋往驾驶座看了一眼:“顾秘书也在。” 他也算是见过顾明几次,所以礼貌的打声招呼。 顾明倒是没有那么冷淡了,微微笑了笑:“我今天也是临时受命,顾总已经和我交代过了。” 能够让顾明变成唐宋的临时代表之一,也只有顾临桁有这个本事了。 顾临桁在商场上名声很大,顾明也亦然。 他作为顾临桁的秘书,直接涉及了顾临桁所有的事务,再加上他本身能力出众,过去也有人想过要将顾明从顾临桁身边挖走,但是很显然最后都失败了。 那些人永远都不会明白,从小在顾家长大的顾明,能够成为顾临桁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除了自身实力之外,还有着什么。 不忠心的人,绝对不可能站在顾临桁身边那么近的地方。 况且他和顾临桁的关系,也并不只是外人看来的上下属的关系,他们俩甚至可以说是密友,是兄弟,所以不管谁背叛了顾临桁,都不可能是顾明。 唐宋垂眸浅笑:“有顾秘书在这里,今天的签约不用担心了。” 桥涵听了唐宋夸奖的话,再看着顾明的眼神倒是有了变化,真的有这么厉害? 顾明淡淡的转头看了桥涵一眼,在她赶紧躲避的眼神里回头,继续认真的开车。 桥涵扭头去问唐宋:“听舒绿说你要拍新电影了。” “嗯。”唐宋笑一下,“可能年后开机。” “那还有一段时间咯?”桥涵星星眼的看着唐宋,“我在家养伤的时候看到关于你演仙神的新闻了,我的小侄女特别迷你。” “真的吗?”唐宋倒是宠辱不惊的,“原来我现在还讨小女孩喜欢。” “岂止是小女孩!”桥涵眨眨眼,“我都要爱上你了好吗!” 唐宋知道桥涵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当真。 车抵达了谈合约的公司,那边的人也都到位了。 顾明出现的时候,对方的人直接愣住了。 “顾秘书!”对方公司的一个高层出席这次商谈,其实也是给星远传媒的面子,毕竟星远传媒的每个艺人都靠着最粗壮牢固的一颗大树。 不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顾明。 顾明是顾临桁最得力的臂膀,甚至直接代表着顾临桁所有的态度,很多想要和顾临桁搭上话的人,都需要先过了顾明这关。 所以他其实才是遭受着最大诱惑力的那个人,许多的利益都在试图迷惑顾明,不过他一直不为所动。 顾明见到算是个熟人,当下觉得今天的合约更好谈了。 果不其然,有顾明在这儿坐镇,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的背后是顾临桁的意思。 于是一切都格外的顺利,对方让了很多的优惠,并且还许诺了许多的后续合作。 如果不是顾明在这儿,那些必然都是没有的。 所以当签约之后,桥涵看着顾明的目光再一次改变了。 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刻板的人,居然这么厉害。 “签了约,我今天的任务完成,先走了。”顾明将唐宋送到家门口,和唐宋说再见。 “路上小心。”米米已经在半路就下了车,再加上唐宋回家,车子上再次剩下了桥涵和顾明。 “你家在哪儿?”顾明本着绅士的原则,决定将桥涵送回家。 桥涵挠了挠脸:“我家在北五环,鸟巢那边……” “好。”顾明调转了车头。 “你真厉害诶,今天看你和他们谈话的时候,特别淡定……” 顾明听着桥涵略微带有崇拜的语气,不自觉放缓了神色:“有吗。” “当然了。”桥涵特别肯定的点头,“我最喜欢你们这些学经济的,特别厉害,我数学最差了,高中也就勉强及格那样。” 这人倒是一点不掩饰自己的缺点,还皱了皱鼻子。 顾明看了她一眼:“其实也就是那样。” 这次的路程倒是挺轻松的,桥涵下车之后,和顾明挥手说再见,红唇咧开,笑的很漂亮。 顾明感觉被桥涵热情的笑容击中了一样。 桥涵本来都已经转身走了,又倒了回来:“你有微信或者微博吗,我粉你啊。” 不要误会,这只是爱交朋友的桥涵一贯的自来熟的方式,她并没有别的意思。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顾临桁立即接通,不想吵醒睡着的舒绿。 “事情办成了。” “好。”顾临桁轻笑一声,“麻烦你了。” 顾明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不麻烦。” 顾临桁打完电话之后,便把舒绿叫醒了:“快起来,我们先吃饭。” “唔……”舒绿哼哼着在顾临桁怀里翻身,“几点了?” “晚上了,快起来吃晚饭。”顾临桁轻轻的抚摸着舒绿的头发,声音柔和。 舒绿撑着顾临桁的手起来:“那走吧,吃晚饭去。” 确实已经是晚上了,外面都是高楼大厦的灯光,今晚没什么星辰,黑黝黝的。 不过客厅里因为有着壁炉的火光和温暖的顶光,显得很温馨。 舒绿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顾临桁的脸,只隔着半张餐桌的距离,很近,甚至可以听到顾临桁的呼吸声。 这样的感觉,让舒绿觉得被幸福的感觉充盈了全身,能够拥有这样一个人,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幸福。 吃完饭过后,舒绿打开电脑,便发现QQ上有很多条信息。 “舒绿!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啦!” “怎么办感觉没什么用诶……” “妈呀我错了!有用!” “舒绿我要死了!” 舒绿看着艾小小发过来的消息,愣了半晌。 过后才终于想起来,对,艾小小找自己倒苦水,自己给她出了主意来着。 舒绿看了眼时间,都是早上发来的,而现在都已经晚上了,很显然,舒绿觉得自己并不能帮上她的忙。 想到那天自己随口说的主意,还真是……小小居然真的会听自己的建议去做。 舒绿出了什么主意呢,舒绿告诉她,你想改变你们现在的状况,就得主动出击。 然后…… 艾小小就在今天早上,看了眼终于在家里吃饭的贺旌容之后,装作无意间的说:“啊,旌容你那天救我的时候,是用的枪吗?” 贺旌容抬头,眼眸微眯:“嗯。” “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啊……” 贺旌容失笑:“是吗。” “当然厉害啊,我就不会用枪啊,你枪法很准诶,我看到电视上那些特工什么的,特别帅。” “……”贺旌容放下了刀叉,表情深沉的看着艾小小,“所以你想要说什么?” 艾小小看到贺旌容的表情之后本来准备好的话就说不出来了,特别怂的笑了笑:“嘿嘿,我就是觉得很好奇嘛,你可不可以也教我不过你肯定很忙,我也就是随便说一说。” 在艾小小已经低着头继续吃饭的时候,贺旌容注视了她几秒钟,突然道:“真的想学?” “嗯嗯。”答应了之后艾小小才反应了过来,贺旌容这是准备教她了? “那吃完饭去换衣服。” 艾小小:“……” 晕晕乎乎的上了楼,艾小小发了第一条消息给舒绿。 “舒绿,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啦!” 等艾小小换了衣服下楼的时候,直接楞在了楼梯上。 贺旌容时隔多日,终于穿回了军装。 就好像艾小小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样,一身戎装,皮带扣系在腰间,勾勒出了贺旌容劲瘦的腰身,军裤下的大长腿笔直有力,踩着军靴,那股子英气简直要冲破天际了。 他的大檐军帽放在手边,看到艾小小下楼之后,直接拿起帽子,表情淡定:“走吧。” 艾小小被这个画面惊的心脏狂跳,呆呆的问:“去哪儿?” 贺旌容看着艾小小,缓慢的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是要打枪,当然去部队了。” 艾小小整个人都凌乱了。   ☆、【V61】 别惹火 于是她就云天雾地的跟着贺旌容出了门,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为什么贺旌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带她去部队呢…… 她长这么大除了中学的军训还真的从来没有去过呢,而且当时也只是去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最多就是一片空旷的训练场地和一个小小的靶场,不过最后却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打枪的,还需要满足各种条件,总之艾小小最后是没有如愿,只能看着一些同学去尝试,那时候她光是看着都觉得特别羡慕。 只是没想到现在,怎么好像突然就梦想成真了呢? 其实仔细说起来,艾小小真的从小就有那种军人情结,看电影的时候也会觉得那些英姿飒爽的军人特别威风凛凛。 她也算是认识一些人进了部队,可是都是些混日子的,即便进去了也没个正形,一点都没有艾小小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贺旌容出现的时候,终于满足了艾小小曾经所有的幻想,就是她心目中最厉害的军人形象,所以她当时才会在机场的茫茫人群中,有些刻意的朝他跑过去,渴望得到他的救助。 也幸好贺旌容真的救了她一次。 在行车过程中,贺旌容一直在打电话,说着艾小小听不懂的事情,便只能默默的低头玩手机。 才有了她发给舒绿的第二条消息:“怎么办感觉没有什么用诶……” 他们的相处模式自从她受伤之后到现在,就没有任何的变化,贺旌容总是像在疏远她一样,但是仔细想的时候,又觉得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没有任何的错误。 艾小小一天比一天惆怅,可也是对现状无能为力了。 车辆逐渐离开了繁华的市中心,到了相对人烟稀少的郊区。 艾小小在车速慢下来之后将头伸出了窗外一点,就看到了伫立在那里的看起来威严十足的军营,门口是持枪的守卫,如松树般挺拔,面无表情。 艾小小还真的从来没有来过这地方,而且这里也算是个禁地了,基本不会真的有车误入这里。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她打起了退堂鼓,下意识的有些抗拒。 可是现在进去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看到贺旌容工作的地方?能够真的接触到一点他真实的生活? 艾小小总是觉得在别墅里那个穿着普通的家居服,低眉浅笑,优雅矜贵的人,不是真正的贺旌容。 虽然那个样子的他也充满了魅力,让艾小小每次光是看着他都有些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可是仍然在想,另一面的贺旌容是什么样子? 就好像他现在穿着的遒劲英气的军装一样,他一定是有另一面的,更加的硬朗和坚韧,那种在戎马生活里练就的独特气场。 贺旌容将艾小小带下车,镇定自若:“不是想要打枪?想就跟我进去,不想我就让司机送你回去。” 艾小小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军营,里面有隐隐的中气十足的吼声,想来应该是在里面训练的人。 再看回贺旌容,他身姿颀长,笔直的如一把剑,眉目俊朗,眼神坚毅。 艾小小咬了咬牙,如果错过今天的机会,她怕自己就真的没有机会接触到真真正正的贺旌容的生活了,甚至以后也不再有任何的机会。 想法一出,艾小小便鼓起了勇气点头:“去!” 贺旌容本来沉着的神情在看到艾小小视死如归的表情之后,终于柔和了一些,勾一勾唇角:“那走吧。” “嗯嗯。”艾小小赶紧跟着他的步伐。 所以他刚才是对自己的表现满意了吗?他笑了诶…… 贺旌容刻意放缓了步伐,好让艾小小跟上他,不然以她的脚步,早就被贺旌容甩在身后了。 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和贺旌容打招呼,不过他们的方式不像是艾小小过去看到的那样,他们或敬礼或颔首,每个人都腰杆挺直,目光坚定。 而在那些人走过的瞬间,艾小小总是感觉有人的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可以当她想要仔细去分辨的时候,那些同样军装的人都已经走远了。 真奇怪……又有些难为情。 艾小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儿,但是当有人在关注自己的时候,她猜得到对方一定是在好奇。 肯定好奇贺旌容为什么会带一个女人来这儿。 不过周围的一切倒是都很让艾小小觉得新鲜,很多都是只能在电视上次才可以看到的画面,可是这个时候竟然都出现在了面前,一切都是充满着规律和严谨的,莫名的就让人感到信服。 “我们要去哪儿啊?”艾小小朝前跑了两步,去问贺旌容。 贺旌容脸上转瞬即逝了一抹笑容,冷声道:“去该去的地方。” 沿着路一直往前走,道路两边都是规整的建筑,贺旌容直接带着艾小小上了一栋暗红色的三层小楼。 “我们不是去靶场吗?” “等一会儿再带你过去。”贺旌容言简意赅。 艾小小觉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好像在进入这里之后就有了变化,那种凛然凌厉的感觉,却让艾小小觉得更有魅力了。 上楼之后艾小小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他的办公室。 “小刘。”贺旌容轻轻喊了一声,便立即有个人敲门进来了。 “报告!” “进。” 是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小伙子,穿着军服,挺亲切的样子。 “团长!”小伙子一进来首先敬了个军礼,声音浑厚让艾小小不经多看了他几眼。 贺旌容应了一下,直接吩咐:“去泡两杯茶进来。” “是!”他二话不说的又出去了。 艾小小看着贺旌容摘掉了帽子放在桌子上,就猜到他肯定是有事情要做,便说:“要不我先出去,等你办完事儿再进来?” 贺旌容坐下之后神色变得柔和了一点:“不用,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好。” 艾小小吞了吞口水,不确定的问:“那我们真的要去靶场啊一会儿?” 贺旌容似笑非笑的看了艾小小一眼,她立刻收回了视线正襟危坐:“没事儿了,你忙你的……” 小刘很快就回来了,先把一杯茶放到了贺旌容面前,才将另一杯递给了艾小小:“您喝。” 小刘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虎头虎脑了,不过倒还是长得周正,艾小小便和蔼的说了声谢谢。 他回以一笑,跟贺旌容说了声之后就出去了。 但是因为在这里面呆着挺无聊的,贺旌容在办公,艾小小就憋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打扰了他。 可是这样憋着憋着,艾小小自己就觉得生无可恋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旌容……我可不可以出去透透风?” 贺旌容闻言,抬头,挑眉,眼神逼视了艾小小一会儿,在她都想要改口的时候,终于开口了:“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艾小小也松了口气,她其实挺想跟贺旌容呆一块儿的,只不过这里的气氛确实有些凝重,而且他的办公室看起来也挺压抑的,那种沉稳的风格,让艾小小有些喘不过气儿。 所以她才想要出去透透风。 开了门出去,将门带上,艾小小就顿时感觉周围空气清新了许多。 主要也是因为贺旌容办公的时候表情总是严肃的,那种感觉让艾小小就忍不住想要看他,看着看着吧,又担心会被发现,还不如直接出来算了。 小刘在走廊上浇花,阳台上放着几盆盆栽,长势不错,他看到艾小小出来,对她敬了个礼。 艾小小立即惶恐的摆手:“那个什么,你不要跟我敬礼,我就是普通人……” “好。”小刘挠了挠头。 “诶,我听旌容叫你小刘?” 小刘在艾小小说完之后,眼里微微露出了惊讶:“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听旌容叫你小刘?” “原来您说的是团长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刘吸了口气,“我身边就没人敢那么直接叫团长名字的,所以……” 艾小小很奇怪的看着小刘:“他很可怕?” “不不不。”小刘笑呵呵的,“团长很厉害的……我们那是崇敬他。” 艾小小注意着小刘的表情,还真的有着崇拜的表情,就跟把贺旌容当成偶像一样。 “那你跟我说说呗,关于你们团长的事情……”艾小小突然来了兴趣,“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一年多啦。”小刘说,“我跟团长一起从西南回来的。” 艾小小想起来她第一次遇见贺旌容的时候就是在机场,那多半就是贺旌容回来的时候。 “那他以前在西南做什么啊?” “这个……我们团长的事情不能跟被人讲的。” 艾小小了然的点头,确实,贺旌容做的事情应该都是秘密,不能够随意披露,看起来这个小刘还是挺懂事儿的。 “那我们谈谈别的呗,比如你知道你们团长平时喜欢做什么吗?这些总不是机密吧?” 小刘打量了艾小小几眼,不确定的问她:“我冒昧问您一句,您跟团长……是什么关系?”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团长带谁到部队里头来,而且模样看起来也是很亲密的。 不过她的样子又不像是团长桌子上的那张全家福里的人,那个是团长的妹妹,应该不是她。 那她是谁,难道是团长的女朋友? 小刘的目光微微改变了。 “关系啊?”艾小小也纠结了,她和贺旌容,算是什么关系,朋友?算吗?她自己都不知道贺旌容有没有把她当做朋友,不过他让她住在他家里,还对她那么好,应该算是把她当成朋友的吧? “我们就是朋友啦。” “这样啊……团长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正常的上班下班,偶尔去骑马或者泡温泉,或者跟朋友一起聚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小刘虽然是贺旌容的警卫员,但也不是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的。 贺旌容推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小刘在浇花,艾小小笑着跟他说话,脸上的酒窝在氤氲的光线里发着光一样。 贺旌容的脚步莫名一顿,抿唇挑眉。 小刘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团长!” 贺旌容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让小刘莫名的挺直了背,背后发凉。 “旌容,你的事情办完了?” 艾小小清脆的嗓音让贺旌容神色放缓了一些,点头:“我们走吧。” 小刘疑惑的看着自家团长:“团长,我不去吗?” 贺旌容冷冽的视线看着他:“你就呆在这里,浇花。” 小刘莫名的觉得自己惹了团长生气了啊…… 艾小小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便跟着贺旌容一起下楼。 “怕吗?”贺旌容突然问。 “嗯?”艾小小侧过脸看着贺旌容,他也刚好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更显深邃,眼眸沉沉。 “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其实……我自己对打枪不敢兴趣……只是很想再看一眼你拿枪的样子。”艾小小耸肩,灿然一笑,“那天你救我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了,所以没有见到你当时的模样……舒绿跟我说,你拿枪的样子特别帅,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当时的英姿。” 贺旌容顿住身子,眼神颇有些复杂的看着艾小小。 “怎么了?”艾小小不知道贺旌容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很是奇怪的看着他。 “没什么。”贺旌容摇头,却是突然伸出了手,放在了艾小小的头顶,轻轻揉了一下。 艾小小顿时愣住,脸上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衬得整张脸白里透红,像个樱桃一样可人。 贺旌容这时候已经放下了手,可是他手心里的温度却好像还留在艾小小的头发上,那种温热的触感,让艾小小的心都忍不住加快了跳动的节奏。 “你……” “走吧。”贺旌容自然的转身往前走,好像刚才做那个让艾小小意志紊乱动作的人不是自己那样。 这个人真是……他知不知道他随意的一个动作都会让自己x浮想联翩! 不过…… 艾小小又发了一条消息给舒绿:“妈呀我错了!有用!” 至少贺旌容今天让她再一次尝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看来舒绿建议的还是有用的嘛,嘿嘿。 艾小小一边傻笑一边跟着贺旌容往影营地走过去,这时候遇到的人更多了,也有更多的打量目光放放在了艾小小的身上,不过贺旌容都用微微侧身的方式将她挡住,不过这时候艾小小沉浸在刚才的亲密接触的喜悦里,完全没有意识到。 到达靶场的时候,艾小小看着眼前的景象,着实吃了一惊。 宽阔的沙场,一字排开的靶位,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场上训练了,枪响的声音震耳欲聋,让艾小小有些想要捂住耳朵。 “这就是你平时训练的地方吗?”艾小小眼神闪亮的看着贺旌容。 “嗯。”贺旌容缓缓点头,“我带你过去。” “团长!”“团长!”中气十足的问候声也井然有序,贺旌容淡定的接受着众人的视线。 “拿一把枪给我。”贺旌容随便指了个兵,对方就赶紧把手里的枪递给了他。 团长难得要露一手的节奏,众人都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枪,朝贺旌容看过来,顺便打量一下他身旁娇小可爱的艾小小。 贺旌容接过了枪,在阳光的炽烈照射下,他就像一团火,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没有犹豫的给枪上膛然后射击,贺旌容的动作一气呵成,流畅的身姿无比英,让艾小小光是看着他,就觉得移不开视线了。 枪声仍然响彻天际,贺旌容稳健的站着,表情沉静而淡定,目光里没有感情。 直到对面的靶场后面有人报数:“全部十环!” 现场才终于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贺旌容在根本没有花时间熟悉的情况下,拿着一把不顺手的枪,就射出了全部十环的成绩。 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只是最基本的功夫而已。 艾小小的眼睛像是闪着光一样,简直也想要欢呼了。 真的是,太帅了好吗! 他身上那股子戾气也让艾小小觉得着迷不已,这个男人就是有着这样诱惑人的本事。 贺旌容接受着各种赞誉,表情却丝毫不变,而是转头看向了艾小小,唇角一勾:“要试试吗?” 齐刷刷的几十道目光,全部看向了艾小小。 接受着这么多人同时瞩目,艾小小不自觉的就脸红了,觉得很不好意思,不太习惯。 幸好贺旌容及时拯救了她:“都去做自己的事情,散了。” 有了他的命令,其他人自然都不敢再停留在这里看热闹。 贺旌容喊了一个兵,吩咐他换了一把后坐力最小的枪过来,放到了艾小小的手里。 手里沉甸甸的,艾小小咽了咽口水:“我真的要……?” 贺旌容眼神不变:“来都来了,你确定不试一试?” 对方,来都来了,而且也看到了心目中最帅气的贺旌容,那一刻的他,就像是神祗一般。 就试试吧……这样说服着自己,艾小小鼓起勇气:“那你教我?” 贺旌容眼神一动:“好。” 在刚才的某一瞬间,贺旌容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他牵着小小软软的舒绿一起去靶场,他对她说:“女孩子,要学一些保护自己的本领,就像咱们妈妈一样。” 然后舒绿偏着脑袋撒娇:“反正都有哥哥呀,有你保护我就行了。” 小旌容故作严肃:“可是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在你长大之后,哥哥离开的时候。” 而且,也会有新的可以保护她的人。 不过恍惚只是一瞬间,贺旌容看着眼前笑出了梨涡的艾小小,她和舒绿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从性格到长相没有一个地方是相同的,但是贺旌容却从她身上看到了某种特质,能让贺旌容在某个瞬间彻底忘记过去的事情,很明白自己整成处于当下。 艾小小,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贺旌容的生活里一样,她的出现其实是个奇迹,至少让贺旌容打破了一些过去的自己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情。 甚至于连舒绿都不曾办到的事情。 这大概也是属于艾小小的最特别的地方,她笑起来的时候,感染力十足,让贺旌容也会不自觉的眉眼柔和。 “旌容?”艾小小的轻唤让贺旌容陡然惊觉自己在走神。 “没事,我来教你。”他直接握上了艾小小的手腕,摆正着她拿枪的姿势,这样的教学简单粗暴,却更直接有效。 至少在艾小小一边因为身后离自己很近的贺旌容走神的时候,一边又因为他低沉的嗓音和亲自带着自己演示的动作,而很快的学会了怎样握枪。 这个时候艾小小才发现,原来电视上看着普普通通的一个握枪手势,竟然也是那么的难。 他过去训练的时候应该也很辛苦吧? 艾小小不禁幻想着贺旌容过去的样子,刚刚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他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是现在这样神情淡定? 他会不会也觉得害怕? 不过这个念头倒是转瞬即逝了,因为艾小小想到了舒绿曾经告诉自己的,他几岁就开始跟着父亲上靶场练枪了,良好的基因决定了贺旌容的天赋,再加上从小的锻炼,所以在他进部队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神枪手。 舒绿告诉艾小小,贺家人都是戎马倥偬的,他们的父母当年都是英姿飒爽的军人,都曾经为国效忠。 这样的家世很是让艾小小生出崇拜之情,当时还连带着对舒绿也有种崇拜了。 而且舒绿也说她从小也在训练,所以枪法什么的虽然算不得顶尖,却也是比平常人会多会那么一点儿。 艾小小当时就觉得舒绿一定是在谦虚,不过想到贺旌容都这么厉害,她做妹妹的必然差不到哪里去。 “你只需要瞄准目标……放慢呼吸节奏……按下板机……听明白了吗?” 带着一些沙哑的声线在艾小小耳边响起,让她觉得耳根都软了。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艾小小哪里敢说不明白,万一被贺旌容发现自己因为被他蛊惑而走神,才真的是丢脸了。 “真的听明白了?”贺旌容看着她,略有深意的道,“那你重复一下要领。” 艾小小:“……”不带这样玩她的好吗! 看着艾小小一脸懵懂的样子,贺旌容无奈的叹气,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次不准走神了,好好听着。” “是……” 这回艾小小凝了心神,终于听明白了。 “那现在开始吧。”贺旌容双手穿过艾小小的身体,以一种保护着她的姿势辅助着艾小小。 艾小小按着贺旌容教的方法,对准了瞄准镜,放缓了呼吸,手臂稳住,然后轻轻的……“砰!” 剧烈的枪响,子弹迅疾的射出,艾小小却因为步枪的后坐力整个身子都往后一倒。 幸好贺旌容因为知道她有可能被后坐力带倒,所以一直注意着她,在她身子不经往后倒的时候,就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艾小小整个身子都倒进了贺旌容的怀里,后背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让艾小小浑身都僵硬着。 天呐天呐天呐。 这时候艾小小的脑子里完全就乱成了一团浆糊,手里还呆呆的举着枪,却什么都不知道做了。 一声低笑从艾小小身后传来,贺旌容将她僵硬的身体扶正,然后说:“现在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吧?” 可惜艾小小只记得刚才那瞬间贴在贺旌容胸膛的感觉了,完全忘记射击是个什么滋味。 反正那些都不重要了…… “还要继续吗?” 艾小小猛烈摇头,刚才一瞬间的力量让她手都麻了,而且估计射击的成绩也会很差。 却在这个时候,靶场那边又有人报数了:“九环!” 九环……九环?! 艾小小再次呆住,她居然第一次射击就可以有九环的成绩? 顿时忘记了刚才的心乱如麻和种种尴尬,艾小小很开心的蹦了起来:“九环诶!” 贺旌容笑了笑:“嗯,九环。” 对于一个第一次射击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很难得的成绩,当然,这里面也是有着贺旌容这个教导者的功劳。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棒怎么办?”艾小小开心起来,就有些得意忘形了,直接跳起来搂了贺旌容一下。 并且她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幽香钻入贺旌容的鼻尖,让他的眼皮一抽,这个人…… “旌容你知道吗!”艾小小眼睛里像是闪着光一样,“这一定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了。” 尤其是看着贺旌容那么英俊的模样的时候,像是完成心里一直以来的夙愿。 那种满足感充实着心脏,让她感到很快乐,而且是过去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贺旌容看着艾小小不加掩饰的开心笑容,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嘴角上扬,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 离开的靶场的时候,艾小小又发了一条消息给舒绿:“舒绿我要死了!” 我觉得……我喜欢上你哥哥了。 后面的话因为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有发出去,但是艾小小已经悄悄的将这个呼之欲出的心情埋进了心里。 她现在,只要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舒绿看到那么多条消息,立即打了电话给艾小小,不过她没有接电话。 应该没有事儿吧?舒绿有些不确定的想。 “怎么了?”顾临桁注意到舒绿突然皱起来的眉头,问她。 “唔……小小今天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打电话给她,她又没有接电话。” 顾临桁眼眸一挑:“打电话问你哥,艾小小住在他那儿,他应该知道。” “是哦。”舒绿想了想,觉得可行,便打电话给自家哥哥。 电话接通,贺旌容的声音低沉:“舒绿?” “哥!”舒绿旁敲侧击的问,“你现在在家里吗?” “在,怎么了?” “那你有看到艾小小吗,她在吗?” “她在房间里……你找她?” “哦,没事儿,就是刚才打电话给她,但是她没接电话。” “我帮你去看看。”贺旌容没有犹豫的就上楼去了,也不知道是为了舒绿还是想要上去看看某人。 敲门,没有回应。 她在做什么? 贺旌容眉心微拧,干脆的推门进去,不由呼吸停滞了一下。 艾小小只穿着很清亮的衣服在打游戏,戴着耳机,所以并没有听到敲门声。 房间里有暖气,因此即使只穿着很薄的衣服也不会冷,所以艾小小才肆无忌惮的只穿着一件特别清凉的睡裙,后背和身前大片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像是在反光,让贺旌容眯了眯眼。 默默的将房门重新关上,贺旌容走下楼,声音里有着一丝嘶哑:“她在打游戏,所以没有听到。” “这样啊。”舒绿也没有问自家哥哥既然都看到人在打游戏了,为何不顺便帮自己叫她一声。 估计这时候要是让贺旌容重新回去,看到那带着些香艳气息的画面,他会青筋狂跳的。 聊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舒绿说:“应该没事儿,到时候再联系好了。” 顾临桁点点头,并不在乎这个问题。 他吃晚饭之后又去了书房处理公务,舒绿就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书,两个人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呆在一起,却丝毫不会觉得腻味。 而另一边,贺旌容站在客厅里,如一桩雕塑那样静默了很久之后,又绕去厨房喝了几口水,才彻底平复了内心。 但是那个画面却不时的晃悠在他眼前。 艾小小的皮肤像是凝脂般的白皙,忽闪忽闪的。 而刚才的一瞥,贺旌容竟然看到了她锁骨上的一个小小的胎记模样的东西,竟然还是心型的,嫣红的色泽配着牛奶般的肌肤,有种无声的诱惑,像在勾引人去一探究竟。 真是……贺旌容再次上楼,这一次敲门的声音重了一些,确保里面的艾小小能够听到。 果不其然,艾小小这回来开门了,不过她开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套了毛绒的外套,将所有的春光遮住了。 贺旌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要是艾小小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出来…… “旌容,你怎么过来了?” 一般情况下,他们各自回房间之后,贺旌容都不会来打扰她的,给足了她安全感和自由感,更是让艾小小觉得住在这里,比在家里还要自在。 “舒绿刚才打电话过来,她说你没有接电话。”贺旌容刻意用平淡的语气说。 “啊,可能是我手机开的震动没有听到……今天都晚了,我明天才回复她好了。” 贺旌容“嗯”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去。 “诶!”在贺旌容转身的一瞬间,艾小小喊了他一声。 贺旌容便转了回来:“嗯?” “我在打游戏,你要不要来?射击对战的……” “怎么突然就对这个感兴趣了。”贺旌容想到艾小小刚才竟然是在玩射击游戏,这个画面还真是挺有反差的。 “就是觉得这个挺好玩的啊。”艾小小不会说,这是一次聊天的时候,舒绿无意间说的,这是贺旌容以前经常玩的游戏,对于他来说,是某种既可以练习又可以消遣的方式,3D模拟真实对战环境,保证可以让玩家感到真实的射击场面,体会肾上腺素不断分泌的刺激感。 “来吧。”贺旌容倒是真的很久没有玩过了,看艾小小这么有兴致,便决定陪她玩一玩。 于是贺旌容便踏进了客房里,两人直接坐在地上,艾小小递了一个手柄给贺旌容。 令贺旌容稍稍吃惊的,艾小小竟然在这个游戏上颇有天赋,她反应很快,并且也能够灵敏的发现危险的接近,所以表现的不错。 贺旌容便终于凝了凝神,接下来的战争对抗异常激烈,模拟着各种战争背景,在不同的场合里,艾小小操控着属于自己的人物,躲避着来自于贺旌容的攻击。 在贺旌容的刻意放水之下,两人几乎不分上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打到最后一颗子弹不剩都还没分出胜负。 因为贺旌容的放水手段实在高明,所以艾小小并不知道对方是刻意的在让自己,但还是有些泄气。 打完一局之后,艾小小往后一倒,躺在地板上哀嚎:“旌容你也太厉害了吧!你不是已经很多年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了吗!怎么还是这么厉害!我根本玩不过你。” “我玩这个游戏玩了很多年,你今天才开始,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贺旌容失笑,他要是拿出全部实力的话,饶是艾小小再有天赋,也绝对会在几局里就输的一败涂地了。 “好吧。”艾小小坐起身,还没有打算放弃:“继续!我就不信我今儿个赢不了你了!” 贺旌容挑一挑眉,无奈的拿起游戏手柄:“好,继续。” 贺旌容在游戏里的人物A潜伏在一个建筑工地的二楼,狙击防线覆盖了整个工地,艾小小操控的人物B必须穿过这个工地才能继续向前进寻找终极BOSS,因此无可避免的要暴露在贺旌容的视线里。B跳过一个台阶隐藏在一堆木板之后,A的狙击枪已经在随着她移动,B一旦失去掩护体就会被击中。 艾小小斜眼轻瞟贺旌容,却被他发现:“偷看我……想什么鬼主意呢?” 眼珠一转,艾小小眯起眼看着贺旌容,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尽力操控着B在各种掩体间跳跃,但是却仍然没有办法阻挡贺旌容强大的火力。 终于,艾小小操控的人物已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了,而在失去掩护,贺旌容将开枪的一瞬间。 艾小小眼神闪动,甜甜的唤了一声雷战:“容容~” 其声婉转甜蜜,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勾引意味。 这一声突如其来,贺旌容毫无防备,手指不禁轻颤,子弹便偏离了目标。 艾小小趁机甩出一个炸弹,于是贺旌容操控的人物阵亡。 这家伙居然还知道使这种招数? 眼角抽搐,贺旌容扔下手柄,也没有多想,一侧身就把艾小小压在了身下,双手撑在她两侧,低下头,语气十分的危险:“艾小小——胆子很大嘛,敢耍诈?嗯?” 最后那一声语气上扬,满满是威胁。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敢对他贺旌容使诈的人,就没有几个是活了下来的? 艾小小恍若未觉危险的来临,特别得意的笑两声:“兵者,诡道也。” 她也沉浸在自己竟然赢了贺旌容的喜悦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贺旌容此刻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 看着艾小小眉眼里奸计得逞的模样,贺旌容也忍不住笑了。 罢了,只要她高兴,就随她去吧。 而艾小小,在一番得意之后,终于醒悟了过来。 也终于发现此刻贺旌容压在自己身上的动作有多么暧昧,艾小小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贺旌容的脸,近到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的纹理,莫名的,艾小小很想要上去摸一下,他皮肤的触感是什么样的。 有种难以名状的吸引力,在拉近着两个人逐渐靠近。 这样想着,艾小小也真的就那么做了,她胆大包天的伸手在贺旌容的脸上捏了一下,感受着他的皮肤质感。 “……”贺旌容眯了眯眼,这个女人,谁给的她这么大的胆子? 做过之后,艾小小就怂了,突然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越矩,连忙收回手,浑身都僵住。 而因为这个有些难为情的姿势,艾小小忍不住在地上蹭两下想要移开,膝盖却……不经意碰到了贺旌容的某个部位。 意识到自己刚才碰到了哪个地方,艾小小惊恐的睁大了眼,干笑两声,想要从贺旌容身下离开。 “别乱动。”贺旌容的声音紧绷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艾小小就真的不敢乱动了,心脏也在砰砰跳着,仿佛随时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们的眼神就那么触碰在了一起,艾小小看到了贺旌容眼底燃烧着的火焰,令她感到心悸。 就在事情快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贺旌容身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刺耳的铃声让贺旌容皱了皱眉,却很快就从艾小小身上离开。 贺旌容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眉间的戾气才终于消散。 他接了起来,安静的听对方说着什么,然后再次说话的时候,口吻里,有着艾小小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尊敬和亲昵。 贺旌容说:“那我和舒绿来接你……行……嗯,知道了……爸,先这样,好。”   ☆、【V62】 岳父回 挂断电话,贺旌容转头对艾小小说:“我回去了,你早些睡。” 艾小小红着一张快要熟透的脸点头,小声的嘟囔着:“晚安。” 而在另一边,顾临桁处理完公务,舒绿还在他身旁安静的看书,这种静谧却温馨的气氛,让顾临桁的脸上是不可思议的柔和表情。 不过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安静,舒绿从书里的世界清醒过来,手忙脚乱的拿出电话接起来。 “喂?”舒绿没有看来电显示,所以开头的语气是疑惑的。 不过在对面说了几句之后,舒绿的声音也陡然拔高了:“爸爸!” 顾临桁眼角微挑,看向舒绿。 “真的吗?好啊……那妈妈呢?嗯,到时候我跟哥哥一起来接您,嗯嗯……拜拜。”舒绿露出了欣喜又愉悦的表情,挂了电话之后还有些兴奋。 顾临桁看着她:“怎么了?” 舒绿冲过去勾着顾临桁的脖子,开心的说:“我爸要来啦。” “什么时候?” “后天。”舒绿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后天晚上……是要去你家吃饭的吧?” 因为顾临桁的父亲也终于结束了在国外的工作回国来,所以舒绿也应该去吃顿晚饭,见一见面。 “对,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有事情可以先忙,我这边不急。” 舒绿想了想:“可是我先答应了你……我到时候直接跟我爸说,然后再决定吧,他白天就回来了。” 顾临桁摸摸舒绿的脑袋:“好。” 时间转眼过去,周末早上,艾小小只来得及看了贺旌容一眼,对方就出门了。 那天晚上,好像一切都有着改变,却在第二天恢复了正常,他们相处的模式仍然没有太大的进展。 艾小小不明白贺旌容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也没有办法去搞懂他的心情,只能自己一个人瞎想。 贺旌容先绕去接了舒绿一起,两个人才一同去了机场。 飞机是从江南飞来的,降落之后没有多久,舒绿和贺旌容就看到了他们的父亲。 莫青泥并没有一起,贺沉旗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走出来,高大挺拔的身材并没有因为人到中年而有所变化,仍然精悍强壮,长风衣也勾勒出了他丝毫不逊色年轻人的身材,岁月已经在他的脸庞上留下了刀削般的痕迹,鬓角有微白,却也同样留下了令人心悸的气度。而他微微勾起唇角的时候,也是带着儒雅和清朗的,不过那双深沉漆黑的眼底,仍然潜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戾气和精悍。他脚步平稳的往前走,那双带着压迫感的幽深眸子里,是能够让人不自觉地屏气凝神的气势。那般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魄,不怒自威,整个人都如同精心打磨过的宝剑,却又藏在剑鞘之下。 这是个很厉害的男人。 甚至于让他周围走过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朝他看一眼,但又不敢多看。 不过当他的视线瞥见等候在外的人时,整个人的气势都消散了,眼里是浅浅的慈爱。 “爸!”舒绿一个箭步就冲上前,然后和贺沉旗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爸。”贺旌容表情淡定的多,不过眼神也是柔和的。 然后贺沉旗也给了自己的儿子一个拥抱,这是贺家人直接了当表达感情的方式,从来不需要有任何的别扭。 贺旌容一定是遗传了父亲所有的优点,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不过又比之多了丝清峻英气,那种年轻的朝气。 贺旌容还要稍稍高些,从父亲手中提过了行李,安静的走在他身旁。 舒绿靠着贺沉旗,亲昵的抱着他的胳膊。 虽然在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更加严肃,但是他的沉默和英俊却能够给舒绿带去十足的安全感,尤其是被父亲抱着骑在他的肩头,又害怕又刺激,每每玩到最后都会舍不得下地。 他们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舒绿一直以来也都十分清楚这一点,但正是因为这样,更能够感受到,父母待她,真的没有任何的差别,她也同样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也会犯错,也会被教训,但是却真真正正的融入了这个家庭里面,每一个人都真心待她,从来没有任何的罅隙。 这是舒绿一直以来都会感激的事情,就是可以真的遇到这么好的父母,他们将她视如己出,给予了她世界上所有的亲情,让她弥补了人生的这一个缺失。 贺沉旗轻笑了一下:“最近还好吗?” 舒绿点点头:“很好啊,我哥也过的不错,是吧?” 贺旌容无奈回答:“是,我也过的很好。” “不过爸爸你怎么突然回来啦?”舒绿问,“而且还不和妈妈一起。” 在亲人面前,舒绿就会抛去所有的成熟,不管她成长了多少,多么能够独挡一面,只要在他们面前,就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舒绿,只用被宠爱着就好。 “我回来当然是有事情了,她跟你干妈一块儿出国旅游了。”贺沉旗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舒绿保证她一定从父亲的口吻里听出了那么一丝丝的醋意。 “所以妈妈这是抛下你了?”舒绿和贺旌容对视了一眼,笑的不怀好意。 “什么叫做抛下我?”贺沉旗故意板起脸。 舒绿一点也不怕,笑的更开心了。 上车之后,两父子讨论起了一些舒绿听不懂的问题。 比如关于贺旌容的一些工作,或者部队里头的事情,舒绿一向都不感兴趣。 贺家人绝对是有着优良的基因,两父子都做过一样的军人,而且现在贺旌容已经远远超出了父亲当年的成就。 不过当年也是因为贺沉旗半路退役回家继承家业,将一个摇摇欲坠的贺家从悬崖边上硬生生的拉了回来,那时候也绝对是创造了奇迹。 若不是那样的话,就凭他当年的那些功绩,做到现在只怕也已经是将军了。 “过了年就有演练吧?”贺沉旗眼里一片漆黑。 “嗯,到时候全团都到西北去。” 贺沉旗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笑:“你程伯父当年在西北的时候,那一年全军演练,可是丢了个大脸。” 舒绿好奇的把头凑到前座去:“什么什么?程叔不是特别厉害嘛?” 至于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程俞嘉的父亲可是这辈子都不想提起来的。他们一个军的力量,明明都已经稳操胜券了,也拥有者远远超越了对方的力量,到最后却后背遭袭,首长被两个神出鬼没的兵斩了首,于是输掉了演练,绝对是程卫当兵生涯里最难过的一次经历。 而那两个人……自然就是当年还没有退役的贺沉旗和莫青泥两夫妻了。 贺旌容忍不住笑起来:“那我到时候可得防着程叔的报复了。” “爸……你准备住哪儿?”舒绿突然想起来自己家里面现在可是还有着一个大活人。 不过贺家在京城房产也不少,倒是可以随便找一栋。 “去王府世纪吧。”贺沉旗说完之后看着舒绿,突然敛了敛眸子:“还在跟顾家那位谈恋爱?” 舒绿一下子就心虚了,偷偷瞄着贺旌容,但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事情上面,舒绿已经反省了太多次了。 不管怎么说,婚姻大事……虽然有可能只是一年的时间,却也不该瞒着家人自己就做决定了。 舒绿很担心父母都会觉得自己是不在乎他们才会自己擅自做了决定,但当时那样做,也是考虑到万一只有一年呢,到时候就算和顾临桁没有其他的关系了,也就不用让家人知道自己曾经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起来,舒绿觉得自己的确是越来越喜欢顾临桁了,那么一年的合约,万一就不做数了呢,那样的话,就迟早要坦白的,如果不说,继续瞒着,只会让造成更加难以解释的后果,舒绿会感到十分自责。 就在舒绿刚准备坦白的时候,贺旌容突然开了口:“他们现在关系很好,我也见过了……很不错。” “哦?那看来顾家倒还是养了个好儿子。”贺沉旗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舒绿,既然喜欢,就好好的在一起。” 反正顾家要是敢对舒绿有任何的不利,贺家近年来虽然低调,却也不会随便让人欺负自己的孩子。 不过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对舒绿有几分真心? 贺沉旗觉得自己还是得亲自去会一会那位,能够把宝贝女儿的心都勾走了,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尤其是顾家现在的内部情况……既然这是舒绿自己选择的,他们想要阻止也已经迟了,只能尽力的护着她。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并不想真的去介入他们的生活,最多就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为他们扫清一些生活道路上的障碍。 顾家如今树大招风,多少人都盯着顾家,连带着,舒绿既然选择了顾家那位,以后也必定会被更多人看着,也幸好是贺家,不然真的无法保护好她。 只是这些,贺沉旗都不打算告诉舒绿,让她简单的幸福快乐着就好了。 “对了,我晚上有事儿,你们自己玩你们的去,不用管我。”贺沉旗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现在去吃午饭,你们都有空吗?” 舒绿和贺旌容一起点头:“有空。” 车子驶进王府世纪,贺家的这栋房子绝对是视野极好的,站在阳台上可以将半个紫禁城都映入眼帘。 随意的将行李放进卧室之后,一家人就出去吃午饭,找了家中餐厅,点了几个菜。 其实贺家人低调已久,外出也不会大肆铺张,尤其是贺家的家主贺沉旗背后……还有另一个低调的,却更为庞大的家族,只不过那些都并不算太为人所知。 至于贺沉旗这次回来到底是做什么,舒绿就不太清楚了。 除了那些明面上的一些生意,他虽然和莫青泥待在江南,却是从来没有空闲过。 这次便是首先要打理一下莫家的事务,然后再处理一些……不能放到台面上的生意。 再加上,这次贺沉旗回来,也是因为……有人专门邀请他来的,只不过他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对方邀请他回来是要做什么。 吃过午饭之后,贺沉旗就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舒绿看着自家哥哥:“你去哪儿?回家吗?” “我先送你回去。” “哥,你刚才为什么……”在她准备向父亲坦白的时候,转移了话题? “你如果想要道歉,最好让顾临桁去,不然的话,爸即使原谅了你,也不会原谅他。” 舒绿听了贺旌容的话,心里也不免升起了一些担心。 应该没有父母会喜欢自己的女儿不明不白的就被人拐走,还和对方私下结婚了吧……所以舒绿想,到时候父亲知道了真相,没有一枪崩掉顾临桁,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这么一想,就确实觉得很惆怅,而且也确实如同贺旌容所说,只要顾临桁亲自去让父亲原谅,才能够让他看到诚意,不至于太过耿耿于怀。 只是要什么时候说合适呢?想到这个,舒绿觉得头都疼了。 人果然是不能冲动的做什么事情的额,不然真的会遇到很多的后果需要自己去解决,而且麻烦还不少。 舒绿无奈的哀嚎:“哥……你得救我。” 贺旌容摇头:“这个我还真的帮不了你。” 舒绿叹气,一副生无可恋脸。 贺旌容看着她的表情:“放心吧,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舒绿仍然很惆怅。 贺旌容将舒绿送到公司去,才掉转了车头。 舒绿去了公司,今天在加班,所以桥涵也在。 桥涵特别献宝一样的看着舒绿:“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做的还不错吧?” “还不错,口头提出表扬。” “不行,你得请我喝奶茶……” “好,想喝什么尽管点。” 舒绿答应了,桥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基本都是那个谁……顾明在和那边谈判,而且他们好像看在顾明的身份上,还给了很多的惠顾。” “你们起到的作用不一样,但是都很必要,谢谢你啦。” “嘿嘿……不过说起来,顾明是顾临桁的秘书哦?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不过他看起来好严肃,也不怎么笑……” 舒绿斜昵了桥涵一眼:“怎么突然对顾明感兴趣了?” 桥涵慌忙摆头:“谁对他感兴趣啊,看起来凶巴巴的,我就是就得他很有能力的样子,哎呀不要谈他了。” 舒绿笑了笑,不谈就不谈吧,这么紧张干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啊…… 因为签下了新的代言,唐宋今天也来了一趟公司,舒绿和他商量了关于后面的工作计划。 “先拍广告,然后参加一档真人秀的录制,你上次参加的节目具体数据统计出来了,效果不错,而且你的艺人搜索指数在那之后也有一个明显的上涨,微博粉丝也多了不少,因此你的性格很适合参与真人秀的录制。” 唐宋没有其他的意见,对于舒绿的安排他一向是比较认同的。 “真人秀录制完之后,离新电影的拍摄,应该还会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有部小说改编的网络剧,男主角的位置很中意你,因为你的气质很符合书中的描写,所以很多书迷都在推荐你,我觉得你可以看看剧本,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先接洽。接下来就是岳水的新电影,不过因为这部电影的拍摄会很隐秘,所有的消息都会在电影拍摄完毕之后才开始宣传,不过还好这段时间里面,你的电视剧会开始播出,真人秀也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关注度,所以丝毫不用担心人气的后续问题。” “嗯,网络剧……我先看看剧本吧。不过能够拍这部电影我就很满意了,即使人气继续低迷,也没什么。” 网络剧也是现在的一个新的IP,并且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得到年轻人的支持,毕竟年轻人,才是消费的主体。 舒绿摆摆脑袋:“那可不行,你现在是我的艺人,我当初带你的时候,可就是想要将你打造成为真正的一线男艺人,所以演技和人气,两者都必须兼备。” “现在不是已经有很多的人气了?”唐宋倒是很满意现状,毕竟现在和他过去比起来,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现在人气确实一直在上涨,但是远远不够,唐宋,你应该有更多的粉丝。” 唐宋不置可否:“那就得多靠你了。” 舒绿掩着嘴故意笑道:“好说好说,互惠互利,互惠互利嘛。” 至于互惠互利的是什么,那必然就是唐宋成名,她得钱了。 舒绿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很直白,她工作的原因就是为了赚钱,所以不管为安迟还是唐宋做了多少的事情,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当然,有时候,也会夹杂着一些个人情感。 就好像当初舒绿在知道徐严为了打压安迟做的那些事情之后,也是着实很生气,真心想要帮助安迟重新走上舞台。 现在她已经做到了。 “不过你知道这部电影需要拍摄多久吧……半年多……加上后期制作和其他流程,真正上映也需要明年了,甚至更迟。” 有些时候,一部好的电影,是需要时间和耐心去打磨的。 再加上这个导演在娱乐圈里是出了名的难搞,对一些极小的细节也有着变态的审视,往往一部电影会拍上半年甚至十多个月,舒绿说半年,也只是个保守估计,万一他拍摄的时候有了突然的灵感,就真的无法控制了。 但是也因为这样,他拍出来的电影都有着绝对的质量保证,所以唐宋能够参与其中,即便会花掉很长的时间,也绝对值得。 “这个我没关系,而且这次的导演我也一直很崇拜他,能够跟着他学习一些东西,也不错。” 唐宋不愧是在娱乐圈沉浮了那么些年,真正什么都经历过的,他的心态之淡定,也最让舒绿感到震惊。 这人不争不抢,一向只想着好好的拍戏,有种世外高人的心境。 不过唐宋听到舒绿这样形容他的时候,却是说:“我若真的是世外高人,就不会真的被这世俗所影响了,也就不会还待在娱乐圈这么光怪陆离的地方,这里满眼充斥着*、金钱、名利,我要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当初也不会真的进入娱乐圈来拍戏。”当年他才十六、七岁,一个清秀的少年,身骨心智都尚且稚嫩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里的光鲜亮丽,那些镁光灯下众人欢呼的日子,总是会上瘾的。 至少现在的唐宋,即使可以不那么在乎,也还是留恋那种感觉的,星光熠熠的璀璨,一旦上瘾,就真的难以拔除了。 和唐宋商量过后,舒绿下午又陪安迟一起参加了个商业活动,安迟的人气一天比一天高,现场全部都是欢呼,唯一让舒绿觉得不满的,就是现场竟然还有媒体在质疑舒绿和安迟的关系。 这个绯闻本来就是无中生有,而且在顾家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推手下,甚至有着恶意中伤在里面。 当时舒绿只是表情淡淡的否认,然后记下了那家媒体,活动结束之后就打了电话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至于最后那个记者的下场到底是怎么样的,舒绿并不在乎,也没再过问。 而在一天的工作之后,让舒绿忐忑了一天的事情,终于到来。 去顾家之前,舒绿还专门换了件衣服,大衣里面换上了一条剪裁简单的连衣裙,衬的舒绿看起来温婉又优雅。 “怎么样?”舒绿在顾临桁面前转了个圈,略有紧张的问他的意见。 顾临桁抱臂靠在门框上,衬衣随性的解开了两粒扣子,又性感又诱人。 “过来。”顾临桁勾了勾手指头。 舒绿走过去,便被顾临桁伸手一拉,摔进了他的怀里:“诶!” 顾临桁低眉浅笑:“我们不要出门好了。” “啊?为什么?” 顾临桁凑到舒绿耳边轻语:“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 她所有的美丽动人,最好都可以藏起来,只让他一个人看到。 舒绿锤了顾临桁一下:“先放开我,不然一会儿去迟了。” 顾临桁愉悦的笑着,眉眼柔和。 两人一起出门,顾家的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一路上顾临桁都握着舒绿的手,在快要到达顾家的时候,低声道:“我爸没有我妈那么强势,所以你连我妈那关都过了,不用害怕。” “知道知道,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些紧张……” 顾临桁在舒绿唇上啄了一口:“放松,反正不管你表现的怎么样,都是我的人了,他们都不能说什么。” 舒绿:“……” 进顾家之前,舒绿先深深的吸口气,换上了轻松的表情。 还好顾临桁一直握着舒绿的手,也让她淡定了不少。 进门之后,就看到了顾临欣,她直接就冲了过来:“舒绿!” 要说人和人的相处其实是很奇怪的事情呢,当初顾临欣绝对和舒绿水火不容,现在却将她当成了可以亲近的人,也彻底认同了她作为自己嫂子的身份。 不过在顾妹妹冲过来的一瞬间,古典的客厅里传来了威严的声音:“顾临欣,有没有点儿样子?” 说话的人是许玲清,她话语落地,顾妹妹就撇着嘴停下了,柔柔弱弱的开口:“知道啦,母上大人。” 舒绿在心底偷笑,和顾临桁一起走进客厅。 “妈。”既然都和顾临桁结婚了,那么自然不能再生疏的叫对方一声伯母。 许玲清满意的点头,语气倒还是亲切:“舒绿,快坐。” 舒绿将目光放在许玲清身旁的人身上,眼神凝住。 果然,顾临桁的相貌,也是大部分来自父亲的。 同样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庞,五官甚至更加立体和深邃,五十多岁的人了,有些清瘦,也很儒雅,不愧是能够常年在官场上的人,眼底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不过舒绿却是微微放下心,至少顾临桁的父亲不会给自己那么强烈的压迫感。 愣了一下之后,舒绿礼貌的开口:“爸……” 这也是舒绿第一次见到顾临桁的父亲。 顾遂安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舒绿:“舒绿,快,过来坐。” 顾临桁揽着舒绿过去坐下,在父亲面前倒是正经了许多,没有那么随意了,不过还是很轻松的态度:“爸,怎么样,我给你选的儿媳妇不错吧。” 顾遂安喝了口茶:“人是你亲自选的,我们能不满意?” 接下来,顾遂安和舒绿闲聊了起来,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也让舒绿彻底放松了。 顾临欣装模作样的靠在许玲清边上:“完了,女儿我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到时候你们就只会宠舒绿了。” 许玲清毫不客气的拍了她的脑袋:“整天都在瞎说什么呢。” 顾临欣又转而到顾遂安那儿去:“爸,你看我妈,居然那样子对待我……” 有顾妹妹这个活宝调节气氛,就没有冷场的时候,舒绿第一次正式见顾临桁父母的经历,倒是真的在愉快的气氛中度过了。 吃完饭之后,顾遂安突然问起了一个很敏感的话题。 “临桁,你和舒绿打算过了没有,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就是两人有了那一张证书,但是顾家这种身份地位的家庭,必然也是需要一场盛大的婚礼来昭示自己地位的。 顾临桁的手臂搭在舒绿的肩膀上,嘴唇轻启:“这个,当然得看我们舒绿的意见。” 舒绿干笑了两声:“因为我们现在工作都很忙,所以可能抽不出时间来筹划婚礼的事情,所以大概会等一段时间吧……” 顾遂安清朗一笑,慈祥又和蔼:“既然舒绿这么说了,就随你们吧,不过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什么时候,我们两家长辈也见个面?” “是,我会和父母商量的。” 顾遂安身居高位,有着自己的处事技巧,圆滑事故,本来,能够走到他现在的位置上,都没有一般人。 所以这个人只是能够非常完美的隐藏起来自己所有的情绪,让旁人根本无法清楚他在想什么。 等到离开的时候,舒绿和他们礼貌的道别,顾遂安点点头:“路上小心,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们。” 舒绿客气的应了下来。 这次到顾家来吃晚饭,本来就只是与顾临桁的父母进行一次正式的会面,反正他们两个人也已经结婚了,其他的事情也根本没有什么谈的必要。 不过在回程的途中,舒绿想起席间顾临桁与顾遂安讨论的那些话题,关于顾家这次的内部斗争,他们丝毫没有避讳她的存在,当时顾遂安说的几句话,也让舒绿隐隐觉得,顾临桁的父亲,看起来儒雅,但也绝对不是个凡人,要是有谁小看了他,怕是会输的很惨。 席间的时候,顾遂安语调清冷,平淡的说:“既然他们那么想来争,就等他们争吧,我扶持的人这时候大概也能起到作用了,到时候让他们自己人先打一场,我们也就轻松的多。” 顾临桁一边照顾舒绿,一边回答:“知道,所以我丢了几个人给他们,让他们先开始产生怀疑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顾家这两位,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而在听了他们的谈话之后,舒绿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 也真正理清了其中的缘由。 比如顾家这次的内部斗争,起源于顾临桁的叔公,对方觊觎顾家的种种资产,便联合了其他的几位分家的家主一起,想要篡了顾遂安的位。 而那位叔公除了觊觎顾家的那些既得利益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当年那位叔公曾经和顾临桁的爷爷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但是后来呢,他们喜欢的人成为了顾临桁的奶奶,叔公就是没有得到心爱的女人,也是在那种嫉妒的情绪之下,那位叔公便在顾临桁爷爷死后,联系起了其他分家,想要一起推翻主家的地位。 不过这样的关系,虽然乍一看之下,很是牢固,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能够动用的各种力量加起来也确实可观,但是同样的,也有一个最大的漏洞,那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是因为利益联系在一起,也有可能因为各自的利益,或者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同而产生分歧。 叔公那边的反派势力的联盟,看起来会给主家造成很多的威胁,却是能够让顾家这两位找到破绽各个击破。 就好比前几次,顾临桁只是随便将叔公那边的一些人举报了丢进牢里,就导致了其他的部分人心慌慌了。 现在叔公那边的人怕是都在人人自危,因为他们不知道到底是顾临桁掌握了太多的证据,还是说叔公那边的人里面就有奸细。 怀疑的雪球只会越滚越大,最终导致他们的利益集团破灭。 所以顾临桁相信,那位叔公的企图失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舒绿在终于搞清楚了这些之后,其实还是有些担心。 她总觉得叔公那边,既然都下定了决心要和主家撕破脸面,那么手里头肯定有着什么足以威胁到主家的证据,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拿出来而已。 只希望顾临桁能够做好万千的准备,可以将他们所有的心思都斩灭吧。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的时候……父母肯定会帮忙的吧? 虽然舒绿并不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因为她不希望贺家也牵扯进来,可是要是真的让她看着也许有那么一天顾家会倾倒,她应该会不忍心看着。 而且舒绿也知道,根本不需要她开口,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父母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们待舒绿视如己出,必然不会让舒绿伤心难过。 能够遇到这样的父母,舒绿觉得自己估计是修了几世的福。 回家的时候,舒绿问了顾临桁:“和那边的斗争……你有几分的把握?” 顾临桁将舒绿抵在门板上,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半晌才开口:“怎么,这么不相信我?” 舒绿赶紧摇头:“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他们肯定会不折手段,而且他们在暗你在明……” “疯狗再咬人,它也只是一只狗,掀不起太大的波澜的。”顾临桁轻笑了一声。 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有想到,那些疯狗,在真的发疯的时候,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那就好。”舒绿靠在顾临桁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顾临桁,我真喜欢你。” 那种喜欢的情绪每一天都在不断的发酵,并且一日比一日浓厚,只要看到这个人,整颗心脏都是充实着的,要是某一天突然看不见顾临桁,舒绿觉得自己倒是真的会难过的。 顾临桁轻抚着舒绿的发丝:“嗯,我知道。” 就好像他当初第一次在星远传媒见到舒绿那样,哪里知道最初只是饶有兴味的搭话,最后竟然是自己先沦陷了呢? 一向令人闻风丧胆的顾阎王,在舒绿面前,也照样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刺,那些温柔的神色也都只给她一个人看而已。 …… 过了几天之后,舒才终于再次见到了父亲。 贺沉旗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虽然人在京城,但舒绿却连他一个影子都没有见到,甚至于整个京城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贺氏集团的掌舵者竟然回来了。 贺家发家虽然不在京城,但是A市这些年的经济越来越发达,跟京城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所以贺家能够在A市坐稳了首富的地位,拿到京城来也算是拔尖的。 现在的贺家虽然表面上只从商,但是有着莫家在,也依然是两手抓着,不管在哪一界都有着不错的势力。 这一点从贺旌容的晋升速度就可以看出来了,年纪轻轻的中校,无论放在哪个时候都是注足以令人震惊的成绩。 不过这里面,除了因为贺莫两家在背后的操作之外,也有着贺旌容自身的原因,他本身就是军事院校的高材生,又当特种兵当了好几年,执行的都是高危的任务,立功的速度也是一般人比不少的,在各种奖章的堆积下,能够这么快就升到现在的位置,也不算是惊世骇俗了。 所以贺沉旗回来的消息,如果传开,绝对会跟上次莫青泥回来一样,多得是人想要巴结上去。 然而这次他所有的行踪都是不为人知的,连舒绿都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在做些什么。 当然,并不包括贺旌容。 舒绿如果露出一点点对家业感兴趣的心思的话,两位当家的都会早早的就教她很多辛密的事情了,无奈舒绿对这些是真的不敢兴趣。 也是因为她始终在心里谨记着,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不是亲生的,所以贺莫两家的东西,父母给自己多少就是多少,自己绝对不能跟哥哥争哪怕是一丁点。 这样的觉悟让舒绿向来都是远离家族事务的,所以这回父亲回来处理的事情,舒绿也就都不太明白了。 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了解,毕竟她忙碌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家族的事务,就交给哥哥去做吧,他迟早也是会接管的,即使都是在私底下运行着家里的事情。 所以等到父亲召唤自己的时候,离他回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今晚把他约出来吃顿饭吧。”贺沉旗语气平淡,却是不容拒绝的。 好吧,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舒绿只能答应:“那我跟临桁说一声。” “好,地点就定在香格里拉。” “嗯……” 舒绿不知道父亲这几天去做了什么,光是听着声音都很有压迫感,但是想来,应该是去处理了一些生意。 不过是什么样的生意……舒绿没有再继续往下想。 贺家虽说做着正规的生意,但是在这些家族里头,有哪些没有点儿灰色收入的? 所以贺家私底下肯定也有着一些无法放到台面上的东西,比如……走私或者其他的什么。 这些舒绿知道一点,因为虽然她不干涉家里的任何生意,父母谈论起来的时候都是从来不避着她的,她也就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只不过这些东西的账面都做的干净,不会有人发现,也不敢有人来查。 就好像舒绿猜测,顾临桁做的那些生意里头,也有些是不干净的一样。   ☆、【V63】 见岳父 但舒绿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些都是常态了,只要顾家还在,就算顾临桁杀了人,也什么事儿都没有。 要是顾家倒了,就算顾临桁什么都没有做,照样会被找出层出不穷的罪证。 舒绿一边想着,人已经到了寰宇集团楼下。 这一次她上去的时候更加畅通无阻了,前台小姐已经彻底认识了她,笑颜如花的邀请舒绿上楼去。 今天也运气好,顾临桁并没有开会,在办公室里和顾明讨论着什么,神情颇为严肃。 不过他在抬头看着舒绿的那一秒就笑了起来,招手示意舒绿进去。 “这个事情,你知道怎么做了吧?到时候做的干净一点。” “知道了。”顾明站起来,对舒绿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 舒绿看着顾明离开,颇为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吩咐他去做什么?” “我不是说要丢几个人给叔公看看?让他起怀疑,自然要做的让他相信。” “嗯……” 顾临桁将舒绿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提前打个电话给我。” 舒绿笑了笑:“我不是跟你说我爸爸回来了,他今天刚好有空,我们一起吃顿饭呗?” 顾临桁手指一顿,眼眸的色彩深沉了一些,过了一会儿才道:“好,什么时候?” “怎么样,你紧张嘛?”舒绿眨眼,眼眸明亮的看着顾临桁,“我当时见你父母都很紧张诶。” 顾临桁摇头:“我为什么要紧张?” “为什么不紧张?”舒绿斜睨着顾临桁,“万一我爸爸对你不满意……” 顾临桁从善如流道:“我是谁,他当然会对我满意了。” “嘁……”舒绿面上嫌弃,其实心里也认可,反正按照顾临桁的个性,也肯定不会紧张的。 “那我们走吧。”顾临桁搂着舒绿站起来,“见面之前先去换套衣服。” 顾临桁打扮的西装革履,是刚从商业会议上下来的精英模样,不过太过于正式了,而这是一场私下的见面,需要有认真的态度,但也不必要让场合的气氛看起来太过于严肃。 舒绿便陪着顾临桁去拿了一套手工订制的新衣服,等到顾临桁换上之后,舒绿惊讶的发现,这人的身材还真是任何版型的衣服都可以驾驭的住,而且能够穿出不同的气场。 这这件墨蓝色的修身长大衣,偏向西服的剪裁,但也不至于那么的正式,肩头和袖口有相互呼应的银色装饰,泛着冷色调的银光,充分显示了顾临桁所有的优点。 大衣下的劲瘦腰身光是让人看着都要浮想联翩了,这人这般模样在舒绿看来,又禁欲又勾人,充满了十足的魅力,足以让人沉迷。 顾临桁伸出胳膊向着舒绿,做出邀请的手势:“走吧,顾太太。” 舒绿耳廓都因为他低沉的语调而微微泛红,但还是交出了自己的手,挽在他的手臂上,挺胸抬头:“走吧,顾先生。” 这场见面,想比顾临桁和舒绿母亲的那一次要更为正式一点,再加上贺沉旗本身的身份,这种已经修炼的深不可测的人物,绝对会是对顾临桁的一个考验。 到达包厢的时候,顾临桁和舒绿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笑意。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场会面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顾临桁最为自信的地方,反正舒绿现在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推门而进,香格里拉的每个包厢都非常漂亮,但又不会显得太过于富丽堂皇而有些艳俗了,恰到好处的装潢既低调,又足够有品位。 这时候,贺家父子都已经就坐了,慢悠悠的喝着,等待那位将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舒绿抢走的男人到来。 直到房门被轻轻推开—— 侍者迎在前面,恭敬的弯腰:“顾先生,贺小姐,请进。” 舒绿挽在顾临桁的手臂上,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洒在肩头,在灯光下笑颜如花,眼眸弯弯:“爸,哥。” 顾临桁踏进包厢,背脊挺直,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已经深埋眼底了,虽然连而立之年都不过,却已有同龄人难得的一番气度。 眉鬓鸦黑,双眸精亮,深邃的五官和线条精致的脸庞有种别样的英气,让人过目不忘。 他站在那儿,眉眼轻轻一扫,便是个矜贵又不羁的男人,所有华彩甚至都不需要外漏就可以有着逼人的气势。 这是个在四九城里翻手为云的人,尤其是他还只有这般年纪,很多京城里头的老人都曾经评价他,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凡。 那些老人们的看人眼光总是不错的,毕竟他们权高位重了多年,更懂得能够在万千商海立足的人需要怎样的气魄。 而恰好,顾临桁样样都很符合,更加上他层出不穷的手段,有时候让那些老人们都暗暗惊讶。 他微一颔首,与贺旌容眼神轻轻触碰过,继而与坐在主位上的贺沉旗相撞了。 贺沉旗比之贺旌容,更是生里来死里去过的人,那些浴血戎马的生涯他一个都没少经历过,后来走上商场,更是练就了一身的迫人气势,那种压迫感已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根本无需刻意,就能够让人心惊胆战,甚至于不敢多与他对视一眼。 当顾临桁对上他的眼神…… 无形的火花在电光火石间激起,那种属于男人之间的,亦或者父亲,对于未来女婿的考验,没有一丝一毫的外露,只有顾临桁可以感受到期间的压力。 在舒绿有些担心的时候,顾临桁忽而勾了勾唇,颇有礼貌的颔首,特别淡定和自然的来了一句:“爸。” 那边本来优哉游哉看戏喝茶的贺旌容,差点儿就呛到了自己,把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惊诧。 这个顾临桁……也太大胆了一点。 他都还没有想好到时候该如何向父亲解释舒绿已经胆大包天的和人结婚这事儿呢,他就直接在这儿这么胆大的喊出来了。 真不怕就被旁边那位发现? 不过在后来发生的事情里证明,顾临桁做的还真没有错…… 贺沉旗眯了眯眼,已经有着岁月侵染的脸庞上是刀削斧刻般的五官,漆黑的眼眸里同样是让人无法看透的情绪。 他的目光在顾临桁身上打量许久之后,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坐吧。” 舒绿听了这话,反而松了口气。 虽说父母都早已知道她和顾临桁交往了,可是这种见面也算是第一次,相比起来,母亲的性格会和蔼许多,所以舒绿最担心的其实就是父亲。 毕竟有那么优秀的一个父亲在哪儿,假如舒绿看上的人没有他优秀,就真的可以担心了。 不过幸好,如今的顾临桁,无论是家世地位还是个人能力,比之当年的贺沉旗,也不差分毫。 顾临桁和舒绿一同就坐,顾临桁的举手投足都是有着良好家教的,待人处事都挑不出一点点差错来。 “想吃什么?”这话是贺沉旗问舒绿的。 舒绿没有一点犹豫:“我都可以。” 然后,贺沉旗轻轻的将眼神放在了顾临桁的身上,隔着几个座位,那种气势却依然在侵入。 “你呢?” 顾临桁淡然一笑:“我和舒绿一样。” 在这种时候,贺旌容早已经知道了一切的事情,也早过了惊讶的日子,对于顾临桁,也采取了认可的态度,所以这会儿,直接从部队赶过来,大衣里面还穿着制式军服的他,反而站在了舒绿那边。 贺旌容直接对服务员吩咐了菜品,然后给自己添了杯茶,抬眼看向顾临桁。 顾临桁与他的眼神在空中相接,两个气势不相上下的男人对视了一眼,难得没有任何的火气。 下一秒,收回目光的顾临桁,嘴角一勾,直接站了起来,拿起茶杯,亲自为贺沉旗斟茶。 好歹也算是他的岳父,斟茶而已,只是基本的礼仪。 顾临桁斟茶的手法也是娴熟流畅的,并且没有一滴茶水洒到桌面上。 “爸,请喝茶。” 贺沉旗端坐在主位上,那等强烈精明的眼神再一次看着顾临桁,包厢顿时陷进了一个诡异的沉默里。 刚才进门的那一眼,是贺沉旗对顾临桁的第一个印象,顾临桁凭借他不卑不亢的淡定态度,顺利度过。 就坐之后的第二眼,贺沉旗眼里升起了一些考究,对顾临桁的一言一行都在眼里分析了一圈,略为满意。 第三眼,顾临桁倒茶,贺沉旗再次看着他。 在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沉重的气氛里,贺沉旗锋利的眼神忽而撤去,虽有风霜痕迹但仍旧帅气俊朗的脸庞,终于带上了一抹笑容。 他轻轻的端起了茶杯,点了点头:“坐吧,不要见外,都是自家人。” 这就算是……认可了。 顾临桁虽然淡定,但一直绷紧的心也在瞬间松开,算是一颗石头落地了。 能够得到舒绿家人的认可对于顾临桁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舒绿的特殊身份注定了她会十分在意家人的看法和感情,假如贺家人对他不满意,那么舒绿的心里也会一直悬着,不会真的幸福。 不过好在此刻,连贺家的真正主事人,也松口了,证明了对他和舒绿的感情不会多加干涉。 只是那句“都是自家人”,让顾临桁在念头转换的时候,再次提起了心。 自家人,这个自家人,指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处在恋爱阶段的话,以后的事情会怎样发展都没有办法确定,他这位深不可测的岳父,又怎么会说出,都是自家人这种话来? 想到这里,顾临桁的眼神不经意间暗了暗。 在贺沉旗松口之后,气氛也终于轻松了起来,舒绿也暗暗松了口气,然后下意识的和父亲撒娇:“爸,所以你这一次回来都不是来看我们的吧,好几天都见不到你人。” 贺沉旗满眼宠溺的看着舒绿:“你不是工作也忙的很?如果你要是抽的出时间,那我肯定天天陪你。” 舒绿眨了眨眼,从善如流:“那如果爸爸你有时间的话,我也肯定请假陪你。” “你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贺沉旗和顾临桁在舒绿略微惊讶的目光里聊了起来,并且还大有一见如故的迹象。 尤其是两人谈到商场上很多事情的时候,看法竟然惊人的一致。 后来,贺沉旗的脸上有了笑意:“倒是不愧老爷子们对你的评价。” 他听说京中这位后辈很长时间了,只是因为各种因素,也直到现在才有机会相见,不过这一回,也让这位做父亲的,明白为什么舒绿会喜欢他了。 倒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不过就是那件事情…… 贺沉旗的眼神在无人看到的时候闪过了一缕阴沉。 在快要结束晚餐的时候,舒绿问自家哥哥:“小小今天在哪儿?自己一个人吃饭吗?” 贺旌容在父亲看过来的目光里,冷静的点头:“嗯。” “好吧,小小真可怜。”舒绿狡黠一笑,她就是故意当着父亲的面这样说的。 尤其是在知道艾小小对自家哥哥的心思之后,舒绿其实还是有些想要撮合他们俩的。 假如贺旌容真的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对艾小小感兴趣的迹象,舒绿都不会多此一举,不过作为最了解他的人,舒绿坚信,自家哥哥那可坚硬顽固的石头心,怕是已经悄悄开裂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既然这样,她从中推波助澜一把又如何? 果不其然,如舒绿所料的,贺沉旗缓缓开口了:“小小,是谁?” 舒绿抢在贺旌容前面回答:“我哥哥的一个朋友,女性朋友。” 贺旌容从小到大的女性朋友数量,绝对是可以数的清楚的,他身边围绕着的,除了一群发小之外,就是那些近乎于他麾下的存在,跟着贺旌容听从他的指令,女孩子基本都不要想可以近身,他也从来都很厌烦一些宠爱女孩儿的把戏。 他向来都是个直接的人,那些个不耐烦的情绪绝对比舒绿表现的要直白的多,读书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敢递情书给他,最多就是偷偷的爱慕着。 不过艾小小绝对是舒绿知道的,最为特殊的一个存在,她可是打破了自家哥哥一个又一个惯性,那些习惯都因她改变了,甚至连舒绿都没有做到。 所以……舒绿才如此的坚信。 贺旌容瞥了舒绿一眼,眼里含着微微的警告,不过那个眼神对于舒绿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得意的吐了吐舌,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 贺旌容无奈的扶着额头,这个妹妹怎么越来越难应付了? “爸,你现在是不是对那个姑娘特别感兴趣?”舒绿完全忽视贺旌容的威胁眼神,自顾自的讲,“有机会我让哥哥带她出来,我们一起吃饭啊。” 贺沉旗被舒绿逗笑了,也故意问表情僵硬的贺旌容:“旌容,是这样吗?” “……是。”贺旌容无奈的承认了。 艾小小现在确实和他住在一起,不过只是因为她如今还无家可归而已,贺旌容冷静的想,并没有别的什么因素。 “等青泥回来之后再说吧。”贺沉旗倒是留了几分余地,不过也是默默的注意了,所以这个儿子总算是开窍了?表面上,当年的贺沉旗与莫青泥结婚时候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真正与她相识甚至喜欢上对方,绝对在更早之前,相比之下,这个儿子到如今还没有任何喜欢的对象,绝对足够做父母的稍稍留心一下了。 在晚餐结束的时候,贺沉旗让贺旌容先带舒绿离开,独自和顾临桁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让舒绿听到,舒绿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爸爸这次回来,是要处理家里的事情吧?”舒绿问贺旌容。 “嗯,每年都有一些生意要做汇总,怎么,突然感兴趣了?你跟着妈一起学习做生意怎么样?” 舒绿连忙摇头:“你知道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的。” 其实,学金融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当初舒绿也是觉得以后要是能够在华尔街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谈笑间主宰经济命脉肯定是非常爽快的事情,不过后来没有了那么单纯的想法,也是因为,确实不想要和贺家的生意有任何关系。 贺家的一切都是给贺旌容的,舒绿知道父母不会在意这些,哥哥也不会在意这些,但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算是一种报答了。 也避免了以后会给外人留下谈论的话柄,贺家的一切她都不会觊觎,会坚守自己的身份,记得始终只是个养女而已。 “你啊。”贺旌容拍了拍舒绿的脑袋,没有继续要求,他何尝不明白舒绿在想什么?只要她觉得开心,那就罢了。 而且贺家还有他呢,虽说他现在的身份敏感,并不能够直接接手家里的生意,可是暗地里,谁又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呢?不过都隐藏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的。 “爸爸是满意临桁的吧?”舒绿有些担心,“我知道,顾家现在的状况很复杂,你们肯定都会担心我。” 尤其她是在明知道顾家的现状之后,还大胆的插手了,这样的做法,其实是冲动了一些。 贺旌容深沉的眼神落在舒绿的身上,情绪十分复杂,却都转瞬即逝,良久,才轻叹道:“放心吧。” 他们贺家什么时候怕过了?再说了,贺家现在的底蕴到底有多深,除了几家交好之外,又有谁知道?他还不信了,顾家现在势力再强大,连保护自家的孩子都不可以?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又或者,无论是他还是父亲母亲,在乎的不过是舒绿的情绪和感想而已,他们只在乎她。 贺沉旗和顾临桁很快就出来了,舒绿遥遥看着他们,两个人都身材高大,气势内敛沉稳,更有阅历的父亲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而顾临桁身上是更加朝气的飞扬,两人走在一起倒是都各有各的惹眼之处。 要是再加上贺旌容,三个人光是站在那儿,都像是一张荷尔蒙爆棚的画报了。 顾临桁走近之后自然的搂着舒绿,嘴角一勾:“爸,旌容,那我们先走了。” 顾临桁的年纪要比贺旌容大一些,所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倒是不为过。 贺沉旗漆黑的眸子暗了一下,轻轻点头:“你们走吧,舒绿,好好过。” 舒绿忽然觉得这好像是父亲在将自己交给顾临桁一样,眨了几次眼才憋住了发热的眼眶里的泪水,弯起嘴角:“嗯,我会的。” 儿女长大之后,总是会奔向新的生活,父母往往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然后给予他们一个可以随时避风的港湾,这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爱意。 顾临桁带着舒绿离开,剩下的两父子上了车,才开始谈话。 “爸,怎么样?”贺旌容直接问。 贺沉旗点了下头:“舒绿和他在一起,可以放心。” “那顾家的事情,会不会很麻烦?” “我这次回来,和顾家有关。” 贺旌容顿时皱了眉:“我们和顾家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贺家。”贺沉旗意有所指。 “……我懂了。”贺旌容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一些。 “等我处理之后再说吧。” “嗯。” …… 舒绿上车之后立即趴在椅背上瞪着顾临桁:“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你猜?” “我要是猜得到就不问你了。”舒绿白了顾临桁一眼。 顾临桁笑着摇头:“你知道的,岳父总是要给女婿一些指示工作,比如警告我不能对你不好。” 顾临桁说的倒是没错。 舒绿坐回去,抬了抬下巴:“那开车吧,回家。” 顾临桁嘴角噙笑:“好,回家。” 解决完顾临桁和父亲见面这一桩心事,舒绿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工作起来也更有劲儿了,绝对的事半功倍。 而之前舒绿给唐宋谈的一个真人秀节目,便在最近正式开拍了。 真人秀总是长盛不衰的节目,永远有十足的关注度,人气绝对低不了。 这档真人秀节目算是半个野外生存节目了,摄制组给明星的条件都很简陋,需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想办法完成节目组出的所有考题,并且力求赢得胜利。 第一期节目在邻省的一处原始森林里面,而因为是第一期,所以舒绿需要全程陪同,至少是要可以在唐宋周围帮助他处理很多的事情。 毕竟那些艰难的条件也只是观众看到的额,其实在现场,真正凄惨的状况也只会出现很少的时间而已,并不会特别的多。 不过就在要启程的时候,顾临桁也去了南方的分公司考察,舒绿只来得及给他发了短信。 因为启程的时间也是临时定下的,本来摄制组准备的时间还在几天之后,但是天气预报到时候会有大雪,会耽误整个节目的进度,因此就只能将节目的录制时间整整提前了五天。 舒绿也就只来得及给顾临桁发一条短信,上书:“我去录节目了,五天后见,拜拜。” 一路上折腾的不行,从飞机换乘火车,再换了汽车,摄制组在路上整整耗费了快一天的时间才到了那个原始森林。 这档节目有六个艺人参加,咖位有高有低,不过算起资历来,最高的还是唐宋。 不过最低调的却也是他,全程戴着鸭舌帽,无论谁和他搭话都会和蔼的回答,有人需要帮忙的话也不会拒绝,至于同组有两个从韩国回来的艺人,是一个组合的,则是眼高于顶,觉得自己人气不错资源不错,就将尾巴翘上了天,没有礼貌不说,还时常坏脾气的发火。 舒绿看到那两个人,无奈的摇摇头,这种性格的艺人,迟早会在娱乐圈里栽跟斗,祝他们好运吧。 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确实是一片保护的极好的原始森林,到了冬天也仍然有着郁郁葱葱的林木,不过也因为早先下过一场雪,林间的土地上也还有着乳白的积雪痕迹。 导演组抓紧时间的在短暂休整之后,就发布了规则和任务。 六名男艺人分为两组,每组三人,按照不同的任务和游戏进行挑战,赢的人今晚便可以住进条件齐全的林中小屋,输的小组就只能够在雪地里搭帐篷入睡了。 那对组合的其中一人,名叫Gary的,和唐宋分到了一组,另外还有个半红不紫的主持人蒋柏,专门过去专门主持娱乐节目,还算是能够调节气氛。至于对面那一组,除了和Gary一个组合的Jon之外,还有一个演员和一个退役后转型进娱乐圈的运动员。 总体来说,实力相当,不过对方因为有一个运动员,在某些方面更有优势。 舒绿对Gary的评价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这人的造型也是最潮流的那种,估计很受小女生的喜欢,可是略有些轻浮,再加上他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真是让舒绿纳闷,连做艺人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红起来的? 节目一开始是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环节。 “大家好,我是唐宋,希望以后大家可以好好的相处。”在镜头面前,唐宋虽然说的很官方,但是也调不出错来。 那个Gary则是直接秀了舞技,眉眼里都是高傲。 一轮轮介绍下去之后,就开始了今天的第一轮游戏。 两个组需要自己拼出残缺的地图,并且在丛林中找到需要的食材,来烹饪晚餐,最先完成的,就可以住进林中小屋了。 拼地图的时候,Gary挑着眼角,直接说自己先来。 他和Jon都是时下流行的那种长相,不过也只会吸引小女生,那种精致的眉眼在很多人看来,太过娘气了一点儿。但是也架不住小女生的战斗力是很强大的,粉丝的力量也让他们这样的艺人发展的很好。 同样是精致的模样,安迟就不像他们,他虽然眉眼妖冶,眼神却是坚毅的,气质多变,也会有很英朗的一面。 蒋柏作为主持人,很擅长调节气氛,便开着玩笑让Gary先来。 唐宋就安静的待在一边,眉眼温和,并不抢镜,嘴角维持着淡笑。 而在节目播出之后,Gary那种骄傲劲儿和唐宋的淡然对比,便有很多人戏谑道,唐宋的表现就好像在说: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逼。唐宋还因此有了一大批拥护者,给他取了腹黑唐的外号。 也很显然,Gary想要自己一个人出头拼图是不可能完成的,最后还是在这方面比较熟悉的唐宋出马,短时间内就反超了对方。 在后面的游戏里,更是充分展现了唐宋的优势,他的知识面渊博,也喜欢在野外探险,对于很多野外的生存知识都比常人了解,再加上他因为经常拍戏也练就了不错的身手,绝对是低调的出尽了风头。 尤其是晚餐时间,唐宋更是不声不响的做了一桌的美味,绝妙的厨艺在日后,也成为了唐宋的一大吸粉利器。 甚至有人总结了唐宋的种种有点,更是在最后得出结论,谁能嫁给唐宋,一定会很幸福。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在拍摄的这天,舒绿也跟着摄制组一起,算是劳累了一天。 晚上她就和唐宋一起坐在营地里聊天儿,顺便看一看苍穹之上的满天星辰。 摄制组找这个地方也确实用了心,穹宇中甚至可以看到一些银河的痕迹。 说真的,舒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了,墨蓝色的一片绒布,点缀着繁星,银河的形状像是要将人吞噬进去一样。 舒绿忽然就想起了顾临桁的眼睛,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笑起来的时候,也像是藏着星星一样,闪亮耀眼。 哎……这才离开了很短的时间而已,竟然就开始想念他了。 昨天一天都奔波在路上,后来手机也没电了,到这里来,手机更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没有信号,连条短信都发不出去。 这也是这个地方最让舒绿感到不满的,怎么能连短信都发不出去呢?更不要说电话和网络了最多就只能靠着摄制组里的卫星电话拨打电话出去,可是舒绿之前打给顾临桁的时候,他又好巧不巧的关机了。 这还真是……无奈了。 而在后来几天,因为组里的录制工作必须要赶在暴风雪来临之前结束,便加班加点,每个人都绝对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连轴转着。 好在那个Gary没有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表现出来的智商也让舒绿实在感叹不已,现在的娱乐圈啊,还真是……什么人都能进了,她还是不明白这么以自我为中心又骄傲又自大的人,怎么就那么多粉丝喜欢? 三天之后,所有的拍摄工作总算是完成了,舒绿也终于找到了个有信号的高坡,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打开手机的一瞬间,舒绿真的有被吓到。 ——“我的姑奶奶诶!你要是再不回来!天都要变了!”一看就是程俞嘉的风格。 ——“赶紧回来啊舒绿!你知不知道,我整天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都不能好好谈恋爱了你知道吗……”这是顾妹妹的短信。 ——“回来了联系我们。”这是楚言。 ——“假如你再失踪几天的话,到时候的场面一定会更精彩。”这么幸灾乐祸的人竟然是白含章,舒绿都能想到他发这条短信时候的腹黑模样。 ——“安全的话,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自家哥哥倒是跟白含章统一口径了。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接下来,舒绿颤抖着双手将剩下的……三百多条短信一一点开,上面都只有简短直接的两个字“回电。”