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 大爱晚成,卯上天价老婆 作者:望晨莫及 文案: 十八岁,她不爱他,却不得不嫁给他,婚后,她被他放逐,美其名为深造,实则是他嫌弃她。   他说:“去英国,远远的读你的书,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十九岁,她偷偷回了国,出狱的男友想带她私奔,他把她抓了回来,寒着脸“惩罚”了她:   “骆时檀,你是我祁继的太太,既然嫁了,就别想着背叛!”   二十岁,她在简陋的工棚内生下一个孩子,他却在满世界的找,以为她已不在世上。   二十七岁,她脱胎换骨,成为了让人不可小觑的精英份子,回国只为三件事:   1:离婚。   2:丈夫的小情人,怀胎跳楼,一尸两命,她奉命查案。   3:报仇。   谁知,这个将她丢在边上不闻不问八年的男人,咬紧牙关就是不肯签字离婚,而在查案过程中,她却一步一步揭开了丈夫的神秘面纱。   *   小剧场1:   “祁继,你再不肯跟我离婚,我就把你的秘密,公告天下……”   逼急了,她威胁他。   “离婚可以,儿子给我留下!”   晕,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她有个儿子?   “他是我的养子……跟你没关系……”   “养子也是子,属于婚内共同财产。你要离婚,那我就要儿子。这很公平!”   哦,还好还好,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到底怎样才肯跟我离婚?把你的底牌亮出来!”   “给我生个女儿,我就把养子还你,然后离婚……”   他气定神闲扔出这样一个要求。   靠,她要气疯了!   *   小剧场:   一日,某个小正太的指着杂志上的男人问:   “檀麻,这个男人是我那个不争气的爸爸吗?”   “抱歉,我不认得他!”   小正太一撇小嘴,一划IPAD,调出一张照片:“那请问这张结婚证上的男人是谁?”   檀麻双手插腰,怒:“说,谁让你翻我东西,谁让你偷~拍的?”   “檀麻,请别转移视线,我只是在用证据证明你在撒谎……”   小正太另外又调出一段有关她的电话录音:   “我绝不能让祁继知道小白的存在,离婚是必须的!”   小正太的耳朵立马被揪住:   “臭小子,你又在我手机里装窃听器……”   天呐,生个天才宝宝,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基因这么好,是不是应该再找他爸爸另外生个妹妹来整死这小子? 主要人物:骆时檀风格:正剧 结局:喜 情节:婚后相处,斗智斗勇 男主:聪明睿智型,阳光健康型 女主:淑女型,才女型 背景:现代生活 ================== ☆、他闹绯闻,她要离婚   一   祁氏国际大厦,高达266米,共66层,被誉为尧市第一高楼,它像征的是无与伦比的财富,代表的是无人可及的商业地位。   春寒料峭的二月,一对情侣裹风而行,行至祁氏大厦时,一起仰睇,二人都忍不住在心头感慨:楼层最高处那个男人名叫祁继,年仅三十二,却掌舵着那个庞大的集团,真可谓少年得志,羡煞世人。   “咦,你快看!有什么在掉下来……”女孩眼尖,看到了什么。   话未说完,但听得“砰”一声落地,女孩定睛一看,不由得尖叫:   “有人跳楼!”   *   死者名叫阮盈玉,二十四岁,是一名刚被捧红的影视新星。   据法医尸检:死前怀孕已有二十八周。   有知**氏声称:此人之前曾被祁继包~养,腹中胎儿,极有可能是祁氏血脉。   于是外界开始猜测,大约是因为祁继已婚,阮盈玉求负责不得,悲恸之下,趁祁氏保安不备,跑到大厦顶楼,以命作要胁,结果,不幸**,一尸两命。   此消息一出,祁氏的各支股票应声下跌,祁继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   今天,祁氏国际大厦38层巨大的会议厅内,祁继召开会议,叮嘱公关部去消除跳楼事件所带来的影响,并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等回到办公室,才坐下,助手走了进来:“Boss,长盛律师事务所刚让人送了一封律师涵过来!”   他挑了一下剑似的眉,接过那封信拆开瞄了一眼,脸色一沉,眼神变得黑黢黢:   “回话过去:想要离婚,让骆时檀回来亲自跟我谈!”   啪,他一把将信拍在桌面上。   助理马上给律师去电,挂断后问:“Boss,太太要是回来,您真的打算同意离婚?”   祁继低头飞快的翻阅文件,薄唇一抿,撂下俩字:   “作梦!”   *   彼时,英国皇家射击场上,骆时檀手执一支铮亮的步枪,正对准百米之外的枪靶射击,枪枪命中十环,只有最后一枪稍稍打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时檀,打完了没有,你的手机响个不停,我给你拿来了!”   搭档方桦走进来,手上拿着她的手机正唱个不停,她放下枪,抓过边上一毛巾,擦了擦手心,接过一看,是她委托律师的来电:   “骆小姐,祁继让我转告您,若是您想离婚,请回国面谈。”   一顿之后,那人接着说道:   “骆小姐,以我个人来看,祁继眼下正惹着诽闻,离婚会引起轩然大波,其冲击力远比女星跳楼要猛得多,祁继一向以事业为重,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同意离婚,那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另外,我还想提醒骆小姐一句:骆氏和祁氏,这八年,已生成了盘根错结的关系。为了骆氏,离婚事件,必须谨慎处理。”   骆时檀听着面色一寒。   待续!   .. ☆、生子七年,婚姻可悲   二   “怎么了?”方桦在边上问。   时檀淡淡了应了几声,挂了电话,抿抿嘴:“祁继不肯签离婚协议!”   “呀,你还真想离婚啊?”   方桦瞪了一眼,惊叫了一声。   “为什么不?”   她反问。   “我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让所有女人绞尽脑汁想占为己有的男人,你怎么就非要把人家PASS了呢?不管怎么样,他总归是你儿子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吧……”   “方!”   时檀斜眼,马上露出警告之色,目光清冷:   “你别拿这件事说事。”   “我只是就事论事……”   短发方桦双手抱胸:“不管你怎么否认,你们总归是生了一个儿子。你难道想让你儿子这辈子不认父亲。”   “小白不需要父亲。”   语气斩钉截铁。   方桦翻白眼:“回避是对小白的一种无形伤害……”   时檀再次固执的打断:   “不需要!方,别再说这件事了,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祁继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当小白的父亲,他……他根本就是一个强~奸犯……   只要一想到小白是怎么来的,时檀就恨的咬牙切齿,眼睛一下乌沉沉起来,那是她生气的前兆。   时檀姓骆,八年前,她十八岁,因为要解除骆家的危机,为慰祖父,更是为了救男朋友,她迫不得已嫁给了尧市第一家族祁家长孙祁继,婚后,她被丈夫扔到了国外,美其名为:留学深造。实际上呢,那个男人是不想见到她。   八年以来,他们各过各的人生,维持着这样一个挂名的可笑可悲的婚姻:   她在英国拼搏人生,努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而他则在国内玩着他的金钱游戏,每天绞尽脑汁只为赚更多的钱。   如今的他,可谓是功成名就,可他还是在拼命的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闲暇之余,则诽闻不断:   一会儿传说他和某某名媛成双出入,一会儿又传言他包~养了谁谁谁,一会儿又有听闻他为哪位一掷万金。   有钱的男人,哪个不花心的,何况他正值盛年,没有女人的日子,那就太过于单调。人不**枉少年嘛……   只是最近,这个男人玩的有点离谱:居然还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并且人家还高调的从祁氏国际大厦上跳了下来……引来了国人的关注,祁氏的股市因此受挫。   她听闻之后,就再也忍耐不住,直接给他发了律师涵。   只是,这个男人,当初嫁他容易,如今,想要离开她,难啊……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人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们有新任务了……”   方桦转开了话题。   “什么任务?”   时檀压下情绪问。   “上头委派我们去查阮盈玉这个案子,认为这案子有古怪。这样啊,我呢先走一步,你把你儿子安顿好了,回头,我们再联络!”   待续!   .. ☆、名门望族,商业霸主祁继   三   一张飞机票将时檀从英国送回了嘉市的虹口机场,坐上出租车离开机场是为中午十二点。   两个小时后。   “小姐,梅园路11号到了!”   司机提醒,神游太虚的时檀回过神,道了一声谢谢,付钱,背上那个简单的行李包下车,站定在骆家别墅大门口,按了一下门铃,警卫开门,惊讶的叫了一下:   “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刚到!”   “我打个电话进去!”   “不用,我想给爷爷一个惊喜!”   时檀一如既往的沉静,秀致的脸孔上挂着一个适宜的微笑,制止了警卫的好心,缓缓往园子里进去,目光一寸寸在这个熟悉的地面上端详着。   这里,住了七年,一草一木,她都饱含感情,只是如今回归旧地,她的感觉复杂之极——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在她的血管里四冲乱撞。   走了没一会儿,时檀的步子猛得一僵,身子一颤:   主屋大门口中出现了一个身材颀长俊拔的男人,一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一手插袋,西装革履,英气非凡,金灿灿的夕阳照在脸上,照亮了他嘴角那一抹骗死人不偿命的淡笑,这笑容并没有折了他的气势,反而折射了他身上那一股子从容掌控一切的霸气。   是的,是他,祁继,她那个七年不见的丈夫。   众所周知,祁氏国际集团是国内四大集团之一,具有百年的历史,堪称为名门望族,旗下事业,涉及各行各业,而祁继则是祁氏年轻一辈最了不起的骄子,不仅掌舵着祁氏国际的总命脉,更独自创立祁氏网上商城,在历经八年之后,他以龚断之势,成为国内电子交易市场上的霸主,身价一年翻一倍,年纪轻轻已成为商业不扣不折的大佬。   这个变化是巨大的。   八年前,他只是初露锋芒,人人知道祁家有个祁大少,是号人物;八年后,他是光芒四射,国人皆知他是祁家的奇迹,引导祁家走上了一个新的历史舞台。   以前,时檀并不关注这个男人,直到最近,她打算回家处理掉自己这段荒唐的婚姻,这才留心了他,才发现,不管纸质媒体,还是网络媒体,但凡有他的报道,每一个画面里的他,都被拍的无比的完美,不仅从容优雅,还拍出了金钱地位权力所赋予他的高高在上的气势。   这个男人,无疑能让千万女人为之神魂颠倒,许多杂志周刊,都将他奉为男神,热烈的追捧她。可时檀对他,没有半分感觉,八年前,他们是陌生人,八年后再见,他们还是陌生人。   只是今天,突然之间在自家地面上见到这个男人,她心理没有准备,竟莫名的感到害怕,或许是因为面对他时,她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七年前那一场不该发生的婚内“强~奸”。   好吧,当时,她是惹怒了他,可这衣冠禽shòu,不顾他的意愿,强要了她,还一再的强调,这是夫妻义务。   她对这个男人的恨,就是那时怀上的。   深吸一口气,她视若无睹的想从他面前走过去,不想,这人一飘,拦了去路,她皱眉,再绕开,他再拦,她不由得薄怒,抬头,叫:   “让开!”   “凭什么让开?”   男人清越的声音,懒懒响起。   “凭这里是我家!”   他笑,淡淡道:“这是你的娘家,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乾坤路21号!”   待续!   .. ☆、再见,夫妻对峙   四   见到时檀,祁继并不意外,只是她眼底那种嫌恶之色,以及避而远之,还是令他微微蹙了一下眉,事过七年,还是被嫌恶——这丫头相当相当的记仇。   他先是细细的打量:一件简单的呢上衣,黑裤,运动鞋,背着一个背包,双手抓着背包带,正沉沉的盯着自己。   比起八年前,她长高不少,长发变成了俏丽的短发,脸上少了稚气,目光冷凝,深沉,不似以前那般澄澈。   七年时间,已把她打造的让人窥探不到心思了。   变化真是大,只有一样没有变,那抹香。   风有点大,轻轻吹动着她那一头发,也带来了一阵阵属于她独有的体香,非常的撩人心魂,令他恍惚就想起了那**,她曾哭得那么凶……事后,她狠狠在他肩头捅了一剪子,重伤了他,跑了,失踪了足足一年。后来,她重新回到了英国剑桥大学。而他自那以后,再没找她。   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她到底是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刺。   这身刺,比以八年前更为的锋利,却是他放纵的结果。   活该吧!   呵,他乐意。   “乾坤路21号,那是祁家,就算我的户口落在那里,也只有说明,那里只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家。”她反唇而讥:“再说,所谓的法律意义,也很快将……”   “不复存在”四字没能说出来,就被截断:   “法律意义上的家,就是家。要不然要法律作什么?你既然回了国,就该回家,怎么就拎了大包小包的投奔了娘家?这要是传出来说我们夫妻失和,祁氏的股市又会动荡……你说,你这举止,算不算懂事?我以为八年时间,够让你长大,原来你还和八年前一样:少不更事。看来,这八年的学费,我算是白给你交了……”   时檀寡然一笑,不紧不慢接上:   “请问祁先生,我们从一结婚就分居到现在,什么时候和过?   “另外,关于学费问题,你要是想算,我今天就能和你算个清清楚楚!把什么都给你还上!   “最后,我们可以再讨论一下什么是不懂事?如果我的行为可以称之为不懂事?那么请问祁先生,你的所作所为,又该称之为什么?”   祁继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人问他阮盈玉事件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不作任何辩答,现下也是,只说:   “你和你们骆家欠祁家的,这辈子是还不清的。至于合,我们合过,你应该记得!”   他在故意屈解她的意思。   她的脸色因为他话里的深意而起了变化,两簇火苗,噌噌噌在眼底亮起来:   “祁继,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坏脾子差点就被他撩拨起来,声音变的尖利。   时檀自小吃过不少苦,所以就有了一种看透世事的淡定。   她很少失控。   七年前,她失控过一回,被这男人逼的,而七年后,当她面对这个男人时,她身上的刺,就会情不自禁的竖起来,以自卫。   待续   .. ☆、天才宝宝,她已偷生   五   “我就听今天怎么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檀檀回来了……来来来,让爷爷看看啊,到底是瘦了还是胖了?哎呀呀,真是想死爷爷了……”   大门内,祖父骆厚予闻声跑出来,这个精神矍铄的老头穿着一件夹棉太极服,上前抱了时檀一下,打破了这个僵化的氛围。   时檀回神,强自扯出一个浅笑,叫了一声爷爷。   骆厚予激动上下看了一圈后,回头笑咧着嘴对身后的老头祁万重说:   “老兄弟,你瞧瞧,咱们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哎哟,这丫头这走这么多年,虽然现在有视频,可总归还是觉得膝下冷清啊……”   “祁爷爷好!好久不见!”   时檀定定心神,打了一个招呼。   她敬重这个老人,八年之前,自己之所以能嫁给祁继,最主要的原因:祁继的爷爷向他的孙子们发下了话:   谁娶骆时檀,谁就能成为骆氏国际的一把手。于是,祁继抢先一步,将她娶下。   此刻,老人也在审视她:   “是好久不见。你这小丫头,真是野,跑去读书一读就是八年,读完了大学读硕士,读完了硕士读博士,忙的昏天黑地,都不知道要回家!”   “爷爷,当初是祁继送我出的国!”她指出。   “我知道,他呀,就是希望你能学有所成。”   这说法多冠冕堂皇。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祁万重关心的问。   “还是要回去的……”   话被掐断,祁万重立即表示了不赞同:“你们两个都已经老大小了,不能再这样分居两地了,要不然你让我们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抱上重孙孙。赶紧回家。学业完了,为祁家开枝散叶,就是首要任务……”   什么?开枝散叶?跟他?   开玩笑。   没去看祁继是怎么一个表情,她张口叫了一声:“爷爷……我回来是想要跟他……”   话被掐断,祁继适时插~进了一句话来:   “两位爷爷想抱重孙不是难事……回头,我们好好努力一下,明年包你们抱上,小时,你说是吧……”   怒!   她猛得回头,差点当场翻脸,却看到男人满面微笑,他这是故意在挑衅她?   还这么亲呢的叫她小时?   恶心!   “好,那就说好了啊,打今儿,就好好努力,你们俩的基因这么好,保管可以生一个天才宝宝出来!我们等着!”   祁万重应了一声。   时檀心微乱。   天才宝宝早有了,在他们不知道的岁月里,她已经偷偷生了一个。   那绝对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小娃娃。   随着娃娃一天一天长大,那轮廓是一天比一天酷似某个男人,为此,她不得不将娃娃一直深藏,生怕一旦曝光,祁家要是来跟她争抚养权——凭她,想争,难啊……   所以,她要尽快和这个混蛋离了,躲得远远的,他们母子才安全。   “两位爷爷,我回来是想和祁继谈离婚的!”   没再犹豫,她曝出了此行目的。   待续!   .. ☆、他说:离婚,休想   六   “什么?离婚?”   骆厚予凝住笑。   “对,我要离婚!”   时檀认真的点头,神情严肃的强调:   “两位爷爷,你们也清楚,我和祁继这段婚姻,本来就不合适……”   “骆时檀,你要谈离婚,跟我谈,别给两个老人添堵……你爷爷最近心脏不好……”   男人声音微冷的再次打断了她话。   是吗?   时檀心肝一檀,连忙闭嘴,心下有了几丝悔意,实在不该在老人面前说这事,可是,她是真心急。   “跟我上来!”   手一把被那个男人牢牢拽住,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楼上拖去,她咬着牙,不和他争,不想让爷爷担心。   待上了楼,她又被他往她的房间拎了进去:   “放开我!”   终于,她狠狠想甩开了他的禁锢,双眸露南警戒之色,想夺门而出,却被男人一个转身,猛得合上了门。   他贴在门板上,神情发凉的看着她:   “骆时檀,想当初,你是为保下骆家以及那个人,心甘情愿嫁给我的,如今,骆家走上正轨,业绩还在蒸蒸日上,你也学成归来,却想在这个时候,过河拆桥的想跟我分开,你觉得,世上有这种便宜的事吗?”   “祁继!”时檀往后退了两步,声音迅速沉静下来:   “我跟你没有任何感情。再这样虚耗光阴有意思吗?”   “有意思没意思,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   他逼近,身上强烈的琥珀松香的气息霸道的钻进她的鼻子,令她不安而烦躁,七年前,正是在这个房间,她失了身……这抹香,令她厌恶。   “你给我滚开,别靠近我!”   一丝隐怒,莫名就蹿了上来。   “你是我太太,我靠近你,不犯法!”   最后三字,他咬得无比的重。   “有没有犯过法,你心里有数。”   她像一头随准备袭击的狼,目光冷冷逼视:   “祁继,你说我过河拆桥,那你扪心自问,你又是为的什么娶的我?当初我们各怀目走到一起,现在我们各自的目的都已达到,要是能私下协议离婚,我绝不动你半分财产,你可就此另选佳偶,这本身就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同意?”   祁继又泛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吐出的一团白气:   “你想要的,是达到了,我想要的,还没得到。你觉得我该同意吗?”   时檀一呆,皱眉:“你不是已经得到祁氏了吗?”   “你觉得我娶你,只是想得到祁氏吗?”   他静静反问:“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实实在在干了两年的国际刑警,原来你还是和八年前那样又笨又蠢……”   她微微一惊,他居然知道她现在的职业?而且还说她又笨又蠢?   她有点忍无可忍:   “我是又笨又蠢,那麻烦祁大总裁,高抬贵手,把我给踹了,另娶白骨精,干嘛跟我卯上……”   一根手指强势强压到了唇上,她一把拍掉,却被扣住了手腕,牢牢的,力量强大:   “骆时檀,你给我听好了,离婚,休想!你如果非要闹得天下皆知,比手段,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这话,充满了威胁味。   随后,淡淡一笑,他转身,开门,走人。   时檀揉了揉发痛的手腕,太阳穴,就此噌噌噌的疼了起来。   待续!   .. ☆、这个男人,太脏   七   下楼声远去,很快,男人的声音传了上来:“爷爷,小时离开这么多年,今天难得回来,就让她好好陪陪您。明天我会派人来接她回去。今天时候不早,我们得走了……”   “那你和檀檀……”   “我们不离婚,您放心……”   语气是那样的笃定,说的又那么响,肯定是故意的。   时檀觉得自己的气血,噌的一下又全冒上来了,她猛得冲出去,只听得爷爷在说:“我会劝劝她的,那孩子在外野了这么多年。实在是该收收性子了。唉,想当初啊,我就是说,别任由她去学什么刑事侦查。一个女孩子家,玩那种干嘛?你呀,就只想着让她如愿以偿。现在你看,这丫头的性子是越来越犟了……”   “爷爷,每个人心头都有一个信念。追随信念走,是没错的。”   这话,倒像是人话。   她拧了一下眉,八年前,出国时,她最初学的是国际金融,因为骆家的生意,将来需要交给她打点,她得为爷爷扛起骆氏这个重担。后来出了一些事,她认得了刑侦院的朗教授,最后破例成为刑事侦查系的一名学生,一步一步在朗教授的引领下走到了今天。   当初转系的事,全是朗教授在帮忙,现在听爷爷这语气,怎么好像是这个混蛋在背后给打点的呢?   她咬了咬唇,想了一下,回过神后,楼下一片寂静。她往下走去,看到爷爷驻着拐杖正要上楼,忙下去扶,轻声叫道:   “爷爷!”   骆厚予用一种幽深的目光瞅她,既欢喜又忧伤:“阿继和老祁走了,有事要忙,他让你留下陪陪我。檀檀啊,你真打算离婚?”   时檀扶爷爷回书房坐下,目光在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流连了一圈,轻轻一叹,说:“爷爷,您知道的,当初我答应嫁给祁继,是无可奈何。这八年,我和他没有任何交集,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领域,您觉得这样的夫妻,正常吗?”   一阵沉默弥漫开来。   时檀继续:“再有,祁继在外有女人。而且不止一个两个,是一堆。爷爷,试问一个婚内**的男人,我要来干嘛?您别跟我说,男人在外花天酒地,那只是逢场做戏。在我,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他富贵是他的事,我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能每天陪在我和孩子身边,而不是和别人分享。这个男人,太脏!”   祁继在她眼里心里,真的不值半钱。他是有能力,有财富,可他无耻没下限。   一只苍老的大手,抚上了她的短发,一记叹息漾开:“你根本不了解祁继,就这么武断的对他下了这样的定论,檀檀,这有失你的水准。是什么让你蒙蔽了心智?”   “爷爷……”   想不到爷爷如此包庇祁继,她突然有点受伤。   “我是不同意你和祁继离婚的。檀檀,我觉得,你需要好好的、真正的认识他一下,也许你会改变想法。”   “不需要!”   她固执的拒绝。   骆厚予又睇了一眼,白眉皱紧。   待续!   .. ☆、午夜,讨论案情   八   夜幕降临,时檀睡在书房,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不堪的记忆,挑战着她的承受力。哪怕事过境迁,可当她面对那熟悉的场景时,那一幕一幕,就如刚刚发生的一样,会在脑海里重现。   她受不了这个。   那是一道过不去的心杴,所以,她让人在书房按了一张床,把回国前带来的资料从背包内拿出来,重新整理了一下。   大概是环境因素,她有点认床,干脆就坐到电脑前,开始查有关阮盈玉生前的各种资料。   祁继包~养阮盈玉的事,大约是四个月前流传开来的。   那时,曾有狗仔拍到祁继夜宿阮宅,也有他微笑给阮开车门的绅士举动,更有二人在人前耳鬓厮磨的亲密照……再加上阮盈玉的账户上曾出现不明来源的巨额款项,所以,外界猜测,她已被富豪包~养。   但自从两个月前阮盈玉被曝和另一个男子有了暧mei关系之后,祁继就和她没了任何往来。初被捧红的她,也突然之间遭到了封杀。就此消声匿迹在媒体上。直到这一次,她突然跑到祁氏跳楼,于是,以往沉下去的那些新闻,再度被挖了出来。   时檀推动鼠标,以旁观者的身份,冷静的看着丈夫和其他女人亲密的照片,觉得恶心。   这时,手机响起,她抓来一看,放到耳边:   “这么晚,还没睡?”   是方桦。   “你不是一样?我看到你msn上线了!”   “嗯,睡不着!在查资料。哎,我说,有件事很奇怪,那天我没问你:一个小艺人跳楼,上头怎么派我们过来?”   “听说是谋杀!”   “谋杀?”   “嗯!”   “为什么这么认为?”   “具体情况等我们加入就知道了。现在不好说。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祁继?”   时檀剥手指:“倒霉的很。一回来就撞到!他居然在我家!”   “那你和他提了没?”   “提了!”   “怎么样?哈,不用回答了。那家伙不离是吧!”   搭档笑。   而她无奈吁气。   “别伤脑筋了,这男人花边新闻那么多,你真想离,找机会抓奸,就能离!不过我现在最好奇的是,阮盈玉肚子里那孩子是不是他的?”   “谁知道。这种男人,外头真有私生子,不足为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方桦笑了:“从没见过哪个太太如此淡定的谈论老公私生子的。你真是怪胎。”   “喂……”   “好好好,我不笑……那什么时候,我们一起过去接手这案子。”   “过个一两天!我得找祁继再谈谈!”   “行……哎,对了……”   “什么?”   方桦又笑:   “让老婆来查老公和情~妇的隐私,我怎么想怎么就觉得好玩……我琢磨着啊,也许,你查着查着,就把摆脱这个花心萝卜了……”   “但愿如此!”   两人聊了很久,后来时檀又查了一些资料,直到两点才睡。   梦里,祁继阴魂不散的闯进来,一把抢走了她儿子,冷笑:   “离婚是不是,儿子归我!”   待续!   .. ☆、她的儿子叫:小白   九   天亮,时檀带着惊吓,从梦里醒来,捧着心肝直颤。   这几年,她经历过不少事,现在的她,哪怕面对再如何血腥的事,都不会表现出恐惧,可对于祁继,自打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的潜意识里,就对他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害怕。   其实,现在的她,他想侵犯她,伤害她,是很难的。   这八年,她唯一感激他的是:在英国读书期间,他没有出来干涉她对于人生的规划。一切任由她自由发展。   她是无需怕他。   首要的是孩子这个惊天秘密不能曝光,否则……   她捏了捏眉心,想当初发现怀孕时,她是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打掉,是必须的,可后来,她到底是被玛丽劝下了。   在她的生命里,父母、男友,都已亡故,那时,她无朋无友,人生一贫如洗,儿子的出生,成了她唯一的财富,也是唯一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拉开窗帘,世界是一片明媚,推开,暖暖的阳光照到了她身上,空气,无比的清新,人生,充满朝气。   “我是小白,我是小白,快接电话,我想死你了……”   一阵奇怪的铃声响起,令她想笑,那孩子什么时候给她设的这个铃声啊!   那乱糟糟的心,一变被什么冲刷了一般,变得极为的清透,而且柔软,她噔噔跑过去,划开,温温叫了一声:   “小白,早安,起床了没?”   “啧,现在都几点了,不起床的都是赖皮狗……檀麻,这是你以前对我说的是吧……”   声音脆脆的甜甜的嫩嫩的,听在耳里,让人觉得舒服之极。   她的嘴角上扬,看看身上的衣服,默认自己就是赖皮狗了。   “早餐吃了什么?周阿姨呢?”   “在洗衣服呢!我无聊,檀麻,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又开始撒娇。   “还要过几天,你要乖乖的……”   “唉,檀麻,我很烦啊……”   “烦什么呀?”   这小鬼头。   “隔壁有个小女生,好麻烦啊,看到我直流口水,还……还强亲我,士可忍孰不可忍……我才不要那样笨的女朋友呢……我要搬家!这日子没法过了……”   时檀扑哧笑出声,想象着儿子说这话时懊丧的模样。能让他无措,想来人家小姑娘真的很难搞吧……   “你要是厉害,就能把人家**好,而不是搬家。逃避的人,是弱者。”   “好吧好吧,那我看看能不能把人家收拾的服服贴贴……”   一个电话,母子俩说了至少半个小时,时檀的心情一下变得很好。   她的儿子,叫小白,不光天生高智商,而且还长得粉雕玉琢,人见人爱,幼稚园里,粉丝一大把,现在呢,已经开始跳级上三年级的课了。说来,他身上的基因,真的是好的没话讲,大约是全遗传了他吧……   只是,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就头疼。   待续!   .. ☆、祭拜:我爱的是以淳   十   “我想去拜祭一下爸爸!”   早餐后,她对祖父说:“这几年,檀檀不孝,没能年年回来。今天,我得去看他。”   “那你去吧!爷爷就不去了!触景伤情啊……”   骆厚予坐在那里拍拍大腿,脸上难掩落寞之色。   时檀沉默,爷爷年轻时候风光无限,有儿有女,偌大一个家,体面,待到年老,一片凄凉,父亲死了,其他人都被爷爷赶了……别墅里是一片空荡荡……   有时,她会想: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但凡爱她的人,一个个在她生命里逝去,爸爸,妈妈,江叔,黎伯,骆叔叔,以淳……都离她而去。   *   一个小时后,时檀站在墓前,看着父亲英俊的脸庞,一下仿佛回到了十一岁,在风雪交夹的夜,这个俊气斯文的男人,神奇的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抱紧,笑抚她的脸庞:   “檀檀是不是?我找你很久了,跟我回去吧!以后,我就是你爸爸……”   “我爸爸已经死了!”   被炸死的,那一幕,她亲眼目睹。   “如果愿意,你可以叫我爸爸,我有一个女儿,和你一般大,弄丢了。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叫我叔叔。我和大黎是同学,大黎死前给我发过一封信,我知道你所有的事。做我女儿,你会很安全!”   就这样,她做了骆家小姐,得到了缺失了六年的家庭温暖。   只是八年前,骆遂意也死了。   “爸……”   时檀跪在汉白玉碑前,用绢帕轻轻抚了抚父亲的照片,低声道:   “我回来了。七年没有给您叩头,您不怪我吧……   “爸,我知道你希望我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帮你撑起骆氏,可是,爸,我在英国又遭到了暗杀,差点死掉,再也回不来。后来,我想清楚了,我不能做缩头乌龟,让害我们的凶手逍遥法外。所以,我改了专业,我要为所有冤死的人讨回公道。   “您一定佑我将那群人绳之以法……”   她轻轻的说了很多,末了,语锋一转:   “哦,对了,爸,另外有一件事很重要,必须告诉您一声:嗯,我生了一个儿子,叫小白,您做爷爷了,小白他很乖很聪明,以后,有机会我带他来看您。   “还有就是……我想离婚,那个祁继,我不爱他,我爱的是以淳,可是以淳已经被他害死了。   “爸,我难受!”   她笑着说,声音微哑。   这些年,她已学会坚强,自从火烧事件发生后,她发誓不再落泪,可今天,跪在长者墓前,她的心,又疼起来。   可是父亲只是微笑,不会再作答。   她轻叹,抬眸,无意间看到远处一道俊拔的身形一晃,身形是那么的眼熟,她的呼吸嘎然则止,急急跟着站起来,追了几步,这时,那人正好回眸,她看清了他的容颜,惊呆:   是以淳!   “以淳……”   她急叫狂追,那人坐上车,转了一个弯,远去。   情生急,步子跨的太快,她被绊倒,手上跌出了条条血丝,疼。   她看着,笑自己傻:   以淳已死,已死了呵……   那人不可能是以淳!   待续!   .. ☆、祁园:凭你,哪配做祁太太   十一   时檀回到骆家,天已经昏暗下来,门口亮起灯,警卫见到她,迎上来:   “骆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子要急死了,打电话您一直不接!”   她急忙往里跑,眼角一瞥,看到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附近,她的眉皱起,那是祁继的车。   “爷爷,我回来了……”   才进屋,骆厚予就迎了上来,脸上全是焦虑之色:   “上午去的,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很久没和爸说话,一时忘了时间!”   她微微笑,清冷中泛起几丝柔软:“而且是走回来的。在路上买了小吃。全是手机没电惹的货。”   时檀有英国的驾照,但没有国内的,早上,是司机送她去的,到后,她让司机回了,因为想多陪陪父亲。   “没事就好,阿继的助手来接你回祁园,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骆厚予催促。   笑容在时檀脸上敛起:   “爷爷,我不去!”   “你想气死爷爷是不是?”   骆厚予顿时吹胡子瞪眼。   时檀无奈,还是去了,谁叫她爱这个老头呢,那是骆叔叔的父亲,如今,骆叔叔不在了,她要代叔叔孝敬他。   *   两个小时,时檀从嘉市来到了尧市。   祁园,是尧市最大一座庄园,也是本州第一庄园,它带有浓郁的历史感,它有迷人的景色,它更是祁家体现财富和地位的另一个象征。在世人眼里,它一直透着神秘色彩。   八年前,时檀嫁给了祁继,可结婚当天,她就被送去了英国,关于祁园,她无缘一见,当然,她也不屑。   巨大的镂花电子门,缓缓移开,一条宽阔的柏油路通向远处,举目,是高高的梧桐树,看不到别墅内的主建筑物。   三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处欧式别墅面前,正前方,是一个巨大喷泉,泉水正在跳舞。   “太太,到了!”   时檀皱了一下眉,因为这个称呼,七年前,也是这个人这么称呼过她——那**,她当真坐实了“太太”之名。她恨这个称呼,禁锢了她的自由。   “先生让我先带您回房歇歇,他和老爷子,很快就能回来。今天,家里人都会出席,为您接风!”   接风?   时檀从鼻子里发出一记冷哼,这个祁继,还真能做戏。   “程航是吧!”   “是!”   “你不用忙,我在附近转转……”   话音未落,有个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继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咦,怎么是你……”   欢喜声到最后变成了惊悚。   时檀挑眉,看到了一个美人——祁继的爱慕者,多年前,她曾吃过她一个耳光,人家曾扔她一句话:   “凭你,哪配做祁太太!”   待续!   .. ☆、祁继的心,难懂   十二   这个女孩,名叫陌澜,是个孤儿,祁继的奶奶当初从外头抱来的。   七年前,陌澜十七岁,偷偷回国来的时檀去监狱接以淳,以淳抱她,吻她,两个人哭抱在一起。正好被看到,陌澜怒发冲冠,上来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鼻血直淌。   三天后,她原本和以淳约好远走高飞,说好就此放下所有恩恩怨怨,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也正是因为陌澜的揭发,在约定的地方,她不仅等来了以淳,更见到了一年不见的丈夫。   那天,祁继和以淳大打出手,以淳不敌,被打得遍体鳞伤,而她,则被男人强行带回了骆家。   正是这天夜里,她成了名副其实的祁太太,而第二天电视上就出现了以淳车祸被撞ru大河的新闻。   她疯了,把祁继捅了,跑了……   “你怎么还有脸回国?”   陌澜的表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嫌恶之情,毕露:“祁家的地面,怎么能让你这种人贱踏了……”   长发舞,衣袂飘,这女孩,打扮的很仙,脸上的妆,化得淡而精致,无论是衣着,还是饰品,都彰显着一种高人一等、不落俗流的品味,只是这表情,太失涵养。   她淡淡一瞥,走近,凑过脸,恶毒的丢下一句:   “我的户籍在这里。我的配偶栏里,写着‘祁继’这两字。如果你觉得被我踩了一脚,地就脏了,那以后,你恐怕得搬出去。毕竟你才该算是外人。”   她故意这么说,气死她。   陌澜咬着下唇,果然气的脸色铁青。   时檀寡笑一声,没再理会她,往花园去,神态自若,宛在家中。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陌澜跺脚恨叫:“程助理,你怎么把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接回了祁家?”   “这是先生吩咐的!”   “先生?我真是不懂了,为什么他要把她接回来?难道他忘了吗?这个女人差点杀了他。继大哥肩上那道疤,那么深,他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陌小姐,先生的心思,我们谁也猜不到!”   是的,祁继的心,难懂。   幸好,时檀也不想懂。   她缓缓走在一片绿色里,这边种植的是一片不败的常青树,花圃内,早春的花,有些开了,她闻到了花香,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只是她的心上,却是一片荒漠。   坐在花海,她闭目,听到有人尾随而来:   “骆时檀,你不要以为继大哥把你接回来,你就能坐稳祁家少奶奶的位置。一个想和别人私奔的女人,你觉得继大哥能把你当回事吗?你被放逐了八年,这就是一个铁一样的证明。”   烦人,这个陌澜,怎么就这么自以为是。   待续!   求收藏,求收藏!亲们,喜欢的话,不要忘记收藏哈……   .. ☆、恶毒?她故意的!   十三   八年前长发的时檀,娴静乖巧,那么八年后短发的她,则出落出得英气干练。在她脸,再也看不过曾经的彷徨,眉目之间生成的是自信。而此刻,她的自信,流露更多的是不屑:   “放逐了又怎么样?英国七年,我顶着祁家大少奶奶的头衔,一样能过的**快活,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我,多好。   “他不把我当一回事,又能怎么着了?我不像你,眼巴巴只想得到他的关注。陌澜,我对他,一点也不稀罕。   “你稀罕的是不是?可惜,你得不到。你只能叫他继大哥,只能装得乖乖的,讨他欢喜,只能在心里煎熬……”   一句一句讽嘲,凌迟着陌澜的心,她的脸一寸寸白起来,露出了惊怒之色。   “骆时檀,你这副模样,继大哥没看到,要不然一定把你逐出去的……”陌澜气的没办法再保持气质,捏起了拳头。   时檀看得痛快,干脆凑上头去又补上一刀:“像你继大哥这种人,床上功夫差劲的要死,谁在乎?他根本就比不上我交的那些男朋友,一个个温存体贴……那人,充其量就是一棵摇钱树,无趣,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看不到他这一面的……”   这些话,真是毒了一些,但,是她故意的——只要一想到七年前的事,她心里就恨。   陌澜涨的满脸通红,扬手就想往她脸上甩下一个耳光:“无耻。骆时檀,你下贱无耻……呀……”   扬在半空的手,被牢牢抓住,那一点一点捏紧的力量,几乎能将她的手腕给掐断。   时檀眯起了那双清冷的眼:   “打我,凭你也配!陌澜,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冷冷喝了一句,真想狠狠扁她一顿,可是,真要是和这种女人一般计较,那就太失她的格调。   “滚!”   三分力道,就将这个坏了她人生的女人推了出去。   陌澜踩着高跟鞋,没能稳住,“啊”的一声就往后栽,下边是台阶,三级,她一歪一扭,倒地。   “陌澜……”   一个娇软的声音响了起来:“骆时檀你干什么推陌澜……”   时檀转身,看到一个靓丽的年轻女子奔了过来,是祁家孙辈里排行老四的祁瑛——她们曾是同学。   她定定看了一眼,很久不见,这位老同学现在已然没了当年的青涩,浑身上下所呈现的是精英气质。   八年前,祁瑛喜欢以淳,非常非常的喜欢,曾千方百计想要接近以淳,对以淳百般献殷勤,可惜以淳的眼里只有她骆时檀。   是的,高中生涯,她俩是情敌,后来,她俩是姑嫂。   时檀记得的,当她答应嫁给祁继时,祁瑛曾过来和她打了一架,骂她:“骆时檀,你爱的不是慕以淳吗?为什么要答应嫁给我哥?凭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哥。也配不上以淳对你一心一意。”   待续!   .. ☆、配不上,她被三堂会审   十四   她承认,她是配不上祁继,祁继这个人,又有几个女人可以拍胸部说我能配上的?   可她爱以淳之心,天地可鉴。为了救以淳,她可以忍受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可以忍受误解。   是的,八年前,她就和祁瑛势若水火,现在的情况似乎更胜当日:这人眉目之间透露的尽是浓浓的敌意。   为什么?   谁知道!   她抬了抬眸,看到祁瑛身后跟了一个男人,是祁继,他穿着一件手工西服,纯黑,合身,绽露着一身难以藏起的气势。   祁瑛上来扶起陌澜,用一种厌恶的目光瞅着,对跟上来的祁继说:   “大堂哥,你看看这个女人,一脸的凶悍,就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似的。前脚才进祁园,后脚就欺负起人,这种人怎么配住在祁园?”   看,在她眼里,她,时檀,根本就是垃圾。   扯出讥讽一笑,将背脊挺直,她看到祁继淡淡瞟了自己一眼,神情高深莫测,走近后,只看陌澜:   “脚还能走吗?”   “不能!很疼!”   陌澜露出一副楚楚可怜之色,脚上也的确是红肿一片。   “瑛子,打电话叫徐医生!”   祁继二话没说,一把将她抱起,转身扔下一句。   望着他们离开,时檀抱胸倚坐在奇石上,远去的陌澜,唇微弯,双手勾着别人的丈夫,目光充满挑衅。   她跟着扯了扯唇角:这种男人,脏,她不稀罕,   正想着:   “骆时檀,你给我过来!”   那个男人突然转身,喝了一声。   *   祁家人口复杂,祁万重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生了三子一女,祁万重还有一个老伴,这个时候,都聚在主屋的客厅,看到祁继抱着陌澜进来,都围了过来,问怎么了?   祁瑛指着跟在身后的时檀说:“她干的好事!这个人一来,就家宅不宁!”   她把扭曲的过程说了。   徐医生很快赶来,做了一番检查,说:“陌澜是崴到了脚,不严重。休息养几天就能好!”   “严不严重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今天这事必须得让骆时檀给陌澜一个交待……”   祁挚,祁继的三堂弟,横眉竖目,忍着气来,瞪起时檀。这个人,听说,喜欢陌澜,现在看看他那紧张样,果然是。   屋外,天色暗下来,客厅内,祁家人已齐集一堂,一道道目光全落在时檀身上:三堂会审的架势。   时檀没理会,低头,喝着佣人奉上的茶。   祁继本来坐在陌澜附近,闻言,起身,一步一步来到时檀面前,目光深沉,声音清越,平静,显得理性:   “给我一个你动手的理由?”   嗯,还好,这个男人,不蠢,至少没有盲目的认定责任全在她。   不过,也是,他能坐在那样一个位置,要是没有一点分辨能力,就不可能做出如今这番事业来的……   待续!   .. ☆、惊雷:我是来谈离婚的   十五   面对眼前这个情况,时檀要是保持沉默,就是她理亏——委屈自己的事,绝不干,这是原则。   于是,她缓缓抬起了头,淡淡的和这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平静的丢出一句话:   “我这是正当防卫!”   一停,她又补上一句:   “哦,对了,那边是有监控的,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把影像调出来……看看到底谁才是责任方……”   她弯唇,笑的虚假,而且冷。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对于环境相当的敏感,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那边有摄像头。正因如此,她对陌澜说的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的。   “陌澜?”   祁继转头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孩:“是你先惹她的!”   所有人听出来了,这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这种肯定,带着一种隐藏的信任,哪怕刚刚她真有推,可他似乎认定她的推有原因。   几丝诧异跳上时檀心头。   陌澜咬了咬唇角,实在想不到祁继会这么质问她,想不承认,又怕他真去查监控视频,想了一下才别别扭扭道:   “我只是气不过……继大哥,七年前,她捅了你一剪子,你不记得了吗?当时你伤的有多重……我不明白,时隔八年,你怎么就又把人接回来了……我是跑去找了她……谁知道她把话越说越无耻,越说越下贱……我忍无可忍……想动手打她嘴,就被她推开了……”   “哦,是吗?她都说什么了?”   祁继听完,静静问。   “那些话,无耻到了极点……我不想复述!”   陌澜不蠢,复述了,就是向所有人宣告,她喜欢祁继,这种事,一旦捅破纸,她就再不能追逐祁继。   祁继回头,将目光重新落到时檀脸上,他是知道的,陌澜和时檀有过结,七年前的事,这丫头恨他至今,当然难免会迁怒陌澜,凭现在她的口才,要想故意激怒陌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时,老爷子站了起来说:   “今天的事,不管谁对谁错,到此为止……继之,吩咐厨房,开饭……”   老爷子想息事宁人,不想再追究谁是谁非,可时檀不乐意啊,突然站起,应声接上话道:   “等一下,爷爷,这顿饭,我看我还是不吃了。您也瞧见了,我和祁少八字不合,和祁园相冲。还请您放我走吧,今天我来,其实不是来吃饭的,我就是想来和祁少谈离婚的……”   这是一个雷,炸到了所有人。   一道道震惊的目光,再度落到时檀身上。   一声声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时檀没理,这些人,她多数都没有打过交道,只目光灼灼盯着祁继:这人好承得住气,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怒气翻天,面色平静一如无波之井水。   待续!   .. ☆、祁继说:你这是白废心机…… 十六   边上——   陌澜呆住。   祁挚愕然。   祁万重眉皱成了川字。   祁老太太更是张大了嘴。   “好啊,那就离……”   祁瑛气炸了,嗖地站来,眼珠子里都能喷出火焰来:   “你算什么?骆时檀,你能算什么?要是没有祁家,你们骆家早完了。要是没祁继孝敬骆厚予,骆厚予早没了……祁家对你们骆家恩重如山,你倒好,一回来就趁火打劫的说离婚?你是想看我们祁家笑话是不是?离……马上离,像你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作祁家的媳妇。大堂哥,听到没有,你要是不离,那你就不是男人……”   她比当事人还要气忿三分。   当然,她的话,是作不了数的,只有祁继松口,肯签字,这婚才离得成。否则全是空谈。   今天,时檀之所以在这么多人面前曝出这句,就是想让祁继下不来台,就是要和她摆出那样一个态度:这婚,她离定了。   气压一下变的很低,而她只能独自面对着祁家所有人的怒目相向:   祁谏,祁继的父亲,冷寡的瞟了一眼,开口说了话:“现在离婚?骆家这是想落井下石吗?”   据时檀所知,祁继和他父亲不和,关系闹得很僵……祁家的大权,是祁继从他父亲手上抢来的;祁谏的另一个儿子,是被祁继赶出家门的。   祁梁,祁继的二伯,抱胸审视:“骆时檀,祁家待你不亏,继之待你不薄,你这样就是忘恩负义!”   据时檀调查,祁继和二叔较亲近,两个人在公事上,联成一气,哦,对了,这二伯一直未婚,也未生养。只是,他说继之待她不薄,这话,有点奇怪了。   祁凡,祁继的三伯,叼着烟:“我就说,当初,就不该结这个婚的。白白把我们家阿继的终身大事给毁了。既然过不下去,离就离吧……虽说现在不是时候,但既然骆家都这样了,我们祁家还纠缠着,反倒让人看了笑话……我们家阿继想娶媳妇,那还不是招招手的事……”   据时檀了解,祁继和三叔,一直是明争暗斗。可惜,人家一直斗不过祁继。现在他这话说的好听,其实有兴灾乐祸的味道。   “你这是白废心机……”   当事人祁继,在亲人们愤怒的讨伐声中淡淡静静扔出一句。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到了祁继脸上,都不明白啊——   祁挚叫:“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   祁瑛恼:“这种女人,没心没肺,要来干嘛?”   陌澜委屈的撇嘴:气结在心。   这时,祁万重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沉声叫了一句:   “时檀,你跟我过来……”   “爷爷,我跟她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祁继一把揪住时檀的手,往外拖了去,却在门口,和一个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正着。   “这里这是怎么了?”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稳稳的响起,隐隐生怒的时檀一转头,看到了一张令她撕心裂肺的脸孔,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被抽尽,她颤叫了一声:   “以……以淳?”   待续! .. ☆、狂喜再见竹马,他问:你是谁?   十七   浅色的羊绒呢大衣,双手插袋,戴一副眼镜,将曾经的戾气深藏,淡笑如花,温柔款款,正站在一步远处,睇着这一屋子的人。   伴着一声惊叫,她已扑了上去,紧紧将这个男人抱住,生怕他会逃跑似的,用力感受着他身上所传递过来的暖意。   相见有如在梦中。   多少个午夜,她从梦里惊醒,嘴里叫着以淳的名字,想着他还活着,还能和她一起走完余生。   那是与她相伴十余年的竹马呵,他宠她,懂她,护她,爱她,在她流~亡的岁月里,一起吃苦,一起熬日子,一起偷东西,一起抱着取暖,偎着对方的体温;在她安享骆小姐所带来的安静人生中,他们一起读书,一起上下课,一起晨跑,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恋爱,一起共享彼此的初吻,一起期待人生,一起想象未来生儿育女的光景……   那些幸福,让人心醉,后来却全伴着那场劫难,转折。相濡以沫的岁月彻底斩腰:   七年前,他出了车祸,车子从跨江大桥横飞出去,沉入了江底,生未见人,死未见尸,有关部门怎么捞都没能把人车捞上来,当时,一共有三辆车出了事故,都失踪了,死了……   原来,他没死!   原来,他还活着。   她的手在颤。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我就知道!”   她抬头,激动的直叫。   “你……是谁?”   这个斯文的男人,只是静静的看她,目光深深:   一句话,问得时檀浑身俱凉。   与此同时——   “骆时檀,放开我未婚夫!”   身后,一记怒斥,爆响开来,接着,一道力量将她推开,是祁瑛怒气腾腾的拦在了以淳面前:“骆时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见到一个男人就往人家身上扑……”   时檀被撞飞,磕到了墙头,额生疼,一摸,全是血。   她怀着鼓鼓乱跳的心,抬头,看到以淳扶住了祁瑛,浓眉微微蹙了一下:   “瑛子,别这样……大概是认错人了……”   认错了?   时檀背贴着墙面缓缓站挺,看着自己日夜念的男人,怀抱着丈夫的堂妹,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她:   祁继抱陌澜,她没有半分感觉,可看到以淳亲近别人,她的心,竟猛得冒出酸水。   怎么会认错?   分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八年前那种形于外的狠戾,而多了几分书卷气息,但那眼神还是如以前那样深绵。   “我叫李澈……瑛子的男朋友……”   男子拍了拍祁瑛的肩,示意她别发怒,自我介绍,声音那么熟悉,怎么会不是!   她的思绪混乱了。   这时,手被拎住,一股难以控制的力量,将她带向东去,是祁继,大步流星的将她拖走。   她回头望,祁家人一个个神情极度难堪,眼底都带着震惊之色。   那一刻,她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这女人真他妈邪门,进了骆家门,就毁了骆家;来了我祁家,头一天就闹得鸡犬不宁……”   待续!   .. ☆、谈离婚:请问你拿什么跟我谈?   十八   祁园8号楼,是祁继在祁家的小别墅,它大气,它精致,它是婚居。只是八年以来,祁继很少在这里住,忙啊,成年成年在外头飞,有时他住在公司加班,有时他会回清风雅苑。   楼里有佣人,她们负责打扫整理别墅。即便,他们的主人,不来住。   这一天,她们看到男主人拉着一个短发女子,面色沉沉的跨进了这座楼。   这女子会是谁?   专门负责打扫楼上区域的佣人,很是惊奇,偷偷瞅了一眼后,瞪直了眼,对边上其他人说:   “是……太太,是太太回国了!”   在他们婚房里,摆着一张婚纱照,唯一的一张,照片里的女子就是这位。   *   时檀被祁继一把拎进了起居室,这个男人,力量,无比强大,她竟挣脱不了,也许,也是因为,她的精神,有点恍惚,所以,轻易被她带到了他地头上。   直到跨进这间充满琥珀松香气息的房间,她被那味道恶心到了,集中精神挣脱了他的钳制,她想转身下楼,想去找以淳,门被甩上,是指纹锁,她打不开,只能回头无力的瞪起这个男人。   祁继在点烟,“啪”,火苗蹿出,房内的灯亮起,他坐到了单人沙发上,将打火机往茶几上一扔,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烟气里,他的眼神显得捉摸不透。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以淳!”   她真想把这门给踹了,心里又恨,又急。   “他不是慕以淳!”   男人冷静而显得咄咄逼人的声音响起。   “不,我有感觉,他就是!”   她提高声音。   祁继的眼,含着一抹讥笑,笑的格外的冷:   “就算他是,又怎样?别忘了,你现在是祁太太,而他现在是瑛子的未婚夫。”   这话,真残忍,令她突然想到小白——如果他真是以淳,一个已经为别的男人生养的她,还怎么去和他一生一世?   激烈的情绪,似一瞬间内被冰水泼灭,脸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祁继瞄了一眼一下沉默的她:这个慕以淳,对她的影响还真是大的可怕。   “坐,不是想和我谈离婚吧……行,说,怎么谈?请问你拿什么跟我谈?”   他一字一停的问,语气充满危险。他的唇角,还带着一抹轻笑。   那笑,森凉,能令人不寒而栗。   都说祁继是可怕的,惯会笑里藏刀,很难对付。果然是。   时檀感受到了一种压迫,和这种人谈判,真的得需要勇气:   “祁继,我不知道你当初娶我另外怀了什么目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我们不合适。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理性对待这件事……”   祁继突然扬了扬手,淡淡的反问:“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嫁给我的?”   待续!   .. ☆、谈离婚:婚姻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什么?   十九   不等她回答,他就径直说了下去:   “是我给你收拾了骆家这个难摊子!”   他强调告知,语气充满迫人的力量:   “为了收拾这副烂摊子,你知道我往里头投了多少钱进去?说白,其实是等于我把骆氏买下了……可现在骆氏还在骆家名头下。为什么知道吗?那些钱,是祁家娶你而投下的聘礼……现在,你想离婚,是不是打算把骆氏赔给我?”   “再有……”他在烟来缸内抖了一下烟灰,又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后,道:“你当初得罪了赵家,我娶你,就等于和赵家对立了。赵祁两家结怨,你是主因。如今你要死要活的离婚,消息一旦传出,祁家成笑柄,股市难免会下跌,请问,这种损失,单凭你那点警员的薪资,赔得起吗?”   时檀心下发紧,呼吸生窒,当初,祁家娶她,是雪中送碳,这份恩,天大。可是,她不能因为恩大,就一辈子被控制了。   再说,他控制了她的婚姻,也就等于牺牲了自己的婚姻,他是一个要风得风的人,实在没必要再继续悲剧下去。   她实在不懂,他在这段没有感情并且赔钱的婚姻当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祁继,婚姻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什么?”   她一翻思索罢,沉定心思,用疑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以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问了一句。   男人沉沉瞟了她一目。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难道不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吗?有心爱的妻子,有可爱的孩子?那才是一个人该拥有的人生。   “而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冰冷的,毫无意义的,不是吗。   “祁继,离婚,也许会给你造成一定的损失,但,你是损失得起的。只要你肯!   “骆氏,我是不能赔给你,但骆氏欠你的钱,以后,我会连本带息一起还给你。   “至于股市下跌的风险,祁继,只要我们秘密离婚,应该不会造成你多大的困扰……”   时檀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一根烟已抽完,他低头又续了一根,房内,烟草味弥散开,她的鼻子有点发痒,轻轻咳了几下,他趁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进来:   “骆时檀,我从不做亏本买卖……”那烟蒂上的红点在迅速燃烧,他一顿,直视:“娶你八年,我亏的厉害!”   “你怎么亏了?”   她都没喊亏,他居然先喊,真够无耻的啊!   他没回答,目光深深,闪着她读不懂的波光。   因为有电话进来,他捻灭烟蒂,当着她的接通,英语流畅,谈的是金融上的事。那些术语,她都听得懂,虽然她主修刑侦,国际金融,她也曾辅修。听得他指示下去的那些决定,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眼光独到而犀利的。   这样一个做事有方向感的男人,怎么就在离婚这件事上,表现的这样的固执。   待续!   .. ☆、继之,最中意的女婿人选 二十   半个小时,他挂下电话:“刚说到哪了?”   “你说你亏了!”   他点头,再度点烟:“对,我亏了,有些亏损,你的眼睛看不到!”   话,意味深长。   时檀拧眉而问:“你……什么意思?”   “咚咚咚……”   有人敲门:“继之,是奶奶,开门!”   门外的轻唤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祁继去开门:“奶奶,您怎么来了?”   “奶奶有话要和时檀说……”   时檀看到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冲自己走了过来,她忙起身,唤了一声:“奶奶!”   祁家的老太太很温善,八年前,她和老太太见过两回。   一回是订亲时,她笑着摸摸她的脸:“挺标致,和我家继之挺配。”   另一回是婚礼后,她送她上飞去英国,抱了抱她,说:“好好读书,以后做个可以帮继之的贤内助。”   老太太好像挺满意她的,可惜夫妻当事人,却一直相看两生厌……   “檀檀,来,坐,奶奶想和你说说话……”   老太太温笑,并没有因为刚刚她言行失态而板起脸孔,牵着她往真皮沙发上坐下,沉吟了一下,才道说:“檀檀啊,这婚你是打定心思要离吗?”   “是!”   时檀很坚定的点头。   祁继眼神沉了沉。   老太太瞟了他们一圈,微一叹:“按理说,你们都已成年,结婚离婚,我这个老太婆,不该干预。可是你们结这个婚,是我和老头子推动的,你们要离,我们会难受。你爸也会……”   时檀一怔,这事,怎么和骆叔叔扯上关系了?   “我爸最疼我……”   言下之意是说:他要是在世,肯定会支持她的决定。   “可你爸最中意的女婿人选,却是继之,这事,你知道吗?”   她还真不知道。   “想当初,是你爸给我写了一份信过来,我们祁家才揽下了你们家的事……”   “我爸曾向祁家写信?”   时檀语带惊讶。   “嗯!”   老太太点头。   “信呢?我能看一下吗?”   “我带着!”   老太太从外衣口袋取出那封信递过去。   时檀接过,信封上是小楷字,写得飘逸,俊气。她看着,心跟着一颤,真的是骆叔叔的亲手所写。   展信,一阵墨香扑鼻,字不多,寥寥数行,概括起来,意思是:骆叔叔深知身子日渐败坏,家里兄弟姐妹皆是父母收养,对骆氏家业虎视耽耽,独生女还无力担起家业大任,他希望祁家可以伸以援手。并吐露了欲结为亲家之意。意属祁继,信中另披露了一个信息:骆叔叔曾是祁老太太的学生,原来老祖母曾是美术系的导师。   “正因为这封信,骆家办宴时,我才遣了继之去赴宴。只是没想到,那天出了那么大的乱子……”   老太太沉沉叹了一声。   这么一提,时檀心有悸痛,思绪似一下被拉到了八年前,正是那一连串的惊变,促成了她和祁继的婚姻……   待续!   求收藏! .. ☆、她嫁他,是形势所逼   二十一   八年前,时檀之所以嫁给祁继,情形是这样的……   嘉城骆家,厚德持家,骆厚予夫妻年轻时信佛向善,他们膝下共有二子二女,长子、二女儿、四女儿,都是收养的,只有骆遂意是亲生所出,但他不好商贸,是个画家。年轻时,曾和一萧姓人家订过亲,因为谈不来,骆遂意取消了婚约,萧家女儿就此服毒自杀。   后来,骆遂意另娶,婚后生一女,三岁走失,两年后妻子过世。他自此未再娶,因思成疾,药不离身。那时,外人都说骆家家业将无人可继。   时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走进了骆家大门,并被当作女继承人来栽培,这触到了其他人的利益。   那时,同时被领回骆家的还有一个孤儿:慕以淳。   八年前,骆遂意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骆家长子骆遂忻说:“让时檀早些结婚,这样三弟走的也安心。”   他想让时檀嫁给他的内侄方时,如此,他就能控制骆家。   骆遂意洞察其私心,不肯答应,他让父亲办寿宴,借广宴来宾之机,想给女儿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做丈夫。   正是宴会当日,骆遂意惨死书房,慕以淳成了凶手,骆厚予闻讯,脑溢血陷入昏迷。   事发之后,骆遂忻威胁时檀嫁给方时,否则,他就让慕以淳在牢里待一辈子。还无耻的打昏时檀,想把生米煮成熟饭。幸好那方时有点人性,没有做恶。   正是那天夜里,骆时檀被人神秘劫走,关在疯人院长达半月之久,院方意图将她逼疯。   起初,骆时檀以为那是骆遂忻所为。后来,她被祁继所救,从他嘴里得知,是另有大人物在暗中害她。她突然明白,是自己的仇家再度找上了自己。   那时,她并不清楚祁继出手救她,是为了什么?   当日,二人分道扬镖,时檀被祖父助手接回到嘉市,却在第二天,再度遭遇逼婚,这一次逼她的男人姓萧——   所谓十八年风水轮流转,十几年前和骆家结怨的萧家,因为长女的回归,迅速在嘉市崛起。   萧家有个儿子叫萧睦,十年间,一步下成为嘉市响当当的人物,不知怎么,他就看中了骆时檀,这个男人,借骆家落难落井下石逼婚与她。   时檀无奈同意,那日,她和萧睦去民政局签字领证,一个出身四大家族的名媛突然跑来阻止,口口声声说自己怀了萧睦的孩子,还当众打了时檀一个耳光。时檀不肯受辱,回手将人打伤,赵家势大,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横行护短,大怒之下,开始在生意上攻击骆家,骆家就此陷入危机。   祁继在这个时候约见时檀,说:“嫁给我,我帮你保下骆家,保下慕以淳。”   形势所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生,就这样离奇的嫁入了豪门……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娶她,为了两个原因:   1,祁老爷子给孙子们发下过话,谁娶她,谁得当家权。   2,祁继在和萧睦暗斗。那个萧睦,实际上是祁继同父异母的兄弟。   为了阻止萧睦有机会重回祁家,为了得到祁氏掌权之位,他把婚姻当成了一场投资,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当日,就把她放逐英国……   待续!   .. ☆、约定,试婚三个月   二十二   原来所谓姻缘,有时,还真是有因,才有缘,不管是良缘,还是孽缘,皆如此。   时檀怔怔思量了一番,缓缓把信折好。她知道骆叔叔此举,是好意,皆是因为不想他死后,骆家陷入危机。要是当初没有祁家出面,如今的骆家,恐怕早已不存在,而以淳,极有可能会被判刑十五年。   “祁家对骆家的恩情,时檀铭刻在心。只是奶奶,我和祁少的婚姻,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想误了祁少……结婚八年……我们连路人都不如。奶奶,您和爷爷夫妻情深,难道您想让你的孙儿有一个不圆满的婚姻吗?人生没有几个八年。我不敢再耽误祁少……”   她说的婉转。   “没耽误!”   边上的男人,突然声音懒懒的接上一句:“这八年,你读书,我打江山赚钱,你哪只眼睛看到你耽误我了?”   “……”   时檀看到祁继往沙发上坐下,抓了一个苹果吃,咬得咯哧咯哧作响,话说的轻描淡写。   老太太笑了:“听到没,没耽误,继之不想离。”   “奶奶……”   “你还是坚定要离呀?唉,那你倒跟奶奶说说必须离婚的理由。”   老太太叹了一声。   “奶奶,我和祁少没感情!”   这理由,够份量。至少她这么认为。   吃苹果的男人,因为这话,明显缓了缓。   老太太皱眉:“你们一结婚就分开,没有时间相处,怎么生得出感情?感情这东西,不光得用心去养,还得用时间去积累。”   “奶奶,祁少,我高攀不起……”   时檀马上用这句搪塞。   老太太打断:   “什么高攀不起?你已经他太太,现在就是你们肯不肯处一处的问题!”   “奶奶……”   头皮发麻了。   “要是连处都不处一下,两个就此那么各奔东西,成了二婚,时檀,你不觉得亏,我还替我家继之亏……这样子好不好,回头你和继之好好相处三个月,就三个月,彼此放下成见,好好的待对方,等过了这个试婚期,你还是要离婚,那我就不管了……要是檀檀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留,强硬离婚,到时候,吃亏的是谁,可不好说。骆氏的大批单子还在祁家旗下的公司捏着……”   老太太这是在威胁她啊!   时檀张了张嘴,郁瞪,心下明白:真要是惹急了祁家,后果,的确是她不能承担的。这个婚,必须离的和和气气才行。   她的心思转了几转,慢慢缓下来:“三个月是吗?”   老太太点头:“对!”   “好,那就三个月!”她看向祁继:“只是这事,光奶奶这么同意没用,祁继,你说。”   祁继把核准确无误的投进垃极筒,回眸,目光闪闪的一瞟:“既然奶奶这么说了,我没意见!”   时檀考虑了一下,点下头:   “好,那就一言为定!不过得签个协议……三月之后,要是我还是要离婚,奶奶不能再拦,祁继也必须签字……”   祁继扯了扯嘴角,嘴里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心里想啊:臭不丫头,到时候,我要是不签字,你能拿我怎样?   待续!   .. ☆、签定协议,他们各有盘算   二十三   协议是这样的:   甲方:祁继。   乙方:骆时檀。   协议内容:   1,甲方和乙方结婚八年,分居八年,由于彼此没有感情,乙方要求离婚,甲方不肯。经长辈调解,甲乙双方达成共识,给这段婚姻一个机会,相约给彼此三个月时间相处。三个月后,乙方要是仍要离婚,甲方必须无条件同意。乙方在此申明,离婚后,乙方不要甲方任何财产,愿净身出户。   2,三个月内,甲乙双方必须共同生活。乙方不得擅自离境,法定规定的工作时间,乙方可以自由支配,业余时间,得配合甲方不定时出席一些重要宴会。晚上休息时间必须回家。乙方有义务陪甲方吃三餐。   3,所谓共同生活,不包括夫妻义务!   第一条是时檀写的,第二条,是祁继补的。时檀看到祁继附加的这条之后,二话没说,就加上了第三条。   “要是没有异议,把字签了,奶奶是见证人!”   协议一式两份,被打印出来,时檀二话没说就先把自己的名字给签上,那字体,绢秀之中带着凌厉之气。   祁继拿起一看,睇着她的名字瞅了一眼,在看到第三条时,唇角勾了一下:作为刑警的谨慎,在这一点上表露无疑。   “哎呀,这条不行。”   老太太看完,皱着眉头,很有意见的叫起来:“夫妻不同房。哪培养得出感情来。”   时檀面色平静,从容接辩:“奶奶,夫妻之间性不是最最最重要的,感情才重要,没有感情的性,和畜生交合有什么分别?人类之所以高等于其他动物,就是因为人类有感情,有自我约束能力。如果去掉这一条,这个协议,我没法签!”   态度非常的明确。   “奶奶,没关系,我们都分居了八年,对我来说,不差这三个月。”   祁继倒是爽快的很,拿笔,唰唰唰,以金笔签下自己的大名,一笔一划,苍劲有力,似龙飞九天,又似凤舞天池,气势十足。   “你们是不太意,我可是眼巴巴等着抱重孙呢……唉,你们俩坏孩子,这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   老太太甚为无奈,但还是在见证人那里落了笔,把一份交给甲方,另一递给乙方。   时檀要接,那协却又被收了回去。   “奶奶?”   她不解。   老太太想了想:“檀檀,我对你,也没有别的其他要求,只想再跟你说一句……”   “您说!”   老太太眼神慈软,语重心长:“该放下的,须得放下。心只有一颗,装了这些,装不下那些。我希望檀檀这一次的答应,不是一种敷衍,而是真心给你们的婚姻一个缓和的机会……”   “我记下了!”   时檀乖驯的答应。   祁继在边上看着,他很明白:这丫头,哪是记下了,她存的根本就是应付之心,不过,没关系,三个月时间,足够改变她的想法……   待续!   求收藏!   .. ☆、他,曾救她于危难,曾是她的幸运   二十四   老太太离开后,时檀静静的坐着,心头烦躁,离婚这件事,就这么被拖下来了吗?   三个月,虽然时间不算长,再加上她还要办案,照正常情况,一眨眼就过去了,可一想到要和这个男人共同生活三个月,她就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她觉得,时间越久,变数越大。祁继这个人,绝对不好应付。她不想和祁继有任何接触的,可偏偏……事情往一个她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开来——   一阵琥珀松香突然沁入鼻里,她回神时,看到祁继近在咫尺,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头。   “干什么?”   她戒备的拍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抓住了手腕。   “别动,额头伤了!消消毒。贴个创口贴……”   他声音温温,目光落在她额头的伤口处。现在的他,完全不像媒体之上那个不可一试的男人,而显得特别的居家。   “不用……”   她把手强抽过来,搁开两个人的距离,语气不善:   “我自己来!”   那股讨厌的味道,令她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发疼。   他沉睇了她一眼,看着:   “三月期限刚刚立下。你要是再这样张着满身刺,随时随地准备进攻,时檀,你想离婚,头发白了,也未见得能如愿!”   消毒水和创口贴都被他扔在茶几上,他脸色沉沉走了出去,叫了一声:   “程航,你跟我过来……”   他生气了。   她吐着气,想让她对这个男人服软,让他亲近自己,怎么可能?   曾经,她是感激这个男人的,八年前,是这个男人将她从疯人院救了出来,更在赵家使计想拍她艳照毁她名节时,适时出现,救她于危难,那个时候,她对他怀有真挚的感激之情,觉得他是她的幸运,给她狼狈的人生,平添了几分暖色。让她觉得在这万丈红尘之中,还有心怀良知、身有正义感的人。   可后来,他用一纸婚书拆用了她和以淳,在知道他对她的关照,只是出于一种利用,是一个商人出于某种利益的考量,是对人生的一笔投资,她对他的就没了那种感情。她觉得他做事太不择手段,心机太过于深沉可怕,不是那种可以结交和信任的人。   而七年前,他用他的强占,彻底贱踏了她的底线,令她从此恨上,无法释怀……   是的,她无比厌恶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想到那些事,她沉沉揉了一下眉心:最后三个月,以后,她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   祁继的确在生气。   原因有好几个。   一,这臭丫头在家人面前直言要离婚,故意给他难堪。   二,她在祁家所有人面前,抱了别的男人。   三,她视他如蛇蝎。   四,因为祁瑛带了一个长得和慕以淳一模一样的男人过来,这是存心想拆他的台!   待续!   .. ☆、紧张,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 二十五   “马上去查……”   下了楼,甩开书房门后,祁继坐在办公椅上,狠狠的把领带给扯松,一向冷静的他,今天显得有点沉不住气:   “长的一丝不差,总会有原因!把这个原因给我查出来!”   当年,慕以淳之死,一直不见尸首,这事,他觉得不对劲,这些年,他一直在查,可始终查无结果。由于他忙着打拼,也就没有卯足了劲儿在这个方面,结果,今天冒出了这样一个角色……   “是!”   程航马上折出办事。   祁继闭眼,靠在那里,思绪在飞快的打转,他太清楚慕以淳对时檀的影响,所谓青梅竹马,患难与共了那么多年,感情之深,不是他可以旁比的。   在别人眼里,他是神,在她眼里,他一无是处。   夫妻八年,他等了她八年。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天长地久,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他决定了,接下去这三个月,他要彻底拥有她,而不是在她的世界之外旁观,做一个爱情的傻子。   不管是慕以淳,还是李澈,谁也别想动了她。   他一边想着,一边捏了捏眉心,末了,抓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祁瑛,你给我过来!”   说完,啪,挂断。   祁瑛留学法国,已经好些年,他这个妹妹心高气傲,一直读书,看不上任何男人,曾经二婶在他面前劝她:   “别太挑,挑剩了,怎么嫁出去!”   祁瑛说:“要是找不到一个我中意的,那就不嫁!”   二婶问:“怎么样的你才中意。”   祁瑛笑看他:“像大堂哥这样的,我是指望不上了,但,总不能太差……”   她留法多年,一直没交男朋友,这一次回来前,曾和二婶说,会带个男朋友。二婶叮嘱,千万别是黄头发蓝眼睛的,祁瑛说不会。   这事,二婶曾随意在家庭聚餐时提了提,祁继一直没在意。只是他真的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和慕以淳长的一丝不差。   不一会儿后,有敲门声响起,他沉沉应声:   “进来!”   “大堂哥!”   祁瑛提着裙摆走了进来。   祁继睁开,眸光冰冰冷,他平常在家里,素温和可亲,可今天,他寒起了脸。寒脸的祁继,让人心惊胆颤,这是所有和他共事的人,最深刻的体验。   “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开口,声音不带半丝感情。   祁瑛不语。   他屈着手指在桌面敲了一下,强调着,一字一停的咬着字音:   “当初,你为了一个慕以淳,从尧市第一高中,调去嘉市中学。他出事,你跑来爷爷面前求救。他死了,你消沉,自杀。二婶好不容易劝你去了法国,你是死活不肯交男朋友,现在你交了,却带了一个李澈回来。你这是故意给我们所有人添堵是不是?”   待续! .. ☆、驱逐情敌,祁继很专横   二十六   祁瑛脸色发白,死死的咬着唇。   是的,她喜欢慕以淳,曾疯狂的迷恋那个长得有点邪气但爱得专一的男孩,喜欢到对其他任何男生都没了感觉。七年前,慕以淳出事,她哭得死去活来,觉得自己的世界整个儿塌了,直到遇上李澈,她的世界,才重现春的气息。   她知道把这个人带回祁家,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相恋两年,她一直不肯带回来,这一次,是李澈向她求婚了,所以,她才把人带回国,谁能想到,同一天,大堂哥居然把那骆时檀也领回了家。   这个骆时檀,和她真是该死的不对盘,一想到那女人刚刚抱了她的澈,她就恨的牙直咬。   由于心头生怒,难以平息,祁瑛昂首回答时,语气就多了几分激烈:   “大堂哥,我现是二十七岁,我有足够的理智决定我要和谁谈恋爱,成为谁的妻子。是,我是喜欢慕以淳,但以淳已死,李澈是法籍乔民。我和他相爱,光明正大。倒是骆时檀,心里一直一直装着一个慕以淳。大堂哥,这样一个女人,你留着干嘛?   “我记得以前,你爱的人是米芳菲。她因为你另娶,一直黯然神伤,将自己流放在外,现在骆时檀既然想离,那正好不是吗?你根本就不喜欢骆时檀,却不肯离婚,为什么?这八年,你到底唱的这是什么戏?”   这个问题,是所有祁家人都怀惴的疑问。   祁继面色平静,面对质问,不作任何回答,只道:“我的事,我心里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操心。我就怕你,一不留神被人给利用了!瑛子,李澈这个人,在我没把他的底细查清楚之前,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   “我不,李澈没问题……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有什么奇怪?”   祁瑛拼命的维护男朋友,眉目之间,尽是倔强之色。   “那是你的认为。在我看来,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当年车祸,有很多内幕是你不清楚的。祁瑛,我必须对祁家的安全负责。李澈这个人,我不允许他在祁园出现。你自己说吧,是让我叫警卫赶,还是你自己去把人带着离开?”   语气带着不容违逆的强势。   祁瑛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双手捏紧,脸上尽是忿忿不平:   “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管好你的老婆,别让她跑出来勾三找搭。而不是来管我和李澈怎么样怎么样?我谈个恋爱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要来约束我?”   “两选一,我言出必行!”   一字一顿,落地有声。   祁瑛被祁继的专横气哭了,狂奔而出。   祁继脸色沉沉,看着,抿紧唇线:这个李澈已把祁瑛迷的神魂颠倒,这里头的文章,绝不简单。   待续!   求收藏,求收藏!   .. ☆、李澈,觉得她眼熟   二十七   祁瑛一口气跑到了主屋附近,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在路灯下踱步,是李澈!   他怎么独自在外头站着?   是不是在她离开期间,家里人有为难过他?   刚刚她在时,爷爷他们就对他有诸多盘问,那架势,简直就是在逼供,她细心的发现他曾几次皱眉,可到底还是忍了。   她深吸一口气,抹去眼泪,加快脚步,上去一把抱住了这个男人,紧紧的不肯松手。只有这样抱着,她才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的。   “这是怎么了?”   李澈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声音温暖。   “我想抱你,就是想抱你!李澈,李澈,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她收紧双臂,急声叫着!   “嗯,我是你的!”   他配合着她。   她的心,因为他的话,神奇的安定下来。   两个人就那样拥立在月色里,风虽然冷,可感觉在一点一点回暖。   她闭着眼,想着慕以淳出了车祸之后的那段日子,她天天跪在江边,盼着有奇迹出现,可没有。   政府相关部门向外宣布他成为失踪人口的那天,她跳了江,却被救起,在被家里人轮番劝了一番之后,终还是出了国。可对于她来说,没了慕以淳的人生,一下变得灰暗无味,再没了往日的鲜活色彩,直到两年前遇上他,容颜和以淳一丝不差。   那时,她也曾怀疑过,也曾查过,但后来,她不想多管了。反正,不管他是谁,她这辈子认定了他,其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待她很好。   “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情绪平息了下来,捧住他的脸:“我家里人,态度有点不好,请你多包涵……”   “没事!”   他牵走她的手:“我等你!你哥找你去干嘛?”   “没什么……”   心有些虚,她不敢对视她,这个男人,很能读心的。   他面色宁静,突然迸出的一句话,令她整个儿心脏又悬了起来:   “对了,刚刚那女孩是谁?几年前,我出过事,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清楚的记得我从来没来过尧市,可我怎么觉得她特别的眼熟?”   什么?   眼熟?   她的心,因为他的话,莫名生慌,她抓着他车库去:   “澈,我们离开这里,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以后,她不能再让李澈和骆时檀有所接触了,绝对不能了。   “澈,明天我们登记完就回法国好不好?”   李澈拉住了她,眯起眼,眸光显现了几丝凌厉之色,这个男人,是很善于藏情绪的:   “你在害怕什么?是不是,我和那女孩是认得的?”   “不,你们不认得!”   她试图把这话说的平静,可发颤的声音泄露着她的情绪……   李澈没有揭穿,祁家处处透着古怪,他觉得,这里藏着大文章……   待续!   求收藏……   .. ☆、那年花季,他们恋爱   二十八   时檀在楼上,对着镜子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不严重,可看着镜子里这的自己,她变的魂不守色,想到以前受伤,全是以淳给她上的药。这一刻,她忍不住在拿他和李澈作比较。想到李澈的个头,要比以淳高,肩膀比以淳要宽,那眼神也比以淳深沉。   是他,又不像他!   到底是不是?   她分不清楚。   恍惚的,她记起了多年前某一个令人铭心刻骨的瞬间:   在温暖的晨曦下,他们晨跑完,一起牵手,漫步在桃花树下,谈理想,谈未来,谈课题,说着家常话,他突然将她拉进怀,圈住她细细的腰,毫无预兆的贴下一个吻,在她惊讶的粉唇之上,嘴里还有巧克力的余香,那滋味也令那个吻变的格外的香甜。   事后,她无辜的瞪大眼,捂嘴,鼓着腮膀子,咕哝着问:   “什么意思?”   “吻你!笨!”   他勾她鼻,又无比珍惜的落下一吻,在发顶。   她皱眉,斜眸,一脸的俏皮,她的俏皮也只展现在以淳面前:   “以什么身份?”   “男朋友!”   “奇怪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   “现在,我正要征求你的同意!以后,你是我女人,我是你男人!”   “哈!”   她指着他的鼻子,狠狠一戳:“你这是耍赖皮!”   他笑啄她的手指,她闪,他又凑过去啄她唇:   “这辈子,只对你耍赖皮!到底要不要?”   她抿嘴笑,又躲又逃,在一片落瑛纷纷中,两个年轻的孩子,在追逐嬉戏,最后,再度拥吻一起。   那年,他们十六岁,那是人生的花季,那是每个人都会有拥有的青涩季。   时檀曾在生死边缘上挣扎过,所以,她越发的珍惜得之不易的宁静生活,以及单纯的学生岁月。   从高一到高三,他们在繁忙的学习空隙里,偷尝爱情的滋味。不掺杂利益,不怀目的,只简单的依恋,在彼此的怀里取暖。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为相处日久,就轻易交付了彼此。他们一直一直没有跨越最后的底线。   他们也曾在床榻之上,热吻,只是,每一次,他们都会停下来。   以淳曾在她耳边:“我要在新婚夜,完整的拥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然后造小以淳,小时檀……”   她笑的羞涩,对人生多了几分期待,将来,他们会有他们的小家,会有爱情结晶,不完整的人生,会在彼此的陪伴中,一点一点圆满。   只是后来,一个陌生的外人,成了她的丈夫,原该幸福的初次,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恶梦。   时檀收回神,不断的往脸上泼水,有种心痛在灵魂中肆虐蔓延。   待续!   求收藏!   .. ☆、扮恩爱,看唇枪舌战   二十九   从洗手间出来,时檀看到祁继正倚靠在窗边,手上夹着一根烟,听到声音,他转身掐灭烟蒂:“开饭了……去主屋!”   时檀不理他,径直往外头去,男人身形一闪,以手撑住门框,脸色沉沉可怕。   “你又想干什么?”   她语气带厌恶。   他被这种厌恶刺激到,本想好声好气提意见,结果却是忍无可忍,恶声恶气的凶了一句:“我跟你有三个月的协议,这三个月,麻烦你做好祁太太的本份,人前的恩爱,请你尽职的演出来。要是你再给我难堪,骆时檀,后果自负……”   最后四字充满威胁之色。   时檀听在耳里,磨牙:   “想在人前扮恩爱?行啊……成全你!”   只要三个月后能成功离婚,她不在乎在这三个月内作点小小的牺牲,权当是在出任务,演戏,谁不会。   *   接风宴,祁继挽着时檀连袂出席。   “哟,前一刻不是还吵着要离婚?后一刻怎么就好上了呀?继之啊,你这哄女人的功夫,那真是一年厉害一年。”   三叔祁凡上下一打量,脸上笑意吟吟,话却说的毒,绝对有挑拨离间之嫌。   祁继带时檀坐到他们的位置上,笑容可掬:“夫妻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生误会的,两口子吵架,从嘴巴里迸出来的话,谁会考虑后果。把误会解开了就行!”   “这句话说的好……老三,你就别在那里笑话人,想当初,三弟妹不是也闹过要和你离婚的么,后来不是一样和好了?”   二叔祁梁接上的话,有故意揭人家疤的味道。   “但继之和老三的情况不一样,他现在代表的是我们祁家,真要闹离婚,会波及祁氏……我不管你们是真和好,还是假和好,以后做事,好自为之。真要坏了祁氏的商业地位,继之,你那位置恐怕是坐不稳的!”   这是祁谏吐出来的警告。   “谢谢爸的提醒,您放心,为了祁氏,为了我后半生的前程,离婚这件事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我祁继的字典里……”   祁继微笑,咬字奇特,目光凉淡。   这种坚定的语气,令时檀毛骨悚然。   她知道,这对父子在暗战。   正确来说,祁家这几个男人正在餐桌上唇枪舌战:祁梁显然和祁继是一条战线的,而祁凡和祁谏,一个想看祁继出糗,一个根本就找个机会取而代之……   难道这就是他不愿离婚的原因所在?   时檀细细想了一下,才不管他现在怎么说,反正,她想离的决心是不会改变的。   至于他们的家族内战,她没兴趣参加,目光在对面的空位上流连了一圈,心生怅然:祁瑛和李澈居然缺席。   现在的她,只关心一件事:李澈的身份!   这件事,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待续!   .. ☆、激将,他算计她   三十   老爷子和老太太一来,就开了席。   就餐气氛很平静,就像之前的事,从没发生过似的,祁家男人们时不时会说一些商场上的事,至于祁家的女人们,都不怎么说话。   期间,祁继给她夹过菜,低声对她说:“这是厨师的拿手菜。味道不错……”   这个举动,引来了所有人注视。   时檀看到,陌澜脸上全是酸味,眼底尽是哀怨。   老太太却看得眉开眼笑:“我们家阿继,终于知道照顾人了。”   祁继语气轻快的接道:“奶奶,我一直就很会照顾人好不好……”   “是是是,你一直很会照顾人,不过,这些年,我可从来没见你在谁谁谁身上用过心。”   时檀低头吃菜,很想皱眉:   祁继对她用心?   怎么可能?   一切只是在演戏罢了。   家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宴后,祁继没有多坐,对祁万重说:   “爷爷,晚上我和时檀回清风雅苑住……”   祁万重斟酌了一下,点头:   “这样也好,二人世界,比较好培养感情,不过,周六周日得记得过来……”   “知道!”   他站起来,很自然就牵起了时檀的手。   一阵温烫感,突然袭来贴上她的微冷的肌肤,令她身上莫名起了栗子,她想甩开,可无数双眼睛盯着瞅着,只能忍下,任由他牵着缓缓走出来。   等到了门外,时檀猛得就甩掉他的手,沉声质问:“为什么要去那边?”   她清楚,那里属于他的私人领地,去哪里,那等于送羊入虎口。   “怎么?你在害怕吗?”   园灯下,男人眼底泛起一抹笑,看上去有点诡异:   “怕我吃了你?”   “……”   “接下去这三个月,我们会在清风雅苑住。如果你怕,可以选择不去,但你要是不去,那么我们刚刚签下的协议就是废纸。三个月后,你就别想拿到我的签字!”   明明知道他在激将,她却不得不咬牙应战:   “我去!”   晚上十点,载着她和他的车,行驶到了明山一座巨宅。整个行程,她和他,没说一句话,就像两个陌生人。   车停在主屋大门口,有人站在车门口候着。   二人下车,祁继指着那位说:“这是文姨,雅苑的管家。”   时檀静静冲她点点头。   “文姨,这是我太太……麻烦你把她的行李搬到我房里……”   “好的,先生!”   文姨微微讶然,然后恭敬应了一声。   时檀却因为这话立马惊跳了起来,急急冲到了男人面前,寒声叫了起来:“祁继,你什么意思?协议上第三条,我们已经明确说好,所谓共同生活,并不存在夫妻义务,你现在这是想违约?”   夜色沉静,反衬出了她声音里的急怒。   男人的目光在园灯下闪了闪,他不疾不慢反问了一句:“协议上只说明不包括夫妻义务,可没说明不同床共枕……谁规定一男一女睡在一张床上,就必须怎么样了?”   晕,他居然这么算计她!   待续!   收藏,喜欢的亲,一定记得要收藏啊,你的支持,是晨写下去的唯一的动力,谢谢……   .. ☆、夫妻对峙,他让步   三十一   “强词夺理——这件事,休想!”   时檀被他堵的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祁继,你要是精虫上脑,去找你的女朋友玩儿去。”   祁继没理会她的怒气,亲自将行李从车后备车内取出,交到神色诧然的文姨手上,示意她先上楼,然后挥挥手,让程航把车子开去车库,等外人都走开,他一步一步欺近这个像刺猬一样的女人,一脸的高深莫测:   “祁太太真大度,居然纵容自己的男人去找女朋友?能娶到祁太太,还真是我祁继三生之幸!”   “我跟你,一直就是陌生人……你的私生活关我屁事!”   “陌生人?祁太太,你记错了吧……我们可是受法律保护的是夫妻!八年前,我们注册,七年前,我们坐实。要不要我把结婚证拿出来让你再认一认……”   “别跟我提七年前!”   时檀退了几步,厉叫一声,白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白的几乎透明,那目光,更是寒冷如霜,一双手捏成拳头,似恨不得痛扁他一顿,以泄其愤。   祁继嗓门比她还要大:“为什么不提,我偏要提,你是我的女人……睡一张床,天经地义。”   “闭嘴,我跟你,以后不可能再有这种关系!祁继,我们的婚姻,离是早晚的事。如果你说今天非要和我同处一室,同睡一张床。我马上就离开。你不肯离,那我们就拖下去……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着跟我离……”   她信誓旦旦,眼底泛着坚定的光,傲傲的挑着那显得倔强的下巴。   夜风生寒,一团团白气,从他们嘴里吐出,消散在渐大的风里。   祁继觉得冷了,望了望满天的繁星,吐着气,损了一句:   “啧,翅膀果然硬了!黄毛丫头变成女金刚了。”   她不接话。   “行了,进屋吧!不睡就不睡!你当我很想睡你吗?”   他转身跨上台阶,让站在屋内的文姨,把时檀的行李搬进楼上的客房,没有再理她。   *   三楼,文姨很快帮时檀整理好了床铺。   “太太可以睡了!需要我为您放水洗个热水澡吗?”   时檀站在窗前,闻言,转头,面色沉静:   “不用。时候已不早,你也去休息吧!”   文姨深深又一瞅,退下,心下难免会有好奇:   祁先生结婚八年,分居就八年,这些年,祁先生在外诽闻不断,不过没有一个女人有机会登堂入室。   曾经,她听祁先生的发小在私下议论:“这座雅苑,应该是祁哥给初恋**建的……将来,只要等祁哥甩了那女人,就能把那位接进来……”   谁知最后被接进这座雅居的竟是八年前被流放到英国的原配太太。   奇怪的是,这位,好像还在和祁先生闹矛盾,竟要离婚:居然想要祁先生找外头的女人来解决男人的生理需要。   那个性,单从刚刚那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刚烈的厉害,偏偏先生没有跟她横下去,居然妥协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先生其实很在乎太太。   待续!   .. ☆、他和她,关系很特别;他和她,曾是情侣   三十二   时檀锁了门,洗完澡,坐在床上开机提登msn,看到了条留言,是她在英国的武术指导老师第六郴留下的。那是英伦地面上一个非常有名气的散打拳师。开着几家武术馆。国内也有两家。   她转系之后的第二年,因为协助警方办一个案子,得罪了一个地头蛇,几次遭人恐吓,幸得遇上第六郴,是这位帮她摆平了那地头蛇,后来一谈,知道是老乡,第六郴破例收她作了关门女弟子。每隔几个月就见她一见,指点她各种防身技能。她之所以会有那么一身好功夫,一大半是他教的。   昨天晚上她有和他留言说:“老师,我回国了,打算把我的婚姻处理掉。您在尧市吗?什么时候见个面吧……很久没和您联络了!”   今天老师留下一句话:“这几天有点忙,等闲下,再约!”   此时,他不在线,她回了一句话,关机,躺在床上发呆。   *   同一时间,祁继躺在床上,听到手机有短消息提示,抓过来一看,上面显示出这样一句:“老师,我离婚的事,遇上麻烦了!还得等三个月!那个男人中了邪,死活不肯离婚,唉……”   她发了一个忧郁的表情。   祁继一个字一个字读着,目光沉沉,没有回复,把手机往边上一扔,将头蒙进了被窝:   他才该叹气好不好!   *   彼时,李澈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刚刚把祁瑛哄走。   “今天去了祁园?”   “嗯!”   “见到祁继的太太了没有?”   李澈想了想那个紧紧将他抱住不肯放的女孩,原来她就是祁继的太太。   “见到了!”   “这就是我让你接近祁瑛的原因!”   “什么意思?”他眯眼。   “要是不成为祁瑛的男朋友,你就见不到她!”   “我为什么要见她?”   “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李澈猛得从床上惊坐起,摒息:“你说什么?”   “我说,她是你女朋友,是祁继将她霸占了!”   李澈拧眉,心鼓鼓跳起来。   “我这里有几张照片,那是你们以前的合照,已经发到邮箱,你可以看一看!”   他挂掉电话,忙去登邮箱,附件内果有两张照片。   一张,他骑着车,回首扬眉而睇,她坐在后座,仰着头浅浅而笑,年轻的脸孔青春焕发。   另一张,她坐在石椅上,他睡在上面,头枕在她大腿上,一副赖皮的坏笑模样,不知说了什么话,惹来她脸红佯怒,卷书欲打,却最后忍俊不禁,笑意在她的唇角轻扬,阳光正好照在他们身上,那画面,美的不像话!   他忘了要呼吸,心突然痛的厉害,原来,这些年,他心里一直缺失的地方,是因为少了她……   他抓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沉声吩咐:“我要有关慕以淳的所有资料,马上!”   待续!   觉得好看的话,记得收藏哦!   .. ☆、清风雅苑,女人们向往的豪宅   三十三   时檀又做噩梦了。   梦里全是火,很多人被烧死,她因为一早带着儿子出来买东西而幸免与难。玛丽夫妻很不幸,死的凄惨。   梦里,她想起了他们夫妻死后焦碳似的模样。   不,他们不是烧死的,他们是被人杀了以后,烧成那样的。   那些人的目标其实是她……   差一点,她就死在那场离奇的大火里。   “啊!”   时檀惊叫着坐起,看到窗帘外有隐约的光泻进来,天已亮。   她捂着发慌的心脏,瞪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大口的喘气,好一会儿才记自己身在何处:   这里不是祁园,而是祁继的私人别院,它有一个很清幽的名字:清风雅苑。   清风雅苑,比起祁园,自然是小的多多,名气也不及祁园响亮,但它的巧夺天工,以及神秘度,却凌驾于祁园之上——它是祁继亲自督建的山间别墅。隐藏于一片绿荫之间,自建成到如今,已有四个年头。   峻工后,祁继曾择吉日,入居,邀朋友狂欢于别野之内。   他一个当日参加宴会的发小,曾拍下过几张照片公布在网上,并附了一行字:   清风雅苑,惊艳一瞥。   苑里美景如画,果能让世人瞠目结舌。   那几张照片惊现网络之后,曾被人狂转,后,惊动祁继,**之间,就被清理殆尽。   时檀和祁继是夫妻,但自结婚以来,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某些情况的了解,皆来自网络各种信息的汇总。   比如说:   他,有能力,是商界的奇迹人物。   他,很有女人缘,八年来,身边女人来去无数。   他,有财力,曾花巨资,买山建园,清风雅苑是为无数女人欣欣向往之所。   曾有几名女人,甚至于还不知耻的在公开场合向祁继示意,说:愿意被金屋藏娇,盼能为他生养育女。即便是做外室。   可惜祁先生一直没对任何一个女人表示另眼相待。   是的,这是一座很多女人梦寐入住的庄园,时檀真的没想到,回国第二天,她会入住于此。   擦掉额头的冷汗,她起床,临立于阳台,开窗,东方有红日正冉冉升起,风很冷,呈现在面前的,是一片鸟语花香,凝翠欲滴。   宽宽的柏油路,巨大的花园,清澈的小池,漂亮的雕塑,造型独特的观景高塔,隔着一道过道,那边似还有草坪,运动场,另有一幢工作会议区……站于此,放眼望,能将美景尽收眼底。   清风雅苑,真的很大,倚山而造,一切隐没在苍翠之间,既幽美,又神秘莫测。   这的确是一个能让很多男人女人为之向往的地方,可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将她拉进这样一个本该属于他独享的领域呢?   作秀?   演戏?   她百思不得其解。   待续!   求收藏啊!   .. ☆、这个男人会使剑   三十四   时檀在窗口站了良久,直到开始打喷嚏,这才关窗,进了洗手间刷牙洗脸——   洗漱用品,一律是全新的,但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用的化妆品,女性专用的各种精油,而且,那味道,还是她喜欢的?   这是她昨天洗澡时就在想的事!   难道这园子里另住着女人,正好也喜欢这种香型?   基于这个男人不肯离婚的实际情况,想象他曾在这里金屋藏娇这个可能,有点微乎其微。   “算了,不想,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谁怕谁?”   对着镜子,她无声的鼓励着自己。   洗漱完出来,时檀走出房门,看了看对面长长的走廊尽头那主卧室,门是紧闭的,她加快步子匆匆下楼,不想和他正好碰面。   行经二楼,一阵非常有力量感的击剑声传来,她顿住步子往尽头一处敞开的房间走去。   这是一间击剑室,两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齐整的白色击剑服装,戴着护具,正在作激烈的对抗。   其中一个,剑法显得无法凌厉,另一个,已渐渐显示出败迹,没一会儿,胜输分出。   倒地那位取下所具,笑着问站着那位:   “今天的动作,又凶又猛,这是谁招惹你了?”   是程航,原来这位斯文的助手,竟是击剑高手。   时檀微微诧异。   站着那位也取下了护具,伸手拉程航:“不行,以后你得多练练,别办公室坐久,都不知道怎么玩剑了……”   声音清越,微带激烈运动后的急促感,竟是祁继。   时檀惊异,这家伙,居然会这么好的西洋剑术,真是看不出来!   这样的剑术,要是没个二十年,是练不到这种纯熟境界的,他不是天天忙着挣钱么,怎么有空在这种事上花时间?   重点:那剑法,好像出于第六门下,她看着有点眼熟,曾见过老师演练过,难道他也和第六老师学过剑?   还是,她看错了?   “咦,太太来了……”   程航看到她,祁继跟着也转过了头,乌沉沉的眼珠子在她身上来回转了一下,问:   “脸色怎么这么差?认床?”   时檀收回思绪,沉下脸:“你怎么知道我认床?”   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沾在男人额头上,也许是因为出汗,又或者是窗外泻进的阳光起的作用,令他的脸孔显得白皙,多了几分烟火气:   “骆爷爷说的。说你小时候爱抱棕熊睡。一张床,你得适应好几个月,才能习惯下来……”   看样子,爷爷和他的关系,真是好的没话说,连这些隐私的事,都跟他说。   她上下打量,这个男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性的,没事和爷爷把关系套的这么好,绝对不安好心。   待续!   求收藏!   .. ☆、他问:谁是小白?   三十五   “太太,要不要和先生练练剑?”   程航含笑问,看上去很友善,不过,据时檀所知,这位祁先生跟前的红人,是个谈判专家,绝非善茬。   “你怎么知道我会使西洋剑!”   时檀警觉的皱起眉,她学西洋剑这件事,知道的人,没几个。   程航微瞄了一眼祁继,意味深长的答道:“先生一直有在关注您……”   “多嘴!”   话没说完,就被祁继喝断,程航马上闭嘴一笑,冲时檀点了点头:   “我先出去!”   他抱着护具向更衣室去。   时檀背上一阵寒,嘴里嚼着他们的话。   祁继一直在关注她?   “你在背地里,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她沉沉质问,隐有怒意,那是因为心虚而慌,等问出口,突然又觉得不可能:要是他知道小白的事,这几年,她怎么可能有太平日子过?   祁继扯了唇角,将剑归鞘,放好,取毛巾,擦掉额头的汗,随手扔下后,睇了一眼这个随时随地想找他茬的小女人,一步一步逼上去,将距离拉近,一字一顿的问: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的差劲?”   “……”   “你是我太太,我偶尔了解一下你在英国的情况,那叫监视?”   “……”   “骆时檀,什么时候,你才能放下对我的敌意?”   对,她对他的确充满敌意,她的潜意识一直在提醒她:这个男人,十恶不赦,不可信任,不可牢恕,所以,面对这个男人时,她身上的刺,就会不由自主的张大,随时随地都想着要去反击。   “因为你没有了解我近况的必要!”   她提高声音反驳。   “那是你的认为!”   什么意思?   她正琢磨这句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她的,掏出一看,神情一下紧张了起来!   是小白的来电!   还好还好,她昨夜里想的周全,把小白的专用铃声给换了,否则现在得穿梆了。   她的心,砰通砰通好一会儿,心很慌,可脸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对祁继说:   “算了,大清早的,不和你吵。我去接电话!”   她转身出来,尽可能的保持平静,可手机铃声实闹得慌厉害,她忘了门口有台阶,跨进去没注意,身子晃了一下,手机飞了出去,人,狼狈的趔到了地上。   “骆时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心眼事?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走个路,都能跌倒?像你这样能当上国际刑警,我真是没话了……”   祁继损着,本来过来扶,不过,想来这丫头是不会给她机会的,就直接把还在地上拼命唱的手机给捡了起来。   “还我!”   时檀已站起身,脸色发白,恶狠狠扑上来索要。   “干什么?”   祁继眯眼看她:这电话看样子很重要,她在慌。   他往屏幕瞄了一眼:   “谁是小白?你同事?骆时檀,你在紧张什么?”   待续!   求收藏!   .. ☆、心惊胆颤,父子第一次互动 三十六   “还我!”   她有点沉不住气,想上来抢,心脏都蹿到嗓子眼了,可这男人却可恶的把手机高高扬起……见鬼的,这人没事长那么高干嘛,而且那手臂还长得那么长。她够不着,不由得板起来脸,寒声利叫:   “祁继!”   “不还!”   祁继满口拒绝,身手灵敏的往后一退,就在她急怒交加中按下了通话键,立刻,一个嫩嫩甜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骆长官,接电话怎么这么慢呐……您老有没有把小白放在您心上第一位啊……”   语气,闷闷不快。   时檀顿觉冷汗直淌,还好,这一次,这小白没一开口就叫她檀麻,可光是这样,就够让她心惊胆颤了。   她不由得勃然大怒,扑了过去:“祁继,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马上把手机还我!”   咬牙切齿的叫,不,那简直可以称之为吼了,一向被她引以为傲的沉着冷静,怎么一遇到这个男人,就全没了影!   手机里马上传出奇怪的应答声:   “咦,这是怎么了?骆长官,你那边什么情况?不是你在接电话吗?手机在谁手上呢?喂,你是谁?不许欺负我家女人!”   嫩嫩的嗓音一下变得老秋气横,听着还挺有气势。   “对,我不是骆长官,但我不欺负女人。小朋友,你又是谁呀?”   祁继无视时檀的怒气,闲闲的接了一句,手机里的声音,听着是孩子的口声……嗯,他知道了,是那个孩子——啧,说的话真是有意思啊!   “哎,好像是我先问你的吧!先问先答,后问后答,这是礼貌问题。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妈怎么教你的?”   小白牙尖嘴利的反问着。   “……”   祁继有点哭笑不得,这孩子,嘴巴还真是厉害。   他正想着该怎么和这孩子聊下去,骆时檀狠狠给了他一拳,他连忙防御,谁知竟是一招声东击西,结果,手机就落回到了她手上,啪就把通话给掐断了。她见状,转身就横扫一脚,祁继笑着避开。   两个人一来一往开始格斗。   时檀出拳,不留情面,直把祁继打得节节而退。   一番拳脚之争还没出结果,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时檀收回拳头,又瞪了这个扬眉甚为得意的可恶男人,不想再陪这个闹下去,转身离开击剑室。   祁继呢,看着她怒气忡忡离开,低低笑了,嗯,今天的清晨,终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   楼下,晨光暖暖,时檀来到一个泛着滟滟之光的小池边上,回拨了电话,柔下声音问   “喂,小白,有事吗?”   “是我该问你有事吗才是!檀麻,那个接我电话的男人是谁呀?他在欺负你?怎么把你气成那样了呀?”   待续! .. ☆、计划有变,小白回国   三十七   时檀捏了一下眉心,心头有点乱,足足六年了,除了方桦,她瞒着所有人,自己已生子这件事。而在儿子面前,她也一直瞒着他生父的问题。   两年前,小白四岁,在生日那天,他一边吹着蜡烛,一边问她:   “檀麻,他们说,每个小朋友都是从妈妈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不是真的呀?”   “对!”   她摸着他的头,回想着当日生产的情景,怀他的时候,她吃了不少苦,但生产的过程却很顺利。   “那你是怎么把我放进你肚子的?”   “……”   这让她怎么回答呢?   总不能直言跟他说:你是意外产物吧!那太伤孩子的的心。   “檀妈,我看到幼稚园的小朋友,都有爹地,他们说每个小朋友都应该有妈咪和爹地,是这样的吗?那我的爹地呢?”   那是小白第一次向她要爸爸,她一下静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白很识眼色,见她不高兴,从此再没提爸爸。   可有时,她带他出去玩,他会呆呆的傻看被爸爸背着骑在肩膀上的小朋友,眼底会露出艳羡的目光。   她知道,小白渴望拥有那样的父爱。   可那种父爱,却是她这辈子很难再给予他的。   只是没想到,今天,她的儿子,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和他的亲生父亲有了这样一种空中接触。   “一个同事!跟妈妈闹着玩呢!怎么了,这么急的找妈妈,有事吗?”   她温声回答。   小白不疑有他,就马上把话题绕开了:   “有件事,有点糟糕,我得和檀妈报告一下……”   “什么事?”   “周婆婆家儿子出车祸,她昨天让楼下琼阿姨过来照看我,自己去了医院。琼阿姨今天打电话给周婆婆问情况,才知道周婆婆儿子死了,周婆婆伤心过度脑中风了,不能来我们家照看我。琼阿姨现在赶着出差,让我打电话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这根小尾巴?是让她另外找个保姆继续留在英国呢,还是让她把我打包了,送到你身边来……”   “这样啊……”   时檀的心一下沉重,真没想到周阿姨竟遇上这种不幸,她本来是不想把小白带回国的,现在看来,必须改变计划了。   “那就让琼阿姨把你打包送到妈妈这边吧……小白,你把手机交给琼阿姨,我得和她淡淡你出国签证的事……”   “嗯!你等一下哈!琼阿姨,我妈妈要和你说话!”   她和琼姐通了电话,最后,决定,由琼姐帮忙将小白送上飞机,让他带上特别签证卡独自飞过来,预计,明天一早就能抵达虹口机场,而她要做的事是:今天去把房子和保姆给确定下来。   此时的时檀完全没想到,小白的出生,改写了她的命运,而小白的回国,会彻底打乱她的人生规划。   待续!   .. ☆、她抗拒他的示好   三十八   等时檀打完电话回到餐厅时,长桌上已摆满食物。   “这是尧包。昨天先生吩咐让人今早去买的。新鲜出炉,是用特制的蒸笼带回来的,味道一点也不会走,太太尝尝吧!”   文姨揭了一个特别的蒸笼,一股鲜香味沁入心脾。   时檀看了看,心头一动,轻轻问了一句:“尧记还在老地方?”   “对,在尧市,独一家,别无分号。”   尧记是老记号,在嘉市,有一总店,那里出的包子,非常有名。   时檀很喜欢吃那边的包子,读书的时候,几乎天天吃,后来尧记的儿子在尧市也开了一家。   时檀十七岁时,来尧市参加比赛,曾在那里吃过一回,那地儿,装修很高档,食物比嘉市的更有味道。   那回,她还特意买了一笼回去让家人尝,只是带回去之后,冷了,味道都走掉了。   时檀记得,那地儿在西边闹市,而他们位处东部,这一来一回的车程就得一小时,他怎么会让人去买这?   她瞟了一眼,刚刚洗完澡,穿着白衬衫灰毛衣的男人,看上去神清气爽,正坐在那里看报,贵族气毕露。   “爷爷说,你喜欢吃尧包!”   眼睛都没抬一下,他翻着报纸说。   他居然会注意她的喜好。   “我在国外那么多年,习惯早变了!”   时檀取了牛奶和三文治,低头吃起来,努力不被那尧包的香气所诱惑。   尧包在她眼里,代表的是年少时的幸福岁月,而如今,那些曾经的点滴只能在梦里追忆,她想,这辈子,她是再也得不回那些逝去的青春了。   她拒绝品尝,更是在拒绝他的侵蚀。   祁继把报纸往边上放下,看她,脸上的倔强,是那样的明显,她,就是不愿意接受他的示好,事事都想跟他对着干,瞧瞧啊,这八年,他给自己养大了多招人恨的妞儿。   “喜好和习惯的确会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一个人活在世上,也只能学着适应环境的变化来改变自己。这就是生活。”   他拿了一笼过来,倒了醋蘸着吃,顿时,厅内泛起醋的浓香,那味儿真是直冲嗅觉。   时檀觉得他的话,有深意,似在劝她放开。   她沉默不语,静静吃着。   吃完早餐,她匆匆上楼换上外出的衣服,打算出去找房子,找学校,找保姆,都该办的事都办了,却在客厅被文姨叫住:“太太,您这是要出门?”   “嗯!”   “太太,先生在门口等您,说载您去市区!”   “我坐公交!”   文姨张了张嘴,看着这个一脸淡色的女孩匆匆出门,多少人想走近祁先生而不得法门,独她,一而再的辜负他的好意,拒人于千里。   不过,她突然笑了,敢对祁先生不假以颜色,这女孩也着实特别。   *   门口,祁继坐在车里看到时檀低着头匆匆出来,绕开他的车,步行而出,显然不愿搭车。   这脾性,真是臭……   程航也看到了:“Boss,要派辆车追上去吗?”   “不用!”   她爱钻牛尖,让她钻去!   黑色宾利飞快的呼啸而过,只留下满路的尘埃!   时檀视若不见,双手插袋,继续走自己的路!   她和他,从来不同路。   待续!   .. ☆、狭路相逢,他朝三暮四   三十九   时檀走了半小时才来到公交站台,倒霉的她没赶上那班车,结果又等了半个小时,不想正好遇上客流高峰,被堵在路上,等来到市区时,已九点多。   路上,她打了一个电话给方桦,把自己昨天经历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我现在有两件事,想不通:一,李澈怎么长得和以淳一模一样?二,祁继处处示好那是什么意思?我和他根本就过不下去,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的不是吗?”   方桦接上话:“第一事好办,当初慕以淳落水的地方是嘉市,我们可以去调档案看看。然后,再往机场那边调李澈的出入境资料来研究一下,作一比较,情况就能知道一个大概了。这事,我马上找人去查,今天就能知道。第二,祁继示好这件事,的确有点邪门,你倒是仔细留心一下他的举动,小心别被他搞出一个小白妹妹来就好……”   “喂,方,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时檀被她的话呛到了。   方桦扑哧笑:   “我觉得,那人对你企图。可奇怪,他要是对你真还有别的什么想法,这七年,怎么就放任你不闻不问,关键,他还知道你当了刑警。如果,他真想把你控制在手心上,按理说不应该放任你一味的强大起来,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啊!   她想了想,情知这事,一时之间也查不出一个结果,就转了话题:   “你现在在哪?”   “酒店!”   “出来!”   “干什么?”   “小白明天会过来……”   “咦,想通了,想让你儿子认祖归宗了?”   时檀嗤笑:“认祖归宗?这辈子肯定是不可能了!”   “你也别把话说的那死,也许有一天……”   “不可能的事!小白会过来是周阿姨家出事了。我只能把他带身边,总之,你出来……”   “行,我马上来!”   半个小时后两人头,一起去尧市有名的第一小附近找了房子,挑了保姆,下午又跑了学校。   等这一切事情办妥,天色已晚,时檀请方桦去吃晚餐。   “尧市最好的餐厅在哪?今天陪我走这么多路,咱们一起去搓一顿,好好犒劳犒劳……”   “听说御品的味道很不错,我们去那边!”   二人打车去了被称之为尧城第一宴的御品楼,这座楼,地理位置好,装修好,环境好,菜色好,酒水好,消费起来自然也不便宜。   两人叫了一份套餐,等餐时,一起去了洗手间。   在回来的路上,时檀看到祁继正和一个穿着礼服的女人往电梯走去,女人的手挽在祁继手臂上,浅浅含笑,男俊女靓,看上去就像一对璧人。   同一时间,祁继看到了她,目光闪了闪,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   时檀冷冷一笑,和他错身而过:这种男人,朝三暮四,真让她觉得恶心。   待续!   .. ☆、时檀的过去 四十   边上,方桦在观察这对夫妻的神情变化。   她开始关注祁继,是因为时檀;之所以会认得时檀,是因为玛丽——玛丽是她以前的搭档,曾带她出道,后来退了下来,嫁了一个乡镇医生。七年前,她去探望玛丽,发现她收留了一个怀着身孕的小女孩。   那时,他们不知道这女孩叫什么,她不说话,安静的可怕。职业的本能告诉她们:这女孩子,不同寻常。   玛丽称她为安妮——安妮是她从小失踪的妹妹,玛丽非常喜欢这个女孩,把她当作妹妹留在了乡下老宅。   据玛丽说:安妮几次三番想要弄掉肚子里的孩子。   当时也怀着身孕的玛丽几次劝她,别做傻事。   后来,安妮想通了,对玛丽说:“我决定生下它,但有一件事,我得麻烦你一下。”   玛丽对孩子特别的有爱心,很高兴她终于想通,便问她什么事?   安妮说:“我们月份近,等生下来,我想把孩子的户口暂寄在你们这边。等我处理掉那段婚姻这后,我再来领回他!”   玛丽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欣然答应。   几个月后,玛丽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一个因为太过于娇小,出院后没几天死在家里。   正是这天,安妮在玛丽家简陋的工棚下生下一个儿子,一出生,户口就过继到了玛丽丈夫妻名下,当时取名:乔·安第森。   又过了两个月,方桦出任务回来,得到了一个消息:“玛丽住的住宅楼,发生毁灭性火灾,楼中~共有二十八户居民受到火势蔓延,死亡四十一人。玛丽一家,除,幼子,无一幸免。”   等方桦再见到安妮时,安妮以姑姑的身份取得了乔·安第森的监护权。   原本有厌世情节的安妮,因为有玛丽的开导,重新绽放出了少女的生气。玛丽一家的死,令她非常伤心。   再次见面之后,知道她身份的安妮第一次主动接近她,向她求助,说:“方姐,我要做刑警,我想查出谁害死了玛丽姐一家,你能不能帮我引一下这条路……”   方桦看得出,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孩子。   她一点一点循循善诱的挖掘她的过去,才知原来她叫骆时檀,是某个国际商业巨子的妻子,除此之外,她身上更负着一笔深仇大恨,她说:“我不能回去读国际商贸了。这个专业无法让我自保……”   骆时檀身上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精神,方桦喜欢她身上这股子斗志,就把她介绍给了朗教授,在朗教授的帮忙下,她成功转系。   之后那几年,方桦几次带上骆时檀一起办案,一点一点的锻炼她。最后还拉她入了刑警组织。   经过六年时间的洗礼,如今的骆时檀,已经是一个出色的国际刑警——她吃得起苦,她沉静,她冷傲,她有很强的推理能力,无论是枪法还是格斗术,她都练出了傲人的成绩。可她却拥有着一段离奇的婚姻,嫁了一个冷落了她足足八年的男人。   因为时檀,方桦留心起祁继。   不过,以前只是在各种媒体上看到他的身影,今天终于一睹真容:这个男人有着一副绝对迷人的臭皮囊。   方桦在边上冷眼看着,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祁继不肯离婚,会不会是他喜欢时檀?   待续! .. ☆、坏情绪,因为祁继 四十一   “祁哥?你认得刚刚走过的那位?”   祁继听到身边的沐慈低声问,他回神看到时檀已经走没了人影,回头一笑:“我太太!”   沐慈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挂在祁继手臂上的手,连忙收了回来:“原来时檀回国了呀……哎,她刚刚那模样,会不会是误会了?需要我去把人追回来说明一下吗?”   “不需要!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祁继往电梯走去,脑海全是她恶心到的表情。   沐慈急急跟上:“你们这是怎么了?”   “嗯?”   “她见你怎么仇人的?”   “我们一直就这样!”   “都这么多年了,你就没向她表明过你的心迹吗?”   祁继想了一下,不说话!   “祁哥,喜欢就说出来,闷在心里,她不会知道!”   祁继扯了扯唇角:关键在于,她并不稀罕他的喜欢,或是不喜欢……   *   方桦和时檀回到座位,方给她倒了一杯水,拍拍她的肩:“消消火!”   “我没生气!”   时檀把水喝了,平静陈述。   “没生气,脸怎么板起来了?”   “有吗?”   方桦拿了一块镜子出来给她照:“你自己照照,都要生霜了……”   时檀懒得照:“我跟这人八字相冲。见到他,我就烦!你看到没有,昨天咬紧牙关不跟我离婚,今天在外头鬼混?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大家一拍两散,多好……阴一套阳一套的……”   她越说越火大。   方桦静静看着,等她发泄完了,用一种很客观的语气说道:“小时,你身上有一个怪现象,我想我该提醒你……   “什么?”   时檀又倒了一杯水喝。   “每次提到祁继,你就会来坏情绪。其他时候,很少有人能激怒你……”   “这能说明什么?伤害的够彻底,才会记得深刻。”   她抿抿嘴。   方桦静静想了一下,一字一顿的提醒:“也有可能你是因为在乎,所以才对他这么反感。!”   “不可能!”   时檀马上否定这个假设:“我一直就讨厌他,非常非常的讨厌……”   她的反应,有点激烈。   方桦再度强调:   “讨厌和喜欢,有时,只有一线之隔!你会不会是当局者迷了!”   “没有的事,我喜欢的是以淳!”   她冷静的的指出这个事实,心头却莫名的急跳了一下。那感觉有点怪。   侍应生送上了晚餐,方桦一边吃着,一边认真又问了一句:   “那我问你,如果慕以淳还活着,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你会嫁给他吗?”   待续!   亲爱的们,喜欢的话,请收藏哦——你收藏,晨才有写的动力…… .. ☆、第六武馆,他约她   四十二   时檀沉默,答不上来,半晌才道:“吃饭呢,我们能别说这些倒胃口的事了行吗?”   方桦喝了一口汤,不肯放过她:“我最后就说一句:借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祁继也是好的。为了小白。离婚这件事,你真的得考虑清楚了……”   “没有第二个可能!”   时檀语气坚绝。   方桦举双手,表示投降不会再劝,两个人聊起其他。   *   御品楼外,万物沉浸在夜色里。   祁继没在宴会上多坐,应付了一下,突然觉得厌烦,告罪离开,此刻,他坐在车里,静静的望着窗外那一片纸醉金迷,思绪突然飘得很遥远。   其实,他和时檀也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的,初到英国时,他曾陪她一个月,那是他们的蜜月,没有夫妻实质的新婚蜜月。   那时,她也曾对他拘谨浅笑,也曾任他牵手走在花海,或是坐在一起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一个月时间,他们相安无事,直到最后一天,他突然吻她,将她抱上了床,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她在他身下哆嗦,颤着声音,说:   “如果你只是想公式化的要我履行妻子的责任,我给,没心。”   她的神情是绝望的!   他看在眼里,不再强求,只扔下一句话:“我给你时间忘记。”   当夜,他乘机回国,因为公司出了大乱子。他忙了足足一年,都没把事情彻底解决……   这期间,他们偶尔会通电话,通常是他问她答,问她的学业状态,问她的饮食情况,多数时候三言两语就会匆匆挂断。   一年后,她偷偷回国,接慕以淳出狱,想要和他远走天涯……她以为他不知道,事实上,他十分清楚她的行踪。将他将她逮住时,她的唇,被吻得红艳,她的脖子上,有吻迹……   他被这些暧mei的痕迹激怒了,把慕以淳打得满身是伤,将她带回骆家,借着几分酒劲,坐实了夫妻之名……两人的关系,就此恶化。   祁继狠狠吸了一口烟,忽然下车,将其摁灭,扔进垃圾箱,摸出手机,飞快的编了一句话,发了出去。   他的心情,因为这条发出的短信而跃跃欲试起来,重新坐上车后,对驾驶室内的程航说:   “去第六武馆!”   *   御品楼内,时檀和方桦吃完晚餐,又坐了一会儿,时檀把服务生给招了过来:“买单!”   “小姐,您的账已经结了!”   “结了?”   “是一位祁先生给结的!”   时檀顿时拧眉。   “别不高兴了,用他一点钱,那是应该的!”   方桦看着表:“才八点半,现在去哪?各回各家?”   时檀考虑了一下,才不回,可不回,能去哪呢?   就这时,放在包里的手机有短消息呼入,她重新坐下,找出手机,眼睛为之一亮,是第六郴的号码,一行字,很简单:   “南坡路1032号,第六武馆,见个面!”   待续!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喜欢本文的话,记得收藏哦,你的收藏,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   .. ☆、第六武馆,第六老师   四十三   南坡路103号,第六武馆,祁继敲开了房门,里头的人看到他,眉一挑:“你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   祁继往里走:“我约了她。”   门被关上,那人静静接上一句:   “你这样玩下去,不行,迟早有一天会穿邦……”   “我心里有数!师父呢!”   “人有点不舒服,在睡觉!”   “我去见见!”   祁继钻进了房里。   *   九点半,时檀打的来到第六武馆大门口下车。   武馆大厅内,刻着一个金色大字“武”,一笔一划,雄浑有力,显得大气磅礴,时檀走进来后,一个工作人员马上迎了上来:   “请问您是来健身的,还是来找人的?”   “我和馆主有约!”   “您是?”   “我叫安妮!”   “哦,原来是您,馆主有交待,您要是过来,让我马上把安小姐领过去……”   “谢谢!”   工作人员亲切微笑,在前面带路。   二人穿过大堂,走进一所古色古香的操练场,绕过一片青竹,走进一幢古韵横生的厢房,推进而入,楼梯是木制结构,上了楼,来到一间双开门的房间前敲了一下:“馆主,安妮小姐来了……”   门应声而开,开门人是第六郴手下四弟子杨睿玺。   这人今年三十,码子很大,方脸,人有点孤僻,生性冷肃,不爱说话,最擅常的是拳法,目前是英国第六武馆三号馆的馆主。此人高中时连续两年获得过拳击第一,大学时在全国级的拳击比赛中得过冠军;再后来,受了一次很严重的伤,就退了下来,专心经营武馆——这些年,第六郴已退隐下来,有空就周游世界,各处武馆,他都交给了弟子们管理……   “四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有人说杨睿玺是个苛刻的教练,不过,时檀觉得他为人挺亲切,私下里,对她很照顾。   “嗯,我陪老师去了一趟泰国,参加那边的武术研讨,刚回这边。”   杨睿玺微微扯出一抹笑,脸上有了几分亮色。   “老师呢?”   她走了进去左右张望。   “在房里洗澡!来,过来坐……对了,怎么回国了?”   杨睿玺让工作人员离开,关了门,招呼她坐,给她泡茶。   “哦,也没什么,我来谈离婚!”   这两字一出,时檀看到杨睿玺的手,抖了一下,水撒到了外头。   她一怔,提醒:   “小心烫到!”   杨睿玺扯了几张纸巾来吸水。   这时,内房门开了,第六郴走了出来,身上穿着雪白的功夫对襟衫,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武术家的风范,一米八五的个子,身材就如年轻人似的清健,脸色温温然,打着招呼道:   “安来了呀!”   “老师!”   时檀站起,恭敬称呼。   第六郴利眸带笑,示意道:“坐!睿玺,你去让人送一点水果过来,我嗓子有点舒服……好像有点感冒了!”   “好!”   杨睿玺识趣退下,关门前,又往里头深深睇了一眼,心里叹:   “离婚?骆时檀,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待续!   亲爱的们,要是喜欢本文,请一定记得收藏哦,谢谢!   .. ☆、自竖强敌,自讨苦吃 四十四   对于时檀来说,英国八年时间,最大的收获有两件事:   1,改了专业,做了刑警。   2,拜第六郴为师,结识了几个身手了得的师兄,受益非浅。   那么,第六郴是怎么一个人呢?   第六郴出身武术世家,家里世代开武馆,功夫在本地小有名气。此人从小就是武痴,读书读的不精,就爱练武。后来,他仗着从小练成的功夫,一直挑战各派武学大家,国际国内的,他都要去比一比,好像不比一个高下,他活着就特别没意思。   因为太过于锋芒毕露,其父母兄弟最终都死于仇家的追杀,第六馆也因此被一把火化为灰烬。第六郴就此万念俱灰。   这时,有个贵人帮助他远渡重洋,先治了他的身体,后又出资给供他重修学业。多年之后,第六郴在英国开了武馆。不仅教人习健身防身之术,更教人为人之道。   时檀很敬重第六郴,这个人,无论在英国,还是在国内,皆有着非比寻常的武术地位。=   “老师,您人不舒服啊?我这样来会不会打扰到您休息?”   时檀审视老师那张脸,白发,白眉,眼角微有细纹,其实,这不是老师的本来面目——这是塑化化装的结果。   老师十年前出过一件大事,被火烧伤了脸,因为药物和肤质过敏问题,不能作整容术,无奈之下,他在美国请人做了一张塑化皮具,藏起陋容。这塑化皮具仿照的是第六郴四十岁时的照片做的,挺俊。所以,乍一看,有一种鹤发童颜的味道,几乎辨不出它是假的。   时檀见过老师不戴塑化皮的模样,的确很狰狞可怖。   第六郴摇头:“没事没事,年纪大了,这一次,去了泰国,和人比了一场,出了一身汗,冲了冷水澡,结果就受凉了。人老了,真是不服老也不行啊……”   他坐下,两个人随意说了一些近况,这期间,杨睿玺有进来过,送了一些水果进来,后被他的弟子给叫走,时檀继续和老师谈论一些近身格斗方面必须注意的事项。最后,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她的婚姻上面。   “真想离啊!”   老师是知道她婚姻状况的,他抽了一根雪茄问。   “嗯!”   时檀点头。   “难!”   第六郴皱眉:“祁继那个人很难缠的。我和他打过交道。狡猾的很。祁家要是不肯离,你这婚事,这辈子就难办成……”   “那家伙,花心的很,只要一门心思对付他,想要抓他把柄,应该不是一件难事,您忘了,我是刑警出身。”   她说,没注意到第六郴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因为他想到了一句老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精心栽培她这么多年,却是自竖强敌,自讨苦吃,骂一句活该,不为过。   待续!   亲爱的们,喜欢的话,千万别忘了收藏哦! .. ☆、李澈就是以淳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四十五   这时,时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包里取出,是方桦的来电:   “老师,我接个电话……”   第六郴示意她自便,垂眉,喝茶。   时檀拿着手机踱步到窗台前,对着窗外的茫茫的夜色,低声问:   “方,有事?”   “有,我们下午不是让人查李澈吗?”   时檀眼神一亮,语带喜色:“查到了?”   “瞧你激动的小样……”   另一边,方桦躺在床上懒懒的取笑。   这边,时檀急切的催促起来:“快说……”   那声音引来第六郴侧目了一眼,时檀自然没留心到,只听得电话里方桦说道:   “所有资料全在你的邮箱里了,你自己登上去看……”   “好……我马上去看,回头再联系!”   时檀电话,连忙登录手机邮箱,点开附件,上面的资料是这样的:   李澈,男,二十七岁,乔民,帝伦集团总裁,五岁读法国天主教贵族学校,十六岁,出车祸,休学四年,十九岁考上巴黎高等商业学院,二十三岁开始工作,二十七接管帝伦……   另外附有一系列照片,从小到大都有,小的时候的照片,其长相隐约和以淳小时候有几相像,青少年期的李澈和以淳也有几分神似,但从十六岁之后到十九岁之间,资料内却没有照片可对比,等到十九岁,李澈的模样,和以淳如出一澈……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她凝神细看了一番,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打通了方桦的电话:“中间有一段时间是空白的,方,让他们查这四年间有关李澈的信息……”   “我早已经交代下去了!如果最后确定李澈就是慕以离,这背后问题,可大了。”   是啊,慕以淳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帝伦集团的负责人?   他不认得她,失忆了,这是什么情况造成的呢?   两个人又聊了几话,挂断后,时檀抬头,看到老师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睇着自己,她眨了眨眼,莫名一阵惊悚,突然发现老师这种眼神,竟和祁继有几分相似。   “在查什么?”   第六郴执杯温声问。   她暗自吁了一口气,为自己会有那种联想而失笑:   “以前,我跟您提过的,我在嫁给祁继前,曾有过男朋友,后来出车祸,失踪了,昨天,我在祁园遇上了一个长得他一模一样的男人。我觉得他就是以淳,但他却说他是李澈,且完全不认得我……我觉得奇怪,就让人帮忙查这个人的底细。现在大概的资料是出来了,不过,资料上显示,他十六岁到十九岁间,没有任何信息显示……”   第六郴认真听完,琢磨了一下,问:“要是查出来,李澈就是以淳的话,你打算怎么办?重新和他走到一起吗?”   待续!   求收藏!   .. ☆、犹豫,因为三个原因   四十六   时檀的脑子,因为这一问,有很多记忆纷至沓来:   有小时候和以淳同甘共苦的画面,有年少时和以淳一起享受爱情的画面,有这些年和小白相依为命的画面,更有一个不愿去记想的苛厉男人,突然就脑海乍现。   是的,一个个鲜活的形象,一段段铭心刻骨的片段,汹涌的冲击起她的感觉,她有点乱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吁出一口气说:“这事,我还没想好!”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选择李澈……安妮,我看你神情带着某种犹豫,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第六郴定定的看着,目光深沉犀利。   她对着天花板又轻轻一叹,声息绵长:“真要是以淳,我和他分开那么久,能不能找回当年的感觉,是个问题。何况,他现在有女朋友,我的小姑,如今是他未婚妻……”   “仅是这样吗?!”第六郴反问。   时檀低头,因为心虚。   的确不仅仅是这样。   还有两个原因:   1,关于小白,是一个大问题,当初,她生下他,是因为以淳已死。   2,她身上还藏着一桩她一直不想面对的事情。   三个原因,共同构成了她的迟疑。   “对,就这样!”她轻轻说。   时指不知不觉已指向十二点,第六郴自然看得出她有所保留,他没再问,而是起身,推开了一扇窗,听到窗外有雨水在沙沙作响:   “今晚住下吧!不早了,外头在下雨!”   这个提议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六郴关窗:“要不要去祁家打个电话?”   “不用!”   她答的甘脆。   第六郴目光奇怪的闪了一闪:“你就不怕祁继借这个机会叼难你吗?”   时檀想象着那种可能,也许会,可她就是不想回去:“怕什么?他玩他的,我玩我的,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   第六郴扯了扯嘴角但笑不笑,那表神有点古怪,时檀嚼不出那是什么意思,也没问,只听得他说:“我让人给你准备客房!”   “谢谢老师!”   十分钟后,时檀在老师的带领下,进了客房:“将就睡一睡!”   “很不错了!”时檀四处打量了一下,环境很清幽雅致,非常有feel。   “那就早点睡……”   时檀叫住了他:“等一下,老师,另有两件事,我得问一下……”   “什么事?”   第六郴转身。   “第一件事,很久没见三哥了,三个月前,他为救我挨了一刀,后来我就再没见过他出现,我想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男人时,她的心,急跳了一下,脸孔莫名发烫。   这些日子,时檀一直故意在淡忘这个人,可到底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消息了。   待续!   求收藏!   .. ☆、初识,三哥救她   四十七   第六郴一共收了包括时檀在内七个正式弟子,按着传统,叩过头,奉过茶。   时檀上头有六个师兄,据她所知,第六郴不收女弟子。她是唯一的一个。   入门那天,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都有出席,她还给他们敬过茶。独三师兄没有来。   大师兄说:“你三哥是个大忙人。一年难得出现一次。想见到他,难!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总会有机会。”   第一次见到三哥,是23岁那年,她配合警方破案,化身成为妖艳的陪睡女郎,接近某个犯罪集团的头目。   那是她第一次去做卧底,没有任何经验,好在她生来就有沉静的气质,那几年的磨练,磨掉了她的冲动和青涩,她已练就一种遇任何情况不慌不乱的本事。哪怕她所面对的是一些凶恶之徒。   她要办的事是,陪一个线人,用一个精密仪器,拍到内幕交易情况。   起初,进展很顺利,后来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交易双方突然全拔了枪。其中一柄还抵上了她的太阳穴,那人用粗鲁的英文咒骂:   “你他妈是内鬼!”   面对危机,时檀故意作出惊慌之色,努力为自己辩护:“我没有!”   “我看到你偷偷接近过那间会议室。除了你,还有谁?。”   有人作证,提议毙了她。   “这个女人先不能杀,老大说了要留下。倒是这个男的,之前被警方盘查过……不能留!”   一记枪响,带她进来的线人一命呜呼,至于她,因为被其中一个大头头看中了她的美色,在撤离时,被他们一并带走。   不过为了防止她逃跑,她被灌了药。   据说那药有很大的腐蚀性,要是他们不能及时逃脱,以帮她洗胃,他们被抓,她也得一起陪葬。   那天,他们没有从地下城正后门逃蹿,而是往另一处稳秘出口有条不紊的离开。   时檀一直在伺机而动。   后来,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打飞钳制自己的男人,仓皇而逃,可那些人狂追不放。   正当距离越拉越近,她将再度掉入这些人的手,一辆车突然呼啸而来,嘎然停于她身边,一把将她拉去副驾驶室,在一片枪响中,带着她逃蹿。   那会儿,腹中的药水,腐蚀着她的胃,她痛得满头生汗,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哀求:“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我需要洗胃。”   月色皎洁如霜,混沌之中,借着月光,她看到救她的男人身上戴着一张魔鬼的脸谱,就像是从什么化装舞会上下来的。   “坚持住!”   男人声音低沉的鼓励她,可她的意识还是涣散了。   等她醒来,已经第二天,守在身边的是老师第六郴,不见那个男人。   老师问她感觉如何,她没答只问:   “救我的人是谁?”   老师说:“你三哥!”   待续!   求收藏!   .. ☆、三哥,就像魔鬼一样   四十八   据老师说,三哥之所以正巧救下她,是因为他知道她去办案,怕她是生手,会有意外,正好,三哥来了,他本事好,老师让他盯着她。   至于他为什么要带脸谱,老师说:“老三脾气古怪,不喜别人看到他长相。”   老师还说:“老三哥枪法很好,柔道也不错。以后有机会的话,跟老三多学,有好处。”   第二次见面是一个月之后,她在第六武馆练拳,这个男人又带着那张奇特的脸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面前。   他身材高大,目光深邃,双手负背,非常的有有大人物的驾势。   “出拳,不够狠。”   他指出她拳式里的不足。   她停下来,打量他,听老师说过,这个男人是他所有徒弟当中最有天赋的一个,可惜人家志不在做一个武者,习武,只是为了防身。   她想,他的身份可能很不同寻常。   “你是三哥?”   “嗯!”   声音冷而淡。   “一个月前,多亏三哥出手相救,我叫安妮,很好兴认识你……”   她郑重的道了一声谢。   “我只是答应老师保你没事!”   他们的交谈比较疏冷,她觉得这个男人性格很怪僻。   后来是四哥杨睿玺过来游说他和她切磋,他们就比划了一场。   这个男人身手的确不凡,每一拳都能将她逼入死地。   他一边和她喂招,一边指点她拳法精要,两个人打得那是满身是汗……   最后,时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瞅着几步之远,同样躺在地上休息的男人,心生了好奇问:“三哥,你叫什么?”   “叫我三哥就行!”   后来,她问杨睿玺:“三哥到底叫什么?”   杨睿玺想了想才说:“旭。”   “哪个xu?”   “旭日的旭。我们底下叫他阿旭。你叫他三哥就好。他这人比较难相处,不过人不坏……”   第三次见面,在第六老师的家里,三哥没戴脸谱,但那张脸不是他的真容,也是塑化脸皮,那皮质,和人皮真假难辨,五官做的并不出色,他似乎有意敛锋芒,可他眼神里的气势足以表明这男人不简单。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藏头匿尾,好奇心是有,可那毕竟是人家私事。她也不好过问。   那一次见面,老师对她说:“以后,老三会负责教你柔道和射击。用心学!”   就这样,三哥做了她的教练。   三哥教起来,比老师还要严厉,简直就像个魔鬼,跟他学的那几个月,时檀身上被他摔得没一处不青紫的,下手狠的不得了。   有一阵,她甚至怀疑这人和她有仇,这是故意来报复她的。   后来有一回,她听杨睿玺在私下向他提意见:   “她到底是个女孩,别拿你在特种区学过的那套用到她身上。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三哥反唇质问:“我怜她惜她,等她面对敌人时,敌人会怜她惜她吗?既然她要吃这饭碗,那就得吃得起苦,挨得起打!”   至此,她终于明白三哥这是用他的方式在爱护他,这个人不存在故意折磨她的坏心肠。   待续!   .. ☆、质的改变,她逃避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快捷键:←)上一章 转到目录(快捷键:回车) 下一章(快捷键:→)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追老婆追成这样,笨不笨?   五十   三个月前,时檀出任务,陷入危机,那时她以为自己肯定是在劫难逃,结果三哥救出了她,紧要关头还替她挨了一刀。   当时,他伤的挺重,在她陷入昏迷时,他被紧急转院。她醒来后本来想去探望的,但老师不肯说出他家住哪里,而她对于这个人的底细,根本一无所知,所以,就没有再见过他。   坦白说,对于三哥,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这个男人又冷又狠又凶的,心肠又硬,可他们却跨越了那样一条界限,有了那样一种关系。她觉得不自在是难免的。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亵渎了“爱情”这个美丽的词汇——没有爱,她却在别的男人的身体上得到了一种愉快。这是羞耻的,也是她不愿意正视的。   她逃避,所以硬着心肠,不回忆,不联系,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至于三哥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她不得而知。   她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将它理性的看作是一场成人之间的意外比较恰当,只是今天,她到底是忍不住问了有关这男人的消息。   *   第六郴听得时檀提到这件事,先是一怔,然后才道:   “老三伤无碍。”   她也猜没事,现在她想知道的是:   “我到哪里能见到他?”   “他很忙,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这是搪塞。   时檀不死心的又问:   “家里的座机电话总有的吧!”   第六郴皱了一下眉:“老三不喜被打扰。这样吧,回头我让他来找你!现在还是说说你的第二个问题吧……”   时檀知道老师的脾气,不愿说的一个字也挖不出来,她不再强求:   “算了,没第二个问题了,老师,晚安……”   “晚安!”   第六郴定定睇了一眼,不知在思量什么,退了出去。   *   第六郴回房间,却看到杨睿玺正坐在那里喝茶,见他进来,扬了扬眉道:   “你这出戏,要演不下去了!我劝你,还是老实向她交待清楚比较好。”   “跟她交待清楚?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第六郴取杯子去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你得让她知道你的心,这么些年,你挖空心思的培养她,那份对她好的心思,得让她知道……笨不笨啊,追老婆追成这样?这也太污辱你的智商了。”   杨睿玺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慢慢来吧!时檀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坐下,捏眉心,摸到的是一张假皮,戴着真不舒服啊……   “都五年了!还要怎么慢?”   杨睿玺反问:“之前,你还在打江山,现在你的根基已经稳了,她亦长成,你要是再不把她的心给抓住,回头她要真和别人好上……到时,我看你怎么收场!”   不错,这个人,其实不是真正的第六郴,而是第六郴那个一直以来不让外人见了庐山真面目的三徒弟:祁继。   待续!   求收藏!   .. ☆、她的蜕变,他在欣赏   五十一   时檀临睡,喝了一杯牛奶,大概是因为白天太忙,她上了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样一个结果,主要归功于杨睿玺刚刚给她送来的牛奶里添了一些料。按那个剂量,至少睡到天亮。   此时,祁继站在床边,床头灯,打亮着,她没有盖被子,身上穿着他让人给她备下的睡袍,领扣没扣好,雪白的锁骨全裸露在空气里——这丫头,这睡相,真是败给她了……   他给她盖好,轻轻执她手,指尖有粗糙感传来,是老茧,这些年练出来的——这丫头练功的时候,真的很拼。   是的,他曾狠着劲儿的训练她,曾把她训练的叫苦连天,摔得身上没一块好肉。   他对她说:“你要是没那份苦吃的精神,就别去干刑警。做刑警,不光要有脑子,还要能打,能挨打,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否则,你就没办法做好这份职业……”   那天,他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一大通,把她骂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不是他想骂她,也不是他想为难她,一个警员,要是没有实力,太容易在办案过程中被人干掉。她要干这一行,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即便她不干这行,她也需要被这么训练,而不是被保护在温室里。   她很棒,没有被他的训练吓软腿,一关关熬过他的考验,她的接受能力,绝对是强大的。   这几年,她就这样一点一点,在他眼皮底下,一路路成长起来,从一只小野猫,成长成一头优美的猎豹,拥有了自己的力量,让人不可小觑。   这几年,他在暗处欣赏着她的蜕变,一颗心,因为她的美丽绽放,而一步一步**……   这是他一手**养大的丫头,可现在这丫头却是一门心思要跟他离婚。   “我就这么招你恨吗?”   他靠坐着,心里低低的问着。手轻轻抚上她的脸,细腻如玉,头发呢,丝滑丝滑的,上天挺厚待她,让她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肤发。   要是能把头发留长,要是能穿裙子,这小女人会是一个大美女。   可惜这些年,她从来不穿裙子,经常是一身男人装,偶尔去出任务时,因为工作需要,她会着裙装,那飘飘若仙的模样,美的不行。可那样的她,他只能在远处欣赏,而不能将她揽入怀来感受她的柔美。   此刻,灯光下,她的肌色白里透红,娇艳欲滴的唇,透着一股子魅色,浑身的香,蛊惑着他,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往她唇上印下去。   一吻消魂,血肉喷张!   他想要她,想念那次蚀骨的经验——今天,她找“三哥”,是不是想找他算账?   话说那天,他也是一时冲动,一吻不可收拾,****,让他怀念至今!   待续!   求收!   .. ☆、唇色艳,乱梦扰心   五十二   一觉醒来,时檀差点惨叫出声,狠狠拍了自己的脑袋几下,昨儿晚上,她怎么睡得那么死?   居然睡过头了,都十点了!   完蛋了完蛋了,接小白迟到了。   手机上居然有十来个未接电话,全是小白的号码……   她急忙拨回去,却发现关机!   怎么回事?   她一连拨了好几个,始终打不通!   难道是手机没电了?   肯定是!   小白很乖的,肯定会在机场等着。   时檀急急忙忙往舆洗室刷牙洗脸,等擦完脸,咦,不对,嘴巴怎么有些疼?   她摸了摸在镜子里显得格外红艳的唇,诧异,这唇色,像是被吻红的。   她抿了抿嘴,想到昨夜里,她做了**乱梦——   一会儿梦到了以淳,两个人久别重逢,喜极而泣,一吻热烈。   一会儿又发现好像是三哥在强吻她,在床上,身体似乎也被点燃了,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渴望。那种渴望不该有的。她心一慌,狠狠咬了他一口,想逃。她再不能和他有那种关系了。   一会儿,她好像听到以淳在对她说:“时檀,离婚,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一会儿,她似感受觉到三哥在耳畔咬她的敏感处,说:“时檀,离婚,你要对我负责……”   一会儿,她又仿佛回到了清风雅苑,祁继将他逼在墙角:“骆时檀,你是我太太,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我饶不了那个野男人!”   一想那梦境,时檀的心,一下变得乱糟糟。   她叹了一声,慢条斯理的用毛巾擦了擦脸,穿上老师让人女助手给她准备的衣裳,没有再考虑唇色问题,急匆匆直奔老师的套房而去,敲门,没有人应,门是上锁的,折回时遇上杨睿玺:   “四哥,老师呢?”   “老师有事回英国了。本来想和你道别的,可敲你门,你睡的像死猪,他赶飞机,就没有再等……”   “哦……”   她点头,有点怅然。这一别,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老师。   她吐了一口气,从包里把房门钥匙取出来扔给他:“我有事,要走了……回头有空我再来和四哥切磋……”   “喂,你不吃早点,也该吃中餐吧……”   杨睿玺在后面叫。   “不吃了……我赶时间啊……”   她如风如火的狂奔而去,这样的情绪反常,真是少见……   杨睿玺眯眼看着:这丫头这唇,红得有点反常,昨晚上,她家男人看来没少吃她豆腐啊……   *   彼时,小白在机场很忧郁的等檀麻来接机,手机没电了,他正想着要去哪里借个电话再给檀麻打几个试试,也许,他该去服务台。   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英俊男人,被人簇拥着往专机候机室而去……   他歪着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咦,这个男人不就是檀麻结婚证上那位么?   待续!   求收!   .. ☆、父子相见:这个孩子,他喜欢 五十三   昨天夜里,祁继在时檀的房间待到天快亮才出来,六点,他接到程航的电话,说申城的某个项目,因为合作公司负责人家中有事,提前会晤时间,他必须马上赶过去签定那个已经谈了近半年的合作合同。这个合同很重要,会给祁氏带来丰厚的利润,他必须亲自前往。   候机时,祁继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洗手对着镜子又看了看唇角的伤,被老婆咬破的——唉,被放倒了,还能把他咬成这样,真要是清醒的,只怕他的舌头,都会被她给咬掉。   现在的她,比七年前更不驯,完全就像一头烈马。   他抚了抚唇角,神情有点恍惚,脑海里,全是香艳的画面,热血莫名就沸腾。他只能往脸上泼着水,用帕子擦干后走出来,正好有一个小孩子夹着屁股狂奔进来。   “哎呀!”   两个人撞到了一起,孩子被撞倒,惨叫了一声。   “小朋友,摔疼没有?”   祁继忙去扶,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映入他的视线。   是个小男孩子,五六岁的模样,头戴一顶红黑相间的羊绒帽,红格子呢风衣,白色高领毛衣,黑靴裤,黑军靴,靴面不沾半点泥尘,背着一个背包,手上抱着一个ipad,肌肤白里透红,眼睛似黑核桃,炯炯有神,鼻子高挺帅,小唇红润娇嫩……这绝对是一个漂亮的可以去当童星的孩子,满身的贵族绅士派。   尤其是那双眼,显得格外的迷人,透着一种灵动的狡黠之色。   “叔叔好……我没摔疼……我……我尿急……我要上大号……”   小家伙双腿夹紧,一边把身边的包包往地上滑:   “叔叔,你帮我看一下,这些好重……谢谢叔叔啊……”   不等祁继回过神来,那孩子行动灵敏的从他面前闪了过去,蹿进了洗手间。   祁继的视线跟了过去:“……”   他看上去很像是物品暂代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吗?   不过,他笑了,或许是因为那孩子,太过于漂亮——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喜欢的。于是,他不排拆暂时帮忙给他看行李。   但是,好奇怪,这孩子才这么一点大,他的家长呢?怎么不陪着?   他把孩子的东西一一拣起来,拎在身上的确有点重,真不知里面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祁先生……您到候机室坐着吧,我来等那孩子……”   一直贴身相随的保镖阿威说,觉得高高在上的祁先生,手上多了一个孩子的卡通背包,以及童帽,整个人显得很有新爸爸的味道,他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不用!”   祁继抚了抚那个软软的帽子,说不上是最上品,总体质感还不错,看得出孩子的出身不算坏。   他结婚八年了,要是一结婚就有孩子,他家也该有这么大的小子或是**妞了。只是现在,他连老婆都没有搞定……   “叔叔,叔叔,你还在吗?”   洗手间内传出孩子甜甜嫩嫩脆脆的叫声:“这里没有纸巾了,你能帮我拿点纸巾吗?”   待续!   父子相见了哈! .. ☆、初见疑似爸爸,感觉奇妙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快捷键:←)上一章 转到目录(快捷键:回车) 下一章(快捷键:→)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父子会,小白的试探 五十五   祁继哪知道这孩子在琢磨什么呢,也不知道今天这样一场邂逅,根本就是这个孩子算计了他。   “那你爸爸呢?”   他温声问了一句。   “不知道。他们分居,各过各的。我跟我妈过。我爸在外养女人,都不来看我一下的。有爸爸等于没爸爸……不提他了,倒胃口……”   唯一的语气很有小大人的架势。   他皱了一下眉,婚姻失败,倒霉的往往是孩子,他也是一段失败婚姻的受害者。父母不和,的确会在孩子的生命里会造成一个永远都不能释怀的隐痛。   “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家没爸爸,这个问题,我没地方问,又不敢问妈妈,妈妈会伤心,我憋在心里太难受了,你看上去很有学问的样子,能帮我解解惑吗……”   小家伙小嘴一撅一撅,说得很认真。   祁继的父性一下子泛滥了:“好啊!你说!”   “男生长大了都会变那么坏吗?家里有了妈妈,还要在外头养几个才算体面?爸爸既然不喜欢我和妈妈,那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我想不通啊,叔叔,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祁继:“……”   这让他怎么解释,生孩子这件事,很多时候,不是因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爱才会产生的,一时的冲动,三分钟的快~感,就有可能造就一个孩子出来。   他沉默了一下,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唯一又发了一问:   “叔叔,你有心肝宝贝吗?”   他回神:“还没!”   “那叔叔有结婚吗?”   “有!”   “什么时候结的?”   “很久了!”   “叔叔爱你的妻子吗?”   问这话时,唯一摒住了呼吸。   祁继弯唇,小家伙问的老秋气横的,这小模样,这年纪,怎么可能懂爱不爱的,不过,他还是作了回答:   “爱!”   唯一大眼一亮:“那你们怎么没有心肝宝贝?我家邻居,结婚才一个月,就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妹妹……你们会生小宝宝吗?”   “……”   祁继有点跟不上这孩子的节奏,话题转的也太快了了些。   “嗯,也许会!”   “生妹妹吗?”   唯一的眼神好亮。   “可能!”   “叔叔家在哪,以后我去看妹妹!”   祁继不觉又笑了,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怕生啊,而且非常非常的健谈,性格很开朗,一点也不受他父母婚姻失败的影响。   他想了想,对阿威说:“有带名片吗?”   “有!”   “给这孩子一张!”   一张名片被唯一骗到了手上,他藏起欢喜之情,低头念:   “祁……继……原来叔叔叫祁继啊……”   心里则想,今天不算特别倒霉,虽然老妈把他遗忘了,不过,他居然意**上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疑似老爸”,这个收获,还是满大的。   待续!   喜欢的话,请收藏,你的收藏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 .. ☆、父子会,小白的试探 2   五十六   祁继今年三十有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他的重心,就只有工作,很少关注工作以外的人和事,当然,骆时檀除外。   他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现在的小孩子,都是家里的小太阳,都被宠坏,特别的能吵,简直就是一部躁音制造机。   祁继有个发小,六年前生了一个儿子,人家满月,他去喝过满月酒,酒席上,发小让他抱抱那小奶娃。他抱了,小奶娃撒了他一身热尿,还哭的就像他刚刚打了他一顿似,那嗓门,惊天动地,他听着,耳朵里是一阵阵抽疼。   三年前,他再度作客发小家,三岁的毛娃娃,一个不顺心,就哭得撕心裂肺,实在让人喜欢不上来。   发小说:“你小子,缺少父性……你想让孩子不哭不闹,情绪全由你来控制,那还是孩子吗?那是你买的机器人……”   也许,那时嫌烦,是因为他从没想过生儿育女的事吧!   现在,他突然有点向往了。   “唯一,你怎么一个人?你妈妈呢?”   祁继往通道那边瞅了瞅,这里是至尊VIP客户专用的舆洗间,这孩子怎跑到这种地方来方便?   奇怪的是,时间隔了这么久,也不见他家长来找。   “我在等我妈妈来接……她可能睡过头了……我在机场晃啊晃啊,就逛到了这里……”   祁继听着皱了一下眉:怎么有这么迷糊的母亲?   “叔叔,我要去大厅等我妈妈了……再见……”   唯一挥挥手上的名片,蹦了出去,笑容比太阳还要亮眼。   双手插袋,祁继看着孩子往候机大厅飞奔而去,时不时还回过头,深睇一眼,笑意盎然,显得那么的欢快,那种明媚的神情,很能感染人,令祁继的唇角不自觉就泛起浅笑。   他有点不放心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候机厅内走动,慢慢跟了过去。   *   唯一蹦蹦跳跳的走了一段路,忽然看到另一个通道口围了一群人,好像在争执什么。   他钻了进去,仰头看,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为难一个穿得质朴的老太太,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这位老太太拣到了一个钱包,这个男人说是她偷的,因为里面一万现金全没了。事发地点没有监控,现在这事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楚。   唯一咕碌碌转了一下眼珠子,想到了什么,忽冲上前叫了起来:   “钱包不是老奶奶偷的,我这里有证据……”   这嫩生生一喊,引来了所有人侧目。   围观者中有人看着这孩子漂亮的不像话,忍不住问:“你有什么证据啊!”   “证据在这里!”   唯一把背包滑下来,找出ipad,输入密码,调出一段视频,跳到某个时间段,屏幕上立即出现了那样一个画面:   一个男人往垃圾筒里扔什么东西,身形一晃而过,那东西没进筒内,啪落在筒边,一个老奶奶过来扔垃圾,看到了,拣了起来……   “这位叔叔,你看到没有,老奶奶是好心,做好事还被冤枉,这太没天理了……”   唯一小脸上全是正义凛然之色:“我爸爸是警察,你要是再这么冤枉人,我让我爸爸把你抓进去好好教育一下……爸爸,你快过来给这位老奶奶评评理呀……”   说到最后,他回头,冲不紧不慢跟着自己的祁继叫了句,趁机把祁继一并拖下了水。   无他,他就是想借机再试一试爸爸有没有正义感,以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他爸爸。   待续!   .. ☆、正能量,小白很祟拜 五十七   祁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觉一笑:   这孩子太赞了!   不仅有见义勇为的勇气,更有审时度势的眼光:擅于利用外人之强大为自己所用。   按一般情况,他不该多管闲事,可就冲唯一这样一股精神,以及对他的信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视而不见的。   “先生,这样……不妥吧……”   阿威有意阻止,人多眼杂,这孩子大家庭广众之下这么叫人,要是让人认出祁继:让媒体误认为祁先生在外已育有私生子的话,那就不好了……   “没事!”   祁继走了过去,气宇非凡的男人,充满贵族气息,一现身,就惹来不少人惊奇的目光。   有人在轻赞:“这对父子真是俊的没话说!”   有人在低语:“看上去不像是警察啊,更像商人……难道是便衣?”   还有人在嘀咕:“眼熟啊,真是眼熟……”   祁继没理会,来到唯一身后,从背后伸手绕过去抚了抚孩子的脸,把视频拿来瞄了一眼,转而抬头,在脸色无比尴尬的男人和满面委屈的老太身上扫了一圈,勉为其难做了一次正义使者:   “这位先生,情况很明显,是你的钱包被人偷了,大妈帮你捡了回来。如果你有异议,那就只能去警局解决……你不能因为现金丢了,就污蔑大妈拿的。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以怨报德,人的善性就会被泯灭。如果助人的结果,是被迫担上责任,请问,从此以后,谁还会以助人为乐。这位先生,你的行为,已经对这位大妈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我希望你能向她道个歉。”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也许恼羞成怒,拂袖而去,而祁继做领导惯了,身上的气势具有很强的威慑力。   男人瞄了那大妈一眼后,陪笑把皮夹收了起来,一手放在额头作了一个求谅解的手势:“抱歉,抱歉,我也是一时心急,钱没了,谁不心急,你说是不是?大家在外奔波,全是为了挣钱……要怨只能怨那偷钱包的人,太可恶了,这位大妈,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赖你的,实在是那钱也是我的救命钱,没了心慌就没了判断力……你别往心里去啊……”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围观者散去。   唯一嘻嘻笑的抬头,目光闪亮闪亮的,充满了祟拜之色,对祁继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谢谢叔叔帮忙,叔叔真是太正能量了!”   祁继扬唇而笑,这些年,他以非常之能力奠定了他的社会地位,他常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常被人追棒,被当偶像来看待,这种情况,他司空见惯,已不足为奇。但今天,他被一个小毛孩祟拜,却莫名的感觉高兴,有点小骄傲。   他摸了摸孩子的头:   “你还小,以后帮人要量力而行,否则很容易会被人倒打一耙的知道吗!不过,你这脾气,倒是很投我喜欢……”   “真的吗?”   唯一笑白了牙,大眼发亮:“我也喜欢叔叔,叔叔,我能抱抱你吗?”   他的眼底起了依恋。   这是他的爸爸呢……他想抱抱爸爸,不犯法吧……   待续!   小家伙一下子被他爸爸收服了……哈! .. ☆、父子俩,彼此喜欢   五十八   “当然可以!”   祁继不觉一笑,张开双臂,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双眼闪出奇异的光,噌就扑了进去。   唯一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贪婪的呼吸着完全不同于妈妈身上那种香的气息,小心脏砰砰砰乱跳,感觉奇妙极了。   祁继将他抱了起来,点点他的鼻子说:   “看来我们挺有缘呐!”   唯一跟着露齿笑:   “我也觉得是这样!我还没被我爸爸这样抱过呢!”   他话中带话,可祁继哪听得懂,挑了挑眉笑说:   “你的意思是想认我做干爸?”   突然之间,他还真有了一种想认他作干儿子的想法。   “这个啊……”   唯一歪头想了想:“这事我得问我妈。”   “那等你问过你妈之后,可以用名片上的号码打我电话。到时,我会和你妈妈研究一下这件事。对了,你妈电话多少?方便的话,可以留个号码……”   唯一却没有答应,眼珠子咕碌碌转了一下后说:   “可我妈妈说过,不能随随便便给陌生人电话号码。乖孩子就得听妈妈的话,叔叔你说是不是?妈咪养我不容易,我得孝顺,不能惹她伤心……叔叔,要不这样好不好,等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妈之后,我们再联系……”   说的非常在理。   “也对,小娃娃就是该听妈妈的话!”   他不想破坏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那份心,凭他,真想要查一个人的底细,还不容易。   一大一小,正对视,忽然有闪光灯亮几下,那一个画面,已被人拍了下来。   祁继皱眉,转头看到三个网络媒体的记者,一个个眼露惊喜的冲他围过来,手上还拿着话筒。   一个问:“祁先生,我刚刚有听到这孩子叫您爸爸,请问,他真的是您儿子吗?”   一个紧接着问:“祁先生,据我所知,祁先生夫妻分居多年,祁太太留学英国之后就再没有回过国。这孩子应该是私生子吧!”   另有一个跟着问:“请问祁先生,这孩子的母亲是谁?看您和他关系这么融洽,您会和您太太离婚,以争取给这个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吗?”   这些个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问的让人讨厌。   边上,保镖阿威见状已疾步走过来,正想沉声驱逐这三个记者,依偎着Boss怀里的唯一也跟着脸一沉,喝叫了出来:“什么私生子?你才私生子呢……我有爸爸的好不好……我叫祁先生为爸爸,那是策略,笨不笨啊,你们!”   祁继闻言一怔,不觉笑了:   好一个策略!   这孩子,逻辑思维不简单啊!   “几位,听到没有。请把你们相机内的内存卡交上来,要是不配合,祁先生会以侵犯隐私权,向几位发出律师涵……”   阿威沉沉冲他们发出警告。   三个记者,面面相觑。   祁继绝对是不好招惹,有时,他可以放任诽闻满天飞,但动真格起来,他也能将放他诽闻的记者就此封杀……为了他们的前途着想,他们只能上交相机内存卡,然后黯然离开。   唯一在边上看着,越看越觉得他好威武霸气,心头的喜欢之情那是水涨船高。   “Boss,我们可以登机了。”   时间到点,程航找了过来,看到老板正是一个小孩子说话,看上去特别的亲切。   祁继点头交代道:“阿威,把孩子送到空务室。让空务人员和孩子的母亲联系一下。”   阿威答应。   祁继随即又抱了抱唯一,叮嘱了几句,离开。   唯一呢,站在那里依依不舍的目送,久久不愿走开。   *   十分钟后,祁继在飞机上想到了什么,突然放下手上的资料,对程航说:“查一下查那孩子!”   他突然觉得那孩子有问题。   待续!   .. ☆、接儿子,被偷~拍 五十九   时檀赶到机场时十二点,距约定时间足足迟到了三个小时,不过在之前,机场工作人员已联系到她,说已将孩子带到空务服务中心,请她尽快过去把孩子接回家。   等一跨进空务室,她一眼就看到自己家那个小机灵鬼正在和两个女工作人员叽叽歪歪说话,坐在一只高凳上,双腿正欢快的甩着——也不知说了什么,直逗得她们咯咯而笑。   “小白!”   她叫了一声。   小白马上抬头看了一眼,对身边人说:“是我妈妈来了!”   他慢条厮理的蹦下凳子,背着包包飞也似的迎上去,却不像其他和父母失散的小朋友一样,直接扑过去撒娇,而是站定,双手插腰,严肃仰视:   “檀麻,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呢?知道我今天早上会到,也不调一个闹钟,居然晚了足足三个小时,檀麻,爱呢爱呢……”   说到最后,小家伙还煞有其事的伸出白白香香的小手索爱,作出一副怨恼状。   “爱来了爱来了!”   时檀因为这嫩嫩的怨声而柔软,忍笑,低头在他额头吻了一下,那皮肉又香又嫩,害得她想一亲再亲。   “咦,好肉麻!”   小白抖了一下。   时檀见状,不由瞪了瞪眼,戳起他那个光洁的小额头:“小没良心的,几天没见,电话里说想我,见了面都不亲麻麻一下,爱呢爱呢……”   小白认真皱眉:   “哎,这事一码归一码好不好……”   “一句话,到底爱不爱?”   时檀威胁。   小白的表情来了戏剧性的变化,马上露出谄媚之色:   “爱爱爱,当然爱,我对你的爱,就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爱,就是吃豆腐,为了表示我的思念,请让儿子狠狠吃一下豆腐吧……”   小小的手臂勾住了她脖子,一个个香香甜甜的吻,就往她脸上,额头上,鼻子上,印下来,属于儿子干净的牛奶气息,那么温存的将她包裹住……   她深深的吸着……乱蓬蓬的心安定下来。   边上的工作人员看着这对母子团聚,不由得抿嘴而笑:   “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嘴又甜,安女士,你真是好福气……不过,以后可千万别再马虎的把心肝宝贝落在机场上了……”   “是,以后不会了!”   时檀一手牵着小白的手,和工作人员握了握手,再三道谢。   “两位阿姨再见!”   小白笑得甜甜,被牵着离开。   *   不远处,一个娱乐记者因为不甘心刚刚拍到的东西被缴走,正藏在附近想弄明白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祁继的私生子,正好将这对母子拥抱的画面给拍了下来,然后瞪着照片他看了好半天。   “这女人,有点眼熟啊……”   他总觉得在哪见过。   想了很久,他眼睛突然一亮,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是祁太太骆时檀。   待续! .. ☆、怀疑,祁太太有私~生子;独占,她不愿与人分享儿子 六十   对,没错,他可以肯定她就是骆时檀,因为八年前,他曾拍到过一张她和祁继散步的照片,不过,那时,人家是长头发的,显得弱质纤纤,娴静青涩,正是青春正好之龄。至于现在,长发已被一头干净清爽的短发所代替,整个人显得干练,充满自信,气质有所不同,但五官没有变化。   在确定了这样一个事实之后,他却又惊讶了,质疑了……   祁太太怎么回国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还有,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祁继不是说了么,孩子不是他的,却又和他玩的火热?   难道是祁继撒谎了?   不对不对不对,祁继完全没必要撒谎。   出于一个媒体人对于新闻挖掘的本能,他连忙紧追了出去,坐上一辆的士,狂追而去,发现骆时檀没有带着孩子回祁园,而是去了一处学区房,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也就是说:这对母子应该是在这里落了脚。   怪事,豪宅不住住半新不旧的公寓房,为嘛?   他前前后后一想一联系,突然有所顿悟:   这孩子,极有可能是祁太太的私生子——   他为自己这个假设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整个人兴奋了起来:这个假设如果成真,那么,这新闻,绝对比祁先生在外有私生子来的更为劲爆。   *   彼端,时檀身上莫名一阵发冷,打了几个喷嚏,感觉好像是被人算计了一般,背上一阵发凉。不过这一层不祥的感,很快就散了去。   带着小白回到了新家后,小家伙趁她给他整理行李,绕在边上,配着其丰富的表情,叽叽喳喳说着分开这两天遇上的事儿,把她的精神全给分散了:   “檀麻,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离开的时候,隔壁家那**哭得那个惨……临走,还在我身上擦了一大把眼泪……你看,我这衣服上还沾着她的水呢……唉,女人果然是水做……不过我家檀麻是铁做的……铁石心肠,居然连接机这种大事都会误事……骆长官,你的办事效率呢……”   “檀麻,我在飞机上遇到一个老奶奶,是个老师,带着几个学生好像参加什么比赛回来,她教他们解一道奥数,我有点没礼貌,没等她的学生算出来就抢答了。然后那位老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下了飞机,非要给我留了张名片,说让我的家长和她联系一下……诺,这是人家留的名片。”   “檀麻……”   他说了很多很多,就是没有把自己和祁继的事说出来。   时檀哪里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和他老爸有了那样一次父子互动,她一直静静听着,时不时插上一句,鼓励他在她面前展现着最最真实的情绪。   时檀喜欢这样一种被深深信任的感觉,在这滚滚红尘里,她唯一拥有的就只有他,而他唯一可以倚靠的也只有她。他们是母子,他们血脉相通。   是的,这样一个贴心的小娃娃,是独属于她的心肝宝贝,她发誓,她绝不和人分享。   待续!   求收! .. ☆、麻麻为什么会讨厌爸爸?   六十一   下午,小白睡了一个午觉,醒来之后,他不像以前那样,去摆弄他的ipad,而是双手托着小下巴,呆呆的坐在地毯上,电视机开着也没看,面前呢摆着一本杂志,封面上印着一个成功男人:祁继,他心里想的也正是他。   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也就过年前吧!   那天,他独自在家,做完功课,实在无聊,开始翻箱倒柜,然后,在一个抽屉底下找到了一个红本本,上面有三个字:结婚证。翻开证件,里头有一张一男一女的结婚照,下面写着,丈夫:祁继,妻子:骆时檀,结婚日期为:2004年6月1日。   “什么是结婚证?”   趁檀麻不在家,小白问张婆婆。   张婆说:“就是一男一女可以合法住在一起,生小宝宝了……”   于是小白不明白了啊:   照这个说法,他是妈妈的宝宝,妈妈的丈夫,理由就他爸爸才是,可为什么从小到大,他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呢?   而且,只要他一提到爸爸,麻麻的脸色就会变呢……   本来,他是这样么想的:爸爸是个大坏蛋,爸爸做了让妈妈生气的事。后来想想觉得不对:没道理一个人生另一个人气会生那么久,而且爸爸从来就不来看他们,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似的……   后来某一天,他拿ipad往网上那么一搜,哇哦,吓了一大跳,原来这个祁继,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原来人家是个有金山银山的财神爷,重点,这人还是个花花公子……   瞧瞧,瞧瞧,那一张张诽闻照,任谁见了都生气,怪不得妈妈不准他提到爸爸,原来爸爸居然这么这么不争气……   小白对自己拥有这样一个老爸,表受很受伤,至那时起,他再不对老爸有任何好的幻想。   哼,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以后,他也能挣很多钱……   今天,他在机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叫祁继的男人,比照片上还要帅,还有威风,身边居然跟了那么多人,众星拱月,太抢眼,让人不印象深刻都不行。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一种心理,莫名其妙就尾随了过去,还想了那么烂的一个法子去试他。   那时,小白本以原以为他会拂袖而去,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会等在厕所外头,还给他递便纸,帮他整理衣服……做事那么细心,而且有爱心,出乎意料之外的,他整个儿被秒杀了……   特别是,他居然会挺身而出帮他忙,说的话,更是能让人无限仰望……   奇怪奇怪,这个祁继,没他想象那么差呀?   可为什么麻麻那么讨厌他?   “小白,你在发什么呆?”   时檀刚从菜市场把食物都给备齐了,好不容易空下来找,却看到儿子正在发呆。   小白听得叫,转头,抓起那本杂志,指着上面的男人,很严肃的问了起来:   “檀麻,这个男人是我那个不争气的爸爸吗?”   待续!   .. ☆、撒谎,她被儿子算计了   六十二   时檀的目光在接到杂志上那男人脸孔时,脸色赫然一变,笑容立刻僵住,呼吸跟着紊乱,声音也变尖锐起来:   “这本财经杂志,你哪里弄来的?”   小白被母亲这个大反应吓了一跳,忙小声回答道:   “是……机场那边拿的。”   一顿后又道:“檀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他是我爸爸吗?”   时檀不答,心头大乱,天呐,谁会告诉小白,杂志上这个男人,是他父亲的?   方吗?   不可能!   心思转了几下,想不出原因,她决定选择撒谎:   “抱歉,我不认得他!”   说这话的同时,她一把将那杂志抓过来,嗖一下,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筒。   小白心疼呐,又不好去把“爸爸”给捡回来,心里觉得委屈极了,他决定拆穿母亲。   下一刻,他小嘴一撇,抓起IPAD一划,调出一张照片,声音极为严肃的再度质问起来:“檀麻要是不认得他,那请问这张结婚证上的男人是谁?”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张时檀和祁继的结婚证,上头还有他俩的照片!   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时檀一下心乱如麻,气极败坏之下,她将这臭小子从沙发上给拎了起来,然后双手叉腰的呵斥:   “说,谁让你翻我东西,谁让你偷~拍的?”   她摆出母亲的架子,眼神也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线。   可小白却是越挫越勇,仰着小脸不慌不乱对视,振振有词的接上话:   “檀麻,请别转移视线,我只是在用证据证明你在撒谎……”   随即他另外又调出一段电话录音来:   “我绝不能让祁继知道小白的存在,他们父子不可能相认,离婚是必须的……你别再劝我了方……”   那是时檀离开英国时,和方桦打国际长途时的某段录音……   铁证!   这绝对是一个铁证。   她听了,不由得再度倒吸一口冷气,忍无可忍,终于揪住了这臭小子的耳朵,咬牙叫了起来:   “臭小子,你又在我手机里装窃听器……”   天呐,这孩子,怎么尽学坏事?   她要气死了,真要气死了!   “哎呀哎呀,疼呢,檀麻教过的,做人不能撒谎,现在自己撒谎,还不让我揭穿,檀麻,你不爱小白了是不是……檀麻,我们是文明人,动口不动手,动手就是心虚的表现……”   狡猾的小家伙,故意嚎嚎大叫,其实不疼,可他就是故意叫大声了,以博母亲同情。   时檀还真怕自己下手重拧疼他了,马上就松了手,余怒未平的瞪着,气得呼呼作响。   其实,她心里明白,小白说的没错,她是撒谎了,作为母亲,她带了一个坏头,实在不该,可这小子,也太坏了不是吗?   居然敢这么算计她。   她沉下了脸。   小白非常非常的能察颜观色,见母亲气大了,马上抱住了她的大腿,无尾熊似的吊着,软软求饶:   “檀麻檀麻……你生气了?檀麻檀麻,你别气,小白只要檀麻……爸爸是谁不重要……”   待续!   .. ☆、小白,想有个爸爸   六十三   面对儿子的揭穿以及懂事,时檀沉默了下来,她直直看着绕膝的娇儿,手一抬,抚上了孩子那一头柔软的短发,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小白真的很想要一个爸爸吗?”   她坐到了沙发上,将孩子拉到大腿上,轻轻问,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保持温和。   小白的反应是谨慎的,他想了一下,才认真的反问了一句:“檀麻,我想不想要爸爸,能影响到你打算离婚的决心吗?”   时檀正在考虑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小白一双小手捧住了她的脸孔,说了下去:   “檀麻,说真话,我当然想有个爸爸。以前在英国,每一次看到其他小朋友有爸爸陪着玩足球,看到爸爸妈妈一起来接放学,我就会生出那样一种渴望,非常希望马上能跑出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来对我说:小白,爸爸来接你回家了……这样,我就能在同学们面前炫耀了,虽然这种炫耀很俗气……   说过这里,他有点小不好意思。   可正是这种俗气,将他的思父之情,有力的凸显了出来。   时檀的心,为之生疼,她想说什么,喉咙堵住了,只听得小白又说道了起来:   “檀麻,我查过的,有爸爸和妈妈的家,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单亲家庭的孩子,家里才只有一个家长,可我是婚内所生啊,为什么这些年爸爸不来看我一下?我不明白啊……还有啊,檀麻这次回来居然是为了离婚,这样重要的事,檀妈居然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因为我是小孩子,不需要檀麻考虑到我的想法,所以檀麻就自己决定了,是这样吗?   时檀语塞,她知道,小白和普通小孩子不一样,他聪明,他智商高,他能举一反三,他不接受唬弄,他很有主见。   听他这语气,他不光想要爸爸,更不想让爸爸妈妈离婚。   时檀有点诧异,小白从小跟着她,感情那么好,现在怎么对一个他从未见过面的男人有了一种家的想法?   “小白!”   她捋了捋头绪,牵起儿子的手亲了一下。   “嗯!”   “麻麻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解释大人之间的事。我只能这么说:妈妈和爸爸,关系很不好,曾经闹的很不愉快,所以,妈妈才去了英国……”   她努力把事情简单化,却被打断。   “是因为祁继在外头拈花惹草吗?”   小白很严肃的问。   时檀张了张嘴,睇着这个早熟的孩子:“你,查过他?”   “嗯,我想研究问题出现哪里了!然后我在网络上发现了那些照片……”   小白回忆了一下那些照片,也觉得讨厌,说:“檀麻,祁继看上去很花心的样子……的确是很不讨喜……”   “那只能算是其中一个原因。”   时檀捧住儿子的脸:“我和你爸爸没感情,才是最最主要的!”   “没感情?那我是怎么来的?他们都说孩子是爱的结晶,难道不是?”   小白又问出了一个让时檀难以启齿的问题。   待续!   今天你收了没有?   .. ☆、非份之想,被扼想;勃然之怒,他是坏榜样,   六十四   时檀努力不去回想那个过程,脸上泛着的是一抹淡淡温柔,她抚上儿子的脸,用相对含糊的词藻解释起来:   “是麻麻一不小心怀上了你……那时,麻麻想要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小宝宝,就偷偷把你生了下来,独力抚养,因为你会是麻麻的唯一,这辈子的唯一……麻麻不想失去你……只能把你藏起来……”   “可为什么檀麻害怕失去我?”   小白满脸不解。   “要是被祁继知道世上有你存在,他会把你从麻麻身边抢走……从此以后,你的生活里就只有他,而没有麻麻,说不定没几年,他还会给你娶一个后妈……所以,麻麻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存在。麻麻不能冒任何风险,小白,你知道吗?麻麻要是没了你,以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说是不是?”   小白被吓住了:   “祁继要是知道有我,就会把我从麻麻身边抢走?我就没有麻麻了?只会有一个后妈?”   事情真有那么严重吗?   “对!”   “那我不要爸爸了,小白只要妈妈!”   小白没法想象没有妈妈那日子得怎么过,于是,他一把抱住妈妈再不敢有其他非份之想了。   时檀微微笑了,张开双臂回抱住了他。   孩子到底是孩子,不管如何聪慧过人,他总归只有六岁,你没办法要求一个对人生懵懵懂懂的孩子去理解成人的婚姻。   他是喜欢祁继,因为机场的经历,而对这个以前有点讨厌的父亲产生了强烈的好感,所以,他渴望得到那样的父爱,所以,他向母亲摊牌,就是想让母亲考虑到他的感受,能不能不离婚,这样的话,他就有机会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可他没想到妈妈会这么说——如果非要二选一,他当然会选和妈妈一起生活,爸爸这个物种,与他毕竟是陌生的。   正当母子俩抱作一团,客厅电视机的娱乐新闻上,很不是时候的出现了一条祁继的八卦新闻:   “今上午,祁氏国际的总裁在助手和保镖的簇拥之下,来到了申城,小编很意外的在VIP通道处遇上了这位商业巨子,一不小心就瞄到了祁大总裁的唇角有伤……仔细看仔细看,很明显的哦……据说,昨夜祁大总裁没有回清风雅苑。至于他到底夜宿谁家,唇上的伤,又是被哪一只不驯的小野猫给咬伤的,那就不是我们所能猜想的了……”   屏幕上,唇角上的牙齿印,在一瞬间内,被人无限放大……   时檀抬头看到了,眼底的温存,一点一点冰冷起来,一抹冷笑扬起:前天晚上,他信誓旦旦说,离婚事件他不会让它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第二天,他就到外头鬼混,这种男人,太能成为坏榜样了,哪有资格当小白的父亲。   一股怒气在心头翻起,她马上推开儿子,指着电视,沉沉给儿子说教起来:   “小白,以后你要是学他那样,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待续!   .. ☆、天真,小白表志;应酬,诽闻再起   六十五   小白盯着电视瞄了那么几秒钟,抬头时,露出了一脸无辜之色:   “檀麻,你在生什么气?人家小编不是说了么,那可能是被某只小野猫咬的。小白对小动物过敏,当然不可能被小野猫咬了,这还需要我学习的吗?”   时檀:“……”   天真无邪的话,令闻者泣笑皆非。   “檀麻别生气。我不会和小野猫玩儿的,我只乐意和檀麻玩。   “檀妈你放心,我对檀麻是一心一意的,绝对没有贰心。   “檀妈,我想通了,有没有爸爸无所谓。只要我们永远不分开就好……”   一双小手紧圈住了她大腿,仰望的小脸上尽是真挚之情。   不平之气,一下被捋平了。   时檀深深抱住了孩子,心情复杂之极:孩子是这么的懂事,她却不能圆孩子那个梦,可离婚这件事,她不会因为小白想要有一个爸爸而改变。   为了他们母子以后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她甚至于还要坚定决心,不让小白去认亲。   这是自私的,但她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这天晚上,时檀还是没有回清风雅苑,而是陪着儿子睡在小套房,母子俩嘻嘻哈哈玩到半夜,才相拥睡去。   *   祁继呢,在申城签了合约之后,出席了一个商务慈善宴会。   宴罢,有人提议找个地方再玩玩。于是,一群人趁着酒性,去了申城第一馆。   祁继也被几个近交拉了去。   那是精致奢华一去处,客人可以在这里正经的谈生意,也能在这里买乐子,但凡能出得起钱,掷金万千,当红明星,他们都能请来陪上一陪。   不过,这里倒是没有明确的色qíng服务,所有陪唱陪酒女,严禁在馆内进行交易,但,哪位客人要是看中了谁,带谁走,那却是第一馆管不着的。   这种地方,祁继这八年没少来,生意场上的应酬,在所难免。   可认得祁继的都知道,这人不像其他人一样,会在人面上**,他往往只是笑着旁观,那种自制力强得惊人。渐渐的,圈里人都清楚了:祁继不玩没格调的女人,但凡和他扯上一些关系的,要么身家清白,要么就来头不凡……   “祁先生,这个小姑娘是我刻意为您留的,今年十八,清清白白,且还是文学系的大才女……怎么样,让她陪着解解闷吧……”   这天晚上,某个想巴结他的老总,送了一个女孩过来。   祁继正在打牌,抬眼瞄了一下:那女孩若出水芙蓉,不假修饰,穿得清纯脱俗,眼目间还带着几丝紧张——恍惚地,就让他记得多年前,他把时檀从疯人院救出来时的光景,那时,那孩子身上也透着紧张和彷徨。   他笑笑,留下了她,陪着打牌。   牌桌上每个老总身边都坐着一位,难免会有活色生香的画面发生,祁继只是玩牌,除问了她叫什么名字之外,连手都没碰一下,   可第二天,申城却出了一个诽闻:为父偿债,一女生遭高利贷追杀;冲冠一怒,祁少救美怒打放贷人。   待续!   .. ☆、再生误会,他是小人   六十六   十点,菜市场,时檀在挑小白爱吃的牛排,方桦打了一通电话过来问:   “有没有看新闻?”   “没,我在菜市场,怎么了?”   她一边付钱,一边问,声音微哑,有点着凉,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去买点药。   “你丈夫又惹诽闻了……”   正好,牛肉摊主的女儿在看报纸,她眼一瞟,恰巧瞅到头版头条,上头配着图:祁继正从地上扶一清秀女生站起来。   “太帅了……祁继打起架真男人啊……那些放高利贷的实在该打……”   女孩赞了一句。   时檀面无表情的拿了牛排走开,耳边,还能听到那女孩的幻想声:“能嫁给这种男人,我愿意折寿十年……”   “做事!人家有老婆,你给我少做白日梦……”摊主没好气的训起女儿。   女孩嘻嘻笑:“哪个女人不做梦……没有梦,就没有人生乐趣,老爸,这是我的权力……”   是的,每个女孩,都爱做梦,每个人,都该有梦,但,在她的梦里,祁继是没有位置的……   在这世上,有人敬他,有人畏他,有人渴望得到他的关注,而她呢,只是想远离他,却不能如愿,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时真是大的离谱。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家里,时檀把牛排浸在水里滤血水,又整理了一下厨房,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取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出于礼貌,她接了:   “你好,哪位!”   “太太您好,我是程航……”   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传进耳朵。   是程航!   眉微微而蹙,她忍着挂断的冲动,淡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我问骆老爷子要的!”   是的,爷爷知道她的号码。   “有什么事?”   “先生让我通知您,您已经有两天没有回清风雅苑了,今天晚上,您要是再不回来,那么先生会单方面作废他和您之间的约定。”   时檀听罢,不觉冷笑:“真是笑话,我是两天没回清风雅苑,可他有回吗?回头告诉你家祁先生,他夜夜在外风~流快活,凭什么来要求我天天回去……”   斥完,酷酷挂断。   *   小白正在客厅做每日一课,听得檀麻厉斥,探出头好奇的张望:爸爸回尧市了吗?想让妈妈回去,妈妈不肯?   嗯,以他看来,爸爸好像是想挽回这段婚姻的,可他做的事,实在有点让人看不下去,那他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帮助爸爸?   唉,不行不行,那样会伤害到麻麻的……   他是家里的男人,得保护妈妈,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小白伤脑筋的皱起眉头来。   *   就这时,厨房那边,时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又是一陌生来电,她依旧还是接了:   “喂,檀檀是吗?我是奶奶呀,我和继之他爷爷已经在雅苑了,听管家说你和继之这两天住在书香门第那边,今天别住那边了,早点回雅苑,奶奶亲自下厨给你们熬了汤,对了,你爷爷也来了,你们俩一定早点回来知道吗?”   “……”   时檀气啊,这个祁继,为了逼她回去,不仅对老人撒谎说:这两天他们俩一起住在别处,还把她爷爷都给惊动了,真他妈小人……   待续!   .. ☆、激怒,情绪失控   六十七   时檀忍着气,答应回去,这电话才完,另有一个电话响了起来,不过,依旧是一个陌生来电,还是座机,她抿紧唇,将手机放到耳边:   “哪位?”   声音冒火,一回到国内,她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面临崩溃的危险。   打电话来的人是祁继。   他正坐在办公室内,听得这声音,凝了一下神:   她在生气?   谁惹的?   “哪位?”时檀沉声再问。   “我,祁继!刚刚接到奶奶电话,三位老人在雅苑,让我们一起回去……”   清越的声音传进耳朵,却像是在火上浇油,时檀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祁继,你什么意思?自己在外**作乐,回头还要利用三个老人来逼我……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无耻……”   电话那边是死一样的沉默,良久才传来一个冰冷的回答:“你说的很对,我一向就卑鄙无耻。所以才在八年前救你帮你……我他妈就是在作~贱自己,你满意了吗……”   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家已酷酷挂断。   时檀差点把手机给砸了,这混蛋,是在损她忘恩负义啊……   啪,她把手上的手套扔进水槽,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檀麻,喝口温茶,消消气……”   小白适时出现,还无比乖巧的奉上一杯茶。   时檀站定,看着懂事的儿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过了。   她抹了一把脸,坐下,接过水,一口饮尽,液体滑过的地方,那火烧火燎的感觉慢慢消失了……   “谁惹您这么生气了?”   小白抚抚檀麻的脸,困惑道:“我还从没见你被谁气成这样过呢……到底怎么了,太不正常了……别生气,檀妈!生气伤肝伤肺,度娘说的……”   在乎一个人,才会被那个人气到,不在乎,就不会被打倒。   不过,他没把这句话说完,在小白眼里,他家檀麻属于理智型女人,能力超强,自制力超强的,很难被激怒的……   “檀麻以后会记得控制情绪的。”   时檀放下杯子,把儿子拉进怀,紧紧抱着,将头埋在孩子的颈窝里,似想在孩子小小的身体内汲取力量,好一会儿,才说:“小白,檀麻今天得回去,你和保姆阿姨好好待在这里,明天麻麻过来带你去学校报到……”   “去吧去吧!我早习惯你三五不时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了。只要别把小白忘了就好。”   小白拍拍她的背,小小的手,却有一股神奇的安抚力。   时檀忽觉歉然,这些年,为了工作,有时,她的确会忽略儿子,也正因为如此,才养成了儿子独立的个性,以及良好的自理能力。   环境创造性格!   八年的国外生活,也养成了时檀理性锐利的一面,面对其他人时,她总能保持冷静客观的判断,独独面对祁继时,她的火气,轻易就能爆发出来。   是什么原因导致出现这种情况的呢?   时檀不愿细想。   待续!   作者的话:现在的女主因为对男主有严重的陈见,所以,她对有关男主的所有事情,下的判断都是武断的,因为她的内心早已把男主判了死刑。她别扭的看不到男主身上半点好的地方,主要是因为她现在需要收集足够的借口来成为她必须离婚的理由。不过,这种情况,会很快得到改变的,请大家耐心等着她慢慢看清男主吧。   PS:本周五上架,到时就会有所改变了……   .. ☆、被拦,他吩咐:以后,敬她如敬我   六十八   傍晚五点,夕阳斜照,时檀站在清风雅苑高高的电子铁门外,她瞄了一眼铁门高处,左右都有监控,警卫室应该有人看得到她。   站定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藏青色制品的私家警卫果然从防盗窗探出头询问起来:   “你站那干什么?不知道这是私人宅子吗?”   警卫室值勤的两个警卫,并不是那日早上那两个,他们不认得她,她也不认得他们。   时檀不想自称祁太,可要是不作自我介绍,该怎么进去?   正在这个时候——   “嘀嘀……”   一辆黑色宾利,在门口按了按喇叭。铁门应声而开。   时檀转头,是祁继的商务车,停于铁门口,静止不动,车内的人,在观望。她冷一睇,不理,转头往里头去。   警卫一看,急了,忙从门卫室跑出来:“哎哎哎,你谁,怎么能乱闯私宅……”步子飞快,硬生生就把她拦下了。   傍晚,山上的风,要冷得多,她刚刚在来的路上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现在整个人冻得都要成冰块了,这些人还这么罗嗦,还不肯放行。她皱眉,拢了拢衣服,声音极度安静,轻轻的,却又极度有份量:   “这算不算乱闯私宅,问祁继去!”   警卫一怔:一身冷傲,还敢直呼宅主大名,不像以前那些来闹事的女人们……这人,什么来头呀?   时檀绕开,再度迈开了步子,却遭到另一个警卫的围堵:   “对不起,这里是私人住宅,不对外开放……麻烦你马上离开……”   两个正义凛然的年轻警卫,尽忠职守的悍卫着雅居的门户安全。   时檀无奈站住,那辆宾利迟迟没有驶进来,看样子是在看好戏——这该死的男人,真是可恶……   *   车内,程航回头问:“Boss……”   他在等待指示。   懒懒坐着的祁继,忽然下了车,甩上门,瞅着不远处那倔强女孩,唇线勾了一下,缓缓跟了过来,静静说道:   “你要是不跟他们说明自己的身份,警卫是不允许外人无约而入的……”   没一会儿,他站定到她面前,双手插袋,睇着。   刚刚被这丫头气得火冒三丈,现在看到她被堵在这里,心里那火气,莫名就消了!   时檀挑眉冷睇一目,绕开,往里走,固执的不肯说明自己的身份——外头的女人,巴不得和他沾上关系,独她,将祁太太这个身份,踩在了尘埃里。   警卫见这一男一女,眼神诡异,一时不知道是拦还是不拦,只能看向祁继,小心翼翼的问:“祁先生……需要轰人吗?”   “她是我太太,你觉得需要轰吗?”祁继双手摸着袋底,转头淡淡反问了一句。   警卫顿时冷汗直冒,结巴:“什……什么?她就是太太?我……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不迟,以后,敬她如敬我……这话,给我传给所有人知道……”   冷风里,男人咬出的字,铿锵有力。可惜时檀走的有点远,没听到。   警卫则精神一凛:“是!”   祁继情绪挺好,挥挥手,让警卫下去,示意程航把车开进去,而他跟在女人的身后,缓缓往里走,寂寞的清风雅苑,第一次有了这样一道风景:   女主人和男主人一前一后在斑驳的阳光底下漫步,风景如画的庄园,多了几丝绮丽之色……   待续!   .. ☆、着迷,她的千变万幻   六十九   跨进主屋大门,文姨正好看到,冲客厅喊了起来:“老爷子,老太太,先生和太太回来了!”   祁老太太闻讯马上走了出来。   “奶奶!”   时檀温温叫了一声,很亲切。   她有把老太太当作自己亲人来看。以前,她也有一个奶奶,很疼她的。可惜后来,她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祁老太太笑容满面的答应着,上下打量她一圈,又冲紧跟而入的祁继瞅了一眼,才将人挽了过去:“怎么这么晚?咦,手好凉,声音也有点沙哑,感冒了?”   时檀突然想到,自己因为生气,都忘了去买药:   “没事!”   “还说没事,都凉成这样了!阿文啊,快快快,去给先生太太泡杯热茶过来,暖暖身子……檀檀,走,我们赶紧进去坐,那两个老头子正在杀棋呢……”   时檀被老太太热络的往里头拖了进去,手指相缠,宛似一家人。   丝丝暖意自手心传递过来,她怔怔睇了一下手,一抹淡笑在唇边漾开。   客厅,两个白发老头果然在杀棋。   祁继脱了外套,紧跟而入。   “啧啧啧,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怎么把你们几位都吹到我这里来了?”   他笑着坐到祖父边上,看了一眼棋局形势,觉得自己祖父这是要输了。   骆厚予正抓着祁万重的手,喊着:“落子无悔真君子呐……不能悔棋,不能悔棋……”   祁万重冲棋盘瞅了一圈,笑着摇头:“得得得,算我输,不下了,孩子们都回来了……”   老爷子抬头时接上孙子的问话:   “老骆在家喊无聊,正好我的棋瘾也犯了,我就让人把他从嘉市接了过来。我想吧,老骆肯定是想孙女了,所以就带着他一起过来蹭住几天……怎么,不欢迎……放心,就住两三天……不会妨碍你们夫妻培养感情的……”   时檀看着,这祖孙俩一唱一和,倒真是默契,分明就是祁继在使心计,最后居然说成是她爷爷想来看孙女?   罢了,她不揭穿,坐到祖父身边,软声细语的和骆万重说话,温温柔柔的模样,说有多乖巧懂事就有多乖巧懂事。   祁继在边上睇着,心下感慨万千,这个女人有很多面:   她可以很纯真美好,十八岁之前的她,面对慕以淳时,她被爱情滋润着,哪怕是浅笑,也带满柔情。   她可以很乖巧温驯,在她祖父面前,她表现着一个晚辈对于长辈的孝顺体贴,一言一行,满含温情。   她可以很凶狠不驯,不肯屈服于他,可以为了别人而用剪刀将他狠狠的捅伤,而不带半点后悔之意。   她可以很执着有韧性,面对困难,不服输,勇于挑战自己的极限,那股精神,令他打心里欣赏。   她可以很热情如水,在床第之间,带着几分醉意,征服了他的感官,令他沉溺,不能自拔……   她也可以很居家,就像现在这样,在家里,在他面前,带着几分冷淡,以及温和,说着一些家常话。   她更擅于恶言相向,牙尖嘴利,足能把他气个半死……   她是千变万幻的,可她的每一面都能让他着迷……   待续!   .. ☆、目的,逼他们shui一处   七十   晚餐丰盛,五个人围着桌子吃饭,随意聊着天。   时檀不怎么说话。   爷爷本来是最爱喝酒的,但今天晚上,爷爷没喝,祁继给他爷爷倒了酒,却给她祖父沏了清茶,因为祖父的身体不允许。不得不说祁继还是很会照顾人的。   处在这样一个氛围里,她恍惚有了一个家的感觉,热闹,温馨,有点唠唠叨叨,但不失可爱——家,本来就是闲话放松的地方。   祁继好像也变得讨喜了,在三个老人面前,他特别的显孝顺,能轻易调动气氛,无论是面对他爷爷,还是她爷爷,都很健谈,还特别能在老太太面前卖乖,直惹得啊三个老人笑不拢嘴。   后来,不知怎么老太太就提到了那诽闻:“昨天那新闻,给我们解释一下!”   祁老爷子听着也放下了酒杯:“你奶奶不提,我还真要忘了,说说,怎么一回事?”   祁继张口要说,老太太又抢先数落起来:   “继之,奶奶不是想说你,咱应酬归应酬,能不能别老是闹新闻,如果你不是我自小儿带大的,我还真会信外头那些疯言疯语……以前是檀檀不在,奶奶也懒得管你,现在檀檀回来了,你再这样在外头瞎胡闹,可太不合适了……该安份一点了……”   时檀听着想叹气,老太太真的很会维护自己的孙子,试图将他的孙子洗白白……   难道老太太想让她觉得这个男人,这几年,没有过其他女人吗?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就等着她从学成归来?   这件事,现实么?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奶奶,昨天的应酬,我是推脱不了,后来不是连夜赶回尧市了么……至于那件事,只是碰巧遇上,正好我喝的有点高,就多管了一桩闲事……您放心,以后,我戒酒戒烟,一切奉行低调。保证不再惹事。”   祁继勾着老太太的肩膀,尽说一些能哄老人开心的话。   时檀低头欣赏手上的杯子,在心里嗤笑:这个男人还真能睁眼说瞎话。   “想做个好丈夫啊,就该少应酬,戒烟戒酒,这样才能生出优质宝宝来……”   老太太戳了一下祁继的额头,谆谆教诲。   祁继笑着答应:“知道知道……”   总之,说来说去,这三位老人就是想消除他们的心结,盼他们可以同房,早日怀孕生子。   这天这顿饭,除了她,其他人吃的都颇为尽兴。饭后,大伙依旧聚在一起聊天。   晚上九点,骆万重连连打哈欠起来,说:“不行了,人老就是不中用,想当初天天都工作到零辰,现在一到点就困的慌,我得睡去了。”   “爷爷,我扶您上楼……”时檀站起来想扶。   “不用不用!”   骆厚予摆手,和祁万重先上了楼,老太太喝了杯子里最后一口茶,目光诡异的闪起光,放下杯子后,她笑着开了口:“檀檀啊,雅苑就只有两间客房,这两天,就只能麻烦你和继之这边挤挤了……嗯,我也睡去……继之……你们早点睡哈……”   老太太扔下一个重型炸弹,走了。   时檀呆若木鸡,原来,这就是爷爷奶奶跑来雅苑的目的所在啊:   逼他们睡一处。   待续!   .. ☆、劝和,他是好女孙婿;惊悚,死神来了   七十一   祁继的心情却突然大好,嘴角还挂起了笑,这三位老人拼命的给他创造机会,还真是用心良苦……   客厅一下安静下来,他看到刚刚还满面笑颜的小妻子,此刻脸上已乌云密布,那双眼,熊熊燃着火焰,显然是想和他吵架了。   他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不生气,能看到她生气,总比被她无视强吧!   “想吵架的话,回房,我那里隔音好,吵翻天他们都听不到半个声音。如果你想让老人们为我们担忧的,你可以在这里闹。如果你想安他们的心,跟我回房。我保证不碰你……你睡床,我睡沙发,或是你睡沙发,我睡床,随你挑……”   他撂下一句话,也往楼上去,害得时檀是有气没地方发。   真是邪门,为什么这个男人,就能轻易勾起她的怒气?   时檀郁闷的不知坐了多久,突然有脚步声响来,抬头,却是爷爷一身睡衣走了过来:   “怎么还不去睡?”   “爷爷……您怎么又下来了?”   时檀连忙去扶。   “担心你啊……”骆厚予长叹一声,声息带着一种无奈,坐到沙发上。   “爷爷……”她有点歉然。   “你和继之签了协议的事,我知道了!”   骆厚予把这件事点明:“前天,继之奶奶跟我通电话时说的,昨天,她奶奶又给我电话说:这两孩子真是坏啊,故意签个协议来蒙我们老人家。你没回家睡,继之呢,也不知跑哪去应酬去了。还编了话来哄她。今天一早他奶奶知道你们又**没回家,实在是急了。所以才叫上我来了这里。我们这么做,无非是希望你们夫妻俩能和好,都不希望你们签的这个协议是哄我们的。”   说到这里,老头抚了抚时檀的发:“檀檀啊,你真的该放开心胸好好去认识一下继之。爷爷之所以能活着见到你,全是因为继之。”   时檀心头一动,凝眸问:“爷爷为什么这么说?”   “那是大前年的事了。爷爷心脏病突发在家,要不是继之正好来看我,我早一命呜呼了。这几年,你不在,继之就像我亲孙子一样,每隔几天就来看我一看,嘘暖问寒,照顾周到。他这么用心在我身上,无非是不想让你在国外求学分了心。檀檀,继之对你的好,你得用心细细去体会。答应爷爷好不好,给婚姻一个台阶。用心去识人。”   骆厚予和时檀说了很多祁继的好,反正在爷爷眼里,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孙女婿。   她沉默了一下,才说:   “爷爷,我需要想一想……您先睡,我去转转……”   骆厚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低着头往外去:唉,但愿她可以想得通。   *   三楼,祁继本想去洗澡,忽听到手机有短消息进来,他去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他划开一看,背上一阵惊悚——   一张照片:旭和时檀的照片!   也不知谁给拍的,被撕成了一片片,关键是两人心脏处,被挖空了。   另附有一行字:   死神来了!   待续!   .. ☆、血债血偿,你逃不掉   七十二   祁继正要下楼,遇上了骆厚予要敲门进来:“爷爷,有事么?”   他的眼皮狠狠抽了一下,不祥感,越来越重。   “小檀说要出去走走,穿得有点单薄,身体不舒服还逞能,我过来是想让你拿件厚一点的衣服送过去。”   “好,我这就拿件衣服去找她!”   “还有继之啊,我们家小檀,还有点小孩子脾气,你一定得多担待啊……”   “爷爷,您这是哪的话!”   “那就好!”   骆厚予欣慰一笑。   *   祁继折回取了一件衣服,下来时,鬼使神差的打了一个电话给程航:“今天是谁送爷爷奶奶过来的?”   “钱书!”   “钱书?”祁继步子顿住:“现在这个人歇在哪?”   “B区!”那里是工作人员的住宿楼:“我有让人盯着!”   “打电话给吉米,发话下去,这几天,加强安保戒备。”   “怎么了?”   “皮特盯上我和时檀了……”   话还没说完,四下里灯一下全灭了,眼前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祁继的心,陡然一沉,暗叫了一声:不好,有人混进来了。   *   二月天,夜风很冷,时檀走在风里,闻到有花香的气息,身子在瑟瑟发抖,喉咙口的疼痛在加剧。她拢了拢衣服,看着这寂静夜里的景色,园中亮着庭灯,灯光雪亮,照亮着每一处精心布置的风景。   时檀坐到了一个座九曲桥上,无月,阴沉沉的,有风雨欲来的征兆。   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儿子:“小白,在干什么?”   风真冷,刺激得她鼻水直淌。   “在想檀麻!”   “想檀麻什么?”   她的心,因为他这句话而一暖。   “想檀麻在干嘛?会不会还在生气?和那个让你讨厌的男人,会有不会起矛盾……”   想的还真多,人小鬼大。   “别多想,乖乖睡觉!”   她想着孩子白天说过的那些话:这孩子,可能是在想爸爸。   “檀麻,你和爸爸……爸和祁继……会不会有误会?也许你该开诚布公的和他谈一谈,要是能不离婚,那我们就不离婚……要是爸爸真的很渣很渣,小白没话说,可万一爸爸不渣,很好呢,你还要离吗?”   这话,孩子那是说的格外小心翼翼。   果然啊,小白还是希望爸爸妈妈可以和好。   时檀不说话,太阳穴噌噌的抽疼。   “乖,睡觉。”   第一次,她先儿子一步,挂断电话。   马上,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儿子锲而不舍的想要答案,结果,是一个陌生来电,也许是打错。她本不想接,就这时,很突然的,四周的灯,全部熄灭,一片苍茫夜色里,只有手机上的灯在闪光。   她手一划,正想问哪位,一个毛骨悚然的的声音传了过来:   “Annie,血债血偿,你逃不掉的!”   待续!   .. ☆、劫持,杀身之祸降临   七十三   啪,时檀的手机掉下,可能是电板松了,手机内的光一下灭了。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她的心脏一阵紧缩,不知道是因为冷风刺激的,还是被那句有点耳熟的声音给吓到的,眼睛陡然瞪大起来:那个人,果然没死,而且还追踪到了她。头皮,莫名的发麻。   打电话来的这个男人叫皮特,是一个黑帮大头目。三个月前,时檀在英国追查一个案件,曾混入一个名为“亚荣”的公司窃取资料,这家公司专为黑帮组织洗钱,可人家作案手法相当高明。时檀加入后,配合几个内线查到了他们的犯罪证据。收网时,她逮捕了亚荣的负责人科恩,至于亚荣组织的大头目皮特,在激战过程中,被他的人护着强行突围逃了出去。   有同事说,皮特曾身中数枪,估计活不了。后来,全城搜查,始终没有找到皮特。   之后,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彼特已死。那案子就那样结了。   结果,他的死讯,当真只是一个假相。   “谁在那里?”   一束光在她身边晃了晃。   时檀回神,捡起手机放到口袋里,站定着。   “太太?这么晚,您怎么还没睡?”   她想:应该是雅苑的工作人员在巡园。   不对啊,好好的,这里怎么突然没断电,前一秒那人打来恐吓电话,下一秒这里出样异样情况?   她巡视周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走的有点偏远。   “睡不着,走走……出什么事了?”   那人正一步一步冲自己靠近。   “断电了!”   “什么原因造成的!”   “是我拉下的电阀门!”   夜色里,似有一把枪对准了时檀的头:“别动。我不想要你命。只要太太能乖乖配合,我不会伤你分毫……”   手电筒照在她身边,而那个男人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长相,只知道他长得又瘦又高的样子。   清风雅苑是祁继的地盘,这个男人非常注重隐私,安全问题上,肯定下过不少心思,居然还有持枪份子登堂入室,那些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时檀心头的不安蔓延开。刑警这份职业,太容易和凶恶的不法份子结仇,所以,他们行动时特别的注重隐私。一般逮捕行动,他们会一起入网,伪造的身份也会走形式的被判刑。尽一切力量,保护自己正常生活不受影响,免遭杀身之祸。   可上一次那个皮特,绝不是善茬。他不光逃跑了,而且还把她的底细查了一个清楚,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的真实身份现在已经曝光,眼前这个人,就是皮特渗透进来的眼线。清风雅苑内居然埋着这样一颗定时炸弹,那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待续。   .. ☆、危机,他们想钓的大鱼是三哥 七十四   时檀没有乱,也不能乱,她得弄明白这个人的目的。   “为什么这么做?”   “有人买你一命!”   “哦,不知道我能值多少钱?”   她不动,声音带笑,还问起了价钱。   男人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不但不害怕,而且还关心这种事:“少废话,马上跟我走!”   “要是我不走呢?你会开枪吗?买我命的人,是想要活口呢,还是只要一具死尸?你觉得这一枪要是打下来,你离开这里的概率有多少?”   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况,早慌了,可她不一样,太不一样,冷静的不像是个遇了危险的女人。   男人觉得她真是邪门,还没来及得说话,但见眼闪人影一晃,他手上的枪,就被打落在地上,下一刻,一脚就猛踢在男人的脸孔上,这人惨叫一声,就往后栽了出去,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身手真烂!   很显然,这人只是皮特他们打入清风雅苑的一个入口,想凭这种人来动她,那是笑话。怕就怕皮特的人已借这个人进ru雅苑。   她的这个想法还在脑子里打转,一阵拍手声在夜色里响了起来:   “啪啪啪……Annie,好身手。”   是个男人的声音,森冷森冷的,她听出来了,是皮特的手下:江石——此人不光擅格斗,而且枪法精准,杀人不眨眼。   时檀背上一阵阵发寒,抬头,看到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江石!”   对方笑着愉快:   “祁太太记性真好!居然能记下我这个无名小卒!”   这声“祁太太”足以表明,那帮人已查清她的底细。   “你们倒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按理说,她的背景资料是密档封存的,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能查到她是祁继太太这层身份,如今,他们潜进这里,足可表明,他们背后应该有个政治靠山在帮他们——难道是他们?   她的心,紧了紧。   “是啊,我们一直以为你是威廉的女人,查到最后竟然发现你居然是堂堂尧市红透商圈的祁继的太太。这件事,实在让我们意外。”   三哥的英文名叫:威廉。   “你想怎样?”   “也没什么,老大有件宝贝被威廉顺手牵羊了,我们只是想借你和他来个亲密会谈!”   原来他们是想用她来钓三哥这条大鱼……   不行,她不能当诱饵,那有可能会害死三哥!   可,该怎么脱身呢?   就这时,江石的手上多了一把枪,并且还对准了她的脑袋:“你要是想故伎重施,我不介意在你身上打个窟窿。这枪带了消音器,你要是指望拖延时间,争取得到救援,恐怕你会活受罪……Annie,你是聪明人,最好别做糊涂事。”   忌于他枪法了得,时檀不敢再轻举妄动,心里则在纳闷:三哥到底是什么来头?又在他们手上拿走了什么东西?居然令他们穷追不舍的追到了这里?   待续。 .. ☆、大祸,今天,她难逃噩运? 七十五   “把手举起来!好好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否则……”   沉沉的夜色里,江石威胁的顶了顶她的太阳穴。   时檀识时务,乖乖举手。   下一刻,双手被反扣到背上,一凉,一把手铐铐住了她。   “走!”   江石拎着她往北而去。   时檀一边走一边举目望,整个别墅已陷入一片茫茫夜色之中,远处,似隐约有手电筒的光线在树荫下隐隐绰绰的亮着,不过,不是冲这里来的,而是往一处电房而去,应该是去查电路问题的。   他们现在是不可能会来找她的,她要是就这样被带走,也一定无人知道。   “从后门那个墙洞离开,还是直接从车库弄辆车从正门离开?”那个线人一边走一边问江石。   “外头我们没车,步行太难,要是他们有所察觉,容易被他们追上。去车库,由你开车从正门走。你本来就是祁家的司车,不容易让人发现。”   清风雅苑的警卫,是祁继重金聘来的,对祁继忠心的不得了。没有祁继的命,没有人能进得来雅苑。今天他们之所以能进来,是沾了祁万重的光。   而清风雅苑是倚山而建的,高高的围墙外,没有大路,皆是崎岖的山间小路,唯一一条通向雅苑的公路,终点正是雅苑的大门口。所以,上山的车辆除了祁家的车,其他车辆只要在附近徘徊,就会遭到警卫的盘问以及驱逐,想要在附近藏一辆车以作外应,几乎不可能。   三个人往车库去。   时檀已了解一件事:这个线人,是祁老爷子的司机,江石是通过这个司机才进ru雅苑的。   时檀记得这个司机名叫钱书,跟了祁老爷子很多年了,居然会背叛祁家,人心隔肚皮,真是可怕的厉害。   几分钟后,钱书带着江石,熟门熟路进了车库,找到了祁老爷子的车。   这时,江石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振动起来……他一边用枪指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接起电话:   “老大,什么事?”   “得手了没有?”   离得近,时檀有听到电话里男人的问话。   “已弄到手!正要出来!”   “出来之后先不用送到我这里!”   “怎么说?”   “赏给你们乐一下!拍段视频,要精彩的,回头发网上去,敢他妈把我害成这样,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阴沉沉的声音,以及话里所透露出来的可怕的命运,令时檀不寒而栗,而江石投递过来的眼神,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好像她就是一头待宰的羊羔,唇角还阴冷的抽了一下:“收到!”   他挂下电话,打开后座车门,狠狠将她塞了进去。   时檀一边往里退进去,一边趁势往外套袋里摸到了那只先头买了没用落在袋底的发针,趁这个男人还没进ru,以飞快的速度解了手拷。   松下之时,江石正在进来,她准确无误的摸到另一道车门,门没上锁,毫不迟疑,她猛得推开以一个滚地翻,闪电似的从车内滚出,踢上车门。两个翻身速度爬起,那边已响起男人的怒吼:   “该死的!”   枪声响起,扑哧扑哧声,打在车上,火花四射。   时檀借着车库内的车,迅速躲闪着,跑了十几二十步之后,突然,一只有力的铁臂将她拎了过去,牢牢箍住了她的腰,她的心,陡然一紧——   天呐,难道江石另外还带了同伙?   如果当真还有同伙,那今天,她恐怕是难逃噩运了。   待续!   PS:时檀能不能逃脱噩运?抓住她的又是谁?她和祁继的关系能不能得到转折性的挽回?敬请期待明天的两万字更新!亲爱的们,文文明天上架了,首订很重要,要是喜欢,请你们务必来支持晨哦!到时,咱们不见不散! .. ☆、化险为夷,他和他们很神秘;细心照顾,她的心情很复杂   一   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声,在车库里响起,以时檀耳力判断,声音来自另一个角落,目标应该是江石。   几乎同一时间,江石果然发出了一记惨叫,枪械似落到了地上,摔落声非常响亮刺耳咕。   也正是这电石火花的瞬间,时檀闻到了一股异香,很熟悉的味道沁入心脾鹕。   与此同时,车库内的灯,噌噌噌一下全亮了起来。   强烈的灯光刺得时檀睁不开眼,她本能的眯紧,耳边响起一阵干脆利索的脚步声,以飞一般的速度往某处汇集而去。   那种节奏感显示着那群人对车库非常熟悉,以及平常时候非常的训练有素。   “不许动!”   有人在叫喝,气势如虹,似乎把江石围了起来。   时檀睁眼时,正好和祁继关切的眼神对上。   是的,抓住她的人,不是江石的同伙,而是她的丈夫——祁继。   此刻,他的脸色,显得凝重,双手扶住她的双臂,不断的上下打量:   “有没有受伤?”   声音,带着某种紧张,会让人觉得这个男人非常在乎她。   时檀绷紧的心,松了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祁继居然在这里出现,而且看样子还是有所准备的。   瞧啊,那些便衣警卫,以非常彪悍的身姿,将那个在黑道出名的歹徒轻易就给拿下了,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最最重要的是:在这样一个危急关头,这个男人很神奇的来了一个漂亮逆转,令她心里生出了某种天降救星的如释重负感来——死里逃生的滋味,绝对激动。   “没事!”   她摇头,可心脏,还在砰砰砰的狂跳,短短十分钟而已,可过程太惊心动魄,那简直就是在刀尖上玩杂耍。   祁继的心,也在急跳,只是她不知道。   他恨不得将她搂进怀里,刚刚多危险啊,可,不能。   他唯一可以庆幸的事:自己的判断,很精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此时此刻,能看到她平安无事,那便是对他最大的宽慰。   祁继暗自吐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挟持了?”   时檀定了定魂,马上抬头看他。   江石的到来,没有半点预兆,钱书的背叛,也无迹可寻,他怎么能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做到这么及时的救援的呢?   这个男人的反应太过于迅猛,太过于反常。   她这一问,犀利。   而这种犀利,皆来源于本能的职业反应。   祁继当然知道这丫头是不好唬弄的,他早准备好一套说辞: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提醒,让我注意一下庄园上的安保问题。那人的尾号为8181,这个号码,你熟吗?”   那是三哥的号码。   她点了一下头:   “认得!”   声音有点小小的异样——心虚啊!   要是让这个男人知道,她和8181机主有过非正常关系,那恐怕会天下大乱。   她努力不往这个方面想,心里觉得肯定是三哥发现了什么,这才向祁继发出了警讯。   问题是,那家伙怎么会知道祁继的号码的呢?   祁继的私人号码,不向外公布,他能弄得到,也算是了得了。   祁继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径自往下说道:   “本来,按理说,雅苑内,不可能有外人侵入,前后门有警卫盯着,全苑皆有监控设施,围墙上有电网,稍有风吹草动,监控室就能看一个清清楚楚。   “不过,今天例外。爷爷奶奶来了。由钱书送来的,钱书这个人,和我父亲比较走得近。   “我一听是他送爷爷奶奶来的,就觉得有问题。   “正巧这个时候,别墅内的   tang电源突然中断,我打你电话,先是正在通话中,后来,干脆就没了信号。   “直觉告诉我你肯定出事了……   “所以,我直接把警卫分成两拨,一拨在这里,一拨在前门,要是你真出事了,我认为,由钱书带你开车离开的可能性最大……混水好摸鱼,这方法相对来最有利于逃脱。”   这番推理,真是精准!   在完全不清楚她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这个男人竟然能准确无误的摸着歹徒的犯罪心理,这种读心的本事,实在是太恐怖了。   时檀不由得深深睇了这个男人一眼:   “为什么你认为钱书送爷爷奶奶来的就会有问题?”   她觉得,这个判断底下藏着文章。   祁继没有马上回答,黑黢黢的目光闪了一闪:   “时檀,你现在对我的事很感兴趣吗?”   时檀:“……”   她不想感兴趣,但是……她想了解整个过程。   这可能是一种职业病。   “咦,手受伤了?”   手,突然被抓了起来,祁继低低叫了一句,眉也跟着皱了一下。   是受伤了,因为急于逃命,用力过猛,手心不知撑到了什么锋利的地方,划了一道口子,刚刚还不怎么觉得,但现在,那口子里已渗出血来。手腕处呢,则被扣了一小块皮,也是血汗斑斑,白白净净的手,因为这两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   不过,问题不大,做刑警嘛,查案的时候,难免会遇上枪林弹雨,磕伤摔伤只是小事。她还好,每次出任务,都很幸运,没大伤过。方桦就不行了,曾有一回伤了半年。   时檀动了动手心,看到有血在冒出来:   “刚刚一不小心蹭破的。没事!”   “伤口挺深,待会儿去消消毒,上点药!”   祁继抓着她的手细看,心疼,难免。   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像其他女人,愿意留在男人身边做一个简单的小女人——她是骆时檀,她有她的目标,有她的方向,他没办法去要求她做温室里的小花小草。   他能做的是,培养她,让她变得更强,这样才能更好的自我保护。   只是,他没想到,她的能力一步一步强化了,惹祸的本事也更上了一个台阶——调查的案子是一个比一个危险,得罪的人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一双英气的眉因为想到这事,再度微微拧了一下。   时檀被他盯的很不自在,一边把手抽回来,一边“嗯”了一声,而后吸了一口气,可吸到的全是这个男人的味道,哪怕她鼻子塞了,还能闻得出来,可见那气息有多浓烈。   她不想受影响,就故意说话岔开了话题:   “没惊动爷爷他们吧!”   “没有!我让他们留在楼里。现在那边已经正常通电!”   “那就好!”   她嘘着气点头,转开的目光落到了正前方那几个身形彪悍的男人身上,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我去那边看看!”   祁继定定看着,不远处,他几个手下,身着便衣,执枪围截,一个个身姿漂亮,一个个酷得不像话,那绝不是一般的警卫——   清风雅苑,有两种警卫,一种仅仅是退役军人被招聘来的,一共有八名。第二种身份比较特殊。   在这座庄园上,平常时候,由第二种警卫当中的头在指挥普通警卫。   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来主屋这边,他们有他们的一个园子,在会议区后面那个林子里里。今天情况特别。他急召了他们。   现在,他在想的是:不知道时檀看到他们,会有怎么一个想法。   时檀正在观察。   一共有三个便衣警卫手持铮亮的FB突击步枪对准了江石和钱书。   江石坐在血泊,两枚子弹击中其左右手腕,有血源源不断的在渗出来,可以确定的是,这人这双手算是报废了,另外,腿上似也被打中了一枪,那颜色看着有些深,很明显是血在渗出来——在   一片漆黑里,子弹能射成这样,藏于暗处的那人的狙击本领,绝对一流!   她盯了几眼之后,心里难免会涌现诧异:祁继身边居然养着这种能人?   她的目光在这三个警卫身上流转了一圈:   一个是黑人,一个是白人,一个是黄皮肤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目光如炬,眼底还透着一股子隐隐然的杀气,看样子绝非寻常之人。   在她扫视他们的时候,这三个男人也冲她瞄了一下:   黑人勾了勾唇角,似笑;白人挑了挑眉,似打量;黄皮肤人扬了扬下巴,由她大大方方看……   看他们那神情,似乎都认得她?   这些,是什么人呀?   她疑惑的扫了一圈,暂时将这个问题压在心底,来到江石跟前,那个钱书,抱着头,正自瑟瑟发抖。   “皮特现在在哪?”   时檀沉沉的质问,声音冰冷。   那个人要是不抓,以后她会永无宁日。   江石扯皮笑,脸上的皮,层层堆起,令这个笑,显得特别的狰狞——本来,这人就长的一脸奸相,配上这笑,越发给人以凶残可怕的印象。   他靠着车轮坐着:   “你觉得我会说吗?”   时檀皱眉,这个人对皮特太过于忠心,据说是因为皮特救过江石的一家,于是江石就用命还,一心一意为他办事——他是皮特身边最有价值的手下。   不过这人做事比较鲁莽,不像皮特那样功于心机,属头大无脑一类人物。   今夜这场劫持就可以看得出江石缺乏计划性组织性,太喜欢冒进,而最终打草惊蛇,失了先机。   至少,表面看是这样的。   “祁大总裁,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商人,能雇佣大名鼎鼎的火焰盟的人做你的看家狗,真是了得啊你……”   她正想着,江石已把目光落到了祁继脸上,那眼神,渐渐露出了凶光,被灯光一照,显得嗜血而可怖,似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之意。   时檀一听,微微一惊,不由得再次转头深深瞅了这三个酷酷的警卫。   据她所知:火焰盟是一个国际雇佣兵组织,组织内的人,一个个身手了得,各有擅长,且行踪神出鬼没,常常为各国缉拿各种要犯,以换取赏金。   这些人最善长的是伪装,最精于卧底窃取各种高级犯罪资料,是某些高智商罪犯份子的克星,更是某些黑道客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他们当中真有人会是火焰盟的人么?   一边思量,她一边把探索的目光落到了祁继身上,白色的灯光下,他西装革履的站着,三颗扣子都解开着,双手插袋,眼神似被灯光逼得幽冷。   在他的身后,一个黑人一个白人,左右矗立,他们再如何高大如何强壮,等站到他身边时,就成了陪衬:   他们显得孔武有力;而他的尊贵,他的优雅,他的卓然不群,被无形的强化,因为他拥有着旁人无法构成的气势。   这种气势,和他从小养成的气质紧密相联。   是的,在人群中,他依旧是一个闪光的焦点,他的出色,毋庸置疑。   时檀看到,祁继的眼神在瞟向她时柔软了一下,紧接着,他沉声有力的下了一个命令:   “杰米,把人带下去看紧,给他止血,好好盘问!明早把盘问结果给我作一次汇报!”   那个白人叫:杰米。   “是!”   杰米答应了一声,上去,一把将那个大块头给拎了起来,转身时,瞄了一眼边上脸色吓得惨绿的钱书,用英文问:   “这家伙怎么办?”   钱书扑通跪下了,脸上全是追悔之色,几乎要指天为誓:   “大少,我也是被逼的。这个人抓了我的老婆,我要是不帮他们,他们就会害我老婆孩子。大少……”   “你为了你的老婆,就有借口害我太太了吗?祁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由着你在私底下捞了那么多的钱,你就这么回敬我们祁家的吗?嗯?”   祁继   淡淡打断,眼神就像淬了冰锋似的,最后一个字更是透出了浓浓的危险味道。   时檀不说话,听祁继口气,这个钱书绝对不是好货!   “我……我这是没办法……五天前,这个人梆走了我老婆,他们说了,只要我帮忙他们混进雅苑就行,可谁知今天进来之后,这人又说要把太太带出去才肯放我老婆,我也是一步一步被逼到这个地部的……大少,我知道你本事大,我求你了,求你帮我把我老婆孩子救出来吧……”   这人一句句为他的所作所为开脱,说的那是声泪俱下,让人忍不住为之掬一把同情之泪。   时檀心里却因为这句话,生出了诧异,五天前,她还在英国呢,皮特居然已经计划着要进雅苑来,看来,他的目标一早就锁定这里了。   “汤恩,把钱书也带下去!”   祁继没说要不要去救钱书的老婆。   钱书撕心裂肺的叫着,却被黑人带走,渐行渐远。   现在边上,就只剩下一个黄皮肤男人,这人个头也不小,至少一米八五,收了枪,冲祁继一笑,锐利的目光在时檀身上一扫,居然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叫萨满。夫人,以后有空切磋切磋……”   这个男人尊称她为“夫人”,而且还说想和她切磋,看来这些人当真一直知道她的存在——这实在是一个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又会生出无限好奇的认知。   “满,你也下去吧!”   祁继打断了他的话,从中可以看中,他好像不太愿意这些人来接触她——神神秘秘为哪般呢?   “OK,不打扰你们夫妻恩爱。”   萨满露齿而笑,扛着枪离开。   车库一下变得异样的安静,时檀往车库里环视了一遍,江石刚刚射的几枪,毁了好几辆车,今天这样一闹,他损失惨重!   “你不打算报警么?”   时檀问,她是刑警,按着正规来的话,该报警。由警方介入。   男人背光,正低头沉思,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事实上,就算看到他的眼神,她也看不清他的心。这个男人的心,太深太深,凭她现在的道行,显然是揣测不出来的。   “你是警察,你觉得要报吗?这些人显然是冲你来的。你肯定比我熟悉那些人。”   祁继故意这么说,转而把这个问题扔了回来。   时檀想了想:“报了,恐怕钱书老婆会没命!那些人的手段很残忍。事情要是闹大,对祁氏也会有负面影响。”   “那就暂时不报。”   “我想亲自盘问!”   时檀表示了这个要求。   祁继直直睇着她:“你确定你现在有精力干好这件事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很狼狈。   “杰米擅长盘问,这件事交给他没错!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强逼自己再工作下去……这样是出不了效率的。时檀,信我一次行吗?”   职业的本能提醒她,非执法人氏无权在私下对自然人进行盘问,也无权对自然人进行非法拘禁,那是一种犯法。一切应该交由执法部门。但,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这当中会牵扯到她某些不能曝光的秘密。   她想了想,没有坚持,只说:   “要是不报,你这车库里的车,那修理费应该不斐!”   祁继环视了一圈:“我不缺这几个钱。”   也是!   他徐步走近:   “我会想法子把钱书的老婆找回来。另外看不能不把那个叫什么皮特的人也给揪出来。这件事,我们能不报警就不报了,自己私下处理就行!你觉得呢?”   “你有计划了?”   他的语气很是笃定。   “还没想好!”   时檀定定看了他一眼,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没有跟她交底。他似乎已经有了他的想法,可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她没再问,沉默——他们本来就不熟,他不对她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只淡淡点头,同意了这个决定。   一场风波,算是被及时给平息了,不过,这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彻底解决了,事情远远没完,想到那皮特,她的心,就打结:   “抱歉,给你惹了麻烦回来。我以为那个皮特应该死了。结果,他居然还活着。”   这句道歉,绝对诚恳。   祁继勾了勾唇角:“难得你会说这种话!”   语气中微微带了一些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给他惹麻烦,透着某种纵容的味道。   时檀没听出来,秀气的眉轻蹙,忍不住强调了一句:   “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不会是非不分!”   “只是面对我时,就特别的反常对不对?”   他笑的戏侃。   平常时候的她,的确是挺好相处的:比如说,她和三哥相处时,就不会像刺猬似的张着刺儿想扎人,特别的乖,特别的懂事。   时檀一下接不上话了,他说的不差。   对于祁继,她不了解,陈见又深,所以,每次见面,她都不给好脸色,像刚刚这样平心静气的沟通,这还是绝裂后的第一次,而这样的转变,皆缘于刚刚这一场惊变:他救她,所以,她的理智跟着悄悄回来了。   “阿嚏……”   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一阵冷冷的风,从车库门外吹来,令时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之前出了一身汗,现在凉下来了,感觉一阵阵发冷。   他看到了,脱下了外套,披到了她肩上。   衣服上沾着男人浓郁的气息,干扰到了她的思绪,她忙推。   “不用!”   虽然他救了她,但她还是想和他划清界限,这个原则不能变。   “天冷,你还是披着的好。走了,回去给你处理伤口……你现在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别逞能了?”   男人温声轻斥,带着关切之情。   外套被他裹住了她,她的身体机能在罢工,头在一阵阵发疼,虽然不情愿,可到底还是没把他的衣服给扔了。   她妥协了。   2012年2月27日,他们历经了一场人祸,封锁着时檀心门的锁,不知怎么就脱落了,虽然门依旧紧闭,可防御能力已然减弱,只是她不知道。   二   车库到主屋五分钟路程,程航一直守在车库外,看他们出来,就静静跟着,等到了主屋,他走在前打亮了灯,关门,悄声退下。   这个助手,很安静,有时静的完全感受到他的存在,同时,他和祁继又非常的有默契,能很好的为祁继办妥一些琐碎小事,非常周到。   时檀被祁继推进底楼的医疗室,他拉着她坐好,然后熟门熟路的找以了医药箱,想给她消毒。   “我自己来!”   时檀不想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想把酒精要过来。   祁继不给,眼神是不认同的:   “把手伸出来!”   这语气,又变专制了——这个男人啊,号发司令惯了,时不时就会把他那副臭架势摆出来。   “我自己能行!这伤,小事!我能自己搞定!”   不想和他吵,时檀冷静说明。   “要是惊你爷爷,要是让爷爷知道你在国外结了这样大一个仇敌,你觉得爷爷会不会逼你放弃这份工作?”   该死的,这人,就爱威胁她。   刚刚两个人一团和气的氛围,一下烟消云散,时檀不由得瞪起这个男人,并且还咬起了牙:   “祁继,你能不能别这么讨厌?”   “以怨报德,骆时檀,你能不能别这么狗咬吕洞宾!”   “……”   她一下语塞。   “你要是肯合作一点,我需要拿爷爷来吓你?你呀,就是太让人不省心。手……给我!”   明亮的灯光,照着男人气宇不凡的脸孔,语气里的无奈,显得有点温情,她也知道他是关   心她,可她就是不想要这种关心。   这对拐扭的夫妻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时檀退让,把手递了过去。   祁继把酒精倒在一个医用杯子里,用钳子夹着棉花浸上酒精往她手上抹。   一阵阵刺痛感令她脸色一下惨白,那钻心的疼,害她情不自禁发颤,可她咬着牙,恁是一声疼也没喊出来,唇色被她咬得凄惨。   祁继看在眼,说:“要是疼,就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闷声不语,又瞪了他一眼。   哼,她才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柔弱之态。   “我是刑警……”   嘶,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下的力量有点重,害她差点失声叫出来,幸好,她还是忍下了,只是疼的没有把话说完。   “刑警难道不是人?”   祁继斜眼瞄她。   她熬过那一阵疼,才咬着牙接下那半句:   “刑警不叫苦,不叫疼,不娇弱。”   这话,是三哥以前对她说的,不过比她今天说的多四个字:刑警不能叫苦,不能叫疼,更不能娇弱。   “……”   祁继一下无语了,敢情还是他把她逼成这样的。   他几乎想叹气了,忍不住提醒:“这是在家里。你可以叫苦,你可以叫疼,你也可以娇弱。”   回答他的是几声哼哼声。   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   不过,这句话,她没吐出来!   要是放在一个小时之前,也许她会没心没肺的和他针锋相对,可现在,她选择不接话,反正,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娇弱的一面,继续傲骄的忍着。   两个人不再说话,祁继很麻利的给她清洗完,但没给包扎,她身上有股汗腥味,淡淡的,想来是出了一身汗:   “上楼去洗个澡,然后再上点药,走吧……”   把医药箱收拾一下,准备将它拿到楼上,站起却见她没动,祁继大约能猜到她的想法,还是不想回房睡的意思吧!   “怎么?你今天打算坐一个晚上吗?有必要这么亏待自己吗?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一口把你吞了,你这是在怕什么?”   “我没怕你,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想坐坐。一会儿会上去!”   她恶损了一句,这人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他凝神而睇,看到她眼底有疲惫之色,知道她需要定定神,没有再说其他,先一步上了楼。   脚步声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充满酒精味的房内,时檀靠在沙发背上,一种脱虚感,因为他的离开,铺天盖地的袭来。   累啊!   真想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睡过去,可身上腻腻的,有点不舒服。   她的确需要洗澡,更需要好好理理头绪。今晚发生的事,太突然,对于祁继,她有了一些新的认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一个复杂的男人,为什么要救她,值得深思量。   可她想不出什么名堂!   时檀呆呆坐了一会儿,最后放弃思考,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坐正,用没受伤的手从口袋里,取出那自己那只手机,重新组装开机,看到有新短消息提示,她点击查看,来自8181号码,编缉的联系人名字是:三哥。   他只简单发来这么一句话:   “皮特还活着,注意安全。”   时檀静静看了这个号码,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联系了,鼻子莫名的一酸。   哼,他还知道惦着她呀!   她咬了咬唇,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怨气的。   她不想深究怨气背后那种情绪所代表的意思,只呆呆的用手指在他的名字上摩挲了一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划开。   以前,每一次拨通这个号码,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但今天,信号是通的,她静静   等他接通,心,又砰砰砰乱跳起来,她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意思,可直到话筒里那曲彩铃放完,他都没有接。   他在忙什么呢?   这么晚,不接电话?   她重重嘘了一口气,挂断的同时又生出了几丝怅然若失。   呆坐了好一会儿,她还是编了一个短信出去:   “看到短信,回个电话!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   手机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回电,也没有短消息进入。   时檀静等了一会儿,难掩心头的失意,想到之前几回三哥救自己于危急,可今天,却是祁继这个讨厌鬼救得自己,那滋味怪极了。   她捏了捏眉心,终于站了起来,打算上楼。   就如祁继所说,的确没必要亏待自己,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光需要洗个热水澡,还应该睡个好觉,身体上的不舒服,会影响到她的判断。