,据绝对是顾临桁的风格,而且其简明扼要里面,竟然还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通过信息传过来。 舒绿看着那么多条短信,无奈的扶额,有些懵了。 她不是发了短信给顾临桁,后来还打过电话给他吗,不过因为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在离开的时候,舒绿也有跟其他人说一声,自己要暂时离开京城,并且也在朋友圈里发布了自己的动态,所以也没有任何的担心就走了。 不过现在看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顾临桁怎么会发这么多条短信给自己?  而另一边,顾临桁外出考察,在忙完之后准备联系舒绿的时候,她的电话竟然关机了,最初还没有任何的想法,只以为是舒绿在忙而已。 然后当他晚上回到酒店继续打电话,却得到不在服务区的消息之后,便不由的开始担心对方了。 一声不吭的就离开,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虽然舒绿之前就说过要离开一趟,但因为那一次舒绿说的时间还在一个星期之后,所以顾临桁一开始并没有朝那里想,皱着眉头把顾明叫进套房里,吩咐他去查查舒绿这时候在哪儿。 然后顾临桁打开手机,本来准备先问一下程俞嘉或者其他人,不过就刷到了朋友圈,顺利的看到了舒绿离开之前发的朋友圈消息。 所以她是提前去了? 吩咐顾明不用查了之后,顾临桁的心情却是一点儿没有好转。 竟然在走之前也不通知自己一声,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吗?等她回来,真该好好惩罚惩罚她…… 至于舒绿发给顾临桁的那条短信,自然是在莫名的情况下没有发送成功了,顾临桁压根儿就没有收到,舒绿也不知道他没有收到。 接下来的几天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从顾临桁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的压力,浑身的生人勿扰的气势让人根本不敢接近他,那股冷峻感让寰宇集团所有的属下都在暗自猜测*oss顾阎王到底是为何如此反常,每个人工作的时候也比往日里更加小心翼翼了,生怕一不小心触到了他的逆鳞,遭了罪让自己作死, 同样的,顾临欣这个做妹妹的这两天也过的有些凄惨。 家里面没有舒绿,顾临桁理所当然的就回了顾家大宅,本来顾妹妹准备好和楚言约会的,看着顾临桁那股子周身的气场,都不敢擅自行动了。 尤其是当她刚有所行动,想要出门的时候,顾临桁就会撩起眼皮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分明是在埋怨她有了男友就不要哥哥了。 那个明明就是故作委屈的幽怨眼神,偏偏让顾妹妹叫苦不迭,她可不想被人说不顾自己哥哥的死活啊好吗! 但是老哥啊,舒绿不就是出去工作几天嘛,天还没有塌下来,公司也还没有倒闭啊好吗你干嘛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当然,一切的吐槽都只敢在心里进行,顾妹妹并没有那个胆子当着顾临桁的面说这些话。 舒绿刚要准备打电话给顾临桁的时候,却没想到电话竟然就响了起来。 还真是心有灵犀吗…… 舒绿轻轻按下通话键:“喂?” 接下来电话那头就响起了顾临桁沙哑的,咬牙切齿的声音:“贺舒绿!” 舒绿干笑了两声:“临桁……” “哼,你倒是还记得我,我以为你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了呢。”语气里分明是带着怨气,其实顾临桁就是有些恼怒舒绿都不打电话给他,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舒绿只能撒娇般的轻声道:“没有啦,只因为这边没有信号,我打过电话给你可是你的电话也不通……而且我也是因为录制的时间突然提前了所以才那么着急的走了,不过我有发短信给你啊,你没有看到吗?” 短信?什么短信?顾临桁蹙眉,他相信舒绿不会骗他,既然说发了短信那么就真的有发短信给他,只不过是他没有收到而已。 好吧,看在自家小女人态度如此诚恳的份儿上,就原谅她吧。 “什么时候回来?”顾临桁的声音放柔和了一些。 “很快啦,明天一早就出发,明天晚上就回京了。” “好,我到时候在机场等你。”他现在倒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看到他的小女人了,只想要紧紧的将人搂进怀里,然后好好的亲吻爱怜她一番。 “嗯啊,那我先挂啦,这边的信号也不太好。” “早些睡。”顾临桁声音低沉的道了晚安。 挂了电话之后,顾临桁看着自己手里才买了不过半年的手机,轻蹙的眉心一点都没舒展开。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他便拨通了某位助理的电话:“重新给我换个手机,不要现在这个牌子。” 好吧,顾少爷已经怪罪到了手机身上。 第二天,舒绿惊讶的发现,她以为可以今天回去,却是已经无法实现了。   ☆、【V64】 雪夜感动 从昨晚开始,森林里竟然就开始下起了雪,雪是在半夜开始下的,那时候大家都已经入睡,根本没有察觉。 而当他们醒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无法离开了。 这场暴雪比预定的时间来的早了一天,导致他们来时的那条路都被积雪阻断,现在车子已经开不出去了。 这是提前没有料到的,目前为止,摄制组能够做的,要么就是在这里等暴雪停下,要么就是冒雪走出这条积雪的路,到外面去搭车。 不过这种天气,还有没有车辆在外面的公路上行走,就真的没有办法预料了。 舒绿的脸上愁云密布,本来以为早上出发的话,那么晚上就可以回京,可是现在这样,别说今天能不能回去,明后两天说不定也会被拦在这里。 摄制组里的设施和食物生活用品供给倒是不用担心,因为这附近本来就是个旅游地,不算是真正的原始森林。 但要是真的被困在这里,就会耽搁很多时间,对现在的人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也没有人希望能够继续呆在这里浪费时间。 唐宋站在舒绿边上,看着窗户外面洋洋洒洒的大雪,窗户玻璃上也蒙上了一层冰凌,雾气弥漫着四周。 “担心回不去?”唐宋轻问。 舒绿无奈的点头:“是啊,不想继续在这儿了,虽说这里倒像是个世外桃源,但现在的人,真正能够返璞归真的,没几个吧。” 而且,她还有想念的人呢。 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其实她也是蛮想顾临桁的,尤其是昨晚跟他通电话的时候,听到顾临桁的磁性嗓音,就忍不住想起他的模样,跟入了魔一样。 “他们会想办法的。”唐宋安慰。 说的也是,摄制组反正也会在提前做好各种紧急事件的应对方法,再说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个艺人,节目组也必须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回到休息的大厅去,刚进去,舒绿就听到了Gary和Jon的大声吐槽:“什么玩意儿啊,签合同的时候也没说过会耽误我们那么多时间,知道我们今天不回去会耽误多少演出吗?很多粉丝还在机场等着接机呢!” “不会做事,就不要请我们来,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能的节目组。” 其实这个事情呢,倒是有节目组一半的责任,不过节目组已经承诺了造成的任何损失他们都会弥补,再说了,遇到这种突变的天气,也是众人无法预料到的,其他的艺人都表达了理解,只有这两个人现在在不断的说着自己的不满,而且说的越来越激烈,情绪也很激动,说到最后,直接开始辱骂编导了。 舒绿听到他们丝毫没有掩饰的叫嚣,心里有着微微的不满,这两人,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大腕了? 就算这个事情是节目组的错误,既然节目组都承认工作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并且愿意承担损失了,他们何必还这样咄咄逼人? 在这个圈子里,最不能做的就是做事不留余地,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也许你今天才瞧不起的人,明天就会平步青云了,到时候,就成了你需要求爷爷告奶奶的。 凡事都要留一线,才是正确的生存之道。 而这两人的表现是,舒绿敢保证,这次真人秀之后,整个电视台估计都不会再和他们合作了。 不过他们很显然还没有任何的觉悟,继续在和自己的经纪人骂骂咧咧着,真是不准备罢休的节奏。 大概唐宋也是觉得耳朵被他们的骂声侵扰的有些烦了,忍不住说了句:“麻烦你们小声一点。” 毕竟这是众人休息的地方,现在没有一点清净,全是他们的骂声了,本来大家的情绪就因为这场不期而降的大雪而很烦,这下更加烦躁了。 那个Gary一个眼神就朝唐宋看了过来,不屑的抬起下巴:“关你什么事情?” 录节目的时候他还知道掩饰一下,虽然也会露出不屑,但多数时候都还是掩饰着,并且说话间也是带着尊敬的,不过这会儿嘛,就真的是一点尊敬都没有了。 瞧他那个嘴脸,一点儿没有把唐宋放在眼里的样子。 唐宋好脾气,所以并没有计较,只是再重复了一句:“麻烦你们小声一点,这是大家休息的场所。” Gary直接怒了,嘲讽似的说:“不过是一个过气演员而已,摆什么谱?” 他这话说的,可是直接将自己的所有心理都表达了出来。 舒绿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和不懂事的人一般见识,但是却还是觉得不满,唐宋过不过气不说,就算他真的过气了,那也始终是前辈,当年他走出国门拿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呢,竟然这么不懂得尊敬人? 唐宋本来也一直维持着很好的态度,这下子,轻轻的笑了起来,眼神却是寒冷如冰。 “你在骄傲什么?”唐宋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在韩国……整容的事情。” 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Gary竟然真的整过容? 虽然从他出道以来就一直有整容的传闻,但是他本人一直极为否认,再加上经纪公司也各种辟谣,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定论。 唐宋倒是继续笑眯眯的,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温度:“我不是在威胁你,但是希望你能够记住,不管你现在多红,明天都有可能什么都不是,所以不要太得意了。” 他经历过的最辉煌的时候,岂是这个流行偶像出身的Gary能够体会到他的? 他都从来不敢在娱乐圈里凭着自己的成就就得意忘形了,这些刚出道一两年的新人,怎么就敢这么目中无人? 果然年轻人啊,就是要多多教训一下,不然真的不会知道怎么做人。 唐宋见Gary听到整容之后就变了的脸色,也就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 Gary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他整容的消息,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化妆师透露出来的。 因为他那种性格,惹了很多人的不满,其中就有节目组请的化妆师。 化妆师知道唐宋脾气好,待人也和蔼,便在给他化妆的时候说:“唐宋哥,你知道吗,那个Gary,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他不过也就是靠着整容才变好看的,那个下颌角,只要一摸就知道绝对整过,哪像您这样出道开始就那么好看?” 虽然还带着拍马屁的味道,但也是让唐宋知道了这样的一个秘密。 所以说呢,娱乐圈这种地方啊……千万不能小看了任何一个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化妆师。 众人看Gary的目光都变了,原来也不过是个整了容的。 舒绿在心里暗笑,看吧,这就是得意忘形的下场。 Gary被揭穿了整容的事情,又拿不住唐宋到底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只敢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坐着,埋头看手机了。 舒绿看着外面的大雪,心里却是越发惆怅。 这雪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啊,她真的很想回去……然后和顾临桁见面。 舒绿借了卫星电话,打给顾临桁,无奈的告诉他,自己有可能不能按时回去了。 “发生什么了?” “我们被大雪困在这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 在舒绿叹气的时候,顾临桁竟然直接在电话那头说:“我来接你。” “诶!顾临桁!”舒绿还想说话,但是电话已经挂断,并且再打过去,他也没有接电话了。 他现在来做什么?舒绿感到更加的无奈了。 节目组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过来说,已经和当地有了交涉,今晚就住在村子里,然后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接他们。 这时候也只能这样了,而且今天的雪势也确实很大,根本无法离开。 在村子里住下之后,舒绿显得有些无聊,屋里有暖气所以并不会感觉到冷,但是因为通讯实在不畅,上个网也是断断续续的,连条完整的微博都刷不出来,最后真的是努力了半天才发了一条带有定位的微博出去,里面就是自己住的这儿拍出去的一张照片。 想到顾临桁说要来接自己,但是舒绿也觉得对方最多呆在外面的镇上,然后明天才能见面。 可是再次令舒绿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睡到半夜,舒绿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有狗叫的声音,然后感觉自己住的这间屋子的门被人敲响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不是做梦吗?舒绿总觉得还听到了顾临桁低沉的声音,听到他在门口轻轻的喊自己的名字。 应该是做梦吧……舒绿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真的不是做梦!有人在敲门! 舒绿鞋子也来不及穿了,直接冲去开门,门栓打开,迎着风雪,舒绿就看到了十分想念的顾临桁。 黑夜里,只有白雪倒映出来的一点微光,顾临桁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肩头飘满了雪,但是身姿依旧挺拔,眼眸漆黑如墨,只是连睫毛上都沾上了风霜的痕迹,看上去有些疲倦和憔悴。 顾临桁那双深邃的眼睛就那么盯着舒绿,眸里好似翻滚着漫天的风雪,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直达她的灵魂。 舒绿眼眶一红,不受控制的撞进了顾临桁的怀里,双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她能够想象,顾临桁这一路,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过来的,他一定是在无时无刻的担心着她,并且没有一点的停顿。 甚至于此时顾临桁的双脚也都是踩过白雪的痕迹,他从皑皑雪色中走来,只为了能够早一点看到他心爱的人。 顾临桁笑了笑,刚才所有的疲倦都因为舒绿的投怀送抱而消失了,他将舒绿抱在自己的大衣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乖,我们先进去。” 舒绿在顾临桁的怀里乖顺的点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的心脏被所有的爱意填满,那些情感统统都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也只有他可以让她有如此幸福的时候。 就好像感受到自己被他宠在手心的感觉,像是飘在棉花里。 被顾临桁拥着走进屋子,舒绿赶紧握着他的手,语气也有些着急:“下那么大的雪,你是怎么走过来的?冷吗?” 果不其然,顾临桁的手掌冷的如冰块一样,只是面上看不出来任何的不对劲。 “你先躺进去,我去给你倒点儿热水来。”舒绿也来不及想其他的了,两下三下把被子盖在顾临桁身上,就去给他倒水。 顾临桁看着她的背影,悬了好几天的心才算是落下了,嘴唇微勾,非常满意现在的状态。 虽说从京城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一路上都没有闭过眼,但是这时候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安静的看着舒绿忙碌,也算是不虚此行。 将热水端过来,舒绿坐在床边递给顾临桁:“还冷吗?” 顾临桁碰了碰舒绿的脸颊,摇头:“没关系,刚才冷,现在不冷了。” 在下着雪的零下环境里走了那么长的时间,说不冷都是假的,甚至于连呼出的气都快要结成冰了,不过好在,现在他已经成功见到了舒绿。 喝完水,顾临桁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快上来,睡觉。” 舒绿撇了撇嘴,倒是乖乖的躺在了顾临桁的身边,依偎着他的胸膛,小声嘟囔:“你说要过来,还真的这么晚跑过来,那么大的雪,万一路上发生点儿什么事情怎么办?不知道我会担心啊?” 顾临桁挑了挑眉:“如果不过来,我会担心。” 比起他自己的安全,他更担心舒绿的安全,尤其是舒绿呆在这个他没有办法确定安全与否的地方,更是让他觉得百爪挠心,果然还是要将人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才能够真正的安心。 舒绿抑制着纷杂的情绪,往顾临桁的怀里蹭了蹭:“好吧。” 顾临桁搂进了舒绿,在她耳边呢喃道:“真想你。” 从看不见她的时候开始,就止不住的开始想念,这种疯长的情绪,都快要把顾临桁逼疯了,明明才几天而已。 舒绿耳根微红,也回应他:“我也是,我一直在想你。” 只有在见不到对方的时候才能够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喜欢对方,有多么的想念他。 顾临桁非常满意舒绿的回答,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先睡觉,明天再说其他的事情。” “嗯。”舒绿靠在顾临桁的怀里,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有他的气息缭绕着,连梦境里都能闻到花香的甜美。 第二天早上,舒绿被顾临桁叫醒,睁开双眼,就看到他那张放大的俊脸。 “早安,宝贝儿。”顾临桁说完,就吧唧在舒绿脸颊上亲了一口。 “早啊……”舒绿还有些懵,没有彻底从睡梦的混沌中清醒,就让顾临桁成功的偷腥了。 “还不准备起床?”顾临桁撑着下巴看着舒绿,那双深沉的眸子凝视着舒绿,目光深情又缱绻。 舒绿被他大清早就那么深情的眼神看的颇不好意思,转过头去:“现在就起,你先。” 顾临桁低笑了一声,真是无论多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他的小女人还是这么喜欢害羞啊,真可爱。 他们洗漱之后,导演组就在外面喊集合了。 顾临桁深夜探班这个事儿吧,除了守门那条大黄狗,就再没别人知道了。 那条大黄狗最初还对着顾临桁嚎叫了几声,结果顾临桁在深夜里一个漆黑如墨的眼神瞄过去,那条大黄狗就瞬间变得老实了,夹着尾巴低下头,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于是大黄狗嚎叫的那几声,也就理所当然的没有在夜里折腾起任何水花,根本没人知道村子里多了这么一个人。 所以当第二天一早,节目组导演准备召集大家一起离开的时候,陡然间出现在舒绿旁边的陌生男人,让大家都惊了一下。 顾临桁倒是怡然自得的接受着众人的瞩目,身姿挺拔的站在舒绿身旁,两人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对碧人。 唐宋认识顾临桁,眸子里微微闪烁过一点讶异之后,定下心神过来问候,对于舒绿这位男朋友的本事有多么厉害,他也是见识过的。 那次在某个电视台录制的公益真人秀,唐宋可是直接募集到了三千多万的慈善资金,后来询问才知道,其中有三千万都是这位少爷大手一挥捐出来的,绝对的大手笔。 毕竟愿意用三千万买栋房产,买只昂贵的腕表,买辆豪华的车,这样的人不少,且在这遍地是人物的京城里多如牛毛。 可是愿意二话不说捐出三千万来做慈善,并且还低调的没有做任何宣传的人,就绝对是凤毛麟角了。 因此唐宋对顾临桁的影响,也是好的,虽说对方是大人物,但在大人物之下,还有这么善意的一面,也会引得人的好感--虽说对方看起来就是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的样子。 “顾先生。”唐宋礼貌的颔首。 “嗯,你好。”顾临桁淡淡的应了一声,他向来都是这样的态度,对人从来没有刻意的热情或者疏远,那些距离感都是天生的。 唐宋问候完,也不准备继续说话了,反正他也只是出于礼节来问候一句而已。 “舒绿……这位是?”节目组里的一个编导好奇的问舒绿。 “我男朋友。”舒绿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别扭了,而且能够这么直接的说出自己和顾临桁的关系,也是挺开心的。 顾临桁满意的勾唇,他就喜欢自家小女人这么直接的模样。 车子已经在镇上了,要走一个小时的雪路才能够到达,好在现在降落的大雪已经趋于停止了,也露出了点儿阳光,洒在泛着晶莹的树木上,折射出闪亮的光芒。 一脚一脚的踩在雪地上,顾临桁始终拉着舒绿的手,保证她不会意外摔倒。 在大部队前进时候,那个Gary可能是从来没有这样子在雪地里走过,又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我说节目组都是傻缺吧,选哪儿不好,选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儿?” 他这一番话,无形中又惹恼了很多人。 舒绿嘲讽一笑,一个大男人,连点儿苦都吃不了,真弱。 那边Gary和Jon还在不停的骂街,那副嘴脸跟粉丝眼里“有礼貌待人和蔼做事认真吃苦耐劳”的人,还真是差的很远啊…… 顾临桁轻轻转头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眼神很深,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Gary在昨晚被唐宋威胁了一番之后,便立马打了电话给公司,确认自己整容的消息有没有泄露,才安了心。 安心之后,现在就不满了,唐宋居然敢威胁他! 这个仇也算是记了下来,Gary看着唐宋的眼神都有些阴狠。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走到了外面的镇上,所有人在一个农家乐里进行短暂的修养,再坐车去火车站,然后转飞机。 舒绿就不由的想到昨天半夜,顾临桁就这么在大雪飘扬的时候踩着雪去找她。 那个画面,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很感动。 “司机等着我们,过去吧。” 舒绿想了想,准备去跟唐宋说一声再走。 不料刚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Gary在和唐宋争执着什么。 Gary满脸的怒气,唐宋却是表情淡淡的,好像根本没有将他的坏脾气放在眼里。 “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我会让你知道有什么后果!”Gary满目的讽刺和不屑,“不要以为你是影帝我就不敢惹你,就你这种过气的,根本没人会管你。” 过气?这是欺负我们家唐宋没粉丝吗?舒绿眯了眸子,有些生气了。 一而再再而三,这个Gary还真是屡教不改啊。 唐宋在Gary停顿的时候,轻缓的摇头:“等你也拿了影帝再跟我说话吧,年轻人。” Gary脸色胀红:“我一个唱歌的拿什么影帝啊!傻x……” “你说什么?”唐宋收起了脸色仅剩的一点笑意,抿了嘴唇。 “我骂你又怎么了?不过就是个过气的,我看你都不知道被粉丝追捧是什么感觉了吧?傻……” 然后在他还没有骂完的时候,唐宋已经一拳挥出,直接对着Gary那张脸揍了过去。 而且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强劲的拳头瞬间就以极大的力量将Gary挥倒在地。 要知道,唐宋可是在拍电影的时候,跟剧组里的武术指导学过几招的,对付一个弱鸡Gary,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唐宋目光冰凉的看着地上狼狈的Gary,轻声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年轻人。” 地上的Gary再次勃然大怒:“你他妈居然敢打我?我一定要跟媒体通报你的恶行!” 在围观的人都被唐宋大胆的行为惊住的时候,舒绿却赞叹出声。 “打的好。”舒绿走出去,顺道鼓了鼓掌。 虽然很多人都看不惯Gary,可是直接动手什么的,也太大胆了一些吧。 尤其是当年安迟是怎么跌到谷底的呢,就是因为在颁奖典礼的后台打了徐严一顿。 要是这个事情真的披露出去,对唐宋绝对很不利啊…… 不过呢,今日非同往昔了。 这个Gary,舒绿都觉得不要跟他废话,耽误自己的时间。 唐宋有些抱歉的道:“舒绿,不好意思……”又给你找麻烦了。 “没事儿,一点小麻烦而已。”像是知道唐宋要说什么,舒绿直接说了出来,“有些人自作自受,怪不得谁。”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句!”Gary把矛头对准了舒绿,大概也是被唐宋那一记重拳打蒙了在,这会儿不敢再对他有什么不满,只能转移视线。 舒绿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Gary看的瞬间晃了神。 但是她开口时候,却是丝毫不客气的:“我说你,自己作死。活——该。” 估计节目组里要不是很多人看着他们组合现在人气那么高,早就动手了。 “你!”Gary从地上爬起来,低吼了一声:“你这个臭女人,长得好看一点又怎么样,惹到了我,我一样不放过你……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出了惨叫声,再一次被人揍到了地上。 只不过这回出手的人,是顾临桁。 一脚将Gary踹出去,飞倒在地,顾临桁走过去,带着那种睥睨苍生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让人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他的靴子踩在Gary的一只手上,看上去没有用力,但是Gary倒在地上,额头已经泛出了汗珠。 “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嗯?”顾临桁狞笑一声,语气森冷,“你这只手,是弹吉他的吧?需不需要我让你以后再也不能拿吉他了?” Gary的经纪人看大事不好,虽然不认识这个浑身散发着慑人戾气的男人是谁,但是看他的穿着和气度就知道不是一般人,高大挺拔的身材压得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长久以来在娱乐圈里打拼的经验让他知道这回是遇到硬茬了,Gary和Jon的各种行为其实都是他默许的,再加上他们都是从韩国回来,也不免都有些心高气傲,只是没想到,唐宋敢当面打人就算了,这回来的一个直接敢踩着Gary的手,一点也不客气的威胁。 Gary满脸惊恐的看着顾临桁,也是被目前这个状况吓蒙了。 毕竟他有着经纪人无论什么事情都给他解决,又是从韩国回来的小先鲜肉,粉丝一大把,简直称得上是一呼百应,所以也就更加的心高气傲了。 可是顾临桁才不会在乎他有多少的粉丝,在他眼里,Gary这种仗着一点人气就嚣张的艺人他见得多了,哪个不是只想着怎么上来巴结他? 而且对舒绿不尊敬,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这种人,直接解决了最好。 Gary的经纪人赶紧冲过来给顾临桁道歉,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够让这位少爷消气。 顾临桁是他们这些娱乐圈的人能招惹的吗?那等人物现在就是找个什么领导来也得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之前Gary招惹的事情都还在他可以解决的范围之内,可是这次遇到的情况就不同了。 顾临桁想要让Gary在娱乐圈再也混不下去,难道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还是想着怎么让这位爷绕过他们再说吧,不然事情大条了的话,他们真的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顾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家Gary太年轻不懂事,冲撞了您,我让Gary给您道歉,或者怎么来补偿……” 顾临桁嗤笑一声,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觉得这么容易的就可以?” 他顾阎王什么时候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了?随随便便道个歉就想得到他的宽恕? 尤其一般情况下让他不开心就算了,让舒绿不开心的人,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的。 舒绿并不想为难Gary,但心里却确实感到厌恶,这样的人在娱乐圈里混着只会让周围变得乌烟瘴气。 轻轻的撩了撩头发,舒绿挽着顾临桁的手臂,冷淡的开口:“这档节目拍完,就先在家里好好反省一段时间吧。” 她虽然说的简单,但谁也知道,这是打算冷藏这个组合一段时间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不免有些心惊,唐宋的经纪人竟然这么厉害,能够轻轻松松的就让一个发展势头红火的人气组合停止一切的工作无奈的被冷藏?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确实让人觉得喜闻乐见。 Gary的经纪人反倒松了一口气,冷藏一段时间,就是会导致流失一些工作和金钱,对于这个组合的未来还没有实质性的打击。 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他也不知道,他手下的这对组合,在舒绿口中的冷藏一段时间,哪里只是一段时间,在顾临桁随便的示意下,这个组合,在后来,也就真的销声匿迹了。回去的路上,Gary和Jon应该都是被他们的经纪人彻底教训过了,有怒不敢言,默默的站在一边当背景墙。 顾临桁才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偶尔和唐宋聊几句,多数时候都把舒绿搂在怀里,那般宣誓主权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白。 一路舟车劳顿之后终于回了京城,从机场出来,唐宋和助理一起离开,顾临桁的司机早就等在这里了,周到的开了车门迎他们进去。 至于那边的Gary一行人是什么表情,顾临桁根本就懒得去看。 走了那么多天的结果,就是舒绿当晚被顾临桁翻来覆去的吃了好多遍,从里到外都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点儿渣都没有留下。 舒绿只能无力的靠在顾临桁的怀里,等他给自己揉着酸痛的腰肢哀嚎:“变态!” 顾临桁一脸的餍足神情,眉毛轻佻:“我哪里变态了?” “你说呢?”舒绿白了他一眼,根本连动都不想要动一下了。 “你不是很开心?”顾临桁一本正经的戏谑,让舒绿又再次羞红了脸。 不管两个人有多么的亲密,她总是会在顾临桁调戏她的时候,忍不住害羞,毕竟没人能跟这个男人比拼脸皮厚度的不是吗…… 回来之后,舒绿对于唐宋那边参加真人秀的事宜就没有做太多的关注,因为他是绝对可以完美胜任的,特别是在Gary和Jon不敢有任何造次的状况下。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舒绿接到了国内某个重量级颁奖典礼的邀请函。 安迟入围了年度最佳男歌手和年度最佳EP、年度最佳原创歌曲三项大奖。 作为一个才复出不到半年的歌手,专辑发了才几个月,但是已经开了一场演唱会,安迟的成绩已经在这段时间里面足以让人艳羡了。 不过最让人嫉妒的,应该还是他竟然同时入围了这三项大奖。 要知道,今年跟安迟同时入围年度最佳歌手的,可是歌王傅渊,已经拿奖无数的傅渊。 傅渊在年初的时候发了一张专辑,销量仍然惊人。 不过安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与他竞争,连舒绿自己都没有想到。 不管最后的颁奖礼上安迟能不能拿到奖项,光是入围就已经足够的优秀。 舒绿把这个消息告诉安迟的时候,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他惊讶的神情。 已经在创作第一张正式专辑的安迟放下吉他,脸上惊讶的表情根本来不及掩藏:“你是说,我入围了三个奖项?” “对,而且最佳男歌手这一个,傅渊也入围了。” 安迟将脸放在掌心中,深吸了口气,精致的眉眼里布满了喜悦,直接站起来拥抱住舒绿:“我太激动了!” 舒绿措不及防的被他搂住,一时间也有些懵,反应过来的时候,安迟已经放开了她,在录音室里面来回的走动。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不要太激动。”以后这样的机会会更多的。 安迟停下来,撩起额前的碎发,勾人的眼里像是捧着许多星辰一般闪亮:“第一次嘛,总是会比较兴奋的。” “是,那你先兴奋着吧,还有几天就颁奖典礼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迟才通知?” 舒绿也不会知道,奖项的主办方,为了安迟能否入选,也是考虑了很久,最后才以投票的方式确定了让他入围。 毕竟虽然现在安迟已经洗清了过去的冤屈,可是那些评委的老古董们还是有些见怀的,好在他的这张EP质量的确不错,人气也不断上涨,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当然,这里面看了舒绿多少的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舒绿来自贺家的这个消息,在许多高层那里早就不胫而走,知道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贺家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再加上舒绿的那些手段,反正是已经让安迟彻底赢了。 “得奖什么的,我不是很期待,不过能够入围就证明我这些年的坚持和辛苦都没有白费,你懂吗?”安迟深深凝望着舒绿,语气忽然就正经了起来。 “我知道。”舒绿被安迟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竟然也率先移开了目光。 “好吧,竟然你知道我就不废话了。” 舒绿把这个消息通知了安迟之后也没有多留,去做其他的工作。 晚些的时候,颁奖典礼的宣传方也把安迟入围的消息发布了出来,自然是惹起了一片的讨论,安迟又再一次上了热搜。 这时候的讨论,舒绿也都没有去看,反正不管怎么说,夸奖也好批评也罢,安迟已经走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徐严那种曾经将他踩在脚下的人,如今只能够夹着尾巴做人,坐牢做个够。 下班的时候,顾临桁没有来,但是开车的人……竟然是顾明。 舒绿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顾明不应该和顾临桁如影随形的吗,这时候怎么自己过来了? “嫂子。”顾明隔着车窗喊了一声。 舒绿轻咳:“不是说了叫我名字就好了……” 顾明笑着摇摇头,下来将钥匙递给舒绿:“顾少让我把钥匙给你,他晚上有个酒局,你可以先回家。” “哦……那你呢?” 顾明那张横亘着疤痕,却也依然帅气的脸庞忽然有种莫名的别扭,他讪笑着开口:“我请假了。” 顾明竟然会请假?这个认知再次让舒绿吃了一惊。 这人多数时候就跟没有私生活一样,严谨认真,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面,上了发条那样不停的转动绝对不停。 顾明作为唯一能够时刻在顾临桁身边的得力助手,工作能力毋容置疑,也自有一番气度,不苟言笑的时候身上那股子气势也挺吓人的,这点倒是跟顾临桁很像。 不过舒绿刚才却是在他脸上看到一种……类似于羞怯的笑容。 这个认知让舒绿再次在心里暗暗惊讶,不过也没有多问。 在和顾明说了再见之后,舒绿开着车离开公司,不经意的就在后视镜里面看到了顾明站在公司门口的挺拔身影,和那个从公司里出来的人。 喔噢。 舒绿就差吹一声口哨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啊。 顾临桁说是有酒局,还真是有酒局,舒绿十点多给他打电话,他竟然还在应付那些商业伙伴。 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顾临桁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绕在舒绿的心头:“你先睡吧,我可能会回来的很迟。” 舒绿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再想着第二天反正是周末,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多重要的事情,除了要去联系安迟颁奖礼的穿着。 “我来接你,把地址告诉我。” 短信发出去之后,顾临桁很快就将地址发了过来,舒绿哼着歌就出门了。 到达那家饭店,五星级的装修无比豪华,舒绿穿过走廊,到达顾临桁所在的包厢。 不过里面的状况,让舒绿挑了挑眉。   ☆、【V65】 手机被偷!!!! 其实也并没有那些应酬的场合里莺燕声色,里面反倒有着舒缓的音乐,玻璃茶几上泛着光,上面摆放着的几瓶空掉的黑方证明了这里至少已经结束了一轮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而在暖黄的灯光下,顾临桁眉眼沉稳的坐在其中,不时的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让舒绿稍稍惊讶的,是顾临桁正对话的那个人,她也算是认识。 黑发披肩的女人,眉眼温和,浅笑的时候就有高雅的气质流露,四肢修长,脖颈有着非常优美的弧度,像只白天鹅。 这个人,应该能够算是舒绿的校友。 不过对方是艺术学院学芭蕾的,舒绿在某次学科活动里和对方有过合作,所以算是点头之交。 她不是一直在国外的舞团里面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看起来……还跟顾临桁很熟的样子。 不过稍稍惊讶之后,舒绿也没有再细想,直接进去了。 她的到来顿时引起了注意力,毕竟顾临桁身边已经有伴的消息无论是圈子里还是他的合作伙伴都早有耳闻了,只不过很多人都没有真正的见到舒绿的真人,这一次,倒也算是个见面的机会。 顾临桁看到舒绿之后,嘴角一翘,站起来,大步迈到舒绿身边,手臂一伸就把她搂到了怀里,一贯的占有欲十足的态度。 “哟,顾总这还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介绍?” “对啊,现在顾总都已经是抱得美人归了,怪不得最近都不见人影。” 各种戏谑声层出不穷,然后舒绿才惊觉,原来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应酬,至少这里面的很多人,都是除了身处皇城圈子里的人,还和顾临桁有生意上合作。 通常这种人,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至少自己的本事不错,不然也不会和顾临桁玩到一圈去。 舒绿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所以并不会有丝毫的怯场,很淡定的和这些打趣她的人说话,态度自然,唇边自信的笑容也赢得了很多人的赞赏。 最先听说顾少身边多了个女人的时候,有很多人都以为这一定就是个想要攀高枝的,顾临桁肯定玩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不过事实却是这么长时间了,顾临桁身边的人不仅一直都只有舒绿一个,感情还有着越来越深厚的趋势,看的很多人大跌眼镜。 尤其现在看来,舒绿也不像是那些眼巴巴等着上位的女人,在贺家养出的气质至少让她在面对众人的目光时候不会迟疑。 顾临桁带着舒绿在众人面前炫耀了一番之后,本来就准备走人了,不过刚才和他说话的人,舒绿的点头之交开口了。 洋溪站起身来,身上的长裙衬得她气质出尘,对着舒绿轻一点头:“舒绿,好久不见了。” 舒绿靠在顾临桁的怀里,回以灿然的一笑:“洋溪你好。” 洋溪学的是芭蕾,在美帝的华人圈子里也很出名,一是她自己出众的长相和气质,学芭蕾的姑娘在人群中总是惹人注目的。最重要的,是她开了自己的公司,也凑巧的,和舒绿一样做的是经纪人事业,不过地址是在国外而已。 她也曾参加过一档国外的真人秀节目,那档节目主要讲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富二代的奢华生活以及工作事业,洋溪讲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在镜头面前落落大方,有很多观众都很喜欢她。 再加上她在节目里其实很低调,至少是跟其他参与的富二代比起来,不会财大气粗,也不会咄咄逼人,她只是轻描淡写的邀请着朋友去自己家购买的小岛上做客而已,这种方法,比炫耀自己买了多少包包多少衣服高明多了。 毕竟同是一个学校的留学生,都处在同样的华人圈子里,所以舒绿才和她认识了。 不过在留学的时候,舒绿除了成绩之外一切都很低调,也没人知道她的背景。 洋溪就属于当地华人圈子里绝对的白富美,有钱,漂亮,还有才华,很能干,这样的姑娘,不惹人注意都很困难。 舒绿一直以为她会留在国外不会回来,当时进来也确实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而且认识顾临桁。 “没想到临桁的女朋友竟然是舒绿,真令我吃惊。”洋溪笑了笑,看起来十分无害。 顾临桁这才想起来要介绍一下,随口说:“这是公司的合作伙伴,洋溪。” 原来竟然是合作伙伴?那这个洋溪的公司看起来经营的不错。 在海外的很多华人圈子里面,总是会有这么一类人,她们年轻美丽,生活无忧无虑,光是靠着家里的资产就可以过着一辈子的奢侈生活,然而她们并不想外界只是这样肤浅的看待她们,所以她们也会像父母一样试图去做生意。 她们会花非常多的钱,去印制最潮流最高端的名片,在参加各式酒会的时候,向对方递出自己的名片,并告诉对方,可以与自己进行商业的合作,自己正在计划着做自己的事业,开自己的公司。 然而往往,到了最后,她们能够拥有的,也就是这么一些美丽的名片而已,她们连开公司需要什么或许都不知道。 所以这样的姑娘,有一个别称,叫做名片女孩儿。 可能最早的时候,很多人也会认为洋溪是这样的,她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做生意的,只适合在舞台上旋转。 舒绿倒是没有这样想过,因为她的生活里有很多在商业上有天赋的漂亮女人,比如白含章的母亲,因此舒绿对洋溪的看法,大概就是这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 后来洋溪的经纪人公司真的开张了,并且因为着她自己的家世和人脉,可以获得非常多不错的时尚资源,她的公司很快拥有了许多的模特演员或者其他的艺人,她的公司就会为需要的客户提供需要的服务。 比如很多杂志现在都会联系洋溪的公司,录用她旗下的模特去拍广告和封面。 她算得上是个事业成功的年轻女性,尤其是她今年不过也就24岁。 赢在了起跑线上,洋溪会是让很多人嫉妒和羡慕的女人。 “今天本来还想和顾少谈谈我的计划,不过看来你今天一定没空了,那我们下次再聊吧。”洋溪公事公办的口吻,但因着她细腻的嗓音,总有种在撒娇的味道,舒绿忽然想,自己要是个男人,大概对她这样类型的,会非常的无力招架。 简直堪称完美的女人。 顾临桁轻轻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拒绝洋溪建议的意思,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才揽着舒绿离开。 舒绿还在想洋溪,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选择了回国来扩展自己的生意,不过也是,国内的机会现在遍地都是,只要能够抓住,赚的绝对不会比在国外的少。 “你在想什么?”顾临桁不满的盯着舒绿,她竟然还在自己身边呢就走神了? “你们在谈什么生意?”舒绿随口问了一句准备转移话题。 “准备在芝加哥新开一家酒店,就和她联系了。” 酒店要吸引人,肯定是需要许多年轻靓丽的女性或者帅气的男性的,美色的诱惑有时候比金钱还要大。 “这样……”舒绿点了点头,和洋溪合作倒是不错反正她的公司里绝对有很多符合条件的人。 尤其是像芝加哥这样的城市,是要有些噱头,不然还真的不能足够吸引到人。 舒绿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特别的意思,看顾临桁没有追究她走神的原因了,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顾临桁喝了酒,所以开车的人是舒绿,这个眉眼英俊的男人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舒绿看,火热的眼神真是一丁点的掩饰都没有。 “转过头去。”舒绿掰过顾临桁的脑袋,觉得自己简直被他盯得整个人都在发毛。 顾临桁眨眼:“我醉了。” 意思就是,他做的一切都不受控制。 舒绿:“……”这个人这是在威胁她吗? 好在顾临桁没有真的做什么,一直到舒绿停好车之后才急不可耐的将人拉进了电梯,然后开门回家熄灯。 他觉得舒绿的身上简直像是淬上了某种毒液,让他欲罢不能,只想要越发的靠近她,多近都不够。 第二天舒绿再一次见到了洋溪,她的出现也让舒绿再一次认证,她一定是想要把生意往国内发展。 见到她是在某个品牌的经理办公室里,这个品牌要赞助服装给安迟,虽然颁奖礼上安迟的衣服是高级定制,但是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场合需要出席,也必须要和各大品牌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样才能有可能得到代言或者其他的好处。 舒绿就是在和经理谈完合作之后看到洋溪的,她看到舒绿,也微微吃了一惊。 洋溪打扮的很欧美,和穿着简单工作服的舒绿对比起来,差距很明显。 不过洋溪没有舒绿那么高,再加上舒绿也是有着在豪门世家里养出的气场,即使只是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衣服,在她的白皙透亮的肌肤衬托下,也亮丽了起来,不比洋溪差。 舒绿黑色的瞳仁含笑:“真巧。” 洋溪夹着手提包,也笑了:“确实挺巧,舒绿你忙吗,不忙的话等我一下,我只是过来找人,很快就可以有空闲的时间了,咱们一起喝杯咖啡?” 在留学的时候,舒绿倒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熟到和洋溪喝咖啡,尤其她在多数时候都生性冷漠,对于朋友之外的人,态度向来冷淡。 洋溪的邀约看起来很真诚,让舒绿也不好出言拒绝,便答应了她。 在舒绿的生活态度里,洋溪属于很喜欢热闹的一类人,不管是舞会还是酒会,生日party,任何有人的场合她都有可能出席,很会玩。 舒绿自己却在多数时候都有些闷,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没有同学约的话,就不会出门,因此偶尔会显得孤僻或者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但其实,舒绿比很多人都懂得该如何交际,只要是她愿意的话,能够非常快速的融入一个圈子里面。 比如她可以在一群人谈论到某个音乐会的时候,说一些关于这个音乐会的不为人知的历史,也可以在同学热烈讨论最近的网球大满贯比赛时候,叫出其中某个球员的名字,并且对他的战绩非常清楚,或者说,她只需要安静的盯着你的眼睛听你诉说,黑白分明的眼眸都会让你觉得,找她倾诉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一切都是看她自己愿不愿意而已,大多数时候她会懒得去融入周围,除非什么时候兴致来了,才会想要和人聊一聊。 不过在工作之后她就没这么任性了,毕竟工作里需要打交道的人太多,面面俱到才能完美。 还好她的工作也做的不错,现在在娱乐圈里也算得上知名的经纪人了,很多艺人都有给她抛来橄榄枝,期待她的加入。 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让安迟这样的艺人重获新生的,舒绿的成功让许多人见识到了她的能耐,不管用的是什么办法,总之可以让一个处在生涯谷底的艺人站上巅峰,本事非凡。 舒绿等了一会儿之后,洋溪就从里面出来了,热情的挽上了舒绿的手臂:“咱们确实很久没有见过了呢,这次可以好好的聊聊天了。” 微微皱了眉头舒绿真的不明白洋溪对于自己的态度转变为何会如此之快,她过去和自己真的别说喝咖啡了,见面点头都算是对方心情好。 毕竟你能要求一个只和你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的人热情的邀请你去喝咖啡吗? 无声的叹气,舒绿实在觉得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被洋溪拖着去了一家格调别致的咖啡厅。 刚一坐下,洋溪就撑着下巴笑:“以前看你都不去参加酒会,以为你肯定是瞧不起那些幼稚的小男生,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嗯?”舒绿的反应慢了一拍。 她说这话是想要表达什么? 洋溪又说:“不过也是,临桁跟那些幼稚的男生比起来,确实优秀的太多了。” “啊……”话题突然就转到了顾临桁的身上,舒绿终于眯了眯眼,然后笑了,“是吗?” 洋溪点头:“对啊,所以舒绿你的眼光不错嘛,能和临桁交往,挺不错的。” “嗯。”舒绿不置可否,她敢确定洋溪还有话在后头要说,只是现在还在铺垫而已。 她虽然偶尔会迟钝一下,不过却不傻,今天洋溪约她来喝咖啡,必定是有目的,只是现在她还不知道洋溪的目的是什么。 “舒绿和临桁的感情很好吧?” 洋溪一口一口叫着临桁,这应该算是非常亲密的称呼了,不过她却问自己和顾临桁的关系好不好,这样是什么意思? 舒绿幽幽的开口:“洋溪……要不然,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了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洋溪也不因舒绿的直白而惊讶,反倒笑的很开心:“舒绿你果然还是这样的性格。” “……” “其实我只是想,可以的话,你能够在我和他的合作上,说那么一些有利于我的话,你知道我的公司过去都只在国外,虽然这次也是在芝加哥,但寰宇在国内的影响力,足以让我将生意驻进内地了。” 原来洋溪是这个意思。 洋溪是典型的富家女的形象,只不过因为自己是老板的原因,眉眼里也有着几分的强势,这会儿虽然是让舒绿帮忙的意思,语气也并没有丝毫的卑微。 “我从来不参与他的生意。”舒绿直接拒绝了,她并不希望以后还会有人想要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自己帮忙,虽然她和顾临桁在一起,但是顾临桁的事业和她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联系,她也不会去干涉。 舒绿希望自己和顾临桁之间,可以是单纯的,没有任何利益交织的感情,只有纯粹而已。 不过在这份感情刚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就注定了不会完全的纯粹,毕竟她也算是被顾临桁骗着签下了那份协议,既然开始不算是完美,那就让以后变得完美一点好了。 舒绿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洋溪。 洋溪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失望,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摊了摊手:“没关系,那我就凭着我自己本事去得到这个合作吧。不过今天这杯咖啡还是我请,就算是我们有缘吧。” “好,那多谢了。” 舒绿后来的几天,也没有再去问顾临桁是不是和洋溪合作了,因为她已经被各种事情缠绕的异常忙碌。 现在才知道原来一个艺人要参加一个颁奖礼,这种看起来轻松简单的事情要准备那么多,至少要让那晚出现在大众视线里的安迟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的,不能有一点瑕疵。 安迟自己其实也有些紧张,和舒绿讨论了一些关于假如获奖后需要说什么,没有获奖,在媒体采访的时候又该说什么,真的将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待颁奖礼的到来。 而在颁奖礼到来的前一天,顾妹妹忽然在朋友圈里哀嚎开来,她的手机被偷了。 而顾妹妹的手机里,也有着挺多重要的东西,比如她和楚言的短信记录什么的…… 事情是这样的,作为星远传媒现任总裁的女朋友,寰宇集团董事长的妹妹,顾家的女儿,顾临欣理所应当的也被邀请去参加了颁奖礼。 所以她准备在前一天去最后试一下礼服,可是车子抛锚在半路,又遇到堵车,她只能把车子交给别人去处理,自己找到了最近的地铁,体验了下普通人的生活。 然后顾妹妹的手机就在地铁里被偷了。 她根本没有发觉,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就已经不见,也根本不知道是在哪里被偷的。 地铁里面那么多人,根本找不到小偷的身影。 其实手机掉了就掉了吧,顾临欣也不会为了一个手机心疼,可就是手机里存着的一些东西,让她有着些许的担心,尤其是里面还有她和自家哥哥关于某件事的对话,她在知道的时候,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才选择了发短信的方式问自家哥哥,她也没有想到自家哥哥居然一点儿都没有隐瞒的就告诉了她。 这个事情,当时顾妹妹就在想,如果舒绿知道了……后果什么的她真的不太敢想,也只能自己隐瞒了秘密藏在心底。 更是没有想过手机会掉这种事情,里面的短信也就没有删。 现在只希望,要么找回手机,要么不要被有心人发现短信的内容吧,不然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就真的闯大祸了…… 顾临欣的内心纠结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大家都只以为她是在仇恨该死的小偷而已。 小偷这种人,真算是可恶了,明明很多都有手有脚,可以靠着工作自食其力,却偏偏要选择不劳而获的方式受万人唾弃。 一般小偷想要偷舒绿的东西都是不会成功的,因为被贺旌容锻炼的可以感知到很轻的动静,曾经也遇到过倒霉的小偷,刚好选择了自己下手,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扭送进了派出所。 顾临欣就比较倒霉一点,被小偷成功下手了。 舒绿当时还打了电话安慰顾临欣,因为手机掉了之后确实挺不方便的。 顾妹妹不停的吐槽,发泄完毕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有可能闯祸的事情,突然就挂了电话让舒绿觉得挺奇怪。 舒绿也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她又抽风了,却也没有想到,这个手机,在后来,还真的惹出了很大的风波,甚至于,把她本来安稳幸福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了。颁奖礼举行的当天,可谓是众星云集,娱乐圈里的众多大腕细数到场,连退居幕后的一些歌手或者制作人都来参加这次的颁奖礼了,可见这次颁奖礼的重要程度。 虽然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星光熠熠,但刚好今年是颁奖礼举办三十年的纪念日,所以也显得比往年更加浓重一些。 说实话,这次的颁奖礼,安迟能够入围就绝对是意外之喜了,不管是他还是舒绿,都没有想过能够拿奖,但是过程还是要走一走的,至少要去红毯上露面,再作为入选人接受大家的围观。 年度最佳男歌手和年度最佳EP,年度最受欢迎歌曲,这三个奖项,要是能够拿到其中一个,都可以算是超级大的新闻。 只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安迟能否好运了。 红毯的环节,两旁挤满了媒体,镁光灯不断的闪烁,这种场景出现了太多次,以至于安迟已经彻底免疫了。 不过说实话,这种感觉也算是不错,那样光彩照人的,人群中最闪耀的生活,真是让人无法抗拒。 舒绿作为经纪人,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已,打扮的也很低调,不出错的黑色礼裙,不会高调的夺人眼球,也刚好适合这样的场合,因为按照排位,舒绿一会儿是要和安迟坐在一起的。 而安迟在走完红毯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忽然有人打电话给舒绿。 “舒绿!我这边压下了很多关于安迟的新闻,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吗?怎么会有……” “会有什么?”舒绿沉了眸子,对方是公司的一个管理,能在这种时候忽然打电话给舒绿,也肯定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不然不会如此的着急。 “我邮件给你了,你自己看看吧,十分钟之内告诉我你的决定。” 对方也是职场上经验丰富的,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舒绿打开邮件,看到里面的内容,周围还闪烁着灯光,快门的声音和粉丝的呼唤尖叫也都还充斥着耳廓,眼前的安迟也站在红毯尽头接受着万人的瞩目,没有人能比他还闪耀。 可是如果这里的东西被披露出去,那么这一次就算是舒绿,也拯救不了他了…… 娱乐圈里什么都可以做,可是唯一的一点,是绝对不能够沾染上毒。 他竟然……自己也没有查到一点消息,虽然都是几年之前的事情了,可是只要被有心人炒作,绝对会再一次毁了安迟的事业,而且是他自己毁了自己! 舒绿好不容易才将他带到了目前的境地,甚至于在稍后就可能获奖,绝对不能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出这样的事情! “他们需要多少钱?”拨电话回去,舒绿开门见山的问。 “一千万……公司不可能那么快的就答应,而且安迟的这个事情也确实……” “让他们自己跟我联系,我来跟他们协商。” 舒绿走到了安静一点的地方,眉头始终皱在一起。 在等待电话的过程中,舒绿却没有停下来,短时间内打点了相熟的几家媒体,甚至于用了贺家的名义,拜托他们务必要拦下所有有关安迟的新闻。 然后舒绿又发了一条短信给白含章,拜托了一件事情,事情刚刚做完,电话来了。 对方的声音很陌生,舒绿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看来贺小姐很有魄力嘛,为了这个艺人,一千万也愿意出。” “不用废话了,如果你们只是需要一千万,我立马就可以给你,如果不是,就把你们想要的筹码全部说出来。” 对方桀桀笑了两声,很阴险:“一千万当然要,但是还有别的条件,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你付出了这么多心血的艺人可就彻底完蛋了,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再有机会走到现在……” 这番威胁还真是戳中了舒绿的想法,正因为耗费了太多的心血去让安迟走到今天,舒绿才更不能让安迟被过去的事情毁掉。 尤其,这段过去竟然连舒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安迟过去是怎么瞒过她的?竟然一点迹象都没有,她不应该一点也查不出来啊……可这些照片又…… 算了,现在也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你们还有什么条件,都开出来吧。”舒绿这时候其实是在尽量的拖时间,刚才他已经拜托了白含章,追踪打进她手机里的电话,等到他们松懈的时候,再想办法一网打尽。 他们这也算是敲诈勒索了,只要到时候把证据都摧毁,也不怕他们的威胁。 舒绿觉得自己在娱乐圈里头待久了,手段也都越发的狠辣了,因为只要你稍微的心软一点,就会被人抓住那一点点的空隙,打你个措手不及。 所以也只能用更狠的方式,才可以保住自己。 刚才的邮件里,有关于安迟前几年……吸大麻的详细记录,甚至于连他的货是从谁的手里买的都十分的详细,更是有照片为证。 照片已经做过检验,并没有PS的痕迹,也就说,在演艺生涯最低谷的那几年,安迟确实在用那种方式去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 不管是谁,多么大牌的艺人,只要沾上了那些东西,并且被报道了出来,那么他的演艺事业绝对就毁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例外。 即使你是大家看好的下一个影帝,即使你有万千的粉丝喜爱,一旦和那种东西有关,必然是会遭受到唾弃的。 舒绿其实听说过,有些艺人会因为种种的原因而去尝试,但是因为保密工作做的好,所以都不会有外界知道。 但是那段时间安迟估计也是绝望了,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一时放纵,会对自己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的生活造成如何的毁灭。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你把顾临桁关于山东那几个稀土厂矿的股权转让给我们就可以了。” 她听到了什么?没有听错吧? 这些人究竟在发什么疯?那些东西稀土值多少钱?是能够以普通的金钱去论的吗?他们竟然会如此的狮子大开口,想要一口吞下? 谁给他们的胆子? 舒绿心里闪过某种念头,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一般娱乐圈里头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而且他们这样说了,就证明在股权转让之后,有本事真的接管。 想到这里,舒绿便试探着问:“股权转让给谁?” 对方说了一个名字,虽然舒绿并不知道这人是谁,可是光这个姓,就能够让舒绿明白了。 那人姓顾。 看来顾家的内部火焰终于还是烧到了她的身上啊。 顾家的那些人到底被逼成了什么样子,竟然想到了用这样的方法?他们难道没有想过,自己是否会因为手下的艺人,而去背叛顾临桁吗? 心里一番思考,舒绿想要先安抚对方的情绪:“你们需要给我时间,我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做到。” “哼,只要你想做,肯定是有办法的,给你两个小时,如果颁奖礼结束的时候还没有完成,就等着安迟的好消息吧。” 舒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真想骂对方太蠢,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个抉择。 当然,舒绿并不是在抉择真的要去搞到股权转让书,不说两个小时,再厉害的人想要从顾临桁手里拿到,也都不可能轻而易举。 她只是在抉择,是否要先将安迟放在危险里面,让白含章带人去抓住他们再说。 如果这些人就是顾家那些野心勃勃的,那么舒绿就真的敢确定,他们即使再修炼一辈子,也不可能胜利了,真是蠢的不行,竟然真的跟她打了那么久的电话,让白含章彻底查清楚了他们的方位。 他倒是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就说带人过去处理。 安迟这时候已经先进入了会场,这种直播,舒绿也不能迟到,不能在这外面呆的太久。 想了想,舒绿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顾临桁了,他晚上回了顾家大宅,本来准备等舒绿参加完颁奖典礼之后再来接她,这会儿却是不能休息了。 “安迟的问题,我会解决,你不用担心。” 有了顾临桁的保证,舒绿才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心里还有着隐隐的担心,害怕那些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万一再狗急跳墙了怎么办……到时候又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 坐到了安迟的身边,他今晚穿着定制的西装,仍旧帅气逼人,英挺诱人的眉目在灯光下闪烁着,散发着无边的魅力。 可是舒绿显然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 他看到舒绿这时候才进来,奇怪的问她:“你去哪儿了?” 根据资料,安迟很早之前就已经戒掉了大麻,他大概也是无法忍受自己那么的放纵沉沦,这个人归根结底,还是正直且向上的,只是走了一些弯路而已,已经悔改的人能够得到原谅,只不过舒绿这时候心里还有些疙瘩。 她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了,或者说她以为自己对安迟已经有了全部的了解,没想到还是有了疏漏,假如安迟告诉她的话,她也会提早做好防备,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么危险的事情。 大概也是因为,安迟不能够全盘信任她? 想来也没人会将自己全部的秘密告诉另外一个人,舒绿这时候只是感到有些挫败而已,要是真是直接想要置安迟于死地的人,就不会给她这些解决的机会,直接将新闻一发出来,安迟的事业也就再次宣告终结了。 舒绿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的后怕,要是今天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大概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真正好的经纪人,一定是要有万全之策应对一切发生的状况,这个事情也给舒绿敲响了警钟,虽然她有着很多优势,可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意外总是无处不在,只有更加的小心一点,才能够真正的成为一个优秀的经纪人。 “没事儿,就是透透气。”舒绿没有打算现在告诉他,等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再说吧。 不然影响到他的状态,对等会儿的现场直播也不太好。 “好吧,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安迟时隔多年再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又激动又兴奋,脸上都像是在发着光。 舒绿不想扰了他此刻的好心情,便轻轻笑了:“嗯。” 楚言作为星远传媒的老板,自然也在邀请嘉宾之列,坐在最尊贵的区域,而顾妹妹就坐在他的旁边。 一向张牙舞爪的人总是会被楚言制得服服帖帖的,这两人在一起,不是斗嘴就是吵闹,楚言那种轻描淡写的神态,总是让顾妹妹输给他。 顾临欣看到舒绿之后,就想要冲过去,被楚言一把抓住手腕拦了下来。 “什么情况?你拉着我干嘛?我要过去找舒绿。”顾临欣今天打扮的非常明艳,深V的长裙展现出了她所有的优点,傲人的身材绝对可以夺取所有人的呼吸。 楚言眯了眯眼:“你就乖乖的呆在这儿。” “为什么!”她十分的不满,做了个鬼脸,“你不让我过去,我偏要过去!” “你有胆子就过去。”楚言磨了磨牙,也不看看舒绿身旁坐着的男人是谁,这丫头是想要过去闹绯闻吗?而且嫌弃粉丝对于她和安迟的感情YY还不够吗! 好吧,楚大少爷这算是吃醋了吗? 最后楚言还是拗不过顾临欣,但也没有真的放她自己过去,而是亲自陪着她一起,这一幕在之后的新闻里,便又是一出恩爱的戏码。 舒绿拒绝了顾临欣的拥抱,这姑娘今天穿的那么性感,竟然也敢无所顾忌的乱蹦乱跳,心也真是大得很。 一番寒暄,顾妹妹在楚言的盯梢之下也不敢说什么,最后只能跟着他回了VIP席位。 不过全程都嘟着嘴,直到楚言逮着她来了一个深吻,才让她只顾着害羞,忘记了生气。 对付这种缺根筋的姑娘,就是得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办法,楚少爷深有感触。 舒绿这边,在颁奖典礼快要正式开始的时候,先接了白含章的电话,说抓到人了。 人是在一处大厦里抓到的,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被逮住了,连白含章都在嘲讽,这样的人还敢学着别玩敲诈勒索的戏码? 道谢之后,舒绿拜托白含章把人看好,等顾临桁和她一起去解决。 接着又是顾临桁的电话,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更直接的对舒绿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题外话------ 香菜在上海被偷了手机,现在心情十分的郁闷,哎。   ☆、【V66】被抓回去了 “什么原因?”舒绿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就位,这场规模盛大的颁奖典礼即将开始,同步直播给全国的观众。 顾临珩的声音在一片杂乱中,仍然有着稳定人心的力量,尽管他说的话,是那些波澜诡谲的阴谋。 而同样的,也让舒绿内心有着不小的震动。 顾临珩说:“因为老爷子的遗产就快要给我了,到时候他们再斗争下去也没有什么用。” 顾家内斗的,本来就与这份遗产有关,眼下遗产就快要落到顾临珩的手里,至少表面看起来,赢的人,是他。 顾临珩早就说过,顾家这些野心勃勃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想出各种方法去企图夺得顾家的财产和各种资源。 顾家到底有多深的底蕴,这可能只有顾家内部的人才会知道,所以也不怪那些人会想尽办法去做那些风险极大的事情了,*总是会轻而易举的让人忘记理智,变得疯狂又冲动。 “不过这个事情又不是叔公做的,只是他手底下的人,不然叔公也不会这么傻,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 “好。”既然顾临桁这样说了,舒绿自然会放下心来。 不过在颁奖典礼之后……她必须问清楚安迟,如果还有秘密,他们以后的合作很有可能再次出现危机,就像今天这样被别人抓到把柄,差一点就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舒绿不会希望自己的事业因为这样也出现很多污点,没有人会希望自己付出的心血化为乌有的,舒绿自己也不例外。 “欢迎各位来宾……”颁奖典礼按时举行,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带动着全场的气氛,让每个流程都顺利的往下进行。 每个奖项的公布都会有人欢喜有人忧,甚至也有艺人会在领奖的时候喜极而泣。 一个奖项,绝对是对这个艺人成绩的肯定,而且奖项本身就是极高的荣誉,没有人会不喜欢荣誉的。 曾经有个歌手,人气非常的高,歌曲传唱十足,却和最佳男歌手的奖项屡次擦肩而过,到了最后,他直接放话不参加任何的颁奖典礼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的。 等到开始颁发最佳男歌手奖项的时候,每个候选人的出现都引起了巨大的掌声,尤其是当安迟的脸也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现场的粉丝更是热情的欢呼着他的名字。 不过不管是安迟还是舒绿,在这样的星光熠熠当中,其实都没有想过真的可以拿到这个奖项。 要评选一个最佳男歌手,绝对是比任何奖项都要认真复杂的,安迟不过是重新复出几个月的时间,能够入围已经很好了。 而最后当颁奖嘉宾报出傅渊名字的时候,是没有丝毫意外的。 傅渊理所应当的可以获得这个奖项,而令很多人没有想到的,是傅渊从座位上站起来之后,第一件事情是转身和安迟拥抱了一下。 每个艺人的座位布置其实都非常的有将就,你本人的成绩和地位,还有你在圈里的人脉都会影响到主办方的排序。 而傅渊这样的歌王,必定是坐在第一排的,安迟可以坐在他的斜后方,也算是莫大的幸运。 安迟在复出的这些日子里,其实得到了傅渊非常多的帮助,他这般地位的歌王其实已经不屑于去跟后辈争夺任何的奖项了,因为他取得的成绩早就已经是个传奇,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人超越。 他对于安迟的提携是显而易见的,无论是他和安迟合唱的电影主题曲,还是他在之后的各种采访里屡次提到安迟以及表达的对安迟的欣赏程度,都足以见到傅渊为人的大度,毫不余力的提携着欣赏的后辈。 安迟也是衷心的祝福傅渊,最佳男歌手的奖项,也只有他拿,才会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没有任何异议了。 傅渊的行为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他上台领奖的时候还被主持人调侃了一番。 “看来傅天王和安迟的关系很不错嘛。” 不过傅渊是何等人物,温柔一笑,就将话题圆了过去。 后来的最佳单曲颁奖,安迟的歌曲再一次和奖项擦肩而过了。 本来他能够入围就很勉强,因为跟其他歌曲比起来,他的入围单曲发布的时间太短,影响力也比另外的入围歌曲小一些。 当时现场的摄影师还特地给了安迟一个镜头,不过他只是淡定的微笑鼓掌,桃花眼里是专注和认真的神情,看不出失望和落寞,反倒有种别有的魅力。 舒绿坐在安迟的旁边,心里也挺平静,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安迟可以真正的获奖,能拿奖就是幸运,没拿奖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毕竟他今天可以坐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和认可了。 “舒绿。”安迟突然低声开口。 “嗯?”舒绿转头,看着安迟精致的侧脸,这个男人生的实在太好看,就是不动声色的表情也有着惊心动魄的美,而且还没有丝毫的女气,只会感叹他外貌的完美。 “我忽然有预感,我会拿奖。”他突然扬起一个笑容,眼里光芒四射,神采飞扬。 那抹笑容再次被摄像师捕捉到,甚至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的评选里面,成为了当晚的最佳笑容。 舒绿倒是惊疑他的自信,也还是蛮配合:“既然你相信,那我也相信你好了,期待一下。” 安迟老神在在的笑了笑不说话了,就好像真的预感到了什么似的。 在年度最佳EP的入围人选全部公布之后,舒绿其实也忽然觉得,跟其他的竞争者比起来,搞不好,安迟还真的有可能获奖。 这张EP的制作水准很高,整体上来说都维持在一个高度上面,每首歌曲都有着亮点,很有竞争力。 舒绿只是想着看最后是怎么拼评选的吧,因为娱乐圈里好的作品层出不穷,没人敢说自己就真的称霸天下了,就连傅渊也不是张张专辑都拿奖,他都有颗粒无数的时候呢,安迟作为一个沉寂多年再复出的新生力量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值得肯定。 “接下来我宣布……年度最佳EP……获奖的是……《涅槃》,安迟!”当主持人报出专辑名字《涅槃》的时候,全场响起了掌声,粉丝更加热烈的尖叫和欢呼了,坐在四周的艺人也在第一时间对安迟表示了恭喜。 安迟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舒绿对视了一眼,告诉她,看吧,他的预感真的没错,他真的获奖了。 其实安迟刚才那样说,真的只是突发奇想,就是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不该空手而归而已。 也没想到能够真的就获奖了,他自己也特别的惊喜。 舒绿笑着鼓掌,在周围的闪亮灯光中,安迟站起身,接受着众人的道贺目光。 礼尚往来的,安迟和傅渊拥抱了表示感谢,再走上舞台去。 他边走,边系上了自己的西装扣子,以表示庄重。 并且在靠近主持人和颁奖嘉宾的时候,稍稍弯了弯腰,因为他实在有些高。 安迟的挺拔身姿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他接过了金灿灿的奖杯,环顾了一圈台下坐着的业内人士和那些支持他的粉丝。 想一想,时间过的还真是很快啊,他从那个只能够默默的在幕后写歌的被万人唾弃的过气歌手,到如今,站在了颁奖典礼的舞台上,头顶的旋转灯光那么闪亮,每个人看着他的眼光,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和善的。 他站在这里,好似将过去那些所有的阴霾都驱赶干净了,目及之处,都是明亮的色彩。 这是他期待了多少年的一幕,现在终于实现了。 “让我先想一想我该说些什么……”安迟忽然将头转向主持人,调侃的问,“有时间限制吗?” 全场大笑。 男主持人无奈的说:“只要不说到半夜就可以了。” 安迟再小小的开了个玩笑:“那我先说个半小时好了。” 底下再次响起一片的笑声。 安迟调解了气氛和自己的心情,便正了色,华光流转的目光看向了台下。 “能够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不过我不是来演苦情剧的,就不详细解说我过去的那几年到底有多么不容易了,因为生活本来就不是公平的。而现在我能站在这里,也证明,生活虽然有时候不太公平,在关键时刻,还是会好心情的给我们这些人一点惠顾。” 安迟举了举手里的奖杯:“我想说,非常感谢我的歌迷,你们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就一直陪着我走到了今天,从来没有放弃过我,谢谢你们,而这也只是一个开始。” “然后要谢谢我的公司,工作团队,那些为了我这张专辑默默付出的人,还有每一个帮助我的人,傅天王,唐宋,顾临欣,你们带给了我很多正能量的东西,真的谢谢。” “最后,我要感谢一个人,如果不是她,我今天也绝对不可能站在这里,她用她努力,帮助我摆脱了过去缠身的丑闻,不再是那个大家听到都会想要骂一句的安迟,如果没有她,我更不要说可以得到这个奖项了。”安迟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台下的舒绿,她安静的坐在那里,长发柔顺的垂在肩头,有着令人沉静的美。 安迟也不需要说出舒绿的名字,只要她能够知道自己说的人是她,也就可以了,感谢的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表达他所有的心意。 舒绿大概是安迟生活开始转变的开始,有了舒绿的存在,安迟才终于从谷底中一步一步的爬了起来,这样的心里转变过程,不是人人都可以理解的,也就不会知道,在安迟的心里,舒绿到底占了多么重要的部分。 今晚的摄像师简直懂得太多,在安迟说话的时候,也心领神会的给了台下的舒绿一个特写,那张光彩照人的脸庞上镜更是格外好看,别样的灿烂笑容照亮了全世界一样。 拿着奖下台,安迟坐回自己的座位,献宝一样的问舒绿:“怎么样,我的预感很准吧?” 舒绿忍俊不禁的点头:“是,很准。” 安迟竟然真的可以在激烈的奖项厮杀中得到一个年度最佳EP,这个奖项不算特别重量级,对于如今的安迟来说,也足够了。 不过……高兴之后,还是有那些烦闷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在颁奖典礼结束,安迟接受完各家媒体的采访之后,舒绿就把安迟带上了停车场里的保姆车,让童童守在外。 “你怎么这么着急的把我叫上来?”安迟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令人目眩神迷的笑。 此时的舒绿并无暇去欣赏,刚才不说是因为不想扰乱了安迟的情绪,怕会出什么披露,既然现在颁奖礼已经结束,她也就可以把事情摊开来说了。 “我不想废话,你自己看吧。”舒绿直接将手机递到了安迟的面前,让他自己去看。 安迟本来还满脸的疑惑,却在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之后,失去了所有表*彩,面如死灰,还带着着急和紧张。 “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 “你明明三年前就已经戒掉,而且当初也并没有告诉过任何的朋友,甚至只有卖给你大麻的人知道。”舒绿面无表情的看着安迟,“可是那个人,却在被抓到之后,供出了曾经卖大麻给你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个人最近刚好落入了警方手里,安迟曾经有过一段堕落的经历也不会被外人知晓,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不透风的墙,只要想知道一件事情,总是可以调查出来的。 安迟的神色再一次急剧的变化,脸色也变得惨白:“你知道了,是不是说……舒绿……” 舒绿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安迟,无声的看着他。 “……”大概是过了最初的紧张,安迟低头露出一抹讥笑,“看来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儿的,不然怎么着都会遭报应。” 舒绿本来还铁了心今天得好好教训安迟一下,结果看他这个表情,自己突然又心软了。 无声的叹口气,舒绿说:“你放心吧,我已经把事情都解决好了。” 至于他的过往会被翻出来其实是跟顾家的内斗有关,这种辛密的事情,就不用告诉他了。 安迟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眼里却慢慢浮上了忧虑:“舒绿……你是不是会生气,我隐瞒着你……” “会。”舒绿没有丝毫的犹豫,直白的说出来。 因为确实就是这样,安迟的隐瞒并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尤其还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不管是为了谁,舒绿都觉得,如果能够早些知道,就不可能被威胁,然后受一番恐吓了。 那种事情不能在自己控制里的感觉,舒绿非常不喜欢。 安迟抖动的睫毛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情波澜,刷白的脸,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舒绿……我真的很对不起。”安迟垂着头,语气十分的丧气,“那时候……实在是觉得生无可恋了,写歌也没有灵感,就想到了那些方法,后来吸了一段时间,觉得不能继续堕落下去,就戒掉了。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那时候有够蠢的,但是已经做过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挽回了,我只能试图去忘记,假装自己没有那么愚蠢,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不会偶尔想到自己曾经有一段那种过去……不过都已经做过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资格后悔了,我现在其实挺冷静的,就算你会因此埋怨我,也没关系,我认。” 舒绿摇摇头:“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也不会想要再一次回到以前的生活吧?以后有什么事儿,先告诉我吧。” 这样她也好提早想好应对解决的办法。 安迟神色复杂的看着舒绿,然后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轻声说:“谢谢。” 他该是有多么幸运,才能够遇到舒绿这样的人? 她就像是专门披着翅膀来拯救他的天使一样,永远带给他惊喜。 只可惜……罢了。 安迟放开舒绿,并没有一直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勾起唇角:“我以后会为你赚更多的钱,放心吧。” 舒绿失笑,好吧,现在安迟都知道了,要让她开心,就给她赚钱? 不过也是,安迟赚的越多,她也就赚的也就越多。 “明天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采访,今晚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已经解决好了。”舒绿笑了笑,下车,让童童和他一起回去。 安迟突然探出头来喊住舒绿:“舒绿!” “嗯?”舒绿回头望着他。 “谢谢。” “好啦,知道了,拜拜。” 舒绿倒是没有想到刚刚走出停车场,就再一次碰到了洋溪。 她今晚也来参加这个颁奖典礼了吗?舒绿和她碰见了,自然要打个招呼。 洋溪一如既往的打扮,在黑夜里都像发着光,唇边挂着安静的笑容。 “刚才看到你急匆匆的走了,我就在这儿等你。”洋溪靠在墙上,并不明亮的灯光让她的脸庞看起来晦暗不明。 “在这儿等我?有什么事情吗?”舒绿真是觉得洋溪自从回国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样,过去的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接近谁,这样的富家女,总是不停的会有人围绕在她的身边的。 尤其是以前,舒绿是因为刚好也和洋溪参加了同一个课外活动才认识,之后每次见面打招呼的时候,有些富二代的妹子,看着她的眼神大概是不屑的吧,也许觉得她这样的人跟洋溪认识,都算是掉了洋溪的身价? 不过她们之所以只能当洋溪的跟班,也就是因为她们甚至都认不出,舒绿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虽然都很低调,但没有哪件不是大牌。 舒绿不喜欢买衣服,不喜欢逛街,所以远在国内的母亲就都会定时让人送衣服过去,具体的价格,舒绿也都没太关心过。 以前那么的低调,虽然有时候会被认成是穷学生,倒是免去了不少的麻烦。 洋溪显然比那些人厉害,她能够从舒绿低调的外表里看出来她的家世,所以从来都是以很正常的态度对待她。 只是舒绿天生就不爱主动去交际,洋溪那种在富家养大的性子也不会想要主动去和谁相识,所以她们俩到舒绿毕业也只是普通的点头之交。 而且在那时候,洋溪已经在念研究生了。 甚至于,舒绿在工作的时候,都会听到一些妹子在讨论洋溪,她作为一个典型的白富美,穿着打扮让很多女生模仿崇拜,以至于不怎么更新的国内微博都有上万的粉丝数量。 但为什么,回国之后,洋溪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是,我专门在等你,当然是有事情要告诉你。”洋溪站直了身子,笔直的背脊是长年练舞的优雅,那般气质倒是一般人模仿不来的。 “就在这儿说吗?既然是专门来找我,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太简单的事情。” 洋溪挑了挑眉:“舒绿你和之前比起来,变化了很多呢。” “有吗?”舒绿不置可否,其实她本来就是这样的,而且即使是变了又怎么样,哪个人是不会改变的呢? 更不要说,洋溪……什么时候真正的了解过她吗? 出于礼貌,舒绿不会拒绝洋溪的邀请,但是在她心里,仍然只把洋溪当成,一个还算认识的校友而已。 这时候还不算特别晚,舒绿发了短信给顾临桁说自己要迟一些回去。 又是咖啡厅,舒绿看着对面的洋溪以一种非常闲适优雅的姿态在搅拌杯子里的咖啡,率先问她:“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莫名的,舒绿在面对洋溪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点的警惕,这种警惕感是过去在学校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然而现在却突然出现了,舒绿不太明白是因为什么。 “我找你,能够说的重要的事情,你可能也会猜到一点。”洋溪娇俏一笑,“其实说是重要,也只是我无意中知道的一点,然后想到和你也算是朋友,虽然并不太熟。” “嗯。”舒绿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大概是……最近我在与你的男朋友合作,然后知道了一些,令人惊讶的事情。”洋溪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听说你们已经结婚了,不过结婚的消息并没有公之于众。”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只能说,我想提醒你,不要太过于相信别人,因为那样会很容易迷失自己,比如你现在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说的话一样。我要告诉你的,大概是,我无意中知道,你和顾临桁的婚姻,大概并不单纯。” 并不单纯? 她怎么会知道? 她和顾临桁的婚姻,可不是一点都不单纯吗?最初不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威逼利诱的,自己才会心甘情愿的上了他的当? 最初和他结婚,自己抱着的目的,不也是要帮助他? 洋溪继续道:“大概是,你和他结婚,最初是因为,他继承顾老爷子的遗产,需要和人结婚吧。” 舒绿无所谓的耸肩:“这个事情是我自己愿意的,单纯不单纯,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她现在只是很疑惑,洋溪为什么会知道?这可并不是人人皆知的秘密,知晓这个事情的人,除了自己,就是顾临桁了。 “对,这个没关系,不过我真正想说的,其实是你或许可以仔细想一想,顾临桁和你结婚……也许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舒绿的眉头微微蹙起:“什么意思?” “我知道的并不多,只能这样告诉你了,毕竟作为一个外人,不适合嚼舌根,但是我觉得不告诉你的话,我的心里又真的过意不去。而且我刚才就说过了,这是我无意中听到的,希望你不要误会。”洋溪说完,就施施然的站了起来,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截白皙漂亮的脖颈,“话说完,我就先走了,舒绿,保重。” 舒绿坐在木椅上,握着已经逐渐凉透的咖啡杯,许多莫名的情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这段时间以来,很多人的表现,都像是知道什么事情,但是没有告诉她一样。 仿佛有个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都没有告诉她。 楚言、白含章、哥哥……甚至于父亲,他们的口吻里,都带着看透一切的冷静,却没有人告诉她到底是什么,她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现在这样,之前所有的疑问便统统涌上了心头。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大家都没有说出来的,和顾临桁有关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一直坐到咖啡彻底没有了温度,甚至于陶瓷杯的亮度都穿透了舒绿的手心直达心底,她才惊醒一样,收起了之前盲目的表情,准备回家。 按照舒绿的习惯,暂时想不通的事情,也就不去想了。 等到自己该知道的时候,总就会知道了吧? 舒绿也觉得自己有些像缩头乌龟,突然就没了勇气,不敢去探求事情的真相,有些害怕知道什么自己不愿意知道的事儿。 回家的时候,顾临桁已经回去了,他洗过澡,脚边随意摆放着一个抱枕,正在看文件。 台灯的幽幽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那种惊心的英俊让舒绿的心跳莫名失了一拍。 听到动静之后,顾临桁转过头来,深邃的瞳仁里泛起一阵笑意:“过来。” 舒绿的脚步不受使唤一样自发的朝他走了过去,他就像个巨大的磁场,让舒绿欲罢不能的快要不断的围着他转动了。 “那些人全部都解决了,你那个小明星的未来也不用担心了。”顾临桁说着,将舒绿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手臂穿过她的腰际,紧紧的搂着她。 舒绿只能轻轻的应着:“好……” 她在这么近距离的地方,看到的顾临桁的脸庞,更有种惊异的俊美,漆黑的眼眸里像是藏着星星。 舒绿不自觉的就盯着顾临桁发起了呆,呆愣的小模样看在顾临桁的眼里简直萌化了。 “在想什么呢,嗯?”轻哼了一声,顾临桁在舒绿的耳边吐着热气,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布满了整个房间。 “没什么……”舒绿并不打算将自己今晚和洋溪的见面告诉顾临桁,本来就只是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而已,她并不觉得洋溪说的话会真的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低笑一声,顾临桁直接将舒绿拦腰抱起,去过美妙的夜生活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舒绿其实就差不多就洋溪说的那些话抛在了脑后,继续开始新的生活。 安迟获奖之后,除了会赚更多的钱,也会带来更多更忙碌的工作,好在唐宋最近只用去参加真人秀,不会给她带来额外的工作,不然她还真的会应接不暇,忙不过来了。 而某天,贺旌容忽然发了一条短信给舒绿,告诉她会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舒绿对于贺旌容经常消失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他不会说,舒绿也能够猜得到哥哥都在做什么。 当年父亲是为了继承家业才放弃了在那里的生活,现在贺旌容无需去担心这些,想来除了表面的这些身份,其实也在做着那些危险的事情吧? 危险,却是有种极大功劳的事情,不被人们知晓,无声的战士。 舒绿知道,但不会主动提起,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而且哥哥做的事情,会让她也感到自豪和骄傲。 除了偶尔的担心会让舒绿觉得难过。 好在他总是平安归来,让舒绿可以放心不少,也绝对相信他一定都会平安。 舒绿对这样的生活习以为常,可是那位如今还借住在贺旌容那里的姑娘就不习惯了。 艾小小在某天晚上,看到一身戎装的贺旌容带着外面的冰冷水汽走进来,刚想和他说话,对方就面无表情的扔下了一句:“我有事情要离开几天,你有事情就吩咐她们,或者找舒绿帮忙。” 完全没有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被贺旌容的态度刺激到,艾小小一时懵住了,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里,艾小小就再一次的陷入了自怨自艾里,难道贺旌容他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离开了,当时还用那么难看的表情跟她说话,想着想着,艾小小就有了想哭的冲动,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对一切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家里的佣人和司机面对这样的艾小小也没有任何办法,一向笑起来比阳光还灿烂的姑娘突然一下子变得阴郁沉闷,差距实在太大。 