所以,她没有再矫情。   彼时,楼上,祁继洗了一个澡出来,听到有短消息呼入,划开一看,目光变得若有所思,心头突然有了那样一个想法:   她会不会对作为三哥的他有好感了呀!   待续!   第一更! ☆、难得友好的沟通,他说,他们的纠缠没完   一   三楼主卧室,是祁继的私人领域,这里面积很大,里头有客厅、书房、起居室、影院室、日光室、更衣室、寝房、洗浴室……通过小客厅可以通往起居室、书房、日光室、影院室;通过起居室,可进入卧室,洗浴室和卧室紧密相联。   时檀合上门,往里头走,看到到祁继刚从洗浴间出来,正在客厅的吧台前倒酒,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睡袍,短发显得蓬松而清爽,一阵琥珀松香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着,看到她,瞄一眼,喝了一口红酒,才说咕:   “你的洗漱用品,全在浴房里摆着,先去洗个澡……再上药……鹕”   时檀没接话,浑身别扭的厉害啊,这个地方,充满了这个男人的气息。   唉,回国,她是来和他离婚的,结果离婚离不了,还和他有了这样的交集,得共用一个空间,共享一间浴间——   时檀讨厌和别人共用一个浴室,这不是洁癖症在作怪,在她眼里,浴室是绝对隐私的地方,每个人都会在这个地方,赤身以对。   她有点接受不了前一刻他在里头洗澡,后一刻自己去共享了那个私密之地。   那等于间接作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他们之间,实在不该再有这样的亲近。   “为什么皱眉?”   她的鼻翼情不自禁已蹙起。   “不想共用浴室?”   这人,一眼就看穿了她,这让她觉得背上生寒,就好像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一样。   她觉得她该远远的躲着他,才安全。   “没有!我的衣服,放在哪里?”   这地方的布局,她不清楚。   “在更衣室!左手边!”   他过去把灯给按亮。   时檀绕过他,进了更衣室,一排全是他的衣服领带鞋子,另一排一半是空的,有几个衣橱内,挂着一些吊着吊牌的名牌女装,或是限量版,或是当季最新款,款式皆简单大方,尺码是M号,那是她的码数。   她的手指在那些衣物上滑上,猜测祁继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没牌子,她可以想象是他某个女朋友留下的,但没有……   她当然不会自以为是的把这想象成是他买给她的,至于到底是谁的衣服,她没兴趣知道。   时檀的衣服被摆在第一个柜子里,一件一件都被挂着,她取了睡衣出来,直接去浴室。   浴室很奢华,这个男人,什么都享用最好的。   泡了一个澡,吹干头发,出来时,看到祁继正在打电话,不知道在交待什么,见到她,他匆匆挂了,去取了药箱,坐到茶几后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   时檀看着,现在的祁继,好像没有高高在上的光环,显得居家而亲切。   她知道他不会允许她拒绝,现在的她也实在没精力和他吵架,就乖乖趿着拖鞋走过去坐下,并把手再度伸了过去。   祁继托起她的手,很小心的给她又用酒精擦了擦,然后上药。   在药的刺激下,一阵阵疼再度扩散开来,她靠着那边,唇着牙关,不吱声。   他瞄了她几下,虽然用力够小心,但到底还是让她生疼了,这是避免不了的:   “以后几天记得都用这药敷一下。很管用的!”   “嗯!”   她低低应着。   “能不沾水就别再沾水。伤口容易好不起来。”   “嗯!”   她再度温温答应。   两人的关系,呈现出了一种少见的友好的氛围。   他收拾好药箱,睇她,好像一下子有点不习惯她的温驯。   他想,她之所以这么乖,大约是因为身体不适吧,她的脸白得让人担心:   “你需要睡一觉。到房里睡去。”   “不用,祁继,给我一套全新的被子,我睡沙发!你的床,我不睡!”   tang>   她拒绝睡床,拒绝用他用过的被子,脸上的表情表明,在这件事上,她绝对不会妥协。   “……”   祁继的眉头,不由得又挑了起来,才觉得她可爱了一些,下一刻,她立马想气炸他?   好吧好吧,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他不和她吵!   他忍着,顺着,去取了出一条被子,和一个枕头,给她放到沙发上:   “睡吧!”   他转身回房,关灯,只留下一盏壁灯亮着。   居然没有为难她。   时檀看着他离开,踢了拖鞋,钻进了被子。   被子很干净,有阳光的味道,可她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有点害怕那个男人半夜突然禽兽大发……   他有大发过的,所以不能怪她把他想得那么坏……   可,他真的很坏很坏,坏的不可牢恕吗?   她反省了一下,除却七年前那一~夜,其他时候,他从来没伤害过她。   时檀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七年后的这个男人,一直在对她示好,可她就是看不透的是他示好的目的所在:   他要维持这段婚姻的理由是什么?   她闹不明白,他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因为喜欢?   她觉得不可能!   祁继那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怎么会看得上她这种不识抬举、又特爱和他对着干的女人,而且她心里一直住着别人。   像他这种骄傲的男人,怎么会稀罕一个心早就给了别人的女人?   所以,她一早就把这个可能给排除了。   时檀今年二十七岁了,在她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生命里,总共出现了过这样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与她都生着复杂的关系:   1,慕以淳,从小相依为命,青梅竹马多年,他们患难与共,他们感情深厚,他们水乳相融,却在最深爱的时候,不得不分手,一个另嫁,一个历经牢狱之灾。   思念三百六十天后,她为爱而归,重逢于阳光底下,相约此生再不分离,却不想因此而害了他。   以淳的死,是她永远的痛。   2,祁继,在她人生最最倒霉的时候,他如神邸一样出现,救她于水火,娶她为妻,给了她一份崭新的生活。   可她不爱他,一点也不爱。   她只是将他恩人一样的敬重他。   可这个恩人,因为要得到他的利益,实现他的目的,以他的强势霸占了她。   也正是他的霸道专横害死了以淳。   恩情由此变成了仇恨。   是的,她是恨她的。   可偏偏老天爱开玩笑,硬是让这份恨结出了一个漂亮的果实,令她和他有了那样一份再也分割不清的血脉关系。   3,三哥:旭,一个多年以来用心调教了她的男人,他神秘莫测,他本事非凡,他寡淡少言。   他和她,本该可以能单纯的师兄妹关系,结果因为那一晚的冲动,而变得暧昧不清。   这一层乱了的关系,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她心里,成了她灵魂上的另一抹隐痛。   对以淳,她有椎骨之痛;对祁继,她有蚀骨之恶;对三哥,她乱……   爷爷让她用心去了解祁继,去接纳这个男人,她不愿意,因有点复杂。   她想,这当中,以淳和三哥的存在,都是她潜意识内想拒绝的根本所在。   时檀闭着眼,睡在那里,大脑在胡思乱想,身上越来越烫,不舒服感越来越严重,好像是在发高烧。   这种感觉,以前她有过好几回。每一次发烧,她都会被烧得意识模糊。   必须吃药。   她坐起,去开灯,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才记起,自己这是在哪里。   对于这地方,她太过于陌生,当然没处去找退烧药的,那医药箱内那这种药,可见祁继这人平常不发烧。<      看来,只能等天亮。   她折回继续睡,没一会儿意识模糊了起来,身子似火炉似的烧起来。   二   零辰三点,祁继出来找水喝,看到客厅亮着灯,时檀脸对着沙发背,睡得很香。   他去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看到这个女人把身上的被子全给踢到了地上。   摇了摇头,他上去给她掖好。   她正好转头过来,一张脸红成螃蟹色,看着不太对劲。   他放下到口的茶杯,连忙抚她额头,炙烫感马上传递了过来,烫得就像是暖炉。   “时檀,醒一醒,你怎么烧成这样?不会是伤口发炎了吧……”   时檀在做乱梦,正好梦到这个男人要趁她生病欺负她。   她想躲无处躲,那只可恶的唇,拼命在她身上点火。   她又急又怒,就是醒不过来!   正巧这时,听得叫,她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看到祁继时,时檀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本能的心里生厌,这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心里已养成的一种本能的讨厌。   她没多想,就用手去赶:   “走开,不要你管!别碰我!”   语气是极度不善而且凶恶的,和刚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祁继险些被推倒:   “生病了,还这么大脾气!”   “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相关?你别来在我面前出现,滚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时檀怒气十足,身上的炙热,令她无比烦躁,口不择言,凶悍霸道。   祁继听着真是又气又无奈,这丫头就这么嫌他?   他咬了咬牙,瞪了一眼,不和她一般见识,先去楼下找了找药,然后噔噔噔上来,按着说明抠了两粒,另外接了一杯水,一并放到茶几上,再一把将她拎起来:   “吃药!张嘴,乖乖的……”   祁继用很温和的声音哄着。   活了三十二,他还真没这么耐心的哄过女人过。   一般性的说,女人到了他面前,哪个不会变得乖巧懂事,哪个敢来挑衅他?   他只要冷一下眼色,就能把她们震住,独她,每每能把他气伤,倔强的让他也为之头脑。   杨睿玺说,这女人完全是被你调教坏的。   也许是。   他想着,把两颗药送到她嘴边。   时檀看着皱眉,恶声恶气的叫起来:   “我说了,不要你管。唔……”   可药还是被塞进了她嘴!   可恶,这人,怎么就这专制?   她一时气极,狠狠咬住了他的手,直到尝到了血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下手狠了,连忙松口。   定睛看时,他的手指上多了几个牙齿印,已鲜血淋淋,可他面无改色,把水杯逼到了她唇边:   “喝水,把药吞下去!”   她的情绪,因为他手指上滴落下来的鲜血而悄悄平静了下来,终于乖乖把药吃了下去,温水所到处,带来一丝凉意,也令她有了几丝清醒的意识。   她眨了眨眼,睇着他受伤的手指,终于有了一些罪恶感。   不过,她不打算道歉,而是低低叹了一声:   “祁继,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神智恢复了一些,理智也被拉了回来,咬人,是她不对。可她就是不需要他来对她好。   “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你是我太太,既然嫁给了我,那就得过一辈子……”   祁继深深瞄了一眼,站起,把医药箱取过来,扯了一团棉絮沾了酒清,抹掉手指上的血——这丫头又在他身上添了一道伤。   唉,也只有她才敢一再的伤他!   时檀舔了舔干裂的唇,看着那湿巾被染红,   压下心虚感,耐着性子陈述那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可我们的婚姻,是错的。既然是错的,就该纠正过来!人生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难道想一错到底吗?”   “错与对,是相对的。”   他睇她,将沾血的棉絮扔进垃圾筒:   “凭什么你觉得它是错的,它就一定是错的呢?你的心不长在这里,你能确定你的判断就是完全对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原故,她有点理解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想了好久,她都没从混沌的思绪里理出一个头绪。   那就不理了!   时檀不愿再多想其他,靠着沙发背,自顾自的表述起她内心的某种想法。   这种想法,要是换作平常,她肯定是不会说的。   她说:   “本来,我很敬重你……   “七年前,我想和以淳走时,心里还觉得对不起你。   “可我觉得,与其拥有这样一段捆挷式的婚姻,倒不如我一走了之,以后,你要是想再婚,只要申请骆时檀死亡,就能可以了。   “结果呢……你把我对你唯一一点歉疚之情完全给抹掉了,你让我不得不恨你……”   祁继静静听着,想到七年前那一夜,实在是她激怒了他,再加上他喝太多的酒,一激而怒,就失去了控制力,等到理智回到身体里时,已经是事实。   可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记得那一个晚上,他哄了她很久,一再的告诉她:他们是夫妻,这样很正常,并且用身体上的占有一再的提醒她:   她现在是他的名副其实的妻子。其他任何想法都是错的。   一番纠缠到天亮,那大概是他做过的最疯狂的事吧!   要是天亮,没有慕以淳的车祸的事,也许,她不会疯掉。   可第二天,当她睡醒,看到电视上那个新闻,她就失去了理智……   那一剪刀,她捅得别提有多深,至今,只要下雨,那地方就会隐隐作响。   祁继捂了捂那伤口,拉回神思说:   “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是我太太,我的女人。   “七年前的事,我们都有错的地方。这是你不能否认的事。但同时,我们是夫妻,这也不是你想抹煞就能抹煞得了的。   “我不打算结束我们的婚姻,时檀,我们的纠缠不会完……”   他说着,突然将她横抱了起来,她的精神因为他这个动作而一凛,眼底露出了深深的戒备之色:   “你想干什么?放下我!”   “睡我床上去。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努力压住她的挣扎,使得力量很大,大步往房里走。   “不去!”   她推他,他因为她的不合作,两个人一起趔了下去,他的腰重重的撞在了沙发扶手上,一阵疼痛袭来。   “骆时檀,你他妈生病还这么闹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办了你……”   他的脾气也上来了,目光变得凶狠,和七年前那一夜,如出一辙:豺狼似的。   她看着,为之一惊。   下一刻,他重新将她扛,几步进房,将她扔在了床上,然后拉过被子盖到了她身上,而眼神是狠厉的:   “骆时檀,在此,我郑重提醒你一句,我的耐性有限,而且很久没碰女人了,你要是再敢露出嫌弃之色,我不介意让你更恨我一些……”   恶狠狠的话,终于压住了她的蠢蠢欲动。   她僵在被子底下,怒目相向,他呢,沉沉瞪着,表情危险可怕。   她气得直咬牙,终还是撑起身子,把枕头扔了过去。   他接过,放了回去,表情有点无奈,眼视却故意变得越发凶恶,语气也毒:   “闭上眼睡觉!你要再敢有二话,我们可以试试谁狠得过谁?”   他扔下一句话,往外走,   砰甩上门,没有再进来。   房内一下安静下来,时檀精神绷得紧紧的,呼吸变的粗重,喉咙生痛。   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男人没有再进房,她的精神,抵不过药性的发作,渐渐松驰了下来,后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天亮,门开,祁继小心翼翼的进来,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烧退了,静静睇了一眼之后,他退下!   时檀适时缓缓睁开眼,眼神复杂:   看样子,这男人还真在关心她呢?   待续!   第二更!   还有一章! ☆、清晨,她懂他,他欣赏她,关系融洽   一   祁继的房间充满男人的阳刚味,每一个摆件,都彰显着属于他独有的生活品味,线条简单,却又不失大气。这是一个懂得用金钱享受人生的男人。   枕头不是很软,枕套是银白的,里头不知装了什么,摸上去感觉细沙似的,可能是什么草籽做的吧,枕得挺舒服…咕…   时檀闭了眼,吸着气,鼻子算是彻底塞住了,嗅不出那股让人讨厌的味道,只觉得身上浑身酸软,窝在这暖暖的被窝里,一动也不想动鹕。   她想再睡,但又觉得渴,嘴里干得不得了,快要黏住了,喉咙口几乎要冒出烟来。   她舔了舔唇,想起来去找水喝,站起时,整个人是摇摇晃晃的,头重脚轻的厉害。   扶着墙,她慢慢走出来,在小客厅门口,隐约听到祁继在通电话:   “……在警方的人马抵达之前,牢牢给我拖住,别让他们跑掉……要是不能把他们一网成擒,以后,我们就不得安宁……对……”   时檀站定在通道口,看到祁继一身灰西服,一手握着手机在听电话,一手插在口袋里,似俊挺的青松,静静的站在阳光底下,脸色清冷异常,透露着一股子异样的杀气,声音冰凉,带着一种不容违逆的气势。   这人的气场,真的很强。   她站在那里细细看了一眼。   抛开陈见不说,他的确是一个迷倒众生的男人,不光因为长相,其能力,其智慧,皆手段,都会令人打心眼里钦佩。   如果他没有那么多诽闻,如果他不是她的丈夫,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些恩怨,如果她能以一个闲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个人,她会欣赏。   可现在呢……   她想着,心头微微怅然。   那人已感觉到有人靠近,反应敏锐的冲她这个方向扫视过来,在看到她时,冷泉似的目光忽一暖,道了一声:   “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拇指一划,他挂机,将手机一扔,大步跨到她面前,问:   “怎么起来了?是我吵醒你了?”   一眨间的功夫,他又变得很温情,没了那种强势之气。   “渴!”   她的回答言简意赅。   “到边上坐着!我去倒。你的脸色,还是很差。感冒症状挺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他转身去接了水。   这个男人,日理万机,该是别人围着他打转,可现在,他却为……   时檀复杂的看了一眼,觉得站着有点不稳,就坐到了沙发上,低声答了一句:   “不用,吃点药就能好!”   祁继已把水端了过来:   “温的,可以喝!”   她睇了一眼:“谢谢!”   接了过来,小口啜着,而他就此坐到了边上。   两个人的关系,因为昨夜那场意外而缓和了不少,至于后来那场吵架,说来算不上是实质意义上的吵架。   祁继看着,唇线微微勾了一下,不争吵,真好,虽然,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多大的进展,但,即便只是这样简单的坐着,在清晨的阳光底下,看着她穿着居家睡衣,安静的在他眼皮底下喝水,他就觉得特别的开心,有家的感觉。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喝得那么急,咕咚咕咚的声音,倒是挺好听,可他怕她呛到,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声音是含笑的,很是轻快,因为心情不错。   时檀喝完,看他,神情闲适,没了昨半夜威胁她时那副坏模样。   这人,到底有几张脸孔啊,一会儿温情,一会儿凶狠,一会儿不可一试,一会儿又特别的亲切可爱……   她突然发现自己用错形容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和“可爱”搭得上关系?   “干嘛这么看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时檀不语,目光在他唇角的伤口上停顿了一下,也不知是谁给咬的,看在她眼里,特别的刺   tang眼。   她又瞅了一眼他受伤的手指,那里,他已用了创口贴。也不知爷爷奶奶瞧见了会怎么想?   “刚刚你在跟谁通话?”   她问,敏感的外头有事发生了。   祁继目光一闪,把空杯子接了过去,又去接了一杯过来,治感冒发烧最好的法子是多喝水。   他盯着她又喝了一杯后,才作了回答:   “那个江石,昨夜里在钱书的协助下跑了……”   话未完就被打断:   “是你故意把人放跑的吧!”   联系刚刚听到的,时檀放下空杯,有所顿悟,直直的盯视,吐出一句:   “你在放长线钓大鱼!”   呵,这丫头,还真是很懂他。   祁继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着勾了勾唇线,眼里有赞赏之意。   “钓到了?”   她关切的问。   “差不多!”   “什么是差不多?”   时檀细问。   “具体位置已确定。现在就等警方抓人。我派去跟踪的人不好出手。”   他的人不能持枪和他们开火交战,否则会暴露一些他一直想隐瞒的事。   时檀大约可猜到那个理由,这个男人另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不能直接出面办这件事。但是,国内的警方不太了解皮特这伙人,想要一网成擒,难……   “那个皮特恐怕不容易抓到!你确定你能把他们一起拿下吗?”   “我的人会在边上协助,必要时可以帮助抓捕。”   “就怕不能一下子连根拔了。这些人是冲我来的,你要是为此得罪了他们,祁家会有麻烦!”   她有点担忧。   以前在国外,她的身份是安妮,儿子被她藏起,她没有其他拖累,可现在,她是骆时檀,她的婚姻栏里填着祁继这个名字,祁继又是一跨国集团的负责人。当商人扛上黑帮,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祁家太容易吃亏,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时檀,你一直都是祁家的一份子。”   他静静的提醒。   时檀转开目光,不想正视这个问题。   “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祁家,这伙人都必须被引渡回英国去。”   “这群人,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我知道,你就放心,只管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把它给办妥的。你呢,要么去洗把脸下楼吃点东西,要么去继续睡一睡。自己选择……”   话里头满是自信,时檀不再多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吊钟,才六点多,说:“我再去睡一会儿……”   正要走。   祁继又叫住了她:“等一下!”   “什么?”   她转头看他。   “昨天晚上的事,我没跟老人提,你手上的伤到时爷爷奶奶问起来,你就说不小心摔跤蹭破的。”   他这是不想让老人们担心。   孝,是人之根本。   时檀明白,点点头。   他微一笑,笑容暖暖的:“睡去吧!”   时檀转身,脑海里全是他温温的笑!   该死的,他笑的那么好看干什么?   想要蛊惑人心吗?   她蹙着眉回房睡,以为会睡不着,可没一会儿,就沉了。   祁继临走又来看了一眼,摸着没热度,下楼和祖父祖母说了一下时檀在发烧的事,请他们等一下上楼看一看,至于昨晚发生的事,他只字未在他们面前提,就当从未发生过。老人们需要安享晚年,而不是因为晚辈的事,整日担心受怕。   二   时檀一觉醒来已经十点,坐起时,看到老太太就在边上守着,见她坐起,跑上来,用手背抚   了抚她的额头:   “檀檀,感觉怎么样?嗯,还好,烧没上来!”。   “好很多了!”   开出口来,声音却是哑哑的。   “那起来,去洗洗脸孔,刷刷牙,奶奶呀给你熬了一些营养粥,稍微吃一点,再吃药,然后再睡睡……”   “好,谢谢奶奶!”   时檀起来洗漱,本想下楼吃,结果两个老人,一并把食物给端上了楼,你一句我一句的提醒她:衣服得多穿,这二月天的,太容易冻到。身体根本是最最重要的,别因为想要显身材要漂亮就亏了身体。   流~亡六年,国外八年,时檀习惯了独立,不依靠任何人,有两回,她在执行任务时,也曾因为天气的缘故,受凉感冒,那时,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只能独自熬着。那种孤寂感是那样的强烈。所以,她才那么的想独占小白。因为小白曾在发烧时,让她感受到了被照顾的滋味,那年,他四岁,却知道守在她身边,用冰来替她去热。   此时此刻,三位老人,让她重温了被关心的滋味。   时檀吃了药,睡到了下午三点,主要是被手机铃声给闹醒的,她抓过来一看,是小白的来电,她赖在床枕上,接了,听得儿子在那边软软的问:   “檀麻,今天你过不过来呀?”   这几年,她一直忙碌,可无论怎么忙,每一次听到儿子甜软的声音,心,就会静下来,会有一种温暖从心的某个角落里蹿出来。   或许,那是因为她孤独太久,所以无比的贪恋这种被记挂、被想念、被在乎的感觉吧!   “小白,麻麻感冒了,躺在床上呢,今天恐怕来不了了,明天,麻麻过来带你去学校,你在家要听话……”   她轻轻的叮嘱。   电波的另一头,小白听到了檀麻声音是沙哑的,不觉皱起眉头来:   “有谁在那边照顾你吗?”   “有的!”   “都有些谁呀?”   “我说了你也不认得呀!”   “檀麻,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而且我又不能到你身边去守着,你也太让我~操心了!”   时檀听着想笑,这屁孩,那语气,小大人似的,让她觉得心头暖暖的。   母子俩说了有半个小时的电话,时檀想啊,谁说女儿才能成为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儿子也是可以的。   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她挂断,起床,精神已经爽了很多。   时檀走下楼,看到两个老头正在日光室内下棋,老太太在边上守着,看到她下来,笑着问怎么样,手上的伤有没有上些药,她点头说好多了,药也已经抹过。   老太太点着头,让文姨切了一些水果,时檀吃了一些,坐着看了一会棋。   “檀檀,陪奶奶出去走走怎么样?现在外头太阳正暖和,你恐怕还没在雅苑逛过吧……”   时檀答应,扶老太太一起出来逛——清风雅苑是一处神秘庄园,她想她是应该好好的认一认它的。   外头,阳光真的很暖和,风景也奇丽,庄上的工作人员,有的在修剪花树,有的在扫落叶,有的正忙碌着准备晚餐……他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清风雅苑这座庄园,无论布局,还是造景,或是建筑物,都有其特色,一处处皆是风景。   主园面积不算大,主要有这样几个部分组成:主别墅楼,花园花房,车库,游泳池,观景塔,小池塘……   隔着一道内墙,另外隔成了几个功能区:   1,会议楼区;   2,工作人员食宿区;   3,露天篮球场……   另有一条柏油路通向一处树荫后。那边隐隐约约似还有建筑物……   时檀想,那几个神秘的警卫,估计住在那个地方。   老太太将时檀拉到了小池塘坐了坐,那池里养着鸳鸯,池水里放养着有五颜六色的鱼。   没坐一会儿,老太太又把她拉到了花房,里里外外全是花,一进去,就感觉春天已来,整个人会因为各种花色而   明媚起来。   “喜欢这里吗?”   老太太笑着问正在细细研究花的时檀。   “美的东西,谁不喜欢?”   时檀轻轻说,这地方再好,对于她来说,也只是人生的一处站点,她的人生,自从父母过世,就注定她与富贵再无关系。   闻了闻花香,她转而不动声色的问起老太太:“奶奶,这庄上养着多少人啊?我看警卫室那边似有两批人轮流在值班。”   “不怎么清楚,这里是继之亲自挑人管理的,我们都不管。”   老太太戴上手套拿着剪子修着花叶,丰润的唇边含着笑,说:   “继之让人建这里时,费了很多心血,很多事,他都亲力亲为。那会儿啊,我问他为什么上心?他说,他想在这里定下来。一辈子要住的地方,当然要用心。”   说到这里,老太太放下剪子,看向她的目光饱含深意:   “我知道檀檀小时候吃过不少苦,我们家继之何尝不是?所以,现在他对家的向往,不会比你小……檀檀,继之把你带进了他想住一辈子的家,这底下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门外吹来一阵风,吹乱了发。   时檀伸手抚了抚,静静想着。   他想和她拥有这个家?   奶奶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么?   望着玻璃墙外那蓝蓝的天,她想,她的确盼着有一个家,可在她的设想里,这个男人没法成为她家里的顶梁柱。   “想听故事吗?”   老太太突然这么问。   “谁的故事?”   时檀轻轻的问。   “继之的故事!”   时檀沉默了一下,其实,她并没有想要去深入了解他的想法,但她不好拂老太太的意思。   人待她善,她也该以善诚待人。   “好,您说!”   她唯有顺着老太太的心思。   她想,在老太太眼里,祁继必是一个让她骄傲的好孩子,因为她看到老太太的眼光泛起了温情的柔光。   暖暖的黄昏底下,玻璃钢制成的花房内,时檀就样陪着老太太徜徉在桔色的晚霞下,一边赏花,一边闻着花香,一边听着老太太说丈夫的故事。   那是一段让人心酸的往事……   待续!   三更毕。 ☆、心酸过往起共鸣,他和她,都是孤独子   一   花径香浓,一条潺潺流着山泉的人工小涧将花房一分为二,一边是花团锦簇,一边有古朴的桌椅,呈于暖阳之下,案上摆着茶具,若是累了,乏了,坐在这里,既可看到一派春色绮丽,又能在金色的阳光底下,赏玻璃墙外小池幽幽、柳树轻舞、绿灌丛丛……   那绝对是一种极尽的人生享受咕。   这天的下午三点半,一老一少,两个气质典雅的女人,坐于此,添了茶,浅浅品着鹕。   老太太抚着茶盏,眼神带着回忆的梦幻色彩,唇线勾得优雅,说:   “在所有人眼里,继之耀眼,闪闪发光。   “当然,相貌堂堂,本身就是一种得天独厚的本钱,而能力强,脑子活,更是一种无人可比的财富。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那样一个娱乐调查,小编没事打趣在那里说:看到类似祁大大这样的高端男人,你第一个反应想到的会是什么?   “选项有很多个,我大约还能记得其中几个:1,银行卡上数不清楚的0字,这辈子不用愁了,不过,你得准备好和人共享的心理准备;2,美得像仙境的庄园;3,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赏心悦目,还能生下天才宝宝……其他,不记得了。这些选项中第一项选的人最多。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说明继之在很多人眼里,代表的是财富,是成功的典型。   “可很多人看到了他的成功,却极少去关注成功背后的付出,也没有人真正能了解他的心态。   “表面上,他意气分发,实际上呢,他越是成功,越是寂寞,越是寡欢。   “继之有一个不幸的童年……”   唉!   说到这里时,老太太忽轻轻叹了一声,呷了一口清茶,靠在那里,阳光照在她身上,将她眼底的遗憾照得无所遁形。   时檀听着,伴着老人温温慈善的声音,恍惚记起自己的小时候,有幸,更有不幸,占据了开始拥有记忆的年华……   她没有插话。   老太太继续往下说:   “我大儿子,也就是你公公祁谏,当初娶继之妈妈兰芳时,是我逼的。”   时檀喝茶的动作因为这句话,而微微一顿,侧目轻问:   “原因呢?”   “因为喜欢!”   “您喜欢兰芳……女士?”   时檀迟疑了好一会儿,到底没称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为“妈妈”。   老太太倒也不在意,点头:   “对,我喜欢兰芳。”   曾经那么喜欢,如今却是每提及这名字一回,心就会疼上一遍。   “兰芳是我的学生,这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好孩子,她家境清贫,是被领养的。不过生的绢秀精致,性子娴静,画画的天份极高,很让我喜欢,就像古代的仕女,有一种高雅之美。所以,我带她回过几趟家。   “那时,我有一个心愿,想着有没有那个可能,把她和我的儿子配成对儿,真要是能娶进一个和我情趣相投的儿媳妇的话,我想我会很高兴。   “我生有三个儿子,分别比兰芳大了三岁、两岁、一岁。   “初时,兰芳和我家老二走的比较近,我也乐见其成,觉得她和老二挺相配。可后来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兰芳怀孕了,孩子却是老大的,而且老大还不肯负责。老二为此还和老大大打过一架。我听说后非常生气,几番劝说,硬是逼着老大娶了兰芳。老二因为这件事,气得离家出走,没有出席老大的婚礼。   “一个月后,兰芳顺进成章成了我的长媳,肚子里又孕育着我祁家的子孙,我以为一切功德圆满了,结果却是大错特错。”   老太太又叹了一声,白皙的额头,也因为回忆而叠起代表伤逝的岁月波纹,那里头承载着难言的苦涩,大约是回忆苦到了她的心,她静默了一下,才又说道起来,只是语气越发的涩然:   “结婚之后,老大没有善待过兰芳,终年不回家,不进妻子的房,没有节制的在外胡闹,老婆生养时,他远在国外。孩子的名字,还是他爷爷给起的。继之继之,老头子的意思是:祁家唯他所继。”   时檀也跟着皱起细眉,这   tang样的婚姻,真是可悲。   既然不相爱,又何必非要在一起?   婚姻的国度,真的不可有半点强求。   在这件事上,老太太的做法,是错的,甚至连孩子都不该留。   这么一想,小白的可爱脸蛋,突然在她脑海闪现:唉,好吧,每个选择生下孩子的母亲,都有她必须那么做的原因,她不该有那么激进的想法。   耳边,老太太的叙述在继续,她拉回走失的神思,仔细听着:   “……再后来,我才知道,老大在外有女人,不光有,而且那个女人也给她生了一个儿子。那孩子比祁继小三个月。老大的心,一直一直放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和兰芳的婚姻,就这样名存实亡维持了两年,兰芳忍无可忍,终于提出了离婚。   “她说她不愿意在这个可笑的婚姻当中继续下去。   “我虽几番挽留,可终究他们夫妻缘分太薄。好好一个家,就那样拆了。   “因为这件事,我生了一场大病。气的。所幸,兰芳没要求把孩子带走。他们离婚后,继之就由我带了起来,这才冲散了那件事对我留下的伤痛之情。   “此后没多久,老大就把另一个孩子抱了来,那意思是想把那位扶正。我死活没同意,说了,他要是敢娶,就是自动放弃继承权。祁氏旗下的所有财产,他将无权继承。   “老大很注重事业,他不敢在这件事上和我们夫妻俩对着干,就这样,他没有再婚,法律名义上,一直单着。虽然实际上,他和那个女人,一直住在一起。可那已是我管束不了的事了。反正,我就是不愿意让那个女人的户口添进我们祁家的家谱上。在这件事上,我是固执的。不管外界怎么评论,总之,我的想法,没有人能来摇撼。”   的确是固执。   这种固执当中应该也包含着老太太对前儿媳的亏疚之情。   父母的婚姻,如此悲剧,作为他们的孩子,日子岂会好过?   突然之间,她对祁继多了一些同情。   正思量,老太太又开始往下说,这一次说到了祁继。   “继之二十周,大约不到两周岁,身边就没了妈妈,这孩子等于是我从小带大的。   “檀檀,你是不知道,继之小时候长得不知有多漂亮,一双眼睛啊,显得特别特别的有神,脸蛋儿啊肉肉的,粉嫩粉嫩的,小嘴儿特别的甜。重要的是,那股聪明劲儿,没有人比得上他,那记忆,好的让人惊叹,那思维能力,强大的会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话,让时檀想到了小白,那优良的基因,完全是继承于他——她完全可以想象。   老太太的脸上因为祁继,又扯出了一抹浅浅的笑,那笑容里含着某种欣慰,以及喜爱:   “继之读书是跳着级的读。人家在上幼稚园,他已经在读四年级的课;人家上了三年级,他已经读完初中的书……他是我所见过的孩子当中最最聪明的一个。   “所谓的天才,我不是没见过,就是没想到我们祁家也能生养出这么一个高智商的孩子。他爷爷一直说,这孩子,将来可以挑起祁家的重担。可谁知这中间出了事。”   语气突然一转,也令时檀的心,跟着一紧。   “继之十岁时,我生了一场重病,病的很厉害,几乎要危及老命,他爷爷为了我的病,也是四处奔波,忙的无心照料他,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下,让他爸把他接去和他们一起住。   “那时,他爸和那个女人在外同居了十年,早已以那边为家,继之反而成了多余的一个。   “从小得不到父亲的关注,继之若去那边,恐怕是要受到排斥的。可他爷爷觉得,继之总归是嫡长出生,父子俩的关系,也不能一直这么僵着,总得多接触,才能建立起感情。所以,他还是去了那个家。   “那时,我有派人专门照看继之,有人监督着,那女人也不敢亏待继之。只是没想到没隔几个月,他放学去图书馆的路上,闹了失踪……”   这件事,时檀也知道,当年那件案子曾轰动全国。   “继之失踪的同时,兰芳也不见了。   “起初,很多人以为是兰芳想儿子,带儿子跑了。   “但我不认同这个观点。兰   芳是一个识大体的孩子,她清楚把继之留在祁家对孩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继之又孝顺,绝对不可能不吭一声就走掉的。   “我说,肯定是梆架,那些人坏的很,故意把他们母子一起梆了,好把我们的视线往另一个视角上引。   “可要是梆架,为什么那些人没打勒索电话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太奇怪了。你说对不对……”   的确很奇怪!   时檀以她的专业知识,以及多年的破案经验来看,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梆架。   或许是有人想致他们母子于死地!   可谁会这么狠毒呢?   她没接话,静听下文。   老太太一边回忆,一边徐徐述说着:   “警方足足帮我们调查了一个多月,没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我和他爷爷不信邪,继续派人找啊找啊找,那么一个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说没了就半个人影都找不着了呢!我们啊,一连找了他四年,等重新找到他时,几乎认不出他是谁来:又黑又瘦又高,脸上身上全是伤痕。”   终于,时檀忍不住插~进了话来:“那几年,他去哪了?怎么会闹得那么狼狈?被人囚困了吗?”   老太太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他没说。”   “没说?”   时檀讶然。   “对,没说,失踪的四年,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事到今日,他都不肯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们唯一知道的是,他曾亲眼目睹他妈妈死于非命。继之被我们带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就领着我们去了一处私人墓地,将母亲的骨灰给移了回来。我们这才知道兰芳已经没了。”   话至此,老太太轻轻唏嘘,眼底皆是心疼之色。   “那再后来呢……”   不想老人沉湎于悲伤,时檀轻轻问了一句,想打散这有些沉重而悲伤的气氛。   老太太这才收起了伤感,继续往下说道:   “再后来啊,继之跳级读完了大学。十六岁那年,他申请去了特种A区参加军事训练,四年时间,他在那边磨练自己。他说,真正的男人,就该在那种地方成长起来,而不是整日钻研生财之道。”   据时檀所知,国内的特种A区是第一军政世家莫家创立的。祁继母亲是莫家之后这个身份,也正是从那时起为国人所知的。   “四年后,继之二十岁时,终于回了祁家,就此参加工作,一步一步从最底层做起,开始在商界崭露头角……让整座尧市,乃至全国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檀檀,今天,奶奶坐在这里,可以很负责的对你说:继之走的每一步,都是靠他的能力换取来的。”   说出这话时,老太太容光焕发的脸孔上,尽是骄傲之色,还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孩子,我不会因为继之是我孙子,就不断的给他说好话。而是,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孩子,生活态度也端正,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啊,你不要信。继之不爱解释,但不代表他是那种滥渣渣……那孩子真要那么不争气,我和你爷爷怎么放心把祁氏交给他,你说是不是?所以,你也听奶奶一句,好好啊和继之把日子过下去……”   说了这么多,老太太的最终目的,无非就一个:劝和。   时檀没有马上接话。   从老太太的描述中,她看到了一个少年老成、自小失爱的孤独子:   稚龄时,父母离异,他在祖母膝下长大,得不到半点父母之爱;童年,他神秘失踪,在外吃尽苦头,还目睹母亲之死,他的心,肯定是孤寂的,所以,他的眼神里有时会迸射出冰冷狠戾之色。可他不想被人看出他的狠,所以,他在人前,常用微笑来伪装。   是这样的吗?   谁知道!   “奶奶,我配不上他!”   时檀思罢,轻轻说:“他应该娶一个他愿意娶,并且他喜欢的人。而不是我。”   她喜欢的不是他。   “傻丫头,要是他不愿意娶你,八年前,你以为我和你爷爷能强求了他吗?要是他不乐意这门婚事,他会等你八年吗?”   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扶额,她怔忡了一会儿,很冷静的否定:   “他娶我,是为了祁氏!”   “这只是一个原因罢了!最最主要的是他愿意被这个原因束缚了!要是换作别人,他肯定不同意!”   老太太的话,时檀不认同,她至始至终觉得他娶她,是有目的的。   这天下午,老太太和时檀说了很多很多,一句一句,皆发自肺腑,身为祁氏老夫人,她没有任架看低与人的态度,身上流露着一种浓郁的书香之气,随和而可亲——她是博学的,情商高,格调也高,她的话,绝对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   后来,老太太走了,时檀独自坐那里,静看夕阳西去,红红的火球挂在西山,一种美丽,呈现在天地之间,显得无比雄壮,她看着,莫名就醉了……   二   这天晚上,祁继有个商业聚会,没回来吃。   时檀人懒,和三位老人吃了晚饭,上楼在那一片陌生的领域四处走了走,然后钻进了祁继的书房,漫不经心的浏览着那些书的名字,神色有些恍惚,有些感慨凝聚于心头,而后,在脑海里奔腾了起来。   不知是哪本书上说的:   万丈红尘之间,有人千千万,而每个人从一出身,就在写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故事。   这个故事,因为每个人的生活环境、文化水平的不同而各不相同。   有人富贵;有人穷困;有人平淡;有人坎坷;有人是传奇;有人是跳梁小丑;有人幸福一生;有人不幸一世……   故事因人而异,人以一生谱写,直至生命的终结。   有些人的故事,因为他们的非凡而被编纂成册,或流芳年世,或遗臭万年;更多的人,则会被历史淡忘,就若石入湖面,消失不见。   无疑,祁继的母亲兰芳,这一生很不幸,遇人不淑,与女人来说,最是悲哀,被毁掉的会是人生一辈子。   而祁继,他的出身,既幸,又不幸。   不幸的是,自幼不得父亲之爱,年幼吃尽苦头。   幸的是,他出身祁氏,他有一个爱他怜他的好祖母好祖父,更拥有着旁人所没有的才能,因为这种才能,他雄起,建立起了属于他的商业帝国。   这种幸运,常人难遇。   而她呢,既有幸,也有不幸,二十七年的人生,她已长满故事,可那些故事,只有她自己知道——给予她天堂的曾经,现如今只能在梦里寻,记忆的洪流里,很多人已逝,再也追不回来。也无法和当年的人再重新领略旧日温情。   这种孤寂,难以言表。   就某个层面而言,他和她或能起共鸣——失亲的滋味,最是苦涩。她懂。   所不同的是,他比她人生更为的平坦,顺利。   是的,经下午听老太太道透他的生平,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了一些异样的触动。   此时此刻,看着这四壁皆为书的房间,密密麻麻,一撂撂的,那么多那么多,她的心里则又突然另外生出了一个奇怪的疑问:   那个男人仅是拿它们来做做样子装门面,还是真有读过?   奶奶把他说的那么好,他到底是真好,还是言过其实了?   她该去研究吗?   待续!   明天见,喜欢的亲,请记得把本文收藏起来哦! ☆、他问:做我太太的心理准备,你有吗?   一   时檀漫不经心抽了几本翻看,每本上居然都有他的注解……那些字,的确是他的笔迹,漂亮富有气势——看来真的有读过。   可,他哪来那些功夫看书婕?   于是另一种想法,在这时,跃入了脑海丕:   一个天之骄子,独自站在云巅之上久了,会有怎么一种心境?   高处不胜寒意!   想来是会孤独,会寂寞的!   人活于世,知音难遇,能契合灵魂的伴侣,更是难求。   于是,她越发疑惑了,像他这种高智商的人,对于婚姻,对于人生,怀的到底是怎样一种态度?   唉,谁知道!   二   祁继应酬归来,夜已深,寂寂雅苑,沉浸于茫茫夜色之中,若是以前,必一片死寂,纵有路灯,可主屋之上,必漆黑如墨,没有守夜的灯——女主不在,它只是一座空城,今日,不一样,一抬头,便看到主卧室那边,灯火通明。   她在他的世界里,他的心,因为明亮的灯,而生暖生欢,唇角的笑意,跳了起来。   他上楼,悄悄推开~房,四处寻找,终在书房找到她,认真读书坐于他的办公椅上,成为他房里一道美景,惊艳了他的目光。   ……   三楼书房,藏书极多,多数为专业书。偶有几本心理类的,教人剖析人心……   时檀在书架前转了一大圈,后来,挑定一本,坐到沙发上看,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她没留心到时间在滴嗒滴嗒的飞逝,直到有人打破了这样一份宁静。   “还没睡?”   祁继清越的声音突然乍响起,时檀吓了一跳,捧着心脏,抬头,西装革履的男人,以优雅之姿,出现在她面前,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时,手已伸了过来:   “感觉舒服点没有?”   动作显得那么的自然,就好像,他们一直就这么熟稔,可事实上,他们一直很陌生。   她想躲的,没来得及,这个男人霸道的抚上了她的额,微凉的手指带来一片凉意,看样子,外头挺凉。   “药吃了没?”   他又问了一句。   吃软不吃硬的时檀,面对如此关切,不好沉下脸,只好静静回了一句:   “吃过了!”   “手上的药擦了没有!”   他又盯起她的手来,看样子有想抓过来检查的意思。   “等一下会擦!”   他就像一个家长,在询问自家孩子,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男人眉目温温然的,脱了外套,扯了领带,整个人多了几分随性的休闲味道,目光落到了那本书上。   “在看什么?”   书的名字有点长。   “《人性的复杂心理研究》。”   他听着点头:“这书挺不错。可以深入剖析人心人性。我看过好几遍……堪称经典……自这本书之后,我还没找到一本比之更让人对胃口的书过。”   时檀表示理解,刚刚她就看到了他写在上面的那些有意思的注解才留心了这本书,的确不错,简直精僻到令人发指。   “这些书,你都看过么?”   她指指墙上的书,轻轻问。   结婚这么八年,到如今,她才算是第一次真正进入属于他的心腹之地,满室的书香,会让人觉得进了一书香门第,会让联想到其主人该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学者,而不是一心为铜臭而废寝忘食的奸人。   祁继因为她这一问,而目光闪动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想要来了解他,而在不知不觉中发出的一个问题。这种潜意识的变化,她恐怕还没意识到。   “看过一大半!”   祁继的目光,带着温和,也跟着在书墙上转了一圈。   “你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看书?”   他一笑,想了想说:   “那   tang句名言谁说的来了: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这是中国近代文学家鲁迅的一句名言!”   “对,就是他!”   祁继去接了一杯白开水,一边喝,一边看着那些书,修长的手指在上头弹钢琴似的跳着,脸上带着一抹宁静的笑意:   “很多书是二十岁以前读的。最初工作的那几年,也读过不少,后来才渐渐读得少了,不过现在我哪怕再忙也会每天挤出一个小时或是半个小时来读点书。多读书,绝对有好处……我们可以从先人的人生体味中学到很多有意义的东西。”   时檀不作声,无疑,这个男人,学识绝对是渊博的,他的这个嗜好,在商人身上也是少见的。   商人更多的是想着如何把一块钱的东西卖成一百块,但他呢,在学做人,在剖析人心,想用一块钱创造别人的心头所好,从而把他们口袋的一千块给交换过来。   这个人,太精明。   从另一个侧面来说,和这种人打交道,太容易被算计,因为这个人的大脑就像电脑主机,他会把你分析透,然后一块块的善加利用,直到压榨掉你身体里面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她想,他不肯离婚,肯定是因为婚姻当中还有他没有利用完的价值。   “你在等我吗?”   瞧,他又开始读心了,和这种人相处,真的得很小心翼翼才行。   “嗯!”   “想问江石的事?”   他再问。   “嗯,结果如何?”   她想叹气,他太能抓重点,   “全抓了!”   他过去从自己西装口袋里取出手机,通过指纹扫码打开手机,点开一组图,来到时檀身边给她看:   “一共九人,全部落网。这是杰米拍了传过来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这群危险份子?”   时檀看了,是皮特。   皮特其实不是英国人,他原名叫戴炜,今年三十五岁,是个高智商天才,十六岁跟了英国黑道家族帕尔特家族的族长艾伦·帕尔特,改了国籍,一步一步成为了艾伦身边的得力干将。几年后艾伦离奇死亡,帕尔特家族起内轰,被暗杀者无数,这个已更名为皮特·帕尔特的戴炜雄起,并取而代之,当时年仅二十五岁,然后,他用了十年时间缔造了他的黑道势力,其嚣张跋扈,曾令当地政府头疼,立志要将其铲除。三个月前,帕尔特家族在政府的扫黑清剿中瓦解,入狱者无数,皮特失踪。   和三个月前不同的是,现在的皮特变成了独眼龙——世间之人,不管男女,都在乎自己的皮相,好好的皮相要是被毁了,心理肯定有接受的困难。皮特这么疯狂的想要报复她和三哥,这肯定是其中原因之一。   还好,这些亡命之徒,终于落网了,英国那个案子,这下总算是结了,后患解除,皆大欢喜。   她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在哪?”   “在特种牢房看管着。就等着引渡!”   “嗯,挺好!”   她又瞄了一眼江石,想到了那两颗彻底毁掉了江石双臂的子弹,忍不住问道:   “还有一件事,你身边真有火焰盟的人?”   “你很好奇?”   他把手机收回去,别有深意的瞄了一眼。   时檀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   “是,我好奇!”   “我可以放开一切让你了解我所有,可问题是祁太太,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他目光深深的睇着,话里带话。   时檀的心,莫名的一跳: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心理准备?”   “做我太太的心理准备,接受我所有的心理准备,再不提离婚这件事的心理准备……你想走近一个人,得用心去换另一个人的心。这种准备,你有吗?”   他每说一句,她的心,就跟着颤了一下。   男人身上有一股压逼人心的力量,她被他的目光逼得不敢对视,站起来,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不不不,她没有那种准备。   她时刻准备的是,和他离婚。   “呃,我困了,去睡了……晚安。”   仓惶欲躲。   祁继一笑浅浅,似云开雾散,显得风清云淡。   他没有生气,也没再逼迫,想要靠近这个女人,不能着急,得一步一步来,像今天这样,能等他回家,和安安静静的和他说话,就像尘世里寻常夫妻那样,已经很不错。   他喜欢这样的相处,在温馨的灯光下,随意的说着话。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的,点点滴滴的平淡,聚汇在一起,谱写着每个人不同的生活。   于是唇角那一抹笑,又深浓了几分,他越过她说:   “洗个热水澡再睡!我去给你放水!对了,等一下记得再擦点药。”   时檀止住步子:“……”   堂堂祁大总裁,神一样的男人,为她放洗澡水……这不符他的形象,也不符他们现在的关系。   可他已经办了。   她没有跟过去,把书放到书架上,又翻了几本其他书,心绪有点不宁,在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四个准备表述的是那样一个意思:他不仅要这段婚姻,更想让她融入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为什么呢?   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至少她解不出,所有答案在他心里,想要知道答案,就是研究透他,一旦研究透他,就得被梆捆在他的世界。   最后,她突然跳出所有疑问,站在另一个高度问自己:   “你干嘛非要去弄明白那些事?你要做的仅仅是离婚,去办自己想办的事,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研究祁继,不是你的计划之内!别想这蠢事。”   对,她不必想的太多!   于是,所有思绪,再次沉定下来,她该做的是放空自己,远离祁继。   可正是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又阴魂不散的冒了出来:   “可以去洗了!”   唉,现在,她的生活里时不时会被这个男人干扰,她想要控制自己不去研究的的想法,有点难。   “嗯!”   时檀把书放回了书架,不和这人对视,慢慢走向洗浴间。   洗完出来,她去客厅自己上了药,听到书房里有他的声音传出来,说着流利的法文,用一种尖锐的视角陈述着他对于某个商业投资的不同看法。   她折回,关门,临窗,望着窗外的夜色,脑海回响着老太太说过的那些话,不知过了多久,乏了,睡下……   晚上十二点,时檀半睡半醒,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逼近,是祁继,他在她床边停驻了一小会儿,然后进了洗浴间,洗完后,走了出去,没有再进房——这个男人表现的很规矩,不像七年前那样霸道,很像新婚后那个月,那时,他们也曾相敬如宾。   她安心,睡去。   她想,只要不惹怒他,他应该不会狂性大发,这人,本质不坏是真的。   三   天亮,时檀早早起床,感冒的症兆已经大好,开门出来,看到祁继正倚着窗,看着东方红日升起,身上件白色的衬衫,银色领带,将他衬得格外的英俊富有魅力,听到声音,他转头微微一笑,就像栀子花开,优雅迷人,阳光落在他脸上,耀眼的厉害。   “怎么起的这么早?”   迎面不打笑脸人,经过之前的相处,时檀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和这个男人针锋相对,于是礼貌似的回了一句话:   “有事要办!打算去市区!”   和和气气的相处,其实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你身体还没好!”   他有点不赞同。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事了……”   明明声音还哑得厉害。   可祁继没有霸   道的强制她,一边穿上外套:“还是得记得吃药!”   “嗯!”   “吃早餐去吧!”   两个人一先一后出了房门,缓缓下楼,她走在前,而他走在后。   她没留心到他在默默注视她,唇角还挂着一丝浅笑,他在回味他们的谈话,很寻常,可寻常中透着一种老夫老妻的味道。   不,他们不是老夫老妻。   那是一种正在谈恋爱的味道,婚内恋爱——他这个看遍天下美女的人,会因为这些生活里的简单小事,心情雀跃起来。   早餐,时檀吃得急匆匆,祁继吃得斯文优雅,一边吃一边会抬头瞄她,唇角隐隐弯着愉快的笑弧——   都说祁氏国际的祁继很难缠,其实他们弄错了,不是他难缠,而是他们把他想得太复杂。面对商业化的人生,也许,他会有很多挑剔,但真要能真正打动他,他不在乎利益多少。他追求的,已不再是金钱,而是一种人性的真,最简单的真。   “才六点多,这么早,你赶得急的要去哪?”   骆老爷子的提问,拉回了祁继的思绪,他看到小妻子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了嘴里,就抓过边上的湿巾擦起了手:   “爷爷,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你们慢慢吃,我去换衣服……”   祁继喝掉了手上的咖啡。   时檀呢,噔噔噔往楼上跑,往更衣室内把自己的外套给找出来套上,又去拿了自己的电脑包外加小包,等走下来,她去和三位老人说了一声,老太太喊着追出来:   “让继之载你走啊……走那么远的路,坐公交,像什么话?”   老太太才听文姨说这事,觉得真是胡闹,这要是传出去,要让祁继的脸往哪里搁呢?   虽然现在提倡绿色出行,可面子工程,还是要顾一顾的。   “不用不用……”   门口,祁继站在那里,看样子在等她,她猛得刹住脚步,刚想拒绝,他抢先堵住了她的嘴:“坐我的车,还是自己去车库去一辆,你自己选一个……”   两个都不想选,时檀大脑飞快的转动了一下,想到了一个理由:   “我还没有拿到国内的驾照。”   她有的是英国驾照,无法通用。   “家里有养着司机。”   他用这话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时檀沉默了一下,身后三个老人都瞅着,她不好和他争论,再想想自己病才刚好,再病了,小白怎么办,于是跟着他去了车库。   车库里的车,有几辆已送去修。余下还有六部车可供挑选。   她看中了一辆白色越野,这款的牌子,在他的车系里不算豪,但开出去已经够拉风了,可已经没有其他再低调的车了,她只好勉为其难钦点了它:   “就这辆!”   祁继唇角勾了勾,就知道她会挑这辆,价位最低嘛……符合她的脾性。   “阿航,把小杜叫来当太太的司机!”   他吩咐。   十分钟后,一个名叫杜汀的女司机出现在了时檀面前,祁继这才满意的坐上自己的车,由程航开着离开。   四   彼时,首都一座精致的别墅内,一个雍容雅致的紫裙女人推门进了书房,冲正在看公文的男人说:   “计划失败了你知道吗?”   男人没抬头并没变了脸色:“能成功才怪!”   紫裙女人皱眉:“什么意思?”   “他们只是上头投石问路的棋子。这个都没看明白?我派去的人探的很明白了,祁继身边的人,多半是那人派去保护骆时檀的那些个人。祁继就是那个旭三少这件事,大致可以确定下来。”   女人呆了一下,露出震惊之色,修得细细的眉皱紧,说:   “骆时檀不能再留了。我觉得早早解决了才行!”   “那得先把她的靠山解决了,她的死,才会无人问津,否则,麻烦不会是一点点……”男人眼睛眯了一下。   女人沉默,是啊,祁继这个人,看似放逐了骆时檀,可事实上呢,他正是用那种放逐,把她保护的滴水不漏,既然此人不能拿为己用,就只能除之。   待续!   明天见! ☆、举手之善,可改变他人一生,他是个大好人   一   时檀不是一个纯萃的刑警,她做这一行,主要的原因是,想要让自己得到非同一般的锻炼,建立起非同一般的社交圈,为的是让自己强大——不仅要拥有强大的自卫能力,更想磨练自己的侦查以及判断能力。   严格来说:这份职业所能带来的收入,并不丰厚,但她依旧能让自己过的很好——这主要归功于她精于金融投资这一块。五年时间,她在股市上是连番得利,赚到的钱,够她们母子衣食无忧珂。   在英国时,时檀会开车,但没有买车。因为她觉得不需要。她的代步工具是一辆自行车,更多时间,她会挤公交阕。   公交是一种最普及的交通工具,它承载着无数普通人的出行。   而她,脱下刑警那样一层身份后,仅仅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   她乐意接受那样一种平凡而质朴的生活,行走出生活中最简单的日常轨迹。   她觉得,人生有时不必太奢华,简单会让人更贴近现实,以感知生命的真谛。   时檀会开车,而且能开的很捧,能以最飙悍的速度去追击犯人,今天,她只能坐在副驾驶室内。   在她看来,车子的主要作用是代步,其他的附带值价都不重要,但不可否认的是,车子在当今这个社会,总会和身价挂钩在一起。   能开豪车的,多为有钱人,能开豪车且配有司机的,那多半是富豪。   七点,时檀坐在车内,打量了一下这辆车,摇了摇头,几乎是全新的,开着这种车,不管是去学校,还是去刑警队,都太抢眼,不好。   她只是一个寻常小人物,会被人说闲话的,也不该配司机,那会给人以一种错觉:某某人被某某大款包养了。   “太太,您要去哪里?”   年轻女司机杜汀侧过脸,小心翼翼的问她,似乎在琢磨她好不好相处。   时檀回神,转头看。   女孩年纪不大,短头发,眼底装满了好奇,看上去很清纯,很乖巧,给人以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奇怪,祁继居然在家里养了这么一个女司机?   她因为她的询问而微微蹙眉——讨厌这个称呼,一听到这个叫法,她就浑身不舒服。   “小杜是吧!”   “嗯!”   杜汀轻声答应。   “有两件事,我得和你说明一下……”   杜汀脸色微微紧张了一下:   “您说!”   时檀看到了,微一笑,以缓解她的不安:   “第一,以后,别叫我太太,叫得我怪难受……”   杜汀一楞,随即扑哧笑了一个,眼底还露出了稀奇之色。   时檀只好看着,不解,不知她笑什么。   杜汀忍下笑,忙解释说:   “我没别的意思,只觉得好玩,外头多少女人想冠上祁太太这个头衔呢,您倒好,居然在嫌弃这称呼……”   其实她是想到了之前某人的叮嘱。   那人对她说:“回头跟着太太,多说Boss好话。这件事要是你能办好了,回头有奖励……”   她听着奇怪呀,问:“为什么这么做呀?”   “太太和Boss关系有点微妙……”   原来他们的关系真的有点诡异呢,太太居然不让叫太太,这样的情形,太少见了。   嗯,眼前这个美丽女子,脾气有点另类,不过倒是挺让她喜欢的,人家完全没有架子,不像他们老板,无形当中就透着一股子疏离感。。   她目光流转,嘻嘻一笑,趁机插了一句: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有人嫌弃这头衔的。您有所不知,两年前,有个谁谁家的大小姐,狂追我们Boss,喝醉了人后,直接跑这里来闹,借着酒劲,发话说祁太太她当定了,后来您猜怎么样,嘿,被Boss送进了警局。还有一回,我代替航哥去接Boss,一个女财神在公开场合,表示愿意做Boss的二太太,结果,让Boss当众给拒绝,那个丢脸,真是丢大了。独您例外。”   时檀   tang扯了扯唇角。   这丫头,看着简单,其实不简单!   瞧,居然拐着弯的帮祁继说起好话。   大概是因为她说话直率,眼神也真挚,她不讨厌她这么给祁继脸上贴金。又或是因为这两天,她对祁继的看法,已有所改变。   她笑笑,不揭穿她的小心思,只道:   “我让别这么叫,就别这么叫!”   “是!”   杜汀正了正脸色:“那您让我叫您什么?两个人相处,总得有一个称呼的不是吗?”   时檀想了想:   “你今年几岁?”   “二十四岁!”   “我比你大,叫我檀姐就行……”   “是,檀姐!”   杜汀很听话,马上改口:“那第二件事呢?”   “把我放到市区就行!我等一下有事要去处理。这车太招摇。”   杜汀又咬唇笑了,拍了拍驾驶盘:   “这车招摇,那车库里那两辆上千万的算什么?”   “什么样的身份,开什么样的车。你老板开什么车都没错……”   “可您是祁太太啊!开这车,已经够低调了……”   时檀因为“祁太太”三字皱了一下秀眉:   “开车吧,我赶时间!”   “OKOK!”   车子的性能非常的好,几乎感觉不到发动机的震动。   一路缓缓驶出车库,车外的风景,在不断往后拉。   杜汀稳稳的开着。   时檀看到窗外一个人高马大的白人,从西北区的通道走出来,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杰米。   杜汀按了按汽笛,杰米站定冲她挥挥手,还弯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很快,车子驶出了祁园!   清风雅苑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庄园,而她对它却是知之甚少——也许她能从杜汀嘴里挖到一些有用的价值,于是,在看厌了窗外的风景之后,她开始和杜汀聊天:   “小杜,你在雅苑工作几年了?”   “三年!”   “一直在做司机吗?”   “对,主要负责载厨师采办各种食材……”   “什么专业毕业的?”   杜汀定定的看着路状,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才迟疑的回答:   “我高中都没毕业。”   这倒是让时檀有点意外。   杜汀转头露齿问:“时檀姐,您不会因为这样而嫌弃我吧……听说您是留学回来的海归份子啊……”   时檀淡笑:“怎么会?”   学历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没毕业的原因。不喜欢读书吗?”   “不是!”   杜汀一顿,似考虑了一下才加以说明:   “高一家里出了事,我因为自卫重伤了人,进去了两年,这期间,父死母嫁,出来后我没有再读书,经人介绍,在夜店鬼混,后来遇上了老板。老板派人把我送到了这里,让我在这里白天做司机,晚上读夜校。这不,还有一年,我就能拿夜校毕业证了……要不是因为老板,我这辈子全毁了……行举手之善,有时真的能改变他人一生……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老板经常做善事的……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我听航哥说这些年老板私下里援助了很多很多人,从来不留名。”   时檀微微一怔,没想到杜汀会有这样一个惨淡的境遇,至于祁继行善,更多时候,是一种商业手段,以增加自己的社会人气。但杜汀却说,他不留名……真假如何,就不是她所能判断的了。   杜汀是很能聊天的,时檀一句没一句的和她闲扯,后来渐渐就被她引上了那个方向:   “小杜,你在苑里多年,苑里的人都认得吗?”   <      “基本上全认得啊!”   “我都不认识!那天,我还被警卫拦在了门外……”   她笑笑,努力创造一种无奈感。   关于这件事,杜汀也听说了,她马上说:“时檀姐你刚回来,不认识很正常,住久了就认识了。其实苑子里也有我不认得,西北区那些个人,我就不怎么熟,他们也不怎么搭理我……听说他们是特种警卫。是老板高薪聘来的……那些人除了杰米,我几乎没和他们聊过天。”   时檀要想问的就是这些,不由得“哦”了一句,随即问:   “他们平常都住在那边吗?”   “嗯!听说,他们全全负责着雅苑的安保工作,必要时可以配枪,而和我们住在同一幢楼区的其他警卫,只负责出入巡查。哦,对了,每回Boss出国的话,总会带上几个在身边的。所以,我们私下里更觉得那是私人保镖。据说,西北区那边有配套设施全套的训练场地。还可以打靶……”   杜汀说的特别的详细,这种详细,让时檀有了某种怀疑。   她细细想了想,心头一动,转而把话题绕开问:“小杜,你二十四,有男朋友没有?”   杜汀笑了笑,脸上露出腼腆之色:“没!”   “啧,瞧你笑成那样,心里八成是有人了是吧……”   时檀的猜测一向很准。   杜汀一下变得不好意思:   “只有暗恋对象,人家才看不上我这种小改造犯呢……”   趁着红灯,她突然趁过头,双眼发亮的看着:   “檀姐,你是怎么搞定Boss的,教教我呀,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搞定那个冰山男……”   “冰山男?”   时檀前前后后一理头绪,马上猜了一个大概:   “你喜欢的是程航?”   杜汀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小嘴张得大大的,就像见到了鬼一样的瞪直了眼:   “檀……檀……檀姐,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秘密,她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的……却被才初识的老板娘一眼识破,她太震惊了。   “1,三年前,你老板派人送你来的这里,这个人,多半是程航;2,你住在雅苑,程航也住在这里,平常接触容易接触到;3,你的偶象是你老板,你在这里住了那么久,自然而然就会培养出你看男人的高标准;4,冰山男,我不怎么认得你老板身边有些什么手下,除了程航,其他人,我也不认识,不过那人脸孔冷,被称为冰山男不为过。”   四个要点,个个切中,杜汀眼里顿时露出了祟拜之色,兴奋的直叫:   “檀姐,你太厉害了,你太厉害了……来吧来吧,教教我,怎么追他……我太喜欢这个男人了……可又不敢表示……”   时檀宛然失笑,这女孩,倒是坦率的可爱:   “那你倒跟我说说看,他平常理不理你?”   “理啊,他会教我打球,教我解题,差我办事……呃,好像也就这么多了吧……细算下来,那也不算理会。”   她突然有些懊怅:“我们平时其实少有机会一起共事。更多时候,我是在角落里看着他陪着老板进入……你说我傻不傻……”   的确有点傻!   可傻得够真够纯。   “那你是喜欢他什么?”   她又问。   “打起架来很帅,解起题来很厉害,打起球来很猛……”   果然是一副陷入迷恋的模样。   时檀微一笑,已经弄明白了一件事:   “小杜,之前程航差你来当我司机时,是不是有叮嘱过你,要给你老板说好话,要你对我的询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汀的大脑一下当机了:话题什么时候变了呀?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眼神也一下变得闪烁不定:   “时檀姐,你,你怎么知道的呀?”   时檀微微一笑:“逻辑判断。”   “怎么判断的呀!太神了……”   对此,杜汀无限仰望。   “1,你在一直劲儿的在给你老板说好话;2,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祁继身边可能会养像你这种随时随地有可能因为性格上的直率而把他出卖的人吗?   “答案是:不可能。所以,你会这么直来直往的回答我的提问,应该是有人指使。   “至于指使的人是谁?我想肯定不会是祁继。那就只有程航了。人家又是你心上人,你当然会奉他的话为圣旨了是不是?”   这样一分析,杜汀对这位老板娘越发的肃然起敬了。   “时檀姐,你太厉害了!”   时檀淡淡一笑,没告诉她,这只是一种职业本能罢了。   不过,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孩,性子很真。   能保持这样一份真的原因何在呢?   就如杜汀自己所说的,是祁继在她人生重要的十字路口拉了她一把,一个善举,改变了她的一生。   程航把这丫头派过来,是不是想借这丫头的境遇来向她说明祁继有非常之人品?   时檀仔细琢磨了一下,微微一笑,祁继身边还真是人才济济:这个程航也着实用心良苦!   说来,她的人生,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而走到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命运轨道上。   她突然想,要是七年前,她和以淳私奔成功,如今,她会是怎样的?   当然,这个答案,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   人生不可能作重复,也无法在重复之后,再在其中作一个最为明智的选择。   人生就是这样一往直前,没有回头路。   虽然她一直讨厌这个男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人生之所以会染上如今这样一种绚丽的色彩,全是因为他曾霸道的干预过。   二   明山脚下一处树荫底下,藏匿着一辆红色法拉利,祁瑛坐在车里,一辆白色的越野车,从面前驶过,她看到骆时檀坐在驾驶室上,正和女司机谈笑风声,显得神彩熠熠。   祁瑛的脸上有倦容,因为骆时檀的出现,而眼底乍现几丝咄咄之光,她把车子发动,跟了上去。   两辆车,一先一后进了市区,祁瑛看到骆时檀在市贸大厦附近下了车,背着一个包,提着一笔记本包,和司机挥手,米色的风衣,白色的球鞋,短发在风里扬起,笑容浅浅挂在脸上……   很休闲普通的打扮,可被她那么一笑,小虎牙微露,就透出了一股子迷人的魅力……   祁瑛将车停在边上冷冷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几丝嫉妒之情,油然而生——   她的美丽,她的气质,经久愈香,岁月真是太厚待她了,磨掉了她的青涩,却没有让她色衰颜老,反而令她绽放出了更优雅的成熟之媚,眉宇之间,更是英气毕露。   这样一种妩媚,这种英气,比八年前更为的吸引人。   祁瑛厌恶她身上这种吸引力,因为李澈神秘失踪了,连着四天,她疯狂的寻找他,可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昨夜里,一直陪她找的陌澜提醒了一句:   “李澈会不会去找骆时檀?那女人太能勾~引男人!”   祁瑛一听有道理,就连夜赶到了这里,在确定她在庄上后,本想就这么闯进去,陌澜阻止了她:   “爷爷奶奶在里面,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李澈就是慕以淳,这样冒冒然进去质问她李澈的去向,不合适。要不我们先回去,找个私家侦探盯着她,如果李澈真是慕以淳,这个男人,迟早会找骆时檀,我们只要盯紧骆时檀,就能把他找出来,当然,这是我们最最不想看到的一个结果。可现在我们找他不到,只能出此下策……”   祁瑛没有找私家侦探。   昨夜里,她就在车里守了一夜,她觉得必须守着,李澈已经四天不见人,她直觉他很快就会现身。   而陌澜,陪了她一宿。   此刻,坐在副驾座的陌漾看着骆时檀另外招了一辆车,立马就叫了起来:   “好好的她下什么车,拦什么出租车?这人怎么诡诡祟祟的?姐,快开车   ,别跟丢了,我敢打赌,这人身上肯定有见不光的丑事……要不然怎么会把家里的车给打发了,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祁瑛也觉得她行为古怪,连忙调了一个头,一路跟了上去。   待续! ☆、曾经,她爱的疯狂;研究,他非常的神秘   一   祁瑛认得时檀,在高一那一年,因为一场辩论赛。   时檀是嘉市二中派来参加尧市第一高举办的辩论赛的辩论选手,这个长得漂亮的女生,娴静而淡定,显得很大气,一出场就赢得了所有人的目光固。   也令生性高傲的她,留心到了她漪。   同学们说,这女孩,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宁静而从容,长的又美,很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祁瑛并不以为然,最多算是颜值高了一点罢了。   那天,时檀是反方,而她是正方,辩论会场,她们进行了一场关于《以成绩来评定学生的利与弊》,结果,正方输得狼狈,反方赢得精彩。   祁瑛生平第一次大栽跟头,全是拜她所赐——十六年顺风顺水惯了,面对失败,她有太多不服气,可再如何不服,她总归是输了。   也是那一天,祁瑛在路上遇上一个高年级男同学示爱。   那位是一个小混混,成绩差得不像话,基本上被归为了人渣一类,在学校常打架生事那是家常便饭。   祁瑛当然不会理会这种败类,没拿正眼瞅他一下。   那人因此而恼羞成怒,拦住她要用强。   她逃不开,被这男生困在墙角。   就这时,一个笑起来邪气不已的男生突然就跳了出来,对那人渣那是又讥又损,损得对方是恼羞成怒,而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一场势均力敌的格斗就此展开,还引来不少同学围观,最后那人渣败北,悻悻离开。   祁瑛被这男孩帅气的打架姿势给迷倒,本想过去道谢,可那男孩无视所有人的侧目,包括她在内,一扬身上的泥尘,冲一直静站在边上观战的女孩走去。   祁瑛当然认得这女孩,正是让她们辩论社颜面扫地的那位:骆时檀。   那一天,校园的林荫道上,女孩浅笑端庄,临风裙舞,说不出来的温柔多情,而男孩酷酷生邪,挑眉间,英气焕发,无落黄叶落下,年轻的脸孔,飞扬着年少纯真的情丝,浅笑中只看到对方。他肩上搭着刚刚脱下的校服,笑着上去接过女孩手上的背包,女孩取下他的外套,挂在手臂上,还以绢帕替他擦了一把汗水,而后相携离去,完全不管别人的议论纷纷。   被一路忽视到底的祁瑛,站在清凉的风里,年轻的少女芳心,轻易就被这个陌生男孩给挑动。   因为这两个人,她去了嘉市二高,利用关系,和他们成为了同班同学。   祁瑛承认:骆时檀五官精致,很有气质;骆时檀成绩优秀,很有才气;骆时檀是嘉市中学的校花,骆时檀有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这个男友,就是帮她解围的那个慕以淳。   祁瑛出身名门,自认多才多艺,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包括骆时檀。   她是一个敢于追求的人,想借同学这层关系,接近慕以淳——因为她喜欢这个男孩身上那股子桀骜不驯的叛逆之气。   不过,最初的最初,她接近的是骆时檀,总找各种理由,和她搭讪,可她性子淡寡,不爱和不熟的人攀谈,防备之心很重。   但她还是楔而不舍的接近,终于成了朋友,也因此有机会和慕以淳搭上话——这小子,比骆时檀更加拽,除了时檀,他几乎不怎么和其他女生说话。   慕以淳喜欢打篮球,祁瑛跟着喜欢上了篮球。   是的,她无比的迷恋慕以淳打篮球时的漂亮模样,青春飞扬,充满力量,每一次灌篮,都能引来一阵满堂彩,边上会有无数女生大叫他的名字。   那时,她也是他的忠心粉丝,虽不会疯狂的为他尖叫喝彩,但常常会为他的出色投中而笑开眉。   反观骆时檀,并不怎么热衷于这种运动。   每一次去打篮球,时檀多半会跟去,有时,她会看他打,中场休息,就给他递水;有时,她只是坐在那里,做自己的功课,背自己的单词,等他打完蓝球,她让他跟着她一起记课堂要点——在所有人面前傲气的慕以淳,面对骆时檀时,会很温柔。   这种温柔,伴着同学关系日复一日的熟稔,令祁瑛着了魔的想得到。她想成为他的女朋友。而不是同学。   可惜慕以淳的目光,从来没在她脸上停留过。   tang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折磨她的心。   她觉得他和骆时檀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她知道他们名义上是兄妹关系——慕以淳是被骆家领养的孩子。有这层关系在,他们以后想要走到一起,不太可能。骆家也是一个大家族,是要脸面的。   她觉得自己完全还有机会。   高二的某一天,祁瑛找到了一个机会,吻了慕以淳!   那夜,他俩都喝了酒,在学校外的夜市上……   那夜,月色美极,慕以淳月下豪饮的身姿,太让人着迷,于是她冲动了,在他醉卧于地时,她俯身而吻,却在唇碰到他的唇时,被狠狠推开——慕以淳寒瞪,一双眼,似恶狼一般,在夜色里发出寒冷的光。   她鼓起勇气告白说:“慕以淳,我喜欢你。”   慕以淳回以的是一抹冷笑,他以手上啤酒,浇于脸上,似乎是想洗掉因她碰触而带来的污秽。   这一举动,是对她的一种变相折辱,她的脸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洗罢,他扔掉手上罐头,抹着脸冷脸对她:   “祁瑛,你要不要脸?还真被阿檀说中了,你接近我们,真是不怀好心!   “祁瑛,你祁家是名门望族,是不折不扣的有钱人,你这样没涵养的跑来破坏别人的感情,做小~三,你的家教呢?”   那夜,她被慕以淳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自尊心碎了一地——   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爱一个男生,却惨遭被拒,那心情,真是糟糕透顶。   本来,她也该死心了,谁知没过多久,发生了那样一件事,令她彻底中了他的毒。   那一次,学校组织野营,祁瑛也参加了。   傍晚时候,同学们成群结队下河游泳。   时檀不会游泳,慕以淳在浅水处教她,嘻笑玩闹,自成一个小小世界,不与其他人为伍。   那时,他们已和她疏远,只要她一靠近,他俩就闪。   那天,祁瑛也下了河,远远看着他们在水里郎情妾意,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失落,苦涩。   她本来也擅于游咏,可那天,不知怎么脚了抽筋,而且因为心情问题,她游出了老师规定的安全区域,当集合的哨声响起,她准备归队时,身子却不听使唤了,她扑腾在水里,吃了好几口水后,慌了,急叫起救命。   彼时,时檀看到她的异样,催慕以淳去救。   慕以淳就是那样一种人,什么都听时檀的话。   他不光救了她,而且还给她做了急救,睁开眼的那一刻,她有看到他在给自己的人工呼吸……   心,就这样彻底沦陷。   然而没过多久,骆家出事,慕以淳被抓了起来,骆时檀成为了她的大堂嫂,并被送出了国。   一年后,慕以淳出狱之日,她拉着陌澜,从尧市驱车去接慕以淳出来,抵达后,却被告知他已被人接走。   那天中午,她俩在一处西餐店吃饭,在她上洗手间途中,接到陌澜的电话,满口气炸的对她说:   “我看到慕以淳了,接他的是骆时檀,骆时檀居然婚内出轨,还和慕以淳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她怎么能做这种对不起继之哥的事儿……   “对了,他们还想私奔,我把这事告诉给继之哥了……这种女人,做继之哥的妻子,真是丢尽继之哥的脸……   “我刚刚还打了她一个耳光……太无耻,她可是结了婚的人,她这样给继之哥戴绿帽子,到底有没有良心……”   那天,她没能见到慕以淳,只听说大堂哥有去找他们算账。   第二天再听闻有关他的消息时,人和车都在江底了,于是,她冲动的跟着跳了江。   往事悠悠,疼蚀人心,实在是因为爱的太深,难以忘怀,是以,邂逅李澈之后,她就此不可救命的爱上,难以自拔,所以,今天,她一定要把李澈找出来。   祁瑛目光沉沉的盯着时檀坐的车,不紧不慢的跟着。   二   时檀一早发现有人在跟踪,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豪车……   她让司机随意兜了一圈,确定   那车的确在跟踪,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方桦:   “方,我被人跟踪了……”   “谁呀?”   方桦刚刚刷好牙,正在穿外套。   “不清楚,你帮我查查,车牌号是Z1108……”   “好!”   一会儿,方桦回了电话:“车主名为祁瑛,这人不是你的同学外加小姑子吗?”   时檀也一怔,这人没事跟踪她干嘛来了?难道她发现她的秘密了?   她心里莫名一紧,道了一声“知道,回头再联系”,挂下后对司机说:   “师傅,麻烦你把我带到附近最热闹的菜市场……”   那司机从后视镜内瞄了她一眼,似乎在惦量她这打得这是什么鬼主意,没问其他,调转车头,去了一处菜市场。   东湾区菜市场,早市最是热闹,人来人往,因为附近有几个人口密集的小区。   时檀在市场门口下了车,没回头张望,快速进入,菜市场内叫卖声不断,人头攒动,时檀的身影很快隐没其中。   东湾区菜市场的另一个出口出来,连着一片廉价的服装店面,时檀从这边钻了出来。   正当清早,店开的不多,她从一家服装店走过时,心下有了一个主意,绕回去买了一身衣服,另换了一顶假发,戴上一副黑边眼镜,围上一个围巾,改了行头出来,早已让人认不出来,就那样大摇大摆在祁瑛那辆跑车附近拦了一辆车,扬场而去。   坐在车里,她回头张望,祁瑛和陌澜正往市场中心钻了进去,她微微一笑,对司机说:   “师傅,去第一小!”   二十分钟后,时檀进了小区,和自家保姆张阿姨错身而过,人家恁是没把她认出来,她的伪装术,那绝对是专业的。   她乘电梯上了九楼,本来想用钥匙开的,想了想,一时玩性大起,直接按了电铃,没一会儿里头就传出了小白的应答声:   “谁呀?”   时檀掐住了鼻子:“你家是浅水小区八幢九楼的骆时檀家吗……”   “是啊!”   小家伙在里头嫩嫩的答应着。   “快递,请签收!”   门,吧嗒一下打开,小家伙穿成了小绅的样儿,歪着头,眨眼睇着她,扑哧一笑:“檀麻,你这样哪像是送快递的,分明就是唱戏的……你那声音,无论掐成什么样,我都听得出来……”   到底是她的演技太差,还是她儿子太难骗呀?   “鬼机灵……”   时檀大笑着一把抱住了宝贝儿,因为感冒未好,不敢亲他,只用手揉他的头发,小白嘻嘻笑的一边抢救自己的发型,一边问:   “檀麻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以后就好好照看好自己,别让我担心,知道没?”   又开始小大人似的叮嘱。   抱着儿子软软的身子,时檀的心,跟着欢喜起来:“小鬼,到底谁才是妈?”   母子俩叽叽歪歪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这时,张阿姨买油条回来了。   她笑着问张阿姨:“小白有没有给你添乱吗?”   张阿姨满口都是夸赞之词:“没没,我还真从没见过这样懂事的孩子过呢,又聪明又礼貌……”   是的,每个见过小白的人,都会这么夸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啊,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别人占有去的。   陪小白吃过早餐,时檀带他去第一小,一路这上,孩子在面前蹦蹦跳跳的走着,孩子气十足,而她在后面缓缓跟着,以一种闲适的心情享受着新一天的阳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等到了第一小,相关负责人把一个名叫胡慧的年轻女老师叫了过来,将小白归入了胡老师那一个班级。   胡慧这是第一回接触天才型儿童,看着小白生的是好看,但个头到底还只能算是幼稚班小朋友的身高,眼底难免有惊怪,先考了考他,发现他的反应的确异于寻常孩子,喜欢的很,亲自   牵着她的手,带回了三1班。   小白才六岁,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很爱撒娇,有些排斥集体生活的宝宝,会因为离开父母的呵护,而又哭又闹,但小白不一样,他非常的早熟,自主能力极强。   他在所有同学的注视下,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坐到自己的位置,整理自己的文具,然后冲她挥挥手:   “檀麻,你忙你的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时檀微一笑,点头,胡慧笑着送出来说:“这孩子真懂事!”   是的,小白有着他这个年纪所没有的懂事老成,这和环境以及智商都有一定的关系。   时檀临走又看了一眼孩子,坐在一群大孩子当中,漂亮,而又有点格格不入的样子。   这孩子智商高,也许很快就会再跳级,老师讲解的速度永远满不足不了他对知识的吸收速度。   这既令她觉得欣慰,又不免担心,生怕他会在同学交际过程中被当作怪物来看……   她突然想到一句话:天才皆不走寻常路。   所以,他们永远是寂寞的。   但她希望儿子可以找到自己的朋友圈,而不是在寂寞中过完他的本该美好的童年。   三   离开学校是七点四十分,正值上班高峰期,身边人流如梭,她吁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表,再度给方桦去了个电话:   “出来了没?”   “出来了!”   之前,她们约好今天去刑警队报到,正式介入阮盈玉跳楼案件的调查。   九点,时檀和方桦碰头,没有立马去刑警大队,而是先去了一处安静的公园,时檀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方桦听着一楞一楞的,等她说完,眼里露出饶有兴趣之色:   “真的假的,祁继身边居然有火焰盟的人?”   时檀坐在栏杆上,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刘海,咬唇,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不清楚,我还没摸到底。但看江石中枪的部位,应该有火焰盟里的神枪手在。要不然,谁还有那本事,射得那么精准?反正我是自叹不如。”   她的枪法,算不上顶尖,只能算是中上。   方桦听着发出了惊啧声:“祁继这个人,还真是够邪乎的,居然请得动那种人为他所调遣。这家伙,太有一套了……而且还能把皮特给抓了?这么强,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啊……奇怪啊,他一个商人,怎么好端端的和那种雇佣兵搅和到一起了?”   这谁能知道?   反正,祁继这个人,就是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没问这件事吗?”   方桦好奇的问。   “问了!”   “他怎么说?”   时檀把他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方桦扑哧笑了:“他这是在诱惑你吗?要不你委屈一点,从了他,看看他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到时你再倒打一靶,揪住他的秘密,再谈离婚这事就容易多了!”   时檀眯了一下眼:这嗖主意好像还不赖呀……权当是在执行任务……但转而想想,又觉得这是在玩火,绝对不能尝试。   她们一起讨论了一会儿,无果,没有再深入的研究,一起打车去了刑侦大队。   四   上午十点,一个名叫周庸的组长在支队办公室接待了她们。   尧市的刑事侦缉大队一共有三个支队,主要接手各种疑难案件的侦查。阮盈玉这个案子发生之后,已由刑侦第一支队接管。   周庸是第一支队的队长,这是一个三十七岁的老刑警,有着丰富的破案经验。   先头,他就听说国际刑警组织,会在近期派两个善破奇案的警员来尧市,一起参予阮盈玉跳楼事件的调查,今天,组员来报,国际刑警来了,在他的想法里,来的肯定是两个蓝眼睛白皮肤的英国佬,结果派了两个娘们来,于是,他一进办公室就愣了。   “周队,你好,我叫方桦,这位是我搭档安妮,我们的证件,以及文件证明,你可以过目一下。这一次,我们是奉命来协助侦查   阮盈玉跳楼案的,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一个白净的手冲他伸了过来。   周庸笑笑,和她们握了握手,将文件接过手,看了看,转而把资料递给跟着进来的副队,一双锐利的眼睛,细细打量这两个前来报到的女警。   一个叫方桦,档案上写三十六岁,眉目之间秀着一股少见的英气,目光显得老辣,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子难缠的干练之气。   一个叫安妮,他的目光落在这安妮身上时,眉跟着蹙起来,太过于年轻,给人的感觉不过二十来岁,刚大学毕业那种小女孩,不像有二十七岁,一点也不像介绍信上所说,曾破过几桩惊天大案的模样。   看到这个人时,会让人觉得,文件上的那些表述,形容的是另一种人,虽然她浑身上下,呈现着一种一般人所少有的沉静,可问题是那面颊子长的也太好看了一点。和刑警这份职业搭不上腔。   “居然是个女刑警!”   边上副队张果发出啧啧之声,其他队员也在俩女警身上瞄了瞄——   刑警队是男人的天下,少有女人,今天看到一下来了两个国际女刑警,没出去办案的警员,看着都稀罕啊,一直个围过来看,眼露好奇之色。   “女刑警怎么了?”   方桦笑着反问,双手抱胸,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对于女性做刑警颇有想法。她做了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不怪,笑着强调了一句:   “不管是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人也一样,不管是男人和女人,有能力破案,才是最最重要的!”   周庸倒没那种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听得这话,觉得这女人是不好惹的,一笑着说:   “行,那就以能力说话。既然来了,一起了解一下情况吧……张果,你来介绍……”   张果是副队,他听到头的话,马上答应着,招呼她们去放映室,又让人给泡了两杯茶。   几个人坐好后,他一边播放之前收集起来的影相资料,一边陈述有关阮盈玉的生平,没说几句,就被方桦打断:   “我先打岔问一句,阮盈玉肚子里的孩子,和祁继有没有关系这事,现在你们有定论了吗?”   待续! ☆、复杂案情:真要生孩子,我会让我太太生   一   时檀正在看资料,听得这一问,忍不住抬头瞅了她一眼。方对这件事,兴趣十足啊!   其实她也挺想弄明白这件事的固。   副队张果笑了笑:“咦,你对这事,兴趣是不一样的重啊!漪”   方桦的目光,盯着屏幕上的英俊男人,也跟着笑:“这位可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传奇人物,虽诽闻不断,但私生子传闻却从来没闹过,人家又年过三十了,有妻却无子,挺神秘,每个人都有八卦心理,我现在八卦一下不行吗?来吧,说说你们的看法……”   张果摇头一笑:“女人果然全爱八卦……不怕,方姐,我们这里恐怕没有你想要听的那种八卦……就现在种种证据表明,祁继和死者肚里的孩子,没有直接关系。”   他把资料翻到其中一页,让她们看:   “这是我们对祁继的询问记录,你们可以看看……根据祁继的说法,他和死者没有任何关系……”   “哦,是吗?”   方桦挑了一下眉,又一笑,别有意思的瞄了时檀一眼。   时檀不搭理,将资料拿过来一行一行的看,上头的记录是这样的:   警方问:“请问祁先生,之前传,你包养过阮盈玉,这事属实吗?”   祁继回:“子虚乌有。”   警方问:“可网上有很多照片可以为证,你和阮,曾一度走的很近!”   祁继答:“各类照片,纯属媒体在捕风捉影。”   警方问:“可有照片拍到你曾夜宿阮宅!”   祁继答:“阮因我而受伤发烧,那天我带我的私人医生一起看护她到天亮。这属于人道主义。”   警方问:“所有知情人氏称,你曾一度掷千金,给她买了一个香居,难道这也是虚构的?”   祁继答:“借我之名炒热房地产罢了,那个楼盘,一夜售空就是最好的证明。”   警方问:“可你并没有否认!”   祁继答:“难道你们让我为这么一点小事,开个记者招待会来澄清事实吗?娱乐新闻,志在娱人。只要问心无愧,管别人怎么议论?”   警方问:“照你这么说,你和阮没有外界所猜测的情人关系?阮肚子里的孩子,绝对和你没有关系?”   祁继答:“我有太太,真要生孩子,我会让我太太生,其他女人没那个资格!”   ……   时檀看到这一句时,吓了一跳,平静的心,莫名就急跳起来。   方桦也看到了,撞了撞她的手臂:   “这个祁继,把自己洗白了……他居然说会让他太太生孩子……”   她笑的意味深长。   时檀的眼皮,跟着狠狠抽了一下,不语,面色恬静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心已有些乱。   对于这个人,看来以后她真的得加倍小心应付。   不管他和警方的对话,是出于怎么一个目的。和他保持距离是必须的。   方桦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没再说其他,静静看完后,看向张果和周庸,这两位一直在观察她们,提出了一个疑问:   “据我所知他和她太太已经自结婚就开始分居的吧!”   某人因为这句话,摒住了呼吸。   “不错!”张果点头。   “哎,我们很好奇啊,祁继太太长什么样,你们知道吗?”   某人紧紧捏着手中的笔,心莫名的急跳了一下。   周庸作了回答:“骆时檀小时候的照片,我们有,至于长大后照片,我们还真没找着。祁家所有人的信息都是加密的。我们若是想要查看,就得向上级申请。由于骆时檀和本案无关,又多年不在国内,因此,我们这里暂时找不到有关他太太的那些资料……”   方桦笑着点点头,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如此!哦对了,他太太已经有七年没回过国了吧!”   “对!”周庸说。   “那你们觉得,像这样一个男人,可能在外没有情人吗?一个男人,尤其是   tang像他那样成功的男人,夜生活可能不丰富多彩吗?男人正常的生理需要,怎么发泄?总不可能和左手谈恋爱吗?我觉得,祁继的回答,有忽悠人的嫌疑。”   都是成年人,且是警员,虽然提到了男女隐私问题,不过没有人感到别扭的。   “你们先来看看这个吧!”   副队张果把另一打资料抽了出来,翻到了一个关键处:“死者怀孕十五周左右,也就是大约三个多月。按照死者的受孕周期来看,就算他们之间以前真的有肉体关系,可那段时间,有证人可以证明,祁继不在国内,一直出差在外。不可能成为孩子的父亲……”   低着头的时檀,正好有看到那段证人的证词,读完之后,她抬头问道:   “有没有进行亲子检测以加以确定?”   张果摇头:“在我国境内,亲子检测有着严格的检测条件。只有父母和孩子之间,才能进行这一项检测,而且送检物得得到被检测人双方的签字或指纹确定。警方出于办案需要,在证据确凿的前提下,可以申请关联案件人的DNA亲子检测。可祁继的情况有特殊性,一,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死者排卵期间,祁继曾和死者有过兴~关系;二,他有非比寻常的社会地位,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申请DNA亲子检测,上头不会批准。所以……”   他耸了耸肩,意思很明显了。   “现在已基本排除祁继是死者胎儿这种可能……”   周庸再度插~进话来:   “这是一起谋杀!”   “周队,你是怎么确定这是一起谋杀的?”   正在沉思的时檀,转头轻轻问,声音沉静如水,从每个人心里宛转流过,给人以一种舒服感。   要是阮盈玉所怀的孩子和祁继无关,那谁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如果这是谋杀,杀手想要掩饰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他们为什么要把阮盈玉弄去祁氏大厦,伪造成是为求负责不得而跳楼自杀呢?   这几个问题盘旋在时檀心里,难以散去。   就这时,周庸打开了电脑,调出了一份资料:   “昨天夜里,我看了一下你们上司发我的邮件,资料上显示了这样一个事实:阮盈玉持有英藉,本名:阮嘉洛,是MI6组员,今年二十八岁,四年前受命潜入娱乐圈,调查英国伦敦一桩爆炸事件。据悉,曾有一批非法持枪人氏,曾在伦敦近郊发生械斗,造成十余人死亡。一座废仓被炸。死难人当中有当地富豪俞郡。后有线索指向尧市。阮嘉洛奉命就来到尧市,有目的接近国内几个大佬人物。祁继只是其中一个。因为,祁继每年在英国度假的习惯!事发之时,祁继正好在英国,且离奇受伤。之后他淡出世人视线足足有两个月。”   原来,上头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派他们过来查这个案子的,阮盈玉竟然拥有这样一层身份。   时檀看着微微诧然。   “祁氏在英国有分部,祁继去那边工作,不足为奇。我想知道的是四年前祁继是因什么受得伤?”   时檀提出了一个疑问。   以前,她对祁继没多少认识,现在她至少知道这人身手不错,而且身边还养了一帮厉害人物,这些人还都以他马首是瞻。   重要的是杜汀提到过:祁继出国都会带上几个西北区养着的特种保镖。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受伤,这当中肯定有问题。   周庸调出了一份文档给她们看。   “根据阮嘉洛回馈MI6的资料显示:祁继在英受伤,是因为工程事故,已经证人证明这事属实,阮嘉洛因为这个原因放开祁继,又盯上了另一个男人才有了外头所传的分手的消息。因此,我们可以基本排除死者和祁继有暧昧关系。根据阮嘉洛对祁继的调查:这个人,有绅士风度,不花心,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滥情,工作作风相当严谨……这些资料上头都有……”   他将上面的主要内容,简单介绍了一下,最后总结一个结论:   “现在这个案子初步被鉴定为谋杀。对方这是想借阮盈玉,意图抹黑祁氏。并意图引导我们认为祁继是因为英伦爆炸案的凶手。可见对方应该是和祁氏有经济利益纠葛的商业对头……”   时檀听着点点头,瞄了一眼那文档之后,又想到了几个问   题:   “和祁家有利益冲突的应该是纪家和路家吧!   “纪家是国内第二家族,祁家和纪家本来关系还是不错的,但十二年前,因为某些不知明原因,而和纪家的关系渐渐冷淡了下来,之前一度纪家曾把祁家逼入经济危机,要不是祁继本事大,有一个大靠山的莫家帮忙顶着,现在的祁家说不定早就成一堆散沙了。   “至于路家,路家的大少路殷喜欢米芳菲,而米芳非爱的是祁继,结果,祁继为了继承权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骆时檀,米芳菲就此出国,路殷就此和祁继成了死对头。这两家都财大气粗,都背景,想要查他们可是很难的……”   她旁观者的视角冷静的分析着,在提到丈夫、自己,以及丈夫的初恋情人时,无比平静。   张果听完笑了:“哟,准备工作作得很足啊!真不像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的。”   时檀淡一笑,目光在他们身上瞄了一圈,并不觉得这是有多了不起的事,继而又说道:   “周队,其实另有一个可能你没有说出来是吧……”   “哦,是吗?还有哪种可能?”   周庸反问,深邃的目光闪了闪。   “你只说这可能是商业暗战,却没说这还有可能是政治暗战!”   时檀一字一顿,意有所指。   周庸的唇角勾了勾,心里想:这小丫头还真不容小觑。   “据我所知,祁家和军政世家的莫家是一路的,而路家拥护的是第一家族晁家。现在晁家和莫家的关系是一年比一年紧张。莫家军事实力是越来越强,而晁家,自打晁家二公子离奇死亡之后,其底下二子一女没一个能成气候。虽然他们占着重要位置,可以他们的能力,配不配坐那个位置,还很难说……”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打周庸打断,脸色变了变,并且示意张果去把门合上。   时檀看到周庸点了一根烟,眼神在袅袅升起的白烟里变得高深莫测,看她的目光不再有轻视之意。良久后,他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安妮,这些话我们这里说说就好,外头别乱说。”   “怎么,难道还没有言论自由了吗?”   她声色淡淡的反问:   “我只是以事论事,说出了第二个可能,难道案件一但牵涉到政治家族,我们就不查了吗?国内的警探都这么胆小怕事的吗?”   周庸淡一笑,想到了一句话:初生之犊不畏虎。不过,他没把这话说出来,只道:   “要上这案子真升级到那个地部,凭我们恐怕还真没资格查。现在,我们只能拿它当作普通刑事案件来调查。你们最好也祈祷这只是事关商业利益的刑事案子……否则……”   否则怎样,他没有再往下说下去,而是语气一转,改了话题:   “好了,别研究这个了,小方,安妮,把你们的安全邮箱告诉我……关于阮嘉洛在英国的资料,我给你们每人发一份,回头,你们可以好好研究她那些回馈的信息……”   时檀和方桦不再揪着这件事讨论下去,各种把邮箱报了出来,两个人一起上拿出笔记本,上去把文件给收了。   时檀没有再说其他,只是仔细的看阮嘉洛发给MI6的各种回复。   看着看着,她突然又叫了一句:“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张果凑过头来问,他对这个漂亮的能让人心跳加速的美女刑警,兴趣十足,这女孩太有洞察力。   她用鼠标点了那些内容,让他们看:“阮嘉洛对于祁继的评定太过于完美,有点像是在故意为他说好话的感觉。也许阮嘉洛在和祁继接触过程中,对他动了真情呢……”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问:   “你们有没有查过阮嘉洛排卵期期间有没有离境?”   周庸也不觉再度对她深睇了一眼:“有查过。她去过美国度过假!”   “那有没有查过祁继在英国时有没有转机去美国?”   “祁继的助手倒是曾在期中乘专机去过美国。不过祁继一直在英国的度假别墅。他有人证!”   “有些时间证人是可以伪造的!”   这话一出,倒教周庸笑了:   “安妮,你不是刚从英国来吗?我怎么听着,你对祁继怀着深深的敌意似的?似乎恨不得祁继和阮嘉洛有染似的……”   时檀一怔,转而一笑,扯了扯唇角:   “我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每一个细节问题,我们都不能马虎……这样吧,关于这些,交由我和方一起去调查,你看行吗?”   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远远比表面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周庸点头,关闭箱邮,转头道: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祁继这个人不太好打交道。一般情况下,他没有预约,不会见人。在此祝你们好运。”   几个人又在一起研究了一下,时檀提到了七年前尧江大桥飞车车祸事件。   周庸听罢,又深深瞟了她一眼:   “为什么突然要查这件事?这事,和跳楼事件有关联吗?”   “不是。我是嘉市人,那起事故,我有一个朋友死于那场车,这次回来,我想顺带着查查这件事。那位朋友在法律上来说,已死,可死不见尸,我有点不甘心……”   时檀说完,眼神微微黯然,有几丝哀伤在眼底泛开,令她平添了几分女子的柔美,神情不再似刚刚那样犀利。   “原来你是嘉市人,我还以为你是侨民出身。行,我可以给我开个介绍信,有空你去调一下卷宗看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周庸答应的爽快。   时檀连忙道谢。   周庸又让人给两个女刑警安排了一个临时办公室,然后带着她们和队里其他组员见了个面,互相联络感情,熟悉一下。   刑警队里全是大佬爷们,看到两个女刑警,一个个都露出了惊奇之色。   等她们离开后,有人议论起来:   “女人,能顶个屁用啊?你们说是不是?英方怎么派了这么俩人过来?”   “屁用?方桦是神枪手,惯使空手道,那安妮,散打高手,是散打王第六郴的得意弟子……肯定比你有用……”   “啧,会不会是吹的啊……   “是不是吹的,接下去看她们的表现就知道了……”   周庸懒懒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听着手下们的议论,眼神眯成一条线:那个安妮,对于国内的政治关系摸得相当清楚啊……这姑娘,绝对不简单!   再有,他总觉得这张脸,在哪见过似的,特别的眼熟!   二   彼时,祁瑛跟丢了时檀,气得在菜市场附近哇哇直叫!   她不明白啊,好端端这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难道是她发现有人在跟踪?   不对,她觉得这个女人不可能这么精明。   找了一圈,已近中午,却再也没法把这个女人找出来。   陌澜因为要上班早已离开,没有人替她排解心头怨气,那股气,她是越积越烈,终于爆发了,重新坐上驶驾室后,她抓起手机就冲祁继打了电话过去:“大堂哥,你要是真不想离婚,最好看紧骆时檀!”   上午十一点半,祁继喝了最后一口茶,正打算出去吃中饭,听得这么一句,放下杯,没问话,只静静听着,他家那个堂妹正在一处人声噪杂的地儿怒叫:   “李澈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如果你的假设成真,很快,你的老婆,就又会跟人私奔!这件事一旦闹开,丢人现眼的只会是你祁大公子……到时候,你会成为圈里的笑柄,他们会说,祁断你也不过如此,娶个老婆,只会给你戴绿帽子。”   待续!   祁继听说了李澈的事后会有什么反应,静请期待下回分解。 ☆、冰火两重天,他的情绪,只为她起伏   一   祁瑛一向敬重祁继,可这一次,她气昏了,忍无可忍,出言相激,只为成全自己的小私心。   李澈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来将他抢走。而祁继有这能力来帮她守住阵地,并且也只有他有本事看住骆时檀。   “李澈什么时候不见的?”   祁继静静听她陈述时檀在她的眼皮底下没了的整个经过,手上玩着一只金笔,在修长的指尖转着,眼神越来直沉静,突然打岔问固:   “家宴第二天就不见了。我找了他好几天,打了很多电话,他一直不回电。”   提到这件事,祁瑛的心脏,就不断紧缩,有一种难言的急乱,盘踞在心头,找不到缺口散去漪。   “谢谢提醒!”   祁继挂了电话,眯了眯眼,以食指敲击了一下桌面,作了一番考虑,这才按了内线:   “小程,过来一下……”   没一会儿,程航敲门走了进来,看到老板侧坐着,望着窗外,一脸的深思之色:   “什么事?”   祁继转过办公椅直视,目光尖锐:   “李澈16岁到19岁之间的空白,查到没有。”   “据可靠消息称,这三年,他在自家一处庄园疗养,曾一度卧榻。后来那庄园被卖了,为庄园工作的人员,都已被遣退。”   程航将刚刚获得的消息报了上来。   很显然,这是一种人为营造出来的现象。   “没有任何有关他在这期间的照片吗?”   “暂时没有!”   祁继点头再问:“这两天,李澈在哪里?祁英说,她找不到李澈。”   “怎么会?”   程航露出诧异:“四天前,他退了四小姐给订得酒店,就进了帝豪订了套房,期间他的助手有进出酒店几次。”   祁继站了起来,感觉不怎么对劲,踱了一圈后,有了一个极为准确的判断:   “恐怕早不在帝豪了。他有可能已在暗中偷偷离开,故意令其助手出入来迷惑我们的视线……”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某个去处,马上打了电话撩一骆家门警处:   “我是祁继,这几天有没有奇怪的人来骆家找你们家小姐……”   电话那边的门警显然没想到祁继会打电话过去,先是一呆,紧接着以一种惊异的语气应和道:   “有有有,一个长得特别像慕以淳的人,三天前曾经偷偷跑进园子来过,后来被发现,我们还以为见了鬼了,趁我们惊到,跑了……”   他果然去了那边。   祁继心一沉:“要是再看到他,马上给我打电话!”   “是!”   挂断后,祁继再打电话去了嘉市第一中教导处,那教导主任一听是祁继,立马告知了一件让人咄咄惊怪的事:   “前天,一个长得像慕以淳的年轻人,跑到了学校来,还奇怪的问我:慕以淳和骆时檀是不是这里的学生?他们是不是情侣?八年前骆时檀是不是被人霸占了?祁先生,慕以淳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男人是谁?”   一阵阵冰冷,自祁继的脚心往上蹿,直直的冷到了心底。   看样子,李澈十有八~九就是慕以淳,只是他因为某些原因而失了记忆,这几天,他拒接祁瑛的电话,大概就是在寻访他和时檀的过去。   如果,他故意重游,记起一切,那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祁继心弦陡然绷成了满弓弦,随意和教导主任扯了几句话后挂了,紧忙拨通了杜汀的电话,问:   “太太呢!”   彼时,杜汀正在祁园擦车子,哪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一边擦着车,一边回答道:   “太太到了市区,就让我回来了。”   “不是让你跟着太太么?怎么办事的?”   祁继忍不住想骂人了,声音特别的响,显得很凶。   杜汀还从没在老板手下挨过骂,被这么一吼,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不明白啊,自己这是做错啥了。   所幸,祁继没有再冲她发火,挂了,另外打了时檀的电话,可没有人接。   祁继不信邪的再打,还是没有人接,焦虑之情不由得在眼底浮现出来。   程航在边上看着,问:“要不要通过手机定位……”   “不能用!”   他扬了一下手,不同意,他不能这样找她,一旦被她发现,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又会面临危机。他想了想,眼神一亮,有了,连忙从皮夹子里找出了那张备用的手机卡***卡槽——这张卡,平常时候他不用。   “在哪?听老师说,你在国内?三哥。”   编好后,他读了好几遍才发出去。   三哥和她的沟通,更多的是用短信。   可惜还是没回复。   这丫头到底   tang在干什么呢?   他的眉整个儿拧了起来,难道李澈已经找到她了吗?   两个人正抱在一起诉相思,所以,一切来电短信都被她摒弃了……   2012年2月28日,2月的最后第二天,祁氏大厦的最高楼办公楼里,祁继,这个被称之为祁氏奇迹的男人,因为妻子没有接电话,一颗沉静的心,掀起了轩然大波,烦躁感在四肢百胲游走,这样的情绪波动,对于祁继来说,是少见的。   这些年,他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做到处变不惊,并且在最短时间内将事态的变化控制在自己的预算之内,他对于他的人生,有着明确的规划,并且可以很好的照着规划达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效果。   是的,他就是有这种能力,以及判断力,令他稳稳占着不败的位置,成功的占领市场,让圈内精英份子敬服,可谁能知道他也会有浮躁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是他致命的克星。   每一次和这个女人交锋,让步的总会是他,牵肠挂肚也只有他,想想还真是有点可怜呢!   正当他想着要怎么把这个突然消声匿迹的女人找出来时,他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有两条短消息呼入。   祁继在程航的默默注视中,猛得倾过身将那只正在桌面上振动的手机抓过来看,一看“爱惹事的小女人”这名字时,他拧紧的眉,不由得微微舒展了一下。   第一条:“在办事,手机开了静音,没留心。”   第二条:“对,是在国内!”   祁继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连忙回了一句:   “找个时间见个面吧!”   “时间地点!”   “明天我有空,晚上七点,第六武馆,碰头。”   没一会儿,她再度回了短信。   “好!”   看着这个“好”字,祁继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安心了,唇角还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隐笑。   虽然是以旭的身份和她共尽晚餐,但,他还是相当期待——身份不同,她给他的感觉也是截然不同的:做为师妹,她比较乖巧,也比较愿意挨他训。   哎哟,这么想,好像会让人觉得他特别想欺负她似的……才没有呢……   唇角的笑意,因为这样一种心思,而加深再加深。   细细那么一想,他觉得好笑,仅仅十来分钟,他的情绪,就像在开过山车,忽上忽下的,太惊心动魄了。   等一下,不对啊,这女人回了她三哥的短信,却没理睬祁继的去电,啧,怎么这么大小眼呢?   难道她真看上旭了?   他的心一下又开始纠结起来。   正在替自己暗暗抱打不平,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号码显示为:老婆。   祁继唇角微微一弯,郁闷的情绪一下消散,接通后温声道:“喂!”   “祁继,你找我?”   她淡静的问。   “嗯!”   “刚刚手机静音没听到。有事?”   “你在干什么?”   “我回国时带了任务,现在我在忙正事!”   她难得好脾气的的解释了一句。   也令祁继恍然,怪不得她要避开祁瑛的跟踪,打发走小杜。   “忙完没!”   “没,很忙。”   “那你忙,不打扰你了!对了,你把小杜回去了?”   “嗯?”   “待会儿你怎么回去?”   “我会让小杜来接!”   “要不,你忙到五点,回头我过来捎你一起回去?”   时檀顿了一下:“五点半行吗!我在国贸楼那边等你!”   匆匆,他挂了电话,她的反应很平静,还愿意和他一起回去,这说明,李澈还没找到她……   另一头,时檀盯着手机,搞不明白这男人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简直莫名其妙!   她哪里能知道那个男人在刚刚十分钟内的心情,因为她的缘故经受了一种类似冰火两重天式的煎熬!   待续!   还有一更! ☆、骆时檀,给我生个孩子吧   一   今天是时檀第一天报到,下午,她和方桦开始研究阮盈玉跳楼案,对比各种资料,了解整个案情的来龙去脉。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时檀和方桦说自己得先走一步,于是就出了支队,拦了车去了第一小,带小白放学固。   路上,母子俩有说有笑,聊着学校里发生的那些新鲜而有趣的事漪。   小白情绪很高,这孩子的应适能力一直很强。这很不错。   只是在小区门口,她发现有人行为有点鬼鬼祟祟。   她回头瞟了好几眼,是个男人,戴金边眼镜,很斯文。看过去时,那人就装作打电话,上了一辆的士,像个过路的。   是她疑心病犯了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人家是冲她来的?   时檀陪了儿子一小会儿,到五点,叮嘱了几句张阿姨诸如别给陌生人开门之类的话,而后,下楼打的去了国贸。   五点半,坐在国贸大厦附近比较偏蔽的树荫下,时檀等来了祁继的商务车。   时檀上车后看到这个男人腿上摆着手提,正在处理着什么,看到她,微微一笑,将身旁位置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放进袋子:   “我有点事要忙!”   他解释。   时檀点头,这个男人一直都忙。   她目光瞄了一下,他在开视频会议。   祁继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耳朵上戴着蓝牙。   她听到他突然笑了一个,答了一句:   “没有例外的……是我太太……对,她回国了……就这几天回来的……好啊,找一天,我带她过去见见你们……是很久没有好好聚一聚了……呵,你小子,逮到机会就想损人是不是?”   他语气是极为轻快而放松的,而且还如沐春风的瞟了她一眼,看样子应该是他比较亲密的友人。   只是,他说要带她去见他们?   她可没打算参予他社交的打算。   一路无话,她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白天整理的那些案子细节,后来,有点昏昏欲睡,白天精神一直绷紧,到底身体还没有全好,没一会儿就靠着睡了过去,耳边是祁继手上的资料,因为他的翻动而沙沙作响,却一点也不影响她。   祁继抬头睇了一眼:小女人小鸡啄米似的在点头,表情是放松的……   他的唇微微弯起。   这样的画面,真是该死的美好啊!   回到清风雅苑时,她的头枕到了他肩上,是半路车子颠簸了一下,惯性令她倒向他,而他就此停止工作——感受被她依靠的感觉,千金难买……   结婚八年,她这是头一次亲近他,虽然是了无意识的一种行为,可对于他来说,那绝对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属于她特有的一阵阵幽香,袭来,令他心驰荡漾。   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蜜意,在心头若海潮一般,泛滥成灾。   于是,看过去的眸光,泛起了可以溺死人的温柔。   驾驶座上,程航看到了,也扬起了笑容,心里想:真应该把这画面刻录下来。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小心的把车停下,转头,用手机以静音模式将它永远的记下。   祁继瞧见,不觉莞然,笑得宛若孩子一样,还示意这个甚得其心的手下将这张照片发到他手机上。   他看了,原来自己睇视她的目光可以是这样的:愉快柔美,而且,还在偷偷的笑。   他觉得好笑,只是被她靠一下,他居然能这么快活?   二   时檀下车时神情有点不太自然,因为刚刚祁继叫醒她时,她发现自己正靠着他!   那姿态,说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唉,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失态了……   瞧他笑的那样开心,她表示很塞心。   进主屋时,听得有陌生的女子的说话声从屋里传出来,细细一看,却原来是祁瑛正陪着奶奶说话。   tang   这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时檀怔了一下,不太想看到这个人,然后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以淳,由以淳而后又会想到李澈,想到她是他的女朋友,她的心就会很不舒服。   祁瑛也看到了她,站了起来,神情气爽的脸孔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无视她,而看向祁继:   “大堂哥,你回来了呀!”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祁继不动声色的问,心下明白,这丫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准是为了李澈的事才过来的。   “我来看看爷爷奶奶不行吗?顺便有点事想问问你,大堂哥,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祁瑛微笑的问。   祁继点头:“时檀,你在这里陪奶奶……瑛子,你跟我上楼……”   这两兄妹神情都有点怪怪。   他们这是在玩什么猫腻?   时檀随意答应着,目送送他们上楼。   书房,祁继关了门,习惯性的去取水喝:   “你想来问李澈的事?”   “对!大堂哥,你有他行踪吗?”   在时檀面前,她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面对祁继,她的眼底难免露出了几丝急色。   “具体行踪不是怎么清楚,但我知道之前他去了嘉市……到过骆家,去过第二高中……现在在哪里,我没办法报备给你。”   他喝了半杯水,坐下,盯着这个给他招了一个大麻烦回来的堂妹:   “时檀不清楚李澈的事。这件事,你最好别跟她提。”   她也在查这件事,他不想她知道后,去找那个人。   “大堂哥,我爱李澈,我不想失去他。”   这算是一个变相的回答。   祁继看得出来,她真是爱惨了那个男人。   祁瑛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回视:“还有,上午时候,我言语有点激烈,你也别往心里去。”   “不会!”   “那我走了。”   得到了想得到的消息之后,她转身准备离走。   “你这是要去哪?不吃饭了吗?”   “找不到他,我没胃口吃!”   她噔噔噔跑下了楼去。   三   2012年2月29日,时檀起了一个大早,晨跑!   清晨的雅苑美的像仙境,薄薄的晨雾妖娆,别有一番意境。   她沿着清小径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白色的运动服,将她衬得格外的青春富有活力,健步如飞的身姿,在如画的庄园里成为一道吸引人目光的风景——   此刻,男主人站在四楼的风景台上,以一种闲适的心情欣赏着她美丽的身姿,如小鹿一般在视线里快活而优雅的奔跑着。   十分钟后,杜汀蹦了出来,陪着时檀一起跑了起来,两个人一起竞逐,令这本来寂寂的庄园一下多了欢声笑容……   对,也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一阵阵银铃似的笑声,似天外之音,在庄园的上空久久环绕不散。   后来,有电话进来,祁继回屋拿手机,接完电话出来之后,那两丫头没影了。   时檀去了西北区。   一道高高的铁门,将西北区隔离开!   时檀四处查看了一下,附近布满了各种高端监控设施,而用以出入的铁门是指纹锁,墙上布满高压线,一触即死……   啧,祁继到底在里头藏了什么呢?   “一般人是进不去的,要么就是老板特许,要么就是里头的人把你带进去……”   杜汀好奇的望着这道门,又瞅了瞅露着深思之色的女主人:“檀姐,你想进的话,可以让老板带你进去……”   时檀扯皮笑了一个:   “走了,回去洗澡!”   她才不会去找祁继说要进这里呢。<      折回时,杜汀跟了上来问:   “檀姐,昨天你和老板没什么吧……”   “为什么这么问?”   她顿足而问。   “上午时候,老板曾打过电话过来骂我怎么把你扔有市区自己回来了。语气非常的不好。”   时檀凝神想了想:他的确有点怪怪的,难道是怕她跑了?   早上七点,时檀由杜汀送到了市区。   沿路,她有留心到祁瑛又在玩跟踪,她还是去了菜市场,这一次没化妆,直接从另一道门口,叫了一辆的士去了小区,带小白上学,然后去了刑侦队。   一整天,她和方桦在队里研究案情。   傍晚时分,时檀接到了三哥的短信:   “临时有事,约会改到明晚上……”   她有点失望,但还是回了一句:“好!”   五分钟后,祁继的号码呼入,她瞄了一眼后,接了,他说:“今天我一个朋友摆百日宴……”   “那我晚上回家让小杜来接……”   “……”   其实祁继本来是想来邀她一起出席的。   那是他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在听说她已经回国之后,特意打电话过来让他一定带上她。   听得她这么说后,他想到凭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她肯定是不乐意的,这个钉子还是别碰了,于是,“嗯”了一声,挂了。   时檀扔下手机继续工作,五点,杜汀来接,依旧在国贸会近上车。   晚上,时檀在书房和儿子聊着学校生活,一聊聊了好几个小时,母子俩总有说不完的话。   十点,她听得门外有动静,挂下电话出去看,是祁继回来了。   他脸色有些泛红,似喝了不少酒,坐在沙发上,正捏眉心,听得她出来,睁眼,眼神显得热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我们聊聊……”   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还有就是,喝了酒的男人,最好别靠太近。这是她的经验所得。   “我去睡了!”   她躲着。   “等一下,早上你去了西院?”   他叫住她。   “刚刚去了西院?”   他会知道,她一点也不奇怪。   “随处转转!那里不能进?”   她转过了身。   “不能进!”   祁继站起,解了领带,让自己显得随意一点,然后很认真的点头,回答很直接。   “理由?”   她不上得挑了一下眉:   “这是***。”   他说的神神秘秘。   “祁继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见不人的秘密?”   男人却扯出了一朵迷人的笑:   “其实想知道也容易!”   “怎么一个容易法!”   奇怪,他怎么突然改了口。   “给我生个女儿,我就带你进去参观……”   时檀错愕:“……”   他一步一步逼了过来,将她逼到了书房的沙发上:   “这是结婚八年你欠我的……我想做爸爸了,骆时檀,给我一个孩子吧!”   待续! ☆、醉酒,他借机缠人,她勃然大怒   一   下一刻,时檀惊坐下来。现在,鼻塞的情况已经好很多,男人身上这种独特的气息杂揉着酒味,令她觉得有点窒息。薰得她是好一阵晕头转向。   更因为他已将她控制在他的胸膛和沙发之间。这个距离,太近太近了,近到能令她心生不安。   “祁继,你喝醉了!”   她大声叫了一句,心,跟着,砰砰砰狂跳起来,因为想到了昨天在刑侦队看到的他的笔录固。   天呐,这人居然真有这种想法。   让她生孩子,想纠缠她一辈子么漪?   好吧,事实上,她已经生了一个……   可那是意外!   “我没醉。清醒的很!”   祁继唇角翘起,眼神带着一种盅惑人心的温柔,修长的手指,极为轻柔的在她短发上抚了一下。   这个显得异常珍惜的动作,却让她头皮整块儿的麻了起来。   靠,他在私下和别的女人,都玩这种暧味的吗?   隐隐的怒气,莫名袭来……   男人不知情况,正用他清越的声音,柔软的说着话,眼神变得如梦如幻:   “今天摆百日酒的是我一个友人,三个月前,他刚得了一个女儿,那小子乐开了花,逢人就向别人炫耀他家小情人。不过那小家伙,粉嘟嘟的,的确漂亮,还不哭不闹,才三个月,却会笑了……看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檀,给我生一个吧……我保证,我会做个好父亲……”   说到最后,他几乎要起誓了。   “你……你……肯定是疯了……”   时檀想推开这个想入非非的男人。   他却在这一刻低头吻住了她,满口的酒香伴着那湿热的舌头探进了她的嘴里,像是倾尽了所有,占着,不松开,吸着,紧紧缠着,死死的堵着。   不是第一次被男人吻,她和以淳有着太多亲密的吻。   以淳的吻永远是温存的,虽然他很邪气,可面对她时,他是最听话的男朋友,总是温温柔柔,生怕把她掐碎了似的。   而眼前这个男人,七年前,他以一种可怕的霸道强~占了她。   他的吻,有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令她无法抗拒,逃脱不得。   至今,她都深怀恐惧,当他们融为一体时,身体上的疼痛曾深深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人生就此尽毁的绝望,是当时盘在她心头唯一的想法。   现在,这种能令她生痛的吻又侵袭了她!   恐惧感再度在潜意识内漫天卷地的涌来,来得又是那样的迅猛,猛烈到她无法抵抗。   她想挣扎,他却把她抱紧到动弹不得:双腿被夹住,双手皆被束缚在他怀里。   唇与唇密合着,他初生的胡髭扎得她难受,空气被他无情的夺走。   时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丫的,祁继,你他妈又想犯罪了是不是?   怒气在心头,如火如荼的蹿起来。   现在的她,绝不是七年前那只没有反击之力的小羊羔。   愤怒的时檀正要倾尽全力将他顶开,他却突然不动了,头窝在她的脖颈之间,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而且,用在她身上的力量一下消失了,可是,好重……压得她透不气来。   被吻得缺氧的时檀大口吸了一口气后,用力推他:   “祁继,你给我滚开!”   她勃然大怒,狠狠拍他脸孔。   他吱吱唔唔也不知另外说了一些什么话,身子却没有挪动了半下。   “祁继!起开!”   还是没反应。   “祁……继……”   再叫时,已有低低的鼾声响起。   晕死,他到底吃了多少酒?   “祁继……”   时檀咬牙切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身下钻出来,不光折腾出一身大汗,而且,双颊已是通红——   怒啊,平白无故被这家伙占尽了便宜,原来都是酒精惹的祸,原来全是醉话。   她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抡起拳头,对着那张红通通的脸孔,真想狠狠揍上一顿,可拳头都挨到他脸颊了,却又收了回来:   不!   绝不!   和酒鬼计较,那太失她的格调。   静静的房间内,女子呼呼呼的怒气,因为男人的沉睡而一点一点平息下来。   五分钟后,时檀回了房,她再不愿理他,并一再提醒自己,以后,尽量别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这个男人的身体内藏着一只野兽,随地随地能放出来把人生吞活剥咽下肚。   关灯,上床,睡觉,等钻进被子,她却突然又想到室内暖气开的并不是很高,他这样睡着,只怕是要生病的……   哼,真要受凉感冒,那也是他活该……   时檀不打算多管他的闲事   tang,可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后,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办妥似的。到底还是起来,去取了一床被子,往男人身上盖了上去,回房后这才终于有了睡意。   客厅,祁继唇角弯弯,睁开了眼,一抹喜色的笑花在静静的漆黑的夜里轻轻绽放。   他伸手抚了抚唇!   刚刚吻她,有点冲动,一旦沾上,他就不想放,可她不愿意啊,他要是不装醉,两个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恐怕会再次面临冰点,那是他不想看到的。于是,他很干脆的选择装,现在回味起来,却有意犹味尽之感。   是的,唇唇相印之后,他想要的只会更多更多,人的欲~望,永远是无止尽的!   唉,什么时候,他才能熬出头,可以回房睡,软香抱怀,努力造人啊……   只要一想到友人那有女万事足的小样儿,他就醋意十足啊,人家才结婚不到一年,他可是结婚八年了。   多可怜啊他!   二   3月1日,清晨,朝霞将清风雅苑包裹在一片金色的霞光里,时檀在晨跑,耳朵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没注意身后,祁继也一身晨练装,正跟着跑。   这天清晨的雅苑,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绕着园子在慢跑,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杜汀本想陪着跑的,看到这光景,都不敢上来了,他们夫妻晨练,多温馨,她哪能上去做电灯泡,只能站在角落里,无限羡慕的观望!   唉,什么时候,她才能搞定那个男人,也来个夫妻双双来晨跑呢!   正美美想着,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杜汀,过来一下!”   是程航。   她眼神一亮,转身立马看到了那张帅得掉渣的冷面脸孔:   “航哥,什么事?”   堆出笑脸,她是满面殷勤。   “今天上午我女朋友回国,但我有个会议要陪先生开,想麻烦你帮我接一下去……”   呃,什么?   杜汀的笑容顿时僵住!   原来人家有女朋友了啊!   爱情的火焰一下被一瓢从天而降的冷水给灭了!   杜汀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声音跟着一下蔫了:   “哦!这样的,那接来之后,我得把人送到哪呢?”   “这是地址!”   程航给了她一张纸片:“谢了哈!”   挥挥手走了!   待拐了弯,他藏起身形,又往那边瞄了瞄,看到那小丫头撅起了小嘴,捧着脑袋瓜子又敲又打,一副极度沮丧的样子。   他看着,不觉勾了一下唇。   ……   后门附近的林荫道上,祁继加快了步子,绕了上来、   时檀终于意识到有人跟着,这才打住步子,把耳机取了,站定,气息微喘的瞪他。   祁继笑了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显得格外的清亮,就像山间被阳光照亮的泉水,能把万物轻易照透出来似的。   他指指后门说道:   “这出去,有一条山间小道,上去有一座观景塔。站在观景塔上,可以看到整座尧市的风貌。要不,我们比一比,看谁先到?”   他原地踏步了几下后,往后门冲了过去,门警看到时,已把门给打开。   时檀双手插腰,呼呼的吐气,心想:干嘛要和他比。   可双脚却不太听话的跟了过去……   守在边上的门警,含着笑,正看着这对年轻的夫妻,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夫唱妇随的味道。   ……   后门外,绿荫丛丛,一条大石铺成的大道汇集到山间石径之上,石径边上是一条山沟,有山泉自高处落下。   青山,绿水,泉水叮咚,鸟雀轻啼,四周无比幽静,空气无比清新,此地,就如世外之地,清幽高雅——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能挑好地方筑巢。   时檀睇了一睇眼前的美景,再看男人的身影,人家腿长,跑得飞奔,一下就拉开了他和她的距离,眼见就要消失在视线当中,她的好胜之心一下就被激了起来,加快了步子,一使劲,冲上了前头。   祁继看着微一笑,没有故意拔上前去,他还是比较喜欢守在她身后,离着一定的距离,看着她在眼底运动着,那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某几个时间段:   那时,他是三哥,她是小师妹,他监督她,鞭策她,一起在异国的土地上,训练……   如今,温馨的记忆,在现实中重现!   哈,真是美呆了!   ……   山径,蜿蜒盘绕而上,隐没于薄薄的氲氤之气当,阳光自高高的常绿树的树冠间散落下来,落于地上,呈现出一片片斑驳光影。   这对年轻的男女,以一种矫健的身姿,稳稳的速度跑上了山顶,然后一起登上了那座漂亮古朴的高塔。   <   p>高塔足有六层高,显得巍峨而雄壮,但它并不是古建筑,而是新修的。   塔顶,放眼望,是一片繁华之景,晨风拂面,霞光万里,整个城市,尽收眼底。深呼吸罢,郁结于心的情绪,似被拨云去雾,一下就能豁然开朗……   大自然,当真有着一种可以洗涤人灵魂的力量。   “漂亮吧!”   祁继轻轻问。   他喜欢在这里看日出,感觉生活的朝气蓬发。只不过以前,只是孤身一人。今日,却是有伴同行,感觉那是截然不一样的。   此时此刻,她在看风景,而他在看她,两颊生红,秀发轻扬,眼底隐约的喜悦,令她整个人朦朦生光,而他为之着了迷,目光不想离了半分。   时檀不说话。   嗯,她不要和这个沾她便宜的男人说话,默默领略了一番山河之秀美,城市之雄壮之后,潇洒的转头,要下楼。   祁继张口想叫,最后还是没叫,这丫头,还在生他昨天的气呢……   呵,真是一个能记仇的小丫头。   他倚在那里,笑着摇头。   时檀却在这个时候转过了头,眼神眯了一眯,显得无比的危险:   “祁继,你昨天晚上装醉!”   这绝对是一句指控。   微冷的轻风里,他回以无辜一笑:   “我怎装醉了?”   “哼,敢作不敢为!”   她扔下一句,噔噔噔下楼。   祁继连忙跟着下去。   等到了底楼时,他长臂一伸,将她拉住:   “对,昨晚上我的确醉的不是很厉害,说的话,也不是醉话。时檀,我想要孩子是认真的……一个由你为我生的孩子,他的身体里会流着我和你的血液,会遗传我和你的基因……时檀,给我一个吧,好不好……”   面对男人无比认真的眼神,以及无比认真的要求,时檀算完完全全被吓到了,猛得甩开他的手,一时居然想不出半句讥讽之词来反驳呵斥他的异想天开,而像一条脱钩的小鱼,仓惶而狼狈的逃开了。   待续!   还有一更,大约在九点左右出来。 ☆、疑云重重,有人在算计她   一   时檀的精神变得有些恍惚,脑子里一直回响男人说过的话,她是越想越害怕。   这个人竟这么渴望有个孩子!   怪了,他要孩子,只要放出一句话出去,有的是女人排队给他生,为什么要找她?   好吧,她是他老婆…固…   不对,他们只是形式夫妻……   好吧,应该说他们是一对快要离婚的夫妻—漪—   不对,都要离婚了,他却想让她生,这典型就是想缠死她,不打算离婚的节奏。   这种心理,绝对是恐怖的!   要是让他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六岁大的天才儿子的话,那还得了?   这家伙肯定会拿儿子说事,咬紧牙关不同意离婚的。   就算离婚,孩子的监护权,自己是再无可能争取得到的。   那样一个后续发展,与她而言,简直就像世界末日来了一样的让人心慌意乱。   此刻,她真是恨不得把小白快递寄回英国去。同在一个城市,虽说发生相遇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但她心里总难免七上八下,安全指数太差了!   “檀姐,你在愁什么呢?眉毛都皱成一团了?”   开车的杜汀不解的问。   “啊,哦,是工作上的事!”   时檀换了一个坐姿,努力想把那些不安感驱散开。   昨天在刑侦队领到了驾照,那是应工作需要,特发的。不过,她还是让小杜送,主要是这车实在不合适开去刑侦队。   杜汀一边留心路况,一边问:   “对了,我都没问呢,檀姐现在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身为贵太太,还要抛头露脸的出去工作,杜汀觉得檀姐个性真强:一般女人,要是能拥有她现在这身份,保管天天进的是美容院,逛得是名牌专卖店,把自己打扮动人了,才能收得住男人的心。独她例外。   时檀没答,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从事的职业,只是笑笑。当作没听到。   杜汀绝对识趣没有再问,叹了一声,转了话题:“檀姐,我失恋了!你给我使的招,我还没派上用场,现在算是彻底用不着了……”   她唉唉的也跟着耷拉起眉儿来。   时檀的注意力被转开了,好奇的问了一句:   “怎么说?”   “原来他是有女朋友的。今天还让我特意去接她。你说我倒不倒霉。家里司机又不是我一个。他也太能摧残我了……”   伤心呢!   心里吃味吃得厉害,却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时檀凝神:是这样的吗?   这丫头暗恋程航,凭那人智商会感觉不出来,还派出这样折磨人的活来?   不对!   她立即觉察到了其中的异样,问:   “我问你,你昨天都干了一些什么?”   “是和平常一样啊,打打球,下下棋,和苑里的其他人一起吃饭,然后睡觉?昨晚没课,所以一直在园子里混时间……”   她的生活啊,就是这么的简单。   “哦,那你平常有没有走的比较近的男性工作伙伴,或是会嘻嘻哈哈闹在一起的异性朋友……”   时檀想了想,又问了一个问题。   “有啊!有两个门警,和我关系特别铁。对了,其中有一个厨艺特别棒,我是个吃货,常常会去品尝他的美食……昨晚上,我和那两个警卫,以及平姐陈妈妈一起喝酒来了……喝得有点醉,最后,还是小宇和平姐送我回的房。倒霉的是上楼时正好和那冰山撞到了……”   “小宇是谁?”   “就是那会做菜的哥们!”   这孩子,生得娟秀,但骨子里透着几丝男儿气,不是特别拘小节。   时檀神情一动:“你有留心程航当时是什么反应?”   “怎么留心,我喝得都快神志不清了!”   时檀不觉勾了勾唇角,眼神跟着亮堂了起来。   看来,杜汀这事有戏啊!   人家程航肯定是不乐意她和其他警卫混得太熟,心里不舒服了,今儿个这是故意酸她来了吧……   啧,那男人,咋那么闷***?   “你去接也好。顺道你可以探探那女的口风,我教你怎么说……”   时檀就谈过一次恋爱,关于谈恋爱,经验不是很足,那时,都是被动的,以淳说,让她做他女朋友,她就成了他女朋友。   也没有花过心思去悟男人的心,因为以淳的心是属于她的,不用悟,她就能猜到他的所思所想。   那时,心心相映,是他们的爱情模式。不像杜汀,爱的这么辛苦。   虽然恋爱经验不足,但她是学过心理学的,比较能从客观的角度,理智的分析各种人的心理活动。   “为什么要这样做?”   tang听时檀口授完那些话后,杜汀瞪大了眼,不明就理的问道起来。   “你就这么去做,有了结果,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时檀还是让杜汀在市区将她放下,进得主城区时,下了车——祁瑛的车依旧跟着,不过,这一次换了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以她估计应该是祁瑛请的私家侦探之流的角色,这是想抓她的小辫子吗?   这次,她进了一大型超市,把跟踪的人撇掉之后,去了刑侦队。   一上午,她把七年前以淳的坠江案拉出来看了又看,上头的资料显示,以淳是被连环车祸撞入江中的,生还的概率几乎为零——由于这条江的江底,有一道地理深沟,车子要是正好撞入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沟的话,就很难被声纳器找到,就会成为失踪人口,报备注明为死亡。   可,如果以淳已死,那李澈又是怎么一回事?   时檀很想见一见李澈以了解情况,可现在,她根本没法联系到这个男人。   她在猜,祁瑛跟踪她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李澈不见了?   连她也认为李澈就是以淳,所以,才在暗中跟踪她,想来个捉奸捉双?   嗯,或许有这可能。   ……   中午的时候,时檀接到了一个英国来电,是一个英国女同事打来的,那人叫露西,是时檀除了方桦之后,在刑警队里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女朋友。   “安妮,你让我查的事,有消息了!”   时檀马上精神为之一凛:   “快说!”   之前,她在怀疑祁继四年前出现过工程故事,才受了伤,是一种借口,所以,她让同事去翻那件事的案底。   “四年前伦敦的确出现过一起工程事故,死三人,伤四人,可你所说的祁继并不在受伤名单之中,我不明白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完全是平空捏造?”   她诧异。   “是的!”   既然是平空捏造的,那么阮盈玉为什么会向上级回报那样一个信息呢?   而且她的上司也认同了这样一个信息,并没有让人彻查这事,原因何在?   “我让你查祁继在爆炸案前后有没有和俞郡有过接触这件事,有头绪了吗?”   时檀又发一问。   “我们一个同事,有看到过这个男人曾和被害人俞郡闹过别扭。那俞郡是个色鬼,喜欢揩女人便宜,有一回俞郡调戏一个服务生,这个叫祁继的男人,曾替那女生解围。两个人闹的很不愉快!   “对了,重要的是,我昨天收到了一张照片,现已经发到你邮箱,你自己看看。根据我们这边技术人员的数据分析所得,这张照片应该不是PS出来的。如果属实,这个男人应该和俞郡之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是有关个案资料当中,祁继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姿态。虽然之后曾有人对祁继进行过调查,可最后皆不了了之!”   时檀惊诧之极!   如果是这人杀死了俞郡,制造了那起爆炸案,那为什么之后的他怎么就能逃脱掉那些法律责任?   他的手就那么长?   能在英伦地上行各种贿赂?   从而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关键,杀人动机呢?   时檀心头泛起层层疑云,最后说:“露西,麻烦你再找几个线人,查查祁继之前和俞郡有过什么致命的矛盾没有?还有,我要知道当初是谁负责工程事故案和大爆炸案的。他们的相关资料,麻烦你收集一下,然后发到我邮箱里。关于这两件事,我想我必须着重了解一下……”   “好,等我消息。”   才挂下电话,另一个疑惑,马上跃上时檀心头:   是谁给露西发的短信?   那人目的何在?   这件事也必须好好彻查一下。   于是她又打了露西的电话。   ……   彼时,尧城某处。   一个女人正在问一个男人,语气是担忧的:   “这样做,你想过后果吗?”   “后果不外乎两种:要么皆大欢喜,要么从此陌路。反正,我就是想让她查四年前的事,倒要看看查到最后,她该以怎么一种心态去面对她男人?”   男人笑的奸诈。   女人狠狠抽了一下嘴角:这家伙这是在挖坑,准备把人埋其中啊……   待续!   明天见! ☆、时檀是他的,他要夺回爱情   一   嘉市,李澈在独自寻找那段已经被遗忘的过去。   根据慕以淳的资料显示,他是一个孤儿,小时候和流落在外的时檀一起落魄在街头,两个人一起共患难,相扶相守彼此取暖。后来,骆时檀被接回了骆家,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慕以淳一起带回骆家。接她回去的骆遂忻欣然答应了她这个请求,就此收养了慕以淳。   在骆家七年,慕以淳和骆时檀形影不离,晨昏以伴,他们有着生死相伴的情谊,他们更是深深爱着对方的情侣。   来到嘉市的第一天,李澈偷偷翻进了慕以淳和骆时檀曾经住过的别墅,只是家里冷冷清清,主人似乎不在,空落落的主屋,一片死气沉沉固。   他偷偷上了楼,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游走,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最后在骆时檀的卧室停下了步子。   在这间屋子里,他看到了一张巨幅照片,被静静的挂在墙上,上面有一个笑得灿烂、又静若夏花一样的女孩,她春青,富有朝气,目光闪着一种宁静出尘的美漪。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想到了那一天,她那充满狂喜的一抱,心脏处,一下紧缩。   来到嘉市第二天,李澈去重游了他们一起读书的校园。   清晨时分,独自走在绿荫荫的校园小径上,呼吸着校园纯净的空气,看着四周人来人往的学子,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年少情事,两张稚气未脱的脸孔,或曾在这里追逐嘻戏,静享着青春赋予每个人的爱情冲动,在知识的海洋里,一起成长,一起守护着他们携手建立的小世界——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来到嘉市的第三天,李澈去了宣判慕以淳有期徒刑一年的法庭。   面对无比庄严的审判厅,他目光沉痛,无法想象那时的慕以淳会是何等的绝望,心爱的女孩子,为了家族,为了救他,而不得不嫁与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而他却必须面对漫长一年的铁窗生涯——生活再次残忍的抛弃了他。   来到嘉市的第四天,李澈去了监狱。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那个朝气勃发的少年,曾被囚禁在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肯定天天在思念他的爱人……伤悼他那份被人夺走的爱情……   可那种深爱的滋味,如今都到哪去了!   当李澈和慕以淳划上等号,记忆却还是只有法国的那一些零星片断,关于过去,他依旧是一片空白的。   他记不起那些旧日的情形,也记不得他们一起牵手走过的每一天,更记不起当初铁窗之下,那种钻心蚀骨的思念……   这令他无比沮丧……   “七年前,慕以淳和骆时檀发生过什么?”   他曾打电话给那个男人,想问明当年慕以淳半夜飙车于跨江大桥的原因所在。   那人回答:“骆时檀从国外回来,接你出狱,你们约好就此私奔,祁继出现阻止了你们,把骆时檀强行带走,将你打伤,看住。半夜,你逃出来,想回骆家找骆时檀,被祁继派的人撞进了江里。是我救了你!”   “为什么救我?”   那人没说。挂了。   李澈没有再问,心痛如绞。   他突然想到,骆时檀在婚后一年还愿意和他私奔,七年后再见不顾一切就抱住了他,这足以证明她依旧爱他。   那可是他曾经深爱的女孩呵,却成了别人的妻子,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毕生最大的耻辱,虽然他回忆不起曾经的一切,可是,当他把过去和现在连到一起,他的心底,就会喷薄出一种难又言喻的仇恨——   时檀是他的!   他在心里这么坚定的认为:   七年前,祁家夺走了他的爱情,葬送了他的人生,七年后,他会把这一切一一夺回来。   ……   在嘉市,李澈连续转了好几天,将嘉市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可惜记忆一直顽固的锁着铁门,不让他窥探那些浸染着无数欢乐和悲痛的过去。   他想再这么茫然的寻找没有任何意义,他该去找骆时檀,这个女人一定能帮他找回那些曾经的记忆。   重要的是,他要重拾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爱情。   2012年3月2日,李澈坐在一辆不起眼的越野车回到了尧市,路上,他打通了助手唐奈的电话,问:   “骆时檀现在在哪?”   唐奈这几天一直在监视祁园。   “先生,这几天,祁继不在祁园,他住在明山清风雅苑。他太太骆时檀,有和他一起住在那里。已经一连两天,骆小姐在市区下车,后乘车在菜市场附近失去了行踪。另外,关于骆小姐在英国读了什么专业这件事,我们查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骆小姐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否则不可能轻易从我们的视线里走丢……”   李澈听完,目光沉沉接了一句话:“盯着清风雅苑,一有她的行踪,就跟我联系……”   “好的!”   正好红灯,   tang李澈翻看了未接来电显示数量,祁瑛:159个。   他默默看了一眼,划通了她的号码,放在耳边。   很快,祁瑛的急切的声音传进了耳内:“喂,澈,你在哪?”   “开车!”   他淡淡答,车窗开启着,有一阵阵冷风卷入,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担心死你了……之前,我们说好的不是,去登记结婚的……”   她的语气满是委屈,似乎有哭出来的预兆。   李澈沉默了一下,当初接近祁瑛,他的确没怀好心,为的是查出一些困扰自己的事。   这个女人,待他是挺好,和她相处起来,感觉也不坏,但如今,真相已浮出水面,这层关系,自然是越早说开越早。   于是,他稳稳截断了她的话:   “见面详谈!”   二   午餐后,方桦从厕所回来,看到时檀正在整理衣物:   “干嘛?这是?打算去哪?   “祁氏国际!我们找祁继谈谈了解案子,查看一下现场去!”   她把刚刚领到的枪插到枪套里,斜佩在身上,然后穿上外套。   方桦笑了,靠着桌面,见办公室内别其他人,凑过去低声问:   “你现在打算以什么身份去见祁继?”   “为什么我觉得你笑得不怀好意……”   时檀回头瞅他。   “我就觉得吧,周庸有句话说对了,你对祁继的敌意真是不一般的严重……”   “stop!”   时檀做了一个停的动作:“在这里,我得郑重说明一下,第一,我绝对不是针对他。第二,我清楚我的职责,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一定对得起自己的头衔。”   “好了好,我知道了,走吧,咱找祁继玩玩去……小白那么精明能干,我在想啊,这位祁先生会有多难缠……”   方桦笑着勾了勾她的肩,冲她抛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时檀白了一下眼,转而又想到了早上男人说过的话,烦呐!   很想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可偏偏查案子必须接触这个男人。   三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女人开着警车来到了祁氏国际大厦。   站在华丽丽的大厦门口,方桦抬头看了看那高耸入云的楼层,叹了一声:“有钱人啊,真是有钱人啊……啧啧啧,那家伙,才三十二岁啊,怎么就站得那么高?我可是奔四的人了,每天还在混饭吃。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贪想啊……就你这傻瓜……一门心思想往外推……”   “喂喂喂,你又来是不是……”   这人时时刻刻想劝她放下离婚的念头。   “有时我真怀疑你是祁继派来的说客……”   时檀瞪了她一眼。   方桦哈哈一笑:“我要是祁继派来的卧底,小白早回家认祖归宗了……”   两个人相携而入,迎面,一股浓郁的商业气息扑面而来。   祁氏国际是尧市最大的一个集团公司。   据说,祁氏拥有全国最吸引人的职工福利,每一个为祁氏效力的人,一旦进入,就不想再跳槽。无论从事你从事哪方面,都能在这里找到一个满意的位置,而且还能不断的获得晋升空间。伴着晋升,职员所能得到的是福利的升级。每个为祁氏工作三十年的老员工,退休之后,皆衣食无忧。   时檀嫁给祁继八年,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丈夫的工作区域。   一进入大厦,她就发现,正处于工作状况的祁氏员工,每一个人都精神饱满,面带微笑。无论男女,皆西装革履,统一着装。   祁氏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员工进出,皆刷卡,无卡不能入。访客进入,需要出示访客码,和谁约定的,谁就会给访客发送独一无二的二维码。进去需要刷码区扫码。无预约的,则必须通过大堂经理处,进行身证核实,作临时性预约。要是所预约对象没空和访客见面,访客等得及就在底楼等,等不及就只能离开。   “您好,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大堂柜台处,一个秀气的女孩微笑询问。   时檀扬了扬工作证:“我们是特派刑警,约见你们的总裁,想请他协助我们作一番调查。”   “您稍等,我打个电话上去看总裁有没有空……”   工作人员很好说话,马上打了一个电话。   一会儿,她挂下电话说:“总裁正在开会,不过,总裁助手让我带你们上去。请在这里作一个访客记录……”   一本记录本递了上来,上面写着一些临时约见的访客的名字。   时檀把名字签了,又瞄了一眼那本记录本说:“你们这里有这么严格的出入制度,那我就不明白了,那天,阮盈玉进入大厦顶层,你们怎么会没留心到……”   工作人员   露着一抹台面上的微笑,回答:“那天不是我值班,不怎么清楚。当日值班的小王,已经被停职,有需要,两位警官可以随时传唤她来问话。”   方桦笑看着,这个前台,说话挺小心的。   “请,我带两位上去……”   十分钟后,时檀出现在第60层楼上,这里是祁继的办公地,整个楼层,将近五十名高级金领,皆听命于他,这里所发下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令整人商界为之震动,这就是祁继的个人能力的体现。   “两位在这里稍等,我们总裁现在……”   程航突然出现,面带得体微笑,过来打招呼,却在看到转过身的时檀之后,楞了一下。   “你好,我叫方桦,这位是我的搭档安妮,我们是特派刑警,特是来和祁总了解一些案情,不知道祁总现在方不方便……”   “哦,总裁现在在和英美两地分部的负责人开视频会议。估计还有半小时才能有空。这个会议会影响祁氏下一季的销售额,很重要,所以,两位恐怕得等一下了……”   程航回过神,权当不认得骆时檀,以一种标准的工作态度对付着,脸孔上挂着的是一个职业性的笑容,不过显得有些清冷——想到杜汀称他冰山男,她不觉得一笑。   “那我们等一下!”   时檀往沙发上坐下。   程航马让人给奉茶,自己则急急进了会议室:   干啥?   去报告老板:老板娘来查他了呀……   待续!   还有一更在九点左右。 ☆、询问,她要申请他和死者胎儿的亲子鉴定   一   会议室内,祁继正和十来个祁氏的高层,一起和分部的负责人讨论下一个业季该怎么提高业绩。   祁继时不时插上一两句洞烛市场的话,让某些意图推卸责任的手下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在所有人眼里,祁继的眼光,以及想法,都让人为之叹为观止。所有人都认为,祁继的成功,不仅因为,他有知人善任之能,更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以及笼络人心的手段。   他是祁氏的神,每个人都敬他畏他固。   在员工眼里,祁继神圣,不可亵渎。   他谈笑风声,就能左右尧市的经济走向;他雷厉风行,能令对手心惊胆寒;他体恤下属,能为他们雪中送碳;他有花边,但一个个新闻,只是新闻人的猜测,只会平添他在外的神秘色彩漪。   所有认得祁继的人,都知道此人,心思深绵,遇事不惊,不乱。   在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惊扰到他,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抓住了他的心,从而令他蜕变成普通男人。   但程航知道:老板一直在意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骆时檀。   他不清楚骆时檀与老板而言是怎样一个不同意义的存在,但他明白,老板在这个女人身上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这份心思,历经八年之久,只是那个女人一直不知道罢了。   一份资料,经程航之手递了过去,祁继接过,看到上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太太来了,现在,阮盈玉案件,现在由她经手办理……正在外头等着。”   祁继抬了抬眉,目光平静,依旧淡淡的听着汇报。   在公事上,他的态度,绝对是严谨而认真,绝不因私而误公。   半个小时时间他以犀利的语言,道出他对他们各种企划的不同见解,以及对于未来商机的看法。   会议结束后,祁继在办公桌前静坐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认为老板在考虑公司的运营问题,一个个默默离开,不敢打扰老总的思绪,谁能想到他们的老总,在想女人,回忆早上自己说了那句话后,女人狼狈逃走的模样。   是的,清晨那事发生之后,那女人就开始避着他,最后还早早离开了雅苑,不愿意再跟他研究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为此,他表示很郁闷!   给他生孩子,就那么为难她了吗?   老婆不都该给老公繁衍后代的吗?   “戴聍,走,陪我会会我那个刑警老婆去!”   他叫上座下首席律师,往外而去。   二   方桦正在喝茶,看到门开,一个英气迫人的男人,走了进来,浅灰西装,银色领带,发型清爽有型,正是那位能倾倒万千女性的祁大总裁;其身后,另外跟着一个气宇不凡的男人,和程航左右跟随。   “这位是我们的总裁祁继祁先生,这位是我们集团首席律师戴聍;这位是方桦警官,至于这位……”   在边上为他们介绍的程航一时语塞:给老板介绍老板娘,这感觉说有多怪就有多怪了。   “我叫安妮!”   时檀站起静静自我介绍,目光淡定,就好像,她和他当真是陌生人一样的疏淡。   “我是方桦!”   方桦也跟着站起,看了这对夫妻一眼,微微一笑:   一只是老狐狸,一只是小狐狸,心思都深,就不知他们要是斗起来,谁会更胜一筹。   她在心里莫名一乐。   “两位,坐……”   祁继扬手,示意她们重新坐下,程航让人给老总泡了一杯新茶过来,掩上门,在边上站着。   会客厅内,祁继和方桦、时檀对峙而坐,律师戴聍坐在边上一单人沙发上。   祁继的目光在妻子脸上停顿了一下,工作状态的骆时檀,闪闪发光,很迷人,就不知道在她心里是怎么看待阮盈玉这事的,这么想着,一个淡淡的笑泛起。   “关于阮盈玉这件事,我们还有一些疑问想要问问清楚……”   方桦一正神色,带着很官方的笑:   “还请祁先生配合我们警方合作,以确保这个案子可以顺利破案……”   “那是每个市民都应该做的事。嗯,请问吧……”   男人双腿交叠,坐姿优雅,脸上还带着一抹浅笑,显得亲切而友好。   方桦瞄了一眼,不是不怎么好打交道的吗?现在怎么看着很老实的样子?   她扯着唇角笑了一个,开始提问:   “第一,四年前七月份,你是否去过英国?”   “去过!”祁继答。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那年七月,我在英国出过事故。为此发过高烧,好长时间没上班,还因为这样害得祁氏的的股市生了一些波动。那一个月,后来被股民称之为波浪月。”   财经新闻上的确有这样一   tang个说法。   “再请问祁先生,你为什么每年都会去英国顿留那么一段时间?”   “祁氏在英国有上市分公司,每季例行公事出差英国,那是我的工作任务之一。”   “哦,是吗?仅仅只是工作?”   方桦深深一问。   “要不然还能为了什么?”祁继哂然一笑,浑身逼露出一种眩目的男人魅力:“方警官可能不知,我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我只知道祁先生的诽闻和您的工作能力一样的强。”   这话,赞损掺半。   祁继将笑容勾得特别的迷人,在垂头作笔录的时檀脸上顿留了一圈,不疾不慢的说道:   “媒体工作者的嗜好,就爱夸大其辞,无风都起生起几丈浪。”   “可祁先生,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要是你的行为不引人暇想,媒体人怎么会想入非非?”   方桦有力的回击。   祁继目光一闪,再度微笑:   “方警官对祁某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是在为某人抱打不平吗?”   时檀感觉到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这个说话阴阳怪调的男人,接上话:   “祁总,我们这是出于工作的需要,不存在为谁抱打不平的意思。”   他似笑非笑:“是吗?我以为你是借机想知道一些什么?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你可以私下问我。我保证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时檀皱眉,瞄了方桦一眼,示意她别再问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方桦见状,耸了耸肩:“行,你问,我来作笔录!”   她把笔录册接了过去。   时檀骑虎难下,只好摆出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继续往下询问:   “祁先生,请问,你和阮盈玉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祁继回答:“三年前一场舞会上认得的!”   “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她问的平静,而他微微弯了弯唇:   “那不算交往!安警官,我和李队的谈话,不知你有看过没有?作为一个合格的警探,在办理一个案件时,应该会对这个案件有一个比较清醒而全面的了解,才能更快的进入工作状况。否则,就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金钱……”   这个男人谈吐之间充满着一种让人讨厌的自信,而且眉目之间没有半点心虚之态,这说明什么?   他和阮盈玉当真没有那种关系吗?   时檀若有所思了一下,才答道:   “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员,不需要祁总来认可或是评定。因为你不是我的上司。而现在,祁总需要的是配合我们工作。谢谢!”   她语锋犀利的回击过去,直惹得祁继低一笑,似乎觉得这样的斗嘴,相当有趣似的:   “好,那就当是跑题了。请继续问!”   时檀又一连问了好些个问题,祁继都一一作了解答。   一刻钟后……   “好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件事,我们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请说!”   “由于在英期间,你的专机曾飞过美国洛杉矶,当时阮盈玉就在洛杉矶,虽然你已经提供当时你在英的时间证人,但由于这个时间证人是你属下。我们这边没办法确定你和你的时间证人有没有串通,所以,接下去我们会向上级申请,检验你和死者胎儿的NDA……以确定你所提供的信息的准确性,希望你能配合……”   时檀很职业化的扔出了这样一个要求后,方桦抬头,露出了一个好玩的笑。   边上戴律师也马上表示了反对意见,沉下脸色打断了:   “安警官,在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祁先生和死者有过非正常男女关系之前,你们无权提出DNA亲子检测这个要求。”   祁继挑了挑眉,摆了摆手小戴坐下,嘴里懒懒吐出一句: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安警官!”   “请说!”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你这是以什么身份请求我作这样一个检测?”   待续! ☆、针锋相对,唇枪舌战,时檀“审问”祁继 (精彩)   一   祁继是一个善于谈判的高手,他研究心理学,喜欢攻心,他更会操控说话的主控权。   在发出这样一问之后,他的眼神一下变得深沉,没有给时檀任何时间回答,他再度拿握着说话权,往下稳稳地有力的说道起来:   “如果你是以警方的身份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抱歉,我有足够多的人证可以证明我和死者在那一个时间段内没有任何接触。做这个检测,是对我人格的污辱。   “如果你是以祁太太的身份要求,那我可以同意,不为别的,以洗刷我的清白。但事后,你得为这样一个不信任的行为,向我道歉。至于道歉的方式,得由我来决定。到时你只能接受。固”   两句话表明了这样一个意思:   一,他是一个无比骄傲的男人,底线不允许被贱踏漪。   二,他是一个维护婚姻的男人,可以向妻子表明忠贞,但不接受不信任,妻子得为她的不信任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时檀一下哑口无言:“……”   “咳咳咳……”   方桦干咳了几下,马上加以圆场:   “祁总,我们现在是在办公事。”   “要是公事公办,对不住,我没办法答应这个已经超越我底线的请求!”   祁继微笑拒绝,眼神微冷。   时檀和方桦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彼此的看法:阮盈玉的孩子,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   时檀没有针对这件事继续强求:这个男人是不可能接受被强求的,而她实在没必要以祁太的身份去做这个可笑的检测,之所以会提这个问题,主要是想看看他面对这个问题时,会不会有异样的心虚表现出来。   事实证明,他是坦荡的。   接下去,她就其他方面对祁继作了一些询问,偌大的会客厅内,响起了这对夫妻的问答之声,而方桦则在边上飞快的做着笔录。   时檀问:“请问祁总,你了不了解阮盈玉有没有其他关系亲密的男性朋友……”   祁继回答:“我和她本来就不熟,她的私生活,我不清楚!”   时檀问:“对于阮盈玉在祁氏国际跳楼,祁总有什么想法?”   祁继回答:“我很疑惑,谁想黑我祁氏,这也正是警方应该侦查的重中之重……”   时檀问:“贵公司有没有人和阮盈玉结仇的?”   祁继回答:“祁氏大厦内的员工总共有一千多人,阮盈玉从来没来祁氏,但她私底下有没有和祁氏其他员工有所交往,那不是我能知道的事!”   时檀问:“那请问,祁总你有没有和人结了不可解的大怨?导致那些人拿阮盈玉来报复祁氏?”   祁继回答:“我是个商人,为了公司着想,有时难免会和一些对手公司在经济利益上生成矛盾。至于阮盈玉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死于非命,那是警方该侦查的事。不是我职权范围之内。我希望的是警方可以尽快破案。阮盈玉跳楼,对于祁氏的冲击力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总归人口相传,有点难听。”   时檀听完这句话后,淡淡瞟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身边养着那样的人,她才不信,他会完全信任警方,自己不去查个水落石出。   总而言之,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奸诈之人。   待问到差不多,时檀转了话题:   “我们想看看案发现场!”   “行,我让程助理带你们上顶楼……”   祁继点头,非常非常的配合。   笔录录完,时檀取来细细看了一遍,然后递给祁继:   “麻烦祁总看一下,要是没问题,请签个字。”   “嗯,没问题!”   祁继接过,一目十行扫了一圈,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大名。   将资料收好,时檀站起来又提了一个要求:   “另外,我想见见你们保安部的几个工作人员,当天负责大堂接待服务的那位小姐,以及那一天的视频……”   “没问题,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一个会议厅,你们可以在那里一一和他们作一个最直接的接触!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失陪,接下去有什么事宜,两位可以找我的特助处理……”   男人站起,看了看表,表示他很赶时间。   方桦马上笑着伸出了手:“感谢祁总百忙之中抽空配合……”   “不客气!”   祁继挂着适宜的微笑,和她握了一下手,目光一闪之后,也冲时檀礼节性的伸出了手:   “安警官,听说两位是国际刑警,祁某在此预祝两位早日查出事实真相,以正我祁某人清誉。破案后,我一定送警旗以示道谢……”   面对这只手,时檀面不改色的回握了一下,明知他故意的,可她要是视而不见,就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   “刑警的职守就是打击犯罪,寻求真相。我们办案,从来不贪图别人回报什么……   tang只要祁先生行得正,坐得端,污名污不了你,真金永远不怕火来炼……”   大手和小手轻轻一握,两夫妻各自带笑,目光逼视着对方,客套的言辞,挟着犀利之色。   边上,戴聍和程航对视了一眼:七年后的的祁太太,绝对有可以抗衡祁先生的气势,这对夫妻,要是较起劲来,绝对精彩。   “对,真金不怕火炼。我爱听这话。安警官,你忙,我先走一步……”   祁继一笑,引头离开,律师戴聍紧跟其后,没一会儿两个人就闪出了大门。   会客厅内,收回手的时檀,忍不住在自己的裤袋边上擦了擦,被这个男人握手的滋味,不太好,这个的手心,太有温度,一层层炙热感传上来,烫到她了。   方桦瞄到了她这个小小不自在的神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祁继这个人,真的很能影响到时檀的情绪,哪怕是一个简单的握手,都能让她感觉异样。   她觉得,她和他,也许还有发展的可能。   十分钟后,在程航的带领下,时檀和方桦上了顶层。   她们有看到,在阮盈玉跳下去的地方,被围了警戒线:这地方有半人高的栏杆,附近摆着一些花草,都被圈了起来。   站在那个位置,时檀看着底下如蚂蚁似的人,想着她会是被谁放进来的?   又是谁害死了她?   既是谋杀,那自然肯定有凶手。   而且那凶手肯定和祁继结了深仇大恨的。   重点,阮盈玉汇报MI6的信息,都表明,她对祁继的印象良好,甚至于有坦护之意。   时檀觉得:阮盈玉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喜欢祁继,那肯定有在私下欣赏他。   她认为:阮盈玉作为一个探员,在工作期间怀孕,代表这个女人肯定很爱那个男人才对。可她却在和祁继“分手”之后,又跑来祁氏公司,这代表什么?   有人拿了什么威胁她?   又或是她是紧张祁继,才赶来这里,结果却被人暗杀于此?”   她一边斟察现场,一边想,无数疑惑,在脑海回来浮现。   半个小时之后,她正准备离开,目光乱瞟之下,却在一盆花开正艳的花盆里,看到了一个闪光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套着小尼龙袋的钥匙被硬插在那被枯枝掩盖的泥土内。因为之前风大,那枯枝被风吹掉了,后来又下了雨,雨水冲走了一些泥,于是才露出了那一点钥匙头。   她连忙戴上手套,将那钥匙给挑出来。   “这里怎么会有钥匙?”   方桦也围了上来。   “拿回去做一下纹指扫描!”   时檀说。   阮盈玉既然是一个被精心训练出来的探员,如果连最起码的应急能力都没有,就太对不起她的身份。   时檀觉得她会在临死之前留下一些线索的!   也许,这个钥匙,会是一个转折点。   二   整个下午,时檀和方桦在祁继临时提供的会客厅内,和祁氏的保安做了一番了解。   可惜,这些人都说不清楚阮盈玉是怎么上的楼,而楼道监控也没有发现阮盈玉的行踪。   那她是怎么出现在楼顶的呢?   关于这一点,也正是案件的关键所在,可惜一时之间,她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四点,时檀收工,悄声对方桦说:“我要去接小白放学。这些资料你带着拿回支队去。”   方桦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一起走!”   边上,程航一直陪着。   二人整理了一下手上的各种资料。   方桦笑着冲程航伸手,客气的说:   “程先生,感谢贵公司的配合……”   “不客气,配合司法机关工作,是每个自然人、每个单位应该做的事。”   程航的脸上至始至终挂着得体的微笑,一直送她们到楼下,这才打电话给老板说:   “太太走了!她们刚刚在楼顶上找到了一枚钥匙。已被带回!估计是阮盈玉留下的。”   楼层最高处,祁继站在落地窗前道了一声:   “嗯,知道了!”   挂下之后,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的男人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眼神闪亮:小丫头心细挺细,那片地方,他也不知查看了多少遍,没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她倒是有本事啊,一来就查到了一些线索。这几年没白混。   他又一笑,抚了抚黑晶似的手机壳,思绪忽然一转,想到晚上“三哥”和她还有约会,就给她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彼时,时檀坐进了警车,那是刑侦队给她俩配的,听得电话响起,拿来一看,迟疑了一下接了:   “下班了吗?”   男人温温的声音传进耳朵,有别于刚刚在公司的淡寡。   时檀淡淡答应:“嗯!”   “需要我派车送你回家吗?”   “不需要!我还有事要办,晚上在外头吃。回头我会跟爷爷奶奶打电话的。”   她想了想,还是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踪,今天晚上,她和三哥有约。   “知道了,别太晚回!”   就这么挂了!   时檀一怔,他没有专横的加以干涉。   “哎,发什么呆?”   方桦在时檀眼前晃了晃。   “哦,没什么……”   时檀回神系好安全带。   “我想问你啊,那个程航是不是祁继身边的红人?”   方桦发动车子,将车子倒了出去。   “对,这个人,是双博士,在祁氏有着不可小觑的地位,是祁继的得力助手……”   时檀的眼前立刻浮现那人清冷有礼的脸孔:“绝对的精英人物……”   方桦表示认同:   “看着的确有高层的气质,不过,他并没有因此露出轻狂之气,整个人显得沉稳内敛,相处起来,挺让人觉得舒服的。”   的确如此。   时檀点头,等着方桦的后话,一般这家伙赞人之后,肯定会另有说辞。   “檀,我想说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程航作类比,我觉得你之前对祁继的各种看法都显得过于武断。陈见太深的话,就会蒙蔽心智,你该放下所有不该有的偏执,以客观的眼光去认识这个男人,然后再来衡量要不要离婚……把你儿子的感受考虑进去,这是很重要的。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在我看来,能不离婚就不离婚。”   果然又是一番语重心肠的劝说。   时檀靠在那里,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言词激烈的表现立场,脑海里再度回响起男人说过的话:   “给我生个孩子吧!”   “我想要孩子是认真的!”   莫名的心浮气躁,再度肆虐心头。   时檀别着头,盯着窗外,不作答,也不想深入的想。   十分钟后,她却突然迸出一句话来:“方,我们被跟踪了!”   待续!   第二更在九点左右!   猜猜会是谁跟踪了她们? ☆、跟踪,无比震惊,“私生子”曝光了   一   跟踪时檀和方桦的是陌澜,起因是这样的:   下午一点半,陌澜往总裁办公室送资料,意外的看到了骆时檀的身影,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她瞪大了眼问首席秘书欧叶固:   “这两位谁呀?漪”   欧叶是祁继手下的唯一一个女秘书,已婚,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知道这个陌澜是祁家养大的小公主。不过她不清楚刚刚进去的人就是骆时檀。   正确来说,整个祁氏,除祁继几个身边人,其他人都没见过祁太太。   “俩女刑警,过来调查阮盈玉事件的。”   陌澜瞪直眼:“你认得他们吗?”   “不认得。听说是从国外特派过来的。”   “叫什么名字来了?”   “年长那个叫方桦,像着的确有女警的味道,年轻那个叫安妮,长的真是漂亮,一眼让人觉得是贵太太的料,想不到也会干这一行……小陌,你在吃惊什么呀?”   欧叶看到她神情有异:“你……认得她们?”   “不……不认识!我去忙!”   陌澜魂不守色的出来,心头全是疑问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骆时檀什么时候成了警察?   而且改名成了安妮?   她惊诧之极,一个下午,根本无心工作,几次偷偷去窥望,后来因为有事,跑去了银行。   四点钟,她从银行办事回来,回到公司附近时,看到那两个女警,一起上了一辆警车,她急忙转了一个弯跟了过去。   为了防止被发现,她离的很远。   因为红绿灯的关系,她跟了几条街后,那辆警车一下从她视线里消失了。   正当她失望,想要折回,那车突然又绕回到了她面前。   她连忙紧刹车,来了一个急转弯又跟了上去。   这一次,她紧紧跟着,眼睁睁看着警车驶进了市刑侦局。   奇怪的是,上去的是两个,下来只有一个。   她瞪大了眼,骆时檀人呢?   正想着,那位方警官竟径直冲她的车走了过来,还用手敲了敲她的车窗,一脸高深莫测。   她只好摇下玻璃,探出头问:“警官,什么事?”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一路跟着警车,啥意思来了?来来来,下来下来,咱们去局里坐坐……”   方桦冲她直勾手指头。   陌澜连忙陪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感觉看到一个熟人,对了,警官,刚坐你副驾驶室那位呢,我是看着那位眼熟,这才跟过来的,像我家一个很久没见的亲戚……”   “抱歉,对你的说法,我表示怀疑,请你下车,咱到局子里坐坐,喝杯茶……”   方桦开了车门,执意要请她进去。   陌澜不由得叫苦连天,再三解释:   “我是祁氏国际的财务部的……警官我还有事,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向祁氏确认一下……这是我的工作证,你可以核实一下身份……”   方桦拿着她的工作证和身份证作了对照,念着:“陌澜……”   “对对对,我叫陌澜!”   “行了,既然是祁氏的人,我就不为难你了。以后别没事跟踪别人,小心惹祸上身……走吧……”   砰,她把车门给甩上。   “多谢警官提醒!”   陌澜松了一口气,马上发动车子。   待车子转了一个弯,通过后视镜,她看到那个方桦抱着胸,勾了勾唇角。   她突然很想拍自己的头:真笨,她们是刑警,怎么可能被她跟踪了?   很显然,警车刚刚失踪了一会儿,骆时檀就是趁那时候下的车……   啧,那女人,做事这么神神秘秘,这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吐着气,正   tang自扼叹,手机上有短消息进来,她放慢车速,拿过来一看,眼睛一下瞪驼铃大,险些和前面的车子追尾,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将车子停到边上,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是一段视频,时间是四点半,地点,在第一小附近,人物,骆时檀,她在步行,没一会儿,她来到第一小附近,彼时,学校大门口,熙熙攘攘的,声音鼎沸,家长们都在接孩子,骆时檀站在那里张望,   两分钟后,骆时檀扯出一抹明亮的笑,高声叫了一声:“小白!”   “妈妈……”   一个漂亮小男生看到了骆时檀,飞奔过来扑进了骆时檀怀里。   骆时檀笑的女人味十足,低头亲了亲那孩子:“走了,回家!”   四处很嘈杂,可他们的说话声,隐约还能听得清的。   陌澜整个人一下子宛若被雷击。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孩子是谁呀?   视频跳跃着,又过了一会儿,骆时檀带着孩子进了学院小区之后再没有出来。   这段视频,前前后后不过五六分钟,内容却是让人无比的震惊!   与此同时,两个疑问在陌澜心头浮现:   一,谁给她发的视频。   二,目的何在?   陌澜反复看了两遍之后,将车子一倒,往第一小那边开了过去,视频里那个带班老师,她认得,正是她的高中同学胡慧。她需要去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二十分钟后,陌澜在办公室内找到了老同学胡慧。   还没下班的胡慧看到她很惊讶,放下手上正在做的事,笑着迎上来:   “哟,这是吹的什么风,居然把你这位大美女吹这里来了?”   高中的时候,她俩曾是同班同学,后来才各奔东西。平常不怎么交往,所以胡慧看到这人特别稀罕!   “有事找你问问!”   “什么事呀?一脸神秘兮兮的!”   胡慧一下看出老同学表情不太对劲。   “给你看张照片……”   陌澜把手机里刚刚截屏存下的照片给调了出来:“这孩子,是你们学校的吧……”   胡慧瞅了瞅一眼就认出来了:“对啊,还是我带的学生呢!是从英国来的,暂时借读,我听说,这孩子啊……”   她想说这孩子是个天才。   却被陌澜匆匆打断:   “这女的是孩子的什么人?”   “妈妈呀!咦,你调查这事干嘛?改行当警察了?”   胡慧纳闷,满脸疑惑的瞅她。   “他们是母子关系?你确定,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胡慧,你一定得非常肯定。”   陌澜问的特别的清楚,眼神无比的凝重。   “对啊!我可以肯定。她们有国籍证明。”   “孩子名叫什么?能让我看看他的入学资料吗?拜托,这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胡慧见她说的那么严肃,没多问其他,点下了头:   “行,我帮你去教导处借阅一下!”   五分钟后,陌澜看到了那一打资料,她的心,混乱了,忙跑到无人处,她颤着手,打通了祁瑛的手机:   “瑛姐,瑛姐,我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太惊悚了……完全让人不敢相信……”:   “第一件事,不知怎么一回事,骆时檀现在成了一个国际刑警,下午她有到公司去调查阮盈玉跳楼案。   “第二件事,非常不可思议:骆时檀居然无耻的在外头偷生了一个野种!刚刚有个神秘人给我发了一段视频,我看到骆时檀去第一小接孩子。然后,我跑去了学校,找到孩子的班主任,确定他们班来了一个借读生,英文名叫:乔·安第森,另有一个名字叫:骆唯一。家长联系人是:骆时檀。据老师说明,骆时檀和骆唯一为母子关系!   “喂喂喂,你在听吗?”   陌澜一古脑的把话全说   了,却感觉电波另一边没半点声音,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就这时,祁瑛冷静答应了过去:   “在听,你这是想告诉我骆时檀瞒着家里人在外和野男人生了一个私生子吗?”   “肯定是私生子。要不然她怎么会诡诡祟祟的把孩子藏起来不让人知道他的存在?这种女人哪配作祁大哥的太太,我们一定要揭穿她,再不能让她有好日子过……”   陌澜满脸的义愤填膺,这个骆时檀,怎么可能这么糟踏祁大哥?   祁瑛答道:“你等着,别乱来,我马上过来!”   待续! ☆、危险,游戏开始了,时檀出事 (要看)   一   与此同时,祁继的手机响了起来,有短消息呼入,他一边听着手下汇报工作情况,一边拇指一点,以指纹解锁。   短信不是运营商发来的,也不是各种扣款提醒,而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他的私人电话,偶有被人拨错,或是发错短信,并不奇怪。   他漫不经心划开,只是想看一眼,处理一下收件箱,谁知,一张照片,毫无预兆的跳入他的视线固。   要是照片上的人,陌生,属正常情况,可偏偏上面两个人,他都认识:   是他的老婆骆时檀——正满面笑容,在亲一个漂亮小男生,眼底尽是柔光。而小男生唇角弯弯,笑得灿烂,伸手勾着她的脖子,蓬松的头发弹跳着,显得动感十足漪。   不得不说,这张照片,抓拍效果非常好,画面绝对温馨。   祁继的眉,先是一挑,而后一点一点拧起来。   他条件反射的第一个想法是:   咦,这不就是他在机场遇上的那个叫“唯一”的小男孩么?   自然而然的,那天在机场的事情,就如幻灯片似的在脑子里回放起来。   好奇怪,“唯一”怎么和时檀关系怎么这么好?   难道,这孩子就是时檀在英国收养的那个“乔”?   祁继目光一动:嗯,有可能!   “这个案子没有新意,后期推广会有问题,重新规划吧!你先出去!让小程进来一下……”   他突然开口打断正在边上汇报的某人,既便有些走神,但他还是有在听,而且越听越不入耳,直接把这案子PASS了。   一会儿,程航进来,才想问有什么时候,祁继转过办公椅,双手抱胸,靠在那里,目光直直的先问了:   “我让你查那孩子查得怎么样了?”   程航不明白Boss怎么突然之间记惦起这件事,怔了一下,接道:   “机场之前是有跟我联系说已把那孩子的资料给发过来了,不过一忙,我倒是把这事搁了下来……稍等,我马上去查一下邮件……”   他用手机一查邮箱,神情顿时一呆,素来沉着的脸孔,很难得的露出了吃惊之色,而后,手指一划,将图片传送到了祁继的电脑:   “去接唯一的是……太太。”   他说话的语气,顿了一下。   附件内一共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时檀牵手唯一的照片,母子俩对眸而视。   一张是护照照片,使用的是特别护照,上头填写的名字为:乔·安第森,监护人为:安妮——   时檀的英文名,叫安妮,这事,他当然知道。   祁继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眼神变得有趣,心下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   看来,那天,他和唯一的相遇,绝非偶遇,那孩子好像是有备而来的,并且知道他和他妈妈的关系,而且可能还认为他是他父亲……   简单来说,骆唯一是在试探他,从最后他想知道他母亲电话,而他不愿意说这件事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可惜,愉快的情绪很快被另一张照片给败光。   当他划开另一条短消息时,之前那张母子拥抱的照片已被印出来,并且被刀子划得稀巴烂,下头另外还附了一行血淋淋的狰狞字体:   “游戏开始了,彼得,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吗?”   祁继脸上的笑容猛得凝冻住。   这照片是皮特发过来的。   可问题是皮特不是被抓了吗?   他怎么有法子给他发这种恐吓短信?   二   有个成语叫:关心则乱。   祁继很少乱,程航跟了他这么多年,只见过他乱过一回,那是七年前,骆时檀失踪。   那一年,祁继发了疯似的满世界的找她,把所有重心都放在那件事上,整个人一直不处在工作状态,以至于祁氏被人趁虚而入,让人算计了,他都没能及时发现。而令后来的祁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损失之大,难以估算。   那一次乱,一半在祁继的估计之中,一半完全在祁继的预算之外。   公司之乱,是他的估算范围内,内院着火老婆失踪,那不他无法料到的。   内乱的结果,是加重了外乱的恶化。   为平息外乱,祁继花了足足四年时间来稳定集团内部的正常运营。   今天祁继的脸孔再次露出惊乱之色,这种异常的表情,也令程航为之紧张起来:   “Boss,出什么事了?”   祁继不说话,目光灼灼一闪,马上拨了一个电话去第一重案组,皮特他们是被第一重案组接管的。他认得他们的组长常明,打的正是常明的手机。可惜人家关机。   不对,现在工作时间,常明应该正常开机才对,怎么会关机?   莫名   tang的不安,涌上心头,他思量着,正打算往第一重案组的办公室打电话,却有另一通电话进来,是杰米的来电,手机才放到耳边,就听得杰米凝重的声音传来:   “头,出事了,押解皮特的车在前往机场引渡时被人劫走了。重案科伤亡惨重,组长常明不幸遇难。”   祁继的心,顿时一沉。   杰米仔细的汇报了一下过程,最后就这件事作了一个总结:“我觉得皮特这次轻易被逮捕,是个阴谋,他们这是想用这件事来确定你和彼得是否为同一个人。”   看样子,的确如此!   皮特这是想要确定他的身份问题。   “嗯,我知道了。”   祁继身上莫名就起了栗子,眼神变得乌沉沉,有危险之光聚集起来,挂掉后,抬头看到程航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这才回答了他刚刚那一问:   “一个小时之前,皮赖在去机场的途中,被人劫走,常明遇难。现在看来皮特已经将她们母子俩锁为目标了……”   从那张照片拍得如此近的角度来看,他们曾一度离时檀很近很近!   他的眼皮莫名的直跳起来。   不好,时檀有危险。   他沉沉吸了一口气,连忙把拨打时檀的电话,电话是通的,有悦耳的彩铃传来,但是……   “快接快接快接啊……”   就是没有人接。   祁继连拨数通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忧丝不由得跳上心头。   他抬头,沉声问程航:   “有没有方桦的联系电话?”   “有名片!”   “给我!”   程航急急忙忙去把名片取来。   祁继照着打。   没一会儿方桦接了。   “哪位?”   “我是祁继!”   方桦还在支队,一听祁继打来,放下手上的资料,缓缓坐上椅子,扯出了一抹笑,问:   “祁先生有什么事?”   “能联系到时檀吗?”   “时檀?”   方桦加深了笑意,眉毛一扬:“你老婆怎么找我问?”   “方警官,马虎眼我们谁也别打,我找她有急事,手机我打去没有人接……听着,这事,非常急,刚刚我得到急报:皮特他们被人劫走了。我怕他们会在短时间内反扑,找她麻烦。所以,我必须马上找到她……”   无比凝重的语气,令方桦也收起笑容,这事,绝对是不能乱开玩笑的:   “手机没有人接?”   “对!”   “我联系她看看!”   “好!”   四   方桦挂掉祁继电话之后,马上拨了时檀的手机,的确没有人接听。   她心头一沉,皮特是怎么一个人,她太了解了,那个人龇牙必报,上一回那个案子,查到最后才发现皮特是元凶。要早知道,她一定不接。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太危险。她是孤家寡人,到也没什么牵挂的,可时檀不一样,她有儿子,能把人一网成擒当然没后顾之忧,可偏偏这个人是千年的狐狸,狡猾的不得了,一次次,总能让他轻易逃脱,这就会给办案人员留下严重的安全隐患。   方桦在连续打了三个电话无人接之后,就飞也似的冲出楼,开外头的警车,子弹似的射了出去。   二十分钟的车程,她仅仅开了十分钟,拉响警笛,她开得飞快,连续闯了几个红灯,差点造成交道事故。   五点三十分,方桦关了警笛,冲进小区,直上九幢九楼,门是直敞敞开着的,里头的家具一片狼藉,保姆倒在地上,有血自她额头止不住的渗下来。   方桦的心被这个画面刺激的直抽紧,忙拔了枪,满身戒备的对着整个套房以目光搜索了一遍,可以肯定一件事,这里有打斗过的痕迹……问题是人呢……   她转完一圈之后,回到保姆身边,作了最简单的查看:还好,有气,只是被撞晕了。   把枪插回枪套,她用手机拨了三个电话。   第一个拔的是急救电话,必须把保姆送医院。   第二个拨的是局里的电话,张果接的,她只撂下一句:“张副队,麻烦你带两个人来育英小区九幢九楼,这里出了点事,安妮可能遇上危险了……”   第三个拨的是祁继:“祁先生,你最好作好心理准备,时檀出事了,我只找到她的手机!出事时间有可能在五点左右。”   她的手机在卧室的床上,有未接电话十二个,其中三个是她拨打的,九个是祁继的来电。   五   祁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车流,阳光把他的脸孔映红了,听完之后,他沉沉吐出三个字:   “知道了!”   夕阳余辉落在他越显冷厉的眼底,折射出了几缕让人不可逼视的煞气。   程航在边上   看得分明,直觉情况不太妙。   “Boss……”   “他们已经动手了!”   祁继静静陈述了一句,声音沉寂若水,马上拨了一个电话回雅苑:   “杰米,马上给我办好两件事:一,用卫星定位骆时檀现在的位置,越快越好;二,追踪江石……”   皮特是一个小时之前被劫的,而时檀是在半小时前出的事,从时间上来说,皮特不可能亲自作案,从机场那边过来办这件事,时间来不及。所以,他认为这是两拨人同时在作案。以他估计,这两拨人现在应该在两个不同的地方逃亡。之所以要分别定位他们的地理位置,就是想确定这两拨人现在有没有汇合到一处。   可杰米回答却是道:“江石已死。一个小时之前被击毙。”   那天江石逃走时,已被他们种下一个微型跟踪器,所以他们才得以顺利的把他们的巢穴给找到,现在他却死了。   也就是说,现在,他面临的情况,很被动。   “那先给我定位骆时檀的位置!”   “好的!”   一会儿后,杰米回了一句:   “太太的位置已确定,在环海路上。”   “好!”   挂下之后,祁继拆了现在的手机,将“旭”的卡取出,装到另一部属于“旭”惯用的手机内,以这部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杨睿玺:   “玺,帮我一个忙……”   他打完这个电话,把属于祁继的手机扔给程航,让他暂时代接一切其他来电。   还未走出门,属于“旭”的手机响了起来,祁继的步子迟疑了一下,摸出手机,看到又有一个陌生号码呼入,心弦一点一点绷紧起来,好一会儿,才接通,放在耳边:   “哪位?”   电话里,男人阴冷若来自地狱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膜,低笑声震得人肝肠发颤:   “彼得,别来无恙!照片喜欢吗?”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点! ☆、小白被劫,祁继关机,错过了父子相认的机会   环海路。   时檀一身狼狈的坐在花坛上喘气,裤子摔破了,手心在出血,额头蹭破了,血水和泥尘混在一起,沾黏在肌肤上,不远处,电瓶车已摔得不成形状。   半个小时之前,时檀在房里整理房间,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忽听得外头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保姆喊着“谁啊”去开门,马上就发出一声惨叫,小白跟着也惊叫起来固。   她听着一凛,飞快的奔出去,看到两个陌生男人,一个是胖子,一个是瘦子持枪闯了进来漪。   那胖子已抓住保姆,正揪住张阿姨的头发,往墙上撞,很快,张阿姨头破血流,晕厥过去。   瘦子则飞快扑向了小白。   小白反应灵敏的抓起两只小凳子扔了过去,那人用手一挡,砸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小白沉着气踩着最后一只凳子跳上吧台,又从吧台跃下,将吧台上的物件拼命的扔过去。   这种反击,当然有点小儿科,小白的后襟很快被拎住,不过,这小子马上玩了一手金蝉脱壳。可才弃了外套,正要往里间跑,手臂却被拎住。   “放开我!”   他终于急叫出声。   时檀惊呆,马上拔枪喝令:“放开他们!”   同一时间,那个男人扣住了小白的腰,腾空提起,一把枪顶到了小白脑门上,一记沉沉的恐吓迸了出来:   “奉劝你最好乖乖别乱动。否则,你这活蹦乱跳的儿子,很快就会成为一具死尸。”   “你们想怎样?”   小白的脸,一下惨白如纸,却倔强的没有示弱,没有哭叫着喊“妈妈救命”,只瞪大眼,一脸受惊的望着她。   她看在眼,握枪的手,竟止不住轻颤起来!   “皮特说了,让你向旭三要回他的东西,只要他肯给,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你要是不合作,三小时之后,我们就把你儿子的右手给肢解了。还有,你最好别乱动,子弹无眼,要是伤了你宝贝儿子,与你与我们都没好处!”   瘦子阴沉沉的威胁着。   “皮特已经被逮捕,你们不知道吗?还为他卖命,亏本的买卖,你们也做……快把我儿子放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不报警,这样以后,我们还能井水不犯河水,各混各的……”   时檀冷静的讨价还价,希望他们可以从实际出发,放弃劫持行动。虽然这种机会非常的涉茫,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真是异想天开!”   胖子把保姆往地上一扔,跳到瘦子身边,以手中的枪对准了时檀,勾出一抹森冷的笑:   “皮特如果有那么容易被抓,那就不是皮特……安妮,听好了,我们再重复一遍,让旭三把拿去的东西好好的给我们还回来。时间地点,我们会另行通你……别乱来,你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现在就赏你儿子吃颗子弹……还动?这么不听话?很好,你说这一枪我是废了他的小胳膊好呢,还是让他从此成为瘸子好呢?”   那把枪,慢慢移过去,一会儿对准了小白的手,一会儿又顶了顶小白的脚,一副你要敢乱来,我们奉陪到底的模样。   时檀相信这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无法想象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失去一只手或是一只脚的惨状,哪敢再动一下,只好缓缓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挟持着小白迅速退出。   这两个男人对于她家的情况非常清楚,临走,还用桌面上钥匙,反锁住了房门。   这样一个做法,自然是想拖住她。   砰砰砰,三声枪响,打破了楼里的寂静,时檀对着门冷静的发了三枪,重撞之后,门开,但她没有马上破门而追,而是先去探看了一下保姆的情况,确定只是昏迷之后,她拔腿往外跑出来,乘了另一台电梯抵达底楼。   冲到小区门口附近时,她远远看到那两个人上了一辆面包车,而后疾驰离去。   她本想大叫,想让往来的路人拦住他们,可一想到他们手上有枪,轻举妄动的结果,有可能是无辜人受到牵累。要是把他们给激怒了,只怕小白也会活受罪。   于是,她只能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叫出来。   待她来到小区门口外,那辆面包车已通过第二个红绿灯,正往西驶去,很快就在   tang她的视线里消失不见了。   适时,一辆电瓶车在身边经过,时檀冲过去,双手张开,将人拦住,示意了一下脖子上那张还没有取下的工作证,大叫一声:   “警察,征用你的车!”   没等车主反应过来,她冲上去,将人从车上拎下来,绕开追了过去,没顾人家在后面骂骂咧咧。她现在只想跟踪他们,以确定他们的藏身之地,然后再研究救援计划。   可追过了两条街后,她就再没办法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找到那辆面包车了。   她只好停下来,启动了手表上的定位跟踪系统。   这不是普通的手表,是她加入刑警组织之后,组织上配给的电子联络设备,以供两个搭档之间互相确定位置。小白手上这一块,是她去揩油揩来的,只要启用追踪方案,它能显示相对精确的地理位置。   本来,按照这个指示追,她一定能把他们的落脚点给找出来,可没想到,在追了一段路之后,一辆不起眼的小轿冲她撞了过来,眼见得就要命丧车轮,时檀只能弃电动车,往路边滚去。   砰,一声巨响,车毁,人伤,时檀在地上滚了几滚,重新站起来再看手上的表时,已失去了儿子的信号。   很显然,那边的人,已经发现手表有问题,而那辆逃蹿而去的车,怕是他们的同伙。   “有没有事?”   边上,有好心的路人,关切的围过来问。   时檀一摸脸,发现有血水在往下滴,又一摸口袋,才记起手机没带。   “这位大叔,能借用一下手机吗?”   她无暇顾及出血的脸孔,用一种异常沉静的声音向路人求助。   那位大叔把手机递了过来,她道了一声“谢谢”,接过。   头绪是混乱的,她想着那样一个问题:   该给谁打电话?   方桦?   告诉她小白被劫走了?   不!   方桦能力有限,救不了小白……   老师?   不,老师不在国内,即便他在国内,也无济与事。   祁继?   她捏着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儿,想到了那天晚上他救过她。这人手下有一批能力非凡的狠角色,又是小白的父亲,小白遇上危险,他是该出面和她一起商量着解决这件事。可是,她怎么能让他知道小白的存在?   但如果不通知,遗误救援时间,小白的生命就会遭到严重威胁。   怎么办?   她的心,有那么一刻是凌乱而犹豫的。   而后,灵魂深处有个声音突然冒出来痛斥起她:   骆时檀啊骆时檀,那是你儿子,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难道你就能为了掩饰那样一个事实,而置你的儿子于危难吗?这就是你爱他的表现吗?   时檀吸着气,咬了咬唇,心一横,到底还是把那个号码给拨了出去——   祁继的号码很好记,尾号为1018,这个数字对于她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想不记住都难。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化的回复就像突然之间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令她的心一下结冰,一抹讥讽的笑弧被弯了出来。   也罢,这是老天不想让他们父子相认。   她挂下,速度拨了另一个从来不记,但已记在心里的号码——三哥的号码!   一定要拨得通!   一定要拨得通!   要是联系不上三哥,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还好,手机是通的,嘟了三下之后,三哥接了,很快,属于三哥低沉的声音送了过来:   “喂,哪位!”   她的喉咙一紧,咬牙吸了一口冷气,鼻子里似灌醋一样的酸涩难捺,声音更是哑涩的:   “三哥,是我!”   待续!   明天见。 ☆、换种身份见面,他是三哥,更是祁继   一   尧城的另一头,祁继听到自己牵挂的人从电波的另一头这么叫他,先是一怔,而后声音一扬,凝声反问了一句:   “时檀?夥”   实在是因为这嗓音,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颏。   “嗯!”   她的回应声让他终于能确定,真是她打来的。   虽然联络上了,可祁继并没有因此宽心,天生的敏锐,令他马上推测起她现在面临的情况,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打了这一通电话:   “这号码不是你的!”   “对!我向路人借的!”   声音显得无比的紧张,并伴着努力克制着的慌乱,这是强自镇定的结果。   “路人?”   “我没带手机!”   她解释。   “你在哪?我正找你,有件事想通知你:皮特他们被人救走了!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   她发生了什么,祁继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但他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我已经知道。”   她无比冷静的应了一声。   祁继跟着顿了一下:   “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声音怎么了?”   “我……我出了点事,刚和一辆车撞了……”   大概是碰到了伤口,她嘶了一下:   “现在,我在环海路一座飞鹰雕塑边上!”   尧城的这一头,时檀望了望附近那富有标志性的石雕,金色的苍鹰,在残阳里扑翅欲飞。   她说了自己的位置,然后要求了一句:   “三哥,你马上过来一趟好吗?我们见面再说话,我身上出了一件大事,皮特抓走了我的家人,我需你帮我!”   “好,等着,我马上过来!”   “嗯!”   就像吃了定心丸,她点下了头,他又在那边叮咛了几句,终于挂断。   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几下忙音,自动挂机。   时檀将手机交还过路人,轻声道了一声:   “谢谢!”   “要报警吗?”   另有年轻女子轻声问:“你需要去检查一下!伤得不轻……”   时檀摇摇头,她确定自己的身体没多大问题,都是一些外伤。   “谢谢,不需要,我等我家里人来。”   是的,在潜意识里,她早已把三哥当作了一个亲人,所以才会在出事之后,想要向他求助,也只有他有能力帮她!报警是万万不能的,小白被梆一事,是不能闹开的,这件事,她得私下解决——再说,她本身就是警察。   车来人往的道路上,围观的路人一个个打量着这个美丽而又摔得不轻的女子,虽受伤,虽流血,神情却显得异常沉静,不,那沉静的眼底当中分明压抑着某种痛苦,可她就是没爆发出来,独特的气质,引来不少人侧目,大概全是因为这女子骨子里那样一份镇定,实在太少见。   本来有人想打交警电话的,但听得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多管闲事。   时檀拖着受伤的脚,在一个老大妈的搀扶下坐到石鹰下的台阶上。   她谢过,老大妈离开。   她低头,目光继续死死的盯着手表,可手表上的亮点不再显示,她不断的想要联接对方,可连接每每中断。   时,天色,渐阴冷;晚霞,残淡;疼痛感,在身体上乱蹿……心头的乱绪,却在一点一点沉定……   她不能乱,不能乱,她的儿子还在歹徒手上,乱,无益于事。   渐渐的,人流散去了,独她孤零零坐在那里,双手抱膝,蜷成一团,路灯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就像聚光灯,将她笼罩在其中,四周车流如龙,匆匆又忙忙,都在赶回家。   家,那是每个人心的港湾,家可以避风雨,可以给予温暖,可以让人睡的安枕,可是她呢,自从五岁出事,她就再难尝到家的真正滋味   tang。   流~亡六年,担惊受怕,骆家七年,尔虞我诈,国外八年,似乎有了一个家,那是小白给予她的家,但这个家并不正常,她知道,真正的家,不该是这样的。可就算它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家,至少,它有点模样,至少它给了她快乐和幸福,以及归依感。   在这个家里,她是顶梁柱,而小白是她的灵魂。   今天,小白被掳,她的世界,就好像一下子被挖空了一样,变得空荡荡。   若没了小白,她的家,她的世界,会再次被颠覆。   她的心,无比焦虑,无法想象小白现在独自面对的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况……   她抱着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煎熬中等着……   二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银色大奔在她面前的路上停下。   时檀听得刹车声,抬头,路灯亮晃晃,天色已暗下,一个俊拔高大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穿着一件灰色风衣,四四方方的脸孔,沉静如水的眼神,被路灯照亮,映入她的视线,目光是灼灼然的,一眼就看到了她!   是三哥景旭来了……   这个男人,曾年复一年的训练她,曾一次一次救她,若说很熟悉,其实不然,若说不熟悉,却分明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知道她不该打电话给他的,皮特掳走小白的最终目的,就是要逼他现身。皮特,会给他带来麻烦。这麻烦,会生成怎样一个结果,她无法预知。   可现在,她除了找他,好像概无他法。祁继那边,出于私心,她是能不惊动,就不惊动。   “三哥!”   时檀叫了一句,站起身来,因为脚上有伤,站起来时牵痛到了,人,趔了一下,就要往台阶下冲下去。   他大步而来,适时上前扶住了她的手,烙铁似的手心,出着细汗,丝丝缕缕的传递过来,湿热感令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身上只有一件毛衣,被风吹得时间有点长,体温已被冷风散尽,整个人冷的就剩下心脏处那点暖意了。   如此冰冷的手感,也令他眉心皱了一下。   是的,他是三哥,更是祁继。   此时此刻,他已换上三哥的皮囊,三哥的衣裳,扮演起了另一个角色。   路灯下,他用一双沉沉的眼珠子,在她身上打了一个转:脸上的血,皆已被风干,手上平添了几处新伤,长裤摔出了几处破洞,洞里有血水浸染了布料,裤底的皮肉,不用看就能知道,伤的该有多厉害……   “怎么和车子撞上的?肇事车呢?”   他忍不住沉声问,语气隐有怒意。   才隔了没多久,好端端的女人,怎么就搞成这模样?   她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祁继看得那是好一阵心惊肉跳,捏着她的手,不觉加大了力量,心疼极了。   “有人用车撞我!估计是皮特的人!撞了后就逃走了。不过,我有记下车牌号。待会儿让人查一下。”   她指了指另一边的倒地的电动车,一对反光镜全掉在地上,镜子碎了一地,坐垫离身,车壳残破……   祁继瞟了一眼那辆几乎已经散架的车,那得撞得有多严重,才会被摔成这样一副光景,想想就让人觉得恐惧后怕。   短短半个小时,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走,去医院!”   “不行,得先回家,我把手机落家里了。三哥,他们劫走了小白。我得拿上手机,他们打电话过来我要是接不到,小白被他们肢解,我必须马上拿回手机,必须,你知不知道?我的伤不重,你别管这些,小白才是最最重要的,你懂吗?你懂吗?”   时檀的情绪莫名激动起来,一双手狠狠的揪住他的袖子,手在止不住的颤。   相识那么多年,时檀从来没在这个男人面前提过小白,现在突然之间这么说,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可一时,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总之,她坚持,必须回去拿手机。   她实在害怕,要是接不到皮特的电话,后果会怎样。   祁继   皱了一下眉,隐约有点不快:这丫头,把小白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在他看来,这世上,除了她的安危,其他都不重要。   待续!   第二更在十点左右。 ☆、不被信任,三哥给了她安心,也给了她疼   祁继一直知道有“乔”的存在:时檀失踪的那一年,病的厉害,曾在一个名叫“玛丽”的退役刑警的农庄上休养,玛丽认她作了妹妹,想法子给她入了英籍。后来玛丽一家在一场大火中烧死,玛丽的儿子乔,幸免于难,后过继在她名下。   经过调查,祁继知道,玛丽夫妻之死,祸由时檀而生。   时檀很清楚那是人祸,所以才蒙生了转系的想法。   而他也觉得,与其派人保护,不如让她学着自卫。所以,在听说她想转系之后,他毅然促成了这件事,让她成功如愿。当然,她不会知道,为了转系,他费了多少人力和物力。   那时候,乔不满四个月,他有乔小时候的照片,那是手下偷偷~拍下给他传来的。后来,乔就开始和时檀住。   这丫头大概是对乔心有愧歉,一直倾尽全力的照顾着他。并把乔深深雪藏起来养着。之后那几年,可能是因为她觉察到有人在监视他们母子的生活,这丫头曾数次搬家。   为了让她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祁继在第三年,下令派出的人,只要远远的守着就行,不必拍照片传给他,因为,他已经以三哥的身份介入她的生活,时不时能看到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于乔后来长什么样,他不清楚,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事情繁多,哪能一一都亲自过问。   就现在看来,时檀和小白的感情,当真深的厉害,自己都被摔成这样了,还只惦着孩子的安危。虽然他也牵挂,总归比不上她来的强烈。毕竟她和小白生活了六年,,而他只和小白见过一面。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但他更在乎的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皮特已经和我联系过。你现在需要处理伤口,然后,我们再去处理小白的事……”   祁继脱下身上那件风衣披到了她肩上,拢紧,以手拂了一下她额头那几撮被血水黏着的头发夥。   他的衣服,带着一阵由他捂热的暖气,因为他的轻轻一搂,而袭来。   感觉到暖意的时檀先是一呆,而后急问:   “他……什么时候联系的你?”   “就在你打给我电话之前没一会儿。他跟我约好了,明天午夜十二点,在港轮码头碰头!”   “港轮码头?明天?”   她重复这六个字,语气是难以置信的,脸上露出一层又一层的急乱,声音也跟着扬了起来:   “为什么是明天?小白在他们手上多待一个小时,就多一分危险。他为什么要约到明天夜里才见面?为什么?”   祁继定定看她,此刻的她已然失去了平常那种冷静理智的判断,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培养我们的焦虑心理。逼我们就范!”   是了,对方,这是要让他们在等待中受尽煎熬,这样的话,更有利于他们提出条件。   她的身子晃了一下,急火儿心。   他忙托住了她的腰,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   “冷静,急也没用,如今我们很被动,只能以静制动。时檀,来跟我做,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别这么紧张。越是紧张,越容易出现失误。”   他拍拍她的肩,轻轻安抚着,一边做着深呼吸,并引导着她放松下来。   时檀跟着吸气呼气了几次,心,终于再度冷静下来——这个男人很好的调节了她的情绪。   “好了,现在,我们去清洗伤口。然后再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时檀,把这件事交给我,你现在什么也别想,要明白一件事,急得乱了阵脚,只会让对手得意。”   道理是这样的,只是做起来有点困难。   她点头,由他扶着,一步一步,走向银色座驾,坐进后座。   “睿玺,开车!”   驾驶室上,坐的是四哥杨睿玺,时檀看见了,一怔:   “四哥,你也来了!”   “嗯,正好,我和三哥在一起。”   事实上呢,自然不是这样的,可话,就是得这么说的——有些事情,现在不是真相的时候。   杨睿玺打亮了车内灯,回头看清了她的模样,眉也跟着皱起来,心里想,怎么伤成这样,不过,他没问,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什么时候领养了那么一个儿子?这些年,你怎么都没跟我们提过你带着一个小家伙!骆时檀,你就这么和我们见外?”   他们的办事效率真是该死的强,马上就查到小白是她“养子”了!   养子就养子吧!   她也没办法向他们解释那其实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没什么好说的!我一直希望小白可以平平静静的生活。不想因为我从事的工作,而令他陷入危机,所以一直将他深藏着。”   可到底,还是将他牵进了这么一场不该由他介入的飞来横祸里来了,她的心,一下变得沉   tang甸甸的。   车子飞快的行驶起来,车灯暗下,黑色吞没了一切,时檀静静靠着,可以感受到身边有一双清冷的目光在审视她:   “你要是想让你的小白有平静的生活可以过,刑警这份工作,我奉劝你还是早点放下。与其终日惶惶,不如回去你的骆家,研究一下,怎么掌理骆氏。那才是你该做的正经事。女人办案,危险系数比男人高的太多!”   祁继忍不住劝了一句。   现在他当真有点后悔支持她走这条路了。   她的确需要锻炼,但这种锻炼所付出的代价,是他得跟着担惊受怕。生怕哪一次她活着出去,横着被抬回来。虽然她的身手枪法都已练的不错。可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这件事上,放任还阻止,他一直很矛盾。   时檀沉默了下来。   曾经,她是温室里的小花,后来,温室倾塌,她被风吹雨淋,她吃尽苦头,她历经苍桑。   经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她心里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唯有自强,才能让自己活的更久。   她一点也不后悔走这条路,因为她有家仇在身,只有现在这个身份,才有助于她将某些虚伪小人揭发出来,否则,她只能眼睁睁一辈子看着他们富贵快活,将一个可怕的真相深藏在地底下。   只是没想到小白会出事,这是她永远都不想看到的事!   “三哥,那些事,等把小白救出来再说吧!”   现在不是考虑职业选择的时候,她转了话题:   “三哥,另外有件事,我正想要问你……”   “什么事?”   她侧过头看着这个好几个月不见的男人,一片黑色里,只能隐约的看到这个男人的轮廓,线条显得无比的刚硬:   “你拿走了皮特什么东西?居然令他穷追到了国内。”   没有回答,只有一阵静默,能听到的就是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汽笛声。   “不能说吗?”   祁继沉吟了一下,才说:   “我和他的确有点旧怨!”   “什么旧怨?”   她步步紧逼。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里头牵扯到的事情,无比的复杂,甚至于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现在而言,他还不能和她说明,三哥就是祁继。   “可他说了,要让你还上你拿走的东西去小白?三哥,那是什么东西?”   时檀楔而不舍的追问。   祁继想了想,还是选择不说。   “三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四哥,你说?你们瞒了我什么?”   没办法在这个男人身上讨到答案,她只好转头问起四哥。   杨睿玺透过后视镜瞟了他们一眼:   “别拉上我,你三哥的事,我管不到。”   “三哥……”   那道深亮的眸光再度落到了祁继脸上。   他却把头转开了,淡淡说道:   “这事,你别管,总之,我会帮你把人救回来就是了……”   有满肚子的疑或,生生被这男人掐在了肚子里,他不肯说,原因何在?   她猜不透,这个男人身上透着一股神秘。   他不光藏心,更藏着真面目,这么些年,她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底细,说来,他待她虽好,教她虽认真,到底没有完全信任了她。   她没有再说话。   因为突然之间,她明白了,她和他虽有一~夜夫妻之实,可她与他而言并不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当然,她若指望他能另眼相待,那也显得太过于天真,她可是有夫之妇。而三个月前的那一~夜故事,只是一场成人之间的游戏。她该忽视,不该有任何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沉浸在黑暗中,一种难言的孤寂,莫名的吞噬了她。   心,奇怪的生疼。   待续! ☆、三哥,自己吃自己的醋;时檀,对他感觉很复杂   一   祁继并不知道时檀在想什么,他不肯说,自有不肯说的原因,那些原因,现在,他没办法完完全全向她坦白。有些事,他必须瞒着她。她若是知道了,止不定会刮他皮,恼上加恼,也许会直接不理他。   一路去医院,她没有再说半句话。   起初,他没发现异常,心里想的全是皮特的事,后来是私下睿玺给了提醒:   “我看,你得哄哄了。你不肯说,她生气了!不哄好,够你喝一壶!夥”   祁继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问题是该怎么哄呢?   晚上六点半,第一私立医院,祁继将手下送来的一身新衣服带到了急诊室,时檀的伤口中已经清理好,膝盖上的伤比较严重,医生给包了一下,回头叮嘱他:“虽然没伤到骨头,但创面不小,回去,少下地,少沾水,多休息……这些药膏的擦法,记一下……颏”   祁继静静听着,一一记下,最后握手道谢。   医生走了出去,祁继来到时檀面前,将拎着的纸袋搁到她面前:“把衣服换上,外头冷的很。”   时檀没接,站起,想避。   刚刚她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应该和三哥保持距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和她本来就是两道平行线,她又何必非要强求去了解他的过去,他的秘密。对于她来说,小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既然他答应帮忙救人,那就够了。   他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干什么?生气了?”   低低的声音带着一种磁性,他的嗓音和祁继的声音是截然不同的。   “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他不让,她只好抬头,面色沉静如无波之井水,反问:“这些年,三哥教我帮我,已仁至义尽,我有什么权力来干涉三哥的事,盘问三哥的底……”   语气是平静的,却令祁继皱了一下眉心:这丫头,这是在撇清他们的关系。   “你先换上,然后,到我那边坐坐……”   他想了想,说:   “你想知道什么,到时,你再问我吧!我们是需要好好谈一谈……”   说完,他把衣服塞到她怀里,往急诊室外走了出去。   这是一种妥协吗?   时檀一怔,不,她现在并不想知道了——实在没有去了解这个男人的必要。   张了张嘴,她想叫住他,喉咙里却像被堵了一样,没挤出半个字来。   唉,想来,她内心深处,还是想弄明白那些事的。   她拿起纸袋,把衣服抖了出来。   白色毛衣黑色打裤,配一件呢风衣,很休闲的搭配,款式非常的不错,料子也好,时檀看了一下牌子,很知名的一个国际名牌,据她所说,很贵。她一个月的薪资估计还买不起其中一件。   他是一个有钱人,这是一定的。   他还知道她的衣服码数,可见一直有关注她。   可为什么会关注她?   她不愿深入思考了。   换好衣裳重新出现在男人面前时,他正在打电话,银白色的手机在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光华。看到她,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挺合适!”   “回头我把钱给你!”   无功不受禄。   “非要和我这么见外吗?”   他的目光闪了闪,蓦地,似笑非笑起来。   “……”   时檀认识的三哥一向严谨冷酷,他会把她训练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能把她骂得欲哭无泪,却从来不会对她笑一个,今天他,有点不太一样,及时出现,给了她不一样的关心。而且,表情也比以前丰富了。   比如这话,这表情,就带满了深意。   她一时不知道要接什么话。   难道她应该和他很亲密无间吗?   好吧,他们的确有过一次亲密无间。   莫名的,她有点小小的不自在,脑子里自然而然就想到半年前那一次不正常的亲密。   这个男人,是她这八年时间里最敬重的一个人,他们之间本该保持那种纯纯的关系的,现在呢,还真有点不伦不类。   “走了!”   祁继将她眉目之间的不自然之色,收进眼里,要不是气氛有点不合时宜,他还真想逗逗她——好吧,他承认自己很无耻,可他当真有那种想调戏的她的想法,以三哥的身份。   说真的,他很想知道三哥这个也和她做了一夜夫妻的男人,在她心里会是怎样一种存在?   半年前,她在清晨仓惶离开,连着关机三天,令他找不到她。   他知道,她在逃避,不愿面对这种关系的转变,所以,他没有再找她。   这一次,出事之后,她没有及时向你他的丈夫求助,而是向三哥打来了这一通电话,从某种意义上是不   tang是可以说明:三哥比祁继更值得信任?   坦白说,面对这样一种情况,祁继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想用祁继的心攻占了这个女人的心,一方面,他又用三哥的身份和她有了暧昧关系。这种关系,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一种婚内出轨,虽然出轨的对象还是自己,可她不知道啊,于是,他的感觉就乱套了……自己吃自己的醋,那味道怪得不得了。   “四哥呢?”   急诊室外的走廊上,杨睿玺没了踪影。   “四哥有事忙去了!明天会和我们汇合……”   她的步子黏住了。   四哥不在,现在他又要带她回他家。   孤男寡女的,这合适吗?   “怎么了?”   他看到了,脸色怪怪的。   “我突然想到我家的保姆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还有方桦,你不是说她还在我家等着吗?你家就不去了……到我家吧……”   到自己家,有方桦在,可以防止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事。   祁继看懂了她那种防狼似的目光,扯了扯唇角,重新一步一步折回过去,她跟着一步一步倒退。   “三哥?”   她微紧张的叫了一声,那意思在询问:你怎么了?   “你在怕我?”   他揭穿她的小心思。   “没有!”   高大的身影给了她很大的压迫力。   “你的眼睛里分明就写了那么一句话:三哥,别靠近我!”   “没有!”   她差点想把眼睛遮起来,太能读心了。   “你有!”   “……”   “也对,我们之间,的确还有一笔糊涂账没有算清。你是不是为了那事在躲我?想拿方桦当挡箭牌?”   一张四四方方的脸孔冲她凑了过去,时檀眉一皱,心急跳了一下,腰一弯,从他面前闪了出来:   “我……我没那意思……”   她一拐一拐的走的飞快,都结巴了,还否认。   这丫头,有时真的不懂撒谎。   祁继站定睇了一眼,缓步跟了出来。   银色大奔停在,祁继坐上了驾驶室,而她坐到了副驾驶室,本来,她是想要坐到后座的:   “阿檀,需要这么避开我吗?你要是这么不待见我,干嘛打我电话?”   时檀听到了他隐隐的不高兴,想了想,还是把后门关了。   才坐好,他就凑过了头,热呼呼的气息喷了她脸上,她的汗毛跟着一根根全竖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她再度结巴了。   有路灯灯光照进来,照得男人的眼亮晶晶,闪着难以名状的目光,以前的三哥,一向正经守规矩,现在的三哥,有点奇怪……他这是想要趁机揩油吗?   他的手往她右腰处探了过去,她正想将他推开,他却把安全带给拉了过来,很体贴系上,然后微微一笑,眼神显得有点坏。   “你觉得我会干什么?”   时檀咬唇,不接话,哼,这人故意想让她误会。   他发动车子,说:“现在快七点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祭一下五脏庙……”   “我不饿!”   “我饿了!”   唉,好吧!   她得照顾到他:“你作主!”   祁继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挂下后,说:“还是到我那边吧,我让人在我家对面的酒楼做几道菜送过去,离这里不远。吃完了,我再送你回育英小区。”   时檀皱了一下眉头,但到底没有表示反对意见,解救小白这件事,她还得仰仗他,哪能和他翻脸!   二   金水湾606号,是一幢简单的小排屋,这不代表这房产便宜,这地段这环境,是寸土寸金的地儿,这屋子无论是设计还内装潢,都复古,显得考究,具体价位,她不清楚,但价格肯定不菲。   一路驶进来,远远就看到小排屋内灯火通亮,祁继把车驶进车库,绅士的过来给她开车门。   进门,一阵暖意,袭面,里头暖气开的很足,更有一股饭菜的清香直钻鼻,那股香,能让人垂涎三丈。   “擦擦手,吃东西吧!”   祁继扔下钥匙,领头走在前。   时檀细细打量,风格简洁大气,室内一尘不染,旋转楼梯是玻璃制成的,给人的感觉,是很舒服,有小家的味道——这个男人一向有品味。可她没动,而是往楼上瞄了一瞄,她刚刚有听到他是和一个女人通的电话。事到如今,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妻儿。   “怎么杵着不动?”   祁继已经在洗手,回头看到她还傻傻的站着,不由得挑了一下眉。   她走路不是怎么利索:“我在想,楼上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   女主人出来?”   “……”   祁继弯起了唇,她这是拐着弯的在问他是不是单身吗?   “放心,这里没有女主人!”   这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女主人不住在这里?   她正想着,他已拉起她的手,给细细的擦起来了,还很小心的避着那些伤:“身上没擦药?”   “不严重!”   “还是先上点药再吃饭吧!”   他不是第一回给她上药,可现在被他牵着手,感觉不像以前那样自然了。   “我自己能行!”   “别动!”   他拉她坐好,找来刚刚配的药膏给她抹好,那份细心,会让她一次一次的想起已故的父亲。   小时候,父亲是山,总会给她这样一种安全感,而三哥身上,她能找到这种缺失很久的感觉。时而严厉又时而温柔,会让她生出一种依恋的感觉。只是现在这种感觉,变复杂了。   “好了,坐好,吃饭!”   四菜一汤,都清淡,味道挺鲜,没喝酒,他盛了两碗米饭,一人一碗,他吃的香,她呢,因为牵挂小白,实在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   吃饭的时候,她没有说起其他,他看她这样心神不宁,给盛了一碗汤:   “着急吃不了热豆腐。阿檀,饭得吃,事情也得处理。”   “我没胃口!”   “那就喝一点汤,没体力,你能干得成什么事?”   也是,时檀勉为其难喝了一碗。   汤,有点苦,不过鲜的很,很吊胃口,连带着就下了半碗饭,只是她没想到,这顿饭都没吃好,她就发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沉起来。   这种反应,不太对劲!   时檀眯眼看了一眼那汤:三哥面前那碗,他一直没喝,难道这汤有问题?   她不由得又惊又怒的瞪向了这个吃得喷香的男人,叫了一声:   “三哥,你……你在汤里下药!”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点左右! ☆、爱她,就得为她扛起一切   一   汤里放了特制安眠药!   时檀失踪的那一阵子他曾得过失眠症,那时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因为自责,因为懊悔,他的精神压力达到了顶峰。有时一连一个星期,他都没法真正入睡,整个人速迅消瘦下来,从一百五十多斤,一下瘦成一百二十都不到夥。   后来,好友茂给他从国外配了一些特制安眠药,吃了之后,再顽强的意志都经不过这种药性的催化,五分钟内一定会失去意识颏。   是药三分毒,安眠药这种东西,吃多了就会有副作用。   可这种药,他断断续续吃了将近一年,直到一年后时檀终于被找回,他的心,尘埃落定,茂建议他别再吃安眠药,改以中药调理,调整作息,慢慢的来改变睡眠问题。   为了身体着想,他这么做了,是有收效,不过,总体来说,不是特别明显。   那几年,他一直很清瘦。瘦到祖母都担忧起他的身体,一直叮嘱他,以身体为重。   时至今日,他的睡眠质量依旧不是很好。不过,体重渐渐已经养回来了。现在的他,在一百五十斤左右。   偶尔,他还会用一用安眠药,在身体极度疲惫,却又无法入睡的时候。   不过,更多时候,他是不吃的。能睡就睡,不能睡,就醒着,想一想生活里经历过的那一切——他的环境,必须是每一天都是清醒的。快节奏的生活,无形的工作压力,一再的影响着他的睡眠。   茂曾说过:“继之,你该放下一切包袱,好好休整一段时间。你再这样熬下去,小心未老先衰。身体各部位的肌能,早晚会跟你罢工。到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劳逸要结合,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也想给自己放一个假,可是,不行,还没到时候。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做完,   等哪一天,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他想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带着这个女人,出去转转,或是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过几天居家生活,而不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奔波,没半分清闲。还得防这防那。   她也需要放下一切,为自己过几天。他们都需要尽情的享受几天生活,而不是被生活压榨得失尽了热情。   “好好睡一觉。小白的事,交给我!”   爱她,就得为她扛起一切。   祁继觉得她现在需要休息,所以在回来的路上,他曾发短信过来,让人在汤里放了药。   此刻,看着她静静的靠在在餐桌上,眉心跟着是皱起的,睡过去时,眼角带着震惊,他放下筷子,过去,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轻轻说了一句。   她对他是信任有加的,而他却利用了她的信任,她会生气,难免。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祁继一把将这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给横抱起,稳稳的抱向他的房间。   这里这幢排屋,他偶尔才过来一下,名字不在祁继名下,但屋子布置的还是相当的精致的。一切用度都齐备,房间内的床上用具,这边的人也会定期给晒一晒。   祁继踢开~房间,打开床头灯,将她平放到床上,静静抚了抚她那受伤的额头,好好的脸蛋儿破成这样,这份职业,再这样干下去,实在不太好。转业是必须的。当然,前提是,得让她自觉自愿的转业。逼是没有用的。   嗯,她这么喜欢孩子,也许怀孕了,她就能定下心来,乖乖守在家里做几年守庭妇女了。   他这么想着,觉得这个想法,就现在而言,有点不切实际!   他给定了一个期限。   一年!   再一年,所有事,都该结束!   到时,她也该为他生孩子!   再不生,他们都老了,很难再生出高质量的宝宝了……   祁继在床头坐了一小会儿,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了一番,未来还是很美好的,只是现在,情况挺糟。   他吁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来,掏出了手机时,就把门给掩上。   “杰米,查到他们的行踪了吗?”   他取来遥控器,将客厅的窗帘都给拉起来,然后坐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手上打着电话。   有一件事,他骗了时檀,那就是,皮特约定的   tang时间是今天晚上十二点,但是,今天这次行动,他不能让时檀参予。   一,她受伤了,行动起来不太方便;二,关心则乱,她跟着,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三,有些不能见光的秘密,他必须得瞒着她……所以,他将她带来了这里。   “托祁瑛小姐的福。位置已锁定!我已让人在附近监视!”   “对方人有多少?”   “不会超过八个!”   “好,我会马上过来和你们会合!”   “OK,等你!”   挂下后,他又马上拨了一个:“玛丽,我得出去一趟。这边,你帮我守着!”   “知道!”   祁继把外套取来,穿上后,又去房间看了一眼,见她睡得格外的沉,刚刚惨白的脸孔,现在,变得红润了。   他怔怔看了一眼,真不想离开,白白虚度良辰美景,那是一种罪过。   可惜,他还有事要忙!   唉……   低头,在她细致的额头亲了一下,出来后,直接转到了地下室,开了密码门,里头摆着几款亮铮铮的枪,他取了一把,又抓了几个弹匣,准备齐妥后重新回到客厅时,玛丽已经来了。   “老大,皮特现在就像一头疯狗。看到谁就咬谁,你和他结怨太深,凡事要小心……”   玛丽有点忧心,提醒了一句。   这个女人,和杰米是夫妻,也是个了不得的女雇佣兵,不过,自从她做了母亲,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孩子让女人的心无比柔软,不管是玛丽,还是时檀,都如此。所以,他真的觉得时檀该怀孩子了……   好吧,他在做美梦,还是等把人睡着了再来考虑这个问题比较实在。   祁继笑着点头,挥挥手,出门,开车投入了浓浓的夜色里。   二   约定的地点在港轮码头。   但,祁继要去的一个已废弃的铁皮垃圾场,这边摆着一些废集装箱,,以及一些还没处理掉的化工原料。   祁继驱车来到附近一处不起眼的平房,淡淡的月色底下,有一道人影从高墙上闪了下来,是杰米,附近,另外藏着几个他们的人。   “情况怎么样?”   他低低问。   “菲利普进去了!”杰米说,手上拿了一个平板电脑,将这附近平面图铺开来给他看:“大约就在这个位置。被装在一个集装箱内。三个人质都在!”   小白是其中一个,另两个人分别为祁瑛和陌澜。   祁继不清楚这俩个怎么也被抓了去,他唯一知道的是祁瑛被抓后,曾给他发过短信,说她被梆架了,另附加了一张照片,里头拍了几个歹徒的脸孔,还有被放倒在地的小白的半张脸。然后,那手机就打不通了。   之后,祁继的手机就接到了恐吓电话,要求祁继单枪匹马带上钱到港轮码头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他觉得对方这么做,无非是想让祁继和彼得同时出现,以确定他们是否为同一人。   庆幸的是,祁瑛脖子上配着一个多功能玉饰,具有定位功能。杰米正是借着这个漏洞,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两个人针对附近情况,作了一番细致的研究。   但很快,情况发生了变化:一辆卡车从里头开了出来,车上装着两个集装箱,而平板电脑上那个显示人质位置的图标,开始活动起来。   “老大,目标在移动!”   祁继精神一凛,盯着那红点看。   难道是他们暴露行踪了?   “通知恩,等车子离开之后,在最近的路段上劫住这辆车……”   话还没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祁继查看了一下,这个号码,之前打来过,是皮特的来电。   他冷冷睇了一会儿,接了,孩子的尖叫声马上响了起来。他的心,跟着乱跳起来。   “听到没有?这小东西,肺活量真大!”   皮特冰冷的声音阴嗖嗖的传进耳朵里。   祁   继屏息。   耳边,皮特再度发出冷冷的笑声:   “彼得,老朋友,我知道你已经来了!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我在三号吊车下等着你。”   待续! ☆、面对危险,小白很镇定,很冷静 (第一更)   一   彼得是祁继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用过的一个名字,自从回了祁家,就没再用过。那个名字,代表的是一段充满屈辱的过去!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大多数都死了。而他和皮特,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唯一的幸存者,曾经,生死与共,的确可以说是老朋友。   可惜这个老朋友,现在成了他的死对头溽。   皮特很快挂断了通话瞻。   祁继面无表情放下手机,看着平板上那个缓缓离去的闪光点,沉思。   “谁打来的?”   “皮特!要我现身,在三号吊车下见面!”   一顿,他问:“估算一下,他们已经发现我们跟踪的概率有多少?”   以他的感觉是:这是皮特在试探自己,用孩子的哭声在逼他自乱阵脚。关键在于,这哭声,是不是来自小白,他无法确定。   杰米细细斟酌了一下:   “被发现的概率在30%以下。一,我们的反追踪系统,没有人破得了。二,我们占据的这个点,离他们的距离还有相当长一段路。我们过来时是分散的。今夜阴天,没有月亮,视野比较模糊。三,因为他们今晚要有所行动,所以,附近唯一一个监控已被毁掉,而他们安装的监控,之前我们早已用遥控飞机在空中扫过一遍,具体位置我都已标出。很容易避开。所以,按我们平常操作的经验看,他们很难发现我们已经将附近包围……”   杰米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曾参加过多次国际围剿行动。   “可你要怎么解释这个移动的目标?”   祁继指了指屏幕上方那个移动的亮点,细细推敲了起来。   杰米不语,正在考虑。   祁继琢磨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我们可以有三种考虑方案,一种是他们真被带走了,皮特打这个电话,是在故弄玄虚,有心在蒙我;另一种,是祁瑛那个链子在车上,实际上呢,他们还在废集装箱场里。这得分成两种情况:一,他们逃脱出来,正藏身某处,等待救援;二,他们在皮特手上,随时随地都会在面临危险……这同时意味着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杰,三种可能,你认为哪个更接近实际情况?”   杰米认为每个可能都有概率,最糟糕的是最后一种,那对于他们来说,救援难度不止增加一倍。不过这个概率最小。   “我觉得你现在不能出去!出去,就等于暴露我们就在附近!”   的确如此,可这也是要冒风险的。   祁继想了想,回拨了皮特那个手机号码,他倒是有接:   “我不知道三号吊车在哪,皮特,你让我现身,没有一个具体地址位置,你让我怎么找到你?”   “哼,你就装吧!”   “你手上,有人质,你觉得我有装的必要吗?”   “别他妈废话连篇。你要是不过来。我就在半个小时之后,将他肢解。你最好别误了时间。要是这小东西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向骆时檀交待……”   再度挂断。   不过,通过这个电话,祁继却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人当真是在蒙他:因为那句话,半小时——要是他知道他就附近,他应该说给你五分钟时间,而不是半小时。半小时时间,足够让他查找三号吊车的位置。   就这时,屏幕上突然又有一异样的闪光点亮了起来,具体位置是七号集装箱堆场附近。   “咦,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雷达怎么侦测到了另一个GPRS救助信号发出的电波?老大,你那两个妹妹身上有没有其他微型定位器……”   杰米稀奇的叫了一声。   他们遥控飞机上的雷达监测器非常的精准,但凡它经过的地方,只要有电子设备发出信号,都能被反应出来。可是他能确定的是,陌澜身上并没有那种设备。那会是谁发出来的呢?   有什么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可他没有及时将那个灵感抓住。   他来回踱了几圈……   杰米手上的对讲机忽然传出声音来,是恩的声音:   “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发现一个奇怪现象。皮特的人一个个拿着手电筒在堆场上来来回回的找   tang着什么……你们那边注意一下,已有人往东北方向找过去……”   祁继突然打住了步子,眼底迸出了一丝异样的亮色:   “我知道了,他们在找人质。人质十有八~九已经逃脱出来……”   他指着那闪光点:“这个闪光点有可能人质身上的定位器发出来的信号。小白是个孩子,身上肯定有佩戴定位手表……”   那天在机场,他有看到小白手腕戴着电子表,而不久之前,他见到时檀时,她手上也戴着一块,颜色和款式可以认为这是一对子母表。也就是说,小白现在在向他母亲发求救信号。   “萨满,你和恩,现在马上去找人质……位置在……”   祁继在平板屏幕上确定了精确的位置,并把位置传了过去。   二   茫茫夜色里。   祁瑛和陌澜心惊胆颤的躲在一艘破船船头内,外头一片寂静。   “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姐,这样藏着,迟早会被他们找到……我们得出去跑到公路上,拦辆车,回到市区,这样才安全,要不然,我们随时随地会有被抓回去的危险。”   陌澜的声音在轻轻发颤。   祁瑛抿了抿唇,一阵阵饥饿感冒上来,肚子,止不住咕咕叫起来。   数个小时之间,她因为陌澜的那番话,而来到了第一小学区园附近,却正好看到两个男人抱了一个看似睡着的孩子出来。   陌澜一眼就认出,这孩子就是刚刚被骆时檀领回去的那个,她觉得这事奇怪,问:   “要不要尾随过去看看?”   最初的最初,她们的想法很简单: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要不然那骆时檀怎么会没追出来?   于是她们就开始跟踪,一追追出了主城区,路线也是越走越偏,这时,有两辆车突然横出来,两柄枪就那样生生对准了她们,俩个女孩这才意识到惹祸上身了。   之后,她们被带到了这一片废集装箱码头。   这期间,双手被缚在背上的祁瑛,从口袋掏到了手机,趁他们不注意,拍了两张照片,直接发给了祁继的手机,然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再后来,她们和那个孩子,被关进了一个集装箱,听他们的意思是,想将她们送去某某码头,可另有一个带头的不同意,说什么必须换见面地点,无论是祁继,还是威廉,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还是在那个港轮码头碰头的话,很有可能会着了他们的道。   由于,劫匪意见相左,起了分歧,他们身边守着的人一度撤剩下两个……   那会儿,箱门半掩,集装箱内伸手不见五指,那孩子醒过来后,不哭不闹,沉着气,一步一步挪到了她们身边来,软声细语的叫:   “阿姨,我们得逃出去。然后找个地方等我妈妈来救。我妈妈是刑警……她一定会来救我的……你要是愿意帮我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一起合作,才有逃脱的机会。”   无论是祁瑛,还是陌澜,都是温室里长成的娇娃,哪经历过这样的梆架,面对惊变,她们早已惊慌无措,谁也不知道等待她们的会是怎么一种命运。   稚声稚气的童声,却让祁瑛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光明,虽然,她并不觉得一个小娃娃能想得出什么好主意,可就冲孩子语气里那份镇定和冷静,自有一份好奇从她心头泛起:   “你想怎么做?”   黑暗里,小东西轻声说:   “你只要把那个守门的引过来,我就有办法放倒他们……”   祁瑛觉得这孩子在异想开天,就算他手脚没被梆成粽子,也未见得能把人放倒,何况被梆着,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待续!   第二更在十点左右。 ☆、以身犯险,为了老婆,他很拼命   一   “你拿什么放得倒他?”   她很怀疑的问了一句溽。   “我身上有东西能制服他们的。瞻”   “什么东西?”   “麻醉针!”   “哪来的?”   “我干妈给的。我用过一回,很管用的。不过就只有两枚,外人要是有三个人的话,我们就只能自认倒霉。现在也只能活马当作死马医了,机会是自己创造的,阿姨,试一试,远远比坐以待毙好是不是?”   祁瑛惊诧这个孩子思想居然可以这么的成熟,不觉对这孩子另眼相待。   “你准备怎么把人吸引过来?”   “你就这么办!”   小娃娃的计划是这样的:由他装肚子疼,她俩负责大叫,把门外的人引过来。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小娃娃成功利用其手表中射出的麻醉针,将人放倒,然后,他们趁机逃离。   唯一失策的是,逃出来时,祁瑛脖子上的玉石落在了车箱上内,等她发现没了想回去,那边已被人团团围住,只好先顾着逃命。   这处废铁皮场,面积实在有点大,又加上晚上阴天,没月亮也没星星,出来时,几乎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还好,小东西手上那表可以定位方向,只是他们逃脱出来之后,对方就开始搜索,他们胡乱的逃,最后逃蹿躲到了这地方。   “我觉得不能出去。他们有车,我们只能靠两条腿。照正常情况推算,两条腿是比不过四个轮子的,他们很快就能把我们追到。”   小白声音嫩嫩的发表了不同意见:   “这里离市区挺远的,地儿又偏,搭不到车的结果,被抓回来的可能绝对大于逃走的概率!”   “你就确定你妈能找过来?要是她没能及时带人来救,他们又找到了这里,你觉得,我们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你这是想让我们陪在这里等死?”   要不是环境不允许,陌澜真想吼一吼,全是因为这孩子,她们才身陷险境,想想就来气。   “我妈一定会来救我的!”   小白的声音很轻,但语气表露着一种非常有感染力的坚信,让她们看自己的手表:   “你们看,这是来自我妈妈的信号,她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等到救援。两位阿姨,我不会害你们的。我妈妈真是一个很厉害的刑警。她抓过很多坏人的。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话不好相信,那我们各走各的。”   祁瑛看到小白手上的那块表上那一个红点,还真在移动,小白轻轻按了一下,上面还显现出了距离,以及方位。她看着,不得不信,转头对陌澜说:“那就等等吧……”   正说着话,船突然隐约晃动了一下,入口处,有细小的声音传出来,藏在里头的三个人不由得一个个瞪起那个方向。   小白的小眉头皱了起来:不会这么倒霉吧,就这样被发现了吗?   二   半小时之后,祁继把车开到了三号吊车前面,身边仅跟着杨睿玺,他一早就过来了,刚刚在斟测四周的情况。一次行动,一共出动了七个雇佣兵,阵容绝对强大。本来他是不想让他过来的,可他不放心,到底还是跟了过来。   皮特要见,在不能确定人质安全的情况下,这个面,他是必须见的。他没让杰米他们跟着,只令他们守在暗处,伺机而动。   这样的赴约,杀机重重,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赴约的地点,属于二号堆场,四处堆满了集装箱,正中央,有一片空地。   驶过来时,祁继就看到有三辆车停在那里,灯车打得通亮通亮,堆场四周,亮着几盏场地灯——这个场地上还没完全被抛弃,大门口还设有门卫,堆场上也有通着电源。不过现在这堆场,估计已经被皮特他们占领。门卫的生死问题,绝对让人堪忧。   祁继坐在车里瞄了一眼,看到久违的皮特,靠着中间那辆车的车头看着他们,另有几个手下一字排开,都持枪,车灯将附近的环境打亮,由于光线问题,呈现出半明半暗之态,别有一种阴悚的味道充斥在空气当中。   祁继带着杨睿玺,面不改色的冲他们走了过去——   要   tang知道在这种情况,只要他们开枪,他俩的小命就能在一阵子弹声里,就此终结。这种时刻,逞英雄的下场,有可能就变成鬼雄。   “胆儿倒是真的很肥啊……”   夜深冷,皮特的话,带着英伦地儿的口音,吐出来时让人倍觉寒意层层,肌肤上会现出栗子来。这人本来就阴阳怪气,现在,那股戾气更胜以往。   “我的胆子一向就这么肥!要不然,你我早已在十几年前就死于非命了!”   祁继双手插袋,举止一派闲适。但,目光在锐利的巡视。   来的时候,他戴上了一副平光镜,镜片上有扫描仪,可以迅速的将这里的情况传到吉米电脑里,然后通过各种电脑分数分析,得出一些有用的数据,再传送给他。   祁继认得皮特时,年纪很小,曾经,他们一度还是好兄弟,在异国他乡,他们在生命线上苦苦挣扎,后来,他们逃脱出来,各自单飞。再没有联系。   年少时的皮特,并不凶残,可残酷的现实生活,让他沾了血腥,就此停不下来,后来,他在涉黑这条道路上越混越了得……双手沾满了血之后,就再难回头……   本来,他和他不该再有交集,一个在在英国,做他的黑道生意,一个在国内做他的祁家大少,相安无事,各不知其行踪。但因为时檀,多年之前,他和他再度较上劲儿。三个月前,英国警方本来应该可以彻底将他除掉,可因为出了内奸,最后功亏一溃,他负伤失踪,   皮特会卷土重来,祁继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居然追到了国内。现在,他不确定这个人对他的底细有几分了解。关于他派人到雅苑来劫时檀,是因为顺着时檀这条藤摸上来的,还是因为他有了其他的怀疑,他还不得而知。   但他清楚,这人已经知道:彼得=威廉=景旭……   “十几年前,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早没了……”   皮特啐了一口,恨恨指了指自己的脸:   “早知今日,当初我根本就不该救你!看,全是你害的。你把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基业,全给毁了……”   “十几年前,要不是我找药材敷你的脚,你那双脚早烂了,早知道你会作恶多端,当初我是不是该看着你一点一点死了,也省得你造成那么多的毒品来危害世人……皮特,当初你真不该跟那个人去英国。好好一个人,把与生俱来的才能全用在歪道之上,太可惜了,你本来可以做一个出色的医者,可现在你却在不断的研究新毒品……”   好好的一个人材就这么白白浪费了——皮特,本来是一天才少年,可惜走了歪路。   往事幽幽,不堪回首。   祁继在心头吁了一下,耳边听着米杰传送过来的,各种数据报告,也不想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孩子呢?把孩子交出来……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你先把东西交给验一下,我才好让你看到孩子……”   想得倒真是美。   祁继再一笑,左右瞟了一眼,目光所及,皆是铁皮盒子:   “我都没看到孩子的人影,你让我把东西交出来,皮特,你当我白痴吗?”   “你本来就是白痴。为了那么一个小东西,以身犯险,彼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感情用事。如果我在这附近按排一个狙击手的话,你觉得今天,你还有命活着离开吗?”   皮特笑白着牙,还以手作了一个开枪的姿态,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会死在这里,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一阵风过,寒气逼得人浑身收紧,边上,一直在聆听的杨睿玺,忽有一种闯进鬼门关的感觉……   唉,不得不说,祁继这家伙,为了老婆,也真是够拼命的。   当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你在乎的人而不顾一切,以自己的安危来冒险时,只能说明,他爱惨了她。   只是他不太懂,这份热烈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待续!   明天见!   ………………………………………………   ………………………………………………   亲爱的们,本文首发于红袖,若喜欢,请用订阅正版的方式   来支持我写好这个故事,谢谢! ☆、男人的较量:他说过,要做她生命里的太阳,温暖她   一   夜空如墨,点点灯光,将祁继的淡淡之色点亮。   “你不会!溽”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瞻”   空旷的堆场上,响起皮特的笑意,那声音又冷了好几分,大口的白气,在空气里飘散,衣袂在空气里鼓鼓而动,夜里的风,大了起来,寒意渐浓。   关于了解,祁继想十几年前,也许,他是了解他。可十几年后,他们各有各的世界,变化太大,所谓了解,只能算是一种赌博。   “你杀我,就没了利益可图。你想东山再起,难。这不是你最终目的。何况,你要是不能亲自打倒我的话,只怕你就算赢了也会觉得此生遗憾无穷的!”   语气笃定,既便是赌,他也能赌的自信满满。   是的,皮特一直败于他手上,从年少时开始,他就压在他头上。   他曾说过:   “这一生很长,我以你为镜,总有一天,会将你打败。”   不过,那时,他们是朋友。这种话,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种良性竞争。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不可一试。”   皮特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错了,我一向低调。”   祁继并不承认自己是那样一种人。   皮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似的,怪声怪气的笑了一个:   “彼得,你的不可一试,一直长在你骨子里,从我第一天认识你,你就有了。其实我一早就该猜到你的身份的,只是这么多年没见,我真没想到你的人生会有这样的变化,一下子从最最卑贱的社会底层,一跃而起,短短十几年时间,成就了你现在的地位。你的野心,果然和你起的这个名字一样。”   年少时,祁继非常祟拜一个人,那人名叫:彼得·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是俄~国罗曼诺夫王朝第四代沙皇,世称:彼得一世。一本《彼得大帝》,祁继几乎能倒背如流。   而彼得是俄~国历史上一位赫赫有名的皇帝。   有人说:俄~国的缔造是由于一个人的意志——彼得大帝的意志。   生活在19世纪的革命导师马克思最为褒奖的18世纪的两个伟大帝主,一个是中国的康熙大帝,另一个是俄~国的彼得大帝。   祁继的英文名源于此。   “男人没有野心,那就不是男人。男人就该有征服一切的***。”   祁继仰望天空,静静的回答声中,透露着一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无宇伦比的气势。   “那我倒要看看,十八年后的你,有多少能耐来征服世界,征服我……”   缓缓站直,皮特一颗颗解开身上的扭扣,露出一身横肉,身上只着一件黑色背心,在冰冷的夜里,就像一拳击运动员,甩着头,慢慢走向正中心,祁继也解了外套,不过,里头穿的是一件高领毛衣,整个人优雅而绅士。   尘扬起,人影如魅,霍霍之声,在寂寂的夜色里响起。   两个男人,一个代表邪恶,一个代表良善,曾经是在黑暗里一起摸索,后来,各奔东西,各有归宿,在各自的领域称雄。   多年之后,是祁继于暗中帮助警方,将皮特一手创下的基业尽毁,令他成了丧家之犬,这仇,深似海。   边上,杨睿玺看得那是好一番心惊肉跳,皮特的身手,杀气腾腾,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催天毁地的力量,而祁继的回击,更多的是以静制动,利索有力的同时,又显得飘逸,四两拨千金的手法,每每用的恰到好处……   一场格斗,精彩绝伦,皮特虽猛如虎,却没有在祁继手上得了半分便宜,而祁继灵巧之中带着那股悍劲,也让皮特吃过两记暗亏。   一个小时,你来我往,难分高下,从二号堆场,打到了四号堆场,又从四号堆场斗到了六号堆场,这一路一路,皮特在不断的迂回往复的将祁继引过去。十一点零九分,皮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喝了一声:   “趴下!”   与此同时,有枪声响起。祁继顺着他的力量,躲到了一集装箱后。   砰砰砰,子弹在四处横扫,尖锐之声,刺耳的撕裂着夜的宁静,那是死神呼   tang啸而来的脚步声。   两个人,皆气喘吁吁。   沉沉黑色里,祁继盯着皮特。   “谁开的枪?”   “你猜!”   皮特重喘,胸口肌肤不断在起伏,肌肤上铺着一层细汗。   “你不是想我死吗?为什么提醒我?”   “你只能死在我手上,别人想弄死你,休想!”   皮特阴沉沉撂下一句话。   这人长的的确就这样一个脾气。有一种我是主宰,舍我予谁的***。他这种***,可以从他平时的作风里看得出来,儿时,就这样。   那时候,他是一个闯入者,而皮特是那里的小霸王,横得不行,谁都要听他的,可自从遇上他之后,皮特的威信就开始扫地。最初,他们的关系相当恶劣,后来,他们不打不成交,成了好朋友。肝胆相照。   皮特一直说:你身上最不可取的地方,就是太善。这会让你每每受制于人。   他说:“人可以狠,但人不能没有良知。做人,得有底线,有原则。没有底线,没有原则,那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皮特做事,不择手段,却偏偏喜欢上了他身上的那份磊落阳光,哪怕身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彼得心里还能保有一角阳光,那是难能可贵的。   皮特曾问他:“为什么你能笑的那么灿烂?哪怕挨了打,还笑!”   他说:“我答应过一个人,这辈子做她生命里的太阳。温暖她。”   皮特问:“切,谁啊?”   “一个跟我一样可怜的小姑娘!”   “原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扯蛋,人家只是一个黄毛丫头。谁像你,毛都没长齐,就已开了荦!”   那时,他还未成年,那个小姑娘,更是不满十岁,没那种复杂的感情。   “现在,她人呢?在哪?”   “不知道。也许她还活着,也许已死了。我被带来这里前,她刚没了一个亲人。没有那个人照顾她,我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所以,我要逃出去,我要去找她。”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回去吗?“   “未来是不可知的。总能熬过去!”   “要是熬不过去呢?死在这里了呢?”   他笑的给了一个回答:“笑得死,比哭着死,更痛快!”   ……   祁继自认还是了解这个人的,他是个狠辣的角色,他的确会对别人耍心机,但对他,暗杀他,他会心有不甘。要不然,他也不敢现身。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今天,谁把你劫出来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那得问问你自己,你在这里到底得罪了谁?”   简单的对话,在枪林弹雨中进行,耳边,是子弹在横扫。   祁继早已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应该是那拨人,也只有他们有那个本事,劫走皮特;也唯有他们想弄死他。   五分钟后,枪声骤止,整个大地,一下归于平静。   有个男人,在外头沉沉呼叫起来:“威廉,我知道你就在附近,马上给我出来,你要不出来,这孩子就得没命……   一个孩子的哭声在苍茫的夜色里无比尖利的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虐了他,声音显得歇斯底里,透着无限的恐惧,能令闻者跟着心惊胆寒。   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我数到三十,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先废他右手……然后是左手,然后是右脚和左脚……如果你想见死不救的话,我们可以好好玩上一玩……”   嘹亮的威胁声在夜色里回荡着,紧跟着,数数声扬起……   “一!”   “二!”   “三!”   ……   祁继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捂   了捂耳机上的通讯器,低声问藏身附近的杰米:“杰,恩他们那边找到人质了没有?”   杰米回答:“只找到祁瑛和陌澜,不见那孩子!”   祁继的心沉了下来。   小白当真还在他们手上,怎么办?   待续!   第二更在十点! ☆、生死之间:那时邂逅,她会撒娇;那时年少,他们真诚不欺   小白必须救出来。   祁继想要出去,却被皮特一把再度拉了回来:   “你他妈找死?溽”   他压低着声音吼了一声瞻。   祁继凉凉一瞟,低低答道:   “我死,遂你意,不是挺好!”   “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在玩我和你,这么放你不明不白死了,我他妈就太窝囊了……”   皮特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阻止他出去。   祁继眯眼看他,想了一会儿,明白了:   “你这是想想闹明白谁在买骆时檀的命?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的?”   “难道我不该闹明白吗?因为这个女人,你把我这些年创下的基业全他妈给毁了,难道我就不该弄清楚她的来头吗?”   皮特撇撇嘴,目光咄咄,嘴里哼哼道:   “她身上背着政治恩怨对吧,她有一个非常不了得的出身对吧,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骆时檀对吧……   “而且,她应该就是十几年前,你说过的你想保护的黄毛丫头对吧……   “要不然,你不会在八年前,娶下这样一个女人,这完全不符合你的作风。   “我查过骆时檀的过去,她是在白海湾附近被骆家找回来的,而你当初就是在白海湾附近被抓的……   “这几年,你又一直在致力发展白海湾的经济,为什么,大约就是因为那地方对你来说无比特殊……   骆时檀这个女人,对于皮特来说,是一单令他亏本的生意。   六年前,皮特接了一个单子,有人买骆时檀的命,这女人命好,几次都没死成,倒是被他派去的人,都遭了袭击,死得死,残得残。   一查,才知是火焰盟的人干的。   后来,这支行踪神秘的国际雇佣兵,派了一个人来和他讲条件:   只要他们放弃这趟生意,火焰盟就不拿他们开刀,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要是贪那点钱,想继续玩下去,火焰盟可以奉陪到底。   皮特觉得为了一个女人,和火焰盟对着干,不划算。这单生意,就此作罢。   之后,他开始留意这个女人,细细的查起她的背景,一查就是几年。   不过,她的背景,并不好查,因为有人在背后罩着她,背景相当强大。   后来,他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她和火焰盟的神秘人物威廉混在一起——那几次他派人想干掉她,都是威廉暗中帮她摆平的。   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威廉对他的心理摸得相当的透,他很是讷闷,这人怎么就那么了解他,处处把他逼得没回击之力。   直到三个月前,他和威廉真正交上手,才终于确定原来他就是当年的彼得。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查彼得、威廉和祁继的关系,直到今时今日,他才解开了其中的迷。   ……   “之前,我没想到你会是彼得,那时,我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已婚女人,你他妈要来干嘛?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你老婆……更是当年,被你记在心里的那个黄毛丫头……彼得,你他妈见色忘义。老子和你可是过命之交。你他妈为了一个女人,把我逼成这样?”   皮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口吞下他。   是的,现在他已经知道祁继就是彼得,彼得就是祁继。   祁继没有否定,只一笑。   对的,他和骆时檀的交情,并不仅仅开始于婚姻,而起源于十八年前。   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过去了,他和她相遇在白海湾,那孩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了他,曾跟过他几个月,睡过他几个月,在他身边,骗吃骗喝了几个月……   那时,她是他的影子!   那时,她全心的信任他,会甜甜的冲他笑……   那时,她会脆脆的叫他“大哥哥”,会撒娇……   现在估计早把他给忘了,她的心里,如今就只有那慕以淳……   当然,那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tang   他把话题转开了:“皮特,我来猜一个:之前向你们买人命的人,应该就是三个月前救你的人,也是今天劫走你的人是吧……他们这么挺你,你不是更应该把我弄死了,怎么刚刚还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是不甘心被他们玩的团团转。”   皮特的语气,阴沉沉的。   “之前在英国,他们是把我给救了,说要跟我做个交易:你这条命,由我来解决,骆时檀这个女人,他们要让她以最屈辱的方式死掉。我一时脑热,从英国飞到这里,结果,那些人,就开始玩我。之前,你的人能轻易把我的藏身之地找到,全是他们在搞鬼。那些人在拿我当试石,利用完我,还想把我理所当然的弄死,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祁继听着,觉得,就目前的发展势头来看,皮特的确可以说是被人利用了。   三个月前,帕尔特家族在警方的打击下,土崩瓦解,皮特带着余众藏了起来,对方利用他想渴望找到“威廉”的这个心理,借他的手下混入雅苑,是为了确定某些事:   江石要是能顺利把人带出雅苑,正好遂了他们的计划;江石没法成功把人劫走,就说明雅苑内部有文章。   然后,他们想方设法劫走小白,又同时掳走祁瑛和陌澜,就是想把他和时檀一起诱来,就此一网打尽。   这当中,皮特也会在被消灭的名单之内。   事后,警方要是调查,会认为是黑帮寻仇,而绝对不会怀疑到其他——   这手法,隐晦而高明,实有一箭三雕之效。   祁继认为,皮特这一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   一是英方扫黑的结果;   二是火焰盟在其中推波助澜;   三是那帮人故意让他和他的梁子越结越深,这样,他们就能利用皮特的复仇心理,来实现他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皮特不是笨蛋,想来已经看透其中的厉害关系,却又被他们控制住了,脱身不得,所以,想借这个机会,凭着他们过去的交情,另结联盟,以求自保。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祁继淡淡的问。   皮特指指外头,咬牙:“这些全不是我的人,我的人,估计现在死得已没剩几个。现在我要活捉他们,知道他们的底细。你帮不帮我?你帮我,我就帮你,咱们一起搞定这些人。”   祁继想了想:“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保我一命。”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   “再跟他们合作下去,我和我的兄弟们只有死路一条。我帮你搞定他们,你想法子送我和其他几个兄弟离开。别说你没能力。我知道你有莫家在背后撑着。”   祁继当然没办法百分之一百摸透皮特现在心里真正的想法,这人混迹于黑道那么多年,心思诡谲,敢在阵前倒戈,另结盟军,怕是另有倚仗的。他若不答应,就是强敌在腹,根本没机会去救小白。   “好,成交……”   他同意了。   就这时,耳边的通讯器内响起了杰米的通话声,提示在哪个位置有几个敌人,接下去,他们外环的几个交由他们狙击,而拿着人质的那俩个得由他来对付,杰米问他有没有问题。   祁继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位置分布图,计算了一下,同意了这个做法,道了一句:   “就这样行动!”   边上,皮特一直沉沉盯着他看: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骆时檀是你的外援吗?”   一直没见到那女人,他认为他们分兵两路了。   祁继左右上下观察着地形环境,说道:   “这个,你别管,外头一共有七个人,人质现在被两个男人看着,我们一起过去,我的人会保证留下几个活口,我和你的目标是救下孩子。只要能把孩子救下,送你离开,不是问题……怎么样?”   现在,他必须稳住他。   “行!”   皮特同意了,这种爽快,令祁继不上得再度深深瞄了一眼   。这人,恐怕还有后招。   暂时的利益联盟就这样达成了。   “那就开始行动……”   祁继开始向杰米发下指令,而后变戏法似的往高高的集装箱上方射出一根细细的铁索,两个人顺着铁索,爬上了三层高的集装箱,于高高的箱顶上匐匍前行,寂寂夜色当中,寒风在呼呼刮着。   四周有场地灯,隔着一段距离亮着一盏。   底下,那个男人又开始往下数,声音拉得老长,似乎故意在挑战被威胁者的心理挑战底线。   “十四!”   “十五!”   “……”   “二十五!”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待数到二十八时,两道人影腾空飞落,一个被皮特给扑倒,另一个被祁继凌空踹飞。   按着原计划,他们顺利拿下了他们。   但孩子的反应,不是他们的预算当中。   受了急度惊吓的孩子,发现得救,尖叫着狂奔,慌不择路。   “趴下!”   祁继一跃而起,想去把孩子带过来,却发现一个隐蔽角落里,突然又蹦出一个蒙脸男人,枪口对准了小白,砰,一声枪响,孩子的头,爆开……   那是大口径的子弹,强大的爆破力,一颗足能把将炸得血肉糊涂,在灯光隐约可以照到的地方,呈现出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   那一幕,发生,仅仅只是一瞬间。   祁继的心,却因为这一瞬间,被撕成了两半。   一个美好的小生命,就这样在他面前了没了?   他呆了好一会儿。   那一刻,他在为自己没有把孩子救下而心痛如绞。   计划永远是死的。   它总会有想不到的意外发生。   他心痛的同时,行动,并没有因此而迟缓,抬头,一枪毫不犹豫的击毙了那人。   几乎同一时间,另一个不在他们估算当中的蒙脸男人紧跟着跳了出来,死神的枪口对准了他:   “去死吧!”   那人狂怒的叫着同伴的名字,吼了一句。   那一刻,祁继整个人全然在火力射程范围之内,无论他往哪里躲,都是死路一条,一种我命休矣的想法,在脑海一闪而过。   也正是这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远处,一颗狙击子弹,更快一步,令那人瞬间毙命,猛烈的子弹冲力将他的射击方向冲偏……   一颗子弹和祁继擦肩而过,祁继躲过了一场浩劫,却是皮特突然扑过来压住了他。   祁继被那股力量撞得后脑一疼,回过神时,只看到皮特脸色极度难看的瞪着自己,显然是中枪了。   “皮特!”   他脸色微变,叫了一句。   皮特咧嘴哈着气,早已说不出来。   祁继一摸,后背血水在汩汩淌出来。   “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祁继扶他躺平,查看中弹位置,心肝顿时紧缩,心下明白,他是不行了,血水迅速就把地面浸透,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散开。   “……用不着了……”   皮特扯皮笑,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当初,我的确不该去英国……应该跟着你混……”   那语气,带满了遗憾。   “皮特……”   他的心,莫名的一紧。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彼得,当初说过一起闯天下,一转身,我再也找不到你……你他妈不够意思……”   他吐出最后一句,扯着一抹笑,走了。   这个给时檀带来一次次灾难的家伙,没一会儿功夫,就死在了他怀里——   儿时的那些记忆,不断的脑海,似潮起潮落,一幕幕在眼前,   回放。   是的,那一年,他们说好一起闯,他说他先去帕尔特,混好了,一定来找他,他没能拉住他固执的脚步。   要是拉住,也许他的命运就不会这样,最终走上了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   是的,这些年,他成了死神,在黑道上,但凡惹了他,都没好一下场。   可这一次,他却用自己的命保下了他。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还记着年少时那份兄弟之情吧!   那时年少,他们童言无忌。   那时青春,他们真诚不欺。   那时许愿,他们指天为誓,说不负我和你。   只是最后,两个世界,两种命运,写了两种不一样的结局。   这一刻,他突然感伤:   生命,就是这么的脆弱。再横的一个人,气没了,眼一闭,就什么也不是了。   人生在世,有时,真的不该计较太多,什么恩怨,什么金钱,地位,都是虚的……简简单单活好,活得痛快,那才是真的。   夜风吹过,他站直,看着手上渐渐凝住的血水,叹息声在风里飘散,逝去。   “警察,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负隅顽抗者,后果自负!”   恍若在做梦,时檀冷静的警告声,很突然的撕裂了枪战过后那寂寂的充满死亡气息的茫茫夜色。   待续!   明天见! ☆、牵怒,他太自以为是;绝处逢生,小白喜归来   一   祁继一怔,终于回过了神。   他眨了一下眼,感觉很不真切,恍若做梦:   听错了吧!   时檀不是已经被他放倒了溽?   她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   怀着满心的难以置信,以一种无比震惊的眼神,顺着那个方向,瞅过去瞻:   下一刻,一群便衣刑警,似潮水一般围了上来……   他的那个小女人:骆时檀,首当其冲,眼戴夜视镜,手持一支连发步枪,携其搭档方桦一先一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而其他警员则马上分散,检查起火拼现场。   还真是她!   祁继缓缓转身,看着她一步一步奔跑过来,却不是冲他来的,她不会知道刚刚他经历了九死一生,她的目光,只落在不远处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孩子。   他的心情,一下变得很复杂很复杂。   在她眼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而他微不足道,甚至于,从这一刻起,她对他,只有牵怒,只有恨了。   ……   距离拉近后,时檀突然打住了步子,眼睛一下通红通红,她有点不敢相信她的小白就这么没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居然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她很想说服自己说,这不是真的。   但是,刚刚她明明亲眼看到的,孩子被打爆了头,飞了出去。   他身上穿的还是早上出门时穿的衣服,脚上的鞋子也是他最喜欢的那双运动鞋,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她耳边软软的叫着麻麻,叽叽喳喳说着学校里的事,现在,他却再不能说话。   她的喉咙一下堵住了。   这绝对不是真的!   可偏偏这就是真的。   双腿,越走越软,待走到只剩下七八步时,她的勇气,丢失殆尽,猛得就往地上栽了下去,大口的白气在空气里散开来。   她慌得厉害,排山倒海式的疼痛,在心里汹涌澎湃。   ……   祁继静寂了一会儿,跟了过去,此时此刻,孩子已死,他来救人,没能圆满的将人救出去,这是他这辈子犯下的又一个天大的失误。他难过,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这个失去孩子的女人。   他想扶她。   “别碰我!”   尖厉的愤怒声,从她嘴里恨恨的脱口,她忿忿的将他推开,而一步一步爬向了小白,眼泪滴答滴答落下。   祁继没防,踉跄了一下,只能僵立在那里。   他很少会手足无措,他办事,向来稳妥,只是这一次,他连自己都有点无法原谅自己。   他该一把拉住那孩子的,本不应该发生这样的惨剧,结果呢……   ……   时檀看着脚边的小小人儿,张着嘴,想叫,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儿子,相依为命六年,他已深深融进她的生命,属于她枯萎的人生,因为有他而重放异彩,可现在,他没了,他居然就这么没了!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她正要把小白的身体翻过来,身后的男人再度拉住了她:   “别看,你会受不了的!”   “你给我滚开!”   她愤怒的狂叫,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得很紧很紧,眼底更是冒出了熊熊怒火。   全是他,给他下了药,害她错过了救援的最佳机会;全是他,自以为是,害死了小白……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无声的,一张令人窒息的网,将她紧紧箍住了,她的心,被这种带着刀子的网一寸一寸凌迟着,痛得无法自已,痛得全心颤栗……   她有怒吼的***,有杀人的冲动,可现在,她只想再抱抱她的儿子。   对,她就是想抱抱儿子,他还要来阻止……他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   祁继只能再度往边上直退,无法再说什么:孩子死了,那已是不争的事实。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杨睿玺已奔了过来,一手拿着他的衣服,一手拿着手机——他的手机,不断的在震动。   “电话!”   杨睿玺把手机递上,他没接,只是的看着女人跪在那里哭,微弱的灯光,照亮着她,满身的悲伤和绝望,他见所未见……   时檀缓缓摸上孩子的身子,又收回,不敢碰触啊,明明身体还是温热的,可气息早已全无。   她咬着唇,摇着头,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眼泪在簌簌落下,好一会儿,她才牵起孩子的手,想将他抱起,想将他带回家,却在摸到手腕时,呆了一下,没表,有的是一根红绳穿着一块玉石?   不对!   小白身上根本就没有这东西的!   难道……这孩子,不是小白?   她的思绪一顿,忙以袖管抹掉泪,将孩子抱起,看到的是一   tang片血肉糊模,那张脸,早已让人认不清楚……   她看着,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干这一行这么多警,这是她第一次在碰到尸首时,想吐……   就在这时,身后接了电话的男人道了一声:“真的?”声音迸着惊喜,而后以迅猛的速度驱至她身边叫了一句:   “小白还活着。”   电话是杰米打过来的,因为祁继的耳麦,刚刚在跳下来的时候,掉了,杰米没法及时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他知道,令他误以为死的就是小白。   她有点懵,就像灵魂一下抽离了身体一般,脑海空空一片。   死的的确不是小白,那她的小白呢?   与此同时,一声清脆娇甜的声音在沉沉的夜色里响了起来:   “檀麻……”   清甜的叫声,就像天籁,从遥远的宇宙空间穿透而来,能深深震撼人的心魄,能将人从痛苦和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   时檀的呼吸跟着一窒!   小白没事!   小白没事!   小白没事!   她猛得转过了头,却又想到了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眼前的画面,是绝对不能让年幼的孩子看到的,那太血腥,那残忍……怎么办?   适时,一件衣服盖到童尸身上。   是三哥,他很有默契的做了她想做的事,掩盖了死亡的痕迹。   她不由得瞄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让她又恨又恼又感激……   那滋味是复杂的,她也没空再细细嚼辨。   这一刻,她的心,满满被小白占据着。   四周,有几盏场灯,光亮本来不是很亮堂,但一道道军警手电筒,却在这一刻,全亮了,一下子将附近照得雪亮。   伴着那一记叫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飞也似的冲这里急奔而来,透过光束,时檀有看清了孩子稚气的小脸,一双小手在拼命的挥舞着……   “檀麻,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没事我没事……”   小白又急又快的安抚声传递了过来。   因为这句话,热泪再度自眼角滚了出来。   这孩子,就是这么这么的贴心。   时檀再也按捺不住那份感情,也跟着飞奔了过去。   “小白!”   她哑着声音大叫了一声。   两道急驰的身影在众道光束里汇集,女人张开双臂,蹲下身子,以一种双腿跪地姿态,滑过去,抱住了急奔过来的孩子,母子俩一下子紧紧抱到了一起。   时檀突然觉得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如此。   方桦在边上微微一笑,跟着重重松了一口气,摇了摇手上的电筒:她就说嘛,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那么一个漂亮聪明的孩子,要是真这么死了,老天爷也太不上道了。   祁继抚了抚刚刚打痛的胸口,心总算是放下了:还好,这娃娃没事,他不敢想象,小白真要没了的后果——骆时檀怕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皮特为什么乐意帮他去制敌了,因为他还另藏了一手,这个人应该知道孩子是冒牌,他的目标是想活捉那几个人,然后,再拿出小白这个杀手锏,以自保。可惜机关算尽,最后还是算不过命运。   杨睿玺也在边上吁了一口气:真是柳暗花明啊,这样一个逆转,太考验心脏承受力了,他不由得为之抹了一把冷汗。   那边……   “小白,你要吓死妈妈了,你要吓死妈妈了……妈妈以为你……以为你……”   后面那几个字,没敢说出来,只在喉咙口打转,声音也是颤抖的,最后被她生生咽了回去。还好还好,吉人自有天佑。   “檀麻,我没事,好好的呢,别急别急……也别哭……我都没哭……”   一双小手急急的在她脸上抚着,显得僵硬的冰冷触感袭来。   她激动的情绪渐渐冷却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急忙扶上了儿子的脸,摸到的是一手寒气逼人的水渍!   对,头发,是湿得,身上也是湿,刚刚,她没留心到。   “你身上怎么全湿了?”   正确来说是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我刚刚逃跑,躲了起来,等你来救。结果,他们找了过来,又被他们抓到了,半路,有人跑了出来,和他们打成一团,我趁机想溜,结果被另一个抓我的人拽着跳进了河里。被人拖着游了一段路后,那人沉了下去。然后,我想游回来,可游着游着就游不动了,有个叔叔跳下来救了我,把我带了过来,远远的,我好像听到你在哭,就跑来了……”   小白小声回答,声音是哆嗦的,还接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掉河里?   二月的天,河水刺骨,小白虽然会游泳,可问题是现在的水冰冷冰冷的,落水后身体会迅速失温——   >   时檀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人及时救起他,会是怎样一个后果……   她不由得跟着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又是疼又是怕,连忙剥掉儿子的湿衣服,然后迅速把身上的毛衣和外套脱下,给他套上,自己只剩一件V领打底衫。   “妈妈,你感冒还没好,你会生病的。”   “妈妈没事,小白乖乖穿好。妈妈带你回去,回去就不冷了!”   “可是……”   “乖!妈妈不冷!”   每一个母亲,在面对自己的孩子时,永远是大无畏的。   有一小故事是这样写的: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男人走在路上,若是遇上一条恶狗,女人通常都会缩到男人身后,因为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孩子走在路上遇上恶狗,女人会勇敢的护在孩子身前,而忘了自己也需要被保护。   这就是母爱。   适时,周庸走了上来,看了看穿得格外单薄的时檀,若有所思的眼神在她脸上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抚了抚小白的脸,忽把小白身上的外套给抓回来,重新披到了时檀身上,转而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盖到小白身上。   “小安,你先穿着,别冻坏,现在快带孩子上医院瞅瞅去……”   时檀没有再多客气,周庸的衣服,比她厚实多多了。   她道了一声谢,抱起孩子急奔离开。   几步之遥,祁继默默看着,又冲周庸睇了一眼,他的衣服已盖在那具童尸身上,要不然……   他扯了扯唇角,没有追上去,也没办法向她多作解释,因为第一刑侦组的头已冲他走了过来。   周庸扬了扬手上的证件,深深的瞄着眼前这个“英勇”救人的男人:   “我是第一刑侦组组长周庸,这件案子现已由我组接手,请问,你就是来和这些歹徒谈判的那位!”   “嗯!”   祁继点点头。   “现在歹徒已经死得死,抓得抓,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局里,接受惯例性调查……”   “没问题,但我要跟我的律师通个电话!”   他淡静的接话。   从容之色又令周庸深一睇。   “请!”   祁继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一句话:   “我在刑侦大队。马上过来。”   周庸打量起现场。   张果去查看,回来报告说:“一共死了十个,另有几个是被麻醉狙击枪给击晕的。但附近,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另外,在江边,我们找到了另两名人质,居然是祁家的人,据交待,救她们的人,已经速度撤离。是他们叮嘱她们往我们这个方向来求救的……头,那些人反应灵感,枪法精准,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说到最后,张果啧啧了几句。   他们看向祁继的目光,心里在想同一个问题:   这是一次有组织的救援行动,这人是谁啊?带来的又是一帮子什么角色啊?   三   医院,小白作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小白底子好,虽落了冷水,可没对小白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时檀还是让小白住院观察一个晚上,就怕他会半夜发起高烧。   于是母子俩临时住进了急诊区病房。   当一切尘埃落地,躺在床上的时檀依旧心有余悸,抱着着儿子,一动也不想动,紧紧的,生怕一眨眼,孩子就没了。   至于小白,早已沉沉睡去,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大人都会觉得累,何况是小孩子。   周庸非常好心,另外派警员帮他们值勤守夜,生怕还会有漏网之鱼,再卷土重来,对于她怎么有儿子一事,他只字未问——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四   祁继连夜被请去了刑侦支队。   方桦一直就知道这个男人叫景旭,四年前,“三哥”这个词就出现在了时檀嘴里。   后来,有一回,时檀将他介绍给她认识,只不过人家酷酷的只肯点个头,根本就不愿意和她打交道,所以,这么多年,她就见过他一回。对于这个也爱戴塑化皮的男人,她满怀好奇。   以前,她是没有机会对这个男人进行盘问,不过今天,她终于有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非要把这个男人的底细好好弄个清楚不可。   谁知还没开口,那个杨睿玺抢先一步,以微笑堵住了她的嘴:   “方警官,在我们的律师没有来之前,面对你们的询问,我们将保持沉默。”   好吧!   那是他们的权力。   仅仅过了五分钟时间,方桦正在审问其他人,突然小胡跑了进来,惊乍的叫了起来:   “外头来了两辆军用牌照的悍马……”   话音还没落下呢,七个武装特种兵持着步枪闯了进来,等看清领头那位肩上的军衔肩章后,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不明白这是   发生了什么状况——在这半夜时分,他们的到来,无疑不是为了寻常小事。   “请问,哪位是周队?”   领头那位敬了一个礼,声音宏亮的询问了一声。   “我就是!你是哪个军区的?”   周庸走上去,带着打量的眼色。   “我是南部A区陆战队特种部上校,奉命前来带一个叫景旭的人,这个人从这一刻开始,归由我部管制,其他被逮捕人员,都必须移交,交由我部直接送军事法庭……”   五分钟后,那两个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以及被抓回来的四个活口,一并被这位上校带走,方桦和刑侦队的所有警员都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们离开。   那时,周庸站在她背后,一脸纳闷的摸着下巴问她:   “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惊动了莫司令!”   这也正是她想知道的。   谁来告诉她这个叫景旭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家前脚才到刑侦队,他们后脚马上就到,这说明,刚刚,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啧,居然调用军方的人在展开这次行动,这人也太牛了吧……   又五分钟,白忙活一夜的刑警队员们一个个正打算回家,小胡又跑来了进来,指着门外再度惊叫:   “又……又来了两辆悍马……”   下一刻,四个野战营军服的兵蛋子急步奔进。   “哪位是周队?”   领头那位进来就问,神情凝重。   “我是!你又是哪个军部的?”   周庸觉得不可思议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领头那位敬了一礼:“我是C区GF营陈中校,奉命来接管刚刚由你们在废集装箱堆场逮捕的危险份子……”   好家伙,那几位成抢手货了?   周庸目光转了一眼:“陈中校,你来晚了,A区陆战队刚刚把人带走,这事,现在不归我们管,C区想要人,请去A区尧市指挥部……”   这陈中校听着脸色一变,马上带人撤了下去。   方桦见状,露出了深思之色:   这是闹的哪跟哪呀?   她之前曾听时檀说过,A区和C区,关系一向微妙。这里是A区的地盘,C区的越界来要人,这是几个意思?   啧,看来,小白被劫的背后,应该是两系之争啊……   待续! ☆、痴,花尽十年在爱你;迷,有人想杀她,有人在护她   一   A区特种区审讯室。   祁继正坐审讯台前,冷冷的扯着唇角,将刚刚查到的资料拿到手上瞄了一眼,而后沉沉打量:   “常亮,四级军士长,曾获得过两次军功;李虎,一级军士长,曾获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两位都是C区FG营里的士官,都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士兵精英,你们应该做的是什么?是保家卫国,是悍卫领土,什么时候干起这种杀人放火的勾档来了?谁借你们胆的?谁借的?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国法?”   他突然将那份资料往桌面上一啪,眼神极为的苛厉溽:   “今天要是不给交待清楚了,你们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受最严厉的审判……   被带回的一共是四个歹徒,说白了,并不是歹徒,而是在役士兵。这间审讯室内审着两名,隔壁那间也审着两名瞻。   亮铮铮的手套,铐在他们手上。   这二位对视了一眼,噌得站起:   “报告,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我们只是奉命击杀英籍逃犯!”   “滚!”   祁继猛得一拍桌面,眼神一下凶恶,凑过头,咬牙喝道:“那孩子难道是逃犯?你们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下得去手……”   其中一个挺直了胸膛,脸色微一僵,以更响亮的声音叫了出来::   “报告,那孩子……应该是一个意外!”   “意外?”   祁继冷冷笑着:   “好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差点就致令他一命呜呼。   对的,那些人就是想制造这样一个意外,把他彻底给埋了。   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有个勤务兵走了进来,在祁继耳边低语了一句,他二话不说,拿起边上属于自己那杯茶,吃了个精光,对身边的人说:   “你来接手!”   “是!”   他走了出去,在门口处回头又眯了一眼,审视这两个士兵,眼神显得无辜,或许,他们的确不知道自己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是上头那些人,想置他于死地。   祁继想了一下,直直去了指挥部办公室,踢门进去,他看到,办公椅上坐着一个英气迫人的男人,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挂了,对着他扯出一抹笑,这人姓莫,叫莫尧之,是他的表弟,A区莫家的军政皇太子。   “如你所料,C区的人连夜跑去了刑侦队想要人。听说还是拿了特别文件去要的人,他们这是想毁灭证据。幸好我们去的及时,否则,你怕是要落到他们手上了。”   真要那样,情况可就复杂了。   祁继身上早已换掉了那身血衣,现在穿的是一件白色高领毛巾,手上的血也已经洗干净,他坐下,摸了摸口袋,却是空空的:   “有烟吗?”   莫尧之扔了烟和打火机过去。   他接到手上,抽出点了一根烟,脸上并没有露出捕到黄雀的喜悦,大约是因为死亡留给人的气息,太过于沉重。   很快,一团烟自他嘴里吐了出来,在空气中散开。   “怎么了?郁郁不欢的样子。之前,你一直想抓住他们的把柄,现在抓住了,只要往下查,就能逼他们自断一臂……这可是好事,也算是给时檀出气了,还不高兴?”   莫尧之在想他到底在闹什么情绪。   这么多年,他专注于这么一件事,现在有了一些进展,他却没有并不欢喜。   是的,今夜,祁继是大赢家,对方一直在找机会想让时檀死得不着痕迹,而这一次行动,他们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想一次性将他们两个一起除了,可惜没有能如愿,反被他揪住了狐狸尾巴,不容易,他们忍了这么多年,终于露馅。可是……   “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他淡淡的吐出一句,跟着狠狠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味道,没法舒解他心头的不适。   算了,还是不抽了。   他果断掐灭烟,狠狠的摁在烟灰缸里,往外去:   “这里的事,交给你了。我回了!”   这些事,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虽然曾经,他曾是这里的一员,但现在的他,只是一名商人,哪怕还挂着军衔。   莫尧之跟出去,研究着他的表情:   “等一下,倒给我说说明白了,你这是什么情况?吓倒了?不至于吧!你什么场面没见识过?”   是的,再血淋淋的场面,他都见识过。   祁继默默看了他一眼,吐着气:“最多再一年,我想放长假。跟司令说一下,我厌了!”   祁继在指挥部接待室内找到了杨睿玺,二人上了车——车是A区的军车。   莫尧之在边上目送,敛起了笑。   军车出了指挥部,一路行去,很快三岔路口,见接他们的另一辆私家车停在那里,程航下了车,站在那边等着。他们换了车。   tang   “继之,要不要去医院,去看看时檀?了解一下情况?”   杨睿玺坐上来后问。   祁继靠在那里,闭着眼,淡淡问:   “你要我以什么身份去探看?”   以三哥的身份过去?   绝对不行,现在的景旭已被军方管制,怎么可以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受了惊吓的她,现在肯定还在生他的气。他现在跑过去,就会碰一鼻子灰。   以祁继这个身份过去?   更不行,祁继根本就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这样过去,那是自找麻烦,她肯定会起怀疑,而且很难自圆其说。   “回雅苑吧!”   累,他需要休息。   零辰一点,祁继回到了雅苑,又洗了一个澡,胸口处,之前撞到了硬物,一征淤青,很疼,他上了药,揉了好一会儿才上了床。   他躺在床上,抱着沾着她体香的被子,牵挂如潮水汹涌而来,终于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她的号码。   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被接通,声音微哑:   “祁继!”   他静静听着,空空的心,好像一下有了着落,说:   “是我,在干嘛?今天不回家了吗?”   这是典型的没话找话。   “不回了!有公差!”   她平静的回答,故意在瞒他。关于那孩子,看样子,她没有打算和他说。   “还在工作?”   “刚睡!”   “那你睡!”   他没有多说什么,她也没有,就这样挂了。   关了灯,脑子里不断的在重复皮特临死前的画面,以及十八年前的种种,最后想到这十年。   是的,这十年,他废尽心机在护她,爱早已入了骨髓,却深藏不见,她一直不知他爱她。   今夜,他突然在心里发出了这样一个质疑:   祁继,你这样爱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值得吗?   今夜,你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若死了,她未见得会为你落泪,所幸,你还活着,可她不知道,也不会来关心,更不会来心疼,为此,你心里很不甘,是吧!   对的,他不甘,他觉得委屈,委屈的厉害,也觉得自己傻得厉害。   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人生恍若在一场梦。若不牢牢把握,就会有无数遗憾抱恨终生。   以前,他无法掌握命运,总在兢兢惊惊,必须倾尽全力的打拼,现在,他仍无法掌握命运,但他已不再青涩,已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广阔天空,他需要的是,携心头之爱一起给这片天空绘上不一样的风景,不能再让人生一味的单调乏味。   人生,每一步,都不能重来,珍惜所有,白发后,方不悔百年路。   时檀啊时檀,我花尽十年岁月在等你,你可知道?   什么时候起,这份感情,不再是我的一厢情愿,而是两个人的风花雪月。   一声叹息溢出,在房内流转。   二   第二天清晨六点,一宿未眠的方桦从外头进入急疹室,看到时檀睁着眼正傻傻的看着儿子,手抚着小家伙的头发,脸上尽是母性的柔光,哪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的骆时檀。   面对孩子,她只是一个最最寻常不过的母亲。   方桦看着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想象了一下当年她不肯生要这孩子的模样,现在,一遇到危机,她是恨不得自己的生命去换他的安全。   “方?”   时檀看到了她,小声坐起,动作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儿子。   看到方桦穿着昨天的衣服,她不由得问:   “你昨儿个一宿未睡?”   “嗯,没睡!”   方桦压低时间说,走上前,轻轻摸了小白的脸孔,小家伙,被扰,睁了睁眼,咕哝了一句:   “别吵,好困……”   转头又睡去,那睡样,荫荫的,小脸红扑扑的,好看得来,勾`引着方桦上去亲了一下,一种泛滥的母性在心里涌动起来。   时檀看着微微一笑,同时又想到了昨夜里那个无辜离去的娃娃,眼神又一暗,示意方桦往边上那间说话。   这间急诊室很大,原是统间,中间另加了一道墙,每间房里都安着两只床,不过,昨夜来急诊的,就只有小白,房里空空的。   倒了两杯白开水,一杯时檀递给了搭档,一边捧在手上,俩人坐在窗边,窗正对着东升的太阳,一阵辰雾飘飘荡荡   “抓去的那几个招了什么了没有?”   时檀轻声问。从昨天到现在,她的心思全在儿子身上,无心关注其他。   昨夜里,是方桦找到了时檀——以手上配带的手表加以定位,才确定了时檀的所处位置。这只表的功能是强大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一对一定位,不能同   时定位。   比如说,当时檀的表和小白的表连接时,方桦是查不到时檀的位置的。   这也就是事发时,方桦定位不了时檀的原因所在。后来,当小白和时檀的连接中断之后,时檀一直在试图连接小白手表上的定位器。直到她放弃了这个操作,方桦表内的追踪系统终于连接到了时檀。之后,她一路找到那幢小排屋,利用麻醉枪打晕了那个看守时檀的女人,并唤醒了时檀。   时檀醒来之后,重新在定位表上搜索小白的地理位置,这一次,她如愿搜索到,于是她们有了一个救援的方向。   原来她们是想单独行动的,跟着方桦的找来的周庸,听说劫走孩子的是刚刚逃走的那个杀了他师兄的逃犯,哪肯放任她们只身冒险,遂集合队员一起趁夜行动……   他们到的时候,那两个歹徒正在数数,手上抓着一个孩子,由于隔着有点远,时檀只能从衣饰上判断,应该是小白,心里那个急,那是不言而喻的。后来,她有看到三哥从集装箱上跳了下来,因为要去救那个逃蹿的孩子而整个人暴露在射程范围内。她以为他这一次会在劫难逃,却没想到那个皮特居然扑倒三哥,救了他。   明明是这个人设下圈套,想要来猎杀三哥,最后却又救了三哥,这样一个现象,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只是当时,她没办法考虑这些,她只知道一件事,小白被他们打死了,一枪毙命。她看得分明,于是当场就崩溃了。   “别提,一句话都没问到。”   方桦靠在那里,喝了半杯水,放下,捏了捏骨头,拧拧脖子,一宿未睡,累。   “嘴巴这么一紧?”   时檀皱眉:“我三哥呢?你问到什么了?昨天我该跟去警局,真想问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更别提……”   方桦白了一下眼。   “又怎么了?”   “你那三哥……太古怪了!”   “怎么古怪了?”   方桦再左右看了一下,房里虽然没人,但她还压了低声音:   “你三哥昨夜里被我们带到刑侦队,正当我想跟他了解情况时,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看样子发生的事,很不得了。   “A区军部的人,半夜空降,二话没说就马人给带走了。我们什么也没问到,连带着把我们抓来的人全给带走了!还说,那些人将会被送军事法庭,你说古怪不古怪?”   说话的语气,咄咄惊怪。   时檀不觉一呆!   What?   “三哥有军方背景?”   她也惊怪了起来。   “可不是!太玄乎了!来的人级别还特别的高。听说是莫司令直接下达的命令。周队本来是不让人带走的,就往市里那么一打电话,想争取把这个案子揽下来,结果市长马上给队里打了电话过来:全全移交,此事,统统由军部处理,无需刑侦队插手,你说,这事,邪不邪乎?”   方桦从警这么多年,遇过的事也不少了,像昨天这样的事,还头一回。   时檀沉默了一下,从以前他对她进行的那在种军事化的训练来看,他要是军方的人,也好像不足为奇。   只是一直以来,她以为他仅是一个出色的商人,想不到……   “你就一点内幕都没套出来?”   昨夜发生的如果由军方借入调查的话,意味着这件事已经复杂化,而小白是被梆架的受伤者,到时候,军方估计会来找他们母子俩问话,所以,她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查到一点什么。   方桦伸出一根手指强调道:   “我只从杨睿玺那边,挖到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   “杨睿玺说:本来,皮特和你三哥在单打独斗,他们在围观,你说这情节是不是有点奇怪……突然之间就冒出了那么一队人。皮特的几个手下,皆被他们击毙,要不是他躲得快,也早已一具死尸……他说,我们抓来的人,不是皮特的人。而是捕蝉的螳螂身后那只黄雀派出来的人。”   这是那家伙唯一说过的一句听着非常有价值的话,之后,那张嘴,就再也撬不出半个字来。   时檀心思一动:这么说,有人在借刀杀人?   “我听了这话后,立马就生了几个疑问:1,被梆架的是你儿子,你说你三哥为什么要把人药倒,独自赴会?他倒底是心疼你,不想让你涉险呢?还是别有居心?2,皮特和你三哥见面,为什么要单打独斗?3,突然冒出来的那拨人是什么来头?……”   最后一问还没问完,时檀打断:   “三哥药倒我,我想他是有事瞒我;皮特和三哥旧识,这一点他说过;那拨人的来头,嗯,猜不出来,不过,我想,他们这是想把皮特和三哥他们一起杀死!他们要是一起死在那里,最终就可造成这样一个假相:是皮特杀死了三哥他们,而皮特则是死于三哥   的反击。”   “对!”   方桦也是这么认为:“他们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如果我们没能及时到达的话,这可能成为一个迷惑我们的假象。让我们误以为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这样的话,那个真正的元凶,也就是那保黄雀,就可以洗刷掉罪名了。   “现在关键在于,我们得弄清楚谁在布这个局?”   时檀沉沉想着,觉得可怕,这事事关她和小白的安危,她必须弄明白,否则还会有危险。   “对了,我再给你看一张照片,瞧,这是我们检查过的从歹徒手上缴获的那些枪支和子弹……”   方桦拿出手机,让她看自己拍下的那些相片:   “皆是杀伤力无比强大的精良武器。可惜上级下达了这个案件归由军部调查的指令,我们无权再查。以我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梆架案,可能已升级到派系之争了。有人想杀你和景旭,而A区的人正在保护你和景旭,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理出来的头绪。”   时檀的心,狠狠跳了一下,难道这个皮特和国内那个一直想杀她灭口的人,是一伙的?   话说那个人的确也势力庞大,在国内那是属一属二……   小时候,她被那些人追杀逃亡,八年前,她也曾被那些人陷害,甚至于在国外,他们也曾买凶杀她,玛丽他们一家就是受她拖累而死于非命的。只是后来,他们再没有找她麻烦。她本以为他们放弃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就这时,方桦又突然拍了拍额头,叫了出来:“差点忘了,我另有一件事,还没和你说呢:昨夜里,C区军部也跑来要人了!“   “你说什么,C区也来要人了?”   时檀惊问。   “可不是,来的是一个姓陈的中校。这边可是A区的地盘,C区和这里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你说,他们怎么跑这里要人?A区是莫家的,C区呢,那是晁家的,A区和C区之间,一向泾渭分明,C区的人,这一次绝对是越界了……所以,我才说,这可能已是两家之争……”   时檀惊站了起来,这下完全可以肯定了:昨夜的梆架案,是晁家的人想杀她。因为她一直是某些晁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莫家为什么要护她?   三哥和莫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待续! ☆、剖析,三哥可能认识祁继;揭穿,是不是私生子,必须弄清楚。   一   方桦见她神思恍惚,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把另半杯水喝掉后,拍了拍她的肩,因为想到了另一件事:   “这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一件事,然后,我再跟你说第二件事,你最好能有点心理准备……”   “什么?”   时檀被拉回了思绪溽。   从方桦的语气,可以断定,这不是好事。   “昨天一起被梆走的,不光小白一人,另外有两个女人也被他们梆走了!昨晚上,小白有和她们在一起逃出来的,现在同在这座医院。不过,人家住的是VIP病房。瞻”   舍得住这座医院VIP病房的人,通常不是土豪,就是富豪。   时檀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下,就这时,她听得方桦慢吞吞吐出了两个女人的名字:   “是祁瑛和陌澜。”   什……什么?   昨夜里小白和她俩一起被困?   时檀顿时瞪大了眼,一种惊乱从心底滋溜溜直冒了起来。   方桦则一脸正色的说道起来:   “据她们交待,她们是在育英小区附近看到他们劫走了小白、因为见义勇为的跟踪,才在半路被抓去的。至于会出现在那附近的原因,她们没说。不过,我在陌澜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个陌生来电发给她的你和小白的照片。依我猜,她们应该是以为你在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特意跑去一看探究意,然后,打算揭穿你的!所以,接下去,你得面对这样一个现状,祁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知道你已经在外养了一个小家伙……”   因为最后一句话,时檀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方桦看到时檀的脸色一下紧了,继续往下说道:   “据我调查,皮特随身带的手机内没有给陌澜发过照片的记录,我们查了那发照片的手机号,是一个普通人。连夜查探的结果是,人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手机没电的人,借了手机发的。被借手机那个人是个盲人,无法为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也就是说,这条线索,已经完全断了!   “现在,我能确定的是:这拨人一边梆架小白,一边梆架祁瑛和陌澜,其最终的目的应该是:想把祁继也一并引过去。以我看来,他们最终想要得到的结果是,将皮特、你三哥,还有祁继,以及你,一起弄死在昨夜的枪战当中。   “奇怪的是:祁继没去。而且祁家方面,似乎也没有收到威胁电话。   “为此,我们通过安~全局,想查看祁继昨天傍晚时候有没有接收到恐吓电话,结果,安~全局那边告诉我们,祁继的通信安全被加密,没有特级授权密码输入,不得查看……”   听完这么些之后,一个疑问在时檀心头蹿了上来:   “皮特他们想找我和三哥麻烦,有道理,可他为什么会要找祁继?因为知道之前他被抓,是遭了祁继的道,所以报复?我觉得说不通啊,而且,昨夜里一点多时,我有接到过祁继打来的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我说我不回,有公事在身。他只道了一声注意安全就挂了,似乎并不知道祁瑛和陌澜被梆了!”   她站了起来,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难道,情况是这样的?三哥和祁继是认得的?所以,他把我药倒,不想我参予行动,原因在于,他不光要救小白,还要救祁瑛和陌澜。带上我,他就会暴露他有可能和祁瑛陌澜认得的可能?”   “嗯,有这可能!”   方桦点头。   时檀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她不希望这样一个假设会成真,那太可怕。   “反正,你这三哥身份很神秘!”   这是方桦的结论。   “之前我查过,不论是在英国,还是在国内,都没景旭这个人。很显然,这是一个化名。第六馆的人,对你,一直隐瞒着这个男人的底细。檀,我知道第六馆主对你很好,也教了你很多东西,这个景旭也算是你的良师异友,不过,你要是继续想和他们结交下去的话,最好把他的个人资料弄个清楚。省得被人卖了,还傻得会去他们数钱!”   时檀沉默了一下,因为脑子里突然之间有几件事一起冒了出来:   程航说过:祁继一直知道她在外的情况,如果三哥是他安插在他身边的人的话,那似乎可以说明所有情况了——   可要是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就代表,有很多事情都得颠覆的重新定位:   会不会她能这么幸运的拜第六郴为师,也是沾了他的光?   之前,爷爷不是说了吗?   祁继曾在暗中帮衬她转系。   如果她的转系,真的是他在暗中操持,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她的眉,轻轻皱了一下,也许她该从祁继那一头,查一查其中有没有关联性。   “檀妈!”   关着的门,突然开了,小白揉着眼睛从里头走了出来,还一副迷迷糊糊的模   tang样,一对小脸蛋白里透红的……   两个女人很默契的结束了话题。   “哟,小白醒了呢?来,让干妈亲一下……”   方桦把小家伙搂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方桦这个人三句不离本行,没肉麻几句,又想着法的开始套小白话了:   “小白,昨天是谁救你的,还记得吗?”   “一个高高壮壮的叔叔。”   小白对此印象无比深刻。   “长什么样儿?”   “太黑,有点看不楚……”   “要是让你见到他的话,你能认得出来吗?”   “这应该可以!”   “那要是哪一位你再见到那个人,一定要和跟你妈妈说知不知道,人家救了你的命,我们得好好谢他一谢!来,我们击掌约定!”   “好!”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啪击了一下。   方桦冲时檀扯出一抹笑,以她们的职业直觉来说,这些人不会离她们太远,以后肯定还会再见!   二   九楼VIP病区918房。   “瑛姐,我打听清楚了,那孩子就在急诊病房……”   陌澜从外头进来眼睛发亮,带着某种算计之色,对正在梳头的祁瑛说。   祁瑛抬头,看她,昨夜里,有人上船查,是那孩子跑出去引开了他们,她们才不至于被找到,几分钟后就有个高大的武装份子找上了正想逃离废船的她们,劈头就问有没有见过那孩子。她们能得救,全托了他的福。虽然祸也由他而生。   “你想做什么?”   她淡问。   “待会儿爷爷他们不是要来吗?我们趁机拆穿她在外生私生子的事实,把她赶出祁家去!”   陌澜一直以来就不待见骆时伪这个女人。横看竖看左看右看,就是看不顺眼,就是讨厌。再加上这一次,全是因为那孩子,她们才遇上了这么一系列倒霉的事情,她想想就来气——多可怕,那些人都是执枪,昨夜里,只要一个不留神,她们大好青春就全交待在那里了。她到现在还在后怕。   陌澜的那点小九九,祁瑛看得明白,   “我们不是还没确定那是不是她的儿子嘛,你这样做,有点操之过急。也许那孩子是继之哥的呢?”   见了那个孩子之后,她突然有了这样一种想法,遇危镇定的神情,实在有点像大堂哥。   陌澜可不这么认为:   “这怎么可能?”   她叫了一句,振振有辞的说道:   “那孩子真要是祁家之后,她干嘛偷偷摸摸?而且继之哥明显并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必须试她一试!”   她越想越觉得必须这么做:   “要真是一个误会,那就算了,就当我们是小人了,倘若不是,你说,我们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那里做了丢人现眼的事不管不顾吗?姐,我知道你怕她抢走李澈,可我们要是姑息养奸,祁家的脸就得被丢光殆尽……”   祁瑛淡淡瞄了她一眼,在这一件事上,她们两各有私心,陌澜是巴不得大堂哥和骆时檀早点离婚,她喜欢大堂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她呢,从个人角度出发,她并不想现在把时檀赶出祁家,但她还是点下了头:   “好,那我们分头行动!”   她觉得,是不是私生子这件事,是该好好弄弄清楚。   待续!   还有一更! ☆、出国八年,儿子已经六岁,这事你该交待一下   一   时檀出去买早点,想着吃好早餐,等医生上班就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祁瑛和陌澜都在这医院,祁家的人肯定会来探视,她绝不能和这些人碰面,并且她还得把小白转移走。   谁知回来时正好看到祁继的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一个气质卓越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可不正是她想躲开的某人溽。   她看到之后,转头就想避开瞻。   偏偏那家伙眼尖的不得了,一下就叫住了她:   “时檀!”   与此同时,后座,三个老人相继钻了出来,因为祁继这一声叫,而一个个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她脸色莫名发白,却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温声一一叫了一遍,然后说:“祁瑛和陌澜在九楼VIP区,没受伤,怕你们担心,所以,昨夜警方没有马上通知你们。现在,你们可以去探视了。”   “听说昨夜枪战很厉害……檀檀,你参加了追剿是不是?”   老太太一脸惊惧的问。他们是一早接到警方电话,才知道昨夜里祁瑛她们出了事,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是!”   “那可是枪口上玩命的事。”   老太太捧着心肝说皱着眉。   “我不好好的吗?”   时檀哄着。   “真要好好的,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骆厚予也拧眉质问了起来,一早瞧见,孙女头上,额头蹭破了,手上也是伤痕累累。   “只是小伤!不小心摔得!真没事!奶奶,你和两位爷爷先去看她们吧,我得去给同事送饭……回头再和你们说话……”   她几乎是逃也似往急诊区逃了去,身上冷汗是一层一层的滋出来,觉得回到病房,就得马上抱上小白开溜,再不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谁知推开门,里头空空如也,小白不在,难道是等不及,方桦带着出去转悠了吗?   她放下手上拎着的食物,转头出来,却正好看到方桦走过来,可为什么只有她单身一人?她身后,并没有跟着小白!   时檀的心蓦得一紧,急步上去:   “小白呢?”   方桦一怔:“不是在里头坐着吗?我让大胡看着,去了一趟厕所。”   这里的病房没有独立的厕所设施,属临时性的急救病房。   “大胡不在,小白也不在!”   几丝急色在时檀眼底显露出来。   “你别急,肯定就在附近。小白刚刚就在说想出去走走,直嚷着这里消毒水味道太浓了呢!我打大胡电话!”   方桦马拨了大胡的手机。   “大胡,你把孩子带哪去了?”   “哦,我们在后头的池子边上晒太阳,看喂白鸽……”   大胡回了一句,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马上把小白带回来!   “哈,这是怎么了?怕我把这漂亮小子给拐走吗?成成成,马上过来。小子,你妈喊你回去吃饭了……”   电话里传来了小白脆脆的答应声:   “我们马上回来!!”   时檀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   等待是一种煎熬,她不愿等,就直去人工湖那边走去,步子跨得飞快,方桦看着摇摇头,连忙跟过去,现在的时檀啊,那根本就是一只惊弓之鸟!   结果,却在后园子看到了这样一幕:   小白被大胡牵着,边上祁瑛和陌澜并列着,正在往这边走过来,祁瑛时不时还低头和小白说话。   靠,他们怎么凑到一起了?   最糟糕的是同一时间,祁继领着三位老人正冲这个方向走来。   而她站在三岔路口,脸色因为两边逼近的人,一下惨白如纸。   二   小白本来在病房乖乖坐着,玩着干妈的手机,查着一些资料,忽有一阵敲门声响起,大胡去开   tang了门,却是昨夜里那两个阿姨脸上堆着笑走了进来。   他忽然想到刚刚妈妈说过的话:“要是以后再见到昨夜里那两位阿姨,你就远远避着,别和她们亲近……”   他问:“为什么?”   母亲没回答,只说:“乖乖听话就好!其他别问!”   小白对她们倒是没有什么坏印象,昨夜里不是一起共患难来了吗?   今天再见这两位,不知道是不是妈妈的话起了作用,他总觉得她们的笑容不怎么真心似的,那种眼神,带着某种算计的意味。   那位祁瑛阿姨说:“小白,身体有没有事?这么冷的天掉水里,可千万别落下病根子……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吗?”   “检查了!没事呢!”   妈妈说了,不回答是一种没礼貌的行为,显没家教,在对方没有触到自己底线前,不能那样做。   所以,小白简单答了一句。   “小白,外头空气不错,要不,我们出去逛逛?”那个陌澜阿姨微笑的提议。   小白摇头:“不去!”   “那边有喂鸽子区。现在我们要是过去的,正好能欣赏到百鸽争食的场面,小白,你不想看吗?很多人都喜欢看的。这几乎可以说是这个城市当中一道颇有特色的风景,不看你不后悔吗?就半个小时哦!”   祁瑛勾勒出了一幅很漂亮的画面,蓝天,朝阳,白鸽,三三两两赏景的人,多美……   可他还是摇起了头:“不想去!”   没一会儿,她们走了,小白却玩性大起,求起大胡:“叔叔,你能带我去看白鸽吗?看一眼就回来……”   大胡奇怪了:“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答应祁小姐他们一起过去看呢?”   “我不太喜欢她们!”   小白拉着大胡逛了一圈,正要回来,檀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才来到急诊区附近,就和祁瑛她们撞到。小白不太想理她们,可她们就是缠着他说话,真是有点让人喜欢不起来。   就这时,他听得大胡喊了一句:“小白,你妈妈出来接你了!”   他转头看,还真是。   “檀妈……”   小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展开双翅飞了过来,脸上还扬起了一个灿若朝霞的笑容。   他当然没看到祁瑛和陌澜冲他们母子俩扯出了一丝冷冷的不怀好意的笑。   ……   不远处,祁继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娃娃,飞也似的冲僵立的时檀冲了过来,抱住了她。   他不觉勾了勾唇角,意识到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边上,老太太顿住步子,轻轻咦了一声:   “老祁老骆,你们看!”   祁继回头瞄了一眼:祖母一双眼放出了两道亮光:   “这娃娃,怎么回事?”   ……   那边,小白抬头看母亲,母亲的脸色有点怪,他疑惑的眨眨眼,发生什么事了吗?檀妈怎么这表情?   正想着,身后那个叫祁瑛的阿姨淡笑的问了起来:   “胡警官,这位就是小白的母亲安警官吗?”   “对!人家还是一个能力非凡的国际刑警呢!”   大胡不知底细,笑着核实了祁瑛的猜测。   一阵不阴不阳的怪笑响了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出了一趟国,怎么连名字都改了?”   陌澜的话里全是讥嘲之意。   到底是刑侦队的人,大胡立马感觉出了不对劲,眼珠子骨碌碌在这几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   “你们……认得?”   方桦不等她们回答,把话题岔开了:“大胡,周队让我捎个话,队里有台计算机坏了,让你先去把计算机弄一弄。快去吧,完事后去补个觉!”   大胡当然知道人家这是不想他再问一下,他识趣的趁势而下:   “   行,那我去找周队。回见!”   挥手离开。   还没等人家走开,陌澜又搭上话:   “方警官,你没事把人支开干什么?是在替你的搭档心虚吗?”   一句话,夹枪带棒,听得让人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陌小姐,你这是什么话,心虚?有什么事,是我们该心虚的?”   方桦反问。   这个陌澜还真是让人觉得讨厌。   “要是不心虚,就别躲。时檀,爷爷奶奶,还有继之哥都过来了:出国八年,儿子已经六岁,这件事,你是不是该在人面上好好交代一下……喂,你想溜?站住,你这根本就是典型的作贼心虚……”   陌澜见她抱起孩子就要择路而逃,厉声叫了一声,拦了去路。   待续!   明天见! ☆、檀檀,你……这儿子,哪来的   一   小白勾着母亲的脖子,正好看到祁继在冲他们走过来,也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紧张了,原来爸爸在这里呢……   咦,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谁呀?   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一眼,都露出了疑惑之色,最后,那位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叫了起来:   “檀檀啊,你抱的这是谁家的娃呀?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哎哟哟,来来来,让我看看……腑”   小白的眼珠子动了一动,看到爸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也生了一点尴尬,那天,他把爸爸贬得那个坏,哎哟哟,这下可怎么圆场……   他想把脸藏起来呢取!   ……   时檀顿住了步子,心里一阵乱哄哄。   老天爷这是想玩死她吗?   一连串的惊变,毫无预兆的袭来,打得她是手足无措。   乱!   真是乱!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转过了身,看着老太太急步走了过来,只能把小白放了下来。   “爷爷,奶奶……”   她轻轻叫了一句,手心冒出汗来了,小心肝在突突狂跳。   小白靠着她,手牵着她的,抬头看着老太太一步一步走近,脸底露出友善而喜欢的笑意:“啧,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呀?瞧瞧,长得多俊……来来来,告诉我一下,你叫什么呀?我能抱抱你吗?”   小白抬头看了母亲一眼,看到母亲点头,才偎了过去,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没叫,只恭敬的报了自己的名字:   “您好,我叫小白。”   “哟,这孩子真乖!”   老太太张手抱住了小家伙,小家伙不怕生的回勾住,软蠕蠕的小身子,散着牛奶香。这香味太让人心生欢喜。   老太太一下眉开眼笑,转头,对两个老头说:   “老祁老骆,你们看啊,多好看啊,我已经有好几年没遇上过这么好看的小家伙了。”   祁万重也开始上下打量起来,觉得这娃娃双目炯炯有神,小脸粉雕玉琢,的确俊俏的让人情不自禁打心里发出一种难言的喜欢来,应了一声:   “是啊,是啊……”   边上,祁瑛知道祖母祖父疼爱孩子,可喜欢,也得分情况,先把真相弄明白了,再来表示喜欢或是讨厌,更有意义。于是她淡淡插了一句话:   “奶奶,您还是先问问这孩子大名叫什么吧……”   “……”   祁万重觉得这话带着刺着,刚刚他有看到檀檀抱着孩子就想离开的画面,本来是以为,陌澜和祁瑛,跟时檀有小矛盾,所以,檀檀不想和她们打交道,所以想一走而之,现在看来,别有意思在里头啊!   “怎么了这是?这孩子大名怎么了?”   小白不等人家把他的大名报出来,马上喊出了自己的英文全名:   “我大名叫乔·安第森!”   陌澜冷冷看了一眼,这小子真是太能忽悠人。   她一马当先的闪了过来,脸上扯出的是一个温温的笑,蹲下来摸摸小白的头说:   “那是的英文名,小白,你在第一小读书时,你妈妈给你报的是什么名字?小孩子都应该诚实,乖,把那个名字报出来。然后告诉我们,你的妈妈是谁?”   小白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之前就觉得她们不怀好意呢,原来还真是来者不善——   这是想把他的身份拆穿了呀?   好奇怪,拆穿了,对她们能有什么好处?   小白无法理解大人的那种复杂的想法,干脆就闭了嘴,怎么介绍他,还是让妈妈决定吧!   “咦,这孩子,怎么不说话了?”   老太太在孩子的眼底读到了一种戒备之色。   “奶奶,这孩子是姓骆,他叫骆唯一。我手机里有一张骆唯一的入学申请表,表上家长一栏里的联系人填的是骆时檀三个字。也就是说,这孩子是时檀嫂子的儿子。至于这是怎样一个性质的儿子,这件事,我想,时檀嫂子还真的应该给我们祁家一个好好的交待的!”   祁瑛陶出手机,将一张照片给调了出来。   老太太一把抓过来看了,笑容一僵,祁万重探过头来看,眉接着一拧,骆厚予瞪大眼,不信的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看到那照片后,脸色跟着一沉。   “时檀,这是怎么回事?”   祁万重盯视起时檀。他已嗅出了孙女话里的味道了,这孩子的意味根本是在告诉他们:这个孩子是时檀的私生子。   祁家是名门,最忌讳的就是丑闻。   真要是私生子,那还了得?   “时檀的儿子?时檀什么时候生儿子了?”   老太太楞了好一会儿,低头呆看了孩子好一会儿。   继之和时檀这八年一直分居两地,两个人几乎没有夫妻生活,如今,时檀生了儿子:那意味   tang着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么一想,笑容哪还挂得住。   骆厚予也跟着懵了,老骆是知道,这两孩子一直像仇敌似的,一直没好上过,平空冒出这么一个孩子,太吓人了。   “檀檀,你……这儿子,哪来的?”   他脸色极度难的看了看孙女,又瞅了瞅一直平静旁观的孙女婿,希望能得到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   时檀根本就没法解释,头皮是一阵阵的发紧,就好像上头戴着一紧箍咒,唐僧一念经,那个疼,孙猴子再如何厉害,都熬不住。   “呃,小白啊!肚子饿不饿啊……干妈带你回去吃早点……檀,我和小白先回病房了……”   方桦将小白拉回来抱起,想带走,陌澜张开手臂拦住:   “别忙着走呀!把这事说开了再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祁继终于吐出了一句话来:   “陌澜,小孩子经不起饿……你这么大一个人,跟一个小孩过不去,好意思啊?”   这话,不可谓不重。   陌澜瞪大了眼,张开的手臂一下不知道要如何收回了:   从时檀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血统肯定是有问题的,作为一个男人,被戴绿帽子,是一件耻辱之极的丑事。   戴了绿帽子,还做了便宜爹,这种丑闻要是传出去,祁家的必言面扫地,可身为当事人的他,不但暴跳如雷的冲过来,拎住她的衣服,好好问一个是非黑白,反而出言维护,保护这个不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她困惑啊,继之哥这是怎么了?一点也不生气?   祁瑛也呆了好一会儿,这样一个反应,完全不在她们预计当中啊——   怒气呢,作为男人的怒气,跑哪去了?   祁继几步来到她面前,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关于这个孩子的事,你是现在跟我们解释,还是回家给我们解释?”   他也挺希望她能把孩子的事,原原本本的全说出来。她喜欢孩子,正好他也喜欢小白,他一点也不介意他们的夫妻当中出现一个小小电灯泡。   “回头再说!等我处理掉手上的事,我就会回清风雅苑……”   她定定的回睇,想看透这个男人,那黑黢黢的眼神,被阳光照得深亮,他没有因为祁瑛和陌澜的误导,而勃然大怒,脸上是一片波澜不惊。   她不由得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些猜测:   难道三哥和祁继真是一伙的?   这人已经知道这孩子是他继子了?   又或是,他根本就知道这是他亲生儿子?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她的心,乱上加乱。   现在,实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她需要好好理理头绪,好好的沉定一下。   “好,那就晚上回家再说!现在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祁继没有逼迫。   时檀重重松了一口气,转头冲三位老人说:“两位爷爷,奶奶,我先去忙了,晚上见……”   她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   陌澜忍着心头的气,几番向祁瑛使眼神,想她阻止一下,可祁瑛却故意视若不见,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出了视线。   “继大哥,这种事,你都能忍?”   回到病房后,她忍无可忍的叫了出来。   “这种事是哪种事?”   祁继转过了头,一字一顿,脸色淡寡起来,看向陌澜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冷意。   “这孩子根本就是骆时檀在外养的……”   “私生子”三字没有机会说出口,就被祁继冷冷喝断:   “时檀是我太太,她的人品怎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是忍。这是信任。所以,请管好你的嘴。因为,我真的很不喜欢听到有人说我太太的坏话!”   陌澜的脸色,一下惨白!   待续!   还有一更! ☆、为了抚养权,放弃离婚?还是为了离婚,放弃抚养权   一   方桦前脚才走进病房,时檀后腿就跟了进来,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   “GOGOGO,马上离开这里!”   “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件事,晚上解决。现在的任务是,避开他们。小白,把点心带上。方,你先带上小白先走,去刑侦队,今天小白不去上学了,先跟着我们在队里待上一天。回头我再去找保姆,另外找房子……腑”   那个张阿姨现在还在医院,人家家人之前打电话过来说了,这份工作,她不干了。虽然给的薪水不错,可是才上班两天就遇上那样的事,她家人说:不敢赚这种能要老命的钱。   另外,现在时檀也不放心马上让孩子跟着陌生人,必须亲自带着才放心,谁能保证外头没有漏网之鱼,带着去刑侦队,是唯一能令她安心的办法取。   “好哦,我可以去跟妈妈一起去破案!”   小家伙把食物收拾了起来,很开心。   方桦嘴角抽了一下,一把将她从房里拽了出来,找了一个角落。   “干嘛?”   “我想跟你说,这样躲不是解决的办法……我算是看出来了,祁家那两个小丫头,都在怀疑小白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私生子。这事要是闹开,对小白可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时檀哪能不知这样躲不是最终办法,可是现在,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想了想说:   “就法律上而言,小白是领养的,到时,我直说领养的就行,但是我不能当着小白的面这么说。回头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的……”   “你这样解释,是行。但,你别忘了,当初你进这一行时,是以安妮这个身份注册警号的。安妮这个名字,实际上是骆时檀这个身份的另一个别名。等同于骆时檀。上头考虑到工作的危险性,才同意启用这个名字。”   方桦忍不住想提醒她:   “小白的监护权虽然是在安妮名下,实际上跟挂在骆时檀名下没什么区别。因为警员资料属于秘档,又因为我曾在警员档案中作了一点小手脚,所以,暂时国内的公民档案库内,查不到你已领养一子的信息。   “可今天,你一旦承认小白是你领养的,祁家的人一旦去查小白的监护权过继信息的话,国内和国外的信息,就会被统一。这样一来,小白就成了你和祁继共同领养的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还想谈离婚,就会涉及抚养权归谁这个问题。   “如果,祁继故意摆你一道,硬是拿小白的抚养权跟你开涮,你打算怎么做?   “为了抚养权,放弃离婚?还是为了离婚,放弃抚养权?”   她头头是道的将其中的厉害关系摆出来,让她明白其中问题的严重性。   时檀的眉,因为这番话,那是一皱再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烦死了!   她在走道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最后站定:   “不管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先把人带过去。怎么和他们解释,让我再考虑一下。”   “那你好自为之!”   方桦拍拍她的肩,走进房去,看到小白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在呆呆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她听时檀说起过的,这小子知道祁继就是他父亲的,就知道他今天见了亲爹面,心里有什么感想:   “小白,在想什么?”   小白回过神,扯出灿烂的笑容:   “没什么!要走了吗?”   “走,跟干妈先走,你家檀麻要等医生来,把医药费给结清了再回队里。”   “好,走吧!”   方桦上去摸摸孩子的脸,一大一小牵手往外去。   时檀适时走了过来,叮嘱小白要乖乖听话。   二   上午九点,时檀回到了刑侦队,小白正在木制沙发上,拿着ipad,戴着耳机,在看动画片福尔摩斯,方桦正在忙碌的工作,见她过来说:“周队让我们过去一趟。”   时檀去亲了小白一下,小白叫了一声檀麻,母子俩说了几句话后,她转身就和方桦进了周队的办公室。   周庸正在和张果商量着什么。   “周队!”   “来的刚好,我们正说那钥匙的事……指纹查出来了……”   周庸冲她们招招手,示意她们坐下。   “怎么样?”   “上头全是阮盈玉的指纹,现在可以确定这是她的银行保险箱钥匙。这钥匙是你们发现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们,由你们去尧市银行查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他把那枚封在尼龙袋里的钥匙推到了面前,目光却在时檀脸上巡视了一下:   “小安,你昨儿个有受伤,现在跑出去查案子,有没有问题,要是不行,我就另外派人和小方一起过去,你可以在这边休息   tang一下……”   “没问题!”   时檀把钥匙接了过去。   方桦瞄了一眼,其实现在的她,真的该休息,虽然没有骨折,可身上伤的真不是一般的轻:   “我觉得这两天,你该休息,冷静想一想。要不你还是带小白到我住的酒店……”   “我不需要休息!”   “那小白怎么办?”   方桦问。   时檀想了想,看向周庸:“周队,麻烦你派个留队的同事,在这边照看一下我家小白。”   “我正想和你这事呢,关于昨夜你儿子被梆一案,已被C区指挥部接管,刚刚C区指挥部莫长官打来电话说,他想见见你和小白。了解一下情况!”   周庸突然提了这事。   “什么时候?”   时檀问,并不觉得意外。   这样的流程很正常,正好,她也想知道三哥的行踪,那家伙的电话,现在又处于关机状态了,完全找不着人。四哥杨睿玺倒是找着了,可他说:“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你三哥。要是找不着,那我也无能为力。时候到了,他会找你。”   “下午一点。他说他会派人来接!”   “好,我知道了!”   时檀点头。   “安妮,容我问一句,你的档案上写着已婚,既然已有家庭,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通知你先生?还把孩子带到了队里来?你没家人吗?”   边上,张果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般来说,孩子出事,做父亲的,应该第一时间被告知,但安妮的丈夫却一直没有出现,张果难免会生出疑问。   时檀也清楚,小白的曝光,肯定会引发各种猜想,不过现在,她不想多作解释:   “里头关系复杂。一时说不清楚。总之,这两天,我得带着小白一起工作。要是因此给你们造成不便,还请你们包涵……”   “你把孩子带到队里,我这边暂时没什么意见。不过,总一直带身边工作,也不是办法。安妮,要是你有家庭矛盾,我建议你及早处理好,这样才能用心案子。”   周庸没有多问,只是好心的提了一个醒。   “我知道,会处理好的。”   “嗯!”   “那我们去工作了!”   时檀和方桦走了出去。   周庸扯了扯嘴角,直觉告诉他:这个安妮,身上藏着大秘密。不过,谁身上没一点秘密。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了。   三   尧市银行,时檀和方桦出示了证件,以及上头特批的搜查令,而后,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以手上这枚钥匙,配上银行方面的另一枚,一起开启了保险箱。   保险箱内,有一本厚厚的日记,一个硬盘,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时檀和方桦把这两件东西带回了刑侦队,小白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边上,坐着一个同事,见到她们回来,道了一声功成身退,走了出去。   时檀过去看了看儿子,小家伙翻了一个身,毯子落地,她上前捡起,给他盖好,正要去工作,忽听得小家伙喃呢了一句,她的心,跟着紧缩了一下。   小白喊的是:“爸爸!”   方桦也听到了,看向脸色发白的时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把那硬盘插到了电脑里,没有说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会儿后,自她嘴里冒出了一句:   “s.h.i.t!”   “怎么了”   “这种文件,很特殊,得向上头申请解码软件……没事,这事我能搞定,你研究她的日记就好……”   “好!”   时檀坐回自己的位置,戴上手套,打开了日记上的钥匙锁。   一阵幽香散开的同时,一张照片飘落下来,照片上的人,是十六岁的时檀,睡在公园的长凳上,边上站着一个男人,赫然是年轻的祁继正弯腰替她盖薄毯。   这个画面一映入视线,她就无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待续! ☆、一张旧照片:十六岁时的错过,原来他曾守护过她   一   方桦正在打电话,看到她脸色大变,走了过来,在看到照片时,也呆了一下,简要的和对方说了两句,匆匆挂断,而后,将其拿到手上细细的看了又看,照片很旧,甚至有点发黄,但,照片上的意境很清楚:   一棵梧桐树,一张木制宽凳,一个秀气的女生侧睡其上,睡相恬美,就像童话里爱做梦的小女生,小小的脸孔上,还散发着独属于花季少女才有的稚气。   这份稚气,被拍得恰到好处,阳光的折射,将它完美化。   更完美的是祁继的眼神,睇视时檀的眼神温存的让人为之惊叹,唇角还挂了一抹淡淡的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愉快的事,勾勒出来的笑弧,无比的惑人珐。   这张照片,绝对可以称之为艺术,要是去参加摄影比赛的,一定可以拿个头等奖。   “照片上的你,几岁?祧”   方桦问,看着很清涩的样子,瘦小,却美得惊艳,那瓜子脸,纤秀,肤色粉嫩,唇色晶亮,线条柔美。   “十六!”   她低低说,准确的吐出一个数字。   那一年,她和以淳陷入爱情,她是一个沉醉在爱情里的幸福小女生。   “那时,你已经和祁继认得了?”   “不,我不认得他!”   一顿后她又补充道:“我有通过媒介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是,现实生活当中,我和他从来没有过任何接触。祁家的门第,你应该知道的……”   祁家在国内,是数一数二,响当当的望族。这种家族,不是一般人能见识到的。   关于这点,方桦明白的,祁家是世界级的商业家族,而骆家只能算是三流富豪,一个天一个地,没法比。   但她还是计算了一下:   “你现在是二十七岁,那就十一年前的事,那时,这个男人二十一岁,刚刚才服完兵役回来,才入祁氏没多久,锋芒还未全露……你说你不认得他,嗯,按照那时的情况来说,当时的祁继的确不是很有名气。娶你的时候,他在商界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他的一切,全是后来那八年间挣起来的。但是……”   她的语气来了一个大转折:   “从他看你的眼神来说,你对于他来说,不是陌生人。而且,他还给你盖毯子?   “如果在同一个城市,正好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撞上,人家看你小姑娘长的好看,出于怜香惜玉之心,给你盖毯子,已经是一种异想天开的假设了。何况,你和他是不同城市的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当时,你是学生,在嘉市读书,他是新起商业黑马,在尧市开拓着他的商业帝国——你觉得你们有机会在某个街心花园遇上的概率为多少?他这种人,可能会给一个陌生女生会盖毯子吗?”   时檀想都不想就摇了一下头:   “不可能!”   “那就只能出现一种解释……”   方桦将照片摆在她面前,指指这个男人:“他,一直以来就在暗中关注你。不但知道你在哪个学校读书,更知道你喜欢在哪个地方出入?还知道你哪些时间段你只有只身一人。他认识你,这可以成为他之所以娶你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看样子,好像也只能作这样的解释了。   “可问题是,我根本就不认得他啊……”   时檀觉的好没道理。   她不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什么漏洞,如果她认识这个人的话,她肯定会记下他的音容笑貌。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人,和你有过很特别的交情的?”   方桦越想越觉得祁继娶时檀,其背面藏着许许多多为人所不知道的原因。   时檀咬着唇,思绪太过于混乱了,一时想不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事来。   她的童年,历尽坎坷,飘泊不定,认得的人很多,有过深刻交情的人没几人,以淳是一个,其他一些个,都死了,她想想都觉得痛彻心扉:   “没有了!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和我搅和到一起的,都已不在世上。”   方桦白了她一眼,这丫头,有时候,挺迷信:   “什么叫,你是不祥之人,我跟你混了那么多年,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时檀听了,笑笑,不答,好像这几年,她和不祥绝缘了——是的,这几年,她很幸运。认得了很多受益一生的人:比如老师,比如三哥……唉,怎么又想到那个人了……   “檀,有时看事情,不要光看表现。凡事皆有可能。你再想想你以前接触的人当中,有没有年纪和祁继相仿,或是相近的,往这方面去想。”   一停,她加上一句:   “你可以假想一下,有没有那样一个人,你认为他已死掉了,其实他还活着……”   岁月的长河里,已逝之人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一帧帧的一闪而过,时檀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觉得那完全不可能。   tang方桦没有再问什么,而把照片翻了一个身,只看到背后,写了一句话:   初见,他们美如画。   角下注着时间,2000年10月15日。   “阮盈玉十一年前就认得你们?”   她读完后,不由得讶然。   时檀不说话,低头把日记翻开,翻到了10月15日,上头果然记得这一天发生的事:   周日,秋高气爽,我约了朋友去公园采风,看到一个女孩正睡在一张木凳上,头枕着一撂书,手上还捧着一本,长发铺在椅子上,在树下斑驳的阳光里,带着浅浅的笑,似睡美人一样,睡的恬静,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在边上站着,想去叫醒她,对她说:   “要睡回家睡,外头不安全。这么漂亮的女孩,要是被人窥觑了美色,那就惨了。”   一个英俊阳光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用手上的的毯子,轻轻盖到了她身上,我用相机记下了这一瞬间,看到他笑的迷人,还冲我嘘了一下,让我别去吵——   我笑着顿足,远远看着。   这个男生,应该是她男朋友。   原来是有人在守护她,怪不得她敢睡得那么的香。   好羡慕!   以后,我也要找一个这样帅的男朋友。   最后,还画了一个垂涎的笑脸。   很显然,这是阮盈玉在偶尔间拍到的。   时檀想了想,那一天的事,她也记得……   天蓝得像大海一样,公园中飘着浓浓的桂花香,她抱了几本书过来,找了一个清静的角落,看书,以淳也来了,两个人说好要温习功课,谁知半路他被同学叫去附近的篮球场打篮球,她嫌吵,没跟过去,还有一些单词没有背出来,就在这边上静静的背着。   后来乏了,想眯一会儿,就枕在那里闭着眼。   再后来,睡了过去。   醒来后,她看到以淳在坐在椅子边上的草地上,正在翻着书。   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还问过他:   “你怎么变戏法似的给我弄出一条毯子过来?”   他看她眼神怪怪的:   “不是我弄来的!”   “那哪里得来的?”   那条毯子看上去质地很好。   “一个路人甲给你盖的。”   “路人甲?”   有那么好心的睡人吗?   她疑惑的看他。   以淳皱眉:   “我说,阿檀,以后不准一个人在公园睡,那多危险!你是女孩子,得有自我保护意识!”   他的语气带着责怪。   她吐了吐舌头:“实在是太困了……”   那一天,以淳很不满意她这种行为,她说了好些好话,甚至还主动吻了他,他这才满意的放过她,却奇怪的把那条给过她温暖的薄毯给塞进了垃圾筒。   “我们应该找到它的主人,把东西还给人家!”   “太麻烦!扔了!”   “干嘛非要扔了?”   “总之就得扔了!”   “好吧好吧,扔了扔了!”   她无奈的答应。   现在想想,觉得可疑,是不是以淳来的时候,有看到祁继正好守在附近,所以吃味了,所以,非要把毯子扔了?   再次取过照片,她托着下巴,静静凝睇,心头疑团无数:   祁继,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我以为我们一直就是陌生人,可为何你要用这样一种眼神来看我,还出现在了我曾经不知道的岁月里?   她疑惑: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点左右! ☆、一本日记,令时檀重新认识了祁继 (要看)   一   “檀妈,你们在讨论什么?”   边上,小白发出了一个嫩嫩的迷迷糊糊的疑问。   时檀转头看,儿子揉着眼睛走了过来,一会儿,就偎到了她怀里,软软的。   “在讨论案子!珐”   方桦把小家伙拉过来,拿这张小脸比对着祁继,现在的小家伙也是瓜子脸的,眉目之间,有七分像时檀,三分像祁继——对的,他和他父亲的相似度不是特别的明显,就那眼睛得了男人真传似的,又亮又有神。   “咦,这张照片上的檀麻好年轻……祧”   小白把照片抓了过来,看到祁继那种关注的眼神,也呆了一下,他很喜欢这张照片啊……   “好了,我们别讨论这件事,该去吃中饭了……”   照片被收了回去,现在十一点多了,既然小白醒了,那就先去吃饭,然后再处理案子。   “檀妈,我刚刚有听到你们说的话。”小白拉了拉时檀的衣角。   他是被檀麻和干麻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时檀抬头瞄他:见他很认真的又说了一句:   “女大十八变,男生是不是也会变?”   “你这是想说什么?”   时檀重新把小白抱到自己的膝盖上。   “回头您找找祁继小时想的照片看看,也许能找到线索呢!小时候的长相和长大后的模样,判若两人,很正常的,不是吗?”   对极,这话,太有道理了。   时檀眼神露出笑意,狠狠亲了儿子一下:“真是个鬼机灵!小白也可以去做福尔摩斯了……”   其实她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回头找个机会,看能不能翻几张祁继的小时候的旧照来瞅瞅,这里头的迷团,就能迎刃而解了。   二   中餐后,小白继续在办公室内看福尔摩斯,而时檀翻起了阮盈玉的日记。   其实这也不算是日记,日记每天都该记录,这本不是,阮盈玉只是用这本本子记录下了零零碎碎、可能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日常琐事。其十一年的时间,被汇集在一本日记内,自然不可能天天都会有记录。有几年,甚至于是只字未记,比如说,2006年到2008年,时间在这里一跃而过。   2008年2月,阮盈玉再度开始在这本日记上有了文字记录,同时,祁继这个名字,跳入了她的视线。   ……   2008年2月5日,阴天,天气又冷,真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日子,可我却快活的想大叫:今天接了生平第一个任务,接近一个名叫祁继的男人,查一桩大案子。我看了这个男人的资料,赫然发现这人就是2000年我拍到的那张照片中的男生。   我的任务是查这个人有没有犯罪动机。   听说他已婚,各种媒体有关他的诽闻很多。   他到底会是怎样一个男人呢?   2000年见到的他,守护女朋友,那么温软多情,八年后的他,心性会有多少改变?   我想我很快就能亲身感受到……   ……   2008年7月11日,一场舞会,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成功出现在祁继面前。   面对穿着美艳动人的我,他的目光淡静,只是礼貌性的和我交谈了几句,不像其他男人一样,会闪烁出让人讨厌的邪气想法。   我和他跳了一支舞,舞曲优美,他舞步熟稔。   是的,他很会跳舞,而且跳舞的姿度非常绅士,显得彬彬有礼,手势很标准。我从中读到了“尊重”两个字。   听说,他太太在英国留学,听说,他婚后一直分居,据说,他的私生活一直受人争议……   到底滥不滥,我无法作评论,这个男人,我并不熟悉,但近身相处后,感觉不坏。   ……   2009年3月10日,我成了祁继的舞伴,参加一个慈善舞会,第一次尝到了众星拱月的滋味,到场的名媛都冲我投来了艳羡的目光。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祁继的新女朋友。我觉得好笑。   有我这种被男人完全冷落在边上的女朋友吗?   这个男人邀我过来,却没有物尽其用,到底在想什么?   谁知道!   ……   2009年12月25日,圣诞节,我在英格兰,独自漫步在街头,我意外的邂逅新了祁继。本来想跟他打招呼,却发现这个男人偷偷的在窥视某人。   顺着那个方向,我惊讶了,原来他在看一个女人。   男人看女人,很正常,异性相吸嘛,可这个女人,却是2000年我拍得照片的上的那个女孩。   我去查了一下,越发震惊,这个女人叫骆时檀,是他的太太。   好奇怪,他为什么要偷看自己的太太?   ……   2010年3月1日,我正式成了祁继的诽闻女   tang友,整个媒体都的报告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全都是胡说八道。充其量,他就牵过我的手,而且是在必要的情况下牵得手。   他对我不感兴趣,可奇怪的是他不反对我故意亲近,面对诽闻,只是哂然一笑。   他很忙,是个工作狂,他那些诽闻,全是炒作,而我现在也成了他的一则诽闻。   多可笑!   ……   2010年4月2日,我借酒撞进他怀里。   他似笑非笑的睇着我,问:“阮嘉洛,这出戏,你想玩到什么时候?”   唉,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的精明,原来他一直一直知道我接近他,别有原因。   ……   2010年6月12日,我受伤了,祁继守了我一夜。   清晨,他站在晨曦里,身形显得孤寂。昨夜,他好像工作了一整晚,没休息过一下。   像这样一个男人,夜生活应该很丰富很丰富,可他没有,他每天都在和工作为伍,为什么他要这么投入的工作?他就没想过要女人吗?   天亮,我问他:“你喜欢怎么样的女人?”   他淡笑:“你不是调查的很清楚了吗?”   我问:“她有多好?”   他说:“我觉得好就好!以后,请别再来打扰我。”   他下了逐客令。   是的,我是得远离这个男人,因为他不是我要找的元凶。   我认得他两年多,越是了解他,越为他着迷。   我想我真不能再和他继续下去,趁我还没彻底爱上之前,撤下来,受到的伤害,才不会致命。   ……   2010年6月13日,昨夜他夜宿在我这边,被狗仔拍到了,我坐实了被他包~养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我真想哭:哪个王八羔子说的,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为什么我遇上的这个,冷静的不像人。   我突然很好奇啊,他们夫妻分居两地,他就没有半点男人的生理需要吗?   一个三十一岁的大男人,难免会出入在美人如云的各种娱乐场所,他就没半点想法的吗?   还是他的生理,有缺陷?   呵,我的心理,好邪恶!   ……   2010年9月19日,我发了一个短信给祁继:团圆节快乐。   他回了一个短信:同乐。   “你,团圆了吗?”   他回了一个字: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他终于得到他想得到的了吗?   不晓得。   我不会再去关注他。   不关注了。   ……   2010年10月1日,世上真有一见衷情吗?   我想我爱上了一个我才认识才三天的男人。   他叫炜,是个艺术家。很幽默,很风趣,能轻易把我逗笑。我和他有很多共同语言。和他相处很愉快……   ……   2010年11月2日,这日子特别,我想我该记一下,我和他上床了,清晨,他向我求婚,而我笑着答应了。   ……   2010年12月12日,这一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必须记点什么,因为我怀孕了,是炜的,他知道了很高兴,说,马上要带我去注册,不过,我说,这事,得缓缓……必须缓缓,我的任务将近尾声,我得交差了。才有做他的新娘。   他说,好,我等着。   ……   2011年2月14日,炜不见了。我发了疯似的找了很多地方。   找不到他。   炜,你到底去了哪里?   ……   2011年2月20日,炜被人梆架。   他们要我把那份资料拿过去作交易。只要我当着他们的面毁了那份资料,就放了他。他们约定的地点是尧江边上的码头。资料备份了一卷。因为我不太相信他们会得到资料后就放人!今天我会把这份资料还有这本日子一起锁到保锁箱里……但愿,我的直觉是错的……   ……   日记写到这里,没了。   两天后,2011年2月22日,阮盈玉,跳楼自杀。   现在的确可以百分之百肯定:   这是一场谋杀。   待续!   PS:年份上出现了错误,之前写的是2012年,由于VIP章节没法改,就此更正一下:现下的年份为2011年。 ☆、6月4日第一更 ,还有两更   一   合上日记,时檀终于能肯定三件事:   1,阮盈玉的确爱上过祁继,只是被祁继拒绝了珐。   2,阮盈玉喜欢上了一个名叫炜的男人,孩子是炜的祧。   3,阮盈玉在查案过程中,查到了一些致命的线索,正是那些线索,导致她走向了死亡。   2月20日正是阮盈玉出事前天,从日记可以看出,他们约定的时间在码头,可为什么22日她会在祁氏大厦出了事呢?   “这个炜是2月20日被梆架的,但阮盈玉好像没有报案!   “据我们资料显示,20日,阮盈玉曾在她家小区门口的餐馆用过早餐,之后,就开了她的车子去了市中心。这天晚上,她的车,有开回小区,但不到十分钟时间,车子就又开了出去。   “之后,21日,有人看到她的车在江边出现过,晚上九点回了小区,十二点又开了出去。   “而22日,她的车出现在祁氏附近的停车场,由于所处位置正好是监控死角,所以,我们不能确定她几点离开的。而后中午十二点休息时间段内,阮自顶楼跳下,中间,没有任何人看见她是怎么上的大厦。”   这是阮盈玉跳楼前几天的行踪记录。   “之前,我们一直在查她是22日进的大厦,现在,我觉得,她有可能是20号就进了大厦,20日,21日,22日,她也许一直在大厦某处,极有可能也遭遇了梆架……   “周队,我认为,接下去,我们该查一查20日和21日的祁氏监控视频。   “还有,她车子出现的地方,我们也必须再重新查一遍。   “因为我们手上的资料有一个严重的漏洞,那就是这三天内,所有证人只说他们有看到阮的车,但没有人真正和阮有过接触……所以,我在推断,开车的人,可能早已不是阮……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就可以证明阮20日单身赴会时就已被梆架……”   时檀去了周庸的办公室,把刚刚查到的新线索说了一下,独把那张照片藏了起来,暂时,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祁继的老婆。她觉得,这事也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周庸听完觉得有道理:   “那就这样分头行动,方桦,你和大胡去祁氏,小许和小秦去查车子,以确定当时里头开车的到底是不是阮本人,小胡和张果去找阮的同事问一问有关炜这个人的事,之前阮的同事没一人提到炜,这事有古怪。至于那份从银行拿来需要解码的资料,申请程序太麻烦了,我直接找人来破解……另外小安,C区的人已经到了,带上你儿子一起过去吧,对了,需不需要我派人陪你一同去?”   “不需要!”   时檀说:“你们忙你们的去。我的事我自己能搞定。   “那行,各忙各的去吧!散会!”   这个临时会议就这样匆匆结束,警员们散开各自忙去。   二   下午一点,时檀坐上军车去了C区指挥部。   一个小时之后,时檀带着小白出现在C区长官办公室,一个俊气年轻的男人坐在办公室桌前,带他们母子进来的勤务兵告诉她,这是他们的长官莫尧之。   时檀抬眼看向这个男人时,一楞,无他,只因她见过他——半个月前,在英国国际刑警署里,这个人曾出现在署长皮拉德的办公室。她进去交资料时正好看到他出来,这人还冲她微微笑了一个,当时她不怎么留心,只觉得这人长得年轻,生的挺俊。真没想到他就是军政世家莫家的二公子莫尧之,也正是C区这一片的最高执行长官。   “你好,我是C区指挥官莫尧之,很高兴见到你,安妮警探!”   莫尧之很客套的冲她伸出手来。   “你好,莫长官!”   时檀落落大方的握了一下手。   据闻,莫尧之是一个苛厉的军官,现在看来,还挺随和的。   瞧,他还笑着揉了揉小白头:   “你就是骆唯一吗?”   时檀点头:“对,小白,叫人!”   小白眨了一下眼:“叔叔好!”   tang   “你好!”   莫尧之看着很喜欢的样子,吩咐身边的勤务兵道:   “小何,去,给小家伙拿一瓶牛奶过来!”   “是!”   “不用不用!”   小白摇头:“刚吃过中饭,不喝牛奶,谢谢!给我和檀麻白开水就行!”   莫尧之一怔,随即哈哈一笑:“果然有主见。那就换白开水!”   上了白开水后,时檀打开天窗说亮话:“莫长官,您找我们有什么事?请直说!”   莫尧之也很爽快,直接展开了话题:   “嗯,一共有两件事想和你沟通一下。第一件事:关于骆唯一被梆架一案,已由我军部全全负责查办,但由于案件的复杂性,我们现在可能不会对被逮捕人员进行审判申请。”   “理由?”   时檀听罢,眉一皱,淡淡反问。   “我说了,案件很复杂!他们背后还有人,现在我们没办法办他们,只能等待时机。希望你能理解!”   莫尧之神情诚恳。   时檀沉默了一下,如果背后,真是晁家的在作梗,单凭昨夜这样一件事,的确不足以办了他们,到时,自会有替罪羔羊来揽下所有罪名,但她不确定莫尧之嘴里的复杂,到底藏着几个意思。   她知道莫家和晁家,是政治上的两大对立势力,是不是莫尧之也清楚,这些派来梆架的人,和晁家有关?难道他清楚她的底细?   这个假设令她不安。   “小白,你先到外头玩去……过会妈妈再叫你过来……”   她不想在儿子面前谈事情,先把儿子支开了,才又问:   “那第二件事呢?”   莫尧之笑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你从第一刑侦队借过来。不过,这件事,可以等你把阮盈玉跳楼案件结案之后再给我一个答复。到时,我手上有一个大案,想借你和你搭档的手,好好查一个清楚。”   话题跳的好快。   时檀心里冒出几丝疑惑:   “莫长官,您应该知道,我只听从国际刑警组织调遣。”   她并不归国内政府调遣,按理说,结案之后,她就可以回英国。但听这个人的意思,好像有想把她留下的意思。   她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一次阮盈玉跳楼案,为什么上头派她过来?   那么多的人,正好挑中她和方桦,这么巧?   “我和布拉德挺熟,只要你肯留下帮忙,他那边我可以帮你说一下!安妮警官,半个月前,我们见过面的,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她心思一转:“有印象,在布长官办公室门口!”   “对!”   他扯出一抹深深的笑意:“那一次,我就是冲你而去的。”   想不到他说的这么直。   她一时接不上话,好一会儿才笑笑道:   “为什么是冲我而去的?莫长官,我很想知道,我能帮你什么忙?”   “就是想请你帮我查个案子!”   “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刑警,为什么莫长官指定我来查案?”   莫尧之笑笑,没有回答,只说道:   “那是一桩二十二年前的冤案。我想把它翻出来重新查找真相。那位先人曾与我有恩,我不甘心他们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想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刑警过来帮我翻案。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案子?只要你肯接手,到时,你就能了解。现在,很抱歉,我不太方便告知……我只能说,这个案子,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男人脸上的笑很耐人寻味!   时檀的心,却因为“二十二年”这个数字,突突突狂跳了起来。   二十二年前,她父母惨死,成了一大冤案而无人知,莫尧之所指的会不会是这件案子?   待续!   还有两更! ☆、6月4日第二更 ,还有一更   一   是她多想了吗?   而且,他还说案件当事人对他有恩?   这事,到底只是一个说辞,还是真有其事?   她无法确定,毕竟父母出事时候,她才五岁珐。   “莫长官说,你和布拉德挺熟,这句话,你是不是想间接表达这样一个意思:我这一趟回国查案,也是你在背后一手促成的?”   她突然问了一个看似很不着边际的问题祧。   莫尧之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闪出了异样的亮光,隐隐的笑容,跟着溢了出来:   “是,本来,我只是想把你调过来查二十二年前那个案子的。谁知出了这事,所以,我就请布长官放你过来先查这事。查完这事,再去接手我的案子,我觉得你会查得更顺手……”   更顺手?   难道阮盈玉这个案子,会和二十二年她父母惨死那个冤案有关?   “我还是那句话?为什么?”   她目光沉而亮:   “为什么莫长官会选上我和方桦来负责?”   莫尧之一笑,显得高深莫测,这个年轻的男子,将来必定会成为国内了不得的政客:   “安警官那么聪明,我相信你迟早会弄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所在的。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需不需和我合作,你可以好好想想,到时,我会在C区等着你们破案之后的回复……”   他站起,下了逐客令。   时檀的大脑,混沌了,思绪转了几圈之后,她没有再问,相信他也不会再多说,而是跟着站了起来:   “C区不需要对小白进行询问么?”   “不需要!我们了解的事,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莫尧之说,语意深长。   “那你让我把小白带来做什么?”   时檀灼灼盯着,这种人肯定不会做无聊事。   “景旭为了小白,差点丢了性命,我当然得见见这个小鬼……”   他语气极为亲切的提到了景旭。   “景旭!”   时檀心头一动,舌尖上跳出了这个名字,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是你们C区的人?”   “对!”   关于这事,他的回答有点太过于爽快了。   “昨夜C区的人在配合他开展救援行动?”   “的确!”   “莫长官,我记得你和祁继是表亲关系吧……”   时檀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不错!”   莫尧之露齿一笑:“按辈份,我该叫你一声表嫂。”   “祁瑛和陌澜被他们梆架的事,你昨天知道吗?”   “起初不知情。后来才知道的。”   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时檀一时难以确定。   “祁继没有出现在废集装箱码头,是因为他一早就知道我三哥去救人了?”   “C区的人,已经出动,继之不需要再冒风险!”   这个解释,好像挺合情合理,但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一时却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想了一会儿,无果,她只得转开了话题:   “三哥现在在C区吗?我想见他!”   “不在!”   “那他在哪里?”   “在他该在的地方!”   啧,这话还真能忽悠人。   “莫长官不能帮我马上找到他吗?前天晚上的事,我想,我很有必要和他见个面,再好好沟通一下……”   “抱歉,我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他想见你就会找你!”   是的,每一次,都是他找得她,而她永远找不到他,这人身上的问题,真不是一般的大。   “莫长官,我还想问一件事,请你如实相告。”   时檀直视。   莫尧之眉一挑:“能不能如实相告,那得看你问了什么问题……”   “他是不是和祁继认得?”   时檀沉沉睇着。   莫尧之眸光一闪,扯出一丝笑:   “也可以说他们是认得的。”   她的心,莫名一沉,果然如此啊:   “是祁继派他到英国来监视我的?”   “监视?安警探,你这字眼,用得有点太过于刺人。看来,你对祁继的偏见,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莫尧之摇了摇头。   连他也说她对祁继怀着偏见,她不由得撇了撇嘴,正想再说什么,却被截断:   “关于祁继和景旭之间的关系,我不作任何说明,这件事,我建议你亲自去问祁继比较好。在此,我只能说,你该收起自己的主观臆断,然后用一种办案时的严谨态度来审视祁继……这才是明智的……”   离开C区,时檀怀着满肚子的疑惑,这   tang个叫莫尧之的男人,很成功的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重新回到刑侦队后,小白睡着了,时檀抱上他回到办公室,将他送到了办公室附带的一张休息榻上,出来时见方桦回来了。   “查得怎么样?”   “还没开始查,不过,祁氏20日到22日所有监控资料,都带回来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些资料看一遍。不过,视频很多,查起来可能得费点时间。”   正当方桦准备开始看监控视频,时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周庸的:   “周队,什么事?”   那边,周庸道:“刚刚得有一条重要线索,小秦在玉荆园附近发现阮的车子在21日子夜停下来过的监控录相,从上头下来的是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并不是阮,而是一个长得酷似阮的人,只是这个女人这几天失踪了,长安区附近,这个女人的家人报了警。时檀,你和方桦,你们俩个中去一个,和小胡一道,去了解一下情况,我这边也有线索要去查,暂时走不开……”   “我去!”   挂下电话后,方桦问怎么了,时檀说了,方桦听了点点头:“那你去,我留在这里,一来可以照看一下小白……二来,今天我生理期,不想往外头再赶了……难受的厉害……”   “那我去了,要是待一会儿我回来晚,晚上麻烦你把小白带去你那边,今晚,小白可能得托你照顾了……”   “行,我知道了!”   方桦抚了抚发疼的肚子,挥手:“要是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你不是还要回祁园交待吗?”   屋漏偏逢连夜雨,案子一查,本来就能忙翻天,还摊上这样一堆事,够她头疼了。   时檀皱了一下眉,点头走了出去。   二   方桦和时檀搭档多年,很清楚这妮子,办起案子来,非常非常的投入,常常忘了时间,这一次也不例外。   傍晚五点半,方桦打时檀电话,问查得怎么样了,得到的答案是,还得忙一阵子。她只好带上小白先去吃晚餐。   出了刑侦队,方桦一边和小白说话,一边往的士打车点走过去,   适时,一辆宾利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方桦打住步子看着,后车门马上被打开,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从车上跨了下来,不是别人,正是祁继。他脸上带笑,目光在小白不太自然的脸孔上停了一下之后,落到了方桦身上:   “方警官,我们能谈谈吗?”   方桦扯了扯唇角,这个男人没说是来接时檀的,却说要来和她谈,很明显,他知道时檀不在,这人是冲小白来的。   她笑笑,牵着小白的手,打量着,他是大人物,做不出当街强抢之事,所以,她不必防狼似的防他,只说:   “我们能有什么好谈?”   “谈谈时檀,谈谈小白……我能请你吃一顿晚餐吗?”   祁继微微而笑。   这是一个每时每刻都会被安排满行程的男人,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他的每一个行程,都能给他带来丰厚的利润回报。圈内很多人都想和这位大人物吃上一顿饭,套上一点关系,结识这样一个男人,不论男女,都会觉得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但方桦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也没有表现出诚惶诚恐之色,她的反应很淡定,只是弯唇一笑:   “祁先生这是想用一顿晚餐来收买我?”   “方警官如果是那种能被收买的人,就不可能和时檀搭档这么多年。”   这话,似带着深意。   方桦转了一下眼珠子,心里嚼着他的话:   “祁总的意思是不是想说,正因为我是无法被收买的,所以才有幸做了时檀这么多年搭档?”   “如果你想要这样理解,也行!”   祁继神情淡淡,却令方桦笑不出来了:   “吃饭就不必了,不过,谈谈倒是可以……”   “在车里说话,还是找个地方坐坐……”   方桦抬头往南边望了一眼:   “前面有一间静心茶室,可以去那边坐坐!”   三   静心茶室,茶香四溢,方桦和祁继临窗而立坐,时为下班时间,茶室内人不多,小白在程航由相陪坐在另一处。   祁继喝了一口茶,透过座位外那一层低垂的珠帘,瞄了一眼正在吃程航点的点心的小白,没有再客套:   “不瞒你说,我来是想小白带回去的。像昨天晚上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   很显然,他很清楚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方桦皱眉,这个男人的反应有点奇怪:妻子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小家伙,他难道没半点想法的吗?又或者,他一直知道这孩子的存在?所以……   “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吗?”   她直直看着。   “请说!”   他   以手示意了一下。   “时檀在你眼里算什么?”   她一字一顿,有力的问:   “你们结婚八年了,可我从来没在英国见过你。这八年,你活着多姿多彩,时檀过得惊心动魄,你们的生活没交集。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你不肯离,你想干什么?”   祁继并不意外被这么质问,方桦是打心眼里在关心时檀。这个女人,对于时檀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她既是闺蜜,还是导师,更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不过,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没头没脑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方警官,一年之前,你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对吧!有个好心人将你送去医院才捡回了一条命,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方桦将目光缩成了一枚针,牢牢的盯着。   祁继淡淡一笑:   “那个好心人,是我派过去暗中保护时檀的保镖!方警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对吧!”   方桦明白了,这个男人想表明的是这样一个意思:他了解时檀的行踪。他对时檀只有保护,没有危害。   “你要是在意,怎么就能做到八年不闻不问?”   “方警官,应该这么说,除了她失踪的那一年,我一直都在,只是,她不知道。”   他意味深长的接了一句,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什么意思?   方桦蹙眉,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有一张脸孔,一闪而过,她差点惊跳起来,脸上同时浮现了震惊之色:   “你你你……你该不会就是……”   待续!   还有一更! ☆、6月4日第三更:开诚布公,他说,未来,我想要经营的是家庭   一   “景旭”两字,没有吐出来。   方桦的声音嘎然而止。   这怎么可能?   一向处变不惊的她,这一次,真的没法淡定,不折不扣被惊到了…珐…   但要是细细想一下的话,似乎也只有这样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通那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了。   因为祁继是景旭,所以他才会说,他一直都在——他没有对时檀不闻不问,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祧!   因为祁继是景旭,所以他才要下药,原因是:他想瞒时檀某些事。   因为祁继是景旭,所以C区的人才会及时的出现,把他带走。   因为祁继是景旭,所以他要戴着塑化皮……   因为祁继是景旭,所以他不愿意和她方桦多交流,这个人也在怕言多有失,露出破绽。   ……   面前,英气迫人的男人勾了勾那薄薄的唇片,淡淡道:   “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不可能。”   方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可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是有原因的!方警官,时檀是一个死脑筋的人,她一旦有了陈见,就很难消除心头的芥蒂!”   在这件事上,方桦不得不承认,时檀有时的确固执的让人头疼。   “可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她难以苟同:   “谎言,总会有被戳穿的时候,时檀一直把景旭当作一个很重要的亲人,要是让她知道,你以这种方式耍了她这么多年,她肯定会生气……”   祁继一笑,无奈:   “我跟时檀的婚姻,非她情愿。七年前,我们曾闹得很僵。之后,她失踪了足足一年,我一直找不到她,后来,她回来想继续求学,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却变了,还要转系。校方通知我的时候,我考虑再三,没反对,并在暗中促成了这事。谁知没过多久,她协助破案险些出事,我听了,很忧心她这么下去,迟早会玩掉自己的小命,这才有了训练她的想法。   “只是,你也知道,我跟她关系那么恶劣,如果想要以丈夫的身份来帮她,她肯定不会接受,所以我只好以景旭这层身份接近她。   “当初这么做,我只是从她的人身安全出发,没考虑其他。而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只能一路走下去,无法回头。   “当然,这件事,迟早我是要和她说明白的,只是我需要的是时间还有机会。至于现在,我觉得还不宜让她知道,这只会恶化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只能选择隐瞒到底。   “方警官,之前八年,我和时檀各有侧重的发展方向,而未来,我想要经营的是家庭。任何会防碍我家庭和睦的因素,我都想排除。你懂我的意思吗?”   方桦怔怔看了这个家伙好一会儿,今天,他这么开诚布公的来找她谈,这是想逼她变节,帮他搞定他老婆的啊……   偏偏,在知道这些之后,她想不动容也行。   是,祁继是骗了时檀,可他也是用心良苦。一个男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待一个女人好,一年复一年的,以另外一个身份,默默的陪她成长,而不求半点回报,真的太难能可贵。虽然这种欺骗的行为,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所以呢,你这是想让我背叛时檀,撮合你和时檀?”   方桦估算着这种撮合有多少成功的概率。   “有句古话说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方警官,八年前,时檀饱含委屈嫁给我,我能做的是,给她一个相对安稳的空间,放她自由发展,现在,我想把她重新拉回到我的世界,我和她是夫妻,这样一个想法,不为过吧!”   这个男人用其真挚的眼神,打动着方桦那颗历尽沧桑的心。   易得千金宝,难得有情郎啊,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   “你对时檀用情就这么深?”   方桦没有显露对于这个男人的欣赏,继续盘问他的底细。   “对!”   男人重重点了一下头。   “你喜欢时檀?”   她灼灼逼视。   “是!”   男人毫不掩饰的微一笑,笑意温软。   这一笑,让方桦想起了那张照片。   她掏出了手机,将照片调了出来,推过去给他看:“这是从阮嘉洛的遗物里发现的,祁继,时檀不记得认识你,你却对好像很熟悉她……这张照片上,她十六岁,你二十一岁,你那个时候就认得她了,是吧……”   “应该还要早!”   祁继看了一眼,先是一怔,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张照片,而后眼底现出了几丝笑意,且露出了追忆之色。   是的,那一年的秋天,他曾离她很近……   “她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他顿了一下,却没往下说出那些过去,目光在照片上   tang端详了好一会儿后,将它发送到了他手机上,而后将手机归还,取了自己的手机,确定彩信有收到之后,继而又说道:   “不过,那些事,我不想交待给方警官知道了。但请你放心,时候到了,我会让时檀想起那些事的。今天,我想做的是,想把小白带走……”   他他话题转到正题上。   也是,那些独属于他和时檀的过去,她这个外人,的确无需知道。   方桦不再往下问,而是转头望了一眼珠帘外那个正在和程航说话的孩子,想到小白是这个男人的儿子,而他应该还不知道,突然觉得,他们这个三口之家,真的不应该就这么散了。   她想了想,认为决定权交给当事人自己来作比较好,便叫了一句:   “小白,你过来!”   小白听得叫,飞一般的跑了过来,穿过珠帘,站到了方桦面前:   “干妈,什么事?”   方桦把小白带过来,笑了笑:“小白,你自己说,要不要跟他回家去?”   “……”   小白先是无言的冲他们睇了几眼,不明白,干妈怎么会把这个难题扔给他处理,很难办的好不好。   “干嘛,为什么我要跟他回去?”   他认真反问。   他想到的是檀妈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心下明白的很,檀妈不喜欢他和爸爸有过份的亲近。爸爸有可能会抢走他,不让他跟妈妈。那可不是他看到的事。   祁继没想到这小子会这反问,之前见面,他俩关系是挺好,这次,怎么这么淡寡了。   “你之前不是跟我抱怨,你老爸怎么怎么样不好吗?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怎么了解我是真不好还是假不好?”   祁继淡淡一笑,诱惑着。   方桦一听,马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小白,你之前,早见过祁先生了?”   小白的神情有点小小尴尬,摸了摸小头颅,小声说:   “嗯,之前在机场见过了……”   提到机场,那小脸上呈现出了某种做了坏事后的小心虚:   “那天,祁……叔叔帮过我忙……”   这是上天的安排吗?   方桦是诧异,一个在普通候机室等待被接机,一个在VIP室候机,居然能遇得上?   “我本来也以为是巧遇,现在看来,骆唯一,你是一早计划好撞到我的是吧……”   被揭穿之后,小白不由得干干一笑。   从小家伙那不自在的神情里,方桦看出了一个孩子对于父亲的渴望——不管时檀再如何爱护小白,总归是没办法完全替下一个父亲的在他生命里的角色——有父有母,那才是一个完整的童年。   于是她下了一个能让时檀急得直跳脚的决定:   “小白,你跟他回去吧!”   她摸了摸小白的脸,给了一个鼓励性质的微笑。   “这样不太好吧!妈妈会生气的……”   小白仰望干妈,诧异干妈怎么背叛檀麻,跑到祁继营里去了。   “去吧!”   这样做也许是会给时檀添乱,可是,她突然之间就想这么怂恿一下,想用小白在这对夫妻当中推波助澜一下。   能不离婚,那就最好不离,这对任何人都有好处。   祁继笑了,看得出来,方桦也想挽救搭档的婚姻,道了一声谢谢后,再度将目光落到了小家伙身上。   “小白,走了,我们回家,放心,麻麻办完事就会回来。”   一只充满力量的大手冲小白友善的伸了出来。   小白看在眼里,表示很纠结,眨巴眨巴大眼,瞄了干妈几下,又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瞅了祁继几下,慎重的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交出了自己的小手!   五分钟后,小白被那个英俊的男人牵着走出了茶室,方桦临窗目送,唇角勾出一道优美的笑弧,父与子的剪影,在灯光的折射下,在地上拉得很长,那画面,很美。   当宾利从视线中驶离,方桦想,她是不是该给时檀打个电话,告知一下,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回复是: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可能是没电了。   彼时,尧市的另一头,时檀浑然不知这里发生的事,她那边刚刚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待续!   明天见。 ☆、新线索,案情有了大转变;震惊,小白怎么在祁继那边   一   开走阮盈玉车子的女人,名叫陈娆,是个三流女模特,不出名,平常和阮盈玉有往来,据陈妈妈介绍:   “20日那天,阿娆有开一辆白色奔驰回来,我曾问她车是哪来的,她说是朋友的,朋友喝醉,请她去代驾,送完人后就开了回来。   “第二天,她一早把车开了出去,说是要还回去。临走,还亲了我一下,现在想想当时她的眼神就有点怪。   “这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她,问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她说有事得出去几天,家肯定是回不了的珐。   “我女儿常出去走时装秀,几天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并没有在意。   “起初七天还能通话,后来这几天,我就没法联系上她了祧。   “我家陈娆是个乖乖女,很孝顺的,正常情况下,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实在工作忙,隔天肯定打电话过来。几天不回电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觉得她肯定出话了,两位警官,你们一定要帮我把女儿找回来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陈妈妈,最近一次和她取得联系是哪一天?”   时檀听完之后,问面前这个满脸担忧之色的中年妇人,声音带着哭腔,眼底布满血丝,看着怪可怜的。   “27日晚上。那会儿我有问她什么时候忙完,阿娆说还得过几天。当时她的声音就有点不太一样……”   “怎么一个不太一样法吗?”   “很哑,就像感冒了。我问她是不是人不舒服,她却说没事。之后没了下落!”   时檀马上让人查了陈妈妈打给陈娆最后一个电话的IP地址,很快,通信局有了回复:在徐和区。   陈娆有个男朋友就在除和区。   这是时檀通过询问陈娆比较要好的一个小姐妹知道的,陈妈妈并不知情。   原因是陈娆家比较殷实,而她男朋友家境极为清苦,为此,陈妈妈一直不同意他们交往,觉得女儿嫁给这种人,太委屈。   陈娆很孝顺,可她同时很爱她男朋友,所以一直瞒着家人和男朋友的关系,有时还会住到那边。   时檀以警方办案为由,从那个小姐妹嘴里探知了陈娆男朋友家的具体地址,携小胡带着陈妈妈,马不停蹄去了徐和区。   徐和区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小区,门卫不严。   时檀乘电梯来到五楼,按了门铃,没有反应,敲了门,也没有人应,看着好像是里头没有人。   她没有让人查小区监控视频,对于这样一个小区来说,这种现代化安保设施,根本就是奢侈品,而是直接叫来了开锁匠,把两道门都给打开了。   房内很整洁干净,空气中散开着一股花香,没有煤气的味道。   当踢开卧室房门时,他们却赫然看到床上有一男一女并躺着,一动不动,陈妈妈看着,惊呼着就奔了上去。   没错,那女的,正是陈娆,男的,则是她男朋友。   时檀查看了一下,他们俩吞食了大量安眠药,已陷入严重昏迷状况,边上的桌面上摆着一封遗书,遗书的大致内容是:因为父母干涉,他们生无可恋,这才服药自杀。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救护车将这对年轻男女送进了医院,经过急救,陈娆可能是有吃安眠药史,救了回来,她男朋友不幸就此长眠了。   陈娆醒来之后,眼神是茫茫然的,但第一个反应是问:   “他呢?”   小胡告诉她:“没救回来!”   四个字令陈娆眼泪簌簌直淌,失声痛哭。   时檀拿着那遗书问:   “这是你写的吗?”   陈娆哭了一通后,点头:   “是!”   “为什么要自杀?父母干涉,就轻生?你有这么脆弱?”   据陈妈妈交待,陈娆是一个开朗的女孩,所以,时檀认为陈娆不该走这条道路。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是那个人逼我们吃的。那个人拿着枪,他说了,我们要是不吃,就直接毙了我们……我想着与其被一枪当场毙了,倒不如吃药,也许我妈找不着,就会报警,那样的话,我可能还有活路。”   一番痛哭之后,陈娆道出了这样一个事实真相。   时檀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凶手就是想布出一个自杀身亡的表象,以迷惑所有人的视线。   “那个人是谁?”   等她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时檀再问。   “于炜,那人是于炜,是盈玉姐的男朋友……”   这样一个答案,倒是真的真的出乎时檀的意料了,连小胡也惊呼了起来:   “草,怎么回事?那这伙不是被梆架了吗?怎么会是他作的案?”   是的,这完全颠覆了他们所掌握的信息。   时檀凝神想了想,压下心头的惊诧,不紧不慢的再问:   tang   “他为什么要逼你们吃安眠药?”   “因为他不是人,他和人合谋梆架了盈玉姐,盈玉姐全是被他害死的……”   陈娆激动的又叫了一句。   这话,再度惊到了时檀,好一会才道:   “把具体情况跟我们说一说……”   紧接着,陈娆就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那天发生的事:   “2月20日那天,江边,我不知道盈玉姐为什么独自去了江边,正好我和阿昆在那边玩,发现她行为有点异样,就跟了过去,结果,我看到盈玉姐被人梆了,梆她的人是于炜。后来,那几个人发现了我们,于炜把我和阿昆都抓了,并且还威胁我装成盈玉姐的样子,穿上她的衣服,她的眼镜,开着她的车,四处溜达。”   这就是为什么20日21日小区那边说阮小姐曾回来过又开走的原因所在。   “21日,我继续开着盈玉姐的车四处闲逛。22日零辰,我把车开到了祁氏大厦附近,这是他们要求的,然后,我弃车,回了张港村。那于炜一直藏身在那里,因为阿昆一直在他手上,所以我只能过去。去了之后,我也被困在那幢老房子里。一连关了几天,手机被他们没收,只在有电话进来时让我接一下。再后来,这人就逼我们吃安眠药……至于最后,他是怎么把我们弄去徐和区的房子的,我就不知道了……”   很好,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找到那个叫于炜的人。   “有那个叫于炜的人的照片吗?”   时檀冷静的问。   “没有!这人从来不和我们一起玩。也不爱拍照!”   从阮盈玉那边没找到半张有关那个男人的照片,足可以说明,那人的防务之心,相当相当的重。   “那他的同伙呢,你有认得的吗?”   “他们都套着黑面罩,除了于炜,我没看到其他人长什么样!”   “你能把于炜长什么样给画出来吗?”   “能!”   陈娆说:“我大学时有学过画画。”   零辰四点时分,时檀拿到了那幅画,留下小胡守在医院,独自回了刑侦队,马上开始搜索这个叫于炜的男人。   清晨五点,时檀手上得到了一份资料,不过,那个人的名字,并不叫于炜,而叫裘于,整过容,整容之前的长相让她吃了一惊,因为她认识,在英国时候,这个男人曾想杀她,却被三哥打伤,后来,此人不知所踪。   “裘于,男,三十四岁,职业杀手。作案次数达三十六次。最后一次是四年前,猎杀对象不明,是否成功不明,后,消声匿迹。一年前以于炜的身份重现江湖,已整容……”   这是张果查出来的资料。   时檀看完后,弹了一下这个资料,很是诧异的看向张果:   “这些资料哪弄来的?”   “之前,好像有人查过这个人!档案库有更新过——对了,是C区的人更新的。”   张果查看编缉人员的数据,呆了一下:   “看来C区的人也在查!”   又是C区?   时檀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儿,借着去上厕所,打了一个电话给莫尧之。   作为一个军人,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起床在早练了!   很快,莫尧之接了电话。   “安妮?”   “是的,莫长官!”   “什么事?”   “有件事想问一下!”   “请说!”   “阮盈玉案件,C区也的查?”   时檀并不抱希望这个男人会说实话,打这个电话,只是想探口风,谁知他笑着承认了:   “对,一直在查!”   “裘于现在在你们手上吗?”   “没。这个人失踪了!还有一种可能是,已经死了。”   “既然你们已经在查,为什么还要让刑侦队去办这个案子?”   “等你破了这案子之后,就会知道原因!”   这话,别有意味。   “……”   挂下电话,她眯起了眼,这个男人把她从国外弄来,就是想借她的手来查裘于的?   答案:肯定不是。   这个案子,应该只是一个引路砖。   不管C区的人,有没有查出真相,想必莫尧之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她亲自查证某些可能和她有关的事实——   卧槽,莫尧之,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时檀抓着手机,皱起了眉头,一团团疑云,太扑朔迷离……   早上六点半,时檀捧着一杯水来到走廊,一夜未睡,有点疲惫,面对东升的太阳,她喝了一杯水,肚子因为水的刺激,咕咕叫了起来,该用早餐了。她抓着水杯柄,伸了伸懒腰,忽然想到该给方桦打个电话。   昨夜里,她的手机一度没电,后充完电,曾给方桦打去电话   ,说已找一条有力的线索。   那时,方桦已睡下,本来是该叫她来一起加班的,但她没让周庸打那一通电话,一是因为方桦正值特殊生理期,人不舒服,必须好好让她休息一下,二是小白在她身边,把她叫来,小白就会跟着受罪。   半夜那个电话,她交待了一下案情进展,最后问了一句:   “小白睡了吗?”   方桦说:“好好办差,小白你不用操心。”   她这才安心通宵工作。   期间,祁继曾打过电话过来,她没接,昨天,她没有其他精力去处理自己的事。现在,好像也该回个电话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遂先将祁继那个号码给拨了出去,响了三下,通了:   “祁继,昨夜我很忙,来不及赶回去,小白那件事今天晚上,等我回去再说!”   她解释了一句。   “嗯,没关系,你就慢慢处理你的事,我这边不急!”   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徐徐如春风似的传来,一点也不动怒。   时檀一呆,语塞,心犯疑狐,奇怪他怎么就这么好说话,就这时,小白的声音也从那边送了过来:   “谁的电话?谁的电话?我家檀麻的吗?”   祁继已然把电话挂了。   沉静的心,却因为这句话而狂跳了起来,眼睛也跟着瞪成了驼铃:   天呐,怎么回事?   小白怎么在祁继那边?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点左右。 ☆、惊乱:祁继把小白带走了;背叛,小白贪恋爸爸   一   “小安,怎么了?脸色这么怪……”   周庸正好从里头走出来,看到她一脸的惊魂未定:   “你没事吧!要是撑不住,就回去休息一下……”   时檀木木的回过头,安慰自己那一定是幻听,看到这个男人时,很僵硬的一笑,声音有点虚珐:   “没……没事……我正要和方桦打电话……”   她扬了扬手机,想找一处安静地儿去打电话,但走出去的步履有点高低不平祧。   周庸看出来了,这女人有心事。   ……   花坛,有花怒放,鲜艳欲滴,时檀没留心那是什么花,只听得方桦在手机里传来了那一句:   “喂……”   她不等她往下说,就问了过去:   “方,你什么时候过来?”   “正在赶来的路上!”   电话那头传来汽笛声,很热闹的样子,时檀稍稍松了一口气:   “哦,那好,我等你们一起吃早餐。对了,早餐吃了没有?”   “还没!”   “小白呢?让小白和我说说话。我累死了,想听他哄哄我……”   这个时候,她太想听到儿子脆脆嫩嫩的声音了。   “……”   手机里,没了回应。   “方姐?”   不安感,噌的一下加重了。   “方姐?你有听到吗?”   “……有……”   方桦慢吞吞答应着。   “我还以为信号不好呢!让小白听电话!”   她催着。   “小白啊……他不在我身边……”   时檀背上一阵发凉,汗毛一根根全竖了起来,嗓音也提高了半截:   “什么叫小白不在你身边?”   “呃,是这样的,小白,昨傍晚被祁继带走了……”   时檀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脑筋有那么一刹那卡死了,没反应过来,慢了三拍之后,心跳加速,立马脱口急问了一句:   “你在开玩笑?我不是让你把小白带去酒店了吗?”   “他没跟我回酒店。昨傍出刑侦队时,祁继拦住了我,硬是把小白带走了。我拦不住,他们人多……”   时檀脸色赫然大变,脚下跟着趔了一下:   “这件事,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对我说!”   她气得差点背过去。   “檀,你听我说……”   时檀听不下去了,一把挂了电话,箭步如飞往外冲了出去,那个快,再度引来了周庸的侧目。   他叫了一声:“安妮,去哪?”   几乎快失去理智的女人根本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有一个声音在她内心世界不断的咆哮着:这下完了,这下完了……   她像一阵飓风,闪了过去。   周庸见她神情异样,急追,上去,只看到她奔出刑侦大队大门,拦了一辆的士,扬尘而去。   一个小时之后,一辆的士出现在清风雅苑大门口,心乱如麻的时檀抓过包,付了钱,踏步流星的冲那漆黑铮亮的镂花大铁门奔过去,而那巨大的门,因为她的到来,缓缓往两边移开,她看到门开,二话没说,就闪了进去。   附近,正在调头离开的的士司机正在观望,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作为一个四处跑拉客的司机来说,尧城这地儿,他哪没来过,明山这地儿他当然也来过,不过,就是没来过这边的清风雅苑。   虽然没来过,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   这地儿那么出名,但凡是尧市的市地,谁不知它的名头,那可是金融大亨祁继的豪宅,明山这一片小山头,早被他花重价买下了使用权。这边这个园子,一直以来被人称为富人圈里的神秘地!   哎呀呀,这女人是谁呀,居然能直入庄园?   难道是祁大总裁养的女人?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理,他一边思量,一边拿出手机冲外头拍了一张。   门徐徐合上,可惊艳一瞥,却深深刻在了这位男司机心底,那园子里面,果然美不胜收——有钱人啊……   唉,人家怎么就这么有钱,人比人,果然能气死人。   二   时间重新拉回到昨天傍晚。   小白的世界,妈妈就是天,至于爸爸这个角色,与他是完全陌生的。认得祁继之后,他的心,一直纠结,喜欢和排斥,折磨着他那副稚嫩的小心肝。当干麻让他自己选择去留问题时,他牵住了爸爸的手,那一刻,他的心情,其实是很矛盾的。   对于这个男人,他没有多少了解,他也不清楚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只是,有一种直觉在牵引他,应该跟这个男人回去。   宾利车内,小白坐在左车窗,爸爸坐在右车窗,一路之上,他一   tang直在接各种电话,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四十来分钟,他几乎电话不断,他们没有再说上一句话。   小白很安静,一直很努力的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和这个男人相处!   不知行驶了过久,当车子缓缓停下来时,天色已经暗下,他看到爸爸把电话扔给了开车的那位叔叔说:   “有电话你给我听着,我想留一点时间和我们家的新成员好好聊一聊?”   脸上的笑容很是愉快!   可这种笑容在小白看来,却是有点想来找他算账的架势。   想想啊,那天在机场,他把他形容的多恶心?   他突然有点愁。   “小白,这位是程航叔叔!”   爸爸指指了驾驶室边上的男人说。   “知道,刚刚我们已经认识了。”   这位叔叔很健谈,态度也很温和。他挺喜欢。   爸爸点了点头,揉了揉他的头:   “走,下车,到家了。”   “嗯!”   小白下车,睁着那双漂亮有神的大眼,张望着这个华丽丽的园子,这就是爸爸住的地方啊,又大又漂亮,他看得有点惊讶,可脸上还是很镇定,没有表现出来。麻麻说过,男孩子,做任何事,都得沉得住气,压得住场子,才是真汉子,要不然那就是娘们。   虽然他觉得娘们其实也是很厉害的,檀麻不就是一个娘们。   “咦,这孩子哪来的呀?”   才跨进别墅大门,一个和和气气的中年妇女从里头迎了出来,看到他后,脸上露出了惊奇之色。   爸爸对小白说:“这是文奶奶。”   “文奶奶!”   小白又讨喜的称呼了一声。   叫得文姨啊眉开眼笑:“哎,我怎么一下子老了那么多啊……哎呀呀,这小乖乖,真是可爱死了……”   小白马上应和:   “文奶奶哪老了?文奶奶漂亮着呢!”   一本正经的称赞,越发让文姨笑的舒服啊:   “这孩子真会说话,太招人喜欢了!”   小白眨巴一下眼,很多人都会这么夸赞他,他已经见惯不怪。   三   祁继带小白上了三楼,进了小客厅,而后,脱了外套,扯了领带,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了,转头时,看到小白还站在门口,来来回回的张望着,脸上充满孩子对于某领未知领域的好奇之色。可他努力收藏着那种情绪。身上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层的理智。   “小白,过来!”   没有太多和小朋友相处的经验,祁继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己对他的喜欢之情,但他很努力的表示着,笑容温和,眼神带着欣赏。绝对欣赏的,这家伙头脑太好使了。想想那天的偶遇……这小身板里的小九九,太叫人惊讶了,一不小心,就把他摆了一道。   小白摸了摸小鼻子,却站在那里,不动,声音静静的,还歪了歪小脑袋:   “您这是打算找我算账吗?”   咦,今天的语气不似那天的腻人,疏离感十足啊!   “算账?”   “机场那笔账!”   他小声的提醒。   祁继重复了一句,又一笑,原来这孩子在担心这个,所以,一下变得拘谨了!   “小白,首先我们来确定一件事……”   他冲他招招手。   哎哟,怎么办,那一笑,那个动作,就像带着一股子魔力,让小白情不自禁的想靠近。   是的,对于这个男人,他生着一种莫名的贪恋,可问题是这种贪恋,让他觉得很对不起麻麻似的。   哎呀呀,他的心,怎么这么纠结呢?   一个小娃娃,想要有爸爸,同时也想有麻麻,这个要求,到底算不算很过份?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跟着爸爸回来,是不是对妈妈的一种背叛?   待续!   明天见! ☆、父与子的较量,那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精彩)   一   小白不是一个贪心的孩子,他被时檀管教的很好,小小年纪,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都懂。但今天,他做了一件可能会让妈妈怒发冲冠的事。   他知道:那真不是一个好孩子该有的行为,这样做,完全和母亲的愿望背道而驰。   都说青春期的孩子最叛逆,喜欢和父母对着干,可他是儿童期啊,怎么也尽想着给妈妈惹祸上身?   哎呀呀,他这个儿子当得真是有点不衬职啊珐!   不对,他这是在促进家庭和睦好不好!   瞧啊,连干麻都鼓励他,可见,这绝对不是一件错到离谱的事—祧—   嗯,应该说,这是一场赌博:输赢就玩这一把。   小白的小脑筋转的飞快,犹豫再三走了过去,但,最终还是在离他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下了,他命令自己不去亲近这个男人,并且还很认真的反问了起来:   “什么事?”   “我们的关系!”   小白马上拧起了眉,这位是想确定了长幼关系之后再来训他吗?   他用疑惑的眼神瞄他。   “你一直知道我是你什么的人对不对?”   祁继问,伸手牵住了他的小手,小家伙不得不挨到他怀里来,一阵属于小孩子特有的奶香袭来,他心下忽有了几丝异样的柔软感。   小白呢,让祁继这样抱着,心情那个复杂啊,想亲近,又害怕母亲会生气。   他认为:这个父亲该不该认,应该有母亲作主,而不是他,他跟回来,不是为了简单的认回父亲。   “不能算知道。”   他很有克制力的站着。   祁继当然有留心到他的异样,开始循循善诱的问话:   “什么叫不能算知道?”   “妈妈从来没跟我说过。我只是猜的。我在家里找到结婚证,上网查到了你的资料,才知道的你,结果发现网上全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然后我就觉得肯定是你做了坏事,惹妈妈生气了,所以妈妈提都不想提你一下……”   祁继点头。   就说嘛,以他对时檀的了解,她是不可能主动告诉小白父亲是谁,更何况,小白本来就是领养的,她没必要让小白误会谁谁谁是他父亲。   原来是一张结婚证引发了这一系列的猜想……   “所以,那天我在机场看到你后,就想试一试你的人品,有没有严重到不能挽救的地部……”   祁继因为这句话忍不住失笑,遂打趣道:   “试的结果怎么样?”   小白噤声了,不想表示那种感情,不合时宜。   “我记得那天你说你很喜欢我的是不是?”   这话一出,几丝不自然之色,立马跳到了小白的脸上。   “既然都表达了喜欢之情,这一次再见,小白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不喜欢了吗?”   当然喜欢,不过小白觉得:现在不能有所表示。   小脑筋转了几圈之后,他马上有了一个两不得罪的说法:   “我只能这么说,要是妈妈喜欢你,我就喜欢你,要是妈妈不喜欢你,我只好和你保持距离……   “我和妈妈绝对是一国的,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是,我是知道咱俩的关系,但这层关系,由于现实情况的复杂性,得等你和妈妈的关系搞定了之后,再来讨论我觉得更合适……   “叔叔,妈妈养了我六年,我听妈妈的话,这应该没错是吧……   “综合以上原因,现在我只能叫你叔叔,你呢,也别想诱惑我叫你爸爸。这是我对我妈妈表的忠心。没得商量。”   祁继:“……”   这孩子立场分的好清楚啊!   他突然怀疑骆时檀很刻意的在小白面前说过很多有关他的坏话,以至于令这小家伙防贼似的防他。   “你檀麻都跟你说过我什么了?”   “你这是在套我话吗?叔叔,我是不会出卖我妈妈的!”   小白蹙眉:他才不上当呢,万一他把他说的再去传妈妈听,让妈妈误会,到时,妈妈不要他怎么办?   现在,他必须步步为营。   祁继突然笑了,捏了捏小娃娃的鼻子:“错了,你已经出卖她了!”   “我哪有!”   “你跟我回来就是对她的一种出卖……”   “……”   小白头顶有一群黑乌鸦飞过。   哎呀呀,这也真是他忧心的呢。   万一妈妈也这么想,万一妈妈气的不要他,这出戏,可怎么收场?   “小白,你倒跟我说说看,既然你说你对你老妈忠心不二,那今天,你为什么这么老实这么乖的跟我回来?   “我看了看你的资料,高智商天才儿童,你做事,不像一般小朋友们那样毛毛躁躁   tang,没有计划,你肯定会带上一点小心眼。   “就像那天在机场,明明看似一场不经意的撞见,结果却是你‘居心不良’的策划?”   面对这样一个指控,小白马上叫了起来:   “我哪有居心不良,这词用得不适当!”   “好,那我换个词,应该说是心……怀鬼胎,我说的对吧……”   某位奸诈的新爸爸,很好心的表示了一下退让。   “……”   小白顿时一脸黑线。   这词换不换,有什么区别?   可还没等抗议,就又被截去了话:   “这一次,你跟我回来,也是怀了鬼胎的是吧……你心里其实是想让爸爸和妈妈和好的对不对?”   这话,说的真是该死的肯定,可偏偏他的笑容,是那么的迷人,竟害他讨厌不起来,相反,还越发喜欢了。   很少有人能把他看得这么透透的。   好吧好吧!   他甘拜下风,输给自己的老爸,一点也不丢人。   小白并没有因为被揭穿了想法,而露出心虚之色,下一秒,他以一种严谨的目光质问起他:   “这正是我想要问的,你觉得你和我妈妈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反问句,带进的是满满的肯定的色彩。   “可你在外名声真的不太好……最近就连续有几个诽闻出来,你这样,檀麻会喜欢才怪……啊,干嘛,不许捏我鼻子,会捏扁,那就不帅了……”   某人遭到严重鄙视后,开始捏某个破小孩的鼻子,于是,某破小孩马上发出严重抗议……   看着小白慌忙救自己的鼻子,祁继又一次笑了。   他把这孩子抱起坐到自己的膝盖上,心下很明白:想要收服他家那只小妖精,就得联合这个小鬼,来个里应外合;现在他需要做的是搞定这个小鬼,建立起坚不可摧的联盟。   要得到这样一个结果,首先得得到他的信任,才能通力合作。   小白在他这边,不能只简单的被当作孩子来看待,而应该将他当作是婚姻保卫战的战斗伙伴。   所以,他必须表表心态:   “首先,我得说明一下,养女人的,全是谣言,小白不能相信网上那些新闻……特别是那些娱乐新闻,太缺乏真实度,可信度。你要是看了之后敢全信,那就该戳瞎自己的眼睛。”   “其次,我没有想和你檀妈离婚的意思,你檀妈和我呢,有点小小的矛盾,还没处理好。如果小白肯帮我忙的话,那以后,我们就能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生活了——小白,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小白没话了,那可真的是他心里最向往的事,如果可以梦想成真,他会快乐得飞起来的。   “好吧,我承认,我是希望你们可以和好!”   半晌之后,他的态度,终于彻底软下来。   “那你愿不愿意帮助我们和好?”   “如果你能保证一辈子都能对檀麻好的话,我可以帮你。关键是你做不做得到……”   这一问,很严肃,很认真。   人生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也没办法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聪明的人,不会轻许承诺,但祁继却在孩子面前许下了这么一句话:   “嗯,我保证,这辈子,只对你檀麻好……”   一字一停,力量十足。   这不是一个大人在对一个孩子漫口答应,它绝对发自肺腑,是一个男人最真诚的承诺。   只有最真挚的话,才能赢得信任。   下一刻,几分满意的神情在小家伙漂亮的脸孔上浮现出来:   “好,那击掌为誓!”   “嗯,我们击掌为誓!”   一大一小两只手用力一击,房间里响起了一记清脆的声响。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   小男人很严肃的说。“男子汉,顶天立地,说话算话。”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笑,这小鬼,现在充其量也就只能被称之为小男生吧,还男人,但他喜欢他这种小大人式的说话语气。   “现在能让我抱抱你了吗?”   达成统一战线之后,祁继张开了双臂。   “你不是已经抱着我了吗?”   小白斜眼。   “我要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抱住你的同时,你也得抱住我!”   小白想了一下,到底没控制住自己的渴望,蹦了进去!   哎呀呀,被爸爸抱着的感觉真是好呢……   他忍不住偷着乐。   祁继也在笑:这个难缠小家伙,终于被搞定了,那老婆还能逃得到哪里去?   可惜,晚餐的时候,时檀没有回来,祖父祖母今天也没来,   这主要是因为之前祁继有对老头老太说:“关于小白这件事,让我们夫妻自己先沟通,到时再来向长辈们作交待。”他请祖父祖母先回祁园,等他消息。   用餐的时候,祁继给时檀打了一通电话,没有人接。   他没在意,很愉快的和小白共进了晚餐:第一次照顾小娃娃吃饭,感觉很奇妙。   餐后,他给小白洗澡,陪他说话,十点时候,小白靠着他睡了过去。   这时,祁继又打了一个电话给了时檀,还是没有人接。   于是他让人打周庸的电话,套话,这才知道他们在加班。   他想,她一直没接电话,估计是还不知道小白已被他带走。   那就让她用心办案,他不急——小白在他这边,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天亮的那通电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不过这通电话才挂了没一会儿,他又接到了她的来电:   “祁继,你把小白带走是几个意思?”   “……”   “你现在在哪?”   “……”   “我要你马上把小白还给我……”   “……”   “喂喂喂,祁继?你在不在?你快说话啊,你现在到底在哪?”   一连串的质问,又快又急,害他都没机会回答,可见她有多紧张小白。   他一笑,站在金色的阳光底下,欣赏着满园雾气腾腾的晨景,接上话:   “我能在哪,当然在家!”   “雅苑是吧?”   “嗯!”   “那小白呢,我要和小白说话!”   “小白在外头玩,他那么好动,我一时不太清楚他现在在哪个位置。”   “我马上过来,你别急着去上班!我们必须谈谈。”   “好,我等你!”   挂下电话,他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多,他转头对程航说:   “上午的行程,全都取消。我有家务事要处理!“   程航听完,一楞,马上道:“可,今天上午有张合约要去签……您若不出席……合作方要是有意见的话,这只煮熟的鸭子,恐怕会飞掉!”   那可都是价值几亿的大单子……   “找人去替我签,向合作方婉转的说明一下。嗯,这个电话,我来打。”   祁继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   程航见老板语气这么坚定,没敢再说什么。   他是知道的,在老板眼里,钱已经赚的够多,他现在想要的不再是商业帝国,而是婚姻。   一个人,事业婚姻两成功,那才算是一种真正的成功。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一点左右。 ☆、奸诈:离婚不是不可以,把小白留下 (对手戏,要看哦)   时檀进得主屋时,时钟正好指向七点半,她看到文姨端了一盘子水果,正要往楼上去,听得开门声,转过了头,在这个时间点看到她,她有点惊讶:   “太太!”   文姨叫了一声,目光在她身边流转:太太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像是刚刚遭遇了惨绝人寰的事。   “祁继呢!”   时檀声音冰冷的问了一句。   这样的冰冷更令文姨吃了一惊,这是又怎么了呀?好好的又闹别扭了?   “先生在楼上……珐”   还没把话说完,时檀已如风如火的冲了上去,身形犹如猎豹,灵敏迅猛,楼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时檀就上了三楼,砰的一下就踢开了房门,客厅,空空如也,没人。   她马上往影音室走了进去,那边有音乐传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前的小白,他正在玩一个精巧的坦克模型,听得声音,抬头,看到她,眼神一亮,闪起金灿灿的笑容,脆脆叫了一声,从地毯上滋溜一下站起:   “檀麻!你回来了啊!”   “小白!”   时檀奔过去,一把将小家伙抱进怀。   小家伙也顺势勾住了她的脖子,感觉有吻落到了头顶上:   檀麻看来像是吓坏了!   他的心,突然生出了几分歉疚之情。   “檀妈,我……”   “来的倒是快!”   男人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了起来,打断了小白想说的话:   “方桦刚告诉你小白在我这边么?”   他的猜测很精准。   时檀站起,双手牢牢扶着小白的双肩,揽在自己身边,用一种满是防备之色的眼神怒瞪起他:   “祁继,你什么意思?未经我同意,你凭什么把小白带到这里来?”   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刺猬,张开浑身的刺,随时随时都想把人给扎了。   祁继手上拿着一杯水,站在几步远处,定定的看着这个脸色奇差的女人:   看样子,是一宿未睡,黑眼圈很重,一脸的风尘仆仆,肤色很惨淡,额头的伤,不知什么时候又碰裂了,一副狼狈样。   这丫头就这样,办起事来,常常会忙的昏天黑地,而且认真的可怕。   这种习惯真不好。以后一定要改掉才行。   “怎么了这是?语气怎么这么冲?”   他将手上刚刚的水杯递向小白:   “水,可以喝了!”   “谢谢!”   小白接过,一口一口喝,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很小心的观察着他们。   时檀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真的不是很好,无他,因为害怕——既怕小白受到伤害,更害怕秘密爆光,最怕这个男人会借机拿小白大作文章。语气的败坏,皆来源于情绪的恶劣。   见鬼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怎么这么容易情绪化?   这太不符合她的本性。   她一向理智,一向淡定,做事,从不慌乱。   可今天,她就是控制不住。   “祁继……”   她叫了一声,一双手牢牢抱住小白,想要说话,却被截断:   “把你的刺收起来。坐!瞧你这模样,晚上没睡?有必要这么拼命吗?早餐吃过没有?看样子没有是吧……”   “……”   她这边火急火燎,怒发冲冠,他那边风清云淡,语气是亲切的,眼神是无奈的:   “我说,骆时檀,我真的很怀疑,你这八年是怎么过的?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坐下,缓口气,我让人给你做早餐。”   他去取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下去,时檀再次叫住:   “不必!我到外头去吃!”   祁继没理,还是吩咐厨师做   tang早点,挂了后,才咬着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外头去吃?”   “对!我是来带小白离开的!”   “离开?”   祁继马上皱起眉,小白也皱起眉,两父子对视了一眼。   “你想把小白带哪去?”   他问。   “不管去哪儿,总之,小白不会留在这里?”   “理由!”   “没理由!”   “没理由你就别想把孩子带走!”   祁继坐了下来,双腿交叠,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   “现在有什么地方比这里安全?   “在这里,会有专门的人照看他。   “时檀,我把他带回来,就是不想前天那样的事再发生。难道你希望以后小白再遇上这样的危险吗?   “你看看你自己,忙起来,自己都顾不上,你说你还怎么把小白照顾好?   “时檀,你不可能永远幸运,给小白一个相对安全稳定的生活空间,才是你应该做的事,而不是任性的把人带走……   “这是一种很不负责的行为!”   这番话,噼里啪啦一扔下来,时檀顿时哑口无言。   她承认,她一忙就难免会疏忽小白,会照顾不周。   她也承认,把小白单独留在外头让保姆看着是一件危险的事。   关于安全,她更得承认,雅苑的保安系数绝对比任何地方都高,可问题是,她不能这么做。   小白留在这里,她哪能安心做事?   “谢谢你的关心,但小白,我必须带走!”   时檀坚持,声音冷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永远就这么的固执。   小小人儿站在两个大人中间,望望这个,又瞧瞧这人,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这光景,不太妙。   他觉得他应该刷一下存在感。   “喂,你们,不准吵架!”   他把水杯放下,仰着头,有力的大声的叫了一句。   脆嫩的声音,将一男一女的目光一致招了过来,孩子眼里的担忧,他们尽收在眼底。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该在边上待着!   这是他们俩心里一致的想法。   “我们不吵!我们会好好说话的!”   祁继马上给了小白一个温温和和的笑脸,提醒自己别当着小白的面和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的争论,这样会毁掉自己的良好形象。   时檀摸了摸儿子的脸孔,也扯出了一个合适的笑容:   “对,我们没在吵架。我们只是在沟通……”   “骗谁呢?你们明明就在吵架,檀妈,别把我是三岁小孩子。”   小白眉心整个儿就皱了起来。   “……”   好吧,她家小白是不好唬弄的。   时檀嘘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   “我们不会吵架……小白,现在,你乖乖到跟文姨去楼下坐一坐好不好?大人的事情,让我们大人来解决。你别掺和。”   她看到文姨走了进来,因为小白的那个称呼而露出了错愕之色,站在那里,进来也不是,退也不是。   “文姨,你把小白带下去吧,我和祁继有话要说。”   时檀想把小白往文姨那边带过去。   小白不肯走:   “除非你们保证,绝不吵架!”   俩夫妻异口同声的答应:   “当然!我们不吵!”   小白这才跟着文姨下了楼。   时檀目送小白离开后,一把将门关了,转身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祁继,我要马上和你离婚。”   祁继一怔,没能马上接上话。   在时檀没来之前,他就在想她来会和他说什么?   会不会第一时间解释孩子的来历?   这件事,很重要,涉及到的是夫妻之间的信任问题。   没想到的是会从这女人嘴里迸出这么一句出来。   他看到了,这丫头对他的敌意,似乎比之前更大了。   可理由呢……   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提离婚?   之前,他们之间关系,已经缓和,孩子的出现,应该会是一个楔机,怎么会令关系突然紧张化了呢?   “骆时檀,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   他凝神想了一下,未果,遂冷静提醒了一句。   去他妈的协议。   来的路上,时檀想的很清楚,私下认为再继续和这个男人纠缠下去,迟早会出其他意外,到时,她哭死,也没有人会来同情她的。   当务之急就是,她必须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和这个男人划清界线,离这个男人十万八千里,她才会有安全感,要不然,她坚守的阵地,会因为某些事情的揭发,而全部丢失殆尽。   “别跟我提协议,祁继,你再不肯跟我离婚,我就把你的秘密,公告天下……”   沉沉吸了一口气,她扔下一句沉沉威胁。   这是誓死不妥协的强烈表现。   祁继挑了一下那好看的眉毛,瞧她一脸的有备而来,一时猜不到她到底查到了他身上什么秘密,居然还拿来当作了要离婚的武器,想来应该是很有份量的吧……   “秘密?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他一副愿意洗耳恭听模样。   “四年前,你在英国杀过人!”   时檀的目光追逐着他,字字说的铿锵有力:   “更是你一手策划了伦敦郊区那一场大爆炸案,可事后,你却买通了两个高官,逍遥法外。你身上背着人命,这件事要是传出来,祁继,你不光得坐牢,祁氏总裁这个位置,从今往后,你是再也不可能胜任。你的正面形象,将彻底被颠覆。”   在来雅苑的路上,她再度和英国的同事接过电话,确定,祁继曾和英方两个高官有过很亲密的私下见面。   另有资料显示,大爆炸时,他就在现场,于是,她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判断。   当然,这个判断,还有很多证据不足的地方,但现在为了离婚,她只能把这件事作为杀手锏扔出来——   反正,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和那件事绝脱不了关系,一旦曝光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就是了。   话说完之后,时檀开始用一种非一般的眼神研究起他的神情变化,试图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一毫表现心虚或是不安的眼神。   可祁继的眸瞳深似海,即便有暗涛汹涌,肉眼却是很难看出来的。   他的唇角只是微微弯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异样的表现。   祁继在心里叹了一声:想不到她在查这件事——她要是真揪着这条线索不断的往下查的话,与他而言,有麻烦,也有利得。   他斟酌了一下其中的利弊关系,又研究了一下女人急切的离婚心理,目光闪动了几下,一阵看似默认的沉默之后,他点下头说:   “离婚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把儿子小白给我留下……如果你同意,行,等一下,我们就去签字……”   这话,是何等的阴险奸诈。   待续!   明天见! ☆、夫妻交战,要么你给我生一个,要么就把小白留下 (精彩别错过)   时檀的脸孔,赫然骇白,大脑中那是警铃狂作,马上沉声叫了起来:   “小白是我的养子……跟你没关系……凭什么要给你留下。”   天呐,他到底知道一些什么了呀?   她的心,一下慌了祧。   祁继淡淡一扬眉,将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乱之色尽罗于眼底,心下生疑:这么沉得住气的一个女人,怎么在这件事上表现的这么反常?   他睇着,静静思索了一会儿,才道:   “养子也是子,属于婚内共同财产。你要离婚,那我就要了孩子。这很公平——骆时檀:小白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很喜欢……把他留给我,我能好好栽培他的……总比跟着你,整日担惊受怕来的好。”   哦,还好还好,跟预期想的差不多,原来他根本就还不知道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也是了,这件事,那么隐密,他是不可能知道的珐。   时檀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因为他后半句又气急起来。   “祁继,你这是胡搅蛮缠!小白从小跟我,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他的抚养权……你喜欢小孩子,自己生去,别霸着别人的孩子不放……你是有地位的金融巨子,商业大亨,别做这种没格调的事,这有失你的身份……”   就像一头发威的母老虎,时檀怒目相向,誓死要捍卫自己的小老虎不被他人掠夺了去,这让祁继想起了之前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某一幕。   是的,母性动物总会为保护自己的幼崽而奋不顾身,他知道她在乎小白,所以:   “为了小白,我不介意做一点有失格调和身份的事!”   “……”   这个男人绝对有气死人的本事。   时檀真的很想很想狠狠扁他一顿,这家伙没事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的为难她,这真的好吗?   “祁继……”   她几乎要暴跳如雷。   “不用叫的那么响,你先生我身心健康,耳朵更没问题……”   “……”   这人,真是太太太太能梗到她了。   不不不,她不能这么生气。   越是生气,思维越乱,那与事无补。   吸气!   呼气!   冷静!   压下怒气!   她在心里这么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并且还来回走了几圈。   没一会儿,她果然冷静了下来,而后,重新站定到他面前,用一种耐心的语气再度和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打起交道来:   “祁继,你到底怎样才肯跟我离婚?把你的底牌亮出来!我不觉得,我们的婚姻,能给你带来多少利得,你这样死撑着不肯离婚,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祁继喝了一口刚刚去接来的开水,目光缓缓的在她脸上又扫了一圈,才接话:   “我也很好奇,你又为什么这么坚持的要离婚?骆时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亏心事,怕我知道,所以想速战速决的把婚给马上离掉?”   本来,按她的性格,都签了协议,肯定会履行约定,到时再来逼他离婚才比较合情合理,可今天,事件突发的过于反常了,令他不得不往这个方面去想。   她的脸色因为他的话,而变了一下。   看来她当真是为了瞒他某些事,才这么急巴巴的想离婚的的?   “什么亏心事不亏心事的,祁继,你别转移话题。我再重复了一遍,亮出你的底牌,今天我们就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   时檀避重就轻的强调。   看到她这么急切的想要和他一刀两断,某人很不高兴,打算气死她:   “底牌是吧……给我生个女儿,我就把养子还你……你觉得怎么样?”   “……”   她这里急火攻心,他那边居然好意思提出这样一个无耻到家的要求。   靠,他这是要把她彻底气疯吗?   “祁继……”   她的怒气再度飙了上来。   祁继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来到她面前,无视她的怒,再次有力表述了一句:   “我说过,生孩子这件事,我认真的!我要你给我生个女儿。实在不行,儿子也行。不给我生,小白我要定了。”   “你……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时檀捏着拳头,指着他的鼻梁,吼了回去,脸孔彻底已被怒气燃烧。   对啊,他就是在强她所难,他就是不想离婚。他就是赖定她了!   祁继扯了扯唇角,一径懒懒的接话:   “我不觉得让我太太给我生儿育女,是强人所难的事。时檀,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就该有这种为我们祁家生养的准备。”   时檀听了,马上大声喊了回来:   “那是针对正常婚姻来说的。祁继,我和你的婚姻,根本就不正常!”   tang   的确不太正常,这不,他现在不是在为把它正常化而努力么——   本来是很简单的,只要她要肯配合,一切就能正常化,可偏偏她就是只想着把这个不正常的婚姻给玩完,而不是想着怎么让它正常起来,唉,这真是让他头疼啊……   他一头疼,也就懒得讲道理——嗯,和不爱讲道理的女人,玩蛮不讲理,其实是挺有意思的。   祁继想着,继续以很小人的手段逼她:   “我只知道一件事:要么你给我生一个,要么就把小白留下,二选一,没得其他商量!”   “祁、继,你、能、不、能、别、这、么、卑、鄙、无、耻……”   一字一述一重音,怒发冲冠处,那双素来淡静、沉着的美丽眸子,一下子被激得那是火星四溅。   “对啊,我就卑鄙无耻了!”   祁继眉儿一挑,继续不依不饶的气她:   “我要不卑鄙无耻,就娶不到你。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卑鄙无耻的代言人,既然如此,我要是不做点卑鄙无耻的事,那就太对不起你的心理定位。祁太太,祁先生的卑鄙和无耻,全是你培养出来的……”   “……”   她彻底被梗得没话说了,只知道浑身上下的血管里,有熊熊的怒气在奔腾,她想冲过去痛扁他,并且一定得把他打一个皮开肉绽,血肉横陈,才能解心头之恨。   正想付诸于行动,一阵急促的电铃,适时响起,打破了俩夫妻的对峙,祁继绕开她,去开门,程航一脸凝重的出现在门口处,那神情像是外头发生了天大的事一样,严肃到了极点。   “什么事?”   “有一群记者把雅苑围起来了!”   “记者?”   祁继重复了一遍,心下琢磨着这两个字底下所折射出来的深意。   “原因?”   他简洁询问。   “大约一个小时前,有个娱记在网上发布了一则惊天新闻,现在各家各台的记者都要来就这件事向您问一个真相。”   祁继心神一凛,马上折回书房,打开了电脑,进入娱乐网,一条重磅新闻,以大图的形式呈现在首页最显眼的地方,题目为:“探索豪门秘密,祁继太太和她的稚子”,正题下面附有一组照片。   第一张,骆时檀牵着小白离开机场的照片。   第二张,骆时檀在第一小门口拥抱小白,两个人都笑逐颜开。   第三张,骆时檀带小白进育英小区。   第四张,小白的单独照,背景是在第一小园内林荫道上,肩上背着小书包。   第五张,是小白在第一小的入学申请表,上附有小白的照片,家长栏勾的是母亲,签的名字为:骆时檀。   其中,第四五张,小白眼睛部位都被马赛克了,但骆时檀的照片,却是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了网络上。   第六张,同样能惊爆所有人的眼球,是祁继和骆时檀的照片。   照片上的祁继很年轻,二十来岁的光景,骆时檀一脸的稚气未脱,宁静淡泊,长发被系成一束马尾。   画面是这样的:   一男一女皆侧立,祁继难得一身休闲运动装,就像一个刚刚离开大学校门的学子,脸上挂着一抹朦朦胧胧的被夕阳照亮的笑意,一手插袋,一手伸向女孩。骆时檀双手拉着背包上的宽带,婷婷而立,下巴微微低着,一双淡淡的大眼,正睇着那双想牵她的手,有风吹来,她的马尾发梢轻轻扬起……   画面唯美,勾勒出了一股子非一般的浪漫气息。   ……   时檀本来想下楼去找小白,却被祁继叫住:   “骆时檀,你最好自己过看看……这个难烂摊子,我看你怎么收场……”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一点左右…… ☆、网络被曝光:此小童,是私~生子,还是婚生子?(必须看)   离去的步子,被这一声冷冷的喝斥,给拉了回来,时檀只好走了过去,一看到屏幕上那一幕,眼睛顿时瞪成了驼铃,惊叫出声祧:   “怎么会这样?”   上头还作了这样一大篇文字表述:   “今本站记者拍摄到一组爆炸性照片,照片中的女主角被疑为金融巨子祁继的太太骆时檀。   “多日之前,本站记者先是看到骆时檀在机场接回了一小童,后又亲自安排这小童入学第一小,成为了第一小某年级某个班级的跳级学生。   “此小童到底是祁太太婚内出轨的私生子,还是正常的婚姻产物,本站小编暂不得而知。   “不过据最近知情人氏透露,祁家尚不知小童的存在。   “于是小编困惑了:祁家可是名门望族,祁大总裁名享国际,祁氏添丁,本是一件大喜事,何以祁氏无一人知小童的存在?   后面又是一番扬扬洒洒的猜测之辞,并且还对每一张照片作了图解说明,千字之后,人家记者作了这样一个总结:   “这件事,实在是扑朔迷离,耐人寻味……至于最后,真相如何,本站将继续关注,到时会第一时间和天下网民报导此事的最新发展动态……”   时檀颤着手,将了那些照片点开来看,越看越心惊肉跳,越看越头皮发麻,越看越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珐…   是的,这样一份爆料,不光震惊了娱乐界、商界,也炸翻了时檀——天呐地呐,原来那天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是娱乐记者在暗中跟踪?   她呆若木鸡的冲着电脑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整个人就像被冰水淋头浇下一样的发冷。   边上,祁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眯眼看她,任由那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可那手机不知疲惫的唱着。他只好过去,把手机抓过来看,眉心皱了一下,示意程航先出去,而后往客厅去接电话。   这个电话是爷爷打过来的,自然是看到了网上的新闻。   爷爷声音严竣的问:   “你们到底沟通的怎么样了?那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都闹到网上了,这么一闹腾,今天开盘祁氏就会跌……会出现怎样的影响,我们谁也没办法估计……”   祁继静静听完后,和爷爷解释说:“时檀昨天办案没回,刚到家,我正和她说话。这事,稍后我会解决,爷爷,您别稍安勿躁,问题不会严重化的。”   爷孙俩说了好一会儿,最后,爷爷说:“我已经和老祁在来的路上。这事,等我们到了再说……”   他说:“好,回头再说!”   这通电话完了之后,祁继又接了好几通电话,全和这桩祁太的绯闻事件有关。   接完最后一个电话,已九点,股市正好开盘,他马上用手机查看情况,看完后,脸色那是一沉再沉,一把将手机扔下,折回书房:心下明白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   此时的骆时檀坐在电脑前,正拼命的捏眉心,他逼了过去,站定了一会儿,才说:   “你看清楚了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我的祁太太,在外养着一个小娃娃。并且,很多人都在认为这是你的私生子。而且现在,各大媒体的记者已经围住了我们雅苑。”   他忽把窗户推开,并将时檀拖过来,一指被重重树荫掩去大片视线的园门口处,让她自己看。   时檀的太阳穴,在噌噌噌的发疼。   站在这个位置,隐约可以看到大门口处,似有车流人头在蹿动,更有隐隐的噪杂声传来。   看来,来的人,还真不少!   她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心,也跟着颤了几颤,猛得把窗户合上,往后直退。   祁继呢,转过身,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在一团一团的烟气里,他在审视她:又惊又乱。   他不太明白她这么惊乱的原因所在,其实在他看来,这件事,很容易解决,但她却在恐惧。   他吸着烟,凝神想了一会儿其中的种种可能,最终没有给她出谋划策,相反,还坏心眼的利用起她的恐惧,开始质问,攻心:   “时檀,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确定,你要跟我谈离婚吗?现在这件事,已经惊动媒体,如果,我们不能一起携手处理好它,祁氏会受严重受挫,你自己过来看股市开盘之后这十来分钟的变化……”   言罢,烟被一下狠狠摁灭,祁继一把又拉她到电脑前坐下,将一张股市涨跌图拉了出来,从来只会上扬的祁氏股在短短十分钟内一路往下跌。   时檀是懂金融的,她看着那线条斜斜往下,心脏跟着不断下滑。   “你看到了吧,我们这段婚姻,已经和祁氏捆梆在一起。如果你说你还要离婚,祁氏的股市会一挫再挫,挫到不可收拾。   “当然,你可以不管这些生意上的事,那你是不是该为小白负一下责?   “难道你想让小白以后在学校里被人指指点点,被人骂是私生子?   “我告诉你,这   tang对于孩子来说,伤害绝对是致命的。   “如果你够爱他的话,你就该给他创造一个正常而良好的生活环境,而不是让他陷入无止境的伤害当中……”   ……   这一刻,祁继的每一句话,都触到时檀痛点上了。   是的,事实已摆在眼前,离婚的后果,相当相当的严重。   那已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了。   就如他所说,就算她不为祁氏负责,也得为小白负责。   何况祁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出现这种狂跌情况的……   唉,事情怎么就演变到这个田地的呢!   时檀无力的靠到椅子上,她只是想离婚,只是想和小白简简单单的相依为命,怎么就这么难?   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爱给她出难题?   啊啊啊!   疯了,疯了,她真要疯了!   她狠狠抓了一下头发,觉得自己整个儿都要窒息了。   正是这个时候,时檀的手机,在影音室茶几上的包包里响了起来,她走过去取,步子一阵高高低低,好几次险些被自己绊倒,无他,心头早已乱成一团浆糊了。   电话是方桦打过来的。   “喂!”   她心力交瘁的打了一个招呼。   方桦声音急快:“网上刚爆出一条大新闻,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   她吐着气,心跳还在狂跳水止,整个人,有点晕晕乎乎。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   “这些娱记,还真是无孔不入!”   方桦想想就替她头疼:   “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向外直接宣布小白是收养的吗?”   “……”   时檀咬唇不说话,现在的她,根本就六神无主,完全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你要想想明白啊,要真这样宣布的话,小白的身世之秘,你是可以瞒下了,但对于小白伤害是很大的。   “而且,小白知道祁继是他父亲,你也没有瞒他对不对?   “你要是这么做,就等于是告诉他,你也不是他亲生妈妈,你之前对他说过的全是谎言,他会以为自己是孤儿,那对于他来说,打击绝对是巨大的。你这个做妈的,会在小白心里生出不信任感来。   “檀,这个谎,小面积撒撒没问题,公告天下后,你必须面对小白的心理承受压力。”   方桦细细分析着,说的话句句中肯实在:   “当然,你也不能向外承认小白是你的私生子,这无疑就是自己黑掉自己。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小白,伤害更大……有可能会造成小白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所以,以我看来,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告诉祁继真相,把小白的身份合法化,这样做,才是真正百利而不一害,对你对他对祁氏,都有好处,而没有其他任何坏处……   “喂喂喂,时檀,你在听吗?”   感受不到回应之后,方桦不由得在电话那边急叫起来。   “嗯,我在听!可是……唉……”   这个唯一的办法,等于就是自掘坟墓——这样一支箭一旦这么射出去了,就不可能再收回。   试问,这样一来,以后,她还怎么离婚?还怎么带走小白?   最终的结果会是:小白会被留在祁家,而她会孤零零的离开,那绝不是她憧憬的未来。   太凄凉了。   “唉什么唉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部,你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好像是的!   “让我再想想吧!”   时檀挂了通话,靠在那里无力的瘫坐,面对如此恶化的事态,她的世界,是彻底兵慌马乱了。   待续!   明天见! ☆、告密,事关小白的身世 (要看)   一   才得了半刻安静,门口处,却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时檀睁眼看,却是祖父骆厚予站在门口,眼神里挂满了担忧,跨开的步履无比沉重,显然也被这条新闻冲击到了。   歉疚之情,突然而生珐。   “爷爷!祧”   她忙去搀扶。   骆厚予刚到,因为孩子的事,他昨夜是半宿没睡,七点半不到的时候,他有打电话给祁继问情况,祁继说他在等时檀回来,昨夜因为查案,她一宿未归。   他是实在坐不住了,催着骆万重夫妻一起往这里赶来,今天,必须把这事闹个明白——要不然他还有什么脸在祁园待着。   现在,终于单独面对自己这个孙女了,他没有转弯抹角,语气沉沉的问道起来,眉目之间尽是悴憔之色:   “檀檀,说吧,这孩子倒底怎么回事?现在就我们爷孙俩——那孩子笑起来,眉宇之间和你有几分像,有你小时候的影子,你别瞒爷爷,实话实说……无论是怎么一个情况,都别瞒,你是我们骆家的苗苗,那孩子也就是骆家现存于世唯一一条根了。老骆家就算丢光了脸也会护你的,你别有心理负担……”   这句话,还是很护短的。   最后,他又着重加上一句:   “小白是你生的对吧!”   前面一句令时檀心头一暖,后一句则令她脸孔发白。   骆厚予看出来了,自己这个猜想是正确的,老爷子的心跟着颤了几颤,却还是沉住了气,继续发了一问:“现在,你跟我说一下,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   面对爷爷凝重的眼神,时檀只挤出一个字。   心慌意乱啊……   唉,那个深藏的秘密,难道就得这样曝光了吗?   二   时檀去接电话的同时,祁继的手机,再次接二连三的响起,他三言两语都给打发了。   一连又接了六七个电话后,方桦的来电赫然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他有点口干舌躁,盯着这号码瞄好一会儿,又喝了两口水,才接通:   “方警官?”   “对,我是方桦。新闻看到了是吧!”   这个女人上来就直奔主题。   “看到了!”   他等着她的后话,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突然给他打电话,肯定不是来跟他废话的。   “我是不懂金融的,不过,简单一点的股市图还能看得懂一点。祁氏的几支股票惨跌。照这样下去,祁继不需要一个上午,就能跌停板。”   祁继点点头:“有可能!”   这样的惨跌,除六年前有过一回外,这几年来,几乎从来没遭遇过这样的滑铁卢。   “祁继,我想向你要一句话?”   方桦说话节奏跳的很快,很显然,这个女人关心的重点肯定不会是祁氏股票的跌涨问题,据他所知,方桦不玩金融,不炒股,就只是纯萃的拿薪资过日子。   “什么话?请说!”   “你会一直守护时檀吗?”   “……”   祁继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方桦见没有回应,紧跟着补上一句道:   “祁先生,我这一问,也许很冒昧,但我认得时檀六年多,从初识,互为陌生人,到如今,成为工作上最有默契的搭档,生活中关系最密切的伙伴,我们一起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也许你该知道,我没有家人,这些年,已把阿檀当作亲妹妹一样的爱护着。作为搭档,作为朋友,作为家人,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归宿,可以从她认为的不幸的婚姻当中走出来。”   祁继靠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明透的天空。   他知道这个女人很关心时檀,时檀能结识这样一位同性朋友,那也是她人生的一笔财富。   对于这个女人,他一直怀着一种敬重以及感激。   听完这番话后,他微微笑了一个,有些话,若放作平常,他肯定不会说,但既   tang然方桦说的这么直接诚恳,他若不给一个说法,似乎有点不礼貌,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说道:   “有些缘份是命中注定的。方警官,我认识时檀已经有十八年有余了。比你认得她六年,远远要久,我若没有那份心,她现在就不会是我太太,而该是一双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你说,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来虚掷?”   电波中一头,方桦正在刑侦办公室外的走道上来回踱步,因为这个数字而呆了一下。   十八年啊,这么久?   她本能的往前推算,十八年前,这两位,一个才九岁,一个十四岁——   等一下,她记得祁继从十岁开始失踪直到十四岁那年隆冬才被找回来。   他们难道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她凝神想了想,也许有可能。   “既然你有心,那就请你继续对她用心。免她忧,免她怖,纵有风雨,和她一起面对,不要离婚。不要放弃。”   “当然!”   男人给了稳稳两字,给了人一种踏实感后,接着又强调了一句:   “绯闻的事,我能帮她一起处理好,方警官大可以放心,我好奇的是,你打这个电话要我这句承诺的目的所在!”   眼光绝对是犀利的。   方桦为之轻轻一叹,脸上泛起笑,对于这个男人,她突然又多了几分欣赏:   “有一件事,我想,我该跟你说一说。虽然我曾答应时檀这辈子替她保密的,如果你不足以让阿檀托付一生幸福的话,我肯定不会说,但现在,我发现你貌似有那个资格知道一切。”   雅苑别墅内,祁继勾了勾唇,笑意在其眼底深深浮现:   “谢谢方警官的信任。请说……”   方桦清了清喉咙:“这件事,事关小白的身世……事情是这样的,祁继……”   娓娓道来的一番话,令祁继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收了起来,紧跟着震惊之色,一层复一层从眉目之间浓郁起来。   “谢谢方姐的坦诚相告……”   对于方桦的称呼,他一下从客气官面的“方警官”改口为“方姐”,这一刻,他深信方桦是真心在他和时檀好的。   方桦也被祁大总裁的这句“方姐”惊到,呆了一下,末了,暖心一笑,道:   “祁继,一定得好好的妥善的处理这件事。时檀这些年过的不易。她需要的不是喝斥,而是关心而呵护。我对你没有太多的了解,就冲你昨天对我坦诚,我就把檀檀的事,悉数相告,根本就是在赌搏。我只愿我不会老眼昏花看走了眼。”   这番语重心肠的话,得来的是一句肯定的回答:   “方姐,你眼光不差。放心,这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他的声音保持着一种平静,坐直在办公椅上,放在耳边的手机久久没有收回来,眼神里翻起了一层又一层诡谲难辨的波光,静坐几分钟后,他把手机往桌面一扔,往影音室走了过去……   三   起居室,骆厚予正在逼问时檀:“你到底说啊……”   “……”   时檀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吐不出来,转头时,却看到祁继走了进来,眼神比起之前,越发显得高深莫测,那目光,让人惴惴不安。   “继之……”   骆厚予叫了一声。   “爷爷,我需要跟时檀好好沟通一下……您能先出去一下么,等我们沟通完了,再来就小白的问题,一起作一个真相说明……”   祁继面对骆厚予时,语气恭恭敬敬,可是,瞟向她的眼神,却是极度凉淡冷厉的。   “好,你们先说,我到外头去等着!”   骆厚予很识趣,走了出去。   门,啪嗒一下,合上,是祁继关的门,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用一种无比深沉复杂的眼神看她。   时檀心惊肉跳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背上就像被刀锋指着似的,一阵阵发凉。   他这是怎么了?   “骆时檀,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是不是忘   了跟我说。”   他淡淡的说,眼神一夹再夹,夹出了一条让人害怕的线条。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一点左右。 ☆、骆时檀,剥夺我作父亲的杈力,你凭什么这么做?   一   认得祁继的人都知道,他可以笑若春风,谈笑间可拿下价值亿万的合同,也可以冷若寒霜,三言两语,可令久战商海的老狐狸们噤若寒蝉。   这个男人,翻脸,有时比翻书还快珐。   比如说,七年前,他可以一会儿哄她,一会儿逼她,一会又不顾她意愿,要她祧。   这样的他,时檀是领教过的。   今天,她再次见到了他的这一面。   就在这一刻,这样一句看似很平常的话,被他用这样一种眼神,这样一种语气说出来配合着说出来,无形之中就充满了讨伐的味道,时檀那颗本来就七上八下的心,因为这句话,而越发乱的天翻地覆。   他,好像知道什么……   这是一种直觉。   而接下去,他吐出来的话,则验证了她的直觉。   “刚刚,我接到了方桦的电话……她跟我说了一件事。骆时檀,你他妈真是好样的,嗯……”   最后一个“嗯”字,是被他咬出来的,就像淬了冰一样,能把人冷到骨子里,那眼神也跟着变得冰寒彻骨,而她只能在他冰刀似的目光里,赤~裸裸的被凌迟:   “生了我的儿子,却挂到了别人户口下?故意营造了那样一个假相,让我一直以为你是出于某种好心,才收养了安第森家的孩子。原来根本就不是。”   他突然毛骨悚然的笑了一个,这是怒极而笑:   “事隔七年,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小白根本就是我亲生儿子。   “骆时檀,怎么能这么无情,不仅私自剥夺了我作父亲的权力,还剥夺了小白享有父爱的权力?你凭什么这么做?   “有你这样当母亲的吗?   “有你这样爱孩子的吗?”   一句句冰冷的利斥,似一把把锋利的尖刃,在往她身上,狠狠的一下复一下的剐下来,似要将她身上的肉一片片活生生的剐尽。   血色,迅速从时檀脸上抽尽,直到只剩下一片死灰。   时檀没想思考,连呼吸都没了,隐瞒了六年的惊天秘密,居然就在这样一个天下大乱的日子里一起被曝光了。   方桦怎么可以出卖她,怎么可以?   她心痛死了,觉得整个世界突然末日崩塌了,而她这个居住在高楼之上的人儿,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繁华的城市,在眼底土崩瓦解,自己也只能跟着倾倒的大厦往死亡的地狱坠下,放眼看,一切美好不复存在,只有死亡在空中飞舞,她将伴着天地万物,一起深深的被埋葬。   可理智又在提醒她:方这么做,是为她好——她一直一直希望小白可以拥有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更希望她的婚姻可以持续下去。   “说话呀?你不是很能辩的吗?嘴巴一向很厉害的吗?怎么不说话了?你倒给我好好解释一下:方桦说的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男人质问,字字句句挟带愤怒,脸色盛怒。   女人,咬紧牙关不吐半字,面色透明如纸。   她的确很能辩,曾是最好的辩手,可是,今天,面对这样一个质问,她成了理亏的那个!   是的,她没办法为自己辩护,更没办法来否认这样一个事实。   如果媒体不介入,她还能把这出戏自导自演的唱下去,可现在,她唱不下去了。出于对小白的爱护,任何一种性质的隐瞒,都会带给小白伤害,而只有让小白身份公开化,这件事才能息事宁人。   她狠狠的咬着唇,不敢接视他豺狼似的目光,心里则汹涌着说不出来的委屈和心酸。   小白一直是个意外。   他产生的过程,改变了她的生命轨迹,令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他孕育的过程,害她在冰火两重天的思想斗争里煎熬,怀胎九月,尝够了孕育的各种反应,有异国他乡,她过得那么辛苦,为得是什么,只因她想有个家。   他生下的过程,她更是在生和死之间游走了一遍,那时的无助,那时的苦楚,至今,她记忆犹新……   是的,单亲妈妈,并不好做,小白是她克服重重心理障碍生下来的,更是她一把尿一把屎喂大,一个字一句话   tang的教大,他的喜怒哀乐应该独属于她,而不是和这个给她带来痛苦的男人来一起分享了这个孩子。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可是,七年之后的今天,当这件事曝光之后,她反而成了那个无情之人?   这让她情何以堪?   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爱的结晶,他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并且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是她的心慈手软,才造成了今日这样一个结局。   他凭什么在七年之后,以这样一种“我是受害者的”姿态来讨伐她?   “骆时檀!我要你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祁继寒声再度喝斥了一句,上前,一把将她拎起来,双手牢牢钳住了她的双肩,用足的劲道,那劲儿足以弄疼了她。   可他,就是想让她疼,因为他的心,也痛到了。   此刻,他双目咄咄的逼视着,狠戾之色外露: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继续把这件事隐瞒下去吗?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瞒得了我吗?只要我做个DNA检测,我就能知道结论。但我不会做,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小白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是的,一旦他有了这样一种怀疑,只要他肯去做检测,小白的身世,不用她说,就能用赤~裸裸的数据呈现出来。   她的心,在止不住的抽搐,痛啊,恨啊,苦啊……她的悲与愤,又该找谁去发泄?   她连连深呼吸,却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心下是明白的:   认祖归宗这样一个发展方向,已经不是她可以阻止得了的。   瞒了那么久,到最后,还是功亏一溃。   她的心,漫起一片绝望。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接这个任务,更不该让小白回国。   她忘了,这是国内,是祁继的生活领域,百密总有疏,不像国外,完全没有人认得她,她不必有太多顾忌。   造成今天这样一个结果,归根结底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太大意了。   怨得了谁?   只能怨自己,怪自己。   “是!”   久久不说话的时檀,重重吐出一口气后,终以极其冷静的调调掷出了这个字!   是的,她承认了,慌乱的心,却因为这个字,突然之间平静了,就像进了深山老林的千年古刹,四周一片寂静,她也跟着放下开一切,静心了。   是的,这个秘密一直以来就是压在她心头最大的包袱,现在拆穿了,人好像突然变轻松了,心安了。   是的,她抬起头时,眼神也变得坦荡荡。   她直视起他,说:   “是,方桦说的没错。小白是你儿子。一直都是。”   莫名的,她还寂寂然笑了一个:   “你不是想有个孩子吗?现在,我得恭喜你,捞了一个现成的。”   祁继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露出狂喜之色,神情依旧冷静的异常:   “如果不是今天有了这样一个突发事件,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让我知道孩子的存在?”   “对!我就不想让你知道!”   他的眼神一下又眯了起来:   “理由!”   她上下往他身上惦量着,渐渐的眼神里露出不屑,并以一种轻蔑的语气斥了回去:   “你浑身上下哪里有做父亲的样子?小白不需要你这种绯闻满天飞的父亲来当坏榜样!”   对,她就是瞧不起他,她就是看不惯他,她就是讨厌他……   这八年,他留给她的全是坏印象,她不愿意和他有纠缠,只想和他划清界线,又怎么让他知道,她要的是不是用孩子来保住她祁太太的地位,她想得到的是陪着小白过自己的小日子。这个男人,她就是不想要。   现在,她还是这样一个心态,哪怕现在的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像绯闻所传的那样糟糕,又或许,那些绯闻从来就只是他的一种伪装,她还是没有那种想法。   婚姻,有时   真的需要缘份。没有那样一种缘,哪怕一辈子捆在一起,也只是一双陌生人。   在这段婚姻当中,她不爱他,就是一个莫大的悲剧。   待续!   明天见! ☆、121.2003年9月28日,你记不记得那是什么日子(一定得看)   房内,在这句话落下之后,突然呈现出一种死一样的沉寂,静到可以听见彼此那已经紊乱的气息。   无论是祁继,还是时檀,都已成年,他们都早过了年少冲动的年纪,岁月已教会他们遇事冷静,以理性解决事情,但这些,往往是理论上的说法。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在面对跟自己有切身利益的事时,偶尔会失去理智,任由血管里的愤怒上蹿下跳,那也不足为奇餐。   人总归是人,会有情绪才算是真正的人。   没情绪,那是机器斛。   祁继的脸色,因为妻子的这句轻蔑的话而骇白,浑身上下逼露出暴风雨将至的骇人气势。   这个女人绝对有把人气疯的潜质。   但他,没有再暴怒,而是用一种深沉的目光和犟脾气的妻子对峙。   他看得分明,她眼底,有瞧不起,有看不惯,更有深深的厌恶。   这样一种眼神,是对他的一种深深刺痛。   在这世上,他能赢尽所有人的目光,独独赢不来妻子的欣赏。   不是他不够优秀,而是她一早就将他判了死刑,从来不肯用心来看他。   她的心,一直一直被那个叫慕以淳的男人给占满了,她不愿意留出哪怕一点小小的空间来给他,试着接纳。   是的,她一直在排斥。   因为不爱,所以生了偏见。   祁继深刻的明白:这一刻,想要改变她心里这种偏见,靠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无奈的是,情绪这东西,有时不是理智可以控制得了的。   他缓缓松开了手,唇边扯出一抹淡寡而苦涩的笑,退了两步,以试着平复自己——   是的,他情绪又失控了!   每一次和这个女人交涉,他总会被她激怒,细想一下,好像也只有她能轻易点燃他的坏脾气。   其实,他不该发脾气的。   这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不是吗?   她恨他,却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这个意外,与他而言,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他清楚的意识到,儿子的存在,将是这段婚姻的转机,虽然用一个孩子去劫持这段婚姻,可能有些无耻。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祁继没有暴跳如雷的和她继续针锋相对,而是忍着,以手指点了点她,想说话,却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进行自我冷却,直到心情平静了,才重新站定到她面前:   “骆时檀,你在指控我这个罪名之前,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件事:从结婚到现在,八年时间,你到底了解过我多少?你再想一想,这八年,我们有没有花时间好好相处过?”   时檀没想到他会这么的平静,可她不觉得这是好事,越是平静,恐怕反击力度会越大,这个男人绝对是不好对付的。   这一刻,她在琢磨他的心理,大脑因为他的质问,而细想起来,而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不了解他,他们也的确是没好好相处过,不长不短的八年,他们天各一方,各过各的,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   或是因为得不到她的回答,所以,他就自答了一句:   “没有!”   她回神,看到他沉沉的目光凝睇在自己脸上,擅笑的脸绷出了冷峻的线条:   “新婚蜜月时,在英国伦敦的别墅,那是我们唯一相处时间最久的一次,自此之后十一个月内,我们总共就见过七次,每一次相处的平均时间不会超过四小时。   “是,那时,你学业忙,我完全能理解,你不但要面对新课程,还得习惯每天用英文和人交流,你的学习压力很大,所以,每次见面,你都会捧着书来啃,表现出自己有多忙,忙到不愿理我一下,忙到不愿意主动和我说一句话,哪怕是一次。   “你从来没想过,我是你的丈夫,久别重逢,应该放下一切和我好好聚一聚,那本来花不了你多少时间,我都能挤出时间来,何况你。只要有心,怎么可能会没有。但你只会用敷衍的态度来对待我,从来不会来考虑我的感觉。   “骆时檀,你应该记得很清楚,每一次去英国,我都会先打你电话,都有提早让你知道我要来了   。要是你愿意,就能把一切都安排好,把时间挪出来给我,给我们这段婚姻。   “你有吗?   “你根本就没有!   “2003年5月9日,是我们婚后我第四次飞英国。当然,你肯定不会记得的。   “那天之前我打长途跟你说,时檀,明天一起用午餐,我开完会,还能在那边逗留几个小时,午餐后,陪我出去走走。   “你想想当时你是会怎么回答我的?   “你说,我有作业没交,午餐一起吃,完了之后我得回学校查资料。   “那一次,你只陪了我一个小时。   “2003年6月11日,我在那边让人精心准备了晚餐,因为那天对我来说意义非比寻常。   “结果呢,你闹肚子,躲在房里,连饭都没吃,蒙头睡觉,一整晚时间,你只跟我说了四句话。   “那四句话分别是:‘我人不舒服’,‘我不想吃’,‘想睡觉’,‘不用去医院’。   “第二天我一离开,你就生龙活虎的去了学校。   “你用你的行动告诉我,你就是这么这么的不待见我!   “唯一的一次,我使了手段,你才肯陪我出去出席了一趟宴会……那天,你却喝了一个烂醉……”   其实他介意的不是她故意喝醉,而是她喝醉后,抱着他,又哭又闹的叫着慕以淳的名字。   他没把这事说出来,忍了忍,自嘲的笑了一个,又压了压语气,那是一种妥协的语气:   “好吧,我的社交生活,你不爱参予,我不逼你。我告诉我自己,你年纪还小,重心放在学业上挺好。有我在,你不需要被外头那个肮脏的世界腐蚀了。你只要简简单单做你自己。   “可你最后做了什么?   “2003年9月28日,你记不记得那是什么日子?”   一句复一句的话,勾勒的是曾经的一幕幕。   时檀则无比震惊的看着她,从来没想过,那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他都有记在心上,甚至连说过什么话,他都记得分明。而最后一问,更是带足了隐忍的怒气。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几次。   自然是记得的……   怎么可能不记得?   如果那一年,她没有记得十分清楚,之后的这些年,却让她永远记住了这一天。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最后五个字,字字重音,声音响得足以令她耳膜发出嗡嗡之声。   她莫名害怕,一步一步往后,直退到墙角,不能再退,然后以一种惊恐的目光睇他。   “八年前,你在那天嫁给了我。一年之后,你却选择这一天,想和别人私奔。”   听到这句话时,她有真切的看到他的眼底浮现了讽刺之色,声音更是冰冷彻骨的:   “骆时檀,我给了你一年的时间来习惯已婚这个角色,你却用这样一个行动来磨掉我所有的耐性。”   话音落下后,时檀猛得转开了头,并且大口的喘气。   她不愿回想,可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夜的情景——   他喝得有了七八分酒意,来到她房里,脸上挂着大大的笑,说:   “祁太太,你送给我的结婚一周年礼物真够特别。”   也正是那一天,他借着酒劲将她压在身下,撕裂了她的衣服,说:   “骆时檀,你是我祁继的太太,既然嫁了,就别想着背叛……   “骆时檀,这是你必须履行的夫妻义务……   “骆时檀,这是你欠我的新婚之夜……”   然后,噩梦就无情的在身上发生了。   时檀闭了一下眼,嘴唇颤抖着。   2002年9月28日,她嫁给了这个男人,2003年9月28日是,她在这一天被丈夫强~暴,这个日子,对于她来说,带着无尽的屈辱,她是再也忘不了……   待续!   还有一更,可能会下午! ☆、122.最大的悲哀 你在对她用心,她却在贱踏你的心   一阵冷风突然从身后吹来,是祁继打开了窗,她的身子跟着哆嗦了一下,莫名的发冷,每一寸肌肤上,都冒出了栗子,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夜,惶恐和无助,化作一阵阵冷气,灌进了浑身上下每个细胞——   恨,也就此在心里扎了根。   恍惚地,她好像有听到他吁了一口气,似乎是把那翻起的怒气又压了下去——那个晚上,他也是怒火冲天,却在事后软言细语的哄她,也曾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就像现在这样斛。   不,比起那时的他,现在的他,声音更为的冷静。年岁渐长,他越发的能控制自己了。   空气中,回响着属于他的清越嗓音餐:   “骆时檀,除了新婚那一年,那几次少得可怜的见面,之后七年,我们从未真正在一起过。   “就如你所说,我们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却自以为是的凭着新闻上那些所谓的事实想来定我罪?   “问题是,你有没有查清楚,我到底有没有犯罪?”   猛的,他把她拉了回来。   她不设防,撞进了他怀里,抬头想躲,却被他牢牢禁锢。   风吹动着他们的发,那一刻,他们可以在彼此的眼瞳里看到对方的脸色皆结了霜:   “你可是一名警探,作为警探最起码的守则,你到底有没有记在脑子里:不可用主观的意见来判断事情,只有具备了证据的事实才是真的。”   说了这句话后,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顿了好一会儿,开出口来却又自己推翻了这个说法:   “其实,有时,就算是具备了证据的事实也未见得真的。现在高智商犯罪频发。很多所谓的证据,都可以作假。你想侦破一个案子,不光得有铁证,还得用你的这里去判断:你拿到的所谓的铁证,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铁证。”   一根食手,在他说话的同时,指了指她的太阳穴,力量不是很大,却还是戳疼了她。   她想躲开他的碰触,却被他拎过来按到了沙发上。   她想站起,他不让!   她想说话,他却不给她任何插嘴的机会:   “我不否定,缠着我的绯闻不少。   “我也想过,远在英国的你要是看到之后,能跑来跟我闹,那也不错。   “至少可以证明你还知道在背后关注我。   “可惜,你没有。   “一连六年,你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你当我不存在!   “有过两次,我到分公司视察,放学时分,我把车停在你经过的路上,你分明有看到我,可你选择的是视而不见。从车边走过。   “你恨我,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只好识趣一点,离你远远的……但这不意味着我们的婚姻失效了。   “骆时檀,你该清醒的认识到,我和你,一直一直就在婚姻当中。婚姻赋予我们的权力,我没有向你追讨,并不代表我就该被剥夺了知情权。   “任何诽闻,都无法成为你的借口,因为,你从来就没有问过我其中的真实性可信性!   “既然你没有向我求证过,你又凭什么认定我做不好父亲这个角色?并且还强自剥夺了我这个权力?   “骆时檀,每个孩子都应该有父亲和母亲陪伴着长大。没有父亲的童年是残缺不全的,这是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实,可你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跟我说,小白不需要父亲。   “如果小白真的觉得不需要,骆时檀,昨天他就不会跟着我回来,既然他跟我回来了,那你该就好好反省一下,之前七年,你到底有没有用你的主观想法去梆架小白的心中渴望。”   一句句话,说的又快又迫人,那气势,无与伦比。   明明是他犯错在先,总结下来,却好像全是她的过错!   时檀觉得委屈,觉得愤怒。   六年来,她是没给他打过电话,他呢,他有打过吗?他也没有。   孩子是应该有父母陪伴着,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快乐的长大。可他们这个所谓的家,根本就是畸形的。他不配说这句话。   而她早被伤的满身是伤,早就对这段婚姻绝望,悲剧的婚姻,就该趁早结果。何   况绯闻是他闹出来的,她凭什么要去主动求证,去挽救这场婚姻?   对,她就是想它散伙,巴不得婚姻的两个当事人就此各奔东西。   她是越听越愤怒,直到最后两句,终于彻彻底底刺痛了她。   所有的怒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泄了。   她的心,因此不断收缩痉~挛,想到的是小白向她索要父亲的无辜模样,最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的,她根本就在自欺欺人,哪个孩子不渴望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幸福的成长呢?   小白是想要父亲的,只是她自私的想独占他,于是故意视而不见,故意掐掉了他心里那份念想。   她倾尽全力的,狠狠的推开了他,双手捂住脸,欲哭无泪,痛彻心扉。   命运在愚弄她!   跌跌撞撞这么多年,她就是没办法摆脱了他,一个小白,占去了她所有的生活信仰,可这信仰,却非要将她和急欲撇清的过去缠在一起。她割舍不下小白,就没办法了断过去。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正视小白的想法——孩子已经开始拥有自己的思想,她没办法阻止孩子心头的向往。   这是很无奈也是很悲哀的事。   “咚咚咚……”   有人在外头敲门,打破了死一样的沉默。   “先生,您让准备的早餐做好了……”   是文姨在外头叫。   房里的暖气,被呼呼而入的冷气吹散,祁继临窗而立,渐渐彻底冷却了那几乎又要沸腾起来的的情绪。   祁继又睇了她几眼,上前,把窗户关上,又调了一下室温,才答应一句:   “搁在外头!”   没有动,他靠在那里望着窗外,听着一门之隔,文姨把早餐给放好,离开,然后,他沉沉吐了一口气:“你闷声不吭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单独冷静一下……”   她哑着声音说。   “好,我给你时间给你空间冷静!”   祁继点头,往外去,开门走,微微侧身说:“隔壁有早餐,过去吃点……”   得不到回应,那是意料之中的事。   祁继开门出去,穿过一道道门,而后下楼,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他也需要整理情绪。   这么多年,他还从未向今天这样,说得这么多过。   他是真被她气到了。   这八年,她有委屈,他何尝没有?   世上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是你在对她用心,她却在贱踏你的心。   他知道,有些事,怨不得她,他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八年时间他们始终在原点之上踏步这样一个结果,是两个人共同作用的结果。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所以,这个僵局必须破除。   而小白就是一个契机。   漂亮宽敞的转角楼梯上,他站定,呆呆的望着当头的水晶吊灯良久良久。   楼下,有一阵阵说话声传上来,孩子的声音,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着他下去。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底楼。   客厅内,爷爷祁万重和奶奶,正和小白说话,一问一答。骆爷爷坐在边上脸色不太好看。   祁继在走道上又静站了一会儿,而后径直走过去,来到小白面前,扯出了一抹微笑,揉了揉孩子那柔软的发:感觉仿佛在梦里似的不可思议——这个叫人喜欢的小家伙,原来是老天爷赐予他的小天使。是他一直渴求的,他和她的结合体,他们生命的延续。   一层层欢喜,在心头一点一点翻腾起,淹没了刚刚的满腹怒气。   大怒之后,是大喜。   那滋味,很诡异。   “怎么样了?檀檀说什么了没有?”   骆厚予一早看到了她,马上站起来急问。   现在   的骆老子爷太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   “说了!”   祁继将笑容无限扩大,看向小白的眼神,暖暖的:   “是大喜事。小白是檀檀给我生的儿子,祁家第二十一代孙!”   待续!   明天见! ☆、二十一岁,年少时的感情,开出了爱情之花   祁继今年三十二岁,二十四岁结的婚,在同龄人当中,他结婚年纪最早。   当初结婚时,几个朋友给他开单身告别会,沈茂感慨万千,拍他肩:“世事难料,真让人想不到,我们当中,结婚最早的人,会是你!”   祁继十四岁回的祁家,读书,服役,工作,他顶着祁家大少的头衔,却比任何人都拼祧。   读书时候,他把所有时间都放在学业,教他的老师,没一个不喜欢他的谦恭好学。   服役时的情况如何,外人很少知道,但有件事,几乎所有人都清楚,那就是祁继身上至今带有军衔珐。   工作之后,那就越发不得了,就好像,天生他就是为了祁氏而生的一样,一天到晚,他的心里就只有公事。想要找他出来玩耍,得预约时间。二十一年的人生,他只谈过一次恋爱。   “更没想到你会娶这样一个小女生!”   那一年,沈茂表示了他的不理解。   他知道他很多事,比如,时檀有男朋友,并且很爱她男朋友。   七年前,被时檀刺伤,血淌了一地,祁继第一时间就是给沈茂打的求救电话,昏迷前的他只说了一句话:   “别让家里人知道。”   可那又岂是想瞒就能瞒得了的?   后来,他因为时檀失踪,患了严重失眠症,沈茂曾一再的骂他:“她把你伤成那样,也不见得她回头看你一眼,还这么对她牵肠挂肚,你到底哪根经搭错了?这样的女人,早点离了!”   他回以淡淡一笑:   “茂,你不会懂!”   有些事,被藏在心里,他没法和人共享,喜欢上,早已成为心头的魔障,在她十六岁那年,在他二十一岁的时候。年少时的感情,在重逢之后,开出了爱情之花,于是就有了这漫长十年的等候。   沈茂骂过他傻:“天下女人多的是,怎么就有你这么傻的人,吊死一朵花下。作死!”   他品着美酒笑:“各花入各眼。你不是也为了你的那个谁,犯傻那么多年过么?我们啊,谁也别说谁!”   “我和你不一样。照你这样下去,等我女儿出嫁,你也不见得能有结果……最傻就你了……小心好好一个身体,到最后把你憋坏……”   有时,这个损友是很恶毒的。   所幸,他没有白等,他的儿子比人家小闺女还要大到四岁,而且还是一枪中奖,不像他们,努力了一年才怀上。这以后要是聚会,他好像有本钱吹了吧!   嘿,想想都是一件乐事。   是以,当他在三位祖父面前吐出那句话时,心里会有一种骄傲感。   没有意外的的是,他同时也看到了祖父眼底那迸射出来的惊喜之色,自然是激动的。   这几年,爷爷常在他耳边唠叨:   “继之啊,时檀已经毕业了,你把她放单飞太久了,小心她飞得太远,就不飞回来了。   “继之啊,谁谁家刚添了小孙女,谁谁家又得了一个孙子,你倒是给我一个准信儿啊,什么时候,打算让我们晋一下级啊……我和你奶奶啊,不比你们,日子是越过越少,总盼着着膝下可以热闹一点……公司的事,放一放不碍事,家庭也是要用心经营下的。”   爷爷盼他们夫妻可以早点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可他没办法如他们所愿,一年一年的拖。   祖母也是不止一次的催过他:“你这孩子啊,到底是怎么想的,把人娶了,再把人搁着,既不闹离婚,也不另找,几个意思啊……”   他笑笑,哄着老太太:“奶奶,她需要时间长大,我啊我需要时间经营祁家的江山。再等等吧……”   一等那么多年,祖母老说:她快等不下去了。   今天总算是等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老太太立马拍起手来,欢喜的摇了摇同样笑开颜的文姨的和,直叫嚷:   “我就说错不了,肯定是……瞧瞧,瞧瞧,这小模样,几乎和继之小时候生的一模一样。果然就是!   “哎哟,那孩子也真是的,怀上了怎么都不和家里人说一说,藏在外头这么多年。这可是我们祁家的香火,怎么能流落在外头呢……   “来来来,小白是吧,我呢,我是你太奶奶,是你爸   tang爸的奶奶,这位呢,是你的太爷爷,是你爸爸的爷爷,这位呢,也是你太爷爷,你妈妈的爷爷……   “来来来,再让太奶奶我好好抱一抱你这个小乖乖……   “哎哟哟,软软的,真好,真好,真是好……   “老祁,老骆,你们看啊,这孩子长得多像继之啊……”   老太太兴奋啊,抱着小白,那是亲了又亲,笑得弥勒佛似的。   祁继看着,脸上挂起了满满的笑。   骆厚予则重重松了一口气,眉目之间也显出喜色来,这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他就知道檀檀不是那种私生活会胡来的孩子,规矩着呢——只是那丫头也真能胡闹,孩子都生了,还想离婚?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但这一刻,他显然已被亲家老太太的情绪所感染了,只晓得笑呵呵了,越看越觉得这娃娃啊,真是让人喜欢。   ……   小白却有点笑不出来,妈妈怎么没下来亲口宣布这件事呢?   爸爸是不是欺负妈妈了?   虽然他喜欢爸爸,但比起爸爸,他更爱妈妈。   他冲他们环视了一圈之后,定定的看向了祁继,咬字很重的叫了起来:   “叔叔,我家檀妈呢,我要见檀妈!”   “叔叔”两字喊的特别特别的响亮,响到令老太太僵住了笑,也让祁万重和骆厚予跟着面面相觑起来。   这称呼,太生份了!   他是故意的。   “不对不对,小白,他不是叔叔,他是你爸爸!”   老太太抚上小白的头,想让他改称呼,   小白仰着倔强的小脸说,一脸正色的接上话:   “檀麻说了才算。檀麻让认我才认。檀麻不让人,我就不认。”   一句话表现着孩子强硬的态度,也让所有人明白,这是一个非常有个性和主见的孩子,绝不轻易妥协,性格上,完全是袭承时檀。   老太太一下愁了,哎呀呀,小家伙居然不肯认亲……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老太太有点想怨了孙媳妇了:怎么可能教育孩子不认爸爸呢……脸色一下有点不太好看。虽然她喜欢时檀,可她最喜欢的还是自己孙子,在这件事上,孙媳妇做的显然是不对的,她难免会有意见。   “奶奶,没关系!”   祁继倒是不急,凡事都得慢慢来,改口这件事,的确应该由时檀来督促。   毕竟与孩子来说,从小养大自己的母亲的话才是最具有权威性的。而他们这些亲人,现在,对他来讲,全是陌生人,孩子若轻易相易外人的话改称呼,只能说明两件事:   要么这孩子智商有问题,要么就是这孩子没良心。   他觉得现在这样的反应,才算是正常的。   “你妈妈在楼上吃早点。她说她要静一下,我们先别去打搅她。”   他温声开解。   “可是!”   小白拧眉:“我怕妈妈生我气!”   “不会!”   “妈妈可以生任何人的气,但绝对不会生你的气……”   祁继温语安慰好几句,他才放宽了心,重新露出了欢快之色。   他在旁边看着孩子,在小白这件事上,他的调查力度显然不够,以至于这样一个真相,居然被雪藏了足足六年多。   不对!   按理说,他派去的人应该查得清楚这件事的,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来向他汇报这个孩子的出身有问题呢?   他若有所思起来。   “程航,去把当年找到时檀的那个人给我找来,我得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瞒我这件事?”   小坐片刻后,祁继离开客厅,把程航叫进大书房,下达了一个命令,并认定,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有人故意抹掉了孩子存在的痕迹。   这事,貌似有点可怕。   待   续!   还有一更在十一点左右。   ☆、他问:我就这么不堪,这么配不上你   十点,祁继重新回到三楼,小客厅,早餐原封不动,食物的香气,充斥在房内。   他皱了一下眉,看到小女人正呆呆的临窗而站,目光没有焦距,整个人失魂落魄,就好像有谁抢了她最最心爱的东西似的祧。   他静静睇了一眼,之前是挺生气,被她尖利的回答刺激后,越发气:儿子生下六年,他却一直一直被瞒在鼓里,令他无缘参予到孩子的成长过程当中来,更让孩子缺失了应得的父爱,还想带着这样一个秘密离婚,让他背上不负责任的罪名,他要是不生气,那就是见鬼了。   最气的是,这么重要的事,她甚至没在第六老师那边提过半句,这种沉得住气的本事,真是又让人高兴,又叫人光火。   可现在看到她这副落寂的样子,他的心,莫名就柔软了。   想到这六年,她一边学习工作,一边还要带孩子,真是够辛苦的,而他平白无故得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若还要对她心生抱怨,那也太没心没肺了珐。   他走了过去。   “为什么不吃?”   他问:“肚子不饿吗?”   时檀回神,抬头瞟了他一眼,现在的她,哪吃得下饭去。   “过去吃一点!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他在关心她,她当然能感受得到。   “小白在干嘛?”   她问。   “正陪着爷爷奶奶!”   “你跟爷爷奶奶说了是吧……”   “嗯!”   她静默了一下,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   “小白见不到你心里不踏实!你吃点东西,然后下去,等一下,我们需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以消除外头的影响。”   她默不作声,绕开他,往外去。   他见她这样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不肯吃东西,心头的气儿又莫名上来了,突然绕上去,把门一合,靠在门面上,沉沉睇着。   “让开!”   她皱起了眉,不知道他又想怎么为难自己了。   “下去之前,先吃东西,然后,整理整理你的情绪!”   祁继定定的看着:   “你该拿块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小白很敏感,也很在乎你,你的情绪,会影响到他。你真的想让小白担忧我们的的关系吗?”   时檀听了,忍不住往自己脸上摸了过去,脸色肯定很难看,脸上本来就有伤,再加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祁继继续说道:   “刚刚在楼下,他跟我说了:我这个爸爸,你让认他就认。他还说,妈妈喜欢爸爸,他就喜欢爸爸,妈妈讨厌爸爸,他就讨厌的爸爸……小白很乖,很懂事,他已经知道喜你之喜,恶你所恶,哪怕他心里其实是喜欢我的……   “有一件,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就是,几天前,在机场,我和他已经见过面。当时,我们相处非常愉快。   “可因为你的缘故,他现在在拒绝承认这种感情。   “时檀,我真心不希望我和小白有隔阂。”   静静听完后,时檀的心,再度被刺痛了一下,怪不得那天从机场回来之后,小白的情绪有点反常,原来那日,他已经和他见过面;怪不他一心劝她别离婚,原来他已悄悄喜欢上了他……这孩子,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苦涩的反问。   这话,带着一种排斥感。   祁继能感受到: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点头:“好,你说!”   祁继突然解开了领扣,从脖子上拽下一个坠饰,是一块很普通的玉。   她看了一眼,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淡静的解释起来:   “这块玉是我母亲以父亲的名字送我的生日礼物。因为小时候,我曾在佛祖面前怀愿,希望可以得到父亲送的小礼物,于是我母亲就编了一个谎言,成全了我这一份思父之心。可现实上呢,我的   tang父亲,从小到大,一次生日都没陪过我。他们说父爱重如山,可以给孩子稳稳的安全感,可我从来没得到过。   “当我渐渐懂事,当我终于成人,我曾跪在我母亲的坟前发过誓:这一生,我一定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以弥补我儿时的遗憾。父亲不爱我,我无法强求,但我的孩子,我会倾尽全力去爱护。   “时檀,我知道你嫌恶我,但我真心不希望你把这种情绪传染给小白。再给我创造一个这辈子永远都难以圆的遗憾。   “小白已经六岁,我已经在他的生命里缺失了最最重要的六年,我不想未来的六年,再有任何不愉快的事发生。我希望我可以陪着他快快乐乐的的长大。参予到他的生命当中,担负起应有的责任……”   玉坠在眼底晃着,有阳光自窗外穿透进来,照在玉上,折射出来的光,刺痛了时檀的眼,男人脸上的沧桑,还有感伤,交织成利箭,更刺痛着她心中某根脆弱的心弦。   这是一个从小得不到父爱的男人。   老太太说过,他对家,有着一种强烈的渴望。   看样子,的确如此。   他想成为一个爱护孩子的父亲,而她令他愧对父亲这个称呼,所以,他生气。   时檀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却猛得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沼泽地,想要自救,逃离,却在挣扎过程中越陷越深。有种没顶的绝望感在强烈的涌上来,而儿子对于这个男人的喜欢,越发加重了这种绝望——养他六年,还不及他在机场和祁继见的这一面。   她有点泄气。   祁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情绪,同样是复杂的,但目光却是无比真挚的。   他说:   “时檀,小白很可爱,你教的也特别的好,我很喜欢。真心喜欢,那天在机场遇上时我就无情喜欢,我还有打算认他做干儿子的打算。现在知道他是我儿子,我越发喜欢。谢谢你生下他。谢谢你在我不知道的那段时间,没有因为恨而毁掉他。”   “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你才生下他的!”   时檀转开头,没有因为他的喜欢而动容。   在她看来,他的喜欢,只会剥夺掉她的所有权。   祁继还是定定的看她,他看得出来,她情绪很坏很坏,因为小白的事曝光了,很显然,她并不想和人分享小白。   因为什么呢?   或是,她是在害怕失去。   他想,他应该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   “还有一件事,我想我该和你说明一下!时檀,看着我……”   他用一种命令式的口气说道,令她不得不注视起他,然后看到了他脸上的认真,她很快在这张脸孔上找到了和小白一样的神韵,唉,儿子来自他,她喜欢儿子,却讨厌他,这是情绪真是太复杂了。   “时檀,小白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以前,是你一个人爱他,以后,会有很多人爱他。所以,把你的防备之心收起来。我们不会伤害小白。如果你肯用心体会的话。”   他突然走近了一步,温温和和的声音传进耳朵来:   “考虑一下,为了小白,我们好好把这个家经营下去,你看怎么样?我想守护小白长大,更想和你再生一个小公主,我想让我们这辈子圆圆满满的过完,给我们的婚姻一个机会可好?”   时檀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并且急吸了一口气,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再给他生个小公主?   不不不,那不在她的计划当中!   或者说:这完全已经不是她想到的结果。   “难道,你还想在之后继续离婚这件事吗?”   见她这么惊急,他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我和你,都有一个不幸的童年,难道你会希望自己的下一代也经受这样一种家庭破碎的不幸吗?时檀,我和你,没有深仇大恨,对吧!我真的很想问你一句:我就这么不堪,这么配不上你吗?”   这一问,他把自己放的很低,低到尘埃。   从来是别人高攀不上他,哪有他配不上的人?   他却以一种受伤的语气,反问:我就   这么不堪,这么配不上你?   思绪再度混乱了。   她答不上来,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父子相认:一声爸爸,能让人生出柔情万丈   一   在时檀的设想里,未来的家庭生活,没有祁继,也没有其他任何男人,只有她和小白。   可现在,离婚这件事似乎已经进行不下去了:爷爷肯定不同意,祁继也不会再答应,执意要离婚的结果,是她肯定会失去小白的抚养权,那几乎是不用怀疑的事。   她的脸色白得透明,狠狠咬了咬唇,闭了闭眼。   祁继跟着静默不语,盯着她在看,在等答案,那种强势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似乎能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珐。   时檀清了清喉咙,再次睁眼时,终于对视上了他的视线:   “我需要时间考虑!祧”   现在的她,心绪太乱。   “没问题,我给你时间考虑!”   没有一口拒绝,就代表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祁继脸上重新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情知这事,不能逼的太紧。他不急。现在他手上有持着一张王牌,这丫头必须为了小白,重新定位他们的婚姻。而他需要做的是稳住儿子,然后再和儿子里应外合,收服这个小女人。   “好了,这会儿你也不用急着考虑,先吃东西吧……来……”   他一把牵住了她的手,她想挣,他握的更紧,拉着走,声音温和:   “多少吃一点。不过可能有点凉了……”   她没办法冲他发火,到底还是吃了一点,只是入口的食物,实在没啥味道。   二   楼下,小白不太想说话,面对太爷爷太奶奶的问话,他答的有点心不在焉,忽然看到楼梯上,檀麻走了下来,他眼睛跟着一亮,欢叫着奔了过去:“檀麻……”   时檀下得最后一级楼梯,抱住了蹦跳上来的小宝贝,微微笑了一下,心再乱,可面对儿子,她必须给以微笑。   “小白,见过太爷爷太奶奶了吗?”   小白抱着母亲的大腿,转头瞄了一眼身后纷纷站起来的白发老人们,点了点头,却小声的说:   “我还没叫人……”   这话说的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但态度是坚定不移的:   “檀麻,你让叫我才叫!要不然,我肯定不叫。”   这是他爱檀麻的一个方式。   时檀心下是明白的,牵起了小白的手,缓缓来到爷爷奶奶面前,目光静静的在老人们身上掠过,有看到他们脸上的欢喜。   她先静静的鞠了一个躬,小白看了,依葫芦画瓢也鞠了一个躬。   “奶奶,两位爷爷,关于小白的事,我想我是该给你们一个交待了。”   时檀让小白站在自己面前,双手从脑后伸过来抚着小家伙的小脸:   “小白是我儿子,六年前生于英国一个不起眼的农庄上。今年六岁半,当初生下小白时,我是有私心的,只想一个人独力把他抚养长成。所以一直没有带他回来。还请你们原谅。”   说的,又带着小白鞠了一个45度的躬。   “这件事,檀檀的确做的有点不近人情。婚内产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把这事瞒得这么严密,实在是不应该。可你一个女人独力养育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奶奶又怎么舍得再来责备你。”   老太太扶起了时檀,又对小白看了又看,那神情说不出有多喜欢。   “是啊是啊,也亏得那娱记给这么一闹,要不然你这是想瞒我们一辈子啊……你这傻孩子,女人生养多重要的事,怎么就不跟爷爷吱个声,一个儿藏起来,那得多苦?”   骆厚予心疼孙女啊:女人生孩子,就该被当作熊猫似的来疼着护着的,可这孩子呢,在面临这件事时,身边没一个亲人照看。那得多孤零零!   祁万重深深盯着,很明白:若不是心头有恨,这丫头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但愿这对俩口,会因为小白,关系会得到好转。   “檀檀啊,你还是让小白认认我们这些老骨头了。这么多年膝下没小娃娃闹腾了,这回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对口胃的,不过,这娃娃的个性不是一般的强啊,刚说了,你若不让认,他就不叫,快快快,让他叫上一叫。”   祁万重是真心喜欢上这娃娃了。   时檀点了点头,给小白介绍了起来:   “小白,这是太爷爷……”   “太爷爷好!太爷爷真威武!”   小白马上乖乖的叫了一句,语带谄媚,还摆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祁老爷子立刻乐开了花:“好好好……呵,这小子,真能见风使舵!”   “这是太奶奶……”   “太奶奶好,太奶奶真年轻。”   老太太马上心花怒放,上去直亲:“真乖真乖!哎哟哟,这小嘴儿真甜……”   “这也是太爷爷,是妈妈的爷爷……”   “太爷爷,太爷爷真慈祥,太爷爷知道心疼檀麻,小白想抱您一下……”   太能说话   tang了,骆厚予顿时眉开眼笑,蹲下~身子抱了抱这个可爱的小乖孙:   “小白小白,太爷爷的命根子哦,想不到啊,太爷爷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而且还长得这么好。太爷爷现在死都瞑目的……”   骆厚予心酸啊,要是自己儿子在世,看到这个小鬼的话,那得多高兴。   这一圈介绍下来,独独漏了祁继。   某人有点吃味了,眼巴巴看着儿子和爷爷奶奶亲亲热热的抱成一团,独独是把他给冷落了,那味道实在是太怪了。   他瞟了时檀一眼,心想:   这丫头,故意的是吧……心里那个酸啊,简直就像是打破了醋坛子。   “小白,还有一个人,你漏了没叫到哦……”   老太太高兴之余还是注意到了被忽略的孙子,突然走过来,从骆厚予怀里把小家伙给抢过来,让他面向祁继:   “现在可不能再叫叔叔了……乖乖得叫爸爸了……”   小白扑闪了一下那双大而黑亮的眼睛,没有叫,而是看向了母亲。   时檀瞄了一瞄脸上露着隐约期待之色的祁继,心情是繁复的。   她沉默了一下,来到儿子身边,撸撸他的头发,柔声说道:   “小白不是一直想有个爸爸吗?以后,你可以美梦成真了。叫爸爸吧!”   她自以为孩子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改称呼,结果,他却没叫,而且还拧起了小眉毛。   一时,有点冷场。   “怎么了?”   她不由得弯腰审视起他。   小家伙眨了眨眼,神情很纠结的样子,还拉了拉她的手:   “可是檀麻,我不想因为认了爸爸,就失去你!我要的是你们俩个!”   他多少有点担忧。   “谁说认了爸爸,就会失去妈妈?这话可不对,小白,从此以后,我和妈妈一起保护你,一起陪你长大的……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分开!就像这样,我们三个人手牵手,会成为一个圆,再不分开。”   祁继忽然上去,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将三个人的手牵起了一个圆。   “真的吗?真的吗?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吗?妈妈是这样的吗?”   小白欢天喜地的叫起来。   时檀:“……”   因为他的话,她的唇角狠狠抽了一下,真想瞪他一眼:   可恶,他这是在逼她向儿子开空头支票吗?   哪有这样逼人的?   “当然不会再分开了!快叫吧快叫吧……”   骆厚予跟着应和,催促着。   可小白还是依不饶的看着时檀,想要从她嘴里得到证实。   “对,我们不再分开!”   时檀硬着头皮答应了一下来。   小白双眼一下发出闪闪夺目的亮光,挣脱两个大人的手之后,退了一步,以一种兴奋的目光又端详了祁继一眼,然后,脆生生,充满力量的叫了一句:   “爸爸!”   祁继从不知道原来一声“爸爸”,竟然能让一个昂扬七尺的大男人激动的几欲热泪盈眶,这才发现原来在这世上最动听的一句话竟然可以这么这么的简单,能让人发自内腑的生出柔情万丈。   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冲这个因他而生的小宝贝张开了手臂,轻轻应了一声:   “嗯,过来,让爸爸抱你一抱!”   一个纵跳,小顽童若灵动的燕子,飞入英俊男人的怀抱。   稚臂缠颈,铁手相抱。   六年光阴,他们父子素不相识,一朝相见,关系却不显半点疏淡,这令时檀又是嫉妒,又是感慨万千:   父子天伦,果然是天性,那不是她想抹煞就能抹煞的。   一个孩子的世界里,就应该有这样一个男人为他撑起一片风刮不到,雨淋不到的天空。   如果她要抹煞,那对于孩子来说,绝对是一种残忍。   唉,时檀心里发出了一记沉沉的叹息,世上之事,十有八~九,会不尽如人意,这是无可奈何的事,现在,事情既已发展到这个地部,她再无法改变什么。   认就认吧!   只是这么一认,她未来的人生,就彻彻底底改变了!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点左右。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殷勤,她不再拒绝他的示好;趁早死心,大堂哥爱的是米芳菲   一   一场惊变最终以父子相认收场!   这样一个结果,完完全全打乱了时檀的人生计划,当她坐在客厅,看着本来独属于自己的儿子,被老人们抢着抓过来说话,她依旧觉得恍若做梦,非常的不真实,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脱虚感,无力感,头脑涨得厉害。   初为人父,祁继自喜不自禁,但他欢喜之余,关注的重心还是落在时檀身上,在他眼里,妻子才是最最重要的。   他发现时檀精神越来越差,只是她一直隐忍着,不想坏了气氛。这丫头啊,从来就是这样的珐。   他看着心疼,想到她刚刚才吃了一点点早点,恐怕肚子还是空的,便吩咐厨房早早开了中餐。   餐桌上,三个老人只顾着照顾小白,而他一直在关注她,给她布菜,给她盛汤,体现着一个丈夫对于一个妻子的殷勤祧。   这样一份示好,时檀有看在眼里,她忍了忍,没有抗拒,默默接受了,吃掉了他给夹的菜,喝掉了味道清淡的汤。   两个人的关系,在悄悄的发生转变。   这是一个让人欢欣鼓舞的好现象。   祁继吃着菜,唇角的笑,一直高高挂着,自是高兴的。   唯一煞风景的是,电话不断,一顿饭,她接了好几个电话——多是刑侦队打来的,她打起精神应付着,只是脸上的倦容,越来越明显。   中饭后,他把她拉回房:   “去洗把脸,睡一觉,你现在的脸色难看的要死。记者会什么时候开还没定,一旦发布,可能需要你出席,把自己的精神养好了,才能处理事情。还有工作上的事,暂时放一放。你的手机暂时由我保管……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   语气透着关心,还没收了她的手机。   事情发展到这样一个地部,时檀哪睡得着,可是身体的确很累,前天晚上没好好睡一睡,昨天又奔波了一天,今天又遇上这么一摊子事,她已心力交瘁,真的很想抱着儿子,放下一切好好睡一睡。   是的,她喜欢抱着小白睡。   小白虽然小,可他很香,很软,很暖,冬天的时候,抱着他,感觉就像抱了一个小暖炉,暖暖的,很贴心,睡的也就越发的安稳。   她是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女人,这种不安感,是五岁起养成的,因为身边一直一直缺少那样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残酷的生活教会她什么都得靠自己。做了刑警之后,她更得为自己的职业负责,遇上任何事,都得自己的挑着,扛着,忍着……   再如何坚强的人都会有疲惫的时候,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   所以,她没有拒绝他的安排,去洗了一个澡,又擦了药,十二点时钻进了被窝。   不过,今天,她没有马上睡,呆呆的望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心,仍然是沉甸甸的。   忽然,门开,有人脚步轻翼的走了进来,时檀看,原来是一直在陪爷爷奶奶的小白跑了上来,还踢掉了鞋,爬上了床,伸过小小的手臂一把勾住了她。   她本能的也勾住了小家伙。   小白马上叫了一声:“妈妈!”   时檀“嗯”了一声问:   “怎么跑上来了?”   “妈妈睡觉喜欢抱着小白,小白上来陪妈妈午睡。”   多贴心的小乖乖。   小白见她一动不动,不像以前那样热情,忍不住凑过去,轻声问:   “檀麻,你在生小白的气吗?”   仰卧的时檀侧过身,看着儿子嫩嫩的小脸,在她枕边蠕动,手,被他牵住,又小又软的触感传递过来。   “你觉得檀麻该生气吗?”   她轻问。   小白很敏感,马上蹙起了小眉头,作了自我检讨,声音很小声,透着一种陪罪的意思:   “应该!我不该跟爸爸过来,让麻麻担心的!”   可时檀想到的是刚刚小白和祁继抱在一起的光景。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的确有点伤心小白会跟祁继回来,但是没办法在这件事上生气,事情之所以会演变到今天这样一个结果,不是小白的错,问题本身就已经存在,只是正好遇到今天爆发了。   “麻麻,接下去,你会怎么做?”   小白轻轻问,心下有点小担忧,语气是谨慎的:   “你们还会离婚吗?刚刚你说的话,是真的吗?我们以后真的不用分开了吗?”   时檀:“……”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小私心……我会跟过来,就是不想你和爸爸离婚。麻麻,爸爸其实人挺好……”   时檀斜眼:“你怎么看出他人好了?”   “在机场的时候!”   小白叽叽喳喳说起了之前在机场的那件事,说完得出了一个总结:   “妈妈,那天,爸爸根本就不认得我对不对,可他还是给帮我取了纸巾,给我拴好衣服,还帮那位老奶奶出头   tang,最后还将我送到空务中心……要是这人人品真有问题,怎么会理我这个烦人的小鬼,妈妈,妈妈……”   没有声音。   小白翘起头,看到妈妈好像睡了过去。   他怔怔看了一会儿,抱紧麻麻,小声又在麻麻耳边说了一句:   “妈妈,求你别离婚好不好?”   时檀一动不动。   小白趴在那里也不再动,不能打扰妈妈睡觉,他要做一个乖孩子。   二   祁园,陌澜一直在关注新闻,以及股市动向。   私生子绯闻事件闹得很凶,连带着连累了祁氏的股价下跌,跌的厉害,近中午时,已经跌停,祁氏损失惨重。这种情况,对于祁氏来说,近五年从未有过。   “骆时檀,真是煞星。每一次继之哥和她搅和在一起,祁氏一定会出事。上一次,因为她的失踪,祁氏险些面临灭顶之灾,这次才回来几天,就闹出这种事……爷爷奶奶这回该死心了吧……这样的女人,就该被扫地出门。”   陌澜和祁瑛在一起,忍不住替祁继抱打不平。   由于劫持事件受了惊吓,她目前在家休息。   祁瑛正在电脑前,最后瞄了一眼股市分析图,站了起来,喃语了一句:   “现在公司肯定乱成一团了!”   一顿,又道:“爷爷奶奶好像去了雅苑!也不知道今天大堂哥有没有上班……”   陌澜听着,马上道:   “打个电话问一下欧姐不就知道了……”   她兴忡忡给总裁办公室的欧叶打了一个电话。   欧叶告诉她:“祁总没来公司,所有行程都已取消。董事局正在等祁总的回复……这件事肯定是要马上解决的,要不然周一恐怕还会爆跌。”   祁氏股一直呈现着稳定上涨的趋势,国人对于祁氏股是相当信任的。它不会爆涨,更不会狂跌,多年以来,它呈现给世人的发展势头一向是稳中求胜,从而赢得了很多国人的喜欢。他们称之为奇迹股。   国人们都知道这样一件事:祁大总裁已婚,夫妻分居两地,关系冷淡。至今八年,祁总从来没有携太太公开露面。大家都认为祁太太早已被发配边疆,再加上这八年祁总绯闻不断,离婚,那几乎是早晚的事。   如果真要离婚,祁太太势必会分走祁先生一半财产。这会直接影响到祁先生在祁氏的地位。祁先生的地位一旦动摇,祁氏的未来就不明朗。股民就会心有顾忌。   众所周知,但凡炒股的人,都会关注时事新闻,新闻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炒股人对股市的判断,而今天这则新闻,无疑就向公众透露了这样一个信息:   祁总要离婚了——   祁氏股不跌才怪。   “继之哥没去公司,也不知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陌澜坐到祁瑛身边:“姐,要不你打个电话问一下爷爷奶奶?”   祁瑛没打,面色平静的看她:“陌澜,不管骆时檀会不会被逐出祁家,你都没那个机会。别忘了,大堂哥爱的是米芳菲。没一会儿之前,我刚和芳菲通过电话,这几天里,她就会回来。所以,我在这里得提醒你一句,祁太太这个身份,无论怎么排,都轮不到你的,你还是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陌澜脸色顿时发白,继之哥的初恋要回来了?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祁继有个初恋,名叫米芳菲 (女配出场,很关键的一章)   祁继有个初恋,名叫米芳菲,是南雁城第一名门米家的二小姐,年纪比祁继小两岁。   米芳菲的父亲米闵和祁继的父亲是同窗好友,米家和祁家本是世交,从爷爷的爷爷那辈就开始有了交情。两家人往来一向密切,米芳菲满月时,祁继还吃过她的满月酒。   那一年,满月酒上,才两岁的祁继还抱过米芳菲,当然是由大人扶着他抱的,那张照片,至今还留在祁家相册里。   照片中,他亲人家小脸,露着喜欢之色,还奶声奶声的嚷嚷着说:媳妇媳妇,惹得一伙大人那是好一番笑,都说继哥儿这情商真是好,小小年纪就知道给自己找媳妇芑。   这件糗事,至那时起,就成为了祁继和米芳菲身上一桩趣谈。   米闵和祁谏关系很好,这两个人,唯一不同的是,米闵是个大好人,男女关系非常干净,很顾家,事业上也是一个颇有能力的人。   米闵非常的爱女儿米芳菲,每逢女儿放假,必会带女儿出来玩。女儿喜欢到祁家,喜欢找祁继玩,他就时不时带上米芳菲到祁家窜门子。   每一次米芳菲到祁家,祁瑛他们看到了,都会嘻嘻笑的带着这位小客人跑到在书房认真用功的祁继面前,顽皮的喊候:   “祁继哥,你媳妇来了……”   每一次祁继看到米芳菲来,都会放下手上忙碌的事,陪她玩。   祁继是个天才,米芳菲是个小美人儿,而且还是一个一拨就透、冰雪聪明的小美人,和祁继非常的有默契,两个人的关系,曾经好的就像是一个人似的,谁也别想插足他们。祁继只有面对米芳菲时,话才显得特别的多。   米芳菲家庭幸福,从小被父母宠爱着长大,心底善良,笑容永远甜美,眼神永远干净,就像一朵圣洁的雪莲花,美得不可方物。   祁继呢,虽然也爱笑,但是他的笑容,自小带着一种忧郁,长大之后,他的笑,则变得捉摸不透。   祁继失踪四年多,米芳菲因为思念而断断续续病了四年。   那几年,米家为了找祁继,也是倾尽财力和物力。   祁继十四岁回到祁家,米芳菲跟着住到了祁家,继续和祁继形影不离,直到祁继去服兵役,两个人这才忙起各自的事来。   二十岁,祁继服役回来开始工作,米家本来打算让米芳非出国,可她爱祁继,放不下他,毅然放弃学业,在尧市读着她讨厌的金融专业,只为了方便追逐祁继。   祁继则会不定时的去接她下课,带她回家,两个人曾被认为是一对不可多得的金童玉女,誓必会成为圈里一段美谈——祁米联姻,那几乎是顺里成章的事。   只是谁也没想到,四年之后,二十四岁的祁继会在事业和爱情之间一无反顾的选择了事业,就此和正在读大四的米芳菲分了手。   米父因为这件事,还把祁继大打了一顿,可祁继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娶骆时檀。   大婚前一晚,米芳菲闹过自杀,为的是阻止祁继的婚礼顺利进行。   那晚,祁继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在给他举行单身告别会,祁继接到了米芳菲的电话:   “祁继,你要是敢娶别人,我就敢死给你看……”   那晚,她割脉,祁继曾疯了似的跑去找她,将她从血泊里捞起,送去了医院。   医生说,只要再晚上那么一步,这孩子就救不回来了。   那晚,祁继守在米芳菲身边,寸步未离。   第二天大婚,婚礼前三小时,祁继还被媒体记者拍到他现身在前女友的病床前,但最后一刻钟,他却出现在了婚礼现场,意志坚定的把这场举国嘱目的婚礼很完美的进行到底。   这过程中,苏醒过来的米芳菲知道祁继去了婚礼现场,曾想再度跳楼自杀,幸好被米家人控制住。   那天,米父曾打电话怒斥祁继:   “你这是非要把芳菲害死是不是?”   大约是因为这件事,祁继才临时决定新婚当天就把新娘子送去英国的。   那天,是祁继和骆时檀的新婚之夜,可他没有陪着新娘子一起去度蜜月,而是把人家送上飞机后,去了医院。   没有人知道这期间,祁继和米芳菲说过一些什么,但五天之后,一直不肯出国的米芳菲同意了她父母的提议,留学美国,马上就走,而祁继则飞去了英国,两个人就此算是真正分了手。米家和祁家的关系,就因为这件事,开始疏淡。   这几年,米家人几乎不来尧市,两家人在公众场遇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热络。   从2002年10月到2011年3月,八年多时间,米芳菲一直在美国读书,读完大学,考研,硕士,博士,通通读了一遍,中间回过几次家,更多时间是在美国度过的。   祁瑛和米芳菲关系一直就好,彼此之间时不时会有联络,一年前,她有定居美国的意向,但今天她却打电话过来说:   “我要回来,争取把我的爱情夺回来!”<   tang   那坚定的语气表明,她的这一次回归,必会夺下祁太太的宝座——   祁瑛觉得,一定是她在国外也看到这则新闻了,所以,才重新燃起了希望。   试问,米芳菲一回来,陌澜哪还有半丝机会?   祁瑛见陌澜这么热衷于把骆时檀给赶了,这才忍不住提醒一句:   千万别痴心妄想。   她大堂哥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能肖想得到的。   也正是这一刻,一阵悦耳的铃声,自祁瑛拿着的手机里传了出来,她看了一眼,是文姨打来的——之前她有和文姨通过气,有什么消息就给她来个电话,显然,现在是有消息了:   “喂,文姨!怎么样?”   她接通,低低询问了一句。   电话内文姨笑吟吟的说道:“这事,你们都想错了。那孩子是先生的骨肉。里头的事刚刚终于说开,你没见到,老爷子和老太太都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   祁瑛头脑空空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等把其中的信息接收完之后,笑了一个:   “嗯,真是好事!”   她随意又和文姨聊了几句挂了,正思索,耳边陌澜急问起来:   “什么好事?什么好事?”   祁瑛又怪怪的扯出一抹笑,回头看陌澜:   “小白是继之哥的!这不是好事是什么?”   陌澜马上也跟着呆了一下,脱口就叫起来:   “这怎么可能??”   语气是完全难以置信的:   “继之哥和骆时檀一直就分居,她什么时候有机会怀上继之哥的孩子?   “而且时间根本就不对。   “我算过的,这个孩子的出生月份是在五月底,如果往前推算的话,可以确定,这孩子应该是八月份骆时檀在英国时就怀上的。   “重要的是这期间,祁继哥根本就没有去英国。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之后,九月,她偷偷回了国……   “不对,按月份……根本就不对……无论如何不可能是祁继哥的!   “那分明就是私生子。骆时檀根本就在撒谎。”   怀孕周期是不对,但如果是早产的话……   祁瑛凝神想了一下,淡淡接上话:“是不是,只要验一下DNA就知道了。这件事,不是骆时檀动嘴说说就可以的。祁家的子孙不是谁都能来冒认的。祁家的长辈不会允许,继之哥也不是那么好唬弄的。”   不过,从文姨那说话的语气来看,祁继似乎是认同这样一个事实的。   “也许,九月的那次见面,祁继被骆时檀捅伤的前夜,他们有过夫妻生活,然后,就怀上了,然后又早产了,才造成了今天这样一个结果!”   祁瑛这么想着。   但这个设想马上遭到陌澜的否定: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真要有那么巧的事:那一次,骆时檀正好处在排卵这个生理期的话,那孩子也有可能是慕以淳的——骆时檀深爱慕以淳,时隔一年之后,她不远千里的来接慕以淳出狱,压抑一年的热情一旦被点燃,上个床什么的,很正常。对,这孩子一定是慕以淳的。要不然她为什么一瞒再瞒……根本就没道理……”   祁瑛非常讨厌这个猜想,以她看来,孩子是祁继的可能性最大。   此时此刻,她们谁也无法确定哪个猜测是正确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未来的祁家,必会绯闻不断:   米芳菲即将回国,而骆时檀却在这个时候爆出这样一个大新闻出来,不久之后的祁太之战,肯定是有得精彩了。   待续!   十一点左右还有一更。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守着妻儿,他有了归属感;意外事件,她说她怀孕了 (要看)   一   小白身世的曝光,对于祁继来说,无疑是一件让人欢天喜地的事情,但由于孩子来的太过于突然,想要向外界解释小白的出身,是一件颇为棘手的事,会有一系列的手续要办,而且还得想个合情合理的原因,来解释为什么祁家这七年从未对外公开此事。   所以,记者会不宜马上召开,还需合计合计—候—   这天下午,祁继和爷爷奶奶商量之后下的决定是,这件事得暂时拖一下,祁家的其他长辈明天都会从各处飞回来,到时再商议一下怎么开好这个记者会,记者会的具体时间到时再定芑。   时檀呢,大约真是累坏了,一睡睡到了天黑都没醒过来。   晚上十点,祁继处理完公司白天积压的一些事,轻轻进房来看,美丽的小妻子睡在他的床上,哦,不,应该说,那是他们的床,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白里透红的颜色,而小白,正窝在小女人的怀里,小脸上挂着一抹美美的笑,也正睡得酣甜。   他怔怔看了好一会儿,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深浓起来。   有妻有子,突然之间,他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滋味,清冷的屋子,不再是死无生气的冰冷建筑物,因为屋子里有两个他爱着的人儿。   寂寂三十几年,他忙碌又忙碌,似乎没有一天是为自己在活,但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满满的幸福感——因为老天并没有亏待他,在熬了这么多年以后,突然之间从天而降了这样一份惊喜,塞得他心里满满的,轻轻一动,幸福感就能从嘴角边上淌出来。   他过去,给他们掖了掖被子,不敢惊动,只愿这样静静的守着,便是一种满足,一种难言的欢喜,心,就像被浸在蜜里一般。   虽然一切,尚未尘埃落定,虽然妻子的心,还需要他去征服,可因为有小白,他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这个家,现在是完整的。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直到这一刻,他才有了一种“我有家”的归属感。   祁继不知盯着妻儿看了多久,漫漫长夜,因为有他们装满他的大床,而令他无比快乐。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猛烈撞击着他的内心世界,令他久久难以平静。   忽然,属于他的手机,在卧室内的一张布艺沙发上以振铃的方式响了起来,时檀因为这个声音被吵到而不安的翻了一个身,他连忙去把自己的手机给拿起,掩门往外去。   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很熟悉,是米芳菲的号。   祁继看了一眼客厅内的漂亮挂钟,子夜十一点,这时的美国钮约应该是中午十点左右,正是上班时间,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他迟疑了,才接通:   “喂!”   “是我!”   米芳菲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子能把人骨头酥掉的媚。人也长得特别美的那种,而且很会打扮自己。在南雁城,她是第一名媛,之前回国那几趟,曾参加过几次宴会,每一次她都能惊艳四座。   “嗯,知道!”   他应了一声,声音淡静,不见波澜。   “我回国了!”   “哦!”   这倒是让他稍稍意外了一下,听祁瑛说起过,米芳菲想定居美国的。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到机场!你来接我一下好不好?”   她的语气里带着热切之色,就好像时间一下又拉回到了八年前,那时年少,那时,她也这样缠着自己……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眉心,不自觉的皱了一下,望着小客厅内时檀随意扔下的包包,她的外套团在沙发上,他的世界里,已经另有一个女人一点一点渗入他的世界。   “芳菲……”   “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她急急忙忙打断,道出一个令祁继浑身一震的消息。   他呆了好一会儿,有点怀疑耳朵听到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米芳菲的声音带着羞涩:   “我说我怀孕了,就是两个多月前那一回   tang有上的……”   两个多月前?   祁继的头皮狠狠紧了一下,那时,他的确在美国,的确见过她,可问题是……难道……   他想到了什么,心绪一下大乱,马上叫道: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好!”   祁继挂下电话,冲房间那边睇了一眼,急步往外去,一边打了电话给程航:   “睡了没?”   程航刚洗完澡,正在想心事,听得老板问,忙道:   “还没!”   “送我去机场,晚上喝了酒,我不能自己开!”   “这是要去接谁?还是要出差?”   应该不是临时出差,这边小白的事都还没解决呢!   “接人,米芳菲回来了!”   程航当然知道米芳菲,他不明白是为什么老板会突然紧张起这个人来。   而祁继的后一句话则令程航彻底石化:   “她怀孕了,说是我的!你马上出来,开你的车,送我过去,这件事现在不能闹出来……”   那语气,绝对是严竣的。   “好,我马上下来!”   程航马上换衣服下去,心下怎么也闹不明白:米芳菲怎么会有机会怀上了祁继的孩子?   难道是那次在美国见面出了事?   怎么可能啊……   二   一个半小时,祁继的座驾出现在机场,灯火阑珊处,一个披着一头瀑布似卷发的美丽女人静静的在明亮的灯光下望着当头的星空,无月,星光却更为灿烂。   祁继下车,惊乱的心情,已经在路上得到平复,至于程航,并没有细问孩子的事,他一向是一个识分寸步的人。   在车边静站一会儿后,他大步走了过去。   “继之!”   米芳菲感觉到了,转头时扯出一抹微笑,拉着行李箱迎上来。   她就知道他会来的。   站定后,她不再像八年前前那样矜持,而是一把狠狠的抱住了他,汲取他身上那股子让人迷恋的气味。   嗯,她太喜欢抱着他的感觉了。   “我好想你!太想你了!继之,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面对美人投怀,祁继身子一僵,想推开她不能,想抱她不该,只能任由她抱了一会儿,才不着痕迹的将她的行李箱给接了过来:   “走了,这里冷。先上车!”   “好!”   她笑吟吟牵住了他的手。   祁继睇了一眼被她牵住的手,淡一笑,拉着往车里去,程航从驾驶室走下来,过来把行李箱给接了过去,叫了一声:   “米小姐好!”   “你好,程特助。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米芳菲很有亲和力。   程航微一笑:“不麻烦!”   他把行李箱往后车箱一塞,关上,重新踏进驾驶室时只听到米芳菲在说:   “继之,你把我送到祁园吧!我想马上见到爷爷奶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语气带着兴奋。   透过后视镜,程航看到米芳菲的手,一直牢牢的圈着祁继的胳膊,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那坐姿非常非常的亲密——他看着心头微微诧然,这样的画面,这么多年,他看到的还真不多。   “太晚了,去那边,会吵醒爷爷奶奶的。”   祁继不同意。声音很平静。   “那你想把我安置在哪里?你的清风雅苑吗?你妻子已经搬出去了?”   车厢内很黑,米芳菲看到不他的表情,只能以一种猜测的语气询问起来。   “我带你去酒店住一晚……”   “酒店,为什么   要住酒店?我不去酒店!”   米芳菲断然拒绝。   “今天祁氏股跌得惨,你没看到吗?我要是把你带回去的话,你觉得后果会怎么样?无论是祁园,还是雅苑,都有记者监视着。芳菲,你认为现在你可以四处走动吗?”   他猜她一定有看到新闻,所以刻意把局势摆到面前,让她自己衡量该怎么做。   米芳菲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妥协了:   “好,今晚我可以住酒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爷爷奶奶,正我身份?继之,我现在怀的是你祁家的血脉,你总该给我一个交待吧……”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   PS:祁继不是渣男,这里头关系着一个惊天秘密!是一处大伏笔哈!容晨慢慢道来! ☆、共三更,6月13日,第一更 :亲子鉴定,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时檀睡的很香,睡梦里,她竟感觉到有人在给她盖被子,隐约的,让她想起小时候,父母也曾这么轻轻的盖被子,趁她睡着,爱抚她软发,亲亲她的小脸,用充满怜爱的目光守望她。   在那一瞬间,她有了某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父母膝下,于是她弯唇笑了一笑,低低叫了一声:“妈妈!爸爸!”   梦里的画面,绝对是让人追忆的候。   那时,他们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而她是他们用爱浇灌着长大的可爱娃娃,生活犹如在天堂。   后来,天堂失火了,无情的毁掉了一切,她就此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雁,没家没巢,只能默默在外承受风吹雨打,把一肚子的苦水往下咽,但为了要好好的活下去芑。   她的心,一直一直是孤寂的!   那时,以淳陪着她熬过了一段最孤单的日子,骆遂忻给了她一份难能可贵的温暖,只是这一切,终还是全被葬送了。   八年前,她再次成为一只孤雁,而小白成为了她最后的一点家的概念。   这一夜,她梦到了很多过去的事,有暖到心里的美事;有痛到骨子里的恨事;有年少心动的情事,有理智压制的冲动……   后来,一切都过去,她深睡,就像死去一样的睡着,没了半点大脑活动。   等一觉醒来,时檀发现窗帘外有明亮的光线射进来,床对面的壁钟,时针刚好指着九点。   这一觉,她居然睡得这么沉!   小白也还睡着呢,红红的脸蛋,那么的惹人怜爱,她想着大前天晚上,差一点,她就失去他,越发衬托出此时此刻相拥而睡的弥足珍贵。   她勾了勾唇角,轻轻摸了一下儿子那嫩嫩的脸膀子,小家伙咕哝一声“妈妈”抱住了她,那一身的牛奶香,让人闻着觉得舒服极了。   感冒症状早已经好得差不多,鼻子也已经闻得出气味来,现在睡在男人的床上,那股子本来特别讨她厌的气味依旧在,淡淡的,在不经意间钻进了她的鼻子,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让她觉得恶心了。   睡是睡饱了,可她还是懒得动,又在床上赖了十来分钟,这才悄悄下了床,换了衣服,洗了脸,对着镜子抹了点药,那药真的挺灵,那些淤钟的地方都已消散,受伤的地方也已结枷。   她找了剪子勾出了一点刘海,掩住了那些地方,将一切粉饰太平。   九点半,她神精气爽走下楼,不确定祁继在不在家,今天是周六,但是,昨天发生了那么大一件事之后,他的周六肯定是不得清闲的。也不知记者会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昨天他没叫醒她,想来是没开吧!   外头现在闹得怎么样,她不清楚,想了又想,到底还是用手机上了网。   头条还是祁太和神秘男童事件。   各种难听的说法都有,时檀看了几条,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退出了界面。   她终于深刻领悟到被人关注的痛苦了,这么多的负面消息,真的太让人有压力感了。   几丝烦躁,冒了上来,也许她该找找祁继,了解一下他接下去会怎么应对?   客厅没有人,餐厅也没有,桌上摆着一些食物,她肚子饿,拿来吃了点,灵敏的鼻子很快就嗅到一股烟在房里散开来,好像是从书房那边飘过来的,这股味儿以前没有。她觉得书房那边肯定有人。   待吃饱,她走了过去,果然有听到一些动静从那掩着的门逢里钻出来。   声音有点杂,里头好像来了好多人。或是祁家其他人来了……   时檀不太喜欢和祁家其他人接触,那些人不会喜欢她,也不会太友善,还是少接触为妙。却在这时,门缝突然拉大,有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必须做亲子鉴定。”   这话说的绝对的不容违逆,同时也拉住了她想离开的步子,时檀了细细辨认了一下,说话的人是祁继的父亲祁谏,而心,因为这句话咯噔了一下。   “谁能保证这个叫骆唯一的孩子百分之一百就是祁家的血脉?   “还是等亲子鉴定出来再召开记者会吧!   “爸,妈,这事,你们不能支持继之胡闹。   “这不仅事关血统问题,更关系颜面问题。   “祁家在国内那是人人皆知的名门望族,脸面问题比任何事都重要。   “骆老爷子,在这件事上,您得担待。毕竟这孩子的月份不足是个事实,而且还是从别人的户口上过继过来的。   “只有向外公布DNA亲子检定证明,才能堵了外头所有人的猜忌。否则祁氏的股市会一路下挫。这上面的损失,不是你我可以估计的。”   一句一句话,透着浓浓的不信任。   这与时檀而言,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她骆时檀在他这个公公眼里就这么的低三下四,会拿儿子的血统来开玩笑?   最可笑的是:这人本身作风就不好,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强调起颜面来?   一股勃然之怒,隐隐发足于心。   “我还是那句话,我家檀檀不是那种人!”   这是爷爷骆厚予的力挺她,语气已带上隐隐不快,可见他们已经讨论多时,并且谈的还很不愉快,以至于都惹他生气了。   “是不是那种人,骆老爷子,我们都没待在她身边,谁也保证不了。用鉴定书来说话,最有说服力。”   一个女人在那里凉凉接上了话:   “妈,您说是不是?万一不是呢,那我们祁家岂不是要遭天下所有人耻笑了。一个杂~种,居然被当作是嫡出血统捧回家养。以继之现在的社会地位,那个脸,可算是丢尽。所以,我和祁梁绝对赞成大哥的意见,亲子鉴定必须做。”   这人是祁继的二婶,祁瑛的母亲在说话,这个女人,嘴上一向不留德。   时檀听着横眉竖目,暗骂了一句:你才杂~种。   “我觉得不用去鉴定,小白那孩子,长得和继之小时候很像的……我相信檀檀不是那种女人,要是提出去做亲子鉴定,那是对檀檀母子的二次伤害。”   老太太不同意,她的维护,终令时檀生冷的心,又暖了暖。   “奶奶,还是鉴定一下好,那骆唯一长得吧,更像骆时檀一些。单凭眼目之间的那点相似就认定这孩子是继之哥的,有点不靠谱……”   这是祁继的三堂弟祁挚在劝。   “就是啊,奶奶,万一不是呢,继之哥不是亏了吗?小孩子小时候长的都差不多……”   陌澜的话,简直就在放屁,又不是婴儿,怎么可能差不多。   时檀捏了捏拳头,真想冲过去踹她几脚。   那臭丫头说完之后,还补上了一句:   “爷爷奶奶,既然当初骆时檀怀上孩子的时候,没有跟家里人说,而且还不是在正规医院出产的,就连出生证明都是别人家的。现在想认祖归宗,为了堵悠悠众口,做鉴定是必须的,这个环节不能少。时檀嫂子要是通情达理的话,就应该配合家里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这可不是小事……”   这话才落下,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跟着接了上去:   “对,基于之前骆时檀有过不良记录,万重,长慧,我也赞成做一个,马上做,结果出来了才好正式对外公布,这种事,可不能有一个万一一万的,一定得做到百分之百精确才行!”   此人好像是祁继的太公叔爷爷,是祁家某位长寿的老古董,八年前,她见过的,根本就是一个认死理的迂腐之人。   时檀不觉冷冷笑了笑。   又听着他们议论了一会儿,无论是祁万重这一脉的子孙,还是其他族人,一致的要求就是:必须做。   整个讨论的过程,爷爷祁万重并不表态。   最后,三叔祁凡叫了出来:“你们说了不算,继之说了才算。继之,你自己说吧……这个鉴定,要不要去做……”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时檀也凝神起来,倒要看看这个男人会有一个怎样的表态。   待续!   今天加更,共三更,十点左右第二更,十二点左右第三更!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6月13日,第二更:你是他人感情上的第三者……   “不做!”   简单的两个字,被祁继有力的掷出。   她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   他,竟然这么信她?   “为什么不做?你这是在儿戏!候”   太公叔爷爷用手杖敲了敲地面,不满之意,显而易见。   “她是怎样一个人,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我相信她,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这件事,到此为止。晚上如期发布记者会。芑”   男人的声音清越,透着一股子一锤定音的力量。   时檀咬了咬唇,面对他的信任,他的维护,若说她没有半点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她没有冲进去和他们争论,在乎他们才会想得到他们的认同,既然根本不屑他们的看法,她又何必去自找气受。   转身时却看到祁瑛站在身后,正静静的看她:   “骆时檀,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大堂哥这么相信你?”   这也是时檀很想弄明白的事。   一个人对一个人信任,总归是有原因的。   深入的了解,是信任的基础。   祁继真就那么了解她吗?   她不知道。   面对质疑,时檀选择一步一步往外去,和祁瑛错身而过。   这态度还和高中时一样,自有一种不屑与俗人为伍的冷傲:她看不入眼的,不会多看一下,更不会和你多说一句。   祁瑛有点被激怒,跟了过去:   “骆时檀,出卖了爱情,才拥有了这段婚姻,你怎么还有脸来跟我们摆姿态。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这话,真狠。   “出卖爱情”太能伤人。   时檀站在走廊上,莫名就打了一个寒颤,望了望当头的太阳,阳光暖暖的,可她就是觉得冷。   静默只是那么几秒,然后,她才转过了身,眼神不卑不亢:   “祁瑛,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一个人没了有爱情,还得把日子过下去。敢在残酷的没有爱情的生活里勇敢的活下来,才是真正的强者。比起一个遇到挫折,只会走极端的人,我不觉得我有多丢人。”   这句话,是颇富有人生意蕴的,在摆出自己的人生价值观的同时,还把人贬了一通——   祁瑛的脸,不由得一阵清一阵白:八年前,她的殉情,在这个女人眼里是一种懦弱的行为。   真是可恶!   这人的嘴,一往既往的厉害。   可她绝不会因此而怯场,立刻反唇而讥:   “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做了第三者,你还要脸了是不是?”   时檀眉一扬,面不改色,从容接上话:   “祁瑛,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什么是‘第三者’?   “以竺国的法律而言,所为第三者,是指置传统婚姻家庭观念于不顾,凭自己个人喜好,肆意侵犯他人家庭,直到拆散他人家庭的人。第三者在学术定义上是通~奸姘~居的行为。   “而事实上,我嫁给祁继时,祁继未婚,我跟他是由双方家族长辈同意之下注的册,结得婚。婚前更没有通~奸姘~居的行为。   “如果你非要在我身上强加这个罪名,那首先你得拿出证据来证明祁继结过婚,是我强行介入拆散了他的家庭。   “至于婚前的谈恋爱行为,那是每个自然人的自由行为,不受法律约束,每个自然人,在婚前都可以谈N场恋爱。法律没规定谈恋爱就得有结果。所以,你的指责,根本就缺乏有效的法律依据。”   祁瑛被梗到了,这女人真是太能掰了。   哦,她差点忘了,这个人是刑警,当然比一般人更懂得用法律来悍卫自己。   她为之气结,一咬牙,再度叫回去:   “你是他人感情上的第三者……因为你的介入,祁继哥才和米芳菲分的手。你犯的是道德层面上的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八个字,四两拨千金,打断她的话。   祁瑛哪容得她这么为自己开脱,再次冷笑:   “骆时檀,你的良心,会永远谴责你的。因为你的介入,米芳菲差点死掉……”   这一次,时檀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沉默了一下。   关于米芳菲,七年前,这个名字曾困扰过她一段时间,没想到七年之后,它又阴魂不散的来缠着她了。   她讨厌这个名字,顿了顿之后,在祁瑛认为她在心虚时,送出四字:   “关我屁事!”   她蓦然冰冷的爆了一句粗口:   “米芳菲如何如何,不该由我来负责。责任牵扯不上我。   “祁瑛,我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从来不认为我有那个实力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如果他们真够相爱的话,谁能介入?   “你想要替米芳菲来   tang打抱不平,我建议你去找祁继。   “请别忘了,结婚这件事,我是被动一方,主动权一直一直捏在你们祁家手上,在你来指责别人时,麻烦你先把其中的关系搞搞清楚,最终的责任在于祁家的选择,在于祁继的选择,而不是我。被谴责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你最最敬爱的大堂哥。   “抱歉,我和你,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见到你,我就觉得煞风景,想来,你也会觉得我很碍眼,所以,以后要是遇上,最好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大家谁也别来招惹谁。失陪……”   面对嘴巴犀利的时檀,祁瑛惨兮兮败下阵来,却又在她走远之前又追上去:   “骆时檀,你给我站住,你儿子的事,你最好还是好好给祁家作一个交待。你要是不配合让小白去做DNA,那根本就是置祁继哥难看。”   时檀没停下脚步,清风吹来她一句淡淡的回答: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信,或是不信,随意,我不在乎。”   “骆时檀,你这是什么态度?”   祁瑛气得浑身发颤。   那人一身风清云淡,远去。   时隔八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该死的有个性。   她站在那里不断的想,到底这个女人长了怎么一种特质,深深吸引住了祁继?   她这个大堂哥,若说八年前,还只是一个纯纯的毛头小伙子,那么,在经过八年的社会打磨之后,他早已成为了一个阅女不无数的成熟男人。想要吸引这样一个男人,没有特质是不可以勾住他的眼球的。   她想了很久,就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祁瑛,有看到时檀吗??”   正想曹操,曹操就到。   祁瑛转头看,那个英俊的的男人正冲她走了过来,是祁继。   祁继刚刚上楼,看到床上只有小白,不见那个小女人,手机搁在桌面,都没有带走。   适时小白醒了,他照顾儿子穿好衣了,洗漱好,下楼吃了点点心,还是没看到她的身影,只好走出来找,却看到祁瑛站在这株大梧桐树下发呆,脸上隐有怒色,显然是刚刚被人气到了。   一般来说,雅苑的人是不可能来招惹这位大小姐的,能让她生气的就只有一个人:时檀。   “她去那边了!”   她语气忿忿的。   祁继扯了扯唇角,看来真被气到了。语气真冲。   “老爸,我们去找檀妈好不好……”   小白从祁继身后蹦出来,牵住了祁继的手,俊气的小脸蛋上全是阳光的笑容,露出的虎牙白白的,头上还戴了一个鸭舌帽,斜戴着,说有多萌就有多萌。   祁瑛瞄了一眼,那侧脸,还真有几分像祁继小时候。   “小白,叫姑姑!”   祁继给介绍了一下:“这是你四姑姑!”   “四姑姑好!”   叫声甜而脆,令人没办法对他产生厌恶之情。   祁瑛默默看了一眼,软下声音:   “小白,你到前边去玩,我有话要和你爸爸说。”   有些话,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小白转了一下眼珠子,祁继冲他示意点了一下头,他蹦跳着走开。   祁瑛见他走远,才转头看他说道起来:   “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芳菲要回来了。   “时隔八年,她依旧爱你如初,至今未嫁……   “祁继哥,那是陪着我们一起长大的玩伴,更是你一心一意呵护过的人儿。小时候,你那么爱护她,长大后,你怎么舍得一再的伤她?   “难道你是因为当年芳菲为了试探你而故意和别人交往这件事在生气?   “你是不是还在介意芳菲喝醉酒做的那件错事而故意在气她怨她?   “要不然你怎么会说变心就变心,且一连八年,放逐骆时檀不闻不问?”   其实,这样一种猜测是说不通的,可她就是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局外人不议局内事。祁瑛,管好你自己,我的闲事,你实在没那资格来管。”   他极为冷淡的扔下一句,冲小白走去。   谁说变心了?   不!   我心如一,她从来不是他感情世界里的第三者,只是你们不懂罢了。   待续!   第三更在十二点左右。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八岁,她认得了一个残脸的光头大哥哥 (檀和继的初遇)   时檀转了一圈,在后门警卫的目送下出门。   独自一人走在幽静的山道上,走的很慢,三十分钟后,她上了那座塔。   高高的塔顶之上,她俯视着明山,瞭望着尧城这座富绕的城市,钢筋丛林的世界,处处都有灯红和酒绿:那里是万丈红尘翻滚处,人来人往,车流如龙中,每个人都在演绎着各自的悲伤离合。   而她也只不过是这滚滚红尘里的一份子,生老病死,那是每个人逃不开的结局;喜怒哀乐,那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绪。   和祁瑛的那番话,看似她把她堵了一个无言以对,其实,她的心,还是被刺痛了。   她是第三者候!   这是很多人的认为。   连她也曾那么想过。   如今,她不愿多考虑这个问题,而任由冷冷的风,过滤自己,一意把自己的心放空再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一些小时候的事,慢慢的又重新回到大脑里。   最近,她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   最初的记忆,始于三四岁吧!   那个时候,她最喜欢跟着父母在花径上散步,一手牵父亲,一手牵母亲,抬头时,有母亲灿烂的笑容,而父亲会深深的凝睇母亲。有时,她会在花间扑蝶,回头,会看到父亲在偷偷的亲吻母亲。母亲笑着躲,她歪着头,拍手笑。   五岁,她的世界一片兵荒马乱,山一样的父亲死在了面前,美丽的母亲,沉睡在血水中……她扯破喉咙的尖叫,他们却再也不能对她微笑。   六岁,她跟着江叔叔四处流浪,过着清苦的日子,江叔叔不敢送她上学,只能每天亲自教她读书写字。   那时,江叔叔说:“小乖乖这么聪明,以后一定会有出息。”   她泪眼朦朦的问:“我要是出息了,爸爸妈妈还能活回来吗?”   七尺高的男儿,因为这话,泪水直涌,和她抱头痛哭。   七岁,江叔叔死了,大黎伯伯带着她继续东躲西藏,那一年,他们来到了白海湾。   八岁,她和大黎伯伯走散了。   这一年的10月3日,她认得了一个残脸的光头大哥哥。   至今,时檀还记得认得那天的情形:   一间破屋子,里头全是破破烂烂的废塑料,她从破屋子门前走过,闻得一阵幽幽的面香从那充满异味的屋子里飘出来。   那一年的十月,和大黎伯伯失散之后,时檀没吃过一顿饱的。而这天,已经有四顿没有食物果腹的她,早已饿得前腹贴后背,闻得香,就嘴馋的不得了,一双穿着破鞋的小脚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去,然后攀着那破烂的门往里头看,只看到一个半张脸孔有伤疤的光头少年在煮面。   一只小铁锅,架在一张铁皮制成的火架上,一团熊熊的火在锅下面燃烧着,火舌不断的添着黑漆漆的锅底,锅里水沸腾着,一条条白白的宽面在翻滚,少年用一双长长的筷子挑着面,等那白白的面泡沫往锅沿要翻出来的时候,再往里头加点水……   如此回来几次后,面就出炉被挑在一只朴素的小瓷碗内。   也没什么佐料,就一勺猪油,一把葱,另外放了一汤勺自制的辣酱,那辣酱,味儿特别的浓,带着芝麻味,香得不得了!   哦,对了,人家好像还放了一把香菜沫儿,勾得她呀,那是口水直咽,肚子那是咕咕作响。   没隔多少距离,他就坐在火炉边上,用筷子翻着碗里的面,吹了吹,热气横飞,那滑溜溜的面就顺着人家的嘴,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大约是因太辣,他还哈了一下嘴,而她很羞人的跟着咽了一口口水。   这时,他听到异音转身,看到了她,神情一怔,上下打量她,害她不好意思,无他,肚子叫的实在是有点太响——唉,它呀,真是太不争气了。   “你哪冒出来的?”   他走近,把面挑了挑。   “我……路过!”   “哦……”他又上下瞅她:“要饭的?”   “不。我不是要饭的。我只是和我伯伯走散了!”她认真的申明。   那些天,时檀身上特别特别的脏,的确很像要饭的,脸上还故意用泥灰抹黑了,只有那一双眼睛还是一如平常的乌黑清亮——每个见过她的人都会在她离开后低赞:“这小姑娘,长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五官也标致的很,要是洗洗干净,穿好看一点,应该很不错。”   “肚子饿了?”   “嗯!我找不到我伯伯。饿好几顿了!”   她小声应答。   “那你爸妈呢?”   “都没了!”   大哥哥因为她这句话,顿住了吃面的动作,盯视她良久。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想的是怎么哄这位大哥哥给她面吃,可又不好直接要。那显得太没骨气。   她有看到大哥哥身上的衣服,有几处破了,却没缝,灵机一动有了   tang主意:   “大哥哥,你衣服都破了没补,要不,我给你补一补,你给我一筷子面吃好吗?”   回过神的大哥哥奇怪的笑了一个,一边慢悠悠的吃碗里的面,一边指指脸上的疤:   “我丑成这样,你就不怕我?”   “那我脏成这样,你会嫌弃我吗?”   她反问了一句,一点也不觉得他脸上的疤,有多可怕。   大哥哥被她这么一问,问笑了,爽快的很,说:“反应很快!行,给你一个机会表现一下。”   他把外套脱下来,又去找出了针线盒,一股脑儿全塞给她,拉她往空的地儿坐下。   时檀虽然小,但针线活做的却是非常的好,四岁的时候,就曾独立设计过一个毛毛熊。   逃亡生活开始后,她甚至还学会给自己以及叔叔做简单的衣服,纯手工制,做出来的东西,一点也不会比专业缝糿师差。   在这个方面,她有一种无师自通的本事,这大约和母亲的喜好有关——她的母亲,曾是一个出色的时装设计师,在圈子里,名声赫赫。   10月3日,时檀给大哥哥缝好衣服,还在破的地方绣了一个漂亮的字母,让人看不出来那是一个补过的地方。   她这份本事,令大哥哥刮目相看,很是满意的给她煮了面。   至今她还记得,吃那碗面时泪流满面的样子——她是不吃辣的,大哥哥给她的面子也放了辣酱,吃是好吃啊,可她受不了,辣的那是舌头直吐,双手直往嘴里的的搧风,看得大哥哥笑弯了腰。   而她只有傻傻的看,发现大哥哥笑起来,非常的有明亮,就像太阳一样,没疤的脸孔,会让人觉得特别的帅气多情。   那一天,她在大哥哥家待了很久,后来他说他要去捡破烂。她只好告辞。   他往西去,而她往东行,他们只是陌生人,自当各走各的路。   傍晚,下雨,雨水滂沱,她没地方去,唯有躲在桥洞,傻呆呆的看着老天爷在自己眼皮底下痛哭流泣。   雨天最是让人伤感。   那种环境中,她常常会想起爸爸妈妈,想到以前衣食无忧的日子,可她连哭的权力都没有,想要活着,就得坚强。   当夜色渐渐降临,当千家万户亮起灯火,她却只能从随身背着的破包包里取出毯子铺在风雨吹不到的地儿,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就这样饿着肚子,打算熬过那么一个让人无比讨厌的深秋雨夜。   当漆黑笼罩住大地,一抹亮光却照亮了桥洞,她探出头来看,却是中午那个给面吃的大哥哥手持一个破手电筒,撑着一把伞来到她身边,她万般惊喜的叫了一声:   “大哥哥!”   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过来抚了抚她那已经打结的短发说:   “还是没找到亲人?”   “嗯!”   “走吧!在你没找到亲人之前,睡我家吧!外头不安全!”   时檀的人生,自从五岁起,就与不幸为伴,少有幸运,但八岁时,有那么几个月,她是无比幸运的,因为她遇上了这个心底善良的他。   那天晚上,大哥哥烧了一大桶水,给她洗头洗脸洗澡……   洗刷干净后,大哥哥还用破电吹风给她吹干头发,眼里有了喜欢之色,揉她头发说:   “啧啧啧,瞧瞧,瞧瞧,我捡了一个多漂亮的丫头来。”   晚上,她和大哥哥睡一床。   他家的外屋,摆满了捡来的破烂,但里头那间收拾的很干净整齐,一张大床,一只衣柜,一张写字桌,一个书柜,书柜上全是书,书桌上有文具,有笔记薄……笔记薄上从第一页开始,就写满了他的各种读书笔记,以及各种数学题的演算过程。   那些字,龙飞凤舞的,特别特别的好看……   人如字,字如人。   这是父亲和她说过的。   她曾问过他:“那些书,你都读过?”   他说:“嗯!”   “那你上学吗?”   “上过几年……”   “现在不上了吗?”   “嗯!”   “为什么不上?”   “母亲过世了!”   “你没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   大哥哥说缀学后,他白天捡破烂,晚上,自学。书柜上的那些教科书,多是他去收破烂收来的。   他说:“人穷志不能穷,书是自立自强的根基。扎根于书里,才能茁壮成长,既然不能成为一颗参天大树,至少不能长歪。好的书可以引领人走上正路,坏的书可以教坏人成为朽木。”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大哥哥,不仅学识渊博,而且还惯能打架。   他说,他曾遇上过一个武学大家,机缘巧合之下,学过三个月功夫。   以淳就是她和和大哥哥一起救回来的,在她入住大   哥哥四个月后的某一天。   那一次,以淳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几个大人追赶,而她和大哥哥则在跑出去捡破烂的时候,凑巧遇上了他被人打得凄惨。   当时,大哥哥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把那些人给打跑了,那种神勇,令她无比祟拜。   可是以淳受了很重的伤,上医院的话,大哥哥没钱,于是他照着一本医书去采了草药,胡乱的给他熬了吃。他说他打小从来不看医生,母亲比较擅长用中药来治病,而他从小耳薰目染,也会一点。   以淳很幸运,大哥哥给配的草药对他很管用。他没死掉。   再后来,以淳就成了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大哥哥很照顾他们,还教以淳学怎么打架,说,“男人不会打架,那根本就不是男人。”   以淳那点功夫架子,全是那个时候跟大哥哥学的。   大哥哥还会教他们读书写字,说:“必须读书,一个人一定得有辩是非,识黑白的能力!”   而闲下来时,他则会拿着他最喜欢的《彼得大帝》,给他们讲彼得大帝的平生事迹。   她看得出来,他很祟拜这位青史留名的皇帝。   大哥哥具体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周围所有人都叫他小光头。因为他一直剃光头,还是自己剃的。   那一年,她在大哥哥家骗吃又骗喝,日子过的清苦,但有滋有味,那是她流浪在外那几年,相处时间最久的一个——六个月零十天,那是家破人亡之后,她过的最安稳的一段日子,也是第一次全身心的信任一个外人,依赖一个外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有他,而不再做噩梦。   可悲的是,六个月零十天之后的那一天,一场大火,烧掉了大哥哥的家,也烧死了大哥哥!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缘份不该被糟踏,用心看,才能发现灵魂上的好与坏   时檀永远记得那一天,她不顾一切的跑回来寻找,却只看到被烧成焦碳一样的大哥哥,被人从废墟里挖出来,曾经,凝聚了他们小快乐的破屋,已在大火中化为灰烬…芑…   那一天,她哭得肝肠寸断,以淳就只能陪着她在边上默默落泪。习惯了由大哥哥照看之后,再面对这样残忍的失去,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生活一下没了出路。   再后来,她的世界,就只有以淳,他们彼此依偎,又在那座寒冷的白海湾飘荡了两年多,终于遇上了骆遂忻,悲惨的人生这才有了好转。骆家七年,她得到了骆遂忻满心的呵护,祖父骆厚予的爱护,令她重尝了家的滋味。   八年前,骆家骤生巨变,她身陷疯人院,孤立无依,是祁继的出现,改变了她的命运——   那时,时檀对他,有过敬重,只是,后来,敬重变成了仇恨。   此时此刻,临立在山的最高处,面对这青山绿水,她突然冷静自问候:   骆时檀,你该恨吗?   这段婚姻,是你自己愿意的,对吧!   既然嫁了,就该承担起婚姻所带来的义务以及责任,是吧……   可七年前,你却要舍下一切,打算告而别,和他人私奔,骆时檀,这样一种行为,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做错?   站在祁继的角度,你再想一想,他该不该生气?   不管他出于怎么一种目的娶得你,在法律上,他就是你的丈夫,可是你呢,不但不愿意履行妻子的本份,而且还做了那种丢他脸的事,他生气了,动怒了,算不算是一种正常的反应?哪怕他爱的不是你,可事关男人的脸面问题,他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阳光照在她身上,一阵暖意融融,风却是寒丝丝的,乍暖还寒之中,她的心,正受到良心上的指控。   她睁眼,望着面前的春意无边,想到了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满满的信任——他有怒她六年的隐瞒,但这种怒,转瞬而逝,而后,他选择摆低自己,只是想挽回这个家。   可,这个家该维护吗?   小白的脸孔,在脑海闪现:   “妈妈,你还要离婚吗?”   “妈妈,求你别离婚好不好?”   孩子在向她提这样一个要求时,其实,她并没有睡过去,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稚子何其无辜……   作为母亲,她是该成全孩子对家的向往,还是自私的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太太……”   身后,突然响了程航的声音。   转头看,西装革履的男子,似山一样屹立着,她的眉轻蹙:   “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您一出门,我就跟过来了。有几句话想和您说!”   程航走上前,步履从容之间充满自信。   这个男人,是祁继的身边人,可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单独拿出来,那就是一号非比寻常的厉害角色。   试问,但凡和祁继打交道,谁不知道程航?   这个男人走到外面,就是祁继的代言人,多少人渴望巴结他。和他关系搞好了,就等于和祁继攀上了交情。   但程航一直本本份份的做着祁继的陪衬,为他兢兢业业,面对她,更是恭敬的。   “什么话?”   “七年前,慕以淳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一起人为的谋杀。您要是因为这件事,而恨先生的话,先生有冤无处诉!”   程航曝出来的这句话,让时檀一呆。   “谋杀?”   她好一会儿才重复了这句话。   “是,这件谋杀案和骆遂忻的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程航的表情,显得异常凝重。   这事,怎么又扯上了骆叔叔的死?   她又一怔,只听得他静静往下说道:   “八年前,骆家出事之后,慕以淳的杀人罪名根本就洗刷不了。少则监禁二十年,多则终生生活在铁窗之中。可是先   tang生又答应过你,一定要帮到慕以淳。虽然先生能力非凡,但有些事,人证物证俱在,想在国民人人都在关注这个案子的情况下,弄虚作假,那不现实。   “要洗掉慕以淳的罪名,就得把真凶找出来。可就当时的情况来看,慕以淳就是真凶,很难让法官改变这样一个看法。   “先生也不想慕以淳这一生尽毁,所以,曾和慕以淳密谈过,两个人商量了一个办法,就是让慕以淳承认自己误伤骆先生,然后先生通过各种关系,联合法院演了一出戏,得令慕以淳的刑期缩减成一年。先生想要用这一年的时间来观察真凶的反应。   “没让人意外的是,这一年的监狱生活,慕以淳的确几度遭到了暗杀,要不是先生早在狱中安排好了一切,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慕以淳的出狱,其实与先生而言,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唯一的失误就是您突然回了国,慕以淳因为您的回归,突然放弃了整个计划,想和您一走了之。   “先生动怒,气慕以淳有始无终,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当初慕以淳被轻判,先生用尽了办法。先生想尽对策就是想要把这个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慕以淳半路想要退出,整个计划会就此泡汤,就等于先生有负于各路执法部门的信任,耍了所有人,在拿他们的仕途开玩笑。   “那天,先生曾和慕以淳谈过,让他好好清楚,这么毫无责任感的带您离开,会是怎样一个后果。   “之后,是我把慕以淳送去了一处公寓,另外还派了两个人守着他。可是半夜,守着他的两个人,遭了暗算,慕以淳趁机逃走了,半夜里,大桥上的飙车是因为有人在追他,最后,他在逆向行驶时,被撞进了江中……   “事后,经先生私下调查发现,这是一起计划周详的谋杀。   “可惜没能和您解释清楚,您就失踪不见,先生一直引以自责,历时一年,他不断的在找您。却在找到之后,害怕面对您,而只敢在暗处守着。   “太太,这事,您真不能怪了先生,其责任绝对不在先生!”   时檀久久呆立,心潮再次汹涌成灾。   是的,八年前的那桩案子,表面上是结了,实际上并没有。   那个案子,绝对是离奇的。   当初她有点不明白,以淳口口声声说没有杀骆遂忻,最后却承认误杀,原来这一切全是他和祁继计划好的。   可到底会是谁要这么害以淳呢?   既然这是他们本来就谋好的引蛇出洞的计划,为什么一年之后,以淳跟她提半句,却一心要退出,突然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呢?   她清楚记得的,那一天,以淳抱着她一个劲儿的说:“檀,我们离开尧市,就此隐姓埋名,再不要管了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好不好,好不好……”   她答应了,因为某些天真的想法,更因为受了某些照片的刺激……   记忆的潮水在翻滚,前曾旧事,每每叫人难以面对: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回神时,她凝眸反问。   程航拍了拍栏杆,轻抚着栏杆上的雕纹:   “有些缘份,不该被糟踏。人生匆匆几十年。可以任由我们虚掷的光阴不多。你们已经浪费了八年,若是再这么别别扭扭的熬个八年,你们儿子也该到谈恋爱的年纪了……我是真看不下去了……”   他这话,透着满满的感慨。   时檀:“……”   这个男人这是想告诉她:祁继对她用心已有八年了吗?   可能吗?   他明明爱的是米家二小姐米芳菲。   那一张张承载着他们从小到大情谊厚重的照片,可以有力的为这个事实作出证明,也令她关上了心门,不敢再贪恋他给的温暖——   从未得到,就不怕失去!   这是这些年,生活让她懂得的一个深刻的道理。   一个望远镜,变戏法似的由他手递了上来说:   “这里风景很美。只是我的眼睛不太好,看到的景色总是模糊不清,所以,我喜欢带着望远镜。倍率不是很大。用上它,看到的风景更为的深刻。太太,看一个人,肉眼看,看到的只是简单的美和丑,用   心看,才能真正发现附在灵魂上的好与坏……”   说完,他欠了欠身,悄然退下。   待续!   第二更在十点左右。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印象,在悄悄发生变化;温馨,一家三口风景如画   时檀张了张口,却到底没有把人叫住,再细细问个明白。   适时,霞光万丈,染红了天空。   她久久临风而立,脑海,全是祁继的影子,不明就理的困扰着她,新婚蜜月时的那些光阴,她以为早已深深埋葬,可现在,那些记忆,却像喷发的岩浆,从地底下翻涌而出,火花四溅,燃烧了她芑。   执望远镜,架于鼻梁之上,看到的却是另一番精致温暖的明山风景候。   两种欣赏,味道自大不一样。   远观,只看到模糊表象,近看,既能看到残缺的不完美,也能欣赏到独一无二的妙曼风光。   比如,山脚下,有情人正拥吻在一树奇花下……   比如,有四世同堂,正野餐在某片草坪之上……   比如,有对年老的夫妻,正散步于茶树园里……   人与人的相处,何尝不是如此?   交情浅,只看到表面的一切,或不屑,或神往,看到的往往是片面;交往深了,优点缺点就会全部显露出来。你若爱这个人,就会忽略他(她)的缺点,他(她)的好,会在你面前无限放大;你若不爱,看到的只会是他的缺点,曾经神一样的形象,到头来,也就不过如此的感慨。   心态,决定着风景的美丽与否。   程航,也是一个智者。   祁继何尝是?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二人主雇关系八年未变,想来不仅仅因为祁继出手阔绰,善待下属,更因为,他们志趣颇投。   时檀静静的环望着,又不知站了多久,望远镜内多了一幅美丽风景画:   一个俊挺男子,携一幼童,正缓步而来,两人牵手,边走边聊行走在绿葱葱的树荫之间,步履轻快,悠然自得。   忽然,男子停下,蹲下~身子,却原来是幼童的鞋带松了。   男子让幼童坐到一块石头上,认认真真的给他系好,那份专注的模样,就好像这件事与他而言是头等大事。   她调节了一下焦距,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眉目那温温之色,而幼童正眨巴着眼睛,接受着这样一份宠爱——其实孩子会系的,可他还是想给他系。   至于原因,她想得到——他这是想补偿那些他该给他系鞋带的光阴,曾经的一切不可再来,他只能用这样一种方式去享有作为父亲的快乐!   没一会儿,男子站起,那幼童忽在男子脸上亲了一下,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笑着跑开了……   男子怔然之后,摸了一下被吻过的地方,亦笑若梨花,追逐而上。   幼童大概有点乐疯,脚下一个不小心,砰通倒地,男子连忙上去扶,给他拍了拍泥尘,也不知说了什么,就将幼童一抱养起,顶于双肩之上。幼童嘻嘻的笑声就此散开,在空阔的山间传荡。   她静静的睇着这一幕,眼睛一下湿润,心,好像被什么浸软,再也硬不起来,也恨不起来。   这是父与子之间最最简单的互动,可与他们而言,却是第一次拥有彼此。   她自私吗?   忍不住,她又要自问。   葬送了他们父子珍贵的六年,令小白缺失了六年的父爱!   原来这个男人,面对自己的骨肉时,竟可以变得这么的温和可亲!   她叹息,又开始自问:早知今日,她会因为孩子而穷图末路,当初,她会生下小白吗?   曾经,她是那么那么的恨。   也许,她还是会生。   那,你现在还恨吗?   她再问自己。   凝神细想之下,她觉得难答——   但那感觉,好像已不似当初那么强。   生活不断的在向她证明: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印象,会因为各种发生的事而起变化,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他(她)是一个立体的存在,某一时间段内某个不良的印象,能被其他时间段其他良好的表现所替代。   现在的祁继,真不差!   “妈妈……”   tang   没有多少功夫,身后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孩子稚嫩的声音,无比响亮,带着奔跑后的轻喘,还夹着几丝难得一见的兴奋。这孩子,不似一般的娃娃,或是因为大智,所以生性从容淡定。这脾性或是像他吧!   时檀把望远镜挂到胸口,转过了头,抚住被吹乱的发。   “你在干什么?”   小娃娃奔跑过来,一把牵住了她的手,额头已有细汗,一双大眼睛,就像是被雨水冲洗过一些,晶亮晶亮,她可以在孩子的眼底找到自己安静的倒影。   “这里风景独好!”   她说,声音静若风,艳阳,绿林,远处是繁华尘世,而她躲尽喧嚣,在这高高的云端之上,如世外之人,看透人世苍桑。   “呀……真的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小白转头往外望,一双明眸,为之一亮,张开双臂,拥抱着鼓鼓而来的冷风。   她看着微笑。   不经意的回眸,但见祁继已尾随而至,宁静的目光在对上她的眸光时,带上了几分柔光。   突然之间,小白踩着栏杆上的空隙上,双手攀住了最外围那根圆圆的铁栏。   这动作,很大,很危险,吓得时檀一跳,连忙抱住了小家伙的腰,忍不住斥起来:   “小心,掉下去怎么办……这可不能闹着玩!”   小白抬头扑哧一下,胆子大的不得了,因为有了她的扶持,干脆放开了双手,做出一个拥抱天地的动作,扯开喉咙,大叫了起来:   “喂……有人吗?”   一连喊了好几声。   呵,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了?   她想笑。   “喂……我想大叫……可不可以啊……”   声音,那么那么的嘹亮,充满着生机勃勃的力量感。   她想斥,唇角的笑,却不断拉大。   “我爱檀麻,这就是我的檀麻……漂漂亮亮的老妈,我爱我老妈……”   声音是那么的甘甜,那么澎湃啊!   她叹息啊:   真是个小疯子啊……   他们家的小疯子,今天这怎么这么兴奋。   这种兴奋,也深深的感染着她!   小白继续叫着:   “我也爱我爸爸,对了,我有爸爸了,这个好帅好帅的男人,就是我爸爸……”   边上,祁继走近,静静听着他无比响亮的宣告:   “我爱我家……我爱我家……我爱我家……”   嫩嫩的声音在天地之间爆炸开。   时檀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立。   边上,男人并列于侧,一起睇着由他们孕育而出的天使,对着整个世界呼叫着心头最热情的语言。   时檀之所以静立,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小白。   她是完全没想到,孩子对于完整家的向往,竟是如此的热烈,那种热烈,深深震惊了她。   祁继的唇角溢着一抹笑,那笑里,有初为人父的喜欢,有被孩子爱戴的骄傲,有对未来的一种向往,因为有她,有他,他的人生,一下子变得色彩斑斓了。   “妈妈……”   喊够的小白转过头,喜笑颜开的眸子,在美美的檀妈和帅帅的父亲身上流动,阳光将他的眸光照射得格外的闪亮。   他扑过去,牵起了母亲的手。   “怎么了?捡到宝了吗?这么高兴!”   时檀轻语,回握住了他。   他看着,他手小,嫩白,母亲手大,纤细,这只手,手上还带着一些细细的伤。唉,妈妈抓坏人,总会受伤。   “爸爸!”   他又抓起了父亲的手。   “嗯!”   祁继牢牢抓住她,手心里有暖暖的热气传递过来,父亲的手   好厚好大。   左手牵妈妈,右手牵爸爸,他站在两个人之间,看了看左右,笑亮了眼,终于,他有父有母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高塔之上,一家三口,风景如画。   一个电话打进了祁继的手机,打破了这样一份温馨。   祁继掏出手机,电话是米芳菲打来的,他不动声色的转身,接通,女人急怒的声音传过来:   “继之,你让人看着我是几个意思?还有,网上都在传,你们祁家会在晚上开记者会是不是……刚刚,我有和祁瑛通过电话,她说,那孩子是骆时檀给你生的,记者会就是为了公开这件事!继之,那我呢,你到底要怎么处理我和你的孩子?”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她问:祁继,你就这么相信我;他说:让我们重新认识彼此   祁继静静听完,转头又瞄了一眼正在教小白使用望远镜的妻子,亲子互动就在眼底上演,他看着微一笑,步子则慢慢的往另一个方向,绕了过去,嘴里淡淡接上话:“你现在待在那边,明天,我们见面再说……”   “祁继,我要见爷爷奶奶……你凭什么禁锢我?”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立马把电话挂了,发了一个短信给杰米:   “收了她的手机。看好她!”   杰米很快回复:“收到!”   他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这样一个意外事件,真的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候…   不能将她放出来,这是必须的!   至于解决的办法……他还真没想好!   这件事非常非常的棘手。   祁继略作沉思,将手机收好,冲妻儿走了过去——家的概念,因为有了他们,而在他的意识里越来越重,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他的家庭。   “老爸!你也来看看?”   小白扬着笑脸,把望远镜递过去,一家人,就得一起分享。   “不用,你自己看!”   他看到时檀正静静注视他,眼底有话。   她伸手抚了抚孩子的短发,说:“小白,你先下去,我想和你爸爸几句话……你程叔叔就在塔下,你下去找程叔叔玩一会儿去。”   “你们要说什么,我就不能听吗?”   小白冲祁继眨了一个小眼睛,不太愿意离开,总想要参予他们中间。   “大人当然有大人要说的话。小白,乖乖听话!”   “好吧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唉,儿子再亲,有时候也只是一个叫人容不下的电灯泡……我走了……”   他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声,挥手离开。   时檀不由得瞠然了一下,欲笑,而未笑。   “下去小心点,别走的太快,小心脚下的台阶……”   祁继叮嘱。   “知道知道!”   孩子答应着,很快,脚步声远了,静寂笼罩住了这座高塔,只有一阵阵风吹彩旗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响。   “晚上的记者会,还开吗?”   时檀抚了抚秀发,轻轻问。   “八点!”   祁继答,他抬头看了看腕表:   “现在是十一点半。晚些时候,我会让人把记者放进来,厨房会给他们给备饭,将他们暂时安置在会议区。为了这个新闻,他们已经在外头蹲了很长时间了,也不容易……”   有时,一些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时檀明白的很,修长的指尖在望远镜上抚着那几个英文,说:   “我下楼时,听到你们在书房讨论……”   祁继神情一动,睇过来的眸光很柔软,声音是低而清越的:   “那些话,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   她说。   “是吗?要是没在意,你怎么独自一人跑到了这里?”   “只是想静静,这地方,站得久了,的确可以让自己安静下来。”   她摸了摸手臂,到底还是二月天,再如何暖和,一旦站到背阴的地方,还是能感受到冬天的余寒的,再如何灿烂的阳光都难冲散它的寒意,毕竟还只是初春。   “刚刚和祁瑛起口角了……她……有说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了?”   这一句,带着某种试探,他就怕某些不该让她知道的事,已传到她这边,那他就越发的头疼了。   “我和祁瑛,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是对立的。”   语气是淡淡的。   祁继微微松了一口气:   “也是……”   他笑了一个,回忆了一下:   tang>   “那次辩论会上,你压倒性的胜出,而她输得凄惨。我还从未见过她输得这么惨过。”   时檀一愣,侧脸凝睇,微微诧然:“你有看我们的辩论赛?”   “嗯!正好去那边有事……然后,围观了一下……”   那天,他去学校谈资助的事,出来时,正好看到一辆来自嘉市中学的校车在尧市第一高校门口停下来。   他主动停下来避让,本想等那校车倒车驶离后马上赶回公司开会。这时,正巧接了一个电话。等接完电话,校车已往边上停好去。一群少男少女如潮水般从他车边经过。他看到了一抹有点眼熟的少女,沉静如水的从一群高中生当中脱颖而出,身边跟着一个酷酷的男同学,那眉眼,也是十分的眼熟。   第一时间里,他就认出了他们,原因在于,他们脖子里各自挂着一颗佛珠。   多年之前,他曾在白海湾的一座寺外地摊上买过三颗珠子,每人一颗,据说佛珠可以压邪气,去灾气。他虽然不信,但还是抵不过某个小丫头的央求,花了一些冤枉钱,买下了那三颗没用的佛珠。   他的那一颗,早已在多年前碎裂,破损,如今只能被收拾在某个角落里,而另两枚,他一直在苦苦寻找,只是人海茫茫,他怎么也找不到。   而那一天,命运的齿轮重新启动,将几道本该平行运行的生命线,再次缠到了一起。   可他却不能认她,只能远远的守望。   “我没留心到!”   时檀也想了想当时的画面,没想到他也会在台下某个角落旁听。   “那时,你的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辩论上面,怎么可能看到边上多了一个人。我走的时候,辩论赛的组织人宫老师宣布你们获胜,掌声如雷。”   的确,那老师是姓宫。   他,就是那个时候留心了她吗?   可那么多的学生,他怎么就注意到她了呢?   好奇怪不是吗?   “祁继,你就这么相信我?”   她想着,一下把话题,从十年之前,拉回到现在。   还好,祁继能力非凡,跟着她的思路,马上回归了当下,一笑而反问。   “为什么不信?”   他当然信。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小白的月份是不足,可他得到她时,她是清清白白的处子之身,这日期,无论怎么算,都不可能是别人的,只可能是他的孩子。何必,孩子长的像他。   “你就不怕我报复,故意整你吗?”   她问的很认真。   他却为之轻轻一笑,那神情无比笃定。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根底线。你不会为了报复而不顾自己心里的原则。重要的是,如果你想整我,就不会急着回来跟我离婚了!”   好吧,的确如此!   这个男人,的确把她看得很透,而她一直一直没有用心去看过他。   “祁继……”   伴着一声轻轻叹息,她叫了声,欲言而又止,这个男人,她该拿他怎么办?   “嗯!”   他应,目光灼灼盯视,却见她又沉默了下来。   “想说什么说啊,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这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可不是。   阳光下,他笑意吟吟,不冷淡,不虚伪,表情还带着纵容之色,会让人觉得那是一种宠爱……   当心底冒出“宠爱”两字时,她忽有点眩晕,这大约是因为突然站到阳光底下的缘故,她扶着杆栏,稳了稳气息,那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   “祁继,你说的没错,小白是需要父亲。”   孩子的欢颜,是金钱买不来的。   想当初,她失尽父母之爱,那会儿,她的心头渴盼,正是如今儿子的心之依恋。   不同的是,那时,她父母俱故,一切既成事实,而回天无力。   而现在,她和祁继都   安在,放下所谓的心结,他们还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足以支撑起孩子心头渴望的世界。   祁继的眸底,因为这件事,而射出异彩,他知道她已软化。   “他同样需要母亲!”   他轻轻的强调:“所以,离婚这件事,我们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了好吗?”   两步跨了过来,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手扶着她的肩,两两对睇时,他说: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骆时檀,从今天起,你能不能从过去走出来,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彼此。没有契约,没有协议,接下去的路,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新旅程!”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一点左右。 ☆、妥协,她说,这是我为小白做的,对于我们这段婚姻最后的补救   一   “新旅程?”   时檀低低念了一句。   “对,新旅程,一起构造一段让你我都觉得舒服的婚姻,其实不会很难。只要有心。”   他说,面前的女人,正用一种清澈的眼神睇望自己,不再像昨天清晨那样愤怒,平心静气的她,显得无比的温驯而美好候。   这样的她,太少见。   他真想将她拥入怀,可又怕吓到了她,只能忍着芑。   “要是……我做不着呢?祁继,我对你有一种排斥心理,我知道,为了小白,我该给我们的婚姻一次机会。只是,我的心,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真的没办法确定,自己可不可以以放下一切去接受这个她一直都在讨厌的男人。   在这件事上,她无法自信,感情不是理智可以驾驭的东西。   祁继看出了她的迷茫。   三十二岁的他,早已不再是毛头小伙子了,他有他自己的一套人生信仰,不会因为她话里的迟疑而生气。   他清楚的知道,那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契机。   而他需要做的是引导她从迷茫中走出一条能令她心安的光明大道出来。   于是他笑了笑,说了这样一番话:   “有人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生活是一种自我挑战的过程。只有不断的挑战,才会有生活的激情。如果你连尝试的都不敢尝试,你就没办法收获,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人生的一种果实。成功可带给人喜悦感满足感,而失败,能教会你坚强,领引你一步一步走向成功。”   时檀细细嚼了嚼:这话,绝对是智慧的。   人生不就如此。   恍惚的,她听到男人又说了一句:   “时檀,我等着你来发现我的好,每个人都有缺点和优点。我不认为我是你想象中那种特别糟糕的人!如果把人比作书,我觉得我这本书,还是耐看的。只要你肯读……”   他这是在推销自己的吗?   像他这样的男人,从来不需要这么做。   只要他愿意,婚姻之外,有太多的选择,那些妙曼的人儿,谁不想搏得他的青睐,为何他要独独留住这段婚姻?   时檀动了动唇角,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张照片:   “你身上全是迷!让人看不透。”   这话,多了几分男女之间的小抱怨,透些点小情调。   他笑笑,显得无比温情,循循善诱的哄她说话:   “哦,比如说呢?”   “我在阮盈玉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张照片!”   她轻轻说。   他敛了敛笑:   “你是不是想问,那一年,我怎么会出现在公园,为你盖毯子?”   “我想知道,我们以前怎么认识的?”   她直视:“照片上的邂逅,不会是初识;第一高中的旁观,也不会是初见,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祁继,是这样的吧……你能坦诚相告吗?”   祁继睇目,没有马上回答。   手机铃声再度很不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又是祁继的。   祁继看了一下,是杰米打电话过来,借这个机会,他转开了身,她没等下去,而是一步一步往塔下走去。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两件不可以讲的秘密,比如她有,而他肯定也有。   这很正常的。   可她一直觉得夫妻之间,应该是坦诚相待的。彼此藏着自己,婚姻就会走向末路。就像《史密斯行动》里的那对杀手夫妻一样:   一见钟情之后的结合会让最初的生活浪漫美好,可如果没有进一步深入的了解,如果没有将自己放开给对方,这种浪漫和美好会在时间的洗刷下渐渐消逝,而生活也会渐渐趋于“一潭死水”,甚至,彼此都不知道日常生活中该如何交流。   而她和他,本就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在这种情况下,若做不到彼此信任,放开彼此的走到对方生活中去,这段婚姻早晚会灭亡。   刚刚,她有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想要掩饰什么的想法。   “时檀……”   等走到塔下时,他已跟了过来,从身后包抄上来,一把牵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步子顿住。   他的手,真暖和。   时檀睇了一眼那只手,抬头看他。   “你刚才那个问题,我现在暂时给不了你回答。”   “理由!”   “事情很复杂……我们一步一步来……”   祁继深深盯着她,有点担忧她会生气。   她没有生气,只是心情,有些沉重。   “好……那就一步一步来……”   他心才微喜,她就接下去说道:   “若是我努力了,还是没感觉,祁继,到时请放了我……但在   tang之前,我会尽其所能,来重新认识你。这是我为小白做的,对于我们这段婚姻最后的补救……”   是的,这是她想了近两个小时之后的结果。   “可,如果我努力了,还是救不了这段婚姻,请把小白留给我。   “祁继,你有别人无法攀比的地位,你的未来,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只要你愿意,孩子你可以有很多。而我,就只有小白。我不想失去他。”   对于爱情,她已经失去了追逐的热情,未来,他能不能打动她的心,重燃她心头的爱火,她无法确定。   祁继看得清楚,想要说明什么,还没来及作回答,小白蹦了出来,一手牵他,一牵拉她,欢喜的叫着:   “谈好没有……走了,走了,我饿了,回家吃饭了……”   其实他们还没彻底谈好,可因为小白的捣乱,这次谈话,接不下去了。   “时檀,你不会给你这样一个机会的!”   除了这一句,他没有再说什么。   关于未来,他会让她明白,不是谁都可以成为祁太太,成为他孩子的母亲的。   有些方面,他对自己要求苛刻。   世界很大,人有千千万,万万千,钱权在手,或可以放纵,或可以享尽齐人之福,但他的心,很小,一旦被占了,就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时檀,你一直不知道,我的爱情,没办法委屈自己,除了你,再无他人可以来代替。   二   2011年3月2日,李澈本来和祁瑛约好见面,祁瑛从来不会迟到,她是一个有时间观念的人,只是这一天,李澈等到晚上八点,祁瑛迟迟没有出现,打她手机,却是一直处于关机状况。这事,让他诧异。   当天夜里,他只能回去自己住的酒店。   第二天一早,他继续打电话给祁瑛,依旧是关机。直到近中午的时候,他才接到祁瑛的电话。   “昨天我被梆架,现在我恐怕不能见你。爸妈给我派了保镖。暂时不让我出祁园。”   李澈难免会惊诧,每日新闻,他必有看,祁氏四小姐被梆一事,何其的严重,怎么媒体就没有一点消息。   他关切了问了几句,发现祁瑛的回答有点含糊其词,似乎想瞒他什么,他没有再多问,道了一声过几天再见,便挂了。   之后,他让助理唐奈去查。后唐奈回报,废集装箱码头曾大量警车出没,所当地一些居民反应,当夜有类似枪声在那个地方响起来。具体发生过什么,现在情况未明。   2011年3月4日,中午他正在酒店通过视频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助理跑进来对他说:   “李总,网络上爆开了一则大新闻,事关祁太太骆时檀……”   当骆时檀牵着孩子笑脸如花的照片出现在眼底,李澈的心头,就像被什么重重击了那么几下。   这天,祁氏没有对外澄清这件事。   2011年3月5日,上午,网上贴出了祁继将在晚上8点开记者招待会的事。   他坐不住了,驱车赶至清风雅苑,看到几十家媒体都围着这座神秘的庄园,都在议论祁太私生子的事。   李澈把车停到了路边,随意走着,观察着这座庄园,围墙上每个地方都通着电网,那么的高,苍蝇都飞不进半只去。他想进去找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就绕到了一条山道上,远望山的高处,有造着一座塔,一阵阵隐隐的呼喊声在回响。   听说这座小山头一早被祁继买下了开发权,现在是这个男人的私人领地。   他慢慢走了过去,却在盘旋而上的山径拐弯处,看到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孩子走了下来。   一片绿荫荫中,男人神俊,女人柔美,幼童可爱,隐隐还有孩子欢快的唱歌声传来……   他的呼吸,在对上骆时檀温静的眸子时,猛得一窒,脑海里,有一些被陈封的记忆,似要喷涌而出……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 ☆、记者发布会,祁继说:我不是神,我是人 (6.16第一更)   众所周知,清风雅苑建成多年,一直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世人只知它是一所豪华庄园,却从来没有闲人有幸进入庄内,一饱眼福,领略人间美景芑。   2011年3月4日,网络曝光了祁太私生子事件,一大波记者,把清风雅苑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他们守候了一天,结果,祁家保持沉默,并没有就此发表申明。苑门一直紧闭。   2011年3月5日下午四点,斜阳晚照之下,雅苑的铁门终于缓缓往两边移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带着四个警卫,出现在大门口,脸上挂着的是一抹得体的微笑。   但凡做媒体工作的,谁不认得这个男人:正是祁总的特助——程航。   于是他们纷拥上去,举着录音话筒,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采访起来:   “请问程先生,关于祁太在外已育私生子一事,是不是真有其事?你一直就是祁先生的代言人,这一次,你是不是也能对这件事,为其发言?”   “请问程先生,祁家什么时候会针对祁太婚内出轨一事作出说明?”   “请问程先生,祁氏的股票,因为祁太私生子一事大跌,请问祁氏有没有相对的应急良策……”   “请问程先生……”   一句句询问,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程航一身的从容淡定,微微一笑后,伸手轻轻一扬,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候:   “各位媒体朋友,大家辛苦了。”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媒体是不能得罪的,必须好好安抚。   他静静的目光环视一周后,含笑说道:   “祁先生让我谢谢大家的关心,因为这件事,大家寸步不离的守在雅苑外,如此敬业,让人感动,为此,祁先生特意在苑里备了晚餐,想请所有媒体朋友入内,先把肚子填饱了,稍后,大约在八点左右,祁先生会现身,就昨天网络上披露的猜测发布记者会。   “但是,有一点,我得在此向所有媒体朋友说明一下,由于祁先生不喜欢自己的私人领域成为别人热议的焦点,所以,入园谢绝所有拍照留念。请各位媒体朋友从现在开始关闭你们手上的电子拍摄设备。记者会后任何发布出来的照片,请别涉及雅苑内景。一经发现,我们将追究法律责任。”   程航的话,再次平添了雅苑的神秘感。   祁家会召开记者会的事,网上早已疯传开,但网上的这则公告并没有说明记者会召开的地点。现在大家听说祁家将在苑内发布记者会,一个都兴奋起来,虽然不能拍照,但比起雅苑,祁太育子事件,更有爆炸性效果,于是所有人,都关了手上的设备,跟着程特助,似潮水一样涌进了这一座神秘的庄园。   程航将他们领到会议区大厅。   五点,有庄上的工作人员为记者们送来的晚餐。   六点,华灯初上,整座庄园被灯光映衬的美仑美奂。   八点,在所有记者焦急的等待中,祁氏总裁、清风雅苑的男主人:祁继,牵着一个俊气不凡的小男生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门开那一刻,一道道闪光灯亮了起来。   祁继穿的是一身手工制黑色西服,小男生着同款小西服,一大一小,皆风度翩翩。   祁继唇角挂着一抹独属他惯有的迷人微笑,小男生面对如狼似虎的记者,面色沉静,脸上扬着一朵笑花,眼珠子似琉璃一般闪烁着迷人的光。   待来到主持台上,祁继抱小男生坐到高凳之上,调了调受话筒,双手撑着桌面,深沉的目光往所有人脸上一掠而过,温温然,随和之中,自有一份锐利于无形中散开:   “大家好,我是祁继……”   祁继巡视一圈之后,清越好听,富有男性魅力的声音,在会议厅上,不疾不慢的回荡起来,本来有点聒噪的人群,马上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聚焦到了这对大小男人身上,心怀诧异者无数:   不是私生子吗?   怎么祁继会牵着人家的手出来?   不过,现在没有人提问,因为祁继在说话。   谁都知道这位金融界的骄子,做事,一向我行我素,面对任何诽闻,都不会现身澄清——关于他的诽闻,此消彼长,更多时候,大家更比较相信那些是娱人的抢关注度的新闻,为新闻而新闻,而不是真实事件的本色报导。   可今天不一样,这是祁继结婚以来,第一次以记者会发布者的身份面对广大媒体,这说明,这绝非是单纯的绯闻事件。   “来自各大媒体的记者朋友们,我在此感谢所有前来关注祁氏的你们,在展开正题之前,我想问一下,你们当中,有多少人已经成家育子?请这些陷在婚姻围城里的朋友,举一下手……”   如沐春风的男中音在厅内传荡,祁继笑容可掬,会让人有一种违和感,其做为祁氏高层的凌厉皆被他深藏了起来。   记者们并不清楚他的意图,但结过婚的人,还是一个个举起了手。   祁继很有兴致的点了人头起来:<   tang   “一个,三个,五个……十二个,十四个……今天到场的一共有四五十位记者,刚刚我数了一下,其中一半已经被婚姻攻陷。   “然后,我又观察了一下,这些被婚姻攻陷的记者朋友,年纪应该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了。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我要观察年纪,提到婚姻?   “这么说吧,年纪往往和我们的行为挂勾。三四十岁这个年纪,属于青年走向中年的黄金期。这个期间,我们的思想渐趋成熟。我们能,也敢于为自己的婚姻行为负责。当然,这不代表生活就会一切如意。   “我们每人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出生,婴儿时期,童年时期,少年时期,青年时期,中年时期,老年时期……   “婴儿时候,我们只管吃喝拉撒,几乎没有记忆,也不会有烦恼;   “童年时期,我们学文识字,开始有自我思维,也开始了为成人而努力;   “少年时期,学习是我们的重中之重,当然,除之此外,我们偶尔还会谈一两段小小的恋爱,那多半是不成熟的,会在生活后续发展中成为永恒的记忆;   “青年时期,我们需要工作,并开始择偶,谈恋爱的谈恋爱,结婚的结婚,都会在这个时期风风火火的拉开序幕……   “当年纪一岁一岁长上去,我们的心性会一日复一日的成熟完善起来,考虑事情会变得有头脑,不再冲动,当然,偶尔也会冲动,谈恋爱的时候,最容易冲动,结婚后呢,还是会有冲动的时刻对吧……   “尤其是和妻子,或是丈夫吵架时,难免会回到少年时期,甚至于是童年时期,争吵过程中的人,无论男女,会变得任性,专横……”   男人以一种愉悦的语气,就像漫天闲扯似的说着,眼底还含着微笑,这样一种态度,能让所有在场的记者,感觉舒服。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再问一下:这一半走在婚姻当中过着最简单的油米盐油酱醋茶的生活的朋友们:   “你们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吗?   “夫妻二人,会不会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磕磕拌拌,吵吵闹闹?   “家里的老婆,会不会因为和老公怄气,而闹别扭,然后老公哄一哄,夫妻又能和好了,然后又开始了平平淡淡的过起属于自己的甜甜蜜蜜的生活了?”   这样几个反问,让某些婚姻中的人露出了会心一笑:婚姻不就是这样的,这绝对是经验之谈……   “生活,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婚姻也是如此,对吧!”   祁继挂着一抹轻盈的浅笑,开始总结:   “幼年,童年,少年,成年,然后,结婚,生子,每个人都会照着这样一个步骤演绎着自己的人生。   “生活更多时候是平淡的。你们每天是为工作家庭忙碌,而我也一样,一样得为工作和家庭忙碌。   “多年之前,我曾做过尧大校庆上的特邀嘉宾,还被人逼着上台作了一番演讲。在那次演讲中,有个孩子很可爱的称我为大神,我笑着请他别这么称呼:什么神不神的,太夸张了。真的很夸张。   “我和跟你们唯一的不同是:工作性质和工作范围。其他方面,我一样得吃喝拉撒睡,会生病,会老死,会有喜怒哀乐。   “把我当神看的人,我得谢谢你们的抬举,可惜我不是神,我是人,是人,就会有人的烦恼。   “打个如方说吧:要是某一天我把老婆惹火了,你们觉得我会有怎样一个下场?”   他用一种类似自我调侃的语气反问着,这是一种自挖隐私以娱人的行为,能在不知不觉中拉近对话双方之间的距离。   “跪搓衣板……”   有记者闷笑着接上话。   当然,这话,调侃色彩很浓,谁能想象祁继跪搓衣板的光景……   所以,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待续!   还有两更!一更在十点左右,一更在十二点左右。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他公开表迹;她说:我和祁继的婚姻,你情我愿 (要看)   祁继也跟着轻轻浅浅一笑,眉目之间多了几分烟火气,此刻的他,的确不再像那高高在上的神,当他自行撤去光环,和大众拉近距离之后,会让人觉得他只是一个寻寻常常的男人,给人以亲切感。   他以手压了压,示意所有人静下来,笑语:   “跪搓衣板,那倒不至于,被赶出房睡沙发那是绝对的。相信所有已婚并且得罪过老婆的男士们应该都会有这样的深刻体会吧……夫妻之间这样的小吵小闹,那是一种正常的生活现象。”   这话,一落地,有人就发出了惊讶一问:   “祁先生,你也会有被祁太赶出房睡的经验?”   “为什么没有?”   祁继笑着反问。   “您的身份,国内没几个人可以跟您比。祁太太就不怕把您得罪了?众所周知,您女朋友众多……都说有钱人不缺女人睡……这里不睡睡那里,您要是被赶出房,自另有藏娇的金屋可睡……”   有人问了这么一个很叼钻的问题。   祁继淡淡一瞟,只是静静一笑,但见他剑锋似的眉那么轻轻一扬,问了一句:   “这位记者,在你看来,婚姻是什么?”   那人回答:“婚姻是男女双方以永久共同生活为目的,以夫妻的权利义务为内容的合法结合!婚姻神圣而不可侵犯,但这更多时候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是一种口号。候”   另有人接上话道:   “对,现今这个社会,由于贫富差异日见加大,为了更好的生活,很多女人会甘于被包~养,很多有钱的男人乐意在婚姻之外养小~三小四小五,凭着丰厚的家底,大量的占用女性资源,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之前已经爆出很多这样的情况:某某大享,家里正宫生子,外头情人育女,两女共一夫,三女共一夫,贵圈内并不少见……”   这位揭露的是一种人人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   有钱就能任性,有钱能养情~妇,有钱就能风~流快活……   有钱的好处,举不胜举,总之,有钱就是大爷……   无论男女,有钱,私生活就不会正常。   所以,没有人会相信祁太太敢得罪祁先生,敢把祁先生往房外赶。这是一种很自然的条件反射性的想法。   这人话音刚落,另有人接上了话:   “请问祁先生,在您心里,在您看来,婚姻又是怎样一种存在?”   偌大的大厅内,因为这一问,再度都静了下来,只有闪光声在闪烁。   大家都在期待从来不回答有关男女问题、个人隐私问题的祁总,会怎么回复这一问——   事实上,这一问,很寻常,那是每个人都会面对的事。   也正因为它的大众化性,所以,越发的容易引人关注。   因为每个人都有八卦心理,当八卦对象是这样一个身缠万贯的商界大亨时,则更能引起所有人的兴趣——两~性问题,一直以来就是一个神秘话题。   祁继再度微微一笑,眼神带着回忆之色,沉吟了一下说:   “这问题,我太太也曾问过我。”   下面某位记者立马接上话问道: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当时,我没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   祁继一笑,很幽默的说道:   “耍酷呗!”   众人发笑,觉得祁先生亲切之余,还是相当风趣的。   “不过今天,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回答一下这位记者朋友的发问。”   沉静如水的声音,自每个记者的心头滑上,他们看到发言台上闪闪发光的男人,微笑着往下说了起来:   “但凡生活在这座城里的人,想必都知道我父亲曾有过一个失败的婚姻,而我则是那个失败婚姻的产物。这样说,好像显得有点不太尊重我父亲。我得申明的是,在此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以为我接下去说的话作一个铺垫。   “我相信因果循环,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缘故在,我从小就有一个想法,将来,要么不婚,一旦结婚,我就要将这段婚姻进行到底。这样一个想法,幼年时候只是萌芽,成年之后,它已在我心里长成撑天大树。   “八年前,我娶下骆家小姐骆时檀,当时,很多人都在猜想我的结婚目的。其中很多人认为我的这个行为,是为了得到祁氏的权杖。   “其实,不是。   “原因最简单不过,我就是看中了我太太,所以才动了娶的念头。要是看不中。就算相处时间再久,我也不会动那个想法。”   这几句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您好,我是新星网的记者,祁先生,据知情人士透露,当年您结婚前,已有女朋友,所以,很多人都认为您是为了利益,而放弃初恋,被迫娶的骆时檀,这似乎和您今天所说有很大出入!”   有人马上发出质疑   tang。   “您好,我是娱乐网的记者,据我们所知,当年您结婚时,祁太骆时檀已经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如果事情真如您所说,您是因为看中骆小姐才有了这段婚姻,那我想问一下:趁着骆家落难强娶,您觉得您这个行为合适吗?”   另有人发出刻薄一问。   在这样一种场合,提出这样一问,无疑是想要让祁继难堪!   祁继淡淡冲那人瞟了一眼过去,没有马上回答,也不太好回答。   若承认是强娶,祁家就会落下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劣形象;若是否认,也许又会有人翻出祁太太年少时的情事旧账,祁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虚作假,恶意愚弄媒体,得罪了一大票,他朝,祁氏就会失去股民的信任,祁氏必将损失惨重。   “骆家是落难,但祁继并没有强娶!”   一个冷静如清泉的声音,突然在大厅内响了起来,众人皆转头往门口望去,一个穿着米白色休闲风衣、脚踩运动鞋的娴静女子,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正是这次绯闻的女主角骆时檀。记者们的闪光灯,马上冲骆时檀闪烁了起来。   祁继怔了一下,没想到妻子会在这个时候现身。之前,她说过,她不想面对媒体,不喜欢站在灯光底下,让所有人拍照。是以,今天的记者会,他没打算让她现身。   但不得不承认,今天,这句话由她来说,更有份量。   骆时檀平静的从过道一步一步走向祁继,没一会儿,站到小白的另一侧。   台下,有人已迫不及待的发问:   “那请问祁太太,八年前,你是不是真的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还有,祁太太,当初,你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嫁给祁先生的?”   “祁太太,关于昨天新闻上所报导的事,你究竟有怎么一个解释?祁先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给我们一个确切的说法,现在,你是不是可以为我们解惑?”   一个个问题,雪片似的飞来……   骆时檀紧紧牵着小白的手,很不喜欢这些过于成人化的追问,污染了小白纯净的心灵,可今天的记者会,他又不得不出席。   她睇了一眼安静的小白,小白回以灿烂一笑。   她又摸了摸孩子的脸,抬头,静若止水的眸光,缓缓在众人脸上移过,最后落到了祁继身上,冲其微一笑,转而面对底下,徐徐说道起来:   “问题,我可以一个一个的回答。   “首先,我再明确说明一句:祁继没有强娶我。我和祁继的婚姻,你情我愿。”   必须这么做。   她必须在小白面前明确自己的态度,以为他树立正确的婚姻观。   重要的是,这本身,也是事实。   “第二件事,高中时候,我的确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但是,请你们别揪着这件事,大作文章。”   她着重强调了最后四字:   “刚刚我先生也已经重点说明了,放下地位和背景,再如何光鲜亮丽的成功人氏,在生活面前,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自然人。每个人都会经历那样几个人生阶段。   “试问,谁没一个年少时?   “再问,又有几人会在初恋时候牵手成功,就此相亲相爱一辈子的?   “婚姻是一个不断磨合的过程。   “谁的婚姻没有一点吵吵闹闹?   “谁家俩口子,能做到天天如胶似漆,亲亲我我?   “我先生刚刚说了那么多,只想表明一件事,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我也只是一个寻寻常常的女人罢了,请用平常心来看待我们,任何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面对生活时,难免会有一些不成熟的行为发生。   “就比如说,初中时,高中时,谈几场看似很认真的恋爱,事过多年之后,你再回头看你曾经留下的足迹,你会不禁感慨,年少轻狂,真是憨傻。   “生活的节奏是不断向前走。而我们在这前进的过程中,会不断剥离我们青涩的外衣。   “步入婚姻当中的我和祁先生,只是普通夫妻,偶尔吵嘴斗气,甚至于一怒之下,离家,那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有争吵,才有和好。生活都是如此在过。”   “第三件事,就是关于昨天新闻上的报导。这是我和我先生必须出面澄清的事,因为事关孩子,必须认真对待……”   说到这里,她将身边的孩子往前轻轻一推,让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到他身上。   她呢,顿了一下,才声音温静的继续说道:   “这是我儿子,小名:小白,但同时,他也是祁继的儿子……是祁家的子孙……   “各位记者朋友们,新闻的特质,是必须具有真实性,娱乐新闻,虽志在娱人,可当你们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故意误导观者心理时,等待你们的也许将是各种法律责任。对于这一次某个娱记的胡乱报导行为,除非   他肯公开在媒体上道歉,否则,我和我先生将保有诉之法律的权力……”   这两句话,一字一句,咬字精准,清晰有力,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小觑的气势,清冷的目光,更是咄咄逼人。   话音落下后,有人在道:果然如此;有人在遗憾,这样一个结果,真是叫人扫兴;有人更是惊疑发问:   “既是婚生子,为什么祁家从来没有向外公布。”   站于高台之上的祁继,沉寂的眸子,若中秋之月光,明明晃晃,滟滟生华,自妻子淡眉之间掠过,而静静接上话:   “祁家信佛,佛说,稚子命中有劫,需深藏养育六年方能避难消灾。我们夫妻爱子情切,不向外界告知,那也是我们的人~权自由,个人选择。不日之前,我太太自国外归来,因和我拌嘴,而负气住在外头,却被人误拍上报。这一次我妻儿归来,本就想广宴宾客,公之于众,结果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曝光于世人面前,我们也颇为无奈……”   就这样,一场私生子绯闻事件,被被俩夫妻同心协力携手化解了……   祁继欣慰的同时,也明白,他的婚姻危机,并没有就此完全解除……   ……   彼时,尧市的另一个地方,一个名叫米芳菲的女人,因为媒体的报导,气绿了脸:   祁继,你会为你的欺瞒行为付出代价的!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二点左右。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诚意,他问,正常夫妻晚上应该怎么睡觉?   2011年3月4日,祁氏的股价,因为祁氏总裁夫人疑似外遇的绯闻中跌停。   这一天,尧市的各大媒体的记者纷拥于清风雅苑门口。   2011年3月5日,迫于媒体的压力,祁家的记者发布在雅苑召开芑。   这一天,祁继携其婚后从未现身的太太一起出席了记者会,二人力证,传说中的私生子,其实是正常的婚生子候。   这一天,祁继那一番:“我不是神”论,被整理了出来,晚上十点,曝光于网络,一个小时之内,被千万网民转载点赞,曾经认为祁继是花花贵少的网民,一个个都对其大大改观,都在那里力顶:   “祁大总裁,男人就该那样,出淤泥而不染,我们挺你……咱不做渣男,咱要做暖男……”   这一天,各大网站上,祁继一家三口唯美合照被曝光:帅气的小绅士,被英气逼人的男人和温静婉约的女人牵着,父母怜爱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孩子灿烂而笑,仰望的小脸上闪烁暖光……照片惊现于世后,国民都大赞:这一家三口,太完美了。   这一天,有不少祁继的女性祟拜者,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祁大总裁就这样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给占有了,她们没希望了。   这一天,记者会后,整个网络有如原子弹爆炸,带起了一股祁大神热……   这一天,骆时檀这三个字,彻彻底底被全国各阶层民众所津津乐道。   这一天,陌澜哭得唏哩哗啦:不甘心啊,她怎么甘心让这个不干不净,没有道德底线的女人,就这么坐稳了祁太之位。   这一天,米芳菲在气恨夹加。   这一天,李澈在黯然神伤。   这一天的夜里,雅苑之内,楼台之上,事件的主人公骆时檀,怀抱另一个小主人公小白,哦,不现在应该称之为祁唯一,睡觉。   这房间本来是三楼上的客房,但现在,它已被人用最快的速度改造成了儿童房,并且和还和影音室连接了起来,和主卧套房紧密的形成一体。   时檀没有看新闻,也不关注网络,不管外面的世界,现在闹的有多沸沸扬扬,都与她无关,她在记者会后,做了这么几件事:   1,带儿子离开,上楼,给儿子洗澡。   2,接了一个电话。   3,陪儿子睡觉,读睡前故事。   一如平常。   十一点,小白在她怀里睡了过去,她呆呆的看着儿子纯真的睡颜,想着刚刚在回主屋时,拉着她和祁继手的小白问的那句话:“妈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爸爸的孩子了,那你还会离婚吗?”   园内的灯火通明,可以让他们很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这一刻,祁继不说话,目光一转,睇上被问之人。   时檀的脸色寂寂,沉默了一小会儿:   “不离了!”   那一刻,小白欢呼雀跃,疯也似的在园子里奔跑,最后又绕到这对夫妻面前,一双小手,勾住了父母的大腿……   孩子如愿如偿,喜出望外!   她呢,心头一片沉静。   无论她如何算计,终还是算不过命运——   那就只能,最后努力一把,为这段婚姻留一个回旋的余地。   此刻,小白睡的很香,甚至还打起了小鼾。   她坐起,离开,往四楼上的平台而去,临风立,寒意重重袭来,她抱臂望着这座庄园,偶有一两处路灯在夜色里发着白色的光,偶有警卫手执电筒,在巡逻,保护着这座神秘的庄园……   恍惚的,她起中午回园的小路上,李澈突然乍现,她和他目光相接,感受到了他眼底灼灼之光。那酷似以淳的容貌,揪痛着她的心。   僵立的时候,她有感觉到祁继在瞟望她,正在等待她的反应。   那么,她又该有怎么样的反应呢?   她想了又想:   就算他就是慕以淳又如何?   法律上,她是祁继的妻子,实际上,她更是祁继的妻子,小白就在眼前,他们三个才是一个完整体。   tang>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是以淳,他们也肯定是回不到从前了。   “人体的细胞会新陈代谢,每三个月会替换一次,随着旧细胞的死去,新细胞华丽诞生。由于不同细胞代谢的时间和间隔的不同,将一身细胞全部换掉,需要七年。也就是说,在生理上,我们每七年就是另外一个人。你就是你,但你也不是你了。”   这句话,她是偶尔间从网络上看到的。   是的,她和以淳之间,横着跨不过去的七年。   七年后,感觉会变,心会变,想法会变。   七年后,她已一个孩子的母亲,而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他没有叫住她。   她也没有再失常的扑上去,理智是不会允许她再犯这样的错的。   “爸爸,那人是谁?”   小白曾轻轻问过祁继。   祁继淡淡道:“那是你祁瑛姑姑的未婚夫!”   最后三个字,他咬的格外的有力量。   话里的意思,她明白:他们之间的角色早已定位。   “哦,原来是未来的姑丈!”   那一刻,她看到他转身离开,连招呼都没打一下。   她不知道他来这里是什么意思,没叫住他,没那立场。关于他是不是慕以淳这个问题,不是她当下该去解决的事。   ……   那一幕幕,在脑海回放。   时檀扯了扯唇角,笑意带着讥嘲,大口的白气,被呼出,而后被消逝浓浓夜色里。   “回房去吧!外头人,你感冒还没好!”   悄无声息,她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到来,可等到察觉时,他已经站在身边,一件衣裳披到了她身上。   她拢了拢,道了一声:“谢谢!”   “夫妻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他说。   是的,他们是夫妻。   她低下了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样一层关系,心理上绝对是有障碍的。   她不太想和这个男人独处,可以后,她却会有很多时间和他相处,想想,就有点慌。   “我,回房了!”   转身,衣角翻卷,他似在后面静立了一会儿,随即跟了上来,隔着七八步远的距离,她走她的,他走他的,似乎没有交集,可目的地却是一个。只是进了主卧后,她却往影音间走去了。   祁继顿住了步子,静静的叫住她:   “时檀,这就是你对我们婚姻的诚意吗?”   她要去和儿子睡,而他看出来了。   进去的步子,僵住。   “正常的夫妻晚上应该怎么睡觉,你应该很清楚吧!时檀,到现在,你还是想继续和我分房分床么?”   男人跨到她面前,目光深亮:   “回我们房睡,从今晚起,这是我们新的开始!”   她想逃,整个人紧张起来。   “祁继……”   淡淡的,脸孔浮现几丝不自在的红晕。   “害羞,还是,害怕?”   男人的目光,灼灼然,那么的滚烫,似乎能把她烧起来   女人咬唇:“我……”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怕我的话,大可不必!如果是害羞,倒是让人喜欢的,不过,你应该明白,夫妻同床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去洗澡……你自己想想……”   祁继扔下一句话,从她面前走开。   时檀呆住,心头不断的在挣扎。   一个在说:为了小白,你得回房睡。小白那么敏感,知道你们夫妻关系还是这么的僵化,他又会担忧了。   一个在说:不能回房睡,你怎么能忍受得了睡在他身边。   一个在说:必须回房睡,既然你已经认同这段婚姻,那就得为挽回这段关系作出你小小的牺牲   。   一个在说:绝对不能回房睡,男人是肉食动物,要是他色性再度大发,请问你到底是从还是不从?从,你受得了?不从,你想和他大打一场吗?   ……   最后,时檀还是回了房,心,是乱的,她不确定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待续!   明天见!   ……………………………………   ……………………………………   PS: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清晨,他耍赖皮,说:现在我想吻你   一   房内,灯光流动,温馨感十足,祁继可能还在洗澡,时檀换了睡衣,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爬上了床,暖暖的被子,带给她一阵阵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他出了浴室,却没有走过来,脚步在附近轻轻顿时了一下,而后轻轻出去,似乎是在接电话,后来声音没有了,他没有再回房。   他这是想把房间留给她吗?   正当她昏昏欲睡时,身边一沉,她一惊,差点惊坐起来候。   这样一个反应,令祁继眉一拧:   “睡觉!你紧张什么?芑”   时檀用被子盖着半张脸,见他神情淡淡,又说了这么一句:   “我承认我不祟尚禁欲,但现在,我不会来碰你。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他钻了进来,关了灯,仰卧,双手规规距距的放在自己的腹部。   时檀捧着乱跳的心,转头也关了床头灯,侧睡。   大大的床上,两个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可以睡一个孩子。   两个人各睡各的,谁也没吵谁?   零辰三点多,时檀已睡沉,祁继没有。   他又失眠了。   应该说,他一直就没睡着。   属于她的女性幽香,在鼻间若有似无的萦绕,他的心,在蠢蠢欲动。   同床共枕,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这根本就是在折磨他——他该离她远远的才好。   亮起一盏小灯,拉近彼此的距离,就这样睇望不语。   事隔这么多年,他们又重新睡到了同一张床上,还真是不容易……他不能把她再吓到,所以,只能看,不能碰。   他无奈一笑,低头,在她唇上,小心的啄了一下。   终于能一亲芳泽,至于“性”福问题的实现,恐怕还得熬上一段时间!   唉,做丈夫做到他这份上,也委实是有点凄惨了……   二   清晨,时檀在生理时钟的作用下醒来,房内很暗,她动了动,然后碰到一只手正搂着她的腰,另有温温的鼻息扑到她脸上,她往床边摸到了开关,打亮了灯,男人安静的睡颜呈现在枕边,离她不过是几寸的距离。   她呆了一下,脸上一阵异样的烫灼感翻上来:他那条腿还压住了她的,怪不得她刚刚做梦被山压得逃不开。   一想到,他们正以一种无比亲密的姿态,睡在一起,时檀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全冒了出来。   她想悄悄的把自己抽出来,可轻轻一动,他完全把她搂在了进去,她的唇还沾到了她的脖子之上,一阵男子的气味直逼入鼻子,刺激着她的大脑。她的手抵到了他的胸口,摸到了那有很型的胸肌,非常的硬实,而且滚烫。   对的,他的衣领敞开着,她的手,和他的肉,来了一个没亲密接触。   下一刻,她娇小的身子整个被他的怀抱包住。   想推,却被抱得更紧!   她一下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醒着,且故意在揩她油:   “祁继!”   她咬牙,抬头,见他双眼紧闭,唇线上勾着迷死人的知弧。   “嗯?”   男人答应了,声音带着睡醒的沙哑:   “别吵,睡觉!困!”   “……”   时檀终于知道儿子早上起床爱赖床像谁了,这父子俩简直如出一辙啊……   “放开我!”   她没好气的叫。   心鼓鼓的狂跳起来。   她和他虽是夫妻,可这么零距离的接触,却是屈指可数,且每一次都不怎么愉快——她的排斥心理,是一种本能的自然反应。   唉,理智上能接受,心里上,有点忍受不了,身体上,更是在抗拒——虽然过去了七年,可那些不好的经验,会因为彼此之间的亲近而无比深刻的被回忆起来。   “还早,再睡一睡!今天周日……”   “你再不放,我可不客气了……”   她几乎快横眉竖目了。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清亮的眼神,带着隐隐的笑意:   “害羞?”   “……”   “别害羞……夫妻抱抱很正常!”   “……”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害羞了。   她只是不喜欢被他抱。   可恶,这家伙故意在屈解。   “祁继……”   突然,他伸过手,扶着她的后脑,往他那边一拉,捧住了她的脸:“老婆,抛开一切旧事旧怨,今天是我们新生活的第一天,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点什么,让我有点安全感,以显示你的诚意。”   时檀的头皮,因为“老婆”两个,狠狠紧了一下,又因为他话里的暧昧,而心砰砰乱跳了一下。   诚意?   又是诚意!   tang>   这家伙现在这是想拿这词儿,吃定她了是不是?   他的气息,就在咫尺处拂动着,她忍着推开冲动,努力保持冷静:   “你还想要怎样的诚意?我已经和你睡一处了!”   语气隐隐有抱怨之意。   祁继微笑,不知不觉又靠近了一点,目光灼灼看着那好看的唇片:   “一个早安吻!”   “……”   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之后,她的脸孔慢慢翻起红潮,没有回答,想逃,想推开他,可惜所有力量却被他全部收住。   “不准逃避!”   他低笑,将她的尴尬收入眼去。   “我们吻过的……新婚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对的,他们吻过的,新婚蜜月时,他的确有吻过她几次——很强势的吻过,她只能被迫接受——也曾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而事后,他笑吟吟的欣赏她脸红的模样。   她无法对视他的目光。   “现在我想吻你……”   他厚颜无耻的要求着。   “不行!”   一缕阳光从半掩的窗帘外照射进来,正好落在他们脸孔上,照亮了他们的脸膛,她似羞似恼,微有无措,他似笑非笑,兴趣十足。而淡紫的床具,更是衬得女人无比的娇美,男人无比的性~感……   “为什么不行?”   “我……我……没心理准备!你得让我……唔……”   男人一点也不君子,就在她搜肠刮肚的想理由时,凑过去,双手扶脸,衔住了她的唇。   柔软感,毫无预兆的袭来,她有点惊呆,一时忘了反抗。   事实上,他也没给她时间来反抗,蜻蜒点水式的一吻,速度很快很快。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心理准备!”   他扬着笑,支着头看,一脸全是狡猾之色。   大奸商啊!   人家是大奸商,她怎么算计得过大奸商?   她咬了咬唇,只觉得脸上***辣起来。   气啊!   恼啊!   最后,却只能自我安慰了一句:   算了,不和他斤斤计较,吻就吻了吧……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   她想起床,不和这个危险份子待一处了……   谁知他又凑了过来……   “换你了……”   “什么?”   她不由得又一呆。   “礼尚往来!”   “……”   他这是要她吻他?   她顿时瞪大了眼。   “夫妻之间的吻,是和谐生活的一个良好表现……”   他跟她讲道理,带着某种诱惑的味道。   她干笑:“祁继,你,别玩了行不行?你明知道我现在……”   这辈子,除了以淳,她还没吻过其他男人。   让她吻,太太太太太太太为难她了……   “你该试着走出第一步,要不然你永远会不习惯……”   心理上的障碍,一定得破除。   可她做不出来,硬着头皮说道:   “祁继,我们……慢慢来……”   “已经够慢了,结婚八年,你从来没吻过我……”   “祁继……”   “你要是不吻,今天我们谁也别想起床……”   “……”   她快目瞪口呆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赖皮啊……   “骆时檀,夫妻义务这件事上,我可以遵重你的意思,但其他方面,你应该努力调整自己的心理,尽快融入到你是我女人这个角色当中来。如果你连最基础的吻都不肯,那我是不是该重新定位我对你的态度?还是,你想逼我对你做全套?”   什么情况?   他又想用强吗?   待续!   下一章在十一点左右。   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 ☆、大吉大利新一天,他们的关系有了跨越性的改变 (很温馨)   一   她的汗毛一下全竖了起来,只因他的眼神也跟着变得深沉起来。   “祁继,你答应过的,现在不会……要求我的……”   这样的对峙太让人没安全感。   躲无处躲,那就只能不躲,可语气里的紧张感还是表现了出来候。   这种紧张,令祁继颇感无奈,忽然,他意识到自己有点操之过及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莫名的叹了一声,无他,实在是发现自己可怜的要死,想要一个早安吻,还能把气氛闹得这样的剑拔弩张芑。   “男人也是要哄的,你不知道吗?你要是吝啬的一点也不肯付出,让我情何以堪。付出是要双方面的。骆时檀,你真是没良心没到成习惯了……”   他缓下了语气,也松开了手:   “算了,不闹你了,不吻就不吻……”   以后一定加倍索回。   这样的自我安慰,没用,他挺挫败,语气难免带进了失落感。   时檀飞快的坐起,想躲,却因为他的话,身体一僵,有点心虚了:付出的确是双方面的,她也的确放不开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事态发展急转直下,她的心情,哪能这么容易被调整过来。   她想了想,瞄了一瞄枕边的男人,正闭眼,从那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和小白的轮廓极像。   只要一想到小白,她就心软——说好的,要为小白努力靠近彼此的,逃或是避,都是对他们这段脆弱婚姻的一种伤害……   好吧!   那就不逃不避,正面面对他们的婚姻。   她一咬,心一狠,就凑了过去,极快的往他唇上印下一吻。却在撤离时被他给逮住:   男人速迅睁眼,眸带惊喜,并泛开笑容,十分欢喜的样子——而她,是满脸尴尬。   “放开!”   她有点恼羞成怒。   他却不肯,手上一用力,就把她拖了过去,双手牢牢扣住她细致的软腰:   “吻的很敷衍!”   “……”   这人怎么这么挑三拣四,不,他根本就是在得寸进尺。   啧,真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祁继,你再这样为难人,我真不客气了……唔……”   一只本来扣着她腰的大手,突然占领了她的后脑勺,那么轻轻一按,她的唇,就一下压到了他的唇上……可恶的男人就此咬住了她的唇片。   柔软的摩挲之后,他侵入,热烈的缠住,抢夺掉她嘴里的氧气……   呼吸不顺,她双手抵在他胸口,四目相望,只看到他的眼神越来越热,箍着他腰的手也越来越烫……慢慢的移动,所到之处,都像被铁烙烫过一样。   那强大的热量,传递过来,烧得她头晕脑胀。   想推,好像不合适,想迎合,双觉得委屈。   正矛盾,他已反身压住她,加重了这个吻……   时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者,在不断的往水下沉去,快要没顶,快没法呼吸,她只能攀着他……   后来的事,发生的很快,很快。   明明说好的,只是一个早安吻,可当她回过神时,已失了阵地: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也没给她任何心理准备,就在一个热吻之后自然而然的融入。   她想叫停已经来不及……   好吧,好吧……那就这样吧……   也只能是这样了……   不过,这一次,他很温柔,硬是逼出了她身体里的本能渴望,在被她卷进情~欲的旋涡之后,逼着她尖叫了出来,他却在笑……   真是难堪,真是可耻……   原来没情爱,身体还是能感受到快感……   事后,她闭眼,心情复杂,不愿面对,并任由他有力的抱着,吻在她耳边细密的落下,轻笑传进耳朵来:   “睁眼看我。别不好意思。”   她想怒,又好像没立场怒,也是自己放任的结果吧……怨得了谁?   “你言而无信!”   她推开他,扶着被子,掩着光~裸的身子坐起,想找自己的衣服。   他靠在那里: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笑容有点坏:   “一切水到渠成。我没必要墨守陈规。”   什么水到渠成,明明是他在使诈。   哼,不理他了。   她闭嘴,不和奸商讲道理。太伶牙利齿。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把衣服,还我……”   那件睡裙,被他压在身边,她拉了拉。   “先别急着走……”   长臂一捞,她滚进了他怀里。   男人吐着气,在她耳边说:   “再一次……”   她立马惊瞪起眼:“色坯,你到底有完没完……”   狠狠把人一   tang推,她裹着被子,狂奔下床,火烧屁股似的往浴室奔去,身后,男人在大笑,似乎是在笑她胆小……   砰,她把门合上,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抚着发烫的脸孔,赫然看到镜子里的女人,是满面羞与恼……   唉,她竟然又和他有了这样纠缠不清的关系了……   她狠狠咬了一下唇,算了算自己的生理期,一时不记得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没用套,她甚至还能感受到有什么在溢出来……待会儿,得去买药吃……不能再有意外发生了……   二   时檀洗了一个澡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身上就裹着一层浴巾,还好,他不在房里。   她嘘了一口气,绕进更衣室,换好衣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去找吹风机把头发吹干,重新回到浴室,才找到电吹风,他却忽然冒了出来,脸上全是大大的笑容。   她想忽略他的存在,可他不让,伸手,将电吹风接了过去,给她吹起头发。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滑动,柔软的发,被他抚顺。   她没拒绝,能在他的言行间感受到一种怜爱,心却在纠结。   一下子,他们的关系,好像改变不少!   “好了!”   他低低说。   她用手摸了摸还发烫的发,想出去,腰却被他勾住,并被拉了回去:唇,被咬。   她一瞪,却迎来他一笑。   “情难自禁!”   他说。   她抚唇,夺路而出。   倚门,他微笑,今天,真是跨了一大步,大吉大利啊……   哎呀呀,真好!   脑海又恶补了之前的过程:浅浅尝了一次,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枣,完了是意犹味尽……   嗯,不尽兴,太不尽兴……   他怔怔发笑,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遂了他的意的……   三   祁继从浴室出来时,就听得了客厅那边有孩子的笑声响着,女人在轻轻斥他胡闹。   等他过去,他们已经手牵手走出房门去。   他一边扣扣子,一边的弯唇,那笑意挂在高高扬起的唇角,心里似被蜜给浇灌了一样,丝丝缕缕全是腻死人的甜味。   下楼,走到最后一个楼梯阶,一道影子闪了过来,一把扑住了他:“老爸,早安……”   嫩嫩的声音,无比响亮的钻进祁继的耳膜。   老爸?   嗯,多动听的一个词汇。   现在,他最想听到的一个词是“老公”。   他叫她老婆,她就该叫他老公,这样才像夫妻,对吧……   隔得不远,时檀在餐厅帮忙摆早餐,大客厅内,骆老爷子正咧开嘴笑,而他膝下,更有稚子相缠,家的味道,无比浓烈的传送到他心头。   他一把将小家伙托起,在空中甩了一圈,引得孩子一阵尖叫,却又咯咯而笑,那笑声引来了时檀的回眸凝睇。   时檀望着白衬衫的男人,和小小顽童玩成一团,想到以前在英国那一个个母子一直度过的清晨,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多了一个男人,一个父亲,这个家,彻底不一样了……   “爷爷,早安!”   祁继把孩子放下后,喊了一声,声音无比的愉快。   “早安……”   骆厚予笑眯眯的。   “可以吃早餐了!”   时檀在那里喊了一声,解下了身上的围兜:   “小白,过来洗手!”   “好嘞,马上到……”   小白撒腿跑了过去。   祁继环视一周:   这个冷清的华屋,终于像家了。   他跟了过去,挤到小白另一边,也洗起手。   洗到一半,见她要走,忽就往女人唇上偷吻了一下。   这一下,惹笑了小白,也惹羞了她……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不笑,这是好事:夫妻之欢,是婚姻生活的根基   一   2011年3月6日,周日,风波已过,一切似乎回归了平静,清风雅苑,这座清幽的庄园内,一阵阵笑声传荡开,男主人祁先生脸上也泛开笑颜。这笑颜,是明媚的。   所有和祁先生有过接触的人,都发现,今天的他,心情格外的愉快,整个人如沐春风。   早餐的时候,文姨看到祁先生在洗手台前偷亲祁太太,那一刻,男人眼底全是柔情蜜意,惹得小娃娃掩嘴笑,祁太太却择路而逃,回眸和她对上眼时,脸上有可疑的红潮浮现。   文姨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但这一刻,看到祁先生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竟也忍不住一阵臊然候。   这是陷入爱情的表现。   祁先生绯闻虽多,但那些绯闻照上给人的亲密感,多半是角度问题形成的,至今为止,还没有亲吻照现于世。这座庄园落成多年,祁先生也从来没有带绯闻女友回来过。可见外头的那些,都不能当真芑。   之前,都说祁先生心里藏着一个女人,那人就是祁先生的初恋情人米家二小姐米菲芳。米菲芳出国八年,祁先生八年放逐祁太八年,大家都认为这里头肯定是有联系的。谁知原来祁先生已爱上别人。   文姨觉得,祁先生对祁太用情很深,那自然流露的柔情,可以证明,在祁太跟前,他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所以,她相信,以后,这样的亲爱场面,肯定会变成常态。   感受到祁先这种情绪变化的还有程航。   餐后,程航来向他汇报一些急待解决的事,就在客厅里,祁先生手上拿着文件,眼睛盯着那些数据,可心思呢,完全没在资料上。   他说了好一会儿,甚至故意说错一组数据,老板都没有吭一下,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问:   “Boss,您有在听我说吗?”   “没!”   某人脸不红气不喘,合上文件夹,还眨了眨眼,很无辜的样子:   “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   真是够厚脸皮的啊!   程航有点无语,无力而笑,看到祁先生的目光透过落地窗落聚焦要在某一处:祁太太正扶着骆厚予闲逛,而小白牵着那条小卷毛在遛达。   “Boss……”   他想提醒老板认真点。   “小程,今天是周末对吧!”祁继打断。   程航点头。   “以后周六周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别来找我谈公事。有什么事周一再讨论。就这样吧!”   他把资料拍到他怀里,笑的飞眉色舞:   “钱是赚不光的。事情是忙不完的。你呢,也老大不小了,把时间空下来,找个女人谈个恋爱,组建一个家庭也是很重要的。下去吧……今天休息天,休息天,就该晒晒太阳,喝喝茶。听这些数据,多无趣。”   他拍拍他的肩,往外去。   程航扯扯唇角,想叫住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这么做,眼底有了沉思之色:   昨晚上发生什么事了,让祁先生竟如此高兴。都无心公事了。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难道是攻下了?   他琢磨了一下,一笑:   有可能!   要不然,这位的骨子怎么会这么轻,简直乐的要飘起来了。   嗯,他看着有点艳羡——谈恋爱,先生终于守到了他的春天,他的确也该去拐个丫头来玩玩了……要不然,也太形单影只了。   找谁呢?   他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想,有个小模样跳了进来。   他看了看手表,却突然想到还有一个策划要做!   还是,等完事了,再考虑其他吧……   那小丫头这几天避他远远的,好像有点不太好玩了。   嗯,等做完这策划,再找她去。   二   时檀在园中漫步,在明媚的阳光底下,扶着爷爷欣赏着绮丽园景,不远处,小白追逐着一只白色长毛狗在奔跑,一阵阵笑声传来。一会儿,他又跑过来,拉上爷爷,一起走。爷爷乐呵乐呵的,可高兴了。   时檀从来没见过骆厚予这么开心过。   刚刚老头还在说:“你爸要是还活着,看到小白,一定会很高兴……多好看的一个孩子。檀檀啊,等有空,一定得带小白去你爸跟前叩个头啊……你爸在地下肯定会很欣慰的。”   当然是要去的,要不是骆叔,也就没了今天的她。骆叔与她,有再造之恩。   她找了一个石椅,裹着身上的披肩,静坐,唇还有些疼,身上也有一点隐隐的不适。   抚了抚嘴,不知怎么就又想到了清晨那一场疾风骤雨式的男欢女爱,很不甘心。可偏偏,偏偏自己是有感觉的……   她不愿多想,无奈它就是如影随形的影响着她的情绪。   成年男女   tang之间的性~需求,就像一日三餐一样的正常。   成年男性会有这方面的强烈需要,成年女性也会有。   只是这些年,她一直压抑着。而他,应该不会少了那方面的伴侣。这人是个***高手,所以,她的身体轻易就被他控制了。   一想到,曾有其他很多女人和他有过那样的事,她会很不舒服。   不想不想。   她不愿想。   手机响了起来。   时檀拿起来看,是方桦的电话。   她以拇指轻轻一划,放在耳边,先不语。   静默了那么几秒钟后,那边传来问话。   “还在生我的气呐?一声不响,这是想用无声的抗意向我表示愤慨是不是?”   方桦语中带笑的问。   电话彼端,她正在等的士,虽然是周日,但她还是得去刑侦队。关于昨天的事,整个尧市现在闹的那是沸沸扬扬,对于祁继夫妻,有人祝福,有人艳羡,有人攻击,有人叹息……   现在的骆时檀,一下子成为了国内的风云人物,刑侦队那边的人,前天儿,一个个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安妮是祁继的老婆?一个个乍舌,一个个觉得不可思议。   “本来是有点气,不过现在,不气了!!”   时檀抚了抚小腹,想着该出去一趟,必须买药。   “我算是看穿了,这件事,没有你,还是会发生。”   嗯,她的看法还是很理智的。   方桦又笑笑,她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记她仇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在里头呢……不过在之前,她还是有点担忧的,现在总算是重重松了一口气了。   “你在发布会上的说话,我有看了。时檀,婚不打算离了对吧……”   这一问,令时檀的笑容,一下涩然。   信誓旦旦的要来离婚,结果,没几天时间,计划彻底落汤,还被他睡了……   “我……”   清了一下喉咙,她说:   “我没办法把话说的这么满。只能说看情况而定……”   抬头,一朵云纱在当头悠悠飘着荡着。计划永远会被现实因素改变。   “方,我……我今天早上……和他……和他……”   她吞吐着,不知道要怎么说。   “怎么了?”   那边方桦诧异,这样说话,真是少见。   “我和他……上床了!”   她叹息说。   那边,方桦先一楞,而后扑哧笑了:   “祁先生动作倒是真快!”   “停,不许笑了!”   脸上一阵烫。   “好好好,不笑,不笑。这是好事不是吗?夫妻之欢,是婚姻生活的根基,年轻的时候,少不了它。挺好。”   方桦觉得能跨出这一步,挺好。   “我浑身不自在。我居然……这么快和他……”   她扶额。   “多练习几次就习惯了!”   方桦低笑怂恿。   时檀:“……”   方桦对这个话题,兴趣很浓,马上又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人家祁先生,这一次的表现,有让你满意吗?来来来,说说看……技术差的话,就得改进!夫妻生活和不和谐很重点……两个人都满意才好……”   时檀顿时一脸黑线,悻悻咬牙:   “方,你要是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定掐你……”   方桦乐了:“哈,你在害羞。”   是,她是在不好意思。   而且,她就是有点难以接受他在这方面取悦了她这个事实,害她现在都不敢面对他,自我感觉,很丢人,也很沮丧……   夫妻之欢,是婚姻生活的根基,但没有感情的欢爱,算什么?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一点左右!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以后的生活模式:亲亲我我,恩恩爱爱直到老   一   在这件事上,她难以在其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来说服自己释怀,明明很正常,她却觉得别扭的一踏糊涂。对于这个男人的感觉,一下也古怪起来:   “方,我和他之间有着天与地的距离,那距离,要是没办法拉近的话,迟早还得散伙。不管昨天我说了什么话,也不管今天我们没有没睡了,未来是不可预测的,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听了这句话,方桦的脑海,反复的浮现起昨夜看到的那张全家福,直觉,他们肯定会来电,祁继那家伙,守护了时檀这么多年,如今又知道他俩育有一子,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放手了。至于他会以怎样一种方式去搞定他的老婆。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了。   关于祁继就是景旭的事,她现在不打算告诉时檀,她认为,以这丫头的心思,只要想用心在婚姻上,早晚她能自己发现——与其由别人告之,不如由自己亲自查实……不管是怒还是气,还是感动,还是惊喜,情绪的体现会更为的强烈候。   “放开自己,你就会有收获。檀,记住,他是你丈夫。用心去经营,会有你们的春天的。”   那边,方桦又叮嘱了一句芑:   “这几天你就别来刑侦队了,避避风头。”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终于挂了。   时檀静坐,不愿再想她和祁继的事,转而琢磨起案子,那个裘于,现在会在哪里呢?然后不免又想到了李澈,由李澈,又想到了以淳那个案子……这两件事情之间的联系,她也要去查个明白的。   唉,她要查的事那么的多,让她待在这里晒太阳,怎么行呢?   正想着,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祁继打的。   她迟疑了一下才接通。   “在哪?”   他问,声音温和悦耳,会让人忍不住想起亲密时他在耳畔的的情话——那时,他叫她小坏蛋……明明是他在使坏好不好,在床第之间,硬是将她逼得失了常态……现在,她听到他的声音,身上就起栗子。   这种反应,太敏感了。   所以,她存心想避着他,偏偏他缠得越发厉害,真是叫人头疼。   “在外头走走!”   “哪个位置?我过来找你!”   “你……能不能让我静静?”   她气闷了。   “干什么发火?语气还那么冲?”   对的,她的态度不太好。   没办法,心态调整不过来。   “行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一片矮灌林外,一身姿俊拔的男人徐步而来,白衬衫黑西裤,灰色V领毛衣,没打领带,一身的随意,依旧是贵族气十足。   人的气质,千金难买。   金色的阳光,将他衬得那么的风度不凡,养眼是必然的。只是她不想承认。   女人长的好看,就会招蜂引蝶,男人长的好看,更能招蝶引蜂,如果这个男人,还是一个钻石男,那越发不得了……   哎呀呀,她想哪去了?   挂了电话,她吸气再吸气,一再的告诉自己,平心静气,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别那么在意……   二   祁继来到她身边,俊脸上微含笑,这女人刚刚看他的眼神有点怪,也不知这脑瓜里在啄磨什么,转眼就又移开了视线。一副故意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想来是还有一点恼。   她恼,他就陪笑,一定不让她摆坏脸色出来。   他坐下,和她一起面对那池被春水吹皱的清水,不远处,小白正和那只小狗狗在地上翻跟斗,玩的那是不亦乐乎,边上,杜汀看着,扑哧扑哧的笑,老爷子呢,坐在石凳上享受着这难得温馨的年华。   嗯,生活一下变得美好,真的很美好,美得他呀,都没心思做其他事了。只想守着她,她和儿子,就是他眼底最美的生活。   他的手,搭到了她背后的那石椅背上,凑过去看。   怎么办?   想和她说话呀?   可她不想理人。   她被看得不自在,忍不住回头瞪:“你干什么?”   “好看!”   “……”   他笑的才好看,还伸手,抚了抚她的短发——这表情,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他的小宠物,就像小白现在在和狗狗一样,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而那手心,似带了电人,电到她了。   她忙躲。   “想抱抱你!”   他这么说,还真这么做了,一拉就将她拉了过去,一双手臂牢牢锁住了她,并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一阵温软袭来。   她吓了一跳,白皙的脸上,马上显出红潮。   “祁继,大庭广众的,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急急忙忙推开他:   “要是没事,我去找小白了……”   他太危险   tang了,躲开,一定得躲开。   她有点心惊胆颤。   “你躲什么?”   他笑白了牙,将人拉回来:“多抱抱,他们看多就习惯了!”   “……”   真是无耻之徒。   她才不要和他作秀。   “祁继……”   “嗯!”   他笑,还亲了她的鼻翼一下。   她说不出话来了。   这关系,太亲密了。   “夫妻就该是这样的,别觉得不自在。越是觉得不自在,我们就越该多相处。这会是我们以后的生活模式。亲亲我我,恩恩爱爱直到老……”   他在说“恩恩爱爱”的时候,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肯定是在想不纯洁的事,笑容那么灿烂,害她凶不起来。   “你得给我时间了来适应。”   她很不情愿的想和他讲道理。   “你适应的挺好。我们的配合,也很好。”   这话,是不是带着色色的味道。   时檀待不下去了,推他。   他笑着将她牵住:   “我找你有事呢!别急着走!”   “什么事,说,别拉拉扯扯!”   她终于甩开他。   好吧,他不为难她了,真惹她生了气,吃不了兜着走的会是他。   “爷爷奶奶来了,他们有事要和你商量……走吧,回屋去了!”   昨夜里,祁万重夫妻有回祁园去,没一会儿之前刚从那边过来,一来就想见到小白。   时檀冲主屋那边瞄了一眼,祁爷爷和祁奶奶果然在那里翘首以盼呢,她默默点了一下头:“你先过去,我去把小白叫上!”   “小白他们已经过去了!你看!”   顺着他所指,果然如此。   “走了!”   他领头走。   她默默然一下,等他走远几步,才跟了上去。   他回头时,感觉这光景,让人恍惚觉得回到了十八年前,初见时,他将她收留在家,每次出去赚钱,她都会跟着,就像影子一样,耳朵里时不时会听到她带着笑声软软的叫:大哥哥;而十八年前后呢,她却跟的是这么的不情愿。   果然是十八年风水轮流转啊,不过,他相信,他们的关系会越来越好的……   二   走进主屋时,祁继接到了一个电话,杰米打过来的,语气有点急:   “出事了!米芳菲想逃跑,刚刚和恩起了冲突,恩轻轻一使力,米芳菲就撞到了桌角上,现在她直喊肚子疼。说是见红了。头,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呀?”   祁继听了,眉心狠狠皱了一下:   “真见红还是假见红?让你老婆查看一下……”   “真见红……”   “我让沈茂过去!”   米芳菲现在待的小别墅,和沈茂家在同一个别墅区。当初他之所以在那边买那套别墅,就是因为他住在那里,闲来没事,可以和好友见面。   祁继马上给沈茂去了电话。   彼时,沈茂正在陪他宝贝女儿荡秋千,接到祁继的电话,正想恭喜他喜做新爹,话还没说出口呢,祁继抢先问了起来:   “茂,你在家么?”   “在家!”   “拿上你的医用设备,马上去28号?”   “怎么了这是?”   “你先过去。”   沈茂疑狐的把女儿抱回屋子交给妻子,转而取了医药箱去天缘天城28号。   三分钟后,他脸色凝重的了再次打电话给祁继,沉声问:   “祁继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米芳菲怎么怀孕了?她口口声声称这孩子是你的,而你怕这件事爆光,就将她软禁了?有没有这回事?”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疑问: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感性: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一   彼时,祁继正在走廊上踱步,屋内,家人的欢声笑语,一阵阵传来,透过落地窗,他看到的是一家和和睦睦的温馨画面。妻子的脸上,也挂起了微笑,没了那种凌厉之态,而显得娴静温婉。   他没有回答,转头又看了看当头的太阳,只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出血量比较大,要是想要保下这个孩子,必须马上送医院保胎!”   “医院不能送,这件事,现在不能抖出来。孩子更得保住!旖”   沈茂一听这话,几乎要骂人了:   “祁继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也玩起脚踏两只船来了?一句话,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燠”   祁继沉默了一下,好一会才说:“我需要做DNA鉴定,以确定它是不是祁家的血脉……”   “等一下,你话里带话……不对不对,按照孩子的周期算,根本就不对……”   沈茂突然想到三个月前的祁继的身体状况,眼神不由得眯了起来:   “继之,你是不是另外瞒了我什么事?”   二   客厅内,祁万重和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先是把小白叫过来,两位老人和小白说了一会儿话。   小白那张嘴,不想说话时,挖不出半个字,拿方桦的话来说,这小家伙腹黑起来腹黑的厉害;乐意说话的时候呢,会与理据争,能想着法的把死的说成活,更能往你心窝窝上说,骗得你啊可以心甘情愿拿出钱来给他买吃的买喝的。   对的,他是一个特会说话,特能哄人的娃儿!   瞧瞧啊,没一会儿功夫,就把两个老人哄的那是眉开眼笑,嘴角都笑歪了,客厅里全都是笑声。   特别是老太太,抱着小白,摸他小脸,那是直叫:“开心果啊,真是开心果。一有了孩子啊,瞧瞧,家里一下热闹了。”   那个喜欢之情啊,难以言表。   祁万重也是直点头,对于这个孙孙,也真真是爱的不得了,真摸那娃娃的头。   “哎,我说,檀檀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小白智商高的呀?他小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快给我们说说……”   老太太满心好奇的问小白以前的事,兴致显得特别特别的高,一双老眼,湛亮湛亮的:   “我们家继之啊,小的时候,其实不算是特别的聪明,人家一周岁就叫妈妈了,他呢,快十八个月了才说满周话,还说的含糊不清的,急得我呀几乎都要上肝火。后来,渐渐才发现,他虽然说话迟,可是我们教他的都懂,就是他不太爱搭理人,懒得说,直到上了小学,我们才惊讶的发现他有一目十行的本事……那记性啊好的不得了。任何文字,他只要看一遍就能记住。根本不需要用心记第二遍。任何数学题,只要看看例题,他就能把其他相同类型的题目全给做出来……再后来老师说,这孩子,没法和其他同学一起念了,就直接跳级了……”   老太太说这些话时的语气,是无比骄傲的,一个劲儿的回忆着祁继小时候的事,对于这六年,她没能参予小白的人生,以见证小白的成长,那是满怀遗憾的。   时檀听完,微微一笑,心下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基因,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她望了望门口,祁继已接完电话走进来。   两人无意间对视了一下,她急急移开,目光又落到了小白身上,接上话说:   “小白走路挺晚,十五月才会走,医生说,孩子缺钙,我给他补了不少钙,还是没用,一着地,就软趴趴的想倒下去。胆还特别小。摔了一跤后,就不敢再单独走。只敢站着,我要是不扶着他的双手,他肯定不肯多走一步。要是故意放了手,他会可怜兮兮的望着你。   “说话倒是挺早,十一个月就能喊妈妈了,打那时,我就发现他的识辨能力超级的好。每个给他讲过的字,他轻易就能认出来。不到十五个月,就能认很多常用字……三岁的时候,就能看得懂一些带图的童话书,语言组织能力非常强。母语和英文,都学的快;四岁的时候,就能做一年级的作业,每张试卷都能得满分……”   时檀尽可能的说了一些小白小时候的事,老太太听得那是津津有味,哦,应该来说,是所有人都听着入神,小白也在边上听着,有时还会不好意思的吐吐小舌头,那萌萌的模样,让这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笑开了花。   祁继走了过来,坐到她身边,把小白叫过去搂进了怀,也绕有兴趣的听起来。   闲聊了一番之后,祁万重终于道出了他来的目的:   “时檀,有件事,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下……”   时檀一直端端正正的坐着:“嗯,您说!”   “还是关于小白的事。”   祁万重看着小白:   “小白呢,是祁家的长远孙,祁家的孩子总归该姓祁的,对吧,所以,我和奶奶的意思是,是想把小白的姓改一下。名字不会变,   tang还是叫唯一。骆家要是也想有烟火继承的话,你和继之可以再生。到时候,无论男孩子还女孩子,你们夫妻可以商量着让他(她)姓骆,我们不会反对。只是这头一个孩子一定得姓祁的。关于户口方面,我们的意思,是趁早办了。你觉得怎么样?”   时檀的户籍是在祁家,不过,现在小白的户口却挂在安妮的名下,安妮虽然等同于骆时檀,由于职业隐秘性,国内和国外的信息还没有达成统一,小白的户口,必须由安妮本人申请户口迁动,才能落到祁继的名头下。   这件事,自从昨天事情发生之后,她就知道会发生,只是没想到它来的是那么的快。   时檀沉默了一下,点头:“好,周一工作日,我就递交申请书。这事,一天内应该就可以办下来。”   只是这样一办,骆唯一不再是骆唯一,而成了祁唯一,算是彻底认祖归宗了,她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老太太露出喜色,把小白带到身边坐着说:“还有,我们想择个日子,正式把小白介绍给亲朋好友,想在家里办场宴会,你看怎么样?”   “好!”   时檀依旧点头。这已经不是她想说不行就能不行的事了。一旦做回祁家子孙,很多事,不是她能作了主的。   “那日子就由我们定下了!你那边没意见吗?”   “没意见,爷爷奶奶说了算!”   “那就定3月16日了,到时晚宴就设在祁园……”   老太太兴高彩烈的说着,时檀静静的听着,无喜也无悲,关于宴会上开多少桌,订多少道菜,她没发表任何意见。关于小白要订做怎么样的晚礼服,她也不参予。一切以老太太的想法决定。   “时檀的晚礼服也该准备一下,继之,这方面,你比较懂,抽个空,你陪檀檀去挑一挑……当初你们结了婚,檀檀就去了英国,从来不在亲朋好友面前一起露过相。这一回是头一回,一定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老太太一再的叮嘱祁继。   “奶奶,我记下了。到时保证让时檀惊艳全场!”   祁继笑眯眯的哄着老太太,眼神在瞄到时檀时露出了几丝少见的温柔。   关于宴席啊,礼服啊,时檀现在真的没有多少兴趣去关心,她关心的是不是这种生活琐事。在她看来,在这种事上费心思,那根本就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可祁家是大族,那些场面上的事,多少得做一做。她无法反对。   现在她关心的重点,还是那些案件。那些事,一日不查个水落石出,她一日就放不下心去。   又勉强坐了一会儿,她终于忍无可忍的的把话题岔开,并正视起祁继来:   “祁继,能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这是第一次时檀主动想和他说话。   祁继有点受宠若惊,马上温温答应:   “好!”   两个人一先一后往外走了出去。   屋外,春光明媚,迎面是杨柳暖风,一阵浓郁的花香从花房那边吹过来。   男人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说了一句很感性的话:   “檀,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有你,有小白,这个家终于像家了……这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谢谢你在一~夜之间,帮我实现了它。”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一点左右。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戒指戴完了,新郎是不是应该亲吻新娘了?   时檀僵了一下,心下有点无奈,这人现在是吃定她了是不是?动不动就又搂又抱。关键在于,他的语气是真诚的。她又不好跟他翻脸,只能由着他抱了,什么也没说。   他抱了她一会儿,突然捉住了她的手,带着,转回身,面对面燠:   “怎么没戴婚戒?”   时檀本能的看向自己的手指头,上面空空的。   昨晚上,吃过晚餐,她在书房翻着书,后来不经意的在他的书桌抽屉内发现了一只绒盒。打开绒盒,里头嵌着两枚同一尺码的戒指。   一枚是七年前被他狠狠摔在祁继脸上的铂金钻戒,它有一个漂亮的独一无二的造型,八年前,是祁继亲手戴到她手指上,就此,她被婚戒束缚成为他的妻子。后来去了英国,她把戒指留在骆家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内。   几天后,他来了英国,发现她手上光秃秃的,也曾皱着眉头问:   “戒指呢?”   她藏起手,躲着他的逼视,回答:   “没带来。旖”   他听了,马上扯着唇角一丝似笑非笑,说:   “祁太太,你现在已婚,却不肯戴戒指,会引来很多追求者的。这可有点不太好哦!”   结了婚,是应该戴婚戒,如果是两情相悦的结合,她当然会戴,可是,这婚姻,不是她的情之所衷,她没办法看着那枚戒指,束着代表自由的无名指,每天刺痛她的心,所以故意留在了国内,而理由,她也一早就想好了:   “那戒指,太闪了,又贵,我这人丢三落四的,戴着,万一弄丢了,可不好。还有,我是学生,不该戴这么奢华的戒指……”   祁继似乎认同了她这句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第二天晚上,漫步于花园时,他却拿一枚精巧的素戒,再次套在了她无名指上,说:   “不许摘下来。”   这一次,他给她的是一只很普通的素戒,戒指的款式很招人喜欢,背面还雕了一些梵文。   “这枚够低调了,必须戴着,以后我不可能天天留在这里。这枚戒指会时时刻刻提醒你,你已婚,也能让那些想打你主意的人望而怯步。”   她无奈,只好戴着,后来,这枚戒指也的确替她挡了不少追求者。   每当有人向她示好,她就以这枚戒指谢绝他们的爱慕之情。   渐渐的,那戒指,就成了她身体上的一部分。   一年后,她偷偷回国见以淳,以淳见了这戒指,神情极度难看,她想当着他的面,把戒指取下,可偏偏手指骨结在那一年粗了不少,一时又取不下来。   后来,她被祁继强行带回,历经一夜惊变后,她满心怀恨的把那枚婚戒找出来扔到了祁继脸上,更用一把剪子,疯了似的把这枚捆住了她人生的素指给剪了,弄得自己的手是鲜血淋淋。祁继过来抢她的剪子,她一怒之下,就把人给捅了,而后扬场而去。   就此,她身上再没戒指。   可昨晚,这两枚被她扔掉的戒指,却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之后,她选择出席记者会,为了避人口舌,临下来时套上了那枚闪闪发光的婚戒……今天早上,她洗澡时,把戒指撸下来随手一放,就忘了再戴——这些年,她已习惯手上没有戒指了。   “哦,在房里……”   话好像还卡在嘴里,那枚素戒赫然在眼前闪起了耀眼的光:   “戴上,以后,别再拿下来了,把手给我……”   时檀望着素戒,心里还是有抵触的,抬头看,他冲她伸出了手,正等她把自己交出去,仿佛就像是回到了结婚那天……   她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把手交了过去。   男人执她手,给她把戒指戴上。阳光一照,戒指上那一圈细钻,折射出了璀璨的光芒。   “还疼吗?”   他突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   她一时没有会过意来。   “手上那一剪子!”   他以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无名指,这根手指上,有一个剪子口,哪怕过了那么久,那道疤,还在,深深的已刻在她的身体上,和她融为一体,见证的是当年她的狠决。   他至今记得,她痛恨的眼神,以及满手血淋淋的光景,在拿那枚戒指毫无办法的时候,似恨不得要将那根手指一并剪了,才算解恨。   那一刻,他真的有被她的激烈的反应吓坏,上去抢,终致重伤。   时檀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却什么也不想说,想把手收回来,目光一转,看到了男人的手指上也有戴着那枚同款的婚戒。   忽然之间,她想到,祁继那些次被人拍到绯闻照的照片当中,这枚戒指,好像一直一直有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从来没有离身过。   她呆呆看了一眼,抬头,看向他的目光露出了几丝古怪之色。   “干嘛?”   他问,摸了   tang摸脸,以为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还是他问错了?   可能是吧!   都这么多年了,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疼。   是问的有点傻了。   他有点尴尬,谁说的,陷入爱情的人,无论智商有多高,都会变成傻子。   正想找台阶下,她开了口。   “你一直戴着它?”   声音很轻,其实不该问。   “嗯?嗯!”   原来她问的是这件事啊!   祁继轻轻吁了一口气,往手指,轻轻撸了一下,把那枚男戒给撸了下来,手指上有一道深深的戒指痕很清楚的烙在无名指末端,那常年戴戒指的地方,有一道很明显的白色,指上的肌肉因为久戴而比其他地方显得要细,那不是随便伪装就能伪装出来的。   “为什么?”   时檀忍不住问,悄悄抬头,正好有一缕阳光落在他脸上,衬亮了他的肤色,亦照亮了眸子底下的真挚。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看到这样一种纯萃的真。   真的让令她心跳奇怪的加速。   “昨晚上我说过,这场婚姻,我很认真。”   祁继把戒指重新戴好后,又一字一顿的说:   “没有在儿戏。”   时檀语塞,接不下话,他这是指责她不尊重婚姻吗?   她只能呆呆的又闷闷的望着阳光下的戒指,又抬头看看这个温温冲自己笑的男人,如此温软,似三月里那一轮最暖人的太阳,懒懒之色,会让觉得无比舒服。   现在的他,脾气真好。好到让她无所适从。   “这戒指,不是坏了吗?”   她看着这枚重新回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低声问。   “只要有心,总能想到法子把它修好的……”   祁继没说,修它的花的钱,比重新买一只还要贵。   可他就是不想重新打造一只。   它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她曾戴了它近一年的时间。   他不需要完美无瑕的新戒,重新修护过的戒指,若能再次回到她手上,那意义更非凡。   生活,从来无法再来一次,一切经历过的东西,都会深深的烙在记忆里,每个人都应以宽容之心来面对,而不是想抹掉一切重头再来。那不理智,也不现实。   “戒指戴完了,新郎是不是应该亲吻新娘了?”   祁继突然眼睛发亮的低下头来,笑弯着唇,灼灼的盯起她的唇:娇艳欲滴,惹人垂涎啊!   “你……”   她退了一步,可唇上,还是被他偷袭成功。   可恶呐,这人,现在似乎是吻她上瘾了呢……   一层红霞翻起,他看得饶有兴趣。   “祁继,你别闹了……”   她的气息,一下变得有点不稳。   “我没闹!”   “我有话要和你说!”   “你让我好好亲一下,我就认真听你说话……”   “……”   她瞪,恼与羞,在眼底聚集,闪烁。   嗯,好吧,不能再逗了。   他举双手投降:   “你说,我听着!”   问题是,她刚刚想说什么来了?   可恶,被他这么一打岔,她一时想不起来前一刻自己脑子里存在的想法了,只有他的笑容在眼面前晃啊晃,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力,真是越来越大了……   她无力的眨眨眼,却看到他突然走近,又言而无信的拥吻住了她……   这香艳的一幕,发生突然,却结结实实刺激到了急奔而来的陌澜。   她脚下一软,捂住嘴,眼泪马上落了下来:   继之哥待她竟这么的温存——原本,她觉得昨夜的记者会,只是一场戏,孩子可能只是一个意外之后的产物。   原来不是!   原来从来不会吻人的他,可以在人后这么吻她……   她的心,狠狠被刺痛了。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解心结,沟通拉近距离,夫妻之间贵在信任   一   那一边,吻,正缠绵……   蓝天白云下,清风荡漾…欢…   她的脸孔,在泛红…岑…   她的心脏,在急跳……   她的大脑,当机了……   所以,没出手揍他,很被动的接受,却让他吻了一个尽情尽兴。   一吻罢,他笑得眉目生情,拥住了气息生乱的她,犹在她耳边***:“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想要这么吻你很多年了,小坏蛋,你真是馋我太久太久了……”   肉麻兮兮的话,让人目瞪口呆……   这还是她认得的那个男人吗?   她忍不住捂住了他的嘴,横眉竖目的瞪他,只是那懊恼的眸里,平添了太多的妩媚之色,反惹得他笑意越发深——今天,他真的很高兴。   时檀看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开心。可他的笑容就像太阳,非常的炫人,蛊惑得她无法集中精神了。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年,她也算是见惯风浪了,再帅的男人也见过,男人,就是那么一回事,好奇怪,她可以坦然的面对其他男人,怎么就会在这个男人跟前总是陷于被动……虽然他身手不错,可她也不会很差对吧……   她忍不住正正脸色:   “祁继,我们能不能正正经经说会儿话……”   他点头,捉住她的手,又亲了一下,她忙躲了过去,脸色沉了下来。   “你……”   “保证不闹了……”   他的笑容又张大了一些,指了指前面,说:“走,到那边坐坐去……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你想和我说什么……”   手指上一暖,他那双厚实的大手,一下握住了她的。   时檀再次被动的被他拉着往青青草地上走了过去,那软软的地面,踩着真舒服,他们走的很慢,却成了园内一道迷人的风景。画面是极为美好的。   这样的温存也令时檀的心,一软再软。   她不由得偷偷望了他一眼,又睇了睇被他牵着的手,忽觉得就这样被他牵着走一辈子,也挺好。   二   这是一个有点坡度的草坪,视野颇高。   祁继放开了她,席地而坐,并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也坐:   “我们很少有平心静气说话的时候……   他感慨了一句,八年时光,他们各自忙碌,蹉跎了大好的岁月,如今想想,实在是遗憾。   时檀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下,双手抱膝,望着不远处漂亮的主屋,波光粼粼的小池,春意盎然的花房,绿意浓浓的树荫大道……   “的确有几件事,我想和你说一说……”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排斥感在渐渐散去,也愿意和他沟通了——沟通能拉近心和心之间的距离。   时隔八年,她好像终于能看淡曾经被她认为无法被原谅的犯罪。   人,大概都是这样的:   在你正在经历的时候,所面对的挫折和磨难,会在后来的岁月里,痛苦会淡去,回首往事,也许会觉得那并不是人生当中最最悲摧的事。   这大约是因为:人生是一个不断成熟的过程。当一个人的心智成熟,当历经过多,就会看淡一切,就能放开一切。现在的她好像也有了这样一种感觉。   “说!”   祁继突然往草地上一躺,卸下一身光环后,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正享受阳光的居家男人,在妻子面前显示着其最真的一面。   只是时檀有点难以适应他的这一面,又看了他一眼后才道:   “阮盈玉那个案子,我还没有查完,下午,我想回刑侦队……”   她放心不下那个案子,想要重新回到工作当中,这样能分开她不少注意力。她可以借着忙碌的工作,慢慢的去调整心态,以适应当下的婚姻状况。   “等一下,你该不会还在怀疑阮盈玉和我有关系吧?”   他突   tang然侧身支着头,盯视,黑沉沉的眼珠子,闪着一抹笑意。   时檀想到那天自己去试探他,几乎不愿接视他的目光,借着摇头答道:   “阮盈玉怀的孩子,是炜的。我现在在查炜这个人。这个人原名叫裘于,四年前曾追杀过我,如今下落不明,我想去查这个人的行踪,现在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人和你们祁氏公司内部的人有勾结,阮盈玉估计是20号就被弄进祁氏大厦的。只有查出这个人的下落,才能确定你们祁氏内部谁是内奸。”   一想到祁氏内部有这样一个角色在,她就觉得有点恐怖,这件事,她应该提醒他一下的。   谁知,他并不以为然:   “这事,不需要这么急的去查……你还是在家里避两天风头吧!这几天,外头肯定人有狗仔跟踪,你难道还想上头条?我倒是无所谓,就怕这样反而会影响你工作。而且,你的身上,脸上是伤,手上,脚上也全是伤的,也该养养了吧……你想了解案子的发展动向,就算不去刑侦队,还是可以通过方姐获知相关信息的,不需要顶风去查案……我觉得不太合适。”   祁继不同意她出去。   时檀却意志坚定的摇起头:   “我没事。那是我的工作,我不想缺席。现在小白有人照顾,我就没了后顾之忧,全力以赴的把这个案子查清楚了,我也工作就能正式告一个段落。下午我必须去刑侦队。”   啧,这丫头,根本就不是来跟他商量的,而是来下达通知的。   祁继承认,自己是一个强势的人,同时他知道妻子是个固执的人。这丫头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愿回头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来挑战他的承受力。   如果他想以强硬的手段压倒她,其最终的结果就是,她遇强则强,和你反抗到底,因为她吃软不吃硬——硬骨头啊……   好吧,他不和她玩硬的。   他心思急转,坐起,点下了头:   “你想去,我拦不住你。想来也拦不住。但你别再事事冲在前头行不行?你自己说说看,这几年,你执行任务遇过多少次危险?为你儿子想想,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才三十二岁,不想当鳏夫,遇事,多为我和儿子考虑一下。”   鳏夫?   时檀瞠然瞪目。   亏他说得出口。   如果她真有不测,祁家最多就是给她一个风光的葬礼,他这个鳏夫,隔三两个月,就可以成为别人的新夫。   “祁继,你怎么知道我遇到过很多次危险?”   她没把那话说出来,关注的重点落在这个点上。   祁继目光转了一眼,小丫头这是来套话的节奏啊!   没等回答,时檀又说道起来。   “3日那天,我去过C区指挥部!这是我想跟我说的第二件事。”   “哦!”   他点头,等她下文,故意忽略回答。   她也没追讨答案,就好像已忘了刚刚那一问一样,说:   “我在英国时拜了一个师父叫第六郴,第六师父手下有个徒弟,我叫他三哥,名字叫景旭,3月2日那个晚上,是三哥在帮我救小白……”   他的眉,在听她提到这件事时,微微拧了一下:   “我也正想问你,那天,小白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不给我打电话?要是小白真出了事,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让我知道原来我们有过这么一个儿子……”   话里有责怪之意,眼神也是。   时檀沉默了一下,拿出手机翻出了拨号记录:   “你自己看!这两个号码,我先拨了谁的号的?”   祁继看了,1018这个号先拨,而景旭的号后拨,前后只差了一两分钟时间。   “我没接到!”   他微微呆了一下,解释。   “当时你关机。之后我才拨了三哥的号……”   时檀冷静陈述,直视了一眼,顿了一下,才又轻轻说道起来:“那时我心里想,小白出事,你是他父亲,无论如何都该通知你一下。结果,我根本就联系不到你。我想,大约这是   天意。所以……”   没有再往下说,但那意思,祁继懂的。   他回想了一下,可能是那时他正好在拆机,分电话卡,所以生生错过了,原来那时,她曾想到过他的——   这个小小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明天见!   十点第二更!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解心结,沟通拉近距离,夫妻之间贵在信任 2   他的心,因为这个真相,莫名的一暖,想象着那时她心头的急乱,那个晚上,他关心的只是她的安危,至于小白的生死,他看得不是特别的重,现在想想,亏疚之情,难以尽述。   他无比歉然的以手覆住了她的手,却什么也没说。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三哥是不是你派到我身边来的?所以你才知道我常常遇危险?祁瑛和陌澜都在同一天被梆架,我可以相信,你一定有收到梆架电话,但你却没有出现,三哥又把我给放倒了,我只能这样猜想,才会觉得前后发展是附合逻辑的。欢”   她收回手,逼视岑。   祁继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话题绕了过来,不觉抚了抚后颈,不经意的转了转眸子,看上去好像是颈脖酸了,在松筋骨,但时檀觉得,他这是在逃避,只是这样一个举动由他做来,不着痕迹罢了。   “祁继,你又不想回答了是吧!”   春风拂面,暖人心,只是时檀的声音却凉了起来。   哼,话说的那么动听,什么全新的开始……结果,全是说说罢了……她若不生气才怪。   祁继头疼了,这事,怎么解释呢?现在肯定不能和盘托出的,可要是不说清楚,她恐怕又要恼在心里了?   “怎么会……好吧,我承认……是认得景旭……”   慢吞吞的,他说,盘坐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嫩嫩的青草上拂过,手上的戒指,被照得闪闪发亮:   “你的那些事,我的确是从景旭那边知道的……”   现在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等彻底收服这丫头之后,他再负荆请罪,最好到时,再塞给她一个小宝贝,这样能消掉她的火气。   时檀呢,是面对这样一个事实真相时,滋味是无比复杂的!   她没法想象:要是这个男人知道她和他派来的那个人上过床,他得多生气。   这样的男人,肯定受不了被人戴绿帽子……   而现在,她只要一想到那事,心里就发虚。   由于底气严重不足,以至于他都不敢深入的往下再问什么。   祁继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以为是生气了,连忙回了一句:   “我向你保证,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身边了。”   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相夕相处,再不必伪装。   时檀却误会了:原来他不出现,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原来,她在他眼里,也就一任务。   几丝惘然若失,跳上心头。   唉,这样也好,她是别人的妻子,他们本来就不该有什么的,就此断了,也是好事,只是为什么,她觉得很受伤呢,有很一种很矛盾的情绪在折磨她。   一方面,她得承认,对三哥,她一直怀揣着几丝若有似无的依恋感;一方面,她必须面对的是,合法婚姻在压迫自己的道德底线,作为妻子,她得对自己的婚姻负责。   而事到如今,她似乎只能放下一切依恋感,担起身上那份应该承担的责任了。   “好!这样最好,我的确不想再见到他!”   她点了点头,声音淡淡。   祁继:“……”   这丫头真狠,看样子,这次真是把景旭恨上了。   嗯,看来,不说明真相,绝对是正确的。   “祁继,我想说的第三件事,是关于以淳的……”   景旭的事,就这样被绕开了,她把讨论的重点绕到了另一个对于他们来说,都极为敏感的名字上来了。这也是他们结婚八年,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提到以淳。   她直视着祁继说:“接下去,除了查清阮盈玉这件事,我更想查清楚李澈是不是以淳这个迷团。”   祁继不是一个没有肚量的人,不会因为妻子一提到慕以淳就脸色大变,他很明白,慕以淳这个角色和时檀,血肉相连,他不太可能将这个人从她心头剔除。他觉得,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时檀心头记不记挂慕以淳,而是她应该持有的态度。   此时此刻,他看到时檀的神情相当的冷静,而显得理智,可他还是皱起了眉,想要提醒:   “骆时檀……”   tang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打断了他,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是你的太太,却一心挂念别的男人,那就是对婚姻的不忠,就是对这个家的不负责任是吧……”   祁继应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时檀马上道:   “放心,我心里很明白的。在这件事上,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骆时檀……”   他叫了一声,却又被她再度给打断:   “祁继,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这是我想办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支持,而不是用一种怀疑的态度,否定我的做法。夫妻之间,贵在信任对吧!以后,我会努力做到信任你,也希望你可以对我放下心。拥有良好的根基,才能引导师婚姻往好的方向发展。   “昨天,在塔上时,我和程航聊过,关于我父亲的案子,程航说你本想借着以淳把真凶诱出来,可以淳死了,这个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现在酷似李澈以淳惊现我们的生活当中,如果他不是,也就算了,如果他是,我想做事的是把这两个案子一起挖出来彻查。仅此而已。   “祁继,我童年过的凄惨,父亲的惨死,要是不能把真凶绳之以法,我这辈子都会有遗憾。而我和以淳,从小一起长大,有着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感情……如果以淳真的是被追杀而死于非命,我若不把这件事,查一个水落石出,此生,我心难安。所以,在这件事上,你得理解我……”   无管骆遂忻,还是慕以淳,她都对他们饱含感情,以致于倾诉出来的话,都带上了沉痛之色,语气更是流露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坚定。   这种坚定在向祁继表明这样一个意思:这件事,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的,时檀想过了,不管他怎么反对,对于这件事,她会力争查到底,甚至于,她还准备好了随时随地再和他大吵一架。   谁知,他竟点下了头:   “你要查,我不会反对。”   这话一下子堵住了之前蕴酿好的所有的说词,张了张嘴后,她干瞪起来。   这么爽快,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只要你记住你是我太太,只要你知道要回到这个家,我可以放你飞,且想飞多高多远都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根道德的底线,但我希望能把你拉回的,不光是这根线,还有你的心甘情愿。”   说这话时,他们两两对立。   她看到的是他的宽容,以及厚重的纵容,温和的眼眸更闪烁着信任。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信她?   她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想不通!   在确定他说的全都是真心话后,她又缓缓点了一下头:   “我会记住的。”   一顿,随即,又说道:   “祁继,以前,我是讨厌你,恨你,是恨不得立时立刻和你离婚,但现在不一样,我爱小白,我说了,我会给我们彼此机会,说到就会做到。你放心,我不会忘了我的身份的,你不必担心我查了案子之后,就会怎样怎样,现在的我,不是七年前的我,我不会再冲动。我会理性对待我面临的事。至于我这颗心,你有本事,就来取……要是你打动不了我,离开之前,我们再作个了断……但请相信,这一次,我会上心……”   “好!”   祁继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她的短发,又软又滑,那举止亲呢,关切之意自然流露:   “去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只记住一点,别再让自己受到伤害!”   时檀目光闪动了一下,本来还在担心,他们会在这件事上,起争执,想不到,他会这么好说话,一颗不为任何所动的心,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这家伙,还是很好沟通的。   结婚八年,这是时檀第一次愿意放下心结,以一种冷静而客观的崭新目光审视这个男人,她的丈夫,不再以一种强烈的排斥心理来否定这个男人身上的一切特质。   是的,从这一刻开始,她愿意去信他,愿意去了解他,愿意为他们的未来付出自己应有的努力。   待续!   <   p>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关于生二胎这件事 (6月21第一更,还有一更)   一   2011年3月6日,时檀和祁继达成了共识,解了心结,结束了他们长达八年的冰冻时期。彼此之间的关系,终于稍稍回暖。   中餐时候,时檀跟老人们提了下午要回刑侦队一事,虽然这是她的个人私事,但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她还是认为说一下就好,谁知话音还没落下,老太太马上表示了反对意见:   “那份工作太危险了,檀檀啊,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换份工作,或者甘脆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啊……对了对了,赶紧再给小白添个弟弟和妹妹才是要紧的,小孩子多,家里热热闹闹多好。你也都二十七了,三十岁前再添一双孩子,是最最重中之重……你瞧瞧,这园子这么大,就只有唯一一个娃娃,那有点太冷清了。”   老太太不但反对,而且还有了另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欢。   好吧,这个想法也许对于老太太来说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心愿,但对于时檀来说,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发展方向:再给祁继生孩子?光想想,就觉得别扭啊!   正在吃剥虾的小白,听得这话,却是双眼发亮,马上转头问岑:   “檀麻,你们真会给我生弟弟妹妹吗?”   这些年,小白太过于寂寞,要是以后真能有弟弟妹妹拿来玩,在他看来,那应该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这让时檀怎么回答,说生不是,说不生又不是,她有点无奈,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祁继笑着接上了话,伸手摸了摸坐在他俩中间的孩子:   “慢慢来。”   妹妹会有的,弟弟也会有的,重要的是先把这个女人稳住。祖母这么快的逼生节奏,真的会把她吓走的。   他不急,一点也不急。   可皇帝不急,太皇太后急了:   “怎么能慢慢来,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得加紧努力才行……”   老太太可不爱听那种忽悠人的话:   “赶紧的话,过了年就能再添一丁……女人还是以家庭为重,檀檀……你和继之的基因好,应该多生……瞧瞧,小白多好……”   基因好,就该多生,这是理由吗?   时檀的唇角狠狠抽了一个:她又不是母猪。   “奶奶,我觉得女人也该有女人的事业,女人不是男人的陪衬。有自己事业的女人,更富有魅力……”   祁继很疼老婆,马上给圆场。   这一圆场,取悦了时檀:嗯,算他识相,还知道帮她。   老太太不高兴了,马上瞪起孙子,祁继见状,马上语锋一转,站在另一个角度,又回头婉转了劝了老婆一句:   “不过,这份职业,的确是太危险了一点,檀,等你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你还是回来接手骆氏吧!爷爷老了,骆家的这份基业,我帮你打理了这么多年,也该由你自己去发展了……”   八年前骆氏陷入了危机,八年来,骆厚予因为身体的缘故,并不事事亲力亲为,而是将它交托到了祁继手上,由他代为管理。   这份家业,的确该由骆家人来管才显得明正眼顺。   这个道理,时檀哪能不知,也知道这个理由是够充份的。   但是……   她还来得及表示什么,话,再度被老太太截了去:   “我还是觉得最先被提到日程上的事是:生二胎。生意上的事,你既然代管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多管个三五年……反正,先生一胎再考虑其他……就这样决定了,而今儿个开始,你,还有你,你们俩个开始调理身体。祁继,你得戒酒戒烟,应酬什么一律推了……檀檀呢,好好治治身上的伤,三天两头受伤,三天两头吃药,那还怎么怀孩子。宝宝的质量得从孕前开始抓……老祁,老骆,你们说,我这说法没错是吧……”   老太太在这件事上表现的有点唯我独尊了。   祁万重和骆厚予在边上笑,都点头表示同意。   但凡老人都这样,都想膝下多绕子孙,都相信,子孙多,福气多。   关键在于,能再生一胎,夫妻关系才能被彻底巩固起来。   三位老人在这一点上是有共识的。   时檀有点尴尬,没接话,瞟了一眼祁继。   祁继把笑容张大,给祖母盛了一碗汤过去:   “奶奶,哪有您这样逼生的?这种事,得顺其自然。我都不急,您急什么?您呀,要是闲得慌,以后有小白陪你……”   “这不是闲不闲着的事,总之,这班啊,不能再上了,好好一个漂亮丫头,成天摔得青一片紫一片,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我还指望檀檀给咱们祁家开枝散叶呢……这要是把身子折腾坏了,我找谁给我生乖孙孙去……”   那语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时檀知道,祁家这位老太太慈善虽慈善,但有时也是很固执的,她的这个想法,一半是为了祁家,一半也是在真心心疼她。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是不能一口拒绝的。   tang好好和老太太沟通一下是必须的。   于是,在老太太说完这话后,她马上接上了话,首先表示了一下感谢之情:   “奶奶,您这么爱护时檀,时檀很感激!”   说了这么一句话,她马上来了一个大转折:   “但现在我还不能辞职。   “奶奶,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信仰,每个人都为了这个信仰而奋斗。我的信仰是,维护正义,将犯罪之人绳之于法。这个过程难免会受伤流血,当初在选择这份职业时,我就清楚自己会面对这样一个现状。但我还是无怨无悔的走上了这条路。   “我也知道,我该回来接管骆家,这是我作为骆家人逃不掉的责任。等我办成我想办的事之后,我会来管理骆家的事业。你们放心,我不会一辈子做警察的,我会回来的。但在回来之前,请让我先把我的本职工作做个了断。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具备的职业素质。   “两位爷爷,你们俩都是商界大佬,你们都曾管理无数员工。我想问问你们,檀檀这样一个想法对不对?做事,是不是应该做有始有终?如果我是你们旗下公司的某个员工,在公司栽培我多年之后,我,因为要生孩子,而自私的放下手上一单可能关系到公司下半年整体效益的生意,你们能认可我这个做法吗?   “我觉得善始善终,是一种对自己,对社会的负责体现,更是一种人格魅力……你们觉得呢?”   “这话也对,也对啊,长慧啊,虽然生孩子是件头等大事,但作为一个刑警队员应有的职业态度还是要有的,就让她把这个案子查完再研究要不要辞职吧……”   祁万重考虑再三后,临阵倒戈了,得到了老太太一记白眼。   “老嫂子,时檀一向是一个有原则性的孩子。既然她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再宽融她一些日子,让她处理完自己想办的事情之后,再来考虑其他吧!”   骆厚予很明显是偏坦时檀的。   祁继呢,微微而笑:   他的老婆绝对是一个聪明人,她巧用了两个老爷子骨子里对于事业的责任感,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他们的响应,很棒——以后,他或者应该把她拐入公司,她在谈判这方面,绝对有天赋。   老太太没想到两老头一下被策反,很无奈啊,眼下的情况是五比一,她斗不过他们,只有妥协的份:   “得得得,那我就再给你半年时间,最多半年,听到没有,到时,你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份差事给辞了……趁这半年,你们一起调理身体。到时就全力以赴生二胎,三胎,至于骆家的那些生意,暂时还是继之处理,时檀在没生二胎三胎前啊,还是别费心事业上的事了。我都退让这么多了,你们俩都别再跟我讨价还价了……”   “好,不讨价还价。”   祁继不想让奶奶生气,答应了下来。   他是这么想的,只要他们可以和平共处半年以上,生孩子这件事,绝对不是难事。   时檀听了,却是好一番心惊肉跳:   这家伙可能真有生二胎的想法,之前不就逼生过么?   她突然就想到了今早那场男欢女爱,这种事一旦开了头,以后夫妻之间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行,等一下,必须去买避孕药了,短时间内,她绝对不能再怀孕。   孩子应该是爱的结晶,应该被有计划的被培育,而不是随意被生养。   待续!   十点还有一更。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这天,他给了她一种安稳感;这天,她问:你到底要不要负责   一   午饭后,时檀上楼换了一件衣服,祁继在书房,程航在向他汇报一些工作上的事。她走过去,想叫,看到他正认真和程航讨论着什么,她迟疑了一下,程航抬了头,叫了一声“太太”,祁继这才留心到她。   “呃,我来跟我说一下,我这就走了。欢”   她摸摸头发说,稍稍有点不自在岑。   祁继笑了笑,知道要来跟他交待一下行踪,这是一个良好的表现:“让小杜送你过去!”   “嗯!”   “晚上我来接你!”   他的眼神带着款款温情。   “……”   这话她没接,让堂堂祁总裁来接她下班,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本来,她想说不用,正巧他有电话进来,她点了一下头,就退了出来。   客厅,骆厚予独自一个人坐着,他在等时檀下来,有些话,他想交待给一下时檀,眼见她下来了,还叫了一声“爷爷”,他笑着答应想站起,谁知一阵眩晕突然袭来,他立马就往前冲了出去,哐啷倒地,摔了一个大元宝。   骆厚予想爬起来,脚疼,坐在那里查看了一下,才知道扭到了脚,脚踝处一下就红了起来。他借着时檀搀扶,坐上沙发,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人老了,真是不中用,这骨头啊就像锈住了似的,根本就不听你使唤。真是不服老也不行了!”   时檀听着,心里莫名发酸:如今的骆厚予已是满头白发,容颜上的皱纹也已深深浅浅布满整张脸孔,犹记得十六年前初见,他容光焕发,身上还有一股让人肃然以敬的干劲,而今,却一派老态龙钟。这样一个变化,让人不得不感叹,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时檀碰了一下那红肿处,骆厚予立马嘶嘶叫了两声。   “不行,得送医院看看!”   就怕伤到了骨头,老人就怕老来跌。   “好好的去什么医院?不去不去!”   骆厚予连连摇头:   “没事没事。你办你事去吧!我歇歇就能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时檀哪还有心思出去办事:   “爷爷,一定得去进医院!”   “不去不去,反正就不去!”   骆厚予板起脸来。   时檀:“……”   她不明白老爷子怎么就犟起脾气来,眉心蹙一下,正愁着怎么说服他上医院。   祁继听到楼下有大动静,自上头跑了下来,问明情况后,拍拍骆厚予的肩说:“爷爷,您放心,就去拍个片子,我们不会待很久的,两三个小时就能回来。我和时檀一起陪您去……保证不让您住院……”   经过祁继好一番劝,骆厚予不好再一意孤行,终于勉强答应了下来。   “檀,你跟我过来,储藏室好像有轮椅。我去把车子开过来,你去把轮椅推过来让爷爷坐着,这脚是不能再动了……”   时檀点头,跟了过去。   储藏室在车库底下。   “老人都不爱上医院,怕进去了,就出不来。老人有时候和孩子一样,需要哄——他们这个年纪身体机能在逐渐衰退,心里的安全感会越来越薄弱了……跟他们相处时,要多点耐心……”   从储藏室出来,祁继见她心事重重,开解了一句。   这人,太能读心。   “我很不孝,这些年一直没能守在爷爷身边……”   她自责起来。这八年,她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一直忽视了老爷子老年膝下冷清、缺乏安全感这种心境。   “好了,别怪自己了。以后有空,多陪陪爷爷……让他多多感受你对他的关心就好了,今天这跤,没事的,你别担心!”   他轻轻拢了拢她的肩,安抚了一句。这个动作很亲呢,可她已不再排斥。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第一医院,骆厚予坐在轮椅上,由时檀推着进了VIP会诊室。   这期间,祁继忙里忙外的张罗,又是交钱,又是拿片,表现着一个孙女婿   tang应有的本份,没让他的手下来为他们操持,家中顶梁柱的角色,在这件事当中充份得到了体现。   两点时候,医生看到片,说有点骨折,这几天不能下地,得在家好好养养。   祁继很细心的问了一些该注意的事项。   带着爷爷上完石膏回到雅苑时,都已快四点。   爷爷的客房在二楼,由于不能走,祁继亲自将爷爷背上了楼。   那一刻,望着那道背景,时檀突然发现祁继身上好男人的形象,越来越鲜明了。   小的时候,她记得自己生病时,母亲会陪着她,而父亲会里里外外的忙碌挂号啊买药啊那些事,就像家里的大山,有他在,什么也不用害怕。   后来,山塌了,安全感一去不复回。她的人生,开始颠沛流离,再难找回儿时那种安稳感,2011年3月6日这一天,她却在这个曾让她觉得讨厌的男人身上找回了山一样可以依靠的感觉。   那一刻,她心里涌现了一股子极怪的滋味。   二   下午四点半,祁继接了一个电话,挂下电话时回到骆厚予的房间,对时檀说:“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餐可能赶不上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时檀没问他在干什么,倒是爷爷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急?”   祁继走的快,没答。   一个小时后,祁继出现在天缘天城26号别墅:米芳菲肚子里的孩子保下了——沈茂没有把她送去医院,而是在别墅内给她保了一下胎,现情况有所好转。   祁继来的时候,米芳菲在睡觉,手上正吊着点滴,脸色惨白如纸,早没了那天晚上见到的神采飞扬。   移驾书房后,祁继问起情况。   “情况不太好!母体情绪反应过大!”   沈茂说:“流产迹向很严重,不过,你要的羊水倒是已经抽集到了。等一下我就可以把它交给你作鉴定!”   “好,这件事,麻烦你了!”   祁继点了一根烟,坐下,脸上还是沉沉之色,神情极为的严重:“尽一切力量保住它!”   “理由呢?”   沈茂大皱其眉:   “祁继,三个月前,你因为骆时檀受伤了,我一直没离你左右,米芳菲能怀上你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而你居然还想做DNA亲子鉴定,一心要保住这个孩子,这太没道理了。我想不通……我确定你之前并没有捐过精子,实际上呢,在这段时间内,你也没有和米芳菲见过面对吧……”   对于这件事,他是是百思不得其解。   烟雾中,祁继的眼神,显得无比的深沉,而不可琢磨——   这样的他,沈茂见所未见。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杰米走了进来:“头,米芳菲醒了!”   祁继按灭烟蒂:“关于这件事,回头我再和你谈……”   他转身出了门。   三   二楼客房,米芳菲沉沉的望着走进来的祁继,双手撑着坐了起来,干涩的唇动了动。   “祁继!”   她叫了一声。   祁继点了点头,走近:“好好养着!别乱动!”   米芳菲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目光,盯着他,这个从小就爱护她的男人,现在,对于她来说,是越来越陌生,八年前,他移情别恋,八年后,他一边高调人在记者会上维护妻儿,一边软禁她,同时,似乎还想保住她肚子里这块肉,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继,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是想让我做你见不得光的外室?”   她低低问,情绪莫名的激动起来。   祁继双手插袋,目光沉黢黢一片,脸色深沉,令人看不透其所思所想。   “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淡淡的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个孩子,你到底要不要对他负责?”   米芳菲很想知道他怎么处理她们母子俩,本来,她以为怀上了这个孩子,他   肯定会娶她,他们的关系,肯定会发生改变,但现在,她不能那么确定了……   待续!   抱歉,家里有事,更完了,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从蹒跚学步开始,她就深深喜欢上了他   一   祁继沉默了一下,去接了一杯水,过来给她,她不接,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看,眼底全是委屈之色:   “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橹”   这是一句指控览。   她已走出他的世界足足八年,本来已没有什么奢望,但他在却八年之后给了她希望。   既然给了,就该负责到底,他怎么可以又来扼杀她对未来的期望。   一阵沉默。   他什么话也不说。   良久。   “把水喝了,晚餐我已经让人做了,等一下,多少吃点。”   他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目光沉静的逼视她:   “芳菲,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得作个鉴定。这几天,你安心在这里静养,等结果出来了,我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好好养着吧……”   “什么?你竟然在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   米芳菲顿时睁大了眼,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并且惊坐了起来,却因为肚子疼,而不得不扶住床沿,而咬唇瞪了过去:   “祁继,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辱人?难道你忘了吗?我交给你的是清白之身!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   祁继目光一动,神情依旧平静:   “芳菲,这件事,我只是走走程序,总要做个明白的不是吗?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不会赖,不是我的,终归不是我的,你想赖,也赖不上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走出房门去。   “祁继!”   米芳菲急急叫,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叫声而顿下步子。   门口,有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守在那里。   祁继在那里叮嘱了两句,很快,下楼的脚步声传了上来。   看着他离开,一声难以抑制的哭泣声,从米芳菲嘴里情不自禁的溢了出来。   二   米芳菲喜欢祁继,从蹒跚学步开始,她就深深喜欢上了他。   都说孩子很小的时候是没有记忆的,但是,她就是深深记住了他,在学步之龄,这个长她两岁的小哥哥,曾牵着她一起学走路。   那时,他力气还那么那么小,小到没办法扶住她,她脚下一软,就能将他扑倒在软软的地毯上,每次,她都会眉开眼笑,因为,她喜欢扑倒他,就那样抱住他,把口水流到人家脸蛋上,而他只能无奈的笑。   后来,稍稍长大,他还教她辨认各种蔬果图片。两个孩子能坐在一起排排坐的认字,玩积木一整天,时不时小吵小闹,时不时笑抱成团,自成一个小世界,谁也打扰不了他们。   读了书,每逢周末,是她最开心的事,因为她能趁这两天到祁家找祁继哥玩了。   祁继哥对别人都爱理不理的,独独对她很好很好——   他们都说祁继哥对她不一样,因为她是他的媳妇儿。   那时小,还不知道什么是媳妇儿。   后来,她懂了,祁继哥却失踪了四年多。   那时,她因为想念病了好久。   那时,她常常做梦梦到和祁继哥玩,醒来总会追问父母:   “祁继哥回来了没有,回来了没有?”   那时,她哭着,闹着要祁继哥,想要让日子重新回到过去。   四年后,祁继哥回来了,她好开心。   可一阵狂热的高兴过去之后,她却赫然发现:她和祁继哥的关系,变微妙了,虽然他还是对她很好,可是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会亲密无间的和她睡同一张床,喝同一个杯子,会时不时的抱抱她了。   那时,她就觉得祁继哥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母亲说,你祁哥哥在外头吃了那么年的苦,肯定会和以前不太一样。再说,你们长大了。   她不明白,本来好的可以黏到一起的两个人儿,就能因为长大了,变得疏远了吗?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一个情况,   tang总之,她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觉得讨厌的现状。   祁继哥回来的那两年,只顾着读书,应该说,他是拼了命的在读书,根本就不给自己半点时间放松。   她再也亲近不上他了。   比如说:他会把她扔在边上,几个小时也不理她一下,直到她忍无可忍的去夺他手上的书,他才会记起她的存在,然后笑着陪她小小说上一会儿话。   废寝忘食是他那两年的学习状况。   这种求学若渴的态度,曾震惊了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仅仅两年时间,他就拿到了大学文凭。而后,他没有出国深造,而是去了部队,再次离开她长达四年之久。   那四年,她只见过他四次。   期间,她写过无数信给他,他偶有回信,只是匆匆数语报平安。   那时,他们关系变得很淡很淡。   小的时候,她到祁家,祁家人都会戏侃:“哟,祁继小媳妇来了!”   自他回来,或是因为长大了,再没有人这么戏称,亲密感莫名就没了……   二十岁,祁继退役回家,她兴冲冲的从尧市大学跑去祁园,看到他白衣黑裤,一脸俊秀,唇角还带着一抹斯斯文文的笑,在阳光底下显得那么的淡静灿烂,整颗少女心,就情不自禁的沉沦了。   那天,她声音轻颤的叫了一声:“祁继哥!”心里满心欢喜。   那天,他以清越的动人嗓音,调侃了一句:“芳菲,好久不见,小鼻涕虫终于成大姑娘了……”   那天,祁家开了家宴,而她是他唯一邀请得以跳了一支舞的人。   大家都说,祁大少看米二小姐的眼神不太一样,她听着好生喜欢……   至那时起,他入了祁氏,开始缔造起属于他的商业传奇,忙碌再次成为他生命里的主旋律,夜以继日的工作,成为了他生活的主色调。   他不像其他贵少,借着青春年少,在外肆意放纵,他以独一无二的姿态,速迅在商海抢下一片独属于他的光芒。   她知道:他的忙碌,他的认真,他的专注,是他兴起的最最主要的原因。   为了能成为一个可以配得上他的女人,她毅然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而从商,只为了能站到他的那个高度,更好的走近他。   那个时候,他在努力工作,而她在努力读书,因为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他的贤内助。   那个时候,他一入商海,就以黑马之姿杀入世人的视线,年少有为的他,开始受到财经杂志频频关注。   那个时候,他几乎没有绯闻,媒体所能挖到的新闻都是他如何如何开拓市场,如何如何让祁氏某些亏损项目扭亏为赢。   那个时候,他成天泡在公司,哪怕是周末,还照样加班。   偶尔才会被祁爷爷祁奶奶逼着休假,可他就算休息在家,也不会停下忙碌的脚步。这个男人,似乎从来不知道享受生活是怎么一种状况。他的概念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那个时候,他偶尔会来载她去祁家,因为祁爷爷祁奶奶喜欢她。他们为了能祁继放松,就会找借口,让他来接她去祁家玩,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会泡上一杯茶,在阳光底下,陪爷爷下一局棋;或挽着奶奶,漫步在清风里,温声说一会儿话;或是带上她在祁园里打一会儿球……   在所有人眼里,她和祁继是珠连璧合的一对,她喜欢他,而他待她好。   她一直觉得,她和他在谈恋爱。   这是一场从小谈到大的恋爱。   可她的好友却说:   “谈恋爱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没谈过恋爱,当然不知道怎样才算是真正的谈恋爱,便问:   “那应该是怎么样的?”   好友想了想问:   “你们接过吻吗?”   她听了,一愣,涨红了脸,直摇头。   “情人之间怎么可能没有接吻?”   “……”   她无言以答。   好友又问:   “那他会抱你,会抚摸你的身体吗?”   她顿时大羞,瞪眼说:   “我家继之是个军人,他作风很正派的!”   好友却说:   “这不可能!男人都是肉欲动物,青春期的男生,更会有那种接触异性的渴望。要是彼此爱着对方,接吻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再怎么作风正派严谨的人,在情人面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作为男人应有的七情六欲,都会表现出来。现在,他对你没有半点渴望,只有两种可能:一,他生理上有缺陷,二,他不爱你……”   “不可能,我家继之不可能有生理上缺陷。”   她觉得这个说法,根本就是对祁继哥的一种污辱。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不爱你!”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身边,就只有我一个异性女朋友……他怎么可能不爱我?”   她因为这个猜测,差点就和好友急了。   “那他有亲口对你说:他爱你吗?”   好友又问。   她点头:“小时候,他说过的,长大后,他会娶我!”   “童言无忌不算。我指的是长大后!”   她一下语塞了,长大之后,他们的关系一直就处于半生半熟之间,对于如何定位这种关系,她心里其实根本就不能确定。   虽然很多认识他们的人,都默契的将她看作是祁继的女朋友。实际上呢,祁继的确从来就没有正式向外那么介绍过:这是我女朋友,米芳菲——   她认为:这主要是因为没有机会。   直到祁继二十一岁过年的时候,他们之间终于有了“吻”的记录。   那天是年初三,她陪父母来祁家拜年,家宴上,祁继陪着长辈们喝酒喝的有点薄醉。宴后,他回房睡了一下午。她去找他,看他睡得香,就跪在旁边呆呆的傻看,最后,情不自禁就把初吻献给了她。   他却在那个时候醒了过来,四目交接,她吓得倒在地上,他呢,扑哧一笑,笑的明亮,非但没有斥她无理,反将她拎了起来,回吻了一下。   后来的大半年里,她觉得他们算是真正在谈恋爱了……   她牵他手,他会笑笑;她耍赖抱他,他还是笑笑;她要是吻他,他也不会反对……只是他的性子有点怪,根本就不会主动来亲近她。   她对自己说,没关系,这样已经够好。   可正是这一年的下半年,他突然去了英国,要去独立经营一个子公司。可他没有跟她说,等她知道时,他人已经在英国。   她在电话里表示支持他,可挂了电话,却是泪流满面,觉得无比的委屈,觉得他做事,从来不考虑到她:   好歹,她是他女朋友不是吗?   这一次,他一走,是一年半。   那段时间,他一大半时间在英国,一小半时间在国内。当空中飞人,那是常事。   他天天忙的昏天黑地,她能见到他的机会少之又少,彼此之间的关系又疏远了起来。   不过,她已经习惯,这个男人一忙起来,总是这样。   祁继二十三岁生日时,祁家给他办生日宴,她大病了一场,没法成为他的舞伴。   当天晚上,另一个名门小姐成了他的女伴,之后,那位开始猛追着祁继不放。   可恶的是祁继竟然没有拒绝,还一连两次陪那个女生吃了两顿饭。   那两顿饭,曾被记者抓拍到,于是媒体开始关注他的情感生活,很多人开始拿那人和她来比较:某某杨小姐和米二小姐,皆出身名门,谁会摘得祁太头衔,成为商业黑马的终身伴侣,那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对于那种新闻,她很生气,可她又没有立场喝退别的女人追求的步伐。毕竟祁继从来没有在人前公开她是他女朋友。   好友说:“人的心态,多数时就都是这样的,越是容易得到,越是不珍惜。有一个办法,或者可以帮你刺激到祁继……”   那时,她的思想,还无比纯,便问:   “什么办法?”   <      “另外找个男的演一出戏,就能试出他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了……”   “找谁?一般人根本就没法和我祁继哥比!”   “路家那位不是一直在追求你吗?那路殷,论出身不比祁继差,我听我哥说,这两个人还是商业圈里的对手,只有对手才能让对方生急吃醋……”   她觉得有道理,试试也无妨,结果因为存了这个心态,她竟一手把自己推进了一个绝境里——   关系完全破裂的那个晚上,是路殷生日,他来请她做生日宴会的舞伴,本来,她该拒绝的,可那天,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主要是因为听说他也请了祁继,祁继有带女伴,却不是她,这让她气愤,负气之下,她就有了冲动之举。   那天的生日宴会上,她喝了不少酒,又亲亲热热和路殷跳了几支舞,两个人的举动极为的亲密。这一切的一切,当然全是故意的。   只是后来,她喝高了,被路殷带出了宴会……   第二天,网络上纷传开她和路殷的激吻照片。   祁继闯进路殷的公寓找到她时,她正睡在陌生的男人床上,虽然她和路殷什么也没有发生,可他还是因为这件事疏远了她,更在一个月后匆匆和和一个名叫骆时檀的女孩定了婚。   六个月后,祁继娶了骆时檀。   那一天,她曾为他自杀,以血的代价来追悔曾经犯过的错,可他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心软,还是将婚礼进行到底,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她,坐上了祁太这个宝座。   她就这样失去了他,哪怕他的新婚夜,有陪在她的病床前。   那个时候,她悲痛欲绝,   而他怕她再次干傻事,守了她三天。   这三天,他只说了一句话:   “这辈子,我最瞧不起的一种行为,就是自杀。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个独力的主体,谁也不会缺了谁而活不下去。芳菲,你应该骄傲的活着。自杀只能让你向我向所有人证明你是一个懦弱的人,用这种方式博人同情,让人负疚,蠢到不能再蠢。”   三天后,她去了美国,他去了英国。   她告诉自己:她要骄傲的活着,她要走出一片自己的天空,而不是活在他的阴影底下。   这八年,她将所有精神都放在自己的专业上,毕业后,一步一步成为了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经济师,过起了属于她的风生水起的光鲜生活。可她的心里,却至始至终没有放下他。   她知道,七年前,骆时檀曾想私奔。   她知道,他们夫妻分居至少有七年,七年来,他们从来不见面。   她知道,他在国内的每一个绯闻女友的名字。   她知道,他在改变着祁氏的商业地位。   他在她的关注中,一年比一年成熟,一年比一年更富有男人魅力。   这些年,她见过的名男人,不计其数,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比他还能吸引她的目光。   每一次在杂志上看到有关他的新闻,再想想过去,她曾离他那么那么的近,却因为一时的失策,失去了这一切,到如今,想要走近,再没有机会,心境就无比的凄凉。   谁能想到,两个月多前,她会和他重逢在华盛顿,三天时间,他竟愿意放下一切,又亲近了她,还陪她逛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个名胜古迹,第三天晚上,他们还上了床……   是的,她终于如愿的成为了他的女人……   那个晚上,至今想起来,还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可这一切的一切的确是发生了……   他还曾在她耳边立誓:   “再等等,再等等,我会负责的,我会负责的……”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   第二天,她醒来时,他已离开,只在床头留下了那么一句话:   “等我!”   她以为,他这是想要去处理他的婚姻,她认为,他还是爱她的,可结果呢,他不但没有解决掉这个纠缠了他八年的婚姻,还不相信她怀的是他的孩子,这个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这个孩子……你要不要?   一   祁继坐到车里,静静的望着窗外,夜色已拉开帷幕,一天又过去了。   时间易逝,春青易逝橹。   女人的青春,更易逝览!   从二十二岁,到三十岁,米芳菲一直没有再找其他男朋友,这件事,他知道,这份执着,到底算是痴,还是入了魔?   他靠在那里,任由记忆在心中翻涌,很多过去在脑海来回交替。   “BOSS,现在去哪?回雅苑了吗?”   程航问。   “不,C区!”   他淡淡答应了一句,抓起手机,在车子启动后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阿尧,我四十分钟到,没吃饭,给我准备着。”   时为晚上六点半。   四十分钟,祁继的车,进了C区特种团训练基地,沿着宽阔的道路,车子驶过特种训练场,进入了被夜色笼罩着,显得无比寂静的军官大院。。   这个大院,面积不是很大,里头总共建了了六幢四层高的住宅楼,每幢楼每一层能住四户随军家属。   莫尧之住在第六幢四楼A座。虽然他是这里总指挥官,不过,在军中,他并没有搞特殊。住的条件和其他军官是一样的,屋子里的装修也不考究。对于他们这些军人来说,硬件设施的好坏,有时并不怎么重要。   祁继上了四楼,打了门铃,来开门的是莫尧之的警卫大树,人家向他敬了一礼。   “莫尧之呢!”   他问。   “报告,长官在洗澡!刚刚集训完毕!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嗯,那你带我家小程到饭堂用饭去,我和你们长官有话说……”   “是……”   程航和大树熟,两个人一起离开。   祁继走到了餐厅,看桌面上摆着四菜一汤,不是很丰盛,只有米饭,没有酒,部队除了过年过节,一般情况下都禁酒,谁要是喝了酒,若被发现就以军规论处,很严厉。   他坐下吃了起来,肚子着实有点饿,入口,饭菜极香。   没一会儿,莫尧之从浴室出来,看到有人在他家餐厅大快朵颐,还能是谁,也只有他敢在他的地头上这么嚣张。   他套上一件居家毛衣,一条休闲裤,一边用浴巾抹着湿发,一边走过去,看他吃的那么香,忍不住损了一句:“祁氏这是要破产了吗?吃惯山珍海味的祁总居然跑来我这里狼吞虎咽,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祁继已经解决一碗,跟着盛了一碗汤来喝,嘴里不紧不慢接上:   “C区的陈大厨,哪天退役了,我想把他挖过来,专门给我做餐,你看怎么样?”   “滚!陈大厨可是咱C区的宝,才不让人挖!”   莫尧之笑骂了一句,坐下,把浴巾往边上一扔,夹起筷子也吃起饭来——陈大厨虽然烧的大锅饭,可人家那水准,绝对顶得上四星级大厨的水准,烧的菜,的确不赖。关键在于今天这几道餐还是陈大厨专门给做的,虽然简单,但味儿绝对是倍儿的好。   “哎,我说,你不会是专门过来蹭饭的吧!”   吃了几口后,莫尧之开始嫌他。   “你觉得我是那么闲的人吗?”   喝掉最后一口汤后,祁继抽了一张湿巾,抹了一把嘴,靠到椅背上,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莫尧之皱了一下眉,嗅到了几丝异样的味道:   “又让我吸二手烟!到底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一般情况下,祁继不会在他面前抽烟,因为他不怎么爱抽……   祁继斜眼,眼神深深然一下,随即走过去,将程航刚刚留在沙发上的公文包去拿了过来,从里头拿出一个采集瓶,上头有沈茂写的字。   他看了一眼,折回坐下,把这采集瓶推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   莫尧之瞄了一眼,里头是透明的液体。   “羊水!”   tang正在咽食物的莫尧之差点吐,这家伙居然在他吃饭的时候,给他看羊水。   他一下没了胃口,把碗筷一扔,很想骂人。   “芳菲回来了!她怀孕了。怀孕周期十四周到十五周之间。我的。现在麻烦你把这东西拿去做一个亲子检测。”   祁继淡淡的落下一句。   “你的?”   莫尧之错愕的张了张嘴,然后,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哪还骂得出来:   “好,我马上让人去做鉴定!”   他抓起那收集瓶看了一看,去取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军医上楼,将收集瓶取了去,莫尧之叮嘱以最快的速度检查。   军医说:“最快两个小时,到时可以见初步认定。不过,这个初步认定一般情况下就能成为结论。”   两个小时之后,一份资料送在祁继面前,他看了一眼,捏起眉心。   这样一个结果,其实他可以预见。   “这个孩子……你要不要?”   莫尧之看完数据,摸了额头,也觉得头疼。   “母体现在有滑胎的迹向,我现在在让茂给保胎,能保得住的话,当然得要。”   祁继吐了一口气,又点了烟。米芳菲的保胎问题,不但是个技术活,而且还是一件高风险的事。   “太难了。”   莫尧之考虑了一下,直摇头:“米家不是普通人家,他们现在是不知道米芳菲怀孕了,要是知道肯定会闹,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他们家的二小姐未婚生子的。这件事,一旦闹出来不好收拾。”   他斜眼看面前之人:   “难道你能娶她?”   祁继目光沉沉一闪,狠狠吸了一口,吐出,望着那一团在空气里散开,他久久不语。直到那烟燃尽,他才说:   “再让我好好想想,总会有法子的。现在还是研究一下这份罪证吧……”   他又从公文包内又取出一只小密码箱,输入密码之后,从其中取出了一份原始资料。   “这又是什么东西?”   莫尧之将它拿过来问,将那资料铺展开,在看到上面的文字时,脸色再度凝重起来。   “根据我这边得到的消息,那位已经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这人之所以想要把我置之于死地,想来是害怕我手上的这些证剧。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还是有很用的。我已经和舅舅聊过,现在把这份东西交给你接收,怎么彻查你自己看着办吧,交了,我就省心多了,省得你大哥一直虎视耽耽的盯着我不放。”   莫家也是一个复杂的军政集团,莫尧之另有同父异母的兄和弟。比他年长那个叫莫臣之,心性比较偏激,做事有时很极端。虽然都是表兄弟,但祁继和莫臣之的关系一般般,和比自己小的莫尧之倒是颇谈得来。(莫尧之和莫臣之不对盘。彼此在暗中较劲。)   “嗯,这份东西有用,回头我会跟进。结合这一次逮到的这些人,够他们乱上一阵子的。”   莫尧之把东西收了起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公事,他就把话题再次转到了私事上:“昨天的新闻发布会,我有看,骆时檀肯出来帮你圆这个场,是不是代表你们之间的关系,良性化了?”   “暂时算是!我也希望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良好下去。任何不利于我和她夫妻关系的其他因素,肯定都需要被处理掉……”   这句话的深意,莫尧之明白的。他微微一笑,去取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扬了扬:   “不错,那我预祝你早日赢得美人心。”   祁继接过一杯,喝了一口,忽想到了一件事:   “你呢,找到她了吗?”   “暂时还没下落。”   莫尧之把酒一口干了,瘫倒在沙发上,笑容一下变得落寂,望着天花板说:   “我不急,总能找得到她的!”   祁继拍了拍他的肩:“的确不用急!你还这么年轻。再找个七八年都不是一个事。”   人生一辈子找到一个自己在意的人不   容易,不能轻言放弃。   三   彼时,米芳菲的爱慕者,远在国外出差的路殷接到了一个神秘邮件,上面只有一行字:   “米芳菲怀孕了,你知道吗?”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到十一点左右。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时檀,给我再生一个娃娃吧!   一   深夜十二点,祁继回到雅苑,先去看了一下骆厚予,老爷子睡的很沉,又去儿童房瞅了一眼儿子,小家伙可能白天玩的有点疯,居然在打鼾。   他听着笑了一个,摸摸孩子那粉嫩的小脸,回了自己的房橹。   主卧,时檀早已睡去,听得有异响,她翻了一个身览。   他站在床边张望了一眼,确定没吵醒她,这才翼手翼脚进浴室洗了一个澡,出来后又去小书房坐了坐,想了好一会儿,再抬头,发现时间已近零辰两点。   该睡了,明天还得工作。   他去了房里,悄悄的钻进被窝,看着枕边人红扑扑的脸孔,脸上终于有了微笑。   他傻傻看了一会儿,遂轻轻的将她拢进来,不想,本来困乏的身子,因为这样一份亲近,莫名的就兴奋起来。   这种反应,不是他的大脑所能控制的,想要她的想法就那么自然而然就冒了上来,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手指,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爬上了她的腰。   哎呀,那腰真是细软,那肌肤真是柔滑……还有那气息,更是甜的能腻死人……   天呐,这是想折磨死他的节奏吗?   他发觉额头有汗,噌噌噌在冒出来,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支起半个身子,吻到了她的唇。   睡熟的她,没有半分防御力,任由他长驱直入,占据……   起初,他的吻是轻柔的,她却在无意识中回应了他,从而加据了他的生理反应;一个浅尝的吻,跟着加重再加重,当吻痛她之后,也终于将她吵醒。   身底下,她睁大一有点迷糊的大眼,欲迎还拒,令他兴奋不已。   “祁继……”   这一刻,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媚意,以及被撩拨了以后的颤抖。   “嗯!”   “你干什么?”   他再次吻她,并覆到了她身上,强势退掉了她身上的屏障,在她惊乱想逃时,禁锢了她,合二为一。   那一刻,他低喘,含笑和她凝视,说:   “我想要个女儿。时檀,给我再生一个娃娃吧!小白时,我错过了太多,这一次,我想看着她一点点在你肚子里隆起来,一天一天参予进我们的生命里来。我还想亲眼看着她降临到这世上。檀,再给我一个,好吗?好吗?”   他用他的热情燃烧了她的身体,带着她在陌生的***中沉浮。   她没有回答他的请求,可也没抗拒。   一场几乎完美的情潮过去后,吻着她不肯放。   时檀则累得不想动一下,心里则在想,明天一定一定得去买药。   不能生,绝不再生。   身体可以本能的回应他,可这样的要求,她不能答应。至少现在,她还没有这样一种想法。因为未来还太过于迷茫。   她清理了一下身子,回来时他也已在另外一间浴室冲洗干净,她躲着他,睡得离他远远的,而他一把就将她拉了过来,圈着,就像老夫老妻一样。事实上呢,他们现在这个状况,只能算是新婚。   “这样不好睡!”   她无奈。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好睡?”   他坚持抱着睡。   “你的手很重,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她说,他听着,马上就抬了抬,挂空了。   “你这样能睡吗才怪!”   “那是我的事!你睡好就行!”   好吧,她不管他了,闭眼睡,唇上却再度被偷亲。   “晚安!”   他说。   的确很晚了,她好困好困,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他呢,还是很兴奋。   他想:今晚上肯定得失眠了——鼻息间的香气,是那么那么让人神魂颠倒。对她着迷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拥有,哪怕现在,他拥有的只是她的身子,既便如此,他还是满心欢喜。   tang   “时檀,什么时候把心也给我……我等着……”   他吻着她的发,想着,笑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无比的香,梦里春色无力,全是绮丽情事……而他飘飘欲仙……最后,梦散了,大脑陷入一片黑甜……等醒过来,天已亮,时间正指着六点,身边早没了她的身影。