在家里无聊了几天之后,艾小小实在绷不住去找舒绿了,现在能够解决她这种烦闷思绪的人应该也只有舒绿一个。 在那次和贺旌容一起去过靶场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虽说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至少会经常带着自己去吃晚饭,已经比艾小小预料的要好了不少了。 可是到底要怎么办呢现在,贺旌容那天就说了一句话就走了,她现在虽然还挺想他的,可打他的电话也处于关机的状态,而除了电话之外,艾小小更是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找到贺旌容。 也是这时候,艾小小才发现自己原来和贺旌容的生活隔的那么遥远。 贺旌容生活的圈子,是过去的她怎么也不可能接近的,所以贺旌容认识的人,贺旌容的朋友,和她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那可是真正的贵胄圈子,全部是她高攀不起的人,这点艾小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虽然这样忧愁,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艾小小只能再一次无力的叹气。 舒绿也算是百忙中抽了时间接待艾小小,毕竟这个人可是自家哥哥别样对待的,她也不能怠慢了不是吗? “怎么啦小小?无精打采的样子。”舒绿一边说着,一边递了水给她。 艾小小愁眉苦脸的回答:“就是生活很无趣。” “无趣?”舒绿忍不住笑了,“难道是因为哥哥不在,所以你才会这么的无趣?” 艾小小下意识的就回答:“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就猜中了艾小小的心思,舒绿掩唇笑的格外开心:“你知道吗,你现在脸上就明明白白的写着几个字。” “什么字?” “贺旌容不在,我不开心。” “……”艾小小的脸颊慢慢泛红,又忽然惊讶的说,“你也知道旌容不在家了吗?” 舒绿理所当然的点头:“知道啊。”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艾小小忽然双眼发亮。 “这个……”舒绿有些为难,就是知道也不太方便说啊,“反正就是去忙工作的事情了,他们部队里的东西,很多都要保密,你应该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艾小小泄气的垮着肩膀,“他那天晚上,突然急匆匆的回来,就说了一句他有事儿要离开几天,就消失了啊,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了,他也没有打个电话回来什么的……” 艾小小面前要是有面镜子,她一定可以看出来自己这时候的模样,双眸含情,脸颊绯红,完全就是热恋中的人。 舒绿盯着艾小小,慢悠悠的开口:“你是说……他那天晚上突然就回来了?” “对啊。”艾小小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几点钟?” 艾小小回忆了一下:“十一点四十吧好像……” 舒绿的表情慢慢的变了,幽幽的道:“小小,你知道吗。” “什么?” “他十二点出发,十一点四十还专门回去见了你一面……” 这算是贺旌容和舒绿的兄妹习惯,贺旌容总是习惯将自己的出发时间告知舒绿,然后舒绿会在他回来的时候,算一算他到底去了多长的时间。 那天,贺旌容十一点十分发短信给舒绿,也就是说那时候他才临时接到了任务要出发,在这么紧要的时间里面,连舒绿都只得到了发短信的待遇,艾小小就可以让贺旌容为了她专门回去跟她说了话,见了一面,这种待遇还真是…… 舒绿忽然不想承认,自己简直都快吃醋了好吗! 尤其贺旌容这样在面对任务时候总是一丝不苟的人,能够冒着迟到的风险绕了路回家一趟,足以证明一些事情了。 “所以你是说,你是说,旌容他那天晚上是专门为了我回去的那一趟?”艾小小的眼里简直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她都想要高歌一曲了好吗! 贺旌容竟然会为了她,在那么紧急的时间里专门回去一趟!那是不是就是说,她在贺旌容的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些独特的,非同一般的地位? 艾小小笑了起来,那模样简直像在窃喜。 舒绿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其实挺开心,要是艾小小和自家哥哥真的能成一对,倒还真挺不错的,因为艾小小这么可爱的姑娘,连她有种想要宠爱她的感觉。 而且自家哥哥做的一切事情,不都是在表明,自己对于她,一定是不一样的吗? 艾小小都快觉得舒绿是自己的福星,每次自己来找了她之后,都会有好事情发生,比如现在,她在心里突然就有了期待,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如果贺旌容能够喜欢她,她真的会觉得十分的幸福的…… 艾小小心情愉悦的和舒绿道了别,回去别墅之后,整个人都精神奕奕了,满心欢喜的等待贺旌容回来。 可是生活往往都没有这么顺利,这一天,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约艾小小逛街,已经生活惬意的艾小小,一点防备都没有就欣然赴约了。 如果是前段时间,艾小小可能还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但是因为贺旌容不在,艾小小又很想要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心情,舒绿工作忙,她不希望一直去打扰她,便答应了。 朋友将地址发给她,艾小小到了之后也没有让司机陪,让司机在外面等着就好。 结果刚进了那家店,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她在店里面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这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艾小小隔着空气看了眼自己以为的那个朋友,然后看向父母,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却让艾小小感到绝望。   ☆、【V67】 更好的方法 艾小小的父母,那对只知道用这个女儿当成筹码去获取家族利益的夫妻,此刻露出了严厉的表情。 艾小小的母亲状似温和的一小:“小小,快到妈妈这里来。” 曾经,艾小小觉得只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懦弱,所以才会逆来顺受,而父母做的一切都是对自己好,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可是当艾小小被逼的即将嫁给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的人之后,才终于开始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些父母,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为了女儿着想的,在他们看来,家族或者事业,更甚自己的骨肉。 所以艾小小才终于奋不顾身的逃走,决定再也不向任何人妥协,她要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 然而现在,看到阔别已久的父母,艾小小不仅没有相见的感怀,心里只剩下了满满的恐惧感。 要是今天被抓回去,父母一定会再次逼着她,嫁给他们以为的豪门,以为那样就可以让艾家平步青云。 可是明明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连她都明白,父母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只是靠着那些家族,他们终究只会将艾家当成一个附庸,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地位。 而且她要嫁的那个人,在圈子里的名声到底有多臭,舒绿的朋友程俞嘉全部都告诉她了,在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她还怎么能够嫁过去?艾小小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再一次毁在别人的手里,更何况,更何况,她还在等贺旌容回来。 “妈,对不起。”艾小小低声的道歉,想要找机会逃跑。 可是一转身,便再一次看到了艾家那些保镖,他们曾经被贺旌容砍瓜切菜一般的解决了,可是现在面对这些保镖的人是她,就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 艾小小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软弱,要是她也有自保的能力,就不用陷入如此的境地了。 艾母看艾小小眼珠滴溜溜的转,和艾父对视了一眼,道:“小小,怎么还在那儿站着?快到妈妈这儿来。” 艾母看起来是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而艾父,中年发福,那张脸上有种精明的感觉,带着威严,也轻声对着艾小小说:“小小,回家去,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小小看着父母都温和的和自己说话,心里反倒升起了恐惧,父母虽然对她不错,但是在她做错了事情之后,却总是被会非常严厉的去惩罚她,因为他们想要把她教成一个大家闺秀,只有优秀的女孩子,才可以成为给艾家带来昌盛的筹码。 艾小小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这样带着慈祥笑容的父母反而让她感到陌生,她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他们了。 大概是这样的和蔼也用尽了艾父艾母的耐心,他们在艾小小仍然呆楞在原地的时候,直接变了脸色。 艾父大手一挥:“动手,先把小姐带回家!” 艾小小心跳加速,连忙摇头:“爸爸,我不想回去!你不要逼我!” 她的四周都没有了逃跑的路径,看着向自己逼近的保镖,艾小小只能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果然她还是不能够逃脱命运吗,注定了要嫁给不想嫁的人,去过自己不想要过的生活? 艾母低声对小小说:“小小,妈妈这是对你好,知道吗?不要怪我们。” 又是对她好的借口。 每次都是这样的,他们总是会用这样的话来让她妥协! 艾小小脸色惨白,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我不想要听这些了!你们只会这样来敷衍我!你们根本没有想过我到底想要什么东西!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们觉得我喜欢什么,觉得我应该喜欢什么,我就得全部按照你们说的去做!” 捂着脸痛苦出声,艾小小绝望的嘶吼着。 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在父母的面前发泄出自己压抑的感情,那瞬间,忽然就有种浑身都轻松了的感觉。 艾父艾母也有些吃惊,艾小小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逃婚这个事情让他们都没有预料到,除了震惊生气之外,或许还有想过,艾小小为什么会突然选择逃婚。 可是很显然,他们都没有觉得是自己的错。 艾母埋怨的看着艾小小:“你这个孩子在说什么呢?我们养你这么大,怎么会不是为了你好?” “不要废话了,先跟我们回去,你逃婚的账,我之后再跟你算!” 艾小小露出一抹嘲讽的讥笑,轻声道:“知道了。” 在被父母带着从后门离开之前,艾小小看了眼将自己骗到这里来的,她曾经以为的朋友那里,眼里是一片冰冷,看的对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等在门外的司机在等了两个小时,却还不见艾小小出来之后,拨打电话给她,却是关机的状态。 司机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在他走进店里去了之后,才发现,里面早已经没有了艾小小的身影。 他惊了一下,可是却没有办法立刻联系到少爷。 贺旌容出任务都是处于绝对保密的状态,他们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行踪的。 司机去找店员询问,对方却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肯说。 贺旌容不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司机而已,当然什么都不能做。 想了想,他打电话给了舒绿。 这个时候,也只能找她了。 舒绿接到电话的前几秒,还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就突然失踪了?还是在去和朋友见面的一家咖啡厅里。 让司机把当时的情况全部告诉自己之后,舒绿让他先回去,自己来处理。 这时候联系不上贺旌容,也只能她这个做妹妹的,去帮哥哥解决一些问题了。 舒绿做的第一事情,是先查艾小小的通话记录,找到了约她见面的那个电话号码,可是打过去,却没有人接。 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的。 不管是司机还是舒绿,第一反应都是艾家的人将艾小小带走了,因为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会让艾小小悄无声息的被人带走了。 她不会跟人结仇,也只剩下这一个原因。 电话打不通,舒绿先吩咐了人去查这个号码的主人,自己去了那家咖啡厅。 与司机遇到的情况一样,这家咖啡厅的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舒绿问什么有关艾小小的事情,他们都统一口径说不知道,而当舒绿提出要看监控的时候,他们直接就说监控坏掉了。 反正就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打算承认艾小小是在这里被父母带走的了。 艾家其实颇有势力,至少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也算是高攀不起的豪门了,想要让一家咖啡厅的人不敢乱说话,自然也会很正常。 舒绿并没有为难咖啡厅的任何人,想来这时候即使看到当时的监控录像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了,毕竟艾小小这个时候已经被带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怕是已经被带回了艾家。 转而去调查了附近的监控录像,舒绿也得到了证实,在司机将艾小小送到咖啡厅半小时之后,就有一辆黑色的奔驰从咖啡厅后面的街区里驶出,再调查车子的车牌,确实是在艾家的名下。 做完这一切,舒绿既然已经肯定了艾小小是被艾家的人带走,暂时也只能按兵不动。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带走艾小小的人是她的父母,这是法律也不太能够管的事情,舒绿也不好插手。 唯一能够做的事情,暂时只有等待。 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想办法联系上艾小小,征求了她的意见之后再帮助她逃跑。 至少舒绿知道,艾小小肯定是不愿意乖乖的呆在家里然后被迫嫁人的,尤其艾家的人打定了主意想要将艾小小嫁给王家那个老三这次将她抓回去,必定又会抓住机会让艾小小和王三接触。 派了人去守在艾家附近,舒绿让手下严密监视着艾家的一切,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告诉她。 不过舒绿一直没有得到机会去见艾小小,因为艾父爱母在将她带回去之后,就派了几个人整日守着她,不给艾小小一点可以逃跑的机会。 甚至在艾小小刚一被带回家,艾家的那些亲戚们便轮流的去找艾小小谈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松口答应嫁给王三。 若是以前的艾小小,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就妥协了,但是这次逃跑,让她见识到了没有在父母控制之下的人生是多么的愉悦,那种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感觉,只要体会过,就再也不想放开了。 尤其是……尤其是……还有那个人。 艾小小知道自己喜欢贺旌容,这个俊美硬朗的男人符合了她所有的幻想,并且屡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像是上天派下凡间专门来拯救她的一样。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不能辜负贺旌容对自己说的,只有自己可以把握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人可以来给她做决定。 在舒绿惆怅如何去救出艾小小的时候,贺旌容回来了。 贺旌容按照习惯,在下飞机的时候就给舒绿发了一条安全回归的短信。 而舒绿在收到短信的第一时间,就给贺旌容打了电话过去。 贺旌容的身上还穿着在丛林作战的迷彩,脸上的油彩让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浑身的气场都在不经意间流露,摄人心魄。 “怎么了?”贺旌容沉声询问。 以往这时候,舒绿是不会那么着急的就打来电话的,这次却一反常态了。 “艾小小被抓回去了。”舒绿直截了当,没有说一句废话。 “……”贺旌容这时候正站在空旷的军用机场上,旁边一片狂野,他站在其中,却不会因为苍茫大地而有丝毫的渺小,那份怒冲云霄的气场,绝对让人心悸。 他在听到舒绿的话之后,眼睛微微眯了眯:“你说什么?” 看来自家哥哥这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话吗……舒绿重复了一遍:“她被父母抓回去了,现在人还关在艾家,艾家的那些人轮流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希望她可以答应嫁给王家老三。” 贺旌容的嘴唇抿在了一起,眼里隐隐闪动着的火焰,足以证明他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舒绿说,“我让人守在艾家的周围,具体要怎么做……哥,这就是你的事情了。” 毕竟将艾小小捡回家圈养着的人不是她,给予艾小小保护的人也不是她,让她重新发现生活乐趣的人,更不是她了。 这个时候,唯一适合做决定的人,确实只有自家哥哥。 他当初将艾小小捡了回来,艾小小也是在他离开的时候被抓回去的,舒绿能够猜得到凭借自家哥哥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更何况,这两人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不一样的情感呢? 舒绿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是她能够肯定,自家哥哥和艾小小之间,绝对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等我先回来再说,你去井水花园等我。” “好。” 舒绿挂了电话就直奔井水花园,她现在也得去看看自家哥哥这时候的脸色,会不会黑的煤灰一样? 想想那个画面其实还挺好玩的,舒绿情不自禁的脑补着。 到了井水花园,又等了一会儿,贺旌容才赶了回来,迷彩军装也没有来得及换,只是简单的擦掉了脸上的油彩而已。 两兄妹轻轻拥抱了一下,分开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舒绿撑着下巴道:“哥,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贺旌容这时候除了面无表情之外,还真没有其他别的情绪外露,不过眼底的幽深却有些可怕:“先见到她。” 然后再决定以后的事情到底要怎么样去做,贺旌容是这样想的。 “那你想怎么样去找她?我可是知道她周围都是保镖。”舒绿故意打趣。 “不就是几个保镖而已。”贺旌容不屑的勾了勾唇。 “哥,那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对艾小小,到底是怎么看的?” 贺旌容不经意的皱了眉:“什么怎么看的?” “你看啊,你把人从机场捡回家来养着,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不会只是善心大发吧?” “……为什么不可以?” 舒绿扶额叹息,她觉得不能跟哥哥好好沟通了。 而且她现在确实没有办法知道,贺旌容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吧,舒绿真的不太了解对方,因为他的心思太深沉,如果他不说,很少有人可以猜得到他的真正想法,就好像他们的父亲一样,都是深不可测的人。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贺旌容站起来,摸了摸舒绿的头发,“我晚上去看她,你不用管了,做你的事情就好。” 舒绿耸耸肩:“好吧。” 她现在一边忙着安迟在颁奖典礼之后极具增加的各类采访和新闻访谈节目,一边要替唐宋去沟通一些品牌的代言,总之生活就没有太过于空闲的时候,而且在这种忙碌中,眼看着都快要过年了。 每年过年,基本都是先去江南,然后回A市,最后才到京城,只是今年情况有些特殊,舒绿都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跟父母交待啊…… 舒绿从京水花园离开,半道上竟然碰见了霍亦。 他像是散步一般闲适优雅的走在井水花园的羊肠小道上,双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远远看去像是一道风景。 走近了之后,舒绿挥手打招。 “霍医生,你也住在这里的吗?”这里的房子价值可都不菲,不过按照霍亦的资历,光那每年的几篇SCI,也倒是有本事买下这里的房子。 “不,我其实是来见一个朋友的。”霍亦依旧是那副桃花面容,笑起来时韵味又风情,这样的男人绝对是极好的酒中精品,还是越闻越香的那种。 “这样……”舒绿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霍医生去见朋友了。” 霍亦偏了偏头:“跟见朋友相比,难道不是美人更重要?” 舒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霍亦夸奖了。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的夸奖,舒绿当即也笑着回答:“可是美人易逝,朋友却是永久的。” 霍亦会心一笑:“那咱们有缘江湖再见?” 舒绿点点头,和霍亦分开而走。 霍亦这个人,很奇特,大概是得益于他那些经历,让人捉摸不透,神神秘秘的,有种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谈吐幽默风趣,不会给人太严重的侵略感,绅士优雅。 确实是极品男士了。 不过舒绿要是知道,自己评价颇高的霍亦,很早之前就在打她的主意,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迟迟没有行动,再想行动的时候已经发现被人捷足先登的话,会作何反应? 在她回家之后,身在京水花园别墅里的贺旌容,一直平淡冷静的面容终于有了波动,沉稳的表情不再,换上的却是额头的几滴冷汗。 刚巧这时候有人按了门铃。 贺旌容示意佣人去开门,然后自己迈着大步向楼上走去,只是那脚步有些虚浮,不轻易看,根本发现不了。 半晌之后,贺旌容的卧室有人敲门。 他沉声道:“进来。” 门被轻轻的推开,继而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贺先生。” 贺旌容坐在沙发上,看到来人之后,并无任何意外的点头:“麻烦你了。” 轻点了一下眉间的痣,霍亦冷静的开口:“这是我应该做的。” 贺旌容这次出任务,不可避免的受了伤,只是这个消息必须保密,所以他装成正常的模样回来,甚至于连舒绿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在耐力这方面,贺旌容可是受过最为严苛的训练,无论在什情况下下,即使是身负重伤的时候,也可以脸色如常的与人交流,不会有丝毫的泄露。 而霍亦就是这一次军部指定的来为霍亦疗伤的人。 贺旌容这里就有全套的医疗设备,故而今天霍亦直接空手而来。 “贺先生这里可的确是装备齐全,看来是经验丰富了。”霍亦调侃了一句。 贺旌容露出一丝苍白无奈的笑:“这种事情做的多了,也就熟练了。” 他在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是坚不可摧的一道钢铁,却只有自己知道,到底承担了多少重担,咽下了多少血泪。 就像现在,贺旌容脱下上衣,肌理分明的胸膛一片麦色,十分诱人。 不过上面多了血淋漓的伤口,是被敌人近身时候用三棱刺刺伤的。 当时的过程有多么的凶险,贺旌容已经不太想要回忆了,因为他在任务结束之后从来不会去回忆那些甚至会将人逼疯的紧张和危险。 埋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中,耳边是战友尽力控制的微弱呼吸,身下是冰冷的泥土,整个身体都处在一个高度紧绷的状态里,一切风吹草动都被放大了几十倍,时刻刺激着他的心脏…… 如果一直停留在任务的记忆里,怕是真的会疯掉。 所以在心里调节的方式里,做过就忘便成为了其中的一种。 作为一个辅修了心理学的天才,还是在战场待过的战地医生,霍亦大概也能够体会贺旌容的那种感觉。 所以当他看到贺旌容仅仅是一个呼吸间就将自己波动的情绪销毁之后,眼里也露出了微微的惊讶神色。 这个男人,还真的跟钢筋水泥做的一样,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回国之后,因为自己特别的经历,霍亦也会偶尔负责一些机密救治任务,好比现在正做着的治疗。 而贺旌容,大概是他遇到过的,最能够从那种高强度的任务里退下来,还没有任何后遗症的人,简直看不出来他几个小时之前还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厮杀。 霍亦在战场上看到过太多的生离死别,那些士兵,也许今天才抱枪走上保家卫国的道路,明天就已经只剩下一具冰凉的尸骨。 可是这又是最为无奈的事情,战争不停止,就永远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像贺旌容这样的人,做着的事情,从来都是机密,也就是说,不会有民众为他歌颂,即便牺牲,也只是无名的英雄。 可是依然要有人做着这样的事情,大概是为了,让那些真正的战争不要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你能忍住吗?”霍亦问了一句。 “没事儿,早就习惯了。”贺旌容淡定的闭上了眼,任凭霍亦给他上药。 贺旌容不能够用麻药,除非是生死攸关的治疗,他都要让自己保持着绝对的清醒,无论是面对着谁。 所以这会儿霍亦看着他如此的淡定表情,如果不是自己正亲手给他治疗着,还真的不敢相信他已经身负重伤了,这个男人还不是一般的能抗。 “刚才来的时候碰见了舒绿。”霍亦弯一弯唇角,“她的表情看起来就是没有发现你受伤的事实。” 贺旌容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里面的光芒乍泄,有着一丝的警告:“你需要保密,不然就是违抗纪律。” 霍亦手下的动作不停,也没有被贺旌容的态度吓到:“当然,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 复又闭上眼,只有额头上的冷汗昭示着他此刻其实起伏痛苦的内心。 在这种情况下,贺旌容最想要隐瞒着的人,怕就是舒绿了。 他不想让舒绿担心,也能够想到对方如果知道自己受伤之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他会受不了的。 尤其这个可是他最宝贝的妹妹,绝对不能够让她因为自己而哭泣,更不要说掉一滴眼泪了。 舒绿知道之后,肯定会难受,她难受,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会更难受。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里,贺旌容没有说话,脑子里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更显清明,能够愈发清晰的去想一些事情。 艾小小那张笑起来时候会有可爱梨涡的脸庞就那么措不及防的撞入了他的脑海中。 对于贺旌容来说,当初把人救回来,真的只是突然间的心软而已。 可是将人带回家之后,连他自己也没有料想到,自己本来的生活也被不小心打破了平静,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屡次因艾小小而妥协的事情,大概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当仔细想来的时候,贺旌容又有些看不清楚自己了。 是喜欢吗? 贺旌容不断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霍亦为他包扎好了伤口,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回答。 “好了,贺先生,你也不是第一次受伤,多余的东西我也就不嘱咐你了。” “嗯。”贺旌容轻轻点头,重新站起来,套上外套,又瞬间变成那个刚硬不催的贺旌容,“我送你出去。” 将霍亦送到门口,霍亦忽然意味不明的说:“你说,假如舒绿和顾临桁的关系亮了红灯,我可不可以趁虚而入?” 贺旌容眯了眯眼,眼神锐利冰冷。 霍亦耸肩:“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要当真。” 贺旌容将霍亦送走,回到房间,中途忍不住溜达到了艾小小的房间门口,她总是赤着脚踩着地摊上,总需要自己提醒才记得穿鞋,跟个小孩子一样。 要么就趴在阳台上看自己在院子里练拳,有时候还会傻乎乎的鼓掌叫好,让贺旌容哭笑不得。 而当每天深夜回家的时候,她也总是留着灯等在客厅里,第一时间迎上来,讨好一般的忙前忙后,像只小松鼠。 大概在黑暗的夜里,看到那一抹暖灯,还有她灿烂明媚的笑容时候,那种奇妙的感情,就是心动吧。 只是……贺旌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紧皱着眉头,表情冷峭的吓人。 贺旌容说了晚上会去看艾小小,就真的会去,不管自己是不是下午才换过药,还处于重伤员的状态里面。 艾小小除了吃晚饭的时候在那张大圆桌上再次被父母教训和唠叨,回到房间还要去应付艾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亲戚,他们说的话都不一样,然而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嫁给王家三公子,才是最好的。 艾小小真的就不明白了,怎么家里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嫁到王家去就是最好的归宿呢? 王家老三的品行有多坏这点就不说了,就算自己嫁过去,他们也不一定就会让艾家的地位提升。 到时候的艾家在圈子里面,说到底就是个攀附豪门的,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可是爱家人显然都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们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幸福了,只在乎自己嫁过去之后会给艾家带来多少的利益,会让艾家摆脱现状,走进高层的圈子里面去。 哪有这么容易? 艾小小看着这些亲戚的嘴脸,心底的嘲笑一波又一波,却也不能说出来。 她现在只想服软,然后找到机会再次逃跑,总之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妥协。 也不知道贺旌容回家没有?他要是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来找她? 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大概也不是很大,毕竟说到底自己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能够让自己留在他的家里借住了那么长时间,已经很善心了。 可是舒绿又说,那天他走的时候,是专门绕回家,只为了和自己亲口说声再见的,那样是不是又证明,贺旌容对她,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等到所有人终于离开了,艾小小趴在床上,忍不住陷入了自己的幻想当中,美滋滋的笑着。 直到她突然听到房门有动静,惊讶的转过头去,不会吧,又是谁这时候还要来找她继续谈话了?还要不要他她休息了? 不过在转过头之后,艾小小的瞳孔都忍不住放大了。 贺……贺旌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里不停的打着圈,艾小小整个人都石化了,陷在过度的震惊里面一时没有办法清醒。 然后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笑:“怎么傻了?” 艾小小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原来自己眼前的贺旌容竟然是真实的?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兴奋又喜悦的从床上蹦起来,艾小小也来不及多想贺旌容这时候为什么会在这里了,猛的冲到了贺旌容的怀里,被父母抓回家之后所承受的一切压力,好像直到这时候,在贺旌容的怀里,才彻底的发泄了出来。 贺旌容的眉头因为艾小小猛烈的动作,而皱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低下头就可以看到艾小小柔软的头发,还有她身上的香气,并不浓烈,幽幽的钻入他的呼吸之间,撩拨着他的心弦。 贺旌容抬起手,摸了摸艾小小的脑袋:“没事儿了。” 他也能够想到,艾小小被父母这有绑回来,心里肯定会有各种不甘的情绪,只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安慰方式。 艾小小在贺旌容的怀抱里摇了摇头,小声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看到你就好了。” 贺旌容失笑,这个姑娘怎么总是可以不经意的就让他感到一暖呢? 过了一会儿,艾小小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呆在贺旌容的怀里,脸色绯红的后退几步,眼神都不敢直视他了。 贺旌容的胸膛一如既往的坚硬温暖,让人无端的觉得心安和安全,轻而易举的就让她难过的心灵变得平稳。 “可是你怎么会进来……外面不是有很多保镖……”艾小小不解的问贺旌容。 “就外面那些人,你觉得他们有可能拦住我吗?”贺旌容摇摇头,“他们现在都晕过去了,不用管他们。” “原来是这样……” 贺旌容神复杂的看了艾小小一眼:“你父母把你带回来,又是想要你嫁人?” 艾小小听到这个话题,小脸一垮,不开心的回答:“是啊,对于他们来说,我现在最大的价值可能就是嫁人了,要是我不嫁,他们也许会不认我这个女儿也说不定……” 听着艾小小丧气的话语,贺旌容的表情暗沉了几分。 “你相信我吗?”贺旌容忽然开口。 艾小小呆呆的看着他:“啊?” “我可以将你带出去,但是这样无法彻底解决问题,甚至于,你以后也可能遭受到他们再次绑你回来的事情,你和他们的关系永远都只能维持现在的状态。”贺旌容冷静的分析。 艾小小认同的点点头:“我知道,如果我没有办法让他们打消想让我嫁人的想法,我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够躲躲藏藏,我不希望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贺旌容如果带她走,也只是一时的,治标不治本,艾小小现在遭遇的问题,必须要彻底解决才可以。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贺旌容笑了笑,刀削斧刻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真的?”艾小小再一次觉得贺旌容是自己生命中的天使了,总是有办法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给予自己生的希望。 甚至于今天,他就这么令人措不及防的出现了,让她又惊讶又喜悦,很想要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艾小小又知道,自己不可以这么冲动,因为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自己好不容易才和贺旌容的关系缓和,就算对方不喜欢她,她也可以慢慢争取。 当然,想要争取的前提是自己不会整天被家里逼着嫁给自己不想要嫁的人。 但要如何才能够让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嫁去王家的父母和艾家的其他人转变自己的想法呢? 艾小小觉得他们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无论自己如何反抗,都不会答应自己。 贺旌容的眼神坚定而沉稳:“真的,如果你相信我。” “那你要用什么办法?我爸妈现在一心只想要让我嫁到王家去,我根本想不到有什么办法会让他们放弃让我嫁过去……”艾小小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比王家更好的家庭可以让我高攀,我的父母只有我知道,他们想要让我嫁过去无非是想要借着王家的力量发展艾家,让艾家摆脱现状的暴发户的名声……” 贺旌容眼神微缩:“比王家更好的家庭?” 艾小小摇摇头:“反正在他们这里,我就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嫁人。旌容你到底可以要什么方法?” “你相信我就可以了,我会让他们放弃原本的想法。” “好吧,那我相信你。” 贺旌容看着艾小小,她好像憔悴了一些,皮肤看起来更白了,可是脸上的笑容仍然灿烂又明媚,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这样的艾小小……要是嫁给别人……贺旌容的眼里顿时布满了杀气。 其实方法不是很简单吗? 就像刚才艾小小说的那样,艾家的人无非是想要让艾家有个可以依附的对象,王家在贵胄圈子里其实就是个下等而已。 要是有了更好的选择对象,他们必定会改变主意的。 至于更好的对象,贺旌容无声的笑了。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因为一些事情所以迟了一些,抱歉抱歉   ☆、【V68】 秘密暴露 要是真的细数起来,哪个对象不比王家老三好? 那人的私生活奇极其糜烂,长得也太过寒碜,整个人的身上也透露着一点儿狠厉和阴暗,总之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婚嫁对象。 可是……他呢? 他要是真算起来,不也不是一个好的婚嫁对象? 就凭着他现在的身份,那些承担着的责任,就注定了不能够真正的拥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之前,父母才会无意间露出一点儿让他去相亲的想法。 只是当年父亲贺沉旗真正放弃在特战队的生活,也是快要而立之年的事情了,如今他才那么年轻,等着他效力的事业还很漫长。 这是一种烙印进骨髓的东西,根本无法轻而易举的放弃。 如果他拥有了生命里更在乎的人,那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责任?到时候又该如何抉择? 他过着的生活,其实跟在刀口上舔血没有太大的差别,就好像他今天归来时候已经身负重伤一样,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战场上的事情,哪里有说的准的时候? 去特战队也是他自己选择的,怎么可能半路放弃? 也是这样的原因,在前一段时间,当贺旌容发现自己对艾小小起了那么一点异样心思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及时止损。 在他没有办法承诺对一个人负责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跨过界线的。 干他们这行的,几乎就是背着自己的生命在战斗,每次出任务都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哪天运气好的话可以把那只踏出去的脚收回来,要是运气不好,就只能倒在战斗过的土地上,失去了整个世界。 要不是一次一次的搏命厮杀,他怎么可能如此年轻的就晋升了中校? 得到多少,都是看你付出的东西来衡量的。 贺旌容付出的是自己的鲜血,所有荣誉都是拿命去博弈换来的。 贺家人骨子里就有着这么热血的继承,尤其是父母都曾经在这条道路上走了很长的时间,他们付出的东西,甚至不比自己少。 “旌容?”艾小小看着突然发呆的贺旌容,奇怪的唤了他一声。 垂了垂眸子,将眼里那些复杂的情绪通通敛去,贺旌容轻轻摇头:“没事儿。” 艾小小眨巴着眼睛,乖顺的笑了:“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帮我?” “很快。”贺旌容语调恢复了冷静,一眨眼间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冷血的人。 “好……” 贺旌容在走之前,厚实的手掌在艾小小的肩膀轻拍了一下:“相信我,会很快让你摆脱现在的生活。” 艾小小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相信他:“嗯,我等你。” 尽管,贺旌容只是突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一个意外,若不是她在机场的惊鸿一瞥,莫名就选择了人群中高大挺拔但冷漠冰冷的他来帮助自己,她这时候,大概早就被抓回来,然后嫁到了王家去。 更不要说那一段偷来的,过去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 所以现在贺旌容说会帮她,她就毫不犹豫的相信。 只是因为这个人是贺旌容而已。 贺旌容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更是没有露出一点儿声响,等到屋子里只剩下艾小小一个人的时候,她甚至都在怀疑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刚才自己没有顾忌冲入他怀抱时候感受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自己的胸口,提醒着自己,一切都是真的,贺旌容真的来过。 这一晚,艾小小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而贺旌容,因为艾小小那傻乎乎的冲动的一个拥抱,刚好撞在了他的伤口上,等到他回去的时候,胸前的伤口已经微微泛了红色出来。 无奈的摇头,贺旌容只能自己换了药,然后坐在阳台旁边的栏杆上,思考如何解决艾小小遇到的麻烦。 最好的那个方法,他不能采用。 在不能确定自己可以承担起所有的职责的时候,贺旌容从来不会冒险,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即使是……爱情。 那么排除掉那个方法,能够解决艾小小的问题,大概就只有暂时解决掉王家那个老三了。 虽然艾家早就让艾小小和王三订了婚,可是这种大家族,只要没有正式的举行婚礼,就不能算作是真的结婚了。 毕竟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结婚的契约还是什么,而是所有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两家结盟了。 只有一场盛大的婚礼才能起到昭告天下的作用,现在婚礼没有成功举行,艾家想要高攀王家的想法就不能实现。 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大概就只剩下解决掉王家,暂时让艾家的梦想破灭。 他们想要艾小小接嫁过去,可是当要嫁的人没有办法结婚了,不就好了? 王家长年处于中立状态里面,各方势力对于他们都算尊敬,不过要对付一个王家老三,最纨绔的王家子弟,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但既然有一个王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永远解决不完的王家。 艾家人的目的就是要让艾家攀附上这些世家,借机发展自己的家族,所以他们永远不会放弃让艾小小联姻的想法。 因此解决掉王三,也只是暂时的。 那还有什么办法?一劳永逸,彻底让艾小小恢复自由,可以去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去做她一切想要做的事情? 贺旌容靠着栏杆,眉头皱成了川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苦恼过了,就连遇到最危险的敌人时,也不会如此的苦恼。 这个时候的贺旌容也没有料想到,他今晚做出的决定,也给自己带来了绵绵远不绝的麻烦,以至于在后来的很多年,当他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后悔起了今天的这个决定。 …… “不是吧……哥……”舒绿靠在顾临桁的怀里,和贺旌容打电话,听到他在那边说的话,忍不住的挑眉,有些难以置信。 那边贺旌容倒是十分淡定:“就是这样。” “你真的想好了?你不觉得这样……” “我已经考虑了很久。” 舒绿知道,只要是贺旌容做下的决定,很少有可以改变的时候,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必定也就不可能转圜了。 在某些时候,贺旌容可比远远比她固执。 顾临桁的手指摩挲着舒绿的后颈皮肤,在她挂了电话之后问她:“发生什么了?” 舒绿无奈的回答:“我哥想好了怎么解决艾小小的问题。” “艾小小?”顾临桁拖长了音调,“对,她被带回去了,我听说艾家最近又在重新和王家商量婚礼的筹划。” 圈子里是永远没有秘密的,而上一次艾小小逃婚,让王家和艾家都丢进了脸面,尽管在很多人看来,都十分欣赏艾小小的做法。 尤其王家这种好歹也是大家族了,竟然被一个所谓暴富户的女儿拂了脸面,肯定心有不甘。 所以这一次,艾家还想要艾小小嫁过去,怕是也要先去求的王家的原谅。 也幸好王三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要娶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漂亮与否,对他的胃口与否,他都不会在乎,因为只要他还顶着王家三少爷的名号,就会有源源不绝的女人来依附上他,他根本无所谓。 对于王家来说,艾家虽然底蕴差了点儿但好歹算是身家干净,艾小小也是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嫁给王三,倒也合适。 王三那种性子想要娶个更好的,怕是人家也不会同意。 在这种情况下,艾家长辈买了点儿好礼送上门,两家便再一次的一拍即合了,开始着手商定新的婚期。 这个消息便不胫而走,甚至于传到了顾临桁的耳朵里。 顾临桁一边逗弄着舒绿,一边说:“如果想要做点儿什么,觉得加快速度了,这次不管是艾家还是王家,肯定都不会给艾小小逃跑的机会,只要婚期一定,他们说不定就会……” 舒绿仰起脑袋看顾临桁:“会什么?” “生米煮成熟饭,或者别的什么。”顾临桁的声音悠远,“这种招数,总是屡试不爽的。” 豪门里面本来就没有什么辛密,所以顾临桁这样说,就证明肯定有着前车之鉴。 果然,舒绿刚刚这样想,顾临桁就接着开口了。 “以前有家的小女儿也是,反抗了好久,绝食自杀什么都做过了,最后直接被送上对方的床,孩子都有了,她还能怎么样?” 舒绿叹息了一声:“那个人,之后呢?” “之后,就那样吧,安心做她的太太,估计也认命了。” 顾临桁很少用这样的口吻说话,舒绿想,他大概也是看了太多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得跟哥哥说,让他快一点行动了?” “他肯定清楚,不用担心。” “只是……我总觉得他的那个主意……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样,可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顾临桁幽深的眸子凝视着舒绿:“他做了那样的决定,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即使会付出代价。 顾临桁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后来也在他的身上体现了,还十分的惨痛。 贺旌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舒绿没有两天,舒绿就接到了父母的电话,他们乘坐的飞机刚刚到达首都机场。 那时候舒绿开的车子已经到了机场的停车场。 父亲贺沉旗在之前便已经离开,不过没过多久又再次回来,不过这次回来,是两夫妻一起。 舒绿开了顾临桁的车去机场接他们,她等在接机口,没有等太久,就看到了一起走出来的两人。 他们大概这次会回来呆上一段时间,贺沉旗推着行李推车,身上的灰色风衣衬托出了他颀长挺拔的身形,那张英俊成熟的脸无时无刻都散发着属于男人的魅力。 莫青泥走在他旁边,精致的脸庞看起来十分的年轻,灰色的外套和贺沉旗的风衣颜色互相搭配,修长笔直的双腿在人群中简直惹眼。 这两个人……只要在一起,绝对是所有人瞩目的对象,彼此之间的默契感让人隔着老远都能够感觉到,并且会极其羡慕。 因为不久之前才见过,所以舒绿在他们走近之后,分别给了他们一个拥抱就放开了。 “妈,你们这次回来呆多久?” 莫青泥揽着舒绿的肩膀,虽然舒绿漂亮明润的眉眼和莫青泥英气里带着秀雅的美不同,但是母女在一起的画面也是很赏心悦目。 “呆到我们一起回江南……今晚上把你的男朋友约出来吃饭?”莫青泥打趣道。 舒绿的脸颊不自觉红了一下,点头答应:“我一会儿跟他说。” 莫青泥特别开心的戳了戳舒绿的脸蛋,红彤彤的像某种色泽诱人的食物:“怎么突然害羞起来了?” 舒绿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贺沉旗,自家母上大人每次这样调戏自己,她实在是招架不住好吗! 贺沉旗接受到舒绿的求救目光,无奈的把莫青泥一把扯进自己怀里:“好了,怎么每天都跟个小孩儿似的?” 莫青泥撇了撇嘴,倒也不继续逗舒绿。 看到舒绿开来的车子之后,莫青泥特别没有正形的吹了声口哨:“这车不错。” “要不妈妈你来开?” “那就不用了,我好久没有坐过你开的车子,让我也享受一下。” 舒绿的车技绝对是很好的,兴致起来时候总是会去赛车场上飚一圈。 只不过回来之后没有那么多时间,也都没怎么去过。 将父母送回住的地方,舒绿才打了电话问顾临桁晚上有没有空。 一般只要舒绿主动邀约,顾临桁都会答应,刚好他晚上也没有很重要的饭局。 一家人终于在这天晚上聚在了一起,贺旌容直接从部队赶过来,身上的军装都没有来得及换,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身的肃杀气,估计又教训了手下的兵。 顾临桁面对这种场面倒是淡定的很,礼节和态度都恰到好处,还带了礼物送给岳父母。 工艺精巧的紫砂壶茶杯确实是送人的最好礼物,尤其还是大师的作品,珍藏价值极高。 莫青泥对顾临桁倒是挺满意。 然后在这次晚餐的过程中,舒绿整个人差点儿就疯了。 因为在她还在纠结如何告诉父母自己已经和顾临桁成为了彼此法律和情感上的唯一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舒绿:“……”爸爸,您在说什么?她怎么没听清楚……怎么突然就提到了婚礼? 莫青泥支着尖尖的下巴,笑颜如花的看着舒绿:“我的亲女儿,你不会觉得你已经私自跟人结婚的事情,我们还不知道吧?” 舒绿:“……”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还需要消化一下…… 爸妈怎么会突然就知道了她和顾临桁结婚的事情呢! 她还在各种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好吗! 他们是可以探测她的心吗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贺沉旗并不因为舒绿此时的讶异表情停顿,继续说:“不过如果你们不想要这么快举办婚礼,我们也随你们。” 舒绿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顾临桁,然而,稳坐着的顾临桁表情淡定,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轻笑着点头:“我会和舒绿商量的,一切都看她的意愿。” 舒绿:“……” 你难道不应该是和我一样的诧异吗?为什么你此刻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你就不怕我爸妈暗杀了你! 接受到舒绿的质疑视线,顾临桁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背,寓意稍安勿躁,稍后再谈。 然后贺沉旗点点头表示同意。 莫青泥还故意对舒绿挤着眼睛:“舒绿最近没少为了怎么向我们坦白的事情操心烦恼吧?” 舒绿老实的点头。 “那就好,我们就是故意让你烦心的。”莫青泥笑的邪恶,“谁叫你都不通知我们就做了如此重要的决定?” 话是这么说,舒绿却觉得鼻头有些酸。 看,这就是她的父母,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生她的气,会很快的原谅她,并且给予她最多的支持。 能够有这样的父母,舒绿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贺旌容看着自家妹妹的模样,忍不住说:“我早就说过,你瞒不了多久的。” 毕竟这两口子,哪个不是敏锐机智的?他们的眼线遍布连贺旌容都不能彻底摸清楚。 更何况,这个事情,还是顾临桁亲*待的。 在顾临桁第一次和贺沉旗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和舒绿的婚姻讲出来了。 这一点倒是让贺旌容再次提高了对他的评价,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够娶走他们一家都疼爱的舒绿了。 舒绿捂着脸哀嚎:“所以我到底因为什么而杞人忧天了那么久……” “舒绿,顾临桁是你自己选择的人,所以我们都不会反对,我们只要你过的好。”莫青泥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严肃的对舒绿说。 话到这里,也足以表达他们做父母的心情了。 谈完了舒绿的婚姻问题,舒绿以后也不用再为此担心,尤其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父母会如此快速的就接受了。 然后就是贺旌容的问题,他之前的计划…… 莫青泥也并没有反对,只是如同舒绿那样,再次询问贺旌容:“已经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贺旌容冷硬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做的决定,向来是不会反悔的。 “那你约好时间,让我们见面。” “我会去协商。” 这段时间,艾小小听从了贺旌容的建议,表面上装作服从家里的想法,答应了嫁给王三。 艾父艾母虽然对艾小小的突然转变还持有怀疑态度,但至少艾小小没有继续吵闹着要自由,也给他们省心了。 不过艾小小的逃婚始终是出现过的事情,艾父艾母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和王家商量过之后,决定先让艾小小和王三见一面。 艾小小本来很不想去,但是只要想到再等一下,贺旌容就可以帮自己解决掉这个麻烦,她便答应了下来。 几乎是被羁押着到了某个五星级酒店的餐厅,艾小小一路上都扭头看着窗外,不想开口说话。 被抓回来的这段时间里面,艾小小觉得自己越发不认识自己的父母了,他们变得越来越势力,满心都是利益和金钱。 “小小……”艾母看着艾小小冷漠的神情,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 “妈,什么事?”艾小小平静的说。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埋怨我们。”艾母叹了口气。 “怎么会呢?”艾小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连扯一扯嘴角敷衍的笑容都不想有了。而且,即使她埋怨他们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什么时候会听她的? “可是你要知道,艾家现在的生意难做,要是没有王家的扶持,你爸爸的生意就有可能破产,到时候,艾家就不再是现在的艾家了。” 即使是破产了又怎么样?艾小小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一定是害怕艾家的生意做不下去,她就不能继续当她的阔太太,不能一掷千金的购物消费,不能做昂贵的面膜,不能跟那些太太们一起打麻将,聊聊首饰珠宝了。 更何况,艾家的生意虽然难做,但并不是一定就会做不下去不是吗? 即使没有王家,也可以再努力努力,父亲当年身无分文的起家,把生意做到现在这么大,还没有本事保住吗? 说到底,只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比起她来说,生意和金钱更加重要而已。 艾小小早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此时艾母不管说什么,她都会自动的屏蔽。 她的心里仅剩的信念,大概就是等着贺旌容彻底的拯救自己,然后自己可以真的过上自由的生活。 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这样想着,车子已经驶到了目的地。 今天艾家还真的是全员齐动,除了艾小小和艾父艾母,还有其他的一些亲戚,真是巴不得所有人都一起来巴结王家的人。 去到订好的包厢时候,王家的主人都到了,就是所谓的艾小小的未来爸妈。 他们面对艾小小的态度还算和蔼,只怕也是因为现在的好人家里面,愿意嫁给王三的,怕是只有艾小小一个了。 要是让艾小小自己选择,也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不说王三的劣迹斑斑,就是他那种见着女人就可以上的种马性格,也让艾小小觉得十分的恶心。 这一次的见面,王三又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当他出现在包厢里的时候,艾小小就下意识的有了反胃的感觉。 他穿着一身骚包的粉色西服,做出了花花公子的模样,只是那张脸实在太过于猥琐,细细的眼睛里满是令人厌恶的光芒。 这一瞬间,艾小小忍不住的想到了那个穿着军装的挺拔身姿,冷硬的像一把剑,却远非王三这样的人可以比拟。 王三迈着不羁的步伐走进来,没有一点礼貌的坐下,甚至都没有搭理艾家的人。 他跟父母打了招呼之后,就把目光放在了艾小小的身上,然后眼神一亮。 低垂着脑袋的艾小小,脸蛋白净,安静的像一朵睡莲。 这种气质,最对王三的胃口。 大鱼大肉吃的太多,这类纯洁的姑娘,让王三浑身的火焰都在燃烧,只想要将艾小小压在身下,尽情的折磨她…… 这样想着,王三的目光便不怀好意了。 如果这个人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倒还是不错,在外面吃腻了山珍海味之后,倒是可以回来尝尝这道清粥小菜。 光是想想,王三的眼睛里都布满了邪恶。 “三儿,怎么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快来见一下你的岳父岳母,以后大家都要多来往的。”王三的父亲话是这样说着,其实一点都没有责怪王三的意思。 或许在他们眼里,就从来都没有将艾家放在眼底过,要不是因为王三实在太浑了找不到好的婆家,他们也瞧不上艾家这样的暴富户。 王三这才装模作样的和艾父艾母打了声招呼,然后立即将注意力放在了艾小小的身上:“这就是我未来的老婆?长得还不错……叫什么名字来着?” 要结婚了,却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艾父艾母的脸色都不禁有些变了。 “怎么说话呢!怎么连小小的名字都不知道?”王父这才吼了他一下。 王三十分无所谓的耸肩,毫不在意,但也倒是收敛了一些。 “没关系,两个孩子这不是不熟吗,以后慢慢熟了就好了。”王母打着圆场,让气氛缓和了一些。 “对对对,就是这样,以后熟了就好了。”艾母也忙不迭的迎合。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艾小小露出了个讥讽的笑意,很快消失在嘴角。 这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倒是被王三捕捉到了,看着她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兴趣,这个女人倒是有点儿意思…… “小小,怎么都不说话呀?是太紧张了吗?没关系,大家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王母特别和蔼的对艾小小说话,大家也只字不提艾小小的逃婚事宜。仿佛艾小小的逃婚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都在按照正常的轨道发展。 艾小小硬生生的逼出个笑容:“知道了。” 王母继续说:“小小看起来就是个好姑娘,以后进了我们王家,肯定也能做好王太太,我们三儿以后就靠着你照顾了。” 心里嫌恶,面上却不能有任何的表现,艾小小只能顺着回答:“我会尽力的……” “原来你叫艾小小?这名字倒是真有趣。”王三端着个杯子,主动和艾小小说起了话。 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艾小小只能老老实实的回他的话:“嗯……妈妈说因为我生下来的时候只有很小一点,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啧啧,我对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不感兴趣,对你挺感兴趣。”王三说的直白。 艾小小心里正再次泛起了恶心的情绪,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可是不管怎么样提醒自己,艾小小都止不住的在厌恶,她要是真的嫁给了王三,一辈子都会毁掉! 她再一次庆幸起了自己当时的逃婚决定。 他们简单的对话看在艾父艾母眼里,顿时就开心了。 艾父称赞道:“看来这俩孩子倒是很投缘。” “是,既然这样,咱们这个亲家就无论如何都要做了。”王父道,“可不能再有什么事情阻止咱们做亲家。” 王父的这句话,其实是在间接的警告艾家,要是艾小小要是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王家必定是不会放过艾家的。 艾父连忙点头:“是,是,这次一定可以顺顺利利。” “那我们讨论一下时间?我让人专门测了时间,就大年初三,那是个好日子,如何?” 艾小小听到他们已经完全不经自己意见的在讨论婚礼事宜了,心里再次一凉。 到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对自己的父母抱任何期望。 就这样讨论下去,艾小小还忍受着王三越来越露骨的打量,那个人的目光就那么直勾勾的在艾小小的身上每个部分转着圈,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 艾小小在桌子底下的手掌紧紧捏着拳头,骨节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把今晚忍过去就好了,贺旌容答应了她,很快就会救她的。 现在,唯一支撑着艾小小的动力,就是贺旌容的那一句,你相信我吗? 她当然相信他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这个时候早已经嫁给了王三,也许已经不是自己了…… 可是出乎她的预料,艾小小本来以为这只是一次定下婚礼日期的普通见面而已,却没有想到,在一顿晚饭之后,艾父突然提议:“这家酒店楼上有不错的养生会所,不然大家一起去泡个药澡,放松放松?” 众人一拍即合。 呼啦啦的一大片人就准备离去,艾小小着急的拉住艾母的手:“妈,那我呢?” 艾母轻拍着艾小小的手背,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小小,你就跟王三好好聊聊天,大家增进一下感情,毕竟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不能还不了解对方吧?” 饶是艾小小再不谙世事,再单纯,也在一瞬间明白过来了母亲的意思。 他们是想要让自己……让自己……不行,绝对不行! 艾小小连忙摇头,做着最后的挣扎:“妈,聊天的时间以后还有,我今天很累了,你让我先回家去休息好不好?” 艾母板起脸:“小小!不要任性!你就跟王三好好呆在一起,反正都是要成为夫妻的人了,知道吗?” “我不知道!”艾小小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哽咽了起来,眼泪含在眼眶里,随时都会哭出来。 他们可都是她的亲人啊?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落入一个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手上? 他们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踏入地狱呢?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无情? 眼泪滑过脸颊,艾小小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揪的疼了,那是一种彻底的对亲人的绝望。 她想,如果可以离开,她永远也不要回来了,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们,因为只要看到他们,就会想到他们对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艾母觉得艾小小对自己吼的那一声,让自己面子过不去,干脆一狠心,将艾小小推开,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王三就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端着酒杯好整以暇的看着艾小小的挣扎,狠厉的一笑:“看来你哭也没有用了。” “不用你管!”艾小小狠狠的说了一句,几步冲到门口想要离开。 却被王三眼疾手快的上前拦住了她的出路,并且反手锁上了门。 “怎么着,现在这是想要演贞洁玉女给我看呢?”王三随手将酒杯扔到地上,玻璃碎掉,发出了剧烈的响声,“要是真的这么清高,就不要答应嫁给我,现在答应了,还一副不愿意的样子,真贱。” 艾小小睁大了眼睛:“我没有答应!是他们逼我的!” “我可不管这么多,我只知道,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王三邪恶一笑,“所以,我想要对你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艾小小惊恐的模样在王三眼里,反倒刺激了他的兴趣,本来准备以后再做的事情,决定提前到现在,干脆就在这里将人办了…… “你滚开!我根本不喜欢你!” “说不喜欢我的人多了,但是他们最后都喜欢上了我,即使是喜欢我的钱,也是喜欢我。”王三邪佞的笑着,一步步逼近艾小小,“你也不用挣扎,越挣扎,我对你越感兴趣,到时候我一不小心失去了控制,受伤的还是你……” 艾小小摇着头,步步后退。 她将手伸到衣服里,那里放着贺旌容那次到她家去的时候,给她的一部私人手机。 贺旌容说手机里有定位芯片,关键时候会起到帮助的作用。 现在倒是真的起了作用了,至少给了艾小小生的希望。 手机里只有贺旌容一个人的电话。 摩挲着将电话拨出去,艾小小也顾不得打通没有了,只能不断的说话:“我告诉你,你想让我嫁给你,绝对不可能!” “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求求你放过我……。” 艾小小的反抗激怒了王三,他直接一巴掌挥到了艾小小的脸上,怒骂:“你这个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我今天就在这里把你办了,我看你能说什么?我偏要让你尝尝!” 王三直接扯着艾小小的头发将她拖到了沙发上,尽管艾小小拼命的挣扎,也不可能抵得过一个男人的力量。 幸好这是冬天,艾小小穿着很厚的衣服,让王三不能很快的将她的衣服撕开。 但是王三令人恶心的吻在了艾小小的脸上,不停的在她皮肤上肆虐。 “我求求你……不要这样……”艾小小哭喊着,希望王三能够放过她。 可是很显然,从来没被拒绝过的王三这时候已经彻底被挑起了火焰,非要做完全套不可。 以往多的是女人巴结他,这回好不容易来了个敢违抗他的,他自然不能放过了。 艾小小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更加的唾弃,不过就是仗着家世而已,你以为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愿意和你在一起吗! 但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让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艾小小有些绝望,眼泪不断的滑落,却只能在心里祈祷,贺旌容,贺旌容……快来救我! 关键时刻,艾小小也只能期待贺旌容来拯救自己,而她的父母,只会将她推进万丈深渊,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好像是祈祷显灵了,在艾小小都快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包厢的门轰然倒塌了。   ☆、【V69】 可能会后悔的办法 在谈完毕有关舒绿的一切之后,贺旌容和父母说起了自己的某个建议。 他们都表示,既然贺旌容已经做了决定,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莫青泥笑着打趣:“我现在特别想要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我们旌容居然找我们帮忙了?” 舒绿连忙开口:“妈你绝对不会失望的,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贺旌容:“……” 在贺旌容被两个女人沆瀣一气的戏谑时候,顾临桁便和贺沉旗讨论起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眼看着还有合作的可能性。 顾临桁不愧是顾家,乃至于很多老一辈都看好欣赏的人物,即便是面对着贺沉旗这样经历了岁月沉淀,心思深沉如海的商业巨头,他的气质和姿态也没有丝毫的逊色,沉稳如钟,大气凌然,自有一番矜贵和神秘。 舒绿偶尔将视线投在顾临桁的身上,他姿态随意的坐着,手臂搭在腿上,每一个表情都像是浓重的油画,弥漫着诱人的色彩。 真是,不管怎么看,这个男人都好看的过分啊。 舒绿默默的觉得自己简直捡到了一个宝。 直到餐桌上的食物都差不多解决完毕了,这一次见面才算结束。在来之前,舒绿还忐忑的考虑着该如何去向父母坦白,根本没有想到仅仅是一顿饭之后,她最为惆怅的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虽然父母也还不知道自己同顾临桁的婚姻一开始,还带着合约和冒险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到现在,舒绿觉得那份契约也已经不太重要了。 她早就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将整颗心都倾覆给了顾临桁,任他主宰。 而且她自己还很乐意。 一行人离开酒店,将近过年了,大大小小的公司也快要放假,一向人满为患的京城到这个时候,几乎会变成一座空城。 不过酒店的生意总是会异常好,各种公司的年会,还有私人或者官方的宴请,尽管这两年因为上头的禁令而收敛了许多,该有的还是一点儿没少。 结婚多年仍然感情深厚的两夫妻准备先行离开,正要道别的时候,默默走在最后的贺旌容的手机,在安静的夜色里忽然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贺旌容的步伐顿住,眉头蹙在了一起。 舒绿转过头,疑惑的发问:“怎么了,哥?” 贺旌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眉心紧拧:“艾小小的电话。” 那天去艾家见艾小小,为了保险起见,贺旌容将一个独特的手机交给了她,手机里没有任何的娱乐方式,只可以拿来发短信打电话用,但是里面所包含着的定位芯片,无论是处于关机还是其它状态里面,都可以被追踪到。 将手机给艾小小,就是贺旌容担心艾小小可能会遇到一些无法解决的困境,那样的话他也可以快速的找到她的方位并且帮助她。 贺旌容接通电话放到耳边,里面是嘈杂的电流声,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求求你放过我……。” 舒绿便看着自家哥哥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变化,眼里爆发出的戾气连她都感到心悸。 “发生什么了?”莫青泥的脸上也没有了笑意,严肃的问。 “她出事了。”贺旌容的声音冰冷的像寒冬,刚才艾小小悲伤的求救在他耳边炸裂开,让贺旌容一向强硬的铁石心肠,都感到了针扎一样的痛楚。 立刻用自己的手机去定位地址,贺旌容抬起头对父母说:“她不可能自己去核王三见面,那么之前艾家人和王家人肯定也在,爸妈,我们商量的计划,现在可以行动了。” 贺沉旗搂着莫青泥,目光冷峻:“放心交给我们吧。” 话音刚落,贺旌容的手机定位便有了结果,眉毛一挑:“他们就在这里,我先过去。” 没有废话的转过身,这时候他一句话都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当然是拯救艾小小更加重要。 顾临桁在贺旌容说艾小小就在这家酒店之后,便打了电话出去,很快得到了回复:“王家和艾家的人都在十二楼。” 莫青泥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女婿:“效率不错。” 顾临桁失笑,也没说什么,现在并不是废话的时候。 舒绿大概也猜到发生什么了,果然,这就像上次顾临桁说的那样,艾家会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去逼艾小小就范。 倒真的是一语成谶了。 顾临桁捏了捏舒绿的手掌,让她不要太担心。 贺旌容一定可以将艾小小救出来的。 然后就是那一幕,艾小小在最绝望的时刻,听到了大门被破坏的剧烈响动,王三也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被坏了好事的怒气上头,转过身去就想要发飙。 艾小小趁机滚下沙发,将自己的身体藏在角落里,满怀期待的看过去。 门外的人逆着光,门板被踩在脚下,高大的身躯如神衹。 他的眼里泛着森冷的凌厉光芒,目光在房间里晃了一圈,如同看蝼蚁一样的扫过王三的身体,让王三的身体都僵住。 当视线停留在角落里,抱着手臂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小脸惨白的艾小小身上之后,贺旌容眼眸一沉,周身都是令人感到恐惧的可怖气息。 再看回王三的时候,无情如看一具尸体。 艾小小忍不住哭了出来,看吧,她就知道,贺旌容总是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拯救她于危难之中,给予她生的渴望。 她相信他,他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王三那张猥琐的脸,在看清楚站在门口的身影之后,失去了恶心的表情,脸部肌肉都在抖动。 “你是……”王三有些不敢确定的重复了自己的疑问,“你是……” 贺旌容嘴角擒笑,有着残忍的味道在里面:“你说我是谁?” 王三终于难以置信的惊呼:“你是贺家的?对,你是贺旌容,你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提前备酒好好招待你才对嘛,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了惨烈的喊叫,因为贺旌容没有废话的一脚踹在脸他的胸口上。 这一脚下去,他的肋骨怕是要断几根了。 王家这种中立势力,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身家的清白干净,不参与进任何一方的博弈之中,可以在很长的时间里保持自身的安全。 但坏处就是发展有所限制,注定了只能在一定的阶段里徘徊,无法向前,甚至于在很多时候,无法寻求帮助。 中立的势力向来是没有盟友的,即使有,都是抱着不想插手斗争的那些家族,要想寻求他们的帮助,好比天方夜谭。 因此王家这样的家族在圈子里的地位其实十分的微妙,尤其当他出现在某些场合的时候,不管哪个派系的,表面上看起来对他和蔼,其实转过头去就不会再搭理他。 贺旌容在圈子里虽然低调,但他本身的地位和贺家的实力都足以让他成为核心的人物,只是不常出现在贵胄们的聚会里,人们都不常看见他而已。 也因此,王三一时间没有认出他来。 认出之后,还没来得及兴奋一下,就惨遭如此下场了。 贺家在现在,至少表面上来说是没有依附任何一方,却又地位极高的,王家早就希望可以有机会攀上他们,只是苦于贺家两位主事的行踪长年神秘,根本不能见到本人,而贺旌容,又是个铁血冷面的,一般的人也根本无法靠近他,这便导致了王家迟迟都没有找到机会。 “咳咳……”王三捂着胸口躺在地板上哀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位贺家少爷怎么会突然冲进来坏了自己的好事儿,还没有预兆的就对自己下手了?自己难道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他?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机会跟他相处…… 王家的人,也没有傻子,王三虽然纨绔,但也能够分清楚很多事儿,比如贺家,他们不管再低调,再不在京城露面,也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 故此,王三这时候连句重话都不敢说了。 虽说王家也不是真正的就怕贺家,但是贺家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至今无人知晓。 这个家族当年在A市,差点儿就没有了立足之地,大部分的资源都被侵吞干净,却在家主贺沉旗的手里力挽狂澜,和莫家联姻之后,发展的越发强劲。 所以圈子里关于贺家的讨论从来没有停止过,但又不知道,贺家到底为何可以这么厉害。 贺旌容看着躺在地上的王三,漆黑的眸子没有一点温度,也不再理他,径直走到了角落里,然后在艾小小的面前蹲下。 高大的身躯带来的阴影笼罩在艾小小的头顶,却让她感到了心安。 “你还好吗?”贺旌容看着她,艾小小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贺旌容觉得心都揪疼了,眉心更是紧紧的拧在一起。 艾小小摇摇头,幸好他来的及时,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 所有的害怕和恐惧,在见到贺旌容的一瞬间,便全部消失殆尽了。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贺旌容在她的心里竟然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可以那么轻易的影响她的情绪。 贺旌容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从接到艾小小的电话开始,他的神经就紧绷着,就怕自己来迟了,无法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好在他赶上了,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余地。 伸出手,轻轻抚摸在艾小小的头顶,贺旌容放柔了声音:“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去。” 艾小小的双眸一下子瞪大,紧紧抓住贺旌容的衣襟:“你要带我回哪儿?我不想回家!”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狠心的将自己送进了王三的手里,完全不顾自己的反抗和死活。 “好,那就不回家,去我哪儿。”贺旌容因为艾小小的紧张反应,有些心疼,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等到艾小小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贺旌容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艾小小的身上,然后将她扶起来。 艾小小藏在贺旌容的军装底下,鼻息里都是属于贺旌容的坚硬味道。 往前走了几步,视线触及到王三,艾小小赶紧扭开了脸,一眼也不想要看到他。 王三难以置信的看着贺旌容:“原来贺少和她……” 贺旌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王三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贺少要是早说,我肯定不会……” 贺旌容居高临下的看着王三,用一种怜悯的语气道:“你们的婚姻就这样作废了吧,如果王家不同意,尽管来贺家,我们会很欢迎你们的。” 简单的一句话便充分表明了贺家的态度,即使王三看不明白贺旌容和艾小小到底是什么关系,也只能暂时答应。 要是艾小小真的和贺家这位少爷,怎么还会让艾家来和王家联姻? 王三还真的想不明白,再加上胸口的疼痛不停的刺激着他,整个人都变得混沌了。 揽着艾小小离开,出门的时候贺旌容随便喊了一个服务员将王三送去医院,然后直接带着艾小小回去井水花园的别墅。 她今晚着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和打击,需要休息。 回程的途中,贺旌容一直握着艾小小的手,任由她乖顺安静的靠着自己一言不发。 无声的叹气,贺旌容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将她从艾家带出来,才导致了今晚的事情发生。 要是他晚了一些,大概才是真的会内疚一辈子。 这个时候的艾小小就像是精致但脆弱易碎的玻璃娃娃,脸上的灿烂笑容不见了,整个人都惊慌失措了,只能呆在贺旌容身边的时候,才会安心。 等到回到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艾小小才真正感觉到了安全。 这段时间以来,就好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情,因为无论怎样,贺旌容都会包容她。 “你的房间一直在打扫,直接入住就可以。”贺旌容在艾小小耳边轻声说话,忽然变得温柔的磁性嗓音一点点安抚着艾小小慌乱的内心,给予了她新的力量。 “谢谢你。”艾小小鼻尖微红的仰头看着贺旌容,眼眶里闪动着泪珠的微光。 “傻瓜。”贺旌容在她的头发上呼噜了一把,“快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艾小小点点头,在贺旌容的目光注视下,进了她的房间。 在房间的灯光暗下之后,贺旌容才转头离开,下到客厅里,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未接来电。 将电话拨过去,贺旌容直接问:“怎么样?” “……事情办好了。”舒绿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回答,“都按照你说的做了。” 贺旌容站在客厅里,颀长的身姿在地面投下了暗色的阴影,深邃的五官深埋进了黑暗,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半晌,他才低声回答:“好,我知道了。” 挂电话之前,舒绿再一次重复了那个问题:“哥,你真的不会后悔?” 贺旌容的嗓音悠远低沉:“都这样做了,还需要后悔吗?” 舒绿只能喟叹一声:“好吧。” 时间回到贺旌容去找艾小小之后,舒绿和顾临桁还有父母一起,去了十二楼。 这家疗养会所的装修布置都不错,处处显示出精致和水准来,让进来这里的人也都感到了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幽静。 但很显然,舒绿并不是来这里享受的。 顾临桁走在前面,手指轻叩在前台,那双沉沉的黑眸就那么凝视着工作人员:“请问王伟在哪个包房?” 前台的姑娘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能提供客人的任何信息……” 她刚说完,手边的座机电话就响了起来。 顾临桁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的浅笑:“先接电话。” “……哦。”姑娘被这抹笑容惊的脑袋死机,乖乖的接起了电话,不过刚说了两句,就立马换了恭敬的语气:“知道了经理,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做,是,是。” 然后姑娘放下电话,再看着顾临桁的目光里,除了那一点爱慕之外,就是尊重了:“先生您好,我马上就把您需要的信息告诉您……” 不费吹飞之力的拿到了想要的信息,顾临桁转过身,对着默默站在后面亲密聊天的贺氏夫妇说:“我们可以过去了。” 在途中,舒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顾临桁:“刚才的美人计使的很熟练嘛,看把人家小姑娘迷得。” 顾临桁暗笑一声,却板起脸,一本正经:“有吗?” “没有嘛?”舒绿扔了个白眼给他。 顾临桁笑着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怎么,吃醋了?” “……” 顾临桁不依不饶,低声在舒绿耳旁絮语:“没关系的宝贝儿,我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舒绿被戳中了心思,恼怒道:“麻利的滚!” 顾临桁反而将人搂的更紧了一些。 悠闲走在后面的贺氏夫妇看着这样的画面,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目光中的释然。 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舒绿做的决定,他们就站在身后支持她就好了。 在她需要的时候,贺家仍然是她最坚实的遮风避雨的港湾。 王家和艾家所在的理疗包间并没有太远,很快就走到了。 这种所谓的理疗,也就是做一些按摩,瑜伽,总之就是以一些科学的方式作为嘘头,吸引有钱人的光顾。 门外站着侍者,大概也已经被吩咐过了,见到他们来,直接就打开了门,弯着腰恭敬的道:“几位里面请。” 包间里面有单独的温泉,还有各种齐全的设施,倒是个放松休闲的去处。 而里面的人被突然打开的门惊扰,都不悦的看了过来,以为是哪个没眼睛的走错了地方。 大概是艾家的人,十分生气的指着舒绿:“谁啊你,不知道这里是贵宾间,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吗?” 舒绿纹丝不动,因为顾临桁已经稍稍侧身挡在了她面前,黑漆漆的眸子盯着那人:“麻烦找一下艾家和王家的家主。” 顾临桁说的话还算客气,并没有带着盛气凌人的味道,但那种骨子里的矜贵也让他下意识的就流露出了上位者的气息,看的那人不禁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那人定了定神,问。 顾临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那我们自己去找吧。” 反正他们这时候肯定会在一起讨论一些,家族以后的合作问题,找个方便的谈话的地方也就可以找到他们了。 或许是他们突然出现的影响太大,艾家的人都看了过来,有些更急性子的人直接嚷嚷着要让工作人员来说个明白,怎么莫名其妙的放了陌生人进来。 而顾临桁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也正好,大概是知晓了这边的动静,艾家和王家的两位家主都过来了。 “发生什么了?吵吵闹闹的。”王伟是王家说一不二的主事人,在这里地位自然最高,他一过来,大家就自觉的退到了他的身后。 “他们也不知道是谁,莫名其妙的闯进来,不会不知道这里是贵宾室吧?”有艾家的人解释,“还不觉得自己有错,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那人说了几句之后发现没人回应自己,也就讪讪的闭嘴了。 当然,以艾家的这些亲戚,他们是没有资格接触四九城真正的核心势力的,更不要说认识顾临桁这样的京城小辈里的头号人物了。 所以不认识顾临桁也是正常。 要是认识,他们也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王伟走过来,目光率先就触及到了顾临桁的身上,他站在前面,高大挺拔的身姿和那股深不见底的气质很引人注目。 王伟的眼见当然不是那些艾家人能够比拟的,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实是谁。 王家和顾家还算是打过交道,在某些宴会上,王伟还引见过自己最有出息的大儿子和顾临桁认识过。 因此他在认出眼前的人是顾家少爷之后,立虽然还有些疑惑,也立马喜笑颜开了:“原来是临桁啊?咱们也好久没见过……令尊近来可好?” “还好,伯父有心了。”顾临桁微微颔首,王家和顾家虽然不算有任何实质性的合作关系,但是彼此在没有撕破脸皮的时候,也是要礼貌相待的。 顾临桁的态度有些疏离,算不得亲近,让王伟在心里暗暗考量了一番,面上却没有表露,仍然笑的很慈祥:“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顾家不是有专门的……咦,你身边这位是……” “伯父,我今天不是来和您叙旧的。”顾临桁也没有继续寒暄废话,也不想和他介绍舒绿,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需要艾家的人也在场,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商量。” 艾父艾母这时候就在王伟的身后,听到这个看起来就很不一般的年轻人突然提到了自己,惊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顾临桁的眼神轻飘飘的在艾父艾母身上晃过,点了点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可以开始了。” 话音落下,顾临桁转过身子,对着他的身后说:“岳父岳母,可以开始了。”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顾临桁的身后还站着其他的人,只是刚才他们没有说话,竟然让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贺沉旗和莫青泥本来就有这样的本事,作为一名曾经的最优秀的特战队员,他们都可以在任何时候掩藏自己的气息,让人忽略他们,甚至于见到他们,都有可能转眼就忘记,尽管他们的相貌气质都格外的出众。 莫青泥轻靠在贺沉旗肩头,那张英气清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今天找你们的是我们。” 贺沉旗搂着自家夫人,冷淡的眼神就像飕飕的冷箭一样四射:“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开始了。” 假如说,艾父艾母看着贺沉旗和莫青泥,只觉得他们气场强大而般配的话,王伟看到他们时候的惊讶神情,丝毫不逊于刚才见到顾临桁,甚至过犹不及。 毕竟顾临桁身处四九城的核心圈子里,王伟这样的地位,想要见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可是这两位,就不是想见就能够见到的了。 因为他们的行踪根本就是谜团,想要见他们的人简直都排成了长队,王家要是想要和这两位见面,怕是也要等上个一年半载的。 原因无他,因为贺家这两位都很有钱,并且很有权。 他们虽然低调,手里却共同掌握着不菲的经济命脉,他们随便的一个投资,都有可能将一个企业从默默无闻变的蜚声国际。 这对夫妇,就是绝对的超级富豪。 “贺先生!贺太太!”王伟激动的喊出来,“王某今天真是有幸,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们?” 莫青泥随意的撩了一下头发,兴致缺缺的点头:“嗯。” “不知道两位今天到这里来是?”王家地位不低,但近些年赚的钱却在上面的各种三令五申里面,变得少了许多。 之所以跟艾家联姻,也是他们能够提供机会,让艾家去赚钱,赚到的,自然就可以合理的划进王家的口袋里。 莫青泥这才站直了身子,双手抱在胸前,轻笑道:“我们是来和你们讨论一下,接触艾小小与王家婚姻的具体实施情况。” 王伟呆住:“什么?” 艾母难耐的插话:“不可能!我们家小小肯定是要嫁进王家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莫青泥站在那儿,气质就高出了很大一截,淡定优雅从容,不像艾母,虽然也是好相貌,也打扮的华丽,但就少了那么一份与生俱来的贵气。 莫青泥仍然浅笑着,语调轻盈:“我没说错啊,我就是在和你们讨论小小与王家解除婚约的事情的。” 王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贺太太,虽然我今天见到二位深感荣幸,但是艾小小与小儿的婚约早已定下,二位这时候突然过来说让小小与小儿解除婚约,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莫青泥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有什么不合适的?” 王伟脸色继续变化,为难道:“贺太太,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突然插手,但还烦请你们不要多管小辈们的婚约,我王家虽然比不得贺家,但也不是怕事儿的。” 其实王伟说这话就是故意硬气,想让对方有所顾虑从而退步。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这两位突然出现在这里,开口就是要管艾小小的婚姻? 