只有她的香气还在怀里,直蹿进鼻子里。   原来夫妻事,竟能治他的失眠症。虽然只睡了三个小时,可质量好的很。   他笑笑,跳下床,走到阳台,没意外的看到,园子里,那一道优美的倩影,在晨曦中奔跑着,一个小小人儿紧跟其后。   呵,母子俩晨跑,居然不叫上他?   他忙去换了运动服。   时檀已经跑了一圈,小家伙呢,累了,往边上休息去了。   她径自跑了一会儿,忽然,听得身后有声音,转头看,却看到英俊的男人带着漂亮娃娃跟了过来,父子俩笑容一样的眩眼。   “妈妈,我们来陪你跑。”   小白说。   她停下原地踏步:   “小白不累吗?”   “累,但爸爸说,男生不能输给女生的,得坚持……檀麻,我们去山道上跑一圈吧!走了走了,那边去……”   小白指挥着,领头往后门冲出去。   时檀不由自主的跟着换了方向,祁继紧跟而上。   一家三口,小白跑在最前面,时檀和祁继跟在后面,在阳光斑驳的树荫下慢跑,等跑累了,小白开始耍赖皮,往山径石凳上一倒,大喊走不动了。于是,他们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风景。   下来时,他牵着她,她牵着小白,一家人和和睦睦。   晨风有点凉,时檀脸上挂着微笑,觉得这样的清晨,挺不错,新一天,在她眼底美好绽放。   祁断呢,在偷偷观望她,她快乐,所以,他快乐,脸上的笑容是大大的。   二   因为骆厚予脚不方便,时檀权衡再三,决定再休息一天,祁继则去了公司。   单独和爷爷相处时,时檀提到了一件事:   “奶奶问:祁家摆酒宴时,要不要把骆家的亲戚一起请来?大伯二姑四姑他们,您有没有想法请他们?”   骆厚予膝下人丁稀少,平生只生一子,一个养子两个养女已在八年前被他逐出骆家,骆氏的股份全被祁继收了回来,这些年,他几乎不和他们有往来,偶有听到他们的消息,据说都混的不太如意。   “不必了,那几个,都不像人,而且都已被逐了出去,没必要再请他们!”   骆厚予沉了沉脸,一提到他们,就极度不快。   时檀沉默了一下,奶奶的意思,事过八年,再怎么仇深似海,都已经淡了。冤家易解不易结:都是从小长大的娃娃,哪会没感情?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谁不盼着儿孙绕膝?所以让问一下。   她想着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爷爷表面上虽然这么说,但她相信他心里肯定还是想念他们的。特别是骆樱和骆戟自小就很得爷爷喜欢,可当年,因为他们父母的过错,爷爷把他们全赶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往来,如果爷爷非要嘴硬说没一点想念,那肯定是假的。   “那其他亲戚呢?”   她轻轻问。   其他亲戚,关系都有点远,若是祁家摆宴,将他们都请来,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一件增彩的事,虽然她并不觉得有这么做的必要,但考虑到以后她会接管骆氏,趁这个机会先和那些小股东们见个面,联络一下感情,那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   这个道理,骆厚予当然是懂的,想了一会儿后,点头:   “请吧,请吧!你也该正式亮个相。”   上午,时檀陪着老爷子就在房里写了一些请贴,那些贴子全是奶奶让人捎来的。今天他们没过来,据说也在忙着写请贴。   下午,时檀进了国际刑警官的系统网,申请了一下信息同步。   一个小时之后,小白的户籍资料被审核,成功转到了祁继的户口上。   至于姓这个问题,她在申请时已经改了。   从此以后,小白不再是骆唯一,而是祁唯一了。   做完这件事后,她发了一个短信给祁继:“小白的户口,已经处理好!”   彼时,祁继正在忙碌,接到短信,轻轻一笑,回了一条表情短信:一个幸福的微笑。   时檀收到关了电脑,在确定爷爷已午睡过去之后,将小白带回三楼,正打量陪他读一会儿书,文姨却匆匆跑了上来:   “太太,外头有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跪在大门口,求着警卫一定要见到您!那人自称是骆樱,是您大堂姐……”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6月24日,两章合一章……   一   时檀呆了一下,嘴里叫了一句“骆樱姐来了”,心里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她已经很多年没叫了。   边上,小白眨巴一下大眼睛,问:“檀妈,那是谁?婕”   他从来没见过母亲叫除了干妈之外的谁做姐过丕。   “哦,那是妈妈的一个姐姐!”   时檀回过神,脸色一柔,摸摸小白的头发,回答了一句。   “太太,那要不要把人放进来?”   文姨等着指示。   “要,当然要!”   时檀叫,叫完之后,又马上站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我去门口接她。”   她急匆匆扔了手上的书,随着文姨下了楼。   小白本来想跟过去的,但跟了几步,还是没下去:   那是妈妈的姐妹,多年不见,肯定会有话要说,他还是别去打扰了。   他扭过身子,噔噔噔跑到阳台,看到母亲就像一阵风样,卷出了主屋。   二   时檀急步来到大门口,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是伤的女人:   额头磕破了,还有血水没有擦掉,脸孔一边青一边肿,头发一边长一短,短的那边,像是刚刚被人剪了一刀,整个人完全是一副刚刚受过虐的凄惨模样……   她一下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这哪还是当年那朵浅浅而笑的解语花?   骆家生活多年,和她关系处的好的同辈,也就只有骆樱。   这本来是一个干练而又温婉的女人,工作上是颇有能力,而生活中更是温和可亲的。   七年的骆家生活,时檀和骆樱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姐妹,骆樱很爱护她,她也很敬爱这个长她五岁的大姐姐,只是八年前,当她成为祁继的新娘之后,她们的关系就恶化了。原因在于:大堂姐心里的如意郎君,正是祁继。   当年,祁继借着和大堂姐有公事上的往来,曾来过祁家祭拜过父亲,还当着她的面,曾请大堂姐吃过晚餐。这种亲近的举动,让骆樱一度产生了奢望。结果,祁继却越过她,而娶了她。他们一家更因为祁继的干涉,最后被赶出骆家。   这两件事无情的冲击了她们之间的情谊,骆樱曾用很重的语气,和她说过这样一句话:“骆时檀,我待你不薄,我等你不薄,你竟这么伤我。我真是瞎了眼了,我真是瞎了眼!”   那样的指控,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后来,时檀自己身上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哪还顾得了去挽救她们之间的姐妹情。于是,一别之后,就再没有见。也就此没有联络。想不到八年后再见,竟会这样一副光景。   “骆樱姐……”   她失声而叫,声音一下走调。   站在风里,骆樱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看向她。   华丽丽的大门口,两个女人,本是一门双姝,八年前,骆樱妩媚娇艳,若盛开的花蕾,骆时檀清涩秀气,是出水之花苞;八年后,骆樱形同枯木,了无生气,而骆时檀婷婷玉立,若绽开的水莲,自有一片清雅之气迎面袭人。   时檀走上前,难以置信的看了又看,惊问:   “谁把你打个这样的?谁打的?谁打的?”   骆樱无语泪流,唇角的笑是那么的牵强:   “是……我丈夫。”   她声音无比痛苦的巴望着时檀。   “你丈夫?他为什么要打你?”   天呐,骆樱竟被家暴了!   “这件事说来话来,小檀,我无家可归了,你能收留我一阵子吗?”   语气绝对是无助的。   在骆时檀的记忆当中,骆樱是一个优秀而且很有主见的人,她总是自信满满,何曾变得这样彷徨不安?   她比她长五岁,和祁继同龄,今年也三十二岁,这个年纪的女人,本该美丽动人,可实际上呢,她的美丽不见了,她的自信消失了,时檀看到的是满身的伤,以及满脸的憔悴。   <   tangp>   她到底是怎么了?   “好,当然好……姐,我们到里头坐一坐去,来,我们进去……”   时檀扶骆时檀往里走,华丽丽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门口的警卫,正冲她们张望。   入了主屋后,她让文姨取来医药箱,第一时间给骆樱处理了一下伤口,又上了药,另外,去取了一身新衣下来给她换上。   稍稍打理了一下之后,骆樱总算是恢复了几分人色。   “给,喝杯水!”   时檀给倒了一杯水,坐下后开始询问她这几年的经历起来,想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什么时候嫁的人?”   “五年前!”   骆樱回答了一句,小口喝着水,侧脸上的红肿,非常的触目惊心,可见那个男人打起来女人来有多用劲儿——可恶,那个男人,把姐当作仇人来看的吗?   “那混蛋是干什么的?”   “做房地产的,叫房宝山。”   时檀一听顿时瞪大眼:   “那房宝山不是一个暴发户吗?而且还是个离异有女儿的人。文化程度很低,姐怎么会嫁给这种人?”   在她看来,像姐这样的才女,嫁给这种男人,那简直就是在暴敛天物。   骆樱的眼里闪过几丝痛苦之色,马上低头看着水晶杯,嘴里则涩涩的吐出三个字:   “没办法!”   声线抖了那么一下,她叹了一声,才又继续往下说道:   “爷爷把我们赶出骆家之后,我们的日子就一直过的很不如意。   “02年,我爸曾和人合伙做生意,合伙人跑了,投入的钱都打了水漂。之后,我爸做什么什么就亏本。再后来,他想在股市上把钱赚回来,03年那年国内的股市不是挺火吗?他的确在里头赚了一点,可04年股灾一来,不仅赚的钱全亏在了里头,还把本金赔了一个精光。为了翻本,他瞒着我们借高利贷。最后还把唯一一处别墅都抵压给了银行。结果那一年,股市一路下跌,没有上扬。之后,我们的房子,被银行收了,只能另外租房子住。打那时起,高利贷就开始追着我们不放。天天来闹。   “那段时间,我们过不下去了,我爸曾来求过爷爷救命,爷爷不肯帮忙,说,爸的窟窿捅得实在太大,他没办法给填。   “就是在这种走投无路之下,房宝山出手帮了我们。等换条件是,让我嫁给房宝山。我没办法,为了救我爸,救这个家,只好嫁了。   “婚后第一年,他待我还不错,拼命的缠着我,要我给她生儿子。嫁过去没两个月,我就怀上了。养胎到四个月时,做了性别检测,是个女孩,他逼我流了。他说了,他家里有一只赔钱货就够了,不想要第二个。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   “又过了几个月,我又怀上了,这一次是个儿子。他把我当宝贝一样护在手上。六个月后,因为他女儿推了我一把,小产了。   “第二年年底,我第三次怀孕,还是是女孩,这一次,我不想流,我跟他说:再这么流,身子会流坏,以后恐怕就怀不上了,他很生气,就是不要,还打了我一顿,孩子再次没了……   “第三年夏天,我第四次怀上,是个儿子,他很高兴,结果,在第五个月时查出孩子死在了肚子里,只能流了……   “就这样,连着几次小产之后,他对我没了兴趣,动不动就打就骂……”   一句复一句,骆樱平静的陈述着她这几年过的屈辱日子,眼底一片死寂。   时檀听得直倒吸冷气,忍不住愤愤叫了起来:   “这种男人,你跟着他干什么?为什么不离了?”   换来的是骆樱一记苦笑:   “我也想离,可离不了!”   “为什么离不了?”   “结婚前写过协议的。他给我爸还债,我给他生儿子。我要是离婚,我爸就得还钱。那时,我爸有写过借据。当时,他为了防止我们反悔,硬是把我和我妈、还有我弟的名字都写了上去。所以,这个婚,我没资格提离。只要我一天不给他生儿子,这个债务就算是一天没还清!檀檀,那份借据写得很清楚,是专业律师给起草的。其中只涉及借款   事宜,并没有梆定买卖婚姻和生子协定。只要我提离婚,他就能申请还款。所以,我爸妈是肯定不支持我离的。那一笔离婚费,我们家根本就负担不起。”   时檀终于恍然,怪不得她的眼神会这么的萎靡不振,原来这个奸商房宝山,竟留了这么一记招阴,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心疼的抱了抱这个被无情生活折磨得失去热情的女人,好一会儿才问:   “一共借了多少钱!”   骆樱迟疑了一下才说:   “本金八百万。当初说好的,三年之内给生了儿子,就免息免本金。这些钱算是我生儿子的奖金。要是生不出来,三年之后就会开始长利息。按一分利息生,现在应该已经长了好几百多万了!”   这个房宝山还真是能算计。   “那你爸现在在做什么?”时檀问。   “有过一阵子,他有向房宝山借钱做生意,没怎么赚钱,后来,遇上了路氏老总的路殷,那位一时心血来潮,就赏了他一口饭吃,让他在其旗下一个公司当部门经理。”   路殷?   那不是米芳菲的追求者吗?和祁继好像是死对头。   他那么笼络骆遂意,会是几个意思?   这是一种职业的本能,时檀马上条件反射的认定路殷此举应当是别有用心的。   她如此想了一下之后,才又问:   “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   骆樱发出自嘲的一笑:   “嫁给房宝山之后就做了全职太太,生了几年没生出来,已经完全和外头那个社会脱节了。跟米虫差不多。房今宝山现在喝醉了酒,就会来找我茬,说娶了一个生出蛋的母鸡,亏死。肉疼他那些钱,他这是想逼我忍无可忍,自己提离婚,想向我收回那些本金……”   啧,够卑鄙无耻的了,骆樱为他流了四次产,他还想打这样的如意算盘,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时檀真想骂人。   骆樱呢,眼红红的,强忍着悲意,指指脸上的伤,说:“今天,他又喝了一个烂醉。见到我就抽耳光子。还用剪子剪我头发。我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跑了出来。”   她抽了两张纸巾,抹了一把眼泪:   “出来后,独自一个人,在街上不知逛了多久。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回我妈那边,我爸妈肯定劝我把日子过下去。去阿戟那边,阿戟知道了,恐怕会跑去和他闹,吃亏的只会是阿戟。我在一个街心公园坐了很久,无意之间看到了地上一张报纸,上头有你的新闻,突然之间,我很想跑来碰碰运气。”   说到这里时,她猛得往地上跪了下去,一脸热切的盯视起时檀:   “檀檀,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来这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想请你看在我们以前的情份上,求你在妹夫面前说句话,请他救救我。我真的真的是熬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条了……再没有别的任何选择了……”   最后一句话,语音已彻底破碎。   “姐,你别这样!”   时檀跟着鼻子生酸,忙扶:“快起来。放心,这事,我一定帮。”   “真的!”   骆樱泪眼朦胧的望着她。   “当然!”   她说,语气异常坚定。她从来就是一个看重亲情的人。和骆樱这份姐妹情,她更为珍视。   就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骆樱一把就将时檀给抱住了,连连叫道起来:   “谢谢,谢谢!”   时檀给她抹眼泪说:   “姐,我们是好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姐,你别再哭了……日子可以从头再来的。好了好了,不哭了……对了,爷爷也在这里,只是爷爷脚崴了一下在床上躺着。等一下我带你过去看看。”   她故意转开了话题,不想她再沉浸在悲痛之中。   “好!”   骆樱那双被泪水冲刷过的眸子里,闪现了几丝希望之色:“我还要见见我的小侄子呢……我在网上看到了,那小家   伙真是漂亮啊……”   “好,姐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把他叫下来!”   时檀很欢喜,马上往楼上跑了上去,大气精美的旋转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骆樱看着她似春燕似的飞上去,低头又看了看身上这一身有钱也买不到的限量版裙子,眼底渐渐收了暖意,几丝恨意在渐渐凝起,狠狠的捏着那裙子,直捏得青筋横起,却在时檀带着孩子下来前又迅速散去,重新流露出了柔弱之色。   “小白,这是妈妈的姐姐,快叫人……”   时檀把小白推到骆樱面前。   小白露齿一笑:   “姨妈好!”   骆樱那凄惨的脸孔上,一瞬间内露出了笑意,伸手抚了抚小白脸:   “真帅真帅……檀,像你,真像你……檀,祁先生待你好吗?”   时檀弯了一下弯,想了一下:“挺好!”   “那就好那就好,有钱的男人通常是靠不住的,檀,这个男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时檀侧眸在她脸上巡视了一眼:“姐,你还生我的气吗?”   “生什么气?”   骆樱反问。   “八年前,我嫁给祁继的事……”   想当初,她那么恨她……   “早不气了!有些事,是命定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无法强求……”   态度绝对是豁达的。   时檀展开了笑容,勾住了骆樱,很是欣慰。   ……   后来,骆厚予午睡醒了,时檀把骆樱带了过去,骆厚予知道骆樱境遇之后,心疼的死了,直骂:“那王八羔子,真该死,真该死……饶不了他,饶不了他……”   骆樱和骆厚予说起了其他的境况:   “二姑姑因为没有生养,已和其丈夫离异,一直单到现在,工作上一再遇挫,几度和已婚男人产生纠葛,几度被抓奸,闹的声名狼藉。”   这件事骆厚予是有所耳闻的,因为几乎闹上报。   “三姑姑本来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离开骆家之后,倒是还混的风生水起。现在晁氏集团旗下一个骨干精英,和其丈夫一起在为晁氏工作。三姑家的小彭天,快结婚了,听说娶的会是晁家一位千金,婚期都订了,三姑姑在琢磨,彭天结婚要不要来给您下贴子。”   骆厚予听完这些后什么也没说,好一会儿才问:“骆戟呢?结婚没有?”   “还没,他一直不肯结!”   “该结了,该结了,今年都快二十八了吧!”   那骆戟比时檀大一岁,是骆樱的亲弟弟,长得漂亮,以前很能讨爷爷欢心,爱跟以淳斗嘴,脑瓜子很聪明,读的是金融。   时檀一直在边上静静的听着,她看得出来,爷爷是想念他们的,八年前的事,罪魁祸首是骆遂意,这个人一意想要得到骆家的家产,而几番想陷害她,两个姑姑,都被他利用了。爷爷一怒之下把人全赶了,手段是狠了一些。他也是气养了白眼狼,一时怒火没有控制住。现在,他岁月渐长,膝下空空,想念,那是一种人之长情。   时檀想,也许她该为了爷爷做点什么的,若不是因为她的到来,骆家内部也不至于斗成这样。她也非骆家女,而令爷爷失去从小养大的养子养女,她的心里一直觉得挺不安的。   三   傍晚时候,骆樱在园子里闲逛,这园子真是漂亮的啊!   此时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可心里呢,却在止不住的恨:   骆时檀凭什么享有这一切?   凭什么?   她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极度冷静的说了一句:   “我进来了……她没起怀疑,这一次,我要让她欠我们骆家的,通通都还上……”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6月25日,两章合一章……   一   五点半,祁继一边听着电话,一边从车上跨下来,往主屋走去,拐弯时,发现有一道陌生的身影在自家花坛前打电话,定睛再一看,有点意外,居然是骆樱。残阳照在她脸上:半张脸是青的,半张脸是肿的。   他说话的语气,顿了一下,站定和电话那边的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挂了。   骆樱也看到了他,本来冰冷的神情一下显出了几丝不安之色,马上收拾好手机,站在那里唤了一声:   “祁先生!逖”   声音温温软软,带着一股子柔媚。   八年前,骆樱给他的印象,柔软娇媚,是一个善解人意,冰雪聪明的女人。曾经有过很多追求者,是个气质高贵的名媛菟。   不过,如今这光景,还真是有点让人惊讶。   “骆樱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祁继深深注视了一样。这个女人,他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我……”   骆樱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吸了一口气,才作了回答:   “我来找小檀!”   祁继还是定定的看着,她在慌,在故作镇定?   这是因为见到他紧张了,还是另有缘故?   “姐……”   小径的另一道拐弯处,传来了时檀的叫声,下一刻,她娴静的身影出现在祁继视线里。   “我在这里,祁先生回来了……”   骆樱迎了上去,一把挽住了时檀的手臂,侧站着,目光不敢和对面的男人接视。   “你回来的正好,快开饭了……”   时檀先瞅了一下骆樱,然后看向祁继,打了一个招呼。   这一刻,她明显感觉到骆樱变得拘谨了。   也是,祁继本该是一个只能在媒体上看到的人物,突然之间,在近身出没,零距离的交流,一时之间,是很难习惯。想当初,她面对他时,也是无比的拘束。其实,就算现在,她也不是很习惯他成为枕边人。   何况,多年之前,骆樱曾梦想过嫁给祁继,而如今,成为祁继妻子的却是她,气氛难免会微妙起来。   “骆樱小姐的脸怎么了?”   祁继问,明显这是被人打了的模样。   骆樱抚了抚发疼的脸颊子,不语。   时檀转了一下眼珠子,转头对身边人说:“姐,爷爷独自一个人在客厅,你去照看一下,我有点事想和继之说一下。”   “嗯!”   骆樱心领神会,冲祁继点了点头,折回。   “祁继……我们那边走一走……”   时檀指了指花房那边,领头走了过去。   祁继跟上,踩着她的影子,走了几步,才问:“想跟我说什么?”   “我姐的事!”   关于骆樱的种种,时檀挑重点说了一遍,想到姐姐为那么一个男人流了那么多个孩子,心疼的不得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毁掉了大好的婚姻,真是好可恨。   “你想帮她把婚离了是吧!”   祁继听完,把她想和他谈的重点,先给抓了出来。   关于骆家其他人的近况,祁继大约是知道一点的,比如说,骆遂意现在在为路殷卖命;比如骆樱嫁给了房宝山,而那房宝山,则是路家一路的人;比如骆遂珠他们一家子则和晁家攀上了关系……这些关系极为的微妙,令他不想关注都不行。   不过,他并不知道骆樱的婚姻状况会是这样的惨淡。   时檀点了点头:“姐姐不能再被这个人渣糟踏下去了!我想让她在这里先住上一阵子,等我把手上的案子了了,就帮她把婚给离了。一个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我姐不能被这么给耽误了一辈子。她应该找一个好男人,疼着爱着,而不是这样被人家暴。整日生活在惶恐里。”   祁继静静听着,他是知道的,她对于她爱的人,总是倾尽全力的想去守护。   比如骆老爷子,比如以淳,更会因为爱乌而及乌,所以,八年前,她可以为了以淳,为了骆家的家业,甘愿被一段她不看好的婚姻给套住。   而八年后,她能因为顾忌到小白,而再次放下她的坚持。   对于骆樱,她怀着一种很深的感情,她想为她出头,这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你想怎么帮她?”   他想了想认真问:   “给她钱?买回自由?”   “不!这办法太蠢,也太不值得,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钱来帮她……”   他却笑了。   时檀闭了嘴,没继续往下说:“你笑什么?”   他不答,一丝残阳照亮了他脸上的高深莫测,他逼了过来。   她皱眉,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干什么?”   “我笑你太没有作为祁太太的自觉了……”   头一低,他在   tang她唇上偷了一吻。   严肃的讨论气氛一下被打破,时檀有点不自在,瞪了瞪,心下是明白他话里意思的——他这是想告诉她:他的钱就是她的钱,说自己没钱,就是没把她和他看成一个整体的。   可她从来不觉得他的钱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祁太太现在知道我在笑什么了吗?”   下一刻,腰被他给揽住了。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亲呢。   她轻叹起来,神气是无奈的,这个男人现在时不时就想着揩她油——   好吧,如果她说他揩油的话,他肯定又会说,这是夫妻之间的正常亲近。   可她还是轻斥了一句:   “别闹,说正事呢……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砸钱办事,那钱也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我干嘛这么傻?这人敢家暴我姐,还在外头养了小三小四小五的,到时,我一定把他的底给查一个清清楚楚,不光欠的钱我要让他抵消了,还得逼他给姐大笔的赡养费,这事,才能完!”   她想推他却推不开,只好由着他搂着了。反正,她也该习惯这样的事了。   祁继立马笑了一下:“这是母老虎要发威的节奏吗?”   “我才不是母老虎呢。”   她可不敢恭维这句话。   他又一笑:“那你想我帮你什么忙?”   “我就是想把我姐留在这里住上几天,正好可以照顾我爷爷几天。这样的话,我就能用心在查案上了,等那案子一了,我就去解决房宝山。祁继,这里是你的家,所以我得和你……”   话没说完,就见祁继眯眼往她额头敲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里是谁的家?”   “……”   好吧,她一时又用词不当了:   “咳咳咳,我说错了行吗?这里是我们的家,所以和你商量是必须的!”   他的笑容高高挂了起来:   “没问题。”   只要老婆开心,只要不触底线,他都可以纵容。   只是遗憾这丫头没有找他帮忙的意思。   啧,有靠山可以靠,却想凭自己本事去帮。这既让他不满,同时又引以为傲——他的老婆,当然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得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他看到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像是在动什么坏脑筋。   “你也知道的,主屋这边就只有两间客房对吧,一间被爷爷睡了去,另一个现在被小白占领了。所以接下去这段日子,我和我姐睡主卧,你呢,到小白房里打几天地铺,趁机联络一下感情……呃……你……怎么了?有意见啊……”   因为这句话,祁继脸孔上的笑,一下挂不住了。   “对,有意见,这事,我没法同意!”   他摇头摇的干脆。   “为什么没法同意?”   “除了你,我不喜欢有女人睡我的房间,我的床……”   好吧,其实,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分配方法,既然他也反对,那就实施另外一个方案:   “那这样吧,你和小白睡主卧,我和我姐去儿童房睡几天……”   “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我只想和你睡!”   “……”   他说的还真是直白。   “睡觉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待会儿我就让人在二楼再准理一间客房出来,就爷爷的房间隔壁,这样也好方便她照顾老爷爷……”   “可是……”   一根手指压到了她唇上:“没二话,祁太太,我们现在算是新婚,虽然抱着儿子睡也挺不错,但,我更想抱着你睡。这件事,事关我的福利问题,我不打算夜夜辜负***,所以,没得商量……”   这说的也太太太太露骨了。最后四个字,还说的特别的有力。   她瞪他,眼底里带进了不自在之色,见他要走,她马上再绕了上去:   “那就一晚,就一晚,我和我姐很久很久没有钻一个被窝说一些女人的话了。祁继,我姐现在心灵受伤,很需要人安慰的。反正今晚,我一定要和我姐睡……”   “不行!”   他还是反对。   “喂……”   “我的女人,不让别人睡……”   “……”   他这是什么话。   时檀瞠目结舌……   她急忙上去再拦:“祁继……你不能这么蛮不讲理!你这么大一个人,别跟你儿子似的,尽说些幼稚的话……”   他目光一动,有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还歪起了脸:   “或者,你可以贿赂我……”   “……”   什么意思。   “一个吻!”   他再度冲她逼过去:“换我让出一整晚的使用权……”   靠,原来这家伙这是故意在给他挖坑啊……   她的脸,一下红云飞起,转身想溜,却被他一把拽住,低低吟笑中,一吻印下……   ……   远处,主屋的天台之上,骆樱将这一幕尽收了去,她狠狠咬了咬牙,吸深气:   再吸气,骆时檀,你的好日子,总会有过到头的时候,总会有的……   那表情,吓到了跑上来找她的小白。   二   晚上,时檀和骆樱睡在二楼,骆厚予的隔壁,这本是一间简单的休息室,供祁继有时练完功稍作休息的地方。祁继一个电话打出去,没两个小时,这里就被改造成了客房。   临睡前,时檀和骆樱围在骆厚予身边说话,祁继没有参予,只稍稍作陪了一下,就上楼去忙自己的事了。   小白跟了上去,进了房间之后,问:   “爸爸,檀妈以前和骆樱阿姨关系很好吗?”   “嗯!”   祁继坐在书桌前,将儿子带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可为什么我看到骆樱阿姨看向你们的目光,很恨的样子!”小白很严肃的问。   祁继顿时敛起笑,扶着儿子的小肩膀:   “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亲眼看到的。那眼神,你看我……”   小白露出了一脸很凶狠的样子,他有着超强的模仿力。   祁继回忆了一下进园时,初见到骆樱时,她那惊乱的样子,这底下,恐怕真的不简单。   他想了想,遂捧着儿子的脸认真说教起来:“没证据不能乱说话。你妈妈会不高兴的。”   “好吧!”   “还有,这件事,最好你别和你妈妈面前说。让爸爸观察一下再说。”   “嗯!”   小白点头。   九点,小白睡了。祁继打了两个电话出去。   第一个电话,打给莫尧之:“最近你在派在外头盯着骆家的人,有没什么特别的消息回报的?”   莫尧之说:“没!怎么了?”   “你让他们多多留心点!今天骆樱跑到雅苑来了。我感觉她来者不善。可她和时檀关系以前就好,我暂时找不到借口,将她扫地出门,只能静观其变。你让人多留心骆遂意和路殷他们那边的反应。要是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联系。”   莫尧之答应了,随既问:“你干什么这么紧张?”   “任何想伤害我们一家三口的事情,我都想将它扼杀在荫芽状态!时檀最注重亲情。你懂的!”   “行了,行的,我是懂的……你呀,就一老婆奴,什么都是老婆至上。现在是动不动就来秀恩爱,真是让人受不了……”   祁继低一笑。   第二个电话,他打给了程航:“给我查150****1221这个号码五点半时打过什么电话。”   一会儿,程航回了电话:“这个号码五点到六点之间,没打过任何电话!”   不对啊,这号码是骆樱的,刚刚,他明明有看到她打了电话,怎么会……   除非,她的手机里另外装着一个号码。   “BOSS,有什么问题吗?”   “找小杜,这几天,让她放下一切,好好帮我守着小白还有老爷子,交待她,给我留心骆樱的一举一动,但绝对不要让她发现了什么!”   电话那边,程航微微一诧,点头答应了下来。   三   骆樱是骆遂意的长女,在以前,被称为是骆家的大小姐,虽然,骆遂意是养子,可这并不影响骆樱在骆家的地位,因为长的漂亮,又因为是长孙女,一出生,就得到了骆老爷子的满心欢喜。再加上骆樱嘴甜,心好,做事稳重,在骆家,颇得人心。   时檀被骆遂忻领回家后,很多人都不太喜欢她,因为她的出现,骆氏最终的继承权会落到她身上,渴望得到骆家家业的父亲,以及二姑姑四姑姑,会失去对于骆家的家产的支配权。那时,骆遂忻已经被查出患有绝症,最多还能活十年。   骆樱没那么多的想法,还是照样喜欢她,觉得这个妹妹安静淡然,一颦一笑,非常的有韵味儿,将来肯定地成为一个大美女。   她喜欢找时檀玩,喜欢教她读书,喜欢看着她温温静静的叫姐,声音那么独特。   她至今记得八年前,自己满心欢喜对时檀说“我有喜欢的人”时那种心情——   那时,她是真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人的名字叫:祁继。   是的,那一年,因为工作之便,她和祁继有过一些频繁的接触。   那时,圈子里有些人都认为,祁继是有恋人的,米家二小姐米芳菲就是祁少的神秘情人。可祁继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   后来,米芳菲爆出了绯闻照,祁少并没有因此而恼怒,   当有记者围着他追问被女友劈腿时有什么要说的时候,他一言不发,淡淡然在工作人员的护卫下离场。   也正是那个月,她和祁继时不时会有工作上的交流,他对女士的绅士态度,他在工作上的严谨作风,以及他的风度翩翩都深深打动了她。   之后,她还有幸和祁继共进了一顿晚餐,虽然谈的是公事,但那顿晚餐,却让她彻底为他着了迷。   正当她在做美梦时,骆时檀却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成为了祁继的未婚妻。   当这个消息传来,她心痛如绞:   一个是她用心爱护着的妹妹,一个是她深深迷恋着的男人,这样一个组合,实在是令她难以接受。   最悲剧的是,爷爷还因为时檀把他们所有人都赶出了骆家,所有人的命运轨迹就这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骆樱知道,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该在自己发生不幸时牵怒于别人。她本来是明白的,他们被逐,全是因为父亲的贪得无厌造成的,可现在,她的这种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骆时檀所赐。   以前,她对她有的是怨,现在怀惴的是浓浓的恨。   “姐……你怎么了?”   时檀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骆樱脸上的神情充满仇恨。   “我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房宝山打来的,他让我回去……”   骆樱扬了扬手机,迅速的准理情绪:   “以前,我对他还怀有一点感激之情,因为他的出手,阿戟和我才不至于被那些高利贷剁了手。现在,我对这个男人只有恨意!”   时檀将她拉过来一起钻进被窝,就像小时候那样。   “放心,他会遭报应的!”   骆樱点点头,睡下时轻声问:   “你和祁先生说了吗?”   “嗯!”   “时檀!”   她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那些钱,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但我可以为你和祁先生工作……”   “姐,我没打算用祁继的钱来偿还你们欠房宝山的债务……”   时檀抚了抚骆樱的脸。   “那我怎么和房宝山离婚?”   骆樱呆了一下问。   时檀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明天,我们去医院,由医生开具证明,将家暴的事实性证据收集好,然后,我们可以慢慢的查房宝山不忠于婚姻的其他证据。到时,就到法院起诉。姐,你在这个婚姻当中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我要是不能帮你讨回一点公道,还白白用钱来消灾,那也太窝囊了。这一次,我不仅要让帮你离了这个婚,而且我还要让他吐出钱来贴给你作为补偿……”   骆樱原以为她会直接拿出钱来帮她婚给离了,没想到她打的是这样一个主意:   “恐怕不行!之前我也想拿住他出轨的证剧,其结果是被房宝山发现了。那人回家就把我打了一顿。你看……”   她撩起睡裙,本来雪白的肚皮上横着一条深深的伤疤:   “这疤就是那次留下的!房宝山可不好惹,他背后有人撑腰……手上还有保镖……”   对于那个男人,她是满肚子怯意。   时檀看着那伤疤,支起头抱了抱她:   “姐,现在没有人能伤到了你了。你忘了吗?这是祁家。不怕的,能摆平的!这几天,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们再好好对付房宝山。   骆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露出了几丝笑容:   “也是,只要祁继有出手,什么事都摆得平的。”   时檀微一笑,往被子下钻:   “这件事,我并不打算让祁继帮忙。不过姐,你放心,单靠我也能帮解脱这个不幸的婚姻的。”   满脸的自信,倒是让骆樱又一惊: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骆时檀似乎比以前更难缠了。   “檀,这些年,你在国外读了什么专业?”   她忍不住问道起来。   “我啊,所学甚杂……怎么说呢,姐,我现在是一名国际刑警!这几年,我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   时檀笑笑,枕在软枕上。   骆樱顿时露出错愕之色,同时心里警铃大作,好一会儿才神情恢复自若,还表现出了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   “听着很神秘的样子,快跟我说说……”   “好……”   俩姐妹面对面睡着,时檀拉开思绪,说起了一些她在国外办案子时遇上的事,听得骆樱直乍舌。   后来说着说着,她哈欠连连,终于敌不过周公的召唤,沉沉睡着了……   骆樱却久久不能入睡,真觉命运真是待她太不公了——   这些年,她在国内受尽屈辱,而骆时檀呢,却在英国开始了她非比寻常的人生。   八年之后,自己收获的是苦果,人生就此尽毁,而她不光收获了一个让人人人艳羡的婚姻,更生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孩子。   她将自己的脸,藏在被子里,恨得牙直咬。   半夜,她发了一个短信出去:“骆时檀现在是刑警,不好对付的很,你们行动的时候,得加倍小心。”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他说:她要是怀了孕,肯定不是我的;她恨,因为深深的嫉妒   一   这一夜,时檀睡的安稳,睡梦里,唇边带笑,仿似回到了过去,经历多年风吹雨打之后,来到骆家,得到了久违的温暖,也拥有了一份难能可贵的姐妹之情。时隔八年,她再次和昔日的姐姐同床共枕,滋味是极好的。   这一夜,骆樱一直在做噩梦,梦里尽是这几年在房家所受的罪。一次次从被毒打的噩运当中惊醒,回头再看到身边之人的酣睡之态,恨意渐生会。   这一夜,祁继转碾反侧,再次失眠龟。   第二天七点半,祁继准时准点上班去,临上车的时候瞄了一眼主屋前的那一幕:   时檀推着轮椅,骆樱静静的站在边上,小白歪着头正和坐在轮椅上的骆老爷子说话。   画面挺有家的味道。   只是,他的心里有点小小的意见啊,他想过二人世界啊,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分走她太多的注意力,而他只能靠边站,多让人沮丧!   虽然看到她在他的生活领域里,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呼着苑外来客,是一种视觉享受,可他更想安安静静的和她独处。   不过,就现在而言,显然是有点不太可能了。   首先,老爷子的脚必须得养,没好之前,时檀肯定不会把人放走的;其次,关于骆樱,这个女人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就会一直赖在这里。他可以允许老爷子在苑里住,但骆樱,一定得趁早把她送走。这个人太具有危险性了。   去祁氏大厦的路上,一辆霸气的陆虎拦住了他们的商务车。   “BOSS,是路殷!”   满身霸气外霸的路殷从车上下来,长风衣随着大步迈开而左右摆动,脸上戴着墨镜,没一会儿来到祁继的后车座前,未经允许,就打开了后车门,对着里头的人沉沉喝了一句:   “祁继,你给我下来!”   祁继是尧城第一家族的第一继承人,祁家如今的财力排名全国第三,而路殷则是南雁城的第一贵少,路家的财力排名全国第四。   小的时候,米芳菲爱追逐祁继,而路殷爱追逐米芳菲。   九年前,几张激情照一曝光,路家趁机往米家提亲,想定下亲事促成好事,更是想消除某些不好的影响。   米芳菲之父米闵,知道女儿的心思,也清楚女儿和路殷的事,只是一场酒精之下的意外,为此,他特意邀祁继见面,委婉的表示,芳菲喜欢的是他,祁家要是在这个时候,不计前嫌来米家提亲的话,他们当然是愿意和祁家结两姓之好的。   不想祁继却和骆时檀闪电定婚——他以自己的行动,告诉米家,他可以娶任何人,但绝不会再和米芳菲牵扯不清。   米芳菲本来是希望借这件事,逼祁继向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结果却等来了了这样一个消息。   那天,正好是路殷向她求婚日,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她顿时大惊失色,丢了路殷,而去找祁继。   路家为此丢尽了颜面。   可路殷这人就是对米芳菲痴上了心,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和她就此绝交,八年来,她未婚,他就一直未娶,那份情谊可算是感天动地,却独独感化不了米芳菲的心。   若说八年前,路殷还只是一个黄毛小子,在商海没多大作为,那么八年后的他,却已然成为一个让人不可小觑的商业骄子,虽不及祁继名声赫赫,一统祁氏的天下,却已是路氏集团中最最有手腕的狠角色。   如今在商界,提到路殷这号人,都会说一声:是个人物。   祁继二十来岁的时候,和路殷有些交集。主要还是因为米芳菲。米芳菲因为祁继而就读尧城大学,路殷因为米芳菲跟着来了尧城读书。不过这几年,他和这位几乎从不打交道。   “路殷,我的时间,你耽误不起。”   祁继坐在那里,手上翻着等一下谈合约需要用到的资料,声音淡淡。之前那个关系公司盈利的项目,因为周末的事没有马上签成,有些细节问题,还需要进行修改,说好了,今天上午正式签约。   “我让你下车!别逼我对你动手。如果你想上头条的话,我奉陪!”   路殷沉沉喝了一句。   这也是一位常年被人捧着的人,平常时候,谁敢拂他面子?   可惜今天他遇上的是   tang祁继,那气焰嚣张起来,绝对比他还要狂。   “动手?”   祁继看着资料,还用笔作了一些记录,嘴里淡淡接上话:   “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前座,程航狠狠抽了一下唇角:他家BOSS不会小瞧任何对手,但同时,他更不会在任何对手面前输了势气。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老板没抬一下头,只瞟了一眼腕表,说:   “我赶时间,路殷,你再误我一分钟,我就报警。”   路殷的反应是钻了进来。   程航生怕他上来做出一些伤害老板的事,连忙转了头,沉声提醒了一句:“路少,请你下车,未经祁总允许,谁都没资格上来。你这行为,已经严重……”   “闭嘴……”   路殷沉着脸冷冷叫了一句:   “有种,你们就报警。我们正好去警署好好谈一谈芳菲的事……祁继,你把芳菲怎么了?我查过了,3月4日晚上,芳菲回来国,之后就失去了行踪,有记者向我爆过料,说,这天晚上,你的车子曾在半夜出过雅苑。祁继,你把芳菲藏哪了?你在软禁她是不是?”   祁继不动声色的抬头,打量起坐到他身边来的路殷,淡淡反问:   “我为什么要软禁她?”   “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   路殷脸色铁青的挤出这句话时,眼底全是痛苦之色:   “你为了圆你的谎,就把芳菲藏了起来。祁继,你能瞒尽天下所有人你的嘴角,可瞒不过我,你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什么看中骆时檀才娶的她,你骗谁呀,你根本就是和骆遂忻达成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抛弃了芳菲别娶的。你根本就是道貌岸然伪君子。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指着他的鼻子狠狠的骂着。   “没有证据,麻烦对别人的做法妄想猜测!”   啪,祁继将资料合上,一脸平静,回了一句话,堵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另外,路殷,我是不是伪君子,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是第一。   “第二,芳菲在哪里,你不该来问我。我已经很多年不和她联系。她要是怀了孕,肯定不是我的。你打不通她的电话,就来找我茬,你脑子进水了吗?   “路殷,我以为过了八年,你应该称得上是个男人了,原来,你还和青春期时一样,被人利用了还觉得自己的想法绝对错不了。那些年你的书白读了,这些年你的年纪都白长了……”   三分钟后,祁继的车扬场而去。   路殷站在那里,久久不动,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看祁继的表情没有半点心虚之色,难道芳菲的失联,当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吗?   另一边,祁继心里也正在咄咄惊怪:“路殷怎么会知道米芳菲怀了孕……”   这件事现在变得越来越诡异离奇了。   抵达祁氏大厦,祁继坐着专用电梯抵达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之后,他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尧之,问你一件事,那一次,有谁同行的?”   “小广有一起去!”   “小广现在人呢!”   “在军医总院!”   “我中午时候会过来一趟。有件事,我想和小广核实一下……你让他等着!别走开!”   “行……对了,你这又是怎么了?”   “路殷来找我麻烦了!回头再和你说这件事!”   中午十二点,祁继见到在总院办公室见到了年轻医生:李广。这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后起之秀。在某些领域有着一般人所没有医学见解。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祁继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不过二十七八岁,脸上带着一些还未完全退化的少年人的稚气。   谁知李广很平静很老实的点下了头:   “知道!祁先生从来是不好唬弄的。”   这么诚恳,还真让人接不上去。   <   p>   祁继笑了一笑,点了点:   “很好,那麻烦现在回答我两件事……   “第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米芳菲怀孕这件事的?   “第二件事,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透露给路殷知道……”   李广只说了一句话,令祁继彻底沉默了。   二   另一头,时檀则带着骆樱去了一趟医院,对骆樱脸上身上的伤作了检查,该拍片的该片,该拍照的拍照,最后由医生写了诊断报告。这些都可以成为法庭上的证据。   在等报告的时候,时檀悄悄去买了一盒紧急避孕药以及一瓶日常避孕药,另外买了一瓶水。   回到车子里之后,摘了墨镜,她盯着紧急避孕药上的说明,看了又看,又捂了捂小腹,想了良久,最后还是把药抠出来吃了下去。   现在绝对绝对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期,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来研究比较妥当——他们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太脆弱太脆弱了,根本就不堪一击。谁晓得过了今天,明天会怎么样呢?   这一天,她还是没有去刑警队,上午检查完之后,就回了雅苑。   下午,时檀查了一些有关房宝山的各种资料,这个人是有过前科的,曾住过半年牢,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主要是仗着其身后的靠山:路家,今年四十有五,年轻时候长的还不错,这些年发达了,肥耳肚圆起来,头发也开始秃,笑起来色眯眯的。乍一看近期的照片,真让人觉得恶心——   花一样的骆樱嫁给这样一个暴发户,绝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活活给糟踏了。   另外,她还研究了一下骆樱他们和房宝山的借款合约,看完之后,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的合同他们居然也肯签,看来当初真的是逼到穷图末路了。   爷爷骆厚予也有看,看完直叹气。   她知道爷爷这是在自责了,当初要是他肯帮上一帮的话,这个他打小宠着长大的大孙女也不至于嫁给这种人。   倒是骆樱的态度,比之前平静很多:“起初嫁过去时,的确有点委屈。不过男人若对你好,再委屈也能咽下去,至于后来,我是麻木了。只求把日子过下去。可惜,到底是过不下去了……”   三   一天就这么过去。   晚上祁继准时回家,小白拉着时檀,欢快的跑去迎接他的回来,英俊的男人笑着把小家伙抱起来亲了又亲,惹得小白发出了一阵欢快的大笑。   时檀看着,唇角弯弯,很欣慰——从来没见过小白可以笑得这么欢快,她觉得她的让步,是值得的。   隔着一层落地玻璃窗,骆樱在看,淡淡的夕阳底下,男人俊美,女人温静,孩子可爱,多温馨的画面。   看到这样的画面,她会忍不住想:   要是她的孩子能活下来,也都能绕膝了,那该有多好。   可当脑海里的面图上将祁继换下,把那个男人补上,她就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阵阵苦涩自唇齿间散开。   时檀嫁的是一个人中龙凤,而她嫁的是一个地痞流氓,没给那个混蛋生下一儿半女,那该是幸事。那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的丈夫。一想到她这些年被欺负的那一幕幕,她的心,狠狠的的再度被刺痛。再看看眼前这一幕,越发的痛。   她不明白啊,她和时檀的命运,怎么就相差这么多?   越是这样比较,她心头就越是恨意难消——以前没那么恨的。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骆樱的这几年,为了拯救家人,而被迫走进一段她不想要的婚姻,婚后,一直围绕着生儿子打转,三年下来儿子没生下,身子却因为几次流产而落下了病根,一直病怏怏的。   要是男人够体贴的话,她的心态也许还能养好起来,偏偏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人渣,自打她流了第四胎,他就不着家,一来是她身子差,没办法满足他了,二来也是他对她这朵残花败柳失了兴趣。   对于骆樱来说,他不回家,日子反倒过的舒坦。她可以安安静静的养着。   由于身体一直病弱,骆樱就一直没能再出去工作:   一是在以房家的地位,她出去工作就是丢房宝山的脸,房   宝山又怕她在外和人接触的人多了,给自己戴绿帽子,所以严禁她出去工作,   二是她在家多年,早已和社会脱节,志气磨尽。   三呢,娘家欠下房宝山那么多钱,她不太敢和房宝山对着干,就只能那样拖着,在男人的拳头底下讨生活。除了忍着,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之前,她对这段婚姻充满了绝望,却只能熬着,现在看着祁继和骆时檀之间的相处,则越发觉得过去那些年,她过的那叫什么鬼日子。   祁继这个人,在骆樱眼里,一直就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男人,他的成就,他的能力,他的一切,根本就是一个奇迹。她所认得的那个祁继,只限工作这一块,光是这一块,他就表现出一个男人非凡的魅力。   现在,她所面对的是一个居家男人的形象,他温和,他亲切,他笑语晏晏,他成了一个普通的父亲,这样一个他,越发的有吸引力。   当距离拉近,她的心,再度被这个男人的迷人一面所倾倒。可他的目光只围绕着他的妻子转。   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   害了她的人,在这座华丽丽的庄园里享有着人间幸福,而她呢,却陷在人间地狱里,只能默默忍受非人的生活,在一次一次流产中饱受折磨。   此时此时,她看着自己曾经的意中人,围绕着她的好妹妹转,宠着他们生出来的宝贝,而她只能静静的成为一个陪衬,心里真是苦死。那恨自然而然就凝聚起来。   祁继面对她时,态度是很和气的,可越是和气,越是让她心头生痛。   比如说:   晚餐时候,他陪着他们一起吃了饭,餐桌上,有虾,小白喜欢吃虾,时檀忙着给儿子剥,祁继呢,剥了两个放到了她的碗上。等她低下头来,看到碗上有虾时,她的唇角勾了一勾,默不作声,就把虾夹过来吃了。   这一切,骆樱都有看在眼里,一幕又一幕,平平淡淡,却深深折磨着她的心。   可恨的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情绪来。   再比如,   饭后,时檀还是和骆樱回了二楼的客房,两个人又开始讨有关骆宝山出轨证据的收集事宜,那些情绪,也都被她压下去了。   就这时,时檀的手机号就响了起来了,她取过去一看,立马瞪大眼。   骆樱凑过去瞄了一眼,心里那是酸水直冒,是祁继发过来的短信:   上楼来,说好的,只睡一晚……你不上来,我下来抓人了。   “真没想到你们结婚都八年了,他还这么黏你……”   她轻轻感概了一句。   时檀脸上浮现不自在之色:“别理他!我们说我们的……”   三分钟后,短信接二连三的响起来,全是祁继发来的。   “快上去吧!我一个人睡就行!夫妻和睦很重要。你们可不能因为我而生了芥蒂……”   她硬是把她推出了门,心里却早已是一片恨意汹涌:   他们越恩爱,对于她来说就越有讽刺意味。   “姐!”   “快去快去!”   骆樱微笑,她必须放人。要不然祁继心里肯定会有意见的。   等关上门,回到洗手间,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眼底那深深的嫉妒:   为什么这个扫把星命就那么好,而她就这么倒霉的被人毁掉了这锦绣年华。   她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静静的夜,她在带他走进心里去 ,分享彼此的生命(温馨)   一   祁继在楼上干什么?   他本来在陪儿子看动漫,后来程航打了一个电话给他说:“小杜拍到几张照片,你可以看看,已发到邮箱里。恍”   挂下电话后,他对靠着自己的儿子说刀:   “小白,你自己看一会儿,爸爸去处理点公事,等一下来陪你……”   小白点头。   祁继独自进书房,登录邮箱查看了照片,顺带给手机充电。   三张照片全是骆樱的,每一张上,皆神情冰寒冷漠。   其中一张,是她望着时檀的背影,在阴冷发笑;一张是她在翻看报纸,报纸上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图片,她的手指狠狠的捏着时檀的脸孔,眼底没有祝福,只有深深的寒气;一张是她背对骆厚予,脸上尽是森然之色……   他越看越心寒,这个女人,怀着那么深的恨意来接近时檀到底想干什么?   最让人担忧的是,他家这丫头,现在对她根本就是一种掏心掏肺的心态。偏偏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女人的亲近,有企图之前,他根本就不好对她下逐客令,这会直接危及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在这世上,能让时檀在意的人真不多:慕以淳是一个,骆遂忻是一个,骆厚予是一个,骆樱也算一个。来自亲人的暗箭是最难防的。在这种情况下,时檀很容易受到伤害,可他暂时还真是找不到任何法子将她们隔离开。   怎么办?   从书房出来已十点多,影音室内,儿子睡着了,他心事重重的坐下,亲了亲儿子的脸之后,眉间稍霁。   小家伙还没深睡,翕了翕眼皮,含糊的叫了一声“爸爸”,他嗯了一声,把小家伙送去房间,给他盖好被子。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好主意,转身出来时,无意当中发现小书桌上摆着一本相册。封面上的人物是小白在做可爱的鬼脸。   他的注意力一下被勾了过去,伸手拿来看了起来。   等一张张看完,再抬头,发现已都快十一点了,她还是没有上来的迹向。   他忍无可忍,将相册夹着,去了书房,拿手机发了短信下去。   睡觉的时候,是一个人最没有防御能力的时候,之前他还不能确定这个女人包藏祸心,现在既然知道了,他怎么能再放任她与狼共枕——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时檀因为这个女人出点什么事,他会悔青肠子。   几条短信一发下去,他来到门口,看了看手表,决定了,五分钟之内,她要不上来,他就跑下去抓人。   没一会儿,一脚步声传了上来,他的笑容跟着弯了起来——对的,现在,只要一见到她,他的心情就倍儿爽。   待走近,他把门开了,把笑容拉得更大,女人一脸不情愿的出现在了面前,还瞪了他一眼:   “祁继,三更半夜的,你干什么呢?”   “三更半夜,当然是等你回来睡觉……”   祁继一本正经的说:“说好的,只在楼下睡一晚的,怎么可以反悔?”   “我和我姐那么多年没见,你就不能让我们多待一会儿……”   她很不满。   “我跟你也那么多年没见了,你好意思撇下我去陪你姐?夫妻关系,比任何关系都重要。那是家庭和谐的第一步……其他都得靠边站……”   “……”   她接不上话了,这家伙。   “走了,回房去……刚刚我睡不着。在翻你和小白的照片。少一个解说员在边上,看着有点没意思,过来过来……你给我说说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将她拖进来,关上门,一把拉着她绕进了他们的房间,上了床之后,他把那照册拿过来,指着上头的照片问起来。   时檀认得,这本相册是小白的,里头收集了十来张照片,一张张全是他灿烂无比的笑脸,另有两张母子俩调皮捣蛋的合照,   她本来有点恼,可在接触到这些照片之后,那些恼就渐渐散了。   “这几张啊,让我想想……好像挺久了,那全是他懂得拍照之后在家里随便给拍……”   一边翻着,她一边很认真的想着,修长的手指在那一张张小   tang脸上拂过。   祁继看到妻子一看到这些照片,就消气了,不觉宛然。   这女人啊,每次见到儿子的笑容,她脸上的线条就会跟着柔软下来。而这种柔软能平添她的女性美。   他喜欢这样的她,贪婪的注视了几眼之后,便低低诱哄她说起话来——对的,他喜欢和她说话。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给拍的。小家伙挺有艺术细胞的嘛……”   的确很有发现美的潜力,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小孩子拍的。对于这个儿子,他真的是了解太少太少了。   他忍不住想叹息:   “檀,你没有给他拍成长照片……我想知道多一些小白小时候的事。”   “有啊,我年年都会给他拍一些照片的,以记定他的成长过程。好几本照片,全在英国那边的公寓里。以后有空,我们过去把那些相册全取来……小白小时候,很逗的,有时候,我看着这些照片,会止不住发笑……对了,我的网络相册内有一些随手照的,你要不要看看……”   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全是柔柔的笑,整个人几乎在朦朦发光,美的惊人,他有点看傻眼,好一会儿回神,忙接了一句:   “哦,是……是吗?快给我看……”   “等着!”   时檀下床,去把自己的手机拿来,登录了那个从来不公开的网络相册,等把照片调出来之后,就将手机递给他,从第一张开始,和他讲述着小白的成长历程:   “这是小白出生第一天给照的,头发很长是不是……”   “嗯,是哦,怎么这么长?”   祁继惊奇的说,又黑又密,就像小卷毛,非常的秀气。   时檀笑着摸着小白照片上那头软发:   “听说是在母体肚子里营养吸收的好,胎毛才会长得长……”   “哦,是这样的啊!”   他点头,一顿之后,紧接着关切的问了一句:   “生他的时候,辛苦吗……”   女人生养的时候,男人应该在场,可他却从头到尾没有参予进去,这绝对是一件很让人引以为憾的事。   听得问,时檀不觉回忆起生产时的光景:   “很辛苦……我生他的时候,没去医院,一个人在农庄,唯一一个知道我怀孕的老太太,过世没几天,而玛丽姐夫妻在医院,因为她胎位不正不得不剖腹产,在医院住了几天,没法顾到我。最主要还是因为我的预产期没到,结果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羊水提前破了。”   那一次,她几乎要以为自己难产死翘了,想要联系医院,偏偏手机罢工,那时候,她孤立无援,在简陋的工棚里疼的死去活来,身上的汗是出了一层又一层……生了足足十几个小时,才生下来,整个过程,她历经九死一生,生产的疼痛,就此铭心刻骨。   “生的时候,身边没别人,就我自己。小白的脐带,还是我自己剪断的。有时回想,真是有点后怕。要是那一次,我没有挺过来,现在,我早没了……还好,我们娘俩福大命大……”   她感慨的一句,拇指在小白脸上抚了又抚。   祁继听完,心疼死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深深的睇着这个被母性光辉笼罩着的女人,突然很懊恼当初自己怎么就没及时把人找到……   “这张是十天时候照的。是不是长大很多?”   正当他自责,她却已把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这是小白的满月照。头是不是很大?眼珠子是不是特别黑,特别的亮?”   头的确很大,眼珠子也的确黑而亮……   他满怀虔诚的看着,思绪跟着跳跃着,心想:满月那天他的儿子穿的真是喜庆,本来啊,他该有一个热热闹闹的满月宴,全是这个狠心的丫头,害他错过了小白人生当中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不过,只要一想到她生他养他这么辛苦,他哪还好意思抱怨……   “这一天,他好像不太高兴,瞧瞧,没几张是笑的,这两张眉心都蹙起来了……”   “嗯,那天他哭的很厉害……”   “为什么哭得厉害?饿了?”   他好奇   的问,虽然他没有当作新爸爸的经验,但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小婴儿,除了吃就是睡,睡饱了就想着吃。饿了就哭,那是一种本能。   “我以为他饿了,给他吃奶,他不肯吃,把奶~头塞到他嘴里,他哭的越厉害。那时,我真急,后来是玛丽告诉我,是小家伙的硬腭上火起脓了。我细细一看,还真是吓了一大跳。那回,小白一连几天不肯吃,饿瘦一大圈。我也跟着急了好几天……”   祁继忍不住盯着她看,想象着她当时独自带着娃娃,那该有多急——他光听着心就悬了起来。   时檀往后翻着,又指着一张说起来:   “这一张是五个月时候拍的,瞧,他学会翻身了,不过因为头比较重,没法翘起来,我在边上给他照片时,他想转过头来看我,这小表情,是不是有点坏坏的模样……   “这一张是八个月时候拍的,他能爬了,也能稳稳的坐起来了。我说,小白,坐好,他就会蹭着坐起,还会咧着嘴嘿嘿对我笑,我说,小白躺下,他往后一仰,就顽皮的翻起身来,特别的有意思……”   “十个月时,小白知道往嘴里塞食物了……瞧,他在吃西瓜,长着四颗小白牙,是不是特别的荫……”   “这是小白第一次叫妈妈,方桦给我们拍的。第一次听得他软软的叫妈妈,感觉很奇妙的……这是我在逗他,他笑的多高兴,拼命的叫妈妈,我也跟着乐坏了……   “这是小白刚学会走路时摔倒了,看,这上面的他,哭得多委屈。那次,我把他扶起来之后,让他攀着墙,就在前面冲他拍手,他想过来,可又不敢放开双手走,小嘴直扁,脸上还带着泪珠子呢……   “这是我出任务回来,他开心的在亲我……家里保姨给拍的……那牙齿笑的多白……”   ……   时檀说了很多很多小白小时候的事,这么多年以来,小白一直就是一个秘密,除了方桦,除了保姆,她几乎不和其他人说孩子的事。   她本以为和他是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因为小白,他们却可以有说不完的话:她回忆陈述,他时不时插话询问某些细节,听得那是津津有味,脸上全是向往之色,欢喜之余,难免会有几丝未能参予小白童趣十足的婴幼儿时期而遗憾。   “我和小白都没有合照!”   听了那么多之后,他低低说,放下手机看她,那种满是遗憾的表情,让时檀蒙生了一种罪恶感。   “找个时间,我们出门一趟,我要和小白一起去拍照,拍很多很多……我还要拍几张一家三口的照片,选一张最漂亮的挂在楼下客厅里……”   说到这里,他往头床头上靠了上去,用手比划着。   时檀没接话。   他突然睇视起她: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大愿望的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和父母合照一张全家福。”   他突然就笑了,只是这笑容是寂寞的,更是感伤的:“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与我而言竟成一种奢望。母亲在时,是奢望,母亲没了,奢望永远成了奢望。”   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是读得懂他的寂寞的。虽然小时候,她和父母有过无数合影,可那些合影,早已随着父母的死而不复存在。这么多年,她根本就没有他们的照片。所谓的合影,只能成为梦中追忆的美事。   “好!挑个时间,我们去拍全家福。”   他是寂寞的,她也是寂寞的,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更容易起共鸣。   时檀答应了下来,而立之年的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家,至于以后的家,她会努力维持的。   他微微一笑,低头啄了她一下,又把手机捡了过来,却没有再看,而是递给了她说:   “把这些照片发到我邮箱里。等有空,我挑一些给印出来,做成影集,给爷爷奶奶看,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时檀抚了抚唇片——又被轻薄了,不过,现在她好像已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了,嘴里慢吞吞接上话道:   “打包起来,有点麻烦……很多呢……你的手机呢……在床头柜上呢,你拿过来,我把账号给你,用户名是安妮,密码是小白的生日,以后你想看,自己上去   翻……网址是……”   她报了一个网址,而他飞快的输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个登录界面,输入账号就密码之后,就登了上去。   “……可以看到了是吧……这样简单多了……”   时檀让他把手机拿过来,一步一步指引他登入她和小白的电子相册,看着自己的照片在他的手机上显示出来,他却突然笑了,还伸手揉了揉头发,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的确很简单。”   时檀因为他的笑而呆了一下,猛得意识到这个用户名和密码,她从来就没有和人分享过……今天却告知了这个让她讨厌了这么久的男人。   “呃……你慢慢看吧!我睡了!”   小小的不自在涌上来,她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往被子里钻去,侧过头。   他也钻了下来,一双手轻轻的拢住她,没有乱动,就这样静静的相拥,这一刻,他有感觉到了她的某种退缩,遂微微一笑,开解道:   “时檀,人和人相处,有时就这么简单。瞧,你现在就是已经慢慢在接纳我了吗?”   是的,以平常心待人,距离就能拉近。   是的,因为小白,她在一步步带他走进心里去。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她还是有点惶惶不安的。   这样一个男人,太过于出色——她总觉得,她和他,未见得是匹配的。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他的唯一。而不是唯一的婚姻,是不安全的。   她闭了眼,心里莫名有点烦,算了,不想再考虑这件事。   “时檀……先别睡……”   他突然将她转了过去:“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什么?”   她只好睁眼看他,不知他意欲何为。   他很温柔的抚她的发说:   “明天起,你回刑侦队吧!快点把那案子查明白了,至于骆缨的离婚事件,我知道你不想我插手,但我希望她的事也能尽快解决掉,所以,收集房宝山的出轨证据这件事,交给我去做,你呢,全心查你的案……   “这件事,你别反对。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是三月,我的意思是这个月内一定把这两件处理了,然后我想带你和小白出去走一走,就我们一家三口,趁春暖花开的时候。那也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我不知小白有没有那种盼望,反正,我是打小就有这种向往的。   “到时,我们一起出去玩上十天半个月,等玩痛快了,再回来重头彻查你想查的案子,尧之那边好像还有案子想交给你。再开始新案子的调查之前,你需要好好放松放松,我呢,我也需要放下一切,好好度一个假……你看怎么样?”   他已把他们的未来规划好,就等她定案了。   时檀本想反对的,心思转了几下之后,算了算时间,只说了这么一句:   “就算有你帮忙,一个月时间,可能还是有点不够的!到时看好不好,要是能处理掉这两件事,我们就出去走走。”   她曾答应小白要带他出去玩,只是一直没成行,所以,他的这个计划,她并不反对——既然决定好好经营,那就该彼此配合,磨合……   至于小白的学业问题,他每天都有在做各种题目,看各种视频教学,倒并不会受影响,只是常常脱离群体并不好,所以,她想,等再过一些时候,风头过了,小白也该回归正常的学校生活了。趁这段时间,让小白和他多相处也是好的。   “一言为定!”   祁继眼神一亮,伸出了小手指。   时檀不由得一呆,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么大一个人居然还玩拉勾勾,这是小孩子玩的好不好……她小时候就常玩,不过,自从大哥哥死了之后,她就再没有和人拉过勾了。   “这什么表情?”   他支着头,笑着勾她脸膀子,说:   “童心未泯是好事……人活在世上有时很累,怀着一点童心,生活才有希望。拉勾是承诺的一种表示,或许很稚嫩,但不可否认,人都应该有信守承诺的精神。有时,最简单的举动,才是一种真。当年岁渐长,我们更需要保留住这份真。你觉得呢?”   一句话,令时檀赫然惊坐起来,失声惊叫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这句话,很多年前,她和大哥哥说过。   “怎么了?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他静静的反问:   “这是某位知名设计师曾经在被采访时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她喜欢和她女儿拉勾,一旦拉勾,就一定做到,这是一种精神,而不能单纯的看作孩子气的行为。当我们勾下这个勾时,所代表的是心的承诺。多年之前,我偶然间在一本名为《生活中的贵族》的杂志上看到的,我觉得那位女士说的很不错……”   祁继不疾不慢道出了这句话的出处。   那层层泛的惊疑自时檀眼底平息下去,原来他是从杂志上看到的,她顿悟的同时,怅然,而又微微一笑。   那位设计师正是她母亲。   很多年之前,她爱和大哥哥拉勾,可大哥哥对此嗤之以鼻,说,那太弱智,于是她就头头是道的把母亲曾经说过的这句话搬过来堵他嘴。   大哥哥听了之后,笑了,终于妥协,愿意和她拉勾。   “时檀,你认为这位设计师的观点怎么样?”   祁继问。   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他知道她记起了什么,或者她还是记得那个拼命救过她的大哥哥的。这令他微微欣慰,可现在他却不能告诉她那些年他遭遇过的事。   再等一等吧!   等一切都过去了……他再和她相认——刚刚那句话,他是故意把出处引到了那本杂志上的。   “很有真谛……”   她点头!   “那我们要不要勾一下勾……”   他又伸出了手指。   她瞄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手指,且和小时候一样,勾完之后还不忘加一个印。   这个习惯性动作,终令祁继扬起了一朵大大的笑。   时檀却被他这个笑稿得有点不知所以然。   “睡觉!明天我们分头办事……早点处理完了,早点成行!”   他揉揉她的短发,抱住她钻了被窝里去。   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激情如火的缠绵,只是静静的相拥,静到可以听到对方平静的呼吸声,以及稳稳的心跳声……   时檀在她怀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睡意袭来之前,她在想,要是能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祁继,也睡了过去,他突然明白了,治失眠的最佳的物理方法就是抱着她一起睡……十八年前,管用,十八年后,一样……挺好,真的挺好。   未来,幸福是可期的……   这样的幸福,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听雨,不孤单,因为有家;警告,别做目光短浅的蠢事   一   一夜好觉。   绝对的好觉,这是时檀这八年来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欢。   一觉天亮,直到生理时钟叫醒了她岑。   她清醒过来,翻身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这是一种本能的习惯。   “几点了?”   她一动,祁继跟着醒了过来,声音微微有点哑。   “六点不到!”   她低低回答。   “要晨跑?”   他稍稍坐起,看她往床下去,就开了灯,怕她摔倒。   窗帘拉得密密实实,光线很暗,也有可能是天气不太好,他记得气象预报说了今天阴有雨,傍晚局部地区大到暴雨。   “嗯!看天气情况,我先去看看小白,他喜欢跟我一起晨跑,学会走路之后,只要我在他身边,我去晨跑,一定带上他,等他跑累之后,我就背着他,就像特种负重跑训练。”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想有点怀念,现在的她是再也没办法背着他晨跑了,小家伙身体结实的很,就像铁石一样,沉的厉害。   她说到这里时微微一笑,停了下来,没有再往下。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又在跟他分享过去的事了。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排斥了。   她在心里念着,转身时听到祁继叫住:   “要是去晨跑,叫上我。不过,估计跑不了,可能在下雨……”   这幢别墅的所有玻璃门窗,不仅防弹,而且隔音性特别的好,关着窗,根本就听不到窗外的任何动静。   时檀回眸睇了一眼,男人慵懒的靠在床上,朦胧的灯光打点了他的脸庞,神情温和,睡衣的领子敞开着,露着锁骨,肤色白皙,头发有点乱,即便只是那样坐着,传递出来的却是一股子可颠倒众生的性感——家的味道,好像也跟着越来越浓烈起来。   这氛围,别有一番撩人的温馨。   她不由自主点了一下头:   “好!”   转身走了出去!   祁继看着,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又往被窝里缩了进去,枕在她刚刚睡过的地方,深深吸着她留下的芬芳。   唉,真想懒着不起来。可他有太多的事需要操心,又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和她独处,以至于异常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这不,吃了早餐,他就得去公司,所以,他特别的想挤出时间来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一起跑跑步,他也不想放过。恋爱里的男女,大约都是这样的。   时檀进了儿童房,没开灯,光线很暗,小床上,小白侧着身子,睡的很香。   她没吵他,给盖了一下被子,退了出来,去了日光室,拉开落地窗帘,看到天地之间是一片灰朦朦的,斜风细雨交织在一起。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雨中的庄园,依旧美的惊人……   开了半扇窗,一阵湿冷袭来,紧接着,唏哩哩的雨声传进来。   雨很密,要是小雨,倒是可以跑步的,可雨大,那就只能休息一天了。   转身她抱了一个抱枕,随意往铺着白色地毯的飘窗上坐下,就那样靠着,听起雨来,享受着这难得的安谧意境。   多年以来,她的世界,要么兵荒马乱,要么紧张高压,藏着秘密的日子,过的难免会有负担,像今天这样平静皈依的感觉,这是头一次有,感觉是美好的。   这一刻,她不用担心受怕。   这一刻,她心思坦坦荡荡。   这一刻,她好像身在避风港,任何天地之间风云如何变化,她的世界恬静如常,还可以一种超然物外的身姿欣赏雪雨风霜。   闭眼,雨水的在心弦上跳动着,眼睛一下变得湿漉漉,忽想到小的时候,她特别爱听雨,觉得这雨声是天地之间最好听的声音。非常非常的富有诗情画意。后来,下雨天,就是灾难日。   “怎么开窗了?小心受凉!”   身后有轻翼的脚步声响起来,一件白色的   tang厚睡袍披到了她身上:   “穿上,要不然就把窗关上……外头冷的很。”   他给了一道选择题。   时檀选择把睡袍穿好。   他身上穿的是同款睡袍——这是情侣款的。   她和他,可不是情侣,只是夫妻。这世上有很多夫妻,并不是因为爱而结合。但他们还是能过一辈子。因为没有爱情,还可以有亲情——几十年过下去,爱情有时会被亲情同化。   下一刻,他一把将她的揽下怀去,还亲了一下额头,抱住了。   这一系列动作,充满了怜宠的味道。   他宠着她?   这是怎么一种情感?   她不愿细细去研究。   一动未动,就这样依偎着,他的胸肌,很发达,他的手臂也很有力量……   没有说话,把目光移开,她感觉,有一阵温流在心间流淌,从心头,涌向四肢百骸,直达手指,被风吹冷的身子好像又回暖了,暖到了心里。   这光景,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她爱听雨,爸爸或是妈妈就会抱着她临窗而立,一边听雨,一边念各种有关雨的诗。   很多年以后,又有人抱着她在听雨了,只是没想到对象会是他。   “喜欢下雨吗?”   她轻轻问,打破了这样一种沉寂。   这种关心就他喜好的行为,流露着一种亲密。   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开始渐渐想要了解他了。   他感受到了,微一笑,喜欢和她这样简单的交流:   “不喜欢!你呢!”   她一怔,很多人都不喜雨天,因为阴暗:   “五岁以后,我也不喜欢雨天!”   “那五岁以前呢?”   “喜欢的!”   “为什么之前喜欢,之后又不喜欢?”   她没有回答。   其实他知道,多年以前,她曾说过:五岁前爱撑着花伞玩雨水,陪着父母在雨中浪漫,还可以吟持,而五岁后,她不喜欢下雨,因为下雨会让她思念父母,也会令她无处躲雨……   “理由很无聊!”   “说来听听!”   “下雨天会很孤独!”   “哦!”   她还是有所保留的,不过,就目前而言,她的表现已经有所进步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   他扯了扯唇角,眼角有点黯然神伤:   “我母亲过世那天下着大雨,那天,我没家了。”   原来如此。   她心疼了:她和他都是可怜的孩子。   “檀,以后,我们可以喜欢下雨天了……”   他低低说,扶住了她的双肩:   “因为我们有家了!”   “……”   他话里带话——她觉得:这个人,她应该很熟悉他才对,否则,他怎么会说这么一句话——他似乎知道她的不喜欢是因为没家。   可问题是,他怎么可能知道?   算了!   不想!   继续听雨。   良久后,她想到了一件事,转头叫:   “祁继!”   “嗯!”   “为什么你会帮杜汀?”   他目光一闪:   “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改变了她的一生命运……说你很喜欢助人为善?”   这底下肯定是有故事的。   祁继想了想,目光飘向窗外,他靠着窗,她靠着他,她以为他又不想说了   ,结果——在静默良久后,房内回荡起他清越的声音来:   “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对于身陷于困境的人来说,有时旁人的举手之善,可让人获益终生。我曾受恩于他人,一生命运尽改。所以,我行善,一为感恩,二为积德,三为心安……”   就这时,房里有手机铃声响起,祁继放开她去拿手机,没有再细说他得过谁人之恩,又是什么时候受的恩。   她怔怔发起呆来:这个男人离开祁家的四年多时间,到底经历过什么?   二   祁继接到的是莫尧之的来电。   “什么事?”。   这么大清晨的,一般情况下,他应该去晨训了。他们的训练,常常是不按常规作业的。越是天气恶劣,教官们越能想出法的去训练那些兵蛋子。尤其这家伙。喜欢搞各种突击训练。会闲着给他打电话,表示应该是有急事。   “的确有点事得支会你一声。嗯,这么早,没打扰你的好事吧……饿太久的人,往往喜欢晨战……”   莫尧之笑的很坏。   “滚!说正经事!”   祁继没给好脸色。   莫尧之呵呵一笑罢,声音正了一下:“的确又发生了一件麻烦事……”   他细细的把刚刚查到的消息说了一个仔细。   祁继静静听完,脸色沉了沉,眼底爆出狠厉之色:“这些人还真是有能耐啊……”   “你说吧,怎么处理这事?”   “把人找出来。”   “恐怕很难。就算找出来了,你想怎么样?这事,迟早会曝光的……知道的人已经不是一个。”   祁继去关门,却站定了门口,看到妻子娴静的坐在窗前地毯上,一手抱膝,下巴支在膝盖上,听雨的画面,那么美好……暴风雨要是一来,他们哪还有好日子过。   他想了想,把门关上后才说:   “能压多久就多久……他们这么闹腾,无非就是想让我不得安生……这会直接影响我和佟庭烽的合作。要是实在没办法,你就向司令汇报一下,以军方的名义把他们一起逮捕,要求他们配合调查。暂时扣留上几天。”   “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现在你该搞定的是你家里这一只。这个根本就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会爆炸!”   “我知道!”   骆樱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他不觉冷冷一笑。   三   祁继穿好衣服下楼时,看到时檀刚在给骆厚予盛粥,一边温声说:“爷爷,我得去刑侦队了,姐和小白会在这里陪您……您要是有什么事呢,可以随时随地打电话给我……”   骆樱则在边上摆筷子,温温的应着:“你忙吧!爷爷这边我会照顾好的。小白我也能带好。你呀,就放心工作吧……”   姐妹情深的光景,多温暖!   祁继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上去时,听得小白脆生生叫了一声爸爸,他俯亲了一下小白,又叫了一声爷爷。爷爷答应了一声,叮嘱时檀工作时要注意安全。   七点多,时檀换了外出的衣裳路经书房时,看到祁继坐在电脑桌前,正在看着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   “在等一份邮件。”   “那我先走了!”   “嗯,让小杜送你过去,五点下班,我去接你!”   她想说不要,可想想,他未见得肯听,点了点头下楼,和爷爷以及骆樱道了一声别,出主屋时,看到车子已经车道上停着,程航站在台阶上,正等着他老板出来,她顿了顿走了过去站定看他。   “太太,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吗?”   程航是个人精,一早看出骆时檀眼底有话。   “不用,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她说。   这一声“谢谢”一定得说。   谢谢他让杜汀现身说法,告诉她祁继爱行善,谢谢他借她望远镜,劝她深入的看人接   物。   程航一楞,而又心领神会的一笑:“不用谢。太太要能明白就好!”   “能不能明白,都该谢谢。”   深深一欠身,她静一笑,往越野车走去,车边,站着的是杜汀,以一种疑惑的目光瞅了瞅他俩。她隔的有点远,没听到他们的对方。   很快,车子驶出了雅苑。   三楼之上,祁继在目送。   缓缓下楼来,他看到小白在给骆老爷子读报,奶声奶声的小样儿,非常的赏心悦目。骆樱不在。   祁继亲了亲小白,和骆厚予道了一声别,出来时看到了骆樱,穿着他给时檀买的裙子,在如丝的细雨中漫步,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也不太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挥了挥手,让跟着的程航先上车。而他,故意推迟上班时间,就是想和这个女人谈谈。   离的不是很远,骆樱发现了他,双眸微亮的看他,这么英气不凡的男人,太少见,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祁先生!”   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柔柔的。   祁继缓缓走了过去,脸上挂着一抹合适的微笑。   “住得惯吗?”   他淡淡问。   “清风雅苑隐没于繁华处,以前只是听闻,现在身在其中,才算真切的感受到了它的清幽精致。祁先生,谢谢您的收留。落难的时候,最渴盼的就是有人能伸手拉一把。”   骆樱说的很客气,言辞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   “不用谢。要谢就谢时檀。”   他的笑容很清淡:   “你这两天没有回去,房宝山有打电话找你麻烦吗?”   “有打过电话来跟我闹过,还喝令我回去。我妈那边他也跑去找过。昨天我妈就给我来过电话,知道我在这里,她才算是放了心。她说房宝山跑去吵的很凶,砸了不少家里的东西……”   祁继并不想知道细况,那些都不是他想关心的事,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骆樱小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请说!”   骆樱见他跳了话题,只得收住自己想说的话,礼貌的接上话题。   “你恨吗?”   他盯着,一字一顿的问。   骆樱目光闪烁了一下:   “祁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你恨房宝山吗?”   祁继扯了扯唇角。   骆樱眼神一黯,涩涩然的苦笑在脸上漫开,表情是极为丰富的:   “不可能不恨!我这一生就这么毁在了他手上。我今年三十二岁了,好大的青春全毁在了他手上……”   “那你恨骆爷爷吗?”   祁继再次打断她的话,这一问,问的极为敏感。他看到她的眼神有在暗自流转,心里肯定有情绪,只是她藏的很好。一顿之后,他才继续往下说道起来:   “当初,他没有伸手救帮你们一把,以至于令你和房宝山签定了那不平等的借款合约,你恨吗?”   “我怎么可能恨爷爷?”   骆樱一脸受伤的模样,刚想要辩说什么,第三次被打断:   “不恨就好。骆樱小姐,我想告诉你,当年的骆氏遭受的打击太大,底子太空,为了整顿骆氏,在我接手管理骆氏时,骆氏等于资产重组。为了救活骆氏,当初我投进了很多钱进去。爷爷也抛了很多值钱的东西去填补骆氏那个漏洞。所以,你们出事的时候,骆爷爷的确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而我那个时候把闲钱拿来建雅苑,手上根本就没闲钱,没有帮到你们,我表示遗憾……”   这几句话,祁继说的很温和,语气也带着淡淡的歉然,歉然之间又透着一种官面化的客套。   骆樱立刻表示出一种明白事理的乖巧:   “我明白的!那些祸,全是我爸惹出来。骆氏上的漏洞,也是我父亲捅下的。当初爷爷没有追究我父亲的法律责任已经是对他的网开一面。之后,我   父亲跑去爷爷那边求助,已经是有点不知羞耻了。有父如此,我无比心痛……”   祁继再次扯了扯唇角,再次深刻的感受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有多么的经典了。   不过,他不并急着揭穿,只说道:   “关于你的遭遇,时檀都已经跟我说了,你放心,房宝山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我和时檀会帮你得到应有的赡养费。”   “谢谢!”   “只是有件事,我想和你跟你提个警:路走错了,可以重新走回来,心思要是走歪了,就容易迷失。回头,你跟骆大先生说一下,别再做目光短浅的蠢事。”   骆樱因为他的话,心砰砰砰狂跳起来,抬头对上了他沉不见底的眸子:   “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你明白的。我们祁家和路家一向不对盘!你应该懂……一错到底后果会很严重……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上班了,你随意。”   祁继很优雅的一欠身,离开。   骆樱的心,砰通砰通狂跳起来:总觉得这个男人,借着劝她父亲和路家划清界线,实际是在警告她——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不可能的吧!   这件事,他们一直在暗中进行的,祁继不可能会察觉的吧……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暗战,谁比谁更奸诈   一   站在又渐渐大起来的雨里,骆樱看着那辆黑晶似的商务车,缓缓驶离庄园,脸上已被细雨打湿,冷了一片,而心里则乱成一团,想要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带,连忙急步往主屋走了回去,进门小白就蹿了出来,脸上扬着一朵灿烂的笑容,手上拿着她的手机,摇了摇:   “樱姨,你的手机响了,我上楼拿书时听到的,帮你拿下来了……珂”   “谢谢!阕”   骆樱对着孩子微微一笑,把手机接了过来,翻看了一下,的确有未接来电。   她瞟了小白一眼,他已坐到骆厚予身边读书去,黏着老爷子,一派天真样。   突然,她有点嫉妒,为什么他会是骆时檀和祁继的儿子。   更有点担忧……   “爷爷,我去接个电话!”   她礼貌的告知了骆厚予一声。   “去吧!”   骆厚予挥挥手,正在教小白认一个不怎么常用的字。   骆樱重新出来,打通未接电话:   “喂,什么事?”   “情况有变!你最好早点把你爷爷给带出来。”   父亲骆遂意的声音沉沉的传了过来。   “怎么了?”   骆樱本来就有点慌,一听这话,心,马上跟着悬了起来。   “我们好像被监视起来了。总觉得有人在跟踪。阿樱,你是不是在祁继面前露出什么破绽了?”   骆樱不由得想起了刚刚祁继的话,急急的就把那些对话重复了一遍。   骆遂意那边,拍着大股叫了起来:   “不好,他真的发觉什么了!”   这也正是刚刚骆樱在担心的事儿,她回想了一下祁继面对骆时檀时种种温和的举动,道出了自己的忧心:   “爸,祁继对骆时檀很好,那种好绝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只是一种表面现象。他还很爱那个孩子。   “我在想,就算我们揭发了她,也许也动摇不了她在祁家的地位。   “你们就这么确定,我们真能借这件事扳倒她吗?就一点也不怕祁继会成为她的新靠山?   “毕竟她已经给祁继生养,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祁家要是铁了心维护她的话,我们在这件事上,占不了多少便宜,反而有可能就此真正得罪祁家……   “爸,这不是一件能闹着玩的事……”   口吻是极为严肃的。   骆遂意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放心。没问题的。祁家是名门望族,最看重的是什么?是脸面问题。   “三十二年前,祁家为了脸面问题,逼着祁谏娶了怀上了他孩子的季兰芳,当时,那季兰芳根本就是祁老二的女朋友,可他们硬是将错就错了。   “八年前,祁继之所以会娶骆时檀,还是为了颜面问题,是老头子拿住了祁万重夫妻身上一件见不光的丑闻,骆时檀这才走上了狗屎运,嫁进了祁家……   “同理,现在只要揭穿了那个谎言,骆时檀想要继续保有现在这一切,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就算祁继想保,祁万重夫妻也不会保她……老头子肯定不会放过骆时檀。   “到时再让老头子逼一逼祁万重,骆时檀一下就能被踢进地狱去……”   骆遂意冷笑着,语气完全是肯定的。很自信的认定这件事万无一失。   “爸,你怎么知道是爷爷拿住了祁家二老的丑闻,祁继才会娶了骆时檀?那是什么丑闻?”   骆时檀那边,却是听得好一番心惊肉跳。   “这件事,我还在查。其中内幕,也只有老头子知道,所以我们必须把老头子弄出来!”   屋外,雨,似乎越下越大了,一片白朦朦,美丽的庄园被笼罩在一片烟水飘渺当中,给人的感觉很不真切,以致于令她听到的这一切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想了想,以手沾了一些屋前矮灌木丛上的水珠子,冰凉的滋味侵上肌肤,触感在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在梦里,嘴里则缓缓接上道:   tang   “恐怕很难!之前我就说了,爷爷双腿不便,上下楼有一个保镖背上背下的,门口有警卫,主屋这边有好几个佣人,你让我在这么短时间内把人弄出去,不可能。再说,我也没车。没理没由的,我怎么可能差使得动庄上的司机派辆车给我……”   按着原计划,在这里混熟了,才有机会,可现在,她来这里只有第三天,远远还没有达到他们之前预期想达到的效果。   试问在这里,她没发言权,怎么可能有机会把人弄出去。父亲把她想得太有能耐了。   “那我带人马上过来。你来开门。我们可以给她来一个突然袭击……没一会儿之前,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祁家二老正在去雅苑的路上,祁继又不在……这机会最合适不过。”   “骆时檀也不在……”   “是吗?那更好!”   “可问题是苑内的安全措施做的很严。我听他们说,没有祁继的允许,任何外来车辆都会被拦在外头,谁也别想进来。任何外来人员,都严禁入内。”   “那你想法子说服老头子,由老头子出面,祁老爷子他们肯定不好驳他的面子。这样我们就可以进来了……”   骆樱总觉得这种想法太过于一厢情愿,可想了想,又别无他法,就只好答应了……   “好,那你们过来。我试试看……”   二   彼时,祁继在去公司的路上,耳朵里正听着这对父女精彩的对话,眼底迸出寒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是的,骆樱的手机遭到了监听:那是小白的杰作:他家小宝贝,绝对有作间谍的天赋……   现在,她的手机已经和祁继的手机联接上——   等听完,他打了电话出去:   “喂,阿尧,让你的人盯紧他们,他们要去清风雅苑,你令人在半路将他们截住,先确定一下车上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行,我知道了!”   挂掉这个电话之后,他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打的是祁万重的电话。   “继之?有事吗?”   那边听着有汽笛声。   祁继不动声色的问:“爷爷,您现在在干什么?”   “我们在去雅苑的路上。”   “暂时别去雅苑了,能先到公司吧!”   “怎么了?”   “我有一个会议要开,需要您和奶奶到场压一下场支持一下,你们表一下态,我才好有所行动。那个新的企划需要您过一下目。”   “这样子啊……行啊行啊,那和你奶奶直接去公司,回头我细细看一下那个案子……”   “回见!”   祁继望了望窗外那一片迷迷朦朦,眼神沉沉的。   两小时之后,坐在办公室里的祁继等来了莫尧之的电话:   “骆遂意车上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倒是坐着一个让我们想不到的人!”   “谁?”   “路殷!”   怎么又是这人?   真是阴魂不散!   祁继的脸,那是一沉再沉。   想到八年多前,这人就曾为了米芳菲而三番四次找他麻烦。还和他打过一架。   当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个人是他。   这人对于米芳菲,可谓是感天动地,无奈就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八年前,米芳菲去美国,他跟着留学美国。后来大学毕业,米芳菲留美,而他则回了国内,开始进入家族企业帮着打理路氏。   忙碌之余,他还是一有空就往美国跑,依旧和米芳菲保持着相对来说很要好的朋友关系。   因为米芳菲的原故,路家和祁家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自打路殷回来经营路氏之后,他是一有机会就想和他对着干。   所幸,他经营的手段总比他低上那么一筹,是以,想在他看中的项目上占到便宜,那几乎是不太   可能的事。   只是由于他的插手干预,多少会给祁氏造成一些困扰。   平常生意来的事,祁继倒是不惧怕他的,但今天这件事事关时檀,处理不好,会惹来不小的麻烦,他难免会紧张。   “有路殷在,我们不好扣留骆遂意。现在已放行。估计再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会抵达清风雅苑。接下去怎么做,你自己合计合计!”   电话那边,莫尧之最后说了一句。   祁继嗯了一声,打通雅苑警卫电话,淡淡下了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苑。”   “是!”   挂下电话后,祁继的眼皮狠跳起来,直觉这场暴风雨已经形成,打下来那是早晚的事。而他已经没办法阻止,能做的就是在暴风雨降临之后,做妻子最强的后盾。   “BOSS,需要回去吗?”   “不用!开会吧!”   该来的总会来。   他站起,走向爷爷的办公室,打算请爷爷一起去会议室主持接下去这个重要的决策性会议。   才有了两步,祁继又接到了莫尧之的电话:   “那个人,找到了。已经被安全转移!”   祁继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了一声:   “辛苦!”   三   骆樱时不时盯着手机看,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祁万重夫妻并没有出现在雅苑,这和他们之前的设想轨迹完全不吻合。   时间滴滴嗒嗒的过去,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父亲的声音再次从电话另一头传了过来:   “阿樱,我在外头了,不过门卫不让我们进去,连通报一下都不肯。你出来一下,最好是让老爷子出来说话才有份量……对了,祁老爷子到了没有?”   “没!”   她简洁的回答了一个字。   “怎么会没有?按时间来算,肯定比我们先到的!”   “不知道!”   反正就是没来。   她看到爷爷在瞅自己,眼神闪着疑狐之色。   “你马上想法子让我们进来。必须进去!这件事再不能耽搁了,勉得夜长梦多。”   “好!”   她往外头探看了一下,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可问题是怎么把人放进来呢?   “樱樱,谁啊?又是那个人渣吗?”   骆厚予觉得孙女的眼有点怪,有点魂不守色,看着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是的,这丫头,这两天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越看越觉得这么多年不见,这孩子不像以前那样贴心了——   她好像藏着重重心事,也许心下还是有点怨他这个爷爷当初见死不救的吧!   可04年的时候,他的确也是无能为力。   骆樱挂了电话,看向爷爷,一副欲言而止的模样。   “到底怎么了?”   骆厚予抚着膝盖骨说:“想说就说,痛痛快快的,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边上,小白眨巴着大眼睛,张望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爸来了,就在门外!”   骆樱说。   骆厚予的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提到那家伙,他就来气:   “他来干什么?”   骆樱答道:   “我不是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么,我爸现在给我送衣服过来,不过,都被拦在了门外头。对了,还有二姑姑和四姑姑都来了。她们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来看望您一下……”   她发现老人的脸孔那是越来越不爽,一边将小白手上的书取过来,一边说道:   “哼,我不想见他,要不是他,你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部。”   老爷子心里是无比心疼长   孙女的境遇的,对于那个不成器的养子,更是满怀恼怒的。   骆樱却温温柔柔的笑了一下:   “爷爷,爸爸已经悔过了,难道我能恨他一辈子吗?他养育我一场,这恩,我一直记得。”   这么的温善,倒是令骆厚予叹息。   “你去取衣服吧!”   “哎……”   她嘴巴上答应了一下,脚下温吞吞走了一步,却又折回,然后以一种征询的语气求起情来:   “爸他们知道您脚跌伤了,真的很挂念您,爷爷,要不您就让他们一起进来向您赔个不是吧!”   老人皱了一下眉头,没有马上一口回绝。   骆樱见爷爷口风有些松动,趁机再次温温软软的劝解起来:   “无论是我爸,还是二姑姑四姑姑,这八年以来都在想你,爷爷,这三位都您一手养大的孩子。咱能不能不记仇,就此一团和气的把日子过下去?   “爷爷,您知道吗?我一直一直怀念小时候的生活,那时候家里多和睦……家里多热闹……   “现在呢?三叔没了,檀檀出嫁了,您又把我们都赶了,家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这么些年,一个人守着那个空巢,您就不寂寞吗?   “我知道您还怨着我爸,那四姑姑呢,四姑姑最孝敬您了,却受了牵累,再不能到您跟前敬孝心。您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吗?”   一句一句话,都说在骆厚予痛处,他捏起眉心起来,眉目之间不由自主就泛起哀思来。   是的,老人生平最疼惜是四丫头骆遂珠,那孩子几乎是他一手教育出来的,脾气很像他,非常的有商业天赋。曾经他有把公司交给四丫头打理的打算——   他觉得,四丫头心胸比较豁达,能更好的领导骆氏,这远远比把公司交给骆遂意来的放心。   只是后来,时檀被找回来了,骆家的后继有人了,他的想法,又改变了,一心一意就把栽培的重心放到了亲孙女的调教上。   于是,这些个养子养女为了自己的那些利益,开始在背后算计起他,几次想害死时檀,他是真被他们的伤到了心,这才通通把人给赶了。   骆樱看到爷爷的心思有些松动,马上又添了一句:   “爷爷,他们都到门口了,您就见他们一面吧,见一面又不伤皮肉,对吧……”   骆厚予轻轻又叹了起来,却还是摇头:   “今天就不见了。这里毕竟别人家。祁继既然交待警卫不能放任何人进来,我们也不好为难人家……你出去和你爸说吧!过几天,祁家会有宴会,到时,我让时檀送两张请贴过去。你们都一起过来吧……来,小白,给爷爷读报……”   骆厚予把小白搂进了怀。   骆樱张了张嘴,想要再争取一下,可看爷爷的表情,显然是主意已定了。   她无奈,只好出了主屋,一边走一边想,怎么办!   屋外,雨丝有点大,她撑着伞,来到大门口,只见小门处,两个警卫从监控警卫室内出来。其中一人看到她微微笑,打起招呼:   “外头有人,好像是找骆樱小姐你的……”   “嗯!是我父亲,还有二姑姑四姑姑……两位,能不能通融一下放他们进来?他们和你们太太也是亲戚。”   那警卫却断然摇头:   “抱歉,骆樱小姐。雅苑上一向戒备很严。不得先生的允许,任何车辆不能随意出入。您可以出这道门去见客,但您没资格带任何人进庄园。请别为难我们。我们只是按章办事。今天这情况,就算太太来了,也是不行的。”   那坚决的语气告诉骆樱,这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好吧!那请开门!”   没一会儿,小门开了,骆樱走出去,看到父亲那辆廉价的黑色现代就停在门口,看到她出来,他从驾驶室那边跨了出来:   “怎么不开门?”   骆樱转头瞄了一眼在警卫室里望着这里的警卫,没有马上回答,待走近了才压低声音接道:   “不会开的。爷爷今天不会见你!我说过,这里门禁很严的!”   “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他,一定得把他带出去……”   骆遂意现在是一个光头强,本来就秃顶,这几年,禁受的打击太大,压力太重,于是,整个儿头就全秃了。   此刻,他那一意孤行的语气,很让骆樱无奈。   “爸,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这是祁继的地盘,没有祁继的指令,谁也进不去,反正我没本事带你们进去!把衣服给我,你们走吧……爷爷说了,祁家宴会,会给你们发请贴。爸,我觉得挺好,就等那天再来处理这件事吧……”   骆樱把父亲拉到边上,低低转述了爷爷的话。   这时,二姑姑骆遂岚和四姑姑骆遂珠从后车厢走了下来,手上撑着伞,一起围住了她。   四姑骆遂珠眼神很坚定,环视了一眼之后说:   “不行,肯定等不到那天了!今天,我们一定要进去……”   “可是,四姑,我真没法子把你们带进去,你让我怎么样?”   骆樱头疼死了。   “你怎么就这么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了……”   骆遂意低着声音,忍不住骂了一句:   “事情的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了。你难道想让我们骆家就这么毁于一旦吗?”   挨了骂的骆樱,感觉极为的委屈,深深被气到了:   “对,我就是废物,你要是有本事,你自己来办这事,干什么把主意打到我来?爸,要不是你,我至于会落到这个田地吗?”   她去后备箱,取了自己的行李箱,转身就要走,却看到副驾驶室里又走下了一个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路殷。   她呆了一下:   “路二少!您怎么在这里?”   路殷没有撑伞,戴着一副墨镜,双手插袋,站定在那里,先是冲那别墅定定瞟了那么两眼,才一步一步来到时檀身边,说:   “不带出来也行的,骆樱小姐,现在我把一份视频发给你,你拿去给你家老爷子瞅瞅。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骆樱自然知道这个男人,和祁继是死对头,也是一个不可一试的贵人,平常时候,难见一面,今天,居然屈尊,坐着这么一辆破车一起来了这里,她挺惊诧。   一会儿后,骆樱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她查看了一下,内容的确很具有震撼力……   “你告诉老爷子,有什么疑问,让他再来找我们,这件事,骆老爷子真的很应该好好的弄个清楚。事关骆氏的基业,可不能就这么白白儿戏了……”   骆樱吸了一口带着雨水的寒气,点了点头,推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路殷看着她进去,眼底闪着一丝冷意,手指在屏幕一划,将刚刚那则视频发给了某个记者。   祁继,别以为你棋高一招,把人带走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你张良计,我自有过墙梯!   十五分钟之后,网络之上再度爆开了一则惊天大新闻。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惊天骇闻,祁太骆时檀竟是个冒牌千金女   一   骆樱走进了别墅,这里的佣人,帮忙把行李箱搬上了二楼。   等整理完出来,她慢吞吞来到骆厚予面前,心里还是有些迟疑的。   她必须考虑一下:这件事一旦拆穿,爷爷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觉得,与爷爷而言,那等于是整片天都塌了啊……万一爷爷气病了,那还得了岛?   “樱樱啊,他们走了吗?”   小白上楼去看动漫了,客厅就只有骆厚予,戴着老花眼镜,在看报纸,是旧报纸,上头有祁继、时檀以及小白一家三口的团圆照暇。   这照片,骆厚予越看越觉得衬心如意。   他无比满意这样的孙女,无比骄傲有这样一个孙女婿,无比欢喜得了这么一个乖巧聪明的小孙孙。   虽然妻早故,虽然子已亡,可人生长到这个岁数,还能看到骆家后继之人如此出类拔萃,也算是老怀安慰了。   他有那么一阵子完全沉浸在幸福的遐想当中,以至于都没看到骆樱站在面前那么久了。   “还没……”   她轻轻答了一句。   骆厚予有点不高兴,把报纸拍下说:   “说了今天不见的,樱樱,你这是想为难爷爷吗?”   “不是的,爷爷!”   她想解释。   “那为什么他们还不走?”   “他们想让我跟您说一件事!”   她露出一脸的严肃之色,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   “这事,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骆厚予也是一个阅人千万的商海大佬,眼光一向是犀利的,此时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丫头跑来雅苑,根本就是怀着其他目的的——她这是在为他那三个养子养女当头阵,借机来接近他,游说他的……   如此居心,实在让人觉得可怕。   他的长孙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真是太不可爱了!   他的脸,不知不觉就沉了下脸来,可到底因为她曾是他爱护过的孙女,没有赶人,而问了一句:   “什么事?”   “想给您看一段视频!”   她慢吞吞的说,哪能忽视了他眉间的不快,心下明白:爷爷对门外那三位长辈成见很深很深,再想想小时候,家里那一副相亲相爱的光景,她的心横了下去,不再犹豫,今天一定得把这事挑明了。   骆厚予直皱眉心,语气也露出了不耐烦之色:   “什么视频?骆樱,你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连名带姓的喊法足以表明:爷爷的忍耐性已经濒临极限。   “您看了就能知道了……在我手机里!”   “拿过来!”   骆樱打开了手机上的视频连接,却没有把手机递过去:   “爷爷,您得答应我,看完这段片子之后,您一定要冷静。总体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您得换一种角度看待这件事。要不然,我怕您会气坏身子……”   这么一说,骆厚予的好奇心一下全被勾了起来:   “到底什么事?”   “您看!   视频不过十分钟,一边看,老人的脸色,一边在惨白起来,最后,手一抖,手机啪嗒落到了地上,顿时一摔为二,同时,一声急切的叫声,从他嘴里迸出来: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这肯定不是真的……”   “爷爷,您冷静,您必须冷静。我们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上,这的的确确就是事情的真相……”   骆厚予却拼命的摇头:“不对,不对,遂意怎么可能这么做?”   “三叔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也许三叔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呢,又或者三叔是思女心切,才随意抱了一个回来……总之,真相就是这样的……爷爷,您想一下,小诗回来之后就再也记不起小时候的事情,这可能吗?虽然小诗丢弄之前才三岁,按道理说,多少也会记得一点的。可是回来之后的小诗呢,对过去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再有,小诗小时候爱画画,爱说话,可她呢,她闲着没事喜欢做缝纫,平常娴静少语……一个人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变化的……”   骆樱道出种种不对劲的地方。   骆厚予还是摇头,并缓缓的扶着沙发扶手坐下,心脏处一阵阵绞痛起来,忽然,一阵呼吸窒息感冒上心头来,紧接着,他整个人摇晃了一下,直直就往往沙发上栽了下去……   骆樱脸色大变,惊叫了一声: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她扑上去急急把人给扶住。   在厨房帮忙摘菜的文姨听得叫,急奔而出,看到骆厚予那光景,大惊失色:   “不好,这是心脏病犯了啊……我去取药……”   骆樱并不知道爷爷有心脏病,吓得脸色全白了,在边上不断急喘   tang:爷爷,您不能有事,您真不能有事,要不然谁来主持这个公道。   二   彼时,祁继进了祁万重的办公室。   这些年,祁万重表面上退了下来,但是公司属于老爷子的那个办公室一直保留着。有些重要的股东会议,他们夫妻还会联袂出席。   在所有祁氏的员工眼里,祁万重是终极BOSS,而祁继是大BOSS,这两位一直站在同一阵营内,祁氏的发展才会这么的稳定。   而祁继之所以可以坐稳总裁之位,一是本身有才能,二是因为有这位终极BOSS在撑腰,所以,其他人都没法啃掉他。   祁继在办公室内和爷爷讨论了几句手上的那个案子,正打算去会议室,站在边上的程航接了一个电话,马上惊站了起来。   “怎么了?”   祁继不得不问。   “出事了!”   程航声音凝重。   “出什么事了?”   祁老爷子问,祁家的股票已经迅速回暖,并还创造了历史新高。他很清楚,程航这个人是何等的了得,处变不惊是他的强项,能惊到他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程航迟疑了一下,看向祁继,这令祁老爷子微微皱眉。   “说,什么事?”   祁继心头也涌现了一种不好的预兆。   “新星网刚刚爆出一条有关太太身世的视频,现在已经炸翻了整个网络,预计不出两个小时,祁氏将会再次受到记者围攻……”   这话一出,祁继一凛,连忙把电脑视频墙打开,待看到那视频,心是止不住的往下沉去:最最不愿意发生的事,竟然以让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发生了。   祁厚予也震惊了:   “怎么回事?时檀根本就不是骆家千金?”   祁继抿了抿嘴,在心头沉沉叹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他们竟还留了这么一手。   就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祁继拿起来一看,是小白的来电,语带着急色:“爸爸不好了,不好了,太爷爷气晕过去了……我打妈妈的手机打不通,您想想办法快把妈妈找回来吧……”   祁继心一紧,马上问了一句:   “谁在你身边!”   “文奶奶,阿威叔叔,还有骆樱姨……文奶奶说了,我们会去第一医院……马上就到了……爸爸,你快点过来吧……”   “乖了,你跟紧阿威,别乱跑,爸爸很快就会过来!”   “好!”   祁继脸色沉沉的挂下电话,在对上爷爷担忧的眼神后,道了一句:“骆老爷子可能是心脏病发了。爷爷,我得赶过去……”   “我们一起过去,程航,通知下去,今天的会议取消……”   祁万重吩咐了一声,转身时,他打了一个电话给了去附近礼服店订礼服的老伴,准备一起赶去。   三   再说说时檀,早上七点多点离开了雅苑,上了车之后,她对杜汀说:   “送我去废集箱装堆场附近的顺家村。”   她想去看看那个替代小白死于那场枪战中的无辜孩子。   失子,对于任何一双父母来说,都是一件痛心疾首的事。都是为人父母的,她总归该去关心一下的。   路上,时檀一直在思虑这些天发生的事,研究着那些事情内部的联系:   三哥为了救小白,差点死掉,而皮特为了救三哥,死于非命。那个游走在黑色地带的男人,是被某些人以重金收买下来的极端份子,会舍身相救,理由只有一个:   他和三哥,交情非浅。   三哥又是祁继派出来的,那么祁继也应该认得皮特,所以,祁继才那么了解他们,得令重案组的人轻易拿下了他们。   移交过程中,皮特的逃脱,可以说明买凶之人,势力之大。   时檀认为,皮特是买凶者从英国那边刻意弄来的,他的被擒,应该是买凶者想借这伙人确定祁继身上某个还没有确定的事实。他的被救,则是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而皮特之所以同时梆架小白和祁瑛和陌澜,真相应该是这样的:   皮特想利用小白把三哥引来,但他应该不是纯萃想要弄死三哥,要不然他也不会救三哥。   祁瑛和陌澜表面上也是皮特梆架来的,事实上呢,应该是那个买凶者干的,为的就是将祁继引过去,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说到底,这应该是两派之争。   买凶者想要消灭的不光是她,祁继也在被消灭的名单之中:阮盈玉事件,应该也是对派人马在暗中作的梗——   她很清楚的认识到,当前这样一个局势:应该是两派人马在暗战的结果,而她想要生存,就只能依附莫家,依附祁继。   但祁家家大业大,无论是商业对手,还是政治对手,都不会少。   比如说,祁继和路家,他们因为一个米芳菲而   结怨。骆家有几个亲戚现在却在为路家工作,这里头的关系,无比的微妙。   所以,她猜测骆樱姐在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向她求救,其心思,可能并不单纯。   这是一种职业本能的猜想,在面临杂案情时,应对任何人都抱以质疑的态度。   今天,她之所以出来,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骆樱有没有其他别的什么企图。   临走之前,她在三处地方按了微型监控摄像头,一处是客厅,一处是爷爷的房间,一处是骆樱的房间。   这三枚摄像头,现已经和她的手提电脑联接在一起。只要她打开手提,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家里发生了什么。   如果这只是纯萃她多想了,那是万幸,万一不是她多想,小白留在那里,可能会面临危险,因此,离开前她有对儿子说:有什么事马上打她电话。   对于骆樱境遇,时檀绝对是同情的,可她不能确定的是,在遭受了这么多的不公遭遇之后,她的心,是否还能保证和以前一样。   是以,今天,她并不打算去刑侦队,观察雅苑的一举一动,是她当前最紧要的事。   三   在开车的是杜汀。   她一边开车,一边有瞄她好几回,欲言而止,她心里有一件事闹不明白,就是:BOSS为什么要让她在暗中偷偷观察骆樱,还让她用一个特制的拍摄器拍下骆樱的一举一动。   那拍摄器很神奇,是一枚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和她佩戴的眼镜配合着使用,就能把某些想要拍摄下来的画面瞬间定格,并储存起来,非常非常的高科技。   最让她匪夷所思的是,檀姐那个姐姐,心理好像特别阴暗。   此时此刻,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给檀姐知道。   行了一半车程之后,时檀终于回过了神,看到她一脸欲说不说的样子,问:“怎么了?想说什么?”   杜汀摸了摸刘海,憨笑了一个:“也没什么!”   她决定还是不说了,航哥说了,这事暂时不能让太太知道,想来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跟我不必见外!”   时檀微一笑。   杜汀转了一下心眼,还是决定绕过这个话题不说,改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我不是去接航哥让接的女朋友么,我照你说的问了,你猜那女孩是怎么回答的?”   不等时檀有所表示,她就自己答了上来:   “她说她是航哥的表妹,根本就不是女朋友……檀姐,你说奇不奇怪,航哥居然骗我?我实在闹不明白啊,航哥为什么要骗我?”   说着,还抓了抓头发,一脸迷糊的样子:   “我本来一早想问你这件事的,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有点多,我不好意思拿这么一件小事来烦你——哎,檀姐,你说……是不是程航知道我在暗恋他?因为我没有告白,他心下猜到了,又没机会拒绝,就干脆来了这一手,直接把我PASS了?”   时檀并不意外,淡笑了一个。   以她看来,程航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好猜,不过可以试出来:   “回头我再教你一个法子,就能把那个原因剖析出来了。不过不是今天,今天我还有事儿要忙。”   “那就全拜托檀姐了。谢谢,谢谢……”   杜汀的语气充满了信任。   时檀又一笑,喜欢这个直率的女孩,以她配程航,似乎有点高攀,做那种人的老婆,恐怕会有压力。不过,那不是她该担忧的内容。   “先别急着谢,我可不敢保证能帮到你什么,你也看到了,我自己的婚姻,都在摸索中。”   对此,她是有感而发。   “我正想问呢,檀姐都给BOSS生了儿子,为什么还想着要……”   杜汀没把后头的话道出来。那是之前她不经意间听到的,原来檀姐回来是为了离婚,结果,离婚离不了,连偷生儿子的事都被发现了。她觉得檀姐真是特别的厉害。   时檀淡淡一笑,道:   “我跟他的婚姻,没有爱情的!”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檀姐,你要是不爱BOSS,为什么还要生下BOSS的孩子?”   时檀语塞,走神了一下。生与不生,想当初,她曾纠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最后选择生,自然和爱情无关,可她不想细说这事,沉默了。   杜汀见状,没有再问。   一个半小时之后,时檀来到了顺家村。   这是一个很荒芜的村落,村里人多半已拆迁搬走,住在这里的还有十来户人家,不是本地人,全是外来打工者,属社会的底层弱势群体,文化程度普遍都很低。   他们离乡背井来到这里,而后扎根于此,在附近的工地上做苦力。平常时候,年轻男女出去工作,剩下几个年老的,守在那片破旧的出租房里或看着孩子们,或是种一些地上的蔬果。   在这里,只有最简单的电视机,没有数码电视,也没有网络电视……他们多数都是自己做一个天线,架在毛竹上来收视,因此,电视上能收到的频道没几个。   在这里,几乎没有人用电脑,网络到了这片地区,信号就中断了。   很快,时檀找到了那户失子的人家,那位年轻的母亲因为丧子,脸上有哀愁,不过总体来说情绪还算平静。   时檀以刑警的身份,表示了一下安慰之情,询问了一下孩子身后事办得怎么样了,保险方面的理赔情况有没有顺利得到办理等等这些事……   经过交谈,她得知受害者已经得到巨额理赔:这家人一下子成了这里最富有的一家子。这不,他们正打算回老家建房去。   钱是由祁氏保险公司赔下来的——但凡尧市人,都会买祁氏保险。祁氏保险很深入人心,一般出来打工的,都会买。价格不高,多数人都消费得起。   以时檀对于这个行业的了解,那孩子的死亡再如何赔,也赔不到他们拿到的那个数字。她心下明白,那是祁继在暗中作补偿。   虽然财物上的补偿,不能换回孩子稚嫩的生命,至少也算是尽了自己一点心意。   离开时,她坐在后座,深深的嘘叹。   车行半小时之后,她接到了方桦的电话:   “你在哪?”   方桦的语气极为的紧张。   “顺家村附近!”   “怎么去了那里?”   “我来看看受害人家属。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因为我家小白而丢了性命的。怎么了?”   “出事了!你上一下网看看!你又上头条了……”   时檀又一呆:貌似她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吧,怎么会又上了头条?   “你的身份曝光了……”   什么?   她一呆,连忙挂了电话,用手机上网。   新闻头条是:惊天骇闻,祁太骆时檀竟是个冒牌千金女。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更正一下:1,骆家长子为:骆遂忻,三子才是骆遂意;2,莫尧之是A区指挥官,而不是C区,这两处搞混了,有空我会找编缉把错的地方修正过来的! ☆、正牌骆小姐,用眼泪控诉她冒名顶替,第一更!   这是一段视频,主角是一个年轻女子,鹅蛋脸,五官秀气,短发,正脸色苍白的坐在境头里,双眸泛着水气,深吸了两口气,开出口来,声若黄鹂:   “我叫成宛宛。   “这是我的身份证,上面有我的地址,出生年月岛。   “我今年27岁,是一名绘画老师。”   她先简单的作了一下自我介绍,而后微微一笑,笑容有点凄然,带着一些自嘲暇:   “刚刚我说了三句话,这三句话,有三个信息是假的,有两个信息是真的。   “1,名字是假的。   “2,地址是假的。   “3,出生年月也是假的。   “4,我27岁是真的。   “5,我是绘画老师也是真的。   “在看这段视频的您,是不是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要公布这样三条假信息?   “原因是这样的:   “在现实生活中,这些虚假的身份信息,已经融入我的生命。在我使用了它们将近二十四年之后,除了我自己,除了我养父养母,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一组富有法律效应的数据,是假的。   “名字是我养父取的,住址是我养父家的,出生年月,是虚报的,因为家人不知道我确切的生日,因为我并不记得自己是哪一天出生的。   “多可怜,我每年都在过生日,可生日却是虚构的。所谓的生日快乐,对于我来说,其实是一种讽刺。   “不过,现在知道了,我的生日是9月26日。   “我的真名,其实叫骆诗,骆驼的骆,诗歌的诗。   “我是嘉市骆家的女儿,生父名叫骆遂意,生母名叫曾家谕。   “我的住址,应该是:嘉市普阳区江山路1019号。   “这些才是应该出现在我身份证上的真实信息。   “也许有人会说,不对,骆遂意和曾家谕只有一个女儿,名字叫骆时檀,现在,她是祁家的媳妇。骆时檀十一岁的时候,已经被骆遂意从外头领了回来,你算哪根警葱,居然敢跑出来冒认?   “我是来冒认的吗?”   年轻女孩凝眸自问,而后重重摇了摇头,突然之间加大了声量,以无比有力量的声音喊出了下一句话:   “不!我不是那种可以为了钱财而出卖人伦道德的人,我是老师,我更是艺术人。我敢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今天我可以对着所有人的面喊出这么一句:   “我没有冒认。   “我想告诉世人:骆遂忻和曾家谕的女儿,根本就不叫骆时檀,应该叫骆诗。   “是的,骆诗这个名字,二十四年前就已经存在骆家的户口薄上。那是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字。”   说到这里,她吸着气,轻轻往心脏处抚了一下:   “而我就是那个孩子,就是骆诗,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那个骆时檀根本就不是!”   一滴眼滴,自女子眼角,滴落,一直淌过鬓角,从腮膀子上滚了下来,那双神似骆遂忻的大眼睛里涌动着滚滚的泪水:   “爷爷,您在看吗?我真的是骆诗,您看见了吗?”   她突然拿了一份文件出来,镜头一下切换上文件上:   “这里有一组DNA数据,它可以确认我才是您的孙女,您看仔细了……我才是骆诗……   “二十四年了,爷爷,我们分离已经二十四年了,现在,我回来了,爷爷,我终于回来了。可家里却出了一个外人,她代替着我在叫您爷爷,她代替着我成为了骆家的四小姐,她更代替了我享着我该有的人生……   “爷爷,我想来认回你。可是,我又该怎么认回您?   “对于我来说,您是我存在世上唯一一个骨肉相连的亲人了……若不能认回您,若不能光明正大的跑到爸爸妈妈坟前叩个头,我死也不甘心。”   泪流满面的镜头再度出现在时檀眼底,她的心,因为这个女孩的指控,径直往无底深渊沉了下去……   女子擦了一下眼泪,压了压情绪,再一次往下说起来。   “爷爷,我找你们很多年了。二十四年前,我被拐走的时候才3岁,小的根本就不懂什么事情。但有一幕,我至今记得的。   “我记得的,我吃了一个陌生人给的冰糖葫芦,那根糖葫芦真甜,酸溜溜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我吃的眉开眼笑。   “可吃了不到半颗,我就睡了过去,等我醒过来之后,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哭着叫着,想要找妈妈,可就是找不到。   “人贩子还打我:要是哭,就不给吃的。   “我不听话,继续哭,继续闹,结果是我被饿了好几天。饿得都没力气哭,没力气闹了……   “您不知道那时,我有多害怕,有多想你们么……   “我一直盼着,你们能来救我,我不想留在外头了,我也不会再贪吃了,我想回家……好想好想爸爸妈妈,   “可惜,我没能把你们等来。   “后来,我被一家没有子女的夫妻收养了。   “自那一天起,我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成宛宛。   “我被卖去的那个地方,名叫善县,是竺国境内相对来说比较贫苦落后的地方。   “我被抱去时,养父养母的条件还算是好的,他们是文盲,平时靠承包种水果过日子。   “那时,他们结婚多年没能生养,夫妻俩关系很好,不想离婚,于是两个人商量着,通过中介人,收养了我这个名义上父母双亡的苦命孩子。   “养父养母对我很好,他们供我读书,给我吃,给我穿,把我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着。   “自第一天进入这个陌生的家庭,我就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我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件事,我却一直没有弄清楚。实在是因为,那时太小,我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我们家里很有钱,有车,有别墅;家里人很多,有爸爸,有妈妈,有伯伯,有姐姐,有姑姑,有佣人,屋前还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边上有我喜欢的秋千架。   “我记得,我生母喜欢抱着我去玩戏水,而我生父喜欢画画,他画的东西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画儿……   “那时,我特别喜欢看爸爸画画,爸爸还手把手教我怎么画……”   女子一边回忆,一边无声落泪,脸上一片水光:   “三岁的孩子是没办法寻亲的,我只能依附着养父养母,小心翼翼的搏他们欢心,承欢在他们膝下。就这样,我平平静静的跟着养父养母,生活在了那片大山里。   “可我一直一直没忘记,我还有一双亲生父母正生活在这片天空的某个地方,可能也在思念我这个自小被弄丢的孩子。   “寻亲的念头自那时起,就扎根在了我心头上。   “当我渐渐长大,那份渴望,越来越大,无奈的是小时候的记忆却渐渐模糊了。我没有任何线索去找回我曾经的家。   “唯一能深刻记得的是:我爸爸爱画画,而我秉承了他的天赋,对绘画情有独衷:很小的时候,我就能画出很漂亮的画;上高中时,养父母让我读师范,可我就是倔强的走上了画画这条路。”   她又抹了一把眼泪,从身后取了一张画板,随意往上面勾勒起来。   没一会儿,她画完了,转过了画板,上面画的是一座线条简单的城堡,城堡下在还画了一个心型泳池,池边有秋千……   “爷爷,您看,这是小时候,爸爸教我画的,我一直记得那模样,像不像。   “对了,您还乐呵呵的给我在上面写过一句话,好像就写在这个位置上:骆家小公主的处~女作。   “您还说:您要把这画儿裱起来,做为永远的纪念。   “可惜这张画,后来被家里那只长毛可乐给咬烂了。小小的我因为这件事和狗狗打了一架。   “您还记得吗?因为被狗狗啃了一口,我发了三天高烧,吓得爸妈半死……然后,您生气了,恼怒之下,就把可乐送人了……   “这些过去的事,我都有一些糊的印象,可惜我就是一直记不起自己是谁,直到有一天,我在我养父的遗物里找到了这个……”   女子又拿出了一保怀表。看那表的款式,就是一个值钱的东   西。   她将那怀表打开,里头有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娴静的女子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笑的无比美好。   “养母说,这是从我身上找到的一件东西。是我被他们收养以后,他们帮我换衣服时,在我的衣服夹层里找到的。养父养母喜欢我,他们不想我一直记得以前的事,就把这个怀表给没收了,且深藏了起来。   “爷爷,您知道吗?看到这个女人时,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我母亲。只是我记不得母亲叫什么了。   “过年之前,我曾在一张报纸上登了这张照片,想把你们找回来。可惜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   “直到春节之后,终于有人找到了我,这个人叫骆遂忻。初见,我不认得这个人,但他拿来了二十四年前我们家里的合照,我一下就把你们认出来了,也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女子再度泪水如涌:   “我是骆诗,爷爷,我才是骆诗,您还记得骆诗吗?   “小的时候,她曾依偎在您怀里,软软的叫您阿爷;她喜欢摸您的下巴,觉得那里毛茸茸的,很有意思;她爱骑在你脖子上,作势摘月亮。   “至今,骆诗还记得您教给我念的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睛?因为星星是个小淘气……爷爷,我是骆诗,我回来了,您能见见我吗?”   整个视频,就此结束。   而时檀的脸色,则已在视频的播放过程中变得惨无人色:   正牌骆小姐找到门了,而且还以这样一种姿态向世人召告了她的回归,用眼泪,控诉了骆时檀以冒牌者的身份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赤~裸裸的将她逼进了万人唾骂的境界当中。   时檀的手止不住的抖,突然想到庄园那边可能要乱成一团了!   她慌乱的把手提拿过来,通过无线联接,接收到了家里微型监控设施传送过来的画面,发生在客厅里的一幕幕,无比清晰的在眼底上演了。   当看到爷爷昏厥过去之后,她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地,冲杜汀急叫了一声:   “马上去第一医院!”   待续!   还有一更!   ………………………………   ………………………………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他们呼予:祁继应该和骆时檀离婚;他的强调:时檀,你有我   一   十一岁时,骆遂意对时檀说:   “跟我回家,叔叔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着。以后,你就是骆诗,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们可以把名字改了,你现在叫时檀对吧,那以后,咱就叫骆时檀。你觉得怎么样?岛”   其实时檀也不是她的真名,为了保小命,她改过很多名字,有些都已经不记得了暇。   骆时檀这个名字,她是喜欢的。   她心下很清楚,只要冠上骆姓,她就能像他其正常孩子一样,去读书上学,可她也有她的顾虑,并没有欢天喜地的马上答应,而是反问了一句:   “骆叔叔,我要是做了你的女儿,那你的亲生女儿回来了,怎么办?”   骆遂意抚着她的头发,笑的无比的温润,这个男人,在当时她的眼里看来,是除了父亲之外,长得最最好看的一个男人,那眼神无比的宁静,能轻易安抚人心。   他对她说:   “这个问题,等以后真的发生之后,我们再来研究怎么应对。总之,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儿。你要改口叫我爸爸。绝不能让人知道你是我收养的。要不然,会给骆家招来麻烦!你放心,骆叔叔会帮你,一定让你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将来,你一定可以为你亲生父母一雪沉冤的。”   为父母报仇,让罪魁祸首受到法律的制裁,是她心里最大的渴望。   于是,她答应了下来:   “好,那以后,在骆诗妹妹没有回来之前,时檀就是您的女儿。如果有朝一日,骆诗妹妹被找回来了,我就把一切还给她……”   骆遂意笑了:   “傻丫头,就算老天可怜我,真让骆诗回到我身边,你还可以是我女儿。只要你不觉得我高攀,你可以一直把我当作父亲来看,而我,会代替你父母,将你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照看好……以后,骆家就是你的家。”   骆遂意是个艺术家,艺术家都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慧眼。艺术家的心,比一般人更为的敏感,善良,有时,他们是真善美的化身。心,相对来说是纯萃的,只有真正融入真心的艺术家,创造出来的作品,才能感动人心,才能成为精品。   时檀喜欢骆遂意,就这样,她成为了骆家小姐。   之后的那些年,骆遂意说到做到,尽心尽力的教养起她,视她如己出。   可不管怎么样,她终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知道,骆遂意常常跑去亡妻坟前说话,或是对着亡妻的照片思怀。   有一次,她在书房找书看,看着看着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休息榻上,骆叔叔正坐在书桌后对着照片落泪,正念着十几年时间一直下落不明的女儿。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失去孩子,都会痛若刀割。   就比如骆叔叔。   骆叔叔对她好,是因为他把思女的感情,全投注在了她身上。   每对父母,都是孩子心里的避风港,离散之后,都会心生彷徨。   就比如她。   失去父母的那些年,她过的是何等的悲惨。   若是生离,还能有重逢的机会,最最让人绝望的是死别,完整的家就此只能在记忆里寻觅。   可悲的是,至死,骆叔叔都没能等来亲生女儿的再一次叫唤,那该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憾的事情。   时檀真的没想到,八年之后的今天,一个名叫成宛宛的女孩,跑了出来,自认是骆家千金。   这本该是好事,可一旦成宛宛被人利用,那么,认亲的喜事,与她而言,就成了一场灾难!   二   两小时之后,时檀的车,在第一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透过玻璃窗,她可以看急诊室门口处,堵着不少记者,一个个拿着话筒,正在追踪冒牌千金事件的最新报道——   雨下的很大,雨点拍打着玻璃,哗啦啦作响,老天爷正哭得肝肠寸断。   时檀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脑子里不断的浮现着刚刚在网上看到的另一个视频:   骆遂忻、骆遂岚、骆遂珠三个兄妹,于不久之前,在医院门   tang口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视频上有记者问:   “请问祁大先生,据那位成宛宛小姐的说法,她才是真正的骆家千金,如今嫁入祁家的是一个冒牌货,在这当中,你起了穿针引线的作用,是你把流落在外的真千金给找了回来,这事绝对是属实的吗?”   头顶光光的,骆遂忻对着镜头的回答是铿锵有力的,右手还强劲的挥舞了一下,以表示了一种斩钉截铁的肯定:   “这事,绝绝对对千真万确!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骆诗曾是我父亲的心头肉,祖孙俩人之间有着很多小秘密是外人所不知道的。要不然老爷子也不会因为这段视频气昏了!可见老爷子是明白自己受骗上当了……心理上没办法接受,这才会触发了旧病复发……”   这时,新华网的记者当即接上去问道:   “请问祁大先生,既然祁老先生有心脏病,你这样突然之间公开这个秘密,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这一问,绝对是犀利的,直接戳到了某人自私自利的本性之上。   不过,骆遂忻是一只老狐狸,马上表现出了沉重之色:   “老爷子身体一直健康,八年前虽然有过一次脑溢血,但因为治疗很及时,并没有对老爷子的身体造成多大的影响。心脏病这件事,我还真不怎么清楚……”   话,说的有点轻描淡写,而且避重就轻。   那位记者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刚想再问什么,却被边上的骆遂岚一脸忿忿的截去了话:   “必须公开的。要不然太对不起骆诗,太便宜那个冒牌货了。   “你们应该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冒牌货,八年前,我三弟骆遂意才死于非命。   “那会儿,我们兄妹三人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居心叵测,一意想要把她的底细给拆穿,谁知道反中了她的招,我父亲被这臭丫头蒙蔽了心智,这才把我们通通赶出了骆家。现在骆诗的回归,足可以证明,我们兄妹是无辜的,真正想谋夺家产的是她这只白眼狼……   “你们可以试想一下:我三兄弟是被慕以淳害死的,而慕以淳是骆时檀从外头带进来的,我三兄弟死了之后,她要死要活的要帮慕以淳开罪……最后,慕以淳被判得那么轻,全是因为她在其中走关系……你们说,她是不是白眼狼……”   那语气,是何等的愤慨,同时,也暗示那个案子有被弄虚作假之嫌。   “你们觉得骆三先生之死,有疑点?”   娱乐网的金牌记者就这个话题岔了开去。   这回是骆遂忻作的回答:“当然有疑点。太多疑点说不通了。当时,这不是重点,我也就不一一举例说明了,那件事,如今早已伴着慕以淳的死而成为迷案……现在我们公布这段视频,最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让老爷子看清事实。”   “是吗?八年前,骆时檀是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小姑娘,她真有你们想的那样奸诈吗?”   有记者再问。   骆遂忻刚想说话,一直沉默的骆遂珠突然站出来,无比淡静的接上了话说:   “也许情况会和我们想的有出入。   “奸不奸诈,还有待对质。   “今天,我们之所以我们公开这件事,主要是因为我父亲太过于信得过骆时檀。   “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早在八年前,老爷子就已经和我们断绝了关系。但是,就算关系断绝,有一件事,永远都不能抹煞,那就是我们三人都是骆老爷子一手带大的。   “我们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骆家的基业落到外姓人手上,而真正的骆家小姐却只能在外过清贫如洗的苦日子。我们家遂意死的太过于凄惨,我们,作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没办法容忍骆家唯一的继承人,承受这种委屈。所以,不得不站出来为那可怜的孩子主持公道。”   这番话,说的很冠勉堂皇,不得不说这个骆遂珠的手段之高……   当然,比起骆遂忻和骆遂岚,她更为的有头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样一个人,也难怪会被晁家委以重任。   大事新闻网记者紧跟着问:“现在老爷子的情况如何?”   “还在急救。”   骆遂珠说:“这件事对老人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任何一个人都   没办法接受自己用心栽培了这么多年的人,跟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样一个事实的。我们都无法接受,何况是老人。但我相信老爷子一定可以挺过来的,一定能和真正的亲孙女团聚的。我们会在这里一直守着,并为老人祈福的。”   说到最后,这位女强人双手合什,做出了一副祈求上苍保佑的模样,神情无比的虔诚,感情无比的真挚。   时檀想,四姑姑应该是真心的。   大事新闻网记者又问:“大家都知道,八年前,骆氏因为遇上了金融危机,祁氏老爷子老夫人,因为心疼骆时檀为骆遂意的遗孤,才和骆氏联姻。如今骆时檀被曝是冒牌千金,三位作为骆家的子孙,觉得祁氏应该怎么回应这件事才算是合理的?”   面对这一问,骆遂珠保持沉默,而骆遂忻马上义愤填膺的表示了自己的观点,强烈的呼吁:   “必须离婚。一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有什么资格做祁家的媳妇?这样一个女人,只会玷污祁家的名声……”   骆遂岚则在边上应和:“对,祁家娶的是骆家千金,那个贱女人凭什么霸占骆诗的身份之后,还要霸占了本该属于骆诗的婚姻……”   “依你们的意思:祁继先生应该和骆时檀离了,再娶骆诗?”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骆遂岚反问:“骆诗才是祁继当初应该娶的女人。如今真相大白,就应该一切归位。”   “可那天祁先生在记者会上说过了,他是看上骆时檀才娶的,你觉得祁先生有可能会因为骆时檀是冒牌千金就和她离婚吗?何况,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   这一回,骆遂岚一脸严肃的想了想,才作了回答:   “我个人认为:骆时檀心中怀有鬼胎,祁家出于自身安全着想,应该将她逐出祁氏。   “至于那个孩子,既然是祁家的血肉,养在祁家也理所应该。   “但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灾星,祸种,自打她进了骆氏大门,骆家就一年不如一年,好好的一个家,就此分崩离析。   “这是血一样的教训,祁家必须引以为鉴。祁继应该和骆时檀趁早离婚,那才大吉大利……否则难免会惹上大祸。”   这几句话,说的真够毒啊!   时檀知道,骆遂岚以前就特别的讨厌她,没想到的是,时隔八年之后,她对她的厌恶之情竟会越演越烈。   不过细细一想,还是可以理解的,八年前,她和骆遂忻同谋,就想夺了家产,结果反而自食恶果,被逐家门,满圆人生就此尽毁,如今有机会一报前仇,她自会趁机加倍报复,这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时檀只是心有感慨,八年之后,本以为一切恩怨可以消弥,却原来那只是一个开始。这些人一个个,这是铁了心想要将她从骆家除了去——钱财这种东西,还真是能让人鬼迷心窍。   ……   此时此刻,时檀沉静如水的坐在车里,心头思绪汹涌。   杜汀回头望了又望,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难免会惊诧的:檀姐竟是冒牌的。   虽然她认得檀姐没几天,但她可以从檀姐眉目之间的神情断定,媒体上爆光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叮铃铃……”   一阵铃声来自杜汀的手机。   她拿起一看,诧异,是BOSS的,连忙接了,还没等说话,BOSS就先发了一问:   “小杜,你有和时檀在一起么?她的手机现在打不通!”   杜汀不是第一回接到BOSS的电话,BOSS在电话里的声音一向四平八稳,那嗓音是无比清越的。不过今天,有点不太一样,透着一点急切。   她能感受得到,BOSS在紧张檀姐,连忙回道:   “有!”   头跟着转向了时檀,且将手机递到了后座:   “檀姐,是BOSS找,说你的手机打不通!”   一只白色的手机,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时檀身边的空位上,屏幕是全黑的。   时檀知道的,手机早已没电,自动关机了。昨天晚上,她看完照片之后,忘了充电,是以,刚刚接了方桦那个电话,又上了一下网看了一会视频之后,电量一下就消耗殆尽。   一路回来,她的心思都在那件突发事件上,忘了要在车里给手机充电,以至于和外界就此失联了。   祁继这个时候找她,应该是来核实这件事的真假与否的。   这一刻,她突然在想,他会有什么反应?   会不会也会觉得被欺骗了,想要来表示愤怒之情的?   她很清楚的,这件事一旦这么闹开,对于祁氏绝对是有影响的……   思绪这么一转,她随手在手提上点了一下股市行情图,果然啊,祁氏的几支股票,以波浪形态开始下滑……   “老板的电话,檀姐,您快听啊……”   手机里,祁继在催,而面前的人却迟迟没有把手机接过去,杜汀看到时檀姐脸上尽是复杂之色,好一会儿才把手机要了过去,放到耳边。   “喂!”   时檀静静吐出一个字。   那边,祁继嘘了一口气,忍不住恼斥起来:   “关键时候掉链子,骆时檀,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   “……”   她不说话,静默了一下,才道:   “手机没电了,忘了充!”   那边,祁继从这句话里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是何等的不平静,可以肯定,她已经知道外头发生的事了,当下,他没有再急怪,只问:   “现在在哪!”   “第一医院门口!”   此刻,祁继的车,正在赶来第一医院的路上,听到这句话,他马上坐直了起来,往外探看了一下,以确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还需要多少时间抵达医院。大脑进行了精确判断之后,他马上叮嘱道:   “别进去了,那边人很多。”   这边,时檀因为他话里的关切,心微微生暖,唇边却泛起了一丝苦涩的弧度:   “爷爷在医院,我怎么能不进去?”   “那你等着,我马上到,最多五分钟,等我到了,我们一起进去!时檀,听着,你有我!”   最后三个字,是有力的着重强调。   时檀再度静默了一下,却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不用!”   望着窗外,她发现电话里没了声音。   祁继听了之后到底会有怎么一个想法,她不想去猜,她只徐徐的往下又补了一句:   “从小到大,再怎么恶劣的场面,我都没有退缩过。生活教会我,凡事靠自己。我早已不习惯依靠别人。你不用过来。”   拇指一划,通话中断,她把手机递向前座。   是的,她就是不想依靠他——若是习惯了依靠,一旦失去,心会更彷徨无助。倒不如,一直一直凭自己自强不息。   杜汀接过时,很有力的说了一句:   “檀姐,不管你是真千金也好,假千金也罢,你都是BOSS的太太。BOSS肯定不会在意的,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BOSS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的……檀姐……檀姐,你别下车啊……”   时檀没有理会,固执的下了车。   此时,天地之间,雨水连绵。   她静站了一会儿,没撑伞,一步一步往急诊室那边走去。   杜汀看着生急,飞快的从后备箱内取出雨伞追了上去。   围在急诊室门口的媒体人看到时檀现身,若汹涌的潮水,纷拥过来,质疑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倾城第一妃》,《代嫁,我本倾城》,《特工皇后不好惹》 ☆、祁继的维护:他会以怎样一种能耐,扭转乾坤 (要看)   “请问祁太太,对于今天网上出现的视频的真实性,你有什么看法吗?”   “请问祁太太,关于成宛宛才是骆家真千金的这件事,你有什么要向公众说明的吗?”   “请问祁太太,你为什么要冒名顶替,已故祁三先生知道这件事吗?邾”   “请问祁太太,你真的有想谋夺骆家财产的想法吗?犍”   “请问祁太太,你以骆家四小姐的身份,在祁骆联姻中占用了祁太这样一个头衔,现在真正的骆四小姐回来了,你和祁先生的婚姻会何去何从?”   “是啊,祁太太,这是我最最关注的一件事,你和祁先生会因为这件事离婚吗?要是离婚,孩子归谁?你会净身出户吗?”   “请问祁太太……”   时檀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回答,杜汀则用雨伞挡住了记者们的包围,嘴里直叫道:   “让让,让让,让让……都让让,祁太现在谢拒任何采访。请各位理解一下家里有人进医院的心情,让开,让开啊……喂,说你呢……”   杜汀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但还是勇敢的护着时檀一路过关斩将,冲出包围,进了急诊区的手术等候室。   这时,有医护人员出来,将记者们拦下,时檀耳边终于可以清静一下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乍现,拦住了时檀的路,还没等时檀回过神来,一个耳光就搧了下来:   “骆时檀,你还有脸来!”   力量很强,时檀晃了晃险些跌倒,双耳被搧得那是嗡嗡作响,幸好有杜汀及时给扶住。   “喂,你怎么能打人?”   杜汀急怒,叫了起来,拦到了时檀面前,露着一双小犬牙,一副要上去和他拼命的模样。   这姑娘啊,个儿虽小,却生着一股急公好义的热心肠,对于她看得入眼的人,她愿意为那人肝脑涂地。   时檀摸了一下唇,竟有牙血在溢出来,这个耳光,搧得够狠。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这闲事?哪凉快哪待着去……”   骆遂忻沉着脸,光光头,铮亮铮亮,衬得眼底的厉劲儿,显得可狠戾了。   本来要退出去的记者因为这一幕,一个个又折回来,完全不管医护人员的阻止,闪光灯再次亮了起来——   啪啪啪,把骆遂忻当众打祁太的画面全给拍了下来。   时檀抚了抚发疼的脸孔,环视了一圈,手术等候室里,总共有九个人,一个是医护人员,四个是陌生人,可能是其他在等手术的患者家属,另外坐着三个,分别是骆遂岚,骆遂珠,骆樱。   她们本来坐在一起,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听得骂,骆遂岚站起来,冷冷一瞥,带着恨意;骆遂珠则淡淡一眸,显得寡然冷漠,而骆樱沉沉一睇,神情显得无比陌生疏离……离他们不远,另站着一男子,看着有点眼熟,细一辨,认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爷爷以前最疼爱的孙子:骆戟。   他看到她时,本来抱着胸站着的他,向他们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又想横行的骆遂忻:   “爸,别这样……”   “别拉着我,这种人难道不该打吗?”   骆遂忻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推开骆戟,吼叫了一声,又把魔掌探了过来,却再度被骆戟拽了过去。   杜汀见状,急忙护着时檀往后退,正要怒斥……   “不准打我妈妈!你这个坏蛋凭什么打我妈妈!”   一声稚嫩的喝叫,从走廊另一头传过来,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而来,挡到了时檀面前。   是小白!   小白挑着傲傲的下巴,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瞪着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叫道:   “男人打女人,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保镖阿威紧随而至,站到了孩子面前,以一种护卫的资态,跟着沉声喝了一声:   “这位先生,你得为你的打人行为付全责……”   文姨急步走近,也护到了时檀的另一侧:   “对,你有什么资格来打我家太太……”   这也够讽刺   tang的了,曾经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娘家人”,一个个跑出来,将她往绝境里逼,而曾经被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夫家人”,却在紧要关头,一个个出面,维护起她。   时檀发冷的心,暖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而是先把自家这个小小男子汉给拉了过来,却听骆遂忻狠狠撂下一句话: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骗子,她不是我们家的骆诗,祁继娶错人了,你们现在维护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人精……”   “你才是大骗子,你才是骗人精!我老爸才不会像你们那么蠢,会稀里糊涂乱娶老婆呢……”   小白气的哇哇叫。   时檀从没见过小白恼成这样过,情知他是被这些恶毒的话刺伤了。   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父母在心里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在听到父母被折辱时,反击是必然的,这和孩子受到攻击时,父母会挺身而出是一样的道理。这就是骨肉亲情。   而来自孩子的坦护,更能让人动容。   “人不可貌相你知不知道,你妈就是一个大骗子,她骗了所有人,她居心不良,想要霸占骆家的家产……”   “不是不是不是!”   小白挣脱了时檀,冲了过去,瞪圆了眼珠子,以一种桀骜不驯的势头对峙着。   骆遂忻冷笑,斜眼看向不吭一声的时檀:   “那你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一问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妈:让她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说,她到底是不是骆家三爷的亲生女儿?骗子就是骗子,无论再怎么编,都变不了这样一个事实的……”   噌噌噌,一道道目光都聚焦到了时檀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反应,关于网络上的曝光的事,他们皆充满了疑问:   不管那位成宛宛说得再怎么感人肺俯,就现在而言,总归是单方面的说辞,真相到底如何,仍需要有待进一步观察。这正是媒体人所关注的焦点,也是新闻的悬念所在。   时檀将小白拉了回来,却是沉默。   现在的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否认事实?   自然是不可以的。   骆遂忻他们敢把事情闹的这么大,足可以证明,那成宛宛十有八~九就是骆诗。   她不能否认,因为她答应过骆叔叔,骆诗若能回来,她会和骆诗成为好姐妹。否认,就是和骆诗站到了敌对面,骆持肯定会为了夺回自己的身份,而和她对立到底。   而真相是藏不住的,到时,她就没办法自圆其说。   那等于就是在自掘坟墓。   承认事实?   势必惊哗媒体,骆叔叔已死,他不可能死而复生出来向所有人说明:她是他的养女。如今死无对证,她百口莫辨,骗子之名,她算是坐实了。   至少一时之间,她是没办法找出有利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时檀脸色惨白,心,钝钝的疼着,含冤莫白的滋味,深深刺痛着的她……   就这时……   “谁说她是骗子来了……”   一片聒噪声中,一个清越的嗓音,极富威慑力的镇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所有人皆往声音来源地投递过去,围得水泄不通的走道上,记者们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道,原来对准骆遂忻的闪光灯,都转移了方向,下一刻,一道俊拔的身形在两个同样英姿不凡的男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老爸!”   小白顿时眼前一亮,欢喜的奔了上去。   不错,来的正是祁继。   他一身西装革履,神情淡静,一把抱起儿子,目光则落到了时檀身上,在看到她唇角的血丝,以及脸孔上的手印时,脸色陡然一沉,转头,冲骆遂忻狠狠盯视了一眼。   祁继是一个见过残忍杀戮的男人,曾在生死之间讨生活。   这人身上本身带着一股子煞气,只不过后来这些年,他读的书多了,又在部队经过了多年的锤炼,早已把那一身的煞气收起。   如今,只有他生气时,那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   煞气,才会在他身上散发出来。   是以,这一刻,他的寒目一瞪,绝对是让人心惊胆寒的,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骆遂忻,这一眼,也被他吓住了。   得罪祁继,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祁继的确恼了,他以一种无比寒冽的语气问身后的随行律师:   “赵师律,按照我国《民事法》当,一个精神状况良好的自然人对他人进行恶意攻击,掴人耳光,能构成怎么一个法律责任?”   这个律师,时檀认得,他叫赵能,是骆叔叔一个同学,多年前,她见过一面。只是没想到,现在他也跟了祁继。   赵能的目光往时檀脸上扫了一圈,在看清事实情况之后,马上接上话道:   “按照我国《民事法》,若是构成轻伤,处三年以下拘刑,赔偿医疗费用;若是没受伤,法律规定打人的必须要进行赔礼道歉。要是不肯道歉,受害人可以通过法院起诉该自然人。该自然人要是执意不肯道歉,法院可判其拘禁七天到半个月。拘禁期满,该自然人若仍然不愿道歉,法院还可以拘禁其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话音落下,骆遂忻的脸孔,微微变色。   “听到没有,骆遂忻!”   祁继一身寒气逼人的盯视,语气冷而犀利:   “陪礼道歉,这是你必须承担的民事责任……否则,等待你的会是民事拘禁……”   骆遂忻硬着头皮,强自一笑:   “真是笑话,我为什么要向她赔礼道歉?这个女人冒认骆诗,害得我骆家家破人亡,身上没有半点道德观念,我要是向她陪礼倒歉,那请问,谁来还我们骆家的公道?”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在众多记者面前道这个歉的。祁家的确势大,可媒体面前,他横不起来。   这时有记者插~进了话来:   “祁先生,大家都知道您是日理万机的工作狂人,今天您放下一切,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医院,还这么维护您的太太,我想知道,您是出于夫妻之间的利益同盟关系才来处理这件事的,还是关于祁太是冒牌骆家千金一事另有隐情,您是来还您太太一个清白的……”   一直以来,无论到哪里,祁继都是人群里的焦点,他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气场,哪怕身处劣势,他都能以一种从容之态面对,从未在大众的视线里丢过人,所以,今天所有到场的记者都在好奇:   祁先生今天会以怎样一种能耐,扭转乾坤。   那边,祁继闻言,目光沉沉的转了一圈,整个人不慌不乱,转头看向时檀时,徐徐然开了口。   待续!   还有一更!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祁继的维护:一段视频,透着浓浓的爱,罪名不攻自破 (要看)   “各位媒体朋友,新闻可以追踪,这是你们的权力,也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但这里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骆老爷子现在在急诊室内做手术,所有关心他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结果,从人道主义出发,你们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   话,不轻不重,却令记者们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嗅到了话里头那隐约可闻的不快犍。   这是隐形的维护,只是祁继用了“人道主义”这个词来掩饰了他的私心邾。   而骆遂忻则发出了一记冷笑:   “祁继,你再如何坦护,都掩盖不了骆时檀的丑陋本性!”   有记者更是大胆的接上了话:   “祁先生,我们只是想还原事态真相,既然事情闹开了,公众也已知道这件事,作为尧市的名人,您和您的太太骆时檀就有责任出面澄清。   “虽然医院不是发布记者会的合适地点,但既然今天记者们都已聚集在此,您和您太太又都在,借机说个清楚,不管是对祁太太,还是对您,或是对祁氏集团,都是有利而无害的。   “据我所知,祁氏因为这件事,今早九点半开始,就在股市上连续下挫。尽快解决这件事,以消除股民的慌乱。这也是您作为一个公司最高管理人员应该负的责任。您觉得呢?”   祁继听罢,笑了一下,因为,这几句道理很足。   他点了一下头,说道:   “本来,现在真不是开记者会说明这件事的最佳时间,地点也不合适,不过,由于某些人的行为已经严重干扰到我太太的人身权益,好吧,那我只好借用医院的这一个地方,来向大家郑重说明一下了……”   过道之上,因为这句话,一只只采访机皆对准了谈吐从容淡定的祁继。   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拍到的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不凡神采。   这就是祁继的魅力所在。   “第一,时檀并没有冒认骆诗!”   首先,他着重肯定了一句。   有记者立刻接上问道:   “祁先生,您怎么可以这么肯定?”   祁继淡淡回答了起来:   “因为骆遂意先生曾经跟我提过这件事。”   “请问祁先生,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记者再问。   祁继说:   “八年前吧!   “当时骆先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将时檀带回骆家时,就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是一种认养关系。   “你们明白了吧,我太太是被骆三先生认养了之后,得他允许才以骆家四小姐的身份生活在骆家的。   “所以,她至始至终并不存在冒名顶替的行为。”   这句话一出,算是彻底向外界宣告了骆时檀并非骆家真千金这一个事实了。   有记者心有疑问,想要再一次追问。   祁继抬手压了一下,声音温静的阻止道:   “请让我把话说完,然后,你们再进行发问。”   良好的态度令那位记者点了点头。   祁继遂垂手,继续往下说:   “第二,骆三先生遇难,这事,和骆时檀毫无关系,那仅仅是慕以淳的个人行为。   “那些想用这件事来抹黑我太太的人,你们要是非要这么认为,那表明是你们的心思太过于不纯萃了!   “第三,老爷子之所以气病,原因在于某些人发布这条信息太过于突然。   “这些人完全不给老爷子任何缓冲的余地,就公然发上网上,这是一种自私自利的深刻表现。   “第四,关于目的性。   “如果某些人非要认为我太太冒了骆诗的名,抢占了骆诗在骆家的地位,是为了想谋夺骆家家产来的,那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她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骆诗真要是归来,她会热烈欢迎。   “某些人想将那个罪名强加在她头上,那就太过于荒谬。   “第五   tang,我娶骆时檀时,就已经知道她是骆家养女。所以,我和骆时檀的婚姻关系,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发生任何改变。   “今天,我之所以站出来替她说话,一,我和骆时檀是夫妻,夫妻就应该共同面对生活里的种种问题。二,我有人证,可以证明我所说的皆为事实……”   说到这里时,他退了一步,将焦点让给了身边那位赵能律师,介绍道:   “这位是赵能赵律师,他曾是祁三先生的私人法律顾问,更是尧市法律界有名的大律师。   “今天冒牌千金的视频被发布之后,赵律师第一时间跟我取得了联系,原因是,他手上有一份资料足可以表明,骆时檀从来没有冒认骆家千金这一事实。   “赵律师,请你把那份证据亮出来,以证我太太的清白……”   这一番话,虽然说的平静,却带着震聋发聩的力量。   不仅引来了记者们的强烈关注,更招来了时檀的凝睇,一阵阵惊诧在她眼底漾开——   她真的没想到骆叔叔居然会把这个秘密如实告知给这个男人知道。   而小白,仰望父亲的目光里一下透露出了祟拜之色。   “赵叔!”   时檀轻轻叫了一句,心下暂时并不清楚他能带来怎么一种变数。   赵能冲她点了点头,眸底尽是安抚之色,而后,他瞄了骆氏三兄妹一眼,取出了笔记本,点开了一个视频,反过来,让所有人看。   坐在镜头里的赫然是已过世八年之久的骆遂意。   赵能清了清嗓音,说:   “嗯,首先,有一件事,我得在这里说明一下。   “骆遂意先生生前和其太太只生育过一个女儿,满月的时候,骆厚予老先生曾给孙女取了一个名字叫:骆诗。   “骆诗三岁走失,骆太太思女成疾亡故,骆遂意一直没再娶,耗尽十五年时间,一直在寻找失散的女儿骆诗,可惜一直没能找到。   “很多年之前,骆遂意从外头带回了一个小女孩,对外公布说那就是骆诗,事实并非如此。   “骆时檀仅仅是骆遂意在失去爱女七年之后出于某些原因收养的故人之女。   “各位,都听清楚了吧,骆遂意和骆时檀的关系,是骆先生知情情况下的一种收养。   “而我这里有这样一份资料可以证明这个事实的真实性……   “各位,现在开始,请看屏幕。”   视频点击之后,开始播放。   ……   镜头里,是一间客厅,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的,是骆遂意和赵能。   骆遂意微微在笑,脸上呈现着几丝异样的白皙,对着镜头说:   “首先,我得说明一下,我为什么要录这个视频。”   他笑了笑:   “理由很简单,我得了绝症,活不久了。有生之年,我想我是再也不可能见到我的亲生女儿了。   “有人看到这里会不会问,那你现在养在身边的那位不是你亲生的吗?”   骆遂意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   “对,她不是我亲生的。   “不过,我一直有视她为亲生。   “今天我和阿能坐在一起,这是我收养时檀七年以来,第一次将这个秘密告诉第三人。   “所以,有一天,我要是死了,阿能可以成为这件事的见证人。”   镜头里,赵能挥了挥手说:   “知道这件事,我挺惊讶的。我一直以为我这位老同学终于找到女儿了,真是没想到啊……”   他叹息了一声。   骆遂意笑笑,抚抚大腿,也感慨了一句:   “没能找回女儿,的确很遗憾,不过,能收养时檀,也算是对我这个失孤之人的一种慰藉了。我很高兴能成为时檀的养父。”   “也是,那孩子够聪慧,够贴心……”   赵能笑着说:   “换作我,也想要这么一个女儿……遂意啊,你把她教养的相当出色啊……”   听得赞,骆遂意的眉目间有了几分得意之色:   “那当然,时檀一直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一顿后又解释起来:   “对了,有一点我必须得在这里说一说的,时檀是我一个老同学的托付。我养着她,既是想圆我思女之心,也是想给这个孩子一个可以落脚的家。嗯,好了,话题好像有点跑偏了,咱回归正题……”   他笑笑,气质儒雅,思索了一下,才又说稳稳的陈述起来:   “每对有责任的父母,都会对孩子负责,都会希望把孩子养在身边,一天一天看着她长大,成才,然后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幸幸福福的生活。那才是一种圆满的人生。   “可生活当中总是会有一些不圆满。   “比如像我这样,女儿三岁的时候,就被拐走了。我找了那么多年,一直没能把她找回来。   “岁月是一把无情的刀,它刀刀催人老,也会一刀一刀磨掉孩子心头最初的记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骆诗要是还活着的话,恐怕早是记不起当初了,而我也已在一年一年的寻找中,渐渐失去了希望。   “现在,我查出患了绝症,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再没有精力去找她。   “现在,我唯一想做的是,想让我身边的女儿骆时檀,能得一个好归宿,我想看着她嫁一个能让我满意的出色男人。   “至于骆家的一切,我已经想好,会全全托付给这个孩子。   “这里,我所说的一切,包括我名下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   “很多人都知道的,我父亲曾出过车祸,一度病危,那时候,他名下的大半部财产,早已转给我,包括公司的绝大部门股权,所以,我现在说的所有,是囊括骆氏在内的。   “也就是说,时檀会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有人说,金钱不说一个好东西,可以让人迷失,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我的女儿骆时檀。   “几天前,我和檀檀谈过两次,准备立个遗嘱,这是必须的,我已经是一个走向死亡的人了,这些事必须事先做好对吧……   “可惜,我想给,那孩子却不肯要。   “她说,她不能霸占了骆诗的家人之后,再来占了骆家的基业。   “呵,真是一个傻气的孩子。   “我对她说:你在我们骆家生活了七年,你已经是骆家人了,由你来继承,怎么算是霸占。那是父业子继的传统。   “最后我还是写了一份遗嘱,她是拗不过我的。那孩子非常孝顺。   “那份遗嘱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但凡我名下的一切财产皆由骆时檀继承。   “这是我最初的遗嘱内容。   “不过,时檀给加了一句上去:如果骆遂意病故了,有朝一日骆诗回来,属于骆时檀继承的所有骆家财产,需要归还骆诗。骆时檀只拿取代管期间的薪资。其薪资额度按公司部门经理的待遇结算。   “那孩子,非要把这句话加上,我没办法,就依了。   “但是,在她走了之后,我在这句下面,另外又加了一句:如果骆诗被找回,我名下的财产,由时檀和骆诗七三而分。骆时檀的附加条件,我不同意,就此作废。   “当然,这不是原话,只是大致的意思。   “嗯,话说,我是不是有点狡诈?”   镜头里,骆遂意笑得愉快。   赵能则点头:   “有点!”   “没办法,我得遵重孩子的决定,但不能盲目的惯着对吧。   “檀檀是我和我父亲用心教出来的孩子,她有绝对的能力可以在未来替我们骆家守这份家业。写遗嘱的时候,我得考虑到那样一个问题:万一骆诗回来了,结果因为没能得到良好的教育,而没有任何管理公司的能力,我又死了,没法跳出来重新修改遗嘱来改变骆氏公司的命运,到那时,骆氏就得面对严重的生存危机。   “所以,这样一个分法,我是从公司角度出发,而慎   重做的决定。”   赵能应和,表示理解:   “应该有这样一层顾虑。你想的很周全,30%的继承权,足可以让回来的骆诗就此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骆遂意又笑笑,神情却有点落寂了:   “其实在签下这份遗嘱时,我并不觉得骆诗还有被找回的希望。所以,我另外准备了一份遗嘱。这份遗嘱上,没有附加的两个补充:我的意思是,所有财产一律还是由时檀继承。   “这份遗嘱,会作为第一遗嘱,今天我就会将它交给我们骆氏公司的专业律师。一旦,我过世,这份遗嘱就会被公开。   “而我手上这份有补充条件的遗嘱,今天,我正式交给我身边这位赵能赵律师,当作是对第一份遗嘱的一种补充。   “这份遗嘱起到的作用是:如果有一天,我没了,骆诗又回来了,那么赵能可以公开这一份补充性质的遗嘱:一我得给我的小诗一点财物上的贴补;二我得告诉所有人,时檀是我的养女。她有权继承我的一切。我不想让某些人钻了空子,伤害了她。”   这时,镜头里,出现了骆遂意向赵能移交补充遗嘱的画面。   赵能还让镜头记录下了遗嘱上的某些内容。   最后,赵能把遗嘱收好,骆遂意则正了正坐姿:   “好了,我要想说的也就这些了……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赵能却说:   “再说几句话吧!”   “说什么呢?我都说完了啊……”   骆遂意笑得轻快。   赵能想了想说:   “我觉得吧,老骆,你应该留几句话给你十几年没见的亲闺女啊,虽然说,你把这遗嘱放我这里,其实存的是永远不公开的想法,但万一有一天,我真用到了它呢,你闺女看到你这么呵护时檀那丫头,恐怕会吃味哦……”   他半开玩笑的提醒了一句。   骆遂意想了想,一笑道:   “也是!好吧,那我就再说两句!”   他静默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才说道:   “诗诗,很多年很多年没见你了,爸爸不知道这些年,你的日子过的怎么样,没能及时把你找回来,这是爸爸这辈子永生的遗憾。   “诗诗,今天,你没能在这里见到妈妈,那是因为她承受不了对你的思念,早早去了天堂。   “诗诗,妈妈很爱很爱你的,爸爸也是,一直一直在找你,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只是现在爸爸病了,再也找不下去了。所以只好放弃你了……   “如果有一天,你凭着儿时那一些模糊的记忆回了祁家,见到了你的时檀姐姐,请你好好爱她。我想她也会好好爱护你的。   “我希望你们可以相亲相爱,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因为没有你的日子,是她代替你,解了为父的思女之心……   “诗诗,要是你能见到这个视频,请记好,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爸爸妈妈会在天堂祝福你!”   最后一个镜头,骆遂意的眼底,浮现了泪光……浓浓的的父爱,自然而然就流露了出来。   真相,就此跟着浮出了水面。   时檀捂着嘴,眼底一片水气,而已泣不成声。   而周围,记者们则不断的拍照。   至于另一边,骆遂忻看完之后,立马臭起了一张脸孔,气得牙直咬。   骆遂岚则面色铁青,捏起了拳头。   骆遂珠眼色沉沉,重新坐了下去,脸上尽是颓丧。   骆樱满脸惨白。   骆戟闷声不吭。   所有人都没料想到死去八年的骆遂意竟会用这样一个方式维护了他的宝贝养女。   这个视频一出,冒名顶替的罪名,自然就不攻自破。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她求:骆诗无辜,请成全她的孝心;她恨,姐妹之情恩断义绝   一   医院的过道上,人头攒动。   时檀沉浸在泪光里,终于明白,为什么八年前詹律师手上的遗嘱,和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份完全不一样的原因了。   原来是骆叔叔委托给了别人。   她明白的,骆叔叔会作这两手准备,最主要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公开她的身份,一,会影响她在骆氏的说话份量;二,他至死都想保护她的人身安全犍。   是的,骆家七年,骆叔叔一直尽心尽力的保护着她,正是这份呵护,才令她无比依恋这个家,八年前,她不愿意叔叔家传的基业毁于一旦,这绝对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才令她同意了联姻。   也正是因为骆叔叔身故之后的那份遗嘱,令她一下继承了一份宠大的家业,才让骆家其他几个家庭成员彻底眼红,这才一再的想要迫~害她邾。   一片闪光灯下,她被骆遂意的爱护深深感动着,而耳边,祁继冰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骆遂忻,你看明白了吗?   “不了解事情的前后原委,就肆意打我太太耳光,作为一个早已经被骆老爷子逐出家门的你,有没什么资格跑上门来对我太太横加以指责?   “八年之前,你们兄妹三人,为了谋夺骆家家业,三番两次陷害我太太,八年之后,故态又荫,意图借骆诗重新肖想骆家家产。请问,在你指责我太太没有道德之前,有没有扪心自问,你自己有没有羞耻之心?   “骆遂忻,今天,你要是不向我太太陪罪道歉,那我们只能法院见……”   抹掉泪水后,时檀望去,之前嚣张跋扈的骆遂忻,现在已经偃旗息鼓。   显然,这一次的这一桩突发事件,已经在被祁继和赵能给镇住。   他们机关算尽,最后还最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时檀并不关心道不道歉这个问题,她关心的是爷爷的身体状况。   正是这个时候,手术等候室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了这样一行字:   骆厚予手术结束。   同时,广播里传来了医护人员的呼叫:   “骆厚予家属请到3号手术室前等候,病人马上就要出来了。手术情况可以到主治医师那边进行咨询。”   如此重复了两遍。   时檀早已听得叫,急急忙忙转身往手术台前奔了过去。   祁继见状,叮嘱程航和赵能善后,自己抱上小白紧随其后,阿威和文姨左右跟从。   骆家那几位呢,骆遂珠抹了一把脸,也跟了上来,骆戟看了自己父亲一眼,一声不响,径直跑去,其他三位各自站在原地,神情皆阴郁。   二   急诊手术室门,祁继见到了主治医师鲁平,这位是第一医院神经内科的一把手,八年前曾给骆厚予做过手术,救了老人一命,八年后还是这位,再次给这位老患者进行了手术。   做这个手术的时候,鲁平就曾给祁继打过电话,因为情况危急,手术必须马上动,法定意义上的家属却一个都没有到,鲁平通过电话录音的方式取得了家属的同意,为的是缩短被耽误的时间。这有违医院的规定,鲁平秉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硬是这么做了,主要是他和祁继关系非浅。   “手术情况怎么样?”   时檀看到爷爷被推了出来,没顾着问,先去看爷爷的情况,跟在其后的祁继则理性的问起了情况。   “不容乐观啊!”   鲁平取下口罩,双手插腰:   “心肌梗加脑出血并发,要不是老爷子身边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看着,有条不紊的进行了急救控制,现在,你们看到的会是冰冷的死尸,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医治。”   祁继听着心一紧。   鲁平继续说:“现在有两个问题,心脏是个大问题,我一早就和老骆说过,必须动这个手术,他就是不听。第二个问题,脑干出血问题。八年前是已经发过一次了,那回是轻微脑溢血,比较轻,没动刀子,这回严重多了,是脑干问题,这地方死亡率太高了。现在淤血是抽出来了,手术相对来说是相当成功的,这主要归功于你给请的那位护师,每天坚持给老爷子作检查,所以,动手术之前,我们才有这么多数据可以作参考。可接下去的恢复问题,我现在真难给你一个交代,主要看第一周的恢复情况。就算能如期醒过来,术后可能还会有一些后遗症……小祁啊,你和你太太,最好有一个心理准备……苏醒之后,老爷子的生命质量,肯定不可能再和以前相提并论了……”   医师的话,时檀听得分明,心,那是止不住的往下沉,转过来问道:   “鲁医师,那要是没能醒过来呢?”   “可能就成了植物人。不过,根据我手术的经验来说,手术是很圆满的,没有意外的话,是一定能醒过来的。但医生毕竟不是神仙,我也不能在这里打包票。所以,我只能保守的这么跟你们说。”   依鲁平的话,他是持乐观态度的,时檀这才   tang重重松了一口气。   末了,医师拍拍祁继的肩,转身离开。   两个护士推着病床往住院部神经内科专用的重症监护室而去,时檀扶着床沿一路跟着。。   隔着那一层玻璃,时檀倚在外头,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心疼啊,早上还好好的呢,一转眼,爷爷竟又躺到了病床上。她沉沉睇着,久久默然无语。   “妈妈,您别担心,太爷爷不会有事的!”   小白在边上扯了扯时檀的衣角,轻轻的安慰了一句。   乖巧的样子引来了骆遂珠的侧目,她默默瞅了一眼之后,转身靠在门外的窗台前,深深叹息。   适时,祁继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又向医生问了一些关于心脏方面的情况,来到这边,一看她,俊脸一下冷了下来:   “骆女士,这里不欢迎你,麻烦你离开!”   骆遂珠脸色一白:“我……”   祁继抢断,寒声道:   “老爷子待你不薄吧……八年前,你助纣为虐,八年后,你又和他们同流合乌。一直以来,我以为骆遂珠女士是骆家的巾幗人物。以前,我还看过你发表在报上的文章《孝乃人之根本》。文章是写的不错,可人品呢?我想问问你了,作为一个被收养的弃婴,你就是这样以怨报德的吗?你有言行一致?今天,骆老爷之所以会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全是你们一起推波助澜的杰作。你还有这张脸来看望你的养父?”   一抹浓浓的苦笑在骆遂珠脸上泛开。   她无言以对。   八年前,她上当受骗,全是因为过于信任自己这一对兄姐,八年后,再次成为帮凶,却是因为她见到了骆诗。   她是打小喜欢那孩子的,在确定成宛宛就是骆诗之后,她就有了护犊之心,所以才支持让骆樱进入雅苑,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和养父见上面,把真相说开来。想给骆诗争取到应有的权力,可谁能想到路殷会擅自决定,把这么一个视频交给了骆樱,并且还发到了网上。   当骆遂珠知道路殷将这个预备计划已付诸行动之时,她有反对过,可路殷却告诉她:   “骆诗已经被A区的人带走,必须公开,才能逼祁继他们把人交出来!要不然就成了我们在伪造事实。”   她没法阻止事态的发展,结果却是深深害了养父。   “抱歉,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骆遂珠欠了欠身,声音无比沉重。:   “四兄妹当中,我和遂意关系最铁,八年前,遂意死的离奇,我对以淳会杀遂意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而时檀又坚信以淳不会杀遂意。那种偏执让我对时檀也有了看法,所以,八年前,我盲目的同意了遂忻的做法,软禁了时檀。可我并不清楚骆遂忻居然会在软禁期间纵容他内侄对时檀进行性侵,以求生米煮成熟饭,并以老爷子为要胁,就此逼迫时檀嫁给其内侄。至于八年后这一次,我的出发点全是为骆诗。只是想给骆诗作主,只盼着骆家的基业重新回来骆家后人手上。我没想到原来遂意临死之前早已经把未来的可能性设想好了。我的担心,倒成了多管闲事。”   这个女人和其他两个不太一样,因为有能力,所以有一身傲气。   她这番来,不是为骆家的产业而来的,八年前也是如此。   “骆女士,找到骆诗原本是一件喜事,如果你能放开陈见,肯和我互通消息,事态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地部。”   祁继望了一眼重症病房隔离窗前妻子黯然的神情。   骆遂珠涩然一叹:   “我又怎么能知道祁先生一直知道内幕……”   这当中的误会,若不是这么一闹,谁晓得个中真相。   “祁先生,今天的事,我替我家父向您赔罪……”   一直靠在走道的骆戟突然走过来,鞠了一个躬,一脸的歉意。   骆遂忻是个唯利是图的混蛋,不过,骆戟却是一个品性端正之人。这些年,他看不惯父亲的所作所为,早已经从家里搬了出了来。   “打我太太的又不是你,你不需要向我赔罪。回头告诉骆遂忻,在家等着律师信吧……”   祁继淡淡扔下一句话往里迈了进去,骆遂珠却再次叫住了他:   “祁先生,骆诗是不是被你派人带走了……如果是,请您别为难她,那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什么也没做错。是骆遂忻利用了她。她一直以为骆遂忻是为她好。骆诗渴望见到她爷爷,请你成全她一片孝心吧……”   “该怎么做,不用你教!骆女士,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淡淡扔下一句,合上了门。   二   时檀从监护室出来时,站定祁继面前说:“借我用一下手机!”   祁继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把手机交出来,她拿在手上,很熟稔的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好一会儿才通了,里头传来骆樱的声音:“哪位!”   “我,骆时檀,你在哪……”   那边,骆樱一阵沉默。   “我问你现在在哪?”   冰冷的声音,流露着一股子迫人的气势,一想到爷爷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她心头就止不住的恨。   “在人工湖边淋雨!”   骆樱笑着说,   是的,她竟还在笑。   时檀咬着牙,冲了出去,跑得飞快。   小白跟着,神情很担忧。   祁继紧紧相随,他知道这丫头,这是要去找骆樱算账了——骆樱,呵,那个温善的女子,八年时间,已经彻底将她改变了。   三   天空,还在下雨,雨丝唏哩哩,不大不小,又冷又湿。   记者们还没有散去,都在附近徘徊,看到祁太从住院部大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来,他们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速度快的惊人。   人工湖,花坛前,骆樱静静的站在雨水里,望着湖面,神情死寂,手机放在耳边,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她的脸色显得无比的惨淡。   没一会儿功夫,时檀就出现在了她面前,一只手狠狠的抓着手机。   那手机,她记得应该是祁继的。   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刚刚一再的在维护她——   真好啊,时檀落难时,他会奋不顾身的抛下一切来保护她,她被逼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时,却只能默默的往肚子里吞眼泪。   对着白茫茫的天空,骆樱咧嘴笑了一记,那么的幽冷:   “干什么?这是要来跟我算账吗?”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她们的头发都湿了。   “爷爷待你那么好,你就这么挖空心思的把他刺激成这样?骆樱,早上,我离开的时候,你怎么答应的,你说你会好好照看好爷爷的……这就是你的照顾吗?你的良知呢,你的孝心呢?你的人性呢?”   时檀冲上去狠狠推了她一下,狠狠喝了一声。她把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得痛扁她一顿。   骆樱稳定了身形,对着漫天的雨水,又是咯咯一笑,眼底似有热流涌出来,却很快被冰冷的雨水冲刷掉。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收起笑容:   “八年之前,我对爷爷满怀敬爱,我对你这个妹妹,满心喜欢。我爱和爷爷下棋喝茶,我爱和你睡同一床,说一些女生之间的悄悄话。可你们回敬给我的是什么?你嫁给了我爱的男人,爷爷呢,不管不顾我的哀求,硬是把我们赶出了骆家。”   她轻轻拍了下胸脯,一点一点露出恨意:   “你不仁,我不义。   “骆时檀,你有什么资格来责怪?   “别忘了,你根本就不姓骆,你根本就不该出现在骆家——在你没来的那些年,骆家上下一派和睦,你一出现,就打破了那样一个和谐的氛围。整个骆家因为你,就这样败了下来。   “我之所以嫁给那样一个男人,那全都是你害的。若不把你赶出骆家,我心有不甘。   “对,我不甘心,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凭什么你就能成为骆家的继承人?   “凭什么我就该被扫地出门?   “凭什么你就能得到爷爷满心的疼爱,还能嫁给祁继?   “凭什么我就得被人糟踏?婚姻更是一败涂地?   “凭什么你可以在八年后,风风光光?成为全城女人羡慕的对象?   “凭什么我就该在八年后,兢兢惊惊?还要向你低头求救?   “凭什么?”   她一口气沉叫了七句,那浓浓的嫉妒之情,全表现了出来。   时檀完全惊呆!   原来她心里怀了这么多的不满!   原来这两天,她一直藏着心头的痛恨,在她面前演戏!   原来曾经的天真漫烂,少女时代的姐妹情深,当真只能成为一种记忆了……   “骆樱,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时檀悲怆的跺了一下脚,心里也怀进了浓浓的恨意:   “因为你的不甘,爷爷险些就没了,你知不知道啊……”   骆樱的脸色恍惚了一下,却转而一笑:   “我只是一个诱因,主因是什么,你应该明白,是你的冒名顶替伤到了爷爷的心……”   “不对,事情本来不面要变成这样的。”   时檀绝不认为这一切全是自己引起的,他们别想利用这个借口想让她心生愧疚,绝不:   “骆樱,你做事,太不知轻重。之前我还一直心疼你的,如今看来,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很好,我算是真正看穿你了……骆樱,从今往后,你我姐妹之情就此恩断义绝……”   狠狠的,从脖子上抓下一个玉坠,那是很多年前骆樱送的一枚不是很值钱的玉石,二话没说,她就往地上重重砸了下去。   但听得砰的一声响,玉石顿时碎溅   开来……   她没有再看那玉一眼,转身稳步离开,一步一步走向抱着小白站在不远处广告牌下避雨的祁继面前。   对于骆樱,她已失望透顶,此地此刻,她悔不当初……恨自己居然蠢蠢的引狼入室,就此害了爷爷!   “檀麻,你身上全湿了!”   当她站定在这对父子跟前,小白用口袋里取出一真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凑过来给她擦了一下脸,小手暖暖的,在她脸上滑过。   男人的神情,也是暖人的。   在这特别的时刻,这份暖,是何等的珍贵。   她一动不动,贪恋的看。   祁继冲她微微一笑:   “我们回家,你需要冲个热水澡……要不然会感冒……”   这种温柔,让人着迷。   “好,我们回家!”   她需要换件衣服,吃点东西,见个人,今天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她还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去处理。   家这个字,现在最能挑动她心弦。   是的,她有家,这个男人,这个娃娃,给了她一个可以风雨同舟的家。   四   2011年3月9日,尧市又出了两桩新闻,震动整个竺国。   第一桩新闻一出,网络之上,很多人都对骆时檀进行了各种语言攻击,各种脏话都有;第二个视频一现网络,网民的讨伐声终于平息,开始热议骆家三兄妹的做法道不道德这个问题,并开始了一系列探讨。   有人认为:是已故骆三先生的做法有欠妥当,才造成了这样一个误会。   有人认为,是骆家三兄妹太过于偏激,才刺激得骆老先生进了医院,本意是好的,结果是烂的。   对于骆时檀的谩骂,却是少了,大多数人都认为:在这件事当中,祁太骆时檀是比较无辜的。   最后,有人提出了质疑:视频当中的女主角成宛宛,骆老爷都进医院了,她这个始作甬者,怎么至今都没有露面?难道是托儿?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代嫁,倾城第一妃》,《代嫁,我本倾城》 ☆、不能说的秘密,有人想他们死,有人想护他们生   一   尧市凤凰路上,有座黄金屋。   这黄金屋,不是卖黄金的,当然,也不可能是金子做的,而是一处美食地穆。   这里的环境是清幽独特的,这里聘请的厨师一个个都是大师级的,食物绝对是美味可口的,至于消费价格,自然也是不菲的俣。   得提一提的是,这是路殷名下的产业。   路殷喜欢美食,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米芳菲对食物极为的挑剔。   为搏佳人一笑,他曾在美国开了第一家黄金屋,高薪聘请厨师,做出别具一格的食物,起初,只是为了满足佳人口腹之欲,却不想做出了名堂,吸引了大量的食客,也因此赚得了人生第一桶金。而后他回国,把黄金屋连锁店开到了国内,数年时间,他凭着这业余爱好,成为了餐饮界的新起之秀。   尧市的黄金屋,专门为有钱人所设,它以幽静精致的环境,以及让人赞不绝口的食物吸引了大量的有钱人留连于此。   提到路殷,谁都知道他是黄金屋的老板,而黄金屋本身是蕴含深意的:它取自中国汉代一个典故:金屋藏娇。它所要表示的是路殷对于米芳菲的爱慕之心——路殷爱惨了米芳菲。那是众所周知的事。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路殷正坐在黄金屋专属于他的办公室里,他刚刚看了视频——祁继这家伙轻易就解除了冒牌危机。   他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结果,居然是无疾而终。   当然,这只能说是祁继运道好,实在是那个骆遂意,太能为骆时檀着想,居然留了一个赵能在当中坏事。   “这个骆时檀的来路有点奇怪,你去查一查她到底什么来头?骆遂意这么想隐瞒她的身份,太不正常了?”   路殷对身边的手下邱火说。   邱火点头。   路殷和祁继不对盘很多年了,如今,他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但凡和祁继有过节的,他都爱给收集起来——所以,几年前,他好心的收留了骆遂忻,好心的帮房宝山牵线娶下了骆樱,好好的将骆遂忻一家子控制在手上。   他觉得他们应该有用,结果今年年后,还真派上了用场:骆遂忻这家伙也知怎么就查到骆时檀是个冒牌货。   一直以来,祁继的人有在暗中监视他们,当然,那是隐形的监视,几乎让人感觉不到。这事,他是清楚的。   为了不让祁继知道骆遂忻私下的行动,路殷曾帮着他转移了视线,得令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见到了那个成宛宛,一查一验之下,数据可以很好的证明,成宛宛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骆家人。   本来,他是想赶着祁继闹私生子绯闻事件把成宛宛推出去,进行火上浇油的,谁知那天,成宛宛养母病危,那丫头守在她养母面前什么地方也不肯走,就那样,白白错失了那样一个好时机。   “在这件事上,我们好像白白花了这么多时间……结果,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这个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路殷闷闷不说话,想了想,才问:   “骆老爷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手术做的很及时,不过术后的情况,还得观察。是脑干出血。有可能会长睡不醒。真要是成了植物人,今天这个事件,就不可能对祁继造成任何影响。我刚刚看了一下,祁氏的股氏又上扬了。总得来说,股民的反应还是很沉得住气的。这件事,对于祁氏而言,冲击不大。”   邱火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回报了上去。   “骆老爷子要真是因为这样翘了,那这出戏就太没意思了!”   路殷撇撇了嘴,真要睡着不醒,就不会有人给祁继兴风作浪了,一个小小的骆诗,要是没一个可以依靠的后台,哪能成为祁继的心头之患,没个三下两下就能被收拾的服服贴贴。那就太无趣了。   “只能说,老天太关照他了!”   邱火为之一叹。   路殷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儿,忽想到一件事,把身边的手下挥退了,这才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接电话的人,是米芳菲。   昨晚上,他终于和她联系上了,她说手机出了故障,这几天大姨妈来,人有点懒,正在一处渡假屋休养,过几天请他吃饭。   他听说了之后,也就没有再问她怀孕不怀孕的事。   事实上,他一直也觉得这事有点不太靠谱。   只是那封邮件,来的着实有点奇怪啊!   那个人为什么要跟他说,米芳菲怀了祁继的孩子呢?   这事,他已让人去查,必须弄清楚谁给发的邮件。   “喂!”   米芳菲声音有点异样。   他凝神听着。   “看到视频了吗?”   “……”   “你还好吧!”   “……”   又是沉默,显然是有情绪的。   “不管祁继为的什么娶的骆时檀,总之,现在他就是想扮演好二十四孝好老公的角色。芳菲,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放下过去就此嫁给我这件事了?”   路殷幽幽然再次求婚。   一阵静默之后,电话那边传来的是米芳菲暗哑的回复:   “对不起!路殷,我不可能嫁给你!”   这样一个结果,路殷并不觉得意外,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撞南墙了。   他挺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入她的眼:   “祁继已经结婚这么我年了……你到底还想要耗到什么时候?”   他的反问,是无比苦涩的……   “对不起,你很好……路殷,找个好姑娘成个家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匆匆的,米芳菲挂了,眼底有泪,她扯了一张纸巾,抹了一下。   彼时,她正在别墅里,电视上播放着当下正火爆的视频:祁继挺身护在骆时檀身边,他说:“我娶骆时檀时,就已经知道她是骆家养女。所以,我和骆时檀的婚姻关系,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发生任何改变。”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她,令她欲哭无泪。   之前,她的手机被没收了,后来,那个叫杰米的还给了她,还扔下了一句警告:   “给路殷打个电话,他在找你。请千万别乱说话,要不然关于你父亲巨资贿赂某高层的视频就会爆光在网络之上……米小姐,祁先生可以很爱护你,也可以当作不认得你……这当中的尺度,希望米小姐你可以好好衡量一下。敏感期间,千万别做让你后悔终身的事……这才能互利互惠。米小姐是个聪明人,相信一定明白,怎样的做法才是真正明智的。”   她看了那视频,父亲之前因为叔叔吸毒被抓的事,曾和某个晁氏一系的高官有过一些密切的往来。   虽然她不太懂政治上的。但她知道祁家和莫家是一路的,要是由莫家出面查这个高官,她父亲就会牵连在内,一世英名将尽毁不消说,米家的生意肯定也会受到各种查处。这里的风险非常大。   个人荣誉,往往和家族荣誉紧闭结合在一起。   如果,她不管不顾父亲的死活,将怀孕的事捅出去,其结果,无法想象。   虽然,以前祁继挺喜欢她,那也是以前,现在这个祁继,是她完完全全陌生的。   这个男人敢拿出这视频来,就代表他真的存着翻脸不认人的念头。   她没办法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置父亲置家族的安危于不顾,所以,给路殷打电话的时候,自然不会提到自己已经怀孕这件事。直接拿大姨妈来了来说事,最是有说服力的,因为路殷知道她每次生理期来的时候,都懒得动一下。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打来的却是父亲。父亲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国了。   米芳菲清清了喉咙才接通:   “爸……”   “小菲!你在睡了吗?”   “在睡!”   她的确睡着,在沙发上。只不过地点从美国华盛顿换作了尧市。   “这几天忙吗?我之前打你手机一直不通。你呀,别忙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爸又不是养不起你,一忙就找不着你!今天要是再找不着你,我都要飞去美国了……”   “爸!我知道。我知   道……”   她枕在那里听着父亲唠叨,隔了一会儿,挂下电话,她抚着肚子瞅着守在附的那个女人,猜不透祁继的心思——   他说,他和骆时檀的婚姻不会改变,说的那么的斩钉截铁,那她算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二   同一时间,竺国某个秘密基地,也看到了今天这两个视频。   基地负责人名叫阎宕,在看守这段视频之后,他站了起来,急急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沉声说:   “骆时檀留下只会是一个祸害,无论以什么方式,必须将她除了。   “她手上的那些资料,不要就不要了……   “安全是当前最最重要的持续发展的前提。   “祁继也必须及早除掉。   “他们两个一旦联手,对于我们来说,是大隐患。   “这个人,之前故意放逐骆时檀,四处闹绯闻,根本就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   “对于骆时檀,他从来就不存在放弃的心理,之前,我就说过,现在我的推测已然成为一个事实。   “夫人,我再重申一句。不能留了。现在形势这么复杂,她多留一天,我们这边就会多几分危险。”   电话那边冷静听他说完之后,接道:   “还得等等。留着总是有点用的。   “我必须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暗中保护她,现在算是初步有了一个方向:祁继只是其中一股,另有两股一直在转移我们的视线。第二股,直到如今我们才查证是来自C国的神秘势力,另一股人是国内派出去的。我必须把这些线索,都理清楚了才能开始清理行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电话里,女人沉沉的表示了她的不同意。   阎宕的眉都拧了起来:   “我还是那句话,不能再拖了,必须得除掉了。   “她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没有任何威胁的毛丫头了,她是刑警,已练就了一身的本事。你要是再这么放纵,早晚,她会回过来把我们全都咬出来。   “祁继更得尽快干掉,他背后是实力庞大的莫家,那可是我们的死敌。   “现在我只要一想到那颗能引爆我们的定时炸弹被他们捏在手上,半夜都会吓出一身冷汗来……   “骆时檀,绝不能再留,你就再听我一言。”   女人沉沉叹了一声:   “我不甘心让她体体面面的死掉。”   “到底是报仇的痛快感要紧呢,还是保住自己要紧?”   阎宕几乎要骂出来。   女人没回答,静默了一下才问:   “试验做得怎么样了?”   “没成功。”   “既然没成功,骆时檀就不能死。那些解析码和工程式全在她身上……那些东西必须得找回来……我说过的,都进行了这么多年,我不想中途放弃。”   “你确定非要这样做?”   “是!”   阎宕闷闷道:“迟早你会后悔的!”   女人叹息的笑了一个,语气无比空洞:   “青春易逝,再也追不回,我剩下也就这么一点希望,只要有那么一点可能,我都不会放弃!”   三   同一时间。   C国的某个地方,一个女人笑着对一个男人说:   “祁继爱骆时檀,他和米菲芳早已成为过去,金闻,我赌赢了。”   男人斜眼看,淡笑了一个:   “金太太,我怎么觉得,祁继爱的还是米芳菲!”   女人转了一个眼珠子,指了指视频上的画面:   “摆在眼前的事,你还跟我争什么争?输给老婆不丢人。我又不会跑出去四处炫耀……”   男人抚着女人的大肚子,说:“错了,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代这一切就是真实的。金太太,有些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   的更为复杂化……”   “什么意思?”   女人眯眼看他:   “金先生,你在故弄什么玄虚?”   “故弄玄虚的人可不是我!”   男人一脸的无辜样。   “哪是谁?”   “祁继!”   “哦,是吗是吗?你查到什么惊人内幕了,快说快说……”   女人眼睛发亮的问,露出掐媚之色,甚至于还给捏起大腿来。   男人微笑,目光有所指的落到她的唇上:   “想套我查到的最新消息,光给我捏几下没有用。”   “那你想怎么样?”   男人凑过头,私语了一句。   女人脸上泛起几丝红潮,却一咬牙答应了:   “成交!现在快说你查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吧!”   男人将女人拉进怀说了一句话,顿时让女人瞪直了眼:   “怎么可能?”   她马上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为的是看清他的表情。   “千真万确!我亲眼见过!”   “可问题是……”   “我想,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和二十四年前时檀父母之死有关……”   “时檀父母之死,是一个冤案,很多人都这么说。听说,他们成了替罪羔羊。”   “嗯!”   “那些人想要隐瞒的是什么?”   “我耳闻过几句,事情好像是这样的……”   他又低低低语了一句。   女人再度瞪眼。   男人则继续说:   “这件事一旦查实,晁家,会倒台……现在莫家缺的是证剧来证明晁家的当权份子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罪行……好了,好了,在孩子面前,我们不说血腥问题。走了,我们回房,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他的笑意,深亮起来,想要把老婆抱起来。   谁知女人扑哧一下,一闪而起,往外逃了出去,说:   “金先生,在孩子面前请保持君子风度。血腥的,不能说,黄色就更加不能了。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着想,我觉得你应该继续忍下去……”   男人摸了摸头发,淡一笑,站起时,一步一步逼向这个淘气的女人,眼里泛起几丝志在必得的光芒,嘴里理直气壮的接上话:   “性教育,就应该从娃娃抓起,信守承诺这个原则,我们更得以身作则……”   下一刻,女人被男人抓住。   在男人吻到女人时,她问了一句:   “金闻,这看多年以来,你为了信守承诺,暗中保护骆时檀,你就不怕你的族人知道,就此失了继承人的身份吗?”   男人不回答,因为他很忙,忙着脱衣裳,忙着抱她回房……其他事,现在一律造边站。   四   同一时间,尧市的某个地方,一个花甲老人坐在摇摇椅里,微微而笑,他看着手上的视频,一遍又一遍,这对夫妻,在时隔七年之后,关系正往良好一面发展。   挺好挺好……   他笑得欣慰,手指在IPAD上一划,进了一个带着密码的文件当中,调出了一张照片:   草地上,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睡着了,脸孔红扑扑的,小男孩呆呆的看着,满是污秽的脸孔上,笑意在泛起来,脏脏的小手,抚上了小女孩的头发,那么的小心翼翼,似乎很怕吵醒她……   那一年,骆时檀三岁,那时,她还不是骆时檀。   “玉湖,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他们现在是夫妻了……我一直以为那孩子早死了,原来,没有,原来,他逃出去了。直到二十四年之后的今天,我才知道,他还活着,而且,还活得这么出色。   “这是一个奇迹。你创造的奇迹——   “还有,这对孩子也真是有缘份啊……你说是不是……   “但愿以后,他们可以恩爱一辈子。这一定也是你的希望对吧……我会好好护着他们的……   “但要是他们要查二十四年前的事,你说,我是帮,还是不帮?”   老人叹息:帮,晚节不保,不帮,愧对良知。   他很矛盾。   有些事,是不能曝光的……   那有违人伦道德。   关掉IPAD的这一刻,他在想,莫家对于这件事,到底知道了多少?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代嫁,倾城第一妃》,《代嫁,我本倾城》 ☆、心的沉沦:他是她生命里的灯塔,照亮了她的世界 (温馨)   一   一场风波暂时消停。   时檀坐在车里离开医院的时候,在大门口,看到了这样一幕:骆樱被一个油头肥脸的秃顶男人揪着头发往一辆车子里拖过去。   周围围观的人很多,有人想上去解围,被两个看似保镖的男人拦下。骆樱一脸惊恐怕叫着……   车子因为人群,停了一下蹇。   时檀看得分明,那个男人正是房宝山。本人比照片更让人觉得作恶——这对夫妻根本就是野兽和美女的组合。   她冷冷看着,如果换作是昨天,她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救人,借机狠狠痛扁这个人渣一顿,哪怕有记者在场,哪怕会上头条,她照打孵。   但现在,她不可能再出手帮忙。   一直以来,她原则的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怨报德,她做不出来,以德报怨,抱歉,她不是圣母,爱心还没泛滥到那个地部。   “开车!”   她淡淡吩咐。   车子,很快在他们身边开过。   车外,骆樱有看到祁继的车一掠而过,时檀坐在车里正在和身边的小白说话,她选择视若无睹。   被塞进车的她,惨笑出声,心里想到了一句话:果然是报应不爽。   二   回到雅苑已经下午二点多。   时檀洗了一个澡。   莲花蓬下,她思绪纷乱,医院门口那一幕,不断的在脑海浮现:想以前姐妹情深,多年之后,她本以为可以重拾旧谊,却不料来者不善,暗藏杀招。   一切都皆虚伪的可怕,这不免让人心生悲凉。   是的,只要一想到爷爷的现状,她的心,就悲痛的厉害。   爷爷从小待她爱护有加,这一次知道了真相,气得再次发病,如今,他年事已高,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也不知这一病,会到何时才能完全康复。更不晓得爷爷醒来会不会生她的气……   她想了很多,最后想到的是成宛宛,她必须见到她,那是骆叔叔生前唯一的牵挂,她一定得让她明白:   她没有占她家产的想法。   洗完澡出来时,她看到小白在小客厅内看书,祁继不在。   “小白,你爸爸呢!”   “在楼下书房!”   小白噔噔噔跑到她面前来,仰着头:“爸爸让我在这里等你,然后一起下楼吃午餐……檀妈,你肚子饿了吗?”   时檀这才记起他们还没有吃午餐,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她完全没了饿的感觉。   “小白肚子饿了吗?”   “有点!”   “嗯,妈妈不太饿,小白自己先去吃好不好……妈妈找爸爸有事……”   “好吧!”   母子俩往楼下走出来。   小白走了几步,转头又盯视起时檀的脸蛋,手印子很明显,挨打的那半张脸比显要肿,他看着,心里有股怒气冒上来,问出来的话却是极轻的:   “妈妈,还疼吗?”   时檀低头睇他:   “不疼!”   “那个混蛋应该送进警察局!”   小小腮膀子鼓了起来。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她摸摸他的小脸。   “怎么能不管,你可是我妈妈!”   他气鼓鼓的说:“爸爸说了,一定会让他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有仇不报非君子!”   时檀呆了一下,再次看了看这个愤愤然的小家伙,眉,微微皱了一下。   小白还是一个孩子,不该有太多的恩怨之心,让他看到这样的画面,肯定会激发他骨子里的暴力因子的——   这孩子,别看了平常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一点出不含糊。   曾经有过一回,有个小朋友骂他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他一怒,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   时檀觉得小孩子要从小学得正,不能总是打打杀杀的,所以,很少在他面前讲办案过程中的血腥事件,而只跟他讲如何如何推理……   她总是教他要用理性的思维来看人接物,要用法律来悍卫自己,而不是用暴力来解决争端,尽管有些时候,法律因为不健全,而给恶人钻了空子,但教育孩子时总归得以正气的一面来影响他——人生当中有很多善意的谎言,必须撒。   所以,她难以苟同祁继在这方面的教育方式。   她想,有空,必须和他谈谈的。   “小白听着,小事情上,我们不用太过于斤斤计较,否则就会显得你这个太过于小器。大事情上,我们才要讲原则性。妈妈被挨了一个耳光,你别太过在意。至少这一次的亏,让妈妈学会了一个道理……妈妈不亏……”   “什么道理?”   小白蹙了起眉。   “真小人好对付,伪善者易伤人。要是遇上了伪善者,吃了亏,那   tang就权当吃一堑,而长一智,就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就行了……小白,报复心太重,人会活的很累。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很重要。”   她希望儿子做一个豁达之人。树立正确的人生观,绝对是必须的。   小白觉得母亲的心胸,很宽阔。这一点,他是喜欢的,遂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问:   “妈妈,您真的不是骆家的孩子是吗?”   时檀的脚步微微一顿,想了想,不想瞒,点下了头:   “嗯!”   “有件事,我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   “那位我该称为爷爷的骆遂意,您名义上的父亲,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您是收养的?连太爷爷那边都没有透露半句!”   唉,这小家伙啊,真是敏感。   她叹息,那里头牵扯着太多的恩恩怨怨,她是没办法直说的:“爷爷自有爷爷的想法的……妈妈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个意思!”   小白觉得这话,有点像是在敷衍,真假与否,他不想去深灾究,只问:   “妈妈,您自己的爸爸妈妈呢?”   时檀沉默了一下,才答:   “没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底楼,小白拉住了她的步子,秉承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又问了起来:   “什么叫没了?”   时檀知道这个好奇宝宝,要是对某件事产生了兴趣,要是不给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的想法的话,他会一直问下去的,就直接回答了一句:   “就是不在这个世上了!在妈妈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被坏人害死了……”   “妈妈!”   小白马上一把抱住时檀,紧紧的。   小家伙想用自己小小的手臂,表示一些心疼。   她回抱了一下他:   “妈妈没事!乖了,小白自己去厨房找文奶奶吃东西。妈妈去找你爸爸有事要说……过一会儿就过去!”   “嗯!”   小白懂事的往餐厅奔了过去。   时檀静静看着消失在面前,这才转身往另一边的大书房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半掩着,里头传出了祁继的说话声:   “董事会那边,我会去交待的。股市下滑只是暂时的,这件事不会影响太大……”   站在门口,她静静听着,冒牌千金事件,看样子给他造成了一些麻烦了……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祁继出现在面前,已挂了电话,看到她一愣:“这么快就洗好了。”   “嗯!”   “找我?”   “嗯!”   “进来!”   他让开了一点点位置,等她走了进来,自己由探出了头去,喊了一声:   “文姨,麻烦把姜茶送到大书房!”   文姨在那边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杯热腾腾的姜茶送到了时檀面前,文姨退了出去,把门合上。   “把姜茶喝了!”   祁继坐到她面前:“去去寒气!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她默不作声,捧着茶杯小口的喝着,头低垂,露着漂亮的脖颈。   喝了几口,她抬头看他,眼神繁复。   “想说什么?”   他一直盯着她在看。   “你和骆遂珠的话,我有听到!”   “所以呢?”   祁继扬了一下眉:“你想知道骆诗的下落是不是?”   这人,真是太了解她了。   她无奈的一叹,点了一下头:   “你真的把骆诗带走了?”   “她现在在A区!”   他回答的坦荡:   “很安全,至少比留在他们身边安全多多了。骆遂忻他们接近骆持根本就不怀好意。之前我并不知道骆叔叔居然还设下了赵能这步棋。以防万一,我让尧之把人带去A区,就是不想事件恶化——骆老爷子身体不太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而这件事的揭穿对于老人来说,刺激肯定很大。我本来的想法是一步一步把这件事呈现到爷爷面前,以一个比较缓和婉转的方式,让爷爷一步步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不要闹大,那样的话,对你,对爷爷都不好……谁知道,反激化了事态……”   他当真没有料到,它会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迅猛之势爆发出来。   所幸有赵能出来,那个视频第一时间给时檀洗掉了那样一个会被世人唾骂的罪名,这样一个峰回路转的变数,不光骆遂忻三兄妹想不到,他也意外。   时檀听完,点点头,她知道这么做,全是为她好,但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待她这么好,当初明知她不是真正的骆家小姐,还不揭穿这件事,还肯娶她。这件事,她真觉得匪夷所思。   “我想见她!”   她直接了当的提出   这个请求。   祁继伸手,看了看腕表:“不出一个小时,她应该会出现在庄苑上,尧之会亲自送她过来。”   时檀一怔,说不出话来。   他微微一笑:   “怎么了?”   怎么说呢!   莫名的,她有些感动,因为他默默的为她做的这些事。   想她真心待骆樱,得到的是背叛,而这个她一直想逃离的男人,却在她遇到麻烦时,一心想要将风波化于无形,那么那么懂她的心。   两相对比,她不觉心酸。   这是第一次,在遇到风浪的时候,回头看看,身边有个人,不仅愿意陪她一起面对,还让她有了终于可以依靠的安稳感。   “祁继,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她来到他面前,静静睇着,两个人之间不过半步之距。   “你是我老婆,我不待你好对谁好?”   男人伸手一揽,将她揽了进来,手抚上她的脸蛋:   “还疼吗?”   眼底有心疼之意。   她没答,呼吸着男人身上传递过来松花的清幽气息,心,莫名漏跳了两下:   “别对我这么好。祁继,这些年,我早已习惯孤军奋战……”   鼻子莫名就有点酸酸的。   “人生漫漫,孤军奋战太过于寂寞,祁太太,以后,我就是你的同盟军。请放开你的习惯,和我结成统一战线。我对你说过的,你有我。”   一个大大的拥抱,将她满满的抱住,她将脸靠到了他肩头,心跳加速跳动了起来,有什么像是被充满了,马上就要从里头溢出来了似的,涨的厉害。   她知道,他的话,在一点一点打动她,他爱护的举动,在一点一点瓦解她那紧闭的心门。   是的,越是和这个男人走的近,越是容易被他打动。   她的心,在作拉据战,一边想抗拒,一边想要放下一切,靠一靠——这么多年,她坚持的真够累,却又恐惧受到伤害,谁能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是第二个骆樱?   “祁继!”   抬头,她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想说什么。   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压了压她的唇:   “放心把你交给我。记住,我是你男人,是你儿子的父亲,我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   这一刻,他的眸光无比的澄亮,会让人想到的是茫茫大海里那指引航线的灯塔,能给穿行在夜色里的船只以一个明确的方向,令行船者得以心安。   这个时候的他,就宛若她生命里的灯塔,在黑暗中,照亮了她的世界。   “祁继!”   她又叫了一声,感觉心,在漫漫沉沦,而她并不想逃离了。   “嗯!”   “我不说谢谢。”   她很认真的说。   他却笑了,笑容很耀眼:“夫妻之间需要彼此尊重,无需太过于客套!”   心脏,砰砰砰狂跳起来。   她快被这笑容秒杀。   是的,夫与妻,就应该相濡以沫,太过于客套,太过于疏淡,都不是夫妻之间该有的状态。夫妻是要走一辈子的两个人,他们同睡一个被窝,他们共享彼此,他们最亲近,他们最有默契,他们应该一起面对人生的风雨。   “来,抱一抱!”   他突然冲她张开了双臂。   她的眼底有柔光闪过,轻轻的依偎过去,圈住了他的腰。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于他,带着一点小小的心理挣扎,第一次愿意贴近他,想感受他的拥抱,他的体温,他的力量。   依靠的感觉,是让人着迷的。   对,很着迷,她有点不太愿意承认,可他的好,不断的在刷新他在她心里的形象。   尤其是现在,当他将她抱住,稳妥的包容在怀里里,她找回到了某种缺失很久的安全感。   “祁继!”   她低低叫着,很想叹息。   “嗯!”   一个吻好像落在了头顶之上。   “骆叔叔怎么会告诉你我是他养女这件事的?之前,你和我叔叔只见过一次对吧……”   也正是在那天的相亲盛宴上,骆叔叔出了事。   她仰起下巴凝睇,对上他明亮的双眸,那眸子里透着浓浓的柔情,看得她不由得一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   “那天在书房,你们都谈了一些什么?”   祁继微微一笑,撸了撸那一头刚刚洗好的短发:   “也没什么,骆叔叔只是跟我说了一下,想把你嫁给我这样一个想法,问我愿不愿意娶……”   时檀一怔,回想当时的情景——   叔叔让她先去宴会,他得等一下,说要见个贵客。但他没说那位贵客的名字。原来他要见的就是祁继。   骆叔叔在录制那个视频时说过:他时间不多了,想给养在身边的养女一个好归宿,很显然,那个时候,骆叔叔已经看中了祁继,所以,才把他邀来了宴会。   “哦,是吗?那你是怎么回答骆叔叔的?”   她问。   他目光闪了一下:   “如果宴会能得以顺利进行下去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在那个宴会当场订婚。只是后来的事态发展,全然没有按照骆叔叔设想的方向进行下去……”   惨剧的发生让人防不胜防,他至今记得那天后来的场面有多混乱。   他收了笑。   她也跟着沉默了下来。虽然事情过去了八年,可是那些事,对于她来说,仍然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   “好了,不提那些伤心事了。走了,去吃点东西。都快三点了。我饿死了!”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拉着她往外来:   “等一下,你可以好好的和骆诗说一会话。然后明天,你可以带她一起去医院看望爷爷。咦,怎么了?你……这是在撒娇吗?”   到门口时,她突然挣脱了他的手,再次抱住了他,这一抱,让他颇感意外,却又无比欢喜。   “我就是想抱抱你!”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那种回到家的感觉,无论风雨多大,她都可以躲在里头安然的笑对窗外的电闪雷鸣,无需惧怕。   “你这样会让我想吻你的!”   耳边,他含笑小声的咕哝了一声。   她抬头,对上他温情淡淡的眸子,勾住了他的脖子,唇就贴上了他的。   他眸中的笑意更深了,等了那么久,他终于等来了她的心甘情愿的投入怀抱,这一步,走的不容易啊……   书房内,高大的男人将高挑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唇黏在一起,就像是久旱之人,终于又尝到了生命之泉一样,拼命的吸着,不愿停下来。   混混沌沌中,时檀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唇齿之间,有疼痛感漫上来,一个简单的吻,却因为他反手为攻而失去了控制——这个男人极其霸道的控制住她的唇,她的身子,在向她索要更多。而她在回应他的索要,因为这份回应,而令这个吻迅速升温。   在这种情况,若是发生一点什么,她想,她肯定不会拒绝。一些原始的本能已被点燃……   不过,他却没有进行下去,而是在她呼吸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放开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双眼无比晶亮的盯着她看,脸上挂着大大的笑,以及欢喜。   原来这个男人的笑容,有时可以这么简单——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能打动人心。   她大喘着气,感觉胸腔几乎都裂开来了,他的气息,也很不稳,那略显粗糙的手指在抚弄她的耳垂:   “你需要吃点心。晚上,我们再继续……”   含着低笑,他又亲了亲她的发。   她的脸,烫得似火烧,唇再次被啄了一下……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被人呵护在怀的滋味,真是该死的好!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恋爱的感觉,她的心在挣扎;说不得的秘密,那个女人根本就是疯子   一   四点,雨停了,太阳又露出了笑脸,整片天空,一下又一碧千里。   一忽儿雨,一忽儿晴,天气难以预料,就连气象局,这个常年针对它进行研究的部门,都没能彻底摸透了它,常有预报不准的时候。夥。   生活亦如此,谁也掌控不了它的节奏,所有计划,会因为生活中的意外,而一再的被改变。人只能适应生活,生活不会因为某些人的不适应而有所改变。它从来是霸道而专制的。学会调节,学会融入,学会适应,才能更好的驾驭人生颏。   这是时檀的经验所得。   秋千上,她在轻轻荡漾,心情已平静,身在雅苑,踏实感前所未有的占领着她的感觉。   几步之远,祁继在接电话,男人如画,装典着面前的风景,是那么的养眼。   忽然,她好像有了一种恋爱的感觉。   看到他,心里会欢喜,眼睛愿意追逐他的身影。   这是一种全新的滋味。   它突然袭来,而她无法招架,一败涂地。   喜欢他吗?   也许!   她对他的印象,本来不差,只是因为七年前的事,伤得太深,所以,才筑起了心的城墙,固执的将他锁定为不可亲近的对象。   现在,城门已开,他再度以温柔攻陷。她无力抗拒,会被俘虏,不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放下一切后,她听凭感觉在走,只是很多年没有爱人的想法,现在突然面对它,还是有点无所适从,心的深处,难免有着隐隐的不安,会置疑:像父亲和母亲那样的幸福婚姻,她真的可以拥有吗?   这一生,她充满不幸,所以,她不敢信任,不敢将自己全部的交付。   他却说一再的向她保证:他们夫妻是一体的。而她也渐渐在认同这样一个观点,并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量。   她想,她是该学着信任他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在他面前,就像初生的婴儿,很容易受到伤害,这是她最最害怕的事。   所以,内心深处,她还是挣扎的。   除此之外,她的心里还有其他无法完全释怀的不确定的因数,在作怪,没有将它们扫除之前,她真的很难做到彻彻底底的信任。   “走神了!”   唇被啄了一下,她吓了一跳,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在审视她,本能的捂了捂唇。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祁继已经打完电话,来到了面前。   “在想,你……值不值我冒险……”   时檀站了起来,歪着头,道出心声,语带叹息。   “当然值得。我都这么卖力的讨好你,你没看到吗?居然还在犹豫,小没良心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吗?”   他捏她脸孔。   这么多年是几年?   她想到了那照片,心头一动,他却转了话题:   “刚刚接到尧之的电话,他们的车半路折回去了嘉市,骆诗的养母再次病危,尧之把人送去那边,今天估计不会过来了。你气色不太好,今晚上,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睡个觉,我另外有事,得回一趟祁园,晚餐可能没办法陪你和小白了……吃完后,早点睡,不用等我……”   说话间,他将她拥入了怀,抱了一下。   时檀默然了一会儿,所有的小情绪被她收拾了起来,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祁继,今天的事,给你造成困扰了是吗?”   “没有!”   “这是实话吗?”   她抬头,凝睇。   扶着她腰的手,抚上了她的脸:   “真没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秘密会被曝光,那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困不困扰一说。公事的事,我能处理好。你放心。”   他见她自己的话并没有安抚住她,指着他的脑门,马上又补上了一句:   <   tang   “听着,祁太太,你是不是骆家千金,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今生愿意携手走完的女人……你这里别乱想……”   也许吧!   “祁继”这两个字,本身就已经够耀眼夺目,他的确不需要妻子来给他锦上添花——   他的话,无意之间流露的正是这样一种男人的骄傲。   只是,她不禁想要问:她为什么就成了他今生愿意携手走完的女人,他爱的应该是米芳菲才对。   八年前,结婚那天,他把她匆忙送出国,本来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守在了别人床边。那是后来,她才知道的事情。   他有爱的人,却娶了她,那时,她就很受困扰,现在还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个男人,她是真的真的看不透他。   “怎么?不信?”   祁继在她的眼底看到这两个字。   “祁继,你谈过恋爱的!”   她不答,而陈述。   “你是不是想和我谈米芳菲的事……”   他惦量的眼神当中带进了一丝似笑非笑:   “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意!”   她露出了一些小小的不自在之色,却故意正了正神色,说道:   “谈恋爱,很正常,只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会匆忙选中我做你妻子?”   “匆忙?”   他又一笑,却是摇头:   “不,我的选择,一点也不匆忙。倒是我和米芳菲谈的那场所谓的恋爱,才算是青春期一次不成熟的表现……”   他嘘了一口气,想了想,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解释,最后却说了这样几句话:   “那些事,真要说起来,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现在,你只要记住一件事:米芳菲不重要。   “祁太太,夫妻之间信任很重要。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无条件的信我,是最最重要的。任何看似不合理的现象,都是有原因的。透过现象看本质才是关键所在。”   说着,他又啄了她一下。   时檀眨巴眨巴眼,细细嚼咀着。   因为他的话,太意味深长。   “好了,我要去祁园了!你上楼去陪陪小白吧……”   祁继看到程航走了过去,站起来时最后叮嘱了一句。   “祁继,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她突然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嗯?”   他挑了挑眉,   “夫妻一体,我不想躲在你背后被你保护,和你一起面对,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爷爷奶奶那边,我得去亲自解释一下,这比较好……”   “咦,终于有祁太太的自觉……”   他笑的逼近,很高兴的样子,似乎又想亲她,她躲了一下:   “不过,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我舍不得你操劳。瞧瞧,脸色这么差……”   “我不累!”   她说,同时,抖了拌精神。   祁继看在眼,并不认同,却还是笑着妥协了:   “好吧好吧!那我们一起过去!今晚,就睡一睡我们的洞房,空了都八年了……也太辜负它了……你说是不是……回头,我们应该好好补偿它一下了……”   本来有点严肃的话题,因为他后半句话,他眼神里的坏坏的笑,而变得暧昧不明起来,她不由得瞪起他……   他看她脸上有薄晕现出来,还故意坏心眼的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一刻,值千金……陪我睡睡那边,也是好的……唔……”   他被掐了,眼底的笑,却更浓更亮了。   “正经点!”   她无奈,再度用手戳他胸膛。   他笑牵她的手说:   “走,去把儿子带上!”   气氛,一下缓和了……   二   去祁园的路上,在经过闹市区时,堵了车。   听说是出了连环车祸,也不知这如龙的车流何时才能疏通,在这下班的高峰时期,车本来就堵,现在算是彻底堵死了……   生活就是这样的,前一刻不知后一刻,生与死,有时,只是几分钟之隔。   因为堵车,她莫名烦躁。   祁继留心到了她的异样,给她泡了一杯苦丁茶:   “喝口茶,静静心,现在,这附近都堵上了,急也没用,苦丁茶味虽然苦,却可去烦醒脑……尝尝……”   她接过。   他又说: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该是沿途的风景。有时,换个角度看问题,你会得到更多快乐……”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看待堵车这个问题?”她尝了一口,自我调节了一下情绪,问。   他扬了扬手上的杯子,微笑:“可以当作换了一个喝下午茶的地点,我们在这里一样能聊聊人生志向,谈谈生活琐碎……或者,我们还可以出去转转,化不平衡的心态为平衡的。保持心情良好,有助你之后的工作效率……”   她听着一笑,这样一种人生态度,是智慧的。   于是他们随意聊了一会儿,没有出去,因为天又在下雨了,细雨中漫步挺浪漫,大雨里漫步,那是脑子有问题。   他们在车子里聊天,小白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的插话,一家三口的氛围很良好。   至于司机程航,安安静静,没有打搅他们。   雨越下越大,路堵的很死,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天已黑下,大道之上灯光璀璨起来,时檀困了,靠在那里上双眼皮开始打架。   祁继留心到了,将她的头带过来,靠在肩头,她睁了一下眼,想坐好:   “睡吧,到了,我叫你!可能还得等一阵子。”   时檀望了望窗外,没有抗拒,干脆就靠着他,安心的养起神来,她只是想眯一下,谁知竟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沉了。   抵达祁园时,已近七点,祁继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没有叫醒她,抱着她下了车,直接送回了房,并刻意叮嘱佣人,别去吵。中餐他们吃得晚,她想睡就睡吧,漏掉一顿晚餐不吃没关系。   他独自去了主屋。   上午时候,爷爷奶奶本来是想和他一起去医院的,因为临时有重要客户来,本来是该由他亲自接待的,那位老先生身份很尊贵,但因为妻子出了事故,他得赶过去,又觉得不该怠慢了那位老先生,令其他人过去接待,总归显得不太合适,于是他就请爷爷奶奶替他去接了一下机,陪着吃了一顿饭,既可以谈生意,又能叙旧,更能体现一种尊重。   之前他有和爷爷通电话,爷爷说,他们谈的很好,饭桌上就把合约签了下来。   书房,老爷子正独自坐在办公椅上发呆,看到祁继独自一人来,马上问了一句:   “檀檀不是一起来了么?”   “睡着了。”   “小白呢?”   “被奶奶带去餐厅那边用餐去了……”   祁继熟门熟路的找了茶杯,泡了两杯茶水。   “还没吃饭?”   “先不急着吃饭!我们中餐才吃好没多久,不饿,您倒先说说您这么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一人一杯茶,祖孙俩坐到沙发上,面对面的,祁继看到爷爷的眉心拧得那个紧,先问了一句。   “时檀真不是骆家的千金呀?”   祁万重没有再绕弯子,问的正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嗯!不是!”   祁继点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是吗?”   祁万重反问了一句,慈善的目光跟着锐利起来:   “她的出身,真的很普通吗?”   祁继跟着眸光闪了一下,不确定爷爷到底知道了多少:   “您,什么意思?”   “她要是普通,八年前,至于会被人送进疯人院吗?”   祁万重问的狡猾,哼哼了两句,那件事,他是知道的:   “臭小子,你根本就没跟我交底!说吧,八年前,你怎么会同意娶骆时檀的?以爷爷的眼光来看,当时的她,除了长的比一般小姑娘漂亮一点外,其他地方,不是特别出色。而且,我确定,你那时同意娶她,肯定不是受了米芳菲的刺激对吧……   “按我的看法是:米芳菲的和路殷的绯闻照,正好给了你放下的理由,是不是?   “你这小子小时候是喜欢芳菲,不过,自打你从外头回来,你和芳菲的关系,就变淡了……   “我总觉得你们这俩孩子少了那样一股子黏乎劲儿……   “说吧,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米芳菲……”   老爷子一直就是一只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很少有事能瞒过他的。   祁继微一笑,没有回答,轻描淡写就把话题转开了:   “爷爷,咱彼此彼此,您也没跟我交底……八年前,您以祁氏为饵诱我娶,根本就不是因为骆三先生的托付才起的这个念头,而是另有原故,是吧……”   “啧,你这混小子,真是越大越难缠!”   祁万重故意吹胡子瞪眼,心里却是极为欣赏的。   “您先说说看,您是为了什么想联这门姻的,我再来跟您说我为什么娶的她……”   祁继一直觉得祁万重当年极力撮合这桩婚事的背后,藏着一个秘密,不过,老头藏的很深。他始终没有把那个秘密给挖出来。今天这么急匆匆把他找来,看样子是打算把那个秘密说给他知道了。   “是得和你说一说了。”   祁万重去把门关上,折回点了雪茄,抽了几口后,坐到了祁继对面,脸上的神情,一下变得非常的严肃,却没有说话。   祁继没催,只静静等着。   好一会儿,祁万重才开了口:   “二十四年前,我犯过事儿。”   他先总概括性的吐出了一句,然后又有犹豫了,好像是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事?”   祁继借着这句话问起来。   祁万重狠狠吸了一口雪茄,才吐露出来:   “因为醉酒,撞死过一个人!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后来,我找人顶了包,结了那案子!   “八年前,被我撞死的那个人的母亲找到了我,提了一个要求:让你娶骆时檀,否则,她就报警。她说她手上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我撞死了她儿子。   “我看了那些证据,的确是铁证,我没办法,只好用祁氏作赌,赌你为了接管祁氏会选择娶骆时檀。”   二十四年前的事,祁继当然不清楚,听完之后,不觉惊了一下,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那会儿,他在细细的消化这些话里所传递出来的信息。   良久后才问:   “爷爷,我不太明白!“   “什么不明白?”   “既然她手上有证据可以证明你撞死了她儿子,那当初她怎么没报警?而且,她为什么要用这个要胁您逼我娶骆时檀?”   “她是骆时檀的身边人!”   “谁?”   “夏舟。”   祁继再次惊诧了一下。   他自然是记得这个人的,时檀在骆家的那些年,一直是这个女人在照看她,时檀嫁给他之后,她就离开了。   那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妇人,平常温温驯,真是没想到啊,他竟会在这桩婚姻当中起了这样一个作用,太不可思议了。   “夏舟在骆家工作了几十年,和骆家是很有感情,和时檀的关系也不错,但还是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爷爷,你知道原因吗?”   他怎么   想都想不通。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八年前她用那些证据要胁我,还逼我发誓,这辈子祁家一定要善待骆时檀,八年后的今天,她又故伎重施,却逼我想办法让你和时檀离婚,再娶骆诗……”   祁万重闷闷说罢,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女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祁继听着,女一次心生惊怪。   是的,她这做法,太自相矛盾了!   那个夏舟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补偿骆诗啊?   那个视频才发布,她就打来这样一个电话提了这样一个荒唐的要求,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爷爷,你把她的电话给我,这件事,我来跟她沟通……”   他敢肯定:这里头,肯定另有文章……   待续!   明天见!   抱歉,更晚了,由于现在没存稿了,是以,以后的更新时间可能没办法稳定在上午,对此,还请看倌们多多见谅!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旧照片藏着一个秘密,祁继是当年的残脸哥哥?   时檀醒过来时,天已亮,一看时间,居然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房间很陌生,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这里是祁园她和祁继的新房览。   身边早已没了人,她从床上坐起,不经意看到了墙上的婚纱照,穿着婚纱的自己,非常陌生,没有笑容,神情冷寂,完全没有结婚的喜悦,边上,男人的目光里却闪着别样的温柔……对,很温柔——八年之前,她有见到过这一张婚纱照,不过,那时,她对这张照片没有半点感觉,但现在,她感觉到了其中的不一样。   她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记得往医院打电话过去,问了一下罗医生爷爷的情况。   罗医生说,爷爷还没醒过来的迹向,不过一切指标是达到的。没有特别的情况发生。让她放心。   挂下之后,她呆呆坐了一下,又打了一个电话给祁继。   没一会儿,他温和的声音就传进了耳膜橹:   “醒了!”   同时,一阵翻资料的沙沙声送了过来。   他在忙,而她在偷懒。   “嗯,醒了!”   她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只是一夜不见,她却有点想念,还不理性的打了这通电话,这种转变,她好像有点小小的不习惯。   “好奇怪,我怎么睡得这么沉?”   “我就说,你需要好好的补充睡眠。”   其实是她有点怀疑自己又被下药了,这个男人,有时无所不能……   但她没有把这个怀疑说出来,因为她知道:他对她没有恶意。   她的沉默,引来了他的追问:“吃早餐没有?”   “还在床上!我在赖床!”   语气带着少见的轻松。   “赖床有时候也应该赖一下,生活需要调节,不能总是绷得紧紧的!会把自己逼死!”   她微一笑,他又在开导自己了,心莫名跟着柔软了一下:   “你现在在哪?”   “我上午有事,现在公司。回头司机会接你回雅苑,中午,我会回家吃饭。到时尧之会带骆诗来雅苑,我们和她碰个头,然后再去医院看看爷爷……”   他把行程都安排好了……   她觉得没问题,答应了:   “嗯,那回头见!我起床了!”   “嗯,回见!”   挂下电话,又坐了一会儿,她才去洗漱了一下,等出得主卧室时,已经快九点。   房外,小白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翻着几本相册,看到她,打了一声招呼:   “檀麻早安!”   “早安!你在看什么?”   时檀走了过去坐到儿子身边亲了小家伙一下。   “这些是老爸的旧照片,从刚出生到现在都有了。我发现我小时候的照片,和老爸还真的挺像……”   小白指着一张满月照说。   时檀看了一下,厚厚八~九本,从小到大都有。   “你哪弄来的?”   她拿过一本看,觉得有趣。   “太奶奶珍藏的,被我全拿来了!”   老太太还真是有心了。   时檀随意翻看了两本,小时候的祁继,真的很漂亮,不过,那双眼睛隐约透着忧郁之色,不像现在的他,眼神刚毅而自信,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当翻看第三本时,她被其中一张吸引住了目光:   照片上的祁继大约有十岁,一身白色西服,打着领结,帅得一踏糊涂,一个长发小女孩挽着他的手臂,正往一个宴会厅走去,小祁继稍微微带笑,可眼神还是带着儿时的忧郁之色,小女孩笑的很灿烂,那种灿烂,让小祁继的唇角扬了起来……   两个人站在那里,宛若金童玉女。   照片的下,还写着这么一行字:祁继和他的小媳妇。   这女孩,是米芳菲……   她一呆,惊诧的不是祁继和米方   tang菲曾那么亲密,而是那张脸孔,怎么感觉很眼熟?   “檀妈,怎么了?”   小白歪着头好奇的问:   “有什么不对劲吗?还是您记起什么了?”   时檀回过神,终于明白这小鬼为什么去找这么多照片过来了,原来他在是想给她找线索。   她微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揉了揉小家伙的软发,收回手时,以手覆住了照片上小祁继的半张脸,呆呆又看了一下,马上往后翻了起来,后面几张全是这个年龄段祁继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之上,祁继的的眉,都微微蹙着,很少有朗朗而笑的时候,偶有几张笑开颜的,身边都半有米芳菲。   “小白,有没有一本,你爸爸的年纪比这本上的要大的……”   时檀一边问,一边翻起另外几本。   “好像没有,奶奶说这些是老爸被梆架之前拍的,之后老爸失踪了四年多时间,等他回来的时候,个子已经长高一大截,虽然做了去疤手术,但他还是不太乐意拍照……”   小白现在和老太太混的很熟了。   “去疤手术?为什么去疤手术?”   她抓着重点,转头问。   “听说老爸受过伤,爷爷找人给老爸做过手术,才恢复过来的……檀妈,我找到了,这里有一本是老爸十五岁时拍的影集,你看看看……老爸十五岁时个头已经很高了,奶奶说,那时就有一米七了……”   小白从最底下抽出了一本相册,翻开给她看,三两下,他把那本红色的相册给找着了,翻开第一张,十五岁的祁继扑面而来,无论是抱着书的他,还是背着背包的他,或是骑着单车的他,或是打篮球的他,跟十岁的祁继比起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眉目的神似感依旧在,但总体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是的,时隔五年多之后,已然长成青少年的祁继,眉目之间不忧郁,虽还未脱尽稚气,眼神却变得刚毅起来,并且隐隐有一股子戾气藏于五官之间……   和现在的他也不一样,现在的他,尊贵,举手投足,气势非凡,眼神变得深不可测。相貌上也有了一些变化。   她再度将手覆住了祁继的脸孔,熟悉感,再一次无比强烈的震撼了她……   “檀檀醒了呀……”   正是这个时候,老太太从外头走了进来。   “奶奶!”   时檀回神,站起,叫了一声。   “嗯,坐坐坐,在看继之的照片啊……”   “对啊!”   “有没有吃早餐……”   “还没有!”   “饿肚子怎么成?我让环嫂把早点给你端上来……”   老太太还是那么亲切,并没有因为她不是骆家千金而有所改变。   “不用,我等一会下去吃。奶奶您来的正好呢,我有一件事想问您……”   扶着老太太坐下之后,时檀手上照片问:   “奶奶,继之曾做过去疤手术?”   “对啊!”   老太太点头。   “为什么要做去疤手术?继之他之前身上有伤疤?伤在哪?”   时檀问。   老太太回忆一下说:“对,有伤疤。那一年,我们找到他时,他无论是身体上,还是脸孔上,全是疤,特别这张右脸,上面那疤,特别的大……”   “是吗?”   时檀的心,急跳了一下。   “是啊是啊,我们请了最好的整容师,根据他受伤之前的脸孔进行了数据分析,这才恢复了他本来面貌。”   闻言,时檀呼吸跟着一窒,马上问道:   “那您有没有他没整形之前的照片?”   “只有一张。我偷偷~拍的,那时,这小子性格古怪的不得了,不许任何人拍照。”   “在哪,能让我看看吗?”   “等着,我找出来哈!”   老太太把一本紫色的相   册抽了出来,翻到了最后最后一页,从相册的封皮里的找出一张很陈旧的老照片:   “就是这张……”   看到这张照片,时檀几乎要惊站起来。   天呐,祁继——居然就是当年的残脸哥哥……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残脸哥哥不是死了吗?   她的思绪一下全混乱了!   待续!   还有一更,尽量在上午更完。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想不通:既然他认出了她,为什么不认她   “檀檀?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被这张脸吓到了?”   老太太皱眉,看了看孙子十四岁被找到时的模样,的确是有点可怕。   时檀回过神,将那照片拿过来看了又看,摇头:   “我没被吓到……我只是,心疼,对,我心疼……那些年,他到底遇上了什么,竟会把这张脸伤成这样?”   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当年大哥哥没说起来,她只知道,他在那个捡破烂的房里生活了好几年…橹…   可他既然是祁家大少,为什么肯待在那种地方忍受穷苦呢?   这太奇怪了览!   “之前我就跟你说起过的,那孩子受了刺激,回来之后,就只字不提以前的事,我们也不清楚他到底被谁害成这模样的……”   老太太抚着照片叹息。   小白在边上,咕碌碌转着眼珠子,感觉檀妈好像认出老爸来了……   时檀没有再问什么,借着下楼吃早餐,坐在餐桌前,对着照片,那是看了又看,心下终于明白了一件事:祁继会娶她,是因为他一早就认出了她就是当年的小丫头……所以才有了他们的婚姻……   但她还是想不通:既然他认出了她,为什么不认她?   这太没道理了。   她按捺不住心头的疑问,再次拨通了祁继的手机。   *   彼时,祁继正在开会,坐在一张偌大的会议桌上,以一个闲闲的坐姿对着二三十个祁氏高层,在听取他们报告的同时,时不时插进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却每每能以锐利的视角洞烛到报告的不足之处,并加以他个人的看法,或是融和进他人的其他观点,对他们的报告作出针对性的修正。每个自信满满站起的金领,都会在诚惶诚恐中坐下。   会议开到一半时,摆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没有振动,也没有铃声。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祁总,在会议期间,一般都不接电话,以显示他对工作的看重。   所有人都清楚,祁总是一个工作狂人,他要求所有员工:一旦投入工作,就得百分之百在状态之中。私事不准带到工作上来。这是他一直禀承的原则,同时,他让所有员工执行着这个准则。   他们以为,这一次,祁总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拿一份资料把手机压到底下,继续会议,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祁先生不仅把手机拿了过来,而且还将办公椅一转,背过了身去,并在所有职员的静默睇视当中,破天荒的接通了这个电话:   “有事吗?我在开会!”   本来凌厉的声音,一下变得温和,这种变化,让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在想,这是谁的来电啊?竟让咱们的祁总如此破例。   时檀那边,哪知道他在做什么,一听他在开会,到嘴的话全缩了回去:   “哦,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回头再说……”   这边,祁继看了看表,无法确定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又考虑到现在在开心,便应了一声:   “嗯,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能回雅苑。你也早点回家!”   这句话,让高层们心里都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例外是针对祁太开的呀……   挂上电话祁继回过头,静静的落下一句话:   “继续!”   *   时檀没有祁家见到其他人,只见到了老爷子,关于冒牌千金的事,老爷子的反应很平静,老太太说:“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骆家的孩子,只要继之喜欢,那就对了。”   他们还安慰她:别担心,老骆身子底子好,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时檀回到雅苑时十一点,当她牵着小白,进主屋时,看到祁继迎了出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的眼睛,因为他的出现,而一下发亮。   她在拿他和当年的少年作比较:模样早已判若两人,脸上的疤痕不复存在……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真是没想到他还活着……   这个发现,令她变得无比的兴奋。   祁继有发现她的异样,似乎一下变得热情了,眼睛还在发光,还有一点相见的小欢喜。不过,这种转变,他是喜欢的。   “会议完事就回来了!”   他笑着摸摸儿子的脸:“上午在祁园做什么了?”   “看照片!”   小白回答。   祁继一怔:“什么照片?”   “你小时候的照片!我还给奶奶看了小白小时候的照片,奶奶说,小白小时候,和你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时檀灼灼的盯着他:“祁继,你是不是有什么还没跟我说?”   她看到他目光闪烁了一下:   “比如呢?”   “比如,你失踪的那几年……祁继,奶奶说你的右脸受过伤,有过疤痕……”   她一字一顿的说,说的很慢,那是在着重强   tang调。   他的目光再一闪,唇微微扬了起来,手抹了下右脸,笑意深起来:   “这件事啊,嗯,这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讨论……尧之他们马上就到了……祁太太,我们现在该去迎接贵客……”   时檀靠近一步,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她觉得她必须抱抱他,以安抚自己澎湃的心情。   “祁太太,这真让我受宠若惊!”   他笑着环住了她。   她却在他耳边道了一句:   “祁继,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边上,小白笑白了牙——看到爸爸妈妈恩爱,他好开心。   *   十一点十分,三辆军用吉普军,一先一后,开进了清风雅苑,祁继带着时檀和小白出来迎接。   六个特种装备的士兵,列成两列,守在第二辆吉普军后车座前,莫尧之下了车,一副特种长官的衣着,靠着车门,看祁继:   “第一回受到你这么隆重的欢迎啊……可惜这面子,不是给我的。”   他转身看了一眼车子里还没有走出来的女人,笑了一个:   “骆诗,下车了,到了!”   另一道车门被打开,一个短发俏丽的女孩走了下来,先是以一种惊艳的眼神瞅了一眼这个宛若世外桃园一样的地方,然后才缓缓转过头,迎上了所有人的注视,她的眼神先是在莫尧之身上注视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移到了祁继身上辨认了一下,眸光极为的复杂停在靠着他的小白,最后才把关注的焦点落到了时檀身上。   两个女人,两两相望,金色的阳光打在她们身上。   时檀在这个女孩子身上找妻了养母生前的几乎温娴模样,而成宛宛,不,应该是骆诗,而在这个替换了她生活在骆家的女孩子身上,看到了从容和宁静。   她缓缓走了过来了,静静的观望他们。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骆时檀,你父亲收养的孩子,这位是祁继先生。表嫂,她就是骆诗。”   莫尧之给介绍了一下。   时檀展开一抹微笑,走上去:“骆诗是吗,你好,我是骆时檀。”   骆诗还是静睇,脸上不见任何情绪。   时檀在这个女孩身上嗅到了一股子历经人世不公的沧桑感,眼神透着一种不信任的戒备之色,不像一般普通人那样,悲喜外露。这女子,很善于藏情绪,面对她时非常非常的冷静。   闻言,她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成宛宛,也是骆诗。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不过,我更想见到的是我爷爷……骆时檀,为什么没见到我爷爷,如果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清风雅苑的话,我爷爷应该在这里才对。爷爷呢……怎么没见到他?”   看样子,她好像并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时檀看向莫尧之,用眼神问。   莫尧之点了点头,从昨天到今天,她一直忙着照看她养母,当中只休息了一会儿,根本没时间看新闻。。   “骆诗小姐,先到里头去坐坐吧!在见骆老爷子之前,我想,我们需要好好沟通一下。”   祁继扶着时檀让开了道,示意她入内。   骆诗静静又观察了一下,没有再说其他,往主屋那边走了过去。   几个人移驾客厅,文姨给上了茶,又把小白带走了。   骆时檀和骆诗面对面坐在单人沙发上,祁继和莫尧之则坐在三人沙发上,航程走了进来,向祁继汇报说:“BOSS,赵能先生来了!”   “请他先到书房坐坐。!”   “好的!”   他们需要赵能手上的视频和遗嘱,来告知骆诗事实真相。   待续!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骆诗,从公主到平民,她的人生很坎坷;时檀,偏执是一种错误心理   一   客厅的气氛一时很安静,骆诗喝着茶,借以观察眼前这对夫妻。   她在判断,这对名夫妻,与她而言到底是有友善的,还是居心叵测的橹。   她不清楚,这些军方的人,控制她的自由,到底是几个意思览。   清风雅苑在尧城是有权有势的代表,如今,她所面对的这类人,完全有别于她过去二十四年时间内所接触到的寻常平民。   他们高智商,他们重利益,他们是发光体,而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绘画老师,在社会的底层,凭着自己的一技之能讨生活。   骆诗今年二十七岁,未婚,虽然生活曾给过她恩赐,让她刚降世的两年多时间,得到过公主式的生活,当然,那些三岁前的记忆,对于如今的她而言,早已遥不可及。   二十四年前,当她从骆诗成为成宛宛之后,她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她不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而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孩子,这二十四年来,她过的是普通人的普通生活,也早已习惯了这样一种生活,所以,当她再次面对富贵圈内的人时,难免会觉得隔隔不入。   权钱可以通神,她不清楚当她以骆诗的身份,前来认亲,等待她的会是怎样一个命运?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的出身,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而人,在生命运动过程中的是奋斗还是堕落,可左右命运的发展方向。   但归根结底,出身的不同,会有不同的起跑线。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二十四年前,她没有被拐走,那么,现在的她,应该会有怎样一个结局?如今骆时檀所拥有的人生,会是她的人生么?   肯定不会。   如果没有被拐走,她想,父亲可能就不会收养骆时檀,母亲也不会病死,她会在父母的陪伴下,快乐的成长,也许还会有弟弟或是妹妹。现在的她可能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骆氏继承人,一家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当然,也可能更为糟糕的结果……   就像《蝴蝶效应》一样,在历史上改变一件事,所有人的命运就会往另一个不同的方向发展下去,但其结果是好是坏,谁也无法预测。   因为被拐,才有了如今这样一份坎坷的人生,她不确定,在拥有这样一份人生经历之后,再回来认亲,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那么,骆诗是怎么成为成宛宛的?   骆诗因为当时年纪小,而没办法记起到底是谁拐走了她;而成家夫妻,那时根本就不知道骆诗是一个被拐的孩子。他们一直认为骆诗的亲生父母早已过世。在法律上,他们的意识是相当相当淡薄的。   是的,骆诗的养父养母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果农,养父名叫成昆,养母名叫梁巧姑,是善县某座山里的山里人。   他们这辈子,生在山里,长在山里,结婚在山里,有着山里人皆有质朴,以及一些小农民的狭隘心理。   他们结婚十年没有生一儿半女,去医院一查,两个人都有生理上的疾病,看不育不孕很费钱,俩夫妻合计了一下,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就在结婚第十一年时收养了她。   说是收养,其实是一种民间见不得光的孩童买卖。   很多人都知道,这种行为违法,但还是有很多人那么做了。而当地政府部门,因为这种行为的隐秘性,多半睁一眼闭一眼。   骆诗三岁起就跟了这对夫妻,他们没多少文化,斗大的字,不识几个。   那时,他们的生活里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有的只有种树,防虫,采摘,想办法卖果子……   骆诗最初的时候,连户口都没有,在那种偏远的大山里,有没有户口,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山里头的小学,不需要特别的户口证明,老师才两三个,他们不管这些。村里出个证明就能读书。不读书的,一辈子没户口,他们照样过了一辈子。   这就是偏远山村和大城市的区别所在。   骆诗长到十岁都没能把户口落实上,后来小学升初中,必须到县里住宿才能读,县里的制度相对来说比较规范,校方对于骆诗的成绩是很看好,但还是没能马上让收下她:   “必须把户籍证明给办了,才能收。”   tang很多山里娃都不读书,可骆诗想读书,养父养母疼她,为了能让她读书,养父第一次找了他的兄弟办这事。   养父有个亲兄弟,名叫良才,是山里唯一考上大学又考上了公务员的山里娃,那些年,一直在首都曼城工作,是养父资助弟弟读得大学。   骆诗名义上得叫那位成良做叔叔。   她听养父说:他们兄弟俩关系很好,不过,自从成良才成为公务员后,很少再回老家。   据说:叔叔本想把养父养母弄到曼城,但由于养父不识多少字,加上水土不服,去了没几个月生了一场大病,养父觉得还是待在老家老老实实的做个果农比较来的实在,于是就又回了老家。   时檀十三岁时,终于有了户口。   据养父说,叔叔娶对了老婆,仕途混得挺不错,一个电话下去就把这报户口的事轻轻松松给办了。   骆诗读小学期间,只见过成良才两回。由于小孩子长得快,隔了几年之后,那模样会慢慢慢慢发生改变,所以一直在曼城从事政府工作的成良才,当然没办法知道自己这个被兄嫂收养的小丫头,原来是一个千金小姐。   不过,因为成良才,骆诗的人生才有了另一种状态。   比如说,骆持最后可以走上绘画之路,全是成良才给说通兄婶后的结果,也是成良才给安排学校。骆诗十八岁时,成昆不幸病逝,梁巧姑哭瞎了眼,后来,骆诗读大学的钱,全是成良才给支付的。   二十三岁,骆诗大学毕业,成良才夫妻因车祸而双双去世,只留下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堂弟。堂弟的外祖家因被人举报,被关押了。   骆诗被养父养母教养的很好,她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就此将无家可归的堂弟接回了老家,开始用其单薄的双肩扛了一家三口的生活重担。   那一年,她做了绘画老师。   由于梁巧姑一直在吃药,堂弟又在读书,老师的薪资没办法维持他们日常生活的开销,她只能去拼命的兼职。   节假日,别人去旅游散心,她只能到某些旅游区给人绘画。由于她绘画功夫不错,兼职的收入不少,勉强还能将生活维持下去。   骆诗是一个能干而且勇于拼搏的孩子,硬是凭着那从对生活的不服输的精神,供堂弟读完了高中,上了大学。   她的堂弟是一个继承了他父亲高智商的少年,读书就像在吃大白菜,大学第一年,就拿到了丰厚的奖学金,为此,骆诗颇感欣慰。   只是幸运之神并不眷顾他们,去年梁巧姑被查出得了尿毒症。   为了救梁巧姑,骆诗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可她并没有就此放弃养母的性命,一直在兼职作画,以求得更多的收益。后来,她被一家动漫公司看中,成为了他们公司一名动漫人设业余设计者。在完成学校的绘画教学之余,她凭着自己的天赋挣钱,延续着养母的生命。   无奈,漏偏逢连夜雨,堂弟在这个时候,却被查出得了败血病,由于父母双亡,再无可能做半相合骨髓移植,得了这种病,无疑就是等死。   有个好心的友人,帮她去骨髓库里配了型,很幸运,骨髓配型成功。可巨额的手术费用却是她无法承担的。   面对生活的残忍压迫,第一次,骆诗哭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在养父的遗物中,找到了一个复古的怀表,表里那已退化的母女合照,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去年十一月,她凑了一点钱,登了一个寻亲启事,渴望借着这照片,能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为的是想要得到他们的经济支援,来救她的养母,以及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弟。   可惜由于财力上的窘迫,她没办法在首页上面登大幅的启事,最终,她没能凭着那照片找回曾经的亲人。而各大网站上发下的寻亲贴也是一次次石沉大海,了无消息。   本来,她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谁知过年后某一天,骆遂忻找上了门。   骆诗凭着骆遂忻带去的二十四年前的合家照,终于吻合了幼年时某些已经模糊的记忆,而DNA检定,更是核实了这样一个事实:她就是骆诗。   嘉市和善县相距遥远,嘉市是一个发达的工业城市,善县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地方,有的只有还没有完全开发的旅游资源。   骆诗虽然身在小县城,可关于骆家之名,她早在十八岁时就曾听说过。在她养   父过世的那段日子,她有在报纸上看到尧市商界骄子祁继大婚骆氏四小姐骆时檀的消息。   本来不是非常有名的骆家,因为和祁家联姻,而闻名天下。   那时,她曾盯着报纸上的男人看了又看,心下是无限感慨:   同样是十八岁,人家骆时檀有幸嫁入豪门,而她呢,却还在烦恼父亲过世之后,读书的钱要怎么去筹起来。   想不到时隔八年之后,她被告知,自己才是骆四小姐,那个骆时檀是一个冒了她的名、害死了她父亲,赶走了骆家其他家庭成员的恶毒女人……   现在,她终于见到了骆时檀,却发现,这个女人长得很美,美的娴静,和骆遂忻所形容的,截然不同。   “骆时檀是个伪善的小人!”   “这个人,她表面做一套,底下又一套,把你父亲和老爷子骗得团团转,不仅哄得你父亲把骆家所有的财产全给了她,而且还害死了他。老爷子更是被她蒙蔽了心智,八年前,我们想要揭穿她的真面目时,谁知她暗施诡计,让老爷子把我们通通赶了出来。”   “这个女人蛊惑人心很有一套。我们现在根本就见不到老爷子。就算见到了,老爷子恐怕也不见得相信我们。   “骆诗,我们得做两手准备。在找机会去见老爷子之前,你先录个视频,要是我们被赶出来,或是她干脆把我们软禁了,那我们把视频曝光。媒体一旦关注这件事,就会好办很多。”   骆诗的生活圈很小,所面对的群体,都简单而良善,她无法想象贵圈里的生活,为了以防万一,她听从了骆遂忻的建议,还是录了视频,然后,她在等待机会,重新认回祖父,只是昨天,她却被人从嘉市的第一市院被人强行带走,之后又被送回,今天又会带到了这里。   之前,她真的不怎么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了军方的人?   现在,她有些明白了,这些军方的人,和骆时檀,关系密切,她之所以被带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的人,已经知道她是骆诗。   可她无法确定,他们的目的,心里难免会慌,但她还是很好的自我镇定着。   此时此刻,她不说话,只是睇着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光鲜亮丽,平常只能在新闻里才能见到的角色,现在却真实在和她坐在一起,骆时檀,这个在这几天里红爆网络的女人,正对她微微而笑,脸上是淡静和善的微笑。   骆诗本是一个善良而理智的人,可现在,她对这个骆时檀,怀上了一种莫名的恨意,恨她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现在还以一种上帝一样的角色,在掌控她的命运,实在是让人觉得讨厌。   二   骆诗在观察时檀,时檀也在观察骆诗。   关于骆诗这些年的经历,之前,祁继已把一些资料给她看过,始知她一直过的很不如意,如今家里仅有的两个亲人都在医院,但她一直很坚强的用自己弱小的双肩,挑着这个重担。   骆诗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有傲气的的孩子,并没有因为沦落在穷困中,而失了骨气,她的绘画作品,非常的具有灵性——   是的,她很好,不愧为骆叔叔的女儿,坚韧不拔,苦难并没有压垮她。   看完那份资料,时檀对她多了几分喜欢以及欣赏,还有就是欣慰。骆家有后,这真是一件好事情。   “我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骆叔叔,我的养父,你的生父,曾和我说过你很多事。骆诗,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时檀由衷的说,那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骆诗又定定看了一眼,没有接话,因为她想到了一句话,伪善者,都很能演戏。   这是在演戏,还是一种真诚的表现?   她一时判断不出,先入为主的印象,令她没办法对她生出好感。   “这话,真话,还是真假?”   这话,一脱口,就令时檀收起了笑,祁继眯起了眼,莫尧之扬起了眉。   “骆诗,你,什么意思?”   时檀问。   骆诗放下茶杯,紧紧逼视:   “慕以淳是你带进骆家的是不是?我父亲就是被慕以淳杀死的对不对?你还为他的杀人开罪!你为什么要给一个杀人犯走关系开罪?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你要是有良知   ,怎么会给自己的杀父仇人脱罪?我想不通,你那时是怎么一个想法?”   这些都是事实,之前,骆遂忻告诉她那些事之后,她通过网络,深入的研究过。八年前,关于这些,曾被反复报导。   时檀一时脸色发白起来,浓浓的敌意一下扑面而来,明知她是误会了,一时之间,她却是无言以对。   “骆小姐,情况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简单的?”   祁继皱了一下眉,马上接了一句。他明白的,骆遂忻的存在到底起了作用。   骆诗立刻把目光移到了这个男人身上,以骆遂忻的说法是:这个男人本来应该是你的丈夫——   这绝对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不过,她倒没那种成为祁太太的想法。即便如此,面对他时,她的感觉还是有点怪的:没办法,难免会有一些代入感困扰她。   “情况不是这样的?那又是怎样的?”   骆诗反问:“我父亲八年前死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凶手被轻判,还是祁先生在其中帮衬对吧……”   “这些是骆遂忻跟你说的对吧!”   祁继问。   “谁说的很重要吗?”   骆诗再次反问:   “我不会随随便便轻易相信别人的说辞。这些事,我之前都有查过。都是事实。”   这一男一女,是夫妻,以那天祁继在记者会上的说词来看,他们的婚姻不仅仅是利益联盟。祁继因为看中骆时檀,才有了这场婚姻。他们结婚后,骆氏一直由祁继控制着。所以,骆诗觉得,他们肯定一伙的。   “不对,所谓的事实,未见就全是事实!”   时檀不打算一直处在被动的当中,她必须消除骆诗对他们的成见:   “新闻虽然讲究真实性,但它终究是有局限性的。肉眼能看到的,有时只是被伪装的假相。骆诗,我不知道骆遂忻和你说了什么。他的话,多不可信……”   “什么叫做肉眼看到的,有时只是被伪装的假相?”   骆诗追问:   “如果你说我父亲不是慕以淳杀的,那为什么他会承认为误伤?又会被判刑?”   她是悲痛的,二十四年之后回来,却已父母双亡,这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心若刀割。   时檀可以理解她的情绪,但是,面对她质问,她却没办法作解释:   “骆诗,骆叔叔的死,还是一团没有完全查清的迷……”   “你这话不觉得荒谬吗?如果还没有查清,七年前怎么会结案?”   “里头的原因很复杂,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   “借口!”   骆诗很干脆的作了总结,目光沉沉的睇着。   “如果你非要一厢情愿的认定你看到的那些就是真相,非要把我想象成十恶不赦的人,我也没办法。骆诗,你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光凭片面之辞,就给我定罪,这太不偏执。情况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的。”   被人这么误解,时檀心里很委屈。   这时,她好像突然能理解祁继被她固执的误解时那种无奈了。   偏见真是一种不可取的错误心理。   待续!   明天夫妻俩交心哈!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姐妹,同是天涯伦落人;回家,悲伤之后,她很向往   客厅内的气氛,僵掉了。   骆诗也因为时檀话里的无奈而静默了下来。   在她观察之下,面前的人,神情很真诚,没有半点心虚之色。其实,她也不是想信骆遂忻的片面之词。但与她而言,这里的一切情况都是混沌不明的,一时之间她没办法判断,谁的说法是对的,谁的说法又是错的。   现在的她,就像陷在一桩迷案当中,案件双方的当事人,都对她说,对方才是错责方,而她是法官,必须在他们中间,作出正确的审判。   她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了一句话:   “我倒是挺愿意相信你的,问题是,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的存在,并不像我大伯所说的那样,是为了谋夺骆家的家产?掇”   “这正是我们请你过来主要想弄清楚的事。骆诗,有个视频,你可以看一下!”   祁继插~进了一句话来,声音清越。   “什么视频?”   她回眸。   “你父亲生前留下来用以证明时檀身份的视频!”   “在哪儿?”   祁继马上打了一个电话:   “小程,请赵律师来一趟!”   一会儿,一个长相英气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客厅,骆诗看着他走到了自己面前,对着她作了好一番打量:   “真像,真像!你和你妈妈真像!”   话里的感慨,令骆诗站了起来:   “你认得我妈妈?”   “对,我认得!”   对方含笑点头,友善的笑容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你是谁?”   “我叫赵能,是你生父骆遂意的高中同学。你父母结婚时,我曾参加过他们的婚礼,你满月的时候,我曾来吃过你的满月酒……嗯,给你看张照片吧!”   他打开了手提,调了一张老照片出来,画面不是特别的清楚,可见它已有着悠久的年份,照片上:赵能托着一个小毛头,而骆遂意在边上笑着……   骆诗默默看着不说话。   赵能抬头对她微微笑了一个:   “我不光是你父亲的同学,更是你父亲的私人律师,我这里有一份视频资料,可以说明一切。”   骆诗点点头,重新坐下。   视频并不长。   当骆遂意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时,骆诗的眼神一下变得无比热烈,那正是她二十四年未见的父亲,只是她足足迟到了八年,深爱她的父亲,没能等到她就带着满满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人世。   十分钟后,视频播放完,骆诗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小诗,请节哀,你父亲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你找回来,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也算是了却了你父亲的心愿。”   赵能安慰。   房间内尽是骆诗失控的哽咽声,时檀坐到她面前,给她递纸巾,心头也是一片怆然。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骆诗在二十四年之后,还能看到生父的视频,还能感受到浓浓的父爱,而她呢,却是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从五岁开始,就失去了再和亲人见面的希望。以至于后来那些年,过的无比的彷徨……   她和她,都怀着一种永生难以释怀的痛。   这种痛,令她在这一刻,能深刻的体会骆诗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骆诗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赵能觉得是时候了,便取出了那份原始遗嘱说:   “小诗,骆时檀是你父亲的养女,你父亲希望你们姐妹俩以后可以相亲相爱,她绝不像骆遂忻所说的那样。心怀鬼胎的一直就是骆遂忻。这件事,你一定得弄清楚,千万别被他的话,给蒙蔽了!”   骆诗因为这句话,抹掉眼泪,看向了一样神情悲恸的骆时檀,声音是暗哑的,饱含歉然:   “时檀,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只是我对父亲的死,还是有很多疑问……所以,难免会有其他想法……”   “对,我们爸的死,的确有疑问……这件事,会查清楚的。”   时檀收住自己的悲痛,挽住了骆诗的手:   “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让爸死得不明不白……”   “嗯!”   姐妹俩抱作一团,泪水再次从她们的眼窝里滚落下来。   骆诗说:“以后,我会把你当作亲姐姐一样来看待!”   时檀点头:“好,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一片泪光里,这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一边哽咽,一边在相视的目光中扯出一抹笑。   这个笑,既心酸,又欢喜。   骆时檀是欢喜的,骆诗的回归,是对骆叔叔的最大安慰,那是他永生的牵挂,如今,她安然归来,他在天堂看到了,肯定会很开心。   骆诗也欢喜,这样一个真相,令她颇感欣慰。   她就说嘛,父   tang亲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教出谋财害命的女儿来?   她也是别人家的养女,作为养女,她怀有的是感恩之情。   将心比心,她能感受到骆时檀对于她生父的爱戴之心,那份不信任感,一下子就消融掉了。   一旁看着的赵能跟着吁了一口气,雨过天晴了,这也正是骆遂意最想看到的一幕,他不由得也跟着笑了一下:   “好了,好了,能做好姐妹,也是缘份,对于你们父亲来说,那绝对是一件开心的事。现在,趁你们俩都在,我就把老骆的遗嘱公布一下,要是没有异议,以后骆诗小姐就是骆氏的新股东……”   他终于把话题绕到了遗嘱上,并把遗嘱从资料袋里取了出来:   “小诗,这是你父亲的亲笔遗嘱,你可以看看!”   骆诗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一下。   她是不懂生意经的,对于主诗一个大公司,那更是毫无概念可言,看完之后,她点了一下头道:   “我没意见。”   时檀却一脸正色的说:“我有意见。骆家的财产,我不会要的。赵律师,麻烦你起草财产转让书,这些财产,我分文不会取……”   这话引来了厅内所有人的目光。   祁继一点也不意外:这孩子,从来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说句大实话,骆氏要不是因为他,早没了,是他无偿注资,才让骆氏起死回生,并且也是因为因为他在经营,骆氏才又重新开始营利。而他的介入,全是因为骆时檀是这个公司的继承者。所以,由她来继承大部分股权,绝对是理所应当的。他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在骆氏,理应如此。但她不要,想要全部归还,他也没意见,只要她高兴。   莫尧之微微笑了一个:视金钱如粪土,很好……对骆时檀,他又多了几分欣赏。   赵能则觉得不妥,刚要说话,却被打断:   “哪怎么行?我回来不是来争家产的,既然爸生前这么定下了,就这样操作吧……”   骆诗马上表示反对意见。   有件事,她很清楚,现在的骆氏是祁继在经营,要是骆时檀把股权全让她给,祁继估计不会再管骆氏,到时,这个重担,恐怕会落到她头上。当然,她不是想逃避责任,只是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绘画老师,隔行如隔山,她怎么经营得来?   时檀却固执的摇头:“我不会要的……”   “这些事不需要现在讨论。”   一直旁听祁继终于插话进来:“误会解了才是最最重要的。”他看向骆诗:“现在,有一件事,我们必须和你说一下。关于爷爷……刚刚我们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是因为老爷子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骆诗的脸一点一点苍白了起来,才舒展的眉再次皱了起来:   “爷爷怎么了?”   “心肌梗伴着脑出血,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时檀道出这个情况之后,看向骆诗的脸色一下带进了担忧之色。   果然看到她的脸色顿时一下惨白:   “怎么会这样?”   失声叫了一句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再度惊叫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那卷视频……”   时檀不说话。   一直旁观的莫尧之,点了一下头,证实了她的猜测:   “骆遂忻把这卷视频放到了网上,意图毁掉骆时檀的清誉,要不是骆三先生有先见之名,今天,骆时檀肯定洗刷不掉窃取骆家家产这样一个罪名的……”   这话令骆诗一下脸色死灰,她呆了好一会儿,才悔恨交加的叫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录那卷视频的,祁遂忻真是太卑鄙无耻了……世上怎么会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我本来根本就没想过要录这卷视频的,全是因为他不断的说你们的坏话,我怕你们真不是好人,难认回爷爷,这才录下了那视频,那时,只是想以防万一,真没想到他们竟然……”   她气极了,恨自己啊,怎么这么傻傻的就全信了。   时檀连忙安抚,拍拍她的肩,说道:   “别责怪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   “时檀姐,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   骆诗心急如焚的问起来。   “还在晕迷中。什么时候醒过来,尚是一个未知数……”   时檀语气幽幽然,想到这事,她的心,一下又沉重起来。   “我想去看看爷爷!”   她太想马上见到爷爷了。   “下午吧!时候不早了,先在这里吃顿便饭吧!到时我让人送你们一起过去。”   祁继指指了墙上的钟,时间过的不知不觉,一眨间,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骆诗不好推脱,肚子也的确饿了,就留下吃了一顿中饭。   饭后,祁继让保镖阿威送这对姐妹去第一医院,   他没有去,下午还有两个会议要开。   *   时檀走后,祁继邀莫尧之进了书房。   莫尧之这回过来,不是为了单纯送骆诗过来,而是有事要和祁继沟通,关于废集装箱发生的枪战事件,现在又有了新进况。   “C区过来要人了!”   莫尧之开了电脑,进了特种军事系统网,调了几张图片出来,给他看:   “他们把钟同生给推了出来,把所有责任推到了他身上。昨儿个军事法庭那边派人去逮捕,发现这家伙自杀了。看,这是他的死亡照片。”   祁继看了几张图片,随口问道:   “真是自杀吗?”   “表面看是自杀。”   “钟同生这么爱钱,怎么可能会自杀?”   “我也这么认为,晁长河他们这是想牲牺掉这样一个小卒,来了结此事,哼,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祁继看完图组后,又问:   “法医验过尸没有?”   “他们的人尸检过了。我们这边的人还没申请到尸检的权限,我想,应该是他们在背后搞鬼,心虚了,所以,不敢让我们接触尸首……”   “嗯!”   祁继也认同。   莫尧之又说:   “我认为这一定是谋杀,所以拒绝了军事法庭想要带走士兵的指令,同时,向他们提出了死亡原因的二次尸检,并且,A区的人,一定得参予。否则,A区不会交人……这一次,我要陪他们玩到底。要是不能把骢叔的死因调查清楚,我就不姓莫……”   晁长河,现在是竺国一个重量级人物,比他弟弟晁长江稍微精明那么一点点,手段呢,又比他妹妹晁雯仁慈那么一点点。以祁继估计,钟同生应该是被晁雯派人做掉的。自断一臂以自救。   “立案没有?”   祁继问。   “立了。我父亲已经出面干涉,今天早上,我父亲还跟我通过电话,说,只要善加利用,我们就能借这个案子把他们一个个拖下水去。所以,这一次过来,我主要是想把你老婆借来一起调查这案子,你有什么其他意见和想法吗?”   想调用时檀,就得征得祁继的同意。这才是他真正的来意。   祁继考虑了一下。   “缓一缓,她还没有调查完阮盈玉那案子呢……不急,现在急的是晁家。密切留心一下他们的动静。我觉得他们会有所行动。确保时檀的人身很有必要。”   最近,他实在不太愿意她离开雅苑,一,舍不得她太累。休养也是必需的;二,怕她有危险,直觉告诉他,那些人还会来二次行动。   “我说,晁家的人,只要一日不倒台,时檀的危险就一日难消除。你再怎么保护她,都难防万一。”   莫尧之勾住他的肩,好心提醒。   “我知道!”   “还有,回头,你该挑个合适的机会问问她,当年,由她带走的那些东西,现如今都藏哪了?有了那些东西,想让晁家倒台,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祁继去开了一下窗,把阳光放进来:   “就怕那些证据已经在逃亡过程中弄丢了。我说过的,当年,见到她时,她身上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她那点家当,我清楚的很。”   “我可不觉得保护她逃走的那几位特种卫士会那么蠢。而且她那么执意的想去当刑警,肯定也是想通过这个途径,替她父母雪冤。我觉得她身上肯定有重要线索。让她参予进来,可以事半功倍。”   莫尧之的话,自在是有道理的。   祁继点了一根烟,扯了扯唇角,还是那句话:   “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都筹备了这么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   彼时,时檀正在赶出医院的路上。   对于时檀来说,就现在而言,可以和骆诗消除隔阂,那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不是一个愿意和人交流的人,不过,和骆诗却挺聊得开——虽然她学的不是绘画,但由于自小受到骆遂意的影响,一些基本的绘画常识,她是懂的。所以聊起来,挺热络。   骆诗也因此惊讶的发现时檀是多才多艺的,虽不专注这一行,却也熟知这个领域的各种知识。她终于明白,视频里父亲为什么这么爱护他这个养女了。见面仅短短两个小时,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一个小时之后,骆诗出现了重症监护室,看到白发老人躺在病床上,身上全是医疗器械,她忍不住痛哭流泣。   一个下午,时檀陪着骆诗在医院,守着爷爷,细说了不少爷爷以前的生活琐事,还通过网络硬盘,调出了一些有关老爷子的视频给骆诗看,不断的给她打气,坚信爷爷肯定不会有事。   骆诗的情绪,这才慢慢缓和了。   四点的时候,骆诗说想回嘉市,因为她的养母和堂弟都在那边,她得回去照   看他们。明天再来看爷爷。   时檀拉住她说:“不必这么赶了!祁继已经帮你将他们转到了第一医院。就在这幢楼里。这里有最好的医疗设施,他们可以在这里得到最好的医治,你也不必两头跑……关于他们的医疗费,以后,你也不用再愁……骆氏这几年经营的很好……股权划分的法律效应生效后,就会有分红转到你账上……”   之后,骆诗在VIP病房见到了她的养母,她的堂弟。   时檀还告诉她,她堂弟的手术时间已经安排下来,骨髓志愿者也在来的路上。   “檀姐,我真不知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养母对我恩重同山,叔叔对我关照有加,这两个人都是我想守护的家人,只是他们都病了,所以,我才想来找我的亲生父母,我不想失去他们,却没想到因为这样而被人利用,害了爷爷……”   骆诗的心情,绝对是复杂的,一方面,她庆幸找到了亲人,养母和堂弟终于得到救治,一方面,她又自责,因为急于寻亲,致令年事已高的祖父再次住院。   时檀安慰她:   “这不是你的错。阿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这天,医院的通道之上,时檀抱住了这个同样命运坎坷的少女。   这天,骆诗的人生,就这样揭开了新的篇章。从此,她的人生,不再与穷困为伍……   这天,骆持选择留在医院陪宿,而时檀,在又一次去看望了爷爷之后,坐上阿威坐的车,回去雅苑。   路上,她接到了祁继的电话:   “什么时候回家?”   温温的声音,透着一种可以蛊惑人心的迷人魅力,令她的心,跟着莫名的沉醉。   “马上!”   沿途,万家灯点亮堂了起来,人间的璀璨,又一次在黑夜里闪耀起来,她的心,在历尽悲伤之后,第一次升起了对家的向往。   是的,她正在赶回家,有个男人,有个娇娃,正在那个名为“家”的地方等她——   她的人生,也重新扬帆起航……   靠在真皮椅背上,她的唇角泛着微笑:   祁继,今晚,你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待续!   还有一更!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品酒,共舞,他和她,玩点小浪漫 (温馨)   祁继下午回了公司,他的工作,永远那么忙碌,短时间内行程排的很满,想要忙里偷闲是一件难事,接踵而来的意外,总是打破他计划,比如,寻找夏舟就是一件麻烦事。   爷爷说,夏舟的电话,是用公共电话打过来的,这个女人,自从八年前离开骆家之后就失去了行踪。当时,她有把那些证据交还。所以爷爷没怎么特别留心她的行踪,想不到她说她有备份。   祁继查了公用电话,来自清河县一个普通的电话亭,那个位置,位于清河医院附近,是人流密集之地,再加上那位老太太,这些年来几乎不用银行卡,也不用身份证,想要查她的下落,有点难。但他还是让人去查了。   不久之前,下面的人回报说,在清河县的医疗系统当中,查到夏舟看病的资料,肝癌。   他们联系了那个给夏舟看病的医生,据医生介绍:夏舟看完病后,只说这病不用再看,然后就走了。   时间正是视频曝光后的下午两点左右,而爷爷是两点十分接到的电话,彼时,她应该刚刚从医院出来,就近打的电话。   依着系统输入的地址,他的人已经往那边找了过去,最迟明早就能确定夏舟的下落掇。   祁继打完电话后,接到了一个国际长途,一看号码,他微微一笑,是佟庭烽,一个和他一样的天才型商业巨子,十年时间,他在东艾国迅速崛起,成为了那个国家的一个传奇人物。近几年来,他正代表莫家和祁家,跟佟庭烽做着一笔金额庞大的生意——军火生意。   这几单完成之后,竺国应该就会变天,而他精心筹谋了这么多年的计划,也会就此结束,从此以后,他可以放下包袱,好好陪老婆孩子。   “嗨,谨之!”   他笑着和佟庭烽打招呼,声音是愉快的。   佟庭烽,那个被誉为东艾神话的男人,送来含笑的富有磁性的声音:   “听着很高兴的样子!”   “嗯哼!还不错,在准备晚餐!”   “烛光晚餐?”   他稀罕的问了一句。   祁继轻一笑:   “不,附带一个电灯泡!”   “有妻有儿,幸福的冒泡了!”   佟庭烽满是羡慕的叹息。   “的确有点飘飘然。”   祁继嘴角咧了咧,虽然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不过,老天还算厚待他:   “你呢,在干什么?”   佟庭烽也已结婚,育有一子,但目前是分居状况。   这个人,和他一样,有着一个复杂离奇的身世。他不爱他的妻子,但还是娶了她,只是为了保护那个可怜的女人。   而他呢,是爱上了那个小丫头,想要保护她,才娶她,才把她送去了英国,才一步一步改造起她。   “我在来尧市的飞机上!”   “是吗?什么时候到?”   “晚上十二点。原本想来打搅一下……”   “行啊,待一会我过来接你!”   “还是不用了,雅苑已经有了一个小电灯泡,我就不来做大电灯泡了!”   佟庭烽调侃了一句说:   “尧之会来接我的。明天,我和莫司令有个会晤,你们要的东西,样品我已经带过来了。到时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试一试它们的威力。”   他带来的是枪支。   祁继笑笑:“等我把时间排出来。再和你通电话。哦,对了,不跟你聊了,我老婆回家了!”   “啧,你这是在冲我秀恩爱吗?”   “对啊,什么时候,你把婚离了,去娶个自己喜欢的!”   “暂时没这个必要!”   “啧,就没想过去把你儿子的亲生母亲找回来吗?”   “不找!要是长得歪瓜劣枣的,会打击我弱小的心灵……”   佟庭烽幽默了一句。   祁继不由得哈哈一笑:“小家伙那么出色,母亲的基因差不到哪里去的!”   “女人很麻烦。我单着不是挺好!挂了哈……”   “再见!”   门口处,时檀走进来时,就看到祁继笑的轻快,脸上发着光。   她瞄了一眼,白衬衫,黑西裤,一手插袋,笑容迷人,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个人和十几年前那个站在简陋锅灶边上煮面的那个光头少年联系在一起,那形象,那气质,真的是天差地别……   她静静站在那里发呆,忽然觉得,那笑容,还是有几分相似的,都明亮而坚毅而自信……   “回来了!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快开饭了!”   祁继匆匆挂了电话,过去将她拉了进来。   大手牵素手,那感觉,好像一下也有了当年那种滋味……不,还夹杂着一些难以言喻的味道……   “檀妈……”   正在厨房帮忙的小白,冲了出来,扑向时檀。   时檀挣脱祁继的手,抱住儿子亲了一下,闻着味,展颜:   “什么这么香?”   “爸爸让厨房煮了你最喜欢吃的牛排。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你闻啊,那味道,真是带劲……”   小白一脸嘴馋样,笑咪着脸蛋。   “到底是我最喜欢,还是你最喜欢?”   时檀勾他小鼻子,心头被满满的怜爱给充满着。   “一样,是我们的最爱!走走走,开饭了……对了,先去洗手……老爸,快点……快点……我的馋虫都爬到喉咙口了……”   家的味道,就在小白的吵吵嚷嚷当中,在他们的心里浓烈起来,祁继笑看妻儿往洗手盆前洗手,他也跟了上去,笑骂:   “说得怎么这么恶心?”   小白嘿嘿而笑。   洗手盆前,时檀帮小白洗手,小白顽皮的帮爸爸洗,爸爸给妈妈洗,三个人就连洗个手,都是那么的有情趣。   祁继在给小白擦手时,唇角挂着笑,这是寻常的家庭生活,而他已经盼望多年。   一顿晚餐,一家三口吃的有滋有味。   时檀给儿子夹菜,儿子又给他老爸夹菜,祁继又给她夹菜,幸福在他们中间以圆的方式传递着。   她怔怔,回想初见时的窘困,便有无穷感慨。   命运!   这是怎样一种命运……竟能让他们在多年之后,有了这样一番充满曲折的境遇。   她的失神,引来祁继的测目:   “怎么了?”   “感触良深!”   时檀低低的说,怎么能想到多年之会,她和他会相处的这么平心静气。   祁继剥着大虾:   “什么感触,说来听听!”   现在好像不是说的时候,小白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在听他们说话呢!   她抿唇,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看到他把剥好的虾放到了她碗上。   她又呆了一下,脑海里闪现了多年前,小小少年做了一个网,在河里抓虾的光景。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吃到新鲜的刚刚从海里捞起来的虾。吃饭的时候,他也会好心的给她剥虾。   笑了一笑,这份爱护,她又感受到了。   在时隔那么多年之后!   真好!   *   夜,渐深浓,万籁皆寂寂。   饭后小坐后,小白困了,倒在时檀回去直打哈欠。   她笑着背上儿子上楼,小白睡下后,要听故事,她就拿了一本书,给他读太空冒险故事。男孩子的喜好,永远和女孩子不一样。   没一会儿,他睡着了,她看他,在他的眉眼之间,寻找祁继的影子。以前讨厌他像他,现在呢,却在感慨基因传承,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哄睡了小白之后,出来时,房内没看到祁继,有说话声从书房那边传了过来,她巡音而去,看到他正在通电话,一个名字在钻入她的耳朵里“夏舟”。   她的步子,莫名顿了一下。   那不是以前在骆家工作的舟妈吗?   她已经离开多年,祁继找她做什么?   祁看到她,三两句交待完挂了电话,笑着扬了扬手上的红酒:   “要不要来点红酒?”   她跨了进去:   “不。我没有喝红酒的习惯!”   “睡前喝点红酒,可以美容。”   祁继没去取,走近,闻到一阵幽幽的味道,淡淡的沁人心脾,顿时令他心神一荡。   “我就一个穷刑警。美什么容?祁先生,你要是嫌弃我……”   她挑眉,才说了一句,唇被啄了一下。   “祁太太是独一无二的!谁敢嫌弃,我就跟谁急……”   祁继说的一本正经。   时檀狠狠抽了一下唇角,忍俊不禁的咬唇笑了。   原来这个男人也能说甜言蜜语!   原来,她也爱听甜言蜜语。   她静静笑睇他,感觉现在的他,和十八年前的少年,真的太不一样了。那时,好像都是她在讨他欢心,现在呢,是他在宠她。   对,她感受到了,他在宠她——   可之前,她怎么就感受不到呢?   好吧,之前,她根本就没心。   砰!   正想着,他折回去还是开了红酒,咕咚咕咚倒了两杯:   “还是喝点吧,据说,夫妻之间喝点小酒,是一件浪漫的事……”   他拿了过来,一杯递了过来。   她笑着接过,放在鼻翼边上,嗅了嗅,和他碰了一下杯。   红酒入口,满口醇香!   “饱满的红木色泽,味道甜美,仍带有紫罗兰气息,香气浓郁,口感鲜美,温润而充满异国风情。嗯,这是典型的木桐风格……”   祁继笑了笑,露出稀罕之色:   “哟,居然品得出来。”   对,这瓶红酒,出自法国木桐·罗斯乔德酒庄,那里是波尔多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来自世界各地的葡萄酒喝艺术爱好者视那里为心中的圣地。祁继也去过,顺便带了几瓶珍品回来,不过,一直没品尝。   “方桦对红酒有偏好,那家伙,把所有薪水都拿来收集了红酒。沾她的光,我品尝过一些红酒。我猜这一瓶,至少有二十年酒龄……”   “不差!”   他笑得就像挖了宝一样:   “找到志同道同的酒友了!以后有空,我带你去法国参加一些品酒会……”   她笑笑不语。   空气,被酒的香味浸润过,变得甘甜而醉人。   她倚着窗台,摇着高脚杯,欣赏那漂亮的颜色,又尝了一口,味道真是好极,心情也好极……   “祁继……”   她想说话,却看到他转身去开了音乐,且将红酒杯搁到了边上,很绅士的来到她面前,一手负背,一手作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祁太太,我能请你跳支舞吗?结婚八年,我们还没机会共舞过……”   的确,他们一直没有共舞过。   “我不太会跳舞……”   “没关系,我可以带着你!”   “好吧!”   放下酒杯,她交出了手。   室内的灯光,很温馨,一男一女跟着音乐走起舞步,彼此的目光烙着对方温柔的倒影。   这样的温情时光,如梦如幻。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生怕惊了这梦境。   “祁先生舞技不错!”   时檀觉得自己整个人飘飘然起来,良久之前,终于打破了沉浸。   “祁太太也不赖!”   他的微笑,在她眼底如鲜花一样绽放,带着迷人的芬芳。   “祁先生什么时候学得舞?”   “从小就会!”   伴着舞步,他们温言软语的说话,舒缓的音乐在彼此的心田流淌。   “祁先生,我觉得为了促进夫妻和睦,我们应该深入的了解一下对方,是不是?”   她开始动脑筋,想要套他话。   “嗯,不知祁太太,想怎么深入的了解对方?”   他笑,笑的有点耐人寻常。   那个所谓的深入,实在是有点让人心生遐想。   一层薄晕飞上脸孔,时檀觉得脸上微烫,却佯作不懂,一边踩着舞步,一边说:   “我觉得我们应该交流一下彼此之间的个人喜好问题。”   “好啊!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我先问!”   “请!”   两个人华丽丽转了一个圈后,时檀问了起来:   “祁先生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祁继回答:“我不挑食。什么食物都能吃得下。”   “总有最喜欢的不是吗?”   “土豆!”   “为什么是土豆?”   “喜欢没有理由!”   她记得的,他的确喜欢吃土豆,十八年前,他们吃的最多的就是土豆。   “祁先生最爱讨厌别人做什么?”   “吃狗肉!”   “为什么?”   “狗对人是最忠心的。它不该被用来吃!”   她记得的,他的确讨厌别人吃狗肉,他们曾经偷偷救过好几条即将被人杀掉的草狗,也曾收养过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祁先生闲来没事最爱做什么?”   “看书!”   “为什么爱看书。”   “书是自立自强的根基!”   她记得的,这句话,他当年就和她说过,那时,他们曾一起夜读书,在寂寂长夜里,共同沉浸在知识的殿堂里。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也跟着看了很多书。   “祁先生最祟拜的人是谁?”   祁继目光闪烁了几下,唇线弯起答:   “彼得·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俄~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   时檀的眼神也跟着流光溢彩起来,呼吸有一些不稳。   “祁先生生平最快乐的时光是在哪里渡过的?”   “白海湾,棚户区2018号,废品房!”   这一次,他道出的是,他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地方的确切地址,这世上,也只有他和她知道那里的门牌号。   时隔八年,他终于愿意认她了!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代嫁,倾城第一妃》《代嫁,我本倾城》《特工皇后不好惹》 ☆、她说:长大我给你当媳妇,给你生崽子   舞步顿时停了下来。   时间也好像一下静止了。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掇。   音乐在轻轻的轻吟低唱匀。   朦胧晕黄的灯光下,她的眸光一柔再柔,因为他承认:棚户区的生活,对他来说,是最快乐的时光。   好吧,她也承认,那些岁月,的确是让人无比怀念的。   因为简单,因为平淡,因为充满童趣,因为没有负担,因为心无杂念……   正因为那时的年华,太过于美好,所以,才令她在失去之后,痛得不敢回想。   她吸着气,感觉有汹涌的情潮在奔腾咆哮。   而他的笑容,则是一深再深,那是带着魔力的漩涡,仿似可以将她吸进去,让她不断的回忆起曾经:那时,他的脸孔,因为疤痕而丑陋,但他的笑容,却灿烂如朝阳,能给人以生气勃发的正能量。   她说过的,他笑起来,像太阳,能让人心头暖暖的力量。   而他答应过:要做她一辈子的太阳,只照亮她的世界,让她天天生活在天堂。   年少时的话,就是这么的真。   真的让现在的她感觉有点傻。   嗓音,微微哑了!   “是吗?祁先生怎么会去过白海湾?”   他的目光也泛起了追忆之色,好一会儿才说:   “那是命定之旅!过程非常的复杂。”   是的,很复杂。   他心里还藏着说不出来的心酸过往,一程复一程的因缘,促成了他隐居白海湾的那样一个特定的历史结果,而这样一个结果,注定他会邂逅她,也导致发生了后来的种种。   也因为如此,命运改变,人生改写,世界就此天翻地覆,彻底变了模样,所有的一切演变到如今这样一个结成夫妻的现状……   但那些事,他现在没法说……   因为,太过于稳秘,太过于惊世骇俗……   时檀想的是,那一年,他被人掳走,所以才有了命运之说,虽然这里还夹杂着一些她尚未弄清楚的困惑,但这一刻她就是这么想的。   “什么时候去的?”   她无比轻柔的问。   “十八年前!”   “祁先生的脸孔受过伤?”   她在对着他的右脸看,于是,他跟着也回想起了以前那副鬼模样,如今想想,真是有点可怕。可那也没办法,为了活命,他只能那样苟且偷生,为此,他不得不丑化自己,只为了躲开那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卷土重来的危险。   是的,现在这张脸孔,和以前截然不同,那是有复杂原因的,而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他点了一下头,只道了一声:   “嗯!”   “哪一边?”   “右脸!”   他指指脸孔某个地方,划了一圈:   “大约在这里吧!面积有点大。认得我的人都说,我丑的要死。特别是我板着脸的时候,看着特别狰狞。很多人都不敢靠近我。只有一个人除外!”   时檀知道那个人就是她。   是的,她从来不觉得他是丑陋的。   丑或是不丑,有时不是光凭着模样就可以定论。   小的时候,她见过很多高贵美好的人,可他们拥有的是斩尽杀绝的狠心。   五岁后的人生经历教会她:美与丑不能看表像。   她咬了咬唇,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   “祁先生认得一个叫小昙的人吗?”   明亮的笑容,再度被他高高挂了起来:   “认得!”   悦耳的声音因为这个回答,而微微一颤:   “哦,是吗?祁先生什么时候认得她的?”   “十三岁左右时候吧!”   时间的齿轮滚   tang动起来,记忆隧道被打开了,一幕幕曾经在眼前浮现,祁继在回忆:   “那天,我在外头捡废品回来,肚子有点饿,就在小灶边上煮面。面煮熟的时候,正想吃,一抬头,看到一个小乞丐站在我面前,是一个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黑漆漆的,正用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问她,你是不是小叫花子。   “她很固执的告诉我,她不是,她只是和家人走散了。   “那时候,她的肚子咕咕直叫。我知道她这是饿了。   “难能可贵的是,这小家伙年纪虽小,却很有骨气,没有跟我要吃的,只是跟我谈交易,用那种特别娇软的声音和我讨价还价,说:我给你缝衣服,你能给我煮一碗面吃吗?   “我一时好心,就让她帮我缝了衣服。   “缝得还真是不错,我就给下了她一碗面吃。   “晚上我发现她独自夜宿在桥底下,实在有点不忍心,就把她带回了家。于是,她就借机骗吃骗喝赖上了我。之后,怎么甩也没甩掉……   “嗯,那鬼丫头实在缠人的要命,把我闹的头很大……”   祁继缓缓道来当年初遇的光景,说到最后露出很无奈的看上去很头疼的一笑。   时檀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真讨厌他这种逗弄人的语气,忍不住辩了起来:   “什么骗吃骗喝?她有帮忙干活好不好!”   “有吗?”   祁继一脸严肃的反问:   “我觉得她闯得祸比帮得忙要多……”   不对,这根本就是污蔑。   她张了张嘴,很不服气:   “比如呢?”   “比如,她捡了六条流浪狗回来增加我的食物负担!”   哎呀,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呢!   “不对,小白它们,不是给你平添了不少乐趣吗?它们好歹娱乐了你的业余生活。”   祁继斜眼,上看下看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你给唯一取了一个小名叫小白,不会是因为太想念那只小白才随便乱起的吧……”   呃,话题,怎么绕到这上面来了?   她眨巴一下大眼,想了想:   “这怎么就叫乱起了?小白小白,叫着不是很顺口吗?做人就应该做得像小白那样,才比较快活。我这名字是有寓意的!”   祁继忍着笑,居然还有寓意,好吧,那他得好好问一下:   “有什么寓意?”   她的回答,头头是道:   “我希望我的儿子这一辈子,可以快快活活,简简单单……无灾无难……”   他插了嘴:“那只小白,无灾无难了吗?”   “对,它是唯一一只被我从白海湾带回来的小卷毛,虽然长的丑了点,但自从遇上我,它的日子一点一点就幸福了起来,被我带回骆家之后,它还嫁了一个帅帅的狗老公。我生小白的时候因为历经磨难,很希望儿子这一生再无灾难,所以,就取了那么一个好养活的小名。我觉得,名字不在雅俗,有意义就好!”   原来如此,原来八年前他在骆家看到的那只丑卷毛就是当年的小狗仔呀……   他笑了一笑,哎呀呀,要是儿子知道他和小狗同名,那得有多郁闷啊!   “你又笑什么?”   她一直在留心他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小时候的童言成真的?”   “什么童言?”   唉,这个人说话跳的真是快,她有点追不住他的节奏了。   正当她在琢磨这两字时,男人的笑容,再次不断张大起来,就像东升的太阳,那光芒在不断的浓烈起来,直到耀眼到让人睁不眼。   “你跟我说过,长大要给我当媳妇,给我生崽子的!现在,你的愿望成真了……祁太太,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一下……”   说话间,他一点一点凑近,轻轻就在她唇上琢了一   下。   一呆,她的思绪好像一下被拉回了十八年前……   哎哟哟,这家伙,那么久远的事,他居然还记得……   好吧,其实,她也记得,脸孔也因为记得的当年事而烧起来……   那回,她发了高烧,烧到了四十度,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大哥哥给她打针,对得,他还会打退烧针,家里有一套医用注射设备。   半夜,她烧醒,痛苦的呻吟出声,他就起来,喂她水喝。   她烧得喉咙都哑了,哭着叫要爸爸妈妈,半睡半醒当中,她记得的全是父母惨死时的模样,她在那里直叫别死别死,别离开她那类的话。   他抱她,安慰她:“死不了,死不了,天亮就能退烧。”   那时,她觉得这个男孩特别有爸爸照顾妈妈的味道。   于是她反抱住了他,用类似雄鸭子似的嗓音央求她:   “大哥哥,这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   他正用冰毛巾给她敷额,听了后,说:   “一辈子不离开就得当我媳妇。你愿意给一个丑八怪当媳妇吗?”   她想都没想说:   “好,长大我给你当媳妇,给你生崽子,但你得给我煮面吃,煮一辈子面,不许给别人煮……”   他扑哧一笑,乐了,扯她耳朵说:   “年纪小小的,居然知道自己能给人生崽子?没羞没臊!”   正因为年纪小,才不知羞和臊,她只知道,女生可以给男生生宝宝,就像妈妈给爸爸生下了她一样。   “到底好不好?”   赖在他怀里,她软软的磨着他。   小小少年笑白着牙想了想,才郑重点下了头:   “好啊,那以后,你就是我的童养媳。现在,我就把你订下了……到时,你别想赖……”   “我不赖我不赖。这辈子,我就只赖定你一个……”   那时,她觉得,要是找不着大黎伯伯,就这样跟着大哥哥过一辈子,也是一件不错的美事。有他在,她觉得很安心,很放心……   那时,生活是艰苦,心是快乐的,未来是可以期待可以被憧憬的……因为有他,那些可怕的记忆不会再来打扰。   可惜,没多过久,他就被烧死了,至少,她认为他被烧死了。   欲不痛生是当时她心头最真实的写照。   那时,她觉得自己就像扫把星,每一个爱她的人,都会在她深爱上他们之后,以残忍的方式离她而去。   后来漫长的岁月,每一次只要想起这个大哥哥,她的心就会很痛很痛……   再然后,年复一年,思念成灾,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将他深深藏在心里,再也不去触碰,她要用坚强的活着,来告慰天堂的他,那一年,他没有救错人。   最近这些年,她已经很少再想起大哥哥,逝去的总归已逝去,学会向前看,才是最最重要的。   人生的价值,不在过去,而在未来,拥有勇气,努力生存,那才是人生真谛。   如今,事过境迁十八年,她是真的不敢相信,还能重新见到这个在苦难岁月当中给了她温暖的少年。想之前,她那么那么恨他,如今知道他就是当年他,她的心里便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四目相对,一层薄薄的水气,在她眼底泛开,旧日的身影,和今朝的俊颜,不断的在重叠比较,心头的酸涩在汩汩翻滚:   “为什么?”   她问,脑海回想到的是那一片灰烬,以及那一具烧成焦碳的死尸:   “当初,我有看到那具死尸被抬进了警车。我们住过的地方,也被化为了灰烬……我听到他们说,是有人蓄意纵的火,屋里屋外全被浇了汽油,就连你身上,也被烧了油……所以,才被烧成得面目全非……可为什么……你还活着……”   十八年前的火灾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纵火,当时有两股人马在找他们麻烦。其中一股是找以淳的。另一股是找她的。   提到那场火灾,就不得   不说一说火灾半月前的事。   那日,他们一如平常的出去捡废品,走的很远很远,几乎跨越了整个白海湾城区。   那日,她终于找到了黎伯,黎伯要带她走,马上,甚至不让她去和大哥哥道别。   她不肯,偷偷留下一张纸,非要去和大哥哥见最后一面。   因为她怕跟着黎伯这么一走,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大哥哥。   她甚至在想,也许可以说服大哥哥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白海湾。   那日,大哥哥见以她,劈头就骂,凶她:   “你这是跑哪里撒野去了,一转眼就没了人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急。”   她才不怕他,一把抱住这个在很多人眼里凶神恶煞似的少年,软软的说:   “大哥哥,我找我称黎伯了,我找我黎伯了,他要带我离开白海湾,可我舍不得你。说好的,我要当你童养媳的。我不想离开你。大哥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大哥哥因为她这句话怔住,久久不说话,所有的怒气,一下都消散了,似乎很失落,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最后只是摇头:   “我不会离开白海湾。你好好跟你的家人去吧!”   小小的她,左右为难,一张小脸全拧到了一起:   “可我舍不得你!”   “舍得舍得,舍了才有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可她就是想两者兼得,就是这么贪心,她没办法两选一。   在大哥哥送她回小旅馆的时候,她还在那里试图说服他,却在来到小旅馆附近时遭遇了一场枪战,且眼睁睁看着黎伯死在了面前。   大哥哥见情况不对,捂住她的嘴,将她打晕在废品三轮车上,带着她狂奔逃命。   黎伯的死,让她彻底成了孤儿,为此,她哭了好几天,无论大哥哥怎么开解,她的情绪就是没办法从那其中跳出来。   半个月后一天,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捡废品作业。   那天上午,他们在闹市区,遇上有人来找以淳,以淳吓得躲了起来,一脸惨白的对她和大哥哥说:   “要是落到他们手上,我会死的很惨……”   那天,他害怕的跑出去躲了起来。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她和大哥哥都不清楚,关于他是怎个来历,他从来没说起来,直到如今,她都不知道当年是谁在追杀他。而她,也从来不曾对以淳提及过去,那些事,她连大哥哥面前都没有说起过。而大哥哥似乎也从来不关心这些事。   那个晚上,以淳没有回来睡,躲到了一处桥洞。入夜时分,她有偷偷给送过饭。回来后,大哥哥在分类废品。她跟着帮忙。   过了七点,他们洗了澡,大哥哥看起书,她则乖乖在边上练字。   就这时,白天遇上的破门而入,抓住大哥哥逼问以淳的下落。   大哥哥面不改色说:“那小子,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人!谁知道躲哪去了?”   他们不信,打了大哥哥一顿,打得鼻青脸肿,才把人放了,扬场而去,她被吓得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也正是这个晚上,另有一拨人闯了进来,见到她就抓,大哥哥奋起反抗,和他们打成一团,吼着她快跑。   她听话,跑了,怕留下来会成为大哥哥的累赘。   凭着对附近地势的熟悉,也是因为大哥哥缠住了他们,她逃脱那些人的追逐,跑去找到了以淳,两个人找了一个只有大哥哥能找到的秘密地方藏了起来。   他俩总觉得大哥哥那么了不得,一定能摆脱他们,会去那座废弃的小船库里找他们。   那一夜,两个九岁的孩子,在黑暗当中兢兢惊惊了一整个晚上,可直到天亮,大哥哥都没有来找他俩。   他们怀着无比恐惧的心情,趁天色朦朦亮的时候,跑回去看,才知道废品屋出事了,一场人为的大火烧死了大哥哥……而他们还不敢跑过去,生怕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会突然蹦出来将他们带走……   就这样,余烟袅袅的废墟,成为了九岁那年心里永远抹不去的伤……   ……   祁继微微一笑,旧日情景,   恍若就在眼前刚刚发生,他为之感慨一笑:   “我运道不差,逃过了一劫!”   “怎么逃过一劫的?”   她再问,很好奇他到底有过怎么一番境遇,火场内,死的那个个头年纪相仿的少年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代嫁,倾城第一妃》《代嫁,我本倾城》《特工皇后不好惹》 ☆、神秘,他在保护她;隐瞒,只为了厚起脸皮娶她?(揭秘别跳章)   音乐突然静止,室内顿时悄无声息。   一男一女,在俩俩相望,你的眼睛里有我,我的眼睛里有你。   祁继回忆了一下,说:   “你逃走之后,他们狠狠揍了我一顿,然后,都跑去追你了。掇”   她眼色一紧,换来的是他的微微一笑:   “我的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在这些人面前,根本就没有多少杀伤力……”   这也正是他后来为什么拼命练身手的原因:一个男人,必须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才能有余力来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这句,他没说,只缓缓道出了当年当日的情形:   “那天晚上,大约八点半的时候,一个朋友来找我,年纪和我一般大小,还帮我敷了药……   “我本来是想要去找到你的,十点左右,又跑来一伙人,将我们一顿毒打,还在我们的屋里洒了汽油……   “之后,我是逃脱了出来,我那位朋友没我这么走运,替代我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之后的之后,我遭遇了一些一言难尽的事,等我回过头来再去找你和以淳,已经是大半年之后的事了。   “那时,祁家爷爷奶奶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尧市……”   这些只是简单概括,并不细说,紧跟着,他语气调一转,把话题扯到了她头上:   “回去祁家之后,我一直在找你,因为知道你在外有仇家,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找,只能暗访。为此,白海湾那边的警署,我还特意还安排了人。   “可惜我没有你们的照片,虽然事后我画了你们的素描,但孩子的模样一年变一个样。我到底没能找到你们……”   说到这,祁继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孔,以指腹轻轻刮了她几下脸颊后说道:   “你这张脸孔,和九岁时相比,变化太大,女大十八变,不好认啊!   “十年前,我在尧市第一中见到你时,起初并没有认出你来,只是觉得有点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后来以淳走上来,给你系鞋带,露出了那颗佛珠,我辨认了好一阵子,在发现你的脖子里也系着一颗之后,我才有了那样一种想法:我可能找到你们了……   “那天,我有去听你的辨论赛,事后,去了校长室,调查了你的学籍,才确定我要找的人,这些年已被人秘密收养……”   时檀静静的听完,眉心却微微蹙了起来,觉得他太过于概述:   比如:他有朋友这一说。   她认得他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和谁结交过,一直就是我行我素,他这个朋友是怎么冒出来的?   比如,又被来一伙人一说。   那些人为什么要毒打他们?   为什么要泼汽油?   按理说,那两拨人针对的人是她和以淳,怎么会去谋害一个收废品的?   比如,他逃脱一说。   他怎么能逃得出来,而他朋友怎么就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她记得的,后屋的床底下,有一条人工挖的小地道,可以直接外头。   他应该是通过那地道才逃出来的。   可他朋友怎么就没机会一起逃出来?   是因为情况太紧复,他没顾上吗?   比如,他简述了他曾遇到过一些一言难尽的事。   会是怎样的事,会被他称之为“一言难尽”。   他似乎有意一笔带过。   比如,他为什么有家不回,甘愿流落在外,做一个拾荒者?   继承者的身份,他就那么不想担当吗?   在她看来,他是一个有雄心抱负的人,所以在拾荒之余,致力于读书,为的还不是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既然如此,回归豪门大院就能托起他的远大志向,为什么他选择潜伏社会的最底层?   小小年纪,就得为自己的三餐费心费力,难道他这是在体验生活?   怎么她感觉   tang不像呢?   再比如说,那一年,在尧市第一中,他一早认出了她,却没有认她?原因何在?   这么多的疑问,他却用简单的几句草草概括了?   他这是不想细说其中的原故!   可,为什么不想细说?   她以无比沉着的思绪考虑着其中的因果关系。   现在的她,不是十八年前的傻丫头,思想不会那么幼稚,会从最根本的出发去研究问题。   同样,祁继也在审视她的表情:眼神一阵阵的变化着,她在想什么呢?   刚想问,她再度开了口: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认我?一连十年,都没在我面前透露你就是当然的那个大哥哥,在这件事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一早知道他是谁,这八年,她的生活,肯定不会那么痛苦。   祁继就知道,这个问题,她肯定会问。   他作了回答:   “有原因的!”   她问:   “什么原因!”   一阵静默后——   “一,你喜欢上以淳了。你已经拥有一个相对安稳的生活圈。”   他收回了手,以一种无比冷的声音述着这个事实。   这个理由,令时檀张了张唇,神情一下变得复杂化。   是的,那时,她正和以淳热恋,在最美的花季,她放下了孩提时承诺,和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青梅竹马确定了恋爱关系。   这段爱情,至今影响着她的感情生活,以及婚姻。   之前,在和他说话时,她几乎忘了以淳的存在,这一刻,因为他的提及,她的心肝颤了几下,一时竟无言以对。   “童言无忌,你是可以不为年幼时的承诺买单,但因为你,那些年,我一直没有找女朋友却是真的。   “二十二岁,在我终于找到了你之后,却赫然发现,你已经在和以淳偷偷谈起恋爱。   “我观察过你们好一阵子,在看到你们那么要好之后,我觉得我该放下。不该再来介入你们的生活。所以,我选择在你们的世界之外守望……”   他说着,走向吧台,取回了那杯酒,望着那红色的液体,想着当时的心情,一口喝尽。   酒香入喉,他眉目淡淡,整个人依旧显得理性而冷静。   站定原地,她观望,原来他曾经是这么想的:   “那为什么后来……”   她没有往下问,因为相信他肯定是懂的。   男人靠在那里,望着天花板,没有直接回答,只说道:   “我出国过。特意去了英国,离你们远远的。也是想要彻底放下。我觉得我该割断过去,正儿八经的找个女朋友,二十来岁的人了,也的确该好好谈场恋爱了……   “那时,我有和米芳菲确立关系的想法,只是重新被调回国内之后,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爷爷给了一个选择:谁娶你,谁就得到祁氏的总裁之位。   “祁家有三个孙子:我,祁挚,还有一个早已被我赶出祁家的萧睦。我们三个都处在适婚年纪,萧睦还在读书,不成气候。爷爷的意思,好像是想借这个机会让萧睦回到祁家似的。可那是我绝不允许发生的事,何况娶的对象还是你。   “骆家的宴会,我义无反顾的参加了,而且还和你骆三先生敞开心胸聊了聊。只是没想到当天会出现这样的惊变。   “你被人抓去疯人院的事,让我明白,你的仇人已经发现了你的行踪。为了不让你再受到他们的伤害,把你娶过来最合适不过。而我也需要拿到祁氏的掌控权。”   这是两全齐美的一个选择,与当时而言,他只能这么做。   时檀静静的嚼着他话里的意思,有些是明白了,有些还是无法理解,只觉得他的做法太过于矛盾:   “是吗?既然娶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这是我想说的第二点。”   祁继又倒了一杯酒,浅尝了一口,深深注视她,似乎是为了着重强调接下去他要说的话的重要性,语气也有点不太一样。:   “回到祁家这么多年,有关在白海湾生活过几年的事,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所以,我不认你!我不想由你之口,揭开过去那些事。”   “为什么?”   时檀越发困惑,越发不解了:   “奶奶也说过,你回来之后,闭口不提以前的事。难道是因为那几年的生活太过于卑下,让人知道了,你觉得丢脸?   “不,不对,你要是觉得丢脸,一早回去就行了,或者,打个电话回家,祁家就能把你接回去……”   水晶高脚杯里的红木色的液体被一饮而尽,这样的鲸吞豪饮,实在是有点太糟踏这一瓶美酒。   时檀细细观察,他这是想掩饰什么?   下一刻,他放下杯子,来到了她面前,淡淡的酒香伴着他的气息,拂掠过来:   “理由,很复杂,现在,我暂时不能对你说。”   她的眉,轻轻皱了一下,他说过,夫妻一体,他会给她机会了解他,现在,他却又……   祁继有看到她的神情变化,伸手想要扶她的肩,伸到半空又收回,而抹了一把脸,似乎在斟酌说词,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时檀,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匪夷思,但我真的必须拜托你别对家里任何人提起那些白海湾的旧事。这件事,你必须封死在心里。”   一层层浓密的疑云,在她眼底翻起。   她不懂!   太不懂。   他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祁继想了想,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现在也没到说透的时候……事关政治原因……等整个计划完成之后,我再来向你解释吧……在这件事上,请你允许我保留这个小秘密……时檀,我和莫家有捆梆性质的利益关系……总之,那些事,你不用知道。”   好吧!   即便是夫妻,私下里也难免会有小秘密。既然事关政治,事关国家,他的确需要进行原则性的保密。那她就不再往下问,不过目光还是闪了一下,嘴还是痒痒的问了一句:   “莫家和晁家想要一争高下,而你在帮莫家……”   这一问,好像有点越界,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结果在这件事上,他却点了一下头:   “莫晁两家本来就是政治对手,如今晁家的作风越来越腐朽。想要让竺国得到更进一步的长远发展,改革很重要。在我看来,莫家更有能力让竺国更加的国富民强。时檀,你该站在我们的阵营里。如果你要报家仇的话。”   最后一句,时檀浑身一震,露出了吃惊之色:   “你……”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知道她身世的:   “你该不会知道我……”   “对,我都知道……嗯,应该说,以前我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他说,目光深沉,忽然闪出了几丝疼惜之色:   “你母亲名叫李清晚,是名噪一时的服装设计大师,曾多次在法国时装大赛上获奖,你父亲名叫石云骢,被誉为外交史上的天才,和晁家二公子晁长山是挚交。”   两个很多年没被人叫过的名字,重新被提起,时檀的心脏深深的紧缩了一下,脸色一下白透起来。   他竟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无比惊讶,急喘之下,只听得他继续往下说道:   “二十四年前,晁长山因为追查某桩案子离奇惨死,你父母被指证为杀人凶手,被晁家的军士追截。其间,有人想杀人灭口,在逮捕时,将他们乱枪射杀。后来,晁家对外公布的消息是,石云骢夫妻负隅顽抗,才被就地正法。石家上下共七人,独生女石妘昙除外,无一幸免……同时失踪的还有晁长山和石云骢共同好友黎明池,以及石云骢手下一个名叫江邮的特种兵保镖……”   血色一点一点自她脸上抽离,这个男人再次震惊了她。   是的,她正是那个被保护着逃出来的石家妘昙。<      因为害怕被人斩草除根,黎伯和江叔带着她四处流~亡。因为他们都是被铲除名单上的成员,更因为他们带出了一些可以指证他们的证据,所以,就成了被人追杀的对象。   小的时候,她曾问过他们:   “为什么我们得四处躲藏?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申请保护,为爸爸妈妈鸣冤叫屈,还他们一个清白?难道法律不能保护我们?”   黎伯只说了一句话:   “在竺国,晁家说了算。现在还没有人可以抗衡他们?想要活命,我们只能躲。”   就这样,她成了丧家之犬,从此四海为家。   ……   “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人,真让她觉得可怕……   时檀语出结巴。   一层淡笑在男人脸上浮现:   “你说过的,你妈生前说过一句话:拉勾是一种精神,不能单纯的将它看作是孩子气的行为。拉勾是代表的是心的承诺。   “之后,我在一本旧杂志上看到了这句话,说这话的那个人叫:李清晚。   “我有调查过,她有一个女儿,叫石妘昙。年纪和你相仿,生日正好也在10月18日。再联系你之前被人追捕,由此,我不难推测出你的身份……”   他的推理能力,就是这么的强悍。   她想叹息:   “你……什么时候推断出来的?”   祁继回想了一下:   “初回祁家没多久就知道了。所以,我不敢明着找你,怕给你惹来麻烦。”   他竟这么早就已经知道。   “那你之前说是我父亲告诉你,我不是他亲生女儿这件事,是你编的……”   她又问。   “不是编的,骆三先生的确有和我说明,还把你是石家遗孤的事,告诉了我。   “他希望我可以看在莫家和石家曾经交好的份上,让我娶你。   “他觉得,当今世上,你只有站在莫家这棵大树底下才能有安稳日子过。而我,曾和他有过两面之缘,又有点交情,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他想把你嫁我,其实是想保你周全……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比不我有那份能力。”   祁继这句话,听着很有说服力,其实,他并没有完全坦白:骆遂意能为了把女儿嫁给他,曾软硬兼施的威胁过他……   关于这事,现在他不会说。   时檀并没有觉察出异样,有的只是满满的感慨:骆叔叔待她之好,早已胜过亲生。   对话就此告一段落,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良久后……   “祁继……”   她叫着男人的名字,语气幽幽,现在,她好似懂他了。   这个男人,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守护她,而她一直一直不知道他对她的好,只是,他这个做法,真的是太糟糕……   “你不该瞒我这么久的。真不该。你让我恨了你这么多年……你让我苦了这么多年,事到如今,你来告诉我,我恨错了,受的苦,也是一场误会,在这件事上,你真的太可恨了。要是今天,我没有发现那照片,你是不是打算还要继续瞒我?”   无论是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会恼,会气!   八年呢,因为他的隐瞒,她不得开心颜。   这人做事,也太只考虑自己了,这真是太让她来情绪了。   祁继没有马上接话:这一问,太难回答。因为她生气了。   老婆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   怎么办呢?   他的沉默。   这种沉默,在时檀看来,就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她是真有点来气了,转身就走。   祁继见状,连把人拦住。   “让开!”   语气带上   了几丝恼愠。   “真生气了?”   歪着头,他打量。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你这分明把我当猴耍……”   本来是高兴的,大哥哥没死,多好一件事,可现在,她很不高兴,只要一想到这些年自己所承受的那些事,她就来恼火……   “我有我的原因……”他强调。   “在我看来,那根本就不是理由……”她打断。   他叹了一声,将想要夺路而走的她拉进了怀,牢牢锁住了她的腰:   “要是认了,你让我怎么厚得起脸皮来娶你?”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代嫁,倾城第一妃》《代嫁,我本倾城》《特工皇后不好惹》 ☆、174 瞒,只为了把握住你,不想失去你 (深情告白哦)   另一曲轻音乐,若有似无的吟唱起来,低低柔柔,就像他注视她的眸光……   “……”   时檀一时没能回过味来,只能呆呆看着,有点傻。   祁继呢,嘘了一口气,一双手,轻轻抚上了她那一头雪亮的短发,手指插.入其间,感受着那丝滑细软的滋味,这丫头的头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好匀。   这么一想,一抹回忆式的笑,在他唇边再度泛开。   他睇视她的目光是无比专注的。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在娶你这件事上,做了小人。”   他说掇。   “……”   好像是的。   “那天在记者会上,有记者问,我对你的娶,是不是一种强娶豪夺?面对那个问题时,我想了好一会儿,一时没办法对它进行反驳。因为我心里觉得是的。毕竟,在时隔十八年之后,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你也已经不是当年年少无知的你。我有我现有的一切,你有你生活的世界。我们几乎是陌生人,我们之间没有婚约,儿时的约定,完全不能成为理由。为了各种利益,让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我,本身就是一件违背道德的事……”   “……”   “那一年,娶你的时候,我抱的是一丝赌博的心理。我希望我们的婚姻,建立在现有的关系上,我是祁继,你是骆时檀,我们不熟悉,但可以在日常生活当中,慢慢把感情重新培养起来……我想用现在的身份,来拥有你的心。无关过去……只有未来。于是我甘愿做了小人!”   “……”   “对,我就是小人。我承认,在娶你这件事上,我是理亏的。表面,我只是听命而娶,实际上呢,我占了便宜还卖乖,是用了心机在里头的。”   “……”   “至于原因,只有一个:我想把你留住,这辈子,我想让你陪着我走完。既然十三岁时,你跑来招惹了我,这辈子,你就该对我负责,就该做我媳妇。”   “……”   “不管你是石妘昙,还是骆时檀,我都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我想把你娶到手,而那一次,是我唯一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   “……”   “只是这个机会,折射出的却是我身上比较不光彩的一面:虚伪、奸诈,满肚子算计。”   “……”   “基于种种复杂的心理因素,还有复杂的其他因素,我只好瞒着藏着!”   “……”   “这种瞒着的滋味,并不好受。我也一直在担惊受怕,生怕被你发现了,不光毁了我们现在这样一种关系,更担心,真相曝光之后,你会用一种异样失望的目光来看我,并把我们以前的一切都被抹煞了。”   “……”   “你说过,你小时候,充满不幸,我何尝不是。和你相处匆匆数月,虽然照顾你是一件麻烦的事,可正是你的全心依赖,也终让我尝到了几丝家的温暖。所以,我只能瞒着,只为了把握住你,只是不想失去你,时檀,你懂吗?”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表白。   她呆了一下,心跳却加速的急跳了起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而她在她的眼睛里读到了真挚——他说他喜欢她,这显然是真的。   正因为是真的,她的心,才越发乱了。   “喂,你傻了吗?我说了这么多,你没有一点表示吗?”   做任何事都不会觉得紧张的祁继,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有点忐忑不安,生怕她不给好脸色,偏偏她还一句话都不说,真是要急死他了。   “你想让我有什么表示?”   她的脸,滋滋滋的发烫着。   “刚刚你不是在埋怨我吗?现在我就在表示这样一种心情:骆时檀,在我做了强娶你的事情之后,我是打心眼里不愿你发现我是谁谁谁的?尤其是在发生了七年前那件事之后……”   那双手,改作捧住了她的脸,他以拇指在轻轻摩挲她的肌肤,看得那么的专注,并在这个地方顿了一下语气,因为他没有忽略她眼底的不自在之色,心下莫名生了一些歉然。   他觉得,关于这件事,他表一下态了:“七年了,我一直想就那件事,对你说一句:抱歉……祁太太,我得为那天的行为深深的致歉。每个人都有脾气,那天,你真的把我惹得想掐死你的心都有了,所以,情绪失控了。没能考虑到其他。”   他轻轻一叹,忽搂住了她的腰:“我知道,这种行为很恶劣。我做错了。伤害你,从来不是我的本意。事后,我后悔过,特别是你失踪的那段日子,我想过,只要找你回来,你想怎样我就放任你怎样,绝不再逼你。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也可以放任……”   祁家多年,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就是要让自己强大起来,然后把弄丢的她找回来。   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毫无意义,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那时,与他而言,   tang找回她,似乎就是一个人生信念。   他才不管找回来之后,会不会因为岁月的流失,而再也找不回来过去的感觉。反正,他就是想念她……   “所以,在我想念刑侦系时,你在暗里帮我转了系?”   时檀目光闪烁了几下,终于接住了他的话。   “嗯!”   他承认。   这种承认,也令时檀心潮澎湃起来。   “既然你都想好什么都可以放任我,那为什么在我要跟你离婚的时候,你就是死活不同意?”   故意的。   时檀就是故意提了这件事,谁让他瞒了她那么久?   男人的眉心,果然就皱了起来。   “我不甘心!”   他闷闷的说道:“我舍不得就这样把你给放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血,你却这么嫌弃我……我也挺委屈的!这段婚姻,我们空白了七年时间,要是我们没有好好相处一下,就各奔东西,我会追悔一辈子。最关键事的是:到最后,我根本就做不到自己想象中那样洒脱……”   所以,他宁可让她更讨厌自己,也要把握一个机会,再搏一次。   事实证明,他真要是从一开始就放弃,那就真的蠢到了家。   接下去是一阵沉默。   时檀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还生气么?”   他一脸讨好的问,将她搂着更紧,生怕她逃走。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   真想推开他,这被这样抱着,根本就显示不出生气的气势。   “该!”   他老实检讨。   “该的话,放开我!”   “为什么?”   “我还没说原谅你的隐瞒。不许碰我!”   他观察她的表情,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下来:“你是我媳妇,我不碰你碰谁去?”   “……”   其实,她早不生气了,知道他还活着的欢喜,已抵消了因为他隐瞒而起的怒气。只是心里多少有点芥蒂,七年时间,她恨着一个自己深深藏在心里的人,那滋味,太心酸,这八年,她恨得有点冤。   唉!   她幽幽叹息,面对眼前这个无比紧张自己的男人,想着曾经自己依偎在他怀里寻求温暖的光景,终于,她将手环了上去,什么也不说了。   小时候依恋过,七年来恨过,可现在,她却又一次对他有了感觉。   对的,那是一种崭新的感觉——一种怦然心跳的感觉。   和儿时的依恋不太一样,却又混杂着儿时的滋味,和如今衍生出来的新的感觉揉为一体,充满了她的心,把她涨得满满的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唉!   她在心里再叹!   那就这样吧!   祁继轻一笑,也搂紧了她!   风波过去了对吧……   老婆不生气了对吧……   雨过天晴了哦……   他的心里,正美美的,她却突然抬头猛的推开了他,还横起了俏眉:“不对,祁继,你把我耍得团团转,我怎么能这么容易原谅你……”   “……”   祁某人一下当机了。   这情形,还真是急转直下啊……   看到她转身就往卧室,他忙跟上,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这小妮子,这是想怎么折腾他……   下一秒,但见她往床上把抱了被子和枕头,回头就往他怀里塞了进来:“打今天起,你睡沙发!直到我同意你回房睡你才能搬回来……”   “……”   他被她推着,赶出房门,伴着一声关门声,他的鼻子差点就撞到了门板上。   女人心,海底针啊……   祁继一下就傻眼了,怎么办,还真睡沙发啊?   那也太委屈自己这人高马大的身板子了!   本来,他还在想,今天晚上,检讨完后,还能一亲方泽,结果,却是被赶出房,这小丫头片子,也太狠心了点。   不可爱,真不可爱,还是小时候讨人喜欢,现在就只会和他对着干,就爱和他唱反调!   “咚咚咚!”   他敲了一下门。   “反省去!”   里头传来很威武很有气势的一声喝斥。   “……”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敢对他这么吼。   女人不能惯啊!   瞧瞧,瞧瞧,这就是被宠坏的下场,吃苦受罪的还是自己。   祁继无奈一笑,抱着被子和枕头往客厅,一把扔到了沙发上,呆呆坐了一会儿,真的有点不甘心睡沙发呢——他是这么这么的想念她的味道,昨晚上,她睡的沉,他只能看着,今天又要受罚,这日子还怎么过?   >   才相认,不是应该抱头痛哭的吗?   狗血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偏偏他家媳妇,就是不走寻常路!   不行,他才不睡沙发!   他要睡她!   今天一定得睡到……   他眯了一下眼,往主卧室走过去。   *   时檀呢,靠着房门呆立了一小会儿,面对安静的充满了她男人气息的房间,她的思绪在一潮一潮的此起彼伏。   有那么一会儿,她的思绪是混沌不明的。   她去了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脱了衣服,将整个人浸在水里,然后,枕在那里,闭着眼,脑海,全是十四岁的少年那明亮的笑容。   那时,他是她的太阳,给了她温暖,照亮了她的世界。   要是他没有出事,要是从那时起,他们没有离开,她在想,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这十八年的人生会不会改写?   肯定会有所不同。   也许,她和以淳的爱情也不会发生了。   是的,这一刻,她又想到了以淳。   十八年前,她先遇上了少年祁继,而后机缘巧合,救下了以淳。   那时,大哥哥是她生命的全部,而以淳只是一个外人,他的在她心里,份量远远没有大哥哥来的重,地位远不及大哥哥来的高。   她和以淳的感情都是在后来那漫长的岁月里积累起来的……   十六岁,她和他的朦胧初恋,一半是因为青春期到了,少年少女总会有怀春的情怀,正好,他们相识,正好,他们熟稔,爱情就这么简简单单降临到了他们头上。一半是因为他们有过患难与共的情感,正是那份情感奠定了他们爱情的基础。   要是那些年,大哥哥一直在她的生活里,她和以淳的爱情,其发生的概率会很小很小……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她爱过以淳,那已经是一件不争的事实。   时檀本以为她会这辈子不会再爱人,但现在,她发现这种认为,不再可靠。当祁继和当年一心依恋的人融为一体后,她没办法再做到无动于衷。   于是,两种感情,交织着,开始煎熬她的心。   她把他赶出去,一是有意惩罚他一下,二是想理理那已经被搅乱的头绪,想辨一辨那种感情……   正思绪扰扰,浴室的门,突然开了,她警觉的冲那道门望过去,在对上祁继的目光时,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   “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上了锁的……   怎么回事?   “三楼主卧区,都是指纹锁,没按我的纹指,你根本没办法完全把它锁上……”   祁继一边逼近,一边开始解皮带,看着雪白浴盆里的女人,在水下沉去,盆面上是一片雪白的浴沫,脸上的肌肤被衬得格外的雪白——嗯,只要一想到底下那美好的身子,他的眼神跟着深沉了下来。   “喂,你干什么?”   那边,时檀看到这情形,顿时瞪大了眼,心,砰得狂跳起来。   “洗澡!”   他很干脆了的剥了长裤,一双精健有力的长腿呈现在他面前,白白净净,没腿毛,很有美感,然后,他解掉了三颗衬衣钮扣,那性感的锁骨,因为他的动作,而坦露了出来。   “我还没好呢!”   时檀急叫了一句。   多年之前,时檀曾看过一部狗血型电视剧,其中女主人公称男主人公为“妖孽”,因为那男滴,长的那真是帅的一踏糊涂。现在她突然觉得眼前这家伙也可以被称为“妖孽”。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有一种撩人的风情。   “一起!”   说话的同时,这家伙已经飘到面前,还一脚踩进了这只大得有点离谱的浴缸,坐了下来。温烫的浴水因为他的坐下,而往她脸上排了过来,害她差点喝到浴水。   男人没脱上衣,就那样闲闲的坐在那里,冲她露出迷人的微笑,真是活见鬼了,这家伙想勾.引她吗?   不,现在她绝不理他!   一定要给他颜色看看,否则她难解心头之气。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看,看到她的浴巾就在边上,便伸出了雪白的手臂,想将它勾过来。   只差一点点就勾着了,结果,某个手臂比她长的家伙,轻易就把浴巾给挑住,往外一扔,又冲她灿烂的一笑:“还没洗完呢,别急着走!”   “你……”   时檀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又不是没一起洗过……”   他一脸无辜样儿。   “……”   小的时候,他们的确一起洗过,可那是小时候好不好……   “发育的不错!”   他含笑,目光灼灼盯着水下的某处,慢吞吞   的说。   “……”   时檀的脸一点一点被成了酡红色。   这人,小的时候挺一本正经的呀,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色咪咪……   她想出去,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可问题是,现在她光溜溜的,他又拦了去路,怎么出去?   头疼!   “呀!”   正想着,他突然袭来,一把将她给拉了过去。   隔着晃动的水,她的身体贴到了他身上,整个雪白的肩部全裸露了出来,胸口那两团丰腴在白色泡沫当中若隐若现……   他的眼睛,因为两具身体的交叠而变得深亮起来。   “祁继,放开我。”   想推开,他牢牢扣着,她只能趴在他富有弹性的胸膛上,一双手抓着他的肩,迎面,一阵阵酒味袭来,透着一股子醉人的芬芳。   “不放!”   浴缸上的白色灯光衬亮着他的双眸。   奶.奶的,这家伙,真是把她当作软柿子来捏了呢……   时檀眉一挑,一拳毫不留情的挥了过去。   “啧,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早有访备的他,抽回扶住她腰的手,一把接住了那个偷袭而来的拳头。   这家伙,难缠着呢!   时檀唇一咬,狠下了心,趁机往旁边一翻,提膝直撞他肚腹之上,动作极快,结结实实就击中了他。   他没防住,闷哼一声,松手。   她急忙往边上退,回眸却看到他捂住肚子,一张脸孔全都拧在了一起,本来还在庆幸可以逃脱了,却因为他痛苦的表情,顿时停住了身形。   “祁继,你没事吧!”   由于知道这家伙身手很了得,所以她出手的时候,不遗余力,在这种情况下,她的那一击,的确很有杀伤力。她突然有点担忧自己伤到他了。   “疼!”   他捂着肚子说,漂亮的眉都皱到了一起。   “骆时檀,你下手还真是狠……”   “谁让你这么闹腾我……我都说了,让你反省去……活该的你……疼在哪里,我给你揉揉……”   她重新回到他身边,伸过手往他捂住的地方按了下去。   “是这里吗?”   “不是这里!”   “那在哪里?”   “把手给我……嗯……这里……”   下一刻,发现上当的某个女人涨红了脸,大叫了起来:“祁继,你耍我!”   男人的低笑,在舒展开的眉目之上荡漾开,马上将她压住,且在她耳边落下一句话。   “我想要你。马上!”   水波迭荡中,他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唇……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75 和好,幸福进行时;约定,不再瞒,要坦诚布公   祁继是一个极有品味的男人,很懂得享受生活,他的私人空间,以舒适为主,无论是书房,还是客厅,或是影间室,或是起居室,空间都很大,虽然线条显得阳刚了一些,色彩显得深了一些,大气却是它们共有的特点。   就连卧间和浴室,都体现了这样一个特色。   唯一不同的是,设计者在这两个地方,巧妙的运用了灯光。入夜之后,一旦打开灯具,房间会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气氛,而浴室的灯光更是能折射出无限绮丽。   此时此刻,在一片梦幻似的光影当中,时檀因为男人的亲近,而几乎忘了呼吸,心,狂跳不已掇。   她想拒绝,绝不轻易原谅,却说不出话来。   近在咫尺的俊容,和记忆里的身影不断的交织着,脑海里奔腾的全是小时候的光景,只要一想到他是曾经的他,是她思念的人儿,她就没了抵抗的力量。   一个吻,足令她意.乱情.迷。   当推拒变为迎合,当反抗化身为回应,阵地失陷是必然的趋势。   男女之事,若心意相通,发生,是水道渠成的事。情动,而后才会有弥足深陷。   “檀……”   他轻轻唤,湿滑的手指,捧着她的脖颈,轻轻的摩挲着,眼底喷出热烈的火花,含笑的望着她在手下,绽开迷人的妩媚之态。   她也在注视他,水声哗啦啦,在他的动作下,流动着,那成了人世间最妙曼的吟唱。   一阵阵,直往心里淌进去。   细波摇动,五彩的水泡在头顶飘过,她似乎可以在那泡泡里看到他们脖颈交缠的暧昧光景……   没有说话。   只有水声在撞击着彼此的心脏。   时舒缓,时急促,时汹涌……压迫着她……   她只能攀着他,在水压之下感受着由他主导的那翻滚着的惊涛骇浪……   灯光不知怎么,就转动了起来,缓缓流淌,将整个浴室打照得朦胧生香……   当她被他从水里捞起,她看到镜子里两具雪白的身子纠缠在一起,柔软的身子被他弯成最撩人的姿态,在夜色里释放出最最原始的热情,直到他低吼着在她急乱的娇喊声中宣泄下来。   余韵中,他笑吻她,故意闹她,问:   “怎么样?怎么样?”   她涨红着脸,捂住他嘴,恶狠狠的叫了一句:   “闭嘴!不许说话。”   这人,还在卖乖,着实太可恶。   “喜欢就说出来!我不笑话你。能让太太满意,很重要……”   他逃过她的阻挠,说着最动听的男女情话。   靠在那里,她不想动,头顶,撒下温热的水,将他们浸在一片氲氤水气当中……   他不断的吻她。   再后来,她不记得是怎么出的浴室,也不记得这夜是怎么过去的,浓情蜜意之中,她一再的被他点燃。   “这是你欠我的!”   耳边,他在低低告知她,这是她该给他的补偿。   可问题是,她有欠他吗?   明明是他欠她的好不好?   明明她还在生气!   明明他该睡在沙发的!   为什么结果是,他在床第之间,一个劲儿的缠着她?   她在昏昏沉沉当,最后连怎么睡过去都不知道……   事实证明,祁太生来就是来治他的失眠症的。   这一夜,祁先生睡了一个好觉,怀抱着老婆睡觉,那是一件幸福的事。   天亮醒来,已是八点。   正确来说,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小白在门外喊:“老爸,老妈,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祁先生的唇,不自觉的弯了一下,耳边,有儿子的叫起声,枕边,有妻子美丽的睡颜,沉沉的,睡的那么的香甜,身上呢,滑滑的——任由他欺负,多好……   他想赖着不动。   <   tang   可惜,儿子在外头不知疲惫的叫着。   不行,他得去阻止他。   小心放开她,他起来,套上睡袍,去开门——昨夜里,为了防止她逃跑,他进来时刷了指纹锁,这样一来,谅她插翅也难逃。   门开,小家伙穿得整整齐齐,正想再敲门,他忙把小家伙给勾过来:   “嘘,别吵,妈妈还要睡觉……”   他们昨晚上实得闹得有点晚,她需要好好休息,好好补充体力……   “早餐吃了没?”   合上门,祁继带上儿子去了小客厅,笑着问,一身的神精气爽。   小白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今天老爸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吃过了!妈妈这几天怎么睡得这么沉,就好像几天几夜没睡似的。这情况不对啊……以前檀妈可没这么贪睡过。老爸,你们俩睡在一个房间里,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檀妈到底有没有睡觉?还是她又只顾着忙工作了?”   小白一脸严肃的问道。   “呃,妈妈的确睡得少了一点……所以,你得让她白天多睡一会儿!睡到她自己醒了就好了……没事……”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睡得少?”   小白纳闷。   “这个啊……”   祁继想这该怎么解释呢?   “你不是想个妹妹玩,这是让妹妹来陪你玩的必然过程……”   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哦,传说中的XXOO?”   小白把无辜的大眼睛睁的大大的。   “……”   祁继一下无言以对,现在的孩子,这么小就知道XXOO了?   “你怎么知道XXOO就能有妹妹?”   “网上都这么说!”   语气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唉,万恶的网络啊,太能教坏小孩子了。   “老爸,XXOO是怎么一回事?我之前问过檀麻,结果IPAD差点就被没收……”   小白就像一个好好学生,正在向一个学识渊博的长者求教,一脸的认真。   嗯,他一向就有不耻下问的良好习惯。   结果这位长者,不给情面的表示认同:   “的确应该被没收。”   “……”   “以后用IPAD得用在正途上。那里邪里歪气的事,没营养,少查看……”   小白眨眨眼,一下不解了:“XXOO是坏事吗……可小孩子不是XXOO才被造出来的么?要是按照这样推理,那是不是说造孩子本身就是一件坏事情……既然是坏事情,那你为什么还做?”   “……”   祁继要晕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难搞的吗?   “小白,要不要学练西洋剑?”   “老爸,真的愿意教我练西洋剑吗?”   小白原本困惑的小脸蛋,噌的一下发亮,猛烈的点起头,就像琢米的小鸡:“好啊好啊……”   “你等一下,老爸去换衣裳,然后吃饭,我们可以从西洋剑的历史,一点一点说起……”   今天是周六,他有空,可以把时间挪出一点来和这个小家伙联络一下父子感情。   “好好好!”   某个男人很成功的将某个小家伙的视线给转移了。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祁继微一笑,往更衣室而去。   小白跟了过去,一句一声老爸的和祁继讨论起了西洋剑的结构……早把之前谈论的话题抛到了脑后。   倒是祁继,却是一心两用,心里还在想造孩子这件事,以他这么努力的情况来看,怀上应该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吧……   不过,要是那么快怀上的话,他是不是又得禁欲了……而且小孩子会分掉她很   多的注意力,就当下而言,他需要过的是二人世界,任何人都不能来妨碍他的“性”福问题。   嗯,也许,他该去准备一些TT……   早上十点半,祁继正在练功室,和小白说着有关西洋剑的使用技巧,还给了他一柄软塑制成的仿制西洋剑,教他最基础的出剑姿势。这是之前,他让人准备的。   小白学的很认真,而且一学就会。   祁继看在眼里,实在是骄傲,这么聪明的宝贝,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啊——要是有再来一个女儿,那就完美了。   “先生,门外有位名叫方桦的女刑警到访,说是来找太太的……”   文姨突然推门进来,报告了这样一件事。   “方桦?嗯,你让他们把人请进来!”   “是!”   祁继收了剑,去拿了毛巾擦了一把脸,对小白说:“不玩了,你干妈来了。我们一起去见客。回头你好好想想我刚刚教你的那些……”   他把儿子的塑剑也给取了过来,心里则在想,方桦这个时候过来会有什么事情?   *   十点。   时檀仍在酣睡,祁继从外头进来,坐到床沿边,看了一眼双颊红扑扑的小女人,看着看着,就低头往她脸上落下了吻去。   时檀就是被一个深吻吻醒的。   她眼睁看时,看到男人正在啃她。   在发现她醒了之后,放开了她,春风满面倚床微笑,一双眼睛晶亮晶亮:   “起床了,马上就要吃中饭了……”   “……”   什么情况,一觉已是午饭饭点了么?   她看到床里的挂钟上时针快对上十一点……   瞧吧,这就是纵欲的结果。   “你怎么都不叫我!我和骆诗说好的,上午会去医院的……”   结果昨晚上太过操劳,居然爽约了。   她扒了扒头发,有点懊丧。   “没事,你可以下午去。”   “爷爷情况如何,你有打电话问吗?”   “还没醒过来。不过医生说,各项指标在往好的一个方向发展,这两天应该就能苏醒……”   祁继知道她关心爷爷,第一时间传达了一个好消息。   时檀听着点了点头,心这得稍安,身体上的慵懒感再度袭上来。   看着床头的俊颜,她怔忡了一下。   生活的节奏,有时就是这么的不可捉摸……   二月的时候,她和他还是水深火热的“仇人”,三月,她竟就和他好上了……   她伸手抚上他好看的眉,沿着她的轮廓,走着那漂亮的线条。   这个男人,长着一张英气不凡的脸孔。   这是当年他!   又好像不是!   唯一一点可以确定,这是她的男人。   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怎么了?还生气?”   祁继见她发呆,跟着睡了下来,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以盖住她裸着的肩膀,然后,手掌贴在她脸上   她摇头。   “那怎么了?”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轻声说:   “感觉像做梦!唔……”   唇被衔住,咬了一口。   “疼不疼!”   有点。   雪白的手臂圈住了他,微一笑,好一会儿才叫了一声:“祁继!”   “嗯!”   “你怎么没上班?”   “今天周六!”   哦!是了,又是周六了。   最近,她过的都没记住日子,脑子有点迟钝……主要是因为休息不够!   她又咪了一下,才睁眼看他。   “祁继,我们约定一下好吗?”   “你想约定什么?”   他的语气完全是纵容的。   “以后,有事不准再瞒我。”   他静默不语。   “答不答应?”   他一副我在考虑的模样。   “公事,我不会来干涉!但私事上,比较要紧的事情上,我们必须坦诚布公。”   她另外补充了一句:“我不希望再出现类似你瞒着我你就是大哥哥这样的事。因为你的瞒,我差点就把小白打掉了。而后的七年时间,你在小白的生活里缺久了这么久。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我对你了解的太少太少。误会一旦造成,就很容易对彼此造成伤害。这样的事,以后,绝不可以再发生……   “好!”   他点头,咂巴亲了她一下脸:“我答应你。现在可以起了!”   “我还想睡!”   她往被窝里又钻了下,手脚酸麻,太累了。   祁继看到她这样一副慵懒样,终于意识到昨晚上有点过量了,不免有点心疼了:   “乖,起来吃饭,下午从医院回来,你还可以继续睡!”   “我不饿!再让我偷懒一个小时……半个小时也行……”   “……”   小时候,她有赖床的毛病,他本以为她现在做了几年刑警,这毛病已经被高训练节奏给治好了,原来,根本还隐藏在她的骨子里啊……   他想了想,微一笑说:   “你确定你还要睡吗?”   “嗯!”   “方桦来了也不见?……她现正在楼下等你,看上去好像有急事的样子……你要是再赖床,那我只好把她打发走了……”   “嗯?什么?”   本来还懒懒的的女人,精神陡然一睁,翘起了头:   “方桦来了?”   “嗯哼!”   “我马上下去。”   她急忙坐起来,跳下床后发现身上穿的是一件丝质吊带睡裙,光裸着肩部和背部。她看着愣了愣,一时不确定自己什么装上这性感的睡衣的。   祁继趁机将她拉回来在唇上啄了一口,一手铁臂更是扣住了那妙曼的细腰。   “干什么?”   她抵着他的胸问。   “记住了!”   他点点她的鼻子。   “……”   “关于我们在白海湾认得的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方桦也不许!”   他郑重提醒。   啧,这家伙,这么神神秘秘,到底为哪般?   她在心里啄磨了一下,又定定瞅了几眼,才点头:   “知道了!”   他满意一笑,揉她脸:   “乖!去洗脸,我邀了方桦吃午餐。”   “嗯!”   “还有,衣服我给你挑好了,换去吧……”   他转身把衣服塞进她怀里,拍了她一下屁股——那动作,还和小时候一样……   不,不对,现在这样一种举动,多少会带上一些暧昧色彩……   嗯,她想踹他一脚,一动,双腿软绵绵的……   “怎么了?”   他眼尖,有看到她瞪了一眼,眉目生春。   “软!”   她闷闷了一声,飘走。   祁继一怔,笑了一个,他从来没这么疯狂过……   她的身体,让他着迷。   <   p>是的,他爱死那滋味了。   欲,仙,欲,死……   他不是一个很重***的人,这些年虽然也是看尽美色,但实际上呢,除了人面上那些绯闻,私底下,几乎没有什么女人能走进他的生活里来,忙碌,是他生活的主色调,如今,却像吸鸦片的人,一下就上了瘾。   站在那里,他轻轻的笑,这样的幸福,他要拥有到老!   只是他们的婚姻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   一个米芳菲就是很难解决的大难题,她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就能捅出大乱子。   陆舟也是一个重要的威胁,现在她又失踪了……据报,她好像是被人抓走的,她暂居的地方,一片狼藉。是谁干的,情况还未明,结果会怎样,现在没办法预料。   最重要的是,那些想要致他们于死地的人,一直在暗中虎视耽耽窥望。   只要一个不慎,这些人一个个都会跑出来搞破坏。   想到这些时,他不免又敛起了笑,因为他知道,未来这段路,并不好走。他们必须意志坚定的拧成一股绳,才能熬过去!   待续……   还有一更!   尽量在上午更上。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76 可恶,他当她是萝卜吗?来意,案件有了新线索   时檀洗漱完出来,身上穿的是一件浅色绣珠花的长款高领驼绒衫,底下是一条打底~裤,抚着领口,嘴里直咕哝。怪不得那么好心帮她把衣服都挑好了,原来,他在她脖子上干了好事……一个个吻痕,就草霉似的布满整个脖子……   可恶!   他当她是萝卜吗?   啃成这副模样。   对着镜子,她想着那时他附在她身上啃的模样,浑身就止不住打颤……那时,她几翻被他抛上云端,在陌生的狂潮中,她也曾尖叫出声,好像还在他背上留下了一条条由她制造的抓疤。   唉,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疯的时候,真是堕落了。   走下楼时,她看到祁继正陪着方桦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聊得挺融洽……方姐不是谁都能看得下眼的,不过,就现在看来,她好像挺欣赏祁继掇。   她顿了顿步子,又睇了这个男人一眼,白衬衫浅灰开衫毛衣,衣着很休闲,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优雅的风采,自信而随和的笑容,很容易让人的目光跟着他走。   这家伙,就是这么贼精贼精的,把她身边的人,一个两个全给收服了。   想想啊,方和她的关系那么铁,居然会在紧要关头出卖了她,这实在让人觉得郁闷。   “檀妈,午安!”   小白坐在地毯上正在搭一个航天飞机的模型,地上,摊满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见到她叫了一声,就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小零件上。   “午安!”   时檀过去亲了一下儿子的脸孔,转而冲方桦走了过去,脸上挂着笑容:   “方姐!”   “檀,你陪方姐坐坐,我去厨房看看午餐好了没?方姐,失陪一下!”   祁继彬彬有礼的站起,往厨房那边走去。   时檀又睇了他一眼,因为他那个客气的称呼。这家伙,一向是别人来巴结他,像今天这样他刻意的表示友好,不多见。   “哎,回魂回魂。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走,带我去这个园子转转吧……人家都说,尧市的标志性建筑,一是祁氏大厦,二是祁园,三是雅苑,祁氏大厦我是溜达过了,今天能有幸来欣赏清风雅苑的风采,全是托了沾了你的光啊……”   方桦笑着拉时檀出去转。   刚刚,她进来时就被苑内的人造风景乍舌,这地方,宛若世外桃园啊,尧市第一家族的第一骄子,实在太懂得享受了。这种富贵生活,和她们以前枪林弹雨的日子完全有着天地之别。   她不由得叹啊:祁继要不是爱惨了这个女人,怎么舍得让他的女人去满世界的跑,去接触这个社会人性最最丑陋的那圈子的人。为了保护她,他还不得不放下自己金贵的身份,陪她一起承担那份风险。   时为正午时分,天色极好,天蓝云白,风送暖香来。   两个女人漫步在小径之上,方桦歪着头看时檀,脸色红润,神清气爽,指指手上的表,在她想要说话抢断道:   “都十一点了,你倒是真能睡!说,昨天晚上是不是通宵了,来,我来找证据……”   并肩而走,她一扯衣领,就看到了那星星点点的痕迹。   “喂!你闹哪样?”   时檀连忙掩饰。   惹来方桦扑哧而笑,前前后后才几天啊,这两口人,居然就这么如胶似漆了:   “还真被我猜对了!”   “猜什么对?”   “激战的证据还挂上脖子上呢……”   嗯,这是好事,绝对是好事啊……   时檀拢着领子,神情很不自然的: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别想转移视线,说,你们俩怎么样了?”   方桦本来是不打算过来的,谁知打她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她是出于关心,到底还是往这里赶来了这一趟,在门口,通报之后,警卫把她放了进来,进得主屋时,她见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祁继。   祁继笑称她为稀客,问来意。   她说她想见时檀。   祁继却说还   tang在睡。   这着实让她惊讶。   因为她很清楚,时檀的生活规律当中,晨跑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除非是风雨天气,又或是出任务回来累趴下了,否则,她绝不休息。   但这几天,她可没有出任务,虽然事情一茬一茬的出,可现在都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不可能成为构成她赖床的主因。所以,她认为,肯定是男人的因素。   “什么怎么样了?”   时檀故作糊涂。   “和好了是不是?瞧瞧这些印迹,真是看不出来,文质彬彬的祁先生,如狼似虎的……”   是啊,这个男人,西装革履的,看着是斯文,可事实上呢,那完全是假相,十八年前,她见过他打架,那个狠,绝对少见,至于在床上,也生猛的厉害,不过这一次,他还是很照顾她感受的,硬是逼着她也进入了状况。   哎呀,她想哪里去了……   脸蛋,莫名飞红起来。   “看样子祁太太挺满意祁先生的。”   方桦冲她眨眼睛,闷闷而笑,意有所指。   “方姐,你饶了我吧……”   时檀举双手投降,这个话题,太让她觉得不自在了。   “好好好,我说正经事……”   方桦低低笑着拥住时檀,往一张木制庭园休息椅上坐下去:   “那两个视频,我看了,也幸好你养父留了这一手,要不然这一次,你还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怎么样,那个骆诗你见到了……”   “见到了!”   时檀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还好还好,这骆诗还算是个拎得清的人!这样一个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前天这事闹出来这后,方桦还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现在就差爷爷还没醒来。”   一想到这事,她的情绪再次阴郁下来。   “老爷子吉人自有天佑。”   方桦安慰她。   时檀却觉得事情不容乐观,心情难免会因此败坏。但她不想用这件事来坏掉谈话的气氛,就没再讨论下去,转而问:“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如非事情急又重可,方桦肯定不会跑这里来。   方桦举头望了一下这个美丽的庄园,正好看到主屋那边祁继冲她们走了过来,想来是过来叫她们去吃饭的,说:“阮盈玉案件有了新线索,周队打你电话打不通,所以我就自告奋勇跑来了,想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手机打不通?怎么会?”   她突然记起早上起来,床头柜上的手机,好像不在它原来的位置,因为下来匆忙,所以她没去找手机。   “一直是无人接听状况。我问了祁继,他说,是他给调了静音,主要是不想影响你休息……哎,那家伙,对你,还真是不一样的体贴。”   她冲她又挤眉弄眼了一下:“真是让羡慕嫉妒恨啊……哎呀呀,害得我呀,也想去找个男人嫁了呢……”   面对调侃,时檀无奈的白了一下眼:“请说重点,周队找我什么事?”   眼见祁继走的近了,方桦见好就收,没再调戏这个脸皮薄的小女人:   “希望你回去一起处理案件。下午要是有时间,就跟我一起回刑侦队吧……”   “你刚刚说,找到了新线索?”   “对……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有些事,我们需要你帮忙,这事回头再说……就不知祁先生放不放人?”   后半句,方桦是针对祁继说的,他已在她们对话的时候走近。   祁继已猜到方桦此来的用意,虽然他一向忙碌,但关于阮盈玉案件的进展程度,他还是有关注的。以他的角度来说,他当然是不同意现在让她出去查案子的。他们夫妻才好上呢……   “从我的立场出发,我是希望我太太这几天暂时休假的,不过去或是不去,主要还是取决于时檀……”   这是他对她的绝对的尊重。   <      时檀想了一下,最近因为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害她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这是她从事刑警这份职业以来最最不敬业的一次。   她觉得她不能再这样下去,马上语气坚定的接上话表明了自己的打算:“我去,等一下我先上一趟医院看看爷爷,回头我和方桦去刑侦队,了解一下情况……”   这样一个决定,在祁继的意料之中。   有点小失望,但他没表示反对意见:她要是留在家里,他就享受一下家庭之乐,她要是出去,估计等一下,他也要走,得到A区转一转,佟庭烽难得过来,他总得尽一下地主之谊。   “行,等一下让小杜送你过去!晚上早点回来,我有一个朋友从东艾过来,晚上,我请他吃饭……你也出席一趟……”   时檀本来想问,你的社交生活我必须得参加吗?话都要脱口,还是忍了下来,乖乖点了一下头。   中餐的气氛挺好,祁继挺能聊,特别是和方桦聊到酒文化时,方桦简直像是遇到了知音,话题一扯开,那就没完没了,再加上有小白插科打诨,一顿吃的格外轻松愉快。   临走,祁继还送了方桦两瓶红酒。   方桦看了看瓶上的标识,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无功不受禄!”   祁继笑笑:“我们夫妻能和好,方姐是头功,怎么能说没有功劳,拿去吧,就两瓶酒,不值多少几个钱……”   方桦推不了,终于还是收下了。   十二点,一辆白色越野车,由杜汀开着,载着时檀和方桦驶出了清风雅苑,尚着那条宽敞的道路一路下山,祁继则坐着另一辆黑色陆虎相随其后,没一会儿功夫,两辆车汇入主车道,一前一后驶着。   祁继的车一直就稳稳的跟在其后,并不超车。   藏在附近的一辆破面包车跟了上去。   司机戴着墨镜,跟到了三岔路口后,眼见得两辆车一东一南分道了,这才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黑豹黑豹,清风雅苑有车出来,那两个女刑警都在上面,路线是往市区去的。祁继的车也跟了出来,不过往的是A区的方向走的……”   另一边,那个绰号黑豹的男人淡淡应了一声:   “跟紧她们!”   挂下电话,黑豹抿了抿嘴,想到A区咬着不放,非要验尸,心里就一阵火大,他眯了一下眼,另外拨了一个号码:“红鸟,那两个女婊在来的路上,按计划行事,我要让她们见不到明天的日出!”   那边,红鸟答道:“我尽量把她们引过去,事后,不论成功与否,都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放心,那件事,与你是难事,与我是易事。”   “等我消息!”   第一刑警队,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吐出这四个字后,闪出了厕所。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77 A区异变,小白和军旅生涯结下不解之缘   祁继抵达A区时,一列列特种兵正在跌打滚爬的训练,一个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或身上背着枪,或手上握着,一阵阵叫喊声震耳欲聋,迎面,更有执行演习任务的装甲坦克在往外开出来。   原本昏昏欲睡的小白一看到那气势辉宏的场面,立即就凛起了精神,急急忙忙就把车窗给摇了下来,趴在那里,一边好奇的观望,一边急问:“老爸,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A区普训基地!”   祁继刚刚和莫尧之通完电话,看到儿子双眼发光,不觉一笑,男生都有这样一种本能,会因为看到武器或是军备而兴奋。这大约和男孩子与生俱来的征服世界的本能有关。   想当初,他被莫司令带来问话之后,就有了入伍的想法。   这里是A区的普训基地,而他去的是特种基地,在那边,他曾挥洒了四年的青春和汗水,练就了好身手,也磨掉了骨子里的青涩。   “爸爸,你也在这里训练过吗?我看到你有一张军装照,照片上的军装和他们穿的一模一样。”   小家伙观察的相当仔细。   “对,爸爸读完书,就在这里训练过!后来去了特种基地。以后,你也需要到这里来练一练……没当过兵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他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心里满满全是父爱。   军队,可以让人迅速成长起来,虽然日子会很艰苦,但整个人却能得到铁一样的锻炼,对于他来说,那四年,是他不可或缺的蜕变期。   “老爸几岁来当兵的?掇”   “十六岁的腊月里。春节就在这里过的!”   “真的啊,老爸十六岁就读完书了吗?”   小白马上转回了头,语气是惊讶的。   “嗯哼!”   小白在心里算了一下,马上用嘹亮的声音回应了起来:   “老爸,我也要在十六岁的时候,把所有书读完。然后到这里来当兵!我要练枪靶,当神枪手,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朗朗清脆的童言稚语,令开车的程航扯了扯唇角:BOSS的儿子,那气焰,就和BOSS一样嚣张。   “行,等你再大些,让你杰米叔叔教你练靶。”   “杰米很厉害吗?他是谁?”   “是爸爸一个朋友,神枪手里的神枪手!”   “真的呀!”   小白双眼炯炯发亮,一脸无限仰望的模样:“我一定好好学的。”   偌干年后,祁唯一之所以会成为竺国~军界的第一把手,全是因为今天日之行令他和军旅生涯结下了不解之缘,也因此获得了一场轰轰烈烈、富有传奇色彩的爱情。   生活环境会对于一个人的人生选择有着致命的影响,高人一等的出身,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祁继之所以会成为今日的祁继,是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变,而小白在人生志向上的选择,也缘于生活环境的变迁——父母可以为孩子从小构建好社交圈,而这社交圈,会在未来孩子踏上社会之后,影响到他们的事业。   比如今天,小白跟着老爸,认得了一个气度完全不输于他老爸的男人,这男人名叫佟庭烽,老爸让他叫佟叔叔,听说也是一个天才。   佟叔叔和父亲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看上去很清冷,不过,他对他挺好,抱了他一下,还考了他一个很叼钻的问题。   他回答的很精彩,惹来佟叔叔惊讶一笑说:   “是个好苗子,等有空,我把我家佟麒也带来,这两孩子,都聪明,是同一类人,应该让他们多相处相处!”   ……   小白对大人的谈论不感兴趣,得到父亲的允许后,在程航的看护下,出了指挥部大楼,歪着头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对什么都充满了新奇。   他一路蹦蹦跳跳,外加左拐右拐,不知怎么就把程航撇掉了,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上,河岸上围着高高的铁栅栏,隔一条河,对面是一大片半新不旧的建筑群,一道高高的围墙将它们围了起来,有个入口,上头写着标识:城战1号训练营。营门口,停着一辆军车。   从敞开的门往里头看,好像有一座模拟城区。   小白挺想过去看看,通往这座训练营的平桥附近,并没有人守着,翻过去的话挺容易。   他都走了两步,回头想要是程叔叔找不到他会急,正要折回,却看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突然从里头蹦出来,哭着叫“救命”。   小白一凛,连忙藏身到障碍物后,先掩去了自己的行踪,然后再往那边探看,却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军装男人,突然从1号训练营里冲出来:毫不犹豫就往小女娃后颈上那么一击,小女娃就此往地上栽了下去,扑倒在那辆军车轮胎边上,那男人,左右观望了一下,马上扛起女娃就闪进了“1号训练营地”的大门。   没一会儿,那男的走了出来,借着点烟,再次四下侦察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人,这才开了那车,驶过那   tang平桥,往附近一个野战训练场驶去。   小白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梆架吗?   他想了一会儿,趁没有人把守,溜了过去,悄悄闪进了城战1号训练营。   *   另一边,程航正在找这个小祖宗,找了一会儿,实在找不着,只得额头冒汗的给老板打电话:   “BOSS,唯一跑没人影了。身上没带手机。”   他只是上了一趟厕所,还交待了让他别走远,结果,出来就找不着人影了,这真是要急死他了。   祁继正在研究佟庭烽带来的武器,听了,马上接道:“我来查查看!”   小白手上有定位电子表,他用手机进行追踪,一会儿后,皱了一下眉,看向莫尧之:“调1号训练营地的监控图给我看!”   “怎么了?”   莫尧之一边让人调度,一边问。   “小白跑丢了。可能已经跑出指挥部区域……以他现在的方位来看,应该在1号训练营附近。”   祁继说,来到基地一操作人员身后,想确定儿子的行踪。   那操作人员却“咦”,说:“那里的监控失灵了。”   莫尧之闻言一怔:“怎么会?全失灵了?”   操作人员一边切换,一边说:   “1号到四号监控机组,都没反应,其他运行正常。”   “打电话问一下!”   “是!”   操作人员马上打了一个电话,挂下后回报道:“工程人员正在抢修。五分钟马上就能修复!第二纵队,会在十分钟后入1号训练营进行街区模拟演习……”   “出故障多久了?”   莫尧之问。   操作人员回答道:“大约有半个小时!”   祁继皱着眉头,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五分钟后,屏幕显示了1号训练营各个位置的监控画面,就是找不到小白的身影,可定位仪明明显示小白在那里啊,这小家伙跑哪去了?   “没有这么巧的事!”   佟庭烽静静的看着那些画面,陈述道:“那些监控仪器,是最好的军用设备。不是人为破坏,一般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出现故障。几个机组一起出现问题的概率几乎为零,换而言之,等于说那段时间,这个区域完全处于未知状况……这应该是人为的结果。”   “我也这么认为!尧之,下令停止第二纵队模拟演习。把相关人员控制起来。我得进去把小白找回来!”   他扔下这句话,就往外去。   还没有走出房门,莫尧之桌案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他一把抓起听,脸色一下凝重起来,听完马上沉沉命令了一声:“立刻全军戒严。”   祁继转头看,心跟着悬了起来:“又有新情况?”   莫尧之点头:“实弹库盘库,发现少了一百发子弹。那边的监控也有失灵情况,A区内部果然有内鬼……你和佟现在不能出去。”   祁继抿了抿嘴,心头一阵阵发紧,看来是C区的人要先发制人了,但他并没有就此停下往外而去的步伐,说道:   “我儿子在外头,你让我怎么能安心坐在这里等消息。尧之,马上给我配枪和子弹……”   小白,你一定不能有事!   待续!   还有一更!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78 态度决定命运:可以很不幸,但不能自我放弃   抵达第一医院,时檀先去医生那边了解了一下爷爷的情况,确定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后,打电话和骆诗联络了一下,才知道她在超市买东西,而且还把她的堂弟也带了出去,她听到有人在边上叫姐匀。   时檀昨天已见过骆诗的母亲,还有堂弟。   那妇人,神形憔悴,一双眼早已被生活磨掉了所有精神气,见到她就一个劲儿的落泪说:“我对不起骆诗,早知道她出身这么好,我们一早就该帮着她找亲人的,这些年,让她跟着我们这些穷苦潦倒的人过苦日子,真的是太委屈她了。”   骆诗则是一个劲儿的安抚她的养母,说了一句:“穷不怕,只要志不穷,照样是个有用的人。有钱有势,未见得个个就能有出息。”   这话,时檀很喜欢。   至于那个少年,长得挺俊,只是被病魔折磨的很消瘦,在得知他的手术安排已经落实下去之后,紧紧抱了骆诗一下,虎目含笑,笑中带泪——他的命运,因为骆诗而改变掇。   命运,从古至今,就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比如说,我们每个人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在你还没有能力养家之前,父母穷,你就穷,父母富,你就富。   这是一般情况下的命运常态,也有半路被人为改变命运的,比如,骆诗被拐,比如时檀的父母惨死,令她从此成为孤儿。   这种命运的转变,不是当事人可以扭转的。   有时,我们没办法掌控命运,有时,我们又在左右着它的走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们作出的选择,或积极进取,或堕落颓废,都会影响到未来的人生。   比如,骆诗因为她的积极的人生态度,终在多年之后,找回了家人,也为她的堂弟赢来了生机。   而骆时檀,也因为从来没有放弃过人生,并积极奋斗着,这才有了如今的她。   试想,要是多年前之前,她的意志稍有一点点的不坚定,或是自杀了,或是自我放逐了,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再比如骆樱,她要是没那份邪念……她的命运,会再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偏偏选了那样一条不归路。   *   时檀和方桦没有在医院多待,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和医生道别后,两人就进了电梯。   从十楼下来,行到底楼,电梯内有人进有人出,都没有留心到他们身边站着一个这几天被新闻媒体津津乐道的角色。   等到了底楼,门开,一窝蜂人流涌了出去,就这时,一个中年妇人突然蹦了出来,跪倒在了时檀面前。   这样一个举动,惊动了所有往来乘电梯的人,一个个露出了惊诧的目光,瞅着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此时的是檀,戴着墨镜和口罩,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她是谁。   她正惊诧这中年妇女是谁,人家已经一把眼泪,一把鼻泣的哭叫了起来:“檀檀,求你看在小时候,你樱姐对你不错的份上救救你樱姐吧,再这样下去,你樱姐会死的……你樱姐本来可以有一个好的前程的,全因为她爸,她这好好的人生全被毁掉了……檀檀……你想想樱樱小时候对你有多好,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这一次的事,她已经知错了,她也悔不当初啊,檀檀……”   时檀取下眼镜定睛一看,原来是骆樱的母亲朗元芬。   “咦,这是祁太吗?”   边上,已有人认出了她,投睇过来的目光,都带上了好奇之色:人家纳闷呢,今天演的这算是哪一出?   有两个年轻的,甚至马上拿起手机拍了起来。   时檀本想去地下停车库,因为朗元芬的介入,为了不影响别人上下电梯,不得不就走了出去,盯着这个痛哭流泣的女人看:穿得很普通,早没了当年光鲜亮丽的外表,整个人已垂垂老矣。八年时间,改变太多人和事。   “骆樱怎么了?”   周围围起了不少人,都没上电梯,一个个旁观看戏。   时檀问了一句。   “骆樱是昨儿个被那个渣打了一个重伤。檀檀,求你救救她吧……她爸做事极端那是她爸的事,她真的很无辜……”   朗元芬还真是把什么都豁出去了,竟爬着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哭着叫着求救。   <   tangp>无辜么?   听到这个词时,时檀觉得很无力。   以前的骆樱或者无辜的,只是这八年,她早丢失了以前的善良,爷爷现在还在重症监护里躺着呢……或者,她有她的无辜,在这件事,她错的太离谱太离谱了……   “你先起来!”   时檀想拉她起来,这么多人围观着,她不想明天再上头条,一个年过半百的白发老妇给她叩头谢罪……不知情的,肯定都会认她没有遵老之心,借机就能把她再度抹黑,到时,她就得再度面对大众媒体的审判。   “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朗元芬摇头,这活脱脱就是在耍赖皮。   方桦看着凑到时檀耳边问:“骆璎的妈?”   时檀点了点头。   方桦想到她女儿干的这个事,也清楚,心下明白不能让她在这里给时檀跪,又会闹新闻的,忙拉着:   “我说,骆太太,这大庭广众的,你这样可不合适。要是不明事理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家檀檀在欺负人。你这是梆架性质的求帮忙啊……喂喂喂,你们这几位,别乱拍……”   她对那几个年轻人叫了几下。   “不,我不起,我不起,檀檀,樱樱的事,你一定得管一管啊……”   这老妇,一个劲儿的往地上瘫,根本就不肯站起来。   “妈,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   正乱哄哄闹着,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骆戟突然推开人墙,走了过来。   “我来求檀檀,你姐姐再不能和那个混蛋过下去了。小戟,你也求求檀檀……我们得把你姐姐从那个婚姻当中救出来……她再也不能被那混蛋糟踏了……我受不了了,真受不了了……”   朗元芬满脸泪水,看向过来扶她起来的儿子,神情绝对是哀恸的,那种表情,能让观者随之落泪。   在骆家,共同生活七年,时檀和朗元芬的关系,一直就是不冷不热,这个女人,并不能干,但也没有什么毒心,从来不管丈夫的事,并且还对丈夫言听计从。   既无交情,时檀的确可以不理会她,但,面前,有无数双眼睛瞅着,她若表现的过份冷漠,或是一走了之,都会引来负面影响。   作为祁继的太太,她必须保持正面形象,不能为给他抹黑。   何况,看这情况,骆樱好像是真出事了,若继续保持无动于衷,那就有点太不近人情。   沉默了一下,她不得不问:“她现在在哪里?”   骆戟马上回答:“在一号住院楼骨科区!”   她跨了出去:“带我过去看看!”   这里是VIP伤患区,这里的病房多为包间,费用极高,一号住院楼是普通住院区。   去骨科区的路上,骆戟道出了骆樱的情况:   “姐离开两天,一直没接房宝山的电话……房宝山很生气,他发飙了……一连两次找过我们麻烦……   “前天,他闻讯赶到了医院,把我姐强行带回去后就是一顿毒打,后来,还把她给关了起来……   “我昨天,因为放心不下,给她打了电话,结果手机一直没有人接。   “今天一大早,我实在着急了,就跑上门去找,去了之后才知道姐被打断了腿锁在房里……   “姐身上,脸上,全是伤……整个人都没法看……脖子里全是掐青的瘀痕……还被强~暴了……下~身受伤严重……   “我把她送到这里之后,到现在为此,她一句话也没说,滴水不进,饭也不吃……她这是想自寻死路了……”   一米八个子的男人,在陈述那个过程时,脸上全是沉痛之色,并不像他母亲那样呼天喊地,不过,眉眼之间流露的却是对那个男人的深深恨意。   时檀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说,心脏却是不断的痉~挛抽~搐……   昨天晚上,她沉浸在幸福当中,骆樱却在活受罪——两相对比,她的心情一下变得无比沉重……   *   十分钟之后,时檀见到骆樱了,   亲眼见到,比听说更为的触目惊心。   进病房时,骆樱躺在床上正呆呆的看着窗外,一只脚被石膏膏着,吊了起来,本来漂亮的脸孔彻底瘀肿了,脖子上青紫之色,非常的明显,可见那个人曾死命的想掐死她,却在最后一刻又饶了她一条性命……   方桦看着直皱眉头,居然被家暴成这样……房宝山那人渣,还真是渣得厉害。   “姐,时檀来看你来了!”   骆戟过去,弯腰在骆樱耳边说了一句。   木然的骆樱缓缓转头,看向时檀时,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了一抹难看之极的笑,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的就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犹带着悲恨之色:   “你这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要不是你,我们一家何至于落到这个地部……”   “不是不是,檀檀是来帮你的……”   朗元芬摆手,上去安抚女儿,转头看向骆樱时,露着乞求之色:“檀檀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时檀没接话,心头深深作痛起来。   事到这个田地,骆樱还是认为这一切全是拜她所赐?   一颗心,要有多扭曲,才能把所有错责都怪罪到别人身上?   她怎么就不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呢?   “你的笑话,我没兴趣看……我也没那个时间来看!”   她不会因为朗元芬而轻许承诺:“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为所为负责……如果你到现在为止还是认为是我害了你们一家人,那你就真是无药可救了……”   她真的很想喝醒她,睁开双眼看清事情真相,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   转眼一想,现在的她,恐怕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或者,对于骆樱来说,也许她的出现,就是对她的一种精神刺激。留着,只会越发让她痛苦。   她想了想,决定离开,想要帮一个人,可以在暗中悄悄的帮。   “时檀,先别走,姐情绪不太稳……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骆戟拦了去路,低低解释了一句,眼底泛着恳求之光:   “我想和你谈谈!”   “砰!”   一只手机砸了过来,砸中了骆戟的后肩,也砸断了他的话。   “骆戟,别对她摇尾乞怜。”   骆樱脸上尽是薄怒之色,恶狠似的盯着时檀,就像她是她宿世的仇人:“骆时檀,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吗?全都是因为你们去调查他,然后,他就把所有气都撒到了我身上。我之所以会被他打断了腿,之所以被强~奸,都拜你所赐……你给我滚,马上滚……马上……我一刻都不想见到你……滚……”   她狂怒抓起床头柜上一瓶矿泉水再度砸了过来。   时檀哪会轻易被打中,随手一抓,就把瓶给接住,对于骆樱这么好坏不分,她真的有点失望。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没有让爷爷看视频,你住在雅苑,那房宝山还能打得断你的腿吗?”   她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不由得跟着怒斥起来:“骆樱,是你报复心太重了。我和祁继本来是诚心想帮你的,只要你再忍耐十天半个月人,你就能永远摆脱他,结果呢,你选择的是一条自取灭亡的之路……我本来是很想同情你,听到你出事,我很难受,但现在我只想说一句:这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怨得了谁……”   话音落下,另一个尖叫起来拉了起来:“骆时檀,你怎么可能这么狠心,她是你自小敬爱的姐姐啊,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来往她伤口上撒盐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朗元芬就像一只老母鸡,拼命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小鸡。   时檀发出轻冷的一笑。这对母女还真是母女。   “朗女士,我的仁慈之心对事不对人。方姐,我们走!”   拉上方桦,时檀毫不眷恋和往外走了出去。   “骆时檀,你要是不救樱樱,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遭报应的……”   朗元芬不甘心的歇斯底里的叫声在身后爆炸开。   骆戟在劝:“妈,你别这   样!”   朗元芬继续叫:“你放手,你放手,我要和她评理。我们骆家落到如今这个田地,她难道就没有半点责任。她本来就是祸根,本来就是……”   “妈……你这关时檀什么事……你坐下,先别激动……”   骆戟拼命拖住了想蹦过来评理的几近疯狂的女人……   时檀没有停下来,脚下越走越快,心头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憋闷得受不了。   她的心,其实已经软了,可偏偏骆樱还是一副执迷不信的模样……   凭什么她就该认为所有人都欠她的?   凭什么?   她没有往电梯那边走过去,而是去了阳台,她需要足够的空气,捋一捋心头这一团怒火。   “一种米养百种人,别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气……有些人,生来就只能做小人物,因为他们长的是小人之心。檀,我很幸庆,你不是那种货色……要不然,我就少了一个好搭档……”   方桦紧跟在侧,待来到了阳台,轻轻安慰起她。   时檀的气稍稍消了一些,吐着气说:“对,路都是自己选的。我不欠她。”   “不错,路,都是自己选的!所以,你不必自责。”   “我没有自责,我只是看得有些不忍,她被家暴的真够惨!”   时檀忍不住闷声叹了一声。   “所以呢?”   她挑挑眉,微微然笑了,这丫头啊到底是嘴硬心软的:   “你是不是还是想管管这事?”   时檀沉默了一下,点头。   是的,她还是决定管一管这件事,不是为了顾念姐妹之情,只是作为一个刑警人员,看不惯弱者被欺,这种该死的职业使命感,令她生出了一种抱打不平的想法。   “要是你想管管的话,我们就顺便玩玩那个房宝山。之前我在刑警队翻资料时,无意间看到这家伙曾经有案底。不光吸毒,好像还和黑道混的很熟。真想整趴下他,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方桦是这么认为的。   时檀却摇头:“那家伙和路家有关系。路家又和晁家是一路的,弄趴下他,难,想办法逼他自行起诉离婚就行了。”   方桦想了想说:“好像也是!那就以逼他离婚为目的,和他玩上一玩。”   她勾了勾她的肩:“好了,现在暂时别管这件事。一点半多了!回头把队里的案子查明白了,我们再来对付房宝山……”   “嗯!”   时檀吐了一口气,点头:“走吧!”   两个人重新折回,正在乘电梯下去,却听得一阵尖叫声从她们出来的地方再度响了起来,   有人在惊恐的尖叫:   “杀人了杀人了……”   与此同时,房里传出了骆樱的歇斯底里的尖叫:“房宝山,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   方桦和时檀一怔,对视一眼,迅速往那个地方蹿回去,而后,无比震惊泊看到了这样一个情景——   朗元芬撞破了头,骆戟正掐着一个秃头肥耳的男人按在地上,骆樱不知怎么就从床上翻了下来,脸上又多了一道新伤口,手上呢正抓着一把水果刀,而那把刀子正插在房宝山的胸口上。   此时此刻,她的眼神是极度凶残的。   那一刀子,她仿似用足了劲儿,竟没到了刀柄,有血水在漫上来,染红了她满是细伤的手指。而骆戟则一脸镇惊的看着这一幕,掐住房宝山脖子的手,缓缓松开了……   “啊……”   朗元芬惊恐而叫。   骆戟飞快的退开。   房宝山在地上扑腾了几下,瞪大眼珠子渐渐不动了。   方桦箭步如飞上前,拔出手上枪,沉声叫了一声:   “不许动。警察!”   骆樱往边上一倒,看着手上的血,一脸“我终于解脱了”的模样。   方桦靠近,一脸戒备的摸了一下房宝山的颈部   动脉,在确定已没了脉博之后,转头对时檀说:   “死了!”   时檀的心跟着一沉。   骆樱却咯咯笑出了声:“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我摆脱他了,我终于摆脱他了……”   “闭嘴,他再该死,你也不该一刀捅死他……你已经被他毁了这么多年,现在还要为他的死负上责任,你到底到蠢到什么时候?”   时檀逼过去,吼了一句,心痛啊,恨铁不成钢……   那种无力感再度漫卷了上来!   这个女人再次把事情弄僵了。   骆樱缓缓抬头,那种已被扭曲的欢喜的笑容一点一点收起来,而后,一丝丝悲哀之色泛起,整个人一下变的无比可怜。   那一刻,她的眼底全是泪光,一眨眼,就有泪水滴落下去,理智似乎都回来了,嘴里凄凄说道起来:   “骆时檀,我不像你这样幸运,有个可以为你扛起一切的男人护你。我没办法了。他要是不死,我们家就永远不太平……人是我杀的,和我弟弟没关系,你也看到了,他只是为了保护我,才掐了一下他的脖子,他那一掐不是致命的,也不是这个案子的从犯,请你秉公执法,拿我一个人问罪……别再让这个混蛋再毁了我弟弟……拜托……”   最后一句“拜托”,流露了浓浓的哀求之意。   时檀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有泪意要喷涌而出,真的没想到,有一点,她要亲自逮捕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   这本是一个连杀一只蚂蚁都不愿意的善良人儿,如今竟成了杀人犯——她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将自己逼上了一条绝路,而这样一个命运,却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半个小时之后,第一医院隶属的宝山区的警察接管了这案件——这里不是第一刑侦队的管辖区域,而且她也没那个权限过问这件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临走时,她忍不住还是劝了骆樱两句——   “别再做糊涂事。我尽量帮你减刑,你还年轻,还能重头开始。   “骆樱,我们可以很不幸,但我们不能放任自己一错再错。生活在我们每个人脚下不紧不慢的走着,要走出怎样的路,都是自己行为的结果。所以,请你勇敢一些,别放弃自己……未来不见得毫无希望……”   那一刻,她看到骆樱在落泪。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79 父子关系恶劣,异母兄弟争爱,那一年,四句话敲定终事身   去第一刑警队的路上,时檀一直闭目不语,气压有点低。   杜汀一直在车里,并不知清楚情况,车子开了一段路后,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时檀不说,方桦也不说,杜汀见状,不敢再问,三个人一直沉默匀。   来到刑侦队大门口,时檀下了车,让杜汀回去掇。   等车开走之后,她吐出一口气,看向方桦:“你在哪里看到房宝山的案底资料的?”   “资料库。”   时檀点了点头:“一定从他的案底着手,我需要大量资料来给骆樱开罪,至少得在开庭的时候,征取得到法官和陪审团的同情,证明这是自卫性的杀人,这样就能从轻判刑……否则……”   否则她就得把所有青春都耗尽在铁窗之内,那与骆樱而言,真是一件悲惨的事。   方桦抱抱了她的肩:“檀,这些事,负责那个案子的警官会去处理的。我们现在不用插手,等他们把证据收集好了,我们可以去了解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尽一切力量帮忙。你呢,也不必过度紧张,心情必须调整过来,将重心落到查阮盈玉这件事上。”   “抱歉,我的情绪有点被影响了。”   时檀强自一笑,抖了抖精神。   “呸,别跟我说对不起,谁没有点牵挂的!但现在,你得跳出你身处的那个角色,用旁观者的冷静思维来处理。记住了,骆樱故意杀人案和阮盈玉坠楼案,是两个不同性质的案子,现在有两组不同的人在调查,而你是阮盈玉这个案子的查办人员。用心你的案子就行,另外一个案子,我们既然之前交涉过了,他们肯定会尽心去处理的。对同事,我们得有信心。每个有职业操守的警察,都会尽心尽力案子。阮市在刑侦上的敬职精神还是相当有口碑的……”   方桦就是这样一个人,总能在人迷惘的时候,给人理清思路。   能遇上方桦,时檀觉得,那真是一件幸事。   二人走进办事厅时,小何迎了上来,手上拎着一个空的矿泉水桶,显然是要物资室领日常饮用水的:   “哟,小方,你们总算来了……”   “周队呢!”   方桦看到小何看时檀的眼神有点不太一样。   至于时檀,神情已经平静下来。   “在第二影像室!你们赶紧过去吧,就缺你们了!”   “行了,我们马上过去!”   二人往楼上而去。   讨论室内,该到的都在。   当时檀和方桦跨进去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们身上。   不,正确来说,是落在了时檀身上——短短数天时间,她身上就发生了两桩惊天新闻,是人,都会有好奇。   时檀在所有人注视当中,从容淡定的来到周庸面前:   “抱歉,家里有事,这几天没法过来,周队,现在,我是来正式取消休假的……从这一刻起,我会全力以赴办案……”   周庸勾了勾唇角,微笑了一个,看了看她那一身中性打扮,穿得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因为身份问题,衣着上也一下起了大变化,服饰上很平民化。   “欢迎归队!”   他简单说了一句。   副队张果干脆围着她打转起来:“啧啧啧,安妮,你这几天,真是赶着集的上头条啊……第一条新闻爆出来时,着实吓我们一大跳,真是看不出你,一副假小子的打扮,竟然是神秘祁太……”   “是啊是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边上的小胡也是一脸的稀罕:“你的档案表上可没注明你就是骆时檀!”   “事出有因,并不是有意想瞒大家的。”   时檀简洁的解释了一句:“回头请你们吃饭以示陪罪……”   “我们比较想进雅苑瞅一瞅那被传成世外桃园一样的地儿,到底美成啥样了?”   张果一脸向往:“我说,祁太太,那顿饭,我们可以上你们家吃去吗?”   时檀一怔,考虑了一下才说道:   “进   tang雅苑的话,我得问问我先生。他不太爱有人打扰。要是他同意,回头,等案子破了,我就请你们去雅苑聚餐……”   雅苑里另藏有秘密,祁继当然不会喜欢被人频频造访。   “行啊,那你去问问。祁先生一直就是我的偶像,要是能借这个机会可以和偶像夫妻留个影,那可就太幸福了……来来来,我来先和偶像太太合照一张……”   张果来到时檀身边,摆了一个POSE,让小胡拍。   方桦笑歪着脸,直接把人给推了:“张果就你会闹!你这种人还会有偶像?”   “我怎么就不能偶像了?我告诉你,那是你不知道祁继有多大本事。我入警校时,听得最多的就是他的传奇事迹!祁继可是参加过特种战役的猎豹队队长,十九岁的时候,曾带着一帮子特种精英,扫平了一个恐怖组织的事件……据说他不论是枪法还是散打技术,都是他隶属的那一队当中最厉害的一个。因为这事,我还特意让家里人往上头疏通,去了他们那个部队服役,可惜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了A区,正努力想要往特种区考核,人家却退役了,直接从特种兵华丽丽演变成商人……我连人家影儿都没见着,气得我呀那个牙直咬……”   张果说罢,扼腕不已。   祁继这个人,不光是商务人士想要结交的大BOSS,更是一些铁血硬汉心里敬慕的偶像。   时檀听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在很多人眼里,祁继就是一个奇迹。   “对了,安妮,骆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周庸关切的是另一件事。   “还没醒过来。谢谢关心。”   时檀答了一句。   周庸看着说:“现在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本来不该把你叫过来的,不过有些事,真的需要你帮忙……”   “周队,我尽力而为。”   “好,那言归正转了,张果,收起你的祟拜之心,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办案子。等案子结了,你再考虑,怎么和你的偶像吃饭……”   周庸拍了拍手上的资料,往张果头上拍了一下。   挨了打的张果笑着坐了回去。   “周队,到底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时檀把资料拿了回去。   “怎么,你还不知道?”   周庸看方桦。   “对,我还没说!”   方桦点头,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   她拉着时檀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周庸马上就进入了主题:   “OK,那我就再说一说:是这样的,关于阮盈玉这个案子,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二十日天,祁氏大厦曾进过两辆可疑车辆。这两辆车上装着装修材料,他们持有电子卡。可以自由出入。期间,他们乘内部工作人员电梯搬运大型号办公用具。20日那天,48楼某办公室重新装修改换家具,我们怀疑阮盈玉可能已经在那个时候被送上楼了……”   “那个办公室是谁的?”   时檀翻了一下资料。   “祁继的父亲,祁谏的!”   这一句话,令时檀不觉一呆。   “好好的祁谏为什么要重新装修?”   这一问,问的很尖锐。   “风水大师的意见。据说之前几个月祁谏三番两次出现事故,所以就请了风水师看了一看,人家风水师说了,他那办公室的财路福路和整幢楼的布局相冲,这和他的年纪有关,要是不改变装修,就会出现性命之忧。所以祁谏就换到了46楼,48楼那边从年初八开始装修,直到前两天才算是完工。”   张果说到这里瞟了时檀一眼:“祁继和祁谏关系,据说很不好。时檀,我能不能采访你一下,你,作为祁继的太太,祁谏的儿媳,这事,知道吗?”   这人一边这么说,一边还作出了一个手拿采访话筒的手势。   时檀抽了抽嘴角,这人,逮到机会,就来三八一下。   “不怎么了解,八年前我和祁继举行完婚礼就去了英国,这八年,我没怎么和他的家人接触过!”   她想到了之前祁继   说过的话:祁谏从来没有陪过儿子过生日,可见父子之间的关系有多僵。   但这并不代表祁谏会买凶污陷自己的儿子吧……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出国八年都不回来,期间也不参加任何祁家的家族活动?”   张果这是要将八卦男的角色演绎到底啊!   边上,其他同事,全都露出了一露饶有兴趣的神色。   “私人原因,不便告知!”   每个人都有听人隐私的心理,尤其是这种贵圈里的新闻,差别在于多少的问题。   时檀知道,关于她和祁继的事,队里的人都生有好奇之心。   那日发布会上,她和祁继没有针对任何一个记者的提问作出回答,他们的发言,只是一种避重就轻的申明。这样一种申明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他们夫妻关系的神秘感。   但由于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正式亮相公众场合,关系看着很融洽,被所有记者拍到的照片,又很是完美,能给人一种满满的幸福感,是以,公众对这件事真假与否的争议,并不大。   另外,祁家人或多或少在背后控制着事态的发展,所以,记者会后各类报道都比较正能量,所以,祁氏的股票才会再度上扬。   至于冒牌千金事件爆发之后,虽然祁氏在股市有所下挫,不过之后伴着骆遂意的视频的公布,事件的影响性对于祁氏来说,并不严重。   只是,在经过这两件事之后,“骆时檀”这三个字,越发富有神秘性,很多人都认为骆时檀真是走了狗屎运——骆樱就是那么想的。   事实上,她的确是挺走运。   “臭小子,玩够没有!”   那边,周庸见张果跑偏了话题,没好气的过来踢了他一下。   张果连忙提脚揉了一下,申明:“我这也是在办公事好不好?”   周庸不理他,示意时檀看电脑上的视频:上头的显示时间是20日午休时分,两辆装修厢式车进入祁氏地下车库,有安保人员对他们搬下来的货物进行扫描,然后送上祁氏大厦……   “这帮人一共在20日那边进进出出六趟,总共将一套办公设备,一套办公室午休设备搬进了四十八层。   “这些都是大型物件,特别是这几件,都是大型的文件柜,要是在里头藏个人的话,完全没问题。   “而且,你注意到,这个安保人员和他们非常熟,要是他们里应外合的话,在扫描过程中作点手脚,完全没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安保人员这最近这几天忽然家里有事,请了一个星期假,下落未明……   “至于那家装修公司,挺知名,但这几个来帮装修公司送货的工作人员,却是一个姓蔡的装潢师自己叫来的……”   周庸才说完,方桦上去,换了一张照片,指着上面那个有点发福的中年女人说:   “关键在于这里,看到没有,就是这个女人建议祁谏重新装修的。诡异的是,这人前天晚上出过车祸,虽逃过了一劫,只是轻微碰擦了一下,受了一点轻伤,昨天就出了院,结果,半夜时分因为脑溢血死了,人家家里今天在开丧,我上午找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   “怎么这么凑巧,居然死了?”   时檀凝神:“这事肯定有蹊跷!”   “我也是这么认为!人家今天开丧,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认定此人会和我们查的案子有直接的关联系,所以没办法让法医来验尸。三朝丧一完,他们就会把人送去火葬。这事就会变的很棘手。”   方桦搓了一下手心。   “昨天死的是吧,今天是第二朝丧?”   时檀沉吟着问。   方桦点头:“对!周队的意思是,让我们俩去找你公公祁谏谈谈。找找线索。我们的想法是,你是祁家的媳妇,相对来说,比较容易一些!”   “好,这件事,我们去办。”   时檀点头答应。   周庸听了,马上拍了拍手:   “那就这样吧!接下去我们分头行动,小胡小许,你们继续去查那家装潢公司,把那个姓蔡的装潢师找出去;我和大胡去找那个休假的保安;   大黄和小何,你们去盯着那个风水大师的家,防止他们提早火葬时间;小方和小安,去找祁谏……阿谷,你这边守着……尽一切力量在明天他们出殡之前,查出其中的关系点。”   如此一分配,几路人马开始行动。   *   时檀和方桦出来时已经三点,两个人麻利的上了她们的警车。   “你知道祁谏现在在哪吗?”   方桦开车,见时檀一脸沉思的时檀,没反应,还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应该不在祁园!我听奶奶起过,祁谏在外头有个家。不过,那个家后来好像因为祁继的找回而散伙了。他那个小三老婆跑了,小三生的儿子跟着失踪了,多年之后才被找回来,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也想娶我的萧睦。八年前,祁老爷子说过这样一句话,谁娶我,谁就得到祁氏的权柄。为此,萧睦曾对我进行过逼婚,祁继更是因为这样才娶得我。这两兄弟关系恶劣,势若水火。”   时檀回忆了一下八年前的事,自己莫名其妙就惹上了萧睦。   那时,骆遂意离奇死亡、爷爷又进了急症室,昏迷不醒,家里的大伯因为想要霸占骆家家业逼婚与她,而以淳则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关了起来……当时的她,完全是四面楚歌,身在绝境。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萧睦对她进行了逼婚。   萧睦曾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嫁给我,我就能保证慕以淳好好的,骆家好好的,那几个对骆家有非份之想的家伙,我保证,让他们一个个身败名裂。”   她没得选择,打算卖了自己,不想在婚姻注册所,跑来一个名媛,骂萧睦喜新厌旧,终于搅黄了那天的注册。   由于那天,时檀一时来气,打了那个所谓的嘉市第一名媛沈媛媛,最终的结果是,骆氏的生意被沈氏家族逼入了死胡同。适时,爷爷醒了过来,可就算爷爷醒了也没用,骆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祁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爷爷的病房。   至今,她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还不能说话的爷爷,用颤微微的手,在PIAD上手写下了那么一句:   “娶檀檀,救骆氏,我和你做一场交易!”   后来,祁继和爷爷单独“谈”了一会儿。   她不知道爷爷到底和祁继说了什么,等她再次进入病房时,祁继淡淡看着她说:“老爷子,这事,不是您说了就算的,骆小姐同意,那才行!等您和骆小姐商量好了,再来研究这件事的可行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其实又有什么好商量的呢,山穷水尽之下,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第二天,她在爷爷的督促下打通了祁继的电话,四句对话就此敲定了她的婚事:   “祁先生,你能帮我查明我父亲之死的真相吗?”   他说:“不敢保证一定能查明,但我会竭尽一切所能,让死者安息九泉!”   “祁先生,你能让骆氏重新运转起来吗?”   他说:“这倒不是难事。”   “祁先生,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这句话让他静默了一下,半晌才说:“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整理掉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整理掉你的过去,我们就结婚!”   “祁先生,我只能说我会尽量。感情的事,不是理智可以掌控的。如果你愿意冒这个险,我就嫁给你!”   他因为这句话,在电话里笑了笑,一字一顿的告诉她:“这个险,我愿意冒。骆时檀,你放心,嫁给我,你一定不会后悔!”   就这样,她和他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今事隔八年,关于那萧睦,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听说在她嫁给祁继之后,这人就离开了嘉市,如今在哪混,她没怎么留心。   “哎,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方桦又拍了拍她的肩。   “没什么,全是一些过去的事。”她回神说。   “据我所知,祁继是十四岁回的祁家,而祁继那个未正明身份的继母却在不久之后离奇失了踪,他的那个弟弟也是那个时候离开了祁谏的。祁谏曾骂祁继是煞星。我觉得吧,祁谏的二房太太的失踪应该和祁继有关系。听说,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没一天缓   和过。祁谏从来不管祁继,在其二房太太跑没影之后几年,又养了一个女人,另外又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因为这位的背景越发的不干不净,以至于祁家根本就不愿意承认他们母子。”   说完这段话,方桦瞟了时檀一眼,总结了一句:“表面看,祁谏的确很不男人!就是因为他私生活上太不知检点,祁老爷子这才把掌家大权交到了祁继手上。会不会因为这个缘故,祁谏怀恨在心,这才找人想暗中黑掉自己的儿子,从而取而代之?祁继要是出事情,被人拉下马,他是直接受益人。”   就当时的情况来说,是这样的。   “祁谏的私生活,不光彩,但不代表他没脑子。我觉得真要是他做的,那就太蠢了一点,完全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老辣自相矛盾。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觉得不太可能!”   时檀摇头立马否定了这样一个假设。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线索却在把我们往这条路上引。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想通过这件事,令他们父子内斗起来?”   “嗯,这倒是有可能?可问题是他们父子内斗,谁受益?要是这样推断,祁继二叔和三叔都有嫌疑了……”   这么说着,突然有一个想法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恐怕那个凶手想要达到的最终目的就是,让祁氏内部四分五裂,到时,他就能来赚个渔夫之利。嗯,谁最想让他们内斗起来,这个方向,我们得查一查……”   方桦点头:“关于这个方面,你可以和祁继谈一谈。不过现在,我们应该处理的事是,怎么见到祁谏?今天是周六,他应该在家休息,出入境那边没有他的外出记录,不如你打个电话问一个祁继吧……看他清不清楚……”   “好!”   时檀拿出手机把电话拨了过去。   彼时,祁继正在营救小白。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80,定时炸弹,命悬一线;好奇心作祟,奠定一场命定的缘   城区1号训练营,面积很广,本是一个小集镇,里头有大大小小建筑物不下两百幢。   三十年前,为了军事演习,莫家花大价钱搬迁走了集镇上所有住户。经过多年修葺,整顿,再建,终将它成功改造成了一个具有针对性训练目的新兵操练基地,建立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城战区域。   如今的这里,已经是东部地区最大的新兵集训中心。每个来到A区的新兵,都能在这里得到严格的训练。它可以同时容纳两支到三支的A区兵团有这里进行封闭式的对抗演练瞻。   一般情况下,1号训练营,每隔一小时,就会有人带队巡逻。   当然,也有例外溽。   比如说今天,是周六,A区的电脑系统上,只显示今天只有56团会进行抢夺最高楼的演习活动。日常逻巡只有早晚两次。   “报告:训练营地门口,本来有值哨,由于其中一个肚子疼当场晕了过去,另一位看到突发情况,就通过对讲机让人过来把同伴接走了。”   负责1号训练营日常安保工作的是一位中士名叫曹伟,在营区门口,他向莫尧之作了这样一个汇报。   “那另一个呢!”   莫尧之站在那里,抱胸观察着四周,根本就没看到值哨兵。   中士挺着胸回道:   “报告,目前还没找到!十二点时分,负责监控的士兵汇报说1号到4号监控设施似出现线路问题,区里的工程员,有过来看,认为是设备老化,遇雨水短路所致。通信连就派了两个技术兵过来突击检查了线路……”   此刻,祁继已经粗略检查了一番,听完汇报,跳下高梯,拍了拍手上的泥尘,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给出的结论是:   “这不是设备老化问题。是有人作了手脚。”   中士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要是别人说这话,他肯定反驳:怎么可能,A区培养的都是尽忠职守的士兵,怎么可能出现背叛这种事。   问题是面前这位可是A区名声赫赫的猎豹队前队长,精通各种技能,个人判断能力,超乎想象的敏锐,他说是被人动了手脚,那肯定就是被动了手脚。   “马上把工程员拿下问话。扣押12点到14点半之间所有出入1号营地的士兵。另外,派特种兵实弹保护牢房那边。谨防他们声东击西。在这里给我们制造麻烦,却是为了那边的犯人。”   祁继给莫尧之提了一个醒,到河边洗了洗手,又沉沉的环视了一圈,然后径直进了训练营区,沿着手机提示的方位,往定位地点狂奔而去。   程航则紧随其后,人是他弄丢的,现在他是悔的不行。要是小家伙出个三长两短,那他怎么对得起BOSS。   至于莫尧之,在下达了命令之后,急追而去,两列特种兵全身防护戒备护从……   就目前而言,谁也不知道里头是怎么一个情况。   祁继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能在A区眼皮底下玩这种猫腻,对方这一次派来的人,应该都是精锐,且潜伏已久。   虽然这里不是A区的特种基地,但是培养出来都是莫家军的拥护者。出现这样的事,可不是一件能让人高兴得起来的事——   这一件事可以看出,C区的渗透力,强大的可怕!   1号训练基地占地面积很广,有街道,有公路,有花园,有小型工厂,有机关楼,有住宅楼,还有学校,不过是一座空城,要是在里头完整的走上一圈,起码1个小时。   按着信号提示,祁继来到了防空洞洞口。   这里的防空洞,是五六十年前打造的,错踪复杂的盘于地下,小镇被征用之后,它被保护了起来,莫家花了大量资金对其作了巩固和改建以及扩建。   不过由于防空洞中光线很暗。一般演习时通常不用,四个入口通常是闭锁的。只有用它时才会开放,并对其进行演习前的常规检查。   “尧之,今天的演习要用防空洞么?”   “嗯!”   “不是一般性对抗演习吗?”   “今天增加了一些难度!”   “谁提的这个方案?”   尧之皱了一下眉,马上对身边的人说:   “把铁大头带到指挥部,待会儿我要   tang问话!”   祁继把门推开,熟门熟路的打亮了防空洞内的灯,一排灯,噌把整个防空洞照的雪亮,直通到底的这一条,一分为三,往三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他观察了一下:这条编号为30号的防空隧道没有问题。   盯着手机上那个闪光,祁继才往里跨了一步,却被一个特种兵给拦住:“中校,让我们先进去查看吧!”   这位名叫戚荣,是现任猎豹队副队,曾是祁继的手下,当年,祁继救过他,两个人有着极为深厚的友谊。   “不用!”   虽说他是好意,可祁继做不到把危险留给别人,自己则站在外头等消息。   想当初在役期间,他一向是冲在头上的那个,能活到退役,那还真是一件幸事:“尧之,你带人守在外头。严密监视附近的情况。”   “祁唯一是在我地头上出的事,你让我在外头待着,像话吗?”   莫尧之沉眉。   祁继道:“我可以冒险,你不能!莫,一切以大局为重!”   莫尧之顿时沉默。   祁继马上向戚荣身边的信息尖兵耿亮转过了身,这也是原猎豹队成员:“马上开启防空洞监控程序,搜索孩子的准确位置,以及附近地形情况……”   “是!”   耿亮是队内最精通电子技术的尖兵,他马上带着手提电脑上前,和防空洞口的程序板连接上,一键开启地下所有照明灯,一经连接,所有监控设备一起被启动了起来。   半分钟后……   “报告,一共有两个孩子,一男孩,一女孩,被锁在配电箱的防护栏杆上。”   祁继有看到,眼皮沉沉跳了起来,无他,一个红红的闪光点在他视线里闪烁起来,那是什么……   耿亮已叫起来:   “报告,目测,女孩腰上梆着一个定时炸弹。时间还有五分钟……男孩似乎想拆炸弹,已经……已经剪了一根银线……这根银线……是定时附加线……”   语气是惊讶的:这么一个小破孩,居然知道那是炸弹,还知道要怎么拆?没有被引爆,足能表明,他是了解定时炸弹的一般工作电路图的。只可惜他面对的这个定时炸弹,是一个被改进过的玩意儿,一般的拆弹流程,并不适合它。   这一会儿,那男孩,面对那东西,显然是有点没办法了。   见状,祁继的眼皮,噌噌噌狂跳起来。   这里抵达十五号防空洞附近,以100米冲刺的速度至少三到四分钟。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马上进去,而且还要拆弹,几乎没有空余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救不了这俩孩子的,而且还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怎么办?”   耿亮看向祁继,脸色无比凝重。   祁继的脸色一下骇白,手心冒出汗来,整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凝神一想再问:   “十五号防空洞监控设备上的对话功能能连接起来吗?”   “报告,整个地下防空洞的对话功能一直都是按顺序连接的。由于这套设备比较老,连接速度不是很快。系统自行连接,无法手动操作,等连接到第十五号防空洞大约需要三分零四十秒……”   耿亮将估计数报出。   不行,太慢了!   就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两辆二轮巡罗车,巡罗兵在车上行了一个礼,其中一个汇报起来:“报告,工程员已被控制住……”   还没等他说宎,祁继眼睛陡然一亮,飞步过去,将人从上面给拽了下来:   “让开,借用!”   巡罗兵一把被拉下来,祁继飞快的坐上那车,拉足马力就往里头冲了进去。   程航见状,也飞步过去,抢了另一辆二轮巡罗车,紧随而入。   莫尧之没拦,只是眉心一下皱了起来。   倒是戚荣急的直跳脚:“长官,祁中校这样做太危险。我去把他俩追回来吧……”   他不等得到命令,就往里头冲了进去。   “回来,困在里头的那是祁继的儿子!你认为追得回来吗?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他经历过的事比你们多的多。要是连他都没办法摆平这件事,那就谁也摆不平了……”   戚荣打住步子,站在那里,眼皮沉沉的跳着。   *   再说祁继,将车子开的飞快,一分钟后抵达十五号防空隧道。   当距离渐渐拉尽,他看到小白往这边望了过来,小脸上先是露出了惊喜之色,一双眼珠子在灯光下被照得发亮,然后是急乱,拼命的摆手,大叫,示意他别过去:   “老爸,航叔,你别过来。我这里有个定时炸弹。还有最后三分钟了……你别过来了,会被炸死的……”   祁继没理会,继续前行,至配电箱不到三米处嘎然而止。   灯光已把这里照了一个通亮,祁继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配电箱的铁拦上,一个长头发的小女孩被人用铁链锁在上面,胸口处,正挂着一个亮着红色数字的定时炸弹。小白正站在那里,一只手被烤在那铁链上。   “老爸,你别过来,别啊……航叔,你带我爸走……别管我们了……”   小白看到祁继不听劝,径直走上前,额头噌噌冒出汗。   祁继哪肯:“闭嘴!”   他目不转睛的那个炸弹。   这时,程航也跟了过来。   两个人蹲在那里,研究起这个炸弹。   一般的定时炸弹,里面都有红黄蓝3根线,3根线构成复杂的回线。   按国际通用惯例,蓝色一般是电源线,红色代表点火线,黄色代表定时线。   一般的拆弹流程是,先蓝线,后剪黄线,最后是红色。   但这指的是一般情况。   某些高智商的犯罪人员,为了达到目的,常常会阴险的把这线根线混乱在电路板上,在这种情况下,按书面所学到的惯例来拆弹,就很容易引爆。   比如这一次这个情况,对方显然非很狡猾,多用了一根银线,这无疑是在扰乱视线。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还有不到两分钟了。   小白满头大汗的看向祁继,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   刚刚,他不该好奇心作祟跑来这里……结果,却被一个士兵撞了一个正着。东躲西藏之后跑到了这里,却意外找到了被打晕了带进来的小女孩。   本来他想跑出去求救的,谁知却在出口被逮住,还被铐到了这里。   那会儿,他看到小女孩身上的定时炸弹那时间在不断的缩短,生怕老爸没找着他,他就一命呜呼了,就照着母亲教的方法,大胆的进行拆弹。   惨的是,剪断的是根附加计时线,时间一下子缩短成了五分钟。在这个定时炸弹内,另有一个定时线控制着炸弹的定时装置。而这,却是以他现在的知识面所不能料想到的。   “宝贝,别动,我看看……”   祁继看了一眼被梆得结结实实的小女孩子,小嘴还被一条布给勒住了,眼底是惊恐的,但她还是努力镇定着。   他见程航给她解了布条,就轻声安抚了一句,小女孩点了点头,呼吸有点重。   祁继凝神细,将一根根线轻轻掰开来看。   程航本来想先给小白解掉身上的铁锁,却发现定时炸弹上的有两根线捆死在小白手臂上,不把炸弹拆了,根本就没办法先把小白救走。   “程航,给我照明,底下好像还有隐线藏着……”   祁继沉声吩咐。   “是!”   程航用手机的电筒模式给祁继亮光,下一刻,一根黑漆漆的隐线被祁继挑了出来。   生死皆在那根线上!   祁继心下非常明白,而以这枚定时炸弹的大小来看,一旦炸弹,他们就会成为残肢碎骨,且会被深深的埋在这里。   一分钟过去了……   二分钟过去了……   还有六十秒了……   终于,最后十秒也过去了!   <      守在洞口的众人,一个个心急如焚。   这是要被炸的节奏吗?   就这时,15号防空洞内的照明灯却一下全暗了,电脑视频上,所有信号就此中断。   “什么情况?”   莫尧之心陡然一沉,喝问。   耿亮连忙测试了一下,然后道:“报告,1到15号隧道内的线路已经被破坏!”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发紧起来。   时间滴溚滴溚流逝!   又隔了两分钟,正当莫尧之想着派人进去探看一个究竟时,一声砰的巨响从里头传出来,地面跟着颤抖了一下,可见那颗炸弹的爆炸力有多大了……   洞口众人,脸色皆沉下,定时炸弹终于还是爆炸了:A区的传奇人物,在劫难逃,居然就这样白白死在了防空洞里,这实在是国家的损失,更是莫家军的损失。   痛苦之色,跃到了众人的脸上。   “王八羔子,到底是谁干的,逮到他,我他妈一定剥他皮抽他筋……”   戚荣咬牙恨叫了起来,虎目一下通红。他没法想象,一向骁勇善战的祁继,居然就这样,没了……   他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真相,飞快的往里狂奔进去。   莫尧之也不愿意相信,也跟着跑了进去。   谁知奇迹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伴着一阵浓烟卷出来的同时,两辆两轮巡逻车,从里头飞了出来。   首当其冲的正是祁继,他坐在上面,身前夹着一个小女孩,程航紧跟其后,背上带着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一阵欢呼声,不约而同的响起!   不可思议啊,祁继竟然还是死里逃生了,而且还把两个孩子都救了出来。   莫尧之激动的冲上去,将祁继给抱住,在他肩头上打了一拳:“你这家伙,还是爱玩最后一分钟惊险……差点以为你就这样埋里头了!”   祁继抹了一下脸上的灰尘,沉沉吐出一口气:“里头已经塌了……要是我赶得晚,还真被埋里头了!”   他把抱着自己腰的小姑娘放到地上。   吊在程航身上的小白马上跳下,快步来到小姑娘身边:“好了好了,你没事了!”   小姑娘看着年纪和小白相仿,转了一下那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冲他们看了又看,微微一笑,唇角弯起的模样很可爱,哪怕现在她满脸狼狈。   “剪了哪根?”   莫尧之笑着摸了摸小白的头,终于有闲情逸志问其他事了。   小白抬头说:“都不是。里头还有一根隐形的细若发丝一样的导线。还好没剪,那三根线剪哪根都会爆。”   祁继点头,心有余悸:“我剪了那根隐线,这定时炸弹是拆除了,可没想到那些人狡猾的在配电箱内另外安了一个定时炸弹,这个一拆,那个就开始计时,时间只有两分钟。还好,这丫头提醒我,程航又精通开锁,要不然,今天真是要死在里头了……”   也幸好今天进去的是他俩,要不然这俩孩子就凶多吉少了。   *   回到指挥楼,祁继给那个小女孩倒来了一杯水,而小女孩则睁大了眼,望着他们。   小白很殷勤,给拧了一把毛巾,帮小女孩擦掉了脸上的泥和血水,不一会儿,就露出了一张漂亮的小脸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莫尧之走了过来,温声问。   看着很陌生,看样子肯定不是A区的。   “秦珏。”   小姑娘开口出来声音很冷静,一点也不像刚刚才经历了生死惊变。   祁继拿了一杯水喝着,观察着,问:   “你父母叫什么?”   小姑娘没有回答,只是指向莫尧之:   “我认得你,你叫莫尧之对不对……我在报纸上见到过的,你是竺国A区的指挥官!”   莫尧之挑眉:“哟,知道   的还真全!”   “你好,我爸爸是C国空军中校秦竣,你能帮我联系一下我父亲吗?”   祁继听着浑身一震,眼睛猛的瞪大,天呐,这孩子居然是C国空军部太子爷的掌上名珠。秦家在C国,在空军部那是独领风***,秦家子孙都是空军部的主要干将。   一年前,晁家曾想和C国的秦家结姻,结果被秦家拒绝,想来他们这是怀恨上了心,才想到用这孩子让秦家和莫家结仇,到时,他们好从秦家那边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其最终目的就是想要把莫家彻底打压住。   可这手段,也太毒了一些。   莫尧之呆了一下,悄无声息的示意耿亮马上查秦珏的资料,而后转头带笑和小女孩对话起来:   “哟,原来你就是秦竣嘴里念叨着的小小天使呀……能见到你,我很荣幸,可你怎么会在竺国的呢?”   “不知道。我和荷姨一起走的,走着走着就看到有人跳出来,用一个麻袋把我罩在了里头。之后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过来,就在这里了。我找了一个机会逃,结果还是被追了回去!要不是小白找过来,这一次,我恐怕是死定了。小白,谢谢你哈……”   说到最后,小姑娘看向了小白,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很浅淡,却有一种让人眼前为之一亮的感觉。   小白摆手,可不敢居功:“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帮的是倒忙好不好?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   “可你爸爸不是说了吗?要不是你剪掉了那根银线,就算他发现了那根隐线,那个弹炸还是会爆炸的。所以,我们能捡回一命,都是托了你的福……向你道谢,那是理所当然的……”   小姑娘俏皮的眨了一下眼,这一次,笑容深了,显得特别的漂亮。   小白呆了一下,眨了眨眼,也跟着笑了一个。   祁继看着一笑,去找自己的手机正要打电话,有士兵来报:“抓到三个嫌疑份子!”   据嫌疑份子交待,秦珏是他们昨晚上从外头带进来的,监控设备是他们暗中破坏的,他们的目的是用秦珏制造混乱,为的是趁机去牢房,放走人犯,计划本来很顺利,只是半路多拉了一个孩子垫背。结果是一切筹谋,因为小白的介入,终以失败告终。   C区的本意是:做观龙虎斗,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小白一时的好奇心,不仅意外挽救了一场政治灾难,而且还让莫家就此和C国的秦家拉近了关系,并且还让他和这个注定会成为他生命里的重要女人的小姑娘,有了这样一次惊心动魄的初次邂逅,就此为他们未来的爱恨情仇奠定了一个基础。   当然,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祁继接到了妻子的电话,他一想到自己和儿子差点死在爆炸中,此时此刻,能听到她的声音,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突然心有感慨:活着真好!   还能听到老婆的声音,真好。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81,娃娃亲?别胡来;谍中谍,揭密阮盈玉的死因   生命不可重来,所以显得珍贵,对于祁继来说,今天这一劫,绝对算是死里逃生。   假设:小白没有剪断那根银线,他也没有发现那根隐线,程航也不会开锁,其结果是,时檀会接到一个父子不幸遇难的噩耗瞻。   他们被炸死了,那倒也干脆,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活着的人却会很痛苦——那个苦命的女人,会再度被扔进生命的低谷。   而那正是祁继最最不舍得的事。   生命与他们,总是磨难多,时隔这么多年,他们好不容易走近,要是就那么生死相隔,他会很不甘心。她呢,肯定也会悲切。到时,更会有无数针对性的攻击对她展开,她的人生会再次举步为艰溽。   所幸,他死里逃生了。   这是一件幸事,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   大难不死,会有后福的。   祁继现在还不知道妻子在做什么事,但是,能在这个时候,能和她通上电话,那绝对是一份最及时不过的安抚,心,因为她,而柔软。   “喂,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他闲靠在沙发上,看着手上刚刚不小心划破的伤口,温声而问。   这一问,让身边的两个男人:佟庭烽和莫尧之都抬起了头来,冲他笑。   “有点事想问你!”   另一边,时檀坐在副驾驶上,车子开的很慢,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什么事?”   “是这样的,刑警队这边有了新线索,但我们需要和你父亲约谈一下。”   这一边,祁继凝了一下神:“你想见我父亲?”   “嗯!我们没有你父亲的私人联系电话,刚刚联系他的秘书,又被告知,周六周日,祁大先生不接受任何没有预约的见面。所以想问问你清不清楚他会在哪里?我们想过去找他。”   “手机号我报给你一个,你记一下,至于他会在哪里?嗯,你可以去梅林路31号别墅找找。他一般住那边。不过,他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的……你去那边,恐怕他不会给好脸色……我和他从来不私下见面,一见面就会吵架!”   祁继轻轻的,似叹了一声,简单描述了他们父子之间的现状。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会闹得这么僵?”   时檀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事说来话长,回头我有机会再和你细说细说……现在就不说了……”   “嗯,好……”   正事一谈完,她好像一下没了话题,想了想才问:“你现在在干什么?”   “在尧之这边的办公室聊天!”   “哦,小白呢?”   “小白在和一个刚刚认得的小女生说话。嗯,看样子,我们儿子好像是找到小伙伴了……不过,以他这个年纪,现在就交女朋友好像是太早了一点……但,说真心话,这对小娃娃,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啊……等一下我给他们拍张照片给你传过去看看……很有意思哦……”   祁继笑着看了一眼角落里正说话的那对金童玉女,两个人很有话题的样子,看着挺不错的……   他没有把刚刚发生的事说出来,危险都已经过去了,实在不需要再让她担心。   那边,时檀哑然失笑,说:“小白一向就有女生缘,这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你心里在琢磨的事,我觉得太早了一些吧……才六岁呢,就算智商再高,也还没到有那个情商的年龄层。对了,你可别一厢情愿,胡乱给配娃娃亲啊……”   “哈,娃娃亲?”   他笑,想想就够有意思的:“真要能配得成,倒也不错!”   “喂,你别胡来!”   “当然不会,儿子的终身大事,我才不管呢……”   “那就好,对了……那小女娃是A区军官的家属么?”   “嗯,人家是将门之后。”   他想啊,祁家和秦家,在门第上倒是挺班配的哦,也许将来真有可能也说不定……   两个人的谈话,很轻快,都很享受这样一种交谈。   <   tangp>   ……   挂下电话后,佟庭烽告辞离开。   他是东艾人,和眼前这两位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能介入他国的军事内部斗争,所以,他一直没有从指挥楼出来过。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A区又有事情处理,他就再没有留下的必要。   莫尧之没有多留。   祁继则抱了抱佟庭烽,说:“下回来一起吃饭。带上你儿子……”   “一定!”   送走佟庭烽,莫尧之和祁继一起来到审讯室。   审讯员对莫尧之汇报:“报告,一个名叫陆德弟的人招了: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营救一个名叫许厚粲的人。其他一概不知。”   “许厚粲?”   这人是集装箱码头枪战案子当中被捉回来的士兵之一。   伴着一句重复的反问,莫尧之的脑子里马上浮现了这人的资料,之前并不怎么留心他,是因为他看着很普通,又沉默少言,背景也一般。   “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报告,这个人背景资料有作假。入伍之前的信息,现在已辨明,系为伪造。”   在部队,有一些特殊军士,因为要执行特别的任务,上头会给安排一个合适的可供人查看得到的合法有效的身份。   虽然是伪造的,可它和真的的几乎没什么差别。一般人识辨不出。有时连军方也验不出真伪。   这种角色的人,由于执行的任务都会很隐秘,必要时,只能选择以身殉国,从而达到舍车保帅的目的。   可奇怪的是,C区的人,这一次居然肯为了他,暴露了潜藏在A区的卧底,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事?   莫尧之和祁继对视了一眼,能让晁家不惜成本的来保他,这家伙肯定大有来头啊……   “是怎么入的伍?”   祁继跟着问了一句。   “普招进来的!没有走特别的程序。入役四年,一等兵。未婚。二十四岁。”   那些资料,祁继其实早看过,也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之前没太多关注,觉得他和其他几个人一样,都是被洗脑了,现在看来,他得改变这种想法了。   他突然觉得:这个叫许厚粲的家伙,绝对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普通了,恐怕是一个擅于伪装的高手。   两个人从审讯室出来后,没有马上提审许厚粲,而是先回办公室讨论了一下。   四点,小白突然走进来,身边带着秦珏,一脸希翼的征询起他:“老爸,今天晚上,我能带秦珏回家作客吗?”   “恐怕不行,秦珏的爸爸今天晚上会来带她回家……”   祁继合上资料夹,把两个孩子拉到跟前。   他有看到小白露出了失望之色,显然并不想这么早和秦珏分开。   秦珏呢,也有点小依恋,却很懂事的安慰起他:“没关系,你加我一下好友。以后,我们有空就在网上碰面,还是可以一起玩的……”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小白有点小小怅然,转身往桌面上拿白纸,写了两个联系方式,谁知转身交给她时,带落了那个文件夹。   秦珏接过那张纸片之后,也写了自己的电子邮箱,以及聊天号。   看着他们这么恋恋不舍的样子,祁继看着笑了一笑,突然想到真要是订个娃娃亲也挺好,看啊,俩孩子多黏人……   他这么想着,低头把文件夹捡起来。   这时,秦珏的目光,不经意的瞄见了文件夹首页资料上的照片,小嘴里马上轻轻“咦”了一声:“这人,我认得!”   很随意的一句,却马上引来了莫尧之和祁继的对眸一睇:这二人心下很清楚,这是一个身份特殊的孩子,她的出身注定了她所接触的人的社会地位,必定是高人一等的,而且肯定是C国的贵人……   “哦,是吗?你怎么会认得这人?”   祁继含笑把文件夹交到她手上,让她看清楚。   秦珏仔细辨认了一下说:   “   我当然认得。他是我们秦家的死对头金韬的私生子。有一回我在我爸的资料上看到过的。我还听说,他被送出国秘密养起来了……咦,你们怎么也有他的资料,这人干什么坏事了吗?金家的人,都爱干坏事的……”   孩子的一句话,终令祁继和莫尧之顿悟了!   情况应该是这样的:由于晁家没办法和秦家结盟,之后就想尽办法和C国的金家结了姻。   那时祁继就在想,金韬怎么会和晁家的人连成一气?   原来是金韬为了保护他的私生子,这才和渐渐不成气候的晁家结了盟。   而金家又和秦家关系恶劣,所以秦珏的梆架,应是金家所为。之后金家碾转通过晁家的人,把孩子送来竺国,并计划着在A区的军营杀害秦珏,为的就是想用她来破坏秦莫两家的友谊的。因为之前莫家有女,似要嫁与秦家……这样的联姻要是成功,无论是对晁家还是金家,都有严重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秦珏若在尧市遇害,秦莫两家的关系十有八~九就会破裂。而晁家正好借这个机会把A区的水搅混,将许厚粲救出去——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安全救出去,才能对金韬有所交待。   ……   “那他原名叫什么?”   祁继抚了抚孩子的长发,问这个解了他们满肚子疑惑的小姑娘,脸上依旧不露声色。   秦珏想了想:   “好像叫金畴。”   莫尧之马上站起,走了出去,直接给C国的秦竣去了电话,请他帮忙查金畴的资料。   正在飞机上赶来这里的秦竣,立刻将这件事落实了下去。   不到十分钟时间,莫尧之就收到了信息回馈。   二十分钟后,莫尧之和祁继一起提审了这个身份非同一般的士兵:一米八的个儿,长着四四方方的脸孔,一副老实本份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与从不同的地方。比起其他那三个在押士兵,他的资料真的是太普通太普通。   “叫什么名字!”   莫尧之抱胸,淡淡发问。   许厚粲坐得很正:“报告,许厚粲!”   祁继扯了扯唇角,将刚刚获得的资料翻开,铺展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   “应该叫金畴吧……C国金韬之第七子,和C国的国安部副部长金闻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今年24岁,2007年来到竺国留学,读的是国际法专业,后来的行踪是一片空白。   “啧,真是想不到啊,金七少,你倒是真能钻空子,居然跑进我们竺国的军队里来……一混就是四年,而‘无人’知。   “既然都已经在C区混了这么多年,相信你应该清楚的明白我们竺国对待间谍的法律依据:没有引渡条款,要是犯罪严重,就是死刑,要是尚未对我国安~安~全造成严重的损失,那就是终生监禁……”   许厚粲脸色因为祁继的这几句话,一丝丝起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对了,四个小时之后,贵国的空军中校秦竣将亲自来此,同时会带来你的DNA样本,到时我们可以进行精准的确认。一旦验证,我们将以间谍罪对你进行起诉。一旦通过我国最高法院裁判,到时,就算金部长亲自前来,也无补与事。你将彻底成为弃卒,从此在异国他乡的铁窗之内孤老。”   心理战是祁继的强项。   毫无疑问,他一上来就扔出的这些话,直接就将金畴逼进了绝境。   几分钟之前,他们了解到这样一个事实:金畴在C国曾经冒犯过金家女主人,因而不容于金家,这才被送来了竺国,他要是出事,成为弃子,那是必然的。   如此威胁,对于一个才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来说,绝对是有心理压力的。   据他所知:金家的人,一个个都野心勃勃,这金畴当然也不可能例外。他身为金家子,却被放逐他国,肯定心有不甘。   以祁继看来,这个人进军队肯定也是有目的性的,也许他是想立些功劳,然后风光回国,以争取自己的合法利益……   每个人都会有私心,在私心作祟之下,什么样的险都会愿意尝试去冒。   祁继现在是不清楚他的私心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这个人肯定不会甘心就此失去人身自由。   事实证明,祁继的想法是对的。   许厚粲,不,应该是金畴,将那份资料拿过去之后,微微笑了一笑,那双显得平庸的眼睛,终于闪出了几丝别样的光华出来:“真想不到,你们会把这些都查了出来……了得……”   不是他们了得,而是机缘巧合。   如果不是秦珏,短时间之内,他们肯定还会瞎摸索好一阵子的。   “但有一点,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国际间谍,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人。进C区,只是想进行自我锻炼……毕竟金家有个女儿嫁给了晁家……而我已经改了国籍,成为许家之子,作为竺国人,在法定的年龄来服兵役,那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这人挺会狡辩。   祁继淡寡一笑:“金四少,你这话说的太轻描淡写。那天,你在猎杀谁,你心里有数。你们和英国的黑帮余孽狼狈为奸,不仅梆架,而且还想一网打尽,这是事实,你没办法狡辩。我们这边如果想要以此在你头上套一个间谍罪,很容易……”   金畴一下沉默了,一时无言以对。   祁继继续往下说道:   “当然,如果你肯老实交待你知道的,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   “金七少,与其帮着晁家,倒不如和我们合作。这对于你和你们金家没什么坏处……虽然你们金家有个女儿嫁给了晁家,但你自己想想看,金家除了你父亲,谁关心过你的死活?   “你要是执意和晁家梆死在一起,这辈子,你就会被彻底毁掉……   “这里的得失,你最好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金畴沉默了一下,很慎重的权衡其中的利益关系,最终点下了头:“我可以说出一些你们不知道的内幕,但你们得在事后,将我交到我父亲手上。而且,为了我的利益不受伤害,接下去,我需要和我父亲取得联系,然后,当着我父亲的面,我们在线上达成合作协议。”   这正是祁继想要得到的结果。   莫尧之马上拍板:“没问题!”   五分钟之后,莫尧之、祁继和C国的政治狂人金韬在线上见面,三方立了协议,只要金畴说出让A区认为有意义的内部消息,金畴这个人,他们可以放归。   作为政治家的金韬,有着非常的手腕,据说曾是C国最最了得的谈判专家,他会走到今天那样一个地位,绝对和他这么多年的汲汲经营密不可开,更是得益于他妻子家族的鼎力相助。   金韬俱内是出了名的,既便如此,年轻时候,他还是在外生下了不该存在的私生子。   这个私生子曾想撞死金夫人,这让金夫人很愤怒。   金夫人本想将他毁掉,金韬感念父子之情,在金夫人手上救出儿子送出了国,让其改名换姓,金畴这才有机会逃过金夫人的眼线。   这些丑陋内幕,是秦竣提供的。   所以,事到如今,金畴想要保下这个儿子,就只能同意和A区合作。   之后,祁继向金畴问了这样几个问题。   “集装箱堆场那一战,你们这支突击队,是怎么组合起来的?”   金畴答:“抽签下的组合。之前,谁也不认得谁。”   祁继再问:“猎杀的真正对象是谁?”   这是明知故问,但祁继就是想一步一步弄明白他们到底知道多少。   金畴答:“很多士兵都认为自己猎击的是恐怖份子。但我清楚,他们真正猎杀的对像就是你,祁继。”   祁继反应很平静,又问:“为什么猎杀我!”   金畴轻笑而答:“这还需要问吗?你向着莫家,护着一个可以让晁家兵荒马乱的骆时檀,你若不死,晁家即便弄死了骆时檀,还会生出大祸。你和她都死了,他们才安心。”   祁继再问:“他们为什么要猎杀骆时檀?”   金畴的回答是:“据说这女人是竺国前外交部长石云骢之女。当年石云骢死的冤,曾留下了大量证据在其独生女手上,只要将这些证据挖掘出来,就足可以证明晁家某些人的罪刑。”   一顿之后,他又主动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祁继和莫尧之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问:   “什么秘密?”   “阮盈玉之所以会招来杀身之祸,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生父,名叫黎、明、池。”   黎明池正是骆时檀嘴里常常念叨的亲人:黎伯。   祁继听到这里,心里微微惊乍了一下,随即却故意否定:“这个理由,并不充份。”   金畴当即接道:   “父女关系的确不是令她遭到杀害的主因,主因是阮盈玉手上的东西,那些东西,十有八~九是黎明池寄放在她那里的有关晁家的罪证……”   嗯,这果然是一个好理由。   “那些东西,他们拿到手了没有?”   “好像还没有!”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个家伙太过于合作了,反而显得他别有目的性。   金畴淡淡一笑:   “偶尔间听到的。哦,对了,之前,我和晁家一个小丫头走的挺近,然后去过他们家,我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娶人家。那一次去,正好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   这说法,一下给他的所有说词提供了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   可祁继总觉得他的话,不能全信:金家的人,都不是好鸟,那是打骨子里传承着的本性——像集装箱堆场上发生的枪战事件,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死于非命,这个金畴如果没有其他目的,他怎么可能成为突击队的成员,出席那次行动?   *   再说另一边,方桦和时檀的警车正要往梅林那边赶,却接到了阿谷的电话:“我在阮盈玉日记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老照片,我拍了下来,马上传给你们每个人都看一看,我觉得这事,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不一会儿方桦的手机上收到了一张照片,时檀拿来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照片上一共有五个人,三个大人两个孩子。   三个大人分别是:石云骢,李清晚,黎明池,两个孩子分是五岁的石妘昙和六岁的黎佳。   照片的背后写着一行字:摄于1989年2月12日。   字迹很熟悉,是黎伯的写的。   而在这行字的边上,另外附着一行字是:和父亲、石叔石婶以及昙妹妹最后的合影。   天呐,阮盈玉居然就是当年的佳姐姐……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82,她化悲愤为力量,以慰死者;他想隐瞒什么,如此心浮气躁   时檀小的时候,有一个几乎形影相随的小伙伴,她的名字叫黎佳。   黎佳是黎伯的独生女儿,比她年长一岁。   黎伯的妻子死的很早,据说是意外,在黎佳两岁的时候就没有了。黎佳自幼无母,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时檀的母亲在帮忙照看着添。   而黎伯在妻子过世之后,一是忙着工作,一是要照看黎佳,是以一直没有再婚。黎家父女俩和他们石家亲如一家,不分彼此屋。   那时,她和黎佳好的就像亲姐妹似的,一起睡,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看动漫,一起嘻嘻哈哈,是一双被娇生惯养着的姐妹花,不识人世险恶,生活在爱的天堂……   后来家里出事,父亲母亲带着她和黎佳,还有黎伯一起逃亡。结果在半路之上,罪恶的枪响,颠覆了她们世界里的锦绣繁华。   那一回,黎伯把昏迷的黎佳藏在一个废下水管道中,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二选一,只顾着她先跑了。   那个时候,她死活不肯丢下黎佳,可黎伯还是狠下心把她敲晕,强行带走。   黎佳姐姐后来怎么一个情况,她一直不知道。   黎伯找过,有没有找到,时檀并不清楚,因为当她和黎伯再次遇上时,都没好好说话,他就被打死了。   此时此刻,看到这样一张照片,时檀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手一颤,手机就滑了下去。   照片上,和和美美的两家人,正团团围坐在野餐桌布边上,一个个摆着POSE,笑得灿烂无比……突如其来的冲击,令喉咙发痛,眼底生酸,几欲泪下……   二十二年了,她凭着儿时的记忆努力记着他们的旧模样,只是岁月无情,总是想在她薄弱的记忆系统中抹去他们的痕迹。   后来,她曾想过找一些父母生前的照片,可惜一直没能如愿——他们曾经活过的痕迹,都被人为的毁掉了,毁得干干净净,渣也不给她留下一点。   “怎么了?”   方桦关切的问,放缓了车速:   “这照片,有什么不对劲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到底怎么了?”   “都是熟人……”   时檀把手机捡起来,指着手机上的自己,脸上尽是悲痛之色:“除了她,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   “这全是你的家人?”   方桦那是什么人,一下顿悟,前后那么一联系,也跟着凌乱了。   在阮盈玉的日记本里藏着一张时檀家人的照片,这意味着什么,可以想象了。   “嗯,这是爸爸,这是我妈妈,这是我,还有这个是我黎伯,就是小时候,带着我逃亡的那位……黎伯怀里这个,是黎佳,是不是很可爱……小时候,我可喜欢她了……后来,我们走丢了,就再也没有遇上,一直没有……一晃就二十二年,我真是没想到,当我重新见到她时,居然是以警察的身份,查她是怎么被谋杀的……方桦,阮盈玉……阮盈玉居然就是我的黎佳姐……怎么会这样呢?”   哽咽声不由得自喉咙里冒出来。   方桦把车停到了路上,看着她神情悲恸的样子,心里也替她难过,照片中这五个口,亲密无间,喜笑颜开,可谁能想到,竟都横遭奇祸,一个个死于非命。   她探过头,紧紧抱了一下沉浸在悲伤中的时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想给她一个有力的怀抱。   “檀,你一直没跟我说,你父母的身份……现在想跟我说一说吗?”   现在时檀的情绪,貌似不太合适再去查案。   时檀静静的在方桦肩头靠着,脑海当中,奔腾着许许多多过去的事,好一会儿,才重新坐好,拇指轻轻一划,将这张照片发到了自己手机上,却没有回答,只说:“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去梅林别墅吧……我一定要把杀害阮盈玉的凶手找出来伏法……”   只有这样,才能告慰死者。   “我不能沉浸在悲伤当中。得化悲愤为力量。”   “好!我们一起!”   方桦重新启用引擎,车子如迅雷似的猎豹,在车道上狂奔起来。   时檀没有再说   tang一句话,整个行程,静静的看着照片,年幼时能被记住的人和事实在是太有限,这照片从此会是唯一的留念。   *   半个小时之后,时檀和方桦来到梅林路31号。   下车后,时檀的神情已经恢复,及时调整好心态,这是她的职业本能。   二人来到门卫处,说明来意,门卫马上往里头打进电话过去,不一会儿门卫说:“祁先生让你们进去!”   别墅不是很大,但很漂亮。   管家把他们引进了楼下的书房,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张三口之家的照片,一个长相姣美的女人依偎着祁谏,另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小少年站在他们跟前,一个个都笑开颜。   祁谏给人的印象是沉默寡言的,难道这张照片上的他会喜笑颜开。   时檀定定看了一眼。   “两位坐一下,祁先生马上就下来。”   管家给上了两杯茶后,退下,不过离开时又冲时檀张望了一眼,进得屋后,她已摘了墨镜,想来这管家是认出了她,所以诧异了。   不一会儿,祁谏一身深色居家服,走了进来,神情极为的寡然,眉目和祁继有几分神似,他瞄了方桦一眼,又眯了时檀一眼,就像见到的是陌重人一样,问:“两位警官找祁某有事?”   那语气,就好像他完全不知道站在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儿媳——   也是,这两个男人的父子关系都已冷若冰霜,他又怎会来善待儿媳?   想想,那一次,提出要验DNA的也是他。   这一刻,时檀突然很心疼祁继的母亲,怎么就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有一件事,想和祁先生了解一下……”   方桦微笑站起伸手和祁谏握了一下手:“我叫方桦,这位是我同事安妮……”   既然这家伙完全没有把时檀当儿媳来看待,那她就干脆这么介绍。   “请坐,两位在查阮盈玉跳楼案?”   祁谏闻言眼神深深然一下,没有和时檀握手。   幸好她也没有伸出手去自讨没趣。   “是!”方桦点头。   “有什么进展吗?都这么多天了。尧市的刑警工作效率怎么就这么的差……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毫无长进,白白在浪费纳税人的金钱……”   一上来,就把刑警贬了一个一无是处。这人好像和刑警有仇似的。   方桦没在意他话里讽刺,只道:“祁先生,我们正在收集更多线索中。”   “干你们这一行的,就爱拿这个来当借口。”   祁谏又毫不客气的又指责了一句,语气很不善。   “祁先生,任何事,都不可能一步就位。就比如我们走路,多简单的事,谁不会?可当你哇哇坠地的时候,无论你以后能成为一个多么厉害的人,最初的时候,我们一样,都得慢慢的学习,慢慢的才能认知这个世界。我们做警察的,在办一个案子的时候,就像一个初生婴儿,最初的时候,对于现状是一片茫然无知的,必须用时间来了解我们所面对的一切,才能一步步抽丝剥缕的把案子给查清楚。所以,请收起你生刺的语气,多一点耐心。这是您作为一个名人应该持有的风度。”   时檀很看不惯这个傲慢男人的恶劣态度,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祁谏冷冷一笑:“和祁继还真是一个德行,都是这么的放肆无礼,只会顶撞!”   她马上回敬一句:“这不是顶撞,这只是一种辩论……祁先生,人都有言论自由!我们不接受毫无道理的指责。”   眼目之间并没有因为这个男人的蔑视,而露出卑微之色。   这就是时檀,遇强则强。   祁谏因为她的话,眼底的厌恶之色,越发的沉,却没有拂袖而去,说: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想询问一下,祁先生为什么突然之间想到要重新装修办公室?”   方桦拍拍时檀,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毕竟这是祁继的父亲,他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好。   于是,她扯出良好的工作性质的微笑接了一句。   祁谏眯了一下眼睛,眉心跟着微蹙:“我装修办公室,和这件案子能有什么关联?”   “初步可以认定,阮盈玉不是22日上的祁氏大厦。我们现在在排查阮盈玉被人带上祁氏大厦的时间点。暂时认为装修公司借装修之便上楼的可能性比较大。现在认定这案子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   话音未落,祁谏怫然而怒,嗖的站起,咬了一下牙:“你的意思是在说,我买凶杀人?”   声音叫得有点响。   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反常?   时檀心下暗暗思量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接上了话:“祁先生,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祁先生,请您冷静一下,现在,我们没有证据显示您和这案子有直接关系,但是之前给您看风水的那位大师现已死亡,由于死的时间有点蹊跷,我们不排除您之前遇上的那些所谓的晦气事系人为造成,凶手可能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进行犯罪活动。您可能能是被人利用了,所以,我们想来问一问,之前您遭遇的那些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又是谁提议您去请那位风水师的……以便于我们对这件事进行深入的勘察……由于您的回馈信息,能给我们一定的判断方向,所以,我们希望您认真考虑一下,再来回答我们的提问。”   话未完,祁继以一记冷笑再度打断:   “对不起,我恐怕没什么可以提供给你们知道的。风水大师是我自己找的,我觉得晦气,想重新装修,这是老早就订下来的事,你们的怀疑那是无羁之谈……方警官,安警官,你们俩给我听到了,虽然我和祁继关系是不太好,但这不代表我会伤害他,虎毒不食子……”   “祁先生,我再重申一句,我们并没有认为您食子了,您这么激动干什么?”   这是心虚的表现吗?   时檀想,他为什么要把所有事都揽下了呢?   这事绝对透着古怪。   试问,像他这样一个有身份地位的大老爷们,每天那么忙,怎么会相信风水一说,而且还有时间去认得女性风水师?   时檀认为:一般情况下,女人比较迷信。   她总觉得应该是女人给他介绍的。而他满口揽下,应该全是为了掩护某人。   当然,这样一个推断,就现在而言,她还没有成立的事实依据。   “我没有激动,我只是认为你这是在没事找事。骆时檀,祁家供你读书多年,如今。你学成归回来,除了给我们祁氏惹麻烦,请问你还干了什么有意义的事?”   他一下把话题拉到了别的事情上去了。   “你们走吧!郑妈,送客!”   祁谏叫了一句,转身就走,留下时檀和方桦面面相觑。   这一回,时檀终于知道祁继的专横来自哪里了,祁家在这方面是有遗传的。   不过,两相比较之下,她赫然发现,祁继比他父亲好相处多多了——   “两位,请!”   先头那位管家郑妈重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从别墅出来,坐上警车,时檀望着那幢别墅,靠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转头问:“觉不觉得祁谏有问题?”   “嗯,心态浮躁。他这是想要隐瞒什么?”   方桦玩着手上的钥匙扣,一脸的若有所思。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   “要不,我们去找找祁谏的助理,问问他清不清楚个中内幕。”方桦想了想说。   时檀摇头,表示难:“跟了祁谏那么多年的人,你觉得他会背着他老板,说出什么话来吗?就好像程航,这人知道祁继很多事,但对外,别人休想从他嘴里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回去吧……回头我问祁继,他的人应该也有在调查,我去套套他的口风。”   她看了一下手表,这一趟,其实也不能算毫无收获:“回头找个人盯着这里!”   两个人开始折回。   离开梅林路时,时檀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下,却是祁继打来的电话。   <   p>“还在忙吗?”   接通后,祁继温温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来。   时檀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快到下班时间。   嘘了一口气,她沉沉答了一声,一边抓了一瓶矿泉水给拿过来。   “嗯!”   她喝了一口,一下午,她忙的都顾不得喝水,嘴巴干得快黏到一起了。   此刻,听得他的声音之后,她突然记起,中午时候,他说过,晚上要请客,可眼下事情这么多,她哪有心情去陪她会客。   她一边以手在瓶壁上刮着,一边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   “嗯,祁继,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说吧,我听着!”   她语气有些吞吞吐吐的。   “晚上我可能没法陪你去吃饭了,事情很多……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还要留在队里加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好……我知道答应的事,就该做事,但今天……我真的失约了……很抱歉……以后找机会,我再去见你朋友吧……”   她以为他会生气,结果,他却低低笑了:“不需要用抱歉,晚上的饭局取消了。但我还在A区,有事要处理,可能回家很晚,这不,我这是特意打电话过来和老婆大人报备一下的。至于小白,我已经送回祁园爷爷奶奶那边。你要是想查案,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查……”   “这样啊!那最合适不过!”   她重重松了一口气。   “晚上什么时候回家?要是我忙完事早,可以去接你!”   祁继说。   “不用了吧!你在A区,我在市中区,一南一个北的,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呢,太麻烦了,我干完事可以自己回去,要是忙,可能就通宵了。”   “通宵?不准!熬坏身体的事少做。这样子,最迟晚上十点,我准时到你们刑警队领人,你得留点时间给我。另外,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和你说一说的……”   “什么事?”   “到时我们再聊……现在,有贵客来了……回见……”   “好吧……”   虽然有点专横,但专横当中透着的是浓浓的关切之情,她的心跟着暖了一下。   这个电话才挂下,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却是周庸的。   时檀划开接听,听完,脸色陡然一变:“好,我们马上过去!”   方桦忙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时檀挂下电话说道:“周队的,他说,装修公司那边,聘请那几个搬运工的设计师,昨夜里,死在了自己的公寓……”   方桦瞪了瞪眼:又死了一个,凶手这是想要毁灭所有证据吗?   *   车子使离了梅林路,时檀并不知道,距这里一千米外的地方,正有一把狙击枪对准了她的脑门,如果不是有人突然蹦出来,把那人的枪口给打飞了,这一刻,她已经是一具死尸……   狙击手回头瞪着这个冒出来的人沉喝了一声:“你他妈的干嘛?”   “夫人的指示,时檀现在还不能死!”   “我只听命先生!”   “这也是先生的意思。计划改变了。你可以打个电话给先生,看看是不是假传消息。”   来人拨了一个号码,将手机递了过来。   狙击手眯视了一眼,接过手机,先生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暂时保她一命。我还需要她活体开启密室……从现在开始严密监视……”   “收到!”   他答应了一声,沉沉吐出一口气,回头看向来者,语气极度不满:“这个女人一早就该除掉的……再这么留着,迟早会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毁掉!”   “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只有听命。”   “你觉得,要是我跑去结果她,会有怎么一个后果?”   “祁继那边的狙击行动也放弃了。杀死她,就会激怒祁继,你回去会受处罚。上头已经想了一个办法:把他们一起引去除掉。再忍忍吧……你冲动行事,再好心,在上头人眼里就   是违背命令。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只会是你,我劝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少干!”   狙击手抿抿嘴,只好悻悻的把自己的武器收起来。   “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83,迷雾重重,案中有案 ,事关当年奇案   王设计师之死,法医鉴定是自杀,手腕动脉被割断,大量失血而致死,死前没有任何挣扎,曾喝得烂醉如泥。   在他的住处,时檀他们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整套房间一共是三室两厅,整理的干干净净添。   就在他们查找蛛丝蚂迹时,隔壁一个穿着很休闲的女人走了进来,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这个女人姓林,是个全职太太,在听说小王自杀之后,先是震惊了一下,最后露出惋惜之色。   时檀对她进行了惯例性询问。   “林太太,你和死者左右邻居多久了?平常时候,你和你家人有没有留心到死者家里,都有什么人在往来?”   林女士回忆了一下说:   “王建这个人搬来这里快有一年了,这房间,是他租的,因为是一个设计师,所以,他对屋子的风格很讲究。这屋子是屋主新装修的。装好还没多久就出了国。几乎是全新的。所以租金比较贵。不过他并不在乎那点钱,他的薪资很高。   “王建平常就一个人住,少与人接触,不过很有时间观念,每天准时上下班,周末通常会去最近的超市购日常用品。我们撞见过很多次了。他每次见到我女儿,都会给我女儿买包糖吃。听说他结过婚,有过一个女儿,并且很疼爱女儿。非常的喜欢小孩子。   “王建不喝酒,这我知道。因为有过一回,我先生的同事装修新房,找过他帮忙,事后一起吃过一顿饭。他是滴酒不沾。但昨天晚上,他喝了一个酩酊大醉,上电梯的时候,和我们遇上,情绪有点反常。屋”   “怎么一个反常法?”   时檀做着笔录问陷入追忆之色中的女人。   林女士说:“怎么说呢?就是和平常不太一样。”   突然,她拍了一下手说:“对了,他送了我女儿一块玉,还醉意十足的说:留个纪念,说这玉,本来是他给他女儿买的,可惜没送出去。他说他前妻不要他的东西。那玉看着很贵重。我不肯收,可他还是把玉套到了我女儿身上。本来,我还想找机会把玉还回去的呢,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走这样一条路。”   “那块玉呢?”   时檀抬了抬头,感觉这可能是一个线索。   “在家里!我去拿!”   不一会儿林女士去把才两岁大的小娃娃抱了过来,小孩子手上正拿着一块火红剔透的玉。   时檀戴着手套把玉拿过来端详,玉的质地极为上乘,上头还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猴子,做工很精致,以她对玉的鉴赏水平来估算,至少值十万。   王建因为从事设计这一行多年,已有一定的知名度,收入颇丰,给自己的孩子买块这个价位的玉,也不足为奇。   可她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劲。   “由于这是死者临死前最后碰过的东西,可能会对破案有用,我们现在需要向您征用。等结案之后会有人通知您把遗物领回去。”   时檀用一只尼龙袋将玉封起。   林女士双手直摇:“不用不用,这玉很贵重,我不敢收,警官还是联系其家人,把玉归回本家吧……那毕竟是小王对其女儿的一片父爱。我们哪能要!”   “好,那到时,我们通知其前妻来认领!麻烦你了!”   询问完,时檀道了一声谢,那林女士左右看了看她,问了一个题外话:“等一下,冒昧问一句……”   “什么?”   “看着你长相有点脸熟哦……你是不是……”林女士笑着说。   “是吗?我叫安妮。感谢你配合!”时檀知道她想问什么,提先就把她的疑问掐死在肚子里。   “原来你叫安妮,我还以为……呵,是我认错了……”   时檀笑笑转身,听得林女士在那里叫:“怎么这么像?”   过了一会儿,正当要收队离开,王建的上司赶了来。   这位老总根本就不知道王建出事了,因为打电话找不到他,特意跑来找他问一些客户的事的,一进来,听说王建没了,惊诧啊,露出了一脸遗憾和心痛之色,搓着手心,直叹: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还是时檀对他作了一些询问:“在你眼里,王建是怎么一个人?   这位老总对王建颇有赞辞:   “王建是个好好人,设计非常有个性。七年前结过婚,但因为之前婚内出轨,老婆气不过和他离了,有个女儿归他老婆,他是净身出户。结果那个情人只是和他玩玩,没过多久就甩他了。他因为两头失空,情绪变得很压抑。几天前,他完成了祁氏大厦那个单子。说很累想休息几天。我同意了,真没想竟会出现这样的事!”   听到这里,时檀心头不由得一动。   完成一个大单后,想休息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他现在却走上了死路,这样一个变化,时檀直觉和祁氏那个案子有直接的关联。   也许,查出他的死因,就能把真   tang相弄清楚了。   她不由得马上追问了一句:   “他前妻叫什么?在哪工作?你知道吗?有没有联系电话?”   “好像叫吴月珍。在国贸大厦做营业员,已经再婚。具体联系电话我没有……想找她很容易,去在国贸就行。”   时檀把这些记下之后,紧接着问:   “关于祁氏大厦这个单子,你们公司是怎么接的单?   这位老总是这么回答的:   “单子是小王自己去接来的。按我们公司规定,每个设计师可以自行接单,接到的单子可以提成,由接单人设计负责叫人装修,公司可以全全配合。小王人脉广,这样的单子,他一年能接不少家。不过这一次他能接到祁氏的单子,我也有点惊讶。毕竟祁氏是上市公司。一般情况下,轮不到我们这种小公司帮忙装修的,虽然我们的风格在界内很被人认同。但想得到祁氏那份单子,那还是要有门路的。”   时檀也在想,王建能接下这个单子,底下肯定有文章:“知道蔡虹吗?”   “警官说的是那位名风水大师蔡虹吗?”   这位老总反问了一句,听那语气,应该是认得的。   “对!”   “知道!见过几面。就最近。我见她和王建私下见过面。”   “具体什么时候?”   “过年之后吧!”   “王建和蔡虹很熟吗?”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王建和其他几个风水师常有往来。他的单子,有一些是风水师介绍过来的。可能因为这样,他才间接认得这个红的发紫的蔡虹也说不定……   “小王没跟你提,他是通过谁接得单子吗?”   “没提。最近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这可能和他前妻再婚有关。本来,他是诚心悔过,想和前妻重修旧好的。谁知他前妻带着女儿突然闪婚。他气得几天没上班。这事就发生在过年的时候。”   时檀在吴月珍这个人身上画了一个圈,接下去,他们就见见这个人。   六点的时候,时檀和方桦在刑侦队等来了王建的前妻吴月珍。先让她确认了尸体。因王建父母双亡,现在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他女儿。不过因为怕吓到孩子,警队只能通知其前妻来认尸。   吴月珍看到尸体之后,眼睛红红的,眼泪是簌簌直往下掉,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哑着声音问:   “他为什么自杀?”   “正在调查!吴女士,请节哀!”   这是一个很秀气的女人,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时檀在王建家见过他们的全家福,这本是一双很登对的夫妻,可惜啊……   她微微怅然,取了纸巾给她,等她忍下眼泪之后,才开始询问:   “我们请你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最近你们身边有没有异样的事发生过?”   “一切如常!他过他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   吴月珍低着头,幽幽的回答,声音无限哀恸。   “你还爱你前夫吗?”   从她的种种表现来看,她对前夫应该还有余情。   吴月珍咬了咬唇,泪水又被勾了出来:“本来我们关系很好。