难道艾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贺家? 不,绝对不可能,要是那样,艾家怎么还会急不可耐的想要和王家联姻? 要是有了贺家的帮助,艾家绝对不用担心任何破产的可能……至少在钱财这方面来说,王家是绝对比不上贺家的。 贺家当年在A市就已经是一家独大了,和莫家联姻之后,两家势力融合,在生意上做的风生水起,赚了不知道多少。 近些年虽然低调了许多,但赚的钱,却是绝对没有少过的。 莫青泥不屑的一笑:“那我今天还真的就要插手了呢?” 其实她已经很多年没说过如此任性的话了,这倒是让她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短发少女,只需要骄傲的扬起下巴,绝对不向任何人妥协,过的恣意而张扬。 王伟没想到莫青泥竟然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威胁,一时也没了办法,犹豫着如何去周旋。 而一旁的艾父艾母看着这样的情况,还以为是王伟真的在考虑如何解除婚约了,艾父直接着急到:“小小是艾家的,是我们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说话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天到这里来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目的,总之,你们不要奢想破坏艾家和王家的结亲,小小就是王家的人了!” 默不作声的贺沉旗,在听艾父说了这些话之后,眸色温度冷了几分。 而莫青泥,则是冷笑一下,不屑道:“是吗?” 贺沉旗不缓不急的开口,一开口,便是爆炸一样的话题:“可是小小已经是我们的干女儿了,我们做干爹干妈的,怎么能不插手一下干女儿的婚事?” 这话跟原子弹炸裂的效果差不多,惊的除了舒绿和顾临桁之外的所有人一副见鬼的表情,满是讶异。 尤其是艾父艾母,双眼瞪大的想,小小什么时候多了个干爹干妈?他们怎么不知道? 莫青泥十分满意见到这样的结果,笑的狡黠:“我们收了小小做干女儿,当然要来管一管她的婚事了,刚好呢,我们对小小的这门亲事十分不满意,所以就直接作废吧。” 艾母尖叫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冒出来的干爹干妈,我们小小不需要你们来替她操心!我是她的亲生妈妈,我说让她嫁给谁,她就要嫁给谁!” “啧。”讥讽的笑出声,莫青泥摇摇头,“真是顽固不化。” 贺沉旗搂过莫青泥,沉声道:“小小现在相当于贺家的女儿,怎么,王伟,你觉得你的那个宝贝儿子,有资格娶贺家的女儿吗?” 这一点还真的不是贺沉旗骄傲,关键是王伟自己都知道王三那个儿子的德性,跟两个哥哥比起来,差的天远,做过的坏事儿也一大堆,幸好有王家那么多人给他收拾烂摊子,不然早就把小命玩儿脱了。 要是今天艾小小要嫁的那个人换成是王伟的两个大儿子,他还有底气,可是这个人是王三,王伟就真的不敢说什么了。 本来王三这样的,能娶到艾小小也着实算是不错。 但前提是艾小小只是艾家的女儿而已。 可现在贺家的这两位重要人物亲自出来承认,艾小小竟然是他们的干女儿,这样的一层身份,立马就让艾小小变得不一样了,她的干爹干妈是谁,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人啊! 再则……王伟满头大汗的看向一旁优哉游哉的顾临桁,他嘴角噙着淡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却让王伟清楚的知道,今天这个事情,还真的很不好处理。 若是只有一个贺家也就算了,关键是,刚才他可是亲耳听到的,顾临桁叫贺家这两位什么? 岳父,岳母! 再看看顾临桁旁边的人,很显然就是他们两位的女儿了。 这顾家什么时候跟贺家联姻了?这个消息要是放出去,可是绝对会在短时间内引起京城的地震,届时将会有无数人谈论关于他们的话题,甚至惊心不已。 顾家的实力不容小觑,说不定下次选举的时候……顾遂安就已经……想到这里,王伟擦了擦额头的汗,泄气的说:“既然是这样,那小儿的确高攀不起……他们的婚约就此作废吧。” 看来他们家三儿,还真是暂时不能结婚了…… 艾父艾母难以置信听到这样的答案,都急忙的想要挽回:“亲家!你可不能这样啊!咱们小小可都已经……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王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们:“你们家小小认了这两位做干爹干妈,你们就偷着笑吧!还需要我王家作甚!” 然后王伟就带着妻子拂袖而去了。 艾父艾母还没有办法彻底明白王伟话里的意思,但也能够知晓一二,也就是说,这贺家的人,比王家还厉害? 艾家所处的阶层,也许连贺家的名声都没有听过,一时间也无法了解,能够和贺家有关系,才是对于他们艾家来说莫大的荣誉,真正可以让艾家步入上层圈子的助力。 更不要说现在贺家还和顾家有了联姻,他们艾家,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 莫青泥见王伟已经同意了,就证明这个事情已经解决,直接对艾家人说:“既然小小是我们贺家的干女儿了,她的婚事我们肯定要过问,你们也不用去给她找婆家,你们找的那些,我们贺家也看不上,也不能亏了小小。知道了吗?” 艾父艾母只能懵懵懂懂的点头表示同意,至少从刚才王家的态度来说,就知道这两人是连王家也惹不起的,艾父艾母终于后知后觉,自己这是靠着女儿攀上了更高的大树了! 当晚回去之后,艾父仔仔细细向王家询问了这两位的事迹,当即就拍着胸脯感叹,天要昌盛他们艾家啊! 离开酒店,舒绿还是有些惆怅:“哥哥肯定没有告诉小小他用的是这个办法……也不知道小小知道以后会怎么想?” 尤其是在小小的心里,还对哥哥存了那么一点难以言说的心思,她要是知道哥哥就那么把她的感情都斩断在了半路上,大概会很难过吧? 顾临桁摸着她的后脑勺:“行了,贺旌容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他肯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更何况现在该做的已经做了,也没了后悔的机会。 “舒绿,还是我们母女连心,我跟你想法一样。”莫青泥眨了眨眼,“不过旌容那家伙也该受一点儿挫折了……” 贺旌容的人生到目前为止都太过顺利,这对于他的未来并不是好事,所以莫青泥才在明知道这个主意也许不会完美的时候,没有出言反对。 而她和贺沉旗持的看法一致,男人,只有在挫折中,才能真正的成长。 贺旌容要接管贺家,需要更加成熟稳定的心性,关于他的磨砺,还远远没有结束,才刚开始而已。 在井水花园的别墅里,一夜未眠的贺旌容,在抽完了一整包烟之后,终于看着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到来了,却还有太多未知的东西在等着他。 早饭时候,艾小小经过一夜的修复,满血复活。 尤其是一下楼,就又见到了她睡梦里都会见到的人。 只是回去呆了几天,她的小毛病又犯了,直接光着脚就下了楼。 贺旌容见状,眉头一皱,厉声道:“怎么又不穿鞋?快回去。” 明明是严肃的表情,却看得艾小小心里暖暖的。 重新穿好鞋回到餐桌上,艾小小眨巴着大眼睛问贺旌容:“你昨天说帮我解决了问题,是怎么样解决的?”   ☆、【V70】 自由 贺旌容喝汤的动作一顿,半晌,才看似慢条斯理的放下碗,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开口:“我的父母宣布收你为干女儿了。” 艾小小睫毛抖动一下,再抖动一下,满眼的不解:“啊?” “昨天晚上,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他们与你的父母以及王家的人见面了,因为他们宣布收你做干女儿,所以让王家自动解除了你与王三的婚约,并且,因为你现在是贺家的干女儿,所以你的父母也再也不需要让你去联姻寻求任何一个家族的帮助,有贺家的扶持就足够了。” 说完,贺旌容眯眼看着艾小小,眼里的情绪都被深沉的雾气遮住。 “……”艾小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彻底消化了贺旌容的话,“干女儿?我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干妹妹了?” “昨天晚上。”贺旌容表现的很担心。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因为……伯父伯母告诉我的父母,我是他们的干女儿,我的父母和王家都因此做了妥协。” “是。” 因为贺家的地位,甚至因为顾家的关系,王家在知道艾小小竟然多了一重身份,是与贺家有关之后,自然不可能再态度强硬。 更不要说艾小小的父母,他们知道贺家到底有多么强大之后,只会想着如何去巴结贺家,必定会以贺家的一切唯命是从,绝对不会再自作主张的让艾小小去联姻了。 再联姻,能联姻到比贺家还强的吗? 至少他们艾家清楚的自己艾家是高攀不起像贺家这样的家族的,除非对方主动抛出橄榄枝。 而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艾父艾母虽然不知道贺家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收艾小小做了干女儿,但是既然贺家的两位最重要的人物都开口了,那就证明艾家这次也算是攀上了贺家这颗枝叶繁茂的大树。 艾小小因为和舒绿还有程俞嘉的相识,也算是对贺家有着比较一些了解,至少对于贺旌容这般年纪就能晋升中校表示过惊讶。 所以现在贺旌容这样说了之后,艾小小细细考量过,便懂得了贺旌容的意思是什么。 “干妹妹啊……”艾小小忽然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好像看起来,自己真的彻底摆脱了被父母控制一切的命运,以后想要做什么事情,父母都不会再阻拦自己。 因为有着贺家在背后做自己的后盾,艾家根本不敢再有任何反应。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喜欢去哪儿就哪儿,再也不用顾忌谁,可以真正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这一切,也是因为自己突然成了贺家的干女儿。 甚至说可以顶着贺家的名头,怕是只要不太过分的事情,都会有无数的人来为自己解决。 这是多少人想要奢求却奢求不到的? 这种幸运竟然就这么突然的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而且是因为贺旌容。 这个人不仅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还在自己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好像这样的生活……比自己曾经期望的那样还要好。 那么她还在奢望什么?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种难言的失落?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起东西? “那么是不是以后……我也要叫你一声哥哥?”艾小小硬撑着笑容,明晃晃的酒窝直接晃进了贺旌容的心里。 “只是名义上而已,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贺旌容眼神微动,语气却仍然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啊……”喃喃几声,艾小小忽然觉得艾家上上下下,这时候大概都在狂欢了吧?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能过和贺家这样的,真正顶尖的贵胄圈子有任何交集,以后还有谁敢说艾家不是?还有谁敢说艾家不知好歹?还有谁敢说艾家只是暴发户? 一切都因为自己突然成为了贺家两位家主的干女儿,最为年轻的陆军中校的干妹妹,甚至与舒绿也有了这么一点关系。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之前有谁能够料到? 可是这样的变化,是不是也是说,贺旌容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种种,也是因为他对自己,其实是当成妹妹一样?也许他把自己当成了第二个舒绿?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一股脑全部涌进心头,让小小感到了难以名状的难过。 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而已啊……原来都是自己会错意了吗? 这种苦涩一旦蔓延,就再也不能停下,从心口一直绵延进了血液里面,让艾小小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反应去面对贺旌容。 大概……她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然后彻底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因为昨天的突发情况,本来想要和你商量之后才那样做……” 贺旌容冷静叙述的话语并没有说完,就被小小打断了:“我知道!” “嗯?”贺旌容皱了皱眉。 “我没有生气,我就是觉得这个消息比较突然所以有些吃惊而已,并没有觉得你做的不好,而且现在这样,确实帮助我解决了最大的麻烦,我当然高兴还来不及,真的很谢谢你……有机会的话,我想当面和伯父伯母见一面,亲自表达我的谢意……” 贺旌容忽然感到了对面的艾小小的周身多了一丝莫名的疏离感。 明明还是带着明亮的笑容,却说着客气疏远的话,让贺旌容觉得这样的艾小小有些陌生。 “他们未来一段时间会一直呆在这里,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就可以。”贺旌容道,“王家那边你就不用再担心了,他们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两个人的距离好像在无形中被拉远了,彼此之间隔着一道透明的墙壁,摸不到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贺旌容并不明显的皱起了眉头,但是也没有表达出来。 于是一顿早饭就这样以愉悦的气氛开始,以莫名的尴尬结束,直到艾小小重新走上楼去的时候,贺旌容都没有明白,刚才还对着自己灿烂微笑的人,怎么就变了一张脸。 不对,应该是明明还是那张脸,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那份疏远,让贺旌容心里很不舒服。 却也找不到症结所在。 艾家忽然就成为了京城各大圈子里讨论的对象,上一次讨论艾家时候,还是因为艾小小逃婚,给了王家一个响亮巴掌的趣事儿。 这一次大家再谈论起艾家以及艾小小时候,语气和态度明显都不一样了。 很多人这次是真的对艾家这位小姐兴致十足。 毕竟艾小小可是被贺家收做了干女儿,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艾小小得到了贺家的认可。 能和贺家攀上关系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像艾家这样被排除在贵胄圈子之外的家族,有这么一天,简直是走了大运。 圈子里的人都在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够得到贺家的青睐? 不过很显然,现在的艾小小对这些有关她的讨论并不在乎,也不想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人在明里暗里调查自己。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就回去艾家,至少她还不能做到在看到父母的时候忘记他们对自己的残忍行为。 于是她便整天都呆在井水花园属于她的房间里面,除了必要的吃饭,就过起了宅女生活。 连贺旌容都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来问她为什么不出去玩,尤其是她现在并不用害怕会走在街上突然抓回去,也可以随意联系自己的朋友。 艾小小抱着枕头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没有朋友了。” 不管是谁,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朋友却一个都不敢出来帮助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艾小小早就已经看清楚了。 那些她自以为是的朋友,不过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下的来往而已。 真正在关键时刻,愿意不顾一切帮助你的人,原来那么少……这个道理,艾小小明白的代价有些惨烈,但是也算是一种成长。 曾经年轻的时候以为每个人的生命里都要有最单纯最亲近的朋友,可是到了现在,艾小小已经不去奢望那些东西了。 她只希望自己可以真正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彻底跟过去告别,也许真正的朋友就在未来呢? 贺旌容走近了几步,喟叹一声:“你整天呆在这里,当然没有朋友了,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会不会碰到新的朋友?” 只是随便的一句话,就戳中了艾小小的心。 但其实她整天呆在这里,也是在思考和整理自己的心情。 虽然对方并不知道,但是艾小小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逼迫自己放弃对贺旌容产生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既然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看待,那么自己也不要毁掉了自己来之不易的感情。 能够和贺旌容做朋友,甚至是做他的妹妹,就已经非常幸运了。 艾小小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她躲在角落里,当贺旌容一身英气的军装蹲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像是神祗,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沉沦,并且付出一切。 只是大概,以后自己只能够谨守着一条不能跨越的楚河汉界,然后远远的看着他。 其实还挺好的不是吗? 贺旌容这样的存在,本来就只适合她仰望。 “知道啦,我会出去玩儿的。” 贺旌容看着艾小小死气沉沉的模样,干脆走过去,一把将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诶!贺旌容!你干嘛!”措不及防的艾小小一脸惊恐。 拖着人往外走,贺旌容冷静的说:“跟我去跑步,每天呆在房间里面不会嫌闷?” 然后艾小小就真的被拖去跑步了,关键是贺旌容说的跑步,还真的是跑步,一点假装都没有,硬是逼着她围着井水花园的小区跑了两圈,具体有多远艾小小根本就没用心思去想,因为她已经累的喘不过气,只想要趴在地上休息了。 不过这种精疲力尽的感觉还不错,让艾小小心底的阴霾扫去了一些,终于见到了一点儿阳光。 跟艾小小气喘吁吁截然不同的,是贺旌容呼吸平稳的模样,他看着瘫在地上的艾小小摇头:“果然缺乏锻炼。” 艾小小瞬间如临大敌:“你可不要再想有下次了!打死我也不跟你一起跑步了!” 关键是这个男人太变态,跑那么快还一点气都不带喘的,就跟走路没什么区别。 那也是因为艾小小没有看到贺旌容在部队里头的操练是什么模样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的惊讶了。 这次跑步过后没有几天,艾小小再一次被贺旌容抓了出去,不过还好这次不是跑步,是聚会。 舒绿最近也觉得自家哥哥总是神龙不见首尾的,总是见不到对方,不过因为她实在太忙,所以没有抽出时间专门去找他。 在过年之前,安迟接了很多的演出,大大小小的合约都需要舒绿自己去谈,再加上唐宋的真人秀节目在过年期间就要播出了,舒绿也必须去帮他四处打点,保证等节目播出之后,网络上的评价不要又太多的负面,还要联络节目组的后期制作,对唐宋好一点。 真人秀节目其实就有这样的因素,不管艺人前期表现的如何,在节目组进行后期制作的时候,都至关重要,因为他们的剪辑可以塑造一个观众喜欢的形象,也可以摧毁一个观众心目中的男神女神。 不过舒绿也比较放心唐宋,他在节目里的表现本来就还不错,所以让舒绿操心的地方并不算多。 其实最让舒绿烦恼的一点,还是安迟上次在颁奖典礼上的获奖感言,因为摄像师的故意而为,在安迟说话的时候给了她好几次镜头,那个频率甚至都比一些艺人还要高了。 也因为舒绿确实上镜,略施粉黛就已经足够惊艳的面孔在镜头里明艳亮人,观众也最喜欢看这样的画面。 从那之后,网上关于舒绿的讨论就渐渐多了起来,毕竟她是安迟和唐宋共同的经纪人,同时管理这两大男神的事务,她备受关注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身处娱乐圈,要想要真正的永久呆在幕后也不太可能,做了这一行,就注定了要有抛头露面的时候。 舒绿确实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最近网上出现了她越来越多的信息,甚至有人找出她的简历,连她在大学期间获了几次奖学金都被扒出来了。到这时候舒绿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粉丝和网友的力量。 大家都在说,安迟和唐宋有这么一个漂亮的经纪人,简直不输任何女艺人,关键是还有这么高的学历,绝对的情商智商双绝,能力学历都出众的人生赢家。 面对这些评论,舒绿其实是一笑置之的,夸奖什么的,其实她也听了蛮多,早就习惯了。 不过被很多安迟和唐宋的粉丝感谢什么的,就让舒绿有些受宠若惊了。 “谢谢经纪人姐姐让我们家安迟现在的事业那么顺利,请在以后也好好照顾安迟哦。” “舒绿绝对是我见过最年轻貌美的经纪人了,在我印象中的经纪人都是一脸凶巴巴的样子,所以安迟以后的事业就拜托你啦。” “有了安迟的例子在前面,我们绝对相信唐唐也可以发展的越来越好,也祝唐唐和安迟的友谊地久天长……” “跪求经纪人姐姐一定要多放一点福利给大家!包括他们的果照!我们会非常的感谢你!” 各种各样的话都有,很多小粉丝都在感谢舒绿,因为舒绿让安迟和唐宋都有了新的发展,让她们喜欢的人过的更好。 舒绿突然就觉得自己简直责任重大,至少要承担这些姑娘的各种心情,如果安迟和唐宋的事业有了什么变化,怕是最激动的,就是这些粉丝了。 于是某一天,舒绿只能在微博上说:“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到了,放心吧,你们的安迟和唐宋我都会照顾好的。” 一段时间下来,舒绿更加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了后援会……虽说这些后援会只是每天在她微博底下留言而已,但也足够让舒绿震惊了。 那些话题暂且不谈,这天舒绿接到了贺旌容的电话,他竟然主动开了一个局,请大家吃饭。 这种好事儿当然是要赴约了,包括程俞嘉白含章楚言等等,舒绿都一起喊上了。 最后还让叶淮非带上了夏卿晨。 夏卿晨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处在恢复的状态里面,最近情况好了一些,叶淮非便准备带着她出门散心,然后舒绿就把他们也叫上了。 聚会的地点在官邸,楚言的私人小楼里。 这个小楼修在四九城最繁华的地带,楼下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人工湖,环境幽静,极其适合谈心聊天。 也只有楚言以及他认可的朋友才可以到这里来。 舒绿和顾临桁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他们还成了最后一个。 主要原因嘛……是舒绿去寰宇集团找顾临桁,这人不知道发什么疯,把她压在门上亲了半天,硬生生的赶上了下班高峰,所以才迟到了。 你问顾临桁为什么,咳,兽性大发? 当然是因为今天舒绿陪唐宋去拍真人秀节目的宣传片时候,被人不小心弄脏了外套,就只能借了一件造型师的衣服。 刚好这件外套有那么一点像是制服,衬出了舒绿的身段,纤细的腰肢无时无刻不像在勾引人。 于是我们的顾少爷就没有忍住。 程俞嘉一看到舒绿,就第一个冲了上来,搂着她的肩膀就开始碎碎念:“我说丫今儿个怎么还迟到了?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约了你几次都没空,还有我看到网上还有你的个人信息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一直没问你就是准备等见着你真人的时候才问清楚……” 噼里啪啦一长串的问题让舒绿无奈的扶额,连忙向白含章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白含章单手靠着椅背,狭长的凤眸一闪,便站起身来将程俞嘉拉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乖乖坐下。 看吧,现在的程俞嘉已经被白含章吃的死死了。 舒绿埋怨的瞪了顾临桁一眼,意思是说,都怪你!不然我们怎么会迟到! 顾临桁挑了挑唇角,不置可否,闲适自得的和其他人打招呼,完全不将舒绿的威胁目光放在眼里,而是在心底默默盘算,今天晚上该怎样将人吃进肚子里呢? 顾妹妹见到舒绿和顾临桁进来,也兴奋的冲他们招手,还不停的对舒绿挤眼睛。 其实顾妹妹最近的生活过的特别凄惨,本来都快要出道了,但是因为出道的电视剧里面会有一些和对戏男演员的亲密戏码,大醋坛楚公子在看过剧本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不给顾妹妹一点挽回的余地。 顾临欣不止一次的向楚言抗议:“不就是拍个戏而已!又不会发生什么!” 楚醋坛回答她:“就是见了安迟一面都会一见钟情,你觉得你的话靠谱吗?” 顾临欣继续反驳:“我抗议!那只是我年少不懂事而已!” 楚醋坛不为所动:“抗议无效,驳回。” 顾妹妹嘟嘴:“小气的男人!” 不过好在最后楚言还是为了她着想,在勒令编剧修改了一些戏份之后,终于拍板通过。 舒绿知道顾妹妹挤眼睛是什么意思,她们经常在公司见面,所以顾临欣经常会来找她吐槽,说的最多的就是楚言,带着点儿埋怨,又有着洋溢的幸福。 顾妹妹这是希望自己可以再跟楚言说一说,让楚言同意恢复之前的戏份。 确实编剧的想法都是完整统一的,修改之后也许不会对整体剧情有影响,但终究是会有一些瑕疵的,顾临欣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编剧为难,关键时刻又只能够靠舒绿了。 毕竟舒绿对于楚言的了解程度是建立在二十多年的相处基础上的,也知道如何以一个朋友的角度去劝他改变主意。 而事实证明舒绿的每次出手,效果都还不错。 舒绿对顾妹妹比了个ok的手势,让她放心,自己会找机会帮她的。 顾妹妹这才安心了。 夏卿晨因为近来的病情,下巴又尖了一些,看起来更加的羸弱了,像是随时要飘散在空中的羽毛。 但是她依旧那么美,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清丽脱俗,每一个表情都像是一副水墨画,让人光是看着都觉得沁人心脾。 舒绿十分心疼她,但是又无能为力,她的身体时好时坏,有时候觉得她快要好起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有时候又会担心她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叶淮非也依旧是那么冷冰冰的样子,但是看着夏卿晨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含着柔软爱意的。 他们现在还能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叶淮非和夏卿晨最美丽的记忆。 因为之前帮过楚言的忙,所以叶淮非和他们也逐渐熟了起来,他们这个圈子既有几十年的感情所维系,又有充足的利益因素,倒是丰富多样。 贺旌容之所以会邀约众人,其实就是为了艾小小。 他怕艾小小觉得自己没有朋友会太过孤单和无聊,才叫上大家一起聚聚,至少会显得热闹一些,在这样的氛围里面,艾小小的心情也会好许多。 现实证明贺旌容的猜测不错,艾小小骨子里还是喜欢热闹的,尤其这一帮人,虽然都来自大家族,各自都身价不菲,又都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金钱和地位,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好亲近,即便是看起来最冷漠的叶淮非,只要夏卿晨在笑,他的眼神也都是温暖的。 他们对于艾小小也不会有任何特殊的看法,都只怕她当成一个朋友来看待,尤其是当艾小小走在贺旌容的身边,这群人也都会高看她一眼。 总之来了这里之后,艾小小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她又露出了可爱迷人的小酒窝,眼神也明亮动人,就像是最灿烂的骄阳一样惹人注目。 舒绿刚开始也担心艾小小会因为贺旌容的决定有其他的反应,却在今天见到她之后,发现她一切正常,跟之前没有太大区别,甚至因为摆脱了与王家的婚约,身上那点儿最后的阴霾都消散了,整个人都无比的耀眼。 这样的艾小小即使放在名媛众多的上流圈子里,也绝对会引来很多男士的青睐。 席间舒绿记着还要帮顾妹妹去解决楚言的吃醋问题,专门抓着楚言谈心许久,语重心长的跟他分析,怎样才是对顾妹妹好的相处方式。 更何况他不要忘了顾妹妹还有一个妹控哥哥呢,顾妹妹要是去让顾临桁帮自己的话,那肯定结局就是两败俱伤了。 最后舒绿还抬出了楚言的父母,那一对璧人,当年沈羲禾不也是在和楚言父亲交往的时候就开始发展自己的演艺事业了? 而且沈羲禾当年的电影里面也不乏有大尺度的演出,只是很少罢了。 楚言端坐在椅子上,扭头看向窗外,哼了一声:“那是你没看到我妈当年演了那部电影之后是怎么被我爸……咳。” 舒绿笑了:“你看到了?” “……我当然也没看到。”那还是家里的佣人告诉他的,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 最终结果还不错,楚言本来就只是因为占有欲太强见不得顾妹妹跟别人亲密而已,尤其是在见识过顾妹妹当初自以为喜欢安迟的时候整日里是如何显殷勤的状态之后,楚言不吃醋才怪了。 他最后还是答应,随顾妹妹去了。 不过代价就是顾妹妹每每在出演了超越楚公子心中尺度的戏份之后,也会好好的折磨一下对方就是了…… “帮你解决了。”舒绿对顾临欣一眨眼,看吧,她就跟老妈子一样,总是要操心这个人那个人的生活问题。 “太感谢了,舒绿你造吗你就是我的再造恩人!”顾妹妹都快要痛哭流涕了,对着舒绿一通感激,最后被楚言抓了回去在他身边乖乖坐着。 饭还没有吃完,趁着这里的优秀男士们讨论起了一些生意上的问题,程俞嘉便从白含章身边溜到了舒绿的旁边去坐着。 程俞嘉最近已经恢复了工作,只是局里看在她之前受伤的情况下,并没有让她继续呆在一线,工作量少了很多。 程俞嘉想要反抗也知道没有可能,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知道,肯定是不太适合继续留在一线的,不要说她现在握枪能否保持长时间的稳定,就是她的心理状态也还没有调整到最好。 但是程俞嘉还算是放的开,并没有太过苦恼,反之在哪儿工作不是工作,她现在好歹还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呢不是吗? 而且她手上的问题,也不是就不能好,只是需要的时间太过漫长而已,再说了对她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她就随遇而安了。 “丫真够可以的!”程俞嘉再次控诉起了舒绿最近不常和她呆在一起的事情。 舒绿表示很无奈,那也是因为曾经程俞嘉是真的特别忙,在两个人都特别忙的情况下,当然不会记得对方是不是经常来找自己了,反正不常常聚在一起又不会生疏,好歹是从出生就开始建立的友谊了,怎么会因为一段时间不见而消失? 只是因为现在程俞嘉的工作没有过去忙碌,她的空闲时间一多起来,就有时间想其他的了,也就记得清楚舒绿到底多久没有来找她。 “行行行,女王大人我错了,年后我一定每天来请安,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不过最近你家安迟还真红哈?到处都看到他的消息,最近很少有歌手像他那样了。” 程俞嘉说的在理,确实很少有歌手像安迟这样红了,因为歌唱界的整体水平下滑,成绩不如当年,偶像歌手也不似当年般受人欢迎,所以即便是红,很多新人也就是红那么一首歌,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岁月里,再没人想起。 但是安迟却是越来越红,从他得奖之后,无论是专业还是大众,都认可了他,让他的发展也更加的顺畅。 尤其是像安迟这样又妖孽又英俊的神秘模样,光是把那张脸放在那儿,就绝对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点,谁想要看不见都是不可能的。 唐宋走的脚步要慢一点,因为电影电视剧的制作周期都比较长,不像歌曲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就发酵开来,所以唐宋现在的人气处于一个稳定的状态,就是因为关注《仙神》而关注他,再就是因为关注真人秀节目而关注他,不过舒绿也相信,等到电视剧和真人秀节目一播出,势必会引起极大的轰动。 唐宋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在那时候实现。 “什么叫做我家安迟?还有我家唐宋呢你就忽略了?” “主要是最近安迟实在太红了嘛,就第一反应想到他,不过他唱的歌还真挺好,他演唱会那首歌我可是已经单曲循环很久了你知道吗,简直洗脑……” 白含章和程俞嘉的关系现在已经日渐稳定,两个人从小时候折腾到了现在,也算是有了好的结果,不用再让周围看着的人操心。 “但是我跟你讲啊……”程俞嘉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我觉得最近白含章特别奇怪。” “奇怪?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奇怪,但是我敏锐的洞察力告诉我,他最近一定在背着我做什么事情……而且根本不想要我知道。” “……不会吧?” “怎么不会!特别会好吗!”程俞嘉义愤填膺的表情,“丫要是让我发现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坏事儿,我绝对不放过他!” “……”谁做了那样的事情都不会是白含章吧?之前柳萱那种漂亮的尤物警花都主动送上白含章的门了他都没有多看一眼,还不能证明他整颗心都拴在程俞嘉的身上呢? “反正直觉告诉我,他一定在暗搓搓的策划着什么,你等我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告诉你到底是什么。” 舒绿其实想说,亲我并不感兴趣好吗…… 但是程俞嘉表现的特别严肃认真,舒绿只能十分配合的点点头:“好吧。” 艾小小今天突然就对夏卿晨很好奇,毕竟那么一个漂亮的跟画儿一样的人坐在你的面前,肯定会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恰逢夏卿晨状态不错,一直有问必答,两个人还算聊得来。 贺旌容带艾小小出来,就是想要看到她这样开朗的模样,只是他不知道,他很快就要乐极生悲了。 因为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讨论到了旅游和念书的事情,舒绿最有经验,她在国外读书的那几年,基本上走遍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从来不用考虑。 程俞嘉也是个爱玩儿的,虽然大学是警校所以管的很严,但只要有假期,她也都会出门,和舒绿属于同一种类型,想走就走。 夏卿晨在刚和叶淮非在一起的那几年,身体并没有出任何问题,虽然那时候对叶淮非有着深厚的误会,但因为叶淮非对她实在太好,也会时常带着她到处旅游,走了很多地方。 这里面最惨的就是艾小小了,她在艾家的成长经历,基本就是父母说什么,她就照做什么,虽然艾家有钱,但父母绝对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外玩的太久,说那样子对女孩子不好,她从小到大除了和学校同学的集体出游之外,就只有父母带着她去过的一些地方,但都有着太多的限制因素,根本没有好好的玩儿过。 所以艾小小十分的羡慕她们。 “我以前最想的事情就是环游世界,想去哪儿去哪儿,但是我爸妈……” 舒绿在心里叹气,她真的不知道艾家的人是怎么想的,明明就有很不错的条件,就应该让孩子有着更开阔的视野才对,偏偏要将人养在深闺。 不过好在艾小小仍然很健康的成长,而且是现在这样讨人喜欢的模样。 “你现在可以了,他们不会再控制你的。”舒绿笑了,“你也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程俞嘉也说:“趁着年轻多经历一些总是好的,那些你经历过的东西,也许会对你的人生很有帮助。” “对啊……”艾小小忽然就有了向往,她也想出国去读书,然后去每一个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走走,留下自己的足迹。 艾小小幻想着那样的场景,没有了一切的束缚,她终于可以成为一直以来,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艾小小,她觉得应该会美好。 “那你们觉得,我出国去读书怎么样?”   ☆、【V71】 史上最强大白莲花 出国读书……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艾小小本身年纪也还年轻,去游学或者读研究生,都是不错的选择,还可以去世界各地走一走。 但是舒绿在听到艾小小的想法之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看了一眼坐在那边沉稳淡定的贺旌容,他在说着什么,表情冷峻而内敛,气度不凡。 如果,自家哥哥知道艾小小有这个打算,会是什么反应? 舒绿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怎么样,你们觉得我的想法可以实施吗?”艾小小眨巴着大眼睛征求众人的意见。 程俞嘉并不知道舒绿的心中所想,当即就回答:“挺好呀,反正你的家里人也不会再逼你去做什么事情,你就按着你的想法去做就好。出去读书的话,可以选择欧洲,或者美国,舒绿以前就在那边,你想去的话她还可以给你很多的意见,是吧舒绿?” 舒绿干笑了两声:“……是。” 她怎么突然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呢! 夏卿晨竟然也和程俞嘉的意见出奇一致:“小小你现在正是适合读书的年纪,虽然毕业的大学还不错,但是去申请一些不错的国外大学继续读书也是一种选择,出去读几年书再回来,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刚巧艾小小也是这样想的,她便直接点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舒绿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我亲爱的哥哥,你可知道你看上的人要跑啦……再不追就来不及啦…… 不过因为艾小小最后说了一句:“请你们一定要帮我保密……我准备一切都确定下来之后再告诉别人。” 至于这个别人是谁,舒绿打赌一定是那边坐着的毫不知情的那位。 由于艾小小都真诚的请求了,舒绿也只能答应下来,既然答应了她要帮她保密,也就是在艾小小做出决定之前,都不可以告诉自己啊哥哥。 这样的日子也太难熬了一点好吗! 所以一直到聚会结束,舒绿也没有能够告诉自家哥哥关于艾小小的想法,只能够把心里的那一点儿担忧压在心底。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舒绿看着顾临桁那副表情,总觉得他做了什么。 “生意。”顾临桁言简意赅。 “你们合作了?”要不然刚才这几个人怎么会一直凑在一起? 顾临桁敲打一下舒绿的额头,赞赏道:“聪明。” “你们真的要合作?”舒绿稍稍吃惊,她刚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根本没有当真。 顾临桁点点头:“刚好大家有一样的想法,为什么不可以合作。” 好吧,她总觉得这几个人凑到一起就给人种狼狈为奸的错觉。 “那你们准备做什么?” 顾临桁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的模样:“什么都做。” 舒绿:“……”请不要敷衍她好吗! 顾临桁笑眯眯的搂过舒绿:“乖,回家再慢慢跟你解释。” 也对,现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尤其是当他们一行人离开这座在寸土寸金的四九城里建造起来的私人湖泊上的红色独栋小楼,走进了官邸的前厅之后。 这群人走在这里,明眼的知道这是皇城根儿下最惹不起的人们,不明眼的,就觉得这群人简直个个都颜值爆表了。 通常情况下遇到这样一群人,你会作何反应? 大多数肯定只会远远的看着,毕竟在官邸这样的销金库里,能进来的人至少都不会太没见识。 但偏偏就有人冲了上来,她们兴奋的指着人群中的——舒绿,非常激动:“这是安迟的经纪人吧?跟电视上的很像诶……” “我也觉得像,应该就是她吧?” “过去看看不就好了?” 于是,舒绿便被当成猩猩一样围观了。 而面对着这些看起来像是安迟的粉丝,舒绿也不能赶人走,只能态度温柔的回应她们。 “我们可以和你合照吗?” 舒绿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想到拒绝之后第二天估计就有关于她的负面新闻出来,自己还要费心去处理,那样也太麻烦了,便答应了和她们拍一张照片,不过只拍一张。 “谢谢你!”安迟的粉丝很开心,这就让舒绿很纳闷了,又不是见到安迟,她只不过是安迟的经纪人而已,她们那么开心做什么? 果然粉丝的内心她是不明白的。 等几个打扮的漂亮的女孩子离开了,其他的人都有些看呆了。 程俞嘉睁大了眼睛:“舒绿,这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舒绿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辜,“我也不懂。” 反正她也不知道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过是偶尔会在与安迟或者唐宋的工作中被粉丝拍到一些照片,然后就是那次颁奖典礼上那个摄像师故意给她的几个镜头,就这样,她就莫名的被粉丝们认识了。 现在安迟和唐宋的粉丝里面,没有几个人是不认识她的吧? “天呐舒绿这是要红的节奏嘛!求抱大腿!”程俞嘉咋咋呼呼的。 舒绿无奈的叹气:“我把出名的机会让给你好不好?” 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好吗,只不过既然都做了这一行,抛头露面本来就是常事,她也只能强迫自己去习惯这样的生活。 只希望小粉丝们对她的兴趣不要维持太长的时间,还是专心去喜欢她们的爱豆吧…… 不过舒绿自己的想法当然是不算数的,只能够这样子幻想了。 虽然找舒绿合影的只是几个女孩子,但我们的顾少爷也默默的不开心了,在她们走了之后,特别吃味的将舒绿揽到自己怀里,眯缝着眼道:“看来你最近人气十足。” 舒绿无辜的摊手:“这又不是我想要的。” 要怪就怪那个摄像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给自己那么多个镜头! 假如那个摄像师不给自己那些个镜头,她现在也不会走在路上都被认出来好吗!不过其实就算是那个摄像师不多给舒绿那些镜头,她最近被粉丝拍下的照片也会让她走在路上都被认出来了。 她不似娱乐圈里头那些千篇一律的女艺人,一双杏眸水汪汪的,让人过目难忘,辨识度极高,会被人记住也在情理之中。 顾临桁抿了抿唇,在舒绿耳边低语:“看来我得看好你了。”不然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要是被别人觊觎上了,那还得了? 舒绿得意一笑:“那你得多多努力了,不然未来道路多艰辛。” 当晚回家,舒绿果不其然的发现自己的合照就已经快速的放到了网上。 “经纪人姐姐真人好温柔好漂亮好有气质!”然后合照一放,博主P掉了自己的脸,就剩下了舒绿的,照片里的她只是勾唇浅笑而已,但在灯光下却显得异常亮眼,再加上舒绿身上那套制服似的外套,有种禁欲的美感。 舒绿的这张照片便再一次在安迟粉丝圈子里走红了,最后这张照片还莫名其妙的上了热搜,很多陌生人都在询问照片里的人是谁。 看到微博的时候舒绿正靠在顾临桁的怀里,忍不住蹙眉。 顾临桁在平板电脑上处理公务,敏锐的感觉到舒绿的情绪变化,便低头询问:“怎么了?” “照片发到网上了。”虽然在拍照的时候就想到这种可能,但舒绿对于自己忽然变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这一点,还是不太习惯,她始终是不太喜欢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了,不然也不会在漫长的年岁里都戴着那副土的掉渣的黑框眼镜,让自己看起来平凡一点,再平凡一点。 顾临桁有意无意的顺着舒绿的头发,凑过去看了一眼微博上的照片,挑了挑眉:“照片不错。” “……” 放下平板,顾临桁用手掌搓揉了舒绿的脸颊几下,感受着她细腻的皮肤,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诶诶诶,你干嘛!” 顾临桁眼神里满是笑意:“看你可爱。” “……” 恢复了正经,顾临桁不再逗舒绿,直接说:“要我把照片撤掉吗?” “可是撤掉会不会……”她就怕会有人借机找她的麻烦,找她自己的麻烦都无所谓,关键要是又牵扯上安迟或者唐宋的话,她又得费心去处理了。 “放心,我有我的办法。”顾临桁自信一笑,“不会有人发现的。” 舒绿立即笑了:“那就多靠你啦,顾先生。” 顾临桁不怀好意的凑近她:“叫我什么?嗯?” 舒绿眨巴着眼睛:“那我该叫你什么?” “你说呢?” 舒绿看着欺近自己的顾临桁,那张逐渐放大的脸庞棱角分明,五官俊美的不可思议,他眼里的光芒慢慢旋转着,又像是在蛊惑她了。 顾临桁不依不饶:“宝贝儿……” 然后舒绿心一横,咬牙道:“老公!” 软绵绵的声线就仿佛一只小奶毛的爪子一样,轻轻的在顾临桁胸口挠了一下,带着麻麻痒痒的触感,又带着点儿温度,让他在那瞬间感到了心脏被充盈的感觉。 顾临桁看着眼前的舒绿,她浓密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了他的模样,就好像满心都只有他一样。 “真乖。” 呢喃了一声,顾临桁捧着舒绿的脸,将人拉到自己的面前,从她的睫毛开始,温热缠绵的亲吻一点点的,捕获了她的心。 静谧而缱绻。 第二天,就像顾临桁说的那样,那条微博被无声的删掉了。 并且没有人会想到希望删掉这条微博的人是舒绿。 因为顾临桁让人黑掉了这个微博账户,盗取之后直接将微博用户的所有微博都抹掉了,虽然最后用户还可以恢复之前的数据,但是最近的几条却没有办法了。 至少有关舒绿的这条微博被屏蔽掉,关于舒绿的讨论也逐渐的偃旗息鼓,少了许多。 舒绿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当即踮起脚尖给了顾临桁一个奖赏之吻,不过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他抱着深吻,直到喘不过气来,顾临桁才终于放过了他。 所以,不要试图给饿狼一点甜头,不然真的会很可怕。 顾临桁的一记深吻让舒绿直到公司,脸颊的温度都没有完全消下去,只要想到那种唇舌交缠的甜蜜,舒绿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整个人都不好了。 果然她现在对顾临桁的免疫力是越来越低。 刚踏出电梯,舒绿就再次看到了某个熟人。 “洋溪?” 走廊上的洋溪转过身来,一头波浪长发,整个人精致又漂亮,颇为热情的和舒绿打了个招呼。 舒绿一看到,最先的反应就是她那天找自己去聊的话题,虽然舒绿已经尽力去忘记那晚到底聊了些什么,那些疑问偶尔还是会钻进舒绿的思维里面去烦她。 顾临桁和她结婚,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洋溪的话就像跗骨之俎,不听的提醒着舒绿。 尽管她知道自己应该完全不管洋溪到底说了什么,但人在某些时候,并不能够彻底控制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来这里,是有工作?”舒绿很快抛弃脑海中那些荒唐的念头,问她。 现在看来,洋溪确实也是想要拓展在国内的事业了,除了寰宇集团,现在竟然也准备和星远传媒合作吗? 舒绿不得不承认,洋溪跟国外那些华人圈子的其他富二代比起来,确实是个优秀的管理者。 她管理的公司发展状况的确很好,并且因为她各方面的优秀,还经常被品牌邀请去看秀,在国外的时尚圈里也算是有一些知名度。 这样的成绩让她回国之后的发展会很顺利,再加上她的家庭背景,至少也算是非常富有。 尤其是跟那些名片女孩儿比起来,洋溪已经做出了成绩,走在很多人前头了。 “对,我的公司跟这边有经济事务的合作,所以我是来谈合约的。”洋溪微微一笑,那般自信优雅的模样十分有名媛气质。 据说洋溪当年也是参加了纽约的名媛舞会的,不过舒绿对那些上东区的富家女孩儿的故事并没有兴趣,也只是偶尔听别人说起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工作。”舒绿说完就想离开,大概是她那天说的话对舒绿有些影响,舒绿这时候莫名的不太想和洋溪呆在一起。 “好啊,我中午约了楚言吃午饭,你要一起吗?” 舒绿有瞬间的愣神。 怎么,洋溪不仅和顾临桁有合作关系,还认识楚言吗?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洋溪的工作能力啊…… 念头转瞬即逝之后,舒绿婉拒:“不用了,你们约了肯定会需要谈工作,我就不一起了。” 没想到洋溪走过来,脸上的笑容灿烂让人都生不起拒绝的心:“没关系,我们只是谈一谈生活,并没有太多工作的事情,工作在工作时间谈就好,我不喜欢混为一谈。” 谈生活?生活有什么好谈的? 舒绿只能说:“我中午和同事已经约好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约好的同事,因为舒绿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午饭会去哪里吃。如果中午之前安迟的杂志封面无法结束拍摄,她也就跟着吃盒饭了。 洋溪有些失望,却也没有逼舒绿,而是很体贴的道:“那舒绿记得按时吃饭哟,咱们下次再约。” 舒绿:“……好。” 其实舒绿还是想要吐槽一句,亲,我们还没有到随时可以约着吃饭的友谊好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舒绿的心里隐隐有着一些不好的感觉,她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明明洋溪在微笑,她却觉得洋溪此时还有别的表情。 洋溪给了舒绿某种无法摸透的触感,也让舒绿的保护罩启动,下意识的就想要远离。 和洋溪说了再见,进到办公室,桥涵和麦姐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 “舒绿舒绿,你认识刚才那个女神?” “你们很熟吗?我刚才见到她,整个人都惊讶了好吗!简直不可思议!” 舒绿呆呆的看着她们:“啊?” 她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桥涵挽着舒绿,神神秘秘的道:“她在社交网络上面很出名啊,微博上都有几万粉丝了,但是最多的还是Instagram,她每条更新下面都会有成千上万的赞,评论也超多,很多人都在模仿她的打扮和穿着,而且她还会分享一些护肤心得瘦身秘诀什么的,今天见到真人才发现,原来她本人也那么好看啊,我之前还以为是P的呢?” 连麦姐都忍不住说:“其实我也关注了她,去年她不是还去参加了时装周,然后跟老佛爷合照了?她回国来的话,时尚圈的人应该会很喜欢她……” 舒绿想,洋溪果然是个名媛,原来还有那么多拥簇? 桥涵又说:“所以舒绿你跟她也认识?天呐你的人脉也太可怕了吧!” 舒绿只能干笑两声:“也没有很熟,她是我在大学的学姐。” “原来你们还是同校?天呐天呐好棒,她大学一定就是风云人物了吧?是不是有很多男生大学就在追她?我觉得她的人生简直就只能用完美来形容好吗!” 家世显赫,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着跳芭蕾练出来的优雅气质,长着一张非常漂亮纯洁的脸,头脑聪明,在商业上很有天分,领导能力出众,本人还很有亲和力。 的确称得上是才貌双绝,这样细数起来,洋溪的整个人生还真是完美,大概是很多女生崇拜和羡慕的对象。 “所以你是希望我帮你要张签名吗?”最初的惊讶之后,舒绿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问题,和桥涵开起了玩笑。 “签名可以有!或者你要是让握和她合照的话我的朋友绝对都会羡慕死我的,不过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她太过完美了,我根本不敢接近她好吗!”桥涵捂着胸口,“还是我们舒绿好……” 刚开始舒绿的确没有想到洋溪在国内也会有那么多认识她的人,看来现在的网络发达程度还是挺可观的,并不因为距离而影响到什么。 洋溪本来就属于纽约上东区的名媛,从小锦衣华服穿梭在那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窥探的生活中,香槟、豪车,奢侈品,这些东西简直都成了生活中最寻常的东西。 虽说这些东西舒绿也从来没有缺过,但是她从来也不会那样子生活,她不太习惯那样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喜欢和选择的生活方式,舒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比较喜欢自己的选择,虽然当年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要是她想,照样可以去竞争什么舞会皇后的名号,得到男士的青睐,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同学眼中的赢家,好像是风光无比,但那些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舒绿从小就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贺家给予了她很多,但是每个人最终的人生道路都只能够靠自己,所以她一直在努力。 至少以后在谈起经纪人的时候,人们会想到她吧。 中午安迟的封面拍摄比预想的时间要早一些,舒绿就回了公司准备在公司食堂吃午饭,没想到再一次碰见了洋溪。 这一次她是和楚言一起的,要不是楚言现在已经有了顾妹妹,刚才那刹那的会面,舒绿还会觉得洋溪跟他还挺配的。 应该是说,洋溪好像和谁都很配。 包括那次她在顾临桁身边坐着的时候,低眉浅笑的模样,都有种别样的魅力。 “舒绿?你不是和同事约好吃午饭了吗?”洋溪笑起来,连嘴唇的弧度都上扬的恰到好处。 “嗯……同事有事儿,所以我自己去吃。” “那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呀?”洋溪热情的邀约。 楚言站在旁边,那副贵公子的范儿还真是由内而外发出的。 舒绿没有立即答应,看向楚言:“临欣呢?” 楚言脸上的沉稳表情终于崩坏,颇有些可怜的回答:“跟剧组吃饭去了。” 所以楚公子这是被顾妹妹抛弃了?舒绿在心里暗笑。 再看了一眼洋溪,她站在那里还真像是一道光芒一样闪闪发亮,舒绿便决定了:“那今天中午就打扰了。” 不就是吃个午饭而已,她倒是想看看,洋溪要和楚言谈些什么和工作无关的私人话题? 既然顾妹妹不在,她就来凑个热闹呗。 果然也是洋溪的风格,连午餐都在一家十分高级的西餐厅,对于舒绿这种午饭钟爱各种粤式拼饭的人来说,吃西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习惯。 但是既然都来了,看起来还是提前就订好的位置,舒绿也不能够拒绝,便自觉老实的坐下了。 坐下之后,舒绿也没有主动点餐,等着洋溪说完自己喜欢的口味,楚言示意她点之后,才随便点了一份牛排和甜点。 “舒绿今天工作很忙吗?”洋溪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她。 舒绿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真的不算特别忙,至少她现在还有空在这里慢悠悠的吃顿西餐,要知道像佩姐那样的经纪人,每天能够在公司见到她的时间绝对屈指可数。 “其实还好,总有休息的时间。” 洋溪点点头:“休息很重要,楚言你绝对是别人不说就不会停止工作的人吧,工作狂魔一个。” 楚言淡定的端着水杯:“不会,我的楼顶有休闲区,我不休闲的话建来做什么?” “真的是拿来休闲用的吗?我怎么觉得你都是拿来谈合约的?”洋溪的眼里露出了得逞的光芒,仿佛是因为看穿了楚言的掩饰。 “谈合约也是一种休闲。” 舒绿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手指无意识但有规律的曲起,在桌子上轻叩,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神态和动作,和顾临桁有多像。 舒绿安静的看着洋溪和楚言聊天,他们的谈话很随意,看的出来,至少是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了,不然不会如此熟稔,几乎没有任何距离感。 不是最近才回国的?看来认识的时间很久了。 “舒绿,你怎么不说话?”洋溪眼神温柔的看着舒绿。 “我看你们聊就行。” “其实我们也没有谈什么,只是随便吃午饭而已……” 对啊,跟她有什么关系吗?舒绿只是默默的吐槽,楚公子你今天跟如此美貌的女人出来吃饭,有跟家里那位报备过吗? 然后楚言就好像是感受到了舒绿的想法,给舒绿投来了一记眼神,分明是在说,已经报备过了。 舒绿:“……” 不过既然洋溪都已经这样说了,舒绿后来也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附和那么一两句,然后才知道,原来洋溪和楚言认识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算起来,也就是舒绿上大学之后。 她就说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楚言多了这么一个,朋友? 作为青梅竹马,肯定都对彼此的生活有一定的了解,各自有什么新朋友的话,一般情况下也都会介绍给对方认识。 所以舒绿才有些惊讶楚言认识洋溪,而且关系看起来还不错。 原来也是认识了好几年了,在自己出国期间的话,那么程俞嘉是不是也认识洋溪? 带着这个疑问,直到洋溪忽然来了个电话,她抱歉一笑之后去接电话了,舒绿才得了空,表情夸张的看着楚言:“这是什么情况?” 楚言一脸的高深莫测:“什么什么情况?” “你还跟我装!”舒绿撇嘴,“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的朋友?” 楚言毫不在意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需要专门拎出来。” 好像是这个道理。 “我就是惊讶她不是一直呆在国外,怎么又认识你又认识顾临桁而已。” 楚言露出明了的笑容:“其实你是比较好奇她怎么认识顾临桁吧?” 舒绿:“……”请不要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好吗? 虽说其实她已经知道,洋溪和顾临桁是因为合作而认识。 而且人有一点儿好奇心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啊…… 楚言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洋溪已经回来了,楚言也就打住话题,准备之后有机会再和舒绿聊。 说到底洋溪不过是个认识几年的朋友而已,怎么可能比得上舒绿和楚言从小陪伴长大的友谊? 结束午餐,舒绿和洋溪告别,至于楚言这时候要做什么她就管不了了,想来看楚言的态度,应该也是不会白白浪费自己一顿午饭的时间在洋溪身上,两人之间肯定也会有什么合作。 不过看起来,洋溪对楚言的态度,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她要不要提醒一下缺根筋的顾妹妹? 思来想去,舒绿最后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再说吧…… 她也不太想费心去考虑洋溪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其实跟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结果下午的时候,顾妹妹冲去办公室找舒绿了,舒绿刚开始还以为别是知道了楚言和洋溪约吃饭的事情吧?虽说她当时也在场。 没想到顾妹妹过来找舒绿还真的跟洋溪有关,不过事情的发展并不是舒绿第一个反应的那样。 “舒绿你知不知道楚言有多可恶!” 舒绿:“啊?” “他中午跟谁吃饭去了你知道吗?”顾临欣鼓着脸颊,很生气的样子。 舒绿连忙说:“就是跟一个朋友。” “要是一般的朋友就算了!关键他之前只是跟我说跟一个不太重要的朋友吃饭,可是他居然骗了我!” “啊?” “他居然是跟洋溪一起吃的午饭!当我知道他中午居然是跟洋溪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诧异了好吗!”顾妹妹捧着心口做悲伤状,“楚言跟洋溪吃饭居然都不告诉我!” 正常情况下舒绿是不是应该回答:“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你不要误会?”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顾妹妹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在吃醋啊,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竟然也认识洋溪? 于是舒绿就开口问了:“你也认识洋溪?” 顾妹妹睁大了双眸:“当然认识!洋溪在华人的cos界超级出名的好吗!不过她不是经常cos啦,只是偶尔会客串一些动漫角色而已,而且她那里也收藏了好多的手办,简直就是一个动漫博物馆了你知道吗!” 原来……洋溪还喜欢动漫? “不过那都是她高中时候的事情了,她上了大学就没有再玩儿过,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人不在江湖,江湖里却都是她的传奇,洋溪大大就是这么个传奇的人物,让我等膜拜……” 舒绿只能够咽了一下口水:“原来是这样。” “所以楚言居然不告诉我他今天是跟洋溪一起吃的午饭!不然我一定会推掉剧组的饭局去见洋溪大大的好吗!” 想到洋溪的名气竟然这么广泛,舒绿在心里默默的衡量了一番,看来的确是个很传奇的名媛了。 “她应该会在国内呆很长一段时间,你还有机会见她,不要生气……” “我这就去找楚言,他下次去见洋溪的时候要是敢不带上我,哼!” 等顾临欣走了,舒绿无奈的撑起下巴,慢悠悠的浏览着面前的网页,不自觉的就搜出了洋溪的名字。 这个人从回国之后莫名其妙的就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真是让人想忽略她都不太可能。 还真是巧合的很。 并且好像所有人都认识她,所有人对她的评价都极高,就连楚言,虽然说着只是普通的朋友,或者普通的合作者,但是能够让楚公子亲自出面陪吃一顿午饭的人,又有多少? 洋溪的面子也足够大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面,洋溪忽然就成为了京城圈子里的一大名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要知道那些个纨绔们,是向来不待见外来人的,他们总之会守着自己的圈子,很少会有外面进来的人真正加入进去。 可是洋溪偏偏就打破了这个禁忌,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让那些根正苗红但眼高于顶的少爷小姐们接纳她的存在,而且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一切。 至少舒绿在近段时间已经听到了太多关于洋溪的话题,最后连程俞嘉都来跟自己八卦了。 幸好程俞嘉并没有对洋溪有何认知,不然舒绿就只能再次的惊叹这个人的人脉有多广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到哪儿哪儿都能听到在谈论她的话题?”程俞嘉靠在桌子上,不解的问舒绿。 舒绿给程俞嘉泡了杯茶,耸耸肩:“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知道吧,现在好多家的小辈儿都在跟她一起玩儿,据说已经有家少爷放话要追洋溪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什么呢,算是京城利益关系的一次颠覆?洋溪的身后是显赫的家世,但是并没有和皇城的那些个关系相牵扯,因此她突然走进来,是要做什么? 舒绿可不会单纯的觉得洋溪只是来交朋友的。 “估计这个少爷也是没脑袋的,在国外的时候有多少人想要追她?就没几个成功的。”舒绿想了一下,洋溪的生活看起来还真是很纯洁,一点不像有些名媛的那般开放。 “我是不太明白。”程俞嘉摇了摇头,“所以我已经跟他们约好了,今晚的聚会,一定得带我去见一见这个洋溪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应该不会失望的。”舒绿说,“她们都说洋溪的人生简直能用完美来形容。” 这个人就像是彗星一样,所到之处都会引起无数的惊叹号。 程俞嘉撇撇嘴:“关键是,小小白也认识她。” 舒绿抬起头:“……”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有天吃饭碰到一些林家的,他们说到洋溪时候,小小白接了几句话。”程俞嘉顿时变了表情,“他居然接话了!这个才是令我最惊讶的好吗!关键是我居然都不知道他认识这么一个大名人。” 洋溪确实算个大名人了,至少在他们这些圈子里来说,而且她现在不也在进军国内的娱乐圈和时尚界吗? 白含章那种高傲冷冽的性格,通常情况下跟那些不熟的人呆在一起,别人说什么话题都是不屑于回答的,却在对方谈到洋溪的时候接话了,这,可真是个怪像。 “所以我才特地过来找你问,不过看起来你也不太知道?” 舒绿想了想,老实的说:“我对她并不了解,不过她也认识楚言,而且认识好几年了。而且她现在和顾临桁是合作伙伴。” 这次换程俞嘉:“……” 舒绿一摊手:“我就知道这么多,然后我身边很多人都表示非常崇拜她。” 程俞嘉干笑了两声:“这个人真够厉害的。” 舒绿不置可否。 “这样看起来的话,我还真是对这个人挺敢兴趣了。”程俞嘉打趣道,“你说我们现在要是在玛丽苏小说里面的话,洋溪会不会就是那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有男人都会爱上她的女主角?” 舒绿默默的想了想,现在不是已经不流行玛丽苏小说了吗?网上不是都给这样的女主角娶了一个外号叫做——白莲花?   ☆、【V72】 顾大厨 舒绿的第一反应是,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儿像,至少算是绝对的女主角类型? 毕竟像洋溪这样的人生赢家可并不多,家世优渥不说,自身也那么优秀,从有那么多人都在默默的将她当成崇拜的偶像看待就知道了。 “你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她真人,不过小言言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我问过了,应该是我出去读书的时候。” “这样,那段时间我基本也呆在学校,那么小小白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舒绿摊手,“要不你去问问含章?” 这样算起来的话,洋溪这个从来从小就在纽约曼哈顿上东区长大,并且几乎很少回国的千金小姐,竟然可以如此快的打入京城的权贵圈子,至少短时间内就集齐了如此多的人脉关系,这种能力不得不让舒绿感到震惊。 因为这四九城里的各个贵胄圈子可不像国内其他地方,只要有钱你就可以跟着一起混,这里的圈子里,全部都是从小就玩儿在一起的,家里除了各界名人高官,很多也是社会名流,并且国内的形势和国外终究不同,也更加的封闭固守。 就好像他们从来都瞧不上那些移民出去的一样。 虽说这些纨绔们从小都玩的疯,但是在爱国这个层面上,有时候觉悟还特别高。 所以洋溪可以让人忽略她不同于这里其他人的家世背景,和每个人都毫无顾忌的呆在一起,看起来彻底的融入了四九城的二代圈子里,实在是很厉害。 这样的本事,舒绿觉得这么些年,怕是也就只有洋溪一个了。 “我才不要去问小小白。”程俞嘉撇嘴,“问了他也不会跟我说。” “你不问怎么知道他不跟你说?” “反正我不要去问,而且我只是想见一见这个传奇的人物而已,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舒绿了然一笑:“你是怕问了,含章会觉得你是在吃醋吧?” “哪有这么容易吃醋……我就是好奇而已。” “行吧,那你今晚去满足你的好奇心吧,我就不跟你一起了。” 程俞嘉不解:“你晚上有事儿?怎么不跟我一起?” “你一定不知道我最近属于走哪儿都可以看到她的状态,我真的不想继续和她偶遇了。” 舒绿也没夸张,因为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其他的地方,真的都有可能见到洋溪的身影,这个人现在就差如影随形了。 只能说他们太有缘了一点儿? “那你今晚要做什么。”程俞嘉其他挺想舒绿陪她一起的。 “叶淮非不是出差了吗,我晚上去陪卿晨散散步。”叶淮非有个不能够推掉的会议,必须亲自出国一趟。而他有些不太放心夏卿晨,便拜托舒绿去陪夏卿晨。 “这样,那你去吧,我就不比你陪我一起了。”程俞嘉其实一直都觉得夏卿晨挺可怜的,她的人生艰难程度远远超过她们任何一个人,遭受到的折磨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内心却特别坚强。 舒绿搂着程俞嘉:“么么哒!记得到时候跟我分享你见到洋溪是什么感觉。” “那是一定的。” 程俞嘉走了之后,舒绿就去了叶淮非的家里。 他这个时候已经在前往大洋彼岸的飞机上,家里就只有夏卿晨和一个佣人。 “舒绿你来了!”夏卿晨看到舒绿很高兴,有人陪自己聊天总是好的,不用太寂寞。 舒绿打量了一眼夏卿晨,觉得她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还好了许多。 “怎么样,最近感觉还好吗?” “差不多吧……”夏卿晨温婉的笑着,“死不了,但是也好不了,就这样拖着呗。” 舒绿听了夏卿晨的话,心里无端一紧,现在令叶淮非最难过的,大概就是夏卿晨这样的状态,永远都治不好,没有办法彻底的健康。 “不过反正我也早就习惯了,没关系。”夏卿晨自己的心情倒是很好,并没有因为自己始终好不了的身体还有不开心和失望,她对于生活的渴望总是那么直白,从来不掩饰自己希望可以活久一点的渴望。 夏卿晨是那么说的:“多活一天,就可以多陪在淮淮身边一天,这样他大概就会少难过一天。” 到现在,不管是谁都不敢说,假如有那么一天夏卿晨不在了,叶淮非是不是会崩溃,他深爱着她,甚至于胜过爱自己,如果生命里没有了夏卿晨,对于叶淮非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只是能够有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已经是万幸,至少从上次住院以后,夏卿晨到现在的身体状态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后遗症,而且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陪夏卿晨吃过了晚饭,很清淡的菜色,舒绿并不是这样的口味,但是为了夏卿晨,也就将就着吃了。 饭后夏卿晨都会去小区里散步,即使是冬天也不例外,不过散步的时间会少很多,最多走到湖边就倒回去了。 她和叶淮非住的这里环境还算幽静,并不会太吵,小区里的绿化也做的不错,冬天小区里的湖泊里结了冰之后倒是一种另类的美景。 “舒绿。”夏卿晨看着湖边的沧桑的树木,冬天的景色好像都是萧瑟严肃,冷风刮过脸颊,连心窝子都冷了。 “嗯?”舒绿应了一声,红润的脸颊在黄昏下泛着光泽。 “看着你健健康康的真好。”夏卿晨感叹似的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跟顾临桁在一起啊,珍惜你们可以在一起的时候……” 舒绿心里无端紧了紧:“我会的。不过你和叶淮非也会在一起很久,所以你们也要好好的。” 夏卿晨莫名失落的低下头:“希望吧。”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和叶淮非在一起多久,这时候一切都只能看上天愿意给她多少时间,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一定会的。”舒绿咧嘴笑了,“一定会。” 上一次那么危险的情况,夏卿晨不也挺了过来吗?一定可以的。 她们往回走的时候,夏卿晨忽然惊呼了一声:“对了。” “什么?” “霍医生你知道吧……就是那次给我做手术的医生里面的一个,最年轻的那一个。” 霍亦吗?她当然知道了,毕竟霍亦还算是程俞嘉的好朋友呢。 而且她和霍亦也算是朋友吧?虽说也不算特别熟,偶尔见面也是会招呼对方。 “他就住在这里呢,有天我和淮淮一起出来的时候就碰到他了,他还邀请我去做客来着,我也还没有专程去感谢过他,刚好今天你也在,要不你陪我一起?” 这样啊……既然夏卿晨都提出来了,舒绿就答应下来:“可以啊,我陪你一起。” “那走吧走吧,霍医生的家应该就在这边,他上次有跟我说过门牌号。” 夏卿晨很爱交朋友,舒绿觉得是因为她太过于寂寞和孤独了,她每天大多数的时候都呆在家里,肯定会感到孤独,即使叶淮非已经抽了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和她一起,但是夏卿晨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大概也会被那种寂寥的情绪所侵扰。 只要是人都逃不过的情绪。 但是舒绿仍然觉得,夏卿晨就像是一颗水晶一般的透亮清澈,也没有什么能够污染了她纯净的心灵。 舒绿和喜夏卿晨一起,按着她记忆里的号码,很快找到了霍亦的家。 按下门铃之后舒绿还在想,这么突然的来找他,会不会很唐突?还是直接就冲到家门口了…… 不过很快之后舒绿就打消了顾虑,因为霍亦来开门的时候,表情很是淡定,脸上仍然挂着他招牌式的笑容,有些风流又有些轻浮的笑,不过并不会惹人讨厌,因为他整个人的气质还是非常好的,身姿挺拔往哪儿一站,说他是花花公子其实都是一种褒奖。 “两位女士晚上好。”霍亦靠着门轻笑,眉间的一颗痣都挑上了一些风情在里面,“本人感到十分的荣幸。” 夏卿晨挥了挥手:“霍医生你好,我这个时候突然过来,会不会不方便?” “对于一个单身来说,任何时候都是方便的。”霍亦稍稍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很绅士“两位女士要进来吗?” 夏卿晨笑眯眯的:“好啊。” 舒绿跟着走进去,越过霍亦身边的时候,给了霍亦一个笑容,并不算灿烂,但那一瞬间弯起的眉眼,就像一道光一样照耀在霍医生的心里。 霍亦的家里装潢跟他整个人的感觉十分相像,走艺术流派,墙壁上挂着一些风格鲜明且迥异的画,还有部分奇特的装饰,很神秘,但很好看,偏地中海风格的布色又会让人感到心情愉悦,明亮的蓝色与白色交织在一起,整个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起来。 果然这个人是辅修心理学的,连家里的布置都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让人心情放松。 霍亦关上门之后,替她们倒了两杯水。 却给自己倒了一杯色泽诱人的香槟,然后坐在她们对面。 “今晚没有值班什么的?”舒绿之前见到过很多次霍亦在医院值班的情景,但逢霍亦值班,医院里的小护士们都会特别开心,买了各种零食偷偷的塞给霍亦,即使是只能和这位青年才俊的霍主任说几句话,都能满足一下雀跃的少女心。 霍亦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那种谜一样的气质,风情不羁,优雅随性,再加上高超的医术和年纪轻轻就拥有的那些成绩和个人经历,不知道有多少小护士在暗恋着他。 “刚好今天休假,我可是一个月才休这么一次假。”霍亦慢条斯理的喝着香槟,“看来连医院都知道今晚有美人登门造访。” 夏卿晨眨巴一下眼睛:“原来霍医生还没有交女朋友吗?我以为你这么优秀肯定有女朋友了。” “可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霍亦半真半假的开口。 “那就只能说没有缘分了……” 和霍亦说话的气氛总是愉悦的,这个男人除了医术之外最擅长的事情大概就是如何看透别人的心思,知道如何让人愉快了。 夏卿晨还没有忘记自己今天过来的原因,对霍亦表示了感谢。 “救人是我的职责。”霍亦说了一番特别官方的话,“我会对每一个病人尽力而为,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但是还是想要谢谢你们,那天我的情况有多么糟糕我自己知道,连我自己都以为肯定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没想到最后还是醒了过来,看来上帝还不想这么快的就见到我,难道他也嫌我烦?” 霍亦笑着摇头:“你熬过了很多次,证明你本来就该活的更久。” “我也想过的再久一点,最好一不小心就活到了八十岁……不过八十岁好像太贪心了一些,六十岁就好了,活到六十岁的话我都会很感激上帝的。” “只要相信的话,不是没有可能。”霍亦说,“那时候在中东救治了一个士兵,他伤的有多重你们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然后他告诉我说家里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所以他必须得活下去,最后他能够活下来,连我都惊讶了,因为按照他当时的情况来看,能够活下来,只能够成为奇迹。” 不过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无奈和绝望之外,最不缺少的,不也是奇迹吗? 只要相信,不要太早的说放弃,熬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说,是不是有奇迹会发生。 现在的夏卿晨,就是在等这么一个奇迹,不一定要让她彻底好起来,只要让她活的久一点就是奇迹了,活到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可以陪在叶淮非的身边慢慢老去,一起看尽这个世间所有的美好,牵着彼此的手永远的走下去。 这是夏卿晨现在唯一的期望,她在等待奇迹的发生。 在明天到来之前,永远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会有奇迹发生,谁又敢确定呢? 但只要永远怀有那么一刻相信的心,一定可以拥有好运的。 “然后那个士兵最后痊愈回家了吗?”夏卿晨问。 “回家了,他的女儿在家里等他。”霍亦回答。 尽管最后的最后,结局并不是那么美好,士兵后来继续回到战场,他的国家需要那么多人的守卫,而之后,士兵却已经没有那么好运了,他的三岁的女儿,再也没有等到他回去。 但是霍亦并不会告诉夏卿晨还有最后的结局,他想,让夏卿晨心存美好,相信人生,就可以了。 “真好。”夏卿晨仿佛能够看到当士兵回家时,他可爱的女儿欢呼的模样。 “换一点儿轻松的话题好了。”霍亦将一只手臂随意的搭在沙发上,“舒绿最近人气不错啊。” 舒绿:“……”怎么连你也跟她谈论起了这个话题!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了!人气高也不是她想要的好吗! 霍亦丝毫不觉得自己提起了个令舒绿感到很苦恼的问题,一脸的悠闲:“准备往娱乐圈发展?” “……并没有。”舒绿满头黑线,“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找出那天的那个摄像师,好好的揍他一顿。” 如果不是他的话怎么会搞这么多幺蛾子出来!当时可是全国直播啊,除了几个大型的电视台之外,网络仍然同步直播,那么多人看着,就给了她几个超级近的特写镜头,那种待遇连一般的小艺人都没有,偏偏给了她。 舒绿现在真的特别后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不太喜欢一直被人讨论。 “不过最近关于舒绿的消息已经没有那么多了吧?我其实也有在关注。”夏卿晨也说,“那天在官邸吃了晚饭出来不是还有人找你合照?最后那些照片好像网上也没有了,是舒绿找人删掉了吗?” 咳,是顾临桁做的…… 舒绿没有解释:“我觉得那几张照片给我带来了一些影响所以撤掉了。” 霍亦满脸的戏谑:“大概到时候我也可以说我认识名人了。” “……真是谢谢了。”舒绿叹气,“我都怕我出门要戴口罩才行。” 霍亦道:“反正最近雾霾又开始严重了,戴口罩出门也正常。” “那我夏天总不能也一直戴口罩吧?” “我本来也不用戴。”霍亦现在就是典型的事不关己在幸灾乐祸,他也是看出来舒绿并不希望自己出名,要是喜欢那种星光熠熠的感觉,她就跟顾妹妹一样出道了。 “就等粉丝热情一段时间吧,她们现在就是还没有失去对我的兴趣,等她们发现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出来也就逐渐乏味了。”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艺人,现在受到关注也是因为安迟和唐宋的因素,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将所有的专注度重新放回自己追求的偶像身上。 因为夏卿晨的身体原因,其实并没有在霍亦的家里呆的太久,大家很快就道别了。 不过夏卿晨因为走出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放在沙发上了,又倒了回去拿。 舒绿就站在台阶上等夏卿晨,霍亦出来送他们,所以这时候也跟舒绿一起站在别墅外面的台阶上。 “你今天说的那个故事,应该还有没有说完的结局吧?”舒绿从刚才就有疑惑了,总觉得霍亦的话只讲了一半,将好的那一半告诉了夏卿晨。 霍亦并没有否定,直接把最终的结局告诉了舒绿。 舒绿心里沉重了一下,不由的说:“谢谢。” 至少他的话让夏卿晨获得了一些新生的希望。 “只是我不希望看到她太忧郁而已,生活还是要快乐一点才好。” 舒绿笑了:“是,当然。” 和霍亦认识这么久以来,舒绿每每都觉得自己对他的认知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这个人有太多不一样的面,并且每一面都充满了诱惑力。 “好啦,抱歉让你们在这里等我。”夏卿晨很快拿了手机出来。 霍亦摇摇头:“我送你们回去。” 虽然并没有隔着太远的距离,但是作为一个绅士的男士,还是不能够让两个女人在黑夜里走路的,至少要将她们安全的送到门口。 舒绿今晚也就是来陪夏卿晨吃饭然后散步,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准备回家了,于是在夏卿晨走到家门之后,舒绿也和她说了再见,看着她走进去,自己也准备回家。 “我一个人没有问题,其实你可以不用送我了。”舒绿转身看着霍亦,她还是相信自己可以有自保能力的,不然贺旌容的心血就都全部白费了。 “那就当我自己想要多走一会儿好了。”霍亦歪了歪脑袋,勾起一点唇角,“走到小区门口。” 这种高档小区其实有非常严密的安保设施,并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但是独自一人走夜路,作为男士来说,霍亦当然不可能放心。 想着从这里到小区门口也没有多远,舒绿也就没有继续拒绝霍亦的好意了。 上次这个人开车送她回家,这次又送她出小区,让舒绿都有些愧疚。 但是当然……霍亦看起来还是挺乐意的。 “上一次在哥哥家的小区也碰到了你,那次我差点儿以为你是住在那里。” 霍亦眯了眯眼,想到那次去那里的目的,便说:“那次只是去拜访一个朋友。” “嗯。”舒绿只是随口提到,也没有多想。 霍亦在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他可绝对不能让舒绿知道那次他去的原因是给贺旌容治伤,不然贺旌容很有可能会暗杀了他……他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医生而已…… 在快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霍亦突然说:“等等。” 舒绿不解的抬头看她:“怎么了?” “你这里……有叶子。”霍亦说着,缓慢的靠近了舒绿,在舒绿水汪汪杏眸的注视下,从舒绿的头发上摘下了片已经枯黄的树叶,“可能是刚才刮风从树下掉下来的。” 舒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才霍亦的突然靠近忽然就让她有了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种莫名的寒毛乍起的错觉。 “谢谢啊。”在看清楚霍亦手里的树叶之后,舒绿悄然放松了提起的心。 随意将树叶丢掉,霍亦淡定的重新往前走:“没事儿。” 终于在走到小区门口之后,舒绿礼貌的道谢,便准备离开。 却听到霍亦的低语:“你是惹到了什么人吗?” 舒绿心里一惊,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有人一直在跟着你。”霍亦看着舒绿,表情变得很严肃。 舒绿的第一个想法,是霍亦发现了自己身边那些暗中的保护者。 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会一直在暗处保护自己,并且会有轮流的班次,都是非常精锐的力量。 那些人通常情况下都不会露面,只有在舒绿遇到真正的危险的时候才会挺身而出,或者说他们的存在,也是为了在舒绿遇到一些不可阻挡的危险之后,可以快速的反应并且组织救援行动。 这是莫青泥唯一要求舒绿接受的东西,因为不管是贺家还是莫家,必定都会树立一些敌人,甚至是无法预测的敌人,他们也许永远都不敢出面,也许就会做一些疯狂的举动去报复。 因为这些人几乎对舒绿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影响,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里舒绿都会遗忘还有他们的存在,所以舒绿也就同意了母亲的要求,这些人从自己出国之后就一直跟在身边了。 舒绿在霍亦说了那番话之后,就以为是霍亦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可是转念一想,这些人的存在,如果隐藏的好,就连父母都不一定能够快速找到,霍亦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你指的是?”舒绿也注视着霍亦,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他的意思。 “原来,你知道有人跟着你吗?”反倒是霍亦看着舒绿并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在想,你说的人和我想的人,是不是一样的?”舒绿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周围,只能堪堪找出他们的存在,而且还不敢十分的确定,他们的伪装技术是绝对可以在汹涌的人群中达到隐形的功能的。 霍亦忽然笑了:“这个我不敢确定。但是我从刚才开始就隐隐觉得,有人在跟着你,虽然我也在你身边,但是他们的关注度并没有在我的身上。” “怎么说……我身边确实有跟着我的人,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 霍亦眼神微动:“是顾临桁派来保护你的?” 舒绿并没有否认,毕竟这个来源解释起来就太过麻烦了,而且是谁派来保护她的,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不是吗。 “看来你们的感情不错。”霍亦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舒绿没太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比较关注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存在的?他们在我身边呆了那么久,很少有人会发现他们……” “你应该知道我在战场上待过,虽然只是救援医生,但是有时候同样要面对着一颗不长眼睛的子弹,所以总是要知道如何提高警惕保护自己。”霍亦解释,“对这种事情,我很敏感。” 舒绿想,大概也是有也部分原因是霍亦在心理学上的造诣,所以才能够让知觉那么敏锐。 “看来你这个医生当的也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 舒绿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拜拜。” 霍亦站在原地挥手道别。 舒绿走了之后还忍不住想,霍亦居然可以这么厉害,连那些人都能够发现,还真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发现啊。 回家之后,顾临桁已经回来了,他穿着件灰色的睡衣站在吧台旁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英俊的侧脸在吧台上方顶灯的照耀下棱角分明,五官越发的深邃。 这人最近的生活看起来特别规律,连加班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舒绿走过去,顾临桁直接张开怀抱将舒绿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低语:“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很晚了吗?”舒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还没有到九点。 “可是我想你了。”顾临桁一本正经的说着情话,让舒绿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又不是很久没见。”舒绿小声的嘀咕。 顾临桁翘起嘴角,继续说:“要是可以,最好把你绑在我身边,走哪儿都带着你……” “嘁,你想那样带着我,我还不愿意呢。”其实在听到顾临桁这样说的时候,舒绿的心里也有着忍不住的窃喜。 顾临桁摸着舒绿红彤彤的耳朵,知道怀里的小女人这是害羞了,也没有存心逗她,而是问:“明天周末,带你出去玩儿怎么样?” “去哪儿?”这大冬天的,还真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玩儿的地方吧? “怎么不想出去?” “外面很冷啊。”舒绿在顾临桁的胸口蹭了蹭,不自觉的撒着娇。 顾临桁笑了:“好,那就不出去玩儿,等天暖和一些再说。” “那明天要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不出去?你说我们做什么?”顾临桁不怀好意的一笑,“当然是不能辜负了一个美好的休息日,要充分利用假日时光……” “喂!”扔了个白眼给顾临桁,舒绿龇牙咧嘴的瞪着他,“我发现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顾少爷露出一个非常无辜的表情:“有吗?” “狡辩!” 顾临桁摸着舒绿的脑袋顺毛:“那明天就在家里看看电影好了,中午的话,我做饭给你吃?” 舒绿眼睛一亮:“好啊!我要吃麻辣汁焖锅!” “......”顾临桁眼皮一跳,这小女人还真是爱给他出难题。 “你不会吗?”舒绿故意眨着眼睛,无辜又单纯的看着顾临桁。 “......我学。” “好啊!那我现在就去搜菜谱给你看!”舒绿欢呼一声,直接冲进卧室搜菜谱去了。 顾临桁无力的扶着额头,看吧,说什么做饭,现在把自己掉坑里去了吧? 舒绿在网上搜了各式各样关于焖锅的做法,特别得意的拿给顾临桁看:“小顾子,学去吧!” 这回换顾临桁咬牙切齿,贺舒绿你给他等着,有他折磨你的时候...... 当晚顾临桁就用实践证明了得意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第二天舒绿腰酸背痛的趴在床上爬不起来。 顾临桁在大好的冬日阳光下姿态闲适的穿衣服,脸上是餍足的神情。 “丫真是小气,睚眦必报!”舒绿有气无力的哀嚎。 “所以你准备和我一起去逛超市吗?”顾临桁坐到床边,深邃的眼眸十分专注的看着舒绿,“还是要继续睡?” 一大清早就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真的好吗?舒绿想要别开目光,却被顾临桁掰着脑袋无法动。 “如果我说不跟你一起去你就准备一直这样盯着我吗?” 顾临桁心情很好的在舒绿唇边亲了一口:“真聪明。” “......那我还是起吧。”舒绿无奈的爬起来,但很快又躺了下去,“先给哀家按摩一下再说。” 等到出门的时候其实都很迟了,不过两人的周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把午饭推迟也无所谓。 一路上顾临桁都用手掌撑着舒绿的腰,不时的按摩两下。 舒绿敢打赌,刚才有几个人投过来的目光都是在往她的肚子上面看,但是因为冬天穿的厚,那些人只能败兴而归。 她这个样子很像怀孕了? 在走过一个有玻璃反光的货架时,舒绿专门看了一眼里面的自己,顾临桁的手臂就撑在她腰后,乍一看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像..... 罢了罢了,舒绿想,像就像吧,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买了许多做焖锅要用到的食材,包括一些海鲜之后,两人推着推车往收银台走。 没想到附近有超市的促销活动,促销员直接将舒绿拦住了:“这位小姐是怀孕了吗?怀孕几个月啦?不过您看起来还很年轻哈,身材也很好,肯定有做健身......” 噼里啪啦宣传了一大堆之后,促销员又说了:“今天我们这里的婴儿纸尿布在做打折,买一件八折买两件七点五折,买的越多优惠越多,或者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婴儿用品我们这里都在打折......” 舒绿只能非常无奈的说:“抱歉不用了。” 岂料促销员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毅力,继续试图说服舒绿:“哎呀您看您现在也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刚好遇到这样的优惠,买一些回去还是很划算的吗,而且您身边的这位男士那么帅,肯定对老婆也很好,对小孩儿的需求也会满足......” 可是不管你怎么说,她真的不需要啊好吗!舒绿都快在心里哀嚎了,偏偏今天顾临桁也存心不出声,用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一旁看热闹。 不过最后还是顾临桁解决了问题,换了一张严肃的脸,直接道:“不用了谢谢。” 然后促销员在触及到顾临桁刀削般的锐利视线之后,很快就放弃了:“呵呵,不需要也没关系,两位慢走,如果有需要还是可以回来......” 舒绿在走远之后,狠狠的瞪了顾临桁一眼:“你居然不早一点说话,就让我在哪儿听着她碎碎念了半天。” “原来婴儿需要那么多东西?”顾少爷答非所问,完全转移了重点。 “生小孩儿本来就很麻烦。” 顾临桁眼神一闪,低声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舒绿便再一次脸红了,大庭广众的谁要跟他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啊! 而且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现在离和顾临桁签订的一年期限还有那么长,即使是有打算,怎么着也得那个时候再说吧? 虽说小孩子看起来还挺可爱的,但是舒绿总觉得吧,生孩子是一件非常之严肃的事情,就好像她的父母,在生下她之后却将她扔到了孤儿院的门口,这样的行为,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和最不负责任的行为,舒绿每每想到,都会觉得难受。 不过其实她并不是经常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毕竟他们带给舒绿的也仅剩下了不开心的回忆,舒绿并不想去增添自己的烦恼。 见舒绿不回答,顾临桁眯了眯眼,“嗯”了一声,表示再次询问。 “以后再说吧。”舒绿不想要继续讨论下去,潜意识有一些逃避。 这时候的舒绿其实也没有想到,关于孩子的惊喜,来的如此之快,令人根本措手不及。 顾临桁也没有为难,停止了这个话题就搂着舒绿结账去了。 他现在也还年轻,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孩子的问题,刚才也只是兴起问一句而已。 结账回家之后,舒绿往沙发上一趟,长着手臂欢呼:“顾少爷,今天哀家的午饭就靠你啦,加油!” 顾临桁便任劳任怨的按照食谱做起麻辣汁焖锅来,完全迎合着舒绿的口味。 舒绿就不自觉的在沙发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顾临桁竟然真的料理出了焖锅来,麻辣汁的色泽鲜亮诱人,里面的各种食材聚在一起散发出了浓郁的香气,令人闻着都食指大动。 “顾大厨!”舒绿忍不住夸奖了一番,向来不踏进厨房的顾临桁现在也成了个大厨了,真是可喜可贺的进步。 “快吃吧你。”顾临桁将筷子递给舒绿,“味道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 事实证明顾临桁只是谦虚了而已,他在料理上面还真是有几分天赋,味道浓郁喷香,让舒绿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真是太棒了。”舒绿再一次的赞叹。 所以吃到最后,舒绿从扶着腰变成了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特别满足。 顾临桁若不是为了让舒绿满意,是绝对不可能自己下厨的人,因此舒绿才觉得有一种心理上的满足,这个人可以为了自己去涉猎过去从来不会做的事情,不也是一种爱意的表现? 下午的时候,舒绿本来和顾临桁一起在看电影,就接到了程俞嘉的电话。 舒绿才想起来,程俞嘉说要去见见洋溪的真人,昨晚应该已经见到了吧? 还真是好奇程俞嘉会有什么反义。   ☆、【v73】 诱惑的条件 “怎么样?” 程俞嘉在电话那边格外的冷静:”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洋溪。” 舒绿瞄了一眼顾临桁,轻笑:”感觉如何?完美吗?” ”完美谈不上吧,只不过确实有过人之处,但是我就奇了怪了,这样的人物虽然不说是满大街都是,咱们圈子里比之优秀的也不是没有,她怎么就如此特别?”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她很新鲜?”舒绿慢吞吞的道。 ”而且我总是觉得,她很奇怪。”程俞嘉边说边组织语言,力求表达自己的意思,”没有人可以面面俱到,但你不觉得她好像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太过完美了吗?虽然我这个话说出去估计有人会就觉得我是在嫉妒她,但是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就是直觉而已。” 程俞嘉会这样说也有她的原因,做过刑警的人在某些方面必定会有常人无法得到的洞察力。 但是洋溪回国来,除了迈进皇城贵胄圈子,以及开始发展自己在国内的势力之外,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程俞嘉也只是在因为好奇而对这个人有了仔细的观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我知道了,既然你已经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就不用抓心挠肝了吧?” 程俞嘉否认:”我什么时候抓心挠肝了?就是好奇,就是好奇而已!”总之她是不会承认对洋溪好奇的心理也是源自于白含章。 ”哦对了。”程俞嘉又接了一句,”你家安迟昨晚也在你知道吗?” ”啊,好像是。”舒绿想了想,昨天那个宴会的主人好像是有邀请安迟去表演,现在舒绿对于安迟还是比较放心的,再加上宴会有一半的私人性质,舒绿只是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就让童童陪着安迟去了。 程俞嘉压低了声音:”我有看到洋溪在和他说话,你可千万注意别让你家安迟闹了绯闻出来。” 舒绿仔细想了想,安迟应该不会现在就去谈恋爱吧,他有时间去恋爱?不过即使安迟恋爱了,舒绿叶答应过不会多问,只要他自己注意不要被拍到,退一步说,就算被拍到了,舒绿也有办法压下新闻来。 ”没关系,他自己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那就好,我就怕安迟把持不住女神的诱惑,给你找麻烦。” 舒绿忍不住笑:”说的安迟有多么想要恋爱一样。” 安静看电影的顾临桁在听到安迟两个字之后就默默的转过了头,眯眼看着舒绿。 在顾少爷的心里,安迟的威胁绝对比唐宋大,况且最近唐宋一直在录真人秀,并没有实际影响,可是安迟就不一样了,最近舒绿的工作重心都放在安迟的身上,尤其是在他获奖之后,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自然而然就增多了。 顾临桁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家女人魅力有多大,要是不注意,就会被人觊觎。 舒绿垂着眸,就没有注意到顾临桁幽幽的眼神注视,她继续和程俞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了很久之后才挂断电话。 然后舒绿一抬头,就看到了顾临桁像饿狼一样泛着绿光的眸子。 ”你,你干嘛。” ”在聊什么呢?”顾临桁仿佛随口一问,但绝对别有深意。 舒绿下意识的就摇头:”什么都没有聊啊。” 顾临桁嘴角擒笑:”什么都没有?” 舒绿赶紧改口:”其实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噢。”顾临桁点点头,”程俞嘉?” 舒绿回答的特别老实:”嗯。” 顾临桁看着舒绿认真的表情,被她逗笑:”这么严肃做什么?” 其实舒绿是有一些心虚,她也不知道这种心虚的情绪从何而来,反正就是有了。 ”我严肃吗?没有。”舒绿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顾临桁将舒绿搂紧怀里,斜睨着她:”好吧,继续看电影。” 舒绿嘘气,也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家庭影院上面,她还真的有些怕顾临桁问自己和程俞嘉具体聊了些什么。 这个周末,舒绿过的很舒服,彻底放松了最近因为工作而疲惫的身体和精神,可以说满血复活,再一看时间,离新年放假只有一个多星期了。 最后一个星期的时间,舒绿都没有想到还是发生了那么多的波折。 周一上班,她刚进办公室,桥涵就冲了过来:”舒舒舒绿,快过来看。” ”怎么了?” 桥涵将舒绿拉到电脑面前:”媒体发过来的,还没有出新闻,就是看你要不要把新闻压下去。” 舒绿一看,就在心里暗暗的骂程俞嘉那个乌鸦嘴!她没事儿说什么安迟有可能和洋溪发生点儿绯闻? 也就是那晚的宴会上的事情,在舒绿看来不过是安迟和桥涵在一起聊天而已,但是到了媒体手中,自然有将黑的说成白的本领,这样一个绯闻绝对可以变成很多人坚信不疑的存在。 还好舒绿现在和各家媒体的关系都很好,提前打过招呼,有一些重要的新闻都会先发到公司,至少可以给公司一些公关的机会。 洋溪回国之后动作频频,作为一个在社交网络上有一定名气的白富美,她的回国也是引起了很多媒体的关注,要是她和安迟忽然发生了绯闻,好像可以对两个人都产生话题效应。 但是舒绿在安迟获奖之后就已经重新规划他的发展方案,以后会尽力避免任何的绯闻,对于想要成为实力派的安迟来说,绯闻多了只会让他给人留下爱炒作的印象。 于是舒绿当即决定公关掉这次绯闻,虽然可能又得花上一笔钱。 在与媒体协商不会发布新闻之后,舒绿打电话把安迟叫来了公司。 将文件扔给安迟,舒绿在她的录音室里找了个地方坐下:”你知道我又浪费了一笔钱吗?虽然这笔钱最后还是得你来付。” 安迟赶来的很急,刚把吉他放下就拿起文件细看,眉头也慢慢的皱在了一起。 他的桃花眼里一闪而过了某种情绪,语气却很冷静:”我知道了。” 舒绿觉得安迟情绪不太对,挑眉问她:”你怎么了?”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安迟忽而一笑:”没有,就是觉得要亏一笔钱,不划算。” ”你自己不小心一些?就是参加一个宴会而已也能跟洋溪传出绯闻。” 安迟无辜的眨眼:”我昨天才认识她,我也不知道记者又会乱写。” ”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知道吧?有你的新闻就有关注度,所以他们自然会想要多找一些爆点的新闻,你得注意别被找到可以利用的东西知道吗?”舒绿语重心长的告诉安迟,她可不想以后的工作里又多了一栏是专门替安迟解决他的麻烦。 ”知道了。”安迟蔫蔫儿的应了一声。 舒绿打量着安迟的表情,贴心的问:“怎么?不太满意?” “没有。”安迟露出一点笑容,“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说说看?” 安迟眸里情绪闪烁,最终只是说:也不是很重要,没关系。” “行吧,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句,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了。” 舒绿说完之后准备离开,安迟突然喊住了她。 “嗯?还有事儿?” 安迟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泄气一般的摇头:“没有,再见。” 舒绿觉得今天的安迟有些奇怪,但是又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劲,怀着疑惑离开。 在舒绿离开之后,安迟垂下了脑袋,精致的脸庞上多了近乎于迷茫的情绪,然后坐在了舒绿刚才坐的地方,沉默了良久。 他并没有告诉舒绿,他大概知道今天的绯闻是怎么产生的了。 昨晚上的宴会,只有童童陪他一起,带着些许私人性质的宴会并不会有太多的媒体参加,所以安迟也就放松了许多,在演出之后便在场内随意走走,想要填补空虚的胃之后再叫上童童离开。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对方的白皙皮肤在宴会的灯光下显得透亮又纯净,安静的眉眼配上优雅的气质,在人群中非常的显眼。 在和对方无意对视了一眼之后,安迟忽然想起了她是谁。 身在娱乐圈里,对于各种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至少最近在拍一些杂志封面的时候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也不止一次的在网上或者新闻里看到她的消息,明明不是娱乐圈的人,却被娱乐圈关注着,关注度甚至超过了很多明星。 那个不久之前刚刚回国的,富家千金洋溪。 或许是因为学芭蕾舞的那种气质,洋溪身上有种高雅的古典美,嫣然一笑里都是让人不敢亵玩的不凡。 虽然想起来了对方是谁,但是安迟并没有打算走上前去,因为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交际。 安迟也不会像有些人一样想要认识对方,他的世界里除了音乐之外,其他的东西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不,应该是除了音乐和......他那个永远看不出他心情的,也永远不会属于他的经纪人。 这样想着,安迟就准备转身离去,却突然被人喊了他的名字。 洋溪,她认识自己? 安迟这时候正端着一个高脚杯,合身的西服让他看起来挺拔又英俊,比女人还要漂亮的五官无比精致,但因为额发通通梳起,便多了几分硬朗的气质,桃花眼里的光芒足以迷乱人的心神。 虽然没有任何想要结实洋溪的打算,安迟对于这种和自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向来是选择敬而远之的,但是因为对方已经喊了他的名字,女士率先打了招呼,他若是装作没有听见,总是显得不绅士。 所以安迟以非常良好的仪态走过去,举了举自己的杯子:“你好。” 洋溪看着安迟,眼神动人:“安迟,你好,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吗?安迟忍不住在心里发笑,他现在都已经可以让洋溪这样的人物说出久仰大名这样的话吗? “洋溪小姐,见笑了。”安迟不为所动,淡定的一笑。 “怎么会,你可是创造了娱乐圈里的一个奇迹,虽然我一直在国外生活,却也听到了关于你的新闻,能够重新走到现在,真是非常厉害。” 安迟迷人的眼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能够让洋溪小姐知道我,我也真是受宠若惊。” 洋溪闻言笑了起来,波浪长发随着她的笑容轻轻的晃动,整个人都透着动人的气息,会让很多男人看一眼都为之倾倒。 但安迟的目光仍然十分的冷静,只是维持着得体的淡笑。 “安迟......”洋溪弯着唇角,“你是不是很想问我过来找你是为什么?” “能够站在美人的旁边,何必问为什么?” “真会说话。”洋溪又笑了起来。 “那洋溪小姐喊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洋溪眨了眨眼:“其实我是想要询问一下安迟你的意见,要不要跟我合作?” 安迟眼里的笑意急速消退,抿着嘴唇:“嗯?” “我知道你现在是星远传媒的艺人,但是我回国之后也在开展我的经济事务,并且也和星远建立了合作关系,我也会为星远提供一部分优秀的国外资源,而我在国内的发展,自然也需要优秀的艺人,这样才能够让我的经济公司——哦对了,安迟知道吗,我在美国开了一家经济公司——安迟是非常优秀的艺人,你现在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我需要你这样的艺人,也觉得凭你的能力如果能够加入我的经纪公司,我们可以有非常成功和愉快的合作,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 安迟想也没想的回答:“我觉得我在现在的公司呆的不错。” 洋溪并没有因为安迟的拒绝而不开心,仍然笑着说:“我的意思其实不是要你跳槽,毕竟我在国内刚起步,不能够保证可以给你足够的资源,但是跟我合作,也不妨碍你在星远旗下的利益,而且假如以后你想要去国外发展的话,我就可以为你提供非常多的机会,别的我不敢说,至少国外的环境我更熟悉,也可以给你更多你需要的工作。”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星远的同时和你建立经济合约?” “当然,就是这个意思。” 洋溪说的建立里面,至少在国外发展这一点,确实能够让安迟动心,因为只在国内发展必定不是安迟最终的目的,他也想要成为像傅渊那样的,可以在国外的音乐颁奖典礼上取得属于华人的成绩,那样何尝不是一种骄傲? 洋溪的经纪公司已经开了几年,加之她本身在国外娱乐圈里的影响力,所以她说的话也不是虚言,确实能够为安迟提供许多机会。 安迟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但并不明显,而是依旧冷静的问:“你应该不只是单纯想要为我提供机会吧?如果我和你合作,需要付出什么?” “其实很简单。”洋溪微微一笑,“只要你成为我旗下的艺人就好了。” 洋溪旗下的艺人,是什么意思? 安迟思索了一番,瞳孔微缩,明白了洋溪话里想要表达的东西。 “看来安迟你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了。”洋溪依旧保持着那样的笑容,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在里面。 如果按照洋溪的意思的话,就是说,他需要换一个经纪人...... 洋溪本来就是做开的经济公司,肯定会将安迟纳入自己的范围内,负责起他的事务。 尽管能够在国外发展这一点听起来很诱人,安迟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再一次拒绝了洋溪:“抱歉,我想我们可能没有合作的缘分。” 洋溪点点头:“看来安迟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呢,不然也不会对我开出的条件不心动。” “我想一定会有更适合的人选,抱歉。” 至少现在来说,他相信,舒绿带给他的会更多,况且,假如他选择了和洋溪合作,那么就代表着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舒绿相处,大概那时候也没有任何的理由了。 尤其是现在选择离开的话,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舒绿将他从万丈深渊里拉了出来,他却在最辉煌的时候选择与她背道而驰,安迟还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他会永远记得自己曾经的生活是如何困扰着自己,自己又是如何从谷底走到现在的。 过程虽然漫长艰辛,但是与舒绿紧紧关联着,如果没有舒绿,他即使是明珠也还蒙着尘埃,没有人发现又有什么用? 那个亲手将他身上的灰尘擦掉,并且让他散发出光芒的人,他永远不会选择离开她,尽管呆在她身边的方式,也只能是以工作的名义。 “安迟,你知道吗。”洋溪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拒绝我。” 安迟皱了皱眉,表情也收敛了许多:“是吗。” “当然不是因为你的公司了......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你在威胁我?”安迟忽然就感觉到了洋溪话里的威胁。 “并没有哦,安迟你误会了。”洋溪失笑,娇俏的模样简直光彩照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定会让你得到比现在更高的成就,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说完这句话,洋溪慢慢的凑近安迟,嘴唇挨近了他的脸,远远看上去十分暧昧:“如果我说,我也许有办法,让你得到你心中最想要的人的话,你会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安迟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好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如果想清楚的话,可以来找我,不过我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哟。”洋溪眨了一下眼睛,缓缓离开。 剩下安迟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握在了一起。 ...... 安迟看着录音室里的那把他随身带着的吉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得到他想要的人? 有些东西他得到了,然而有些东西,注定了就不会是他的。 舒绿下班的时候接到了顾临桁的电话,他那边有事儿,会晚回去一些,然后舒绿就非常乐意的约上程俞嘉逛街去了。 而顾少爷,和他的小伙伴们也聚在了一起。 刚从国外赶回来的叶淮非,回家配了夏卿晨半天之后就到了官邸的红色小楼里,除了顾临桁,还有其他的人。 贺旌容、白含章、楚言都在。 “今天都到齐了。”楚言看到叶淮非进来,遥遥的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叶淮非绝对是那种面无表情都可以冷若冰霜的人,比起白含章的冷冽更让人感到寒冷,不过这里的人都会自动屏蔽他身上散发着的冷气。 顾临桁倒了杯茶递到叶淮非面前,然后下巴轻点:“可以开始了。” 叶淮非直接拿出公文包里的一叠文件:“具体的方案都在里面,等到公司正式开张之后,就可以将你们所有的私下资金从这里流动,都会有经过正规合法的手续,不会被查出来。” 京城里没有几家不会在暗里做一些赚钱的生意,钱越多,才越好做一些事情,这种东西是绝对不会嫌多的。 而在这里坐着的这几个男人,绝对是四九城里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他们无论是能力还是外貌都属于最出众的那一拨,各自都有着赚钱的本事。 顾临桁最擅长的事情刚好也是赚钱,正好贺旌容和白含章的手里都有赚钱的路子,又因为自身的地位不方便出面,再加上顾临桁本身就和楚言有着外界不知晓的合作关系,几个人便一拍即合了。 至于叶淮非,他是知道顾临桁秘密最多的人,他对于法律这一块也最为熟悉,所以也参与了进来。 尽管是些不能放到台面上讲的东西,但是他们根本不会担心这些。 这里的几家,无论是哪一个出来也没人敢查,更何况他们之前都有各种复杂的关系,这样的联盟也许才是最为稳固的。 顾家和楚家、贺家,这眼看着都是亲戚关系了,白家与贺家又是从上一辈就开始的联盟,当年贺家就是站在白家阵营里的,贺沉旗那个时候是白含章父亲最好的朋友和帮手,现在亦是如此。 总之这一群人之间,又有与金钱相关的利益联盟,又有感情线的维系,绝对的牢固。 只不过他们自家的那位都不太清楚就是了。 “签字之后,大家可就真的是有钱一起赚了。”楚言优优雅雅的喝着茶,反正他是早就和顾临桁有了合作,两个人之间的熟悉程度也更深。 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楚言是绝对会抓住所有的良机赚钱的。 贺旌容挑挑眉,直接在合同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利落的字体如他本人一般刚硬,带着一股子潇洒的味道。 “很多事情我和含章都不方便出面,所以就靠你们了。”贺旌容说话的时候,看着顾临桁。 “当然。”顾临桁点了点头,况且这人可是他的小舅子,绝对怠慢不得啊...... 一直沉默的白含章在签完合约之后,狭长的凤眸一闪:“稀土的事情我已经将该疏通的环节都疏通了,剩下的就你们来吧。” 本来稀土的事情只是顾临桁和楚言两人的合作,但是到了最后他们发现觊觎这个东西的人还真不少,而且那些人也隐隐有了想要联合的趋势,在这样的状况下,顾临桁和楚言当然也要再找一点合作伙伴了,而贺家和白家的势力也绝对足够镇住所有蠢蠢欲动的人。 当年白家势力的最顶峰,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尽管白含章的爷爷后来退位,但只要他还健在一天,白家就没人敢惹,即使他去世,白家一样有扶持的众多势力,可以保证白家的持续兴旺。 贺家更不用说,和白家一荣俱荣,现在也仍然能够屹立在顶尖世家的阵营里面。 “那些想要插手的人,现在怕是只能灰溜溜的又回去了。”顾临桁不屑一笑,眼里流露出了睥睨的气势来。 “只能说你运气太好,上面怎么就这么凑巧的把一块儿有那么重要东西的煤矿给你了?”楚言笑了,他当时可也是觉得自己和顾临桁合作简直是绝对幸运的事情,这里面的利润,是能用普通金钱衡量的吗? “这个事情说到底,不也是因为舒绿?”顾临桁勾了勾唇,笑的很愉悦。 如果不是舒绿接手了安迟之后想要帮安迟解决掉那个最大的麻烦徐严,又怎么会让他也对徐家起了调查的心思?偏偏就发现了里面还有那么重要的东西,只能说人生处处都是巧合啊。 提到了舒绿,贺旌容忽然也笑了:“你想好你的问题要怎么解决了吗?如果舒绿知道了,你可就笑不出来了。” 本来还春风得意的顾少爷顿时就不开心了。 对啊,现在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问题困扰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舒绿自己说的喜欢你,我当初知道这个事情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崩了你。”贺旌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你很幸运,我不会崩了舒绿喜欢的人,我并不想让她伤心。” 顾临桁丝毫不将贺旌容的威胁话语放进心里,他只是也突然惆怅了起来,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其他人并不知道贺旌容和顾临桁谈论的话题是什么,楚言饶有兴味的发问:“有关舒绿的?说来听听?” 贺旌容瞄了顾临桁一眼:“你看他会不会告诉你。” 楚言看向顾临桁,顾临桁一个眼神就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不,可,能。 “......”楚公子表示很受伤! 几个人又就要操作的一些事宜进行了讨论,然后楚言提到了某个人。 “她在和你合作?”楚言问顾临桁。 “嗯,给寰宇做一个宣传,因为这次是面向国际的,所以国外的宣发工作就交给她了。” “我们这次开业当然要热闹一点了,最好要让全京城都知道有这么个财大气粗的公司,不然怎么进行以后的工作?” 顾临桁顿时就明白楚言的意思了。 “所以你想让她找一些什么艺人来?” 楚言笑了笑:“当然得是真正的好莱坞大牌艺人了,不然怎么能够绝对的吸引眼球?” 尤其要让那些从来没有来华的好莱坞巨星参加开业仪式,才能够显示出这个企业的有钱,不是吗? 要进行那些走私的行为,就要给人这个公司本来就很有钱的感觉,才能够迷惑一些人。 “那我跟她谈一谈。”顾临桁道。 叶淮非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说的是谁?” 楚言喝了口茶,随意的回答:“一个刚回国的华侨。” ...... 舒绿逛街逛到一半,接到了顾临桁的电话问她在哪儿。 “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刚刚结束。” 舒绿和程俞嘉走进一家服装店,程俞嘉正在试衣服,舒绿便说:“我和俞嘉在一块儿呢,在王府井这边儿。” 顾临桁听了之后,立刻转过头去问白含章:“舒绿和俞嘉在一块儿,你要过去吗?” 白含章的冰冷眼眸里顿时泛起了柔软的光泽,立即点头:“我和你一起。” 顾临桁便对舒绿说:“我和白含章现在过来。” 舒绿惊讶的:“你们在一块儿?”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块儿?这什么情况?如果说顾临桁和楚言呆在一起,舒绿自然知道他们是在谈生意,但是和白含章一起又是个什么情况? 她现在还不知道那几个人已经结成了商业联盟,吃惊也是正常的。 “我晚些再和你说,我们现在先过来。” 等程俞嘉换了衣服出来,舒绿便告诉她:“含章要过来,和临桁一起。” 同样的,程俞嘉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们怎么会一起?” “我哪儿知道?”舒绿表示自己也和她一样不明白。 “真是奇怪。”程俞嘉嘟囔了一声,很快将疑惑抛在脑后,毕竟女生一起逛街,漂亮的衣服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件衣服怎么样?” “还不错,刚才那件也行。”舒绿看着程俞嘉挑中的衣服,“一起买?” “那就一起买啊。”程俞嘉将衣服递给导购,继续挑下一件。 虽说她现在工作的那些工资对于她的开销来说远远不够,但是程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程俞嘉,虽然程俞嘉怎样挥霍,程家的财产都是用不完的。 再说程俞嘉从小就习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也不可能真正的按着那一点工资生活,还不够她买一件衣服的。 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来就是不需要担心任何柴米油盐的东西的,她们只需要关注每一季度的新衣服有多漂亮,新出来的跑车有多酷炫就够了。 但其实程俞嘉这样的,在京城也算少见了,为了当刑警,差点儿就牺牲了自己的一只胳膊,而且还得到了功勋章。 舒绿也没有想到她们逛着逛着,居然会再一次的看到洋溪。 这个人还真的是无处不在。这是舒绿在某家店里看到洋溪之后的第一个反应。 “嗨,舒绿。”洋溪一贯的打招呼的方式,总会让人感受到她的热情。 舒绿也只能回应一个笑容:“嗨,洋溪。” “在这里也能碰到你,真巧。”洋溪随手将一件衣服递给一旁的导购,走过来就亲切的挽上了舒绿的手臂,“你也是来买衣服的吗?” 舒绿干笑着:“是。” 洋溪点点头,然后看着舒绿旁边的程俞嘉:“程小姐?你好我是洋溪,也是舒绿的朋友。” 舒绿:“......”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洋溪这个人了,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热情? 程俞嘉微微笑着,那副静谧的模样倒还是能欺骗一些人对她的第一印象的:“你好。” 不过在打完招呼之后,程俞嘉的眸光顿时暗了暗。 洋溪怎么会认识她? 虽然那天晚上她也参加了聚会,但并没有真正的去认识洋溪,只是默默的观察了一下她,就离开了宴会。 那么洋溪刚才一眼就认出了她来,是为什么? 假如说洋溪在那天的宴会上注意到了她,可是在那种灯光下,程俞嘉打扮的也是符合宴会风格的华丽,和现在穿着简单大衣的模样绝对有所不同,她竟然可以这么快的就知道自己是谁? 一切的想法只在很快的时间里面,程俞嘉非常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疑惑,没有表现出来。 依旧正常的和洋溪说话。 “那么我们刚好可以一起呀?我对这边的店铺也不是很了解,除了那些固定的品牌,也想看看国内现在有哪些不错的设计呢......”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邀约,其实舒绿是拒绝的。 她对于洋溪这样自来熟的人其实向来没有招架力,可能她在对待感情上面比较温吞,需要别人拉着自己往前走,但是如果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真诚的话,她也一样会真诚以待,好比桥涵。 桥涵当初也很热情的对待舒绿,却一直让舒绿感到舒心,因为能够感受到桥涵热情的内心。 可是在洋溪身上......舒绿总觉得对方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的热情。 不过那些也只是舒绿的感觉而已,既然洋溪都已经提出了建议,大家一起逛一逛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程俞嘉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意见。 后来的过程中,程俞嘉一直在和洋溪说话,聊天的热情度让舒绿暗暗咋舌,程俞嘉什么时候对她如此感兴趣了?不是在见过她之后就不再好奇了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但是虽然疑惑,舒绿也依然没有任何异议的看着程俞嘉和洋溪聊天,聊的其实都是些不关痛痒的话题,而某些问题,洋溪直接就略过了没有回答程俞嘉。 比如程俞嘉问:“我听说你和林家的几个关系很不错?他们千万别带你去玩他们最喜欢的那些东西啊。” 然后洋溪就懵懂的问:“什么东西?” 然后这个话题就此截止了。 但是舒绿却明白,林家的那几个后辈玩的很疯,也经常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而洋溪和他们走的很近,很有可能就会看到他们做的那些事情。 不过洋溪表现的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真是令人觉得奇怪。 后来程俞嘉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因为顾临桁和白含章已经到了商场。 舒绿将自己所处的位置告诉他,便准备在原地等待。 “怎么有谁要来吗?”洋溪很好奇的模样。 “我们的男朋友。”程俞嘉抢先回答,“洋溪还没有恋爱吗?你一定有很多人追才对。” 洋溪害羞一笑:“可是没有我喜欢的啊,我想等到我喜欢的那个人。” “洋溪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啊,喜欢成熟,稳重,可以有自己事业的。” “这样听起来还范围还蛮广的诶。”程俞嘉说,“好像很多人都符合这个标准,只按照这个标准的话怎么才能够找到喜欢的人?” “所以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也要遇见了才会知道呀。”洋溪露出了很期待的表情,“我也想早一些找到我会喜欢的人,然后我也可以谈恋爱了。” 她们正说着,远远就走来了两个非常惹人注意的身影。 顾临桁的高大挺拔十分显眼,身上的长风衣气场强烈,坚硬锋利的眉眼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白含章看起来要纤瘦一些,但仍然身姿颀长,那双冷冰冰的狭长凤眸带着拒人千里的疏远,却在见到某个身影之后,一瞬间柔软了下来。 这两人虽然风格迥异,都走在一起却格外和谐,以至于很多逛街的人都频频将目光投放过来。 顾临桁走近之后,眼里就只有舒绿一个,直接将她揽在怀里:“吃晚饭了吗?” “和俞嘉一起吃的。”舒绿很温顺的呆在顾临桁怀里。 白含章也同样,第一时间是上前询问程俞嘉:“饭和药都吃了没?” 虽然现在程俞嘉已经出院很长时间了,但是医生仍然嘱咐她要吃一些药来加快手臂的恢复程度。 程俞嘉咧着嘴笑:“吃啦,特别按时吃的。” 自从住院然后出院,因为那段时间白含章的照顾,现在的她现在特别老实,只要白含章让她做的事情,绝对没有什么敢反抗,即便想要反抗,也绝对只是在心里暗搓搓的想一想,不会表达出来。 白含章满意的点头,嘴角也泄出了一点儿笑意。 这两对绝对是无意中秀恩爱甜死人不偿命的那种,旁边的洋溪顿时就显得形单影只了。 不过洋溪显然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她淡淡的看着他们说完话之后,才笑着开口:“含章,临桁,又见面了。” 顾临桁这才将视线从舒绿的身上转移,放在了洋溪的身上,剑眉微挑:“洋溪。”   ☆、【V74】 白莲花出手 洋溪笑的很温柔:“最近咱们可真是有缘,总是在不同的场合见面呢。” 顾临桁不置可否:“是吗?我倒是没有注意。” “果然临桁是个大忙人,肯定都不记得在哪儿见过我了。” 顾临桁笑笑没有说话。 “不过刚刚才通过电话,现在就见面了,我差点儿以为临桁是专程来偶遇我的?” 这番话说的意味深长,总像是还有什么内幕,而且刚刚通过电话这一点,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顾临桁下意识的瞄了舒绿一眼,看着她望着某一个地方出神,看起来根本没有在意他和洋溪说了什么。 “我如果专程找你,肯定是为了公事,自然不会是在这么休闲的地方。”顾临桁的语气淡了一些。 “那我就等着恭候临桁大驾光临了哟。”这句话说完,洋溪这种罪擅长怎么与人来往的,也不介意顾临桁颇为冷淡的态度,而是转而和白含章说话,尽管白含章看起来比顾临桁还要冷漠。 但是白含章在洋溪和他说话的时候,态度也柔和了一些,眼里的冰冷便减少了一些。 这两个人的确很熟。 不过洋溪也没有得寸进尺的一直和白含章聊下去,他身边的程俞嘉虽然还在微笑,但很显然不会乐意见到这样的画面。 “看来我今天是不适合呆在这里当电灯泡了,果然单身总是被虐呢。” 洋溪适时的退了一步,反正来日方长,她不着急。 程俞嘉看着洋溪离去,真是连一个背影都可以冠上完美两个字。这样的女人要是当情敌,大概会很可怕?温柔,知书达理,美貌和才华并重,家世优渥,真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啊。 “怎么样,你们的东西买好了吗?”顾临桁的声音将舒绿从发呆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舒绿如梦初醒一样看向程俞嘉:“我没有什么要买的,你呢?” “我也好了,今天买的够多了。”程俞嘉掂量一下自己手里的商品袋,里面的衣服和其他配饰已经足够了,可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添任何衣物。 不过程俞嘉必定是不会等太久的,工作之余购物本来就是她的爱好之一,有时候买来的衣服甚至一次都穿不到就过了季。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浪费,可是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只是最寻常的生活状态而已。 并且像程俞嘉这样对金钱从来没有概念的人,也不觉得自己逛一次街花的钱足够抵上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再说家里面对于她的消费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意见,程俞嘉本来就是被富养着长大的,程家有这个实力,当然可以让程俞嘉过上最好的生活,家里给她的钱,可以随便她肆意的挥霍。 舒绿点点头:“那就回了呗,明天还要上班。” “行。” 于是两对情侣便分开走了,他们家的方位都不在一个方位。 白含章默不作声的接过程俞嘉手上的纸袋,随口问:“买了多少?” 程俞嘉靠着他,想了半天才说:“几件外套吧,花了多少我也不知道。我有给你买东西哦。” 其实今天程俞嘉逛街买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专门为白含章挑的。 真正买给自己的东西其实就真的只有那几件外套,剩下的衣服裤子领带鞋,统统是挑给白含章的。 白含章每到年关都会很忙,年关从来都是各类案件的高发期,白含章作为刑警支队的大队长,需要处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永远没有尽头。 所以程俞嘉知道他也不会有时间去管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了,尽管白含章的挺拔身姿无论穿什么都像是量身定制的那样,冷漠傲气的五官就是个闪光体,再华丽的衣服都遮不住他的光芒。 白含章的唇角弯了弯,眼神也不再冰冷,布上了温度。 “不过我都不知道我妈给我的这张卡到底可以刷多少,感觉总是刷不完的样子,干脆过几天去买辆车算了。” 白含章脚步一顿。 “怎么不走了?”程俞嘉看着就在前面的白含章的车,疑惑他怎么突然停下。 “我给你的卡,你没有用?”白含章的声调陡然间降了几个温度。 程俞嘉恍然未决:“没啊。” 白含章的薄唇抿在一起,很显然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偏偏程俞嘉还傻傻呆呆的看着白含章问:“你怎么了?突然问这个问题。” 白含章眯眼盯着程俞嘉,半晌,直接将人拖着上了车。 “诶诶诶小小白你做啥!”程俞嘉措不及防,再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在了车子的副驾驶上,看着白含章随手将那些商品袋扔到车子后面的座位上。 “这是什么情况?”程俞嘉非常纳闷,小小白这是在抽什么疯? 下一秒,白含章就扣着程俞嘉的腰,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声线冷的掉渣:“我给你的卡你从来没有用过。” 程俞嘉眨眼,再眨眼:“好像是没有用过。” “为什么不用?”白含章紧皱着眉头。 程俞嘉理所当然的回答:“为什么要用你的啊,我自己都有啊。” 白含章眼里的温度再次下降,带了点儿怒气:“以后都用我的。” “啊?为什么?” “总之听我的就是了。” 程俞嘉摇摇头:“用谁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吧,反正我又不是没有。” 已经很久没有拒绝过白含章任何的意见,程俞嘉这大概是最近第一次没有答应白含章。 白少爷更加生气了,难道谈恋爱之后女朋友不应该什么都用他的?反正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白含章是这样以为的。 看着白含章脸上隐含的不开心,程俞嘉语重心长的说:“你看我们俩现在都还只是交往,等到那个什么之后,我什么都用你的才合适是吧。” 白含章眼神微微闪动:“不行,就从现在开始。” “你今天怎么这么固执。”程俞嘉也有些不开心了。 在程俞嘉考虑着要怎么跟白含章说清楚,她不用他的钱并没有任何影响,而且那也是因为程家本来就可以给予她所有需要的物质,也就没有必要用白含章的,虽然她知道白家的财富远远不是程家能够比拟的。 岂料,带着怒意的白含章忽然就捧住了程俞嘉的脸,细长的凤眸深情的凝望着她,声音低沉而充满了诱惑:“我只是想要你欠我的多一点,最好一辈子都还不清楚,这样你就只能呆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能去了。” 一向不擅长说情话的人,突然来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句,程俞嘉整颗心都砰砰跳了起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都火烧火燎的,整个人都因为白含章的这一句情话都热的熟透了。 “太狡猾了你。”程俞嘉喃喃低语,“你这样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白含章诡计得逞的笑起来:“所以你以后就乖乖的欠着我吧。” 程俞嘉被他的深情眼神看的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还能够怎么样拒绝他? 白含章心满意足的开车回家,程俞嘉从头到尾的脸都是红着的,温度怎么都降不下来。 让白含章现在只想要赶紧回家,然后好好的,疼爱一下跟水果一样鲜嫩的程俞嘉。 程俞嘉在脸部温度消退一些之后,看着白含章线条漂亮的侧脸,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今天看到了洋溪,你也认识她吗?” 白含章愣了一下:“嗯,认识。” “我就是最近听到挺多关于她的消息的,好像回国来没多久,在很多地方都有了不小的名声,挺出名的感觉她。” “我认识她时间不长,因为有个案子需要目击证人,她出来作证,所以打了交道。” 原来白含章和她是这样认识的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那些案件了,在她的手完全康复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回到原先岗位上的,白含章也不会放心她回到原先那么高强度的工作中去。 而且别说是白含章,就连程俞嘉自己心里都知道,刑警的工作容不得一点失误,随时有可能遇到无法避免的危险,保护不了自己,更不要说去逮捕犯人了。 但是变成现在这样的状况,曾经的程俞嘉也预料不到,虽说当初选择进警校,甚至当了刑警,都与白含章有关。但程俞嘉早在不断的工作中寻求到了自我的认知感,也就逐渐喜欢上了刑警的工作。 可是现在,也不得不离开这个岗位了。 人生中总是有很多的无奈,程俞嘉想,以失去这份工作的代价,可以获得和白含章的爱情,也是一种幸福的收获了。 况且对于程俞嘉来说,白含章才是她这些年最深的执念,能够和白含章在一起,程俞嘉肖想了太久,如今才算是得偿所愿。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她了?”白含章盯着程俞嘉仔仔细细的看,想要分辨出她眼神里隐含着的情绪那样。 程俞嘉心里一惊,生怕被白含章发现自己的那一点儿小心思,只能说:“因为最近一直在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所以好奇而已啦,没事儿没事儿,咱们赶紧回家,我好困……” 看着程俞嘉打哈欠的模样,好像真的是困了,白含章点点头:“好,那我们先回家。” …… 而舒绿被顾临桁搂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刚才已经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商场的另一个出口了,那边直接上高架就不用绕路,比较快速。 舒绿也和顾临桁谈起了洋溪的话题,不过这边是我们顾少爷主动交代的。 “我们今天在小红楼,除了白含章,楚言贺旌容都在,还有叶淮非。” 舒绿吃惊的看着他:“你们怎么都聚在一起了?” “我们准备一起合伙做生意。”顾临桁唇边泄出一抹笑,“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叫做我觉得怎么样,反正你们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不是吗?”舒绿撇撇嘴,“不过你们突然想要合作做生意是什么个情况?什么东西让你们都有利润可以赚,还能够同时吸引你们几个的目光?” 至少一般的利益这几个人是不可能同时看的上的,因此要让几个人出手合作,必然可以看见其中的利润不小,足以让这群爷都心动。 “我们合伙开了公司,至于做什么,总之是可以赚钱的东西就是了。” 舒绿看着顾临桁的表情,迷了眼:“不会是那个吧?” “哦?你知道是哪个?” 舒绿扔了个白眼给顾临桁:“我在贺家活了那么多年,要是连你们私下最喜欢做的生意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是白活了好吧。” 顾临桁摸摸她的脑袋以示表扬。 “你们几个一起开公司做这个生意……”舒绿忍不住笑了,“这倒是新鲜,肯定不会有人想到你们竟然会凑在一起。” “只要有利润,再不可能的人都可以凑到一起。”顾临桁说,“再说了,我们之间又不是只有利润……” 舒绿又明白了顾临桁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说她呢是吧,因为舒绿的因为,至少顾家和贺家是会站在一条线上的,无论两家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共同的合作,但好歹是不会拂了对方面子,好歹是亲戚不是吗? 顾临桁越发觉得,舒绿简直就是自己的小棉袄,很多话都只需要轻轻点一下她就可以明白个中缘由,和聪明的人说话从来不费劲。 这也是为什么聪明的人都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的原因,省事不费劲。 “不过也是,你们聚在一起开公司的话,倒是没有人敢查你们。”舒绿知道很多商人手里都有些不太干净的东西,关键是看怎么去将这些不太干净的东西合法化,然后以一种干净的方式摆到明面上来。 舒绿现在对顾临桁倒是彻底放心了,不说他了,跟他合作的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各个都在四九城里有着非凡的势力,绝对可以畅通无阻的人物。 顾临桁摩挲着舒绿的后颈,然后说:“所以你今天看到洋溪了。” “嗯?洋溪?”舒绿偏过头看着顾临桁的侧脸,利落的线条形成了好看优美的弧度,他的眼眸轮廓深邃的不太像是亚洲人。 舒绿也没有想到顾临桁会这么主动的和她提起洋溪,因为顾临桁也没有必要跟她说。 顾临桁解释道:“她之前帮我的公司在国外进行宣传,因为她对国外的市场很熟悉,再加上有朋友推荐所以才和她合作。” “啊,所以呢。”舒绿倒是突然想听下去了,本来还对洋溪和顾临桁的合作到底是什么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现在却想要仔细听一听。 尤其是刚才洋溪还说顾临桁刚和她打过电话就见面了,所以证明他们之间又有了什么合作。 舒绿相信,在生意上的事情,顾临桁绝对是不会放过任何利益的,他做的一切都有其目的性,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我们的公司需要一点儿宣传,国内的明星还不够起到宣传作用,所以准备让洋溪联络一些好莱坞的明星。” “……原来是这样。”舒绿明白了顾临桁话里的深意,既然是要做那些事情,那么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起到掩护的作用,而洗钱或者走私这种东西会给公司带去巨大的资金的流动,才要将公司一早就摆到台面上去,显得高调一些,充分彰显了财大气粗的本事之后,以后就算有一些数额庞大的资金在流动,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 “那我可不可以问一句,你们准备做的是什么东西?”舒绿是真的很好奇,有什么东西的利润让家财万贯的少爷们都会心动? 药材?医药器械?还是什么?舒绿实在想不出来到底什么东西的利润会如此高。 而且还是在不碰毒的情况下。 顾临桁说过,无论做什么生意,都绝对不会碰那些玩意儿,那大概是他做生意的底线。 就连叶淮非在逐渐接过叶家的生意之后,也将叶家曾经相关的线条斩断,虽然利润巨大,却绝对不沾上那些生意。 因为那些生意带来的绝对不只是那些巨大的利润,还有无尽的威胁。 总之在不碰毒的情况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产生极高的利益呢? 舒绿确实不太想的明白,难道是枪支?可是枪支器械的管控一样森严,并且要向哪里出售才可以赚取巨额的利益? 顾临桁见舒绿眉头紧缩的思考,问她:“想到了吗?” 舒绿喃喃道:“不会是枪吧?” 顾临桁笑了:“虽然不完全正确,但是也算是方向对了。” “我们做的就是武器,不过不只是那些小型的,甚至会有大型的,出售的对象就是那些正在战乱的,但是与我们国家交好的盟国,知道了吗?” 这应该是上一次顾临桁解决自己的企业在M国遇上国际动荡之后,想到的主意。 那次顾临桁就是以军火商的名义向那里的部队提供了武器,让M国平息了内乱,才使得自己的企业在那里的建设计划没有被延误和耽搁。 因此现在他准备继续做这样的生意。 而到了这种层面上,必定不只有他们这些小辈了,更多秘密的信息和武器的来路,必定就是还在为的长辈们提供的,不过赚钱是由他们来赚。 尤其顾家手头还有令人眼红的军工企业。 舒绿忍不住赞叹:“你们还真是会赚钱,这个里面的利润可真够大的。” 武器的利润到底有多大?看看某个国家每年光是卖武器赚的钱就知道了。 顾临桁他们只需要赚一点儿上头看不上的零头,都是巨额的数目。 “当然,不赚钱的生意谁会去做?”顾临桁搂紧了舒绿,“现在我还要提防着叔公,不多赚一点儿,哪里来的底气对付他?” 毕竟那个老头子为了能够有这么跟顾家做对的一天,已经筹备了不知道多少年,当真算的上是有备而来。 当年顾老爷子还在的时候,也不见叔公暴露出一丁点,老爷子一去世,他的狼子野心就彻底暴露,摆明了要和顾家挣争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再加上叔公手里头有那个筹码,让他们也不能够毫无顾忌的就动手,才导致了目前这样的僵局。 现在能够做什么呢,大概就是等着叔公那边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到时候,顾临桁肯定不会有任何的手软,必定会毫不犹豫的解决掉他。 不过就是看看谁更有耐心,顾临桁等得起。 “家族大了总是这样,数不清的人想要来争夺财产。”舒绿感慨了一句,“当年我妈家也是,外公病重的时候,那些个极品亲戚都不管外公怎么样,一上去就想要分家产,还好我妈也不怕他们,把莫家的东西都保留住了。” “岳母大人当年的名声绝对响亮。”顾临桁笑了笑,“远近闻名。” “不过她现在也不太管事情了,至少表面上不太管,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敢造次。” “他们怎么敢造次?岳父岳母身后可是还有着……”顾临桁的话戛然而止。 舒绿奇怪的看着他:“还有着什么?” 顾临桁摇头:“总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的生意也会很顺利。” “知道啦,我才不担心你们,我自己的工作都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去担心你们。” “不要担心我们,担心我就可以了。”顾少爷发挥了厚脸皮的本事,逗着舒绿,“我特别喜欢你的担心。” “嘁,谁想要担心你啊。” 一路聊到了路边停着的车子旁,顾临桁才止住了话题,司机会意的将他们拉回到小区底下。 顾临桁在电梯里貌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觉得现在这儿住的怎么样?” 舒绿很快就回答:“还不错啊。” 因为两间房子打通的原因,所以空间显得很大,两个人住并不会有任何的拥挤,显得很宽敞,并且很温馨。 住惯了大房子,其实觉得这样的房子住起来特别有家的感觉。 “有没有打算换个房子?”顾临桁询问舒绿的意见,这里的房子虽然还不错,但是这个小区始终只能算商务小区,环境和周边设施都只能够算得上一般,并不算最好,包括保密程度也只能用将就来评价,顾临桁并不是特别满意。 如果是要长久居住的话,肯定还会有更好的选择,不过因为舒绿一直住的很不错,顾临桁也就没有提。 但是看出来舒绿很喜欢这里房子的构造,顾临桁便想着如果换地方的话,就选一个高档小区好了,这样的房子确实显得温馨一点儿…… 舒绿仔细想了想才回答:“说实话,并没有。这里其实离我公司挺近的,而且反正你都把这里的两间打通了,住着也挺好。” 说完,舒绿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能够找到更好的,我也不介意换个地方。” 虽说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也有些感情了,但是舒绿也知道这里的环境确实只能算作一般,假如以后……真的从长远考虑的话,这里必然不会是最好的选择,顾临桁的提议也很有必要。 舒绿自己是很懒得去考虑这些事情的,也觉得只要住的还舒心都挺好。 不过就是可惜了她在对面租的房子,签了一年的合约却只住了很短的时间,而且其中还遇上了两次漏水事件。 只不过现在如果舒绿要解约的话应该也可以,毕竟房屋漏水,还不只一次,中间商本来就理亏了。 是得抽个时间先将对面的房子退了,她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关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搬过来的,顾临桁就那么诱惑着她每天一点每天一点的,最后彻底走进了狼窝,想要后退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我让顾明注意一下,如果有合适的地方我们再搬。” “好,你看着办吧。”舒绿大手一挥将所有的决断权都交给了顾临桁。 顾临桁满意的在她唇上亲一口。 第二天,舒绿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这套房子的布置,从刚来的时候那种商品样板房一样的冷漠,到现在随处可见的温馨小物件,是两个人一起建造的成果。 顾临桁最开始,怕是也只把这里当成一个偶尔落脚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落脚,当然是为了当时还没有追到手的小白兔了。 然而现在,他也早已经将这里当成了家,每天从公司离开之后,最想要回去的地方,也是这里。 假如突然要换一个地方,大概还会很不习惯呢,舒绿默默的想。 顾临桁将舒绿送到星远传媒楼下,摸了摸她的头发:“晚上见。” 舒绿眯着眼笑:“晚上见。” 车子一直等到舒绿进了公司之后才缓缓离开。 舒绿刚进大楼,桥涵就跑了过来:“哎呀我刚才就看到你了,但是见你和顾老板那么甜蜜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出来打扰你们。”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舒绿你是不知道,你们俩但凡凑在一起,那个谈恋爱的粉红泡泡简直要闪瞎人的眼睛。” 舒绿无语:“有这么夸张吗?” 桥涵坚定的点头:“绝对有。” 舒绿:“……” 桥涵挤挤眼睛:“你们俩现在走到哪一步了呀,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我真是特别好奇呀。” 舒绿说:“你猜?” “我猜,你们俩现在感情这么好,顾老板肯定已经求婚了吧?可惜我没有见到顾老板给你求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传说中的热气球,豪华游艇,还有超级大的钻戒!” 舒绿抚着额头:“桥涵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看一点儿偶像剧。” “那到底是怎么样求婚的?” “我有说过他给向我求婚了吗……”而且岂止是没有求婚,那个家伙那么简单的就把自己整个人都印在他的户口本上,现在想来,实在是太狡猾了! 桥涵惊讶:“居然还没有!那一定快了,那什么时候结婚啊?” 舒绿额头划过黑线:“求婚都还没有,怎么就结婚了?” “哎呀哎呀我就是问一下嘛。” 舒绿心里念头一闪,邪恶的一笑:“如果我说,我和顾临桁已经结婚了呢?” 桥涵直接尖叫了一声,让周围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桥涵睁着一双圆咕噜的大眼睛:“真的啊?” “咳,你自己猜吧……”舒绿说完就直直的往前走。 “舒绿你太坏了!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桥涵追了上去,“你不说我就去问……” 舒绿的脚步停下,转过身来,眯着眼:“就去问谁?” 桥涵深吸口气,别开眼睛:“问谁啊,没有问谁啊,我能够问谁能?” “还装。”舒绿摇摇头,“你不会以为我还不知道吧?” “你知道了什么!我都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桥涵准备继续装糊涂。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去。”舒绿没有拆穿桥涵,她总会等到桥涵暴露的那一天,哼。 进了办公室,又开始密密麻麻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舒绿接到电话,唐宋的真人秀节目已经录制完了。 他最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真人秀的录制上面,不过据唐宋自己说,只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拍戏的体验,也让他学到了很多,非常开心。 “那你来公司吧,我们说说后续计划。” “好。” 唐宋到公司来的很快,迈着长腿就走进了经纪部的办公室,他穿着黑色大衣,走路间衣摆浮动,让他忧郁的气质也硬朗了一些。 唐宋戴了一顶毛线帽子,大概是外面太冷了,所以当他一走进来,就引起了众女性的尖叫。 “唐宋你这样也太可爱啦!” “唐宋快来让姐姐抱抱!” “唐宋我要爱上你了嘤嘤嘤,怎么可以这么帅!” 唐宋好久没有出现在公司里了,他对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和和气气的,不会有大牌艺人的高傲,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他今天这样突然出现,再加上那种独特的气质,瞬间变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尤其唐宋脑袋上的那顶毛茸茸的帽子,让他的气质有了特殊的变化,配上他那双深海一样的眼眸,格外好看。 唐宋无奈的接受着大家的赞叹,伸了伸手请求舒绿的救援。 然后舒绿笑了笑,对大家说:“再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好好看看我们的唐宋,过一会儿我就要把他带走了哟。” 顿时又是一阵尖叫。 “舒绿你太可恶了!”同事们都不满的吼着,“我们好不容易可以见到如此可爱的唐唐,你怎么能够就这样把唐唐带走呢!” 话是这样说,但是大家都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开过玩笑之后也就让舒绿带着唐宋去了会议室。 “最近录真人秀感觉怎么样?后来几期我也没有去看过,但是节目编导跟我说你表现的还不错。” “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唐宋摘下自己的毛绒帽子,头发乱糟糟的,可是有种随性的帅气。 唐宋确实是一个很怕冷的人,只要到了冬天就是他一年中最痛苦的日子,出门必须穿的很厚,也必须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遮住。 帽子手套这些更是标配。 尤其是冬天拍夏天的戏,明明是寒冷刺骨的天气里,还要穿着清凉的衣服,装作一副天气真好的感觉,不能有一点的表现。 这对于唐宋这样极其怕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最痛苦的折磨。 但也因为职业素养而忍受了。 现在并不是拍戏,唐宋也就没有任何掩饰,摘下帽子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外面真的好冷。” “屋里有暖气还好吧,不过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冷了。” 唐宋叹气:“真想冬天的时候飞到南半球去,然后夏天又飞回来。” 舒绿轻轻的笑了。 闲聊了几句,唐宋说:“我后面要演一部网络剧吧?定下来没有?” 之前舒绿就和唐宋商量过,但因为唐宋的真人秀还在录制当中,档期没有完全排出来,所以才没有签约。 “嗯,剧本你也看过了,觉得怎么样,如果愿意尝试一下的话,就可以签约。” 这个网络剧虽然不是个大制作,但因为是由小说改编,有一定的粉丝基础,所以目前还在选角阶段,也仍然有不小的关注度。 男主角是个毒舌又傲娇的医生,但是却误打误撞陷入了一场谋杀案里,故事便由此展开。 唐宋演这样的角色其实有很大的挑战,但是连《仙神》里的反派都演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挑战的? 所以舒绿对唐宋演这个角色还是有所期待的,她不仅看了剧本,还把小说一起读完,当时就脑补着唐宋的形象,觉得实在很合适。 唐宋也点头:“可以尝试一下,我还真没有演过这样的角色,挺感兴趣的。” “那好,过完年之后两个月都拍这部剧,接着就是你最期待的岳水的电影了。” “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了,原著小说人气那么高,要是不好好演,我到时候得被骂死。” “然后你就会被扒出各种各样的黑料,我花多少钱都洗不清楚了。” “放心吧,我会为你节约钱的。” “最近安迟为我赚了不少,你不用有压力。”舒绿戏谑了一句。 “他颁奖礼那天我在大西洋的某个莫名其妙的岛屿上,不然也会来祝贺他的。” “你要是再祝贺,他的尾巴得翘上天去了。” 在舒绿与唐宋聊天的时候,寰宇集团顶楼,顾老板的办公室。 顾明一身沉稳的黑色西装,表情冷峻的踏进去,在顾临桁的办公桌前站定。 “老板,她来了。” 顾临桁从电脑前抬头,在键盘上敲击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顿,轻点头:“让她进来吧。” “好。” 顾明退出去,很快办公室的门被再一次推开。 顾临桁靠在老板椅上,手里握着一只黑色的钢笔,在看到对方进来之后,站了起来。 “临桁。”洋溪今天穿着一件乳白色的大衣,里面搭配着小洋裙,很有气质。 “要喝点儿什么?”顾临桁绕过办公桌,准备让外面的助理进来。 洋溪娇俏一笑:“不用了,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是吧。” 顾临桁的眸子眯了眯。 洋溪走近一些,站在顾临桁的面前:“我可以坐吗?” “当然。”顾临桁做了个手势,将洋溪邀请到会客沙发上。 “你之前跟我说的东西我已经看过了,邮件里都很详细。”洋溪就坐之后并没有废话,也是知道顾临桁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很快摆出了专业的架势。 顾临桁点点头:“那么你可以说说看你这里的报价,只要不是天价,我这里都没有问题。” “天价,对于临桁来说,什么是天价呢?”洋溪笑的狡黠。 顾临桁挑挑眉:“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调节气氛,洋溪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文件,语调平缓但有力度,很有自信:“那天你打了电话给我之后,我就开始着手这个事情了,关于你在开业典礼上想要请到的艺人,我也做了个详细的陈列,并且初步与他们的经纪公司有了沟通,关于他们的报价都在里面,你可以看看,如果你可以接受,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约了。” 说实在的,不管是谁,都会喜欢与这种爽快利落的人合作,不用多费口舌,不用多操心任何事情,因为她就已经足够专业。 洋溪不愧是已经将自己的公司发展上了正轨,基本上与她合作过的人都会相信她是个有绝对实力的人,在商业上很有天赋,也有能力去做好每一个业务。 她成立自己的经济公司之后,事业确实做得顺风顺水,也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很多认可。 甚至国外很多时尚杂志都会专门采访洋溪,采访她的时尚态度,采访她的生活理念,采访她的职业诉求,总之她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事业成功的女性。 这也是为什么顾临桁会选择第二次与她合作的原因,她的确是个好的工作搭档。 在高效率之下,两个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并且签订了合约。 这时候洋溪才换了一个表情,笑的非常无害:“临桁,我这里有一些东西,我想你应该会很感兴趣哟。”   ☆、【V75】 动作频频 顾临桁眼神微动,端茶的动作停下,深邃的五官有着奇异的魅力:“什么东西,会让我很感兴趣?” 洋溪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里面看起来像是装了不少的东西,从形状看来,大概是一些照片。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洋溪嘟了嘟嘴,这个动作在她做来十分的可爱娇俏,“所以我当然不会骗你。” 顾临桁点点头:“那我可就得看看了。” 洋溪却没有着急,支着尖尖的下巴打量着顾临桁:“这么多年没见,你真是变了好多。” “有吗?”顾临桁不置可否。 “当然,我可不说假话,那个时候的你,怎么说,现在更加成熟了。” 顾临桁摇了摇头:“年纪都长了那么多,不一样才是正常。” “算起来,咱们还是认识好多年了呢。”洋溪漂亮的脸上露出了近乎于怀念的神色,眼眸里闪耀着明亮的色彩。 确实是很多年了。 洋溪虽然在国外长大,但是小的时候也在京城待过,那时候刚巧就和顾临桁做了一段时间的邻居,追溯历史的话,他们俩认识的时间算起来也有很多年了。 洋溪在寒暑假都会回来小住,作为女孩子,总是会让大人特别对待的,也会有大人嘱咐顾临桁,洋溪是个女孩子,要多照顾一些。 尽管顾临桁并不是那么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会嫌弃对方娇滴滴的太麻烦,可是洋溪小时候,也是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的。 所有男孩子玩的东西她都敢玩,即便是刺激的游戏也不会后退一步,玩的疯了磕磕碰碰也不会哭,泪花憋在眼眶里面,就是不哭出来的样子特别惹人怜爱。 洋溪不是个麻烦的女孩子,所以顾临桁才会同意带着他一起玩。 小孩子的相处都是天真的,洋溪和顾临桁,大概就是小朋友之间的友谊。 不过后来洋溪就没有回来了,长大之后她的寒暑假也被别的东西占满,回国的时间越来越短。 再加上当时……发生的那一件事情之后,洋溪再也没有回国,直到这次回国。 关于顾临桁和洋溪很小就认识的这个事情,并不是人人皆知,洋溪长大之后也再也没有出现在顾临桁的朋友圈子里面,所以这也算是一个小秘密了。 虽然顾临桁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双深沉的眼底也起了一丝波澜:“是很多年了。” 追忆往昔一定是个不错的话题,不过显然现在两个人都没有打算将这个不错的话题进行下去。 洋溪将那个纸袋递给了顾临桁:“这个东西,你自己看吧,我说过你会感兴趣的,你可千万别让我太尴尬。” 顾临桁没有犹豫的接过来,在洋溪的美目注视下,打了开来。 里面果然是一叠照片。 有熟悉顾临桁的人在这里,一定可以看到顾临桁的变化,虽然依旧是那么沉稳,但是微皱的眉头和眼里闪过的异样,都在证明纸袋里面的东西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顾临桁的周身都围绕着淡淡的戾气,那种压迫感如影随形。 “怎么样,感兴趣吗?” 顾临桁抬起头,修长的手指捏在纸袋里面的照片上,语气低沉的几乎冰冷:“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洋溪没有因为顾临桁急剧变化的表情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依旧笑着:“看吧,我说过你会很感兴趣的。” “对,我很感兴趣,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就可以了。” “这个,我可没有想拿这些东西来威胁你还是怎么样哟。”洋溪露出真诚的微笑,“你知道我的,我只是恰好从一个媒体朋友那儿知道了他们即将在下周发这样的新闻,然后我花钱把这些照片都买下来了,让他们不要将这个新闻发出去。” 顾临桁沉默。 “我是想帮你,只不过因为当时他们已经在写相关的新闻稿了我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没有提亲通知你,你不会怪我吧?” 顾临桁摇了摇头:“谢谢。” “居然能听到临桁跟我说一声谢谢,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啊。”洋溪垂眸轻笑。 “你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这次的事情,改天请你吃饭。”顾临桁低头看了那些照片一眼,然后统统装进了纸袋里面放在身侧。 “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吃饭的话,一定得约个时间,我们也确实很久没有一起聚过了,之前的几次见面也都是为了工作,搞得我们之间只剩下公事了,好歹还有那么多年的友谊呢,是吧?” 拿过去当借口,总是容易让人心软的。 顾临桁也难得笑了笑,像是想到了那些过去的时光。 洋溪从七八岁开始,一直到成年之前的寒暑假都会回国,这段期间,实际上她和顾临桁一直是朋友。 能够成为顾临桁的朋友,一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是那时候的洋溪偏偏做到了,至少当时语笑嫣然的少女可以慢悠悠的跟在顾临桁的身后,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 关系也是从她没再回国之后才逐渐开始疏离的,再加上因为那件事情的发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他们也没有办法没有任何芥蒂的做朋友。 只是如今大家都已经成熟,可以忽略掉那些年少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那具体的时间我们再约吧。”顾临桁看起来是要去处理一些额外的工作了。 “好,我等你电话。” 洋溪爽快的拎包走人,在门口时候停了停脚步:“你可别工作忙的忘记了约我。” 顾临桁失笑:“怎么会?” “那就好,你可是有过前科会忘记的人。”说完这句话,洋溪便推门离去。 顾临桁眉头紧了紧,站起身来往窗边走去,高大的身影在落地窗边显得强傲而孤独。 窗外冬日的雾霾让所有的高楼大厦都隐在灰茫茫的雾里,整个城市都犹如一座海市蜃楼,看不到尽头。 而他刚才仍在办公桌上的纸袋里,那些照片,就像无声的剑一样,一点点的刺在顾临桁的心头,见不到血,却锥心刺骨。 洋溪打开门出去,看见顾明坐在他的秘书办公室里,那张脸上还有着疤痕,却不会阻碍他的英俊。 “顾明,好久不见。”洋溪走过去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轻声问候。 顾明的身子一僵,好像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头来。 “洋溪。”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感情,但如果仔细分辨,会发现他语气里的颤抖音色。 “你也变了很多……”洋溪看着顾明,水润的眸子里泛起了光泽,带着难言的情绪。 “其实我还是这个样子。”顾明站起来,身高的优势让他变成了低头看着洋溪,他的星眸里面,好似有着波涛在汹涌。  顾明看着她,神情逐渐变得沉静:“……你还是老样子。” 洋溪将耳边的发丝撩到耳后,竟然露出了几分带着苦涩的笑意:“怎么可能没有变,我们都变了。” “你怎么会……” “你想问我怎么会突然回来?”洋溪弯了弯眼睛,“如果我说是因为想你们了,你信吗?” 顾明沉默了,没有说话。 “看来连你也不信。”洋溪掩唇而笑,“其实我回来就是来工作的而已,放心吧,没有别的意思。” “嗯。” “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回来是为了你们哟。”洋溪感慨了一声,“没想到就过了这么多年了。” 顾明下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笔,连指尖都在微微泛白。 “好啦,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如果想要找我的话,还是可以联系我,我会为了你抽出时间的。”洋溪说着,将一张名片放到了顾明面前的桌子上面,笑了一下,没有再做逗留。 顾明看着洋溪离去的背影,恍惚间觉得她和那个十年前的少女相重合,她穿着白色的裙子,黑色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肩头,有着最无害单纯的笑容。 然后那些画面突然破碎,一切都消失殆尽,那个记忆里的少女消失不见,只有面前的洋溪,气质优雅而温柔,却让顾明有些不认识她了。 顾明有些颓丧的坐下,微微怔了神。 他又想起了那一年的自己,被海军大院的几个小子围殴,剧烈的厮杀间,他的脸上就被划了这么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然后顾临桁提着一根木棍就冲了进去,直接就那些小子揍的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一脸肃杀之气的顾临桁让那些人都跪在地上给他道歉,傲气的不可一世,却将他从为难中拯救了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会被围殴……源头大概就是记忆里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很多人知道,但那个时候,洋溪的出现,绝对是一群青春期少年眼中最喜欢的人。 可能唯一不会用爱慕眼光看着洋溪的人就只有顾临桁了,他若不是大人的提醒,才不会想要让洋溪和他一起玩儿。 可是顾明不一样,他在见到洋溪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仙女下凡,不然怎么会那么美,甚至想带着圣光一样,照耀了他的整颗心。 顾明和顾临桁走得近,也就可以近距离的和洋溪呆在一起,比之他人,他也算是可以离心目中的白月光很近很近了。 那时候应该属于三人行吧,顾临桁的双手放在口袋里面,面无表情的走在前头,洋溪穿着小洋裙满脸笑容的跟着他,然后顾明,便在后面看着洋溪。 大概也不是喜欢,就是青春期的荷尔蒙躁动,然后会对那样漂亮温柔的少女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遐想。 后来长大了也就梦醒了,甚至不止一次的嘲笑自己当年的天真和冲动。 海军大院的那群家伙其实是想要教训顾临桁的,因为顾临桁可以和洋溪走的很久,而他们却不能。 但是他们不敢,最后挨揍的那个人成了他,再加上他也不怕死的叫嚣着,我也喜欢洋溪,怎么样,有本事你们来打我啊。 那时候洋溪刚好也和他一起,目睹了他挨揍的经历。 他就真的挨揍了,尽管顾明打架从来都很厉害,但是最终还是寡不敌众。 被打的时候,顾明竟然还知道耍帅,让洋溪不要管自己,赶紧走。 后来的事情,就是洋溪去通知了顾临桁,顾临桁来救了他,然后……洋溪在那个暑假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他人生中第一次带着点儿暗恋意味的感情就那样无疾而终。 不过长大之后再想起来,顾明不止一次的嘲笑过自己当年也太纯情了,竟然真的把那种心情当成了喜欢,不过就是春心萌动一下而已。 只是今天见到洋溪,还是忍不住感慨一下。 好歹她还是顾明生命里第一个动过心的人,虽然那段动心的经历无比的短暂。 看着那张精致的名片,顾明一下子就想起了另外一个开怀大笑的脸,那个人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却格外动人。 这样想着,顾明顺手将名片撕掉,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什么好留恋的? “顾明。”顾临桁打开了门出来,那张脸上布着阴云,明显的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 “怎么了?”顾明站起来,敏锐的察觉到顾临桁的状态不太对。 “去查一查这些照片都是谁拍的,确保不会流出市面。”顾临桁将放在洋溪给他的纸袋又拿给了顾明。 虽说洋溪已经说了将这些照片买了下来,但是顾临桁仍旧不太放心。 顾明看一眼那些照片,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些东西是伪造的还是……” “你查一查真伪。”顾临桁冷峻的吩咐,“顺便——把这个人的全部资料都发给我。” “是,我会尽快去做。”顾明答应下来,目光在照片上转了几圈,有些惊讶的道:“这不是那个医生?” 顾临桁露出一抹带着血腥气味的笑容:“是他。” “你准备?” 顾临桁摇头:“我没那么冲动。” “我就怕万一误会了什么。”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顾临桁拍了拍顾明的肩膀,“你尽快去帮我做就好。” “放心吧,我会很快将调查结果告诉你。” “对了。”顾临桁转过身,眼眸深深,“你今天看到洋溪,有什么感想?” 听出顾临桁话里的调侃意味,顾明推了他一把:“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想?” “我可什么都没说。”顾临桁调侃完毕,回办公室继续去处理公务了。 …… 舒绿在吃午饭的时候接到了艾小小的电话。 “怎么办怎么办,旌容说今天可以和你们的父母见面,我的天哪我现在真的好紧张,你知道吗我心跳的好快……” 舒绿失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和我的……干爹?干妈?见面,我就止不住的紧张,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满意我,然后后悔认我这个干女儿?我都快要疯掉了!” 舒绿听着艾小小的碎碎念,只能不停的安慰她:“你不要想太多,我爸妈脾气都很好的。” 脾气好……当然只限对于亲近的人。 但是舒绿这时候肯定不会说这些话来吓唬艾小小的,而且既然爸妈都已经答应了自家哥哥,为了让艾小小彻底摆脱被逼婚的命运,那么他们就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也认可了将艾小小当成干女儿的事情。 虽说他们多了艾小小这么个干女儿,但是舒绿相信,多数的事情他们都不会管,肯定会将一切的麻烦都交给哥哥,让他去操心。 自己的爸妈可是非常狡猾的……舒绿都在想,自家哥哥是不是签署了什么不平等的合约才让爸妈答应的? 不过应该也不会,最多就是多交一些生意给他,让贺旌容除了部队里的事情,还需要去操心如何在商场上赚钱了。 舒绿一下子就眼睛一亮,想到了哥哥和顾临桁他们的生意合作,贺旌容一定又将真正需要出面的事宜交给了其他人,然后自己清闲的很……果然贺家人就每一个是会吃亏的。 不过哥哥提供了多少的资金和资源,舒绿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仔细想来,他们几个少爷的合作,必定都是多赢的局面,最终没一个人会吃亏。 “真的吗?他们不会觉得我的家世没那么好然后嫌弃我吧?虽然我觉得应该不会,但是电视里总是这样演的……” 舒绿喝了一口汤,继续说:“这些你就完全不用担心了真的,我爸妈从来不是会在意家世的人。” 要是他们在意那些东西,当年就不会将身为孤儿的自己带回家。 要是真论起来,自己那个时候连一个家都没有,更何来的家世?也从来没见爸妈在意过。 他们自己本身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然后长大的人,却在后来的生活里体验了一般世家的少爷小姐们绝对不会体会过的生活,一般人怎么能够和他们比? 舒绿对于自己的父母还是很自信的,她一直觉得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 虽说这个温柔善良也是仅仅对自家人来熟,舒绿也是听说过当年妈妈是如何将一个恐怖分子折磨至死的……那个手段不可谓不可怕,但因为他们是自己的亲人,所以舒绿不会感到任何的害怕。 “那就好,我真的好担心,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所以对他们也不太了解,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啦。” “哥哥说让你们今晚见面了?” “嗯……我还是得向他们道谢,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因为现在成了贺家的干女儿,我爸妈也不敢再逼我相亲了。” 谁要是傻了才敢打贺家人的主意吧? 除非有那个自信能够配得上贺家的人,比如我们的顾大少爷,就那么动作迅速的将舒绿绑到了自己的户口本上。 甚至于都不给贺家两位主事人一点儿考察的机会就让舒绿上了命名为顾的贼船。 “你不要紧张,就是吃顿饭而已。” “好,那我就放心的去啦,拜拜!” 现在的艾小小因为多了一重身份,自己的身价也变得不一样了,可以说现在京城圈子里可能还有很多人不认识舒绿,但是不会有人不认识艾小小。 虽说大家都知道贺家有个极为宠溺的女儿,但因为将之保护的很好,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认识的。 加之舒绿自身也足够低调,根本不会向任何人告知自己的家庭状况,因此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就是那个传说中贺家的宝贝女儿。 而艾小小这次是因为,本来就为了让王家放弃联姻,也让艾家不要再幻想让艾小小联姻来取得艾家的兴旺,所以贺家这次收艾小小做干女儿,也算得上这些年做的最为高调的一件事,几乎全城名流都知道了。 能够让贺家如此认可的人,自然也会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 艾家也随之变成了真正的名流,不管是哪一家看到艾家的人,都会在贺家的面子上,对他们都会客客气气的。 艾小小的父母也因此认知到了,原来让艾小小嫁人并不是辉煌艾家的唯一出路,他们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生了艾小小这么一个女儿。 再加上贺家这次说了,艾小小的婚姻必须得到他们的同意才行,也没人敢随便打艾小小的主意,艾父艾母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原本艾家想过联姻的一些家族,曾经看不起艾家的地位和家境,现在却只觉得后悔。 也有不少的家族在打着艾小小的主意,如今贺旌容并没有任何要结婚的打算,而且贺旌容本身的优异也让很多家族的人心生畏惧,知道贺家的这位并不是好高攀的,能有哪家姑娘被他看上,那绝对就是家族的福分了。 但是艾小小不一样,虽然贺家如今看起来足够重视她,但不管怎么说,艾小小也只能算作一个外人,不能算是真正的贺家人。 所以很多家族还是有这个希望,与艾家,以及贺家连联上姻亲的。 这些事情艾小小必然不会知道,她只是在卧室里转了几圈,才确定要穿什么衣服去见她的……干爹干妈。 这种变化真的是很神奇,艾小小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她前一天还在困扰如何躲避与王家的联姻,后一天,就彻底恢复了人身自由,父母再也不会逼着她结婚,她可以完全不用顾虑他们的想法,可以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而这些变化来自于贺旌容,也来自于贺旌容的父母。 他们竟然能够为一个从未谋面过的自己做出这样的行动,对于艾小小而言,只能说心里有着无尽的感激之情了。 她感谢他们愿意帮助自己,甚至还让艾家走上了不一样的境地,贺家对自己的恩情,不可谓不大。 艾小小想,无论她做什么,怕是都还不清了。 虽说也许贺家根本就不在乎她是不是可以还清这些恩情,因为对于她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对于贺家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这就是绝对的不公平的事情,但也是人生常态。 直到贺旌容来敲门,艾小小才走了出去。 心情很忐忑的询问贺旌容的意见:“怎么样?” 从那天之后艾小小就一直没有回过艾家,她向父母转达了自己的态度,起码也要等到自己彻底忘记那天的屈辱之后才会重新回去见他们。 艾小小知道,他们终究是自己的父母,她不可能真的永远不见他们,但是艾小小现在只想要能拖一天就一天吧,等到某一天她真的可以不在乎那天发生的事情了,她也就原谅自己的父母了。 贺旌容见到艾小小的第一眼,眼里也闪过了惊艳的神色。 艾小小其实是属于可爱那一挂的长相,两个小梨窝一笑起来简直要迷醉人心。 但是她今天穿了一身连衣裙,头发盘在脑后,化了淡妆,白皙的皮肤和粉红的脸颊配起来就像是可口的水蜜桃一样,让人很想要……咬一口。 艾小小今天的打扮多了一丝淑女的气息,虽说脸上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依旧无害,但这个样子,也让贺旌容轻轻勾了勾唇。 “很不错。”他直截了当的夸赞了一句。 艾小小深吸口气,贺旌容竟然会这么直白的夸她!实在太让她惊讶了好吗! 可是,心里怎么那么甜呢?一股股的往外冒着甜蜜的泡泡,艾小小觉着自己都快要飘飘欲仙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贺旌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个时候出发,到达饭店的时间就刚刚好。 “好。”艾小小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情绪里面,特别乖顺的跟着贺旌容下楼。 但是贺旌容却在半路突然停下,艾小小猝不及防的就撞在了他坚硬的后背上。 “哎!”艾小小惊呼一声,然后揉着被撞的有些疼的额头,抬眼不解的看着贺旌容。 “你走路不看前面的?”贺旌容拧着眉头,伸手扣住艾小小的手腕,将她的额头露出来,还好,上面只是红了一点而已。 刚才那一下,艾小小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的就往他的后背撞了过去,撞击力度确实有些大,好在那只是他的后背,要是换成墙壁或是其他,就不是红了一点这么简单了。 想到那种可能,贺旌容便忍不住有些恼怒。 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得小心一点嗯?都不会照顾自己。 尤其是贺旌容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大晚上的,她也没想过找个温暖的地方取暖,就跟孤魂野鬼一样的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要不是自己突发奇想将她带了回来,这家伙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 艾小小吐了吐舌,抱歉的说:“刚才走神了,对不起……” 无声的叹口气,贺旌容只能放开艾小小的手腕,轻声道:“以后小心一点儿。” “知道啦。”艾小小回答的特别笃定。 他们一起出门,贺旌容平日里的装束除了形式不一样的部队制服,就是各种各样的大衣了。 而今天贺旌容穿的那件,恰恰好是那次艾小小和他一起去逛街的时候,特意为贺旌容买的。 而那也是贺旌容第一次穿除了舒绿之外的女人为他买的衣服。 至于他们的母上大人,就不在讨论的范围之内了。 毕竟贺家可是还有另外一位重量级的醋坛子,要是莫青泥将关注的目光太过于放在女儿身上,那位的身上就会散发出飘香十里的醋味了。 艾小小自己买的衣服,当然能够第一时间分辨,于是看着贺旌容穿上这个衣服的英俊之后,她的脸颊就忍不住的红了。 真帅啊这个男人…… 可是在想到现在自己已经是他的干妹妹了,这样的身份改变,也彻底打消了艾小小心里那一点儿旖旎的念头。 罢了,想那么多干嘛?现在这样的生活不就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可以每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担心会被父母逼着去结婚,也不用担心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彻彻底底的自由了。 能够像今天这样生活,她就应该满足了,人不能太过于贪心啊…… 艾小小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在某一天,用最真诚的表情去祝福贺旌容,也可以以一个妹妹的身份去祝福,不是也是很好? 她就想现在可以多呆在他身边,能呆一天算一天吧,再说了自己现在已经在准备出国读书的材料了,等到申请通过之后,自己也就提着行李去往大洋彼岸,到时候才真的是和贺旌容分别,也许很久都无法见到他一面,只能将自己现在的这些旖旎的心情放进心里,偶尔寂寞的时候拿出来回味一下,倒也不错。 就这样就好了。 艾小小不停的催眠着自己。 见面的饭店并不算太远,十多分钟的路程之后就到了。 下车之前,艾小小的紧张情绪再一次蔓延开来。 “怎么了?”贺旌容看到她的表情,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就是心跳的有些快,你让我冷静冷静我们再进去,不然我怕我一会儿会失态就不好了……” 贺旌容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他们又不会吃了你。” “我知道啦,舒绿也这样安慰过我,但是我怎么知道刚才都没有什么感觉了这会儿突然又紧张了起来。” “好了,就只是见个面而已,你不是还想要亲自向他们道谢吗?” 被贺旌容的眼睛盯着看,艾小小心跳的速度忍不住又变快了一些,她在心里哀嚎,贺旌容你不要看我了你!你这么帅的脸这样盯着我简直就是犯罪知道吗! 几下深呼吸之后终于将那些繁杂的情绪抛在脑后,艾小小鼓起勇气:“走吧。” 对于今天的见面,其实不只是艾小小,连贺沉旗和莫青泥也是期待了许久。 毕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让自家的那个心性冷漠的儿子将她捡回家,还为了她来求他们帮忙的。 单单从贺旌容请他们夫妻出动这一个事情来看,就知道艾小小至少在贺旌容的心里占了一个不小的地位,并且这个位置,还不低。 父母对于贺旌容的了解自然深刻,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不会对与自己无关的东西感兴趣,所以艾小小能够让他耗费那么多心思去想办法拯救她,真的是不一样的。 只是贺旌容的那个做法,当时也是让莫青泥吃惊,忽然有些看不明白贺旌容到底在想什么了。 后来是贺沉旗的一句话为她解了惑:“你难道不记得我还在服役的时候了?虽然早就决定要将你追到手,但是真正的行动,仍然是在我和你都退役之后。”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莫青泥明白了贺旌容的心中所想。 这也是他们身处那一行的时候,最大的无奈了。 在退役之前,他们的命都不是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奉献给这个国家,随时听从指挥,服从命令。 他们面对着的危险到底有多可怕,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办法确定。 可是既然选择了那一条路,就不能够后退,只能走到走不下去的时候,才不得不放弃。 外人无法想象他们经历的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那种荣誉的满足感有多么令人热血沸腾。 只是人生终究是有抉择的,只不过贺旌容现在的年纪其实并没有到真正需要抉择的时候。 作为父母,他们不会为贺旌容做出任何的选择,他们只会支持他的每一个意见。 也正因为体会过,所以莫青泥和贺旌容都知道贺旌容经历着什么。 假如现在贺旌容就离开他追逐了多年的生活,以后会后悔吗? 或者是现在放弃了他心中的那个人,以后又会后悔? 这两个选择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完美,所以注定了要让贺旌容做出选择。 而他现在,大概也已经做出来了。 艾小小进来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一些害羞的,只不过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落落大方的问候。 莫青泥让艾小小坐到自己身边来,把贺旌容赶到了贺沉旗身边去。 艾小小看到贺沉旗和莫青泥的第一眼,小小的惊讶了下,她幻想过很多次贺旌容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人,但现在终于见到他们,却发现自己所有的想象都太空洞了。 他们的气质难以形容,但绝对让人过目不忘,艾小小隐约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和贺旌容相同的东西,但她并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她觉得他们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而且也比自己想象的要温柔许多。 艾小小本来以为要掌控者贺家这样的大家族,贺旌容的父母必定都是强势的人,结果发现他们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格外的温柔。 “小小,这个名字倒是好听。”莫青泥很怜爱的看着艾小小,她也知道在艾小小身上发生的事情,始终是做了母亲的人,现在的年纪也比当年容易感怀了,当时就很心疼。 艾小小被莫青泥的温柔目光看的心里一暖,乖顺的回答:“我爸妈给我取名字其实也是随便取的……” 可能也是想把名字取的糙一些,好养活。 “最近过的怎么样?王家的那些人,没有再来打扰你吧?” “没有,他们现在应该也不敢了。” 贺沉旗在艾小小说完之后,附加了一句:“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来找我们。” 艾小小乖乖点头:“好。” 其实她一直都是很听话的人,不然也不会父母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今天因为确实心里很感激她的干爹干妈,所以无论他们说什么,她也会答应的。 艾小小在吃饭的时候对他们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也说了一些心里话,包括她这些年的软弱,和鼓起勇气逃婚之后遇到贺旌容的惊喜。 因为生命中多了一个贺旌容,她才可以获得新生。 “假如那天没有遇到旌容,大概这时候我已经嫁到王家去了,按照父母想的那样。”艾小小心有余悸,“还好命运还不想这么折磨我,给了我机会让我逃脱。” 贺旌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 莫青泥和自家老公对视了一眼,表示被自家儿子的温柔眼神闪瞎了眼好吗! 儿子这是终于长大了呀…… 当初生下贺旌容的时候,莫青泥冒了很大的风险,好在最后母子平安,也因此贺沉旗再也舍不得看她遭罪。 后来家里多了一个舒绿,贺旌容就成了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只要有好东西绝对第一个就分享给她,护着舒绿让任何人欺负。 那时候莫青泥就在想,自家儿子虽然性子冷冽强势了一些,但以后也会是个好的另一半。 现在这个情况好像证明她当初的想法没错。 莫青泥在局间问了艾小小一句:“既然现在不用担心结婚的事情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几乎在艾小小毕业之后,艾父艾母就一心想要她嫁人了,也没有再让她工作,所以现在艾小小也算是个无业游民。 贺旌容闻言,也看着她,想要听听看她对以后的打算是什么。 是直接工作吗?还是继续读书? 艾小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继续瞒下去,便回答道:“我准备……出国读书。” 她的话音刚落,贺旌容的身子陡然僵住,连眼神也变了。 ------题外话------ 相信我一定会狠狠虐白莲花的。   ☆、【V76】 白莲花,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X “出国?”某人的声音沉得可怕。 艾小小恍然未觉:“对啊,之前跟舒绿她们商量过了,她们也觉得我出国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大学的时候有参加过一些相应的考试,所以现在申请offer也比较容易。” 莫青泥认同的点头:“小小现在的年纪出去读书也适合,读几年再回来刚刚好。” 艾小小本身读书的时候年纪就比较小,同班的同学基本都比她大,所以现在她的年纪再去读研究生也很适合。 贺旌容在一旁的表情沉静无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发生了很多。 艾小小与莫青泥就出国留学这个话题讨论了许久,他都没有插话。 贺沉旗摸了摸下巴,看着自家儿子的冷峻脸色,心里一片了然,却也没有打扰他的思绪。 嗯,果然如夫人所说,儿子这是春心萌动了啊…… “我已经把材料准备好了,现在就等回复,快的话,应该年后就可以得到确切的消息。” 一直沉默的贺旌容终于开了口,声线里带着难以言明的感情:“去几年?” “至少三年吧,如果在那边呆的好,说不定就不回来了。”艾小小看着贺旌容,浅浅的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梨涡,“以后就会很少见到你了,旌容可千万别忘记我呀。” 贺旌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掌曲起,紧紧攥成了拳头。 晚餐到了后半程,气氛有了微小的变化,并不明显,但是空气的流动速度,的确有着减缓的趋势。 等到离开的时候,贺旌容刻意放慢了脚步,独自走在后面,没人知道他此时黑着一张脸到底在想什么。 临别的时候,莫青泥给了艾小小一个拥抱,声线轻柔:“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们,记住你现在也是贺家人,所以我们都会帮助你,知道吗?” 艾小小闻到了莫青泥身上的味道,清香的,带着慈爱的气息。 “嗯,我会的。”她郑重的答应,从贺家人将她从为难中解救出来的那一刻,就证明了贺家人对她的恩惠是不求回报的。 贺旌容和父母道别,然后开车带着艾小小回了井水花园的住处。 一路上,贺旌容都不发一语,嘴唇紧抿在一起,仿佛隐含着天大的怒气。 艾小小觉得他此刻心情不好,也就不敢去和他说话,只能将头扭向窗外,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发呆。 但是她这样的举动在贺旌容的眼里,就变成了她在无声的抗议,并不想和他说话。 贺旌容的眼神顿时幽暗了几分。 直到回家之后,贺旌容在玄关处停下。 感觉到身后消失的脚步声,艾小小转过身来。 “怎么了?”艾小小满脸疑惑的看着贺旌容,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确定要出国的?”贺旌容问。 “有一段时间了吧……”艾小小诺诺的回答,“因为也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包括要去哪个学校读什么专业,所以一直没有跟你说,也让舒绿先帮我保密。” 贺旌容的眼色再次深沉了下去。 看来确实是有备而来,并且根本打算告诉他的吗? “所以你从来没有打算过和我商量一下?”贺旌容的声音里是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冷冽。 艾小小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我……” “算了,你想去就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就告诉我。”语气冰冷的说完这句话,贺旌容面无表情的从艾小小身边走过,径直上了楼,身影消失在艾小小的眼前。 艾小小忽然觉得,贺旌容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当初为什么没有想过告诉贺旌容?艾小小垂着头,眼睛里含着几分难过,她也是傻的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向他抗议,她其实并不想要当他的妹妹啊…… 而回到房间的贺旌容,一拳轰在房间里吊着的沙袋上,表情阴沉的可怕。 “所以你们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舒绿看着面前的艾小小,她满脸的丧气,浑身的情绪都都在诉说她此时的不开心。 “我说了我想要出国的事情,然后就……旌容已经好几天没有搭理我了。” “啊?”舒绿面露疑色,自家哥哥什么时候会做出这么……的事情了? “其实也不是吧搭理我,就是我自己也不敢和他说话,他也就没有说话,我们两个就谁都没有说话。” 所以原来现在这两人是在冷战吗? 好吧,目前为止只能够算作朋友之间的冷战,毕竟这两人现在还处在模糊不清的状态里面。 “那你准备怎么办?”舒绿问她。 “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到旌容的表情都觉得,他大概会很不想看到我。” 舒绿无声的叹气,自家哥哥和艾小小的情况还真的不一样,自己也不能想些什么主意来撮合他们俩,只能这样旁观着,任由他们的发展。 虽说她完全能够看出来,哥哥对于艾小小,绝对不是没有感情的,可是能做什么呢? 连她都只可以看着哥哥一次次的处在危险之中,除了心疼和担心之外别无他法。 虽然他们都尽力避免去想那些事情,但哥哥曾经受过的伤都显示着他在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甚至于……那一种大家都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可是既然哥哥选择了这条路,至少在他没有下定决心彻底远离那样生活之前,他不会是一个好的另一半。 可是艾小小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事情,她不知道哥哥除了团长的身份,还是那个精锐特战队的队长,他承受着比任何人都重的压力和责任,他做着无声的奉献,被他拯救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他是谁。 可是这些东西,又不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 自己能够知道,也从来不是哥哥讲过,而是父母讲的关于他们过去的事情,舒绿从那些故事判断出的哥哥现在所经历着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而且,贺旌容的这一层身份也是机密,舒绿更不可能将之告诉艾小小了。 这样的无奈让舒绿此时只能够看着艾小小愁眉苦脸的模样,而不能够将真相告诉她。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啊。 “小小,我也不能给你什么太好的主意,我只能说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哥哥的话,也许可以试着尝试一下,说不定。”舒绿说这个话说的都特别没有底气,因为她自己都知道,自家哥哥不是会轻易做出任何承诺的人,而要为了小小放弃他现在正经历着的一切吗?舒绿更想自己哥哥可以活得更加随心所欲一点儿,不要考虑的太多。 当年贺沉旗放弃那段时光回家的时候,大概也是有些无奈的吧?如今哥哥不用遭遇那些迫不得已,就让他按照自己的饿想法去做吧。 艾小小无奈的趴在桌子上:“还是不要了,说出来也许连朋友都没得做。” 而去她现在还怎么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再说了,想要出国读书的人也确实是她,即便说出来也不能够改变任何的东西,她即便说出来,也仍旧会去追寻自己曾经奢望的生活,还不如不说出来,让一切都不会改变。 “那你自己考虑好吧。等拿到offer我们再聚一聚,算是给你举办个送行仪式。” 艾小小想到即将开始的不一样的生活,其实还是很令人兴奋的。 只是那样的生活里面却会少了那么一个人,她只能强迫着自己去习惯,去尽量的忘记。 送艾小小离开,舒绿靠在椅背上,閤眼叹气。 时间就这样到了过年的前一天,星远传媒正式放假,不过虽说是放假,仍然有很多人不会真正的离开工作岗位,比如舒绿这样的经纪人。 只不过不用再到公司报道,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远程处理,只要保证自己的艺人在这期间不会出现任何的麻烦就可以了。 今年过年对于舒绿来说,和往年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她已经嫁人了。 除了家人之外,还多了一个顾临桁。 大年三十的早上,舒绿赖在床上抱着被子睡的特别香甜,直到顾临桁来叫她仍旧不愿意起床。 “再让我多睡一会儿!”舒绿嘟囔了一句,还是不肯睁眼。 “乖,先起来,我们要回大宅去。”顾临桁已经穿戴好了,立领的风衣衬出他刀削般利落的下巴线条,漆黑的眸子依旧深邃。 “都怪你昨天晚上,不准叫我起来。” 顾临桁失笑:“好好好,我的错,我们先起来,一会儿在车上再睡好不好?” 温柔的哄着舒绿,终于让她睁开了一条眼缝,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那你抱我去浴室。” 说着,还从被窝里伸出了细嫩白皙的手臂。 顾临桁没有任何异议,将舒绿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脖子上,直接将人横抱着搂在了怀里:“你现在简直就是我的小祖宗。” 舒绿哼唧了两声,特别得意的笑了:“怎么着,不愿意?” 顾临桁低头在舒绿的额发上亲了一口:“愿意,怎么不愿意?” “这还差不多。” 舒绿洗漱的速度很快,一番收拾之后时间也并没有过去多久,至少在客厅里的顾临桁连一封邮件都还没有发完。 “你给你的员工放假了吗?”舒绿特别感兴趣的问他。 “现在就只有我这个老板还在辛勤的工作,你信吗?” 舒绿撇嘴:“我才不信,你肯定是最会压榨员工的,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人吧?” 顾临桁放下电脑将人搂过来:“但是我也给了他们足够的利益,等价交换而已。” 今晚不只是舒绿第一次与顾家人一起过新年,还有最重要的,是顾家和贺家的长辈们终于见面的日子。 仔细算起来,两人都已经结婚很长时间了,双方父母却并没有正式的见面,也是因为舒绿之前一直在考虑怎么样和父母说清楚这个事情。 她和顾临桁的开始简直就是鬼迷心窍了,连自己都没有料到怎么会那么轻易的选择相信这个人,并且把自己的未来都和他绑到了一起。 不过现在来说,舒绿以为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这次正式的见面并没有定在酒店,而是在顾家的大宅,也显示了顾家的重视程度。 顾临桁也认为在顾家进行宴请,再加上过年这一个契机,也是两家人见面的好时机。 贺家两位家主也没有什么异议,反正就是一次见面而已,只要舒绿开心,他们就无所谓,并且如同顾家这样传承百年的家族,也不用担心他们有任何礼仪上的不妥。 顾家底蕴深厚,从晚清开始发迹,虽说并没有太大的名声,但偏偏这样闷声发大财的家族才可以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风波,走到如今地位。 而现在,大概也是到了顾家快要真正声名大噪的时候了。 舒绿进了顾家,就看到许玲清在客厅里喝茶,这个空军出身的将军即使是闲下来的时候也是有着不低的气场,若不是舒绿在贺家长大,面对着的那些长辈无一不是拥有着摄人气场的,还真的会被吓到。 舒绿乖乖的叫了一声:“妈。” 许玲清不像有些婆婆一样整日里管着自己的儿子,对于顾临桁她也是放心的很,最多几日打一个电话问候问候,便不会多过问了。 因此舒绿也不用担心与她的婆媳关系,许玲清看起来也不像是在乎这些的,她和顾临桁的父亲都忙于自己的工作,儿女一旦长大,他们也都不会再去干涉其生活。 “舒绿回来了,快过来坐。”许玲清将舒绿喊过去,随口问了几句她和顾临桁现在的生活。 舒绿也就挑着回答了一些,她看出来许玲清其实并不是真的在乎,这个人大概最重视的还是自己的事业,或者顾家如何发展,其实这样也好,反倒让舒绿轻松一些。 “最近工作忙吗?有没有和临桁考虑孩子的事情?” 舒绿的笑容顿时就尴尬了一些,怎么就谈到生孩子的问题了,她和顾临桁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至少,她是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舒绿自己就曾经被丢弃,因此她对于孩子的存在会更加严肃,不管怎么说,也要完全确认自己可以负担起一个孩子的存在之后,才去迎接他的到来。 “因为我现在工作还很忙,所以目前为止应该没有打算。”舒绿说的忐忑,她还真的不知道许玲清对这个事情是持有一种怎样的态度。 万一许玲清是个对孩子很重视的婆婆,听到她的回答会不会不开心? 不过很显然是舒绿多虑了,许玲清只是淡淡的点头:“你们自己好好过就行,孩子的问题不需要太紧张,顺其自然。” 舒绿松了口气:“好。” 顾临桁进来之后就去了后院,跟顾遂安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然后才重新回到客厅。 基本上相处的氛围都很愉快,顾临欣也从外面回来,看到舒绿就冲上去亲密的搂着她,最后还是被顾临桁拉开的。 “要不要这样啊!我可是你妹妹诶都不能抱一下舒绿!” 顾临桁翘起嘴角:“不能。” 顾妹妹气愤的跺了跺脚。 贺氏夫妇到来之前给舒绿打了个电话,舒绿告诉了顾临桁。 “等会儿我们出去接他们。”顾临桁摸了摸舒绿的头发。 顾家请了几个专门做家宴的厨师,这时候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年夜饭,在顾家举行的家宴,向来也都是规格不小,至少各大菜系的名菜都会上桌,种类丰盛非常漂亮。 帝都的冬天很冷,雪却不常下,只是呼啸的挂着生冷刺骨的寒风,听到声音都会觉得心冷。 不过屋内的暖气总是很足,不会有丝毫的寒冷。 贺氏夫妇进到顾家之后,态度都很自然,两家虽说没有实质性的合作,但京城的豪门世家里没有哪家是不熟悉对方的,因此彼此之间并没有生疏。 莫青泥和许玲清,这两个年轻时候都上过战场的巾帼须眉,淡定的握手问候,略有重合的气质让这两人也有了一些相同的话题。 顾遂安是个很精明的人,他看起来儒雅书卷,贺沉旗则霸气的多,但即使这样,两人的气场也不相上下。 都是在京城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现在都为了自家的孩子坐到了一起,成为了亲家。 贺旌容则被舒绿拉到了一旁,想要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关于他和艾小小现在的状况。 “哥,最近……小小还好吗?我工作忙,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瞎说!明明前两天她才来询问过舒绿的意见。 贺旌容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声音却镇定的没有任何变化:“她应该过得还不错,在准备出国读书的相关东西。” “对哈,她准备出国来着……”提到艾小小出国这档子事儿,舒绿就有些心虚了,毕竟她很早就知道,但因为艾小小拜托了她要保密,她也就没有告诉自家哥哥,现在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嗯。”贺旌容淡淡的应了一声。 敏锐的意识到哥哥的情绪不对劲,舒绿也就不敢继续问下去了,看来他和小小最近的冷战状况并没有变化的太好啊……这两人又不能跟其他人一样什么都说明白说清楚,难道就真的注定了只能是这样的结果了? 顾家大宅里的整体气氛很和谐,两家长辈聊着各式的话题,并没有显出初次正式见面的生疏感。 良好的氛围让舒绿放松不少,她忐忑今天的见面很久了,还好彼此父母都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场面,毕竟她和顾临桁的婚姻太过草率了,舒绿是真怕父母会不太开心。 “还有一年的时间,顾家这次准备好了吗?”贺沉旗在席间询问顾遂安。 顾遂安笑起来,很像是一个阅历丰富的教授,没有为官者的气息,让人感觉舒服:“准备好了。” “老爷子当年千叮咛万嘱咐,要是顾家准备好了,绍家必定会提供帮助,还有那些东西,也差不多可以还给顾家了。”贺沉旗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舒绿惊讶的看了过去,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爸爸说这个话,是指的什么? 顾遂安与贺沉旗握了握手:“麻烦你了。” 贺沉旗摇头:“既然是当年老爷子的遗愿,我自然会按照那样去做。” “爸,怎么突然提到绍家?”舒绿疑惑的发问,很不了解为什么会牵扯到绍家,这里除了完全不在状况之内的顾妹妹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明白的表情。 贺沉旗并没有立即解释,而是说:“有机会再告诉你。” 舒绿应了一声:“好吧。” 顾妹妹小声的询问舒绿:“绍家是哪家啊?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绍家?” 舒绿听了顾妹妹的疑问,勾唇笑了笑,看来现在绍家确实跟贺家一样低调,已经有许多人都不知道绍家的存在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家族,永远是一尊庞然大物,而且轻易无法撼动。 若问全国最显赫的家族是谁,并不是那些一轮轮登上顶级舞台的家族,而是江南邵家。 江南邵家,这个家族并不被坊间所得知,只有鲜少的一部分人能够在那些觥筹交错、刀光剑影的权力更迭中看到邵家的影子。 邵家是江南的名门望族,历经百年而不衰,英豪俊杰辈出不穷,各界都盘踞着邵家的后辈,权力涉及的领域之广,家族成员更是在世界各大利益集团都有精彩演出。 这个家族遵守着祖宗的训诫,低调行事,才得以光盛数百年。 而舒绿的父亲贺沉旗,现在就是绍家的现任家主。 即便当年贺家最兴盛的时候,跟绍家的家力比起来,都只是沧海一粟而已。 这个隐形的豪门贵族,才是真正的令人畏惧。 至于贺沉旗何以掌控绍家,就得从贺沉旗的母家说起,那又是一段悠长的历史了,但总之如今,贺沉旗掌管着这个庞大的家族,才是他真正令人惧怕的原因。 即便是当上,也要对绍家以礼相待。 每年过年舒绿都要跟着父母哥哥去江南,就是因为绍家的本家处在那里,贺沉旗每年都要花一定的时间去坐镇本家。 舒绿猜测,既然提到了绍家,父亲口中的老爷子一定就是当年的绍家家主邵祖山了,不过现在老爷子已经去世多年,舒绿也只看到过对方几眼而已。 但是这会儿竟然突然听到了父亲提到绍家,而且看起来好像还跟顾家有些什么关系? 舒绿虽然不太管家里的事情,但好歹是在贺家长大,对于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有所了解的,因此当贺沉旗说出绍家的时候,她就猜到,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顾家和绍家之间,并且和已经去世的绍老爷子有关。 贺沉旗是绍老爷子的外孙,据说他当年最疼的就是这个外孙,甚至于让绍家一些人不满,但因为贺沉旗的能力出众,仍然力排众议的接手了绍家,并且在这些年将绍家发展的比往昔还要更加繁荣。 舒绿将一些绍家的大概跟顾妹妹讲了,她睁大双眼:“这么厉害!可是我真的都没听说过诶!” 当然没有听说过了,绍家的人现在都不会以绍家的名义行事,很多人都已经不姓绍了,但这个家族就是有这么神奇的地方,每一个后辈都永远会记得自己是绍家人。 “没有听说过才是正常的,太高调了当然不好。”舒绿告诉顾妹妹,“闷声发大财不就好了?” “也是……我家以前也都不高调的,只是这些年突然变了。”顾妹妹面露疑色。 舒绿忽然就想到了刚才父亲说的那句话,他问顾家准备好了吗,什么准备好了? 难道是…… 舒绿一惊,所以顾家近些年才会逐渐从低调的境地里走出来,走向台前,原因就是顾家要去争夺那个位置了吗? 这样想着,很多事情都能说明白了,因为顾临桁的父亲想要去争夺那个位置,所以顾家的另一些人才会蠢蠢欲动,即使源头不是这个,也会有一点儿契机在其中。 至于绍家,从来都兴盛的原因就是绍家无论如何都会选择支持的家族成为新的当位者,上一次是支持的白家,这一次,是要支持顾家了吗? 虽然还没有明白刚才那番谈话里所深藏的一些东西,但舒绿至少已经想到了一些。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在顾家的院子里放了些烟花,舒绿今晚当然要呆在顾家了,她同顾临桁一起将父母和哥哥送到门外。 “回去吧,外面冷。”莫青泥抱了舒绿一下,拍拍她的后背。 舒绿眼眶红了一点,有些舍不得他们。 从被带回贺家之后,每一年的这一天一家人都是一起过的,而今天,她突然要离开他们了,不舍的情绪悄然的蔓延上舒绿的心头,让她莫名的有些难受。 平日里都不会有这么深刻的感受,但是今晚这种节日的气氛烘托下,舒绿才忽然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已经正式改变了。 贺沉旗也难得温情的摸了摸舒绿的头发:“傻孩子。” 舒绿挤出一个笑容,跟他们说再见,眼睛定在自家哥哥身上:“哥……” 以前每年的大年三十,在守夜之后,贺旌容都会悄悄的塞一个红包在她的枕头底下,等她新年起来的第一天就会看到,然后期盼这个红包给她带来一年的好运。 然而今年可能是没有红包了。 贺旌容也顺势搂过舒绿,话却是对着顾临桁说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舒绿不开心,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顾临桁表情严肃的点头:“我知道。” “跟他进去吧,过两天我们再一起回绍家,乖。” 舒绿依依不舍的说了再见,看着汽车渐渐离去。 顾临桁捧着舒绿的脸,深邃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她:“不要难过,以后有我,知道吗?” 舒绿环抱上顾临桁的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没关系,每个人的长大都注定是为了远离,远离又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舒绿已经有了会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才是真正陪伴彼此走下去的人。 顾家并没有守夜的习惯,准确点来说,是没有让小辈守夜的习惯,但是舒绿还是没有去睡觉,依偎着顾临桁坐在客厅里,电视里不断的重播着春节联欢晚会,热热闹闹的声音响彻天明。 快到凌晨的时候舒绿才睡了过去,顾临桁和父母说了声,将舒绿抱进了自己的卧室。 将舒绿脸上的发丝拨弄到一边去,顾临桁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额头。 肖想了她这么久,终于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了,以后不管是谁,都不要想将舒绿从他手中夺走。 顾临桁想到了洋溪带来的那些照片,上面是几张舒绿和那个医生的照片,动作看上去很暧昧,让他忍不住有些嫉妒。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看着舒绿和别人做出那样的举动,他都会疯狂的吃醋,甚至想要舒绿的一切都只有自己才能够看到…… 舒绿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天大亮了。 新年的第一天怎么可以就睡懒觉! 舒绿从床上蹦了起来,发现顾临桁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余光瞥到了枕头底下一块红色的东西,舒绿伸手拿过来,竟然也是一个红包。 心情复杂的拆开来,里面装了不少的现金,而且数字刚好是一个好彩头。 “醒了?”房门突然打开,顾临桁穿着随性的家居服走进来,见到舒绿正拿着红包在发呆,笑着道,“虽然你哥哥不能给你了,以后每年都由我来吧。” 舒绿鼻子一酸,跳下床就冲到了顾临桁的怀里,整个人都跟袋鼠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顾临桁措不及防,但好在接住了她,无奈的笑:“这是怎么了?” 舒绿抗议:“我说真的,顾临桁你不能太宠我,不然我的尾巴会翘上天的。” “宠你怎么了?翘上天就翘上天了吧,谁敢说什么?”顾临桁眉毛一挑,说的霸气。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千万别反悔!”舒绿埋在顾临桁的胸口,还蹭了蹭他的衣服。 顾临桁低头看她,眼里是满满的藏不住的宠溺:“怎么会反悔?” “那就好,不然我爸妈跟哥哥都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下楼的时候舒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大年初一早上就睡过了头,确实挺难为情的。 不过顾家人都不是在乎这些规矩的,只是招呼了她一起吃饭。 虽然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但是很显然顾临桁这个上市集团公司的老板还是不能够逍遥自在,他还需要去解决一些事情,可以回来吃晚饭。 顾临桁走之前拉着舒绿来了一个goodbyekiss,让舒绿脸红的不行。 顾妹妹也紧跟着出门了,舒绿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这是去约会的节奏嘛?” 顾妹妹捧着脸做害羞状:“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不要说出来呀。” “好啦你去吧,帮我跟楚言说声新年好。” “放心,我一定把你的问候带到!”然后顾妹妹就春风得意的出门了。 很显然顾遂安并不是闲人,他的身份也让他今天会很忙,舒绿本来不想呆在客厅的,毕竟从中午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拜年了,但是许玲清让她留下,舒绿也不好拒绝,就和他们一起招待客人。 这下可算是让所有来拜年的人都知道了顾家多了个媳妇,只等着婚礼的举办了。 再一打听身份,舒绿想,自己和顾临桁结婚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四九城,到时候圈子里一定就会人尽皆知,自己和顾临桁也就彻底的绑在了一起。 不过她倒是不在乎那些,反正也是迟早要让人知道的,就是不晓得那些人在知道自己和顾临桁已经结婚之后会作何反应? 快到下午的时候,顾家来了个拜年的人,让舒绿稍稍愣住了。 洋溪手里拎着礼品站在门口,笑的温柔又淑女:“伯母伯母,好久没来拜访你们了。” 舒绿注意到连许玲清都稍微愣了一下,才将她迎过来:“洋溪?你都好多年没回来,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伯母了。” 洋溪面露歉意:“实在是很抱歉,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国了,也一直没有机会来拜访您。” 顾遂安也道:“原来是洋溪?好多年没见,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伯父,您近来身体还好?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还是那么年轻呢。” 顾遂安被她逗得开心:“年轻什么呀,跟当年比起来还是老了。” 舒绿坐在沙发上,感觉十分的微妙。 洋溪和顾临桁的父母都已经认识的吗?那么她和顾临桁看起来也是多年之前也就认识了? 她倒是不知道这一点。 洋溪像是突然看见舒绿那样,惊讶的:“舒绿也在吗?” “洋溪,你好。”舒绿客客气气的回应了一句,话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 实际上舒绿这时候一直在默默的想着洋溪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是普通的拜年呢,还是其实有别的意思? “今天真是巧啊能碰见舒绿。”洋溪好像恍然未觉为什么舒绿会出现在这里一样,转而亲密的和许玲清说起了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就是洋溪和许玲清的聊天寒暄,也让舒绿从她们的谈话里了解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洋溪在中学的时候寒暑假都会回国来,恰好就和顾家做了邻居。 比如说,洋溪那时候和顾临桁的关系很近,经常约着一起玩,甚至一道参加夏令营。 比如说,洋溪在跟着顾临桁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是顾临桁把她背下山送去医院的。 还有很多很多的过去发生的故事,全部从洋溪嘴里讲了出来,带着一股子怀念的味道在里面,而且听起来像是很舍不得以前。 舒绿还真的没有想到洋溪和顾临桁竟然是早就认识了,在某一瞬间,她有想,要是那个一早认识顾临桁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 不过很显然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舒绿也就很快抛弃了那个念头。 然后舒绿就忽然觉得,洋溪不停的在说那些过去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呢?而且是借着和许玲清回忆以前的顾临桁的借口,真是让她一句话都插不上话啊…… 这是要做什么?故意做给她看? 洋溪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从洋溪回来之后舒绿就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但是女人的第六感直觉通常都是非常准确的,她一直提防着洋溪,可是也没有发现她到底要做什么。 甚至于因为之前洋溪和楚言,和白含章走的近,还让舒绿想过她是不是喜欢他们?想要捣乱? 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那些可都是假象啊,总觉得洋溪真正的目的就快要揭晓了。 舒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然而过去的事情永远只能是过去不是吗?再怎么怀念都无事于补。 于是在洋溪又提到某件往事里,顾临桁特别喜欢吃水煮鱼的时候,舒绿轻笑着补了一句:“可是临桁现在有胃炎,不能吃太辣的东西。” 毕竟顾临桁曾经陪着她去吃火锅吃到最后胃炎犯了,这个记忆她到现在都记得深刻的很。 看吧,过去有多少又怎么样?现在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舒绿在心里暗笑,更何况洋溪说的那些,虽然她有那么一点儿羡慕,但是顾临桁这个感情冷漠的人,那时候绝对没有对洋溪产生过任何的感情,不然是觉得不会放手的。 看这个男人如何威逼利诱的将自己追到手就知道了。 顾临桁看上的人,绝对没可能从他手头逃开,而且貌似顾临桁真的就喜欢过自己一个? 这样想着,舒绿就有些飘飘然了。 果然,在舒绿说了之后,洋溪的脸色就变了。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光,却是依旧笑着:“是吗?也怪我太久没有跟临桁相处过了,都不知道他什么变了口味。” 舒绿没有接话,颇有种“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X”的感觉在里面。 很快顾家又来了客人,洋溪却没有立即道别,而是对着舒绿说:“舒绿,你可不可以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呢。” 舒绿打量着洋溪的表情,在心里思考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莫名其妙的回国,打着发展事业的名号,却是不停的出现在她周围,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好,我期待你要说什么。” ------题外话------ 嗯,真相快要揭露了,然后快要带球跑了   ☆、【V77】 带球跑前奏 本着去看看洋溪到底要做什么的心思,舒绿和她一起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去到顾家的后院。 顾家后院里面种着几颗常青树,所以即使寒冬腊月里面,那几颗树木的叶子也绿油油的一片,在这种北国的萧瑟风光里面看起来大概是最显眼的色彩了。 “外面这么冷,你想说什么不如赶紧说了吧,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了。”舒绿这时候已经百分之百确定洋溪并不是个如同外表那样看起来无害的人。 她从回国开始就一定在筹谋着什么事情,只不过现在舒绿并不知道而已。 “舒绿真是爽快呢。” 舒绿盯着她:“说吧。” 果然女人的直觉真是非常准确的东西,她从一开始就有的预感确实没错,现在洋溪是想要做什么呢? “好啊,那我就直说好了,不过让我想一想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洋溪说着,便从她的包里拿出来了一叠厚厚的东西,“要不你先看看这个,我们再来谈?” 舒绿心里提高了警惕,她一直都在防备着洋溪,这个人的出现就给她带来了许多不明不白的情绪,现在这样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她又在打着怎样的主意? 心里那样想着,舒绿从洋溪手中接过了那叠东西,手感告诉舒绿,那大概是一叠照片。 打开来看,舒绿的眉头皱在了一块。 “这是……” 里面的照片里,赫然是她和霍亦的照片,舒绿和霍亦并不会常见面,通过照片里的情景来看,是发生在那一晚她去看夏卿晨的时候,在那个小区外面。 在舒绿的记忆里面,她和霍亦只不过是一起走出小区而已,甚至于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固定的距离,连聊天的语气都是淡淡的。 那又有什么好拍照的? 可是照片里的情景显然不只是这样,因为好几张照片里面,都是霍亦挨的舒绿很近,两人的动作看起来无比的亲昵,像是在说着什么情话一般。 舒绿陡然间想起,那难道不是因为霍亦看到她的头发上面有几片叶子,所以才出于好心的帮她将叶子掸走? 就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举动,在照片里彻底变了意味,连带着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所不同了。 舒绿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洋溪这是什么意思?想要用这些照片来威胁她? 然而出乎舒绿意料的是,洋溪见舒绿看完了照片,笑着道:“其实这些照片很早之前就在狗仔队手里了,我想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因为安迟的缘故,你也受到了很大的关注,所以那些狗仔队才想要跟着你,也许是想要扒出你和安迟之间是不是正常的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然后他们拍到了这些照片,而我恰好认识一些朋友,我在这些照片见报之前就把它们买了下来。” 舒绿着实有些惊讶,洋溪不是应该拿着这些照片来威胁她吗?现在还帮她把这些照片买了下来是什么情况? 她顿时觉得自己糊涂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会以为我要拿这些照片来威胁你。”洋溪勾起一缕耳边的发丝,在冬日阳光下露出了优雅的笑容,“但是我怎么会这么傻呢?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可不是我洋溪了。” 那些低级别的段数,她洋溪才不屑使用呢。 舒绿盯着洋溪:“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帮你买下来这些照片,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忙吧?而且,我还把这些照片拿给顾临桁了呢。”洋溪低眉浅笑,“我想只有他才能够很好的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我在买下照片之后就交给了他,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告诉你这些照片在他手里吧?” 还真不巧被洋溪说对了,舒绿在这之前确实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些照片的事情,而且在舒绿看来,不过就是一些接了角度的照片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呢,那又怎样?”舒绿看不透洋溪到底要做什么,现在只想要看她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并不想怎样啊,这些照片只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第一个目的而已,就是想告诉你还是要提高警惕,毕竟是在娱乐圈混,被人拍到一些照片做文章就不好了。” 舒绿冷笑一声:“那真是谢谢你了。” 到此刻,洋溪都并没有标明她今天的来意到底是什么,就是为了这些照片?绝对不可能。 “其实是因为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秘密想要告诉你,不过对于我来说可能只是小小的秘密,对于你,对于顾家来说,也许就不是了呢。” 舒绿的心跳漏了一拍,终于来了,洋溪的最终目的,就快要暴露了不是吗? 她终于可以知道这个人处心积虑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舒绿你一定知道绍家吧?不过想想,你肯定会知道的,毕竟你也是贺家的养女呢,虽然只是养女,但贺家应该不会瞒着你这些事。” 养女! 这个消息并不是人尽皆知,连顾临桁在自己告诉他之前他也根本一点儿消息没有听到过,洋溪为什么会知道? “舒绿肯定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贺家的养女?不过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这个也并不是我今天想要跟你谈的事情,所以我们还是来谈正事……绍家当年的家主绍祖山,他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呢,绍家在他手里的时候依旧保持着几百年的稳定和繁荣。不过舒绿肯定不会知道,绍祖山当年掌管绍家的时候,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绍家家族成员庞大,支脉众多,所以绍祖山看似把持着绍家大权,仍然受到了很多挑战。” “绍祖山一直宠爱的外孙就是你的父亲,而在他将绍家交给你父亲之前,其实绍家就曾经陷入过一次最深的危机里面,而那一次的危机,绍祖山是靠着一个故人的帮忙才得以圆满解决,帮忙的那个人,就是临桁的爷爷。” “顾家近百年都低调行事,从不展露实力,故而并不是谁都知道顾家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顾家也得以安稳度日。但是临桁的爷爷不忍见到绍祖山限于为难之中,当年可谓是将顾家一半的财产都提供了支援,并且从来没有问绍家要过。” “顾家知道要在这样的权力更迭中永远站立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便和绍家结了联盟,成为了谁都不知道的盟友,就靠着顾家的那一半财产,绍祖山彻底稳固了自己在绍家的权力,他也一直很感激顾家。” “而在临桁爷爷弥留之际,才说出,当年和绍祖山的商议里面,顾家后辈只有和绍家后人联姻,才能够拿到当年顾家资助绍家的一半财产,并且绍家也会为顾家所做的一切提供援助。” “只有联姻,才能够保证顾家和绍家成为真正的盟友,如今顾家准备往大树顶端站立,自然需要很多资金,并且因为顾家的家族内斗,顾家更是急需这一笔钱,以及得到绍家的支持。” 洋溪说了许久之后,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所以舒绿,你现在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 舒绿怎么不明白?她一下子就能够想通昨晚的餐桌上,父亲为什么会说出那一番话,为什么要支持顾家,又要将什么东西还给顾家…… “所以你想想,临桁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呢?而且他当初让你签下那份合约的时候也非常的着急吧?目的就是因为,你是贺家的人,也能够算作绍家的后辈呢。” “不过我猜当时临桁并不知道你只是贺家的一个养女,他要是知道的话,可能就会考虑,到底要不要和你结婚吧?不过还好,现在看来,贺家并没有因为你是养女就不承认你是贺家的人,他们还是愿意将那一半财产归还给顾家,并且对顾家提供相应的帮助。” “我曾经就提醒过你,但是那时候你看起来毫不知晓,我觉得秘密始终藏在心中也不一定好,还是得将真相告诉你,不然你会一直被蒙骗在鼓里,虽说你看得出来我和你并不是朋友,但好歹还是学姐学妹吧?我有这个义务告诉你真相。” 舒绿在洋溪说那些话的时候,一直维持着双手放在衣服口袋里的姿势,故而洋溪也就不会看见舒绿在衣服里的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连骨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无法形容自己在听到洋溪那些话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好像这么久以来心里那一点点疑惑终于解开了,好像终于大彻大悟了,好像终于不再是唯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也听到了自己心中那颗悬空着的石头落地的声音,因为她终于听到了真相。 尽管早就在这些日子的猜测里面逐渐接近过真相,此时舒绿仍然不死心的,问了自己往后想起来都会觉得特别傻的一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当她说这个话的时候,不就是已经证明她已经将洋溪的话听进去了吗? 不是不相信顾临桁,也不是怀疑顾临桁,更加不是两个人之间缺少最基础的信任,而是洋溪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漏洞,处处合情合理,并且也与她知晓的那些东西相符合,甚至与她曾经起了一点儿怀疑时候所想过的情景,*不离十。 只是那时候舒绿一直强迫着自己完全忽略掉那些自己觉得不切实际的想法,不想要自己去做一个疑神疑鬼的人。 “既然舒绿想要看看证据,那我就给你看好了。”洋溪又拿出了一个东西,而且让舒绿格外熟悉。 那是——顾临欣的手机。 因为她的手机后背的贴膜上有一个楚字,然后还有一个有些像楚言的卡通头像,还是自己陪她在网上订购的。 “她被偷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舒绿眯眼看着洋溪,心里这时候虽然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仍然不忘质问洋溪。 “我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也是因为这个手机而起。”洋溪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知道吗,因为这个手机其实根本没有被偷,只不过是她不小心的遗落在了吃饭的地方,因为有开机密码他们打不开手机,所以就将手机放在前台等待人去失物招领,但是却一直都没有人去领,直到这个手机被我看到。” “我和楚言是朋友,当然能够认出来这个手机壳上面印着的人很像她,而我好轻易的就打开了手机呢,密码是什么?楚言的生日。” 舒绿:“……”我可以选择不相信这些个巧合吗? 好像从舒绿的表情里看出了她的意思,洋溪又说:“总之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手机里的短信被我看到了,我就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了呢,然后就去调查了。” “你自己看吧。”洋溪直接将手机递到舒绿手里。 舒绿也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了,刚才得到的那些信息已经足够让她心乱如麻,现在只能傻傻的拿着手机,然后浏览了里面的短信。 ——“哥,所以妈妈说的,你当时想要和舒绿结婚真的是因为她的家庭原因啊?” ——“有这个原因。” ——“哥你怎么能够这样欺骗舒绿的感情呢!你要是不喜欢她怎么可以让她嫁给你!” ——“不是你想的这样。” ——“妈妈只跟我说你和舒绿结婚是必须的事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娶到她,我当时还不相信,你太可恶了怎么能这样呢!” 这条短信之后顾临桁没有再回复,只看到这里,其实就能够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反正不管中途发生了什么,顾临桁最初和她的结识,接近她,都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是贺家的女儿。 舒绿是不是该庆幸一下? 心里好像升起了一股钝痛感,心脏被人揪紧的感觉让舒绿甚至都有些呼吸困难了。 原来只是因为这样才来接近她,对她好的吗? 舒绿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退出了短信界面,翻到了那天的通话记录,真的和她想的一样,顾临桁这种最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发短信上的人,在顾临欣发了那条短信之后,直接打来了电话。 通话时长显示两兄妹聊了半个小时。 他们在电话里聊了什么?关于他当初是如何怀着那种欺骗的心思去认识她,然后又是怎样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嫁给他的? 而且最傻的事情应该是自己居然真的是甘心被欺骗的。 当时自己大概是想着反正自己也挺喜欢顾临桁的,不如就帮着他解决了顾家的难关,然而现在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 在某一瞬间,舒绿有了被最亲爱的人欺骗的感觉,那种呼吸困难的痛感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游走,侵袭着她每一处的思维,让她的情绪都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却还要提醒着自己不能够在洋溪的面前失态,要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自己还真是单纯的好笑啊。 舒绿无奈的嘲讽自己。 “好了,我现在也把我所知道的真相告诉你了,那就这样吧。”洋溪看起来目的达到,准备离开了。 “等等。”舒绿喊住了洋溪。 “怎么了,舒绿?” “我不管你是到底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关于你刚才说的理由,你也不要以为我就会真的相信。”舒绿看着洋溪,“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她现在暂时没有心思去思考洋溪的问题了,她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消化一下今天知晓的这些秘密,然后再和顾临桁摊牌。 舒绿现在其实有着前所未有的冷静,关于顾临桁对自己的欺骗,她只想要亲耳听到顾临桁的解释。 顾临桁对她的一切都绝对不是她的假象,而且既然父母和哥哥都已经知道,但是他们却没有阻止自己和顾临桁在一起,那也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正喜着那个男人,他们不会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顾临桁……你要怎么跟我解释你所做的一切? 她曾经以为她和顾临桁之间可以没有任何的误会,也可以不用欺骗对方,他们可以开心的呆在一起,但是目前看起来,自己的祈愿暂时是没有办法实现了。 舒绿转身,不再看洋溪的反应,径直走进客厅然后上楼,甚至还十分冷静的对客人问了好,告诉顾临桁的父母自己现在有些累想要上楼去休息。 整个人都摔进床里,舒绿将被子拉到自己的头顶,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儿光亮都看不到。 舒绿感觉全身都很疲倦,每一个毛孔都懒得不想要张开,只想要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假装她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不知道那些秘密,不知道顾临桁和她的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 她怎么就那么傻呢? 舒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在梦里又回忆起了小时候,她站在孤儿院的铁栅栏边上,小小的手掌抓住铁栏杆,不停的朝外面望,因为她听孤儿院的阿姨说,外面走过来的人,如果他们喜欢你,就会把你带回家,然后给你最好的生活,你会有爸爸妈妈,也会有小熊玩偶,还会有很多的新衣服。 然后贺旌容和贺沉旗就出现了。 她被那时候也只有小小的贺旌容牵在手里,走进了一段崭新的人生。 舒绿好像又梦见了她去星远传媒面试的那一天,顾临桁挡在他的面前,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戏谑的光芒看着她:“小姐,你走光了。” 然后她又再一次进入了一个不同于之前的生活,那里面满满当当全部都装着顾临桁的模样,他强势的进入她的生活,不留给她一丝缝隙,让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空隙。 可是这个她已经决定完全相信着的人,却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是用了别的目的在接近她。 这和舒绿签下那份婚姻协议的状况不一样,虽然也是舒绿自己同意签下合约,但那是因为舒绿愿意帮助顾临桁,那时候她以为他没有骗她。 欺骗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事情,让她想想都感到了无力的背叛感。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舒绿不断的在做梦,梦到很多事情,以至于她醒来的时候,都以为自己之前和洋溪的谈话,也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然后她看到了床边的顾临桁。 他靠在床头上办公,侧脸的线条氤氲在窗外透进来的余光里面,带着迷醉人心的色彩。 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好看的很,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他。 可偏偏这时候看着顾临桁的脸,舒绿却只觉得心里一揪,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顾临桁对自己的欺骗。 “醒了?”注意到舒绿的目光,顾临桁转过来,伸手想要摸舒绿的脸。 然而被舒绿一个闪身避开了。 顾临桁缓缓眯起了眼睛,沉声问:“怎么了?” “顾临桁。”舒绿从床上坐起来,和顾临桁对视,“我有话要跟你说。” 大概是舒绿的语气太过严肃,向来沉稳如山的顾临桁心脏的跳动猛的漏了一个节奏。 他勾了勾唇:“宝贝儿想要说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舒绿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语言,才问出口:“你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顾临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知道了什么?” “看来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了?”舒绿冷笑了一下,“顾临桁,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骗我。” 大概已经想过了很多次舒绿会知道秘密的那一天,顾临桁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如何接受舒绿的质问,然而现在看到舒绿充满了戒备的神情,他仍然有着难以言说的紧张。 “舒绿,那只是个开始而已。” “开始?对,我知道那是个开始,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贺家的关系的?然后你又是什么时候决定了一定要将我娶回顾家,才好得打关于顾家曾经送给绍家的那一半财产?”舒绿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只像是平静的在诉说着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顾临桁反而因为舒绿如此的冷静而悬了心,但他也没有再瞒着舒绿:“从你跟踪我的手下找到我那次之后,我让顾明调查你却没有调查到任何结果,然后自己亲自去调查,才发现了你的身份。” “所以你是从那时候开始谋划如何欺骗我的?” 顾临桁皱了皱眉:“如果是我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为了顾家而做,即便顾家没有了那一半财产会很困难,但是我仍然有办法赢过那些老家伙,所以我不是非要娶你不可。” 舒绿点了点头:“所以呢?你还是骗了我不是吗?” “将你娶回家,和如何得到那一半财产并没有任何必然的关系,即便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在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的身份就已经不重要了,只不过这次是一切凑巧了而已。” “刚好凑巧了你可以利用我?”舒绿质问他。 顾临桁的漆黑眼眸里闪过了愧疚的情绪,但是转瞬即逝:“这一点我很抱歉,但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我想要和谁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我会选择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因素。虽然我和你的婚姻背后牵扯了一些别的原因,但是那并不是影响我和你感情的东西。” 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候情话技能堪称满分,但是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用实际的行为在证明着他想说的话。 舒绿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除非说他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到了完全催眠自己的地步。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舒绿觉得自己此刻真是冷静的可怕,之前那些难以控制的难过都已经全部消失了,她终于可以理智的去分析一切事物。 “我在担心。”顾临桁露出了一点儿困扰的表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么的……喜欢一个人,我担心看到你因为我最初那一点儿隐瞒而不开心的表情,这大概是我最懦弱的时候,舒绿,你不会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我。” 从来都高傲的顾少爷,这一辈子大概也只会在舒绿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情了,他到底有多么深爱着眼前的人,乃至于惧怕这个人也许会离开他,他甚至觉得自己一点儿的风险都承担不起,他必须让舒绿永远的呆在他的身边。 那是一种从征服欲而起,然后影响了顾临桁整个心神的感情,叫*情。 顾临桁之前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让人魂牵梦萦的感觉,她的眉头连着他的心脏,她只是一点点的不开心,都会影响到他整个人。 我们的顾少爷在这种时候,也罕见的成为了一个胆小鬼。 舒绿笑了:“所以你一直都不敢告诉我真相?” 顾临桁默默的别开脸:“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说实话,这个样子的顾临桁,让舒绿觉得很新鲜,也很——可爱。 但是显然现在并不是继续沉醉于顾临桁美色里的时候,舒绿严肃了表情:“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原谅你?顾临桁,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临桁的神色一慌,立即说:“我没有想过你知道真相之后会这么容易的原谅我,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和你之间,并不会因为最初的那一点隐瞒而有任何的改变。” 看着即便泰山压顶也可以纹丝不动的顾临桁此时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舒绿觉得特别的过瘾,就是要看着这个男人这样着急,才能够让她觉得好受一些。 但其实真的如顾临桁所说,虽然最初的原因里有那么一点儿隐瞒,但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容易妥协的人,如果他不喜欢自己,别说顾家要输了,就是天王老子拿着枪举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松口娶自己。 因此他和自己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喜欢自己而已。 舒绿相信她没有看错,也知道既然父母和哥哥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们之所以没有反对,也是看出来顾临桁对自己的感情。 而有时候事情又的确那么凑巧而已。 “我知道了。”舒绿看着自己眼前的顾临桁,他正带着一点儿期盼的看着自己,在等着自己的答复。 “舒绿,假如你生气的话,也许我可以做点儿事情来讨你欢心?我只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这绝对是顾阎王这辈子说的最低声下气的一句话。 在那一瞬间,舒绿的心软了一下,于是她说:“我会原谅你的。” 顾临桁的眼里顿时像是发着光一样闪亮。 “但是我不会现在就原谅你。”舒绿从床上下来,穿上鞋,“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就原谅你了,至于我什么时候心情好,我就不知道了。” 刚走了两步,舒绿就被顾临桁一把抱了回去,舒绿反抗无果:“你做什么!” 顾临桁紧张的看着她:“你要去哪儿?” 舒绿扔了个白眼过去:“回娘家!” 顾临桁收紧了手臂,语气低沉:“不行,哪儿也不许去。” 万一跑了就不回来了怎么办?尤其是现在两个人的两年合约还没有过,他才不要冒那样的风险。 “顾临桁,记住你现在是罪人,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知道吗?” “可是你说了会原谅我,我等你就是了。”顾少爷一点儿也没有打算放手。 舒绿只能叹气:“那你先放开我,明天跟我一起回贺家再说。” 顾少爷不情不愿的放开舒绿,仍然采取紧迫盯人的方针:“好。” 真的就原谅顾临桁了吗? 舒绿知道自己心里并不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至少自己还是会在想起来的时候,感到不舒服。 但是若说真的就这样和顾临桁分开,更不现实,别说这个男人会不会答应放她走,就是自己,大概也不会真的舍得离开他。 喜欢这种心情,哪里是能够随随便便就抛弃的,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只是舒绿现在还需要时间来让自己不要太去在乎顾临桁对自己的隐瞒而已。 至于具体要花多少时间,舒绿还真的不太知道。 这一天晚上,顾少爷绝对变成了舒绿的尾巴,随时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一点儿也不想放手。 舒绿其实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搭理顾临桁,因为一想到这个男人当初竟然真的存了那么些心思,她就觉得该好好惩罚惩罚他才对! 睡觉的时候,舒绿抱着被子在床的中间隔了条三八线,语气冰冷的下令:“你今天晚上要是敢跨过这条线,以后再也不准上我的床!” 顾少爷赶紧点头。 岂料,第二天一早醒来,顾少爷在原位睡的正好,反倒是舒绿自己滚到了他的怀里,双臂还搂在他的腰间,趴在人家的胸口睡的十分香甜。 当舒绿醒来的时候,刚要勃然大怒,就发现了这样一个事实,连忙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一样退到自己的那半边床上去:“呵呵,意外,意外而已。” 顾少爷满脸无辜的看着舒绿:“我可是谨遵你的教诲,一点儿都没有越矩。” 舒绿扶额叹息:“知道了……” 顾临桁在舒绿没有看到的地方狡黠的勾魂笑了,他是不会说半夜将舒绿抱到自己旁边的人,正是他。 再说了,这么多日子以来,舒绿早就习惯了抱着人睡觉,这种习惯,可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的。 舒绿打定了主意不想搭理顾临桁,但是在出门的时候当着公公婆婆的面,舒绿还是只能装模作样的被顾临桁搂进了怀里,然后一出门就挣开了他,傲娇的偏过头:“最近都离我远点儿。” 顾少爷特别顺从的应了,反正舒绿的生气没有到达他想象中的程度已经很好,只要舒绿没有气的失去理智,就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到了贺家在京城的某一处主宅,舒绿甩开顾临桁的手走在前面。 他们这个模样一进家门,就被贺旌容发现了不对劲。 贺旌容过年的假期一共也只有几天,艾小小考虑到过年的因素还是回了艾家,他和艾小小本来也好久没有真正的交流过了,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跟陌生人差不多,但是贺旌容又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够看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 舒绿进门的时候,贺旌容正在看报纸,舒绿和顾临桁之间的诡异气场立刻让贺旌容发现了异样:“怎么了?” 舒绿斜睨了顾临桁一眼,拉着自家哥哥就往楼上走,并且勒令顾临桁只准带在楼下。 “哥,我说真的,我现在真的非常生气。”生气和仍旧喜欢顾临桁并不冲突。 贺旌容无奈的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昨天有人告诉我了。” “谁告诉你的?”贺旌容忽然就警惕了起来,这个事情还有哪个外人知道? “洋溪……就是那个最近才回过的华侨。” 贺旌容若有所思的开口:“我知道她,她现在在和顾临桁合作。” “哼,说着是合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贺旌容好笑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顾临桁和你在一起肯定不会是因为他想要绍家的财产,这个人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只不过最初确实有那个原因在里面。” “哥你还帮他说话!”舒绿表示非常不满。 贺旌容失笑,怎么是帮顾临桁说话?无非是知道舒绿还喜欢着顾临桁,若非这样,他早在知道顾临桁当初的那一点儿心思之后就将人解决了,还等到现在? 舒绿抱着枕头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可是我想到就很生气。” “知道你生气,那就不要原谅他,你要是说一句,我立即把他轰走。” 贺家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看在舒绿的面子上而已,因为舒绿喜欢顾临桁,所以贺家人就不会有任何异议,但如果舒绿不喜欢顾临桁了,那么不管顾家有多么大本事,贺家也是要讨个说法的。 “我是说真的,我最近不想看到他。”舒绿喃喃道,“我需要时间去原谅他。” “那这几天就跟我们一起回江南去,然后回A市,你也好久没有回去过了。” 舒绿想了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离开几天,也好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也许就可以原谅顾临桁对自己的隐瞒了。 两人再下楼的时候,父母已经在和顾临桁谈论什么了,舒绿瞪了顾临桁一眼,并不想和他说话。 莫青泥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的女婿:“看吧,这就是有什么事情不早点儿说清楚的下场。” 顾临桁点头表示悉听教诲:“以后不会了。” 舒绿默默的想,还想有以后呢! 贺旌容揽着舒绿对顾临桁说:“舒绿这几天跟我们一起回江南去。” 顾临桁眉头一皱站起来:“为什么?” “我就是回去祭祖而已。”舒绿说。 看着顾临桁刚才的神态,舒绿本来想要硬着心肠的,终究还是不忍心。 “我和你一起。”顾临桁伸手想要将舒绿拉到自己身边来,他忽然就有种感觉,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舒绿离开自己。 “顾临桁,我回去也是因为不想看到你而已,我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你懂吗?你做的事情并不能够让我这么快的就原谅,如果你在考虑以后的话,就让我先走吧,我保证,我会回来的。”舒绿也舍不得真的离开他,这个男人何尝不是让她那么深爱着? “那你告诉我去几天,我到时候去接你。”顾临桁做了妥协,这个事儿确实是他的错,现在的首要目标也是如何让舒绿原谅他。 “回江南两天,回A市两天,初七回来。” “好。”顾临桁深深的凝望着舒绿,“我等你。” 舒绿别开了眼睛,让顾临桁先回家。 顾临桁走之前,将舒绿搂到怀里,这次舒绿没有拒绝,任由顾临桁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快去快回,乖。” 其实那一瞬间,舒绿就心软了,她想,即使现在原谅顾临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可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彻底不去在乎他欺骗自己的事情,舒绿必须狠心的给自己一个完全忘记的时间。 然而无论是舒绿还是顾临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分开,竟然不只是单单的几天。 ------题外话------ 嗯,下章就真的带球跑了==   ☆、【V78】 带球跑了 第二天一早,舒绿就和家人一起启程回江南。 江南是绍家的本家所在,这个家族传承百年,就是在江南起家,如今仍然在江南有着几个大院,占了整整一条街。 这种从几百年前开始就是大户人家的家族在当地非常有名,尤其绍家人历来低调,从不凭借自己的势力仗势欺人,因此和邻里的关系也算和和气气。 冬天的江南有着和北方截然不同的景色,从下飞机开始,当地就一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空一片阴霾,那种从空气里透出的寒冷直接穿过身体抵达骨肉深处。 走过青石街道,舒绿和贺旌容同撑一把伞,雨水顺着长满青笞的屋檐滴下,滴到伞上,放出清脆的响声。 绍家所处的小镇总是处在一片烟雨朦胧中,美不胜收。 作为无人不知的家族,绍家的历史和这个小镇也差不多了,也是因为邵家的荫庇,这个小镇一直祥和安宁着。 一家人一起走进邵家大宅,这里已经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建筑还是南宋时候的,带着漫长岁月的痕迹,其余的都是民国时候家里庞盛时翻修过,带着一股子旧时的气息。 绍家大宅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已经没有很多人住了,大多数的后辈一年都在外打拼,过年时候才会回来。 不过光是绍家的老人们呆在这里,其实也能够让绍家变得热闹非凡。 过年时候的邵家大宅更是愈发热闹,这般大户人家一旦全员聚齐,总是能够过一个热烈的新年的。 舒绿每年都会回来几天,所以对这里并不生疏,除了那些古色古香的布置和雕刻,天井处还能够听到滴答雨声,倒给人一种时光静止的错觉。 如今贺沉旗已经是绍家的家主,他对绍家的一切有着绝对的主导权,不过绍祖山当年将绍家交给贺沉旗的做法也是绝对正确,如今的绍家比起当年,只会更加的繁茂和昌盛,从屋子里的摆设就能够看出来,那一水儿的古董,都可以开个小型博物馆了。 然而这些在这里并没有人注意,因为绍家人几乎就没有混的差的,即使能力不出众,有着绍家这尊庞然大物做后盾,也绝对可以有着不一样的生活。 其实回来这几天已经没有任何新鲜事可以做了,无非就是吃饭祭祖,再在小镇上逛一圈。 这几天舒绿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去联系顾临桁,干脆将自己的手机也关机了,不让人找到自己,她本来回来也是想要给自己放松放松,让自己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去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东西,继续美好的生活。 然而舒绿想要平静,生活却注定不给她平静的机会。 她才刚刚离开京城,京城就出事了。 首先是关于她是贺家养女的消息在四九城的圈子里面流传开来,想必京城众人都已经知晓,至于他们具体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舒绿并没有去在乎,其实也挺无所谓。 反正对舒绿来说,她本来就是贺家的养女,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即使闹的众人皆知也不是什么大事,别人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有什么影响? 更何况艾小小作为贺家的认的干女儿都能够得到特殊的照顾,舒绿倒是不相信自己以后还能被圈子里的那些少爷小姐歧视了不成? 最多就是有人在暗里鄙夷她可能配不上顾临桁? 不过舒绿也并不会去搭理这些事情,别人怎么看待对于她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他们的看法不会影响到舒绿的生活。 因为舒绿关了机,消息还是贺旌容告诉舒绿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情绪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看起来也是根本无所谓的。 怎么着,养女怎么了?谁要是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说舒绿是养女就怎么样怎么样,他贺旌容是绝对不会跟对方客气的。 所以这个消息的传开只是一个在水中掀起了并不显眼水波的石子儿而已,贺家人根本没有去在乎。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舒绿不得不去重视了。 她和顾临桁结婚的原因被披露了出来,尽管京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舒绿正在和顾临桁交往,但真正知晓他们俩人结婚的,并没有多少。 当他们还陷在震惊里面无法自拔的时候,又有一个炸弹在他们耳边爆炸,原来两人结婚的时候签订了一份合约,并不是真心恋爱! 真的是这样? 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只要传了出来,大家就会把它当成真的去看待,并且不遗余力的将这些消息传给更多的人。 反正大家的生活都很无聊,当然需要一些不无聊的东西来充实生活了。 这些名媛公子们,看起来每日都打扮的光鲜亮丽,总是出现在那些华贵的场合,消费着奢侈的物品,然而其实他们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是很空虚的,所以八卦在这些地方,最为受欢迎。 更何况这个新年里面,被当做八卦讨论的,一个是贺家的女儿,一个是如今在京城头一号的少爷顾阎王? 这种八卦组合可是别哪些明星整了容有趣的多了。 消息跟插上翅膀一样流传着,绝对在十天半个月里停不下来,也没人想要停止讨论。 谁能够想到贺舒绿和顾临桁那两人竟然结婚了?而且还是签了合约的结婚,并不是真爱! 这可乐坏了许多暗暗觊觎着顾临桁的名媛女士们,她们可是从知晓顾临桁身边有人之后就一直等着这一天呢,这些人从来就没有死心过。 顾临桁对于女人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大,从这些小姐们知道假结婚的消息之后有多么兴奋就可以看出来了。 而同样的,舒绿曾经总是很低调,可是从她摘下眼镜展露真实的自己之后就已经让很多就看脸的少爷们心动了,既然是个美人,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这时候必定也是有很多人卯足了劲儿想要把人追到手了。 什么,你说他们结婚了? 可不是假结婚嘛!总有机会的是吧! 不过这时候想要看到顾临桁还有可能,舒绿则是跟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在那些人的眼前,如何也打听不到有关舒绿的消息。 他们当然打听不到了,舒绿现在正在江南绍家大宅里,谁有那个本事冲到这里头来找人? “这些消息是传出去的?”贺旌容一只脚搭在沙发背上,修长舒展的身姿和露出的一截腰身真是足以让女人疯狂。 然而舒绿并没有精力去关注,她坐在贺旌容的对面,抱着一个靠枕,下巴抵在枕头上面拧眉思索着:“知晓这些消息的人并没有很多,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人。” “叫做,洋溪的那个?”贺旌容瞬间想到舒绿提过的洋溪。 “就是她。”舒绿点头,“我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我的身份的,总之那天她告诉我关于……顾临桁瞒着我的消息的时候,也有提过我的身份,她知道的很多。” “包括你们结婚签了合约这个事情。” “对,而且是很早就知道了,从她刚回国的时候开始。”舒绿想到了洋溪刚回国的时候,就曾经找她谈话,意有所指的提到了这个事情。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多?” “哥你知道吗,我觉得她所做的一切就好像是想要拆散我和顾临桁,她小的时候就和顾临桁认识,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她喜欢他,这次回来就是做了准备想要搞破坏的。”这些话舒绿并没有和顾临桁谈,那时候她也没有想到要和顾临桁说这些,但是这两天的这些消息传出来,就让舒绿不得不去怀疑她的企图了。 如果不是想要拆散她和顾临桁,为什么会将顾临桁欺骗她的事情告诉她?包括关于她的这些秘密的传播,十有*也是洋溪做的。 她处心积虑的做这些,无非就是想要让她和顾临桁之间产生罅隙,然后她就好趁虚而入。 不怪舒绿想的太多,实在是洋溪所做的一切都在传达着这样的意思。 贺旌容轻蔑的笑了:“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诡计多端。” “我现在不管她是不是喜欢顾临桁,她喜欢有本事就去追,追得到算她有本事。”舒绿摇摇头,“我只是怀疑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 贺旌容对顾家的了解,至少对于舒绿知道的一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所以现在疑惑的发问:“怎么说?” “在我和顾临桁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顾家的那一些人,以顾临桁的叔公为首的,他们一直在想着各种各样的方法,企图拆散我和顾临桁,我以前只知道他们是为了不想要顾临桁拿到老爷子的遗产,现在看来,他们更是不想要顾临桁得到绍家的帮助。” 舒绿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线索全部串联在了一起告诉贺旌容:“他们肯定准备了很多东西,并且他们手里还有让顾家忌惮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们手里拥有让顾临桁无法率先出手的东西,很重要。但是他们又没有办法真的斗赢顾家,再加上现在顾家已经开始准备上位了,他们必然会更加着急,要是让顾家真的当成了,那么他们所想要的分割顾家的愿望就破灭了。所以他们才千方百计的想要破坏我和顾临桁之间的感情,让我们分开,让绍家不会提供任何的援助,至少那样的话他们赢的几率要比现在大一些。” 贺旌容若有所思的分析:“所以你在怀疑,这个洋溪,是顾临桁叔公那边的人?” 舒绿点头:“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需要我去调查一下吗?” “不用了。”舒绿笑了笑,“这是顾家的事情,自然应该顾临桁去处理。” 反正所有麻烦是因为顾家而起,当然应该顾临桁解决了,舒绿现在有些生气的想,都怪顾临桁,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要是从一开始就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儿,她现在就不会遭遇到这一件又一件的破事儿了。 可是真的舍得不靠近顾临桁? 舒绿知道要是重来一次,自己怕是仍然会躲不过顾临桁对自己的诱惑,再次靠近他。 这个男人的身上简直有毒,引诱着她一步步的深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还甘之如饴。 “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洋溪后面还有什么招数?”舒绿冷笑,“她要是真是顾临桁叔公那边的人,那么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洋溪为什么会和那些人合作?缺钱?还是想要得到顾临桁?”贺旌容好笑的提出自己的意见,“看来这个女人也是为了顾临桁豁出去了。” 舒绿吐了吐舌:“都怪顾临桁那个拈花惹草的。” 要不是他,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破事儿? “所以我们就静静的看着,那个女人接下来做什么?”贺旌容倒是觉得自己的这个新年也多了那么几分不错的娱乐了。 “看呗,就看她能不能成功。”舒绿幽幽的想,顾临桁,这可是给你的一个考验,你要是连洋溪这个女人都解决不了,才真的让会我小看了。 舒绿想着要随时关注事态的变化,才终于把自己的手机开机了,刚一打开就看到了很多提醒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好吧,都是顾少爷的。 只不过舒绿打定了主意在事情解决之前不会去搭理他,回复了一条:“解决你的麻烦,不然不要来找我。”之后,干脆将顾临桁暂时拉入了黑名单。 接着舒绿就去京城圈子一些论坛里面看现在的情况走到哪一步了。 然后就进了某个最大的论坛,那里混迹着京城各大家族的后辈,所有八卦消息也会第一时间从那里传出来,一般人根本无法知晓域名,也进不去。 舒绿看着光圈消失,网页甫一刷新出来,就看到了挂在首页加粗加红加大的一条帖子。 “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和舒绿的感情,自己看着办吧。”发帖人,大喇喇的显示着三个字:顾临桁。 舒绿想,也是,只有顾临桁有这个霸气和魄力发这种帖子,甚至可能得罪很多人。 但是顾少爷什么时候怕过这些?顾少爷从来都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谁,这人向来过的随心所欲,天王老子站在他面前他估计也不会眨一下眼,现在唯一能够随时主宰他情绪的人,就只有舒绿这世间独一个了。 “话我只说一次,八卦什么的随便你们,但是最好不要让我听到,以及,我和舒绿之间是真的,就这样。” 连帖子内容都是简单明了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顾临桁就用那么不耐烦的口吻将自己对舒绿的感情昭告天下了。 并且这个论坛的版主还不嫌事儿大的,将顾临桁发的这条帖子做了置顶和加精处理,永远飘在首页,让所有进来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 舒绿往下浏览,发现帖子里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在调侃,有的在在表示质疑,还有的,直接在帖子里向顾临桁告白了。 “这人还真是……”舒绿无奈的看着帖子,其实嘴角已经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顾临桁仍然能够无时无刻的影响着她的情绪,只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一个举动,都让她忍不住的开心起来。 舒绿觉得过完年之后,自己应该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也就原谅他了吧? 自己的气也不会真的生下去,再说了,也要她舍得一直不搭理顾临桁啊…… 在绍家祭拜完祖先之后,一家人就离开了绍家,回去A市 A市也在南方,不过气候跟江南比起来,没有那么的湿冷,要稍微暖和一些。 从几十年前开始,A市就已经逐渐成为了全国最富有的地方,这里的经济发展越来越好,贺家和莫家的大本营都在这里,也占据着这里大半部分的金融市场。 贺氏夫妇绝对是最为低调的富豪了。 不知道是不是坐了飞机又转汽车的原因,舒绿在到达贺家的时候,突然心口一闷,就觉得十分的不舒服,那种反胃的感觉让她很想要吐出来。 但其实舒绿的肚子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离吃早饭也有一段时间了,而飞机餐的食物舒绿是从来不触碰的。 贺旌容撑着舒绿的手臂,看着她想要呕吐的样子,特别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舒绿呕了半天也没有呕出什么来,只是觉得一阵阵的泛着恶心,喝水漱口之后,舒绿摇了摇头:“应该没事儿,可能就是有些晕车?” 但是这个解释连舒绿自己都不相信,她是从来不会晕车的人,无论如何坐车都不会有反应,更何况他们坐的车上面没有任何的汽油和难闻的味道,晕车的可能更小。 只是现在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莫青泥看着自家女儿的模样,默默的转过头和自家老公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意思。 这种事情,贺旌容这个没经验的不明白,莫青泥这个做过母亲的,和贺沉旗这个照顾过莫青泥的,还能不明白? 只是心里虽然产生了这种想法,莫青泥还是没有立即告诉自家的傻女儿,就好像她当初刚刚发现身体的奇怪一样,不也是根本不会朝那个方面想? 舒绿是真的很久没有回到贺家来了,这个才是她长大的地方,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花草对于舒绿来说都有着难以忘怀的记忆,让舒绿一下子就很怀念。 “舒绿先去休息一会儿,晚上看你们老妈我下厨。”莫青泥潇洒的一撩头发,把手臂往贺沉旗肩膀上一搭,“你们老爸给我当助理。” 舒绿笑了:“好,那我晚上可要多吃一点儿。” 不过晚上的时候,舒绿并没有吃很多。 佣人换了新的床单,在自己从小住到大的房间里面,舒绿美美的睡了一个下午。 她近半个月来一直很嗜睡,往常从来不赖床的人也总需要顾临桁各种催她,有时候直接会产生了不去上班的想法。 并且人也比往日里疲倦了,舒绿因为从小锻炼的缘故,身体其实比一般的女生健康,也很少生病,所以最近的状态一直在困扰着舒绿。 可惜快要过年的这段时间里面,公司的事情非常多,安迟和唐宋的工作需要她去处理,让舒绿连轴转了很长时间,也就忙的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身体问题。 就好像今天下午一样,明明早上是睡到自然醒,甚至于在飞机上也小小的眯过一个小时,这会儿回家来,脑袋刚刚沾到枕头,便又觉得自己困了。 这一觉就真的睡了一下午,睡醒的时候舒绿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很舒服,但是这个睡觉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 等她走到客厅,父母真的已经在厨房做饭了,贺旌容反正有这么好厨艺的父母,自己根本不需要动手,他每一年的假期也少的可怜,最多也就过年这几天,平时经常都处于被上面召唤的状态里面,现在这么放松也很难得,因此贺旌容甚至在看电视。 不过舒绿打量了一眼自家哥哥看的电视,好吧是纪录片,讲诉的是野外动物的生存与毁灭。 舒绿默默看了几下之后,就幽幽的走向厨房,看到自家父母在厨房里的背影,两个人有着别人永远无法打扰的气场,里面只有他们两个。 舒绿本来是想要去问问可不可以帮到什么忙的,结果刚刚走过去,闻到炒菜的味道,下意识的就又觉得不舒服了。 其实并没有很多油烟,但舒绿的嗅觉在这时候莫名就变得异常敏感,闻到的油烟味道也很刺激,让她赶紧远离这里,坐到贺旌容身边去陪他看电视。 “哥。”舒绿突然开口。 “嗯?”贺旌容锋利的眉眼此时柔和了许多,看向舒绿的目光里也都是温柔的色彩。 “你和小小……真的就准备这样冷战下去啊?”舒绿问的特别忐忑。 贺旌容的眼神变了变,有阴霾染上眼底。 “我可是听说,小小已经拿到了国外大学的offer。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出国了。” “我知道。”贺旌容靠在沙发上,背脊挺直的像雕塑。 他当然知道艾小小已经拿到了国外大学的通知,她就要出国留学了,甚至于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过完年就出发。 可是他能怎么样? 让她留下?可是然后呢?贺旌容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他这一类人的无奈,至少在现在的这种时候,他根本无法说出让艾小小留下的话。 毕竟他的命,现在都不是属于他自己的。 “小小其实不知道你……所以她以为你完全不喜欢她,才动了出国的念头。”舒绿说,“她可能是想要逃避。” 舒绿觉得艾小小可能也是怕一直留在这里,会抑制不住自己对贺旌容的喜欢,才会想要逃到国外去,逃得远远的,艾小小或许觉得那样子就可以忘记贺旌容? 人总是善于催眠自己。 贺旌容表情变得冷峻了一些,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沉沉的说:“等她走吧。” 舒绿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能说些什么? 艾小小需要的东西,现在的哥哥根本没有办法给她,那样的话,哥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就是这么无奈。 “没关系。”贺旌容将舒绿搂到自己怀里,习惯性的揉着她的头发,带着兄妹之间的亲昵,“你哥我还怕这些?等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我也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舒绿在贺旌容的怀里叹气,她这个哥哥也是倔強的,要是让自家哥哥承认自己喜欢艾小小,也很困难。 再说了,即使是承认了,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好了,开饭了!”莫青泥端了一盘菜出来,召唤着两个儿女吃饭。 “好叻,我去拿筷子。”舒绿自告奋勇去拿碗筷。 等到所有菜色全部上桌,舒绿惊叹了一声:“爸爸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莫青泥瞪了自家女儿一眼:“菜是我做的,怎么只夸你爸?” 贺沉旗潇潇洒洒的就坐。眼里是得意的光芒:“果然女儿才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贺氏夫妇经常斗嘴,已经让舒绿非常习惯了,和自家哥哥对视一眼,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这两人在一起几十年了,感情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们之间的恩爱大概是这世上从一而终的最好证明。 舒绿想,她要是也能和顾临桁一直这样下去,有多好? 不可避免的,舒绿开始想念顾临桁了。 最近的几个月里,舒绿早就习惯了有顾临桁陪伴在身边的生活,这下子突然离开,思念的情绪就跟潮涌一样向她袭来。 看吧,根本没必要讨论原不原谅这个话题,她早就已经没有办法逃过顾临桁给她带来的劫难了不是吗? 这个人在她身上吓了蛊,让她永远无法摆脱他。 满桌子的菜,每一个都是舒绿喜欢吃的,也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挑食,毕竟是在孤儿院生活了几年的人,有的吃都不错了,哪里还有资格挑食? 尽管最后在贺家生活的很好,不用再担心有没有食物了,不挑食的好习惯也延续了下来。 舒绿对于食物的喜欢是来源于那段孤儿院的生活,可是现在,面对着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菜,舒绿从装着梅菜扣肉的盘子里夹了一点到自己的碗里。 慢慢的靠近,筷子上的肉就要送进嘴里。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舒绿便再次感觉到了那种从胃里泛出来的恶心感觉,觉着五脏六腑都在排斥着自己眼前的东西,根本吞不下去。 舒绿赶紧放下碗筷,捂着嘴就冲向了卫生间。 贺氏夫妇是一脸的明了,哥哥却紧张了起来:“舒绿这是怎么了?中午回来的时候就不舒服,是不是应该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莫青泥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是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可不是要去检查嘛? 舒绿在卫生间呕了半天仍然只是单纯的恶心之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体的状况了。 某种想法浮上心头,让她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不是吧?这么巧? 她只记得某一天顾临桁那厮在发现没有某样必备东西之后也懒得去买了,并且哄着她说不会有事儿的。 然而现在的状况,舒绿只觉得,自己真实瞎了眼才会相信顾临桁的话! 那个男人的保证真的不能够信好吗! 洗了个脸出来,舒绿有气无力的说:“我想我明天需要去一趟医院。” 第二天一早,莫青泥陪着舒绿去了医院,路上,母女俩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 “我觉得十有*是……最近太忙事情太多,都忘记了离我的生理期已经过了快十天了。” 莫青泥安慰的拍拍舒绿的肩膀:“不要担心,先去检查了再说。” 一个多月之前,顾临桁还在为舒绿买卫生巾,然而一个多月之后的现在,舒绿就已经感觉到了某种预感。 这个时间也过的太快了一点儿吧!舒绿在心里暗暗的吐槽着,说真的,她确实没有做过任何的心理准备,这么快的就…… 在去检查的时候,舒绿还抱有侥幸,也许只是因为她的身体出了别的状况? 但是检查的结果却实实在在的证明着,还真的就那么一次,就中招了。 舒绿拿着检测报告,其实整个人都有些懵。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如此快的就当一个母亲,也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母亲,就像自己妈妈那样。 当一个母亲的职责实在太大,舒绿不想要太过草率。 莫青泥摸了摸舒绿的头发:“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我当初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也是这样。” 初为人母的那种感觉,其实是很奇妙的。 就好像舒绿虽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可是这时候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人生中忽然多了一个生命,那种奇妙的血脉的牵连感让舒绿在有一些惶恐的同时,也有那么一丝开心。 顾临桁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他会很开心吗?还是很激动? 