大学是同学,大四谈了恋爱,他们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但我们并没有因为毕业就分开,两个人又谈了几年恋爱。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之后,才结了婚。只是后来,他赚钱多了,应酬多了,就被外头那花花世界给迷惑了……当知道他在外头有了人之后,我恨死,终于离了婚,我忍受不了这样的事……离婚后是单了一年多,他有意要复合。可我因为被父母逼着相亲,已经另外嫁了……”   时檀听完不免唏嘘,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绝对是有迹可循的。   她静默了一下,才问。   “如果现在重新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还愿不愿意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吴月珍泪流如涌,却什么也没再说。   时檀拿出那块玉,问:“这玉,你见过没有?”   吴月珍细细辨了一下,摇头。   时檀等她离开后,开始查她现任丈夫的背景:是个小混混,名叫蒋吉,品性不太好,开一家桌球店。相亲后闪婚。   好奇怪,既然对自己的前夫余情难断,怎么会闪婚嫁给别人呢?   时檀一有疑问,就打了吴月珍留在刑警队的号码,可惜是关机状况。想到之前她在刑警队的时候接她家人电话时说过的话,情知她的手机可能没电了。她二话没说就拉上方桦跑去了国贸大厦。   刑警队和国贸离的很近,时檀很快找到了吴月珍负责销售的柜台,却发现里面站着的不是她本人,而是一个陌生女人。   “吴月珍呢?”   方桦问。   柜台上的人回答道:“她人不舒服,让我代班,现在已经回家了。”   吴月珍的家离这里挺近,想找也容易。   时檀马上又问这个营业员:“你和吴月珍关系还好吗?”   “还行!”   “知不知道吴月珍的近况?我们是刑警,想问问她怎么会闪婚的,她现在这个老公和她关系好不好?”   时檀认为:夫妻之间若是关系好,吴月珍就不应该在听到前夫出事之后,哭成那样。   那营业员马上叹了一句:“好什么好?吴月珍是迫不得已才嫁得蒋吉。那人渣三天两头不回家!一回来就找月珍麻烦。月珍嫁那混蛋,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还是她前夫好。她一直在悔,不该离那个婚的。可惜啊……居然死了……”   “既然后悔,既然蒋吉待她不好,为什么不离婚?”   方桦不解的问。   “月珍也想离的,可那蒋吉是一个黑社会,她要是敢反抗,她家里人就会遭罪。那蒋吉公开发了话,敢提离婚,他就操她女儿……丫的,那混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离开的时候,时檀找了一个电话回队里,让阿谷查蒋吉的背景。   “你说这个人啊!的确是一个混混。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三天两头进来出去。家在普定区的。我一哥们在那边当差,提到这家伙,就头直摇。你等一下哈,我问问我那哥儿,看看这小子最近有没有惹事!”   阿谷挂下后没一会儿又重新来了电话:“告诉你们一个最新消息。”   “什么消息?”   时檀接话。   “蒋吉也死了!”   “什么?”   时檀顿时瞪直了眼:“死了?”   “对,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傍晚时分!尸体刚从永定河里捞起来。我那朋友说的!”   “有什么线索吗?”   “有!通过公园附近的监控可以看到那样一个情况:一个穿白T恤的男人用铁器把人砸晕,然后灌麻袋沉的河。我现在可以证实是:凶手正是王建……”   案件至此,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王建因为故意杀人,出于内疚心理而自杀。但细细推敲的话,又会觉得其中大问题:   比如说:他怎么会选择那样一个有监控的角落杀人?   他杀蒋吉不过五分钟时间,什么都准备好的,铁器,麻袋,石头,麻绳……这是有计划的杀人,本来不应该犯这么一个错误。结果他犯了,还被拍了下来。   比如说,他在自杀前,吃得大醉,看似借酒浇愁,生无可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是借酒壮胆,需要勇气来自杀。   比如说:他在上楼时,还抱过林女士家的娃娃,还把身上那块玉外送,还说这玉送不掉,可他前妻却说,她没见过。   林女士家背景很清白,她没有说谎的必要,而吴月珍身陷悲恸之中,也不可能撒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王建在撒谎。   王建为什么要撒谎?   以时檀猜测,他是被逼自杀……   那个逼他自杀的人,应该就是阮盈玉梆架的其中一个参予者。   那个人想利用蒋吉控制住了吴月珍,王建因为吴月珍而请了那两个搬运工,那两个搬运工把阮盈玉送上了祁氏大厦……现在他们要以绝后患,要王建死。   可他又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又想保护前妻和女儿,所以制造了蒋吉的沉尸案,又把红玉送给了邻居,为的就是想给警方线索,为他的死,讨回公道。   时檀和方桦马上驱车赶往普定区,几分钟后在殓尸房里见到了蒋吉,因为在水下被长久浸泡,整个人已经浮肿,并出现尸斑。   吴月珍再度被请了来,被告知是她的前夫杀死了她的丈夫,她一边落泪,一边笑:“这混蛋就该死,就该死,可他怎么这么傻,以命抵命,太不值了……”   离开殓尸房已经八点多,肚子已经咕咕叫,可时檀却没有任何食欲。但方桦强拉着她去吃了一点食物。   近九点,她们重新回了刑侦队。   时檀申请权限,将阮盈玉的日记重新拿过来,反复的看,不断的推敲她的死因。   有好常一段时间,她盯着那照片,不断的傻看:   二十二年前的画面,多温馨,可二十二年之后,上面的人,全已消失在这个茫茫人海,她突然觉得能被自己在乎的人关心着,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   九点半不到,周庸从外头回来,看到时檀正在翻看阮盈玉的资料,问:“你们找祁谏,有什么收获没有?”   时檀把祁谏的反应说了一遍,然后说:“小胡自告奋勇在梅林附近监视着。至于王建的死,我的推断是被迫性自杀。现在暂时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谁在逼他。唯一和这一事件有关,并和他有过接触的蔡虹已经死亡,可见,这两件事是之间,肯定是有关联的……对了,周队,你们去查那两个搬运工有什么结果吗?”   “有发现线索,是两个无业游民,现已离开尧市   ,据说回了老家。我让大胡带人去他们的老家逮人去了。最迟明天晚上会有消息传来。”   周庸去倒了一大杯水喝,而后找了一个位置坐着歇息。   “蔡虹那边怎么办?明天他们可就要出殡!”   这可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不能就让他们这么给烧了……   “暂时他们不会出殡。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蔡虹的家人,包括蔡虹,全被A区的人给控制住了。”   时檀不由得一呆,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军方怎么会突然干预起这事来了?   “对了,那照片,阿谷,你查过没有,上头合影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张果也坐下,一边捏腿,一边问。   “查过了……”   阿谷已经把照片输入电脑,闻言,将其不断放大,指着上头的人说:   “这是前外交部长石云骢,这是他夫人李清晚,这是他女儿石妘昙,这个是石云骢的好朋友皆部下黎明池,这是黎明池的女儿黎佳。现在已经证实,阮盈玉就是黎佳。这照面上的人,除石妘昙至今下落不明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死亡……我个人认为阮盈玉之死,应该是二十二年前那桩案子的延续……你们看到没有,阮盈玉的日记里有提到,她手上有一些重要的资料……我想凶手就是因为那些证据才演绎了这样一系列的杀人事件的……”   时檀看到方桦在听到这些之后,冲自己看了看,而她的心则因为阿谷最后一句话,狠狠抽了一下。   想当年,她逃出来的时候,父亲的确给了她两件东西:一个是磁盘,另有一本是手扎——   这两样东西,一直由黎伯贴身收着。   他一直说,能不能翻案,一,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可以和晁家分庭抗礼的力量出现,二,就是这两件东西……   只是后来,她和黎伯失散了。   再次时,她曾问过黎伯父母的遗物在哪里,黎伯只说他放在了一处很安全的地方。   难道他是把它们寄放黎佳姐姐这里了?   这一次,黎佳之所以遭了毒手,全是因为那些人想得到这些东西?   时檀思绪乱翻,很纠心的想到了一个关键:   那两件东西,现在会不会已经落入他们之手?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84,出~轨的阴影,她爱过三哥,现在却被祁继俘虏了   十点的时候,时檀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祁继发来的:“十点赶不到,有事,被耽搁了,大约十一点左右来接你下班……手头上的事情,可以开始收尾了……览”   时檀读了两遍,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经意的就跳上眉梢。她很少发短信,编短信有点慢,但她还是编了一句回了过去:“不急,慢慢开!平安出行很重要!”   是的,一个家庭,平安健康是最重要的。   祁继只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微笑,很具有感染力……让她整个人突然轻松了不了——以前,想到他就烦,现在他却能成为她的力量源泉。   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时檀的手机再度响起橹。   “我来了,出来,下班了!你要不出来,我进来逮人了……”   语气有点威胁之意,她却莫名甜到了心里。   “好吧!我也正有事想要问你!”   挂下电话后,时檀看到方桦捧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问她:“是祁继接你下班来了?”   此刻,办公室内就她们俩,另外几个在隔壁吃宵夜。   “嗯!今天就到这里吧!累,回家了!”   时檀开始收拾起的东西,还捏了捏手臂,有点酸。   方桦一脸坏笑的凑过来糗她:“嗯,越来越甜蜜了……真是让人眼馋!”   “眼馋就去找一个哈……”   时檀笑把资料整理好。   “我命没你那么好。对了,想法子通过祁继去搞定祁谏。今天毫无进展啊……”   无论是王建,还是蔡风水师,都是办公室装修这件事的关联人物,现在接二连三的死去,这绝不是偶尔事件,而是凶手想要粉饰太平的一种表现。   祁谏这边,有问题那是肯定的,要查出真相,就得从这件事上着手。   重点,A区突然介入,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得弄弄清楚。   “嗯,回头我和他说说这事……对了,你下班没?要不,载你一程?”   时檀穿上外套,好心的问了一句。   “别,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我会很失落。再说,我还有事要做,你快去陪你的祁先生吧……不需要管我……”   方桦挥挥手,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时檀怔怔看着拿着资料重新看起来的女人,猛得发现她头顶有一根白头发正在冒出来:“别动,有白头发。我帮你拔了……”   她急急按住她,将那白色给捋出来,拔了,捏在手指间给方桦看:“雪白雪白的……方姐,要是有机会,就找个人嫁了吧……人生一辈子,不该永远生活在回忆当中。一个女人,必须有一个家,人生才是完整的。”   说的感性,因为突然很心疼这个坚韧不拔的女人。   接过白发的方桦怔了一下,突然笑了,直揉她的头发:“哟,以前是我劝你,现在换你来劝我了……嗯,被祁继灌迷汤了是吧……突然对婚姻有了这么大的依赖,真是稀奇啊!”   时檀突然抱住她,把头靠在她肩上:“不是被灌迷汤,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方桦好奇的问,觉得这几天啊,这对夫妻的关系啊,那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啊……这里面,貌似有猫腻啊……   时檀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想到祁继说过,不能把他们以前认得的事说出来,语锋就突然急转: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突然之间想通了……我会好好把我们的小日子过去下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好了,快下去吧……别让你的祁大总裁等急了,像他那样的人,从来就只有别人等他的份,也就只有你,他肯来迁就……”   “有吗?有吗?他有迁就我吗?”   时檀一脸没心没肠的笑。   “当然有,要不然哪有你现在这样一副好身手,好本事,好境遇……走吧走吧……夫妻俩好成这样,别来我面前秀……太刺激人了……”   方桦推她,直把人推出了门。   “那我先走了……”   时檀挥挥手,走下楼去!   方桦呢,见时檀终于离开,后脚跟了出来,目送,看着那道身影飞快的往大门口奔过去,唇角勾出一抹笑:   檀,你会幸福的,一定会的,这样知道为你着想,懂得默默爱你的男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你的童年,或许很不幸,但,你的未来,肯定会很光明……   二   拐弯处一片不起眼的绿荫下,祁继那辆越野车正静静停在路灯底下,程航就在边上守着,正划动着手机,她跑过去,程航见了,忙给开了车门。   后座,祁继正在打电话,见她进来,低笑着和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几句,看样子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语气显得极为的轻快。   时檀没有打搅他打电话,脑子想的是方姐刚刚说过的一句话:“要不然哪有你现在这样一副好身手,好本事,好境遇……”   莫名的,她有点不安!   非常不安……   那身手,那本事,那境遇,都缘于三哥啊!   虽然说,三哥本来就是祁继派过去的人,可要是三哥只是三哥,没有其他关系也就罢了,偏偏他们有过一夜情……   先头时候,她倒不是很在意那一场春梦的,可现在呢,她突然觉得那稀里糊涂的一夜,成了喉咙里的一根刺。一碰就疼。偏生它已经长在肉里,根本就没办法将它从身体里挖出去。   她靠在那里,心绪,一下烦乱。   本来,她是这么定位他俩的关系:三哥与她只是一个人生过客。她与三哥而言肯定也是如此。他只是祁继的一个手下,所以,他肯定懂分寸,不可能再来找她。她与他,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与他而言,她只是一个任务,如今,他任务完成,自当翩然归位。而她也不需要有其他想法,以及心理负担……就这样淡忘就好……   可为什么,她的心,就是不舒服呢?   时檀望着窗外,看着一路灯在眼皮底下溜过去,过去的一些痕迹,也在心底拂掠而过。   她想,她之所以不舒服,是因为,她曾在这段婚姻当中,出轨过——   在失去爱情的那些年里,她一边牢牢的锁着自己的心,认定自己还爱着已经逝去的竹马,一边却悄悄的对某个男人有了一些好感。   要不是因为以淳的死,牢牢的束缚着她的心,也许那些年里,她会爱上三哥……   她清楚,她是在意三哥的,所以在一夜情后逃走,就是不想面对这样一种关系上的异变,也不想承认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别的男人有了异样的情愫……   如果,这一次,她回国来,真要是能顺利离婚的话,她想,她和三哥可能还会有后续发展……   只是,回国后的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完全颠覆了她世界,会这么快被祁继所俘虏,那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正因为心,一下子被这个男人侵占了,于是,她越发矛盾以前发生的事了——她害怕,要是有一天他知道她出轨过,会给这段婚姻蒙上阴影……   哦,不想不想……   她不想这件事,直想越觉得烦。   闭了闭眼,她逼自己考虑起应该怎么和他提祁谏的事来。   这么一逼,她的思绪,终于从那一团乱绪中拔出来,转而回忆起一整个下午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事情,都是那么的让人生感触……从而映衬出这一刻,她可以安安静静的守在他身边的光阴,是多么的珍贵……   世有万万人,不幸者有无数,而她已被人从不幸中拯救出来……   那个人,曾是她不幸人生的制造者之一,现在,却是她所有幸福的给予者……   对,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烦乱的心,终于宁静下来。   可她总觉得,那不该发生的一~夜情,已经成为了她心底不能碰触的隐痛,早晚会损害她的婚姻。   为此,她甚为苦恼。   待续!   第一更!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 ☆、185,珍惜,抱新娘子进门;带坏,都是牙膏惹的祸 (温馨)   祁继电话不断,她静坐看了一会儿,他已在那边接了四个电话,都是公事,听那语气,好像美国那边的分公司出了什么纰漏——事关人命,他以一口美式英文下达着指示,声音很清越,把那英文表达的格外的悦耳。   时檀不想打扰他,就靠在那里闭了一下眼,本来是想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再和他谈谈。   他们之间要谈的太多太多,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昨儿上,他们还是没能谈彻底……   以前对于这个男人,她本就不怎么了解,那时年纪小,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现在的他,她一样不是很了解,但现在,她却不愿再像以前那样糊里糊涂了。她需要时间,来慢慢吃透这人男人……   这些年以来,她一直绷着一根弦的在学习,在工作,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现在越发觉得不够用。   结果眼一闭,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别墅大门口。   “很累吗?”   他凑过头来问,道路边上的灯光,照亮了他脸上的关切之色。   “有点!”   她含糊的说。   “那就上楼睡去,十二点了,我还要和美国那边的负责人开个视频会!”   时檀睡得有点迷迷糊糊,只觉得这张脸孔,被灯光映照的真是好看,不由得伸手画了一下,一径用微哑的声音说:   “我等你!橹”   “等我干什么?很想睡我么?”   祁继低笑,上来亲了她一下,说得有点色。   “……”   时檀呆了一下,打了他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不许想歪!”   慵懒的语气,透着一股子迷人的媚色,在她脸上生成。   “我哪想歪了?”   一只手将她的脸孔勾了过去,唇唇相印,他给了她缠绵的吻,吻得她软成一瘫春水似的,才放开她。   此时此刻的祁继,绝对是温柔的。   白天的惊险遭遇,令他格外的珍惜当下这样一种相处。   时檀的的脸,收红透了!   她被变吻得浑身无力,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真想睡你去!可惜……”   他一脸的遗憾。   “祁继,你尽耍无赖!”   她的脸孔,越发的烫起来。   他再度低笑,又啄了一下她的鼻子:“只对你耍无赖。别人想让我耍,我还不耍呢……来吧,下车。我得去开会,你呢,好好睡个觉……嗯,睡前一定洗个澡……这有助于睡眠……”   “嗯!”   她点头,享受着这样一种关心,心,无比的放轻松——那种轻松,是前所未有的……   时檀下车,脚步有高低!   他瞅她那副迷糊样,哪还有干练女警的小样儿,那模样儿,好像还有十八年前一样。   不,现在的她比十八年前迷人多了……   以前,只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片子,现在,却是一个迷人的小女人……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二话没说,一个公主抱就把她抱起。   “喂!你干嘛?”   “抱新娘子进门啊!”   他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就是想抱抱她,想黏着她,要不是公事紧急,他真想去开那个会。   “……”   为了不掉下来,时檀本能的勾住男人,却看到车门边上,程航在笑睇。   她一下难为情了,脸上飞红起来,轻声抗议:“你别闹了……什么抱新娘子进门?我们都结婚八年了……”   “结婚时没抱你进门,现在补抱回来,小妖精,别乱动……”   这一叫,时檀的脸孔越发的辣起来,昨晚上,他就在她耳边叫她小妖精呢……   “不许这么叫我!”   她咕哝的叫着。   他已大步进屋,上楼。   “那叫你什么?”   男人煞有其事的歪头瞅了一眼,在她耳边低了一句:“或是小蛇妖?你的腰,很不可思议……被你缠着……真的很……”   时檀急急捂住了他的嘴,脸上再度大噪起来,急急吼了一句:“祁继……”   一阵阵低低的悦耳的笑声在楼梯间荡漾开来……   她害羞急恼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呢……害他好一翻心猿意马……   楼下,程航听着,笑意在脸上泛得更大了,老板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妻子的欢心,好事,只是未来,还有风雨,但愿他们可以携手一起熬过,静享岁月安好。   *   时檀洗了一个澡,回来时在窝影音室,找了一点新闻看,本来是想等他一起的睡的,后来,抵不住周公的召唤,沉沉睡了过来。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祁继回来了,还把她抱了起来。   她睁眼看了他一眼,看到是他,很安心。   <   tangp>到了床上,她在他怀里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又睡了去。   祁继躺在那里,看着她依偎在怀里,微微而笑,都懒得再动,连澡都不想洗了……   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抱着自己在乎的人,睡一个安安稳稳的觉……   嗯,他想睡!   洗澡的事,那就等明天再说吧!   *   一阵手机铃吵醒了时檀,那是她的手机,她跳起来,接了一个电话,是方桦的:“时檀,你现在在哪?”   “啊?”   时檀抓了抓头皮,很迷糊,双眼还睡意朦胧的,一时没会过意来,心里在想,什么叫做现在在哪?对啊,她现在在哪……   刚刚她在做梦,在做卧底……正紧张的窃取资料,眼见得就要破案了,结果却被吵醒了……   “我晕,你不会还在床上吧……”   方桦在那边白眼。   “我……是在床上……”   时檀的意识一点一点回来了,猛得一拍头,天呐,都快八点了……   “我我我……我是睡过头了……”   她有点心虚。   方桦扑哧在笑:“昨晚上被祁继让你‘加班’了?”   “哪有!”   她只是太累了好不好,现在的方姐真是能想歪。   “我马上过来!”   “也许你该再睡一会儿……你家祁先生是一只饿狼……”   “真没有,他昨晚上和他美国的职员开了半宿的视频会议呢……我是昨天下午跑得太累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   她马上转开话题。   “嗯哼!”   “说来听听!”   她精神一凛。   “这个嘛……还是等你来了再说!保证你会感兴趣的……”   “好,我马上过来!”   “那回见!”   时檀挂下电话,拍拍额头跳下床,整个儿已经完全清醒,精神也一下恢复了,昨儿那一觉,还是相当有效果的。   环顾卧室,祁继不在,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她没多想,直冲洗漱间,进去后一愣。   “啊……”   下一刻,她尖叫着想要转身逃跑,却被一只手臂给拎了回来……   无他,看到裸男一枚,身上全是细细的水滴,看样子是刚刚才洗完澡。   “干什么叫成这样?”   他一把将本来想扔掉的浴巾重新裹好,好笑的把将她搂进怀,她一双手抵到了他那结实发亮的胸脯上,真是看不出他,肌肉那么那么的发达……六块腹肌之上,布着一些隐隐约约可见的没有退下去的疤痕……想必那些伤疤就小时候所留下的……左胸上方还有一个比较新鲜的痕迹。   她有点尴尬,虽然已经有过几次很亲密的接触,但这一次,却是她第一次彻头彻尾的把他看光了……这样也算有来有往了吧……   “你怎么这个时间点洗澡?”   她有点小结巴,没办法面不改色的面对裸男。   “昨晚上没洗,被你抱着,洗不了……”   “……”   有这么一么回事吗?   “那你洗,我出去,另外找个地方去洗脸……”   她指指外头,想从他的怀里逃出来,实在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于热情,令她生了一种不好的预兆。   “不用,我洗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用这里……”   什么叫,一起用这里?   她想多了吗?   想到前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绮丽春事,她就难为情啊……   嗯,她还是不太习惯他们之间的关系转变啊……   “那你放开我!我得刷牙洗脸,都快八点了,我得赶去刑侦队……”   “好!”   他很配合的放开了她,还好心的挤了牙膏,接了一杯漱口水,两个人的份都准好了……   “一起刷!就像小时候一样!”   记忆好像一下被拉回到了很多年前,两个孩子,一大一小,一大清晨,提一桶井水,拿着廉价的塑料杯子,廉价牙刷,廉价的牙膏,一起站在河堤边上,左刷刷右刷刷,刷得满嘴泡沫。   “谁的牙齿白!”   每次刷完,她都会露出那一口漂亮的贝齿,想要和他比一比,笑容会很灿烂。   ……   “开刷!”   祁继冲她挤了挤眼睛,拿起来漱了漱口,开始刷。   时檀本能的拿起,又急又快的含了一口水,还真和他比起来。   本是一件寻常小事,可他们却在对方的眼里找回了失落了的曾经,笑意在彼此脸上泛起,失去的感觉,一下子全找回来了……有一股异样的柔情在心头荡漾开……   “谁的牙齿白?”   用水泼   了一下脸面,她站直时,就像小时候一样,对着男人露出一口雪白的皓齿。   他笑意深浓,也对齐了牙齿:“我的……”   还上下碰了一下。   “瞎说!你抽烟那么严重,怎么可能比我白?”   “我看看!”   他倾过身,扶着她的脸,很认真的检查。   红唇白齿,实在是分外好看,再配上那水盈盈的大眼睛,他的眼神一下眯紧起来:“真的很好看!”   时檀马上发现他不对劲了,正想闪人,却被他扣住,轻轻一抱,把她提到了漱洗台上,且牢牢扣住了她的腰。   “喂,别闹了!”   时檀不得不搂住他,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   昨儿晚上她穿得是一件深V领睡裙,大大的V领勾出她漂亮的锁骨……一对丰盈在薄薄的衣料底下挺立着……   这个视角,令他正好对着她傲人的胸……   祁继的直直盯了一会儿,才看她,一双眼睛,开始炙热起来……   她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起来……   “你用的绿茶味牙膏对不对……”   他俩用的是两种类型的牙膏。她喜欢绿茶味的。   “嗯!”   “和我这个薄荷味的,有点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   “我想尝尝那味道!别动,就只是尝尝……”   他一本正比的说,唇印了上来。   真的只是浅浅而吻,她僵着不动,尝到了一阵清凉的薄荷味,而他吃到了一口幽幽的茶香味儿,舌卷着舌,齿碰着齿……他的眉目之间,充满了柔情蜜意,他的手臂,稳稳的托着她,他的唇,在两种气息中,越吻越深……   不知何时,裙子落地……他的唇,沿着她的玲玲曲线游移……   她明知,上班要迟到了,可这一刻,她却不想放开他了,甚至开始主动,把是将他的头,带过来,吻他的唇,他的眉,他的鼻,他的下巴,他的喉节,他的锁骨,他的胸肌,腹肌……   浴巾脱落,她双颊沸红,看到了……想逃了……   他狠狠在她胸口轻咬了一口:“小妖精……既然敢点火,那你得负责灭火……”   有吗?   她有点火吗?   她觉得自己好无辜。   一场不在计划中的翻云覆雨,从浴室转战大床……   浮浮沉沉中,她觉得这全是牙膏惹的祸……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86,沟通,拉近她和他距离;安稳,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当激情散去。   时檀看了看时间,都快十点了……   她的意识在满圈子的乱走,忽然想到刚刚没用套子……事实上,家里应该也没有套子,回头又要吃药了…珂…   “起床,吃早点!阕”   祁继神清气爽的从浴室出来,身上已穿戴齐整,一副斯文优雅的模样,完全有别有在床上的狂野……哎哟,腰好酸……脚发软……她忍不住想瞪他。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在楼下等你……”   他笑着她脸上啄了一下,往外出去,大约是因为有听到手机铃声在外头唱着。   时檀这才想到还有很多要紧的事要和这个男人说呢……连忙从床上翻起,进了浴室,冲了一把,换了一件简单的裤装,出来时,坐到化妆台上,将藏在底下的避孕药给拿出来,看了又看,还是吃了。   屋外下着雨,有渐大的趋势,密密麻麻,斜织成片,临窗而望,一片水茫茫。   餐桌上,祁继给她揭了一笼刚刚煮好的尧包,香气袭人啊。   “我让人特意给你买的……尝尝……可别再像之前那一回那样,明明嘴馋,故意不肯吃……嗯,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吃小笼了,蘸着醋着,味道最好了……”   他给倒了一小碟醋,自己先夹了一个吃:“好吃,够味!”   时檀看着,又想到了以前一起吃小笼包的光景:一大清早,一起起床,他踩着一辆破三轮车,她则坐在后面,甩着小腿,跑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废品集散中心,找一家早餐店,花上四块钱,就能吃到两客小笼,一碗清汤……   这样的日子,得在前天捡的废品多,又卖了一个好价值的情况下才会出一次。否则,就只能在家熬白粥,啃萝卜干。   那时,日子穷归穷,可滋味极好……   后来,她喜欢吃尧包,全是因为太怀念曾经的味道。只是曾经已经一去不复返。   “的确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   她又瞄了一下时间,这一个上午,算是报销了。   “安心吃!警队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今天不去了……”   “这怎么行?事情很多,我必须去……而且刚刚方桦说,她们发现新线索了……还有,我得去医院,看爷爷……”   虽然刚刚下楼之前,她有打电话到医院问医生,知道爷爷还没有醒过来,但去还是要去一趟的,必须亲眼见一见才安心。   祁继斜眼看她:   “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谈吗?急匆匆的,怎么谈?再说,那新线索,我知道,你不必急着往刑警队赶。”   她呆了一下,正想问,你怎么知道?   祁继马上补上一句说:“等一下我们再谈案子……现在,我们必须吃早点,晨练了那么久,你就不饿吗?”   他的笑容一下变得暧味不清……   女人的脸,一下红了——嗯,越发显得有女人味了……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给,这蒸团也不错……是海鲜味的……我们家大厨的新手艺,赏脸吃吃看……”   他夹了一个小团子过来,晶透的,闻着很鲜的样子……   “谢谢!”   她把蒸团给含了进去……满口的海鲜味儿溢出来……鲜的不得了。   现在这样的生活,和以前比起来,当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话说,她真的挺好奇当初他怎么就在白海湾独自待了那么多年而没有回祁家,这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   早餐后,祁继进了书房,还让文姨给泡了一杯茶。   时檀从楼上打了一个电话下来,把茶水截住,送去书房,他正坐在办公桌上,对着电脑,说着话。可能在开视频会议。   她见状,把茶杯放下,正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却被他叫住:“别走,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接下去的时间,我都留给你……”   他已结束会议,站了起来,过来,牵着她往边上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去把自己的茶杯给端过来,   tang另外给她接了一杯清水。   “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要说的很多,可一时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祁继看着她问:“是不是在爸那边吃了闭门羹?想说服我去带着你去那边再和爸爸好好谈谈?”   这个人的目光真是太犀利。   “你有读心术吗?”   她闷闷了一声,这的确是她想要说的其中一件事。   “谢谢恭维。”   祁继一笑:“可惜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一直以来,她就知道他的观察力非常的敏锐。   “我和我爸从来不对盘,又怎么可能对你和颜悦色?而王设计师和蔡风水师的死,昨天下午我有收到汇报。你们想要阻止蔡风水师火葬,就得拿出证据证明那她和阮盈玉跳楼事件有直接关系。可惜现在你们手上没有这样的证据。所以,你会急着找爸了解情况,以求查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时檀听完,再度张了张嘴,不由得用一种疑狐的目光研究起他,惊讶啊:“祁继,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A区的人到底查到什么了?还有,怎么会在昨晚上将蔡家给控制了起来?”   祁继牵起了她的手,观赏着这一双纤秀的小手,说:   “A区的人查的案子和你们查得案子,不是同一件案件。关于阮盈玉的事,之前,他们并没有分出特别小姐来进行侦查。但从小白被劫事件发生之后,现已正式组队调查。你们今天下午获取的资料,A区那边已经全部共享。也就是说现在有两组人马在查这件事,一明一正,形成呼应。其行动总长官是莫尧之。今后,你们调查的结果,会直接向莫尧之汇报,你可能还不知道,案件的等级已经升级。”   她还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等级的?”   “红二级。”   国内的各类案件,按照影响程度,可发为六个等级:红一级,红二级,红***,蓝一级,蓝二级,蓝***。   阮盈玉案件本属于蓝一级,有相对的影响力,但走的是民间刑事案件的套路。红一级,一般来说,会和国家安~危有关联,而红二级,涉及的会是一些机密事件。   “为什么突然之间升级了?”   她皱着眉心问。   祁琢磨着要不要将昨天的事合盘托出,想了一下,才道:“昨天在A区发生了一点事。C国有一个秦家,你知道吗?”   “知道!秦家是C国的空军家族,怎么了?”   她知道祁继提到他们不可能没有原因。   “大前天秦家的二公子秦竣才六岁的女儿被人梆架,昨天出现在A区演习基地上,要不是发现的早,那孩子可能就一命呜乎了。”   “竟有这样的事?”   她惊了一下。   “嗯,还好救下来了!”   “什么人干的?”   “晁家联合C国金家一起人干的!”   时檀恨恨了一声:“又是他们。原因呢?“   “因为C国的金家一个私生子现混迹在C区,那一次集装箱枪械事件发生后,这个叫金畴的人被你们警刑队给带了回来,晁家为了保金畴,就和金家制定了这样一个订划,一为救金畴,二为离间秦家和莫家。昨天晚上我之所以晚回来,就是因为秦竣来接她女儿了。莫司令知道这件事后,就把它的影响等级给上调了。”   原来如此。   “昨天你说的小白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那小姑娘就是秦家的那孩子?”   “嗯!”   他点头:“现在,我们已经基本可以阮盈玉之死和晁家有关,是阮盈玉手上的东西,害死了她……初步可以认定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害死了她。现在,我们暂时没法确定是哪几个人作的案。接下去,我们需要做的是,把这几个人有拿住,用以指控晁家的罪行。”   “你怎么知道是阮盈玉手上的东西害死了她?”   时檀用一种尖锐的目光盯着这个男人。   “金畴说的。不过,关于这   件事,他知道的并不清楚,嗯……现在可以跟我说说,爸见到你们都说了什么?”   祁继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这一亲,让时檀好别扭,想抽回来,但他捏得更紧了,而且还冲他眨眼巴:“你得习惯……”   时檀一呆,无奈一笑:   “这是想让我习惯你时不时来揩油吗?”   “这是揩油吗?错了,我们夫妻,这叫恩爱!”   好吧,算她说不过他。   这时,祁继得寸近尺的伸过手来将她搂了过去,还紧紧抱了一下,语气显得无限感慨:“时檀,今天,还能这么抱着你,我真的得感谢老天的眷顾。”   一个吻,同时落在了她额头上。   时檀一怔,感觉他这一抱,有点异样:“为什么这么说?”   祁继笑笑,却不语。   她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靠着,心里有一种安稳感——她很贪恋这种安稳感。   昨天发生太多悲惨的事,一件件都是那么的压抑。   作为刑警,处理案子过程中,总会触及到社会当中某些丑陋的事,这些事,时时提醒着她,生活从来不完——世上有人有万万千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身在这份职业当中,难免会比一般人更容易看到人生的残酷。   此时此刻,她莫名就想到了骆樱手刃房宝山的画面,又想到了吴月表在前夫面前痛哭流泣的画面,同样是女人,她们何其不幸。   时檀自认没有悲天悯人的情节,但是,这一刻,她里却充满了对她们不幸的同情感,由此而生出无限感触,忽尔觉得她的人生,虽然也历经了无数不幸,事到如今,再回过头去看曾经饱受磨难的岁月,都已成为磨砺意志的磨石,多年之后的今天,她并没有被不幸所吞没,反而在这不幸当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于是才有了现在这样一种相拥于一隅的幸福。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一个合适的人,建立一个家庭,以让生命得到延续。   生命本来就是一趟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旅行,人的一生会遇很多人,那些人多半都是过客——为了能让这趟死亡之旅可以更有意义,人们会在旅途中寻找伴侣。   可人有无数,难免会找错。一旦找错,就会引发很多不幸,比如骆樱。   有时找对了,也未见得会就此风平浪静,旅途之上,充满着诱惑,一个不慎,好好的两个人就会走散,再也找不回彼此,比如吴月珍。   也有默默的守候,在离彼此不近不远的地方,等着缘份的到来,祁继就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她是幸运的!   至少这一刻,她又得回了一份心之向往的安稳。   一声叹息,自嘴里溢了出来。   她和他说起了昨天发现的事,一件一件,徐徐道来,而他认真听着,最后,他摸摸她的头,安慰起来:“听着,关于骆樱,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不必内疚知道吗?”   “我只是觉得,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地部,我却什么也帮不了她,心里难免会有一种无力感……要是这一次,我没有回国,你说,会不会……”   她靠着他,幽幽的问,整个儿呈现着一种迷茫之态。   “不会,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已经恶化,就算没有你,迟早也会爆发。人的忍耐性都是有限的,一旦达到底线,难免会回弹……好了,别内疚了……还是跟我说说昨天你去梅林之后,和爸都聊了一些什么吧……”   祁继有意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根本就什么也没说,就把我赶了出来……”   她皱了一下眉,终于拉回神思,把注意力落到了这件事上:“你们父子俩的关系,怎么就闹得这么僵?”   “冰冻三尺非一日寒!”   他脸上浮现淡淡的怅然,说:“不过,我不认为他会害我。最多就是被了人利用。”   “为什么这么说?”   时檀敏感的问。   听这语气,祁继很了解祁谏。   她心下思量了一下,问:   “祁继,你   父亲在之前半年时间内,到底遭遇过什么?”   祁继数着手指头说:   “九月,出过一次车祸,是一次刻意性质的三车相撞事件。还好人没事,只是那辆车报废了……   “十月,走路曾被广告牌砸到,不知道你有没有留心到,他的额头上方有一个疤痕,就是上一留下的……   “十一月,去视察工程进程被工人误伤……差点被推下楼……幸好身边的保镖眼疾手快……才捡回了一命……   “这三件事比较严重,另外的小事故,更是层出不穷。用霉运当照来形容,那是最合适不过的……所以他那个女人找了几个大师来看办公室的风水,不管里家里还是公司,都弄过,最后听信了蔡虹的话,重新装修办公室。”   时檀抓到了一个重点:“你的意思是说,是你爸在外头的那个女人找的风水大师,然后才开始搞得装修……”   “嗯啊……”   祁继点头。   “你确定?”   “当然能确定。虽然我们父子俩话不投机半句话,不过,他这几件事,他虽然没有报警,且低调处理了,但该我知道的,我还是清楚的。为什么这么惊讶?”   祁继拉开距离看她。   她坐正:“问题是你父亲说风水大师是他自己找的,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和他的女人有关。而且,他的反应很奇怪……”   “怎么奇怪法?”   他问。   她想了想正要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却被祁继挂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桌面上显示的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照片:一个女孩展开双臂浅笑拥抱阳光的照片,整个人非常非常的明亮。   她不觉呆了一下,不由得抬头看他,照片中的自己,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她一眼就认出是自己,而且还是在读高中时的自己,那裙子是学生装呢……脸上的笑脸,是这些年她很难再拥有的。   她把手机拿了过来:“这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呵,你不知道的事多的过去了……”   祁继的目光从手机移到她脸上:   “我喜欢这张照片,眼神很简单明净。现在的你,顾忌防备之心,太重了。还是小时候好啊,小时候,我让你怎么着,你就怎么着?根本就不会和我对着干……”   好像是的!   “啪!”   她把手机拍到他手上,把眼睛眯了起来:“祁继,我觉得,你根本不是想要老婆,我看你,压根儿就是应该买个机器人,只要一开程序,她就能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办事……”   祁继笑了笑,解释道:“时檀,我的意思说,我是你丈夫,想说什么,以后就直说……别藏着掖着……沟通才能拉近距离。我们需要的是一步一步放开自己让对方了解……”   淡淡的话,流露着能溺死人的温柔,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人心都是肉长的,时檀本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最抵抗不了就是温柔攻势,再加上这个男人又当年的故人,她心上的城墙,已一寸一寸被他攻陷。   她在心里轻轻叹息,很不情愿承认自己在被他的良好表现改变着对她的印象,心里的喜欢之情好像在一点点加深起来。   这种情况到底是好是坏,她不能确定,唯一知道的是,当感觉渐渐改变,有朝一日,这个男人若是变心,那么,她会彻彻底底被伤到。   “祁继,你喜欢我是吗?”   她忽然抬起头,轻问。   到目前为之,他还没说过“我爱你”,虽然,这种话,有时是不用表述出来的。可她就是想确定一下。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87,交待过去,让她更懂他;梅林异变,他失踪成迷   祁继往她头上轻轻打了一下。   “呀!”   她呼痛:“你干嘛?屋”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居然还这么问我,难道不该打吗?添”   他学她样,瞪人。   “你又没跟我说过诸如‘我喜欢你’这样的话。”   她也瞪。   结婚八年,都没和她说穿道明,这人得有多闷***。   “这需要说的吗?行动胜过语言表述……”   祁继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好吧,这个男人,以前就爱耍酷。现在也一样,明明在意她在意的很,却一直装出一副对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总以为他娶她,只是为了利益。   想到以前,对他怀有那么多的误解,她就想叹息。   “你是因为小时候的那段经历,才喜欢我的吗?”   她又轻轻问了一句。   祁继没有再敲她头,而是直言坦露了那样一种感情:   “那只是一个基础,后来遇上了你,慢慢就喜欢上了……”   小时候,只是一种相互依偎式的喜欢,长大后才的喜欢,才是真正的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从她奋不顾身想要保卫骆家开始,到后来,她拼尽一切的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刑警,不断的流血流汗……   他在她不知道三哥是谁的岁月里,一点一点的喜欢上了这个坚忍不拔、自强不息、倔强如牛的小丫头……   “我们都没有多少交集……”   她说:“这种喜欢,是不是太脆弱了……”   “一点也不脆弱……”   祁继搂她在怀,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是三哥这件事,老实交待了,哎呀,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之后,会不会生气!   她却没有再往下追问,嘴里轻一叹,说:“祁继,以前,我真的挺讨厌你……”   “我知道!”   他点头:“现在呢?”   “现在想了解你!”   “嗯,这挺好!”   她抬起头来盯视他:   “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祁继,既然你说,不希望我藏着掖着,那就麻烦你对那些疑问,作一个全面的解答吧……在你可以回答的范围之内……能让我更彻底的来懂你……”   祁继笑了一个,挺满意她的变化,夫妻之间,就该有你问我答,我问你答,有商有量,那才是一种家庭和睦的表现。   “你先说出来看吧!现在我代表的是A区副指挥官在参予这件事,只要能回答就一定回答……”   时檀听着,有点晕乎乎了:   “你怎么成了副挥指官?”   “这事是莫司令任命的。”   好吧,莫家在A区的权力,是京城那边的人没办法管束的。   她想了想,才问:   “第一件事,英国那件事,和你有直接关联吗?”   这样问,够直接。   祁继抱胸想了想才接上话:   “你指的是,哪件事?”   “英国大爆炸事件,以及俞郡的死……”   祁继一笑,目光流转了一下,直言托出真相:   “大爆炸事件是俞郡策划的,他的目标是击毙我,计划过程中,被我反击杀。”   这个回答是不是也太爽快了一些,会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件事的背后可能别有内幕。   “你还真的买通了英方那些官员?”   时檀的心,颤了一下。   作为一个执法人员,她深知贿赂官员情节之严重性,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去后,她又马上否定了它的可能性:   “不,不对。你没道理那么做。如果爆炸事件是俞郡策划的,目标又是你的话,你的击杀是正当的自   tang卫行为。你为什么去贿赂?根本不需要!但这两件事,都没有正式曝光出来,这说明这底下应该还有一些不能曝光的在内幕。这些内幕,促使是莫家伸手干预起了这件事是不是?你和莫家人应该是和英国警方达成了某个了共识。所以,才有了那些伪造的事实?等等,等等,也不对,要是,你们早已达成共识,那MI6怎么会派出阮嘉洛来调查你?”   面对质疑,祁继微微一笑,这丫头的反应,绝对是锐利的。   “每个国家都有不同政治派系。这很容易理解。”   时檀一下恍然,然后沉思了一会儿,又问:   “可我的同事为什么会查到这些资料?”   她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就是那张他现身在犯罪现场的照片。   祁继拿过去瞅了一眼,马上就明白是谁放得消息了:“要是我没猜错,是杰米放出来的……这照片本来就是他拍的……”   “杰米?那不是雅苑里养的人吗?”   她再度诧异。   “嗯!”   时檀目光再度一闪:“你愿意将他们介绍给我认得吗?”   “等你空下来之后,可以……”   他没有拒绝。   她跟着追问:“这个人怎么会想着给我的同事发这样的照片?”   “嗯,关于这事,你得去问他。这不是我授权给他办的事。是他个人行为。我没办法回答。”   以祁继看来,杰米可能是想让时檀查到“三哥等于祁继”这样一个事实。杰米这是想在他们之间点一把火,用以催化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他们真的是火焰盟的雇佣兵?”   时檀又发了一问。   一抹笑在祁继脸上浮现出来,他知道她对这件事一直怀着好奇之心:   “关于这个,嗯,我能不能……”   “不能!”   她不容他回避:“这是我们互相走近对方的开始。”   好吧好吧,他的那一些事,也的确该一点一点放给她知道了,一,因为她是他太太,二,基于她办的这个案子的复杂性,交一下底,也是必须的。   祁继沉吟了一下,坦诚以待:   “嗯,不错,那天在雅苑把你救下来的人,全都是火焰盟的人。   火焰盟是一个亦正亦邪的雇佣兵组织,这事,时檀一直知道,这个组织,专门拿赏银帮各国政府缉拿各种高端罪犯。崛起二十年前,鼎盛在近十年间。其老大,神秘莫测,从未让人见过真容。   “你怎么会和这些人……关系这么亲近?你和他们……那算是什么关系?”   “一切全是机缘巧合下的缘份……”   祁继说:   “十二年前,我还在部队,参加了一次国际军事行动。那一次,火焰盟的人也参加了,当然,他们只是纯萃的想要拿赏金。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一次,他们内部生了叛徒,火焰盟几乎全军覆没。紧要关头,是我救了他们的老大山姆。山姆令他仅剩的六个年轻手下以我为马首是瞻。我本来是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的,后来,没办法,怕他们闹事,只好接管。”   时檀不由得瞪大了眼,天,原来他就是火焰盟的老大。   她这目瞪口呆的模样,惹笑了祁继,他凑过去捏她的鼻子:   “干嘛这表情?像看怪物一样。”   时檀没及时躲开,被捏到,有点疼:   “A区的人应该知道是吧?”   “当然知道!还是莫司令让我接手的,要不然我根本就不会淌这趟混水。火焰盟的人,由于国籍问题,虽不编入A区管制,但都有在A区注册,归由我调度。A区高层喜欢称他们为火焰行动组。我之所以一直带着军衔,就是因为我是这一支队伍的头。他们的训练基地也是特批的,就是你跑去偷偷看过的地方。我之所以能取得了明山一号的开发权,主要是因为这附近相对来说比较隐蔽。除了山脚下的茶园是对外开放的,往上三十米之后的整座明山,都被铁栅栏给围了起来,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遍布铁栏之上,一般情况下,这附近不会放人上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禁止任何人拍摄雅苑。   祁继说的有点渴了,执杯喝了一口茶。   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起雅苑的秘密,和人分享,那绝对是一件快乐的事。   房内一时很安静,她在慢慢消化那些信息,而他在静静的欣赏她的表情。   没一会儿,时檀的手机唱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周庸的!”   祁继示意她接电话,自己则站起来,去接热水。   “喂,周队,怎么了……什么?竟有这样的事……好的,我知道了……我和我先生马上过去……”   语气一下变得惊异。   “发生什么事了?”   祁继接完水,转头问。   “刚刚有个学生来敬局报案,说:朴斐,你爸和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昨天下午被人强行推进了一辆面包车里。那个学生今天有打朴斐的电话,结果发现朴斐的电话一直打不过。他担心这是梆架,就和家长说了,然后那家长带着学生一起到警署报了案。周队联系不上你父亲,让我就这件事向你汇报一下,然后一起过去看看……”   时檀转述了周庸说的话。   祁继马上把外套取来披到了身上:“走……”   “对了……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坐进后车座之后,她再度发问。   祁继吩咐程航开车,一边接道:“说!”   “朴斐是你爸的儿子吗?”   祁继点头:“是亲生的!”   “那爷爷怎么不承认他……”   “主要原因在奶奶身上。奶奶觉得亏歉我母亲,所以,祁谏其他女人所出之子,她一个都没不认。萧睦当初也没被认可……虽然爷爷给了他祁家二少的地位。但,凡是祁家的家族宴会,萧睦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主要是因为奶奶不准。”   啧,真没想到,奶奶居然这么厉害……   “你和祁斐见过面没有?关系怎么样?”   “没正式见过面!一直以来,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几岁了?”   “十三吧!在读初中!”   时檀忽然不再说话,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进入青春叛逆期,他本该姓祁,却因为家里爷爷奶奶的不认可,而不得不跟妈妈姓,长期生活在种环境下的孩子,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阮盈玉这案子,会不会和这孩子有关?”   她的心里突然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祁继看着车子驶出雅苑,不作声,只是在深深的思量。   *   四十分钟之后,祁继和时檀来到了梅林别墅。   祁继已下车,而后绕过去给她开车门,举止无比的绅士。   她钻了出来,看到祁继瞅着那别墅,眼神沉沉了一下,嘴里说道:“这么多年,我从没来过这里。今天这是头一回……”   时檀不由得握了握他的手,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已然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渴望得到父爱。然而,在他的生命当中,父爱的缺失,却是一个这辈子永远都没办法弥补的遗憾。   这种遗憾,和她自幼失亲,滋味是不一样的:与他而言,那更是一种遗弃。   “我没事!”   他拍拍她的手,往门卫室走过去,却发现里头没半个人影。   人呢?   祁继蹙了蹙眉,和时檀交换了一下眼神,这里的保安按理说,不该这么不负责任的。   祁继按了一下门铃,一个保安马上从别墅内急步走出来开门。隔着铁门,那保安细细辨认了一下:   “您是祁继先生?”   原谅人家只是在各种网络媒体传统媒体上见过祁继的照片,活了这么些年的岁数,就今儿个头一回见到人家真身,一时有点懵,那是再所难免的。   “嗯,我是祁继,我父亲在吗?”   祁继看到这   个人神情有点惊慌,头额还在冒汗,这不是好现象,他不由得往里头探看了一眼。   “谢天谢地,您来的正好,我们正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他嘘了一口气,连忙把门给打开了,一脸如释重负的光景。   “出什么事了?”   祁继问。   保安马上回答道:“是这样的,祁谏先生一大早大约六点的时候,请了一个家庭医生来,说人不舒服要看一看,后来却跟着医生走了,而且还是藏在人家后备箱里离开的。离开时有交待管家说,要是四个小时,不见他回来,就报警,说他去了西边那片无人山区。他身上装有追踪器,只要用家里那台电脑就能找到他。刚刚,管家把我们叫进去,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都快四小时了,祁大先生一直没有回来,问我到底要不要报警?因为,她发现那个追踪信号,在白岩山附近那片地域突然没了信号。”   “他为什么要藏在后备箱里?”   时檀惊诧的问。   这事,怎么这诡异?   “不清楚!”   祁继则速迅在脑子里回顾了那片区域的地形风貌,对于那地方,他很熟悉。   “我父亲去白岩山干什么?”   “祁先生没说!”   也是,他们只是保安,怎么可能过问雇主的去向,除非他自己交待。   “那女人呢?不在吗?”   他的目光往别墅区望了过去。   保安一怔,小心的问:   “您指的是祁大太太?”   “祁大太太?”   祁继马上冷笑了一声。   保安马上识趣的纠正叫法:   “朴女士昨儿就没有回来过。好像是参加同学会了。昨早上和斐少一起走的。”   时檀眸光一闪:“在哪里开同学会?”   “我听斐少说,好像是在韩国!”   “能联系到她吗?”   “不久之前联系过,但联系不到,也许是在回来的飞机上……”   时檀马上眯了一下眼,不对啊,不是有人亲眼看到朴斐被人强行带上车了吗?   而且,时间是在昨儿下午,他怎么说他们昨儿个一早就走的,这表明什么?   要么,是那个朴斐没跟他母亲去韩国,要么就是眼前这个保安,在撒谎……   时檀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祁继,祁继神情沉沉然,看不出任何变化,领头进入别墅。   待跨进主屋大门之后,那个叫郑妈的管家迎了过来,上下一打量:“您是?”   跟过来的保安忙道:“这是祁大少!”   “谢天谢地,您来的真合适……”   祁继摆手打断她说话:“那台电脑呢?”   “在楼上!”   “带我上去!”   “请跟我来!”   几个人一起上了楼,进了祁谏的楼上书房。   祁继坐到电脑前,开始查看电脑上的行动路线图。   时檀随意看了一下,走到祁继身边时,正好看到桌面上乱摆着一叠照片,有祁谏的,有祁谏现在的女人朴真的,有三口之家的合照,翻到最后是一张大学毕业照,上面写的是韩语,地点是在韩国某个大学——朴真是韩国人。   她细细看了一下,在当中找到了朴真的身影:年轻时候的朴真很眉清目秀。至于现在的照片,清新感已不在,更像贵妇了——虽然没有名份,但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祁谏的人。   “咦,这不是姓蔡那位风水师吗?原来她是大学老师出身啊……”   本想放下,眼光一瞟,时檀在这张照片上惊讶的发现了蔡虹的身影,想不到啊,朴真和蔡虹竟然是这样一种关系。   祁继瞄了一眼,抿了抿唇,看来阮盈玉这件事,朴真母子真有插一脚。   他马上拿出手机打祁谏电话,还是无法拨通。   对着手机,他不由得沉思起来。   保安在边上说:“祁大少,我想开车过去找找,您看怎么样?要是找一圈找不着人的话,再考虑要不要报警。以我的经验来看,感觉不是很妙……可能,可能已经遭遇梆架……”   祁继抬头看这保安:“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必须找专业人员对祁大先生的跟踪器进行更为精准的定位,最好能用军用卫星对跟踪器加以连接,以确定他现在身处的地理环境。然后再想法子和梆匪联系上。一般的梆架案,都会有三天时间的焦虑期,为的就是想让家属心理上发生焦虑情绪。在之前,我们应该尽一切力量,弄清楚祁先生在哪个位置,这对我们的营救行动会产生积极的作用。”   保安说的头头是道。   祁继听着,沉吟了一下:“好,那你跟我们一起往白岩山去!”   回头时,他和时檀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致认定:   这个保安,有问题。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88,疑问,你有过多少女人;联手,还原案件发生始末   程航没有跟去,由别墅内的司机送他回雅苑:祁继令他把那台主机给带回雅苑,交给杰米,让他破译连接密码,看看能不能用他们的设备,和祁谏身上的信号连上。   以祁继看来,祁谏这是可能进了某处高磁场的地方,所以信号就减弱接收不了,而他们的设备有反干扰功能,比一般的追踪服务端要精密几十倍。只要顺利对接,就能查到正确的地点糌。   “就你们俩个去,我不太放心。”   程航临走时说,虽然他知道祁继身手了得,能以一敌众,一般人根本就伤不了他,祁太也是一个历经捶练的人。可现在,他们不清楚祁谏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容易遭了暗算——知己知彼易对付,难对付的是暗箭伤人。   “再危险的地方,我都去过,你怕什么?”   祁继拍拍程航的肩,坐进驾驶室,载着时檀开车往白岩山那片原始丛林驶去楮。   *   尧城的西边,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群,海拔都不高,植被丛生,长满了各种参天古树,在竺国的地理上被称之为“白岩山系”。   离尧市最近的一座山,名为白岩山,山上有一座普善寺,据说是为了纪念两百年多前一个名叫“普善”的人才修的寺院。   两百年来,普善寺在后人的发扬中不断的扩建,后因为战争而毁于一旦。   五十年前,政府重建普善寺,祁家也曾捐过巨额的建寺经费。   之后,经过二十多年的开再开发,如今的普善寺已经成为全国三大法寺之一,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信徒来此礼佛。白岩镇也因为普善寺而一举成为了一座旅游重镇。   众所周知,围绕着白岩镇,很多外来商人开发了一些度假村,以及娱乐场所。这些商人,一步一步将城市的繁华带到了这里,同时也带来了一些环境上的人为破坏。   为了保护尧市附近的生态环境,政府已经把白岩镇以西那一片地方划为“白岩原始山林区”,将其变成了竺国四大生态保护区,禁止附近居民乱砍乱伐。   山区本来就少有人居住,因为政府的号令,渐渐的,山上仅存的几家原始住户都被强迁了出来,成为了白岩镇的居民。   从梅林别墅出发,上高速到那儿最快一个半小时,打个来回,最多三个小时。   “檀,用你多年从警生涯的经验来推测一下,梅林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祁继瞄了一眼跟着他们的保安的车,问身边之人。   “考我?”   时檀瞄了他一眼。   “我想看看我老婆的推理能力有多强?”   他回头对她一笑。   时檀因为他话里的“老婆”一词,心莫名的生甜,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忽又问了一句:   “阮盈玉就是黎佳这件事,你知道了对吧……”   “嗯哼!”   “OK!”   她点头,脸上泛起思考之色,说道:   “以我看来:阮盈玉坠楼事件,和你父亲应该没什么关系,但肯定和朴真有关。   “我的猜想是这样的,晁家的人,想要阮盈玉手上的东西,才派裘于接近黎佳,裘于可能没能在阮盈玉嘴里知道什么,晁家的又急于得到那东西,于是就故意制造了裘于梆架事件,只是为了想逼阮盈玉把东西交出去。   “那裘于肯定有同伙,他在之前和蔡虹有联系,蔡虹借着朴真,说服祁谏重新装修办公室以及别墅。之后,借了这样一个机会,把阮盈玉送上祁氏大厦大楼,从而造成一个自杀的效果。   “现在,我暂时无法确定朴真和蔡虹之间,有没有合作关系。   “如果不存在合作关系,那朴真只是单纯的被人利用,情况还好;如果是合作关系,那么朴真的动机,就是为了祁氏。她想帮助祁谏得到祁家的权力,为自己儿子谋得应得的一切。   “关于朴斐昨天被梆一事,也可以有两个不同的假设。   “一,他是真被梆架。梆匪为的是用他来控制朴真,然后用朴真来钓祁谏。但这种情况只可能出现在朴真被利用的情况底下。   “二,他知道朴真正和一帮非法份子在进行不正当的合作。他不想当帮凶,   tang所以,就被他们强行带了过去。他们的目的就是利用朴真和朴斐“被梆”一事把祁谏钓过来……   “这两个假设,不管是哪一个,其最终的目的就是:想借祁谏,把我和你一起钓去白岩山一网打尽!   “说白了,他们这一次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你和我……”   祁继笑了,分析的不错,阮盈玉事件的大致轮廓,已经浮出水面,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背后的指使之人给找出来——必须有证据,才能进行抓捕。   “至于祁谏之所以会要躲进后备箱,乘着医生的车出来,恐怕是早已知道别墅附近,已经被监视住。为了不打惊蛇,才玩了那一招!”   时檀最后又补了一句,如果他是开自己的车出来的话,恐怕小何他们早就汇报回去了,也不至于就此失踪了四小时。   “既然知道我们这是在自投罗网,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跟了过来?”   祁继含笑又瞟了她一眼。   时檀扬了扬眉:   “于公,我是刑警,查清案件真相是我的责任,于私,我是你太太,理应陪着你去……”   “哟,哟,哟,我家小丫头终于长大了,知道来为我分忧了……”   他空出了一只手来,伸过手来,摸了摸她的头。   那一脸欣赏的骄傲之色令她莞然一笑,连忙抢救自己的头发:   “别闹,开车呢……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好不好……祁太太,很荣幸和你一起共事!”   他却突然牵住了她的手,语气感性而欣慰。   她看到了,不由得也跟着微微而笑。   谁能想到多年之后的今天,他们居然可以站在同一个阵营当中,联手查案——人生啊,还真是妙不可言……   没有挣脱,就这样由他牵着。   突然之间,她觉得她不寂寞了,因为有他。   之后一路行去,祁继一直陷在沉思当中。   时檀不知道他想什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在沉静良久之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祁继,你恨你父亲吗?”   思绪被打断后的祁断转头瞄了她一眼,静静一笑,转而又观察起路况,一边说:   “不爱也不恨!”   天色渐渐又暗下来,天空再度乌云密布。   等上了高架,雨渐渐又大起来,似倾盆而下,拍打在玻璃上,啪啪啪的作响。   他放慢了速度,能感觉到她在瞅他。   他知她小时候有一个幸福的家,十八年前,当他和她混熟之后,她曾跟他提过她的童年。每每会讲的泪流满面,会扑在他怀里痛哭:   “大哥哥,我想妈妈,我想爸爸。我好想再见到他们。可连他们的照片都没有。我越来越发现我要记不住他们长什么样了?”   她是一个心地柔软细腻的女人,她贪恋儿时的温暖,贪恋家的滋味,她爱她生身父母,也爱戴养育她的骆遂意——这女人对父亲的概念,应该是充满爱和敬意的,所以她一定很奇怪,他怎么能淡寡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吧!。   莫名,有千万感概涌上他心头,却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好。   所有的过往云烟最后化作一句淡淡的话:   “他只是给予了生命,却没负过一天责任。因为他的放任,才有了我被梆走的这样一件事……母亲的死,全是因为他。”   时檀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那十岁时候遭遇的真是梆架?可不对啊,那几年,你不是在白海湾吗?”   又涉及到这个敏感的问题了。   祁继扯了扯唇角:   “有原因的。这里的原因,以后再告诉你……”   他一下绕开这话题,转到正题上:   “自我回到祁家,我和他就没有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说过一句话。如果说十岁之前,他还知道偶尔来看看他的长子,那么,十五岁之后,他就恨不得我死!”   声音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就好像在讲述别   人的事。   “父子没有隔夜仇。你们怎么会……”   时檀轻轻问了一句,却又没有问完,就此嘎然而止。   “因为十五岁的时候,我做了两件事。父子关系,就此决裂……”   不久之前,在家时,他也曾这么说的。   “什么事?”   她的好奇心,再度被勾了起来,又想问了。   “关于那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道得明的。以后,我另找机会再和你说吧。”   现在,他不想解释这件事。   “那你能跟我谈谈阮盈玉这个案子吗?一直没机会深入的和你讨论这个案子……那一次,我来公司找你,我觉得你的谈话,很官面化。”   时檀现在最最关心的是这件事,至于其他疑问,可以放一放,一步步总能弄清楚的。   祁继侧眼看了她一下,似笑非笑:“在面对一个认定我在外头和其他女人乱搞的来访者时,我认为我的态度还是客气的。如果你不是我老婆,我肯定把你轰出去……居然还要让我验DNA。”   “……”   那时,她对他又没多少了解。   “喂,你能别这么小气吗?”   “我一向就这么小气的。”   “……”   她一时接不上话,好一会儿才说:   “谁叫你绯闻那么多?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   “媒体就爱不负责任的猜东疑西。他们想要混口饭吃,难道我还能把他们一个个送进牢里去吗?媒体是杀不尽,斩不绝的。”   “喂,你不是想告诉我,你之前从来没有女人过吧!”   她突然双眼发亮,却在提问之后,又断然的自我否定:   “不对不对,你那么有经验,怎么可能没有?”   眉心跟着还皱了一下,忍不住插了一个题外话:   “祁继,你有过多少女人?”   “呃,现在,我们不谈论这件事行吗……我们该讨论的是这个案子……”   “好吧,不谈就不谈!那就只谈阮盈玉这个案子!”   她侧坐着问,突然发现,他的侧脸相当相当的迷人。   这样迷人的男人,谁见了谁喜欢,如今他已经三十二岁,之前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女人?   由这几天的经验所得,这家伙的性需求,绝对是旺盛的。   唉,有就有吧!   之前他们俩个人都不在状态……扯平,既往不究了……   她不想研究这件事了,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等一下,在讨论之前,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这是想以什么身份跟我谈?”   “……”   “是以办案人员的身份,还是以老婆这个角色,来跟我讨论?”   啧,这有什么区别嘛……他现在好像是这个案子的副指挥官吧……无论哪种身份,都一样吧……   她啄磨了一下,忽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唇线微微一弯,声音也跟着柔软起来:   “老婆!我以老婆的身份和你讨论!”   祁继笑容大大的。   对啊,他就是想让她承认,她是他老婆……   “那就先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   时檀忍不住瞪起他来:天呐,这家伙,真能闹,给了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了   “不叫不讲给你听!”   “……”   时檀越看越觉得这家伙笑容坏坏的,不过气氛却变得温温然了。   “祁继,如果不是你正在开车,我正想踹你几下……玩我是吗?”   “怎么就   算玩你了?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我没说错吧……难道你在害羞?”   他又瞄了她一眼,笑容明晃晃的说:“早十八年前,你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嚷着做我媳妇,要给我生娃儿的啊……那时可没见你害羞……”   “你到底说不说?”   时檀咬牙,想到了昨晚上,他压着她叫小媳妇的光景,这会儿,再对上他亮闪闪的眼神,哎哟,她真想找个地儿遁了。   为了不至于惹恼她,他只好见发就收:   “我说我说,你别臊了……嗯,这应该怎么说呢,让我想想啊……”   他琢磨了一下:   “关于阮盈玉跳楼案件,自事发之后,我就有让火焰盟的人在查,得到的结果阮盈玉失踪前曾秘密去过江边,但为的是什么事,我真不怎么清楚。你不要认为我这是托词。我和阮盈玉,也就泛泛之交,没媒体所报导的那样熟。”   “是吗?”   时檀但笑不笑。   “你不信?”   “阮盈玉喜欢你对吧?她的日记上记的全都是和你有关的事。”   “……”   这一下,换祁继接不上去话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理直气壮的接了一句:“人人都喜欢竺币,难道竺币就该喜欢每一个喜欢它的人吗?喜欢是一种个人行为,是一种人身权力。这不是我能干涉得了的……”   呵,这人真是狂,居然以钱自喻。   好吧!   其实,他说的也对。   “说下去,阮出事之前,你这边有没有发生一些异样的事……”   “有!”   祁继暗自嘘了一下,然后回想起来:“21日晚间,阮盈玉曾用公用电话和我有过联系,那天她的语气有点奇怪!”   “21日晚间?等一下,现在我们的判断是阮盈玉是20号可能已经被送进祁氏大厦了。如果21日,她还能打给你电话,这就得推翻我们之前的设想……难道,我们又查错方向了吗?”   时檀惊疑的叫起来。   “你听我把话说完!”   祁继一边盯着路况,一边说道:“那天,阮盈玉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祁继,我是阮盈玉,要是有一天我死了。请你把我葬在我父母身边。还有,请记得好好爱你的太太,去把她带回来吧……夫妻关系不该被晾着,应该互相构建,才能稳固……’”   时檀不插话,惊诧,阮盈玉怎么会打这么一个电话?   细想罢,她的心脏跟着紧缩了一下: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骆时檀就是石妘昙了吗?   祁继没留心到她脸色的异样,继续往下说道:   “我本来是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却很快挂了。   “事后,我查过那个公用电话,曾经有个女人出现在那监控镜头前,但由于是晚上,视频很模糊不清,所以,很难看判断是否是本人。   “22日跳楼事件发生时,我并不在公司,临时改变了行程,上班路上直接去了谈合作的会晤地点。   “早上十点时候,我再度接到她的电话,她说:‘祁继,我怀孕了。限你五分钟之内赶到祁氏大厦,否则,我就从你们大厦上跳下去……你一定要来,否则我真的会跳……’   “我听着很纳闷,她怀孕,关我什么?她莫名其妙打这个电话,你说,她什么意思?   “出于谨慎心理,我还是让我的秘书欧叶,找了一个保安上楼顶去看个究竟。   “十分钟后,我在签约,接到了欧叶的电话说:阮盈玉从大厦上跳下来了!我当时整个人就懵了……   “后来,我让杰米他们,查看了当天所有视频,就是找不着她是怎么上的顶楼。   “祁氏的安保工作,一直以来是所有公司当中最硬的,可她居然就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了顶楼,这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那时警方有这样一种猜想:认为阮盈玉和我有不正常男女关系,所以,可能是我给了阮盈玉权限,让她有机会乘我的专用电梯,才钻了空子,直达顶楼。整个祁氏   大厦,也就只有总裁专用电梯内没有监控……问题是,我从来没给过任何人这样的特权。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祁继想到当时被人这么怀疑时,心里是何等的无奈,不由得叹了一声。   “后来,你又查到了什么?”   时檀沉思了一下,再次发问。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90,关键线索共享,披露当年冤案真相 (揭秘章节)   祁继想了想说道:   “后来,杰米发现45楼一个名叫卢灵芝的清洁工,22日那天,来的特别的早,脸色是病态的苍白,拖着几个大拉圾箱子从杂货电梯,往各个楼层送新置办的清洁用具。再把旧的换下。   “或者是因为安检出入口,都有人把关。警方并没有怀疑到什么楮。   “但我的人,却在他们之前,在一只旧垃圾箱里找到了属于阮盈玉的一只耳丁糌。   “也许你会认为,祁氏大厦有那么多人,那耳丁可能是别的女员工扔了不要的。   “当然不是!   “那耳丁上有阮盈玉的英文名字,而且形状比较特别,很容易辨认。   “据她所说,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意义非凡,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对一模一样的……   “于是,我就让杰米他们去查这个卢灵芝。   “谁知,得到的结果是:那卢灵芝当天回家后,接到老家电话说母亲过世、她在匆匆赶路回去的路上为救一个横穿马路的小孩子被撞死了。这条线索就等于报废了……   “但以我看来,阮盈玉应该不是自行跳得楼,而是有人将她推下去的。而那个将她推下去的人,行凶之后就是借着那垃圾箱逃离了现场。卢灵芝是帮凶,最后遭到了灭口。   “至于阮盈玉是怎么被送进祁氏的?   “本来,我认为也是靠那些新的垃圾箱才被带上了大厦。后来,我才发现我推断错了。   “时檀,你能发现我错在哪里了吗?”   说到最后,他反问了她一句,似乎又想考她。   时檀想了一下:   “阮盈玉上楼的时间点不对!”   祁继笑笑,眼睛瞄过来时带着欣赏之色:   “对。就是在这件事上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原因在于……”   “是21号晚上那个电话混淆了你的视线!那是凶手故意借这个电话,布下的疑阵对不对?”   时檀的语气完全是肯定的。   祁继笑意更深了:“聪明。就是那个电话,让我认定阮盈玉应该是在22号才上的祁氏大厦,将我的注意力全部转移了。其实,她应该在20号就出事了!运输她的就是那些办公设备。现在,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   “可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也认为阮盈玉应该是20号被送进祁氏大厦的,那怎么解释你在21日晚上接到阮盈玉电话这件事呢……等一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里有问题……哦,我明白了,那应该是事先准备好的录音?”   说到最后,她突然想通了。   “不错,那就是录音。”   他点头:   “否则,她也不会挂得那么快!而且选的还是一处荒僻的公用电话厅。那女孩绝不是阮盈玉本人,而是被你们救回来的那个陈娆!”   这样一来,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就完全说得通了。   “最近我这边因为某些事,已暂停调查,但从刑侦队那边传来的信息来看,这一次,你们查的方向是正确的。无论是蔡虹的死,还是王建的死,或是那蒋吉的死,都缘于阮盈玉跳楼事件,这完全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那天,时檀来祁氏大厦,没能找到那枚钥匙的,可能也会一片茫然无头绪,因为有价值的线索都被掐断了。索性她发现了新线索,所以才挖出了这些被隐藏的内幕。   “那枚耳丁的事,你怎么没跟警方说?”   她又纳闷一问,不等他回答,却又点头自答了:   “得,我又问了一个傻问题……哼,你这人,根本不信任警方对不对?这件事,事关你切身利益,所以,你想靠自己解决……”   这家伙手下拥有一支精锐的雇佣兵,又怎么会对警方的调查抱以期望。   这就是他,做事情,有时候比较专制。   祁继以微笑默认。   车内就此出现一阵小静默,夫妻俩在各自有所思量。   半晌过后,祁继似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她一眼问:   tang“时檀,有件事,我得问一问你……”   时檀抬头,问:   “什么?”   祁继望了一眼路况,转而回过头又睇了她一目,才道:   “二十二年前,石部长临死之前,让你带出来的东西是什么物件,你能方便告诉我吗?”   这事,他必须问一问清楚。   时檀没有立即回答,想到的是黎伯以前对她说过的话——   “除了我们三个人,你碰到任何人都别提遗物的事。记住,以后,你就当你的生命当中从来不存在这两件东西。这样,你才会安全。”   当生命走到如今这样一个时间点,她到底应不应该对他——这个已成为她生命当中最最要紧的人,吐以实情?   时檀沉默了良久,内心斗争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说了:   “一张老式磁盘,和一本手扎。”   祁继眼神一动,眼前似闪过两件眼熟的物件:磁盘是四四方方的,颜色是红黑相间的,手扎是一本黑皮的记事本,上头应该记满了各种数据……   “哦,你看过里头的内容吗?”   静静的,他又问。   “看是看过,但没看懂!那时太小,上面的字,太过于潦草……我根本就看不懂……”   时檀想了想,回忆了一下那时的光景——   逃亡第N个晚上,她从噩梦里惊醒,看到黎伯还没有睡,正在翻那本本子,她凑上去,哭哭泣泣抱着他,嚷着要找爸妈。   黎伯放下手上的书来哄她,告诉她说:“爸爸妈妈已经去了天堂,小昙你要坚强,我们一定能把那些人绳之于法的,因为我们还有这些罪证。”   年纪小小的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哭着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她看到床边摆着那本本子,就伸手翻了起来,可上面记录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小小的她能看得懂的。   “我只记得那本黑皮包着的厚记事本的扉页上,写着三个字的名姓,但我只认得其中一个‘玉’字……   “至于那磁盘,黎伯找人试了几次想读取,没用。   “黎伯说:一般的计算机根本就没办法解读它……   “你也是知道的,那时,计算机才兴起,还没有被普及化,暂时只运用在医学研究领域。   “黎伯说:想知道磁盘上写着什么,就得跑到专属于磁盘的那台机器上,或是同类型的机器,这样才能被解读。   “而父亲留给我的磁盘,则是加密的,一定得用特定的机器、特定的程序才能读取。   “可惜,那种机器,当时的我们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黎伯认为,只有晁氏贵族医院才可能有那样先进的机子。无奈,我们根本就没机会再回去。   “所以,黎伯决定把磁盘和手扎藏起来,只能静待机会。   “谁知道,一等就是二十二年。这当中发生太多太多事。除了我,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   “他们死的都太冤,所以,我告诉过我自己,总有一天,我要回来查清这一切。   “这几年,我人在国外,但关于二十二年前发生的事,我一直有在暗中搜集资料。可惜,晁家专政,当年的事,都被粉饰太平,我根本没办法查到什么。在竺国的历史上,石云骢就是死在莫须有的叛国罪上的……”   说到最后,她的神情显得无比的阴郁。   当年的新闻是这样的——   由于石云骢卖~国求荣,竺国一军事基地被人窃取机密文件,整个基地被炸毁,并残忍杀害了国家精英人物晁长山,给国家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为此,国家最高指挥部对此作出通缉的处理。在通缉过程中,由于石云骢带队抵死反抗,最高指挥部下令就此枪决……   父亲就是背负这样一个罪名,死在了晁家罪恶的枪口下……   自那时起,她成了孤儿,祖父祖母就此被隔离看管。   据说,多年之前,祖父病死,至于祖母,则得了老年痴呆症,美满的三世同堂,就那样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想到这些,时檀眼底情难自禁的浮现了一层又一层的痛楚。   这时,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祁继的安慰声响起:   “放心,我们早晚可以给你父亲一个公道的!晁家逍遥不了多久了……也许今天,找到朴真他们,就可能揭晓最终答案……”   “嗯!”   她点头,往车窗外望去,两边的风景在不断的往后退去。   思绪翻飞了一阵后,她又忍不住说道了一句:“我一直在好奇,当年,晁长山查的到底是什么事,怎么最后不但自己遭逢大劫,还把我父母都害了……祁继,你知道一点吗?A区的莫尧之之前怂恿我参加的那个案子,应该就是我父母这个案子对吧……莫家到底查到什么了?”   至今,她还未能真正弄明白父母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祁继单手扶着方向盘,没有马上说话。   莫家的确知道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也许是该一点一点告知与她了!   他思量良久,决定合盘托出,不过,这些事得从很久之前说过。   “有几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先说一说,让你了解一下当时事件发生前的社会背景。”   “嗯!”   “二十三年前,在南部第一大城隆城,有一个有钱人名叫宫榷的,他和他的太太生了一个女儿,那孩子在一周岁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   “宫太太伤心欲绝,变得疯疯颠颠,宫榷花巨资救她女儿。   “一年之后,那孩子不药而愈,宫太太的病,也就此好了。   “那个医治宫家千金的孟显医生就此成了炙手可热的名人……而医治这位小姑娘的正是晁家名下的贵族医院。   “那一年,这家医院得到了一笔惊人的捐款……款项出自宫家……”   “哦,是吗?我倒是没留心过。这事,有什么不妥的吗?”   时檀听完回应了一句。   祁继没有回答,一径往下说道:   “还有就是东艾国一个名叫皇甫苏的人,这也是一个巨富之人,生有一个儿子。三岁的时候,他的儿子在竺国出了车祸,心脏几乎坏死。   “一般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医院方是很难找到匹配的心脏的,可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同岁数的孩子突然猝死,并且还把心脏捐了出来,皇甫家这个孩子就此被救了回来……   “他们的手术,就是在贵族医院进行的……   “事后,皇甫家也给医院捐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医学研究经费……”   “另外,C国境内有个富豪,名叫聂桑,膝下有个孙子,两岁的时候从三楼坠落,双目失明。也是在晁氏贵族医院进行了手术,最后,换了眼角膜,那孩子重新恢复了视力……同理,事后,聂家也有捐研究基金……   “这样的案例在晁氏贵族医院里至少发生过七起,每个案例都有这样几个通有的特点。   “一,都是一些不富即贵的有钱人,来自各国各地。   “二,他们都在晁氏医院捐过大额的捐款。   “三,这些有钱人的孩子都有签署过一项秘密文件……至于文件的内容,现在已成为一个迷。   “总之,正是他们捐过钱,又签过那份文件,才令他们的子孙有幸重活了一次。   “之后,晁氏贵族医院和每个人愿意在他们医院生育的有钱贵族签定了一张神秘的合同:只要捐一定的钱,未来六十年里,他们的子孙,一旦在身体状况方面出现在问题时,他们医院就能给予优先使用脏器的权力。   “正是因为这样一次集资,让当时的晁家度过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并且赢来了不少富人的拥护,令他们稳稳占据了领导地位。”   时檀静静听着,等他说完,皱着眉头接了一句话:   “晁家这样一种以捐钱的方式,怂恿富豪们为子孙未来的健康买单这个做法,实在不公平。社会资源本来应该是所有人共享的。当然,实际上,的确很难做到共享。但是,他们也不该这么垄断医学资源啊……等等,不对,你要说明的不是他们这个做法有失公允对不对?”   她深深琢磨了一下,大脑飞快的运转着:   “在医学上,有些事是难   以用正常逻辑加以解释的……所以会被人称为医学奇迹……比如,有些人沉睡多年还能醒来……但,这样的案例,只是个例,所以才是奇迹。   “但据我以前无意间了解的情况来看,这样的医学奇迹,好像在晁氏贵族医院发生过三次……且都是孟显的杰作……祁继,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些根本不是医学奇迹?”   祁继眼色沉沉,重重点下了头:“对,那不是医学奇迹。那只是一群医学疯子在暗中搞鬼……”   “什么意思?”   时檀呆了一下,心弦发紧。   祁继沉默了,没有再往下说,似乎是被什么深深触痛了。   “你怎么了?”   他的脸上,透着一股子无法消散的哀伤,良久,才若有似无的轻叹了一声:“据A区所持有的资料来看,当年晁长山追查的正是那些活体器官的来源……就当时的情况来说,遗体捐赠,还没有得到广大国民的接受,所以,各种器官的捐赠多半来自死刑犯……”   “是啊,但问题是做手术的全都是孩子,晁氏贵族医院哪来那些活体器官?”   说到这里,时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突然想到小时候,流落在民间时听到的一些事——   在竺国,有那样一个机构,专门在社会上收各种弃婴,先养着,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卖出去,购买者就能得到孩子身上的相应器官,用以做手术……而被割掉器官的人,其他器官也会被卖掉,整个人会被肢解后火化。   “难道晁家那几位做的就是那种丧尽天良的活体器官交易?”   她不由得瞪直了眼,摒着呼吸听答案。   待续!   还有一更!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90,惊天秘密,他们做的事,丧尽天良 (揭秘章节)   “差不多!”   这三字,太耐人寻味了。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楮”   时檀追问糌。   祁继神情迟疑了一下。   他应该是知道的,却咬在嘴里,沉默好一会儿都没说出来,似乎是有什么顾忌。   她以为他不会再说,却在第二个高速路口,吐出了一句话,彻底惊呆了她。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身上一阵毛骨悚然,嘴里则不由的惊叫起来:   “怎么会这样?竟有这样的事。竺国的医学,在那时就这么先进?”   “对,竺国的医学很先进,这主要归功于竺国医学界那素有“鬼才”之称的四个医学奇才。”   “我听说过!他们四个,其中一个叫占玉湖,一个叫阐风,一个叫柴鹏,还有一个叫孟显,不过,好像都死了吧……”   时檀在想到“占玉湖”这个名字时,脑子里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那本黑皮手扎上那个“玉”字,莫名就浮现在脑海当中。   她的心,跟着突突跳了起来,马上有了一个联系:难道那本手扎是“占玉湖”的。   “不,应该说,除了阐风,其他人都死了。”   祁继更正:   “其中,占玉湖、阐风、柴鹏,本是形影不离的挚交。正是这三个人一起开僻了这个新型领域。只是后来,柴鹏因为医学事故,死了,只剩下占玉湖和阐风带着他们的研究小姐继续着他们的项目。并且还成功了……   “不过,晁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向大众公开这个消息。   “而孟显则专攻各种临床上的疑难杂症,和那三位虽有往来,但因为工作地点的不同,一年也难得见一次面。   “在晁家,晁长山是最最大公无私的那个,要是他知道晁家正致力于这个项目的,肯定会加以反对。但他并不知情。   “后来,他发现事情不对劲,进行彻查时,知道了真相,想要阻止,没成功,终而被害死。而临死之前,他曾打电话给你父亲让他带人去某个秘密的地方。   “你父亲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撞破了这件事的真相,从而被冠上了叛~国罪,成为了全国第一号通缉犯的。   “为了防止你父亲将秘密外泄,影响了晁家的形象,他们一家老小联合起来,将那个基地上几十个孩子全部残杀。包括某些医护工作人员,都死在了那场秘密的杀戮当中。”   时檀听得浑身俱冷,牙齿止不住发颤起来,无法想像,那是怎么一种可怕的屠杀:   “他们怎么下得去手,他们怎么下得去手?都是一些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孩子啊……”   祁继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脑海里似被什么清空,嘴里喃喃了一句:   “在他们眼里,那不是孩子,仅仅只是实验品……”   “实验品?”   她咬牙,气极,捏紧了拳头,叫了起来:   “他们有什么资格做这种违背人类道德的试验?等一下,晁家那对大家长都有知道?”   “知道,他们当然知道。很多位身在要职的官员都有参予其中。要不然你父亲也不会这么走投无路——为了保护利益,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国库有多空虚。要不是他们兵行险招,用这样一个法子来敛财,也许晁家早在那时就已经倒台。后来正是这个项目,帮助晁家走出了困境,巩固了政权……才有了这二十年日益腐败的统治……”   “那些富人们,难道不知道这个情况吗?”   她不可思议的反问了一句。   “大多数人并不会去深入的研究其中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自己的儿子或是女儿得救了就好。其他的问题,不在他们关心的范畴当中……”   这话,让时檀的心,狠狠的抖了一下。   “后来,那个基地就那样彻底被毁掉了?”   “嗯,一把火,整座小岛就此化为灰烬……除了你父亲留下来的那两件东西……几乎所有线索都不复存在……包括那些合约。   “为了陪偿某些有   tang钱人的损失,他们开始卖~官职……那个时候,有好些有钱家族走上仕途,全是这个原因……”   一声莫名的叹息,在车子里荡漾开来,祁继脸上尽是沉痛之色,一顿之后,转而又说道:   “你应该知道,晁家在竺国境面上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力,他们已经在国民的意识当中形成了这样一种惯性思维。   “那就是,只有他们才是这个国家唯一的领袖。   “可是,由他们统治下的竺国,早已腐朽不堪,竺国想要真正强盛,真正雄起,就得打破这样一种一姓专政制度。   “而想要打破这种制度,就得有铁一样的来证据证明晁家曾做过违背人伦道理的残忍的事情……   “这就是尧之想要找你查那个案子的最最主要的原因。”   时檀深呼吸着,一只手捧着心脏,急应道:   “可是我父亲留下的东西,现在根本就不在我手上……”   “没关系!肯定能找得回来……”   “如果没有那些东西,恐怕,我们很难掰倒晁家的吧……”   时檀看着祁继,心情复杂急了。   “相对来说,要难一些。但这不代表就没有机会了。我始终相信,晁家早垮台,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莫家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她,话锋突然一转:   “时檀,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我们这一趟行程,恐怕会有危险,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话中带话,把时檀从震惊当中带出,她回睇,见祁继眸光凝重,忍不住皱起眉心来:“你什么意思?”   “嗯,事情是这样的……”   他放慢车速,慢慢说道起来。   车窗外,大雨,哗哗的下着,漫天的雨帘笼罩着大地,老天爷在悲伤的哭泣。为这一个泱泱竺国,竟有这样的国之领袖而感觉无尽的悲哀。   车子呢,在车轮的不断滚动中,往那个目的地前进着……   中途,祁继接到了杰米的电话。   杰米说:“白岩山这边雨水太大。我没办法用远程侦察机对这个地方进行扫描。任何行动都得等雨水停了才能进行。头,你快到那边没有?”   “这场雨,下不久的。到时你再把它派出来搜索。我估计最多再一个小时肯定会停!”   祁继说:“至于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达。萨满和恩,你们俩个先过来……”   本来应该早就到的,只是雨下的很大,他又在和时檀说话,所以行程就慢了下来。   电波另一端,马上传来了萨满和恩的应答声:   “老大,我们已经在路止,和你们最多半小时车距!”   “嗯哼,小心被跟踪!”   “明白!”   “还有,迈克,你这一组,即刻起待命……”   “遵命……”   另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复起。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白岩镇,雨终于小了一点。   而期间,祁继有打电话回祁园。老太太接的电话。   祁继温声交待自己的行踪,以防祖母挂心:“奶奶,我们今天就不回祁园,难得周末,我想和时檀过一过二人世界,小白就请你们费心照顾了……”   “行啊行啊,你们就好好地玩儿!别记挂小白,只要记着再给我们生一个小白妹妹来就行了……”   老太太乐见他们小两口好。   由于他按的是免提,时檀也有听到,脸上不免露出几丝小尴尬。   祁继笑呵呵的瞄了时檀的肚子:“奶奶,放心吧!你这愿望应该很容易实现。不过不是现在哈……我们还没有好好的尽情的享受二人世界呢……不急的……”   时檀听得这话,色色的样子,真的很想掐他啊!   老太太在那边扑哧而笑,凝重的气氛,一下散了不少。   下一刻,电话就被小白给抢了去,一上来就问:“爸爸,爸爸   ,小珏回家了没有?”   “嗯,好像还没有哦!她需要去检查身体。啧,你这小子,怎么尽惦着小女朋友了?”   “我当然惦着她,她在发高烧呢……回头,秦叔叔的号码给我一个,我得打个电话问一下……”   “人家可是大忙人,怎么能和你这破小孩通电话!”   “老爸,我就是想和秦珏说句话。一定不会打扰他们的!”   “OK,记好了!”   他抱了号码后又道:   “你妈妈在边上,要不要和她说几句话呀……   “嗯啊!”   祁继笑吟吟和儿子说了一会儿话,就把手机交到了时檀手上,母子俩叽叽喳喳说了十来分钟。   祁继一直在很认真的在开车,偶尔回过头瞄她,嘴角带笑。   这样的相处时光很寻常,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很珍贵的崭新开始。更是他多年以来的一直盼想。   近一点半,车子进了白岩镇。   *   白岩镇是一座旅游小镇,从镇头到镇尾,条条街上饭馆旅栈林立,街道很整洁,来往车流和行人不算多,毕竟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又加上下大雨,大多数旅客,都会选择留在旅店或是酒店,少有人在闲逛。   “肚子饿不饿?”   祁继找了一个地方,把车停下来后问。   “有点!”   “去吃点东西吧!”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一家名叫如意庄的饭馆,味道还不错!”   时檀稀奇的睇了他一眼:“你来这里吃过?”   “吃过两回!”   他解着安全带,说:   “一次是二十岁的时候,一次最二十四岁的时候。”   “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的记性一向就这么好!”   他笑着下车。   “为什么来这里?你好像一直是个大忙人哦!”   “再忙总会有清闲下来的时候。”   时檀也下了车,靠在车门,才不相信他会做完全没有意思的事情呢:   “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的视线?”   太阳已经露出了笑脸,明媚的光芒,折射在祁继的眼底,令时檀恍惚觉得祁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里有普善寺!十四岁的时候,有个小姑娘告诉我,没事拜拜佛,可以静心。虽然世上本没有神与佛,但人心里的信仰不能倒。”   这话,是她说的。   她记得,他是不屑的。   他说过:与其将自己的意志寄托在虚幻上头,不倒作自己的主宰,信自己,靠自己,在这世上,也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那你在这里有找到静心的感觉吗?”   祁继锁了门,时檀跟了过去,两个人并列而走,男人俊气逼人,女人英姿飒飒,引来好几个路人侧目。   “没有!”   他望了一眼眼前这座繁华的小镇,处处透着的全是现代化的商业气息:   “我看这里看到的只是一种快餐化的浮躁……”   “那你还来两次?”   时檀睇着他轻声问。   “嗯!的确是有原因的。”   他点头,目光深深的睇向西方那一大片没有被开踩过的地方,用眼神示意:   “这里,的确有很不同寻常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不远处,不紧不慢跟着他们来的保安的车,适时闪到了这条大道上,正往这边的停车场来。   祁继看了一眼,本能的压低了声音:   “二十二年前,被烧成灰烬的是培育基地,他们还有一个研究基地,就在这附近。我敢   打赌,这个家伙会把我们往那个地方引……”   时檀又一呆。   “你的意思是说,晁家至今还没有解散那个医疗组吗?”   “应该是没有!不过,因为占玉湖死了。那个项目,她是最重要的主角,所有资料,全是她在记录。所以,这些年,他们应该没有弄出名堂。”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她已死?”   这家伙,怎么对这件知道的这么清楚?   祁继淡笑了一个:   “这事,以后告诉你。反正我就是知道有这样一个研究基地。所以来这里调查过两回——主要是因为,晁家对于这一块的资源保护太过于热心,让我忍不住怀疑他们的居心。只是……”   他嘘了一口气,满是遗憾:   “我来的这两次,一直一直就没能查到他们那个基地的确切的位置。那片原始林区,一般的追踪器,会在靠近之后失去反应。我猜,里头某个地方应该已经被安装了反追踪磁电感应。”   “所以,你觉得你父亲应该是被他们直接带到那个基地去了?”   “对!”   祁继点头,看到那保安走了过来,就没有再说其他:   “走了,我肚子饿了,先填肚子吧!”   时檀很默契的停止了这个话题,转而看向走来的保安。   这人名叫邱福来,年纪四十有四,是祁谏今年新聘的一个保安。   据说,之前那个保安因为家里有事不干了,这位是朴真去聘请过来的——是个退伍军人。   由此可见,很早以前,祁谏就已经被盯上了。   待续!   明天见!   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91,越来越融洽,越来越默契,她和他是同一类人   “老邱,都快两点了,我们要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一道过来?”   祁继一手插袋,脸上是一抹亲切的微笑,和来者打招呼。   邱福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祁少,我自己单独找点东西吃就行,就不和你们一道了……糌”   “那你随意,檀,走,去那边……”   祁继牵着时檀往“如意庄”走了进去楮。   “老板,有没有包间?”   如意庄上空荡荡,有两老头子在喝酒,一对小夫妻在吃饭,另有一对老夫妻在用面食。食客不是很多,冷藏柜里摆满了新鲜配成的食材。空气里有油烟味。   一个四五十岁的店主从里头走出来,听得问,答道:“有,这边还有一个小单间!”   老板本想引路,祁继却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   临窗而坐,对面就是一条宽阔的公路,一座桥将两东岸和西岸连接在一起,普善寺就在西边白岩山边脚下建着。   那里,他去过,寺院很恢宏。   而白岩山过去那座山则叫灵山,是一座颇为著名的佛山,不过现在已经被政府立为“危山”。   店主跟了进来,递过菜单问:   “两位想吃点什么?”   祁继接过翻看了一下:   “来几道特色菜。嗯,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两道……”   店主一看菜名,乐了,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来:“我就说您眼熟,原来是熟客,居然对小店的菜系这么熟悉?”   祁继笑笑,合上菜单递回去:“快点,饿着呢!”   “得,马上给两位做起来!”   店主下去。   “等一下,等菜全部做好再上!”   “好的!”   这里是小地方,硬件方面当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度假村虽然有,不过距离这边有点远,还得开上一段路。所以就只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   时檀倒是无所谓的,她本来就是这样的生活水准,有时出任务在外,一包压缩饼干和着一口水就能凑和着熬上几天。刑警生活,全来就是艰苦的。   可祁继不一样啊,这人住的是华屋,吃的是玉食,喝的是佳酿,早就过惯那种奢华生活了,她真还有点怀疑这样的人还怎么适应普通人的俭朴日子。   从俭到奢易,从奢到俭难。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他并没有露出半点嫌弃之色,脱了外套,将两套一次性杯具剥开尼龙包装,拿着到洗手台冲了一下,回来一人一副摆好,给她倒了一杯水,拉下窗帘之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声音无比沉静的下达起命令来:   “开始扫描这间房间的安全性!”   “……”   时檀瞪了瞪眼,惊讶呀!   祁继捂住手机受话筒,解释了一句:“这间房间内装有四枚监测器,在我们来之前,我的人用过这里。外头那对夫妻是我们的人……”   原来如此!   她点头,怪不得刚刚那个女人有意无意的瞅了她一眼。   一会儿,祁继的手机里传来汇报说:   “扫描完毕,没有任何危险。”   “OK,谢谢!”   祁继放下手机,去给门上锁,而后往边上那只收纳柜内取出一只四四方方密码箱,输入密码,箱盖开启,里头是几只黑色的盒子,大大小小,形状不一。   “坐好,我给你戴上!”   他走了过来。   “这些是什么东西?”   时檀饶有兴趣的问。   “好东西。刚让人送过来的!”   他笑笑,先拿了一只大一点的方盒打开,里面是一只手表,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他给她换了一下;然后是一副耳钉,然后是一枚戒指,都和她身上本来戴着的一样。   他一边给她戴,一边介绍这些东西的功能:   “手表上有拍摄以及传送语音信息的功能   tang,耳钉上有个受话功能,只要服务端的程序一经启动,你就能听到火焰盟各成员之间的通话,当然,你的任何通话也能实时传送到每个成员耳朵里……”   “现在已经启动了?”   时檀听完都不敢说话了。   以前出任务时,她身上也会戴这种类似的物件,所不同的是那些成员都是熟悉的。   现在呢,火焰盟的人,她一个都不认得,却要和他们分享所有信息,这种突然之间融入到别的团体当中的滋味,实在是有点怪异。   但她心里是明白的,祁继正悄无声息的将她带入他的那个神秘世界。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在引导她去认得他从来不对外公开的另一面——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特种生活,他都已经准备好一五一十的向她铺展开来了。   此时此刻,她所面对的他,身上的属性,和她在工作状态下的属性,是一样的,于是乎,亲近感立马直线飙升。   是的,她和他,终于像夫妻了。   而她要做的是,一点一点适应这样的转变,并良好的融入其中就行。   祁继倒没有太多想法,以前,他就曾以三哥的身份和她合作过,不过,他能领会她眼神里的意思,遂一笑,说道:   “放心,没呢!现在我们还能自由说话,就算再怎么打情骂俏也不会有外人听到……”   “谁要和你打情骂俏。办事的时候,严肃点!”   她松下一口气时又横了他一眼。   祁继低低一笑。   “这,又是什么?”   密码箱内还有一只最大的铁盒没打开,祁继却突然又接听起电话,等他讲完,她忍不住问了起来,上头有密码的。   “是卫星定位器,直接能和竺国RT军事卫星联接上,只要一经开启,尧之他们就能准确定位到我们的地理位置……不过,得打到血管里,到时会有点疼,一共二枚,你一枚,我一枚……来,坐好,我给你打……”   ……   没过一会儿,菜一齐端上了饭桌,时檀盛了两碗米饭,一人一碗吃着。   菜的味道还可以,不过那米饭的质量不太好,一颗颗很硬,祁继居然吃的津津有味。   时檀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她发现,现在看这个男人,好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迷人的——当感观改变之后,所有一切都改变了。   不过她觉得,还不赖。   “干什么?”   祁继在她面前摆了摆手。   时檀回神,小声说:   “饭不太好吃……”   她本还想说:你吃得惯?   谁知被打了岔:   “将就着吃一点儿,必须填饱肚子,现在不能挑食。办事要紧,回头我让人给你煮好吃了!”   时檀抽了抽嘴角,情知他误会了:   “我吃得惯。我只是纳闷你怎么能吃得惯?”   他一怔,而笑,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啊:   “再粗再糙的食物,我都吃过。怎么会吃不惯?十六岁下半年我进的A区的特种训练营,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关于这事,她有听人说起来。   据说,能在A区特种营熬下来的兵蛋~子,都能成为莫家军的精英。而眼前这个男人,曾是精英中的精英。   “每个人都喜欢吃美食。但那得分情况。   “必要的时候,为了生存,生吃老鼠肉、蛇肉那也是常有的事。   “其实我嘴不挑。比起某个人,我真不挑。   “你是不知道,曾经有过一段日子,我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那时,但凡能填饱肚子的,我都吃……   “时檀,当食物的存在连填饱肚子都成问题时,你就不会考虑它到底美不美味了……”   他脸上带笑,说的全是经验之谈:   “那个时候,能填满五脏庙   ,就是一件让人感觉奢侈的事情了!”   时檀看着,听完,震惊之余,却是心领神会的一笑,感觉两个人之间最后那点距离,正被某股力量一点一点挤压掉。   生吃各种鼠肉、蛇肉或是各种虫子的经验,她也有过……至今印象深刻。   她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有过这样的生活。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她和他其实是同一类人,只是以前,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现在了解了,相似的人生经历,加快了她的心的沉沦。   “其实还是挺可口的。比我做的好吃多了!至于这个饭粒,加点汤,就成美味了!”   她往饭碗里加了半碗汤,成了泡汤饭。   祁继见此状,却露出难以苟同之色:   “不能这样吃,伤胃……汤归汤,饭归饭……换过一碗饭……”   他想打铃,换饭。   她忙阻止,扯了扯唇角,笑容大大的:“刚刚还说不讲究呢,能吃就能了……别换,吃到肚子里就是一道大杂烩……挺好吃的……”   “那不一样。汤和饭混在一起吃,食物不等嚼烂就和汤下了肚,会增加胃的消化负担。另外舌头上的味觉神经没受到充分刺激,胃和胰脏产生的消化液不多,又被汤冲淡,食物就不能被很好的消化吸收,日子一久,就会引起胃病。”   这人居然和她说起大道理来。   “偶尔一次没事的!出门在外,别那么多穷讲究的!”   她坚持把饭吃完,而他没有非要她听自己的。   这不是该起争执的事情——彼此的生活习惯,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总会有差异。夫妻之间的这种差异,祁继认为会伴着相处时间日久,而互相受到影响。想要纠正,也不急在一时。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聊着,声音不高不低,很有老夫老妻的味道。   祁继很喜欢这样一个氛围的,此行虽然凶险,但以夫妻的身份这样日常相处,除却新婚第一年那几次,再没有别的经验。如今一起行走在外,那滋味似乎又好像回到了蜜月期。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相处,寻寻常常的吃饭聊天,感觉却无比惬意,完全不像在执行一项特殊的紧急任务。   时檀也喜欢这样的相处,经过今天,她和他的关系,是越来越融洽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感,也是越来越好了。   对于未来,她突然有了无限期待感。   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小时。   吃完,祁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答应了几次,目光平静,从容的下达着各项指令。   时檀则在边上静静听着,感受着他作为火焰盟老大的气势。   这个时候的他,和作为商人的他是不一样了,少了几分优雅的绅士风度,多了几分特种战士的犀利和杀气。   唯一一样的是,他总是那么的沉着冷静。   倒是饭后出来付账时,祁继脸上浮现了难得的尴尬之色,他问店主:“你们这里刷卡吗?”   人家是大老板,一般情况下,只用卡消费,或是手机支付,皮夹内银行卡一大堆,就是没现金。   店主瞄了一眼,只摇头:“店小,我们只管收现金……”   “……”   这下难办了。   时檀忙看自己的包包,太少了点,不到一百块,回国后兑汇的现金已经用得七七八八,这顿饭总共是一百五十块钱,还少六十来块……”   “附近取款机吗?”她问店主。   “隔一条街就有!”   祁继取了外套站起,看向时檀说:“我去取。你在这里坐坐!”   时檀点头。   才走了一步,身后有人叫住他:“请等一下!”   祁继转头望,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眼神发亮的正盯着他,激动的双手往衣服上搓了一下,冲他伸出了手来:   “您您……您是祁继先生……”   终于被认出来了。   “对,我是祁继!   ”   祁继没有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情绪很高的跟小伙子握了握手:   “您好,我叫周华,尧大金融系四年级学生,最近我一直研究您在尧大演讲时的那篇《现代金融观》,今年我就要大学毕业了,正在准备论文,论题就是《小议现代金融观》,不知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请您帮我过目一下我的论文……”   这是一个看着颇有气质的年轻人,虽然见到祁继欢喜,但神情还是比较沉着的,而且敢来搭讪,平常时候应该是一个颇有自信的人。   “老板,这是你儿子?”   “这是我侄子……”   店老板刚才就觉得这人眼熟,原来人家竟然是金融巨子,他一下惊到了。   祁继一笑,神情无比亲近:   “行啊!”   那大男生大喜,忙奔上楼,将自己准备的论文给取了下来,恭敬奉上。   祁继看了,唇线忽神奇的扬起。   他以一行十目的速度看完,紧接着考了他几个问题。   结果,周华的回答让祁继颇为满意,他马上取笔,在论文最后批注了一句,还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交还给他时说道:   “等你毕业了,可以拿这份文稿到祁氏大厦。如果你愿意来祁氏大厦上班的话,这份文稿就当是我签给你的聘用书。”   周华狂喜,连连和祁继握手。   时檀怔怔看着,这一刻,看这个男人,又觉他高不可攀了,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前程命运。   因为周华,他们这一顿饭钱被免掉了。   “祁先生,您来这里是为了观光的吗?要不要给您订家干净一点的酒店……这里晚上比较热闹,有各种文艺节目……只要不下雨。”   正当他们要走,周华殷勤的询问起来。   “不需要!我们夫妻俩只是过来随便转转……”   祁继想了想,随口问道:“对了,小周,你们这个店位于进寺和入镇的交通枢纽位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心到一辆牌照为尧CL8088的黑色奔驰来过这附近,大约是在上午八点左右。”   “尧CL8088?”   周华念了一遍,一字一停,念得很仔细,最后,点了点头:   “有有有,上午八点时候,是有一辆黑色奔驰进了普善寺附近的农家乐。因为那型号少见,所以我留心了一下,后来车里那个戴墨镜的男人跟着一个老者往山里去了。那方向应该是去灵山祝婆婆那边的!可能是去求平安的吧……”   “祝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祁继问。   “是个神婆!在我看来,就是那种靠装神弄鬼骗吃骗喝外加骗钱的骗子。很多人都说她很灵验,说的事,十有八~九都会中。很多尧城的有钱人都爱到这里让她给算命,或是求个平安符回去……”   周华的话惹来了店主的不满:   “这种话可别乱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孩子家家,别说话!”   祁继听着隐隐笑了一下,瞟了瞟时檀,想到了当年求佛的模样。   她那会儿很相信神鬼之说的。   因为她想有轮回,想要再重温一回父母的宠爱。所以,才在那次庙会上,非要闹着买那佛珠。   鬼神之说,在他眼里,不存在。不过祁谏很相信,对方若就此设计出这样一条路线,引他们过去,不足为奇。   “你可以带我们进去看看吗?”   时檀不知道祁继在想什么,见他沉默,接下去问了一句。   周华当然有认出了眼前这位英气的女人正是这几天被炒得沸沸扬扬的祁太太,马上应声:“好啊!不过,那地儿还有一段路是得步行的。祁先生祁太太,你们确定现在进山?”   “嗯,马上进山!”   “好,我去借车子!两位稍等!”   下午三点,雨彻底停了,阳光是稀稀落落的,山区的空气,极为的湿寒。   在祁继准备进山前,他有接到杰米的电话。   杰米向他汇报说:   “特种侦查作业机已经侦查中,该区域的安全扫描正在进行当中。恩和萨满,已经抵达白岩镇的直升机区,就地待命……”   “嗯。我知道了。现在,我和时檀先进去找一个名叫祝婆婆的神婆。恩和萨满,你们随时定位我们的行踪……做好战斗准备。”   “是,头!”   恩和萨满在那边答应着。   “还有,帮我查一个人……”   “谁?”   祁继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眼神深深然一下。   待续! ☆、192,谁是眼线?夫妻携手 ,以身涉险   打完电话来到如意庄门口,祁继看到邱福来正靠在那个门柱上,打量着在检查摩托车的周华,看到他出来,问:   “这人是谁?”   “店老板的侄子,他见过我父亲的车,现在带我们过去瞅瞅……等一会儿他会带你一起走!媛”   “哦!”   邱福来点头,眼神有点奇怪。   周华自己只有一辆摩托车,因为要进山,一辆肯定不够,于是他另外去向同学借了一辆来。这一刻,他正在试那辆车,等试完,他把车开到祁继面前:   “祁先生,您会开吗?要不,我去借辆小电力三轮车,带你们过去?”   在这位小伙子眼里,祁总是个开惯豪车的金贵之人。虽然他是他的偶像,但由于这位偶像的私人信息一向对外保密,他无从了解偶像会不会开这种低端的代步工具。   祁继不由得莞然而笑,把头盔接过,一个套到时檀头上,给她扣好,一个往自己头上套好,然后拨开防护罩说反:   “但凡是这世上的交道工具,没一样,我不会开。”   这话,绝对狂。   可时檀觉得他的狂,都是有底子的。   像他这种人,恐怕连坦克和飞机都能让它们稳稳的动起来。   “带路吧,小伙子!”   祁继用头示意了一下。   “是!”   越发肃然起敬的周华急忙跑回跨上自己的车,启动之后,带上邱来福,转了一个圈后射了出去。   他的家人,则站在台阶上观望着,嘴里还叫着:“开慢开点,小心地面滑!”   祁继呢,坐上去之后一边试着车,一边对时檀叫了一句:   “上车。”   他正低着头,似在听车子发动机的声音。   时檀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则小小怪异了一下。   不是没坐过摩托,出任务时,她和其他几位男同事一起追踪罪犯份子时,有坐过他们开的车。那时,主要是为了工作。至于私下,她还真没有和别的男人这么坐过——无论是横坐,还是跨坐,都得抱住人家的腰。   等一坐上去,等一圈住他那精健的腰背时,时檀的脸孔就噌的红了起来——嗯,他的身板子还真是硬实啊……摸上去石头似的,哪怕隔了那么两层衣服,依旧能让人真切的感受到那种力量感。   咳咳咳,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在白天抱这个男人,感觉绝对是怪异的。   同时,这样一种经验,对于祁继来说,也是全新的……   这么多年,她从来就没在白天这么亲近过他,一双手楼住了他的腰,两团柔软还贴在背上……是的,即便隔着衣物,还是能真切的感受到它的柔软……有那么一刻,他有点心猿意马。   好在,天气冷,没一会儿功夫,那股子邪念,就被呼呼吹来的冷风给扑灭了。   不过两具身体的密合处,还是有一阵阵热气在散开来,但这种暖,不再带着歪念。   车,行驶了大约有十几分钟,路的尽头是一处农家乐,在那边,停着一些旅行者的私家车,祁谏的车果然停在其中。   “小周,等一下!我进去问问车里的人有没有回来!”   祁继叫住周华,驶着车子来到农家乐的大门。   取下自己的头盔,嘘了一口气,看着一团团白气消逝而去,他稳了稳情绪,回头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被你抱着的感觉,真是好!”   时檀一下瞠然,这人……   他却露齿一笑,将手上的头盔往她怀里一塞:   “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一下!”   祁谏的车停在住宿区的停车位上,这表示,他曾在这里登记过——可能他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故意登记住宿的,这样的话,万一他出事,查起来,警方至少会知道他在这里停留过,为定位他所处的位置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祁继甩了甩头发,往里走了进去,从容的步履,魅力四射。   不一会儿,他来到服务台,笑容和煦的询问前台小姐:“对不起,这位小姐,我和一位名叫祁谏的先生有约,请问他住在哪个房间。他的登记房卡手机是156****1288,由于他的手机现处于关机状态。我现在联系不上他!”   颜值高的人,往往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祁继以其帅气的长相,马上赢得了前台服务员的殷勤:   “您稍等,马上为你查询……对不起,这位先生外出未归!”   “多谢!”   祁继礼貌答谢,转身时眉微蹙。   来到大门口,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时檀,正在查看手机,在他走近之后,低叫了一句:   “刚刚你爸爸发了一个短信给我!可我想打通他的电话,却打不通!你快看!”   她把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显示着这   tang么一句话:   “安警官,我想和你谈谈。现在,我在白岩镇白岩村110号。要是有兴趣,可以过来见个面。”   “昨天时候,你爸,根本就不想理我,现在居然主动和我联系?”   时檀皱眉,因为觉得纳闷,以他们的猜测:那个保安应该是那边的人。试问,既然他们身边有这样一个眼线在,那边的人肯定会知道他们已经来了这里,按理说,他们不该发这个短消息过来的呀!   难道是他们猜测错了?   这个保安根本就不是那边的的人?   祁继把头盔套上,示意她也戴好,两个人跟着周华往小道上绕了下去。   不一会儿,上了山,到了一座山涧铁桥边上。   周华停了下来,在前面转头,大声和他们说:   “得走过去了,这座吊桥禁止骑车过!”   四个人鱼贯而过,又绕着山径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屋前,周华走了进去,嘴里叫道:   “祝婆婆,有人找……”   话音刚落,他就惊呼起来,那位神婆竟被人吊了起来,两条腿在空气里不断的蹬着。   他连忙跑上去,搬过一只凳子,将人从梁上给解救下来。   紧跟而来的祁继帮着将人扶着着了地。   时檀给她松梆。   邱福来则观察起屋子里的情况。   这个祝神婆,中等身材,满头银发,此刻,她正脸色骇白的直喘,大胸脯不断的起伏着。   “祝婆婆,谁把你吊起来的?你别急,慢慢说,慢慢说……”   时檀轻轻在她肩上拍了几下。   老婆子捧着心肝,好一会儿才算是回过神来。   她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抓住了时檀的手,说:“快,快,快,快报警……快和尧城的祁家联系……祁大先生和祁大太太被几个蒙脸男人给带走了……他们是在我地头上出的事,得马上报警,要不然,我吃不了兜着走……”   那声音是急得不得了。   周华的脸色一下凝重,猛得看向祁继:   “祁先生,要不要马上报警?”   回答他的是时檀:“暂时不需要。真要是梆架,报警,只会害死他们。这件事,你不必管,由我们来处理!”   周华不由得对这位神情一直显得冷静自持的祁太投去了深深一目。   时檀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之后,去倒了一杯水给这位老婆子。   “你们是……”   老婆子抓着杯子的手还是在发抖。   “我们是祁谏先生的长子长媳。”   时檀接话,盯着她看:   “祝婆婆,我想问一下,祁大先生是什么时候的这里?”   “上午九点半左右。”   这和祁谏在农家乐那边的登记住宿时间九点相符合……可见她没有撒谎。   “他来做什么?”   这是祁继问的。   “祁大太太在我这里求符,是祁大太太把人请到这里来的……”   老婆子喝了一口水,定了定魂说。   “你说的祁大太太,是不是就是朴真?”   “对对对,就是朴女士!”   老婆子点头。   时檀转头和祁继对了一下眼神。   “你怎么认得朴女士的?”   祁继又问了一句。   “她是阿蔡介绍来的!”   “阿蔡是谁?”   “就是帮人看风水的那个蔡虹,在尧市颇有名的不是吗?之前半年祁先生老是遇晦气事,他们做了不少避邪的法事,都没什么事,就找到了阿蔡,阿蔡给看了风水,重新装修了一下办公室内的格局,就连他们的卧室都有重新调整了。去年,阿蔡把朴女士带来之后,我呢用灵洞里的灵石给雕了一座麒麟像,说好的,今天来取,谁知去灵洞取麒麟像回来时,我发现朴女士扭伤了脚,不能动,连手都受了伤,没办法再开车,听她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打电话去把祁先生给叫了来……九点半的时候,朴女士才把祁先生等来,就冒出三四个蒙面人把人给带走了,还把我吊了起来……”   老婆子说到这里时,脸色惨白惨白,一副我很怕的样子,整个肥肥的身子一个劲儿在直颤。   “朴女士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一问,很关键。   “今天一早六点!挪动麒麟像是要讲究时辰的,我们昨天看好的,今天六点三十六分钟是良辰吉时,所以朴女士昨天就来了,住在农家乐里,就是怕误了时辰。结果还是出了意外,朴女士的脚却扭得不能走了……坐在那位置上,疼得哪里也不能去。”   老婆子指了指门口处的藤椅说。   时檀凑过去看,发现藤椅上似有血迹。   她用餐巾纸抹了一下,还没有完全干掉,有   腥味,可见朴真伤的不轻。   “朴女士当着你的面打的电话吗?”   她把餐巾折好,放入口袋问。   “不是!那会儿,我去给她倒茶。在里间,只听到她在外边说话,隐隐约约听到她在叫老公。本来,我还想找个人给代驾送回去的……”   “你有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的吗?”   祁继观察了一圈后,再问。   “往西边去的!”   老婆子指了指方向。   “确定?我要的是一个精确的回答。”   祁继沉沉逼视,神情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威慑力。   老婆子可能是被震慑到了,想了又想,才郑重点下头去:   “确定。这两个人闯进来时,我正好在房里拿红绸,准备把麒麟包起来。听得外头有人惊叫,往外头瞅了瞅,吓坏,我不敢出去,就躲了一下才追出去。不料一出门,就被人梆了起来。被拖进来时,我正好有看到他们在往那方向去……”   周华皱起眉来,面向西方:   “西边过了灵洞,可全是山啊,他们能跑哪里去?”   祁继沉默好一会儿,半晌说:“据我所说,这里的这个灵洞,里面有着四通八达的山道,可以通往山的另一头。”   “那也不对啊!就算能通到山的另一头,那还是荒山,根本就没有什么路。也没有人住。他们把人劫进那种地方,是为什么来了?”   周华还是纳闷。   邱福来则接了一句话:“也许那里有他们的秘密藏身之地!很显然,他们这是想把我们引过来一网打尽来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让这老婆子看到他们正好往西去了……”   闻言,时檀眼神闪了闪,难道这老婆子是他们的人?   下一刻,她和祁继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也有了这样一种怀疑。   紧接着,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再度四下查看起来。   在这屋里,放着一香案,铺着红布的桌面上,摆着三尊金光闪闪的佛像,佛像前,放着一只雕刻精美的麒麟,用料是普通的大理石,不是很值钱的那种。她倾过身细细看,问:“这种东西,你卖出去多少钱一个?”   老婆子立马双手合什:“佛祖面前不讲钱。心诚才能避邪。”   周华凑上来看了一眼,没说,过了一会儿低声对时檀说了一句:“祝婆婆不讨财。不过多半时候香客求了符就会在香炉底下放下红包的。”   他指了指那个大香炉:“能找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据说很灵。所以给的红包都很大。”   “你怎么知道?”   “我跟我妈过来求过,见过那场面。那时,我妈就给过一个大红包。有钱人给的红包,里头通常是1到3刀纸币。要是在这里求了东西,给的还要多,直接装在礼盒里供上。这神婆,在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敛财婆。反正我们年轻一辈儿都这么叫她……”   这样的事,每个地方都有。   每个人心里都得有一个精神信仰才活得有奔头。当一个人面对大劫大煞,或是面临死亡威胁,医学又无法挽救他时,就会相信天地之间有神佛,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人会变得脆弱,就会相信这些虚无的东西,只求去财消灾,或是散财除病……   神婆这份职业,就是钻了每个人心头的空子,才在这个世间得以生存了下来。   “你当时来求什么来了?”   时檀好奇的问。   “高考时候来救的。”   “那会儿人家怎么说?”   “说我肯定能考上尧大!”   “你考上了不是吗?”   周华摸了摸鼻子:“我要是考不上,谁都别想考上!”   呵,真是狂的厉害,和祁继一样的狂。   时檀轻轻一笑。   另一边,祁继一边查看,一边来到门口,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一下,杰米汇报道:   “祁大先生的确切位置已经找到……”   他往屋子里瞄了一眼,走出去,直到无人处才问:   “在哪个位置?”   “白岩灵洞以西,双龙山附近!”   “知道了!”   祁继挂下电话,转头,看到时檀跟了出来,也在看手机,而且眉心马上皱了起来,并且敏感的往四周张望起来。   “怎么了?”   他趋上去。   看样子,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时檀把手机递过去,锐利的目光马上在邱福来身上转了一圈。   她刚刚又接到了一条短信,内容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来了,现在马上来灵洞,你若不来,祁家这一家三口肯定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十分钟前,对方还在引她过来,十分钟后,就确定她已经来了。这表明   ,有人在通风报信……邱来福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   这时,周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冲他们逼近,问:“祁先生,你们还打算往西去看看吗?还是马上报警,让警察来搜山?”   “你熟悉灵洞附近的地形?”   祁继问。   “不熟悉!听说那附近挺邪门……”   周华语气神秘兮兮的。   “怎么邪门了?”   “我有两个学长,喜欢登山,玩极限,其中一个还是从那片山里出来的原住民。十八年前才迁到镇上去的。那一次他回到这里来,发现一进入那灵洞,手机就没信号。好奇怪的,明明普善寺那边有信号塔,灵山上也有,可进了灵山灵洞就什么信号都没有了……最奇怪的是,他们在半路昏倒了。醒来时已经到祝神婆这里,据说是有人进去采药,看到他们,这才好心把他们带了出来……我不是原住民,所以对这里不熟,祝神婆应该比较熟悉一点,她是原住民之一。在这附近住了几十年了……”   祁继马上转头进了屋子,看到祝神婆正在收拾行理:“你这是想去哪里?”   “我要到镇上避一避……”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婆吗?你的客户在你的地盘上出了事,你就想着只顾着自己逃跑?”   时檀来到祝神婆面前。   祝神婆眼光闪烁,抱着那个塞满衣服的旅行包:   “我不是警察,破案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让开,我要走了……喂,你们想干什么?”   那旅行包被时檀抢去扔到了边上,祝神婆不由得惊问起来。   “灵洞那边你应该很熟是吧……”   时檀问。   “不,我不熟!”   祝神婆摇头。   “你要是不熟,那请问你雕佛像神兽的石头是从哪里开采出来的?只有出自灵山灵洞的石头所雕制的东西才有灵性,这可是你对外头这么声称的。你可别耍赖说那不是你说的……”   周华追上来逼问了这么一句,让祝神婆一下哑口无言。   “带我们进去!”   祁继站到时檀:“我父亲在你这里出的事,你要是不帮我们把人找出来,那么,我们只能选择将你送去警局……你在这块地面上装神弄鬼这么多年,骗了多少佛门信徒的金钱和感情,你要是敢逃避你应有的责任,到时你就得为你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祝神婆脸色又一白,顿时语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理由说:“就算我带你们穿到山的另一头也没啥用的,那边全是荒山,完全没有路,而且地域很辽阔,要是徒步前进的话,很容易迷失在其中,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们……”   “我们能不能找得到他们,那是我们的事情。你只要把你该办的事情办好,其他事,都不需要你来操心……”   “好,我带你们过去。”   祝神婆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我也去!”   周华自告奋勇。   “恐怕有危险,你就不怕吗?”   祁继看了他一眼。   “祁先生身价菲然都不怕,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人物有什么好怕的?”   周华笑白了牙说。   祁继扯了扯唇角,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行啊,那就一起进去瞅瞅,要是有情况发生,周华,你就第一时间给我撤出来报警……”   “好!”   “我也去!”   邱来福也叫了起来。   祁继点头:“行,那就一起进去吧!”   *   下午三点,一行五人来到了灵山灵洞附近。   这里本来是一处旅游景点,灵山有天然形成的山中甬道,一条条纵横交错,里头有无数钟乳石,经过上万年的自然演变,形成了一个就像迷宫一样的奇观。   本来这里是向外开放的,后来有一次,一个旅游团在来这里参观时遭遇山体滑坡,几十个人遇难,有几人至今还被埋在山底下,政府就关闭了这一处景点,只因为这附近一年四季,只要遇上下雨天,时不时就会有险情发生。   “这座灵山一共有一百零九条能甬道,它们连成一个山中迷宫,就目前而言,总共有四个出口。   “这边是最主要的入口,进去之后,一条道儿可以直达灵山山顶;一条可以通往西山,那边放眼望,是一片青山连绵,你能看到的除了山,还是山;还有一条可以抵达北部绝壁口,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普善寺……   “我的佛像,都是在灵山山顶上开采得来的,那边有一座两三百年前雕成的睡如来像,本来是一处佛门圣地,不过现在已经荒弃……一般人都不敢进去,因为接二连三出过意外……这,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对吧,所以说,我祝婆婆赚那一点钱可不容易,得涉险进山采石,弄不好就会死在山里头……”   进得山,一片黑漆漆,每个人头上都戴着矿灯帽   ,脚下,是潮湿不平的山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一路进去,祝神婆念念叨叨着。   时檀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进洞时候还是有信号的,行经一半路后,信号就没了……   大约行了半个小时之后,前面忽隐隐有亮光乍现。   “到了,到了,就这里了……”   甬道的尽头,其实在半山腰,连接着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平地,平地边缘慢慢往下倾斜,四处杂树众生,远远望去,大山连着小山,遥无尽头。   这是时檀第一次见到竺国境内最著名的原始生态区。   在这一片神秘的领域,没有电,没有工厂,没有污染,有的是大自然赋与这里的最纯萃的物种……   “真漂亮!”   她轻轻叹了一声。   阳光恩宠着这里的万物,周围很安静,静到可以听到雨水滴落的声音。   “每年都会有一些摄影爱好者,以及自然学家光顾这里,或是拍摄,或是搞研究,他们通常会空降在前面不远处那片平地上。不过,也就只敢在这一片作研究,据说再远一些那地方,是白岩虎的地盘,一不留神,就会成为老虎的美餐……”   祝神婆指了指远处山涧边上那隐约可见的平地,拍了拍手说:   “好了,路,我帮你们带到了,接下去,你们就自己找人吧!”   她挥挥手要离开,周华却把她给拦住了:“祝神婆,你对这里熟,还是你带我们下去看看吧……”   “不行,我不去!”   祝神婆绕开,往里头去,却突然听得洞里砰的一声响,整座山都摇晃了几下,似乎是有什么爆炸了,他们站的地儿,更有一些细细的碎石正从山头上滚落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祝神婆惊叫,正要冲进去看个究竟,两个手持冲锋枪的蒙黑布男人,从里头奔了进来,砰砰开了两枪,吓得这老女人惨叫的往后直退……却被第三个蹦出来的男人给拎了过去。   祁继见到情形不对,第一时间就抓着时檀闪到了一块大石后面,几颗子弹砰砰在他们行经过的地方冒出火花来。   周华也一惊,猛得就往斜坡下滑了下去,如灵鹿一般消失在密匝匝的树丛中。   邱福来却被一枪击中手臂,并在和一个蒙面男人近身搏斗时失手被擒。   “祁继,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你的弟弟先毙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空阔的山间响了起来。   “一……”   “二……”   大石后,时檀和祁继轻轻拨开眼前的野草,小心翼翼的自两侧往前方瞄了一下,果然看到他们手上牢牢扣着一个被黄色胶带封了嘴的少年,可不正是朴斐。   押着朴斐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柄短枪,此刻,正顶着他的脑门。   “三”字脱口的同时,祁继已然闪了出去:   “别开枪!”   待续! ☆、193,夫妻联手,齐闯龙潭虎穴 ;神秘地,她再见杀母仇人   “把手举起来!”   一共有六个蒙面男子,一个个高头大马,非常的有力量感,看他们的架势,是军人,而且应该还是受过特种训练的军人……   他们脸上套着套头帽,只有两个眼珠子露在外头,头戴特制防弹头盔,身穿防弹背心,肩上插着无线对讲机,脚踏作战背心,手套作战手套,首当其冲的两个:手中持有的是H8C冲锋枪,来自C国~军工,这是比较精良的武器,杀伤力非常强大;后面三个,一个拿着祁斐,一个抓着祝神婆,一个抓着邱来福。最后一个用枪对着这三名人质幻。   此时此刻,祝神婆脸色惨白,一脸吓坏的样子,而祁斐脸上也全是惊恐之色,邱福来比较惨,肩上在汩汩流血,不过面色比起另外两个,他是沉着的谪。   看清眼前情况之后,祁继缓缓举起了手,声音却沉静若水:   “你们想什么样?”   “骆时檀呢……出来……”   领头那位没答,而是另外喝了一声,目光咄咄然的盯着那块大石。   石头后,时檀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站了起来,缓缓来到祁继身边,扫了一眼这些藏头缩尾的家伙,也乖乖把手举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副手铐和脚链给扔了过来,伴着金属的碰撞声落在他们脚边。   “骆时檀,捡起来,用手铐把祁继铐住,用脚链把祁继锁住……马上……”   时檀瞄了一眼手上银光闪闪的东西:他们果然打着活捉的心思。   她默不作声,弯腰拾起,看向祁继。   这个男人冲她眨了一下眼,示意她照做。   她只好给祁继上了手铐和脚链……   “现在换你——祁继,把另一副捡起来……马上……”   “砰”,他威胁性的往地面开了一枪:   “否则,我们就在人质身上打几个洞!”   祁继低头看了一眼被铐住的双手,转而抬头沉沉睇了他们两眼,唇边扯出一抹淡淡的讥嘲:   “听说海鹰队是C区拥有武器装备最精锐的特种兵之一,怎么,国家给你们配置了最好的硬件,难道是让你们干打家劫舍这种勾当的?”   这话一出,那六位,皆浑身一震。   时檀惊诧:原来他们是C区海鹰队的成员。   祁继则仍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扔下了一句话:   “我要见你们的头……”   领头那位静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缓和刚刚被道破的震惊,好一会才回答道:   “会让你见的,但在之前,我们得确定你们没有任何危险性……快把手铐捡起来……”   祁继想了想,这才把手铐给挑起来,扣到了时檀的手腕上。   领头那个看到这里,小心的吁了一口气,马上抓过对讲机,呼叫起来:   “9191,我是11,我是11,人已抓获,请派小船过来接收……”   呼叫完毕,这个人和他的同伙过来,抓着着祁继和时檀的肩,往山坡走下去。   祁继和时檀并没有作任何反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已然成为了他们此行的最最主要的目的。   一路走去,举目望,多数为不落叶植被,有些很矮,有些高耸入云,树叶上还沾着一些上午落下来的雨水,阳光从高高的树枝间稀疏的落下,空气很清新,有鸟雀在枝头引喉而歌。   山体之上杂树丛生,几乎没有路。   蒙面人靠手中仪器判定方向,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了一条山林小河前,这河隐没在郁郁葱葱的古老树荫底下,几乎不见天日。   他们在岸上停了一会儿,一艘小汽艇从远处那个拐弯处急驰而上,白色的浪花在艇后溅起半天高,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艇上总共有两名蒙面男人,一个开着小艇,一个持枪。   一会儿,这些人把祁继和时檀他们赶上小艇,艇往山林深处驶去。   大约行走了十来分钟,上了岸。   祁继走在前   tang面,时檀走在后面,两个人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地理环境。   以时檀的估算,现在他们已经离灵洞很远,正要思量,小艇上的人突然大步迈到了他们面前,在她警戒的往后退时,一把将她揪过来,手上亮出一只特制针筒,往她脖颈间扎了下来。   “你们干什……?”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来,整个人就往下栽去。   那一刻,她看到祁继也往地上倒了下去……   是的,他们被麻倒了,原因有二。   一,他们害怕他们醒着会搞鬼,二,不让他们知道他们即将前往的那个地方的准确地理位置。   那一刻,她有听领头那个在说:“对他们进行人体扫描,以确保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跟踪器!”   “是!”   再后来,她陷入了黑甜。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刺痛感,让时檀不得不醒过来,睁眼那一刻,她看到了一张令她无比憎恨的脸孔——晁雯,晁家的老三,C区的第二指挥官。小时候,她曾抱过她,每一次宴会,都会穿母亲为她设计的晚礼服,那时,她和她母亲曾是最要好的朋友。   只是后来,也是她,一枪击毙了母亲,令母亲倒在了血泊当中……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她恨恨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发软到根本不能有任何激烈的行为。   “妘昙,醒了!”   这是一个英气不凡的女人,一身的裁剪合适的陆军军装,将她的身材衬的凹凸有致,虽然已年过五十,却风韵依旧,可惜,那张脸孔上一点也没有因为杀了人而该怀有的心虚。也是,这种人杀人已经杀习惯,早没了人性。   时檀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必须冷静。   而后,她环顾起四周。   这是一间实验室,她被梆在一只实验椅上,正前方是一系列的实验仪器设备;左边,站着晁雯,其身后是两个又高又壮的持枪士兵;右边是一个办公桌,上面坐着一个高高瘦瘦、神情深沉的医生模样的白发老者,不见祁继,也不知被他们梆到哪里去了。   “晁雯,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你会遭报应的……”   她咬住心里汹涌澎湃的情绪,努力用无比宁静的声音对她进行控诉。   晁雯笑弯着唇,眼神被灯光照得特别的明亮:   “对啊,说的真好!所以你妈就遭了报应!”   她忽然就抓住了时檀头发,狠狠的一扯,眼底露出骇人的充满狠戾的轻笑:   “这就是做小三的报应!”   “……”   “她死的活该,活该……”   “……”   “她不该从我手上把云骢抢去的……”   “……”   “枉我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枉我这么信任她,枉我将她带进了上流社会,结果,她把我当作了台阶,理直气壮的抢了我的丈夫人选……”   “……”   “石云骢是我的男人,她不要脸,爬上了石云骢的床,未婚先孕,把石云骢迷得晕头转向,硬是解除了我和他之间的婚约……   “……”   “你妈这只狐狸精,早就该死了……”   污辱!   这段说得又疾又快的话,绝对是对死者最赤~裸裸的污辱。   “我妈才不是小三呢!我爸和我妈是自由恋爱才结的婚……”   时檀无法容忍她这么污蔑自己最最敬爱的母亲,终于找到机会,以最最冷静的语气,大声反驳回去:   “你不要欺负我当时还小,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所谓的婚约,只不过是你父亲晁珩和我爷爷之间酒后的一句醉语,根本就当不得真。   “说穿了根本就是你一厢情愿想要嫁给我父亲。   “可惜,我父亲一早就看穿了你的伪善,根   本就不屑娶你,哪怕你是竺国第一家族的第一千金……   “我呸,没品没德的女人,称什么贵族,连普通平民都不如……”   “闭嘴!”   晁雯那双被修得分外威严的细眉横了起来,就像被人戳到了痛处一样,情不自禁就打下了一记耳光。   时檀却低低而笑,感觉唇边似有血液流淌下来:   “恼羞成怒了?也幸好我父亲没有娶你,凭你们晁家那德行,我父亲要是为了仕途硬是娶你,那才叫自毁前程……”   “你……”   晁雯的手,再度扬了起来,扭曲的脸孔,闪着被激怒之后的凶光。   这个女人,二十二年前还知道要维持最最基本的贵族风度,现在呢,她既没风度,更没有半点在忍耐力——   不,这个人,在C区也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女军官,今天她之所以表现成这样,究其原因,父亲石云骢一直一直就是她的痛处。   爱得深,却得之不到,要是能从中走出来了,也就罢了,偏偏时隔这么多年,她仍然活在这件事当中。当情绪被激化,她难免会流露不理智不成熟的行为来……   时檀以为自己会被痛揍,这时,边上那个医生模样的男人,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挂下后,急步走了过来,附到怒气翻腾的晁雯的耳边私语了一句。紧接着,她那怒气,一寸寸就息了下去,走上来,冲着她左看右看,神情无比的危险:   “石妘昙,你倒到真是狡猾啊,居然敢和我们玩这招釜底抽薪?可惜啊,你们的计划失败了,祁继中枪了……你们这一次根本就别想逃了出去……我会让你们一起通通死在这里……”   她狠狠撂下一句话,拿起男人递来的对讲机叫了起来:   “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目标人物已经从1号区域逃出,马上搜索整个地下掩体,见到目标人物,可以随便击伤,但不能击毙。”   她说完这一句,冷冷瞥了一眼时檀,转身对身边的医生说道:   “阐风,走,一起去监控中心!大炳大吕,你们在这里负责看管骆时檀。”   “是!”   那两个士兵有力的应了一声。   晁雯则带着那个名叫阐风的医生走了出去。   一道钢质铁门一开一合之间,时檀看到外头罗立了不少士兵。   她的心,不由得突突突狂跳起来,一,她不能确定祁继有没有真受伤;二,就算他没有受伤,她还是没法确定祁继能不能搞定外头这么多受过特种训练的士兵。   虽然他曾在A区屡创奇迹,一次次死里逃生,可她总是没见过他实战情况的。   再有,这些多年他一直致力于商业,个人体能方面,肯定已经不如二十来岁时候了。   怎么办?   必须从这里出去!   她瞅了瞅那两个持枪的家伙,那黑漆漆的枪头对准了她,好像她只要一动,那无情的子弹就能冲她射来似的。   密封的角落里,更有监控器实时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呼叫云雀,呼叫云雀,我是铁马,我是铁马,我们已经成功进入,并按照预定计划已和战狼会合,掩体内的所有监控会在一分钟内失去作用,我们已经确定你的位置,三分钟后就能抵达。你需要做的是解决你身边的两个士兵……”   耳道内,一个细细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个自称“铁马”的人,是火焰盟某个成员的代号,而战狼则是祁继的代号。这些之前祁继在车上时和她说过。至于云雀,则是她以前的代号。   时檀明白,身上这套通讯设备开始见效了,可问题是:在被捆成棕子的情况下,要想解决掉两个手持冲锋枪的士兵,那简单就是天荒夜谈……   这时,耳道里又有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云雀。我是战狼,听着,我教你怎么处理掉那两个士兵。”   是祁继在说话。   时檀凝神听着:   “你手指上不是有一枚戒指吗?想办法将他们引过来,先深呼一口气,看准时机,按下戒指上那个突起的地方,到时会有一股有   毒气体散开来,中途你别再吸气。我们马上就到!”   原来那戒指竟有这样的用处?   她听完,松了一口气,密切留意着那监控器,一会儿后,铁马传来了指令:   “监控已经失效,我们这里可以看到你了。现在马上行动。只有三分钟时间,他们一旦发现监控有问题,就会往这里派增援……”   OK,她微微侧过头,作了一个手势利用监控器向外头的人表达着这样一个意思。   同时,嘴里发出了一阵惨叫:   “啊……啊……啊……”   浑身上下开始抽搐,她作出了一副没法呼吸的模样:   “救命……救命……我哮喘犯了……药……药……给我药……快点给我药……药啊……”   脸部的表情不断的狰狞的变化着,一分钟后,头一歪,整个人一下静止不动。   那两个士兵一见这模样,彼此交换了一下眼——他们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有着丰富的对敌经验,不是寻寻常常的,手无缚机之力的弱质女流,而是一个狡饰善挖坑害人的奸诈女警。   不过,实在是骆时檀的一举一止太像哮喘病人发作时的模样了,他们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毕竟要是真出了事,他们是要负责任的。   “过去看看!”   “嗯!”   “你来查看,我来戒备!”   “好!”   两个士兵一起走了过来,一个拿着枪,对着了时檀,一个把枪背到肩上,过来查看:   “骆时檀,骆时檀?”   没反应!   “骆时檀,骆时檀?”   另一个也凑了过来细看,正要摸她动脉。   就这时,时檀深呼吸着睁开了眼,同时按下了戒指上的机关,一阵刺鼻的气味就此在空气里散开。   那两个士兵一凛要退,其中一个还骂了一句:   “你他妈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话才说完,人就往地上栽了下去,另一个,紧跟着身子一晃,砰通倒地。   三十秒后,钢质铁门被打开,一个特种兵装备的男人戴着防护生化口罩冲了进来。   时檀一眼就看出这个是祁继,因为他的防护背心底下穿的是一件白衬衣,正是他今天穿的那件,手腕处还有一道抓伤,是昨晚被她不小心给抓破的……   他行动很快,没在两个士兵身上停留半步,快步来到时檀身边,先将手上另一个口罩套到她脸上,然后用给她松梆,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非常的熟稔……   “能走路吗?”   祁继低声问。   时檀捂着口罩大吸了一口气后,再次动了动手脚,摇了摇头:   “现在还动不了!”   “我先抱你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先给你打一针……以确保接下去这段时间,你可以行动自如。”   “嗯!”   祁继弯腰将她抱起往外撤,站在门外戒备的黑人萨满“啪”按下按钮,钢质大门缓缓合上。   “那边有人过来了!快闪快闪!”   竟是周华。   周华身后则是另一个高个子。   “那边去!”   黑人指了指另一个通道:“乔恩,你掩护!”   “没问题!”   高个子乔恩端着枪站在那里。   四周皆是被射杀的士兵,空气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灯光照亮着这充满死亡气息的狭长走廊……   路是颠波的,因为继之走的很快,一个个镶嵌在石顶的白色圆灯在不断的往后退去。   不知奔走了多久,隐约好像能听到枪声响起,那边好像交火了,凭着乔恩真的能把那些人收拾掉吗?   时檀有点不安,耳边则听得祁继低声叫了一句:   “到了!”   时檀看到的却是一个死胡同,哦不,应该说是一道钢铁铸成的大门,它紧紧闭合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刚刚我有听到他们是这么说的,只要用你的活体眼球往上面扫描一下,这扇门就会被打开。”   祁继扶时檀落地:“时檀,试一下……”   时檀呆呆看了一眼,疑狐的转头看他:   “为什么我的眼球扫一下,这里就能打开?这是什么地方?”   待续! ☆、194,尔虞我诈,夫妻齐力抓眼线;天衣无缝?其实是漏洞无数   “这里是这座研究基地最最核心的研究区域,里头藏着大量研究数据。这也正是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引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来,睁眼,对准里头的光点盯上十秒!”   祁继扶她站直。因为药物反应,她的腿在哆嗦,没办法正常直立。   他好像还是没有回答她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谪。   “可为什么我的眼球就能打开这扇门?”   她重复了一句幻。   祁继摇头:“不知道!我听到的就只有这些。或者把晁雯抓到就能问到原因了……不过现在,抓不抓晁雯,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必须进去,把那些能让他们害怕的资料拷贝出来……”   好吧!   的确如此。   她点点头。   墙壁之上,有一片四四方方的扫描板,正中央有一个银色的凹陷的圆眼,圆眼正中央闪着蓝光,她附身上去。   这时一个机械化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   “系统开始扫描,请保持睁眼状况!”   话音落下,一道蓝光从左到右扫了一圈,又从右到左重复了一圈,蓝光消失时,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扫描完成,核对完毕,请***钥匙……”   什么?   还有钥匙?   时檀眨眼,回头看向祁继,他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们好像没有钥匙吧!”   祁继露出神秘一笑,扶稳她说:   “不,是我没有钥匙,你有!”   “我有?”   她一怔,一下茫然了。   她怎么就有了?   “想想你这些年一直没有离身的是什么东西?”   祁继好心作了提示。   “……”   她的目光本能的缓缓落到脚丫上,这些年,她一直没有离身的也就这个东西:   “你指的是我一直套在脚上的脚镯吗?”   二十二年前,她的脚上本来没有镯子,后来,一朝醒来,就多了一个脚镯。   那时,她问过黎伯,这是哪弄来的。   黎伯说,那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以后,会保护她一生平安的。   这镯子自带上之后,她从来没挪动过它,原因很简单,它根本就拿不下来……   神奇的是:它会根据她脚踝的大小,自动调节镯圈的大小,总是不大不小的锁在她脚上。   她爱穿裤装,原因之一工作需要,原因之二就是因为这个——这么大一个人,还戴一脚镯,有点奇怪。   “可它根本就没办法取下来!”   她被扶着坐到了边上一只休息椅上,祁继半跪在那里,抬起她的脚,把鞋脱了,袜子退了,那只银晃晃的镯子再次露了出来,而刚刚时檀扫描过的墙壁上,扫描板已经往两边缩进,并从里已推出了一个钥匙槽,环状的,大小和这脚镯的大小好像差不多。   “我来把它弄下来!”   祁继摸着镯身,一点一点的撸过去,不放过任何一处,突然,他碰到了什么,他按着某种规律,按了几下之后,镯子发出一记轻微的声响,脱落到了祁继的手心上。   时檀一呆,对这个男人,她真是越来越佩服了,这东西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对它一直就束手无策,现在居然被他给解了下来:   “你怎么打开的!”   “里头有法则的。回头教你!坐好!”   他扬起手,指法熟稔的,就像在玩积木似的将脚镯恢复了原形,而后往那钥匙槽里按下,终于,那紧闭的钢铁大门从中间缓缓往两边拉开,机械化的女声再度响起来:“欢迎回来,占玉湖博士……”   “行了!”   祁继语带欣然之色,转过头来扶时檀进入。   周华紧跟其后,乔恩尾随最后,并站在门口,担起了放哨的职责。   那边的枪声越来越近,萨满正   tang在往这里退。   “关门!”   萨满已传过话来,十秒之后,他就能抵达。   乔恩答应了一声,往墙壁上按下了那个关门键,钢质防弹大门缓缓关合上。   十秒钟之后,萨满非常及时的闪了进来,将火花四射、到处乱飞的子弹隔离在了外头。   机械化女声再度响起来: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占玉湖博士,咖啡,还是纯净水?”   这是一间用金属制造的研究室,天花板上亮着一圈镶嵌其中的小灯,发着白光,将整个研究室照得格外亮堂。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看着像是一间会客室,里面有一套老式沙发,款式是二十几年最流行的那种。   一道玻璃门,隔开了外间,里面看样子是一间办公室,又像是数据收集室,一台巨大的医疗仪器占领了大半个办公室的空间,仪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按钮,就像波音747的驾驶舱一样,一只只指示灯亮着。正中间有一个老式电视机大小的屏幕,屏幕上方按有内置喇叭,欢迎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屏幕上则放着一些幻灯片……   室内很干净,一如昨天才打扫干净的一样,空气也不显浑浊。甚至于还泛着几丝花香——可能是在他们进来之前,这里是真空的,大门被打开之后,研究室的系统装备自动进行了空气转换。   “来杯咖啡!”   周华突然下达了一个指令。   机械女声却回答了一句:“对不起,语音辩认错误,本系统只听命于占玉湖博士,没有得到权限者,本系统拒绝执行命令!”   一声口哨响起。   “哇哦,哇哦,这玩意真的是二十年前就有的吗?居然能这么先进,这怎么可能?”   周华被实验室内的高科技技术给惊呆了,那可是二十几年前的科学水平……能有眼前这样的设备出现,实在是太了得了。   时檀也被室内的科技深深震撼住了。   祁继的重心并没放在这些事上,他只是淡淡瞄了一眼,这个男人,面对任何事,似乎都能保持冷静沉着。   “乔恩!把装备给我……”   他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吩咐了一句。   乔恩身上背着一个压缩背包,闻言,把那背包扔了过来。那是他们之前进来时特地给时檀准备的。   祁继接过,打开封口,整个背包慢慢鼓涨了起来。   里头是一套特种兵的作战设备,包括一个背心,一个副手套,两套绳索,一把勃朗宁短枪,护膝……以及简单的医疗急救用具。   祁继在其中找到了他想要的药剂和注射筒。   “脚还是很软吗?”   他问。   “嗯!”   “我现在给你注射,马上就能恢复过来!不过,药物起效之后,可能会有点眩晕感,通常一会儿就能过去。”   “好!”   时檀点头,有气无力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重要的是,这样的自己,会拖累他们——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极为的恶劣。   祁继很熟稔的将药剂抽入一次性针筒,拉高她的袖管,作了简单的消毒之后,将液体缓缓注入她体内,然而放下针筒,抱住了她。   几秒钟之后,一阵让人难受的眩晕感冲时檀袭来,她觉得整个人就像失重了,身子开始摇晃,似随时就能倒下一样。   一会儿后,失重感消失,四肢内传来一感麻辣感,伴着麻辣感越来越重,好像有股热量在四脚百骸之间流窜起来……   她终于有力气抬头,看到男人正关切的注视着她的药物反应,见她神情渐渐恢复过来,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感觉怎么样?”   “还好!”   她动了动手指,力量似乎伴着那热量一点一点在回来。   忽然,她想了到什么,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也被注射了吗?怎么逃脱出来的?”   “这种药剂对我没作用!”   祁继一边温温的回答,一边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脏的地方。   “为什么?”   她诧异。   “在部队练过!这种麻醉剂的药性在我身上最多持有一分钟的效果……”   祁继给她抹掉额头冒出的汗。   哇塞,这家伙,这么了得?   她瞪了瞪眼,半晌才说:   “但在敌人面前,一分钟足够你死上几十回了!今天的行动,在我看来,实在是有点冒险……”   “没有七八成的把握,我不会冒这个险……抓我们回来的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内应。不过,之前,他从来没进过这里这个基地。来到白岩镇之后,我是因为临时得到了这个消息,知道他们就在附近待命,觉得机会难得,这才决定赌一把的……”   原来如此。   “后来,就是那个内应救了你?”   “差不多!”   “晁雯说你受伤了,到底有没有?”   她关切的往他身上打量起来。   “没有!”   那就是内应在虚报军情。   时檀嘘了一口气。   “现在是什么时候?”   “晚上十一点!”   “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他们用的麻醉剂量有点大。”   “你能找到这里来,是不是找到了什么东西,要不然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地方?”   “对,那本手扎,我抢回来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脚上这玩意可以开锁……好了,现在,我们暂时安全了。这里是占玉湖博士的私人办公室。外头的人根本就打不开这道门。我们可以好好的收集一下证据了。”   祁继从怀里将那本手扎取了出来交了过去   时檀一眼就认出来了,真的是当年父亲交给她的那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署的大名,以前不认得,因为太过于潦草,现在认得出了,是“占玉湖”三个大字。   原来这本手扎是二十年前大名鼎鼎的基因遗传学专家占玉湖的手稿。   她又随便翻看了几眼,里头填的全是数据,非专业人员,恐怕谁也看不来的。   “这些数据,你看得懂吗?”   “我学的不是这个,哪看得懂?”   “那个磁盘呢?是不是也落在他们手上了?”   “是这个吗?”   祁继又变戏法似的从内衣袋里把那磁盘也给掏了出来,他指指周华:   “多亏了周华,这磁盘是他找到的……这里有计算机,应该有相应的解读软件可以读取它……嗯,我去找找,你先坐一下,好好休息一下。”   “嗯。你去忙,我可以照顾自己!”   时檀点头。   “等一下,先给你把这身装备穿上!身在敌人地头上,自我防护最重要……”   他把防弹背心拿起来给她套上,扣好,手枪上了子弹插进脚腿套内……   整理好,他笑了一下,他的小女人,一下变得英姿飒爽了……酷得不像话……   “坐好!”   他扶她坐下:   “再一会儿就能完全恢复过来。等这药性脱了之后,身子可能会很脱虚。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只有这样了。回头得好好养养身体,那药物对身体的刺激很大。”   “嗯!”   时檀点头,抬头看到,乔恩和萨满守在门口,有一道显示屏,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外头的情况,晁雯正怒气腾腾的骂着她的手下:“才进来两个人,就把我们打得溃不成军,你们平常是怎么训练的?还一个个精英份子呢!我看根本就是渣渣……”   祁继顺着她的视线,也有看到这一幕,嘴角马上泛起了一抹淡淡之色:   “C区的精英份子,没几个人是货真价实的。那   些人,固步自封,又不舍得在军工上投钱,能培养得出精英才怪……”   一个国家,军队是国之根本,要是在这件事上还想偷工减料,吝于付出,试问军队哪还能培养出像样的士兵?   倒台那是必然的事。   “我去找找资料!”   祁继抚了抚她的肩,低下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时檀没想到他会当众亲她,不由得一呆,眼底浮现了甜蜜的羞涩:   “别闹!”   虽然乔恩和萨满根本就没留心这边的情况,周华却是看到了,不过,他只是笑笑就转开了头。   祁继低一笑,眼底泛过一道精光,凑过去又在发顶亲了一下,低语了一句,这才转过了身。   抚了抚发热的脸孔,时檀靠在那里,手指在那本黑皮手扎上抚了抚,目光跟着祁继移过去,脑子里则在嚼着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祁继已经走到那台医疗仪器面前,面对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屏幕,目光搜寻了一会儿,终于按了一个键,紧跟着,机械女声响了起来:   “对不起,您无权访问系统。请向管理人员申请访问权限。”   祁继又另外按了一个健,机械女声再次回复道:   “对不起,您的指纹输入不正确。若需进入系统,请***磁盘!”   他又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处磁盘口,磁盘***之后,机械女声答了一句:   “磁盘已***,欢迎您使用本系统。您想查询什么,请按照页面提示进行选择……”   祁继点击了一下,便有很多数据跳出来,他细细查看了一下……   半晌之后,祁继爆出一句欣喜的大叫:   “有了这些资料,晁家就别想在这次大选中获得连任权了……”   周华转头瞄了一眼门口,那两个男人完全没留心这里,而骆时檀正闭目养神,他趋步走了过去,好奇的问:   “都是一些什么资料?”   “嗯……也没什么,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属于军事机密!”   屏幕上不断的跳着数字和文字,祁继从口袋里取出一根很老式的连接线,连上一个U盘插上电脑上,打算把上头的资料全拷贝下来。   五分钟后,烤贝成功,他正准备把数据线拔了,后脑上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祁先生,如果您想要保住你这条小命的话,最好把你拷贝下来的东西交给我……否则,这一刻,我就能让你脑袋开花。”   令人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周华居然用枪对准了他。   祁继立马僵在了那里。   “周华,你他妈别乱来……”   乔恩和萨满手上的枪本来是对准了外头的,闻言,一齐转身,瞄准了周华,一个个脸都露出了急怒之色。   “我不会乱来,倒是你们千万别乱动,子弹无眼,就算伤不了你们老大,损坏了研究室内的仪器也是不好的……至于你,祁继,我劝你识趣一点,快把东西放到桌面上!然后,举起你的双手,缓缓转身,别试图反抗,说真的,我不怎么希望在你脑门上打个洞……啊……”   威胁之声还没完,身后之人惨叫一声,扑通倒了地,下一刻,祁继以迅雷之势,夺下了他手上的枪。   前一刻还在沾沾自喜的周华,后一刻倒在了血泊里。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门外。   “不是我开的枪!”   乔恩斜眼一瞄,似乎并不意外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也没动!”   萨满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样。   下一刻,他看到时檀缓缓走进了视线上,目光冷凝,手上抓着那勃朗宁手枪,枪口冒着枪,那一枪是她开的——他本不该在她的射程范围之内,可偏偏这个女人通过子弹的反弹,将他击中了。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破绽的,开出口来,那是满口震惊之色。   祁继把夺来的枪拍在桌面上,闲闲坐好,淡   淡道:   “最先发现你有问题,是在那篇论文上……”   “论文?”   周华错愕。   祁继说:   “那论文不是你写的……”   这句话完全是肯定式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写的?”   周华一呆之后,不死心的追问起来。   祁继的心情颇好,居然好心的回答起来:   “虽然你把这篇文章摸得很透,口头答辩也挺精彩。但文章在排版上有个小细节,你没留心到。回头有机会,你可以再看看。这篇论文的作者已经透露了非你所写这样一个信息。而,我一向心思谨慎,在发现了这样一个漏洞之后,当然会去查你的背景。虽然你的背景做得能以假乱真。可惜,越是能以假乱真,越能让人发现问题的所在。   “其次,在祝神婆地头上,你不该那么着急的向外传出我们已经抵达的消息。我太太在之前不到十分钟时间里才接到一条短信,十分钟后,这边的人就知道我们来了,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   “一,邱福来是他们的人,但之后,我又细想了一下,邱福来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们的,如果是他在通风报信,我父亲就不会发第一条信息,被捉的时候,邱福来也不至于被射伤。   “二,祝神婆是他们的人,其实也不是,因为士兵并没有善待祝神婆,那老婆子一脸胆小样,并不是伪装出来的。   “三,你是他们的人……有了之前的怀疑之后,这样一种联想,那是一种本能。   “当然,你要是不跟来,也许我不会这么确定,偏偏你就来了,还和乔恩他们遇上,一起闯进了这个地下掩体。   “这要是巧合也就算了,你还巧不巧帮着乔恩找到了这块磁盘……   “最后,我这边,居然还那么顺利的把手扎给拿到了……还听到了不该听的对话……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如果非要将它们加在一起,那只能是一个必然:你是卧底——为的是引我们来打开这间密封的实验室,读取磁盘里的资料。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甚至使用了苦肉计,帮乔恩挨了一刀……想以此来骗取我们的信任,为的就是刚刚那一记逆袭……   “可惜,你的计划,有太多漏洞,骗小孩子还差不多,骗我,太污辱我的智商……”   被这么一分析,周华露出了苦笑之色:祁继果然是不好唬弄的。本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呢,结果……   “周华,倒说说看,晁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要这么帮着他们?”   时檀来到他面前,沉声问。   血水自周华身体不断的漫出来,他望着顶上的灯光,久久之后,很无奈的叹了一声:   “我不是在帮晁家,我只是在帮阐博士。当年的项目成果,是阐博士和占博士以及柴博士三个人的心血结晶,可事发之后,占玉湖却把所有数据从他的电脑里的盗走了,并藏了起来。因为占玉湖的反叛行为,阐医生精心研究了十几年的成果全都化作了灰烬,最后还要被困在这个封密的地下掩体内苟且偷生……阐博士对我有恩,我只是想帮阐医生完成他多年的心愿罢了……”   原来这人是阐风安排的棋子。   “什么是占玉湖的反叛行为?”   时檀揪着这几个字反问,觉得这当中应该藏着惊人内幕。   待续! ☆、195,险中求胜,她的男人,深不可测   “不清楚。”   周华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他所谓的研究成果是什么?特”   祁继淡淡反问滗。   周华一怔,看样子,并不知情。   “真是好笑,你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就这样盲目的帮他忙,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时檀忍不住骂了一句。   周华顿时涨红起脸来,半晌才直起喉咙反驳道:“是,我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知道这是人类历史上、DNA基因学上最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成果就行了。它会让竺国的医学走上一个无人可及的霸主的地位。”   “疯子!”   祁继以无比轻蔑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   “疯子又怎么了?但凡可以有成就的研究者,都拥有疯子一样的精神……祁继,你们是走不出去的。这里只有一个出口。就算你们过来窃取了他人的成果,也没用。何况,你们别忘了,他们手上还有人质……”   周华信誓旦旦的断言着。   靠,这周华,到底学的是什么专业?怎么那么推祟阐风?   “我们走不走得出去不需要你来操心,小子,你这是吃了熊子豹子胆了,敢来我们身边做卧底……我他妈打得你满地找牙……”   乔恩走上前,一拳往他脸上打下,却在和他的皮肉距离只剩下0.1CM时收住。   那一阵劲风,彻底把周华震摄住了。   “飞鱼飞鱼,我是战狼我是战狼,人质解救行动进行得怎么样?”   祁继没有再理会地上的周华,来到时檀身边,忽想到了什么,用通讯器联络起迈克。   这一次的行动,分为四小组。   他和时檀是第一小组,两个人冒险深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确定基地的准确地点。   乔恩和萨满是第二小姐,准备着随时接应他和时檀。   迈克、杰西为第三小组,负责解救人质。   杰米夫妻负责通信。   第四小组是A区猎豹队,他们负责接应人质,攻占整座基地……以确保最后人赃俱获……   飞鱼是迈克的代号。   不一会儿,迈克传来了回复:   “战狼,我是飞鱼,祁谏和朴真已经找到,祁斐暂时还没找到他的行踪……正在全力搜索中……”   “OK,一有发现,马上报告!”   “明白!”   通话结束,祁继把目光落到时檀身上,并把手上的U盘递了过去:   “这东西现在开始由你保管……贴身放好!”   “为什么不是由你保管?”   时檀盯着那小小的U盘看了一眼,问。   “你不是一直想将晁家绳之与法吗?里头的资料或许没办法让他们马上倒台,但绝对能让他们的政治正涯就此乌烟障气。我想你一定希望亲力亲为……”   他就是这么的懂她。   这一刻,有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充溢起心房,她没有多说其他客套的话,直接伸手将U盘接到手上,捏了一下,往内衣口袋里藏了起来。   这时,乔恩突然指着门口的屏幕叫了起来:   “头,快看,祁斐在门外头……”   祁继顺着那个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晁雯的两个手下,抓着那个小小少年,那少年眼底皆是惊惧之色,挣扎着,被人一拉一拽的来到视频前……晁雯转过了头,步履铿锵,走上去,用一柄枪对准着他的脑门,一脸凶悍的在那里叫起来:   “祁继,给我滚出来,否则,我立即就把这小子给毙了!”   时檀也看到了,沉默,现在完全是陷入了两难:   开了大家一起没命;不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朴斐就此死翘,怎么办?   “这间研究室还有一个出口,我们现在先离开,回头再去救朴斐……放心,晁雯不可能杀他的……还有一个角色藏在背后没有露脸呢……”   祁继没被威胁住,转身再度走进办公室,在那些按钮上那么来来回回的一按,那熟稔的手法就好像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几秒钟之后,封闭的墙壁往两边拉开一道门,机械女音响起:   “欢迎进入临床研究室。进入前请到消毒间进行无菌处理……”   “你说还有哪个角色没有露脸?”   紧跟过去,时檀看了一眼呈现在面前的新的未知领域,就刚才他说到的那句话反问了一句。   祁继扯了扯唇角,跨了进去,这是一间无菌消毒室,里头有消毒用具:   “回头,我们应该能碰到。到时你就知道了!”   他这是在卖关子吗?   时檀想了想,转而又瞅了一眼这屋子,又问:   “祁继,你怎么知道这里另外有出口?”   “手扎上说的……需要扫描你的眼球!过来!”   他见她走的慢,干脆就折回牵住了她,下巴一扬,示意身后两个壮汉:“乔恩,萨满,把那小子带上。”   “反叛者死有余辜!我比较喜欢喂他吃子弹。”   萨满眼神恶狠狠的一睨,还用枪瞄准了他,一副“你只要下令,我立马就嘣了他”的模样。   周华脸上顿时难看了起来。   “这里是占博士的地方。我不希望他脏了这里……带上,跟过来,马上……”   祁继拉着时檀就走,语气似带着几份对占玉湖的敬重。   萨满只好把枪往背上一扛,过去将那小子拎起来,先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嘴里则在唠叨:   “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一口认命的语气,令走在前面的时檀差点笑出来——   有意思啊,这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雇佣兵,放在外头,恐怕谁的账都不会卖,却独独对这个男人言听计从,那得有多大的威信,才能将他们带在手上?   占玉湖博士的这间实验室非常的大,最外间是会客室和办公室,紧挨办公室是一间无菌室,穿出无菌室,是四间被玻璃隔离成小间的货真价实的实验室。   一路走过去,时檀看到每一间实验室内都摆放着医学仪器,空气中尽是消毒味。   最后一间内摆着几个玻璃容器,成子宫状,里头全是液体……一道道输液管连接着那玻璃体,有无数红灯亮着……   来到通道尽头,钢板制成的墙壁之上再度出现了正方形的扫描区,时檀上去扫了一下,门开,却是一间功能齐全的休息室,有床有家具有沙发,床头还挂着一幅照片,照片是一个美丽的短发女人和一个帅气高大的男人的合影……   “这两个,是谁?”   乔恩吹了一记口哨,问。   “占玉湖和柴鹏……”   祁继突然站定,目光灼灼的盯着墙上之人.   “原来,他们是夫妻!”   她发现祁继放开了自己,并一步步走向了照片,那眼神是她所读不懂的,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嗯!”   他突然跳上床,将那照片给取了下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把照片从镜框当中取下来,并将它卷成一轴,找了一根绳子给捆了起来,塞到乔恩的背包里。   这男人被他们头这异样的举动给困扰到了,咕哝的问了一句。   “好好带出去,我有用!”   祁继什么也不解释。   时檀不明白他那是什么用意,当然,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环顾一圈后,她另外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房间是个死胡同。祁继,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作什么?”   “翻手扎最后第十页,上面有说明这里有一个出口,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懂,那是梵文。”   “……”   时檀连忙把那手扎从背心口袋内翻出来看,还真是梵文。   >   “你居然懂梵文?”   她再度惊奇。   “学过一点!”   祁继回答,往床头柜后按了一个按扭,那床往另一侧自动移开,底下再度现出了一道扫描板:“可以扫描了!”   时檀一边跪到地上,一边问:“这个通道,通往哪里?”   “培养室!”   “那是什么鬼地方?”   乔恩也跟了过来。   祁继不说,将手上的脚镯按在那个钥匙槽内,下一刻,那一丈见方的地方,先是往上凸起,且往外拉开,那厚度,足有一尺。一会儿,一个正方形的凹槽呈现在他们面前。   “都站到这里。它会带我们离开这个封闭的实验室。”   祁继将时檀拉到身边,站进了那个凹槽内,并示意其他三个走上来。   “请稍等,正在安排!启动之前请抓住即将升上来的扶手,下沉时可能会有点颠波……”   机械女声冒出一句提示声。   一会儿后,果然从底下升起一根两米多高的、光可鉴人的、粗若手臂大小的铁质实心的扶杆,紧跟着,这块地方真的开始往下沉。   先是四周是一片漆黑,一会儿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只只巨大的正方形灯体在半空来回的转动着,把下面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却是一间很大的、摆满了机器的、挂满了子宫形状玻璃容器的水溶液室,最让人震惊的是有几只子宫容器内似还浮着一些能蠕动的异物。   “那是什么?”   乔恩瞪大了眼:“是……婴儿?”   “我靠……这些全是畸形儿?”   萨满瞪目结舌,跟着倒吸了一口寒气:   “哦,Mygod,这个地方竟然在培养畸形儿……”   祁继环境一圈,看向一脸惊骇的时檀时,淡淡接了一句话:   “错了,他们想培养的是试管婴儿,只是因为缺乏技术支持,所以就创造出了这些残次品。而这些残次器,最终的归宿是扔进炼炉,烧成灰烬……这就是他们迟迟不愿意杀掉你的最最重要的原因。因为所有的技术,全在占玉湖博士的电脑里。如今还活在这个世上的阐风,在当年那件事当中,只是一个配角。真正把这门技术研究出来的是占玉清和柴鹏这对夫妻。”   时檀听罢,整个人莫名的抖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了长着四只手的怪物——那张脸孔,没眼睛没鼻子,只有一张奇丑无比的嘴……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吐。   “电梯”开始平稳的往前推近,在溶液上方悬浮……直至来到一处平地,等他们走出去之后,它自动上浮,一步一步回去。   刚刚他们站的地方,其实是一只吊灯。它的用处是保持这里的温度。   这个设计很巧妙。   萨满再次吹了一下口哨。   “走了!先和迈克他们汇合去!”   祁继说,看到时檀正用手机在拍照取证,等她拍得差不多了,拉上她往外去。   才走出门,一个低低的、沙哑的、显得无比苍老的声音在外头那条空阔的走道上响了起来:   “我一直就在纳闷当初占玉湖是怎么从里头逃出来的。也一直不断的研究着那张基地结构图,就是弄不明白,那臭娘们,这是长了什么本事,能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脱出来,为此,我们还冤杀了几个人。结果真的是我们错了,原来造成这样一个结果的主要原因在于她的实验室内当真别有洞天……”   一个穿着白长卦的白发老者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身边跟着两个手持步枪的手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时檀见到过的那个阐风。   阐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掠而过,半途在周华身上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声:   “小华果然是太嫩了一点,难成为你的敌手!还好,我在他身体里打了一枚追踪器。否则的话,还真是要被你们给溜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继而又道:   “祁继,你逃不了的,附近这几道门,我都已经锁死。我谅你插翅也难飞…   …倒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互利互惠,那才是发展的最根本的渠道……”   祁继无比平静的看着他,唇边泛着一抹神秘的笑弧:   “阐风,我要是不这么做,你觉得我能这么快见到你吗?我知道,你比晁家人更渴望得到资料……我更料定你会在周华身上大作文章……所以,我说我其实是故意把你引到这里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阐风眉一皱,转头看了左手边的手下,下一刻,右手边的那位以一个迅雷之势,轻松将他扣下,紧跟着,一个朗朗的声音接上了话:   “你那点小能耐,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家老大?还有,什么插翅难飞,见鬼去吧,那几道门,早被我们解锁了,要没这点本事,我们敢进来走这一遭吗?阐风,你还真是老了,OUT了……”   这人是迈克假扮的,   说话间,那柄枪对准了另一个完全傻住的阐风手下,砰一枪,打落了他手上的枪,危险就此解除——   哦,对了,这枪,是消声的。   *   时檀很想叹息,这一路走来,祁继带给她太多太多的惊讶——   越是了解他,越会钦佩。   这个男人的心机,怎么就这么的深不可测啊!   难怪火焰盟这些年能在外头建立起那样的名声,有这样一个善于把一切都算计在其中的头,当然会兴盛起来。   祁继并没有因为捉到了阐风而露出喜色,他缓缓走到这个头发已经渐渐发白的男人面前,冷冷看着,对身后的手下说:“恩,阿满,你们先带太太离开这里,我现在得带着这个人去把朴斐交换过来!”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听得他要撇下她单独行动,时檀马上表示了不同意。   以前的任务当中,她一直是充当先锋的,枪林弹雨,她从来面不改色,可今天,这个男人一直在保护她,把她当作了水晶娃娃。这让她不太习惯。   祁继转眸,冰冷的眸子在对上她时温温然起来:“你留在我身边,会让我分心。乖乖到外头等我去。”   这样的铁血柔情,与火焰盟的成员来说,那绝对是少见的,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头,可以比任何人更狠,更悍,更无情,也可以比任何人都多情,比如对眼前这个女人……   乖乖——这样的称语气,他们第一回听到。   萨满摇头,乔恩轻叹,迈克抿了抿唇:为了一个女人而化身成为一个普通男人,这个骆时檀,就是这么的厉害。   同时,他们也清楚,用情太深,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祁继,我是警员!”   时檀自然没有忽略男人脸上的温情,她知道他是出于关心,但她需要的不是被这样保护,而是并肩作战。   “那我是A区副执行长官的身份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服从是你唯一的选择!”   他突然板下了脸,换作了一副铁面上司的模样。   时檀张了张嘴,悻悻然转过了头!   可恶,怎么就被他吃得这么死!   萨满和乔恩咧了咧嘴,看到这个小女人吃瘪,倒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走了!”   乔恩挥挥手,嘴里叫着:“杰米,我们出来了……”   萨满则把周华一扔,过去拍了拍迈克的肩:“老大交给你了哈……咱在外头等你……老大,自己当心。”   祁继默默目送,等他们离开之后,才转身看向阐风:“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他一边取下耳朵里的通讯器扔给迈克,一边上前一把抓住阐风的衣襟拉进了离培养室最近的一间数据监控室,当门关上,还没等他说话,阐风嘴里遂先发出一声低笑:   “这么急着把骆时檀赶走,是不是不愿意你身上那个惊天骇闻的秘密让别人知道?”   这话,让祁继的浑身一僵。   几乎让人看不出来的表情变化,却让阐风笑得更放肆了:   “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现在算是全都弄明白了,原来不仅慕以淳还活着,你也还活着……只是   我没料到,你居然会代替祁继去了祁家……”   待续! ☆、196,他们是利益共同体,因为他是完美的天才型复制品   慕以淳?   他怎么会认得慕以淳?   祁继惊诧了,心思飞快的转动着,难道慕以淳是…岛…   那么一想,有些想不通的事,好像一下明朗了……可还有一些事,他还是弄不明白,当然,现在也不是非要去弄明白的合适时间点暇。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特别的讨厌这张脸孔狂笑时的样子。   “砰!”   二话没说,一拳狠狠击上阐风的脸孔,收拳时,两道鼻血自他的鼻孔内噌的淌了出来。   “笑,我让你笑!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祁继的声音,无比的寒冷,一字一咬,带着摧天崩地的力量,捏紧的拳头悬在半空:   “这一拳,是替柴博士打的。要不是你嫉妒心作祟,柴博士不会死……阐风,枉废柴博士把你当作了好兄弟,你根本就不配当人!背信弃义,你是禽兽……”   没给任何说话的机会,紧接着第二拳,他砸中了阐风的左眼,一记惨叫马上响起:   “这一拳,是替占博士打的,要不是你逼迫,占博士就不会死的那么凄惨……阐风,你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才说完,第三拳立马落在他右眼上:   “这一拳,是替石云骢打的,要不是你告密,石云骢夫妻不会死于冤案……时檀这一生,受尽苦难,你是罪魁祸首之一。”   第四拳和第五拳,打的是他的脸孔:   “这两拳,是替那些无辜妄死的孩子打的,要不是你们利益薰心,执迷不悟,一错到底,他们就不会被集体焚烧……   “阐风,你们泯灭人性,用疯子似的行为,违背大自然正常的繁衍,将实验个体用以各种非人道的违法的残忍的交易上,你们以为你们是上帝吗?就算他们是你们创造出来的,你们也无权剥夺他们的合法权益……他们不是简单的产品,他们是人……他们也该受到应有的尊重……”   五拳下来,阐风那张脸孔已经面目全非,青青紫紫,血水直流……   祁继却觉得犹不解恨,狠狠的就把这个人再次扔了出去,砰的砸上墙头,倒地时,额头全是血。   阐风浑身发疼,疼到说不出来话来,却在爬起来,找回自己的声音之后,双手摊开,继续冲祁继大笑,用一种像是在欣赏完美精品的眼光端详起他来:   “杰作!   “这真是世上最最伟大的杰作!   “这样一个事实,要是公告天下,你说这得多震惊世界,怪不得当年占玉湖会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来养着,原来她一早发现你是一个天才型的复制品。   “啧啧啧……难能可贵,真是难能可贵!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早死了呢……结果,你竟在外头混得风声水起……成为了竺国的一个传奇人物……   “哎呀,这真是了不得啊……”   祁继沉沉睇着,一步一步再度逼过去,近身时,用枪抵住了他的脑门,并将其重重的压到办公桌上死死按着,动作很粗鲁。   他没理会他话里的惊叹,只沉声命令道:   “阐风,马上联系晁雯……”   桌面上有一部老式电话,通过这个电话,可以把话传到这个地下掩体的任何一个角落……   “你想干什么?用我来换朴斐?”   虽然被侧压在桌面上,阐风却还在笑:   “何必呢,祁继,今天你就算把朴斐救出去了,把资料都带出去了,然后联合A区的人,借机把我和晁家给毁了,那又怎样?   “想想来日吧,你将失去的是什么?   “是祁家这个家族赋与你的一切。   “你以为祁家会接受这样一个你吗?   “虽然你来自他,可事实上呢,你根本就没有生理学意义上的父母……   “请你记住了,你只是一件复制品!   “一旦,这一切全部曝光,在这个社会里,你会彻底失去你的名誉、地位,你会被当作异类来研究……   “   tang难道这一切是你想要的吗?”   “闭嘴!”   祁继恶狠狠用枪柄砸了他的嘴,直把他的牙齿砸落,淌下满口血水。   “哟,恼羞成怒了?”   阐风啐了一口,满身狼狈,却还是笑的得意洋洋:   “不如这样啊,我们一起合作,一起青史留名,一起赚钱,一起帮着晁家整垮莫家……这样不是很好?   “要是你非要把我们交待出去,非要帮着莫家,那就是玉石俱焚,大家都没好处!   “你想想啊,你那锦绣人生,会就此尽毁……你觉这样值得吗?”   “阐风,我祁继从来不会被人威胁,你的那些胡言乱语,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只给你一个机会,马上拿起电话机,把我让你说的话传出去。我说到三,你要……”   祁继的话被他抢断:   “你不会杀我的。我可是一号死不得的重要人证!杀我,你得不到任何好处……啊……”   一声惨叫马上爆开,无他,祁继只是冲他的脚开了一枪。   “错了,阐风,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人证,你要是不乖乖配合我,你有的苦头吃。   “这只是一个开始。   “现在开始,我每数三下,你要是不按着我的话来做,我就给你来一枪!   “刚刚我打的是左脚对吧,接下去会是右脚,然后是左膝盖,再然后是右膝盖……   “放心,我会给你止血的,保定不会让你马上死掉。   “我要让你好好尝一尝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滋味,这是你欠占博士的……”   双眸发红,满目凶残,一向斯文优雅的祁继,此刻已然化身成了嗜血的魔,一身戾气外露……   这样的祁继是可怕的,浑身充满了杀气。   阐风看得那是胆战心惊。   传说祁继不好对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一……”   祁继开始报数,速度很快:   “二……”   “三……”   阐风咬紧牙关,还想赌一下。   祁继见状,冷一笑,毫不迟疑,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往这个男人右脚上开了一枪。   阐风再度惨叫,疼得几乎晕过去。   天呐,这家伙手段真是够狠的。   “一……”   “二……”   当第二次报数时,阐风再也没办法镇定了——   因为他清楚的意识上,自己遇上的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人,根本就没办法用一般人的正常思维去判断,他不想受折磨,他需要的是医生,是尽快止血。   下一刻,他马上叫了起来:   “我打,我打……”   “最好别乱说话!”   祁继一只屁股斜坐在桌面上,用手枪戳戳他的脸孔,故意用枪口的灼烫来提醒他:   “照我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出去!”   “好!我照办!我照办!你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阐风不敢再托大了,额头那是冷汗涔涔。   “你就说:晁长官,麻烦你把朴斐送到415指纹室看管起来,其他人质都已被救出去了,连我都受了伤,这最后一个人质,我们不能再丢失,必须严加看管。你把他带到那边太不保险,我们不能再冒风险……记得清楚吗?”   阐风点头:“记得清楚的!”   “很好!”   祁继将那电话筒拿起来,拨了一个号,附到了他耳边,阐风照着说了一遍。   晁雯答应了一句。   阐风把话筒挂了,陪着笑:“这样可以了吗?”   “早这么合作,也就不用活受罪了……”   祁继从背后抓过一把特种备用绳索,把这个男   人捆了起来。   这人不甘被捆,再度开始游说:   “祁继,你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我们和你的关系,就像等于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旦我们出事,你的身份就被公布,你就是异类,就会失去融进这个社会的唯一的机会,损人不利己的事,你觉得真有必要做吗?”   祁继不为所动,等把人梆结实了,站定,淡淡的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我怎么成异类了?我是祁继。一直就是!”   “你如果不是异类,你怎么会这么清楚的知道这里的布局,还能从一个封闭的研究室内逃脱出来?祁继,你根本就在自欺欺……唔……”   说不出话,无他,是祁继抽开抽屉,在里头找到了一卷胶布,他撕了一截封掉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呼,四周终于清静了。   他走出来,从迈克手上拿回通讯器重新塞进耳朵,询问起来:   “金狐狸,情况怎么样?晁雯有没有把人带过去……”   “目标人物正在移动!身边跟着六个。”   “OK!”   他转身看向迈克说:   “马上制作阐风的易容皮,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我们出发去415区域,到时我们还需要把晁雯拿住。只有她的指纹才能开启那间密室!”   “稍等!”   迈克是易容专家,他身上带着专用设备,可以当场制作。   五分钟后,祁继变身成了阐风,迈克仍是现在这副模样——当然也是易过容的,现在他的身份是阐风身边最得力的保镖:赵宏。   “呼叫红蜘蛛,呼叫红蜘蛛……”   整装之后,祁继开始呼叫猎豹队的现任队长。   红蜘蛛马上应道:“我是红蜘蛛!”   “我们这里一共有三个俘虏,马上派四个人过来,将他们带上地面看守起来……阐风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证……不能弄丢,必须保他活着被带回去。”   “收到!山鹰就在你们附近,他们马上就能赶到……”   祁继把阐风他们交给前来接应的山鹰之后,就和迈克一前一后往415室而去,沿途遇上了好几个士兵,因为看到是阐风而放了行。   五分钟后祁继来到了415室,这门紧紧闭合着,对面416室,门口守着两个士兵,晁雯在里头来回踱步,语气是无比震惊的:   “这怎么可以?   “我们在这里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毫无结果就这样炸掉?   “你疯了是不是?   “不行,我反对,那些资料,我们必须拿到手。   “那是几十年的研究成果,要是能得到,我们可以弃其糟粕,取其精华,竺国的医学会在国际上大放异彩……   “你再等我一下……那间研究室内没吃的没喝的,他们熬不了多久就会突围的……”   祁继听着心头一动:看样子,晁家的老大这是按捺不住了,连资料都不想要了。居然想直接把这里炸毁。不行,他们得赶在他们之前,救人撤离……   他敲了敲半掩的门,问:   “发生什么事了?”   晁雯瞅了他一眼,因为正和电话那端的人争辩,没来得及和他说话,最后还闹了一个不欢而散,回头看到他时,脸色沉沉的,气得直拍桌面:   “我哥下令让我找人去开启第九层的自毁装置,半个小时之后,会有直升机过来,让我们火速撤离,到时,他会直接发射导弹将这里移为平地……但是我不甘心,我们花了这么多的物力和精力,难道就是为了把他们引过来就这样炸死的吗?”   祁继点头附和:“的确不划算。我们应该再搏一次的。”   “可问题是我们没时间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十二点之后,接我们的直伸机就会抵达,到时我们必须离开。阐风,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拿到那些价值连城的数据?”   晁雯沉沉的问,对阐风极为的信任。   祁继认真想了一想:“我有一个办法,你看这样如何?”   他附耳过去,晁雯本来是一副要聆听的姿态,却在他靠近时猛的退开,并且拔出了枪,毫不犹豫就射了出来。   “你根本就不是阐风!说,你到底是谁?”   晁雯厉喝了一声,这女人真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幸好祁继反应灵感,闪开了。   但那一声砰的枪响,打碎了一个瓷瓶,并且惊动了室外所有人。   伪造身份曝光,一阵枪声,就此爆响开来,祁继和迈克立马陷入了两面夹击的危险之中……   这可急坏了刚刚才跑出掩体的时檀,她站定,叫了几声:   “战狼战狼,情况怎么样?”   那边除了枪声和爆裂声,其他什么也听不到。   她的心,一下乱了,正要往杰米的藏身地而去的她,趁乔恩和萨满不注意,调头折回……   萨满回头看到没了她的行踪,嘴里不由得低声咒骂了一句:   “该死!女人就是麻烦!”   说完,他转身看了一眼正在和A区猎豹队一个成员说话的乔恩,喊了一句:   “恩,老大的女人跑回去了……你在这边戒备,我去把人带回来……其他人随时准备撤出去!”   刚刚,晁雯在那边说的话,他们也有听到,那绝对不是玩笑。   “好!”   乔恩点头:   “小心点!”   *   再说另一边,时檀一边往里去,一边辨认着路径,前面那些路径,她都熟悉,因为刚刚已经走过一遍,来到培养室时,她却没了方向,这边的走道,是一个十字路口,除了来路,还有三个通道,她一时不确定祁继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呼叫金狐狸,我该走哪条路?”   时檀只好向杰米求助。   金狐狸是他的代号。   此时此刻,他在外头一个临时通讯基地,正和他妻子一起操纵由他们带来的电子追踪设施。   之前通过卫星热感应扫描,他们不仅对这个地下掩体已经有了一个清楚的结构认识,还能很清楚的看到祁继现在所处的位置——掩体内所有监视设备,已经被他接管。据说这家伙在这方面有着高人一等的技能。   “云雀,转个头回来,这才是你该做的!”   杰米不肯说。   “战狼搞不定的事,谁也搞不定,你去了只会拖累了他!”   那语气,充满了对祁继能力的肯定。   “金狐狸,他不是神,他再怎么有本事,也有陷入危机,陷入绝境的时候,我必须去,不管他需不需要我帮助。我和他是夫妻……快告诉我他现在具体的位置……”   时檀沉声催促,电波那边却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金狐狸,要是战狼真因为这样出了事,你觉得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   “快给我指一条最近的路出来!”   “OK,听我指挥——你可以左拐走进离你最近的那道通道……然后往前直走一百米,再右拐,下楼梯,右拐,那边有几个士兵把守着……铁马,你跟上,配合这个女人把他们全干了……”   杰米很无奈的给找出了一条救援路线。   “明白,我们谁也不想老大出事!”   萨满应了一声。   时檀回头看,正好看到他从他们来的通道口跑了出来,头一甩示意了一下,说:   “走!一起!”   “谢了!”   二人左拐进入名为341的通道,头顶亮着的灯,突然忽明忽暗起来,看着电压很不稳定的样子,两人看了一下那灯盘,各自想到了刚刚晁雯说过的话,这地下掩体要是被炸了的话,他们这些人,肯定都会埋在底下,所以,必须马上找到他们,并迅速撤离到地面。   他们加快了步伐,跑下了楼梯,没一会儿,果然看走廊处有影子在走动,一共有四个人。   杰米报告了他们准确的位置,时檀和萨满两个配合着上去,一人两个,下手果断干脆。   “很好,再过去还有四个……那边正在激战,咦,有人突然蹦了出来,把战狼救走了……对了,战狼好像受伤了……那边的监控已经坏掉,我没法再看到具体情况,接下去,就得靠你们自己随机应变了……”   二人依他所指示的方向奔过去,又解决了四人,随即看到满地全是尸体,全是这边的人,不见祁继和迈克。   “战狼……”   “飞鱼……”   时檀不断的呼叫,可祁继那边一直就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倒是迈克在一会儿之后传来了话:   “我是飞鱼,我是飞鱼,战狼已经被邱福来以及另一个蒙面男人给救走了……至于我,我受了一点轻伤,正和一个猎豹队成员在一起,但危机还没解除,目前我们四周有海鹰队在围堵,人数至少在八人以上。我们子弹已用尽。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时檀没有回答,因为呆住了——   邱福来把祁继救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97,生死存亡,惊遇以淳;单身赴会,只为救夫   萨满则答应了一声:“收到!金狐狸,马上给我们找出飞鱼的具体位置!”   “在450附近。”   “四周有多少敌人?”   “大约,十个!悴”   “收到!”   “云雀,走……先去救飞鱼!”   时檀回神,应了一声:“好!”   二人一边听着杰米的指示,一边往那边急进,不一会儿之后,就进入了交火区域。   这是一场混战,四周充斥的尽是子弹破空的尖锐声,空气里弥散着是浓浓的硝烟味,呛人的厉害。   时檀没有其他想法,这一刻,她唯一知道的是: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殊死搏斗。   她的枪法是极为精准的,在躲避扫来的子弹的过程中,但凡能有时间对准的,射出去的子弹,皆能一枪将对方毙命……血淋淋的杀戮无可避免,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初为刑警时,时檀在围捕过程中杀了生平第一个人:为了方桦,她不得不开那一枪——   那天,看着鲜血从别人身体里爆开时,她整个人毛骨悚然了。   事后,她吐了,拼命的洗手,总觉得手上沾满了鲜血。   方桦见状安慰她说:“我们杀人是维护正义,他们杀人是犯罪,你得把这两个概念定位清楚了。既然入了这一行,你就得适应这样一条法则。在法律准则面前,我们得履行我们的职责,在生死存亡面前,我们得自卫……那是无可必免的事……”   这个道理,时檀自然是懂的,只是一时难以适应。   后来,经历多了,她也慢慢就调整了心态。   像今天这样的激战,她已经历过很多次,保持冷静的判断,才能在艰难的对抗中得以活下来。   可惜,在射杀到第N个时,一颗子弹片,在一片火花中斜射过来,钻进她的左肩,她闷哼一声,咬住牙关,对着子弹来源处,将那人一枪搞掉……   等枪声停下时,萨满对她吹了一记口哨:   “枪法不错,一下搞掉了七个。咦,受伤了?”   他的目光落到她肩上时,眼底的笑意跟着收敛了一下。   “我没事!死不了人的!飞鱼他们呢?”   “我们在这里!”   一间紧闭的房间被从里面打开,有人似从里头在走出来。   通道内硝烟太重,她没看清那人长相,也可能是因为刚刚用劲过度,停下来之后身体有点脱虚,她只好靠在那边,暗自吐呐起来——能自己走出来足以证明他并没有受到致命性的重伤……   “朴斐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时檀问。   “他被老大一起带走了!”   “你伤的严不严重?”   “不是大问题。   “OK,既然不严重,那就就地补充弹药,然后出发,得尽快找到战狼!”   她抚了抚伤口,抓的是满手的鲜血,但她能确定,这不是一整颗子弹钻在身体里的结果,仅仅只是弹片,否则,她这肩膀早就废了……   而说话的语气,却已然带了一种命令色彩。   这令萨满不由得深深瞅了一眼,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和他们的老大一样,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领袖的风采——之前,他还真是小瞧了她……   “你需要止血!要不然老大看到你这血流不止的模样,肯定会揍我一顿……”   他从防弹衣中掏出一瓶止血药扬了扬:   “是你自己弄,还是我帮你?”   萨满眨了眨那双圆鼓鼓的大眼,问完后,想到了什么,马上改了语锋道:   “呃,说真的,我认为你还是你自己弄比较好……老大这家伙占有欲无比大……有一回,我没得到他的命令,击毙了一个他想亲自干掉的狂暴份子,回来后的一周时间内,他一直在针对性的‘虐待’我……把我揍得那是屁滚尿流……我想,在女人这件事上,恐怕,他的占有欲会更大……说不定他会直接爆掉我的头……你那受伤的位置,实在有点敏感……对,很敏感…   tang…”   时檀的心情,本来很沉重,却因为这家伙的话,忍不住想笑:   “行了,把止血药给我……我自己弄!”   她把枪放下,接过萨满扔过来的止血药,找了一个监视器观测不到的地方,扯开衣服,往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一片止血药,然后撕出一根布条,将它梆上,重新穿上衣服,把药瓶扔还给了他:   “行动!”   背后萨满再次吹了一记口哨:   “你上药的速度比你杀敌的速度还要快!”   “谢谢恭维!”   “我说的是认真的!”   萨满一脸笑意,眼底全是欣赏,这女人不扭捏,行动够干脆、利落、果断,真心不错……   耳内的通讯器也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杰米的低笑:   “对极了,三分钟之内,7比5的记录,老大创造过。云雀,你让我们大开眼见……”   “对,和你合作很愉快!”   这边,萨满应了一声。   “我不太愉快!”   时檀却笑不出来,望了望一地的尸首说:   “死的全是竺国的军士。他们一个个都来自每一个普通的平民家庭,都是父母花了十几年甚至于二十几年时间栽培出来的。却因为某些人的私欲,而成了帮凶,今天,我们为了自保猎杀了他们,杀的越多,我的心就越沉重……这样的杀戮,本可以避免的……结果……”   所有人因为这句话都沉默了。   两派之争,总会有人死伤。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政治斗争,就是这样的残酷。身为棋卒的他们为了活下去,似乎只能进行对抗性战斗。但最终的结局会怎样,他们谁也无法预知。   这一刻,他们是在为正义而战,与C区的这些战士来说,他们心里的信念肯定也是这样的——成者为王败者寇,所谓正义,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由这句话来决定的。   时檀很快从感伤中回过神,硬逼着自己恢复到战斗状况:   “金狐狸,请马上给我们提供战狼的准确位置……”   “呃,有点麻烦!”   杰米说:“暂时找不到他们的确切位置,他们之前去了地下第五层,但第五层的所有监控现已被人人为破坏掉……我这里已看不到任何图像……”   “人为破坏掉?”   时檀的眼睛眯了一下,觉得不太妙。   “对的!已经有人发现我们劫持了他们的监控视幕。”   “看清楚是谁在破坏吗?”   “看不清楚!那人蒙了脸孔……”   “只有一个人吗?”   “不确定!”   “现在能确定有杀伤力的敌人还有几人?刚刚有几个人追着祁继他们去了?”   时檀问。   “至少六人以上!”   杰米回了一句之后,又连忙叫住:   “等一下,监控设施是第四层东部区域那边开始被遭到坏掉的。刚刚猎豹组传来最新情况,山鹰他们在退往猎豹组汇集地时遭遇了袭击,两员特种战士阵亡,两人重伤。   “据生还者描述,地下掩体内突然之间出现一支杀伤力强大的突击队。对方手上持有的枪支武器比海鹰特种组的更为精锐。   “山鹰认为那很有可能是另一支国际雇佣兵。   “各成员注意了,这一次行动的危险性升级了:阐风他们已经被救出,你们的敌人至少增加到十人以上,我这里会马上派人增援,但是,所有成员必须在二十分钟之内撤离……由于监控设施多处遭到毁坏,我没办法读到有用的视频信息……接下去这段时间,只能靠你们自己应付……大家必务小心应战……”   “明白!”   时檀看了看腕表,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七分,十二点之前,她一定得找到祁继,撤出掩体。   她嘘了一口气,看向萨满,又转头看了一眼猎豹队的那两位陌生成员,迈克则正在低头处理他身上的伤:<      “都听明白了没有?二十分钟内必须撤离……现在,所有人校对时间,马上行动……飞鱼……”   她走向迈克:“伤口处理的怎么……”   最后一个“样”字没有吐出来,因为她被那张脸孔给惊到了……   虽然沾了血,但她还是认出来了:半年前,她见过这个家伙,那次任务,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是三哥带着两个神勇的部下,冒死赶来带她离开,却在途中和皮特遇上。混战中,三哥替她挨了一刀子……在她昏迷之前,她曾看到有个男人扯下了脸上的易容皮,扶住了三哥……那个人竟是迈克。   “我们以前见过!”   她马上改了话。   迈克咧嘴一笑:“对,见过!”   这是一个满脸胡扎子的男人。   “这么说来,三哥也是你们火焰盟的成员?”   她突然有了这样一个联想。   迈克一怔:“什么?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飞鱼,闭嘴!”   通讯器内,杰米突然沉沉喝了一声。   迈克身子一抖,马上闭上了嘴巴。   时檀的心猛得一颤,转头看向萨满,这家伙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在检查武器”的模样——他们似乎集体瞒着她一件事。   “把话说完,我应该知道什么?”   她沉声叫了一句,目光凌厉。   “云雀,关于这件事,回头你可以自己问老大,你们可以利用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分秒必争……马上把分散的精神都集中起来,立刻行动……“   杰米在线上静静提醒一句。   时檀这才凛了凛精神,没有再追问下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由萨满领头往第五层而去。   才走到第五层,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是电源被掐断了——是的,对方正在千方百计的阻止他们搜索的进程……幸好他们都有夜视装备。   时檀压着浮躁不安的心,在黑暗中穿梭,不确定这样的寻找,到底有多少把人找到的概率……   “找到一具尸体!刚死没一会儿!”   突然,前面有人叫了一声。   “是谁?”   时檀急步上前,一边问。   “是邱福来!”   萨满答了一句。   的确是邱福来,胸口三枪,血肉迷糊,早已气绝身亡……看样子,他并不是晁家的眼线……那他到底是怎么一个来头啊?   不不不,现在的关键在于,祁继哪里去了?   “这里有字!”   时檀用手电照到了两个字,那是邱福来临死之前用血水写下的:   “萧睦!”   萧睦?   是萧睦杀了他?   可萧睦是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难道那个破坏了所有监控器的神秘男人就是萧睦?   还是救走了祁继和朴斐的人就是萧睦?   混乱了!   她的大脑彻底混乱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整片区域的电源再度又被连接上了,一个冷酷男人的声音,在这座地下掩体的每一个角落里清晰的响了起来:   “骆时檀,想要祁继活命吗?   “这会儿,他就在我手上,如果你还想他活命,那就独自一个人马上到底层906区来,别忘了,把你身上的资料一并给我带过来。五分钟之内,你要是不出现,自毁炉装置就会启动,到时我们会把祁继锁在上面。   “骆时檀,如果你不来,虽然你能拿走占玉湖的那些资料,但你将永远的失去祁继。他会被烧成灰烬,就此长埋地底下……”   这个声音,无比森冷,同时伴随着的是祁继闷闷的忍痛声。   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在每一条走道上扩散开来。   她的心,狠狠被扯痛的同时,辨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萧睦,那个曾经逼婚过她的男人,祁继同父异母的弟弟……   想不到,他竟会和C区的人狼狈为奸!   时檀摸了摸口袋里那个U盘,咬着牙,一时心乱如麻。   “不准过来……骆时檀,马上带着资料撤,这是命令……”   突然之间,祁继哑着声音叫了半句。   仅仅只是半句!   对的,只有半句,之后,声音就被掐断。   可“命令”两字,却有力的在撞击时檀的心脏……这说明他的处境相当相当危险。   紧接着,萧睦的声音紧跟着再次响起,却是在劝说:   “骆时檀,资料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你最好好好想清楚了,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我在这里等着你……”   她的心,跟着颤了起来,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手心一阵阵冒汗。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边上,萨满眯眼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那发白的脸孔,在灯光下呈现出几近透明之色。大家都清楚的知道这个决定,是何等的难下。   下一刻,她却把那个U盘交到了萨满手上:   “带上所有人马上离开!”   萨满眼皮狠狠一跳,看了一眼手上这个小小的玩意:   “那你呢?”   “我要过去!”   “单身前去,那等于自寻死路!”   “但我不能弃他于不顾!”   时檀沉沉吐了一口气:“保护U盘的职责就交给你了,回头麻烦你把它交给莫尧之。”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看向其他人:   “大家都撤吧!”   敬了一个礼,她转身飞奔而去,沿着石阶,她一步一步往掩体的深处前进。   未来如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次,她不能让他再出事——   十八年前,他因为她,而差点死于非命,最后却因为阴差阳错,而和他天各一方十八个春秋;这一次,她不能再让他因为她的缘故而出现任何意外。   要是老天真这么见不得他们过太平日子,非要让他们难逃一死,那也没关系,他死,她陪……莫尧之有了那些资料,相信一定可以将晁家下台的……那她也就完成了活在这个世上最最重要的一个意义……   噔噔噔!   她飞快的往下奔跑着,却在来到第6层时,被一个突然蹦出来的蒙面人拦了去路,那人反应极为迅猛的冲她扑了过来。   她一惊,以为是对方的人,正要开枪射击。   “别开枪,时檀,我是以淳……”   两个字,很轻,却在她心里炸开了花。   同一时间,这个人抹掉了脸上的黑面罩,露出的可不正是慕以淳那张曾令她朝思暮想的脸孔。   “不对!以淳已经死了!你是李澈!不对,你要是李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你到底是谁?”   时檀满身戒备的快速上弹,眼神充满敌意。   “我是李澈,也是慕以淳……时檀,现在我没时间和你解释这件事,如果你想要救祁继就跟我走……走那边,你要是走这边条路,最多还只能走两层,马上就会有人把你扣下。到时你就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他们宰割,根本没办法救人……”   时檀眯了一下眼,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好像很熟悉的男人,想从他的眉目之间判断出他是友是敌。   小的时候,小以淳面对别人时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独对她笑得可以弯起月眉儿,眼神清澈的就像泉水。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感觉早变了……一时之间,她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   “相信我好不好,我也不希望他出事……十八年前,他已经为我们死过一次,这一次,我不会让他死的……快……时间来不及了……”   时檀因为这句话而浑   身颤了颤,他提到了十八年前——他是以淳,真的是以淳……   他真的没死!   “以淳!”   她声音微哑的叫了一声。   “走!这边……有一条捷径!”   李澈,不,应该是慕以淳一把拉上时檀就往前冲,到底却是一个死胡同。   她看到慕以淳在一个电子数码输入器上,按了一连串的数据,然后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类似电梯间一样的上下贯通的通道。   “说说你的计划?”   时檀往下探看了一下,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现在实在不是叙旧的好时间,救人才是最最重要的。   “这是废弃的货梯间,那货梯坏死在底层。我们往这里下去,正好可以落在那货梯上方,那地方有一个空调管道。我们可以沿着那里一路摸到906室自毁定时区。自毁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五分钟时间。我猜,他们要是等不到你,就会把祁继梆在那里。一旦定时开始,他们就会撤离,那十五分钟就是我们营救祁继唯一的机会……要是浪费一分钟,那我们三个人就会一起死在这里。这不是儿戏……”   慕以淳神情无比凝重。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废仓,又怎么知道那下面有个空调管道?”   时檀反问。他那种完全肯定的语气,让她惊疑。   “这个原因,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相信我,好吗?就像八年前那样的相信我……我们得团结一致才能走出去。”   “OK!我来固定绳索。一起下去。”   她没多问,从背后取下特种作战绳索,梆到一处结实的铁栏上,顺势滑下。   事情就如慕以淳所说,他们悄无声息就来到了底层的货梯上,货梯上方是一个空调口子,好像是很多年以前被砸坏的,慕以淳爬在前面,时檀爬在后面,两个人一先一后进去,渐渐的,有声音传了过来:   “妈的,那娘们没上来!”   “倒真是够狠心。连自己男人都不要!祁继,枉废你用心栽培她了那么多年。”   时檀摒住呼吸听着,第一句是阐风在骂人,第二句是萧睦在讥讽。   “二哥,收手吧!不管怎么样,他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大哥……”   这是朴斐在哀求。   “闭嘴!”   萧睦恶狠狠叫了一句:“有这样一个角色在,我和你都不会被祁家那两个老东西认可,只有他死了,我们才有机会。”   “我只知道他是大哥……他没害过我们,还肯冒死来救我……这就够了,我没想过太多,像祁家这样的家族,就该有像大哥这样的人才来当家。我……”   “那是你想法,不是我的!我要的是整个祁氏。他妈是第三者,要不是那女人暗中作祟,我妈本来可以做祁家长媳,全是他,害得我妈反成了小三,至死遭人唾弃;也是他害惨了我妈,使手段诱我妈走上了绝路,逼我们母子俩被迫离开祁家,从此有家不能回……我和他仇深不共戴天……放他?没门!”   时檀听着心头一动,难道这就是祁继所说的他曾做过的那两件让他父亲深痛恶绝的事吗?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198,不离不弃,死里逃生 (第一更)紧张   祁继发出了一阵低低的透着森森寒意的冷笑,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萧睦,你妈要是没有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先害死了我母亲,你觉得我会这样针对她吗?   “要是后来她没有作贼心虚的贪了那笔巨款,你认为我能轻易清理得了她吗?   “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怨得了谁蹇?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能吗?”   “至于你,我本来是想容下你的,好歹你也是祁家后人,结果你却不知好歹的想置我于死地……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是原则……基业是祁家先人创下的,我实在没必要把你这种只会以怨报德的人留下成为祁氏的隐患?”   啪,一个耳光似打在了他脸上。   祁继并没有因为挨打而识趣的住嘴,一径低低而笑,那笑声流露着一种轻蔑的味道,笑罢,还撂下了一句笃定的断言:   “你以为攀上晁家,就能改写你的命运了吗?不会的!不用多久,晁家会垮台……你这个人只有野心,没有实力,想要借两家之争谋得祁家的家产,那是不可能的……”   萧睦也跟着冷笑了一个:   “晁家倒不倒,你已经没机会看到了。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花了十二年时间苦心经营的一切最后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回去……爸一直觉得亏欠我,我会一步一步坐上本来你坐的位置,坐享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女人。八年前,你从我手上把她夺走,八年后,我会让她成为我的玩物……怎么,你觉得我做不到吗?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静静的,时檀趴在那里不动,眉心却深深拧了起来:这萧睦,居然还想把她也一并接收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黑暗之中,她的眼睛里忍不住喷出火来。   祁继以一阵低低的嘲笑作了回答:   “萧睦,你倒是真会做梦。想坐我的位置,你凭什么?   “首先爷爷奶奶那边,你就过不了关。   “就算爸会力挺你,那也没用。何况爸不是蠢蛋,他怎么会让一个用联合外族、用尽心机杀人、陷害他长子、梆架他幼子的人渣来毁掉祁氏?   “就算他对你怀有亏欠之情,但在公事上,他肯定会分私分明。   “要不然八年前,在你向他示好时,他就该一把将你拉进董事局,只要他把他名下的一半股权授权与你,你就有机会进来给我制造麻烦。但他没这么做,可见爸爸在大事上并不糊涂。你想借着爸对你怀有的愧疚之情,从而坐拥祁氏,那是在痴心说梦!   “至于时檀……”   提到她时,祁继无比自信的扔出一句话:   “八年前你娶不到她,八年后,你越发不可能再有那样的机会。”   “只要你死了,我就有机会。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活活掐死在这里……”   萧睦冰冷的话,带着凶狠的味道从底下传上来,径直钻进了时檀的耳朵——他,好像真的在掐祁继的喉咙,因为祁继一下没了声音。   “二哥,你别这样,求你了,求你放了大哥……”   朴斐都在那里哭了。   时檀听得心肝直颤,背上一片热汗直淌,恨不得马上跳下去制止这个人的禽兽行为。   就这时,她终于听到了祁继大口喘气的声音,显然是萧睦放开了他。   “我不会就这样杀了你的,这太便宜你了……嗯,看来,骆时檀是不会来救你了,那我就只好把你留在这里,慢慢的被蒸熟,慢慢的被烤焦,最后被烧成灰……相信这比我在这个时候把你掐死会有趣很多……”   萧睦吐出这句话后,边上有人冷声叫了一句:“这里的自毁装置已经启动,十五分钟之后,就会有中程导弹轰炸这里,赶紧去直升机点吧!马上!但愿这一次能把他们全都炸死在这里……一个也别给我活着回去……”   是晁雯!   他们要走了。   原来,他们把祁继控制在这里,得不得到资料那已经是次要的了,他们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把火焰盟成员以及猎豹队,全部引进来为救援祁继而困在里头,然后全部炸死在这里。   tang   也是,只要把这里炸了,就算他们手上有资料,资料的佐证力也会大打折扣。   “你们走不出去的!”   祁继在那边低笑的说:   “上头有火焰盟和猎豹队在等着……你们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我们当然能走得出去!这座地下掩体另有一个秘密通道可以绕出这里,然后直接从另一道出口离开,这事,你肯定不知道……也是,那是我们后来才建造的逃生工程,你又怎么会了解……”   晁雯淡淡笑了一个:“再见,带着你的火焰盟以及猎豹队下地狱去吧……”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们撤了下去!   空调管道内,爬在前面的慕以淳加快了速度,时檀紧跟而上。   一会儿后,他打开了那个通道口,一个倒翻跟斗从上挂了下去,时檀依葫芦画瓢回到地面。   那一刻,她看到祁继满脸是血的被一条结实的铁链锁在一个类似螺旋浆一样的反应核能前,那副狼狈的模样,是她认得祁继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见过的。她深吸了一口气,马上呼叫起来:   “金狐狸,金狐狸,我是云雀,我是云雀,我已经找到战狼,马上能带他上来,这里的自毁装置已经开始计时,晁雯他们已经从另一条秘密通道撤离,请你马上下令让所有成员退出地下掩体,去找直升机点,务必将他们一网成擒……”   她知道萨满他们并没有离开,正一步一步往这里聚拢过来,这些人为了救祁继,什么都豁出去了。她必须组止。   杰米马上质疑:   “云雀,你确定你们可以把战狼救下来?”   “能!”   她有力的吐出这个字,为的是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撤出去:   “你们赶紧撤出去阻击,别再耽误时间了……”   “OK!所有成员请注意,马上撤出地下掩体!”   杰米,作为这次行动的副指挥,当即立断下达了撤离指令。   “铁马收到!”   “黑熊收到!”   “飞鱼收到!”   “白鲸收到!   ……   所有人开始撤离……   时檀嘘了一口气,大步来到祁继面前。   说是迟,那时快,再说说祁继的反应,这个男人在看到她和以淳联袂而来之后,先是一怔,然后直皱眉心,迎头就厉叱了一声:   “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马上撤离……”   他看到以淳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可见,他们之前果然已经见过面。   “闭嘴!谁规定,我必须执行你的命令的?”   都被折磨成这样了,他还敢凶她?   她心疼极了,一边恶声恶气的吼了一句,一边却用手上的帕子极轻柔的给他抹掉了额头不断溢出的血水:   “现在,我不是你的部下,我冒死进来不是来救我的长官的……”   此刻的祁继,脸孔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唯一一个知觉,就是疼。   刚刚,看着边上那个记时器上时间不断的流逝,他本觉得他这一生肯定是要交待在这里了,正在感慨老天怎么就这么爱折磨他,居然在他初尝爱情的甜蜜之后,以这样一种方式,让他死去,他不甘啊……这八年,他过得太守于苍白,他不该那样浪费时间的……   结果她居然就从天而降……   本该是欣喜的,可他却又忍不住要生怒,气她不听命令,擅自行动,过来找死,语气难免是重了一些,不想,她的态度比他还要恶劣。   他被她这么反过来一吼,不由得呆了一会儿,整个脑袋瓜子好像一下变成了浆糊,目光就像被黏住了似的,一煞不煞的盯着看,好一会儿才问:   “那你是来救谁的?”   这话问的好像有点傻。   “我是来救我儿子他爸的。我儿子不能没有   父亲。就算你是我长官,你也没权力来干涉我救自己的男人……”   她直视他,说的话,掷地有声。   祁继扯了扯唇角,急乱的心,泛起了几丝欣喜之色。生死关头,她愿意不离不弃,他这一生也算是值了……   只是,他打心眼里是真不愿意她为他来冒这个险的……胜算太小……   慕以淳本来在查看铁链子,因为这句话,动作一顿,心头疼了一下,然后凝神叫了一句:   “这是密码锁!”   他找到了锁片,是触屏式密码锁,没有外露锁孔,无论是锁片还是锁链本身都是军用钛合金制成的,没有密码根本没办法用其他方法开锁。又不可能用子弹来打烂它……锁的太紧,一个不慎,子弹太容易伤到肉身,重点是解锁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大量时间的事,而15分钟,是他们所有的逃命时间。   “我拿它没办法!”   慕以淳说,额头全是大汗。   “我来试试!”   时檀看了一眼,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密码锁上,俯身过去看。   “你会开锁?”   慕以淳问。   “嗯,我在英国时学过各种拆锁课程。”   时檀回答:   “这应该是WM型号钛合功能锁,一般用于军事领域,主要起到二重防护功能。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底盘结构不是很稳固,只要受到重力击打,外壳就会变形。祁继,等一下,我会在你身上垫一块垫子,我得往它底盘施以重击,你忍一下,可能会疼……”   “好!”   他点头。   “以淳,你去找一下有什么可以当垫子的东西。”   “嗯!”   附近有一个工具间,以淳很快找来了一块三角形铁板,以及一个铁鎯头。   可是梆着祁继的链子太紧,根本就空不出余地将这个铁板衬进去,祁继一再的深呼吸,拉命的勒紧自己的腹部,才勉强将那铁板衬入。   时檀用力一击,强大的撞击力还是透过铁板震痛了祁继,一连几下重击,身体被震的吃不消,他忍得整张脸孔都要扭曲了。   好不容易,那底盘算是脱落了,可时间已经过去足足有五分钟。   时檀开始手工解码,一分钟一分钟在不断的逝去,额头的汗,似浆水一般在不断的渗出来,自毁器上的蓝色时间一下就变成了红字,警报响起:   “警报,警报,自毁系统已生成!自毁系统已生成,所以机组成员请马上撤离,限时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锁就在这时解了,慕以淳和时檀马上把链子给剥了,想扶他站起来,却发现他根本就不能直立行走。   “他们给我注射了LES!”祁继说。   唉,紧要关头,他只会拖累他们。   这一刻,他很想说,让他们赶紧离开,可他很明白,时檀是个固执的人,肯定不会弃他不顾的。   他这一生,自从做回祁继之后,就一直冷静的主宰着自己的人生,独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完全由不得自己来掌控,这种无力感深深的让他感到焦虑,且无能为力。   眼前这种情况,他似乎只能听天由命。   慕以淳一时不明白问:“那是什么?”   “军用生物药剂,被注射之人四肢会失去知觉……是禁药。”   时檀语气沉沉的回答。   慕以淳眉头一拧,二话没说道:   “我来背他!”   他背起他,查看了一下路径,一甩头,说:   “走那边!”   五分钟时间,他们必须回到地面,可电梯已经停止运作,他们必须爬楼梯——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爬九层高的楼梯,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机会很渺芒。但事到如今,他们只能赌一把了……   时间在滴答滴答逝去,他们飞快的往上爬着,可爬到第五层时,灯突然全暗下了。   “不好,供电系统   已经开始自毁!”   慕以淳突然打住了步子,把祁继转移到时檀背上,一边叫道:   “你先带祁继上去,我去关个阀门,那阀门一推上,五层以下就会自动封闭。这样能推迟上层被爆破的时间。”   一片漆黑当中,时檀一边急喘,一边提醒他:   “这里都没电了!你怎么关?”   “那是机械阀。整座基地,建造的时候,主要依靠于机械原理,肯定有用。我必须去,否则,我们绝对是爬不到上头的。快,你们先走,我马上跟来……快……”   黑暗中,慕以淳扶时檀往楼梯那个方向推了一步,自己向往另一道通道穿了出去。   时檀只好咬紧牙关,背上祁继向上去,可是祁继的身体实在是太重,当她爬上顶层时,已累得几近虚脱。   “走正门来不及了,我们离出口太远,不到门口我们就会陷下去的,底下已经开始爆炸,我们时间不够了,一旦整个地基崩裂,我们就会被带下去。快,快往左去,那边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个紧急疏散出口,马上走那边……开门后往西步行不到五十米,就能抵达安全地界……”   祁继阻止她往正门而去。   “好!”   现在,她没时间问他怎么会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的熟悉,马上左拐……   一阵阵轰隆之声从地底下传上来,整片地板结构在颤抖,在断裂,在爆炸,在塌陷……声音惊天动地的在他们耳边回响着……那是死神在追赶他们的步伐……   左拐十米,是一道铁门。   “怎么开门?”   时檀戴着夜视灯,扶祁继坐下,扑过去看了一眼,马上急问。   “上面应该有三道门栓,先开最上第一道,再开第三道,最后开第二道……然后三道一起往下推……”   “OK!”   她依言而做,门果然开启,面前呈现出一道宽约两米的通道,一道道台阶,不断往上延升……上面,有隐约的白色月光映进来……   地面却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爆炸声越来猛烈,她背起祁继奋力往上爬……   一阶,二阶,三阶,十阶……二十阶……一个被树木掩住的洞口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冲出洞口的那一刻,一阵冷风吹来,令时檀哆嗦了一下,当头有清辉如霜,夜似白昼……   是的,他们爬出来了,她忍不住欣喜,不想,这个时候,身后的一切却开始下沉……   时檀不敢回头看,依旧拼命的往前跑,她害怕一停下就会被那震耳欲聋的爆炸给卷进地底下……   直跑到祁继喊:   “可以了……放我下来吧……”   她才整个儿扑倒在了地上,身上之人因为她手臂力量一松,而往边上滚了下去。   这一刻,似乎所有力量都被抽走了,她脱虚了,大脑发热到一片空白,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气喘声……   “时檀,我听到直升飞机在往我们这个方向飞过来,肯定是杰米他们定位到你的位置了。”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和她说话。   另有杰米在呼叫:“云雀,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   她没有力气回答,转过头,仰望着天空,皎皎月色当中果然有一架飞机在向他们驶过来……   她笑了,又哭了!   因为摇摇晃晃站起之后,她看到他们的正前方已整个儿塌了……   以淳没出来,他没出来,他被埋里头了!   “祁继,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命好,居然能逃出来,不过可惜,你们遇到了我……注定得死在这里……”   晁雯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背后响起。   时檀浑身一震,转头看到晁雯一身狼狈的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似乎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激战似的,手上抓着一把手枪,话音落下时,砰砰声响了起来——她冲他们射击了。   她心头一骇,往后一闪,躲过了当胸那一枪,却因为跳得太过于迟钝,终没能完全逃脱,第三颗子弹带着   火一样的热度噌就钻进了她的大腿……紧跟着,一阵锥心的疼痛漫天袭来,整个人就往地上栽了下去。   倒地那一刻,一颗导弹,在晁雯身后的小石丘上爆炸开,火光四射当中,她似乎看到那个女人被炸成了上了天,身体在半空被肢解,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下就没了……   那一刻,时檀意识到C区的中程导弹攻击开始了……   而下一刻,一块飞石借着爆炸时产生的力量冲她飞过来,等她想要躲开时,就听得太阳穴附近“砰”的一下,紧跟着,有红色液体迅速淌下,意识渐渐远离身体……耳边好像还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是她听不清楚,觉得好累,累得再也睁不开眼,就此失去了知觉……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还有一更! ☆、199,夫妻法则,俩好合一好;没有证据,只能妥协   若干天后——   A区特种医院。   这家医院,不是很大,它和尧市的其他医院不太一样,这里不仅有一般医院常有的科室,更有他们没有的特种门诊。这种特种门诊专门针对一些疑难杂症。比如祁继被注射了LES,就只能在这里得到有效的治疗。其医疗资源绝不逊于第一医院。所不同的是,这家医院内的大半资源是为军队服务的。平民要是想在这里就医,大都得在网上预约半个月以上蹇。   这天清晨,杜汀一如既往的提着两提饭盒往这里来送早餐,老远看到,她家大BOSS,从特种区住院楼走出来,白衬衣黑西裤,没打领带,一派闲适,双手插在裤袋,淡笑的看着小白在他面前跑着,脸上是淡淡的笑,很温和可亲孵。   时不时,他还会和附近守着的哨兵打招呼——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受那些特种兵的敬爱。每个和他说上话的哨兵,都会正一正站姿,说话时,很响亮。   这个男人,在外,永远是一个光芒万丈的焦点,是无数男男女女或仰望或祟拜的对像。但在家人面前呢,他却只是一个寻常男人,寻常父亲,会为他们做最最寻常的生活小事。   