舒绿胡思乱想之中,突然就觉得不害怕了。 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顾临桁都会在她身边的,不是吗? 虽然心里非常惊讶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但是舒绿连一分一毫的,关于不要这个孩子的想法都没有产生过。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崭新的生命,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并且和自己有着血脉关系,那么自己就有资格让他活下去。 舒绿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自己挺伟大的。 但是舒绿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太久,刚才负责检查的医生就走了过来。 “贺小姐,从你的检查报告上来看,你是不是有过什么病史?” 舒绿呆呆的看着医生:“啊?病史?” 然后舒绿就下意识的看向母亲。 莫青泥也在那瞬间皱了眉头,她想到了当初贺旌容将舒绿带回家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她心脏有问题,其实不致命,但治好要花的钱,她的父母应该接受不了。” 对于贺家来说,治好一个心脏有问题的孩子根本不是问题,然而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那就有可能是天价,因此舒绿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父母。 舒绿做过心脏手术,但是自己并不知晓,甚至于所有的检查和做手术的时候,小小的舒绿都只以为那是一个普通的治病而已,甚至于现在都没有去怀疑过当年做的手术是什么。 当年的心脏手术非常成功,舒绿往后的人生便和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莫青泥搂着舒绿,告诉医生:“她小的时候做过心脏手术,但是很成功。” 舒绿自己都很惊讶,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手术。 “那就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过呼吸困难,或者觉得心脏难受的情况?”医生很严肃的开口,“你的怀孕可能对你的心脏造成二次影响,会承担一些风险,不一定会致命,但也不排除会有特殊的情况发生……” 医生的话,就像一把刑刀,砍在了心口。 她最近确实有医生所说的那种情况,尤其是那天在知道顾临桁瞒了自己一些事情的时候,但是舒绿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后来的很多东西都是莫青泥在和医生讨论,因为她比舒绿还清楚自己的状况。 而最后的结果,让舒绿感到有些无奈。 “也就是说,我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安全的生下这个孩子?” “有可能会在怀孕过程中遇到不可控的一些情况,如果发生了的话,会考虑将孩子……”莫青泥说,“而且你的整个孕期都必须住在医院,随时监测你的身体状况,确保你的安全。” “没有治疗的办法?” “没有,要么就不要这个孩子,但是以后再怀孕,也会和现在一样。” 舒绿还特意去百度了自己的状况,得到的回答是:“妇女妊娠期间,母体各系统发生一系列适应性的变化,心血管系统也不例外。正常孕妇怀孕以后,由于要担负胎儿的生长发育,心脏负担增加,表现为心脏增大,心率加快,血容量及心脏排出量增多,这些负担在妊娠三十周达到最高峰,以后一直持续到分娩。这对正常的孕妇来说,是胜任的,但对患有心脏病的孕妇来说,心脏的功能原先已有减退,则往往在妊娠的晚期、分娩期或产后,因不胜胎儿负担而出现心跳、气急、唇色发紫等心力衰竭的症状。一旦发生心力衰竭,就有生命危险。” 还真是……天意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捉弄她。 “舒绿,要怎么决定,你自己来考虑。”莫青泥说,“我们会支持你做的一切的决定。” 舒绿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妈,你等我想一想。” 到底要怎么办? 不要这个孩子吗?在刚刚说服自己之后,就不要他了吗?甚至以后也没有机会…… 但是如果继续留下他,就有可能遭遇许多的危险,按照母亲的话来说,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会选择打掉孩子,保证她的安全。 晚上,已经知晓一切的贺旌容,到舒绿的卧室,陪着舒绿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冬天看星星,的确不是个好的想法,但是舒绿现在望着满天的漆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舒绿,不要害怕。”贺旌容眼里有着深深的忧虑,可是不能够表现出来。 现在整个贺家,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会很难过,可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只能是舒绿。 “我听说,妈妈当初生下你的时候,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贺旌容点头:“因为有个人在她怀孕期间给她服用了不小的安眠药,当时有可能,我生下来之后,有缺陷。” “即使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你。”舒绿喃喃道,“我又怎么能放弃他?” 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刚刚诞生的生命。 “贺家人都是铮铮铁骨,我怎么能够丢了贺家人的脸?”舒绿侧过脸,看着贺旌容,“哥,我要尝试一下。” 尝试着生下这个孩子,万一她没有遇到最危险的情况,万一她很幸运呢? 贺旌容凝视着舒绿:“好,一切都听你的。” 舒绿又把脑袋转回去,继续看着天空,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舒绿却觉得自己在上面看到了顾临桁英俊的脸庞:“我真想他啊。” 贺旌容当然知道舒绿说的是谁:“要我去通知他吗?” 舒绿一把抓住贺旌容:“哥,不要告诉他。就说,就说……我还在生他的气,不想回来了,等孩子……不管能不能生下来,到时候再告诉他吧好不好?现在顾家情况也那么遭,他不要再为了我操心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他瞒了我一次,这次就算是我报复他,我也要瞒着他。” 其实找了这么多借口,也只是舒绿在害怕而已,她不想让顾临桁为自己担心,也不敢去想象顾临桁知道之后是什么反应。 “你们就跟他说,跟他说我已经出国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不要告诉他了好不好?”舒绿哀求着贺旌容,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的求贺旌容帮自己的忙。 良久,贺旌容才妥协的叹气:“好,我按照你说的去做。” 既然是舒绿的想法,就这样做吧。 舒绿笑了笑:“我会努力的,一定会健康的生下他,哥,你相信我吗?” “傻孩子,怎么会不相信你?” “我一定会努力的……” 舒绿的保证飘散在空中,她一定会活着,然后让孩子也活着,她还要健健康康的回来见顾临桁,不是吗? ------题外话------ 原谅香菜洒狗血,因为如果你们去看贺总裁那本,会发现舒绿心脏病这个梗在那本的结局章就已经埋下了,只是大家可能都不会去在意…… 明天开始就是结局卷,看顾少爷怎么把舒绿抓回来,并且好好教训舒绿小白兔!萌萌哒小包子也会登场啦!   ☆、【V1】 找人 最近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位远近闻名,喜怒无常的顾阎王,忽然就变成了单身。 明明不久之前,顾阎王才昭告了天下他对某个女人的爱情,然而转眼间,顾阎王就被抛弃了。 什么?你还不知道呢? 顾阎王可是被抛弃的! 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也不知道,但就是听说,那位啊,跟顾阎王分手了,而且现在连人也找不到了,谁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怎么这么突然的就分手了?总之没人知道原因。 但是京城的小姐们知道这个消息心里头可是乐开了花,走了好啊,那位走了,不就给她们腾出了位置?喜欢顾临桁的人少得了?早就排着长队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全都在期望可以成为新的顾太太。 至于那位竟然抛弃了顾临桁的,一度像是销声匿迹了那般,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她的音讯。 此刻在顾家的客厅里,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好像是一只发疯的巨兽,在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我说过只想听到你们告诉我,人找到了,现在呢?我养你们来干什么?”顾临桁明明是腰板挺直的坐在沙发上,手臂也好像随意的搭在身体上,依旧有着那么一股贵气,但是那双眼睛里的狠意,却连他身边的顾明都有些不敢直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顾临桁拿着电话的手背上泛起了可怖的青筋,整个人都像是随时要爆发那般:“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把人给我找出来!” 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手机几乎是被顾临桁用暴虐的力气扔了出去,直接砸在墙上,四分五裂的落地。 然后顾临桁猛的站起身,紧紧闭上眼:“重新换一个手机,我等下要出去。” 顾明眼底带着深厚担忧的看了顾临桁一眼,顺从的回答:“好。” 从舒绿消失之后,这个人就再也没有睡过觉,这都几天了?他再这样熬下去,身体肯定支撑不住了。 三天之前,到了舒绿原本说好要回来的日子,顾临桁一早就准备去机场接人,然而到了时间之后,再打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 甚至连贺家的一个人都没有等到。 顾临桁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无法平静下来的恐惧感,油然而生的担心让他怀疑,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还是说,舒绿还没有原谅他? 这三天,贺家的人也都没有一点儿音讯,尽管顾临桁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也依旧没有办法查到关于舒绿,还有其他人的下落。 顾明觉得,这是他认识顾临桁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着急的样子。 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条紧紧的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力量太大而断开。 整整三天的时间,顾临桁连一个觉都没有睡过,不断的在找人,却始终没有一点点关于舒绿的音讯,这个人就好像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样,又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关键是不仅找不到舒绿,连贺家的其他人也失去了音讯。 这个事情不得不让顾临桁怀疑。 “顾少,现在要去哪儿?”重新给顾临桁换了一个手机,顾明看着顾临桁眼里的戾气,不由自主的都感到心里有寒意升起。 顾临桁抿着唇,眼神锋利似剑:“去白家。” 既然现在找不到贺家的人,那么找一找跟贺家关系亲近的白家,总能问出一点儿消息。 “不去楚家?”顾明不明白,按道理,顾少和楚家少爷的关系不是要更好一些,这两人绝对是在生意场上志趣相投的。 顾临桁勾出一抹冷笑:“顾临欣去了。” 顾临欣看到自家哥哥那么着急上火的样子,心里也特别担心,便自告奋勇要去问一问楚言,楚言和舒绿的关系那么好,也总该知道一些吧? 然而当顾临桁到达白家之后,才发现,这个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连白含章,也只是冷冰冰的摇头:“我也找不到人,贺旌容不接我的电话。” 甚至包括程俞嘉,楚言在内,所有和贺家,和舒绿关系亲近的人都一脸的疑惑,他们都不知道舒绿去哪儿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临桁只能够说:“如果有关于舒绿的消息,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白含章点了点头。 顾临桁继续加大搜索的力量,触角直接伸到了江南和A市,甚至引起了一些当地势力的不满,可是为了能够早点儿找到舒绿,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贺旌容是一周之后回京城的。 顾临桁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机场,然而还是没有看到舒绿的身影。 “她人呢?”顾临桁脸色很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发问。 “她不想回来,让我们把她送走了。” “不想回来?去哪儿了?”顾临桁追问。 “舒绿说她不能原谅你对她的欺骗,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所以想要自己再静一静。至于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一切都看她的心情,她高兴就回来,不高兴就不回来了。”贺旌容要直接赶回部队,穿了军装,英姿勃发的模样惹来了很多的注意,不过他此时的表情为零,看起来太冷漠了。 这段时间大概是京城顾少最狼狈的一段日子,眼里深深的写上了疲倦两个字,眼底的血丝就可以证明他已经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当贺旌容说完之后,他的身体好像轻微的摇晃了一下,然后旁边的顾明赶紧扶住了他。 “你没有骗我?”顾临桁紧紧盯着贺旌容看,像是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他在说谎。 然而贺旌容没有退却一步,眼神很淡定:“她就是这样说的。” 良久,顾临桁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我居然傻的问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她哥哥,自然不会对我说实话。” 贺旌容冷冷道:“舒绿就是这样说的,信不信由你,她不会回来了,但是绍家答应顾家要做的事情都会做到,该提供的援助我们依然会提供给你们,这一点不用担心。” “知道了。”顾临桁的语气忽然变了,云淡风轻的说,“我会继续找她的,就算是真的不要和我在一起了,我也要亲耳听到她说。” 而且,答不答应,还要看他呢。 顾临桁觉得自己看上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 贺舒绿,不管你现在怎么逃,逃到哪儿,他都会把你找回来。 不管你原不原谅他,他都不会放手。 然后顾临桁转了身,径直离开,都没有再回头考虑是不是要再从贺旌容嘴里问出什么来。 他自己的女人,他会自己找回来的,不需要别人。 这才是大名鼎鼎的顾阎王该做的事情。 贺旌容看着远去的顾临桁的背影,心里一声叹息,果然这个男人才有资格让舒绿喜欢上。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无奈。 这一周,他们陪着舒绿去了她小时候最喜欢去的一些地方,甚至还回当初带回舒绿的那个孤儿院去过一趟,因为贺家的捐助,那个孤儿院得以保存下来,并且里面的小孩子的生活也好了许多。 这么多年,周围的建筑拆了又建,建了又拆,只有这个孤儿院还在这里。 可是今年,这个孤儿院也要拆迁了,政府规划了一块儿更好的地方,孤儿院将搬到那里去。 “我那时候就每天趴在门里面,幻想什么时候可以有人来带我走,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梦想真的会实现。”舒绿坐在孤儿院门口的椅子上,长发温顺的垂在肩头,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明媚,杏眸一笑起来就弯弯的。 “我现在就想,应该带顾临桁来看一看的,不过他也没有机会来看了。”舒绿想,要是当年没有被带回贺家,或许她的心脏病早就已经夺去了她的生命,更不要说现在拥有的这些生活了。 “不过没关系,不要看到也好,我自己都不太想去回忆那时候的生活。” 舒绿来到故地游了一圈之后,问贺旌容:“顾家现在是要去争位了吧?” “对,五年之后的选举……顾家机会很大。” “那么顾临桁之后会遇到很多危险了,不管是顾家那些人,还是其他的竞争对手,都不可能轻易的放过顾家。” “所以你现在离开也是好的办法,等到局势安定之后再回去,也不需要顾临桁为你担心。” “哥,那你就跟顾临桁说吧,说完不想回去了。我还没有原谅他。要是我能够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好了,要是不能……就算了吧,好多东西都是上天注定了的,要是我们俩有缘分,不管发生什么,最后还是会在一起,要是没有缘分,也就算了,说不定下辈子还会有机会。” “说什么呢?傻丫头。”贺旌容特别心疼舒绿,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爸已经联系上了国外最好的医院,到时候你就安心养胎知道吗?有什么问题,爸妈都会陪着你,你知道我的身份,出一次国太麻烦,但是我会尽力抽时间来看你。”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舒绿无奈的笑,好歹还是自己在外留学了多年,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不知所措。 然后贺氏夫妇就带着舒绿出国了,贺旌容不方便出国,而且这时候也必须他呆在国内去处理一些事情,至少要先将顾临桁的麻烦暂时解决掉。 可是现在顾临桁那儿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他短时间内肯定没有办法调查到舒绿的下落,这一点不用担心,毕竟贺家人在这种事情上都经验丰富。 贺旌容自己,却遇到了麻烦。 艾小小要出国读书了。 而且就是今天晚上的飞机,她之前有联系过贺旌容,但是联系不上对方,以为是贺旌容不想要搭理自己,也就没有继续腆着脸皮找他。 还是井水花园那边的管家知道消息之后,在贺旌容刚一回来,就告诉了他。 贺旌容看了眼时间,问清楚艾小小的飞机是哪个航班,直接就呆在了机场,等着她来。 艾小小刚刚进了机场大厅,就看到了贺旌容。 他在人群中太显眼了,一眼就能够看到他的存在,想要忽略都不行。 他怎么会在这里? 艾小小有些惊喜又有些诧异的走过去,挤出了一个笑容:“旌容。” 贺旌容的表情很冷峻,点了点头:“要走了?” “嗯……等会儿的飞机。” “出去之后一个人,多注意安全。” “知道了。”艾小小低下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多么舍不得这个人,要是能够听到他说不想自己离开的话,艾小小发誓自己绝对会留下来的,可是想来就知道那不太可能。 但是今天能够在离开之后再看一眼贺旌容,艾小小觉得已经很开心了,她出国之后也会好好的过生活,然后或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贺旌容。 “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打电话给我,不用顾忌。” “嗯。” 贺旌容看着艾小小在自己面前底下的头,神情复杂的开口:“小小……” “嗯?” “……没事儿,走吧,注意安全。” 原本以为贺旌容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听到,艾小小心里闪过失落的情绪,蔫蔫的道:“我走了,再见。” 艾小小拉着行李从贺旌容身边走过,她不由想到了第一次和他的见面,也是在机场,自己就那么冲到了他的怀里,然后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 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自己要过一段没有贺旌容的生活。 就在艾小小走过的瞬间,贺旌容皱着眉头一把拉住了她。 “?”艾小小满脸的惊诧。 贺旌容盯着她的脸,半晌,才吐出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被贺旌容放开之后,艾小小晕晕乎乎的就走了,她刚才说了什么?好像是回答了一句好? 可是她不是决定要是在国外呆的不错就不回来了吗? 怎么就答应贺旌容说要回来了呢?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艾小小在心里暗骂,可是转念一想,贺旌容,他说……要等自己回来? 是不是说,自己要是读完书回来,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机会的? 特别容易满足的艾小小露出了特别欢喜雀跃的笑容,贺旌容,等着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 四九城的圈子里都知道,自从顾阎王的那一位抛弃了他之后,顾阎王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对,又好像丝毫没有改变,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却比过去……更加的阎王。 有人见过顾阎王某天在一家酒吧里教训一个顾家的对手,手段凶残,没有丁点儿的心软,无情又冷漠。 但也有人见过顾阎王到赛车场上去,也不飙车,就是开着那俩路虎揽胜在赛道上一圈一圈的开着,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那个时候的顾阎王,可谓是最让人没有压力的时候。 总之顾阎王现在就成了大家心中最不能招惹的对象,一定得随时注意着不要冲撞了他,不然绝对没有好下场。 至于顾临桁为什么会这样,大家都只能想到那位贺家的小姐,也只有她才敢做出抛弃顾临桁这种事情了。 偏偏无论怎么找,她的下落都是一个谜团,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她。 而过了年之后,注定不是平静的一年,顾家高调宣布要夺位,之前的几个家族立马将顾家当成了敌对势力,明里暗里开始打压顾家。 再加上顾家的内乱,京城颇多人都开始怀疑,顾家是不是气数快要走到尽头了?本就不是好日子,尤其今年的新年,过的忒不平静,顾临桁被分手就算了,连顾家都乱了。 顾家在京城的地位还需要多说?不管这个家族过去有多么的低调,现在只要露出那么一点儿峥嵘,就没人敢小瞧一眼。 但是顾家的内部霍乱,这把火却越烧越旺,直接烧的整个顾家都乱了起来。 然而京中各大世家之间的势力盘根错节,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络,有着这片巨大丛林的荫蔽,顾家可能这么快倒下吗? 更何况,现在顾家的背后,还有着贺家的支持。 这一点就真是让京中各大势力看不明白了,明明贺顾两家明摆着是做不出亲家了,怎么贺家还在支持顾家? 尤其看起来还是贺家的小姐先毁了婚约,这两家不应该为此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着反而还合作了起来? 那些个敌对势力不停的动作着,企图将顾家这尊庞然大物扳倒,可是顾家既然能够传家百年,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被扳倒? 于是京中的水越来越浑,变成了一个旷日持久的斗争,其中涉及到的家族和势力遍布了大半个京城,表面上看起来再平静,内里也已经波涛汹涌,并且短时间内无法静止了。 总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京城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稍有不慎,就会被卷进去,等待着的下场,就有可能是粉身碎骨。 不过不管外界怎么样看待,顾临桁的生意却是做的越来越大,他手中持有的财产不停的翻倍,资金上涨速度,令很多人咋舌。 楚言曾就这个问题和顾临桁讨论过:“你就不怕你赚那么多钱,上面下来调查?” “我怕什么?想来调查就调查吧,我还怕他们?”顾临桁从雪茄盒里拿了一只雪茄出来,拿了一把精致的雪茄剪,轻轻的将雪茄的密封口剪开,修长的手指捏着雪茄,横着拿住雪茄凑近火苗,缓缓地旋转一周,然后再靠近火苗。 他的脸庞在火光的照映下多了奇异的色彩,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你当然不会怕,我知道,只不过要是真的来调查了,还是很麻烦的事情。”楚言转动着手腕上的羊脂玉串,若有所思,“或者你现在这么高调,是在想什么?” 顾临桁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锋利的眉眼上带了笑意:“你猜?”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瞬间就想起了那张明媚阳光的脸,每次说出你猜两个字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容,亮眼的比阳光还要好看。 然后顾临桁嘴角的一点笑意就慢慢消失了。 这辈子遇到贺舒绿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个逃不开的劫难? 楚言无声的叹气:“我怎么猜得到?” “那就不要猜了,直接告诉你吧,就是做给顾家那些老家伙看的,他们现在迟迟不行动,就是在等着找我的漏洞呢,以为找到了漏洞就可以将我解决掉。”顾临桁吸了口雪茄,氤氲出的雾气缭绕在他的脸上,有着惊心动魄的英俊,“既然他们找不到我的漏洞,干脆我自己给他们好了。” “你可真够狠的。”楚言摇头赞赏,“那些人怕是最后也只剩一个结果。” “当然只有一个结果,我一定会提前给他们送终。” “我们的生意这个月已经开始赚钱了?叶淮非给了我这个月的账单。” 顾临桁点头:“收益不错,剩下的那些也都给白含章贺旌容了。” 楚言笑了:“这个钱倒是赚的容易。” 尤其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和平的地方,他们会永远赚钱。 “这么多人的门路加在一起,当然容易了。”顾临桁捻灭了雪茄,深邃的眼眸看着楚言,“你真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楚言呼吸一窒,旋即摇头:“没有,我找不到她。” “她连你们都不联系了?可真够心狠的,你还说我狠心,她不也是?”顾临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悠长的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消沉。 楚言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了办公室外面,一水儿的高楼大厦,连明媚的天空都看不见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树叶都绿了。”顾临桁喃喃了两句,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悲哀。 然而下一秒,这个男人又恢复成了那个眼里只有骄傲肆意嚣张的顾阎王,站起来道别:“我先走了,再联络。” 楚言道了声好。 顾临桁走的时候,楚言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人现在,大概很寂寞。 连楚言这种心冷的人,都不免觉得有些心酸。 后来的时间里面,京城的争斗继续发酵,甚至有着一点就燃的趋势,但是顾临桁并没有丝毫的退缩,顾遂安负责那些官场上的东西,顾临桁就为顾家赚取数不尽的钱。 这也是必定的事情,但凡要去争夺那个位置,就一定离不开钱,钱越多,能够做的事情也越多。 后来没有过很久,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楚家和顾家结亲了。 楚家也是个低调的家族,楚家上一辈的家主当年也是占据了京城头号公子的名号多年,后来取了影后沈羲禾,楚家转型成功,脱离那些危险的场合,在商场上赚了个盆满钵盈,富得流油。 如今楚家到了楚言的手里,依旧占据着国内娱乐圈的半壁江山,另一些产业也发展的令人嫉妒。 而楚家眼看着就要和顾家联姻了,虽然贺家的小姐甩了顾临桁,但是顾家还有个女儿呢,竟然也和楚家的这位少爷走到了一起,这可不是商界的强强联手嘛? 订婚典礼之后,那些要和顾家竞争的人又开始了新的考虑掂量,毕竟一个顾家和一个贺家已经很麻烦了,这下又来了一个楚家,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要是稍有不慎,真的会被这三家联手吃的渣都不剩。 然而道理虽然大家都懂,还是会有些人想要冒险一试,所以京城的风波并没有因为楚顾两家联姻而彻底平息,仍旧有着暗潮涌动。 转眼就过了一年,这一年,趟在京城漩涡最中间的顾家有了些许变化,顾临桁出国去了。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据说是为了芝加哥的某个生意,那个生意做成,可绝对赚的不少。 而当顾临桁回国来的时候,人们突然发现他的身边多了个人,一个女人。 难道说顾阎王已经忘记了贺家的那位,有了新的对象? 可是没有很久,人们就惊讶的发现,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就是之前就回国来的那位名媛小姐,洋溪吗? 这人倒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京城出现,但是这次竟然站在了顾阎王的身边,让那些仍然在觊觎顾家太太位置的小姐们气的不行,这才刚走了一个,怎么又来了个强劲的情敌? 不过虽然洋溪出现在顾临桁的身边,但是却从来没有被承认过,甚至于顾临桁有次被问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那是他现在的秘书。 秘书? 谁不知道你顾阎王身边有个顾明,那才是绝对的得力助手,怎么可能突然就多出来个秘书? 总之人们是不相信的。 但是顾阎王也不会管你们大家信不信,洋溪就那么站在了顾临桁的身边,和他一起出席众多的场合,隐隐给了人一种错觉,这个人怕是要成为新的顾太太了。 至于那位已经消失一年多的贺家人,大家也就渐渐忘怀了。 他们也不会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兴奋的去八卦对方的消息,时间是忘记的最好良药,曾经再感兴趣的事情,也会随着时间渐渐忘怀。 然后又是一年,人们惊讶的发现顾阎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顾明竟然结婚了。 婚礼举办的很低调,人们都是在看到顾明手上的戒指之后才发现了他结婚的秘密,有人问起顾明的另一半是谁,顾明只面无表情的说对方是个经纪人。 哟,这也是个经纪人? 顾阎王先前那位可就是个经纪人,这顾家人怎么很爱做经纪人的姑娘? 后来有人发现,原来顾明结婚的那位,竟然是顾阎王之前那人的同事,还挺漂亮一姑娘。 不过即便顾明已经结婚,我们的顾阎王除了越发的冷漠深沉之外,是一点儿要结婚的打算都没有。 除此之外,顾家已经在争位的路上,打败了一家竞争对手,找到了对方曾经违纪的证据,将那家人送进了监狱,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 然后很快就到了顾阎王的而立之年,京城圈子里的人都忘记了之前那位的相貌,都在暗搓搓的想着洋溪姑娘什么时候可以成功上位,成为顾太太? 毕竟洋溪是这几年里面,唯一一个能够在顾临桁身边呆了这么久的人,除了她,也没有哪个人能够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呆在顾临桁身边了。 不管去哪儿,都开始有人恭维着洋溪,她却不显骄傲,平淡的接受恭喜,只说:“该来的就会来,不该来的就不会来,如果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不是吗?” 好家伙!这可够淡定的!要是换个人,就快登堂入室成为顾太太,那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便有人说了,这就是人之间的差别呢,没有洋溪的段数,怎么能再顾阎王身边带这么长的时间?休想吧! 花开花落,京城很多建筑拆了又建,连那些老古董的胡同有些都已经不存在了。 雾霾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只要到了冬天的雾霾时候,打对面十多米走来一个人,你都没有办法分辨性别。 幸好夏天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会缓解一些,但气候始终比不得过去。 这个夏天,手臂的伤终于养好的程俞嘉,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刑警岗位上。 然而刚刚工作没有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能怎么办,生呗,我们的白少爷在知道程俞嘉怀孕的消息之后可是兴奋的不得了,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喜悦,抱着程俞嘉就是几个旋转,差点儿没把人直接旋晕了。 但是两人却还没有举行婚礼,程俞嘉说了,她必定要等到某位伴娘人选回来之后才结婚,我们的白小白少爷也表示支持她的意见。 后来孩子的满月酒上面,程俞嘉也阔别许久见到了顾临桁。 顾临桁瘦了不少,穿着一件白衬衣站在宾客中间,宽肩蜂腰,仍然显得出众,华丽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发光一样。 但那双眼里,分明没有太多的感情,冷漠又无情。 他对程俞嘉说:“恭喜。” 程俞嘉接受了祝福,轻声问他:“最近还好吗?” 顾临桁摇头,下意识的想要拿出烟来,但是发现自己今天并没有带烟在身上,于是作罢:“就那样。” 程俞嘉想要说点儿什么,但又什么都不能说。 她在某一瞬间觉得,人们都说顾阎王心狠手辣,没有心肠,但是这个人又何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那个还没有回来的人,她不也是够心狠的? 这两人,也注定了会是天生一对。 顾临桁忽然开口了:“你……有她的消息吗?” 舒绿最好的朋友就是程俞嘉,这个人无论去哪里,都不会不联系她的,不是吗? 这个人即便再舍得不搭理自己,再舍得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也不会不联系她的朋友。 顾临桁觉得自己也是活该,做了那么一点儿错事,便被最爱的女人判了死刑,现在想要和她见一面都不可以,即便他都找遍了能够想到的舒绿会去的地方。 也是这个时候顾临桁才发现,这个国家怎么这么大,找个人怎么这么难? 顾临桁的问题,让程俞嘉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演技不够好,会被他看出来什么猫腻。 现在程俞嘉才知道,这个人也是个固执的,他从来没有来寻求过他们的帮助,顶多就是问一句,知不知道舒绿的下落,若是他们说不知道,他也就不问了,存留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所以舒绿才会喜欢上他,不是吗? 也只有顾临桁这样的人,才能够被舒绿喜欢上。 听了程俞嘉的回答,顾临桁没有丝毫的意外,淡定的点点头:“知道了。” 程俞嘉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说出来,他和舒绿的事情,还是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解决,舒绿现在不能见他,自己就不要增添一些麻烦了吧。 京城圈子里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不管他们怎么看待,顾临桁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舒绿的下落。 即使是把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一转,找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也要将舒绿找出来。 无论如何,他也要亲自问舒绿一句,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他? 顾临桁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舒绿,这个女人夺走了他的心,都不还回来就跑了,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决定了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完成不了的时候。 佣人说小孩儿在婴儿房哭了,程俞嘉要过去看看,便跟顾临桁抱歉了一声,去照看婴儿。 顾临桁点点头,自己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几颗芭蕉树,绿油油的一片,在月光下反射着光芒。 顾临桁靠在墙边,刚才出来的时候跟人借了只烟,不紧不慢的抽着。 直到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洋溪。 他今天并没有带洋溪,一般情况下,他将洋溪带在身边,都是公事或者公事所需要的宴会和应酬。 但洋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请柬进来了。 “怎么很不开心?”洋溪歪着脑袋看着顾临桁,脸上的笑容依旧无害。 顾临桁只看了她一眼就转了回来,继续抽自己的烟,半晌才说:“很明显?” 洋溪说:“你整张脸上都写着不开心三个字,我除非眼瞎了,不然当然看得出来。” 顾临桁没有说话。 “你是在想……舒绿?”洋溪的眼里忽然弥漫起了雾气,好像很难过的似的,“临桁,我抛弃了一切陪在你的身边,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下吗?我那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别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忘记她,然后和我在一起?她既然都已经离开你了,而且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这还不能证明她已经不喜欢你了吗?她要是还喜欢着你,怎么能够舍得离开你?” 说着,洋溪都快要哭出来了,那个惹人怜爱的模样真是让许多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然而顾临桁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冰冷的说:“说完了?” “当然没有!临桁,你真的不能考虑我一下吗?说不定这几年,她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说不定她已经嫁人了,甚至有了孩子……啊!” 洋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临桁一把扣住了脖子,手掌用力,眼神发狠的看着她:“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们的两年合约已经过了,两个人没有一起去民政局离婚的话,就证明合约失效,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贺舒绿绝对不可能跟别的男人结婚!绝对不可能! “……临桁……我说的都是真心的……你仔细想想……” 顾临桁的眼睛里仿佛有刺一般,逼视着洋溪:“我让你呆在我身边,不是让你来说这些话的,我和舒绿怎么样,你没有资格来讨论,懂吗?” 洋溪的神色变得很尴尬,但还是不甘心的企图改变顾临桁的想法:“临桁,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不会像她那么残忍的一走就是几年没有音讯,她如果喜欢你,怎么会舍得你这么难过?临桁,你看,我放弃了很多东西呆在你身边,我这才是真的爱你啊!” 好像有什么受伤的情绪从顾临桁的眼底闪过,他就像一只困兽,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些事情用不着你去操心,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放开洋溪,顾临桁的脸色再次恢复了那般生人勿近的模样。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顾临桁转过身去接听,洋溪在她背后露出了格外愤恨的表情,她也不会放弃的…… “顾少。”电话那头的人是顾明。 “什么事,说。”顾临桁慢慢的往大厅里走,那里人声鼎沸,和此时的顾临桁仿佛是两个世界。 “有消息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顾临桁的脚步顿住,他捏着电话的手掌都在微微的颤抖,良久,才不确定的询问:“……你说什么?” “我说,已经有舒绿小姐的消息了。” 那一瞬间,大概是这将近五年来,顾临桁露出的最会心的一个笑容,带着勾魂的魅力。 ------题外话------ 小包子小包子快要出场了   ☆、【V2】 顾皓之 顾临桁在离开顾家之前,在顾家的祠堂里烧了一炷香。 人们都说像顾阎王这样的人,从来都只相信自己,骄傲如他,绝不可能让任何事物成为自己的信仰,更何况佛。 然而此刻的顾临桁,眼中一片宁静,在祠堂供奉着的佛像前拜了一拜,抬眼望去,神色祥和。 顾临桁在心中发过誓,不管舒绿去了哪里,即使找上一辈子,他也要把人找回来,上天下地,无论她在哪儿,他都会找到她。 于是,京中再次发生了大事,顾阎王失踪了。 顾家并没有因为他的消失而有任何的改变,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仿佛顾临桁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即便他不在,他旗下所有的公司也都仍然运行,也没有因他的不见而发生动荡,尽管他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也好像随时都会回来那样。 圈子里有传言,说他被仇家暗算了,现在在医院养伤。 也有人说,他是为情所困,疗伤去了。 还有些仿佛知道什么内幕的,却是说,顾阎王这是找人去了,把他弄丢的心上人找回来,你们啊,且等着吧。 一个多月之前,巴黎刚刚举办了时装周,那些来自世界各地,属于殿堂级的时装设计师们,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便会齐聚巴黎,向世界展示着他们最高端的设计,以一场完美的秀去诠释着梦想的意义。 今年的时装周和往年最不同的一点,是有一个异军突起的设计师,他的设计风格迥然,带着强烈的个人特征,却大受欢迎,被很多时尚圈的设计师赞扬是个天才。而最为特别的,是这个设计师的衣服,最好的模特,竟然是他自己。 他的衣服全部为男装,印上了强烈的个人标记,那种带着点儿英伦范儿,又有些雅痞,但也可以高雅的服装类型,从他的销售额就能看出有多么的大受欢迎了。 而他每一场秀的压轴男模都是他自己,今年巴黎时装周上的发布会也是如此,宽肩窄臀的男人从T台上缓缓走过,身上的墨色外套配以胸前的精致丝巾点缀,阴柔与阳刚完美结合,混血的脸庞上更多是来自于亚洲的血统,但是一双碧色双眸又带着十足的异域风情,冷漠高傲,带着天然的不屑神色,让人为之疯狂。 今年有多少高级定制的秀场想要请他走秀,都被一句轻飘飘的不感兴趣挡了回来,这个人,任性的不给面子,管你是不是最顶尖的品牌设计师,他都骄傲的无法无天。 这人简直是个异类,但光是他为自己的品牌走的那一场秀,都已经足够让他的人气高涨,夺走了所有的风头。 他的名字甚至没有登上权威的模特榜单,因为他从来不接别的工作,可是依旧成为了巴黎最耀眼的一颗明星。 这人是个鬼才设计师,又是众多女人眼中的最完美情人,堪称一个传奇人物了。 而此刻,巴黎时装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留下的传奇却还在,每个去他的品牌店里购物的男人和女人,都会下意识的问一句,JING在吗?毕竟这个设计师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去店里溜达更是常有的事情,还有人幸运的被他当场送了一件衣服,只因为他穿出了JING眼中的完美。 也刚好是在JING的专卖店里,已经消失在京城很久,没有一点儿音讯的舒绿,出现在了这里。 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舒绿过去的及腰长发变短了一些,漆黑如墨的发丝垂在肩头,发尾微微上翘,多了些性感的女人味,明亮的杏眸里此刻满是讨好的目光,生动活泼像是林中小鹿。 她的前面坐着一个男人,招摇的大长腿翘在桌子上面,碧绿的眸子神秘莫测,表情却是高傲又冷咧的,带着股儿傲娇劲儿,好像在等舒绿多说几句好话。 “JING,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家安迟好不容易要走向国际了,如果你能请他当你的代言人,绝对完美。” 五年的时间,已经可以让安迟横扫国内各大颁奖典礼的奖项,成为真正的天王,并且要向国外发展。 不过舒绿并没有亲自去过问他的事业,而是由楚言为他找了个更有经验的经纪人来带他,而且给力安迟很多机会。 至于唐宋,舒绿在离开之前就已经为他排好了之后几年的演艺合约,他要拍的戏早就定好,也不需要舒绿多操心。 大概有三年的时间里,唐宋都在潜心拍摄《烟火》这部电影,后来又继续拍之前舒绿为他准备的网络剧第二季,最近刚刚杀青。 《仙神》这部唐宋第一次触电小屏幕的电视剧,一经播出,几乎贯穿了整个暑期档,收视率堪称一个奇迹,创下了诸多记录,成为了电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唐宋的角色果然如同舒绿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大红大紫了。 狠辣但是深情的祝融,以一身红火的衣裳在暑期档里成为了最亮眼的存在,唐宋的人气高涨,从他微博粉丝的数量变化就知道了,一时间,他从几乎快被娱乐圈遗忘,成为了厚积薄发的红人,每一次出现,都是绝对的巨星待遇。 他成为了电视的宠儿,广告商和各种代言都找上来唐宋,一时间人气无双。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唐宋敢于激流勇退,在人气最高的时候潜心拍摄《烟火》这部电影,被很多人称赞,唐宋不只是个演员,还是个艺术家。 不过这时候舒绿之前的安排就起作用了,真人秀节目的播出,播出战线差不多三四个月,这段时间里面,虽然唐宋已经开始低调拍电影,关于他的消息和新闻却一点儿也没有少,并且真人秀的关注度也依旧让唐宋维持着极高的曝光度。 等到真人秀播出之后,网络剧又开始播出,唐宋再一次因为演技而征服了观众,甚至得到了几个电视剧的奖项。 不过那些奖项对于唐宋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最多算是个认可,他依然将一颗心倾付在电影中。 如今,《烟火》这部电影已经上映,虽然有更多的文艺片的元素在其中,但是因为有着复出影后沈羲禾的保障,以及提前送去了国际电影节参赛,让电影在上映的时候已经有了极大的反响,最后的票房出奇的高。 并且在国际电影节上,唐宋凭借此片再一次获得了影帝称号,时隔多年的一个影帝,让唐宋重新站在了国内青年艺人的巅峰,试问现在除了他,谁还有那个本事可以年纪轻轻就屡次得到国际电影节的影帝称号? 沉寂多年的唐宋最终还是以自己的实力重回巅峰,他在《烟火》中的演技得到了一致认可,再也没人敢怀疑他不会演戏了。 唐宋顿时变成了众多人心中绝对的男神,又有演技,又有优异的外貌,这样的存在不红才是奇了怪了。 而外界在这个时候,忽然就想到了唐宋和安迟曾经的经纪人,因为不管是唐宋还是安迟,在各种颁奖典礼上的颁奖词,一定都会提到这个人,赞扬她是最优秀的经纪人。 当初的一些粉丝都还记得舒绿,安迟复出之后的第一个颁奖典礼上,这个漂亮的经纪人可谓是抢了许多女艺人的风头,明眸皓齿的模样不输给任何女明星,偏偏还只是个经纪人。 但是后来就没有关于她的消息了,连安迟和唐宋出席的重要场合里面都没有她的身影,并且他们身边也都有了新的经纪人。 粉丝们只以为是那个经纪人换了工作,不然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最初的时候大家还要疑惑一下,后来也都彻底忘记了舒绿的存在,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安迟和唐宋才是最重要的。 原先有很多人以为安迟和唐宋的友谊只是因为两人有共同的经纪人,交流多,所以关系才会好,可是她们都惊讶的发现,尽管那个经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安迟和唐宋仍然维持着朋友的关系,两人时不时的聚在一起,经常都会被拍到一起吃饭的照片。 粉丝当然是非常开心看到这样的画面,若不是安迟专注在歌唱事业上没有跨界的话,粉丝一定会期盼这两人合作的。 粉丝们当然不会知道了,虽然舒绿已经离开了五年,并且在这五年里面也没有亲自和安迟唐宋联系,但是她依旧让人时刻关照他们的事业,舒绿仍旧会有着自己的考量,也会有人专门将安迟和唐宋的工作计划送到舒绿这里让她过目。 舒绿的工作从来没有真正的停下,即使这些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养病。 安迟的演艺事业在国内已经发展到了顶峰,所以舒绿就在考虑让他向国外发展,至少可以趁着这几年的大好形势在国外镀一层金回去,不管有没有成绩,都是好的。 更何况舒绿还相信,安迟一定可以在不同的国家得到认可。 于是她今天就来摆脱JING的帮忙了,JING在国外的时尚圈里有不错的名声,国内也有很高的知名度,因为他的国人身份,所以国内的媒体很喜欢发布关于他的消息,他也凭借着自己的设计品牌站稳了脚跟,虽然基本没有回国工作,品牌在国内的销量却是十分的好。 如果JING可以让安迟代言他的品牌,对于安迟来说绝对是真正打入国际的一个绝佳机会。 假如今天拜托的是其他人,舒绿还不敢确定是不是能够成功,但今天这个人是JING,舒绿就自信多了。 “安迟?我倒是听过他的名字。”JING懒洋洋的眨了眨眼,对舒绿伸出了手,“把他的资料给我看看,如果合适的话我就给他个机会,不合适的话,我可不会答应你的。” 舒绿满心怀喜的将安迟的资料放到了JING的手里:“这可是我正式复出的第一份工作。” JING充满傲气的哼了一声,神色倒还是平和的,将舒绿给他的资料打开来,慢悠悠的浏览着。 舒绿坐在一边,在JING专心看资料的时候,百无聊赖的看向了窗外。 巴黎的建筑天生就有那么一股古典浪漫的气息在里面,随处拍张照片都像是画一样。 只是舒绿却已经在这里呆的烦了,只想要赶紧回国去。 尤其是国内还有一个她心心念念着的人啊…… 这几年,舒绿时常会梦见顾临桁,尽管梦里面关于顾临桁的画面都是支离破碎的情节,可是能够在梦里看见那个男人,舒绿也很满足了。 每天都会有佣人给她收集关于顾临桁的消息,舒绿好像透过那些文字或者视频的报道,看到顾临桁在剧烈的变化着,却是变得更好的。 舒绿知道自从自己离开之后,顾临桁变了很多,但是有些事情的无可奈何,让舒绿不得不狠心不去找他。 在离开京城的第一年里,舒绿的情况几乎是越来越遭,她的心脏负担一个孩子的孕育,承载了太多的压力,连舒绿自己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哪一天就会崩溃了。 尽管呆在最好的私立医院,请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舒绿仍然不太有信心可以真正的度过这次人生的劫难。 但是总有股信念在驱使着她坚持下去,她怎么能够放弃呢,她还要回去找顾临桁,看看他,亲手拥抱他。 她还要把两个人的小孩儿交给他,看到他惊讶的表情。 所以自己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放弃呢? 那一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难熬,舒绿已经不想去回忆了,身体一次次的在向舒绿抗议,但都被她咬着牙挺了过来,再加上最先进的医术保障,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将孩子生了下来。 可是生下孩子之后,舒绿自己的身体终于受不住重压,病倒了。 心脏的功能急速下降,舒绿只能整天呆在病房里面,等待医生给出万无一失的救治。 手术不能够马上进行,只能够等着舒绿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之后才可以,那又是一段难熬的日子,舒绿这才明白生病的人到底有多么可怜,自己的亲生父母当年为什么要选择抛弃自己。 自己的病不是百分之百的有生命危险,可是治疗所需要花费的金钱,一般的家庭是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的。 怀孕以来的花费,舒绿知道,也幸好是自己身在贺家,不然真的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贺旌容来看过舒绿几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来了,又匆匆忙忙走了。 他请一次假,申请一次出国需要繁杂的手续和审核,所以自家哥哥能够来看自己,舒绿都已经很开心了。 而问起贺旌容关于艾小小的事情,他也只能说:“听说她过的很好。” 舒绿只能够无声的叹气。 在很长的时间里面,舒绿都不敢去想顾临桁,因为一旦想到他,自己就会赶到锥心般的疼痛,来自意大利的医生告诉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会对心脏不好。 舒绿也就只能够将顾临桁深深的埋进自己的心底,连拿出来想一想都不敢。 在出国的第三年,舒绿终于做了心脏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术后的恢复又需要一段漫长的日子。 舒绿本来想要回国去慢慢恢复,可是京城局势的剧烈变化让她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 离顾家争权的时间越来越近,京中各大势力都开始动了起来,京城彻底被搅成了一滩浑水。 尤其是当舒绿知道了许多关于顾家内乱的辛密,以及那个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的人,洋溪。 舒绿本来没有把洋溪的存在太当回事儿,也准备让顾临桁自己去解决掉洋溪。可是后面贺家的发现让舒绿心惊不已,洋溪的目的不简单,舒绿知道,但是原来还有那么多深意,她则没有想到。 后来听说洋溪呆在了顾临桁的身边,舒绿知道的时候,心情格外的平静。 顾临桁将洋溪留在身边,必定也是知道了什么。 既然这个人有那么大的野心,舒绿想,就陪她玩玩又如何? 反正贺家早已经卷进了斗争的漩涡中,舒绿也自觉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只要顾临桁还在那里,她必然会站在他的身边支持他。 只是那么多的变故让舒绿离开了他五年,并且没有将自己离开的原因告诉他,舒绿有些担心顾临桁会不会……恨自己? 而现在舒绿的身体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国了。 持着想要给顾临桁一个惊喜的想法,舒绿暂时没有让人告诉顾临桁自己要回去了,准备先把安迟和JING的代言解决之后再回去。 安迟和唐宋都知道舒绿出了国,但是舒绿并没有联系他们,这次也算是自己给他们的一个补偿? 唐宋那边,舒绿已经给他安排了下半年的时装周看秀的行程,并且到时候也会和JING合作,还会和一些大牌的设计师见面。 “JING,怎么样了?”舒绿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JING动了动身子,大长腿换了个姿势交叠着,碧色的眸子里倒是满意的样子:“还不错,但是具体的话,你需要让他来和我见面才能够决定。” 毕竟对于设计师来说,要真正能够给他灵感的人,才能够来代言他的服装。 安迟的外貌很特别,那种慵懒又性感的模样其实和JING的这一季设计理念很符合,所以他才会答应让安迟来试镜。 舒绿狡黠一笑:“所以JING你同意了?” JING懒洋洋的点头:“同意了,什么时候让他来吧——不过我说你能不能叫我中文名字?” 嘿,瞧这个傲娇的人,叫他英文还不乐意了。 于是舒绿笑眯眯的喊他:“好的,绍戟叔叔。” 绍戟立马就变了脸色:“叫谁叔叔呢!” 舒绿满脸无辜的看着他:“可是论辈分来说,你就是我的叔叔啊。” 所以其实这个绍戟,也是绍家的后辈,他的母亲绍青青嫁了个英国人,基本上就算是移民了。 但是绍家家族观念浓厚,所以依旧会在每年的新年回家祭拜。 舒绿也是在五年前回绍家的时候才认识了绍戟,因为之前的日子里绍戟都没有回去,那一年他回家祭祖,舒绿才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设计师竟然是自己的叔叔。 当然只是论辈分来说,如果单论年龄的话,绍戟比舒绿大了八岁左右,还不至于被喊一声叔叔。 绍戟轻嗤了一声:“我这么年轻,看起来都不像是你的叔叔好吧。” 舒绿知道这人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谈论他的年龄,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避讳的,不过绍戟这个人本来就有着鬼才的那种性格,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论。 “是,绍戟叔叔。”舒绿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 绍戟碧绿色的眸子里燃起薄怒,但对于舒绿又无可奈何,只能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给你的那个小艺人试镜的机会了。” 瞧这个睚眦必报的,舒绿腹诽了两句,讨好道:“好啦,绍戟。” “这还差不多。”知道这个人的傲娇性格,舒绿只是笑笑没有继续戏谑他。 而这个时候安迟已经到了巴黎,舒绿直接说:“我也不浪费你的时间了,直接让他过来试镜怎么样?” “反正现在也很闲,随便你吧。”绍戟摆了摆手,“每年这个时候的生活都无比的空虚啊……” 每年兵荒马乱的时装周之后,绍戟都会陷入这样的无聊日子里,每天都无所事事,他的设计灵感也总是在很诡异的时间点出现,现在这么百无聊赖,一看就是不想要动手设计的模样。 舒绿已经见怪不怪了。 “JING,有人找你。”金发的店员过来告知了一声。 绍戟扭头看着舒绿:“是你的小艺人?” 舒绿想了想,时间差不多,应该是他了。 安迟这些年的事业步入了新高度,已经不同于往昔的复出新人,他的地位在娱乐圈里面,已经足够被人叫一声前辈了。 甚至连傅渊也只是资历比他高,真的论起成绩来说,现在的安迟甚至可以跟傅渊这样的天王平起平坐。 但是安迟知道,还不够,要想真的到傅渊的位置,只是现在这样绝对不够。 傅渊之所以能够成为天王,除了他在国内的成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在国外的发展,能够在格莱美获奖,对于亚洲的歌手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因此安迟一直在心里期待着这样的一天,他也可以到国际上发展,然后取得亮眼的成绩,真正成为无人可以质疑的天王。 安迟原本以为舒绿会陪着他一起的。 虽然他永远不会对舒绿说出那些话,但是也不会妨碍他和舒绿成为好的伙伴,他认为在舒绿的带领下,自己终究可以达到傅渊的高度。 可是突然,在他事业最巅峰的时候,公司下达命令,给他换了个经纪人。 为什么? 只是过了个新年而已,怎么就一切都变了? 不仅是换了个经纪人,安迟甚至连舒绿的人都找不到了,他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舒绿和自己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自己对她的了解少的可怜,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生活,也没有办法去了解。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就好像是一个过客,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自己捧到天王的位置上,但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消失,让自己连找她的机会都没有,根本无从找起。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安迟其实就已经释怀了,他早就该想到的,舒绿和他就是彻头彻尾的两个世界的人,他曾经那些旖旎的想法也完全没用。 但舒绿又出现了,不是她出现,而是自己又得到了她的消息,她仍然在负责自己的事业,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能够露面。 安迟能够猜到有些自己没有办法知道的原因,他也知道舒绿真正的身份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 但舒绿还能够继续当他的经纪人,安迟已经足够兴奋。 其实这些年两人从来没有联系过,连这次来这里,都是自己的现任名义上的经纪人通知的。 只是告诉他到巴黎来,来到这家店,找一个叫做JING的设计师。 安迟怎么可能不知道JING是谁?这个人在前段时间的巴黎时装周上面大放异彩,每一季的衣服都大受欢迎,受到的赞誉无数。 自己竟然要来找他? 到达JING的品牌专卖店,安迟向店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安静的站在楼下,等待JING的出现。 但是接下来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却令安迟惊讶的不敢相信。 他已经五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么意外的状况下相遇,怎么能够不吃惊? 舒绿对着明显怔住的安迟挥了挥手:“嗨,好久不见啊,小安迟。” 安迟的桃花眼里布满了诧异,半晌才呆呆的说:“舒绿?” “不然还有谁?”舒绿看着安迟,他穿着普通的短袖和牛仔裤,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妖娆的眸子也充满了活力。 安迟是个塑造性很强的人,他有很多的形象,可以妖媚也可以清朗,他身上的特质复杂又迷人,舒绿相信他能够得到JING的欣赏。 “你这几年……都去哪儿了?”安迟还没有回过神来,陷在惊讶里问。 “这个是个很长的故事,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现在我带你去见JING。” 舒绿带着安迟上了楼,JING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坐着,完全没有自己身为主人要迎客的意味。 安迟已经是长得很漂亮的人了,那双桃花眼盯着人看的时候,无端就有深情从瞳仁里流出,迷乱了无数女性的心。 而躺在椅子上的JING,他的面孔有些苍白,但是混血的深邃轮廓让人总是忍不住将视线流连在他的脸上,碧瞳妖异而神秘,随时想要勾魂摄魄似的。 安迟的眼神和JING对视在了一起,JING的眼里在触及了安迟的脸后,露出了饶有兴味的光芒。 “这个就是安迟,绍戟,我想我不需要再给你介绍了吧?”反正刚才不是才见过了他的资料? 却没想到绍戟眯着眼,露出了一个苍白,但是神秘的笑容:“不,我不认识,他来一个自我介绍吧。” 安迟微微皱了眉头,和绍戟对视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抵抗和防备。 舒绿给安迟使了个眼神。 “JING,你好,我是安迟。”安迟微微颔首,这些年里,他也已经历练出了无论处在怎样的环境里都处变不惊的淡定神态,整个人站的笔直,无形中就有着诱人的魅力散发。 绍戟终于舍得站起来了,他的身高顿时给了人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完美的模特身材让他身上随便套的一件衣服都有着难以形容的吸引力。 他随手将手臂靠在了舒绿的肩膀上,左腿微微弯曲,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多的压迫感。 下一秒,绍戟就开始紧盯着安迟看,目光像是透过了安迟的衣服,看遍了他身体的每一寸骨骼。 这大概是设计师看人时候的惯有目光? 舒绿见绍戟没有说话,直接甩膀子将人从自己的肩膀上弄开:“我说你这个习惯怎么永远都改不了?” 就跟没有骨头似的,总喜欢靠着什么东西。 就像……顾临桁。 那个男人也总是喜欢靠着墙壁,抽烟的时候半低着头,整张脸都氤氲在雾气里面,英俊的让人着迷…… 不自觉的想到顾临桁,舒绿又走了神,将自己拉回现实之后,就刚好听到绍戟特别随意的一句:“那行吧,就是他了。” 行了,只要有了绍戟这句话,安迟就已经拿到了绍戟的品牌代言。 绍戟这个人,他要是不喜欢的,估计就算舒绿要叫他一声叔叔,他也不会让安迟签下自己的代言。 能够让他松口,就证明他对安迟是很满意的。 “刚好我最近有空,你就留在这里把代言广告拍了,然后下个星期……跟我去参加几个小型的发布会。” 虽然时装周结束了,但是在这种时尚都市,与时尚有关的一切都是永远不会暂停的。 安迟和舒绿对视了一眼,回答:“好。” 舒绿开心的鼓掌:“好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绍戟的目光却还停留在安迟的身上,半晌才说:“你先走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舒绿叫你。” “我已经让人给你定好了酒店,你刚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估计也累了,先回酒店休息,明天开始肯定就有的忙了,知道吗?”舒绿跟安迟解释,“至于你好奇和不解的那些东西,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知道了吧?” 安迟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你了。我先回酒店。” “这么高冷呀?”舒绿打趣了一句。 安迟无奈一笑:“我就是很困而已。” “逗你的,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见。” 看着安迟走了,舒绿叹了口气,她打算明天将安迟需要注意的东西告诉他之后,就暂时不管他在这边的拍摄计划了。 接下来,她就要先回国,去告诉顾临桁,她回来了…… 在舒绿出神的时候,楼上的绍戟忽然喊了一声:“舒绿!我的宝贝儿侄儿呢!他怎么还没有来!” 舒绿看了眼时间:“佣人应该把他接回来了,你再等等吧。” 像绍戟这么高冷的人,唯一能够让他放下一切矜持的,估计就只有舒绿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和顾临桁的儿子——顾皓之了。 其实关于儿子的名字这个问题,舒绿是在很久之前就跟顾临桁讨论过的,当时无意中问起的时候,顾临桁就说以后有了儿子就取名叫皓之,女儿叫做 玥之,所以当最后生下来的孩子是男孩儿的时候,舒绿想都没想就给他用了顾临桁曾经随口说的名字。 他大概也是想了很久的? 舒绿刚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汽车声,然后店里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背着书包的身影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小孩儿穿着学校的统一制服,深蓝色的小西服穿在身上,多了股英气。 他的脸庞粉粉嫩嫩的,但是五官已经初显英俊,脸部轮廓分明隽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是遗传了舒绿的。 不过他进门的时候是板着脸的,冷漠的表情很像是他的父亲。 但是在看到舒绿的那一秒,小孩儿脸上的表情就像冰山融雪那样,笑意布满了眼眸,整个人都朝她扑了过去,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舒绿措不及防的被顾皓之抱了大腿,无奈的摸着小孩儿的脑袋:“乖。” 然后舒绿将顾皓之抱到了怀里,看着顾皓之眨巴着大眼睛,像是要对自己说什么。 “怎么了?” 顾皓之凑近舒绿,软软的手臂环上她的肩膀,用法语说:“老师说周末要出去郊游,你什么时候把爸爸给我带回来啊?” 舒绿一怔,这些年自己的身体总是处在时好时坏的状态里面,也没有办法坐那么多时间的飞机回去,对于顾皓之来说,却是少了父亲的疼爱。 一时间心里升起了歉疚的情绪,舒绿摸着顾皓之的后脑勺轻声道:“我们明天就回国去找爸爸好不好?” “明天就可以?妈妈你说真的吗?” “当然是说真的。”舒绿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皓之亲了舒绿一口,眼睛弯起来的模样就好像舒绿,但是他的轮廓里又都是顾临桁的影子。 “嘿,我的宝贝侄子!”绍戟在楼上挥了挥手。 绍家那边的辈分太复杂,家族关系更为庞大,舒绿喊绍戟一声叔叔其实只是单纯的论辈分而言,平日里也都不会去在意那些。 所以顾皓之本该喊绍戟是叔公,但是绍戟觉得那样子自己被喊老了,被让顾皓之也喊他叔叔,舒绿笑言这样子辈分才是乱了,不过绍戟从来不会在乎这些,久而久之的,顾皓之看到绍戟也就喊他一声叔叔。 “JING叔叔。”顾皓之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肉肉的小手也挥了挥。 绍戟的心顿时软的不行,直接冲下楼来就把绍戟抱进了怀里:“宝贝儿再喊一声?” 顾皓之咯咯笑了两声,就像是故意和绍戟作对似的,就不喊他,把头埋在舒绿的肩膀上,嘟囔:“妈妈快救我。” 舒绿便把小孩儿抱了回来,故意盯着绍戟说:“喜欢不如自己生一个?” “嘁,我要是会生早就生了好吧。” “谁叫你现在只想要当单身?” “单身多好,单身多愉快?”绍戟双手撑在脑后,斜睨着舒绿,“诶,你什么时候回国去?” “明天就走,我家安迟到时候可就交给你了,你最好好好招待着,别让他受了欺负。” “说的他就跟小孩儿一样?都多大的人了谁敢欺负他?” 舒绿无辜一笑:“最有可能欺负他的人可不就是你吗?” 绍戟抬起下巴:“你以为谁都有资格被我欺负的啊?” 得,这人又开始死傲娇了。 眼前这人小时候最喜欢的人可是自己母上大人,绍戟小时候曾说,要是找不到像莫青泥那样好看的人,就不结婚了。 这个绝对的颜控还真是这么多年了都单身,明明时尚圈里头也是不缺美人的,愣是没有看上谁。 绍戟眼睛一瞥,碧绿的眸子又放在了顾皓之的身上:“亲爱的,要不今天下午跟叔叔出去玩儿?我带你去游乐园?” 然而绍戟自认为很不错的建议被小孩儿无情的拒绝了:“叔叔你不要每次都带我去游乐园,太无聊了。” 舒绿看着怀里的小孩儿灵动的表情,眼睛上有着小扇子般的睫毛,头发也是软软的,身上的皮肤白的像牛奶,英俊分明的轮廓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直勾勾盯着你看的时候,眼里的深邃都像是要勾魂儿一般。 于是绍戟故意凑过去在小孩儿的脸蛋上吧唧了一口:“你不让我带你去玩儿,我就亲你。” 顾皓之无奈的用手臂圈着舒绿的脖子,幽幽的说:“叔叔你真幼稚。” 舒绿最喜欢看绍戟吃瘪的样子,笑了起来。 然后他们都听到店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了,门上的风铃轻轻的响动,一会儿之后,舒绿听到了一声带着不确定的低沉问候:“舒绿。”   ☆、【V3】 相见 舒绿听到那一声带着不确定的问候,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那个熟悉的,低沉的,带着一点儿金属质感的沙哑声音,除了她经常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还能有谁? 舒绿转过头,顾临桁的身影在门口的阳光下,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光晕,让舒绿看不清楚。 门被推开,顾临桁走了进来,走过了刺眼的光芒,穿过了万水千山,重新站到了舒绿的面前,找到了她,如他曾经许下的诺言那般,无论她去了哪里,无论她离开了多久,他都找到了她。 “舒绿。”顾临桁又轻轻的喊了一声,带着那么一丝的不确定,他是在紧张?这个不羁骄傲的人,他竟然也会紧张。 舒绿想要开口,却发觉自己如同失语那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有些贪婪的看着顾临桁,他瘦了许多,脸部轮廓越发显明,更加锋利逼人,却有种让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的魅力。 他的深沉眼眸牢牢的看着舒绿,好像是怕自己一眨眼就弄丢了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 舒绿还来不及说什么,顾临桁的目光便顺势落在了舒绿怀里的顾皓之身上。 小孩儿也眨巴着圆鼓鼓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临桁,带着满满的好奇。 舒绿知道,顾临桁一定会猜出来的。 这个孩子和他那么像,两个人的轮廓如出一辙,无论是英俊的脸庞线条还是那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与生俱来的矜贵。 顾皓之除了继承舒绿的杏眸,其他的部分,甚至于两人对视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一定会让顾临桁明白。 舒绿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遇见顾临桁,她以为自己明天回去之后再去找他,却在这里,就提前相见了。 顾临桁会怎么想?会恨她吗?还是责怪她的狠心? 那些复杂的情绪让舒绿心跳的有些快。 “妈妈,他是谁?”顾皓之软软的嗓音让舒绿回过神来,看见小孩儿依旧满眼好奇的和顾临桁对视着。 顾临桁在听到顾皓之糯糯的叫了一声妈妈之后,挑起了眉毛,一步步走近舒绿,视线没再看小孩儿,而是继续放在舒绿的身上。 “舒绿,我找到你了。”顾临桁翘了翘嘴角,即使眼底还有着深藏的疲惫,语气也是愉悦的。 “亲爱的,这是谁?”绍戟忽然开口,问了和顾皓之一样的问题。 舒绿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绍戟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看出现在的气氛紧张,故意添油加醋一把。 果不其然,听到亲爱的三个字,顾临桁眼眸微眯,眼底升起戾气,幽幽的看了绍戟一眼,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空气里慢悠悠的晃荡着醋味儿。 舒绿喟叹一声,反正该来的迟早都会来,该她解决的问题还是要她亲自来解决才行。 “绍戟叔叔,我先走了,改天再带皓之来见你。”有改天吗?舒绿不太确定,说不定她直接就被顾临桁绑回去了,这个男人忍受了几年的煎熬,一定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皓之,他是你的,爸爸。”舒绿摸了摸顾皓之细软的黑发,轻声告诉他。 然后顾皓之的眼眸里像是布满了星星一样,兴奋的开了口:“真的是爸爸?” 舒绿一直告诉顾皓之,他的爸爸在国内,爸爸非常爱他,但是因为妈妈的原因,他们暂时没有办法见面,但总有一天,他们会见面的。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尽管顾皓之小小年纪就已经展现出了良好的基因带来的聪颖天赋,他也仍然会相信最亲爱的妈妈告诉他的一切。 舒绿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顾皓之和顾临桁之间的父子关系受到任何的影响,她希望小孩儿也是喜欢着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的。 “是,爸爸来找你了。” “妈妈快把我放下去。”顾皓之挥舞着小手,双脚着地的瞬间,就迫不及待的朝顾临桁奔了过去,但是在接近他的时候,又有些犹豫的停下了脚步。 “你真的是我的爸爸?”顾皓之睁着大眼睛,仰头看着顾临桁。 顾临桁的眼神闪动,看了舒绿一眼,才蹲下身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小的顾皓之:“你叫顾皓之?” 小孩儿点了头:“是。” 顾临桁将手掌放在他的头顶,对于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到莫名的不知所措。 从知道舒绿的下落之后,他就将国内的一切交给了顾明,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他找了四年的人竟然在巴黎,顾临桁一路上都维持着生人勿近的骇人气场,只想要找到那个可恶的女人之后,立刻将她绑起来,再也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可是当真的再次看到这个阔别了五年的人之后,顾临桁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栽了。 她不想要原谅自己的欺骗,顾临桁就折磨了自己五年,今天终于见到舒绿,她笑起来依旧灿烂明媚,亮晶晶的眼眸里始终有光,而且比起五年前,她的气质有了些许的变化,更加的诱人。 至于这个忽然间出现的,简直跟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那样的小孩儿,顾临桁一时间真的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舒绿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五年,顾临桁心里当然有疑惑,可是谁能来告诉他,怎么就忽然多了个儿子? 尤其是顾皓之站在这儿,顾临桁都不用怀疑就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那种奇妙的血脉联系,让他敢于肯定。 顾临桁将小孩儿抱了起来,便有一股奶香味传来,属于小孩子的独特香味。 “我是你的爸爸。”顾临桁看着他,勾唇一笑。 小孩儿眨巴眨巴眼,有些害羞的将脑袋埋在了顾临桁的颈窝,小手圈着他的脖子,低低的喊了一句:“爸爸。” 顾临桁的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我们先走吧,去我住的地方。”舒绿轻声道,“不妨碍绍戟的生意了。” 顾临桁压下了满心疑惑,抱着皓之宝宝走在舒绿身后,还意味不明的和一脸无所谓的绍戟对视了一眼。 回程过程中,皓之宝宝靠在顾临桁的身上睡着了,即使睡着了,他的小手也紧紧的抓着顾临桁的衣摆不放,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不时的咂咂嘴,小模样格外可爱。 舒绿在心里叹气,爸爸对于顾皓之来之,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可是他现在四岁了,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爸爸。 这些年来舒绿想过很多次,要不要先将皓之送回国内,不管自己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至少让顾临桁陪在他的身边。 但是京城状况越发严重,舒绿甚至听到过几次关于有势力暗杀顾临桁的消息,幸好顾临桁身边的保卫足够强大,最后都有惊无险。 然而皓之宝宝太小了,如果被人发现他的存在,太危险了。 尽管顾临桁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他,可是那些不确定的因素,仍然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是有一次,舒绿试图问皓之宝宝,让他先回国去找爸爸怎么样。舒绿只是试探性的问一下,却让皓之宝宝小嘴一扁,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生怕舒绿不要他了。 看着小孩儿哭的样子,舒绿还怎么能够忍心将他送回去? 太多的不确定和意外里,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五年,直到现在。 顾临桁从来没有过带小孩儿的经验,此刻小孩儿就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舒绿只能笑着说:“他睡觉很安稳,不用管他都可以。” 顾临桁眼眸里光芒闪烁,偏过头看着舒绿,并且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是来找你的。” 舒绿感受着顾临桁手掌的温度,和他对视。 顾临桁比五年前更加成熟了,眼眸深邃的仿佛藏进了一切的情绪,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在想什么,那种沉稳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已经修炼的十足。 这个男人过去便对女人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如今只怕更甚。 见舒绿不说话,顾临桁又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难道还没有原谅我?” 说话的时候,顾临桁的眼里好像有委屈的情绪,紧紧握着舒绿的手,就怕她说出什么让他难以承受的话来。 “我知道。”舒绿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是来找我的。” “我知道我以前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你已经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过我了,所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顾临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嘲似的笑了,“可是看起来你过的还不错。” 舒绿皱眉:“不是这样的。”她要怎么和顾临桁解释?其实她过的一点都不好,她每天都在想他,可是一想他,心脏就会受不了,连想他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不是更痛苦? 顾临桁的声线依旧磁性,幽幽的在舒绿耳边响起:“不管你原谅我没有,今天我找到你了,就再也不会放手,你不要想再从我身边离开。” “你答应我过几天就会回去,可是最后你让我等了五年,舒绿,你也骗了我,我们扯平了。”顾临桁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怒气,“我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舒绿还想要解释,但是车子已经停在了舒绿住的地方。 “先进去吧,我会和你解释的。” 顾临桁还是不想要放开她,尽管知道这个人现在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旁,他可以触碰到她的皮肤,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可以听到她细腻动听的嗓音,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已经找到舒绿了。 这个人真的就好像人间蒸发那样,顾临桁在国内的势力几乎全部出动,就差把所找过的地方搅得天翻地覆了,然而即便那样,他仍然没有能够找到舒绿。 过去的顾临桁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舒绿想要离开他也可以这么容易,假如没有贺家的话,无论换成谁,他都不会将她弄丢这么多年。 可是贺家不一样,贺家所拥有的势力不说,背后的绍家可谓是绝对的最显赫的家族,他们真心想要藏一个人,即使是顾临桁找起来也会很困难。 而且贺旌容告诉他,是舒绿还没有原谅他。 当初想要接近舒绿的想法仅仅是最初的念头,到后来就再也没有那样想过,但是却不能够改变他隐瞒了舒绿很多真相的事实。 但因为这样他就要被舒绿判了死刑?万一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再也不打算原谅他,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刚才进来的那一刹那,看到舒绿怀里抱着个孩子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有说有笑,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的顾临桁差点儿就没咬碎了自己的牙。 对于顾临桁来说,绝对不能够忍受舒绿真的离开他。 这人是他的,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信念了,绝对不会有变化。 幸好冷静下来之后,顾临桁能够从舒绿的神态里看出不同。 舒绿看那个男人的眼神很坦率,即使很熟稔,也没有其他的感情在里面。 这才让顾临桁放了心,不然的话……他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将舒绿绑回去的。 “你放心,你已经找到我了,孩子都还在你的怀里,我不会离开的。”舒绿回握着顾临桁的手,告诉着他自己的态度。 顿时也有些心酸,舒绿知道都是因为自己,过去的顾临桁从来不会露出这样受伤的表情,他在害怕。 顾临桁眯了眯眼,终于放开舒绿,然后抱着怀里酣然入睡的皓之宝宝下了车。 这是在巴黎的一处别墅主宅,典型的欧式风格,外面带着一个小院子。 接他们的车子也是贺家的司机,都是从国内直接过来照顾舒绿的。 “很可惜爸妈今天都没在巴黎,不然你还可以见他们。”舒绿走进屋子,对顾临桁指了一下楼上的卧室,“先把皓之放到卧室去,他这一觉估计要睡很长时间。” 顾临桁点头,跟在舒绿身后上了楼,皓之宝宝已经开始一个人睡觉了,他的房间里贴了许多的壁纸,上面还有歪歪扭扭的画,一看就是他亲手画的,带着小孩儿的童真。 床边摆放了一些小的模型,让顾临桁微微侧目,这么小就已经开始玩这种复杂的拼接模型了,不愧是他顾临桁的儿子…… 明明是才刚刚见面,但是这时候的顾临桁就自动过度到了为人父的状态里面,表情里也透出了一点儿骄傲。 放小孩儿放在床上,立即就只剩下了软软的一小点儿,舒绿过去盖上被子,伸手将顾临桁拉出了卧室:“有什么话我们去外面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舒绿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她大部分的岁月里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情况好的时候会回来住,情况不好的时候就只能够每天呆在医院,方便医生的随时照顾。 顾临桁看着近在咫尺的舒绿,用有些贪婪的目光放肆的打量着她,这个人他已经寻找了太漫长的时间,这五年里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一样。 现在终于可以再次看着这个人,顾临桁心里说不清的复杂。 “临桁……”舒绿才刚刚开口,就被顾临桁一把搂进了怀里,手臂紧紧的扣着她,力气大的让舒绿觉得有些疼。 他的动作里带着满满的想念和紧张在里面,像是要就此将舒绿圈在怀里,让她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顾临桁侧过脸,在舒绿的耳边低语:“你可真是残忍的很,一走就是五年。” 舒绿无奈的将手臂攀上他的背,宽阔挺直的背脊,充满了安全感。 舒绿不由得想,自己想念这个怀抱也有多久了? 每一次的午夜梦回,她从噩梦里惊醒,发现自己身边一片寂静,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何尝不是难受的? 只是后拉,她或许比顾临桁好一点,她身边还有顾皓之,他那么单纯善良,小孩子的童真和依赖让舒绿感到慰藉。 能够拥有顾皓之对于舒绿来说是人生的惊喜,她即便曾经遇到过生命危险,也挺了过来,成功的将皓之生下来。 看着他从那么小的一个跟糯米团子似的,慢慢的长成现在的小孩儿,那大概是一种奇妙的做母亲的感觉。 她可以给皓之宝宝的一切,都给了他。 “我……以后不会了。”舒绿忍不住哽咽,她也终于可以呆在顾临桁的怀抱里,这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顾临桁心里有怒气有怨愤吗,当然有,对于舒绿的不辞而别当然有怨怼,但是更多的,却是紧张和想念,比起生舒绿的气,不如说顾临桁是在生自己的气,他若是一开始不欺骗舒绿,就不会让她有那么一道跨不过去的坎,顾临桁在这些年来,唯一难过的就是自己弄丢了舒绿。 其实他从来没有怪过她,因为太爱了,所以连责怪她的情绪都舍不得有。 “你要是想走,我也不会机会的,贺舒绿,你以后就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要想去……”顾临桁咬牙切齿的威胁着,“你要是敢走,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然后好好的惩罚你!” 舒绿靠在顾临桁的胸膛上点头:“我保证。” 顾临桁温柔的吻去了舒绿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怎么就哭了呢?该哭的人不应该是我?” 舒绿撇撇嘴:“谁不知道顾阎王铁石心肠,从来不会哭。” 顾临桁亲吻她的睫毛,动作爱恋又小心翼翼,仿佛担心稍微用力,就会将舒绿再次弄丢一样:“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对不起。” 顾临桁凝视着舒绿的眼睛,问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还在气我对你的隐瞒?” 舒绿赶紧摇头:“没有。”这就是当初无可奈何时候的一个借口而已,她从来没有生气,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个理由离开顾临桁五年。 “那就好,我想了好多办法,如果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肯跟我回去,我该怎么哄你,现在看来都用不着了。” 舒绿觉得虽然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但是重新和顾临桁呆在一起,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生疏,这个男人的每一寸何尝不是印进她的灵魂里? “那么现在可不可以来说说……这几年,你到底为什么不回去,并且让所有人向我隐瞒着你的消息?嗯?”顾临桁用修长的手指抬起了舒绿的下巴,目光逼视着她,不给她闪躲的机会。 舒绿觉得话太漫长了,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而且,你又是什么时候,给我生了这么个可爱的儿子?”顾临桁眼里浮上一层淡笑,“这样隐瞒起来,是准备什么时候才告诉我?” “其实……”舒绿刚想解释,就听到了隔壁房间里的动静。 皓之宝宝醒了。 他今天怎么才睡这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舒绿疑惑着对顾临桁说:“我先去看看。” 顾临桁并没有被打扰的不爽,反正人现在已经找到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紧紧抓住舒绿,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说,他有的是耐心。 舒绿刚刚推开房门,皓之宝宝就已经光着脚跑了进来,他一把抱住舒绿的腿,很委屈的瘪了瘪嘴:“妈妈,爸爸不见了,他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心头闪过一丝酸楚,舒绿知道这些年对于皓之宝宝来说,没有父亲一定是有缺失的,他是个很单纯善良的孩子,只要舒绿说什么他都会相信,但是他一定无数次想过同一个问题,关于他的爸爸。 顾临桁从舒绿身后走过来,蹲在皓之宝宝的面前,揉着他软软的头发:“我没有不见,皓之,你看,爸爸还在这里。” 他轻柔的哄着有些不开心的皓之宝宝,明明两父子才见面没有多久,便已经有了难以斩断的血缘关系,顾临桁就已经无师自通的懂得了如何哄小孩儿。 看到顾临桁,皓之宝宝眼里闪过了喜悦,却只是别开了眼睛看着舒绿:“妈妈,我让爸爸抱我可以吗?” 小孩儿对于忽然出现的爸爸有着天生的亲近,但是竟然还会想要先询问舒绿一下,大概是怕舒绿吃醋? “去吧。”舒绿点了点头。 顾皓之便开心的放开舒绿的腿,对顾临桁说:“爸爸,抱我。” 顾临桁直接将顾皓之抱了起来,舒绿找了鞋给他穿上,看着皓之宝宝特别依赖的靠着顾临桁,心里失笑。 一直以来舒绿都会告诉皓之宝宝,爸爸虽然没有出现,但是爸爸很爱他,也会对他很好,让宝宝不要难过,因为爸爸一定会出现的。 所以现在顾皓之看到顾临桁才会那么开心,因为舒绿无数次对他的嘱咐,他的认识里,爸爸虽然从来没有出现,但也会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顾皓之一只手放在顾临桁的脖子上,一只手还想要去拉舒绿,直到舒绿牵着他的手,才笑眯眯的说:“妈妈你没有对我说谎,爸爸真的回来了。” “是,爸爸终于回来了。”跨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顾临桁终于找到了他们。 虽说怀里抱着顾皓之,但是顾临桁的视线却是一直停留在舒绿的身上,生怕一眨眼就会看不到舒绿了。 儿子嘛,反正以后有的时间慢慢去宠他,现在先将自己想了这么多年的人看牢了再说,绝对不能够让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舒绿心里很感慨,她原本以为顾临桁不会找到他们,或者说,找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结果之后他也就放弃了,但是她显然低估了顾临桁的偏执,这个男人既然已经认定了她,无论她逃到哪里,无论找多久,都不会放弃找寻的。 “临桁,如果我告诉你,我本来就准备明天回国找你,你信吗?”舒绿轻声道。 “信,为什么不信。”顾临桁毫不犹豫的开口,眼里是对舒绿的绝对相信,“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当初他骗了她,所以如今,即便她要骗他,他也受着。 舒绿笑了:“不过看起来你的动作总是比我快,赶在我回去给你个惊喜之前先找到我了。” 顾临桁另一只手将舒绿拥进怀里:“幸好我找到你了。” 有些话其实都不用说了,至少顾临桁在看到舒绿的那一眼就可以证明,舒绿仍然爱着他。 不管是为了什么,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那些东西都可以去慢慢找出来,至少现在,顾临桁只想要好好的和舒绿在一起。 这些年来,顾阎王已经成为了京城最没人赶去招惹的一个存在,他面无表情的出现,单单是往哪儿随便一坐,那个刀片似的眼神都会让人感到心悸。 顾临桁跟几年前相比,明明变了许多,可是在舒绿面前,他好像又恢复成了那个眼里只有她的男人,值得依靠,会给她世界上最好的爱情。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要和你联系,但是……”舒绿有些犹豫,该怎样把自己的情况告诉顾临桁。 还没纠结出来,倒是皓之宝宝先说话了:“妈妈,现在几点了?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舒绿看了一眼时间,果然该吃药了,因为顾临桁的突然出现让她失去了很多理智,现在整个人都懵懵的,连自己按时吃药的事情都忘记了。 还需要小孩儿来提醒自己。 舒绿并没有对顾皓之隐瞒过自己生病的事情,因为舒绿知道即使隐瞒也隐瞒不了,她在皓之宝宝记事之后仍然在频繁的来往医院,根本没有办法隐瞒。 所以舒绿对他说,自己生了病,但并不会很严重,只是要记得时常吃药而已。 最近状态好了许多,也不需要去医院了,只是仍然要按时服药,但是这个药过一段时间也可以停了,现在只是在进行着最后的康复而已。 心脏能够恢复到目前的状态,无论是医生还是舒绿自己都很满意,除了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之外,其他的任何一切都和常人没有区别。 不能怀小孩儿也是因为舒绿现在的心脏可以负担她的正常生活,却没有办法负担起另一条生命。 只是已经有了一个皓之宝宝,舒绿想这样也够了,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会有很多人陪伴他,他不会寂寞的。 再说了,程俞嘉的女儿现在不也已经满月了?过几年就可以和皓之宝宝一起玩儿了。 “吃药?”顾临桁表情微变,顿时紧张的看着舒绿,“你生病了?” “其实没有很严重……”舒绿说,“就是需要吃药而已。” 让佣人先带皓之宝宝去院子里玩儿,舒绿拉着明显不相信的顾临桁回到房间。 “如果真的不严重,你不会是这个表情,舒绿,告诉我实话。”顾临桁拧着眉头看着舒绿。 “不要这么严肃,真的不严重……至少现在不算严重。”舒绿被顾临桁看的有些心虚。 “那你说,我听着。”顾临桁一副我认真听着的模样。 舒绿无奈,只能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你知道我是被丢在孤儿院的,后来被捡了回去,而我被丢弃的原因,是我的心脏有一些小毛病。” “其实并不是什么致命的问题,但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要负担这样的治疗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我的父母也许只是个穷人,就更没有办法治疗我的心脏了,但是贺家可以完全没有压力,爸妈带我做了手术,然后我恢复了健康。” 顾临桁悄然松了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又要吃药了?” 舒绿知道顾临桁现在并没有猜到她在这几年里,被这颗心脏折磨的有多惨,但是她不会再隐瞒他了,所以虽然可能他会担心,舒绿也会告知他真相。 “我一直很健康,你知道的,不管做什么都没有问题,甚至可以符合我去做赛车这样的运动,但是有一个却不行,这颗心脏不能够完全支撑我……生孩子。” “在回江南之后我就发现我怀孕了,去检查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心脏不能够完全负荷生育,也就是说,我和孩子,有可能两个都活不了,又有可能只能活一个……” 舒绿慢慢的将过去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顾临桁,包括这些年里她做了哪些手术,以及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现实证明,上帝还不想要见到我,所以我还活着,而且安全的将皓之生下来了。”舒绿笑了,“皓之是你过去给他取的名字对不对,虽然当时你只是随便那么说说,但证明你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顾临桁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他英俊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我离开我的原因?”顾临桁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沙哑,眼眸里泛起了舒绿看不懂的情绪。 舒绿点了点头:“是。” “你怎么……这么傻?”顾临桁宽厚的手掌抚上了舒绿的脸颊,指腹轻轻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擦,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仿佛抵达了舒绿的心底。 “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怕我万一……”舒绿红了眼眶,“临桁,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够确定自己的安全,甚至也没有办法确定皓之的安全,我不想要你担心。” “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你就真的打算不让我知道了?”顾临桁的声线里带上了怒气,“贺舒绿你可够狠心的。” 舒绿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她现在确实已经做了这样隐瞒顾临桁的事情,他会生气,才是正常的。 不过出乎舒绿意料的,是顾临桁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所以你现在好了吗?” “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只要把这些药吃完,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 “……真是拿你没办法。”顾临桁泄气一般的,“我现在想要生气都不舍得,贺舒绿你就偷笑吧。” 舒绿弯了弯眼睛:“那你原谅我了?” 顾临桁威胁道:“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我能不原谅你?但是你以后要是再敢,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舒绿扑过去主动吻住了顾临桁,低声道:“再也不会了。” 顾临桁搂紧了舒绿,加深了这个吻,温柔的在她唇上辗转,与她交换着阔别几年的甜美滋味。 还好顾临桁还考虑到舒绿现在的身体状况,硬生生的憋住了想要继续亲吻的想法,粗粝的指腹在舒绿的唇瓣上游弋:“今天先放过你。” 舒绿害羞的耳垂都红了,靠在顾临桁的肩头,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要安静的享受现在的静谧。 什么都不用去想,只用和他呆在一起。 这一定是这些年来,舒绿最幸福的一天。 顾临桁能够忽然出现对于她来说是绝对的惊喜,而且将所有有可能产生的误会都解除了,舒绿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正如顾临桁所说,以前的事情反正都过去了,就不用去费心思纠结了,以后才会是最重要的。 “既然你都来了,那我可以推迟几天再回国。” “怎么,还有事儿?”顾临桁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来这里都已经交出了所有的工作,现在任何人都休想来打扰他和舒绿在一起。 “安迟来拍广告,他做绍戟品牌的代言,哦,绍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个人,所以我想等他拍完之后才回过。” 顾临桁咬着牙:“连安迟都知道你在哪儿?” 意思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苦苦的寻找着舒绿的下落,而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哪儿了? 舒绿赶紧摇头:“我保证绝对没有,只是我一直在负责他和唐宋的工作,因为我回国之后肯定会继续做我的经纪人,再说了,我也不能半路放弃不是吗?” 顾临桁表情变好了一点:“知道了,你看着办吧。” 舒绿狡黠一笑:“么么哒!” 顾临桁:“……” 皓之宝宝对于自己的爸爸终于出现了这个事情,想必也是很开心的,于是在吃晚饭前的一个小时里,院里的小朋友忽然就多了起来。 许多外国小朋友跟着皓之宝宝一起对顾临桁表示了强烈的兴趣,尤其是这个男人随意往哪儿一坐都跟副画似的。 “Rafael,这就是你的爸爸?”带着法兰西风情的小女孩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顾皓之。 “当然,我跟你们说过我爸爸就快来找我了。”顾皓之的小脸上满是骄傲。 “你的爸爸长得真好看,就跟电视上的人一样。” “妈妈说我跟爸爸长得很像,你们说是不是?” “你现在太小了,没有你爸爸好看。” “等我长大就跟爸爸一样了!” …… 等到和小伙伴们分开,皓之宝宝就冲回了家,先乖乖的洗了手,然后挥舞着小胳膊想要坐到椅子上。 顾临桁一把将他抱到了椅子上坐着。 皓之宝宝的眼睛跟舒绿一样都是杏眸,直勾勾的盯着人看,眼里像是有星星。 “爸爸你还会离开吗?” 顾临桁摸着他的头发:“不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就好,我不想妈妈寂寞。”皓之宝宝天真的说,“妈妈只有我,太寂寞了,如果有了你,她就不会寂寞。” 顾临桁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抽的生疼。 在他因为寻找不到舒绿而愤怒难过的时候,舒绿是不是也在想念着他? 还好,现在他已经找到她了,以后也再不会放开。 “以后妈妈就不会寂寞了。”顾临桁对皓之宝宝承诺,“因为有爸爸在。” 顾皓之笑起来,大眼睛弯弯的,俊朗的脸庞能够看出和顾临桁极为相似的轮廓,长大之后必定又是个魅力十足的。 “那我们是不是就快要回家了?妈妈总说这里其实不是我们的家,我在地图上看过了,离这里确实很远。”皓之宝宝兴奋的说,“但是坐飞机回去一定会很快。” “对,我们坐飞机回去,很快就可以到家了。” “爸爸,我好期待。”皓之宝宝抬头看着顾临桁,“爸爸,我真喜欢你。” 那一瞬间,顾临桁终于知道,为什么人都希望能够有孩子了,顾皓之就像一个小天使,每个人都会喜欢他。 这次倒是有了意外之喜,估计等他将顾皓之带回家,整个京城的人都会大吃一惊。 顾阎王当了奶爸,当然是个不错的话题了,京城的人们会再一次八卦起来,毕竟这可是不容易能够看到的画面。 舒绿靠在厨房边上看着顾临桁和皓之宝宝的互动,心里总算放下心来,即便没有任何经验,顾临桁也一定会是个好的父亲。 ------题外话------ 小天使皓之宝宝。   ☆、【V4】 胜却人间无数 大结局 顾皓之才四岁,但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觉,并且引以为傲。 他穿着奶牛的整套睡衣,衬的小孩儿的皮肤又白又嫩,已经随着成长变得分明的轮廓柔和了下来,抱着枕头与爸爸妈妈道晚安。 “亲爱的妈妈,亲爱的爸爸,祝你们晚安好梦。”顾皓之眨巴着大眼睛,凑到舒绿面前亲了她一口,然后将脑袋埋在顾临桁胸口,有些舍不得爸爸胸膛的温暖。 舒绿摸着他的头发:“今晚跟爸爸一起睡怎么样?” 在国外生活的小孩儿都普遍更早独立,再加上舒绿有很多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并不能够一直陪在顾皓之的身边,小孩儿也就更早的开始学会自己解决一些生活中的小麻烦,比如自己一个人睡觉。 而且如果一直和父母一起睡觉,其他小朋友会笑他的。 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顾临桁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小孩儿也是第一次见到爸爸,舒绿想,他们大概可以更亲密的呆在一起,也可以让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熟悉。 皓之宝宝抱着枕头考虑了一下,才点了头:“那就今晚吧。” 他自觉的爬到床中间,然后乖乖的将被子拉到自己身上盖着,乖巧的说:“那我睡觉了,爸爸妈妈,晚安。” 顾临桁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孩儿,大概是继承了父母的基因,这时候个子已经开始拔高了,不过在他的眼里仍然是很小的一团,闭着眼入睡之后,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微颤,皮肤娇嫩没有任何的瑕疵。 这是他和舒绿共同的孩子,想到这一点,顾临桁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关掉床头灯,顾临桁连舒绿带孩子一起拥进怀里,在舒绿额头印下一吻:“晚安。” 阔别五年,他们终于又可以这么近距离的呆在一起。 舒绿满足的闭上双眼,轻声回答:“晚安。” 第二天早上,皓之宝宝醒的最早,骨碌碌的大眼睛不停的舒绿和顾临桁身上打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上露出了个笑容。 这是他的爸爸和妈妈,他们终于团聚了。 皓之宝宝开心的想,以后妈妈再也不会寂寞。 这一觉对于舒绿和顾临桁来说,都是这些年来最安稳的,不会从梦中惊醒然后发现身边的位置是冰凉的,不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心里头的那人就在自己的身旁,在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地方。 “妈妈你赖床了。”皓之宝宝站在床边,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 舒绿无奈的扶着额头:“好吧,是这样。” “爸爸也赖床了。”皓之宝宝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 顾临桁倒是心安理得的模样:“有吗?我觉得时间刚好。” 有佣人做好了早饭,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主人,佣人并没有任何的惊讶表现,而是淡定的询问他对早饭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顾临桁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勾勒出了劲瘦的腰身,坐在沙发上随口回答:“不用,平时吃的什么现在怎么做就可以。” 反正也不会在这里呆太久,顾临桁并不会很挑。 皓之宝宝吃完早饭之后要去幼儿园,因为今天本来就是他呆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天,他也知道自己要回国去了。 有着舒绿灌输给他的,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乡的知识,所以皓之宝宝对于离开幼儿园的朋友们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他记得妈妈曾经说过,虽然生活里会有分开,但是也会有更好的相遇。 对于四岁的小孩子来说并不能真正理解话里的意思,可是顾皓之还是知道,虽然现在离开他的朋友们,以后还是可以见面的。 因此皓之宝宝是以一种非常高兴的心情去幼儿园和朋友们道别。 舒绿准备去现场监督一下安迟和绍戟的合作,她还真怕绍戟那种阴晴不定的性子会把安迟欺负了。 顾临桁本来就是来追妻的,完全没有别的事情,当然是紧紧跟在舒绿身后,将人牢牢锁在自己的视线里面了。 “所以你都把工作交给顾明了?”舒绿觉得顾明这个助理当的可真是惨。 “我有给他涨工资。”顾临桁说,“而且最近没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可以全权处理。” “顾明还真的和桥涵在一起了,以前虽然看出他们俩有那么点儿猫腻,但那时候还不敢相信他们真的会结婚。”舒绿觉着有时候人生的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比如顾明和桥涵,这也是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偏偏看对了眼。 而且两人好像结婚之后的感情也仍然不错,就是可惜顾临桁这个狠心的老板对顾明的压榨,顾明这段时间必定会忙。 “他们的婚礼我送了很大的红包,把你的那份一起了。”顾临桁揽着舒绿的肩,轻声在她耳边说,“我们的协议可是已经作废了。” 当然作废了,协议里面如果两人在两年之约之后没有一起去民政局离婚的话,就正式作废,两人就是永远的夫妻了。 不过就算那个协议不作废也没有什么影响,舒绿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的和顾临桁分开。 “作废就作废了吧,留着也没用。”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彻底是我的人了,还准备要离开我吗?嗯?”顾临桁语气十分温柔,但是话里绝对有着胁迫的意味在里面。 舒绿连忙讨好道:“怎么会,我当然不会离开了。” “哼,那样最好,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敢瞒着我什么事情,我就把你绑起来,让你好好尝尝瞒着我的下场是什么滋味。” “放心放心,绝对不可能。” 好像忽然就回到了五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然没事儿斗嘴的日子,舒绿看着顾临桁英俊的侧脸,心里终于是将一切的烦恼都抛开了。 只要顾临桁还在她的身边,就一切都很好。 安迟代言绍戟的品牌,拍广告的地方是在巴黎的一处艺术中心,处处都是那种法兰西的高贵典雅的氛围,浪漫又迷人。 舒绿和顾临桁过去的时候,安迟已经到了。 绍戟看着他们俩到了,撇撇嘴:“你们俩居然还不走。” 舒绿白他一眼:“怎么着,不想看到我?” “我是想你们走了,把我的侄儿给我留下。” “做梦吧你。” 绍戟往躺椅上一坐:“贺舒绿,我可是给了你那么大的面子,你就这么对我?” 舒绿知道绍戟就是习惯性的吐槽,压根不搭理他:“我怎么对你了?我对你不是很好吗?” 顾临桁对于绍戟的存在仍然充满了嫉妒,即使这人在辈分上来说和舒绿是亲戚,但想到这个人在这几年一直和舒绿很熟,我们的顾大少爷就忍不住的吃醋。 当即微微侧身挡在舒绿面前,眯眼看向了绍戟。 绍戟悠哉哉的哼着歌,忽然就感到了一道不悦的视线朝自己看来,立刻凝神看过去。 他顿时觉得被顾临桁看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但是他才不会承认被看的有些寒碜,只是默默的偏过了头:“化妆师去哪儿了!快去做造型,不要浪费时间!” 安迟昨完造型出来看到舒绿和顾临桁在一起的时候,眼里闪过了惊讶,但是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去拍广告照片了。 安迟虽然是个歌手,但因为出众的外貌和身体条件,仍然很适合广告的拍摄,舒绿在旁边看着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安迟穿着绍戟设计的衣服,那种冷艳高贵的范儿,还真是适合绍戟的风格。 舒绿都能看到绍戟眼中露出的惊艳。 看来她让安迟过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后面的广告拍摄舒绿就没有看了,因为安迟确实没有太多需要她操心的地方,他和唐宋经过这些年,都更加的成熟,已经可以应付很多的事情。 甚至于这种国际品牌的广告拍摄,安迟也能展现出淡定的心态,发挥出最好的状态。 在舒绿走之前,绍戟喊住了她:“舒绿。” “嗯?”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最近要回国。” 舒绿也没有问绍戟回国做什么,只是说:“你回来找我就行,记得把安迟完整的送回国知道吗?” “说的他跟小孩儿一样,知道了。” “那我走了,拜拜。”舒绿挥了挥手,已经提前给安迟说过,也会有助理负责他的其余事务,舒绿就不用再烦心。 舒绿和顾临桁一起去把皓之宝宝从幼儿园接回来,他手里拿了很多东西,都是他的朋友送给他的分别礼物。 “妈妈我以后还可以回来看看的吧?” “当然,只要有空你就可以回来。” “那就好,我答应了他们,不能失约。”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皓之宝宝又看向了顾临桁:“爸爸,我们是要回你的家吗?” 顾临桁勾唇一笑:“是回我们的家。” …… 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舒绿阔别了五年之后,终于又回到了京城的土地上。 皓之宝宝对于陌生的一切都感到十分的新鲜,虽然在飞机上呆了那么久,下飞机之后仍然劲儿头十足,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不停的问着问题。 看出舒绿精神有些不好,顾临桁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自己充当起了皓之宝宝的临时导游,给他介绍着一切的新鲜东西。 京城的繁华与巴黎完全不同,皓之宝宝越看越兴奋,对于在这里的生活也充满了期待。 回顾家之前,车子驶过了长安街,皓之宝宝看到*的时候,小脸上满是惊讶的发出了感叹:“这里真的很不一样。” 顾临桁笑着道:“会有更多不一样的地方,以后你会慢慢的看到。” “我一定会喜欢这里的。”皓之宝宝撑着下巴眨眼睛,“因为这里是爸爸妈妈都生活过的地方。” 顾临桁再次觉得,顾皓之以后长大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人,这家伙说起甜蜜的话来根本就是无师自通。 还好巴黎和京城的时差并不算太大,舒绿睡了一小觉就差不多恢复了精神。 舒绿离开之后,顾临桁就很少回到他和舒绿住的地方去了,只有偶尔很想她的时候才会回去看看,那个房子里面每一个角落都有舒绿留下的痕迹,她的气息也好似还留在那里。 再加上这些年京城的局势远远不一样了,顾临桁遭受到的人身威胁也更加多,敌对势力里想要暗杀他的不在少数,只有顾家的严密布控让那些人没有办法侵入。 这次舒绿和皓之宝宝一起回国,顾临桁最担心的就是皓之宝宝的安全,舒绿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他是清楚的,但是小孩儿就不一样了,如果被敌人知道他的存在,皓之宝宝势必会处在危险当中。 顾临桁便能够想明白,为什么舒绿没有立即将皓之宝宝带回来,这里确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还好,顾临桁埋了这么多年的网终于要回收了,很快,很快就可以将那些和顾家做对的人都清扫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就不必害怕。 这些年顾家与各家的争斗一直都没停过,但是表面上顾临桁却只是在不断的扩充资金,好像没有任何的行动。 那只是因为,他在等待最好的时机而已。 在回来之前,顾临桁便已经和舒绿进行过一次详谈,既然说好了不能再瞒着彼此,顾临桁便将自己一切的计划都告诉了舒绿,舒绿也表示了欣然同意。 即便离京城遥远,但是贺家和顾家站在一起,舒绿当然能知道很多内幕,她也知道顾家现在已经到了可以解决掉对手的时候。 这次舒绿回来,便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只是必须要更加精锐的力量去保护皓之宝宝的安全。 于是舒绿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了自家哥哥。 能够联系到贺旌容,也是运气好,他这几年接了许多最高等级的任务,其危险等级也是最高,常常几个月都联系不到人。 刚好现在贺旌容人在京中,并没有出任务。 “哥,我回来了。”舒绿在电话里轻声道。 “哦?这么快。”贺旌容笑了,“我听说顾临桁到法国去了,找到你了?” “嗯,找到了,我和他一起回来的。” “行吧,既然找到你就好了,免得我总是觉得欠着他一件什么事情。” “哥,我把皓之带回来了,所以需要你手下一些人。” 贺旌容一听就明白了过来,立即点头:“我会尽快安排人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舒绿才想起来,还没有问一下自家哥哥,艾小小好像最近也要回来了,他收到消息没有? 顾妹妹没有在家,她现在也算是个有名气的演员了,当初出道是准备走歌手道路,后来却发现自己在演戏上更有天赋,还和唐宋一起拍摄了《烟火》那部电影,虽然饰演的只是一个戏份不算多的配角,也跟着剧组去国外走了红毯,回国来的地位自然不一样。 再加上有楚言这么个大老板的保驾护航,顾临欣的事业自然是一番风水,这两人谈恋爱也没有丝毫藏着掖着的打算,顾临欣直接在媒体面前承认自己在和楚言谈恋爱,至于说到顾临欣是不是想要嫁人豪门的时候,顾妹妹不屑的回答:“我哥和楚言是商业伙伴,我有这个必要吗?” 于是顾临欣这个神秘的,听起来就很有钱很有势力的哥哥,就悄然出了名,不过人们都不知道具体身份罢了。 “今天晚上,有个商业宴会吧?”舒绿在沙发上坐着刷微博,忽然问。 顾临桁扭头看着她:“对,怎么了?” “要不今晚咱们一起出席好了——不对,你和你的固定女伴一起出席呗,我自己来。” 顾临桁眯缝着眼打量舒绿,话里含笑:“这是,吃醋了?” 舒绿扔掉手机,手指抵在顾临桁的胸膛上,咬牙道:“顾少爷这几年过的不错嘛,美人在身侧陪伴,人们都说你跟洋溪好事将近了,什么时候啊?” 顾临桁抓住舒绿使坏的手指,轻笑:“我可不想犯重婚罪。” 舒绿哼哼着:“是吧,我还以为顾少都要乐不思蜀了。” 将舒绿扯进怀里,顾临桁挑起她尖尖的下巴:“你以为,这世上除了你,我还会要谁?” 然后舒绿就怒气全消了。 “不过让我猜猜,她最近一定很得意呢,想着就快要嫁进顾家,做顾太太了啊……”舒绿斜睨了顾临桁一眼,“全京城的人可都是这样说的。” “这可不是在等真正的顾太太回来吗?顾太太,该怎么解决她,我看着就行。” 舒绿亲了顾临桁一口:“好叻!” 跟洋溪的这笔账,舒绿必定是要算的。 这人从当年回京城开始就谋划着许多的事情,现在也是到了该解决掉她的时候了。 下午的时候顾遂安和许玲清都回了,看到忽然出现的舒绿和那个眨着眼睛卖萌的顾皓之,对舒绿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立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皓之宝宝的身上。 没办法,这小家伙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人的时候,真是让人怜爱的不行,心都会被萌化。 舒绿倒是挺放心的将皓之宝宝教给了爷爷奶奶去照顾,加之两位长辈这会儿怕是也舍不得这个小孙子了。 顾临桁打了电话告诉顾明他回来的消息,顾明立即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回来放我假。” “行了,你的今年的假可都已经全部用完了,甭跟我叫苦。” 顾明结婚之后性子也变了许多,嬉皮笑脸的:“那也是因为顾总心肠好,体贴我们这些下属。” “要做什么去做你的吧,明天按时上班。”顾临桁知道自己这抛下一切走的两天,顾明必然是承载了许多压力的。 尤其是顾临桁手头这些产业,加起来那么庞大的一个数额,饶是顾明定力再好,也不得不在心里打鼓。 所以要做个大老板,还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首先就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 顾临桁派人送了衣服来,他倒是随便挑了一件西服穿上,就已经足够气宇轩昂,成熟的脸庞充满了魅力。 舒绿的晚礼服是一件透明流畅、摆长领深的袭地礼裙,带有独特花纹的雪纺和银丝流苏相配,露出了舒绿修长纤细的脖颈,行走间浮游流动,充满飘逸轻灵的梦幻色彩。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隆重的打扮了,化妆之后整个人都光芒四射,杏眸水润勾人。 舒绿对顾临桁眨了眨眼:“怎么样?” 顾临桁幽幽的看着她:“真不想放你出去。” “那就好,我就更要出去了。”舒绿娇俏一笑,“我今晚可是有任务在身。” 顾临桁当然知道了,他看着舒绿的模样,心里直痒痒,但也只能忍下所有的旖旎想法。 正如舒绿所说,她今晚确实有事情。 顾临桁将手臂一弯,舒绿就直接挽在了他的臂上:“很可惜今晚你不能做我的男伴了。” “……你还准备去找个男伴?” “当然……不会了。”舒绿轻盈一笑,“行啦,快出发了。” 两个人一起出门,但是最后仍然分开而行,顾临桁是绕去接洋溪了。 当洋溪忽然接到顾临桁的电话,让她今晚陪他参加一个宴会的时候,一下子就笑了,看,在这种时候,顾临桁能够想到的人还是只有她不是吗? 她有自信,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最能够陪在顾临桁的身边,其他那些女人,哪儿来的资格? 顾临桁根本都不会看她们一眼。 至于那个消失已久的人……洋溪眼神变得有些狠辣,那个人都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了,最好再也不要出现! 洋溪打扮的很漂亮,她出现在顾临桁身边的时候总是很漂亮,那份优雅的范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来的,毕竟也是学了多年的芭蕾,再加上她对时尚的理解程度,因此她现在已经京中名媛里最有名的一个。 况且就凭她能够和顾临桁走在一起,还有哪个人有这样的本事? 她就是可以将事业和生活都经营的很好的那种人。 和顾临桁一起出现在商业宴会上,周围的目光各式各样,有羡慕有嫉妒,那些目光都让洋溪感觉很享受,她就喜欢享受着别人的目光,她也觉得自己就该高别人一等,她们越羡慕越嫉妒,对于洋溪来说,就越能够满足。 她光鲜亮丽的出现在这里,挽在顾临桁的手臂上,做一个称职的女伴。 商业宴会的目的就是给予人们互相认识并且合作的机会,顾临桁这样的商业大佬出现在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想要来巴结一番。 然而顾临桁维持了他一贯的冷冽表情,那些想要凑上来的人看着他的表情,都开始在心里掂量着。 直到有家公司的老板和顾临桁算是旧识,与顾临桁寒暄起来,洋溪便识趣的到一边去拿酒。 便有一堆人看准时机围了上来。 洋溪心里那一点儿虚荣心再次得到了膨胀,这种被人追捧着的感觉,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洋小姐,你可真漂亮,和顾总站在一块儿,真是绝配。” “对啊,洋小姐这条裙子可真好看,也就您能穿出这种感觉来。” “人家都说,现在洋小姐就是咱们京城名媛中最出众的,无论哪家小姐都比不得您。” 洋溪面上仍然是那种淡定优雅的笑容:“你们说笑了。” 接受着众人的恭维,洋溪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快要走向完美了,只要有一天,彻底攻破顾临桁的心,成为名正言顺的顾太太,到时候,她岂不是会被所有女人羡慕? 而在华丽的宴会厅里正觥筹交错最热闹的时候,金碧辉煌的大门忽然就被人推开了。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推门而入,站在大门两边,恭敬的弯腰,做出请的姿势——当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门口,那个华丽的,挥洒着熠熠星光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走进,她的步伐缓慢而从容,脸上挂着浅淡但是诱人的微笑,精致的脸庞在灯光下闪耀着星芒,吸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认出来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这是,贺,贺舒绿!” “她消失了那么久,竟然出现了?” “不是说她已经和顾临桁离婚了?怎么会回来?” “这么久没见到她,还真是很好看诶?” “而且感觉比以前漂亮了是怎么回事儿?她身上那套礼服,是eliesaab的吧?我在秀场上看到过,居然就穿在了她的身上?” 刚才还被众人围绕着的洋溪,那张好看的脸上笑容有了崩塌的趋势,眼里布满了诧异和怀疑。 她竟然回来了!她怎么能够回来! 各种念头在洋溪的心里闪过,但是很快就被她藏在了心底,面上仍然是那样完美无瑕的笑容。 舒绿走进宴会厅,美目顾盼,便与人群中的顾临桁对视在了一起。 然后人们就看到,顾临桁从人群中走出,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了舒绿的身旁,两个人只是这样站着,都能够让人感觉他们中间的默契,是别人不能够体会的。 甚至于就连最近大家默认的下一任顾太太洋溪,她站在顾临桁身边的时候,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顾临桁一向冰冷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温柔的笑意,看着舒绿的宠溺神情,绝对闪瞎诸多人士的眼。 包括洋溪。 刚才还在被人奉承着的洋溪此刻便被忽略了,即使有人在看她,也是一种近乎于怜悯的表情,大概是在嘲笑她? 洋溪的眼底布满了阴霾,然而脸上还要维持着笑意。 顾临桁直接将舒绿揽在怀里,那种占有欲十足的姿态,明眼人都能够看懂,这个消失已久的贺家小姐又回来了,而且是一种这样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并且当她回来的时候,就破除了一切关于两人婚姻破灭的传言。 就从顾阎王看着她的神情都能够知道,这么有爱的表情,除了贺舒绿有这个资格享有,还有谁? 从今晚过后,京城很多东西又会再次发生变化了。 至少一向以准顾太太名义自居的洋溪这回是彻底的被打脸,再也不敢说自己和顾临桁有什么关系了,没看到正主已经回来了?不管正主这几年消失是去哪儿了,总之现在人家回来了,看起来,依旧还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至于洋溪嘛……大家当然只会投去同情的目光了。 虽说在很多人眼里,洋溪这么完美的人成为顾太太倒也符合,但是赖不住人家顾阎王本人心里早就住了贺舒绿这么个璧人。 尤其今日一见,舒绿的气质与几年前比起来又大不相同了,那份特质让人只觉得她即使和洋溪比起来,也是高了一等。 洋溪暗暗握了拳头,却是笑颜如花的迎了上去,特别亲昵的和舒绿说话:“舒绿,真的是你?你竟然真的回来了,你这一走就是这么久,可真够狠心的,都不联系临桁,让我们为你担心了这么久。” 洋溪这话说的,总有种舒绿抛弃了顾临桁有罪的感觉。 舒绿心里冷笑,靠在顾临桁的肩头,也回以一笑:“好久不见啊,洋小姐。可是我其实一直在和临桁联络啊,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洋溪神色微变:“一直有联系?!” “嗯哼。”舒绿无辜的眨眼,当真是美艳无双,“毕竟我和临桁之间的事情,也没有必要跟外人说,你说是吧?” 洋溪的脸色再一次变化,却还强行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是吗,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怎么会呢。”舒绿说,“有你一直想着我,我很感动。” 尤其有这么一个人专门打着顾临桁的主意,她感动的很呢。 周围的人当然是一种看好戏的表情,这算什么?正主和……小三之间的战争? 可是顾阎王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洋溪的存在啊,他一直说洋溪就是个秘书,顶替以前的琳达。 哦,琳达也是顾阎王的秘书,只不过后来生孩子去了。 所以到底是谁赢了,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如今贺舒绿一回来,大家都能够看明白,就是洋溪一直缠着顾阎王,至于为了什么,还能为了什么? 不就是那个人人都想得到的顾太太的称号呗。 今天舒绿出现在这里,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能够证明一些事情了,比如,真正的顾太太,还是她。 即便她消失在顾临桁身边这几年,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她的地位。 在宴会结束的时候,顾临桁对洋溪说:“对了,琳达的产假结束了,她会回到自己的岗位,我会把你调去其他的部门——如果你还想要呆在寰宇的话。” 洋溪的脸色彻底变白了。 当初成为顾临桁的秘书,她都是刚好利用了琳达想要生孩子的空隙,才让顾临桁同意了她暂时呆在他身边。 而且实际上,她根本没有真正的负责过顾临桁的生意,她最初的想法也就根本没有实现过……在洋溪以为自己就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顾临桁却让她不用继续呆在他身边了。 谋划策底破灭,此刻的洋溪忽然觉得很心慌,冷静的情绪全部消失,再也不能好好的思考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的职责就完成了,我会离开公司的。”洋溪说完这话就匆匆的离开,那个高挑的背影再也没有了优雅,反而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在其中。 “她看起来也没我想象中的沉得住气啊。”舒绿看着洋溪的背影呢喃了两声,“当初她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一定带着什么目的,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管她有什么目的?解决了就好了。”顾临桁搂着舒绿,终于有了把人圈在怀里的感觉,看,这人再也跑不掉了。 宴会过后的几天里,舒绿阔别多年再次成为了京中圈子八卦的热点对象,当初她的消失一度成为了最热的话题,如今她回来了,大家依旧在讨论她。 当顾临桁默认了贺舒绿的顾太太身份,那个一直有着淡淡优越感的洋溪,就彻底的被三振出局了。 这种剧情最热闹,大家最喜欢看,可惜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除了八卦一下舒绿到底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回来,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舒绿最近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些琐事,她回来之后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比如说和一众好友们聚会,并且对自己五年前的不辞而别进行正式的道歉,虽然到了最后大家都陆续知道了舒绿的下落,但是一开始,大家都为她担心过。 程俞嘉恶狠狠的威胁舒绿:“丫知不知道我为你担心了多久?而且你不回来,我可是连婚礼都没举办,就等着和你一起呢!” 这是两人小时候的承诺,长大之后要一起举行婚礼。 虽然只是很多年前的一个约定,程俞嘉却是铭记到了现在,即使小孩儿都生了,也仍然把婚礼留着和舒绿一起举行。 “对不起啦,我这不也还没有举办婚礼嘛,我们一起,必须得一起。”舒绿给程俞嘉垂着肩膀,“而且咱们小小小白以后就是我的干女儿了,我一定会对她特别好!” 程俞嘉消了气:“这还差不多。” 很显然,这次回来之后,舒绿的人气已经大打折扣了,因为连白含章这么冷漠的人,都默默的关注着那个乖乖坐在一边吃东西的顾皓之身上。 皓之宝宝看到这么多双眼睛在打量自己,也不害羞,可爱的笑着,奶声奶气的说:“叔叔阿姨都不吃饭吗?今天的菜特别好吃。” 程俞嘉的母爱瞬间泛滥了:“哎哟喂要萌死我了!这么可以如此的呆萌!” 皓之宝宝眨巴着大眼睛:“程阿姨你长得真漂亮。” 所以说法国人民太热情,皓之宝宝的情话技能简直练得炉火纯青了。 关键是顾皓之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特别高冷,可是只要是妈妈说过可以认识的人,他就会特别的亲近。 这种反差萌更是让人招架不住。 顾妹妹对于舒绿回来,差点儿就喜极而泣了,抱着她就是一顿哭诉:“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的要永远不回家了你知道吗,我哥在家里都不笑一下,简直要憋死我!” 楚言不动声色的将顾妹妹拉开,对舒绿说:“她说的是实话。” 舒绿瞥了顾临桁一眼,他淡定的喝着茶,但是眉梢眼角都是放松的。 想到这人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都用冷冰冰的表情示人,舒绿就心里一紧。 好在现在不用了,顾阎王虽然还是那个顾阎王,但是至少笑容比以前多了。 “不过你那天在宴会上的表现我可是听说了,那个洋溪,估计脸都气红了吧?”作为曾经把洋溪当成隐形情敌的程俞嘉来说,此刻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舒绿撩了撩头发:“并没有,她很淡定的就走了。” 程俞嘉撇撇嘴:“我就不相信以后她还能这么淡定。” “快了,很快就不能了。”舒绿拍拍她的肩膀,“很多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 洋溪当然要处理了,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够放任她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聚会之后的日子,舒绿便回了星远传媒报道,有楚言这么个后台,有谁敢说她一句不是? 再说了这些年虽然没有出现在公司,可她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工作,安迟和唐宋的成就里仍然有她的功劳。 经纪部多了许多新人,很多人都不太熟悉舒绿,对于她的空降都颇有微词,不过鉴于佩姐对待她的态度,也没人敢说什么。 大概是某天早上舒绿早上上班迟到之后,部门里有人开始了冷嘲热讽:“这有后台有关系的人就是不一样,连上班时间都比我们轻松,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即使是多年之前的舒绿面对这种事情也不会选择息事宁人,更何况现在了。 她在听到那些人的话之后,面对微笑的走过去,直接将手里的资料扔到了她的桌面上,然后抱臂站定:“是你在说我吧,有后台什么的?”对方大概是没有想到舒绿会这么不给面子的发难,一时也有些懵住了。 “新来的吧?”舒绿笑看着她,“手下带的什么艺人?” 那人弱弱的回答了一个名字,大概是被舒绿展露出来的气场给吓住了。 舒绿其实并没有生气,只不过那双明亮的眸子盯着那人看,让她有些害怕。 “那你也应该知道,唐宋才拿了戛纳的影帝,而安迟,要我说说他的专辑卖了多少张吗?而你们以为他们为什么会在各种颁奖典礼上都提到我的名字,只是因为我有后台?”舒绿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文件,“里面是我今天才为公司的承接的一个服装发布会,你知道是谁吗?是JING。” 舒绿其实并不想如此的盛气临人,但是确实自从她回来工作之后的这几天里面,已经听到了不止一个人在背后议论自己。 毕竟这些年安迟和唐宋的发展里面,自己始终处于幕后的状态里面,并没有直接出面,所以会让人们不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也是很正常的。 而现在舒绿需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不做事情,只靠着后台的人。 况且她要真的是靠着后台,还用来当经纪人,直接开个娱乐公司做老板不就行了,还需要这么辛苦? 只不过今天这个背后说闲话的姑娘比较倒霉罢了,刚好遇见了舒绿想要向大家表示的时候。 JING?这个名字一说出来,这里面所有人都震惊了。 JING是谁还用多说吗?他在国际上的地位根本不需要怀疑,绝对能够超过一众华裔设计师,站上巅峰的位置。 而且他的品牌受欢迎程度之高,看国内外星光璀璨的红地毯上,有多少男艺人穿他设计的衣服就知道了。 JING的地位是不需要有任何质疑的,他就是个鬼才。 况且他每一次的秀里面,结尾的模特都是他自己,穿着压轴的那一套衣服,也只有他自己能够穿出那样的优雅感来,像是异国的王子般神秘。 贺舒绿竟然能够替公司承接了JING在国内的首秀? 这个消息足以奠定舒绿在经纪人界的地位了。 “假如你们任何人可以去让JING改变主意,不跟我合作的话,你们随便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如果你们不能,就请记得在说闲话的时候小声一点,别让我听见,因为我没那么多心思跟你们玩这些游戏,明白吗?” 这一番话,也间接说给了公司的新人听。 当年就在公司的人自然都知道舒绿的能力,是她一手将安迟和唐宋脱离了过去的悲惨境地,成为了现在万众瞩目的巨星,即便这五年她消失在了众人眼中,可是安迟和唐宋永远都会提到她的名字,他们的感谢词里面永远不会少了舒绿的名字。 没有经历过的那些人,是永远不会明白舒绿到底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的。 并且在公司里,舒绿从来都很和气,不会因为自己的背景或者能力出众就心高气傲,她甚至还会帮同事带一些下午茶的饮料,也大方的经常请客,无论谁找她帮忙,在她有空的时候都会尽量的帮忙。 所以公司里大部分人都是很喜欢舒绿的。 只是现在的新人当然不一样了,他们并没有与舒绿真正的相处过,看到舒绿的自由程度,就会下意识的以为她是靠着关系走到今天的。 可即便是靠着关系,也是个人能力的一种不是吗,只怪这些新人都太过天真,还没有彻底学会这个社会的各种法则。 舒绿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也松了口气,她现在说清楚也确实是想要避免一些日后的麻烦。 果然,新人对舒绿道了歉,检讨了自己。 舒绿把文件收了回来,耸耸肩:“没事儿,好好工作吧。” 绍戟在舒绿说要回国的时候,也提到了自己要在国内举办秀场。 舒绿寻思着刚好自己最近也需要一点儿工作来告诉圈子里,自己已经回来了,以后必定是要继续做经纪人的,但是因为五年的时间太过于漫长,导致很多事情都变化了,自己在圈子里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人脉可能也丢失的差不多,只能够用一些举动来重新挽回自己的颓势。 绍戟在国内举办的第一常秀就是个最好的办法,刚好绍戟说过要让安迟穿他的衣服走秀,那样舒绿就以星远传媒的名义承接了这场秀的一切事宜。 现在将新闻一发布,届时整个娱乐圈都会知道JING要到国内举办秀的消息,而且自己也会再一次走入经纪人的圈子。 双赢的局面不是吗? 绍戟对这种事情向来是持有无所谓的态度,舒绿刚刚跟他说了,他连犹豫都没有就点头答应。 所以舒绿今天早上其实就是去机场接绍戟的,好歹也是绍家人,辈分还比自己高,舒绿当然也不能够怠慢了。 而在与各方面协商秀的事情之后,舒绿又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洋溪。 洋溪本就在时尚圈里有着不少的人脉,这次舒绿其实还算是要和她小小的合作一下,不过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最后舒绿不动声色的将原本要交在洋溪手上的东西给了另外靠谱的人负责。 要是在洋溪手上,舒绿保证这人一定会出来捣乱。 “你竟然能够与JING合作?”洋溪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可置信,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正因为在时尚圈里很熟悉,洋溪才会对于这个消息无比震惊,她清楚的知道JING代表的是什么,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与JING合作的机会,她旗下的模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JING的代言,甚至于她想要见一面JING,对方都不给她机会。 这样的落差让此刻的洋溪甚至都有些不能维持自己优雅的表情,她原本觉得舒绿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经纪人,即使捧了安迟和唐宋这样的艺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旗下可是有着享誉国际的模特,可是现在,舒绿竟然能够与JING合作,这是她肖想了许久都没有能够实现的事情,怎么能够让贺舒绿先做到了! 洋溪的眼底不经意的泛起了一点怨毒,看着舒绿的目光也不善起来。 不过舒绿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笑着说:“对啊,JING这次的秀里面,安迟也会走秀,安迟代言了JING。” 这又是一个重磅炸弹,让洋溪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个人只是消失了几年而已,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原本洋溪还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事业外貌都有的名媛,然而这次舒绿的回来,将一切都破坏了。 名正言顺的顾太太,贺家的小姐,还有着各大家族的后辈好友,如今连事业都做的这么成功了! 自从舒绿和JING合作的消息,包括安迟拍摄了JING的新一季广告片这些新闻播出之后,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新闻头条。 这对于国内的时尚行业来说一定是个不小的提升,尤其是像JING这样的品牌,可是第一次用国人代言,连向来低调的安迟粉丝这次都忍不住到处安利了,主要是这个荣誉确实是前所未有的。 舒绿在圈内也的确一跃成为了最红火的经纪人,想要挖角的公司有,想要找她合作的艺人也有,总之她就成为了一个香饽饽。 面对这些纷至沓来的赞誉,舒绿自己倒是很淡定,并没有改变任何的东西。 不过洋溪就不一样了,她现在对于舒绿的嫉妒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新的高度。 曾经故作出来的高雅淡定都是假象,她此刻除了嫉妒还是嫉妒,只想要破坏舒绿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可是最终,洋溪还是压下了心底翻滚着的所有情绪,依旧浅笑嫣然:“那我就先恭喜你了哟,舒绿。” 晚上的时候,舒绿靠在顾临桁肩头,提到这个,笑的不能自已。 “你知道我看着她那个明明很不开心,但是还要故作优雅的模样有多想笑吗?”舒绿捂着脸,“不行让我先笑一会儿。” 从五年前的那次,洋溪告诉了舒绿,顾临桁瞒着她的那些东西之后,不管是舒绿还是顾临桁,都在心里对洋溪提高了警惕。 对于顾临桁来说,洋溪是一个小时候的玩伴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好歹有那么一份旧情在哪儿。 但她对舒绿说的那些话,则完全可以让顾临桁不去考虑是不是有旧情了,不管什么关系,都没有舒绿重要。 也不得不说,洋溪在某些层面上真的很厉害,至少在一开始,顾临桁只是单纯的将她当成合作伙伴,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因素。 然而当仔细调查之后,得到的信息,就让顾临桁重视了起来,也将计就计,这么多年都没有拆穿她。 一切都是因为在等待最为合适的机会。 顾临桁搂紧了舒绿,挨着她的脑袋,嘴唇勾起:“演了这么多年,也该露出马脚了。” “说实在的,以前看到她和含章还有楚言都认识的时候,我真是很奇怪,怎么就那么多人都认识,而且关系看起来都不错的样子。” “白家好歹是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的,他们获得信息的渠道与我们不一样,有些东西更早知道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们也够沉得住气,在没有确定之前还真的就可以默默的什么都不说。” 顾临桁摸着舒绿的头发:“这才是他们为什么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因为一旦冲动了,就会错失很多东西。” 舒绿认可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在他们聊着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枕头站在了走廊透进来的光线里。 皓之宝宝的白皙肌肤在灯光下氤氲着,他用那双漂亮的杏眸看着床上依偎着的两个人,轻声道:“爸爸妈妈,我今晚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顾临桁勾了勾手指:“过来。” 皓之宝宝立即开心的爬上床,稚嫩的脸庞上带着点儿羞涩:“我今天不小心看了个鬼故事,有些害怕。” 舒绿失笑,小家伙还真是诚实的可爱。 “没事儿,有爸爸在。”顾临桁在小孩儿娇嫩的脸上亲了一口,“什么都不用怕。” “好。”皓之宝宝十分信任的躺下,好像真的就可以不用害怕。 舒绿也给了皓之宝宝一个晚安吻:“晚安,亲爱的。” 目前为止,除了周边熟悉的人,顾皓之的存在都是一个谜团,有了贺旌容派来的人保护着,也可以让舒绿放心一些。 毕竟这京城的水早已被搅浑,威胁无处不在,必须都小心谨慎行事。 而就如同舒绿预料的那样,洋溪……必定是不会什么都不做,看着她过的春风得意的。 在舒绿忙着JING的秀之后,圈子里竟然陆陆续续有着一些不好的消息传出。 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照片了,在昏暗的停车场里,安迟从车上下来,回身给了舒绿一个拥抱,角度加上昏暗的环境,照片里的两人看起来很暧昧。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舒绿和安迟以及唐宋的照片,其实对于舒绿来说,都是一些很正常的事情,可能是大家玩笑似的举动,或者是有原因的。 好比那张停车场的照片,是安迟在拿到复出后第一个奖项之后,对舒绿的感谢。 但是经过有心人的发酵,这些照片所代表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再加上有些含沙射影的话语出来,包括说舒绿带着旗下艺人做了些不好的交易,甚至还说舒绿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才换来了许多的资源。 这些话在舒绿这里当然只是个笑话,对于任何熟悉舒绿的人来说亦是如此,但是毕竟有很多的人并不知道那些内幕,尤其在娱乐圈里,一些权色交易也的确是经常发生的事情,那些含沙射影的照片和一些有心人的炒作之下,关于舒绿的这些东西,就一下子越演越烈,变得跟真的似的。 网上立即出现了很多反对舒绿的声音,甚至于连安迟和唐宋的粉丝都在某些消息的引导下,以为一切都是舒绿的错,将矛头全部指到了她的身上,所有的脏水都开始往她的身上泼,看那个趋势非要将舒绿弄的身败名裂才罢休。 于是网上反对舒绿继续当经纪人的声音越来越多,众人唾弃不说,各种惠誉也纷纷指向她。 并且一时间微博上有影响力的账号都在发布对舒绿不利的消息,类似“经纪人进行非法交易,与艺人有不正当关系”这样博人眼球的新闻更是层出不穷,忽然就变得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舒绿这也算是亲身体会了一把网络暴力的可怕,那些污言秽语,就好像那人真的和舒绿有十恶不赦仇恨一般,巴不得把世界上最恶毒的词汇都往她身上招呼。 明明只是从不相识的人,却可以在这种时候,以最可怕的恶意去揣测对方。 这真是一种令人悲哀的现象。 但是有了被蒙在鼓里的人,就自然会有人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事件。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人同时向一个人发难,还是在根本没有任何确凿证据,一切都是捕风捉影的情况之下? 这样的行动显然都是提前预演好的,并且有着严密的规划。 而且刚刚在舒绿成为了圈里都认可的顶尖经纪人之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总是有些明眼人能够看出这样的情况不正常。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毫不顾忌的说出自己的看法的,尤其是在现在群情激奋的时候。 不过在这些风波肆虐之时,事件当事人舒绿却是依旧淡定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可不是不会受影响嘛,因为不过是些污蔑,既然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谋划了这个事情的人,现在再怎么得意,也不会成功的。 这天午后,舒绿在顾家的院子里清闲的喝着茶,因为JING的秀已经完全筹备好了,只等到那天晚上,绍戟再次奉献出一场美妙绝伦的演出。 那天的服装甚至有些是绍戟回国之后才设计的,这人的灵感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永远不要去他猜测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想要设计衣服的冲动。 顾临桁也没有去公司,约上了叶淮非和夏卿晨来这里,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赏花聊天。 让舒绿最安心的事情,就是夏卿晨这些年的身体并没有恶化,而是维持之前的状况,对于现在的夏卿晨来说,能够维持这样的状态就已经是好事了。 看到夏卿晨的时候,她的脸上也多了红润,不再苍白的随时要随风消逝一样。 和夏卿晨拥抱一下,舒绿说:“看到你还在这里,我很开心。” 也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一段不那么快乐的日子,充满了危险和病痛,舒绿才更加能够体会夏卿晨的心情。 生病的人总是很容易活在惶恐之中,即使再催眠自己不要害怕,人的本性终究是惧怕死亡的,所以那种惴惴不安的心情,舒绿太能体会了。 尤其是心里的牵挂越多,就越会害怕,舍不得的东西太多,便会觉得日子越难熬。 那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渴望,正因如此,病痛的折磨才会被持续放大。 所以今天看到夏卿晨还能够站在这里,舒绿莫名的就在想,她必然是经历了太多的痛楚才熬了下来。 夏卿晨浅浅一笑,眼里有光芒闪烁:“我还想要以后可以和淮淮一起老去,当然要在这里了。” 几人一起坐下,对于外面的那些风波,虽然现在已经闹的漫长风雨,对舒绿却没有任何影响,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疲倦神色。 顾皓之去了新的国际幼儿园上课,对于那里的教学模式,皓之宝宝会更快的适应。 叶淮非西装革履的模样,看起来是才刚从什么会议上下来,果不其然,他跟顾临桁聊起了今天的会议:“收购方案已经签署了。” 从很早之前开始,这两人就已经是外人所不熟知的合作伙伴,甚至于很多人还会以为这两人在生意上一直是竞争对手。 但顾临桁绝对有把自己看重的人变成同一阵营的本事,叶淮非在暗地里,怕是也帮了顾临桁不少的忙。 “他们还不知道吧?”顾临桁问。 “不知道,当然不会知道背后的人实际是你。”叶淮非露出个冰冷的笑容,“现在看来他们也是被逼得不行了,需要卖掉一些东西去聚拢资金。” 顾临桁笑的轻蔑:“叔公的手里面不过是掌握了一些那时候的东西,他以为就真的可以逼到顾家了?不过都是好几十年前的旧黄历了,也只有他这种老头子才会以为能够很不得了。” “什么东西?”舒绿好奇的问,她一直知道顾临桁没有彻底动手是因为叔公手头可能会有那么一些对于顾家不利的筹码,不然以顾家的本事,早就已经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十年浩劫……那时候顾家被迫冲在了前头,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但在有些人的眼里,顾家总是和那些事情有关系的,叔公想要用这些东西来威胁我们。”顾临桁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然而他不知道……该销毁的证据,都已经销毁了,不存在了。” 所以顾家蛰伏这么多年,就是在试图销毁叔公手里头的东西。 如今看来,东西已经不在了,对顾家没有任何的影响。 “其实就算那些东西还在又怎么样?顾家既然都熬过了那时候,还怕现在?” 舒绿耸耸肩:“看来他们的希望是破灭了。” “现在我们将他们手里头的产业一点点收购,到时候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要跟我比谁的钱多?”顾临桁露出了睥睨的笑容,自信满满。 这倒是实话,这几年,顾临桁没有多参与顾家的事务,基本上就琢磨着怎么赚钱了,本来就是个福布斯榜上有名的人物,这些年赚的钱,更是一笔庞大的数额。 顾家现在的财产已经到了个最鼎盛的状态,并且……顾临桁做的最让人拍案叫绝的一件事情,是大部分的资金,现在都是舒绿的名下。 即使上面来人查他,也查不出什么来,大多数都是走的正规路子,私下的交易也都是和楚言他们合作的,那些绝对没人敢查,顾临桁有什么好担心的? 整个顾家现在都清白的很,为后面的上位也已经铺好了路。 而且舒绿是谁,贺家人,贺家人有人敢动吗? 舒绿笑着靠在顾临桁肩头,低声道:“你把这些钱都放在我的名下,就不怕我携款潜逃了?” 顾临桁满眼宠溺的看着她:“跑?你准备跑哪儿去?” “很多地方,反正这些钱可是够我挥霍一辈子了。” 顾临桁挂挂她挺翘的鼻子:“你要是想挥霍,就尽情的用,全部都是你的。” “那我倒还不想用了,钱就是要一点一点的赚才有意义。” “你现在的私人存款,怕是也不少了吧?”顾临桁打趣道,“或者换你来养我?” “那可不行,你赚那么多钱,就得用。” 如今顾家已经可以彻底解决内乱了,只不过众人都还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也如舒绿所料,网上关于她的新闻,有人煽动着,必然不会消散,简直变成了最近的热门话题。 而当某一天,时隔多年终于复出,便一举夺得影后的沈羲禾在出席某次颁奖典礼的时候,被媒体采访到关于最近娱乐圈的乱象,沈羲禾在灯光璀璨下,轻笑:“这的确是乱象,但要看看到底是谁搞出来的乱象,舒绿的为人我相信,她不可能做出你们说的那些事情,大不了,以我的名誉来担保?”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沈羲禾竟然以名誉为贺舒绿担保?这个经纪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在沈羲禾如此坚定的态度之下,必然会有一些人开始怀疑现状了,也开始有部分清楚的人,在网上说出了不同的声音。 “某位名媛,嫉妒人家就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真是让人不耻。” “可惜大家都以为是个完美无缺的人物,没想到这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小三当不成,竟然想到污蔑正主的名声,迟早有报应的,咱们看着吧。” 虽然这些消息并没有放出来太久就消失了,话里也指出了关于舒绿的事情是另有蹊跷。 在局势开始有些变化的时候,白家家主夫人出席某次商业会议时被人问到关于舒绿的话题,对于自己的干女儿,何之洲可是百般维护:“也不知道你们从哪儿打听来的舒绿是我干女儿,但既然你们都打听到了,我也必须要说一句,跟舒绿为敌的,就是与我白家为敌,懂了吗?就这样,我们开始正式的会议吧……” 何之洲是绝对的生意场上的天才,当初年纪轻轻就接手了整个家族的生意,她说的话,没人敢轻视。 不久之后,贺氏夫妇也回来了,对于舒绿最近遭到的各种诋毁和污蔑,他们持有的态度都是,揪出幕后黑手,解决掉。 舒绿看时机也差不多了,用公司的名义发了一篇个人声明,表示近期对于自己的污蔑和诋毁,都会追究到底,不会放过这些别有用心的人。 然后顾临桁动用力量将网上一切关于舒绿的消息都屏蔽掉,暂时不给人讨论的机会。 于是当这些事情差不多解决的时候,绍戟的发布会日期也到了。 发布会在水立方里举行,从水中搭起的T台足够绚丽多彩,也符合JING一贯的华丽风格。 而舞台上布置的一些传统元素也将这次秀变成了中西方文化的碰撞,很有看点。 不过绍戟对于这些并不在乎,他只要自己的衣服足够好看,会受到买家的欢迎就可以了。 腹发布会当晚,几乎重要的媒体都全员到齐了。 可能让他们如此重视的一个原因,还是这次负责这个秀的舒绿,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面过,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吗?大家都是卯足了劲儿想要采访她。 舒绿在媒体到来之前,又在现场看到了洋溪。 她打扮的很漂亮,那种高雅的范儿总是很欺瞒人的眼睛。 “洋溪,你不是工作人员吧?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洋溪故作惊讶:“原来舒绿你不知道啊,因为负责服装的人生病了,所以暂时由我来代替他的工作。” 舒绿笑了:“原来是这样?好吧,那你好好工作,我先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走洋溪身边走过,舒绿对着蓝牙耳机里说:“盯好她,一切按计划进行。” 舒绿在心里冷笑,生病了?这么巧,谁都不找偏偏找你? 洋溪啊洋溪,你聪明了这么久,也是该别人展示的时候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秀开始之前,媒体和嘉宾陆续入场,这次观秀的前排也是创下了国内看秀的记录,来的齐刷刷都是大牌,娱乐圈里最顶尖的人士。 连不经常出现在公众场合的人都来了,包括京中各大世家的少爷小姐,白含章也跟着程俞嘉到了这里,大概也是被程俞嘉缠的不行,或者也是想要来看看热闹。 楚言本来就开了娱乐公司,出现在公众场合已经是家常便饭,再加上他与顾临欣的恋情从来都是公开状态,并没有任何的隐瞒,也让自己的曝光率加大了些。 第一排最好的位置当然是留给这些熟人了,尤其绍戟好歹是绍家人,怎么着大家也都算是同一阵营里的人, JING在国内的首秀,已经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夏卿晨不经常出门,但是今天也来了,她坐在叶淮非的身边,不施粉黛的模样都惹来了很多媒体的注意。 舒绿和他们打了招呼,本来想要先到后台去,免得一会儿被媒体围追堵截,可是她一出现,就引起了媒体的疯狂,长枪短炮的对准了她,各种问题都抛了出来。 舒绿只能无奈的先接受采访:“我想我在声明里面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了,这次关于我的时事件,是一起有预谋的污蔑,我和公司都会追究到底,律师也已经起草了律师函,一切都会交给法律来判断,好吧?” “可是贺小姐,到底是谁如此的和你过不去呢?” “贺小姐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污蔑行为?” 闪光灯咔擦咔擦的响起,每个人都在追问舒绿,一时间整个场面都变得有些混乱了。 然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皮鞋踏在地面发出节奏的声响,那些媒体就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忽然站在了舒绿的身旁。 顾临桁不由分说搂着舒绿的肩膀站在镁光灯下,线条分明的侧脸坚硬如铁,霸气凌然的宣布:“贺舒绿是我的爱人,你们谁敢动她?” 这可是顾家大少第一次如此高调的出面,而他说的话,更是让人惊讶。 顾家的人,的确没人敢动。 “你们问的问题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废话,真相是什么样子迟早会有答案,现在再追问也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我们现在并不打算继续接受你们的采访。”顾临桁揽着舒绿离开,那个高傲的姿态完全忽视了在场的媒体,可是现场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他露出的不屑而有任何的不满。 那是顾临桁与生俱来的东西,他只需要高高在上,俯视一切就好了。 舒绿离开了这些媒体之后,松了口气:“他们怎么那么烦?” 顾临桁轻轻拂去舒绿脸上的发丝,将之撩到她的耳后:“这不是你想要等待最好的时机?” “也没想到这些人就跟疯了一样的,律师函都发了还那么八卦。” 顾临桁摸摸舒绿的脑袋:“没关系,就今天晚上了,事情解决之后,他们就不会烦你了。” 一切都已经筹划好,只需要耐心的等待而已。 等到秀要正式开始的时候,舒绿才重新回到前台去,安迟今天是第一个走秀的模特,虽说他本职是个歌手,但既然绍戟都同意他走秀,就证明绍戟很认可安迟可以胜任这个角色,舒绿不会紧张。 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舒绿的目光和对面的洋溪对上了。 她身边聚集了许多记者,不知道在采访什么,但是看洋溪那么愉悦的样子,怕是正在享受那种被聚光灯环绕着的感觉。 洋溪遥遥的看着舒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旋即将视线移开。 刚好身边的媒体在问她:“你对今天的秀有什么期待吗?” “期待?当然有了,我有很多的期待呢,比如说,最近卷入丑闻风波的贺舒绿经纪人……她能够将这么大秀承办好吗?” “洋溪小姐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能力不够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只是因为她确实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作为一个经纪人,还是只负责艺人的事务比较好一点,做这些工作,难免会出错的,我也能够理解。” “出错指的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谁能够判断意外什么时候会发生呢?” “那么你觉得贺经纪人是不是真的像传闻里那样,带领旗下的艺人进行了一些非法交易,又或者是和艺人有着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洋溪故作惊讶的模样,很为难的表情:“其实我也很想相信她不是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可是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人啊,是不能够只看表面的呢。” 现场有主持人宣布秀即将开始,希望所有人员都可以在座位上坐好,不要随意走动。 然后每个人都期待着秀的开始,他们在想,JING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们却惊讶的发现,已经到了预计开始的时间,却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什么情况?” “怎么还没有开始?” “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现在的情况。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舞台上的灯光仍旧黯淡,也没有人出来说明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 有人甚至拔高了声音在喊:“负责人在哪儿?怎么还不开始?” 交叠双腿的洋溪坐在位置上,背脊挺得很直,修长的脖颈非常漂亮,她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轻声道:“看来,今天的这场秀是不能够顺利举办了呢。” 旁边有人说:“你知道怎么了?” 洋溪掩嘴轻笑:“我不知道啊,只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我就说嘛,像贺舒绿这样的经纪人,也就可以负责艺人的事务了,承接这么重要的秀,怎么可能不出任何问题?” “看来这个贺舒绿也不是很厉害嘛?那是不是真的跟网上说的那样是靠着背景……” 洋溪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刚好可以让周围的媒体都听到:“这个,谁说得准呢?看来JING的国内首秀,要砸在她的手里了呢,真可怜。” 第一排的位置上,忽然有人站了起来。 透过光线,人们可以看到那个旖旎的身影,她的脸庞氤氲在光线里,五官是精致又明艳的漂亮,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里,此刻平静无波,好像没有因为现在的突发情况而紧张。 大家看到她慢慢的朝另一端走过去,步伐沉稳而自信。 舒绿走到了洋溪的面前,看着她隐约变化的神色,笑了:“洋溪。” 洋溪还维持着优雅的笑容:“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舒绿心里冷笑,缓缓俯下身子,手掌放在洋溪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语:“接下来,就是让你看好戏的时候了,一定要仔细的看哟。” 然后舒绿起身,面对着疯狂拍照的媒体,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那一瞬间,随着她的掌声,舞台上的聚光灯陡然间亮起,中西碰撞的华丽舞台整个呈现出来,带着水漾般的温柔和男性的硬朗,充满了艺术气息。 蔚蓝色的T台自水中绵延而出,清冷神秘,带着难以言说的魅力。 随着优雅的音乐倾泻而出,人们就看到,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安迟走上了T台。 绍戟对安迟的走秀进行过专门的训练,因此此刻安迟走在T台上,踩着音乐的节奏,他穿着深蓝色暗纹的西服,利落干净的剪裁继承了JING一贯的风格,但是衣服上面搭配的丝巾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仿佛和周围的水波相呼应,他的脸庞在闪动的光线里显得神秘又魅惑,散发着性感的魅力。 接下来,一众高大挺拔的模特鱼贯而出,在优雅的乐声中,他们穿着JING的服装,JING对于男士服装的设计理念鬼马又天才,有着不断的新诠释。 舒绿往身侧瞥了一眼,洋溪的脸在灯光下变得莫测,表情晦涩不明。 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好像在不安。 在绍戟出场的时候,现场又爆发出了剧烈的掌声,他依旧会穿着压轴的衣服登场,那双碧绿色的神秘眼眸迷乱了人心,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这无疑是一场成功的秀,但是人们没有办法说,到底谁的表现最好,因为每一个模特都是业界的翘楚,他们都有着自己最独特的魅力,不过最让人惊喜的,当然非安迟莫属。 作为第一个走上JING的秀的国国人,安迟走秀的意义就足够证明自己了。 绍戟带领着所有的模特一起谢幕,最后他说:“这是一场完美的秀,谢谢为此付出的每一个人。” 舒绿也不禁为绍戟的才华鼓掌,他的服装一定能够大卖,受到买家的喜欢。 不过今天当然还有重要的事情,之所以等到现在,也是舒绿不想毁了绍戟在国内的第一次展示。 拿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舒绿与坐在另一侧的顾临桁对视一眼,看到他的眼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像是舒绿人生中最温暖的灯塔,不管她在哪里,都可以看到他无声的支持。 舒绿在绍戟退场之后登上了舞台,现场的媒体都没有离去,因为他们还在等待可以采访绍戟的机会,但是显然现在他们的注意力会移开了。 “我想各位一定都很好奇,在今天的秀开始之前,为什么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沉默,各位必然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舒绿落落大方的站在T台上,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她的身上,光彩夺目。 “不如,我们先来看一段视频好了。”舒绿指了指观众席后面的一个大屏幕,上面随着舒绿的话,陡然亮了起来。 屏幕上面出现了一个房间,里面放了许多的衣服,但是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那些衣服全部都被扔在了地上,而且,很多都已经脏了或者破损了。 衣服上的污渍让人难以相信,这些衣服一看就是JING的风格,这是今天要展出的衣服?怎么都变成了那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家在猜测发生了什么吗?其实正如大家所看到的,这些衣服都被破坏了,在这场秀开始之前,遭到了人为的破坏。” 舒绿的话顿时激起了千层浪,是谁这么可恶,竟然在JING的秀开始之前将衣服全部弄坏掉,企图破坏这一场秀? “这个人很聪明,她在做这些破坏的事情之前,将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屏蔽掉了,而且她也没有亲自出面,有人帮她实行了这一切。” 舒绿抽空看着台下的洋溪,她从刚才开始,整张脸都变的惨白了,眼神里也罕见的布上了慌乱。 “这个人以为只要她不出面,把监控破坏掉,就万无一失了,可是在她行动之前,我们的后台就已经加装了全新的监控设备,全部在隐蔽的,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洋溪平静的脸色随着舒绿的话语改变,到后来,已经无法再维持那种优雅的姿态了,十指紧紧的绞在一起,微微的颤抖着。 “我们可以继续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放在了大屏幕上。 见此状况,洋溪猛的起身,想要在没人关注到自己的时候先行离开。 然而她刚刚起身,就有一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带着强劲的,不容反抗的力量:“洋小姐,劳烦你坐下,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洋溪压低了声音怒骂:“你是谁,凭什么不让我离开!” “您就甭管我是谁了,总之你现在就在这儿呆着吧,在老板下令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一步。” 洋溪心脏狂跳,已经顾不得自己那些展露在别人面前的形象了,硬声道:“那我要去洗手间!” “不好意思,洗手间您也去不了,憋着吧。” 洋溪气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人,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大屏幕上已经播放出了视频,是一段监控录像,两个男人偷偷的摸进了放服装的房间,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应该是现场的工作人员。 接下来,就是他们将现场衣服破坏的整个过程了,每个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过程,他们如何将一些脏的东西泼在衣服上,如何用剪刀剪碎衣服,将所有的衣服都破坏掉。 之后他们快速的离开,一切发生的貌似神不知鬼不觉,然而都被房间里的隐蔽摄像头全部拍了下来。 “这就是在秀开始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这两个人并不知道,他们弄坏的,其实是JING前几个季度的衣服了,并不是今天秀场上会用到的服装,真正的,今天展示在大家面前的服装,都放置在另一个地方,所以我们的工作人员将这些衣服收拾了一下之后,才开始了今天的秀。” 现场的媒体都义愤填膺起来:“谁这么可恶啊?这种做法也太坏了。” “这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啊,必须得严惩,不然整个圈子的风气都被这种人弄坏了。” “可不是嘛,而且今天的秀要是真的被破坏,让外国的设计师以后都不敢来开发布会了怎么办?” “你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想要非礼吗?!”一声怒吼,让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转移到声源处,洋溪站在那里怒气满面的瞪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的手还放在洋溪的肩膀上。 真的是非礼? 有人准备帮忙了。 就在这个时候,舒绿忽然开口:“你下去吧。” 接着那个男人就恭敬的点了点头,放开对洋溪的控制站到了一边。 这个男人光是看起来,就像是个保镖。 保镖会对洋溪进行非礼吗?听起来台上的经纪人在命令他又是什么情况? 舒绿轻轻笑了笑:“洋溪,你准备将你做的事情说出来吗,还是需要我来告诉大家?” 洋溪表情一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现在有急事需要离开这里。” “别着急,如果你有急事的话,也麻烦稍后再做,我们现在要先来讨论讨论最重要的事情。” 这是什么状况?在场的人都表示看不懂了。 舒绿在众人迷惑的时候,开口说:“把人先带上来。” 刚才那两个搞破坏的人就被押着走到了大家面前,舒绿笑了:“看,就是他们破坏了那些衣服,但是可惜并没有成功,而他们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破坏这场秀呢,当然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一个人在指使——你们自己交代吧,是谁让你们做的?” 其中一个哆哆嗦嗦的抬起头,鼓起勇气的指向一个人:“是她!” 现场的灯光一下子都打在了那人指的方向上,洋溪那张漂亮的脸上此刻满是惊恐。 “贺舒绿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叫他们来污蔑我!” 现场一片哗然,那个在背后指使的人,竟然是,洋溪? 绝对没有人想到会是她,这个最近在娱乐圈里人气极高,万人赞赏的第一名媛,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舒绿耸耸肩:“我污蔑你?不好意思,我还没有跟你一样的心思喜欢到处去污蔑别人。” 这话说的别有深意,难道说洋溪什么时候污蔑过别人? 现场媒体格外的激动,今天好像能够得到很不得了的消息啊,信息量大的让人八卦之血都在沸腾! “我知道光是有人证是不够的,那接下来就让我们继续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 随着舒绿的话,大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视频。 在昏暗的角落里,身段窈窕的女人背对着镜头,前方站着的人,赫然就是那两个破坏者。 “我交待你们的事情都记住了吗,做完之后立即离开这里,钱我会全部打到你们的账户上。” “放心吧,我们绝对可以搞定。” 只有短短几秒的视频,然后女人与那两人擦肩而过,身影渐渐消失在镜头里。 那个声音,还有那件衣服,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那就是洋溪。 无数道目光放在了洋溪的身上,有惊诧,有鄙夷,有不屑,这些目光仿佛都变成了实质性的刀尖戳在了洋溪的心口上,让她的脸色极具变化,惨白一片,整个人都泄气了。 她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绝望的坐下,再也没有任何狡辩的话语。 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这里,她还能够怎么样去解释?不会有人相信她了已经。 “真没想到洋溪居然是这种人啊,以前看起来特高端一人。” “她可都是以名媛自居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嫉妒那个经纪人?我听说她好像特想嫁给顾家少爷,但是人家根本都不搭理她。” “我想大家肯定都会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如果他们知道,包括前一段时间,关于我的那些假消息,都是经过你的手发布的,应该就会理解了。”舒绿走下T台,逐步走到洋溪的面前,看着她仍然心有不甘的眼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你真的以为你做的事情都没有人知道吗?洋溪,所有的证据我都已经掌握了。” 话音落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旁边走来,对洋溪说:“洋溪小姐,我是舒绿小姐的律师,你如果有空的话,不如和我商量一下,如何对你的行为进行赔偿?” 那些看着洋溪的目光都变得不善了起来,充满了不屑和讶异,又带着幸灾乐祸的看好戏的神情。 原来……前段时间关于贺舒绿的一切负面消息,都是洋溪故意指使人做的? “贺舒绿……挺好,原来你早就都知道了,却还一直按兵不动,够可以的。”洋溪破罐子破摔,对舒绿冷嘲热讽了起来。 “怎么能够和你比?在五年前,关于我的那些新闻,也都是你放出去的吧?你想要做什么呢,破坏我的感情,然后好自己上位吗?”舒绿语气轻缓,但是带着不可置疑的笃定。 那些对洋溪的打量目光再次改变,带上了鄙夷。 一个千方百计想要破坏别人感情的人,不管她多么优秀多么漂亮,都不会有人同情。 这样的人不仅自私还恶毒,渴望以别人的不快乐来衬托出自己的幸福,这样的人,算得上是心肠恶毒了。 “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临桁身边?不过就是个养女而已。”洋溪不屑一笑,好似看不起舒绿的身份。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从身后走来的顾临桁揽上了舒绿的肩膀,锋利的眉目里升起了薄怒。 “临桁……”洋溪眼里泛起笑意,但又因为他和舒绿的亲密动作而变得阴冷。 舒绿说:“感谢各位今天的到来,而且你们今天得到的爆料也够多了,未来几天的头条新闻应该也有了资料,所以,先散了吧。” 媒体和一些看秀的人虽然还想要继续看热闹,但是舒绿已经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 而且确实如同舒绿所说的那样,他们现在只想要赶紧整理一下照片发新闻稿,抢占点击率和访问量…… 秀场里的人很快就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熟悉的朋友还在这里。 洋溪恨恨的看着舒绿:“你还想要做什么?让我丢的脸还不够多吗?” “你觉得是我让你丢脸?可是所有的事情难道不都是你自己做的?”舒绿忽然觉得,她还真是小看了洋溪这个人,她也太会伪装了一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优雅温婉,其实……也只是个虚荣又自私的人而已。 顾临桁并没有打算和这个女人废话,他直接道:“你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包括,你和顾家那群叛徒的协议。” 这里没有了外人,很多事情就可以直接说出来,包括所有人都已经知晓的一些暗中的合约。 白含章与楚言之所以一直默许洋溪接近他们,也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一些有关洋溪的秘密。 “洋家……你对外宣称的那些关于洋家的财富,其实都不是洋家的。”顾临桁面无表情的看着洋溪,“而你父亲做的那些事情,我们都已经掌握了证据。” 洋家在二十多年前迁到纽约曼哈顿,而如洋溪对外宣传的,甚至于她在任何采访中都公布的,家人都在做生意,并且每年会赚许多钱,能够支付起洋溪任何的消费,但是她在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寻求家里的帮助,选择了自己开公司创立自己的事业选择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然后成为了现在事业有成家境优我的真正的上流社会的名媛。 但其实呢,洋家是二十多年之前迁到曼哈顿的没错,但那只是因为洋家在国内的企业面临破产,这时候洋溪母亲的表哥对他们提供了援助,将他们一家人带到纽约,甚至于给了他们一栋别墅让他们可以有落脚的地方。 之后因为洋溪父亲在生意上还算是有经验,洋溪的舅舅便在公司里给了洋溪父亲一个职位,让洋家可以存活下去。 那些年,实际上很多时候洋家人用的钱都是来自于洋溪舅舅的援助。 而在几年前,洋溪的舅舅失踪了。 他在某天下班途中失踪,再也没有音讯,警方搜查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是被绑架了吗,还是遇害了?都因为找不到他而只能作罢,调查不出任何结果来。 再之后,洋溪舅舅的公司,就被洋溪的父亲接管了,因为他本来就在公司有着不低的地位,加之洋溪舅舅无儿无女,他的所有财产,最后都到了洋家手里。 因此洋溪这些年炫耀着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她的舅舅的。 而他的舅舅去哪儿了呢,答案当然显而易见,被洋溪的父亲杀害了。 洋溪知道这个秘密,但是为了继续拥有现在的生活,她没有向警方披露任何讯息,而是选择了隐瞒。 “所以你拥有的一切,不也是你舅舅的?”舒绿看着洋溪,“为了不让这个秘密被警方发现,你们寻求了很多人的帮助吧,刚好曾经你和顾家算是邻居,不过知道顾家必定不会帮你,你们才找上了顾家的那些叛徒。” “你之所以回国,就是和顾家那些人勾结起来,他们想办法帮你们隐瞒秘密,你想办法来破坏顾家的一切,包括企图让我和临桁关系破灭,让贺家不会和顾家站在一起,但是你们当然没有想到,不管如何,贺家都已经选择了支持顾家。” “然后你们又改变了主意,你想要趁我不在的时候,成为新的顾太太,再将寰宇集团,或者顾临桁的一些生意上的机密拿到手,交给他们,达到目的。” “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只是想要暗中盗窃机密,想要变成真的顾太太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注定了你不会成功。” “洋溪,你还有什么话说?” 为什么白含章和楚言都对洋溪有不一样的态度,原因更简单了,他们甚至更早的知道了洋家发生的事情,对于洋溪舅舅失踪一事感到怀疑,但也因为不知道洋溪回国的真正目的,都按兵不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惑来,造成了一种假象。 这群人都不是平凡之辈,他们从小就耳濡目染了许多东西,做任何事情,都是饱含深意的。 包括顾临桁在内,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真正掌握了洋父杀人的证据,现在才可以真正的将洋家彻底送入深渊。 至于和洋家一根绳子上面的……顾临桁的叔公,老头子们这次也是真的输了。 洋溪最想要展现出来的最希望人们羡慕她的,何尝不是她最缺少的东西? 所谓的名媛,所谓的白富美,不都是靠着杀害和掠夺才得来的? 她知情不报,替着父亲隐瞒杀人事实,就已经触犯了法律,剩下的事情,都不需要舒绿去解决了,因为自然会有警察来处理。 洋溪最后是被警方带走的,虽然她不是这个国家的国籍,但是光她在国内做的一些事情,包括今天的蓄意破坏的行为,也够被带去调查了,之后警方便会将她交给纽约警方引渡回国,再进行漫长的审判。 舒绿靠在顾临桁的肩膀上,喟叹一声:“她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顾家的最后斗争。” “放心吧,解决叔公的问题交给我来就好。”顾临桁亲吻舒绿的发鬓,“今天辛苦你了。” 其实顾临桁是想要全部亲自动手的,但是舒绿觉得,洋溪对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也应该自己来亲手解决,从她出国之后就等着这么一天了。 况且这个女人还觊觎着顾临桁……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一旁的白含章轻轻的抬起了程俞嘉的下巴:“据说你还为了她吃过醋?” “嘁,才没有,谁会为了这种女人吃醋啊。”程俞嘉别过脸,她才不会承认呢! 白含章露出一抹笑容:“我不会介意的。” 程俞嘉吐舌:“行啦,以前是在想她到底为什么可以接近你,后来你告诉我之后我不是就释怀了嘛。” 白含章凤眸微挑:“乖。” 后来的事情,就是舒绿的一切负面新闻都被洗清,当人们惊讶的发现真相之后,便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了洋溪的身上。 然而洋溪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管这些骂她的人了,因为她已经被引渡回国,并且开始漫长的官司,等待她的,是至少五项控诉,以及几年的监禁。 这样的她,还有资格出现在上流社会吗? 没有任何的圈子会接纳这样的她。 即便她以后出狱,洋家也什么财产都没有了,当初舅舅给予的别墅已经被法院收回,公司也有新的经理人接管。 这个曾经被众多人羡慕着的白富美,如今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 某日午后,舒绿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新购买的别墅里,所有的朋友们到齐,所谓暖屋。 一群人热热闹闹,这群在四九城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们,笑闹起来,倒是跟孩子差不多。 舒绿随手看了一下网页,轻声道:“顾家的这群人,总算是被惩罚了。” 顾临桁在旁边带着皓之宝宝看动画片,侧过脸看着舒绿:“该送进牢里的都送进了牢里,剩下的一些……” “你不会又把他们弄到什么叙利亚去了吧?” 顾临桁眉尾一挑:“你怎么知道?” 舒绿失笑:“这难道不是你惯用的招数?” 顾临桁不置可否。 “贺旌容怎么还没有到?”顾临桁看了一眼所有的人,发现的确少了他。 舒绿展眉微笑:“他去接小小了啊。” “艾小小回来了?” “嗯,走了这么多年,她也终于肯回来了……” “舒绿。”顾临桁忽然开口。 “嗯?” 皓之宝宝闻言,赶紧穿着毛茸茸的衣服从顾临桁的腿上缩到地上,然后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绒盒:“妈妈,爸爸说,这是他欠你的——” 他欠你的,一个关于永远的承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们在世间相遇,历经千辛万苦,走过漫长的岁月,终于握住对方的手,成就永恒。 本书由(俯拾荆棘)为您整理制作,久久小说www.txt99.com下载网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