比如:去特种医院边上的花店,亲手挑一束鲜花,插到妻子病房的花瓶里,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   几天之前,尧市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中一件是:祁先生和祁太太被梆架了,他们经历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祁太太还中了两枪,一枪在大腿,一枪在肩部。抢救出来之后,在医院动了手术,取出了弹片,但由于祁太太头部被飞石砸中,至今昏迷不醒。   祁先生也有被子弹射伤,不过,比起祁太太来说,比较轻,在床上躺了两天之后,已经能下地走路。   这几天,祁先生没有去公司,一是他本身也受伤了,需要静养,二是他放心不下祁太太,一直一直守在房里,几步寸步不离。   祁先生对祁太太情真意切,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   “祁先生,您对您太太真好……我先生要是有你待祁太太这一半好,那就好了!”有护士曾这么感慨。   祁先生天天给祁太太擦脸,上药,那份认真仔细,连专业护士都快自叹不如了。   祁先生的回答是:“必须的。要不是我太太没放弃我,硬是咬牙把我背了出来,就没有我现在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俩好合一好。夫妻之间,就应该互相关心,互相体贴,互相爱护。”   后来医院传开了有关祁太太奋不顾身救祁先生的事迹……对于祁太太,他们怀上了肃然起敬之心。   ……   杜汀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径直上了16楼VIP室,推门进去是一间客厅,乔恩和萨满一个在看报,一个倚靠在门口,擦着手上的枪。那枪是真家伙。她摸过。很沉,铮亮铮亮的。他们都有持枪证。   杜汀把其中一提饭盒递过去:“这是你们的……杰米说,他下午过来换你们班……”   “谢了哈……终于可以吃饭了。我昨晚没吃饱啊,饿得来前腹都贴后背了……”   乔恩把饭盒接了过去,眼睛发亮。   萨满摇头骂了一句:“吃货!”   杜汀笑笑,把另一提摆到桌面上,那是大BOSS和小BOSS的早餐——这些家伙都挑食,吃不惯医院的食物,所以,这几天,她的任务是,把家里大厨烧得菜,按早中晚三趟给送过来。   乔恩和萨满开吃,一边夸大厨的厨艺好。   杜汀听着微微笑。   没一会儿,门开,大BOSS带着小BOSS进得门来,手上捧着一束漂亮的花。   “BOSS,早餐已经准备好!”   杜汀站得恭敬。   “嗯!麻烦你了!小白,跟杜汀阿姨过去洗洗手,吃点东西……我去把花给你妈妈插上……”   祁继拍拍儿子脑袋,径直往里去。   *   祁继把花插上,来到病床边,静静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睡着的时檀,眼底泛起一抹笑,倾下身子,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早上好,檀。我走开了一下,去买了一束花,刚刚换上,你闻到花香了没有?”   时檀睡的很沉。   他坐到床边,抚了抚她的额头,拿来药   tang膏和纱布,一点一点剥离缠着头发的纱布,时檀额头上的伤口有点大,好在,天天换药,新肉正在长起来。   祁继很熟练的给抹上药,再缠上白纱布,然后去接了一盆子水,拧了拧,给她抹了一把脸,又给擦了擦手——手上也有伤,擦完后,他又细细给抹药……动作很轻柔,生怕疼了她。   肩上和腿上的伤口,抹药换纱有点麻烦,他费了一点时间。   等做完这一切,小白走了进来:   “老爸,我吃好了!”   “嗯,给妈妈读一会儿小说吧!”   “好!”   小白拿了一本妈妈喜欢的《黑与白》读起来。   祁继在边上静坐,手轻轻的牵着她的,不愿放手,还时不时放到唇边亲一口,嘴里念了一句:“檀,你睡好几天了,应该睡饱了吧……也该醒了……”   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现在回忆当时那种凶险的情况,他会忍不住心惊肉跳——那种恐惧远比那时身在其中时还要强烈。这大约是因为当时他已把一切看淡,大不了就是一死,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死,也算无憾,现在呢,因为还活着,***变得无穷大,于是就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后怕。   毕竟死亡是谁也不想面对的事,他渴望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和她一起,朝朝暮暮,静享岁月安好,而不是匆匆的就把一生轻易虚度了。这些年,值得他们回忆的记忆,太少太少。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BOSS,有个文件需要您过目!”   程航敲门站在门口报告。这几天他没去公司,但凡特别重要的事,都会被送到这里来批示。   “在外头等着!”   祁继没回头,静坐在那里,又凝睇了妻子一会儿,想着她对他的不放弃,才有了他现在安稳的活于世上,她是他的福星。为了保护她,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小白,好好照看妈妈,爸爸出去一趟!”   “是!”   小白停下朗读,点头。   祁继没有马上走,而是在时檀唇上啄了一下:   “檀,我先去工作,等一下再来陪你!”   时檀自然是不可能回答他的。   他默默转身出了病房。   半小时之后。   “老爸,妈妈醒了,妈妈醒了……!”   签完字,祁继正在和程航说着话,小白无比激动的冲了出来,兴奋的直叫,整张脸都在发光。   祁继先是一怔,而后露出狂喜之色,对程航直叫:“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而他则飞奔了进去。   程航看着BOSS这兴奋高兴的样子,不觉一笑,忙转身去请医生。   *   时檀的确醒了过来,可记忆还留在那一天那个可怖的画面当中,因为一阵异样的刺痛而醒来,看到的却是满室的洁白。   身边摆着一些医疗器械,这里,是还在那个研究基地,还是,在医院?   她的感觉,有点错乱,不由得伸手敲了敲额头,感觉头部好像是被什么给包裹住了,一动之后,大腿上也跟着疼了起来——疼得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眼睛跟着一闭。   就这时,她好像听到有人叫了起来:“妈妈醒了,妈妈醒了?”   是小白吗?   她睁眼转头看,看到小白呆呆的望着自己,手上拿着一本书,见她眨了一下眼睛,小家伙狂喜的跳了过来,飞也似的蹦了出去。   哦,看来这里是医院。   没一会儿,门口那边奔进了一个男人,可不正是她家男人。   在对上她的视线时,他的眼神是欢喜的。   她看到,他脸上有一些伤疤,但这并妨碍他的颜值,这家伙,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帅气。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走近,他问,声音有点紧张,急切,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那手,很烫。   “疼   !”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暗哑的厉害,害她几乎认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怎么可能会不疼,你中了两枪你知不知道,头部又被一块飞石砸中,有点出血,不过醒了就没事了……”   他笑得就像吃到糖果的小孩一样,手扶到她颈子上,压下高大的身子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这是情难自禁……   她想推开他的,小白在边上看着呢……   这人,就不知道节制……   可惜,她无力推开他,只能等他将这个吻进行完,然后微喘的上下打量:“你呢,你有事没有?”   “我没事,我没事!”   祁继抱住她。   “檀妈,檀妈,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檀妈,这一次,你真是吓死我了……”   小白爬上另一边,小心翼翼的躺到母亲身边,用小小的手臂勾住了母亲,亲了又亲。   软软的小身子蹭得时檀心头跟着发软,她本以为,是在劫难逃了,想不到还能绝处逢生。   门口医生正好进来,看到了一家三口相拥而抱的画面,很温馨,情不自禁就笑了笑。   之后医生很仔细的对时檀做了一番检查。   完事后,他说:“恭喜,醒来就万事大吉了。接下去好好养着就行了……”   几天没进食,时檀一直靠营养液吊着,此刻已是饥肠辘辘,祁继让人熬了清淡米粥,刮了小半碗喂给她吃。   时檀吃了之后,精神好了很多,问起了那天的情况。   祁继就说起了那天的事。   “那天,杰米及时找到了我们,将我们带离了导弹的攻击区域。   “晁雯他们没有逃出来,说好的直升飞机并没有按时抵达,基地所有人都成了弃卒,C区投来的导弹,其最终目的就是想把两股力量都消灭在那个人迹罕至的白岩湖小洲岛上。   “还好A区进行了反导弹拦截,得让杰米他们驾驶的两架直升机得以顺利离开。   “这一次行动,一共出动火焰盟和猎豹组两支队伍,回去时伤五人,折损两人。至于C区的那些人,在我们离开前,基本死绝在那里。”   时檀越听心越发凉,语气是匪夷所思的:   “想不到晁家为了自保,竟然放弃了晁雯?”   “嗯,从事实来看,的确如此!”   他们的行为实是是令人发指……   “那事后呢,事后,晁家怎么对外界解释C区发动导弹的理由的?C区折损了那么多人,他们必须得对死难者家属有一个说法的吧……”   时檀无比关心事态的后续发展。   祁继在时檀的背后垫了两个软垫,让她靠的更舒服一点,之后回答道:   “他们的说法是,白岩河小洲岛附近有恐怖组织,所以C区派遣了海鹰队,A区派遣了猎豹队进行围剿,结果因为对方冲击性太强,海鹰队全军覆没,猎豹队受重创,五伤二亡,为了防止不法份子逃出来,C区不得对这个地方轰炸……”   “什么?晁家竟然这么对外公布?”   时檀难以置信的惊叫起来:   “A区不是拿到证据了吗?那些证据足可以证明晁家……”   “没有证据!”   祁继很突然的蹦出了一句。   时檀一呆,懵了:   “没证据?”   在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她彻底疑狐了:   “怎么会没证据?那天你不是从占玉湖的电脑里把那些资料给拷贝出来了吗?”   “没有资料!”   “那些资料呢?”   “占博士的电脑设有病毒,任何想要进行拷贝的侵入行为,都会把病毒带进U盘,所以……”   “那些资料全部被破坏掉了?”   “嗯!”   “也就是   说,我我们白忙了一场?”   而且还折损了两员特种兵。   “是,我们白忙了一场!”   祁继捏了捏眉心,话语无比的沉重:“现在两个基地都毁了,就算我们手上拥有我那个手扎,也没有用了!为了不引起国民的对时局的担忧,当C区向外公布这样的声明之后,A区没办法去揭穿他们的谎言。所以……”   暂时只能妥协……   这样一个结果,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时檀久久沉默,难受:“以淳……是不是?”   这一下换祁继沉默了:“要不是慕以淳去关了那道阀门,推迟了爆炸的时间点,我们根本就没机会出来……”   而他却没有逃出来……   一层水气,在时檀的眼底泛起,她忍不住抹了一下眼睛:太心酸,才知道李澈就是以淳,下一刻,他再次死了。   他探过身,将她紧紧抱住。   她靠着,忍着悲伤,含下哽咽:“祁继,我还有几个问题弄不明白……”   祁继轻轻抚她发:“你问!”   “一,邱福来是怎么一回事?”   她抬头问:“那天怎么他救的你?”   “他说他表面是听晁家的,可实际上,他听命于另一个人。他无意伤害我们……那天,他被关着,是以淳救了他……之后,出手救了我……可惜后来,萧睦带了几个雇佣兵出来,把他打死了,以淳见情况不对,只好先闪……”   祁继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答了一句。   时檀听完,静默了一下,才又问:   “二,这一次行动,以淳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么?”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00,抽丝剥茧,还原真相;拒交资料,他要双赢 (要看)   对于这件事,时檀真的很困惑,好端端的,李澈怎么就恢复了记忆,不仅记起了以前的事,还正好去了那个神秘的研究基地?   祁继摇头:“不是!以淳只是一个意外。之前我是怀疑以淳就是李澈,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充份的证据证明他俩是同一个人。我也是被他救了,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才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至于,他是怎么恢复的记忆,我不知道……矗”   他不是万能的上帝,当然不可能事事都了解。   人生如棋,总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棋路变化。   “既然他不是计划的组成部分,那他怎么会找到那里的呢?而且,奇怪的是,他对这个基地的内部结构好像非常熟悉……”   这是最最令她惊诧的:“就好像,就好像,他曾经在这个地方生活过一样。汊”   她舔了舔唇,想不通说:“问题是以淳小的时候和我们一起流浪在外,后来就和我一起生活在骆家,八年前,他虽然离奇死亡了,可据我们现在得到的资料来看,他之前应该生活在法国,在这八年时间内,他从来没有来过竺国,对于竺国,他应该是不熟悉的。他怎么会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找到这个基地的……”   祁继想了想,目光闪烁了一下说:   “只有一个可能!”   其实时檀也想到了,脸上不免浮现了一层复一层的震惊之色:   “你的意思是说……”   她没法往下说了。   “据我所知,那一次消毁产品的过程中,好像有几个产品逃了出去。不过那是在培养基地。而不是在研究基地。如果他是他们培养的产品之一,那就可以很好的说明为什么之前他会一再被追杀。至于他为什么会清楚研究基地的内部结构,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给我们一个清楚的解释了……”   这话再度让时檀心生奇疑:“你怎么知道有几个产品逃了出来?”   “手扎上有记载!”   “等一下,等一下,我得想想……”   时檀抹了一把脸,逼自己深入的去想。   第一次见面,以淳被追杀;几个月之后,以淳再度被追杀,他怀着无比的恐惧藏了起来,说一旦被他们抓回去,肯定难逃一死;后来,在骆家,有一次,她和以淳在看完电影之后被人围追堵截,以淳被人打伤;再然后,他俩时不时遇上麻烦……骆叔怕他出事,还请了保镖,并且把以淳藏了起来……再再然后,骆叔死了,离奇的死在以淳之手……以淳被抓,在牢里几次三番被人谋杀,出狱第二天就出了车祸,就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假设成真,那么可以证明,骆叔的死,也和晁家有关,是晁家人在暗中玩的把戏……”   说出这个假设时,她的语气,是惊骇的。   “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的!”   祁继点头。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他们想要活捉,以淳一旦犯了事,进入政府管制地带,他们很容易把人弄走,生死皆操纵在他们手上,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二,骆叔可能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必须死。   “三,他们要除掉你的靠山,从你身上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萧睦接近你,应该存在这样一个目的性。毕竟那份资料对于他们来说,是太太太重要了……”   被祁继这么一解释,好像什么都通了。   “檀,你没事吧!脸色不对劲……”   祁继担忧的抚上她的脸,这张脸,惨白之极,完全没了以前的那种红润:“你刚刚醒,需要多休息,今天我们就此打住,别再讨论了好不好……等你完全恢复了体力,我们再谈这些事……你不能太过于操劳,现在养好身子,才是你必须做的事情……”   “不,我想知道,要不然我没办法好好的休息……你放心,我没事,只是我一时没办法消化掉这么多让人震惊的信息……”   时檀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刚刚想到的事都放到一边,又问了一个问题:   “第三,你怎么知道左拐那边有一个紧急出口的?”   “手扎上有!”   “那份手扎呢?”<   tang   “你在背我出来的时候,把它遗失了。我在你身上找过,没找到……”   那么关键的东西,居然就这样弄丢了?   时檀一呆,好半天才摊了摊手,说:   “抱歉!我应该把那本手扎交给萨满的,居然忘了……”   她一脸的懊恼,令祁继心生疼惜:   “傻瓜,你不需要和我说抱歉,别忘了,我这条命可是你救的……”   他抚抚她那消瘦的脸孔。   她睇了一眼,是的,那个时候,情况真是凶险,能活下来,真是他妈走了狗屎运了,她吁着气,把头靠到了他肩头:“不是我救的,是以淳救的……要不是没有以淳……我们活不下来……”   的确如此!   祁继圈着她,手抚上她的短发,不说话。他欠慕以淳一个人情。   “萧睦和朴斐呢?都死了吗?”   时檀的思想跳的很快,想到了这件事。   “朴斐没死,有救回来,萧睦没找到,估计已经遇难了……不过,萧睦的和我的对话,我有录音录到,我手上的通讯器有被撞坏,但它的录音功能还在,我把那份资料交给了警方,阮盈玉那个案子可以结案了。幕后指使之人就是萧睦……朴真是因为有个人问题被萧睦拿住了把柄,才给我爸引见了蔡虹,之后蔡虹联系一王建,才有了后来的整个案件的发生……在你昏迷的时候,刑警队的人已经把这件事理清楚……”   兄弟俩斗成这样,也算是可悲可叹了……   “你小时候失踪是因为……”   “萧睦母亲的杰作。她想让她儿子取代我的位置,不甘心一直做外室!”   “妈妈之死也是因为她吗?”   “嗯!所以我回来之后,找了一个机会,给那个女人下了套,之后,她心虚了,卷款而逃,还把儿子一起带了去……几个月后,因为被我发现了行踪,她在逃跑过程中被撞死。萧睦和我就此结上了死结。再后来,萧睦借着他妈妈留下的那笔钱,开始发迹起来……这个人和他母亲是一样,一门心思想要重回祁家,代替我在祁家的位置。他不甘心他妈妈至死是一个小三的身份,无法被祁家认可。他想把他母亲的骨灰迁进祁家的墓地。”   时檀沉默了一下:“妈妈真可怜,我不明白,她当初怎么会同意嫁给你爸的?”   她觉得祁谏算得上是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男人花天酒地,往往会给下一代带来致命的伤害……   她本以为他会和她谈谈他妈妈的,结果,他什么也没有说……   ……   时檀醒来的第一天,和祁继说了很多很多话,后来累了,沉沉睡过去,大约是因为祁继一直抱着她,所以,睡得还算安稳。以前讨厌他身上的气息,但现在,她已渐渐迷恋上——那竟成了一种家的味道。   世事的发展变化,往往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因为未来不可预知,逝者固然让人伤心,可不管怎么样,她和他,还好好的活着,这是幸事,要是这一次,他们都没有活着回来,小白就成了孤儿。   在历经大难之后,他们一家三口,还是完整的,那就是一种天大的恩赐。   时檀醒来第三天,方桦来到医院看望她,坐在床头问:“你和祁继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怎么会闹得两个人双双进医院……我可不太敢相信之前C区和A区的那份联合声明……那地方怎么可能有恐怖组织?正好,你和祁继又遭遇了梆架,虽然有那份录音在,我还是不信……我想,白岩湖那边的事,应该和你们这一次所谓的被梆架是同一件事对吧……只是你们故意把它拆成了两件事……我问过祁继,他丢给我一句话:军事机密,别来盘根究底……”   说完,她撇了撇嘴。那些人,就爱用机密来堵人嘴。   “既然他说机密,那你就别问了!”   时檀没有多加解释。   “啧啧啧,你这是打算和你男人穿一条裤茬了呀?真是重色轻友……算我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   方桦大叹,一脸恨恨的样子,但已不再追问。过程不重要,既然不是她该管的事,那她当然不会多加过问。重要的是好朋友平平安安就好……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阮盈玉这案子算   是结了,方,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回英国总部报到吗?”   时檀知道她也只是随口问问,马上转了话题。   以前,每一次结案之后,她俩都会出去渡个假,放松几天,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有点特殊。她得留在竺国了,想到即将面临的分离,她难免会恋恋不舍的!   “可能吧!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方桦唏嘘了一声:“真准备被圈养起来做贵太太了吗?”   “贵太太?”   时檀不觉无奈一笑,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腿——腿部中的这一枪造成了骨头断裂,医生说:这腿以后是再不能做爬高跳下的剧烈的运动了,能保住已是万幸。如果希望以后的生活质量不受影响,医生的建议:康复之后,一定得转行,再不能做刑警。   她还没想到怎么说,方桦又问了一句:   “对了,你的辞职报告批下来了没有?”   “还没!不过肯定能批。我这腿,以后不能用来打架了……”   她叹了一声,刑警这份职业,她知道自己做不长,只是没想到最后,她会以这样一种形式离开这个位置,对此,她颇为不舍。   “这会是警界的一大损失。不过,你男人肯定高兴死……”   可不是,他虽然不反对她做刑警,那也只是一种因爱而衍生的尊重,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让我天天被男人养着,那肯定受不了……具体去做什么,我还没有深入的去考虑……到时看吧……”   就现在而言,把身体养好,那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她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休养,好好重新规划她的未来。不做刑警,也得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才行,晁家一日不倒,父母之仇一日未报,她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安稳度日。晁家肯定还会找他们麻烦的……   “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娃娃就该被男人疼着护着……跑来当警察,实在太对不起你这张脸……话说,想想祁继这家伙也不容易,什么都纵容着你,为了让你能成为一个挨得起打的合格女刑警,每年放下那么多功夫亲自督促你练功,数年如一日,他对你那份心,真的是不错的了……现在你既然退下来了,那就先把身子养养好,然后呢,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用心经营好自己的婚姻,那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财富……呃,你……怎么了……”   方桦觉得自己没说错吧,可为什么时檀一下就眯起了眼睛,还叫停起来:   “等一下,什么叫做,他每年放下那么多功夫亲自督促我练功,而且还数年如一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呃……”   方桦终于意识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   “是吗是吗?我有这么说吗?”   她马上露出一脸的无辜样,反问起来。   这家伙想瞒她什么呀?主   时檀审视了一下,肯定的落下一句:   “你就是这么说的,方桦,我这里就纳闷了……”   “你……你纳闷什么?”   “那回,你怎么就突然之间倒戈相向,让祁继把小白带去了雅苑?”   这事,当初,她觉得奇怪,现在越发觉得这是有原因的。   “呃……这个啊……”   这种语气表明她在心虚。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她把她的脸孔掰正,严肃的问。   “呃……没什么啊?”   “方桦,我们是不是好姐妹?你今天要不将这件事说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就绝交……”   啊……   绝交?   “喂,你需要这么狠心吗?”   方桦头疼死了。   “之前你把我卖了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时檀把眼眯得成了线,用修长的手指指着她的鼻子:“总之,这件事,你要是再对我有所隐藏,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好吧好吧!我交待,我什么都交待……”   方桦想,以这丫头现在和祁继的感情来说,就算这件事捅破了,也不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吧……   她一咬牙,决定:卖了……   *   A区。   莫尧之狠狠的往桌面拍了一掌,那双眼睛好像就要着火了似的:   “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猎豹组这一次折员了两员精锐,另三个现在在医院,其中一个也许得永远的离开他热爱的特种营了。你呢,你却藏着那些资料不肯交出来。你他妈不要跟我说那些资料中了病毒,我他妈一字都不信,以你那点智商事先会没发现那些资料上有病毒,就那样下载下来了……你骗谁啊,祁继……”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牲牺的。对于猎豹队,我比任何人都有感情。”   祁继沉声打断了莫尧之的控诉,望着窗外操练场,一列列士兵正在进行高强度训练:   “尤其是戚荣是我一手带出来,他会遇难,我比任何人都心痛……”   “那你就该把资料交出来……”   莫尧之大声叫了一句,真想揍他一顿。   “别再跟我提资料。”   祁继的声音比他还响,转过身时,眼神无比的森冷:   “阐风没有死了,你知道吗?”   莫尧之一怔:“你想说什么?”   “他找过我。他要那些该死的资料。”   “他们拿什么威胁你?”   莫尧之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说了只要我把资料交给A区,他就会出来揭发我的身份……”   他一字一停,咬字无比的有力量:   “莫尧之,我告诉你,我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揭穿,对于我来说,大不了我就带着老婆孩子就此隐居国外去。这些年,我以景旭这个身份也赚了不少钱,换一个身份,隐姓埋名,我一样可以过舒舒服服的日子。你应该知道钱财对于我来说,想要的话,从来不是难事……”   “那你在担忧什么?”   莫尧之疑惑的反问。   “我不想让时檀受到任何伤害!!”   他说:“这一次,她为了我,大腿骨断裂,以后再也没办法做刑警。她已经没办法亲手将害死她父母的晁家送上法庭了。所以,我要帮她达成这个愿望。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再拿出那些资料。因为我深信光凭那些资料根本就不足以打倒他们。反而我会身受其害,时檀更会卷进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丑闻当中。我不允许这样的事,绝不允许。”   最后四字个,他说的斩钉截铁,目光坚不可摧。   “丑闻?”   莫尧之咬着这话里的重点:“你所说的丑闻是什么意思?”   祁继不说话了,从沙发上抓起自己的外套,往外去,不想就这件事再多说一句:   “你要告诉司令,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莫家,但在这件事上,请放权限给我,我想得到的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祁继,你他妈别走,把事情给我说明白了再走……祁继……”   在A区,也只有这家伙,将他的命令视为无物。   莫尧之狠狠又拍了一下桌面,气啊,怒啊,心里着实纳闷:他到底在担忧什么?   时檀身上能有什么丑闻,居然能令他这么紧张?   靠,爱情果然能让人犯混……沾了爱情的天才,更是混……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01,心事重重:他不是祁继,他叫旭,(揭密过去)要看哦   车在飞驰,一切繁华,皆在玻璃世界外,呼啸而过。   祁继坐在车里,垂目,沉思,思绪飘得很远。   程航在开车,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瞄自己的BOSS,自从被救回祁太之后,BOSS就变得心事重重邾。   之前,他以为BOSS是因为祁太一直没醒,所以心头有情绪。   现在呢,BOSS面对祁太的时候,是喜笑言开的,会让人觉得,他正享受着这样一种一家团聚的幸福,而独处时呢,他的眼神比之以前更深玄更莫测了,常常是目视远方,眸中波涛汹涌犍。   他知道,BOSS有心事,藏的很深,深到让人触摸不到。   BOSS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会让人抓住他的心思。   “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程航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祁继闭眼靠着,不说话。   程航认识他多年,对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当然,这种深,也只是相对而言的。   “没事!”   祁继没说,唇一动,吐出两字,言简意赅。不愿把心思外露。   他一直相信一句话:逢人只说三分话,切勿全抛一颗心。   因为人心善变,因为各种利益,难免会有各种背叛。   有时全心信任带来的可能是灾难。   多年之前,他曾遭遇过这样的灾难。也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吃一堑就得长一智。   后来,在交际方面,他奉行的是深藏不露,哪怕是面对同盟者的莫家,他也多少保留了一些。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自然,也没有绝对的朋友。   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即便是面对最心爱的女人,他也没全部交了底细。   不过,那并不是他在防着她,而是不愿意那些丑陋肮脏的事,变成他们之间的障碍,成为她的困扰,那会毁掉他多年的苦心经营——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段婚姻,最是让他迷恋的了。   是的,他爱她,爱到无法自拔,爱到害怕失去。   所以,他不想她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来看待他的过去。   “BOSS,我想和你说一句!”   “说!”   他未睁眼,低低道。   “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程航从没见过他情绪反常过,这让他想到了八年前祁太失踪的那段日子,当然,那段时间,他的反应和现在比,那是大的多多了。可那时是祁太失踪,事态很严重,不像现在。   现在,就他的眼光来看,除了米芳菲那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嗯,难道是米芳非这事让BOSS头疼了?   可能吧!   那件事,的确棘手——那个女人到现在还一直被软禁着,长此以往可不是办法。   祁继的唇勾了一勾,微微笑了一个,“嗯”了一声——其实,程航对他的了解,也只是片面的。   知道他最真实一面的,只有四个人。   *   车子走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祁继看了一下,是爷爷的号码,接了。   爷爷慈爱中带着一些压抑情绪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来:   “在哪?不是说要去公司吗?我打到公司办公室,你秘书说你不在……手机又不接,忙什么呢?人面都找不到……”   语气微带抱怨,应该是打得着急了。   在A区时,他忘了把手机带身边,落在车上了,上了车之后,也没留心座位上的手机。而程航的手机,刚刚在A区时掉到了池里,离开前,他正在用吹风机吹。估计是报废了。身边虽另一只手机待命,但爷爷那边没号码。   “在A区,正要去特种医院!”   关于这一次,他和时檀一起受伤这件事,他和A区统一了口风,一致咬定是萧睦梆架所致,而且还拟定了整个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   tang、过程……   家里人都信以真,因为有萧睦的录音,更因为有朴斐的证明。   朴斐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劫到了哪里,反正被梆架这件事是事实就是了。   至于祁谏和朴真那边,被解救回来的时候,他们被A区的人用了药,醒来时早已是在医院。他们应该也不怎么了解整件事的祥细情况。而对于萧睦梆架他们的事,朴真是供认不讳的。   被救之后第三天,父亲祁谏来见到他一回,见他满头的伤,只说了一句:“好好养伤!”   没提到萧睦,更没有向警方询问萧睦的下落,而是默默接受了警方给出的“萧睦失踪不明”这样一个说法。   祁继知道父亲是很爱萧睦,那是他最爱的女人给生的儿子,十八年前初来祁家没多久,他就深刻的感受到了那样一种偏爱:   祁谏当萧睦,哦,不,那时,他叫祁睦,作宝,什么都给予最好的,全身心的信任着他爱护着他,他们一家三口,才是一个完整幸福的家,虽然这个家,根本没有得到家里人的认可,可这并不防碍他们幸福。   而祁继只是一个多余的可笑的存在,祁谏不关心,也不在乎,更没放在眼里,哪怕他是一个天才。   而他正是运用了这一项与生俱来的本事,保住了自己在祁家的应有地位,并一步一步,在精心设计的计划当中,让那个女人露出了本来面目,逼走了他们,也终于祁谏恨上了他这个儿子。   他不在乎,恨就恨吧!   他对这个人本身就没有感情,之所以会来祁家,主要是因为受人之托。   得人点滴恩,应当涌泉报。   他为偿还恩情而来。   是的,他根本就不是祁继。   那他是谁呢?   小的时候,他以为他是占玉湖的儿子,那时,他叫占玉湖为母亲,他所有一切全是占玉湖教的。她是他的启蒙老师。   占玉湖说他是个天才,任何东西一学就会,那种天份,让她这个本身就是天才的人也为之惊叹。   那时,他不懂什么叫做天才,后来才知道天才是高智商的意思:他的学习能力比一般人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他是那些孩子当中最聪明的一个,总能轻易看透别人的所思所想。   是的,那时,他们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岛屿的面积不是很大,有花有草,有阳光,有雨露,有一群孩子,有保育员,有老师,有医生……那是一片宁静安详的世外桃园,他和小伙伴们,在里面快乐的嬉戏,学习,无忧无虑的成长着……   而他,最与众不同,占玉湖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所以,她特别的喜欢他,将他养在独属她的小别墅内:每天,会有专人将他送去“学校”,回来之后,她要是在,就会亲自辅导他进行深入的学习。要是不在,会有专员定时定量的教他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   那时,他很喜欢笑,笑容很阳光……所以有了一个名字叫:旭。   这样的生活足足维持了有十年,在他习惯了这样一种生活环境之后,生命轨迹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他十岁夏天时的某个清晨,有两个陌生男子闯进了这座小岛,在破坏了他们的平静生活之后,被“守护”他们的工作人员关了起来。   出于好奇,他想法子找到了被关押起来的他们,在偷偷和他们交谈的过程中,他才知道:他们这群孩子,不是一个正常的存在——他们不是胎生的,而是基因复制下的人造物种——他们在外被称为“产品”,是某些人的零部件,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原宿主提供各类器官替换的……   他听到之后无法震惊,跑去问占玉湖:“这是不是真的……”   占玉湖沉默,他心痛如绞。   没过多久,那个名叫莫长山的外来侵入者逃跑了。   两天之后,他一如既往的去教室上课,却听到了一阵紧急集合声。   本来,他是想去看个究竟的,一直照看他的工作人员小琪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处无人处藏了起来,并一脸害怕的对他说:“不能去那里,不能去!”   “为什么不行?”   他不明白。   “   他们都被处理了,你去那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越发不明白了:   “什么叫被处理了?”   “因为你们不是合法的存在。上头有令,把你们通通解决掉!就是把你们全都弄死……跟我走,占博士会带你走的……你可以活下来……”   一个铁笼一把大火,他们真的被集体处理了……   那一幕,他亲眼见证。   那是他第一次乘坐名叫“直升机”的交通工具。   直升机驶离时,他在半空看到自己曾熟悉的家园在眼底被点燃,熊熊大火燃烧中,无数无辜者皆在火光里绝望的尖叫,痛苦的挣扎,而他,贴着那玻璃窗,看着曾经的小伙伴,一个个死得凄惨,整座小岛尽毁,却只能泪流满面,而无所作为。   他求过占玉湖救他们:   “他们是人,你们凭什么烧死他们,凭什么?您知道这样他们得有多疼吗?妈妈,想办法救救他们,救救他们……别这样残忍,别这样残忍……”   占玉湖牢牢抱住他,泪水直淌:“我救不了这么多。我只能救你。你不一样,你跟他们不一样。我只能保你一个。”   那是他第一次哭得停不下来,嘴里直叫:“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怎么可以在制造了我们之后,再以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毁掉我们……”   占玉湖只咬牙吐出一句:“政治从来就是可怕的。我也是他们手中一枚棋子。旭,你要是想活命,就只有忍下去,逃出去……”   因为年幼,因为从来没经历过这样残无人道的事,他的心受不了,当场就冲占玉湖怒吼了一句:   “我愿意陪他们一起死……”   被这话激怒的占玉湖,一狠心,将他打晕了。   醒来时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也就是这一次被毁掉的研究基地。   醒来后他发现他的脸,被毁掉了,丑得可怕。   占玉湖安抚他说:“没事,只是打了一针变形针,这是面部部分细胞重组的结果。以后只要再打两支解药,你的容貌就能恢复回来!”   他不解问:“为什么?”   占玉湖说:“为的是不让他们认出他是谁来。想要去外头生活,就得藏起身份,至少近几年时间内,必须深藏。”   他们没在研究基地待多久,因为占玉湖遭了阐风暗算。她被那混蛋注射了一针生化药剂。原因是,阐风想要把占玉湖手上的某些资料给抢夺过去,可她不肯交,带着他逃了出来,最后在白海湾落了根。   那时,没有身份证,他们只能在贫穷的棚户区定居,占玉湖用手上仅有的一点现金买了一间破房子,稍稍整理了一下之后,他们开始以捡破烂为生的生活,白天捡垃圾,晚上占玉湖教他各种课程,直到她生命的终结。   占玉湖过世之后,他把她埋在湖边。每天,他都会跑去陪她,与他而言,她就是他的母亲。   独居第一年,他认得了生命当中的第二个贵人:第六郴。这个人见他骨骼奇秀,异于常人,容貌奇丑,却怀大智,很是喜欢,想收他为徒。他因为想给占玉湖守孝,不愿马上跟了去,两人约好三年后再见。第六郴临走,教了他一套拳法。   独居第三年,他十三岁,一个名叫小昙的小丫头,闯进了他的生命,给他悲摧的人生抹上了一些亮色,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子家的温馨。   十四岁,他遭逢大劫,先是险些被研究基地那些追踪过来的人,烧死在废品屋,万幸之下,捡回了一条命,却在无意之间冲撞了一个名为巴克家族的黑帮杀手,并被这杀手带去了一个名叫“炼狱”的地方,那是一处训练少年杀手的黑暗之地。   他在里头熬了三个月,历经九死一生。   之后,两个家族:巴克家族和帕尔特家族暗斗。帕尔特家族胜出,他借机和皮特逃了出来。皮特就此跟了帕尔特家族,而他,在街头流浪数天之后,遇上了第六郴,就此被带回国。   跟着第六郴回到竺国他的隐居地之后,他认得了一个名叫兰芳的女人。   那女人听说本是一个贵妇,后来离婚独居,几年之后,母子皆被梆架,她有幸被故人第六郴救回,儿子却失了踪迹。这个女人一见到他就叫他“继之”。并认定他就是她儿子。   于是,在这个女人生命的最后一个月,他成了她的儿子,再次感受到了一种他一直渴望得到的母爱。   十四岁最后一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他在师父第六郴有计划的安排中,让祁家认回了他,就此,他有了一个崭新的大明正大的身份:祁家大少。   那一年,他进祁家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将暗中陷害兰芳母子的幕后之人揪出来,为那对可怜的母子复仇。   这件事,他完成的很漂亮。   之后,爷爷奶奶的关爱,渐渐令他心生依恋,也渐渐让他生出了野心。   十六岁,进A区时,他以非凡的能力,敏捷的身手,进入了特种营。   那时,他进特种营,只是为了磨炼自己。他要让自己成为强者。所谓强者,一,得有常人没有的智慧,二,得有常人没有的身手,以及体魄。   在那里,他成功让自己得到了锻炼,也成功得到了莫家的最高权力人:莫长林的关注。   那个心思叵测的军阀头子也不知怎么查到了他其实不是真正的祁继,揭穿他之后,却没有处理他,而是和他达成了一项约定:从此以后,由他替代祁继成为祁家的继承人,一步一步拿下祁氏,但他必须支持莫家,在他有能力独挡一面之后,出资帮助莫家夺权。   20岁,他正式离开军营,开始了从商生涯。   之后,他以非凡的才华在祁氏脱颖而出,最终在祖父的支持下,跳过其他直接继承人,稳稳坐到了祁氏最高的权位之上,那一年,他24岁,正值新婚,娶了那个曾令他念念不忘、曾说过想嫁他为妻的女孩,可惜时隔多年之后,女孩已爱上别人。   他本该放手,却因为爷爷的一道命令,令他不顾一切将她娶来,深藏到国外。   那个时候,他才接手祁氏,还没有将祁氏整个儿正常的运行起来。他觉得他和她,都需要时间来成长。所以,他将她留在了英国,只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   八年之后的今天,祁氏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八年来,他为莫祁效力,筹谋的计划,也接近尾声。   只是,他却在这个时候,了解了另一件事,并且,还落了把柄在对手手上,这样一个意外,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又没地方倾吐情绪,难免会令他心烦意乱。   ……   这些往事,此刻,皆被他压在心底,耳边,他只听到老爷子沉沉道了一句:   “来一趟第一医院吧!”   “是骆爷爷他……”   祁继有所顿悟,问。   “嗯……骆老爷子醒了……我也在这边,你过来一下吧……”   醒来本是一件好事,但听着爷爷那种语气,祁继突然觉得骆老爷子醒来这件事,不是一件喜事:   “是吗?通知时檀了吗?”   “还没有,你还是先过来一下吧!我想,暂时还是别通知小檀了……老骆情绪特别的反常……你过来和他谈谈,以前,你和老骆挺谈得来的……”   祁继凛了凛神,举目看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接道:   “好,四十分钟后,我就能抵达!”   挂下电话之后,祁继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各种风景,道了一声:“去第一医院!”   在祁家生活已经十八年,他已完全融入这样一种生活,虽然不是真正的祁继,但他已经视祁家二老为自己的亲人。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这样一件事:怎么除掉阐风,怎样才能将这个秘密永远雪藏下去……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02,离婚?他的要求很无理;俘掳,她已彻彻底底爱上他   骆厚予是昨天被送回普通病房的,因为老人有了知觉。医生说病人很快就能醒,果然,今天一大早他就醒了。   骆厚予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身边有一个娴静的女生正在床边坐着,读着一份今天早上的新闻,声音很甜,又陌生。   他想了很久,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在医院了。   曾经有一段日子,他一直以医院为伍,日常生活处处受到医生的监管,讨厌死了…蓉…   好一会儿后,他才记起身上发生了什么:骆樱给他放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是一个小女生讲述了自己的人生境遇……   是的,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女,竟是一个冒牌货,而自己的亲孙女却在外头受苦受难,寻亲无门,叫天不应——   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一时血气翻腾,心头一阵疼痛难耐,没多久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唉,人一老就不中用啊馒!   “你是谁?”   他用一个干哑得连自己都不认得的声音问,轻的不能再轻。   女生停下了朗读这样一个举动,似乎觉得幻听,抬头看到他醒来,先是一怔,而后惊喜交加的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一双很有个性的大眼睛流露着欢喜之色。   “爷爷,我是骆诗,您终于醒了,终于醒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骆厚予呆呆看了又看。   骆诗骆诗!   是的,他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女生正是视频上那个哭得泪流满面的孩子,这才是他的亲孙女啊……   想到那一张DNA报告单,老人两行老泪,不由得自眼窝里淌了出来,老骆家终于有后了。   “小诗,你长得真像你妈妈,真像……”   骆厚予在这孩子找到了儿媳妇的影子……这次肯定是错不了的……   骆诗抱住骆厚予呜呜呜哭了起来,她终于找到亲人了,终于寻到根了……   骆厚予心头被堵得难受,也想跟着哭了,心头茫然的反问:   他们骆家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这么的多灾多难?   *   骆厚予问过骆诗,时檀呢。   他需要那孩子好好解释这件事!   骆诗就告诉了他关于时檀之前被梆架而受伤如今在特种医院这件事,之后又给看了祁遂意留下的那个视频。   骆厚予看完之后,什么也没说,对于儿子这样一个做法,他生气,气他怎么事先没和他说明白。可儿子已经死了啊……   只要一想过那个事,他越发的气,气得悲痛,气得苦闷——儿子之所以会死的那么早,原因还是在骆时檀啊……   他突然之间觉得那孩子真是一颗煞星……   午后,骆厚予半睡半睡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骆厚骆睁眼一看,是个医生,身上穿着一身白长褂,年纪大约在四十来岁。   他认得的,是第一医院最著名医生之一,这人名叫张能,八年前,他曾给他儿子做过急救……可惜,遂意身上那几刀,皆刺在要害之上,失血过多,最后不治身亡——死亡这个消失是他宣布的,尸布也是他给盖上的。   “骆厚予,我来是想给你看样东西的……”   张能说,那种眼神透着一股子诡异。   骆厚予看了一眼,觉得这人好陌生,陌生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什么东西?”   张能把手机递了过去,划出一个视频给他看。   骆厚予接触到视频上的画面,他整个人顿时瞪大了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里喃喃叫了起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错了,世上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张能把手机要了回去。   骆厚予半撑着身体,将想手机抓过来再看,这家伙却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   他只能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意图不轨的男人。   骆厚予是什么人,哪能不明白对方玩的这鬼把戏,不由得咬牙恨: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要找你帮忙!”   骆厚予浑身无力的跌到床头上,压了压心头那团乱蹿的急气,才问道:   “帮什么忙?”   张能微一笑:“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了……”   接着他附耳过去说了一段话,让骆厚予瞪直了眼。   张能笑笑,再度把手机拿出来,摇了摇,说:“如果能成功,这对于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你不照做,后果会怎么样,你应该可以想像得到……再有,这件事,你要是往外头泄露出去,不好意思,我们会毁掉他,这对于你来说,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一旦失去,那就等于永世失去。”   “我怎么能确定是真的,而不   tang是你给下的套?”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那是你的自由。如果你真有那么大的自信,认为你自己的判断,绝对是正确的,只要你不后悔放弃这样一个机会。我们这边无所谓的……”   骆厚予思量好一会儿,终于还咬了咬点下了头:   “好!我答应……”   因为他实在没办法放弃那样一种可能,虽然这种可能有点不切实际。   张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笑着拍拍他的脸:   “记住了,一个月内,你要是完成不了,后果得自负……”   *   祁继抵达医院时已是晚上六点,路上堵车堵的特别的厉害。   他径直往骆厚予的房间走了进去,门口守着爷爷的助理。一进门,就听到祁万重在和骆厚予说话,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气氛有点低。   他观察了一下,爷爷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动气的,今天情神这么难看,肯定是骆爷爷说了什么难听话,惹到他了——之前,他了解了一下,午后两点,两个老人通了电话,然后爷爷匆匆赶来了医院,之后,爷爷就联系了他……   显然两个人的对话不是很愉快。   祁继思量罢,走近,附到骆老爷子面前,温声问:   “爷爷,看到您醒来真好,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祁继,你来的正好!”   骆厚予颤微微抓住了他的手,眼里迸出希翼之色。   “您想见我有什么事吗?”   祁继坐到床沿上问,   骆厚予微微支起头,盯着他良久,才道:“我要你马上离婚,马上迎娶我的亲孙女骆诗……我活不了多久了,我要在临死之前,看到你们结婚……”   祁继脸上的笑不由自主就收了起来,怪不得爷爷这么急的召他过来,脸色还那么差,原来骆厚予竟然提了这样一个毫无道理的要求。   “爷爷,您忘了吗?我已经结婚了,娶的是您另一个孙女:骆时檀……”   他不疾不慢的强调这个事实。   “不对,她根本就不是我们骆家的女儿,她不姓骆。”   骆厚予毫不犹豫否定了时檀在骆家的位置,语气是那样的决绝:“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我儿子没了,我们骆家家破人亡,家不成家,现在我孙女回来了,那么好一个女孩,就该得到最好的,马上,我要上你马上娶她……祁继你要是不娶,我就把你爷爷当年犯得事曝光……我说得出做得到……”   “……”   祁继一下眉心皱了起来,在他眼里,骆厚予一直就是一个厚道老者,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了呀?原因何在?   “爷爷……您这是在强人所难……”   他没有发脾气,声音依旧冷静的,开始和老人讲起道理来。   *   时檀觉得,他这辈子,遇上祁继,是老天愚弄了她的人生之后,给予的最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可否定,他从来就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只是以前,她不愿意去欣赏,对他怀了无法抹去的偏见,以至于看不透他的本质,现在呢,她对他怀有的是满满的依恋,不管是他霸道的一面,还是专制的一面,或是温情体贴的一面,她都喜欢——   她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被爱情给俘虏了……彻彻底底爱上了这个男人。   是的,她的眼神开始情不自禁的追逐起他,她的心会因为有他在身边而变得欢喜,并变得越来越贪恋他的笑容,以及各种吻……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还有更新六千字…… ☆、203,爱上,倾尽一切爱一场;简单生活,他因她而平凡   时檀今年二十七岁,形形色色的男人,她见过不少,小白脸型的,道貌岸然型的,邪恶型的,木头型的,狡诈型的,铁面正直型的,小鸡肚肠型的,斤斤计较型的,豪爽奔放型的,心思警慎的……身在刑警这份职业上,她所接触到的男人,比一般人要多,性格方面更为的复杂。   在办案过程中,因为她长的漂亮,吸引男人青睐,那几乎是一件很自然不过的事蓉。   为了破案,她会和他们约会,聊天,跳舞……   也仅限于这样的暧昧!   她从来不会和那些臭男人接吻。   可男人是种奇怪的动物,越是得不到,他们越想征服,会把她的“欲迎还拒”当作是一种女人吸引男人的手段。会越发疯狂的迷恋她身上那种洁身自好的纯净的气质……   这种心理,为她查找各种证据提供了有大的帮助。   刑警组织内,也有不少老外同事为她着迷的,曾有好几个向她递来了求爱的橄榄枝,其中不乏家世好、有办事能力、又极富个性的男人,有人甚至向他求过婚。   她皆婉拒。   在她看来,这辈子,她不可能再嫁人,也不可能再爱人馒。   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从小到大的经历,太过于曲折,坎坷,每一个她愿意倾心结交的人,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有时候,她会得自己是一颗煞星,遇谁煞谁。   她的人生态度并不悲观,但她的生命里,激情早已熄灭,剩下的只有责任。   她心里很清楚,是责任支撑着她将一切扛下,是责任逼她要勇于面对人生的挫折,努力不被打垮。   这些年以来,她一直冰封着自己的心,其中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是害怕受到伤害。   不爱就不受伤。   爱是双刃剑,可以给你温暖,也可以给人致命的一剑。   所以,她不爱。   如今,她才明白,一个人在还没走到人生的终点时,任何事都不能盖棺定论。   2011年3月,她领悟到自己爱上了祁继,这一次,她没有逃避,而是坦然的接受,并乐于其中——将自己放开,重燃自己的激情,然后,全身心的信任一个人,那需要勇气,尤其对于她这样一个戒心本来就很重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她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婚姻,需要婚姻当事人共同来浇灌。他已在这条路上付出很多,而她一直浑身不知,既然现在懂了,那她自然会用心去维护。   都说男人不可靠,很多时候,他们会被他们身体里的荷尔蒙所驱使,会被美色所迷惑,会对爱情不贞,对婚姻不忠。   当今社会就是这样的,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一生一世只爱一人。   那更像童话。   对于有钱男人犹是。   因为他们面对的诱惑更大,很容易被家之外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迷了魂魄,毁了爱情,成全了更多一~夜情。   她的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个例。   但她还是愿意去尝试,只一次。   倾尽一切去爱一场……   *   时檀在医院待了近半个月,等拆了线,她就开始催祁继带她回家,她实在不喜欢医院那个味道。   祁继也不喜欢,但他不会盲目的听从时檀自作主张,一切治疗都得遵从医嘱。   在他眼里,她的健康是最最重要的——医生说没问题,那才算没问题。   他只听医生的。   这段时间,他成了一个严厉的长辈,想方设法的禁止她不准这样,不准那样。   比如,饮食上,都得按着他安排的菜谱来,味道都以清淡为主。   因为医生说了得少吃糖和盐,忌各种辛辣食物,他就想让厨房想方设法的做各种有利于骨头生长的食物。   由于他跟着他一起吃同类的食物,害她想抱怨的都没机会。   在食物这件事,她没有任何自主权。   这让她很头疼。   有一天,他不在,她觉得嘴淡,手一痒,就在手机上点了一份酸辣粉,下单的时候,还特别叮嘱的要让他们直接送进病房,就怕半路被人扣掉。   下单半小时之后,外卖送上门。   人家外卖工作人员是相当的尽职,在保镖的带引下,果断的将那一盒酸辣粉送进了病房。   千万别以为她能如愿以偿的吃到这碗美味。   虽然它的确是被吃掉了,但,吃掉这碗酸粉的,不是她,而是祁继——这家伙好坏不坏就在这个时候回来,看到酸辣粉,没责怪,还笑逐颜开:   “老婆越来越体贴,知道我还没吃晚餐,连外卖都给我叫好了。”   这家伙当着她的面,美滋滋的吃了一个精光,而她只有咽口水的份。   tang   “祁继,给我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口,肯定不碍事!”   闻着那个味,她真是馋死了。   “闻闻可以,吃,免谈!”   “……”   有这样虐待人的吗?   只让闻。   这就是她不听话,叫外卖的代价——她出钱,他吃,她闻味,汤也捞不到半滴……   重点不是这里,重点在于,他吃了之后胃疼,闹了半宿。   直到医生来了,给他吊了点滴之后,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不能吃特别辣的,胃不太好,可他却把那碗酸辣粉吃了一口不剩。   “你这个笨蛋,既然不能吃,干嘛吃得像馋鬼转世似的?你不要命了吗?”   她气得哇哇叫。   “我只能想警告你,你要敢再外头叫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你叫一次,我就吃一次,你要是想吃死我,大可以再下单。”   “……”   这可恶的男人,这是故意用他的健康来威胁她呢……   就此,她乖乖没有再和他唱反调,她懂得,他这种自虐性的威胁底下,藏的是满满的爱护之情。虽然她很想吃,可为了他,她会忍——等忍过了这段日子,她一定撇下他,去吃个痛快,看他还怎么管住她!   再比如,个人卫生问题上,挺让她觉得尴尬的。   由于大腿骨折,一直石膏膏着,她不能动,醒来第一天,她遇上了一个难题,想大便,她问护士怎么办。   护士说,可以在床上大小便。   可她做不到,憋了一整天,憋得难受极了。   后来祁继见她神情不对劲,问:“怎么了?”   她忍无可忍,很难堪的说了。   他听完,去问医生意见,回来后对她说:“你的骨折不是很严重,只要不使力,可以由家人的看护下下地上厕所。但必须记住,不能用力。那样不利骨头的愈合……”   那天,他教她用双拐,由他看护着上厕所。   成年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大小便——她有让他出去的,他不肯,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他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我是你丈夫,你害什么羞?再说,你的小身板,我什么地方没看过没摸过?现在你行动不便,一切要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臭……”   她难为情啊!   “你的意思是说,哪天我要是动不了,你会嫌弃我臭,就不管我了?”   他眯眼审问她。   她连忙道:   “当然不会!”   “那不就成了,夫妻之间,就该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的……你这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他无奈的敲敲她的脑门。   之后,她习惯了两个人一起上厕所这件事。   但很快,她又遇上了一件更尬尴的事——   醒来第四天,生理期不约而至。由于来的很突然,她没心理准备,弄脏了被褥。   他发现了,叫来文姨换掉了被褥,而他就弄干净了她。   当他把她从卫生间抱出来之后,她钻在被子里,把脸盖上了,臊得无地自容。   而他则在边上低笑。   那几天,他不仅亲自给她去买卫生棉,还亲手帮她替换,处理干净。一次又一次,他不厌其烦的守在她身边,做着这些能让外头人为之瞠目结舌的小事。   六天后,生理期过了,她觉得身上发痒,已经好些天没有洗澡,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晚上,祁继将她抱进卫生间:“我问过医生了,只要注意卫生,洗澡不是完全禁止的。洗完澡,好好处理一下伤口就可以了。不过,你行动不便,不能自己动手,洗澡时,左脚别使力,乖乖站着平衡好自己就好,洗身体这件事交给我……”   这一天,她涨红着脸接受了他贴身的服侍。   洗完,他带她回床上,给她伤口消了毒上了药。   事后,他笑着亲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让她直掐他……哼,她家先生可恶着呢……得了人便宜还卖乖。   关于骆厚予已醒一事,祁继没有瞒她,那天,他回医院之后就和她说了。   她说了,很高兴,恨不得马上去见爷爷。   他给她打了预防针,说:   “爷爷情绪不太好,对这件事难以释怀,现在你自己也在病床上,暂时不要跑这么远去见爷爷了。让爷爷冷却一下情绪再去看望。你要是孝敬他,那就别在这个时候跑去刺激他。情绪这东西,都是一阵一阵的,先让骆诗开导着的,爷爷是豁达之人,相信到时一定可以想开的。到时再去看,你可以少受了一些罪,爷爷的情绪也不至于激化。”   时檀倒不介意自己受罪,她害怕的是自己的出现会刺激爷爷。   细细思量之后,认同了祁继的做法。暂时不去见面也是好的。   >   *   卧床三周后,时檀被允许坐轮椅。   为了她出入方便,祁继在底楼准备了一间卧室,这样她就可以自由出入。   回家住最大的好处是可以睡一起了,医院那床那小,祁继怕晚上睡觉压到她,从来没和她同床过,每天都是等她睡着了,就缩到房内另一张陪客床上,有时会工作到半夜。   经过这一场患难与共的梆架事件,时檀和祁继的关系,飞速升温。   人前,他毫无避讳的表达着他对她的爱护,人后,他常常亲她,吻她,不过,也仅仅只是吻。没办法,现在,她不能做剧烈运动。有两次他吻出火,下场是三更半夜,他得去急冲冷水澡。   “要不,我们还是分房睡吧!再不济,在房里另外按个床分床睡也行……”   看到他忍得这么辛苦,她觉得心疼。可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只能看,不能碰。   这个男人在这个方面是有强烈渴望的。她能感觉得到,她觉得同床共枕,是对彼此的一种折磨。   “不好!”   他不同意,不愿意和她分开一下下。抱着她,虽然很容易起冲动,但会很安心,容易睡着。分床睡,他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浑身不自在……半夜常常会惊醒,所以,他死活不同意。   醒来后的二十来天时间里,时檀在病床上,感受到了男人的细心呵护和体贴照顾,他放下很多工作,将生活的重心放的她身上,天天绕着她转。   他说:“你健康安好,我才幸福。为了我的幸福,你得快点好起来……”   朝夕相处的简单生活中,她感受到了一份浓浓的家的温暖。   在她身边,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爱着妻子的寻常男人,会因为想让女人快点好起来而变得唠叨,变得平凡。   *   四月四日,祁继又闹了一桩绯闻,绯闻的女主角是:米芳菲。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还有一更…… ☆、204,绯闻:你们这是打算旧情复燃吗?   傍晚时分,时檀坐在轮椅里读书,小白在边上陪着,母子俩一起沉静在一片安谧的阳光底下。   时光静寂,一曲曲轻音乐在清风中幽幽然的回荡……   对于时檀来说,已经很久没这么静静的享受下午时光了蓉。   放下一切,心会变的很沉静——   就像历经风浪的小舟上的渔人,在和恶劣天气作完斗争之后,带着满身的疲惫,在雨过天晴之日驶进了港湾。沙堤之上,渔人扑倒在金沙之上,感受到的是阳光、暖风,以及安全…馒…   时檀喜欢这样一种安祥宁静。   没有利益倾轧,没有必须要办的任务,没有死亡的威胁,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有简单的居家生活,心情是放松的,是愉快的,更是平和的……   刚刚和她小白读了一个侦探故事,读完前部分之后,她把一条条线索例举出来,让小白自己去判断。小白的反应令她觉得满意。而这样的母子相处时光,更是让人沉醉的。   “妈妈,你要是不做警察,以后,你会做什么?”   小白突然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   这些日子,她也在想这件事。   骆氏以后会有骆诗打理,为避嫌,她肯定不会进骆氏。   做全职太太,那是绝对不行的。   她需要一份合适的工作让自己的人生充足起来。   她认为:   做一个什么都要依赖男人的女人,是不可取的,女人不是非得要让男人养才算是幸福的。   女人得有女人的骄傲,那份骄傲来自于自身的独立。   一个家庭,是两个人共同组成的。就算男人的收入完全可以满足这个家的支出。女人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工作。   独立自强,才能让一个女人展现出属她独特的人格魅力。   人性易惰,她可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会像骆樱那样,丧失了最基本的融入社会的能力。   “嗯,你觉得妈妈做的衣服怎么样?”   “很好啊,穿着很舒服的!妈妈要做设计师吗?”   “也许!”   时檀笑笑。   是的,她会做衣服,做刑警闲暇之余,她偶尔会给小白和自己做衣服穿。小白是敏感性皮肤,小时候,只能穿棉质衣物。有时,她在市场上挑不到合适的,就会买一些布自己做。顺便做自己的衣服。款式都是自己设计的,市面上找都找不到。   曾经,她做过一款晚礼服,为的是应付某个任务里的酒会。   那天,她因为那件礼服而在晚宴上惊艳四座。   之后,有人曾问她这礼服是哪里订做的,真是少见。   她笑笑说:“是自己做的。”   那人惊讶的不得了,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那人介绍她认得了一个名服装设计师:苏淇,那人觉得她可以在这个领域得到很好的发展。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和苏淇见了一面,一番交流之后,苏淇认为她潜力巨大。   再然后,她一时兴趣,将自己的多年以来闲下没事设计出来的几十款衣服的图纸全给了苏淇,请她指点。   苏淇看了之后,觉得这些衣服的款式都很有个性,让人惊艳,在征得她的同意之后,她联系工人把那些时装全给做了出来,并命名为“金色时代”。后作了小批量的生产,衣服一经上架,便赢得不少时尚人氏的青睐。   分红时,苏淇说:“你有设计天份,要不你来我这里做设计师吧!别做什么破刑警了,那能挣多少钱?”   时檀不愿意。她喜欢刑警这份职业。   苏淇几次想说服她改行,未果,无奈之下,她跟她下了一个套:   “金色时代这品牌已经注册,它是属于你的,理应由你发展下去。你总归不可能一辈子做刑警吧!等你哪天不做了,那你就来做设计。为了不让这个牌子淹没,以后每年你随性设计几款新款,然后由我让人做出来,给你去做各种推销。等有了营利,咱就五五分账。”   她同意了这个建议。   为此   tang,这几年,她已经分了不少银子——在这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时代”这个牌子,独独没有人见过“时代”这系列服装的设计者。   也许,以后,她可以经营这分职业。   “檀麻,你可以的,加油……哎呀,我要尿尿!”   小白将手上的IPAD放下,蹦跳着走了出去。   时檀抬头看了看孩子离去时欢快的的模样,一笑,将那IPAD拿过来,联网上线,直接进了苏淇的设计公司,查看了一下如今的流行趋势。浏览了一会儿网站上的时尚资讯,还和苏淇留了言。见没回复,她上了新闻网,在看到首页那则头条时,愣住了。   是一则绯闻,男女主人公是祁继和米芳菲。   第一张照片是几张照片并列合成的,画面是这样的:米芳菲是被裙子绊了一下,带着几分惊吓之色,祁继急步将她稳稳扶住,低头凝视,一脸关切。   第二张照片:祁继扶米芳菲人医院出来,米芳菲把人靠在他肩上,一双手牢牢的抓着他胳膊,祁继目光静静的看着前面的路,似在凝睇地上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第三张照片:米芳菲吻祁继……   她的心,被这三张照片刺痛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起来,愉快的情绪一下坏了。   照片的后面,附了这样一段文字:   “一年一度的A区慈善募捐晚会今天晚拉开帷幕,国人皆知,A区慈善基金主要用于支持各地的幼童医疗援助,发起人是来自莫氏家族的军中传奇人物:莫尧之。三周没有在媒体上露脸的祁氏总裁祁继和莫尧之,既是表兄弟关系,又是战友,今日祁总很给面子的准时到会,却意外邂逅昔日爱侣米芳菲。   “米芳菲身穿一袭紫色小礼服,化了淡妆,一颦一笑间自有媚色袭人,被人誉为是本次晚宴的女神。   “晚宴上,她一个不留情,从高阶上踩空,祁总正好相随于后,将她扶住。并亲自开车将她送去了医院,可能是脚崴了。出来时,米芳菲情难自禁吻上祁总……   “说到这里,小编真的很想问这两位一声:你们这是打算旧情复燃吗?请问,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祁总祁总,你对得起你太太吗?”   时檀抿了抿嘴,细细看了第三张照片……距离有点远,没办法看清祁继当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张照片并不是P出来的。   事实上,昨晚上,祁继的确去了一趟由莫尧之发起的晚会,晚上的确回来的比往常要晚。到家后,他没有马上来看她,而是先去洗了澡。想来他不是单纯的想去洗掉身上的酒气,更是想要洗掉身上沾得女人的气息。重要的是,昨晚上,他心事重重的。   一想到这些,时檀的心,一下纠结了起来。   祁继三十二,这样一个年纪,她没办法要求他,从来没谈过恋爱,更不可能要求他,在结婚之前,他没有过性。因为不现实。   她知道,他是有过初恋的,那个女人,叫米芳菲,他们有过很多过去,无论是小时候那些照片,还是成年后那些照片,都显不了这样一个事实。米芳菲和祁继曾经是被公认的一对。   米芳菲还为祁继自杀过。   祁继对她肯定是有感情的,否则怎么会扶她,抱她,又怎么会由她这么亲吻……   她捏了捏眉心,把手机抓了过来,很想打电话把这件事问一个清楚,却在按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停了下来。   夫妻之间应该彼此信任。   她得信任他。   也许以前,他可能爱过她,那是以前,现在,他只要爱她就好。就好像她曾爱过别人一样。   过度斤斤计较,没意思。两个人相处,必须学会包容。爱对方的忧点,也得爱对方的缺点。   她没有再看这则新闻,把网页给关了,慢慢滚着车轮,往书房去。   她想去找一本诗集来看。   关于这个绯闻,她想,他会给她一个说明的。   一定会。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05,残忍,他只想保护他的婚姻;初恋?不,他不爱她!   两小时之前,祁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祁继刚刚从会议室出来,跨进办公室时,首席秘书欧叶马上跟了过来,他瞟了一眼,她手上拿了两宗文件,神情不像在工作状态。   他交待了某个高层几件事后,坐下,往后一靠,审视起她:   “什么事?拘”   “这里有两个文件您得过目,要是没问题,就请您签字,等一下他们会过来拿。”   欧叶把文件摆到他面前,站姿毕恭毕敬。   “搁着,先说说你的其他事?私事?”   祁继喝了一口茶杯里的白开水。   欧叶一怔,老板就是这么的眼光犀利,跟了这个男人这么久,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常常被看穿的情况,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好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要是公事,你的神情不会这么吞吐犹豫,而且,还是有关我的私事……我的首席秘书,能力怎么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的判断,就是这么该死的精准。   “对,新闻网上有您最新的绯闻。我想说的就是这一件事……”   欧叶很高兴被老板认可。   程航一听,目光一动,马上替他点开了新闻网,大图头条,还真是醒目的不得了……   “这则新闻是十分钟前曝光出来的,才短短几乎钟时间而已,就有上百万的点击量,热评更是无数。我知道您平常不关注这些,但这一次,应该不一样。太太在国内,我想您还是应该第一时间知道一下的……”   一起工作多年,欧叶虽然不能说完全摸透老板的脾气,但有些方面,她还是了解的,比如说:祁先生对祁太的态度,不同于其他人——足足半个月时间,祁先生放下一切留在医院,只挪出少部分时间来处理公司事物,这几乎可以称之为“反常现象”。   而她在这反常中,真切的感受了祁太在祁先生心目当中不一样的地位。   “谢谢,这事的确应该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祁继道了一声谢,眉心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他坐正,点击了一下图片,一张一张的细看,心头生起奇疑。   昨天在晚宴上,他扶米芳菲时,并没发现附近有人在拍照,一则那地方比较偏僻,没几个人在那边躲清闲,二则他和她在那个地方仅仅停顿了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在他确定米芳菲脚崴了之后,他马上让程航把车开过来,而他则带她直接从偏门离开。   以他的判断,应该是有人看到他们离开的,但由于时间短促,不至于被人拍的那么清楚啊。   之后去医院过程中,他更没发觉到有人在跟踪。   可偏偏今天就是出现了这些照片,就像事先计划好的一样。   这种绯闻照,要是放在以前,他会一笑了之,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得把照顾到时檀的感觉。   “看样子是精心设计的……”   这是程航的看法。   的确,这是米芳菲故意制造出来的绯闻!   她这是存心在向时檀挑衅。   他的眼神跟着沉了又沉,挥手示意欧叶离开。   等门合上,程航坐到他对面,问:“要和米芳菲提个醒吗?她这样做,是在给太太难看!”   昨天的偶遇,肯定不是偶遇。   “不用!直接和米家终止海湾那边的合约!”   他淡淡的把钢笔挑到手上,拿来几本报告审阅起来——除了程航,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这样一个决定会给米家多大的经济损失。   “是祁氏和米家的合约,还是锦绣和米家的合约?”   “锦绣和米家的合约!”   “突击检验他们送的货,提高到国家检验标准,只要检验出有一个批次的产品不合格,全部退还,就此终止合约?”   程航道出了BOSS心里打的算盘。   祁继勾了勾唇:“嗯哼!”   程航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办!”   tang>   锦绣实业是祁继脱离祁氏另外自行开创的一个公司,这几年里,它在商界以黑马之势脱颖而出,在尧市占领了一席之地,短短数年之间,它的业绩翻了几十倍。   之前,锦绣实业在白海湾获得一块地皮,决定投资建一座白海湾最高的电子商务城。米家就是供应商之一。中止这个合约的结果,会给米家勉强复苏的经济危机造成一个沉重的打击。   祁继本来并不想做得那么绝,可她既然这么不听话,爱给他找麻烦,那就不能怪他给个小教训了。   看着程航离开,祁继合上刚刚签好名字的一本策划案,将手机抓过来,以拇指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琢磨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过去,这个时候,她或许在陪小白读书。这丫头很少上网,也不太喜欢购物,空的时候,最喜欢的是拿上一本书坐在阳光底下静静的消磨时间。   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她一直保持着那时爱读书的习惯,而且只喜欢读实体书。   想了足有一分钟,他还是把手机放回原处,重新把其他几份急待解决的报告书拿了出来。   不管她知不知道,现在他都不必急着去解释什么……   越是急切,越会显得他心里有鬼似的……   淡定淡定!   他吁了一口气,调整心态,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关于米芳菲这件事,不是说解决就能马上解决的……   *   时间再拉到两周前。   自从研究基地回来,祁继一直守在特种医院,所有心思,全关注在时檀身上,他没有心思去管米芳菲。   米芳菲呢,每天被关在别墅,除非得到他们的允许,其他时候,几乎不能和外界取得联系。   那天,她在电视上看到有关祁继遭梆架的事,惊到了,第一时间冲出来询问看守她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人不作任何回答。为此,她闹了几天,终于在第三天见到了杰米。   之后,杰米打电话汇报说:“老大,米芳菲要见你。闹得厉害……”   守在时檀病床前的祁继这才想起他的人还一直看管着那个女孩。   的确是该见见她的。   正是那天下午,祁继去了别墅,和米菲芳见过一面。   走进房间时,他看到她正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天空,神情是呆滞的,听到脚步声,她回过神,看到他时扯出来的笑容也是苍白的,失了曾经的灵动以及活力——她就像一朵正在渐渐枯萎的花苞,还没怒放,就已开始在凋零。而他是那个令她凋零的主因。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好一会儿,谁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米芳菲先开的口:   “我看了新闻,听说你被梆架了!”   她原想表示一下关切,以她和他的关系,她必须关心一下。不管怎样,他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深深爱着的男人。   祁继呢,神情很淡寡,他坐到沙发上,身上没有半丝热情,只静静回答了一句:“没事!都过去了!这么急着见我有什么事吗?”   米芳菲被他的冷淡刺痛了心,咬了咬唇片,解释说:   “一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事,二是想问问DNA结果出来了没有?”   祁继不言语,那是一种默认。   结果肯定是出来了。   米芳菲读出了他眼底的意思,遂加深了脸上的笑,只是那笑并不欢喜,渐渐地,还流露出了几丝受伤心痛的意味。   “事实证明我没撒谎吧!”   语气是无比委屈的。   在这件事上,他的做法真的是伤到了她。   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来安慰她。   祁继还是没有说话,在这个女孩面前,他一向秉承沉默是金的作风。   米芳菲等不来他的回答,眼底渐渐聚集起眼泪,她咬着唇再一次重申,声音里透着一股异样的激动: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虽然和你分手之后,我曾尝试着和其他人交往,可没用,他们都没办法走进我心里来。我从来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   但,祁继的反应,还是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   米芳菲心有怨气的来到他身边,狠狠捏着拳头,忍不住悲恨的低叫了一句。   这一次,祁继终于开了口:   “芳菲,我知道的,你一直是个好女孩!”   米芳菲呆了一下。   她明白的,这是一种肯定。   他肯定了她的好,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这么肯定她。她心潮澎湃,复杂的情绪在心头起起伏伏,半晌,才声音微哑的接上话道:   “可你不相信我!”   又是一阵沉默。   她被他的沉默再次刺痛:   “祁继,你可以和别人口若悬河,为什么面对我时,你就变得不爱说话……”   祁继的眼神太过于深沉,那是她看不透的世界。   她和他一起从小长大,明明应该很了解才对,可他对于她来说,一直是神秘莫测的。   他就像是在沙漠里乍现的海市蜃楼,而她是那个找不到水源的旅人,在看到远处那神秘绿洲时,就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去追逐它……   可无论她怎么追,他总是在那遥不可及的地方,她根本就抓不住它……   人就是这样的奇妙,越是抓不住,越是想要征服。   然,久攻不下,人心就会浮躁。   因为,她是这么的迷恋他,是那么的害怕失去他,虽然,她的肚子里有一个筹码,可她无法确定这个筹码对他有没有效。   她等的已经太久,现在,她只想知道他的答案:   “你说过的,你会给我一个交代的,现在你来了,却什么也不说,祁继,你这是想把我逼疯吗?你倒给我说个清楚啊,你到底想打算怎么处理我和孩子?今天,你一定要给我说个清楚。”   祁继定定看了她一眼,点了一根烟慢慢踱来到窗口,开了窗,让烟飘到室外去。   他站在那里良久,久到让米芳菲以为他又想逃避这个问题了,他却反问了这么一句话: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米芳菲一呆,而后,一脸戒备的问起来:“什么叫我想要这个孩子吗?这孩子是你的……它的命运,现在是你在掌控……”   “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摁灭烟蒂转头看她,目光深沉,就像两潭无底的深渊,能把人吸进去,并整个儿吞噬掉。   他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表述起他的想法:   “听着,我是这么想的……   “如果你想要这孩子,我可以安排你到国外待产,等生出来之后,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你带着孩子留在国外永远别再回来,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让你们母子从此衣食无忧,倘若有一天你遇上你喜欢的男人,我不反对你带着孩子另外组织家庭。孩子可以随你姓。   “第二个选择,你可以把孩子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让他冠上祁姓,成为我和时檀名下的孩子,但从此,你不能再出现在孩子面前……   “如果你不想要,那就趁早流了它……回你的法国去……以后,我和你,就此断一个干干净净。”   米芳菲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整个人深深颤了颤。   等了这么久,等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心痛如刀割,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觉得整个人快喘不过气来,甚至要往地上栽倒下去。   好半天,她才尖叫了一句:   “祁继,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芳菲,如果我够残忍的话,我会直接押着你去堕胎。但我没有这么做,我只是让你自己选择……”   祁继打断,声音冷厉。   “这算什么鬼屁的选择。祁继,我要这孩子,我更要你……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   米芳菲泪珠子直掉,一脸的悲痛的直叫:   “可你呢,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   ……   “祁继,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它就不能没有父亲,更不可能去叫别的女人做妈妈,你想拆散我们……那是休想……”   她捂着肚子怒叫着,痛彻心扉的表情,让人不忍观之。   祁继看在眼,沉默了一下,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决:   “你必须做一个选择。芳菲,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从今天起,你可以回家去,我可以给你时间想清楚,但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往外公开的话,那就别怪我绝情绝义。   “芳菲,我不希望和你撕破脸皮,理性解决这件事,无论是对米家还是对祁家,都有好处。我希望你可以从大局着考虑,慎重选择。   “说真的,依我个人意思,我并不希望你生下这个孩子。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生或不生全在你一念之间……与我无关……”   这番话,真够无情,米芳菲再度泪流满面。   她清楚的明白,他不要这个孩子,他在保护他和骆时檀的婚姻。   正是这种保护狠狠的在撕扯她的心。   她忍了又忍,终于发出了一记歇斯底里的怒吼:   “祁继,那是你的亲生骨肉……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上床?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让我怀上希望?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这么冷血的让我做这样的选择……”   祁继背过身往外走了出去,他不忍看到这样的表情。可他只能这么做。   *   祁继一直不太喜欢和女人打交道,特别是米芳菲这个女人。   从他来到祁家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这女孩和祁继关系非同一般,那几乎可以说是祁继小时候唯一的玩伴。   可问题是,他并不是真正的祁继。   他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办要忙,他必须趁那几年偷来的时光,好好把握好自己的命运,根本闲暇时间像以前的祁继那样陪她玩过家家。   一,他没有可以供他随意挥霍的资本,他需要尽快的成为强者,这样才能应付以后可以出现的命运逆转,二,他不与任何人深交的原因是:害怕被人发现他压根儿不是祁继这样一个事实。   所以,那几年,他一步步不着痕迹的冷淡着她,和她保持着距离——   哦不,应该说,青葱岁月里,他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是祁米两家关系太过于密切,他想要和米芳菲完全割断情谊是不可能的事。总有那样这样的事发生,令他们有机会交集在一起……   米芳菲迷恋他,他是知道的,外头的人把他们定位为青梅竹马,他也是清楚的,他没有和她公开划清界线,一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向他表白过,二则他一直忙碌,实在没有多少时间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那么,对于米芳菲,他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呢?   对她,他也曾一度研究过,但那已是八年前的事了。   米芳菲是一个漂亮的女孩,青春,亮丽,甜美,热情,富有朝气。   小时候,她叫他继哥哥,长大后,她叫他继之。   她叫他时,声音总是软软的。   她属于小鸟依人类型的女孩,是一朵被呵护着长大的娇嫩花蕾,从来没经历过雪雨风霜,和他的人生经历完全不一样。   按理说,男生大男人主义一点的,都会喜欢这样的女孩,会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其实,他也想有保护她的意愿,毕竟这女孩曾给祁继带来过快乐,但那种保护并不是男人想保护自己女人的想法,而是大哥哥对一个小妹妹的保护。   后来呢,她的一个吻打破了他们之间那无比微妙的关系。   那天,借着酒的后力,他吻了这个他不该吻的女孩,两个人一下走进了暧昧不明的恋爱阶段。   这有点莫名其妙。   事后,他想过,大约是太寂寞了。   那些年,他正处于青春鼎盛之时,当其他同龄人都忙着谈恋爱的时光中,他在干什么?   他忙着筹谋他的未来,一刻不得闲。   忙碌的人,在忙碌的时候是充实的,一旦闲下来,就会寂寞。   寂寞的年轻人,难免会冲动。   何况,那时,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的,他坚持不谈恋爱,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找不到那种想要谈恋爱的***。   是的,小的时候,他的确和时檀有过那样一种稚气的约定:她嫁他,他娶她。   那些年,他也的确没有放弃去找她,更有过那样一种想法,真要是找着,长大一定把她娶回家。   但儿时的那种喜欢,只是一种纯萃的干净的喜欢,它不是朦朦胧胧的初恋,更不是男人和对女人的爱,只是一种孩子气的承诺。   当人渐渐长大,心会跟着成熟起来,感情会复杂起来,青春期的孩子,都会对异性产生异样的感觉,只是,他的青春期,并没有如花般绽放,而是在各种忙碌中不知不觉流逝的。   青春年少,芳华正好,难道会理智把持不住荷尔蒙的时候,那时,和他走的最近的一个女孩,就只有米芳菲,若说没有半分好感,那肯定是假的。   亲吻事件过后,他没有再拒绝米芳菲的亲近,大约是因为觉得如果这辈子一定要结婚的话,娶米芳菲也不见得是一件让他接受不了的事。   至少那个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前提是:如果没有遇上时檀。   邂逅时檀,打乱了他平静的感情世界,时檀和慕以淳相爱这样一个事实,更是刺激了他的心,为了防止自己做出夺人所爱的举动,他接受了爷爷将他派往英国组建子公司这个任务。   两年时间,他偶尔会回国,偶尔会去悄悄的看望时檀,坚持在她和以淳的世界之外,做一个旁观者。他觉得,那也不错。   这两年,他同时冷却着他和米芳菲的关系,他要弄明白自己的心思:未来的人生,他要不要携米芳菲之手度过。   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当然是希望自己可以结婚生子的,但同时,他不确定以自己这样一种身份,该不该结婚,该不该成立一个家……   他想了很久,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一切应该顺其自然。   如果米芳菲没有艳照流出出来的话,也许他会在那次回国之后,和米芳菲正式把关系确定下来。可惜,正是那一次,她放纵了自己,这令他颇感失望。   如果爱的深,也许他可以原谅她;但事实上,他并不爱她,他的选择,几乎是立足于理智的分析上而形成的。   这不是爱情。   照艳门事件,唯一的好处,让他抓住了一个机会,彻底和米芳菲分手,并开始有计划的经营起他真正想要的这份感情……于是才有了后来这八年的感情之路。   ……   “BOSS,到了!”   祁继正在沉思,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回忆了他和米芳菲曾经的种种,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坐在车里,他看到时檀滚着车轮在花园小径上移动,淡淡的眉目之间,带着微笑,正看着小白在她身边玩足球。那孩子把足球玩得很漂亮,那球灵活的在他手上脚上滚动的……很有专业水准……   他没有下车的意思,靠在那里啄磨着:要怎么和她解释他和米芳菲那接吻照的事   哎呀,他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06,恋上婚姻生活,恋上他;爱她,因为她是他的家   4月6日。   正是夕阳斜下时,金色晚霞,抹亮了西山崖。   清风荡漾,笑语飞扬,在一片碧绿葱葱的草坪之上。   时檀坐在轮椅上,看着小白和杜汀抢球,跑得远了,又遇上了杰米夫妻带着他们儿子贝利出来散步,三个大人,两个娃娃,传球,射门……玩得不亦乐乎。   特别是那两个小家伙,年纪相仿,欢蹦乱跳的,兴致显得无比高昂娲。   她靠在椅背上,静静看了一会儿,而后闭眼,听着欢声笑语,唇线微微扬起,心里则在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他也该回来了——不久之前,他打过电话过来,说五点半前一定回到家。现在是五点十五分。   嗯,快了!快到家了凳!   她念着,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才一天没见,她竟是如此思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是的,他出差了,而她起了思念。   这样的滋味,生平第一次在心头涌现,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强烈。   原来爱了之后,竟会如此让人心生依恋。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如果不细心聆听,几乎听不出来,可她的听觉就是那么的好,轻易就能将他的步伐,和别人的区分了开来——   一抹深笑,在唇边抹开,就像滟滟的晚霞。   是的,他们回来了——他走在前面,程航走在后面。   他的步子,总是稳稳的,从容不迫的;而程航,总是亦步亦趋的跟从……   这两个男人啊,是商海一对珠连璧合的主雇,但凡他们到处,总能拿下一个个大合约,一次一次创造着金钱世界里的神话。   她想着,下一刻,眼睛被蒙住,一个吻在她头顶落下,紧接着唇被啄了一下……   那一刻,她的脑海应该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是这两天被吵得沸沸扬扬的绯闻照,还是他在温温款款的微笑——   对的,他肯定在微笑,而且笑的一定很好看。   现在这个男人啊,越来越爱吃她豆腐了,不过,她也是乐在其中,已渐渐开始习惯了这样一种亲密。   是的,这家伙现在亲她吻她时,完全不会管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捡到机会就亲,心血来潮就亲,起初,她会难为情,现在呢,她会欣然接受——没办法,他总爱搞偷袭,她防不住他,那就不防。   只是,这一次不太一样,她是不是该表示一下作为妻子的愤怒?   相信所有妻子看到那样的照片,都会愤怒。这两天本来清静的清风雅苑大门口,又开始有记者在盯着了。   那些媒体人啊,嗅到一点腥味,就想追出几只偷腥的猫来。   按照正常情况,她应该沉着脸孔,开始歇斯底里的盘问——事发于前天,他回来的晚,参加了一个商业应酬,那是他最近第一次参加社交活动。可能酒吃得有点多,回来后倒地就睡。一早,她睡得香,他就起了,亲了她一下说:“要出差,就一天,晚上有个A区的长官做寿,得去捧个场子,可能赶不回来。”   关于绯闻事件,他没有任何解释,一早匆匆就走了,完全没把那事当回事。   他这是想表明他心思坦荡吗?   也许吧!   时檀嘴唇角弯起的笑弧,又深了几分。   “我回来了!”   祁继来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含笑款款,不带面具的微笑,显得居家而温暖,完全不同于各种媒体上所呈现出来的那一副商业巨子的形象,在家里,他只是一个暖男。能治愈她满身的伤。   “嗯,我看到了!”   没有愤怒的喝斥,没有咬牙切齿的醋容,只有一句温温淡淡的答应声,一如平常——一副老夫老妻式的生活常态。   她合起手上的诗集,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坐面前的小石凳上,亲了一下手背,笑容阳光。   时檀凝睇他,脸孔温和,并没有心虚之色,神清气爽。   两天没见,他是不是又俊了?   瞧啊,一身纯手工制成的挺括的西装,衬托出了他俊挺不凡的身姿,有画龙点睛色彩的亮色领带,把他的笑脸勾勒得格外的丰润自信……不驯的短发,被理出了一个新发型,不可否定,这发型,给了她一种全新的感觉,似乎一夜之间,他年轻了好几岁……   都说男人越长越有味,果然是这样的。   莫名的,她想在心里叹息:家有这样一个男人,说句实在话,放出去,真是一件让人不省心的事。   “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   祁继含笑,妥妥的牵着她的手,不愿放,那双能勾人魂魄的流露着一种别后相见的喜欢,神态是轻松而愉快的。   时檀看着,脑子里想了一下今天一天的生活内容,脸上微微笑了一下:   “睡睡懒觉,念念小诗,读读小报,听听歌谣,最后看着小白在这边耍了一场……这   tang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风吹动着她的发丝,那刘海温柔的在她额头拂动。   这一刻的她,绝对是美丽的,温柔似水的,没了以前针锋相对时的张牙舞爪,没了抓歹徒时的强势凶悍,有一种少女时代的温柔,又重新回归到了她身上。   不,十六岁的她是纯真而又青涩的,而现在的她,是清媚撩人,勾人魂魄的。   祁继喜欢十六岁时的她,更爱现在的她。   十六岁时的她,笑容再美,只为别人绽放;现在的她,眼底的笑,但为他……   “听着很优闲的样子!”   他笑露齿,好牙齿好白,而且好看。   时檀点头:   “可不是,我好像从来没这么优闲过……”   “喜欢这样的优闲么?”   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细细的摩挲着,他认真的端祥着她,心平气和,一副完全没有被绯闻事件影响到的模样。   “喜欢。”   纤纤素手覆上他的手背,她环望四周,春意浓浓,空气中尽是花的芬芳……   此刻,他们的孩子抱住球倒在了地上,转头时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张大了,远远的叫了一声:“老爸!”一边还挥舞着双手,似想奔过来,却被贝利拉住。也不知那家伙在小白耳边说了打住步子,吸引住了小白所有注意力……   生活,很简单。   在这华府之上,高高围墙围起的是一片风和日丽的天地,在这片天地上,每个人不必伪装,可以以最纯萃的自己面对日常生活。   她笑笑,转回头,睇向他:   “你呢,你这两天一夜都办什么事?”   “很琐碎。你想听?”   他放开她的手,站直,扯掉了领带,脱了外套,抹了一把头发,整个人一下多了几分随意洒脱,就像一匹千里宝马,除了身上那副威风凛凛马鞍,回归了本色,不驯和野性,在它身上彻底被彰显。   无论是怎样的他,都是帅气迷人的。   “闲着没事,听听也好!”   她瞄了他的侧脸,心里又嘀咕了一句,这是不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祁继坐到了她身边的石凳上,把衣服和领带往边上一扔,完全不在意这衣服得有多昂贵,想了想说:   “昨天白天一整天在洽商;晚上赵副司令生辰,我去拜寿,结果被灌了一个半醉,都说我没带太太出席,很不该。睡觉都快一点了,还睡不着,没你在身边,我是浑身不对劲,要不是第二天还有事,我真想马上飞回来;至于今儿一大早,我又去了A区的特种营,和莫司令见一个面,然后赶飞机;中午,有个饭局,又喝了一点酒;下午开了一个让人讨厌的长会;之后约见了两个大客户,说好了,周五签约,本来晚上还有饭局,不过,被我推了……工作是该放在第一位,但回家陪老婆儿子吃晚餐也是一件要紧的事……要是真把老婆冷落了,我怕到时会跪键盘……”   说到最后,他眨了眨眼,有着一股子讨好的味道。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短发,发丝很细,黑亮柔软,毛茸茸的,就像软刷,刷得手心有点发痒,嘴里则接着话道:   “啧,都说你是工作狂,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务正业了哦……”   “家庭比事业更值得经营……”   他低笑,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倾上去了又啄了一下又一下——   这张小嘴,他百吻不厌……而且是越吻越不想放掉……   “喂,有人呢!”   时檀有点无奈,捂他的唇,程航就在边上呢……这人怎么就这么爱秀恩爱去刺激那些单身汉。   “他们会习惯!”   语气多理直气壮。   “……”   脸上又被亲了一下。   时檀转头看:程航低笑着,冲草坪那边走过去,并一把接住了小白踢过来的足球射了过去;杜汀呢,身手极为灵敏的扑过去接住,又踢向小白;小白从地上爬起,凌空踢飞;杰米飞身一拦,射门……进了……   哎呀,要是能动,她也想去踢。   时檀抚抚自己的脚,有点怅然,天天这样坐着躺着,真是太闷了。   “你这条腿啊,以后别想乱蹦乱跳。耐着性子养着……”   祁继一早看穿了她的心思。   “有点无聊……”   她闷闷说。   “等我忙过几天,我们去一趟英国?”   “干什么?”   “一公司那边有事,二想推着你走走!”   他舍不得她闷,重要的是,他想重拾旧梦。至今,他一直怀念蜜月期在英国别墅度过的那段日子,那对于他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就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好啊,到时,我得回一趟我和小白的公寓,把我们的东西收拾一下,带回来。”   “那就这样说   定了!”   二人相视而笑。   忽然,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因为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骆樱的事,谢谢你啊……”   今天下午,她接到了骆戟的电话说,骆樱的案子已结案了,由于有第三方提供了一些很有份量的证据,证明房宝山曾贩毒洗黑钱,另有一些骆樱被长期家暴的实际情况。法院根据事实,对她的杀人行为作出了谅解,一致认为这是自卫性杀人,判其有期徒期一年。房宝山名下所有财产,被没收。   这样一个结果,要是没有祁继在其中帮忙,肯定是不可能实现的。   本来,她和骆樱说好的,她会去帮她想办法,结果她躺在床上没法动弹,于是,她只好向祁继求助。而他二话没说就把这事给办妥了。时檀觉得应该郑重的表示一下感谢之情。   “真要谢我,就在这里亲一下……”   祁继指指自己的嘴。   他的唇,薄而漂亮,唇色自然美好,特别是带笑的时候,透着一股子迷人的魅惑之力,眼神也会因为这一笑而发亮。   时檀抿嘴一笑,把他的脸给勾了过来,往他唇上亲了一亲。   平常时候,时檀是很少主动亲他的,但今天,她心情很好的亲了他。   他笑纳,捉住她,深吻了一记,直吻得她娇喘吁吁才松开。   那时,她双颊泛红,眉目生春,美极……   祁继年到这光景,整个儿心神,跟着荡漾了起来,伸手将她搂在,怎么也不想放了——   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忙工作,忙出差,忙着天南地北的飞,每一次从外头带着一身的疲惫回来,迎接他的只是一个清冷的华屋,现在不一样了,回到家,有妻子的笑颜,还有这美好的温存,足让人沉醉,生活一下变得有滋有味。   他喜欢极了。   恋家,因为有她。   爱她,因为她是他的家。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还有一更…… ☆、207,算总账,她问:你的初吻给了谁?   火焰盟又称火焰组,里头的组员,现在时檀都已经认得——在医院的时候,祁继派了其中四个日夜交替的保护她,如今,她和他们已经混得挺熟。   杰米,四十岁,火焰组组长,代号,金狐狸,全能型的人物,胆大心细,是个混血儿,个头很高。这家伙,穿上西装,像商业成功人氏,穿上黑风衣戴上墨镜,像黑社会儿老大,穿上运动服像个体育明星……最擅长狙击,且百发百中,其次是电脑,会开飞机、坦克,散打不如乔恩凳。   玛丽,三十五岁,杰米的老婆,代号,火凤凰,善于乔装易容,本是其他雇佣组织派来的间谍,在执暗杀任务过程,意外爱上杰米,由于她违背组织旨意,放弃了暗杀机会,反遭到组织猎杀。她和杰米分分合合好几次,最后还是在祁继的撮合下,走到了一起。   乔恩,也叫汤恩,黑人,三十六岁,代号,铁马,火焰组散打第一人,喜欢各种极限运动。   萨满,三十七岁,代号,黑熊,飙车技能谁也比不过他,善于各种武器的改装。   迈克,三十七岁,代号,飞鱼,人如旋风,奔跑速度极快,擅于拆弹爆破,柔道级别黑段。精通各种内外伤的处理,拥有医生执照。   杰西,四十一岁,代号,白鲸,不爱说话,善用飞镖,惯使左手枪,会十六国语种,出完任务,就爱找各种语种书看,学识渊博,观察细致入微。   韩珉,三十二岁,代号,新月,女,身材火辣,笑容如花,看似无害,实则伤害力十足,喜欢用弯刀,枪法同样精准少见。   一共七人,时檀都有和他们聊过天,在医院的时候。   杰米和她提了当年祁继智救他们前老大的事迹,又说了祁继不愿做他们老大,他们一个个跑来死缠烂打的有趣时光。可以看得出他们和祁继,情谊很深厚娲。   玛丽说了多年前她打算放弃杰米,祁继巧施连环计,让他们破镜重圆的往事。她说:没有祁继,就没有他们夫妻今天这样一份不离不弃的感情。   乔恩谈了他和祁继一起去攀岩的历险经过,对于这个老大,他满口服气。   萨满和她感慨了一句:“要是没有老大拼命相救,我早死翘翘了……”   杰西对她说:“他们说我是个天才,其实,我永远比不过老大。曾经和老大出过一个任务:比谁先破案。在那个过程中,我使了诡计,到头来,还是他比我棋高一招。没办法,我只好甘拜下风。重点,他救了我女儿……这辈子,我打算一直跟他混到老……”   韩珉见到她时,直勾勾盯了半天,语气不善:   “本来觉得你配不上他,现在还是觉得你们不相配。在我看来,好像没有女人,真正能够站到他身边的。但,谁叫他喜欢你呢。感情这玩意没有章法可讲,所以,只要你也喜欢他。我就觉得你们班配。”   最后,她还警告她:   “骆时檀,好好把握,老大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对朋友很仗义,对自己的女人,很疼惜……你要是敢负他,我一定让你尝尝被我弯刀割破喉咙的滋味……”   这些人都很拥护祁继,他们都住在清风雅苑西北苑的特种区……就像家人一样,和祁继生活在一起。   4月6日傍晚,这些人又和祁继一家三口聚餐,程航和杜汀也有一起出席,这两个人被安排坐到了一起,出于时檀的授意。   餐桌上,大伙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最后,杜汀和韩珉不知怎么就拼起了酒,几瓶好酒下肚,两个人都挂了,韩珉由乔恩抱了回去,至于杜汀……   “满,麻烦你把杜汀送回房去。”   时檀在确定杜汀醉得不醒人世之后,让离自己最近的萨满把人送回去。   萨满答应了一句,正要去带人,程航终于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   “我来!”   二话没说,上去就把人抢过来,一个拦腰横抱,轻轻松松把人抱了去……   时檀看了眼,轻轻一笑。   回主屋途中,她对祁继说:   “看样子,小杜有戏……”   祁继一怔,揉她头发:   “想做媒人?”   “不行吗?”   “不是不行。小程有个心结还没打开。”   “什么心结?”   “他心头有个深爱的女人。”   她一呆,抬头看他,好奇的问了起来:   “哦,是吗?既然深爱,那为什么没在一起?”   “那女孩,嫁给了他最好的朋友……这件事,他一直没能释怀……很两个人很相爱的情况下,女孩突然另嫁,这对他打击很大。”   祁继慢悠悠的解释说:   “小杜对程航根本就没有半点了解,只是盲目的祟拜罢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大,我不是很看好。   “一男一女之间,要是没有共同语言,不了解的知根知底,很难维持下去……   tang   “重要的是程航完全没有交女朋友的想法,他也跟我好几年了,他真要是想交女朋友,什么样的交不到?   “可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主动约他的女人有过半点想法的……杜汀那小鬼,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貌似很难吸引住他……”   “哎呀,被你这么一说,我一下泄气了……”   看来杜汀想要走进程航的生活,困难不是一点点啊……   “男女之间贵在相知,坦诚,并且愿意放开一切让对方走进,而后才能相守。要不然,就是怨侣,就像我们之前那样……”   祁继这话,挺对。   时檀不由得轻轻一叹。   *   晚餐后,小白睡下了,祁继从书房出来,回房不见时檀,客厅也不见,大门半开,有园灯点亮花园,他走出去,繁星点点,初四的月,就像柳眉儿,挂在树梢。   她在灯下观月,不远处,两个保镖,在树荫下守着。   远远的,他静静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她满身心事。   祁继收了收脸上的笑容,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先回房,取了一条小薄毯,四月天,夜色之中,寒气还是很盛的,她穿得单薄,绝对不能受寒……   走近,他把毯子盖在她身上:   “夜色虽然迷人,不过,你身体可经不起冻,得注意保暖……”   现在,她这个身体啊,就像水晶似的,他得小心翼翼的捧着,才不至于磕了她碰了她……   “谢谢!”   他的体贴,令她心头跟着一暖。   “在想什么?”   他问,在她身边坐下,侧睇着,牵手,发现手很冷,想来是在外头已坐了好一会儿了。   “想很多!”   她伸出另一只手描着月亮的形状,这举动,好像有点孩子气,但看在祁继眼底,却是分外有意思。   “说来听听!”   他伸过手勾住了她的肩,轻轻抚她的发丝。   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你有心事?”   祁继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刚刚晚餐时候情绪还挺好的呢……   “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轻轻推开他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挑了一下眉,直觉告诉他,她接下去要说的事,肯定不是好事,因为她在迟疑,在犹豫……她的思想在作挣扎。   她这是想要问绯闻那回事了吗?   “夫妻相处,贵在坦诚,这是你说的对吧……”   她拿他刚刚的话堵他。   他不由得一笑:   “嗯哼!问吧问吧……我尽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你说的哈!”   “……”   他突然有种踏进陷井的感觉,心里一下毛毛的,可吐出去的话又不好收回来……   “嗯!”   当头,有葫芦状的庭灯,照亮着她和他的眸光,她看他,先是清了清喉咙,而后,一个个问题脱口而出:   “我……嗯,我想知道,你的初吻给了谁?第一次和谁做的?谈过几次恋爱?结婚后,有没有出轨过?那些绯闻,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有没有再和她们来往?还有就是你今年三十二岁对吧,我挺想知道温柔多金的祁总有过多少女人?”   “……”   一阵发凉的感觉在他背上直冒上来。   哎呀,我滴天!   他家老婆大人这是要来和他算总账了吗?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08,追问过去,她吃醋;告白,这辈子,绝不负你 (温馨)   祁继眨了眨他那一双英明神武的眼睛,突然之间发现找不着自己的声音了。   她见他发楞,凑过来,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问:“怎么了?你,发什么楞?”   祁继抓住了她的手,翘了翘唇角,反问:   “祁太太,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这怎么算是是一个问题……分明就是七个问题……坼”   真不该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丫头,这根本就是故意挖个坑,把他往里头埋啊……   关键是现在,他已经在坑里,得想办法快点爬出来才行呢……   “我一口气问的,那就只能算是一个问题……”   呃,好吧,老婆大人倒是还真会雄辩……   他只能表示很无语。   “不对,你这是在转移视线!”   她马上指出。   的确,他就是在转移视线,不过,他才不承认呢,且振振有词的反驳起来:   “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这些事上了心?过去的事,不重要。咱们之前说好的,昨日事犹如种种死……”   这些问题可不是好回答的,他想忽悠,如果她肯被忽悠的话,他想他愿意初一十五去拜拜神,以表示感激。   不过,从那丫头的眼神来看,她是拒绝被忽悠的,并且还亮出了一丝迷人的微笑,双手一抱,头头是道的驳辩起来:   “祁先生,我不是要追究过去如何如何,我只是好奇,想多多的了解我的丈夫……我要完完整整的知道你的过去,这绝对是有助于我们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的。沟通拉近距离,你自己说的,放心,我只是很理性的想要了解你,不存在其他不良的吃醋啊嫉妒啊那种心理。保证没有,绝对没有……”   “……”   祁继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心下认为女人在某些方面的保证是欠缺可信性的。   尤其是在这种敏感的事情上,了解的太过于仔细,其后果可能是自找麻烦。   可他该怎么掐掉她的好奇心呢?   “怎么,你不愿意说?”   她可不给他时间想对策,非常温柔的问了一句,但那眼神可不怎么良善,完全是一副不肯善甘休的模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夜已经很深,我们是不是应该洗洗睡了,任何疑问,我们都该放到明天再来研究比较好,你觉得呢……檀,昨儿晚上我没搂着你睡,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你呢,也应该早点睡,这样脚才好得快……要不,我们睡去了?”   时檀皮笑肉不笑:   “有很深了吗?”   她煞有其事的看了看手表:“才十一点,你平常都是十二点睡的,一个小时足够你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了的。放心,我一点也不累,白天睡的够多的了……”   好吧,老婆大人这是铁了心要算账了……   他摸了摸鼻子,思绪不断的转啊转啊转啊……   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把这件事一笔带走……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一个一个讨论一下了……”   哎呀,她居然还要逐个的讨论啊……这可不是好事。   他的笑容有点牵强。   时檀权当没看见,想当然的把他的沉默当作了一个认同,开始发问:   “第一个问题,你初吻给了谁?”   问完一顿,脸蛋上那明亮的笑,晃了晃,都快晃瞎他的眼:   “老公,千万别告诉我八年前,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是你的初吻。以你的技术来说,就算不是个中高手,也总应该是常常有练习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为敢承认,那才是真汉子……要不然,那就是伪君子。而我最讨厌伪君子。”   “……”   这坏丫头……又给他下套。   “说!”   她柔柔又一逼。   祁继叹了一声,想了想,咬咬牙,终于答了三个字:   “不认得!”   “什么?不认得   tang?”   她觉得不可思议,马上瞪起眼来:   “怎么会不认得?   “真不认得。”   他再叹,初吻本该是美好的,可落到他身上,那是一团糟。   时檀歪头看,心里打量,这人也会和人乱来吗?   小的时候,他可是一个很一本正经的小大人哦,不过,作为刑警,她心下很清楚,越是正经的人,在两~性方面,有时会比一般正常人更为的变态。   至于他嘛……   她正琢磨着……   “啧,你那什么眼神?”   很鄙视的样子。   “把我想成什么样了?”   他无奈敲了她额头一上,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十七岁,我在特种营接了一个任务,出任务时没的……只是一个路人甲,不认得……行迹败露着,我随便拉了一个女人演了一出戏,保命,事后还被打了两耳光……当成了色狼……”   “……”   这下换时檀无语了。   这人的确该打。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没把心头想的那句话说出来,嘴边则扯出了一抹忍俊不禁的笑。   “不许笑!”   他捏她脸蛋,她忙打掉那只手。   “抱歉,有点忍不住!”   她干脆扑哧笑出了声:   “我以为天才级别的祁大少,会有一个很浪漫的初吻画面,结果……”   嘻嘻!   她再度低笑,好吧,这种兴灾乐祸是要不得的,毕竟这是自己的男人。   祁继又想叹,事实上,每回只要想起那情景,自己也会怄死。所以,他从来没和别人分享过这囧事,今天第一回吐露出来,却惹来老婆没心没肺的一笑,他没地方哭了。   哦不,其实,他也想笑。   因为他成功转移了她关注的重点。   过了一分钟,时檀笑够了,终于正了正神色,开始问第二个问题:   “OK,现在是第二个问题:第一次男欢女爱,你和谁做的?”   问得真赤~裸裸啊!   话说这问题,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可她就是想知道……她才不信这个男人结婚之前是处男,这对于一个生理健康的男人来说,完全不合情理。   祁继当然知道这问是何等的敏感,很想跳过去,但从老婆那表情来看,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他只好沉吟了一下,而后反问:   “你确定想知道?”   “嗯哼!”   她重重点了一下头。   “不生气?”   他必须确定她的态度。   “当然!”   “OK!”   他点点头,马上老老实实回答起来:   “十八岁吧!那回,我接过一个非常任务,和一个队友做过卧底,跑到敌营待了三个多月,中间,对方试探我们,给我们安排了几个女人……”   那段日子,出于情势所逼,他鬼混了一段日子——   这一句,他没说出来,一顿之后,只另外补充了那么一句:   “对方是个白人,后来,围捕时,那两个女人都被他们的人给打死了……”   这样一个真相,是时檀没能料想得到的,她本来以为他的第一个女人是米芳菲呢,想不到又是一个外国佬。   好吧,她承认,出任务时,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已的。有时为了完成任务,有些人的确会不择手段。懂得变通,才能活的更久。为成全大我而牺牲小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闷声不吭。   他默默观察她,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了,他从来不去回忆,男人在这方面有经验,也不是什么特别离谱的事。而且还是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有的   。出任务时,保着性命完成任务是最最重要的事,其他事都得靠边站。她是刑警,应该懂的。   好在时檀也没在这件事上有过多的纠缠,马上问起第三个问题:   “谈过几次恋爱?”   “三次!”   “哪三次?”   “二十岁,出任务时,捡了一个女孩子,不伦不类的谈了一次——准确来说,那根本就不算谈恋爱。但那丫头以我的女朋友自居了好几个月。后来为救我死了。我就估且把她当作第一个女朋友……之后,和芳菲的谈过一次,还有就是和你……”   哼,原来,在米芳菲之前,他还有过那样一段经历……   “我和你,算是在谈恋爱吗?我们都结婚了!”   时檀在心头叹了一声,努力抹掉心头的不舒服感。   他笑着点头,牵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眼神一柔再柔:   “当然算。我现在就有一种在谈恋爱的感觉,每天都会想你,想黏着你,想亲你,总是不通完全静不下心来处理公事,总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哪怕只是坐在边上看着你,或是像这样聊聊天,或是相拥坐着,心里就会很高兴,很充实……檀,告诉我,和我相处,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到底是月光太美,还是灯光太迷人,这一刻,他一脸柔情似水的模样,竟让她也情思荡漾起来。   对的,她也这样的感觉,并且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但她没有承认,只说:   “祁继,谈恋爱是不是应该有一个追求的过程?你好像没追求过我吧……另外,我们也没约会过……”   他们是直接跳出了恋爱的过程,先成了一对怨侣,然后忽然就好上了……现在想来,这样一个事态发展,实在有点离奇……   “要不那等你脚好了我们约会?”   时檀目光闪了闪,露齿而笑,打断他的柔情蜜意:“这事,咱们以后慢慢讨论,亲,现在我们该讨论第四个问题了,你想绕开主题,没门……”   “……”   唉,这丫头,真不解风情,不,应该说,真难缠……   “我没那意思……”   “既然没意思,那就回答第四个问题:结婚后,你出轨过几次?”   她收回手,再问。   祁继的反应是,抹了一把脸,摇头低笑了一个,似乎觉得她这一问,很荒诞。   “你在笑什么?”   读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她再度问了一句。   祁继只好抬头,正了正脸色,反问:   “你凭什么认为我结婚后会出轨?还是因为那些绯闻,所以一直以来你就认定我是那种没有女人陪着睡觉就活不下去的色鬼?”   那张俊气的脸孔,没有心虚?   她观察罢,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有这样一个想法?照你所说的,你十八岁就开了荦,有过女人,伴着你年纪一岁一岁的大起来,在男性荷尔蒙刺激下,功成名就的你,身边环绕的莺莺燕燕不会少,那时,我俩的关系呢,又处于几近崩裂的状况下,你能控制得住你自己的下半身?”   话里的怀疑色彩令祁继再度摇头,欲笑而未笑。   “难道我说错了?”   时檀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你这是想告诉我,这八年,你没有过女人?”   “嗯哼,没有!”   他很给力的扔下四个字:   “如果八年前,我们没有注册结婚,没有遇上你,也许我可能会放纵自己一下。可惜,一开始,我就被婚姻套住了。在我看来,婚前可是性自由,婚后,就必须对家庭对婚姻对伴侣负责。这一个原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做到……”   时檀呆了一下,有点难以相信,实在是因为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太过于浮华,越是有钱,越容易得到一切,所以所谓忠贞就变得比钻石还要可贵。因为很难做得到。   “这有点不太可能!”   “但这是事实!”   他站起在她面前,目光睇了睇天上那弯泛着冷光的弯月,它正一点一点往西而去。   夜已很深,一日就这么匆匆过去了,过去的每一天,他都在紧张忙碌中度过的,如今回忆一下,也只有每一次化身成为景旭时,才会有一些值得记忆的事;而其他时候,他总是得和数据为伍,总有做不完的评估,看不完的调查报告……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只有忙碌才会让他的生活变得充实,而不会去多过的思念她。   他笑,无限感慨:   “这八年,我忙的没一刻停过,哪有什么空闲的时间在女人这件事上分神用心。除了你,我还真没对其他人上过心。那些绯闻女友,只是掩人耳目的把戏,当不得真……关于这点,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至于有过几个女人……”   他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才吐出一句:   “四个!包括你!”   这数据,不多也不少了。   而她就只有他一个男人,突然觉得好委屈的样子,脸孔渐渐臭了起来。   祁继哪能没留心到,逼过去细瞧,见状,脸上马上露出担忧之色,生怕她翻脸,马上接上话道:   “逼问完了吧!脸色这么差,这是想发飙吗?咱先申明啊,这些事都发生在我们结婚之前,又是你非要让我说的,现在我老老实实交待了,你可不准生气……”   时檀皱了一下眉,忍着没发火——过去的事的确不该拿来发火。   想她自己:初吻给以淳,初恋给了以淳,她和以淳,除了没越过最后一道防线,其他恋人之间的事都有做过,甚至同床共枕过,只不过没有做……   是的,他们各有各的过去,在没有遇上对方的岁月里,各有各的人生经历,最正常不过……   只是一想到他曾和其他三个女人睡过,她的心里,总归有点不是滋味……哪怕那些都是婚前行为……   好吧,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豁达……   “檀?”   祁继轻轻叫了一句,再次蹲到了她面前。   “也许,我的确不该问……”   她拧了他的鼻子一下,轻轻一叹。   他听出来了,她多少有点芥蒂:   “都是过去的事!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   “不对,也有没过去的……”   终于转到正题了呀……   祁继再度笑了,那笑意自唇角一点一点裂开,最后扩大到整张脸孔上:   “啧,今天你大反常态的问我这么多,是被那个绯闻刺激的吧……”   唔,他居然笑得这么高兴?   哦,她明白了,这家伙这两天故意不提这一茬,原来这是存心逼她主动问啊?   这人,真贼!   “你难道不觉得你该跟我好好交待一下吗?”   时檀的眼神一下变得很危险。   他再度大笑了一个,唇角扬得老高老高。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无可奈何的白眼。   “因为你吃醋了?”   “我吃醋,有这么好笑的吗?”   他捧住了她的脸:   “对,至少证明,这段感情,不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了!”   灯光下,时檀看到,祁继的目光澄亮,而带着欢喜,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过米芳菲,米芳菲因为你娶我,还在我们结婚前一天闹过自杀,祁继,结婚当年晚上,你在哪里,报纸上有报导,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脸上的醋意好像越来越浓了。   但,她的醋意越浓,却越能让他感觉愉快,瞧啊,那笑容,是何等的张扬。   她忍不住瞪他:“你能不能别笑了?”   “为什么不能笑了?”   他倾过身在她唇上印了一吻:“被心爱女人在乎的感   觉,很好。以前,我一直在想,我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打动你那颗铁石之心。现在看到你追究我的过去,嗯,我高兴……”   她怔怔看着,不自在的心跟着也软了下来。   “听着,我只解释一遍:我和米芳菲,早就都过去了。那张照片,是她趁我不注意强吻的。前天晚上,她脚扭伤了,出于好心,我送她去医院,从这些照片来看,不是有人偶尔间捕捉到的画面,应该是刻意安排的……”   祁继牵着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无比真诚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个通透。   “刻意安排的?”   “嗯!”   “她想干什么?打算做第三者,来插足我们的婚姻吗?既然你和她都分手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也没联系吧……”   “对,没联系过!”   “既然你没给过她任何暗示,这个人怎么会在八年之后又肖想起你来了?不对啊?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瞒着我?”   时檀微微皱眉。   刑警出身的女人,果然难对付呢,还好,祁继有心理准备,马上面不改色的往下接了下去:   “她的想法,我们不用去管,总之,你放心,我会和她保持距离的……相信我……你老公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这几乎要媲美对天起誓了呢……   她笑笑点头,张开手臂抱住了这个蹲在面前的男人,刚刚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疑问就被绕了过去:   “乖……亲一下!”   还真亲奖赏性的在他脸上波了一下。   祁继很受用啊,指了指另一面说:“这边也来一下……”   时檀想到方桦之前说的:男人也要哄的这句话,毫不吝啬的在另一边也亲了一下。   抬头时,她看到祁继一脸的满意之色,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并将她掬在手心之上,声音无比感性的说道起来:   “时檀,命运就是这样给我们安排的。我知道我不够干净,不够纯萃,有时,会为了生存,而出卖自己,但以后,我会对我的婚姻对我忠贞不二。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这辈子,我绝不负你!”   说完,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嗯!”   她静静一笑,眼底全是满满的信任。   这份信任让人情思翻涌,他不由得轻轻抚上了她滑滑的脸颊子,柔柔又说起情话来:   “檀,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想,你根本就是老天派下来治我的克星……遇上你,我只能认栽……”   因为这柔情蜜义的告白,她举目,莞然再笑,笑得闪闪发亮,妩媚生香。   对,她很香,香得无比撩人。   祁继觉得她真是一个生来就是来折磨他的小妖精,特别是笑的时候,格外能蛊惑他。   他被她迷得心脏紧缩了两下,想都没想,就压下去狠狠吻住了那张泛着幽幽果香的唇。   唇,柔软温腻……   眼神,迷离多情……   最该死的是,她勾住了他,热烈的纠缠起他……   他的身体被燃烧了起来,并且,那温度是一截截的在攀升……   于是乎,他想要她的渴望,越演越烈了……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09,着迷,除了你,谁敢……   月色朦胧,灯光如昼。   隔得有些远,丝丝垂柳之后,保镖阿威看到了这样一幕:祁先生半蹲着身子在祁太面前,脸上映着一片柔光,两个人聊的很投机,聊着聊着,他突然低头吻住了祁太……一吻热烈。   阿威一怔,而后微微一笑,拉上另一个有点看傻眼的同事阿禄,往更远的地方退下,不去打扰这对夫妻恩爱。   树荫之下,阿禄望着弯月,唏嘘:“我跟着祁先生五年了,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这样着迷过。你见过没?橹”   阿威比阿禄来得早。   “没!”   祁先生是个男人,这些年,他游走在名利场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各种名星影星,各种名媛贵妇,他都打过交道。   在当今这个功利世界中,这个男人用他的智慧赢得了所有人的敬祟。但他并没有因为这样就骄纵了自己。   即便出入那些奢华的风月之地,即便面对或国色天香的***,或小家碧玉的纯情少女,他多是淡淡一笑。外头纵有风头再劲的绯闻,那也只是绯闻,但凡他身边人都知道,祁先生之作风,真是少见。   他对女人从不如何如何殷勤,那些绯闻女主角几乎没有人真正得到过他的用心呵护。不管他的生活再如何浮华,他的心,始终保持着一种常人所没有的冷静,从不被名利***迷昏了头脑。   正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主,所以,他们才由衷的敬佩,继而忠心耿耿的留在他身边。   这世上,找一个糊口的工作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难的是,那份工作得合你的胃口,而且,工作的对象,得让你觉得为他工作是一种荣幸,那才是一种境界。   古有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祁先生用人,都会对他们有一个透彻的了解。而这份了解,会让那个人生出一种知遇之情,从而更死心踏地。   阿威和阿禄对于祁先生,就怀着那样一种情节。   是的,他们已跟他多年,但这是第一次看到祁先生在乎一个女人。   “之前,我还以为祁先生这段婚姻,名不副实,离婚是早晚的事,真是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模样!”阿禄叹息,笑,感概命运还真是奇妙:“不过,挺好。”   “是挺好。”   阿威也点头:“祁先生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男人了。男人没有***才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对!我打赌,明年祁先生肯定能添丁……”   阿禄又冲那方向瞄了一眼,哎呀,还在吻呢……这香艳的画面,还真是太能刺激人了。   阿威也笑,凭着祁先生那份热情,他们可以想象无人处,这对夫妻得有多恩爱。   “不过,祁太还带伤在身呢……恐怕这段日子祁先生的日子并不好过……得天天数着日子熬……”   都是男人,阿禄哪能不懂,不由得又吃吃笑了一声……   *   另一边,祁继觉得自己整个儿像被点着了,恨不得立马将她带回去,为所欲为。   是的,那份***,来的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能完全控制住他这个人。   所幸,他到底还是抓住了最后几分理智,逼自己停了下来。   有一件事,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一直怀着一种难言的渴望。   结婚八年,关系疏离,为此,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总以忙碌的工作去引开身体上的这种本能,到如今,他们终渐入佳镜,感情一步一步在深厚起来,肉体上的契合,更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两个人的关系,就好像是新婚蜜月,本该如漆似胶,可偏偏她出了这样的事。   他想要她,却不能碰她,那实现在是一件让人无比讨厌的事。   “不行,得停下……”   趁着唤气,他急急放开了她,将头靠在她肩上直喘气,心脏简直就像是要从胸膛里炸出来了一样。   医生说的:虽然时檀骨裂不是很严重,但枪伤伤口必须好好养好,至少四周之内不能有性~生活,现在快四周了,但还是得再忍一下……   他不想因为逞一时***,而伤害到她的身体……   来日方常,来日方常   tang啊……   他在心里念着。   可越是念叨,身体内的冲动越是强烈。   于是,他只好退开。   “怎么了?”   时檀声线不稳的问。   灯光下,祁继一双饱满渴望的眼睛,火一样亮着。   他觉得血管里的血水在飞速流蹿,声音暗哑的说:   “你要害我失控了!”   是的,她很热情。   这份热情见所未见,太能起到推动作动,令他恨不得就此消魂一场。   他看到了,她的脸孔也红的厉害,媚色横生,显然也动了情。   奶奶滴,这画面,也太太太太勾人魂魄了。   他努力调整着气息,语气颇为不甘,把自己点着了,然后再把那欲火自行压下去,那是人干的事吗?   时檀一呆之后,咬唇一笑,仰着头,轻喘着打趣道:   “是吗是吗?这么经不起挑逗,我可看不出这八年你会过和尚生活……”   “哼,除了你,谁敢来挑~逗我?”   他闷闷道。   一般出席那种场所,他身边的女人,只是拿来摆着看,谁敢坐到他身上来?   而更多时候,他是在忙公事,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能立足于祁氏,那不是靠嘴皮子耍来的,而是凭着真才实干挣来的。   “要不!我们,回房……”   她凑过去,在他耳边坏坏的吹了一口气。   一阵暖痒痒的滋味,拂过敏感部位,几乎令他战栗。   这坏丫头……   他竭力镇定,在听出她话里的深意之后,马上咳了一下:   “现在?”   “嗯!”   “你这是在玩火!”   “可我要你,怎么办?”   她说,眼神热烈。   “咳咳咳……”   祁继严肃的又咳了几下:   “不能瞎胡闹……你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   这坏丫头,肯定是故意的诱惑他。   时檀听出来了,他在体贴她,所以硬生生喊停了。   微微一笑,她小声说:   “只要小心点,应该没事,我伤的不是特别严重,你别太草木皆兵。我问过医生的……”   他瞪了瞪眼,咬起牙来:   “你……你还问过医生?”   “嗯哼!”   她眨眨眼:   “难道不能问?”   这问题怎么回答呀?   所谓言论自由,她当然可以问。   可她怎么会跟医生问这种事呢?   看样子,她真的也很想的他……   这想法,太能刺激他了……   于是,他纠结了……   是不是,他该想个法子,解开这个难题呢?   不能让老婆失望,也不该让自己活受罪……   必须很好的解决这个矛盾……   他想啊想……   很严肃的想。   “算了,既然你对我没兴趣,那就这样吧……”   她故意推开他。   祁继一听,连忙转到她身边推着轮椅往屋子里去,嘴里沉吟半天,挤出一句话来:   “我们,回房,睡觉……”   可以友好的研究一下……   对,一定可以研究出办法来的。   他没留心到自己说这句话时,那语气之古怪—   —咬牙切齿不像咬牙切齿,欢喜不像欢喜的……   她歪头看他:   “请问,你说的睡觉,是什么性质的动词……”   “你觉得呢?”   男人反问,加快了步子,轮子滚得飞快,颠波了她。   女人轻笑出声:“喂,你别急,慢点呢……”   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有点急乱了,心头有点小不自然,不得不忍耐着停下步子来。   他对自己说,别急,干嘛表现的像急色鬼一样,她是你的,逃不掉的。   唉,遇上她,他容易乱,真是命中的克星。   他无奈一笑,突然顿住步子,俯身在女人耳边嘀咕了一句:“坏丫头,故意引我失控,很有兴趣吗?”   “我哪有?   女人咬唇,眨眼,无辜低笑。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   他挑起她的下巴,咬了一口,不再急躁……因为,他们有的是时间……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抱歉家里有事,更晚了,还有一更…… ☆、210,他的解释:我和米芳菲没上过床   回房外,祁继先给时檀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条宽松的睡裙,将她扶上床后,又给她的伤口涂了药,等这一切料理妥当之后,这才自己洗暇。   时檀在床上咬唇笑,此刻,她的唇色特别的鲜艳——刚刚他没少吻她,要不是浴室又湿又滑太不合适,他们早就……但为了照顾她受伤的脚,他一直忍着,直到将她送出床,他咕哝了一句:“你要是不快点好,我会折寿!”   她听完低低笑了一个。   他呢,挺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言行之间透着浓浓宠爱之色。   男欢女爱这种事,以前,她是害怕的,毕竟第一次给她的印象太差太差。以至于后来那七年多,她对这种事相当相当的排斥。在自我压抑中,她抑制着作为女人的本能。   现在,她的本能好像又被他激发出来了。   闲着没事,她拿起床头一本杂志来看,心思有点没办法集中,好一会儿才看清手上那那些图片的供图处:是苏淇发布的最新一季的时装造型。昨天她们有联系上,那女人劈头就向她要今年还没交的新款设计稿,怨她拖稿拖得厉害。   这不能怨她的,这段日子这么忙,这么乱,哪还顾得着这些闲来闹得玩的玩意儿。   嗯,也许,她可以打明天起开始慢慢构思起来了……   手机响了起来,就在床头上,是祁继的,她瞄了一眼,没动一下。   别人的手机,自己最好别去听,哪怕是夫妻,这是对彼此隐私权的尊重岛。   铃声响罢,停了,又响起,连着三次,祁继还没出来。   “祁继,你电话!”   她高声叫了一句:   “响了有三次了!可能有急事!”   “你帮我接听一下。我剪一下指甲……指甲断到肉里去了。”   祁继从里面喊出来,他正坐在一只浴凳上修脚指甲。   “OK!”   她就凑过去,来电显示没有名字,只是一组号码。   她手指一划,接了,还没等问哪位,对方就怒叫了起来:   “祁继,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玩我米家是不是?我说过了,被***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凭什么把这事赖到我头上,借机打击报复我米家?我们米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想当初你失踪,我爷爷我爸爸,都曾经倾尽全力的找过你。他们那么爱护你,你就这么回敬他们的吗?祁继,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无情无义了……”   居然是米芳菲!   米芳菲和祁继曾是情侣关系,那是逃不掉的事实,按理说,他的手机里肯定会有她的号,但来电却没有显示没有名字,这表明,他一早已经把她从他的通讯录里删了。   既然已经列为老死不相往来户了,祁继怎么会因为那绯闻照去打击米家?   他不该是那种牵怒与人的人!   她沉默了一下。   “祁继,你不要欺人太甚地,逼急了,我们一起玩完……大不了就是一个玉石俱焚。”   米芳菲再度吼了一句,语气无比的忿恨。   这太奇怪了,曾经的情侣,前儿个,她还含情脉脉的强吻祁继,现在怎么会是这样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态度?   听那语气,祁继好像也有什么把俩落在她手上似的……   时檀皱起了眉心,心头疑云陡起,无法再沉默,接上了话:   “米小姐,你要是没有做过亏心事,我先生是不可能没事找事的寻你们米家麻烦的……毕竟米祁两家,曾经亲如一家。如果你确定我先生打击报复了你们米家,想来一定是你做的事,触了他的底线……你应该做的是自我反省,而不是打电话来威胁加大呼小叫。”   那边一下没了声音,好一会儿才低笑了一声,那笑声绝对是诡异的,不可思议的,咬音极重:   “骆时檀,居然是你……居然是你,我正愁着没处找你……”   她在找她?   并且找不到?   如果事实真如此,这只能说祁继在暗中阻挠她和她见面,为什么?   想保护她?   应该是的!   毕竟她是他的前女友,而且还是一个正在对他死缠烂打的前女友,他爱她,就会害怕她的情绪会受到米芳菲的影响。   她想着了一下,平静了一下情绪:   “你找我干什么?又想叫我把他让出来吗?”   八年之前,时檀和这个米菲芳有过一些接触,也正是那些接触,打消了她对祁继仅有的那几丝好感,并且一点一点排斥起他。   “他、不、属、于、你!”   米芳菲咬着重音节,强调。   这样的话,八年前,她就说过。   时檀冷淡一笑,现在的她,可不比八年前那么容易被离间:   “是吗?我是他的太太,是他儿子的合法母亲。请问,他不属于我,难道应该属   tang于你吗?不管你们以前如何如何,米芳菲,现在我是他的妻子,而你只是一个路人甲。你有什么资格跑来宣告谁拥有他的所有权。”   米芳菲被抢白的没了反驳之辞,好一会儿才接了一句:   “不管怎么,骆时檀,我必须和你见个面。”   “抱歉,我没兴趣!”   “你必须见我!”   米芳菲大叫:“你要是不敢见我,那就说明你心虚……”   “我怎么心虚了?”   “祁继是我的男人……”   这句宣告,让时檀想起了祁继的某句陈述:他有过四个女人。虽说他没有具体说出那三个女人的名字,但想来,米芳菲应该是其中之一吧!   这样一个联系,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讨厌的事情,她压着那种不快,以一种冷静的声音回了一句:   “这种话,你应该向祁继去说。”   没再废话,她一把将手机挂了,抬头看到祁继就在面前,穿着雪白的睡袍定定的看着她,她吓了一跳,捂了捂胸口。   “你要吓死我了!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你?”   “难道我该敲锣打鼓的喊我来了吗?”   明明是她的注意力放在别处没留心到他。   “谁的电话?”   “是米芳菲的电话!”   她把手机递了过去。   祁继的眼神深了一下,他没接,问:   “都和你说了什么?”   “想和我谈谈,说你是她的男人……诸如此类的话……”   耸耸肩,她简单概述。   祁继有点后悔让时檀听这电话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时檀又瞄了一眼,还是刚刚那个陌生号码,她扬了扬手机:   “又打过来了……给……”   祁继还是没接,而且还坐到了床上,抚了抚时檀的肩,让她面对自己:   “听着,檀,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个清楚。”   “什么事?”   “我和米芳菲没上过床……以后,你要是在什么地方遇上了她,无论她说什么话都别信……”   这话,说得极度认真。   时檀微微惊讶了一下,想着米芳菲对祁继那种强烈的占有***,她本以为他们应该有过那种关系的,居然没有……   “那说你的……”   “二十岁,我退役回到尧市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轨迹。我之前说过的那三个女人全是我在外头出任务时遇上的。而且都已经死了。米芳菲和我没那种关系。懂吗?”   他亲了一下有点发呆的她。   “真的?”   “当然!这事,我没必要来骗你!”   “嗯!我相信你!”   她倾过半个身子,亲了一下,一下笑上眉梢,心头一股子不舒服的滋味,一下去了大半。   祁继捏了捏她的脸蛋:   “乖,你先睡。我忘了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好,得去书房和美国那边的人确定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又亲了她下,扶她躺好,把手机接了过去,按断,冲她扯出一朵迷人的微笑,转身离开,刚才激发出来的***,似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对劲!   他不是想去处理公事,而是想要去和米芳菲打电话,要不然他干什么把把手机拿去?   时檀看着他离开,心头疑窦大开。   既然他和米芳菲没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他为什么会紧张?   对,她觉得他的在紧张,所以才急巴巴的向她解释,米芳菲不是他的女人。   那么,他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呢?   时檀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那些她想不通的疑问,以后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11,她痛哭,因为他铁石心肠;他要求,再给我生一个   书房,手机铃声再次坚持不懈的响了起来,祁继接了,没等她说话,就沉声喝了过去:“米芳菲,我不会因为你换手机号码,所以,请你以后识趣点,没有必要,不要再打这个号码。我也不会再接。请你记住,我们已经分手,从此以后,没有私情,如果你因为其他任何事想要和我有所联系,请先跟我助手预约,程航的号码,一直没有更改过。。暇”   电话另一边,米芳菲半天说不出话。   “祁继,你就这么维护她么?”   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声音带着痛苦的叫了一句。   那声声句句的维护,令她心有不甘。以前她是他呵护的宝贝儿,现在,他却一再的想要和她划清界线,她就这么的讨人厌吗?   祁继靠在门板上,淡淡接话:   “米芳菲,你要做的事就是想清楚你以后的选择。我的事,不需你来多管……只要你好好的别来坏别人的生活,我可以保证米氏会好好的,否则,我就能让它在短短一个月内破产。你父亲更会因为多项罪名而被起诉。这件事,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米芳菲,你的任何行动都会导致未来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想,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事吧……井水不犯河水,那是我们以后应该保持的生活状况……”   “井水不犯河水?祁继,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米芳菲在听了这两句冷漠无情的话之后,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哭音透着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绝望,她很伤心,他自然是知道的岛。   祁继并不想惹她伤心,他和她早已在八年前结束,所有的愧疚也都在八年前偿还。他不欠她。现在,他想保护的只有时檀母子。她从来不是他该负的责任。   他静默了一下,没有心软,心若铁石: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你喜欢这个孩子,留下,我会感激你;如果这个孩子让你觉得痛苦,拿掉,我也感激你。但你休想用它来威胁我。这对我不管用。米芳菲,我和你言尽于此!”   说完,二话没说,划断。   以前,他对她,有一些情谊,更多的是因为,她曾经是祁继小时候最最爱护的女孩。既然,他顶替了他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家族,至少,他就得爱他曾经爱护的。至于现在,只要她不来毁掉他的生活,他依旧会在必要的时候,护她周全。前提是她得识趣。要不然,他该狠心时绝不会手软。   这天晚上,祁继在书房坐了良久,后来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一会儿后,通了。   “祁先生么?”一个男人轻声反问了一句。   “嗯!”   “怎么晚了,您……”   “睡不着,想问问近况。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转的迹向!”   “没有,恐怕是好不起来了。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尽力保住他。我还有话要和他说!”   “他的意识,很难再清醒。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植物人。但,他的各个脏器都在走向衰竭……所以……”   言下之意,很清楚不过。   祁继沉默。   有些事不是人力所可以改变的,比如死亡。   “谢谢!尽力就好!”   挂下电话,他倚在窗口,望着外头那沉寂的世界,走神。   回房时,已经近一点,时檀已经睡下,祁继站到床头边,悄悄爬上床,小心的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借着床头灯静静的审视着她,久久难以入睡。   要是让时檀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不知道到他她该怎么和她解释其中的因果关系。太复杂了。   *   祁继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他被炸得面目全非,他有听到时檀在哭,小白在叫,朋友们在呼喊:挺住,别走,别放弃。可他睁不开眼,觉得浑身都在痛……后来镜头一晃,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脸孔毁了,一只手没了,两个裤管空空的……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这样一个鬼模样,浑身发颤的大叫,粗喘如牛,悲痛欲绝:   这样一个他,用来还什么用?   “杰米,我不想活了,给我一颗子弹解脱吧……”   如果有一天,不能再保护妻儿子,他的存在只能成为他们的负担时,他会选择死亡。   “好,我成全你!”   杰米点头,一颗子弹凌空射出,打爆了他的身子。   那一刻,他看到时檀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抱住他,他的心里,全是痛苦以及绝望。这辈子,他们怎么会缘薄至此……怎么会?   带着满心的疼痛,祁继惊醒,额头全是汗,映入视线的是熟悉的布置温暖的卧室,那是她和他的私人领域,几缕阳光从窗帘中间的缝隙当中照射进来,昨天,他拉得不够拢。枕边,心爱的女人正睡得香,而时间已经指向六点   tang。   该起床了,可他并没有急着起床,而是静静的靠那里,努力想要抹去心头一抹悸痛感——这样的宁静相守,得之不易,他不愿失去。   他凝睇良久,心头的痛感,却在无限扩大,就好像这样的事,以后真有可能发生似的,惶恐感袭卷了整个感觉系统。   不行,他得驱除这种感觉,那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下一刻,一个吻落到了她发上,闻着她的香,他的感觉终于缓解了一些,然后是额头上、脸上、鼻子上、颈子上,锁骨上……最后是唇边。   她的柔软带着一股子神奇的力量,可以捋平他心上的不安……终于把她吻醒了。   时檀迷迷糊糊的回应起来,引来他一阵狂风扫落叶式的急吻。   “祁继?”   她睁眼,娇喘着叫起来。   “嗯!”   他答应。   “你,这是什么意思?”   “把昨晚没有做完的事做完。”   他咬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睛饱含***:   “我想要你,现在!可以吗?”   借着唤气,他喊出了他的渴望,并一点一点退掉了她的衣裳,欣赏着她女性美,一个个带着颤栗的吻则在她曲线上落下。   他已经用行动表明他要她之心,无比强烈,还用他的坚硬狠狠蹭了蹭她的敏感部位。   现在,要是拒绝,他肯定会抓狂。   时檀笑着,含他的唇,感觉他的手,就像得到了激励似的,一点一点往下探出去,在她身上挑起一层一层的热情……   他俯到她身上,不让身上的重量压到她,小心翼翼的放开彼此的想往,看着她在自己的带动下,攀上高峰……他并没有尽兴,但这样的欢情,对于她的身体情况来说,已经达到底线。   事后,他抱她在怀。   “累吗?”   “有点!”   “还早,继续睡!”   “你要上班去了?”   “嗯!”   他吻她的唇,点点她的鼻子:“有一件事,我们得达成一个共识……”   “什么?”   “之前,你在偷吃避孕药对吧……”   他的神情一下变得很严肃。   她的笑容也跟着心虚起来。   “哑巴了?”   “嗯!”   她小心答应。   “不想再生了吗?”   那是几天前,文姨收拾三楼房间时发现的,已经吃掉好几颗。文姨拿来给他看,说:“先生,吃避孕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您有必要和太太好好沟通一下。我想,她应该是偷偷在吃。这真不好……”   他知道之后,没有马上跑去质问,她都在病床上了,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小事,而来和她大动干火,那不是一种成熟的做法。当然了,沟通是必须的。   时檀想了一下,正想说明什么。   他却捂住了她的唇:“如果不想生,就直话直说,以后不许再在暗中玩这种小把戏。安全措施我来做。伤害身体的少做。”   “继之,之前,我是还没有心理准备。不想再稀里糊涂再怀孕,以后不会了。”   时檀挪开他的手说。   祁继眼神亮了一下,再度落下一吻:“那就说好了,再给我生一个小~情人……”   “好!不过,在之前,你得帮我一个忙……”   她的欣然答应,令他满欢喜。   现在的他,他什么都愿意给,马上问:“什么忙?”   “我想和三哥见一面!”   她抚他脸,静静的说。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12,算盘,她说她想见三哥;邀请,他说她可以借东风   祁继一怔,很意外她怎么会突然之间有了这样一种想法。这段日子以来,她几乎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人。虽然他心里清楚,迟早有一天,她会和他问及景旭,只是,他没料到她会在这种情形之下说起他结。   “为什么要见他?”   好在他从来淡定惯了,并没有露出惊乱之色,马上很冷静的就反问了过去。   “想表示一下感谢之情。”   “感谢?”   “对,感谢,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上一次他帮忙救了小白,我因为他把我药倒了,觉得他那是在拿小白的命开玩笑,所以很生气,事后都没有找他,他呢,本来就是沉默寡言,也没有再来找我,之后就再没有机会见面,这一次,我受伤,他都没来表示一下,我想我可能是真伤到他心了……这个心结,我必须去解开……洪”   时檀说的一脸虔诚:   “继之,三哥与我,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这几年,他对我,真的是照顾有加。我能有那么一副好身手,一大半全都是三哥教的……所以,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我得和他冰释前嫌……”   祁继目光一闪:“哦,这样子啊……”   “嗯哼,就是这样子的!”   她点了一下头后又道:   “对了,继之,火焰盟的人,杰米,杰西,玛丽,乔恩,萨满,迈克,韩珉,我都已经见过了,就不知三哥在你身边算是怎么样一个手下,这个人,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起来他的来历?难道他是猎豹队的成员?”   “嗯……怎么说呢?”   祁继牵住了她的手,放到心口上,借着这个动作,他略作思考,沉吟了一声: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怎么一个特殊法?”   “呃……”   “不能说?军事机密?”   这理由不错,祁继马上借阶下台:   “哦,也算!”   一时之间,他是真还没想到要怎么解释景旭的存在。而且现在,他也没时间把这件事详细的解释一个透彻,今天,他的行程排的满满的……   “OK,那我不问。但见一面,应该不会和军事利益起冲突吧……就今天……你给我想办法约他见面行不行?有些事,我得和他说一说……你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拜托……”   她支着身体坐起来,雪白的肩膀露在外头,十指相缠,放在胸口中,无比虔诚的求起来。   “……”   祁继在心头长长叹息,再一次发现自己经不起这个女人的求告:   “你就这么急?非要在今天见到他?”   “对!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   祁继想了想,又快速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时间空档,才道:   “嗯……白天肯定不行。”   他没说白天为什么不行,谎尽量少撒。幸好她没有追问。   “那就晚上!”   “晚上我有事,恐怕不能陪你过去!”   “没关系,你忙你的,你找个人陪我过去就行!这么说你答应了是不是?谢谢老公……”   一道精亮的光芒在她眼底一闪而过。他估且将她这个眼神理解为兴奋。   这是灌迷汤的节奏吗?   之前,他一直想哄她叫他老公,她不肯,不过,昨晚上,她哄他交待时,倒是有软软叫过,叫得他呀心神一荡,现在她又叫了,于是,那飘飘然的感觉又回来了……   行了,就冲这一声“老公”,他就该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或者,他还应该借这个机会把这个秘密给说个清楚。   “我比较喜欢来点实际行动上的感谢……”   “那就来个抱抱吧!”   她一脸满足的抱住他,眼神深亮了一下。   温暖的清晨阳光中,这小俩口,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拥抱得无比甜蜜。   *   tang   祁继离开不久,时檀正在晒太阳,看着小白和小贝利在草坪上滚成一团。   阿威走了过来:“太太,您的手机响了,文姨让我拿来给你……”   “谢谢!”   时檀接过。   阿威马上就退了边上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时檀瞄了一眼,心下是知道的,祁继安排了不止两个保镖在她四周守护着。那家伙自从吃一次亏后,就让人加强了整个庄园的安全护卫体系。现在的清风雅苑,苍蝇也难飞进一只过来,但他还是不放心。   “因为你身上有伤,我必须防范于未然!”   这是他给的理由。   他说了,只要她恢复健康,有了自卫能力,他就会把保镖全给撤走。   这是一种爱护,她懂的。   她吐出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号码,微微一愣,是莫尧之。   醒来之后,莫尧之曾经来医院看过她一回,后来,她就再没有见过这个英气不凡的A区太子爷。   今天,他怎么想到给她打电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思量了一下,按下通话键,语气轻快:   “Hello,莫长官,今天吹的这是什么风,居然给我来了电话?”   莫尧之哈哈一笑,声音显得无比的爽朗:   “东风。”   今天吹的还真是东风。   时檀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微微一笑,以静制动,等着他道明来意。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有?”   打完招呼,他开始关切的询问起来。   “还坐在轮椅里呢!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我伤的不是很严重,但为了怕出现后遗症,继之一直派人盯着我,我要是敢乱动一下,他就一马打电话,就像老太婆一样在我耳边唠叨……”   “哈哈,我可以想象出来,谁叫你是他最在乎的人呢,他紧张你才这会唠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受到过他这种待遇……”   “是吗?”   时檀笑笑。   “是啊!你是不知道,你与他来说,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存在。初初加入特种营时,他就曾动用军队的资源大范围的搜索过你的行踪——自从十四岁,他和你失散之后,他一直一直想要把你找回来。直到十年前,他终于找到了你,那天他高兴的不得了,立马飞车过来,急急闯进我家里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那天,他恨不得马上和你相认……”   莫尧之感慨了一句——简单的一句,表述的是这样一个意思:他和祁继私交极好。   “可惜,他一直没有跟我说他就是当年的故人。”   “嗯哼,这里是有原因的。”   “但他一直回避着这个原因。莫长官,你和继之那么熟,想必知道这里头的内幕的吧……”   时檀试探着问。   “嗯哼,我知道一点,不过,我觉得,这里面的故事,应该由他亲口告诉你。”   想要套莫尧之的话,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毫不客气就揭穿了她的想法。   这越发让时檀好奇,祁继心头到底隐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   不过,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想要知道答案,以后慢慢去发现就可以了。她立马转了话题:   “OK,那我不问了。”   一顿又道:   “莫长官,你给我打电话只是纯萃的来问一声好的吗?如果仅仅只是来问一声好的话,那我说一声我很好,是不是应该就可以中断通话了。莫长官和继之很熟,但我和你不熟……所以……”   “等一下等一下……听你的语气,祁继应该没和你说……”   话中带话,引来了时檀的好奇之心。   “什么?”   “昨天上午,祁继和我父亲见过面,我父亲知道你已经辞掉了国际刑警一职。刑警组织也已经和你解了聘对吧……”<      “嗯,所以呢……”   “我父亲想邀请你进A区特种营担个文职,由你协助我,调查晁家的丑闻,我们可以借你东风,亲手送晁家人坐上被告席。先头祁继说了,回头会问你意见,现在看来,显然他没说……”   时檀一怔,开始揣测起莫尧之的真正意图。   要是真能借莫家的资源,隐于暗处,继续彻查晁家,的确有机会亲自给父母报仇雪恨。但是……她有她的顾虑……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13,游说,女人要有事业;不支持不反对,他让她自己选择   “哦,是吗?昨儿回来后,继之有点忙,可能是忘了……”   她的反应很冷静。   “他忘了没关系,我记得就行。襞”   莫尧之笑着接话:   “怎么样,愿不愿意进A区,顺便把你的搭档一起带进来,我们需要各种优秀人才……竭”   时檀笑笑:“我有点惊讶,莫长官怎么这么抬举我们?”   莫尧之是A区的执行长官,他这个人作风很苛厉,很少有人入得了他的眼,时檀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份能力可以让他亲自前来相邀。   “这不是官面化的抬举,而是最诚挚的聘请。骆时檀,请相信我,A区对于你们来说,会是一个良好的发展平台……   “这个平台,拥有着无限的潜力。你们肯定能在这里找到一个适合你们发展的位置……   “骆时檀,你父亲曾是竺国最优秀的外交官,你呢,只要你愿意,一样能成为一个闪光点,以后,竺国国民在各种媒体上看到你时,他们不会只记得你是祁太,你的光芒不会被淹没在祁继的大名之下。   “到时,他们会这么说:‘石妘昙是我们竺国女性的骄傲,她很了不起,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匹配上祁继。石妘昙和祁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骆时檀,难道你不想被人国人认可吗?还是你现在只打算做成功男人背后那个默默无闻的女人了?   “如果你真有那个想法,那我得在之前奉劝你先认清楚这样一个事实……   “祁继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他现在已经是名声赫赫,童叟皆知,以后,他的人气,只会更胜如今,如果你不积极的营造属于自己的事业,长此以往,你和祁继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夫妻应该站在同一个高度,才能更好的携手白头,否则,难免其中一方会因为看到别的美景,而将对方遗忘在过去的岁月里。   “骆时檀,爱情,很大程度上是和激情捆梆在一起,而激情是很容易被时间给消磨掉的。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你不能变得平庸无为,那样的话,你们之间早晚得出现危机……请相信我,加入A区,会是你这一生做得最为明智的选择。”   莫尧之滔滔不绝的游说起她。   这是一个善辩之男人,又抓住了她的“软肋”,一时之间,她竟没有办法回绝。但理智告诉她,这事得和祁继商量一下。所以,衡量再三,她只给了这样一句话:   “我得考虑一下!”   “行,你考虑吧……在你脚伤康复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去享用你和祁继得之不易的家庭生活。但我并不希望,你就这样被淹没在普普通通的家庭琐事当中。因为你生来就不该是一个仅仅为家庭而活的人,不该只是做一个全职太太,你的才能应该得到更好的发挥。那才是你的人生价值了。”   唉,果然是一个干政治的料,太能给人洗脑了。   时檀听罢,不觉一笑,反问:“莫尧之,你有心爱的女人吗?”   莫尧之一怔,很快意识到她想说什么了,立刻答道:   “有。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她的话,能够娶到她的话,只要她愿意,我不会将她束缚在我的羽翼之下。男人都爱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但这并不代表男人永远会像山那样屹立不倒。女人应该同样优秀,才能在男人受伤的时候,给男人以抚慰。夫妻共同进退,才能携手到老。否则,各奔东西,那是早晚的事……”   话说的不错,很能让人产生共鸣感。   时檀突然有点好奇,能让这个高傲的家伙喜欢上的女人,会是怎样一个女人。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的……”   “不客气!”   *   莫尧之挂上电话后,吐出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父亲。   “她说她要考虑一下?”   莫长林问。那双粗浓的黑眉皱了一下。   “嗯哼!”   莫尧之点头,把手机往桌面一扔,拧了拧脖子:   “骆时檀做事并不冲动,虽然我们向她提供了一个复仇的机会!若在以前,她肯定会不顾一切,但现在的她显然受祁继影响很深了,已经开始迷恋起家庭生活……”   他可不觉得   tang这个女人该困守在那个小世界里,那是一种人才浪费。   一脸硬汉气质的莫长林,神情是严谨的,此刻,他的眼神带着惦量之色,听了之后,想了想,交代了一句:   “务必把骆时檀留在A区。她是石云骢的女儿,有一定的号召力,而祁继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这个人心思太活,只有把他最看重的女人留在政治漩涡里,他才会拼尽全力的助我们一臂之力。否则他肯定会有所保留。”   “我爸,知道的!”   莫尧之送走父亲之后,回忆起了多年前初见祁继时的种种。   这个家伙,在军队时,就是一个历经锤打的铁汉子,那几年,在特种营,哪里危险,他就往哪里申请,曾完成过好几次不可能的任务。这个人极善于在凶险的恶劣环境里求生,几番三次都能死里逃生,真的很了不得。   而今,在商海,他更是用自己的手腕打下了一片辉煌的成就;这样一个人物,的确不能放走。   他会好好的挽留住他的。   *   近中午,祁氏办公室,祁继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什么?你要以景旭的身份和时檀在第六武馆见面?”   杨睿玺听完他的话之后,就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嗯!”   “我说,你这到底是在闹哪样?都抱得美人归了,你还要和她玩神秘?直接告诉她,你就是景旭不就行了吗?至于这样闹腾的吗?”   杨睿玺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回头我就向她坦白。但在之前,我还想当她最后一回三哥……”   祁继倚着窗口望着远处的风景。   这边杨睿玺唇狠狠抽了一下:“我说,你是不是有兄妹恋的情节啊……想让她叫你三哥……关上房门,让她叫个够不就行了吗?认识你这么多年,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你居然喜欢这种恶趣……”   “闭嘴,越说越没个正经!”   祁继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挂断后他的脑子里想到的全是以前岁月里,她叫他三哥时的光景,如今回过头来想想,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不过,也许过了今天,三哥这个角色,就得被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正在思量,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通问:“阿威什么事?”   阿威汇报道:“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和您说?事关太太的……”   “说!”   “不久之前太太接了一个电话。我留心了一下那个号码,是莫长官的号码……”   祁继目光一动:“嗯,我知道了。”   很明显的事,莫家已经有所行动了。   挂下电话,他毫不迟疑就拨通了妻子的手机:   “檀!”   每一次叫这个名字,他的心都会变得无比的柔软。   “嗯哼!”   她的答应也是无比的轻快,不再像以前那样,或是沉默,或是充满敌意。这样的通话,绝对能让人身心愉快。   “在分开三小时之后,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啊,我现在在赶设计图!”   手机的另一边,她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支笔,笔线走过的地方,一条条优美的线条被勾勒了出来。是一件婚纱,很复古的婚纱,但又有现代元素点缀着……刚刚突来的灵感,让她勾勒出了它。   现在,她将它拿在手上,越看越觉得不错。比八年前,她结婚时穿的那件婚纱好看多了。   “时装?”   祁继知道她在这方面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金色时代”是她创立的一个牌子,款式不是很多,但得到了不少业内人氏的认可,那是难能可贵的。毕竟那仅仅是她的业余爱好,多少人将所有心血投在其中,也未见得能拥有这样一份成绩。当然,这成绩,跟苏淇的大力支持是脱不了关系的。   在时檀初涉这个圈子时,出于对她的人身安全的考虑,祁继有派人查过苏淇的底。   <   p>那女人,出身没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靠实力拼搏在这个圈子里的颇有名气的设计者。平素心高气傲的很,但不知为何独对时檀特别的好。非常非常欣赏她的设计,曾几次想拉她进“淇派空间”,皆被婉拒。   “嗯,你有事?”   “正式给你一个约会的通知。”   “好滴,几点?”   “下午五点,景旭会在第六武馆等你。”   “OK,你呢?你会过去吗?”   时檀坐直了身子,听得格外的专注,一丝奇诡的笑被她弯了出来。   “我也会去。不过,可能会晚一点!”   “好!”   这时,祁继这边听到文姨在请她出去吃饭。她答应了一声,转而问电话这边的他:   “还有事吗?没事,我得去吃饭了……”   “有,檀,我得问你一个事!”   “嗯,你说!”   “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   时檀觉得他那话,似意有所指,考虑了一下,才道:“还没完全想好。晁家一日不倒台,我就没办法静下心来做其他事。不过,依我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实在做不了其他工作。安心养着是我唯一能做的。怎么了?”   “是这样的,莫司令想见你一面。这件事,我昨天忘了和你说。”   时檀突然意识这个人可能已经知道莫尧之打过电话来了,阿威肯定有看到那个电话号码,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及时的把这个信息告知他的雇主呢?   难道阿威受命在监视她?   不,不可能是监视。   祁继肯定是想保护她!   可问题是莫家和祁继非比寻常,按理说,寻常通个电话,很正常的不是,阿威为什么要这么敏感?   她凝神想了想,一笑,没揭穿,问:   “哦,他要见我做什么?”   “想安排你在A区工作。由你来收集晁家的罪证。直接听命于莫尧之。我想,这事,我应该和你说一下的。正式的文件还没有下来……但他们让我和你说一下。只是昨天事多,一时忘了和你提……”   “我已经知道了!没一会儿之前,莫尧之来过电话。继之,你突然打电话过来,不光是为了通知约会时间的吧……主要是想和我说这件被你遗忘的事情的吧……阿威对你倒真是忠心呐……”   她笑着捅破了这层纸。   “坏丫头。”   祁继轻轻一叹,他的老婆是不好唬弄的:   “事先说明哈,我没有让人监视你的意思,阿威之所以会特意把这事汇报给我知道,主要是因为他知道莫尧之和你没什么联系,他觉得有古怪,所以……”   “没关系,我本来就打算晚些时候和你说说这件事的。”   “怎么,你答应了?”   “还没!我总得听听你的看法,再作决定。”   祁继挺高兴她愿意来征询他的意见,这个做法,是对他的一种尊重的体现。   “怎么说呢?政治这东西,太过于复杂,一旦沾了,很难再和它撇干净,要是从我的个人角度来看,我希望你可以从此以后做一个简单的小女人,不必再冒任何风险,让我好好养着你护着你就行了,你呢,只管照顾好小白和我就好了……晁家倒台只是时间问题,关于这件事,请你一定相信我的判断。但我的想法,总归只是我的。我不能自私的代你作选择,一切还得由你自己进行取舍。不管怎样,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时檀思量了一下,叹息着说说:   “我不得不说,这个邀请,对我的诱惑力很大。二十二年前,我亲眼目睹双亲惨死,那画面太过残忍,以至于如今每次回想起那段往事时,总觉得它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它无比深刻的记在我脑子里。要是有一天,我能亲手将他们送上审判席,我想我会很高兴……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得向你问清楚一件很关键的事……”   “说!”   时檀想   了好一会儿,才问:“在你看来,你和莫家的关系,真的坚不可摧吗?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你们之间也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   她的感觉相当敏感,这几年的磨练,果然让她成熟不少。   祁继微一笑:   “没利益就没有同盟。就目前而言,我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愿意支持莫家,不仅仅因为他是我舅舅这么简单。关于那是怎样一个利益同盟法,以后有时间,我再和你说。那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开的……至于要不要去,你自己考虑着办。在这件事上,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对……嗯,我得挂了,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好像打进来了,咱们回头再聊……”   “好吧!那回头见!”   时檀挂下电话后,怔怔失神起来,看样子,祁继和莫家的关,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如果百利而无一害的吧,祁继不可能会说:不支持也不反对。   当然,政治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东西,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发生像父亲这样的惨剧。而现在的莫家正在争权。   两派之争,成者王,败者寇,结局如何,谁也无法预知。   她唯一看得清楚的是:祁继实不是很愿意她和A区有多过的接触。或者他是希望她过得简单一些。   做一个简单的小女人,远远要比去玩那些勾心斗角的伎俩要幸福的多。   可问题是:他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她觉得她应该和他并肩而站,一起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经得起风浪的女人才配得起他——   她想,也许,她该去的。在她身体恢复之后。   *   午饭,只有时檀和小白,饭后,祁园派车过来,把小白接了去,因为老太太想小孙孙了,想带过去说说话。时檀不疑有他,和老太太通了电话之后,就让保镖阿禄带着上了祁园的车。   时檀没去,在房里看了一会儿书,后来觉得无聊,让人派车,打算提早去第六武馆。   当她换了一件衣裳由杜汀推着出来时,却看到杰米夫妻守在车边上。   看样子,这对夫妻这是打算做她的护花使者了。   “刚接到老大的命令,在祁太的腿伤没有痊愈之前,祁太要是想出去透透气,要么就由老大亲自护送,老大如果不在,就由我们夫妻接手,以确保祁太的人身安全不会受到任何隐患的威胁。”   玛丽笑的将她推上了车,解释了一句。   “啧,继之就爱大材小用!”   时檀看着这个干练的女汉子给她系好安全带。   “不,老大最喜欢物尽其用。对于他来说,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玛丽坐到她面前,也上了安全带,对驾驶座上的男人道:   “宝贝,车开稳一点……”   今天,杰米充当的是司机,据祁继说,这人很爱飙车。他的飙车技术,就是跟杰米学的。   车子驶向大门的时候,时檀看到韩珉骑着一辆很拉风的摩托,从大门口飞驰而入,最后拦住了他们的车,摘下帽子问:   “嗨,杰米,去哪呢?”   “送老大的心肝出去转转……”   “哈,老大把他女人当作水晶制品了?居然派你们守着?你们不是在跟进DD1899那桩破事么?怎么这么闲?”   这话前半句,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瞧不起的味道。   时檀总觉得,这个女人对她并不怎么友善,别的火焰组成员都愿意亲近她,独她不太爱搭理她。如果一群人一起遇上的话,她最多就是过来打声招呼,面对她时,她的表现,总是意兴阑珊的。和祁继或是其他人讨论问题时,她整个人则会迸出火一样的能量,非常非常的有活力。   “萨满跟着呢!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头等老大空了就和你们详细说一说,我先去洗个澡,回头见……”   韩珉挥挥手,前轮一拐,漂亮的转了一个弯,卷起一阵灰尘,往西北方向飞驰而去——她并没有和时檀打招呼。   透过玻璃窗,时檀瞄了一眼韩珉远去的方向,一种女性的直觉在告诉她:这个韩珉在暗恋她的   丈夫。   不过,她把这种情感掩饰的很好。   但时檀还是从她偶尔间对着祁继走神的眼神里感觉到了这样一种异样。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14,她想成为一个配得上祁继的女人   女人总是敏感的,她若够在乎她的男人,就会轻易发觉其他女人对自己男人不一样的目光,并从那种目光中感受到了某种来自异性的爱慕。即便她和她平常少有机会碰面,但她还是感受到了。   “Annie,怎么了?沿”   玛丽发现她的神情有点不同寻常,若有所思的目光跟着巡视了过去,   时檀回过了头,浅浅一笑,显得无比的温柔,然后,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韩珉是什么时候成为火焰盟成员的?我听乔恩无意间提起过,说她是后来被编制进来的,并不是本来火焰盟的成员?纺”   “嗯!”   玛丽定定看了一眼,目光深深流转了一圈,点下头:“是老大带回的。她是一个被人追杀得走投无路的可怜人。进来快九年多了!”   九年都多了?   八年前,她嫁给了祁继,九年前这个女孩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那时她应该才二十三岁,正当风华正盛呢!   嗯,这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试想当初,祁继是无奈之下才答应重组火焰盟,却在不久之后,另外带了这样一个女孩走进了他最最隐秘的生活当中,可见,他不仅信任她,而且还愿意用真诚来换得她的信任。且看她,嫁他那么多年,直到如今,才让她认得真正的他,两相比较,她忽然觉得祁继对韩珉,应该有一种不一样的情谊在。   这种猜想,令她很不是滋味。   “这些年,她一直留在清风雅苑吗?”   问这话时,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语气已变得怪怪的了。   玛丽同样是一个敏感的女人,她已然感觉到了Annie的不对劲,一边琢磨着,一边点头:   “呃,怎么说呢,除了出任务,她一般都留在山上。”   “哦,是吗?那你们平常空下来的时候,都有什么娱乐活动?”   时檀努力保持着和平常一样的淡静笑容。   火焰盟成员住的那个地方,她因为行动不便,暂时还没有进去过。   “我们每个人在已山上都有一处独立的小别墅,也有公用设施,比如射击场,影音室,散打室……嗯,另外还有停机坪,以及控制整个山庄安全设施的地下控制室……大致就这些吧……   “平常,我们没什么娱乐活动。想要娱乐可以请假去外头玩自己想玩的放松一下。在山庄上不行。这里是训练基地,入住这里,迎接我们的只会是高强度的训练,而且还得时时刻刻戒备山庄上的安全……   “基地就得有基地的纪律。别看老大平常和我们亲密无间的模样,这家伙严厉起来是相当严厉的。在他的地盘上,谁要是敢违反相关规定,肯定会被活活修理一顿……”   玛丽一摊手,想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带过去,便提到了自己的过去,说:   “我就差点被他扔出去过……后来还是杰米一再向他保证,这才没把我赶了。对了,Annie你有没有和老大打过架,我说的不遗余地的大打出手……”   “没有!”   时檀摇头。小打小闹有过,真枪实弹的没玩过。   “那你肯定没尝过老大那双拳头的威力……说实话,单打独斗,我不是老大的对手……不出十分钟,就能被摆平……那一回,我是活生生被他拖着扔出山庄后门的……”   玛丽的身手非常好,之前,时檀见过他们夫妻在草坪上互搏。由此可见,祁继身手之好了。   “哦?那他,为什么赶你?”   现在,她已经很清楚他的为人,没有一个让他无法忍受的原因,他不会把事情做绝。   “因为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嗯,这么说吧,我以前是个吸毒者。”   玛丽耸耸肩,露齿微笑。   时檀一怔,坐在她边上的这个女人,面色红润,一头金发,身材火辣,实在没办法将她和那种面黄肌瘦的吸毒者联系在一起。   “是吗?”   她微感惊讶。   “是的,十八岁开始,我就被人诱染上了毒瘾,在进火焰盟之前,我之所以听命于另一个雇佣兵组织,最主要一个原因是我需要钱买   tang毒品。毒品能让我超常发挥自己的潜能。后来,遇上杰米。见鬼的就爱上了。嫁给他后我就开始戒。你是做刑警,戒毒那是怎样一个过程,不用我说了吧!但为了杰米,我还是戒了。整个戒毒过程,我瘦了足足有二十斤。”   “既然戒了,继之怎么还要赶走你?”   玛丽无奈的再次耸耸肩:   “起初是戒了,后来因为出了一个任务,被人强打了一针,毒瘾再度犯上。   “我没让杰米知道,偷偷吸,实在是不想再去戒毒所活受罪。那过程太痛苦了。   “其结果是我越吸越厉害,最后被老大那双贼眼发现了,我向他发誓,我一定会戒,老大答应了,但我却没下定决心,一犯再犯,而且还把毒品带进了山庄……甚至试图想拉上杰米一起吸……   “你是不懂,那段时间,我整个人完全就像着了魔似的,还疑神疑鬼的认定杰米因为嫌弃我,在外头搞上小三了……那个状态,终于把老大给激怒了……”   说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她自嘲起来,往后视镜内和杰米对视了一眼。夫妻俩似乎忆想起了以前的一些时光,皆微笑起来。   “后来,还是戒了不是吗?”   时檀看得出来,这对夫妻很恩爱。   “对,戒了,是老大强行把我们分开,硬是狠下心把玛丽扔进了戒毒所整整一年。一年后,玛丽算是彻彻底底戒了……又过了两年,医生说玛丽的身体各项检测报告终于符合生育标准。我们就有了小贝利,再然后是小艾琳……”   杰米咧嘴笑了一个,那笑容洋溢着重获新生的幸福感。   “恭喜!”   时檀由衷的道喜。   “若不是老大,我们早散伙了。所以,我和杰米决定,在这里定居,只要有需要,我们随时随地愿意为他出去处理掉他必须处理的任务。直到他不再需要我们为止……”   祁继在他们心目里的地位,不言而喻了。   时檀点点头,祁继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威信,都是靠他以心换心换回来的。人与人相处,必须真诚,必须要有真挚的感情,只有这样,他才能团结他的团队,一次一次去完成那些在旁人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任务。   在做领导这件事情上,祁继绝对是有天份的。   “哦,那你们训练的时候,继之会跟着训练吗?”   “起初时候,训练基地并不设在这里。他一个星期最多来看我们三趟,后来这里建成了,我们都搬了过来。有时间的话,他会跟着我们一起训练。”   坐在驾驶座上的杰米接了一句:“老大很忙的。忙着各种谈判,忙着各种应酬,还得忙着收集有关你的信息……Annie,第一次听到石妘昙这个名字时,老大才二十岁,火焰盟重组之后,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找你。但这件事以失败告终。原因是他只画了一张关于你小时候的简单肖像让我去找一个长大后的小女孩子。所谓女大十八变,一变一个样,我怎么可能在茫茫人海里找着这样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孩子?我觉得他这是疯了……他却说,有志者事竟成,结果最后,他居然真把你给找了回来。说来,你们的缘份也真是够深的啊……”   时檀听罢怔忡:他真的一直在找她,心里那份不舒服感,似乎为此消除了几分。   紧跟着,她还微笑了一个,再问:   “你们和韩珉平常关系很不错,知道她平常有什么消遣么?”   杰米本来是想引开时檀的讨论话题的,发现没用挺无奈,没有再接话。   玛丽及时作了回答:   “她没什么娱乐嗜好。除了训练,就是看各种书。”   时檀突然笑了,因为祁继闲暇之余就爱看书,可见韩珉这是在投其所好。   “哦,那她有喜欢的男人吗?”   这一问问的越发直接了。   “有!”   “没有!”   前者则是玛丽说的,后者杰米说的,   两个不同的回答,表明了一件事,他们当中有人撒谎了。   杰米拍了拍方向盘,转头看了一眼妻子,平常时候,他们一直很有默契的,但这一次,失误的好严重。   “杰米,这不需要瞒,女人的直觉很准的。要不然Annie也不会问我们这么多。”   这是玛丽的想法。   杰米听着,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不再说话。   时檀扯了扯唇角,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楚的答案:   “是祁继!”   她很想仰头长叹:祁继居然在身边养了一个爱慕者,且时间长达九年,啧,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玛丽以一抹淡淡的笑容,承认了这样一个事实。   “嗯哼,韩珉的确爱着祁继。”   她重重点下了头,然后回想了一下她印象中的祁继,说:   “事实上,很少有女人能抗拒祁继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你从来没见过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那个杀伐果断的他。要是我和杰米很早就相爱了,要不是我们纠缠的那么多年,也许我也会迷上祁继……韩珉呢,是最最狼狈的时候遇上了祁继,而且还是祁继给了她第二次活在阳光底下的机会,不迷上才怪呢……也只有你这个傻姑娘身在福中不知福,八年时间,尽把他辜负……”   时檀撇了撇嘴,心头莫名再度冒酸,酸得眉头都要皱起来,闷声不语了一会儿,才问:   “祁继知道吗?”   “肯定知道!”   杰米答了一句后,沉吟着补充了一句:   “呃,好吧,这是我猜的。据我所知,韩珉从来没表示过。她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感情外露。”   玛丽点头:“对,因为她知道有些人是她一辈子没办法肖想的。比如像祁继这样的人。”   杰米紧跟着续上:“但这并不代表老大会不知道。”   玛丽再次点头:“对,我感觉,老大一直很刻意的在保持他和韩珉的距离。   杰米立刻再补充:“理由很简单:他从来不派韩珉去执行保护你的任务……他怕她因为某些私人原因,在行动时不上心……”   “嗯哼!   玛丽又一次点头,这一次两夫妻很有默契的把祁继的心理分析了一个清楚明白。   时檀没有再问什么,心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味道怪极了——祁继身边,还真是桃花朵朵啊……   “时檀,这件事,我觉得你最好也装作不知道。”   杰米说。   “为什么?”   时檀问。   “短时间内韩珉肯定不会离开火焰盟的。揭穿了大家都尴尬。只要你知道老大爱的是你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   杰米觉得,有些时候,做人糊涂一些就好。看得太透也不是一件好事。   时檀静默了好一会儿,忽泛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   “行啊,我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你们得帮我一个忙?”   有一种不太好的预兆涌上了杰米和玛丽的心头,这对夫妻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感觉他们好像是被算计了。   “什么忙?”   时檀瞄了一眼车外的路况,指了一个方向:   “时间还早,去第一医院!左拐……谢谢!”   “去第一医院干什么?你要去见骆老先生吗?NO,NO,NO,老大说了,你现在不能过去……骆老先生的情绪不是很稳定……”   杰米意图到她的动机之后,马上作了拒绝,语气很坚决。   时檀微然而笑:“如果你们想继之知道你们曾经为韩珉抱打不平,差点害我死于非命的话,可以不听,否则,今天你们最好过滤掉他之前下达过的命令,改听我的……”   “滋……”   杰米猛得来了一个急刹车,而后夫妻俩都以一种惊异的眼神瞪起她。   “我们……什么时候差点害死你了?”   夫妻俩问的异口同声。   时檀立马扯出了一抹炫人的笑,目光带上了几分追忆之色:   “你们想赖?抱   歉,赖不掉的!   “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它发生在我就读刑侦系第二年的冬天,那是我第三次协助办案,案子临近尾声时,我曾被一对性格古怪的老夫妻戏弄过,他们骂我身在福中不惜福,嫁了一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金龟婿,居然不懂得珍惜,还骂那个金龟婿不知变通,喜欢一朵带刺的毒玫瑰,却不愿意翻摘了身边那朵小野菊。两个都是蠢蛋。   “那回,我被狠狠揍了一顿,打得我脸上额上全是伤,打到最后,这对身手利落的老夫妻竟然跟我说了打错人了,扔下一把钱假惺惺的道了一个歉,跑了……   “之后,由于我没有及时的出现在约定的集合地点,被误认为是卧底,要不是另有一个卧底顶下了一切,我差点就当场被嘣了。   “杰米,玛丽,那对夫妻就是你们对吧……那时你们嘴里的小野菊,应该就是韩珉是吧……   “啧,那时你们得有多不满啊,居然这么恶搞我。   “哎,千万别不承认啊,我有证据的,我在和玛丽对打的时候,有看到她手臂上的纹身。一模一样。这种纹身,我至今没看过有第二个人纹过!”   “……”   俩夫妻无言以对。   的确是事实。   那时,杰米和玛丽觉得这个心里只有前男友、不识好歹给他们老大戴绿帽子的小女生,应该得到一些教训,就借着那趟任务,整了时檀一顿。结果却致令她身陷险境,并且险些害他们完成不了保护任务。好在后来,这事,有惊无险的度了过去。他们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没料到当事人却记得这么清楚。   杰米吐气,摇头,女人果然爱记仇。   “Annie,老大不让你去医院,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要是执意去。我们负不起责任。”   他依旧试图想要说服她别做这种不在计划之中的傻事。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   时檀淡淡一笑,轻轻叹息:“想一下,当初,你们整我的原因,大约是讨厌我对婚姻不负责,没有担当,配不上祁继对吧……”   回想当年他们那种瞅她的眼神,她可以明白当初她在他们这群火焰盟成员的眼里有多么的讨人嫌。   “我可以理解你们讨厌当初那个我。所以,现在,我正努力做好祁继妻子这个身份……杰米,玛丽,我知道继之不让我去医院,是为了我好,怕我受到伤害。但是,你们也应该明白:夫妻是应该相扶相护的,我不能被他永远保护着。勇敢的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是我们以后必须面对的生活。我得学着做一个有担当有作为的人。你们明白吗?”   一阵默然后——   “OK,你的确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骆时檀了,我知道的,现在的Annie一个全新的脱胎换骨了的Annie,行了,我们带你过去……”   杰米看出来了,时檀正在努力成长,努力想成为一个配得上祁继的女人,反过来,祁继也应该努力学着适应她,学着两个人一起担起生活的各种酸甜苦辣,而不是独自扛起一切。   杰米二话没说,马上调转车头往第一医院而去。   彼时,在医院,有人正在威逼骆厚予:“骆老爷子,一眨眼将近四个星期过去了,你要是再不把这件事处理好,到时,可千万别后悔……”   他给他看视频:“你看清楚了吗?只要我打个电话,让人摘了那只氧气罩,他就会因为缺氧而死。对了,忘了告诉你,他是有知觉的,并且各项功能正在恢复当中。你要是再不把这事搞定。那他就会成为一具不折不扣的尸首,之后会被烧成灰烬,并被撒到马路上,遭万人贱踏……如果这是你想得到的,我想我会让你如愿的……”   骆厚予看到了,视频中的人,眼睛眨了一下:他的儿子,竟真的还活着……   不行,他必须救他!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晨这两天身体抱恙,昨天睡了一天,都没起床,故断更了一天,今天人仍然很不舒服,由于现在没存稿了,是以,更新时间上可能没办法稳定在上午……我只能说,以后,我尽量每天保持六千字……特此告知一下…… ☆、215,威逼离婚   从骆厚予醒来至今,时檀没有去探望过,一是怕爷爷见到她会受到刺激,二是因为自己躺着根本就步寸难行,所以没去。   不过这段日子,她每日都有和骆诗照常通电话。   骆诗告诉过她,爷爷从来不提她的名字。要是她提到她,爷爷就会很生气沿。   这个消息令她很受伤。   时檀自小孤苦,入骆门以来,一直视骆厚予为亲爷爷,她很想过去看探,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   这种想法,现在是越演越烈——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劲,总觉得祁继阻止她来见爷爷这件事背后有隐情似的。   三十分钟后抵达医院停车库,怀着满腔的忐忑之情,时檀由玛丽推着来到VIP独立包间病房。   门口有保镖守着的,时檀并不认得,那是祁继请的。   杰米认得,上去打了一个招呼纺。   玛丽也和那保镖点了点头,随即就将她推了进去,穿过小客厅,她们来到病房门。   门是半掩的,她正要推门而入,只听到爷爷愤怒的叫了一声:“我说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祁继,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们就破罐子破摔……”   时檀顿住在原地。   单听那声音,中气很足,看样子,爷爷身体方面应该恢复得还不错,只是语气里的愤怒之情,是她很少感受到过的。   爷爷怎么和祁继吵上了了?   他不是在祁氏开会吗?   重点,爷爷这是怎么了,居然和祁继较上劲了!   下一刻,她听到很熟悉的、属于祁继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已经说过了,您如果想要补偿骆诗,有的是办法,时檀之前就说过,骆家的财产她分文不取,可以全部留给骆诗,我也不会一下撤资。如果您觉得骆诗现在没能力经营骆氏,我可以帮衬她,栽培她,直到她可以独挡一面为止。爷爷,我说过,我不会因为时檀退出骆氏从此对骆氏不闻不问。我甚至可以和您签下协议,只要有我一天,我就帮骆诗一天……”   时檀听出来了,这个回答应该来自手机免提的声音,声音和当面对话完全是不太一样的。   “不行!不行!不行……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做,那就只能玉石俱焚……”   骆厚予情绪极度反常的叫了一句:“马上离婚,然后娶骆诗,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你把时檀给我叫过来,我倒想问问她,她代替骆诗享了这么多年的幸福,现在难道不应该通通还回来吗?”   离婚?   爷爷竟要她和祁继离婚娶骆诗?   这就是祁继阻止她来医院见爷爷的真相。   时檀因为这个真相,心狠狠抽痛起来,脸色一下惨白如纸。   天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爷爷是那么的开明,怎么会提出这种荒唐之极的要求?   她的心,顿时乱成一团。   接下去,房内呈现一阵沉默,良久才响起祁继的回答:   “我想我和您这是没办法再沟通下去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先挂了,您放心,等您身体情况再好转一点,我会带时檀来来看您的……”   “不准挂!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结果,我就把那些照片交出去了……”   骆厚予立马恶声恶声叫住。   这样的恶劣态度是时檀认得爷爷这么多年以来从没听到到过的。   在她的记忆当中,爷爷一直是一个慈善仁厚的老者,善于给迷失的孩子指点迷津,何时变得这么的歇斯底里?   “爷爷,游戏规则不是您说了可以算的。   “的确,我是一向敬重你,但我想我该跟您说个明白,我之所以敬重您,一,您一向祟尚厚德载物;二,您是时檀敬重的人。   “也许,我可以再说得更再白一点,祁骆两家联姻,不是时檀沾了骆家的光才嫁得我,而是因为你们骆家沾了时檀的光,若不是你们养育了时檀一场,祁骆两家不可能联姻!新娘子因为是时檀,所以才有了那场婚礼。关于这点,您听明白了吗?   “所以,关于这一次您提的要求,恕我没办法满足您。既便我再怎么有孝敬之心,也不会愚孝成到这样一个地部。如果您非要撕破这张脸皮,行,我愿意奉陪到底……   “不过,在之前,您最好去把这件事查一查清楚:当年被撞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在那样一个时间点出现在那个地方?您可以仔细揣磨一下其中的原因,舟妈既然有亲眼看到,并拍到了那样几张照片,为什么当初没有向警署报案?却要在多年之后拿出来威胁我爷爷……”   祁继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寒气,站在外头的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电波彼端的他寒着脸的模样。   面对爷爷,她的丈夫一向和气,如今态度会发这样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大约是因为他真是被爷爷给逼寒了心了吧!   时檀收回了想要把门推开的架   tang势,迟疑的着要不要进去。   以前的爷爷很欣赏她,希望她婚姻幸福美满,可现在的爷爷呢,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的恨意,竟要拆散她的婚姻,而从祁继说话的语气来看,好像是爷爷拿住了祁爷爷的把柄在威胁祁家……   这样一个转变,真的太让人心痛,怪不得这段日子,祁继是绝口不提爷爷的情况,原因居然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她只要一想到祁继独自承受着爷爷的逼迫,却每每面对她时,又将这一切粉饰太平,就特别的心疼。这家伙啊,就爱将她保护起来,不愿她受到伤害。真傻。   “咦,檀姐,你终于来了呀……”   骆诗正好在这个时候从外头进来,发现小客厅有两个陌生人,细一看,才发现是好些天没见的时檀,于是,惊喜的叫了一声。   时檀转过身对上了骆诗欣喜的目光,神情多了几丝复杂之色,心里是苦涩的——骆诗在外头吃了那么多的苦,爷爷出于愧疚之心,想把世上一切最好的都给予她,这种爱护之情无可厚非,但他凭什么来主宰别人的婚姻?   他应该很明白的,婚姻这种东西,不是可以买卖的,这么不理智的强人所难,这可大违她往日里的作风。   此时此刻,面对骆诗,她不清楚这个女孩心里有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心绪一下乱如麻。   “嗯,我刚到,特意来看看爷爷的。爷爷他好像在生气……”   她说,骆诗的眼神,是澄透的。还是一如初见时那样的清亮。   内门开了,是爷爷身边的老助理仲叔开的门,看到她时,目光闪了一下:   “时檀小姐,您来了,老爷子正念您呢……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和老爷子说说话吧!”   时檀很害怕进去,那个曾给过她家庭温暖的老人,现在恐怕只会给她难堪和刁难。   突然之间,她很想逃开。   “檀姐,进来吧!”   骆诗替代了玛丽推着她走了进去,嘴里则欢喜的叫着:   “爷爷,您看,时檀姐来了……”   爷爷靠坐着,比起昏迷前,现在的他瘦了很多很多,脸上全是褶皱,眼神无比的沉郁而且混浊,不再像以前那样清健,这一次的小脑出血,对于老人的伤害是致命的。   时檀发现,老人正在迅速的衰老,已经没办法和一个月前她回国初见的时模样相提并论了。那份瘦弱,令她忍不住眼底湿润。   “爷爷,我来看您了!”   站定在病床前,时檀静静叫了一声。   骆厚予沉沉的瞪着她看,那眼神完全是陌生的,不再亲切,不再慈善,不再热情,更没有关切,触目是一片冰冷的寒光。   “你们都出去,我要和她单独谈谈……”   骆厚予的语气是不善的,好像还没从和祁继沟通失败的急怒中抽出身来。   骆诗见爷爷神情异样,有发怒的预兆,不敢拂逆,马上拉上仲叔退出来,合上门时,轻声问这个老助理说:“姐姐说,爷爷以前很疼爱她的,现在看到她,那眼神就像要杀人似的呀……”   仲叔默然不答,心里沉沉叹气。   骆诗的确很善良,可时檀也不是恶人啊!   但自从老爷子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门心思好像就要拆散时檀和祁继的婚姻,硬是要把骆诗嫁给他——   老爷子这一次真的是太钻牛角尖了,亏得祁继是一忍再忍,真的要是硬着来的话,骆家绝对吃不了好果子的。   他看得出来的,祁继对老爷子的包容,全来自于对他太太的爱护。   这事,要是再这么僵峙下去,可要怎么收场啊!   病房内,时檀滚着轮子走近,并示意玛丽也离开。   玛丽觉得这情况不太妙,哪敢走。   时檀说:“没事,我能应付!”   玛丽没法,只好退出病房去。   房内只剩下祖孙俩。   离床不过半步之距,时檀双手扶着膝盖,又打量了一番爷爷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努力平静下心绪,问:“爷爷,你想跟我说什么?”   骆厚予颤微微的爬了起来,这次脑出血,终令他不善于行。   这一刻,他半撑起身子,眸光是灼灼的:   “骆时檀,我倒要问问我,骆家是不是对你有恩?”   “有!”   她毫不犹豫就点下了头:“爷爷和爸爸对我有再造之恩。如果没有您和爸爸的收养以及栽培,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可你却足足欺骗了我十八年的感情……”   骆厚予气怒交夹的拍了几拍床板,唇抿得紧紧的,力量很大,拍得床沉沉震动了几下。   “爷爷,这是情非得已……”   她想解释,却被打断。   “而且因为你,因为慕以淳,我唯一的儿子死的那么惨……你心里应该很清   楚,遂意如果不是为了要救你,他不可能被人注射有毒液剂,他的身体本来是不太好,可导致他寿命急骤萎缩的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于他要救你。结果,他连医生说的最后一年时间都活不到,就被慕以淳害死了……你想一想他死前的光景啊……那么一个宅心仁厚的人,被人捅了那么多刀,流了那么多的血,那全是谁的过错?”   骆厚予只要一想到八年前那个血淋淋的光景,就心痛如刀割,老泪纵横。   他的儿子,或者没有从商的天份,但绝对是一个出色的艺术家,虽然不能成为他引以为傲的成功商人,但他一直在他喜欢的领域,发挥着他的长处。人活于世,就图个痛快,儿子身体不好,爱这样过日子,他不反对,活得开活才是最最重要的。本来,他是可以活得更长久的,可就是因为收养了这个来历古怪的孩子之后,人生彻底被改变了。   其实早在八年前,骆厚予就对时檀就有一些怨言。   那个时候,她曾固执的非要给慕以淳开罪,认定他不可能杀遂意。   她的这个做法很让他生气。   但由于当时那个情况很特殊,一他重病在床,二时檀成了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亲人,他不想因为慕以淳和她闹僵。所以,他的反应不是很强烈,只是借机逼她嫁给祁继,一是想断绝她和慕以淳之间的关系,他们骆家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嫁给杀父仇人。二,只有祁继才能拯救骆家……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她根本就不是骆家的血脉。   好好的一个骆家,因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来人,而闹得家破人亡。他骆厚予这辈子生于骆家,从出生开始,一直身于繁华热闹之中,却在晚年落得一个孤苦凄凉,这个中滋味,实在是难以言表。但这么些年,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清楚,时檀的心,比她还要苦,所以,他从来不会责怪。可真的让他没想到,她不是亲生的……   怨气积得越重,爆发出来,就会越大,这正是他在得知时檀不是骆家嫡亲血脉之后,情绪被放大的另一个主要的原因。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如果她没有来骆家,骆家肯定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大灾大难……全是因为她,骆家才走上了穷图末路。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爷爷……”   时檀咬了咬唇,一想到骆叔的死,她就心痛难耐……她想争辩,可又无力以辩。   骆厚骆提着一口气,不让她说话,再次抢断道:   “这十八年,你欺骗我的感情,我认了,但你不能再霸占本该属于骆诗的婚姻。我要你把原该属于骆诗的一切都还给她……你听到没有……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这是你必须做的事情。”   时檀因为这句话,面色骇白如石膏,她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襟,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爷爷,财产我可以归还,可婚姻……”   “婚姻怎么了?怎么了?”   骆厚予扬高声音质问:   “当初祁家要娶的是骆家小姐,你冒认骆家小姐嫁进了祁家,偷走了别人的婚姻,难道你觉得如今你不该归还吗?   “那本该是骆诗的丈夫……既然你说你要还的,那就一次性彻彻底底还个清楚……   “时檀,你该明白的,你欠骆诗一个父亲,慕以淳是你非要带回家来的,你得对八年前那个案子负责……你更得对骆诗的幸福负责。   “偷走的东西,就该如数归原,咳咳咳……如果你的心里还有道德,还有良知的话……咳咳咳……”   说到最后,骆厚予因为激动咳了起来。   这一咳,是一发不可收拾,越咳越严重,咳得几乎停不下来……   时檀想去帮他拍拍背,以前,她就是这样做的,可是她只有一近身,老人就将她给甩开了:   “滚开,别来假惺惺……”   时檀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她能说什么?   如果他不是爷爷,如果爷爷的身体没有这么糟,也许她还可以争论一番,可现在问题是,爷爷的身体经不起任何刺激,她不能因为想要保护自己去伤害老人。   面对这样一个绝情绝义的爷爷,她的心,撕裂般的疼着,就像要被撕成两半了。   “爷爷……你别急着跟我生气,你缓一缓,缓一缓……”   她真心不希望爷爷再出事。只要他健健康康的,被牵怒就被牵怒吧……她默默忍受着。   好不容易止咳的骆厚予却毫不领情:   “别叫我爷爷,如果你还认我是爷爷,那你就该把一切还给骆诗……也不枉废我疼你那么多年……”   “爷爷……”   她想说东西可以还,婚姻和爱情,那是没法还的……爷爷该懂的不是吗?   可她没机会说,骆厚予再度打断,他靠在那边一边粗喘,一边大声叫着:   “骆诗是我们骆家的小公主,她应该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对,这是必须的,这是必须的……   “你要是敢不离婚,我就敢让他们祁家颜面扫地,祁万重年轻时候犯过的事,会被通通揭发出来,当初我能用那几件事威胁祁万重想法子娶下你,现在我同样能用这件事逼祁万重动脑筋逐你离开祁家。   “我不开玩笑,为了骆诗,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时檀,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们必须离婚,祁继必须娶骆诗,要是你们不这么做,有关祁万重以前做过的那些丑闻,我会让人全部交给警方。如果你们想让祁万重这把年纪了还要去坐牢,那我们可以试试谁狠得过谁……”   也不知老爷子哪里使上来的力气,最后支起身,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裳,眼神无比凶狠的警告了一句。   这一刻,时檀真心觉得爷爷这是走火入魔了。   “爷爷,您先冷静下来,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结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您别急……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他肯定是听不下去的,重点,她不能去伤害他。那就只能忍着,先把他安抚住,然后另想办法。   “滚出去!我累了!”   最后,老爷子下了逐客令。   时檀只好离开,病房内一下恢复了平静。   骆厚予把被子一拉,老泪迷糊,心里直念着:时檀,别怨我,别怨我……   他必须这么做,因为这间病房,已被人监听。   *   是的,这间病房内有一个微型摄像头,连通摄像头的另一端,有人刚刚看完这一出“威逼离婚”的戏码,笑弯了唇。   他很期待祁家就此爆出丑闻来,无论是祁万重当年的丑闻,还是祁继身上可能会发生的离婚丑闻,都会对祁氏的经济造成重重一击。而他要的正是想让祁继顾着自救,没空去应付其他。---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16,坦诚,三哥化身为祁继   时檀神思恍惚的转出病房时,接收到了玛丽担忧的眼神。   她走上来,拍拍她的肩,却什么也没有说。   时檀觉得她是知道实情的,所以,她劝她别过来。   也许在她看来,这件事,由祁继一个人承担远比让她也知道来的强。   “檀姐,你怎么了?”   骆诗本来坐在沙发上,正在翻一本杂志,看到她过来,急急忙忙上来问纺。   这孩子目光干净,显然并不知情。   她无力的笑笑,现在的爷爷,心里只关心骆诗,她幸不幸福,他才不会在乎。   时檀叹了一声,伸手和骆诗的抱了抱,说:   “没什么!”   骆诗不信:   “你面色很不好,爷爷到底和你谈什么了?我好像听到你们在争吵!檀姐,爷爷责怪你了?”   这里的病房隔音效果很好。但隐约一些声音还是能听到的。不像清风雅苑那里,声音可以做到完全隔绝。   时檀笑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檀姐,你放心,爷爷只是一时想不开,一切都地好起来了……你别跟爷爷较真……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老人闹起来,有时比小孩子更难侍候。以前我做过补课老师,也当作老人的保姆,两相对比,我还是觉得小孩子比较好哄一点,老人更难对付……”   这是骆诗的经验之谈。   骆诗觉得现在的爷爷,因为生病,情绪比较不稳定,一点点小事,都有可能引发他的怒气,所以,她尽可能的顺着他。再过段日子应该就能好转起来。   时檀再度笑了一个,点头说:   “我知道了。快三点了,我还有约,骆诗,回头,我们找时间再好好聊聊……”   她要走,现在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她还有约会,暂时,她不愿意让这件事毁了她去约会的心情,虽然它已经影响到了。   “对了,你堂弟的手术什么时候做……”   忽然,她又想到了这一茬,便关切的问了一句。   “就明天!”   “嗯,等过了明天,我们好好聊聊……”   “檀姐,你什么意思?”   骆诗觉得时檀话中有话。   “没什么意思……我赶时间,不聊了……玛丽,我们走吧……”   时檀看了看身后之人。   此时此刻,她太需要见到祁继。   “OK,骆诗小姐,再见!”   玛丽和骆诗道别,推出病房门,和杰米汇合。   杰米看到她脸色奇差,定定看了一眼之后,问了一句:“AreyouOK?”   时檀点头:“I’m,fine!”   坐到车里时,她靠在那里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悲痛是免不了的,来自亲人的伤害,往往是最能伤到人心最柔软的一面。因为太过于在乎。   “Annie,继老大不可能和你离婚的。他爱你,要不然他不会等你这么多年。骆老爷子这个麻烦,不会成为阻碍。”   玛丽安慰。   “你,都知道?”   她明知故问了一句。   “嗯哼,老大在查舟妈,这个女人手上有一些烦人的照片。”   “哦,查得如何?”   “夏舟现在失踪了!韩珉和乔恩就是去查这件事的。你放心,总会解决的。”   杰米启动引擎,车子驶出医院地下车库。   “爷爷给了我三天时间。三天内,我就是不离婚,他就把照片公开……祁家丢不起这个脸,祁爷爷这么一把岁数了,要是闹开,晚节不好,他这一辈子就被彻底玷污了。祁家恐怕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轻轻叹息。目光凝睇到婚戒上。   “你别告诉我,你想离婚?”   杰米转头,满脸疑狐的瞄了她一眼。   她不语,心下明白,不管离不离婚,都会对祁家造成伤害,两者唯一的不同的是,牺牲谁?   这对于祁继来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这一刻,她心下考虑的是这样一件事:难道除了这两个途径,就没有其他办法解决这件事了吗?比如说改变爷爷的想法,就可以皆大欢喜。现在关键在于,要怎么去改变爷爷的?   车子驶出十分钟后,她打祁继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怎么会没有人接的呢?   想了几秒钟后,她又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转而打了三哥的号码,通了,一会儿还传来了属于他独有的微哑的声音来:   “檀?”   这嗓音和祁继那清越迷人的声音是完全两个韵味儿。   祁继的声音,有时清越之中带着几丝冷峻。   八年之前,她听到的他的声音就是这样的,那种冷峻会给人一种距离感,让人亲近不上来,比如八年前,结婚之前   tang他说:“结婚之后,你不能再留在国内,去英国,远远的读你的书,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那时,她没有问原因,因为那时,她心里爱着别人,她知道他们的婚姻不会幸福,为了祁家为了以淳,她愿意做到不追问原因的臣服。   八年之后,祁继的声音依旧清越如初,不过现在,她总能在他的声音里感受到那样一种柔情款款的韵味。那是家的滋味,令她深深的为之依恋。   而三哥的声音,曾让她人生最最彷徨的岁月里多了几分暖色。每一次身陷危机,他都能及时出现。有时,她会觉得他就是她的守护神。   时檀疲惫的心,因为这么一声轻唤,再度生暖:   “嗯!”   “到了?”   “没,还在来的路上!你到了没有?”   “我有事还在外头。”   “哦!   “不急,五点之前,我肯定能到!怎么了,情绪很压抑的样子。”   他说,低磁微哑的声音,让她的心跟着颤了颤……   三哥!   她终于要见到真正的三哥了!   “没有!”   “我有事忙,回头再聊!”   “好,回见!”   压下那一团糟糕透顶的情绪,她开始期待他们的见面……   *   因为路上堵车,来到第六武馆时,四点。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她来见第六老师为的是想和三哥联系上,这一次她来是要和三哥见上一面。   一身功夫衫的杨睿玺到门口来接她,脸上堆满了笑容,那些笑容暂时冲散了那堆积在心头上的烦绪。   “身体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   杨睿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上下一端祥,一眼就发觉得今天的小师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一种强颜欢笑的味道。   “瘦了好多!脸色还是很苍白……”   时檀摸了摸自己的脸孔,自从出事,她的气色一直不太好,祁继说,他一定得尽快将她养得珠圆玉润。   “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她感慨了一句。   “好像也是!”   杨睿玺大概知道一点他们的事,之前祁继简单提过一问。   他没有细问,其中事关军事机密。不该知道的他识很趣不会强求知道,毕竟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他们那个圈里的一份子。   “三哥还没来吧!”   她问,望了望身后,并不见其他人出来迎接,想来还没到。   “早来了!”   “怎么不见他出来接我?我还以为他知道我受伤动不了,会比以前懂得怜香惜玉一些……”   她玩笑着说。   杨睿玺哧一笑,意味深长的说:“其实,他是很会怜香惜玉的,以后你一定能见识得到的……走了……你三哥有事在忙,是他让我出来接你的……”   他代替玛丽推着她往里进去。   杰米夫妻相随在身后。   “他在忙什么?是借口还是真忙?四哥,你倒是跟我说句大实话……千万别学三哥,就爱故弄玄虚。”   话里的怀疑语气让杨睿玺弯了弯唇,这个小妞啊,现在是越来越难缠了:   “大实话,真在忙!没一会儿之前,我们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师父在英国遭遇暗杀,现危在旦夕,他在正联系一个认得的专家朋友给动手术……。”   时檀不由得马上一呆,惊了一下,赫然转头:   “暗杀?谁要暗杀第六师父?”   杨睿玺摇头:   “目前还不清楚!等一下,我会连夜飞过去!说不定到时你三哥也会过去……”   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往里面去。   不一会儿,来到上一次他来时见第六老师客厅内。   “你在这里坐坐……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水果……你三哥现在书房,我去看看他忙完了没有……到时,师父现在的情况,到时你可以和三哥问一问清楚。”   “谢谢四哥!”   她坐着,环视着客厅,轻轻吁气,掐眉心。   唉,今天本来好好的心情因为爷爷这么一闹,一下败坏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在见到四哥时心情稍霁;现在却又不得不担心起第六师父上,这些年,第六师父不仅教了她很多有用的防身术搏击术,更给予了她一份长者对于晚辈的爱护之情。   第六师父年轻时候结过不少仇人,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纳闷了,现在还有谁会找他麻烦?   她想着想着就走了神,等回过神来,看到三哥正坐在面前,这几年以来最最信任的一张脸孔,带着一抹熟悉的若即若离的神情站在面前,正很专注的盯着自己看。   “三哥!”   她轻轻叫了一声,急着问:   “第六师父怎么样?”   祁继就知道她会问,就算她不问,他也会和她说。他知道的,她很敬重第六郴。作为弟子,虽然第六师父并没多教多少给她,可单凭这几年的情谊就该第一时间通知她的:   “正在手术当中。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我已经找人近就将他保护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得等师父手术之后再查了……”   “哦!”   她点头:“你会过去吗?”   “会!”   他的回答,没有半点迟疑,可见已经打定了主意。   应该说,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人,这个男人有着铁一样的意志,更拥有着一股子能让人拜倒在西装裤下的硬汉魅力……这世上,有太多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所着迷。   很突然,她微微一笑,笑容很迷人,就像一朵梨花在微雨之中悄然绽放,带着一种凄迷的伤感。   对得,祁继看到了她眼底的伤感。   这是怎么了?   早上离开之时,她的情绪还好好的,脸上尽是期待的表情,害他差点就吃起自己的醋起来。现在呢,却在忧伤……是因为第六师父吗?   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也许,他该去杰米,问问这几个小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   他蹲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经过这么一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她的了解又多了几分。所以,他可以肯定,她心里有事。   时檀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扯了扯唇角,抚着手口,睇着手指上那枚素指,轻声道:   “我这一次是九死一生,伤成这样,脸色会好看才怪。”   祁继摇头:“脸色可以因为受伤难看,但眉眼之间的那份情绪问题,和身体状态没多少联系,它只和人的心态有关。你有心事……”   “也不算是心事,我只是在想,要是我不来约见你,这辈子,三哥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躲着不见我了?”   她把话题一下扯到了他们身上,开始进入谈话的主题。   “……”   他沉默了一下,感觉好像她在故意转移话题似的。   “为什么不说话?”   她仰着那秀气的下巴,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和你说?”   祁继至始至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现在他是三哥。   “三哥愿意跟我说说你的事了?”   那双显得阴霾的大眼,因为这句而稍稍霁了一下。   祁继知道的,她对他的事,一直是充满好奇的。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行!”   “我当然愿意听!”她说。   他坐到了她身边:“好,那就说说……只是……只是我该从哪里说起!”   “就从我们认识的那年开始……三哥,我们认得几年了?”   时檀设了一个时间点。   他没有接话,似在回忆初识时的场景。   她自答了起来:   “我算了一下,总共是四年,零头不算……”   祁继认同,的确有四年多了。   她接着感慨了一句,幽幽叹息声溢开来:“一晃,居然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光景:你戴着一张面具,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下了我,从那时起,我的生活里就有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三哥,这个三哥爱摆酷,不爱搭理人,不会怜香惜玉,常常把我打得是鼻青脸肿的……那时,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想找你的时候找不着,我落难的时候,你总会及时的出现,救我于水火。真是一个性格古怪的男人……很让人琢磨不透。”   祁继不语,静静听着。   “我看不透你,不过,我一直相信,我这辈子,能遇上第六老师,以及你是我的幸事。正因为你们的用心培养,我才能拥有如今这样的身手……”   “不客气!训练好你,是我的职责所在!”   职责?   她笑了一下:   “你的责任感,让我对你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他的眉挑了一下。   时檀直视:   “一种想逃的感觉。”   “想逃?为什么想逃?”   “你是我那些年里最最信任,最最又亲近不得,最后却又稀里糊涂上了床的人……八年前,我十八岁,曾在年轻的青葱岁月里爱过一个男人,后来,我不再爱,只因为心已死,再后来,我心里某些情绪被你点燃,所以我逃了……”   “嗯?你这是想告诉我:你爱我?”   他的唇角上,隐隐带上了一个微笑,眼底深处,有两抹异样的亮色莫名燃烧了   起来。   “对,我想,我曾经的确爱过你,在你默默关心的年华中,你用一种无声的关心,重新点燃了我的七情六欲……”   “你说了曾经两个字!”   他留心到了。   “对,曾经!在一个多月以前的那些逃开你的时间里,我曾纠结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我不愿承认。”   “现在呢,现在你爱的是谁?”   “现在,我爱我丈夫。”   这个回答让祁继唇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时檀,你让祁继把我约来,就是想向我秀恩爱的吗?”   “不!”   她目光流转了一下:   “我想见见你的原来面目!”   说话间,她手伸了过去,大胆的抚上了他的脸孔:   “认得你四年多,你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脱下过这张脸孔,原因是什么?我想你应该不会像第六师父那样毁了面孔吗?三哥,今天我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我想要的是坦诚相待……如果你还愿意和我交朋友的吧……请你别再逃避这个问题……”   祁继的目光闪了一闪,突然领悟到她那么急切想要约见三哥的原因——这丫头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这是打算主动出击了。今天,他要是还敢唬弄她的话,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她的话里就透着这样一个警告。   他勾唇,低低的一笑,那笑容绝对是惑人的。   这一刻,他牵住了她的手,亲了一下说:   “嗯,我的脸孔,怎么说呢,长得吧,其实不难看!”   “既然不难看,那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把自己伪装起来……”   她的脸上泛起来了淡淡的若隐若现的笑。   “不难看,但,有点招人恨!”   祁继斟酌着措辞。   “那就让我看看,这张脸,怎么就招人恨了?   她说。   他点头:   “可以。但你得保证你不能跟我生气!”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生气?听着怎么很没自信的样子……”   他把笑容张大:   “的确,我可以在其他事件上很自信,独独面对你的时候,有时会失尽底气……”   时檀想了想以前的岁月,并不觉得他会在她面前失了底气,相反,他会变得越发的深沉少言,越发的让人猜不透心思。   “看样子,你喜欢我?”   她扬了扬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很喜欢!”   他深笑,叹息着凑过去,衔住了她的唇。   她身子轻颤,却没有拒绝,两个四目接触,一吻热烈,而味道是古怪的……因为这张脸孔强烈的刺激着她的感官,心脏因为这脸孔所赋予的这个吻而狂跳不止……   不一样的脸孔,不一样的感觉。   一吻罢,她轻喘难止,两个人一起沉浸一抹从西窗射进来的金色晚霞里。   良久,她抬头调侃道:   “你这样吻我,就不怕挨揍?”   “你没拒绝我,就不怕他吃醋?”   “哼,谁会吃自己的醋?”   她白了他一下眼,咕哝声中透出了浓浓的无奈。   他的笑意更深了,将她抱得更紧:   “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以为我瞒的很好。”   这坏女孩!   他把她勾过来,又在唇上啄了一口。   “不是很久。”   虽然她看起来很平静,可他的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他扶着她的双肩惦量起来,必须给个解释了: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你可以好好解释一下,我听着……”   “怎么说呢?之前,你对我有太多的抗拒心理……我不放心你,只好利用这样一个身份,接近你,不想离你太远,怕一不小心就把你弄丢了……檀……我一直想着要和你说清楚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你懂吗?”   以前肯定不会懂,但现在,她懂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矫情的动肝火,毕竟他们是从生死里一起走过来的一对儿。   “先跟我说说怎么把脸上这玩意儿弄掉吧……”   她轻轻问,不管这张皮做得再怎么逼真,总归是假的,而且戴着肯定不舒服,她想看看他是怎么转变成的。   “你不是想见三哥吗?”   祁继好奇的问。   “已经见到了,现在,我更想看到三哥在我面前变回祁继,我得记住这个转变……”   这个过程,与她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是三哥和祁继融为一体的过程。   从方桦嘴里知道这件事之时,她是震惊的,觉得被愚弄了,后来,她细细想了好   一阵子,渐渐就想开了——若非深爱入了骨髓,他又岂会以这样一种身份,小心翼翼的留在她身边。   事实上,这是一种深爱的表现。   她没办法用生气来回报他的深情厚爱。   “嗯,得一步一步来……”   “你教我……”   “嗯!”   祁继笑笑,说着步骤,指挥她把脸上的那玩意儿给取下来……   三分钟之后,他终于在她面前露出了自己本来面目,脸孔温俊,眼神温柔,唇角还挂着一个大大的欢喜的笑,这笑容把他整个人点缀格外的明亮耀眼,就像东升的太阳,灼灼之光,给人以崭新的希望。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还有一更…… ☆、217,欢喜,这个男人是她灰暗人生里的太阳   是的,这个男人一直是她灰暗人生里的太阳!   八岁,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她,让她在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中尝到一种简单的幸福。   十八岁,他娶了她,挽救了濒临破产的骆家,逆转了她的人生。虽然这种逆转,在当时的她的眼光里看来,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   二十二岁,他以另一重身份出现在她的世界,无声的守护起她的世界,一步一步指引她强大起来,成长起来,不被挫折打败,鼓励她要在险恶的生活当中,顽强的生存。   二十七岁,他终将一个最真实的自己呈现到了她面前,她恍然明白:被颠覆的世界里,一直有一轮太阳在照耀她,只是它藏在层层乌云之后,令她没办法看到。   如今,云散尽,她才知道,属于她的太阳,一直与她同在,并从未离弃纺。   “让我抱抱你……现在,我真的很想抱抱你!”   下一刻,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语气带着某种欣然的叹息,将自己的头整个儿埋在他的脖颈之间,感受着他的脉动,以及温暖,以及独属于他的琥珀松香。   祁继让她抱:不生气就好!   对的,这是最好的结果。   那抹欢喜的笑容在他眼底越泛越大,那双手臂紧紧的拢住了她的身子,吻在她发际悄无声音的落下,轻轻的低诉如梦般响起:   “当然,我是你的,你愿意抱多久就抱多久……我没意见!绝对没有。”   这一刻,他的心,完全是放松的:   历经八年,他将她掳获,从此不必在她面前掩起自己的身份,从此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爱她,不管是以三哥的身份,还是以祁继的身份,都可以了……多好……   “知道吗?做你四年多的三哥,我一直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露了破绽,被你认了出来……然后和我闹崩……”   他说,想想那时的心情,便有感慨千万。   “所以,你一直故作冷面严谨……把我训练的就像狗一样的累……”   她说,记起当初被训练惨的光景,这个男人啊,若将他归纳为斯文优雅型男人,那肯定是归类错了——这人,根本就是一个恶魔。   “训练要是马马虎虎,像你这样还惹事的性格,一百条命都没被你惹祸惹没了……”   关于当初训练她这件事,他没有后悔的意思。既然她要做这一行,那她就得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想要有命负责,就得进行魔鬼式的训练。   “你强化训练我,是为我好,我心里很清楚,不过你借着三哥的身份,拐我上床是什么意思?嗯?”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有说不出来的气:因为这件事,她可没少烦心,可结果呢,她出轨的对像还是这个男人,真是怄死了呢……   “呃……”   他眨眼轻笑,一脸无辜样,考虑了一下借口。   他就知道她会和他算这笔账的。   “我是男人,美妻当前,一时没忍住……”   说着,他想亲她。   她不许,捂住了他的唇,很严肃的指控起来:   “可你害我以为出轨了……之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向你坦白:我曾经和你派出来的一个手下上了床……并且一直在担忧,万一你知道这件事,那我该怎么办?谁知道,你就是那个第三者……祁继,我真想咬你一口……”   她真的往他唇上咬了一下,不过没有重咬,只是一个能让他感觉微疼的属于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的亲密……   关于这件事,起初她是抱怨的,生气的,恼火的,想之前她的心情是那么纠结,结果,他和他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这浑蛋,怎么可以这么玩她?真想狠狠给他一顿排头吃,不过现在,她的气已经全部消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在乎他,因为在乎,所以害怕面对他,却又因为在乎,而又忍不住暗中保护,那种感情同样是纠结的。   她很了解,以前的自己对他有诸多误会,成见又深,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以祁继这个身份走近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她绝不可能给他任何靠近的机会。以一个崭新的身份来到她身边,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所以现在,她没办法因为这样对他大动肝火,那对他太不公平……相反,她的心里,涌现的是一种感恩的情绪。   一吻过后,她看向他的目光晶亮如放在阳光底下的水晶,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笑了笑,脸孔显得格外的灿烂迷人。   “为什么笑得这么坏坏的?”   他有点看傻眼。   “秘密,不告诉你!”   因为心里欢喜,当三哥和继之划上等号之后,她觉得心里那点小遗憾,突然消失了,感觉非常非常的棒。   “说不说?”   他挑挑眉儿,故意露出危险的眼神,坏坏威胁起来。   “不说!”   她才不怕。   tang   “不说?不说我呵你痒痒了……”   小时候她最怕痒痒,现在还是一样。   “你再怎么威胁我也不说!”   “真不说?”   “就不说!”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   他抱紧她,就像抱住了一生的幸福,一吻深情……   两颗心,因为彼此的坦诚以待,走的越来越近。   *   五点半的时候,杨睿玺走了进来,看到已恢复本来面貌的祁继和时檀相拥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窃窃私语,一副如漆似胶的样子,发现有人进来,这才分开。时檀在看到他时,脸上泛起了几分不好意思之色。   他看着一怔,而轻笑出声,调侃起来:   “哟,终于被拆穿真面目了?咱们的小师妹居然没跟你发飙,哎呀呀,好命,真是好命,本来,我还想看好戏,看你怎么收场这残局的呢,结果,居然好得就像蜜似的了……啧啧啧……”   “也不看看是谁家老婆,当然不可能以常人的眼光来比较衡量的。”   祁继轻飘飘的开始吹了。   时檀勾了勾唇,被他那么拥着,被他拉着秀恩爱,实在有点不习惯。不过,她想,以后,她会慢慢习惯的……   杨睿玺看出来了,这小俩口眼神不一般,透着一股子恋爱的味道,八年守护,终修成正果,这可是人生一大喜事啊,值得庆贺。   “俩夫妻就该这样恩恩爱爱的,之前,我真是替你们着急,一个在国内忙事业,一个在国外忙学业加事业,一年到头,不见一个面,夫妻关系被你们玩成这样,也算是绝了。现在好了,儿子有了,俩个人也和好了,瞧瞧啊,两个人笑得都这么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唉,害我也想去找个伴了……”   他轻轻叹。   “四哥的确也该找个伴了!”   时檀由衷的说。   “好啊,改天,我去拐一个回来,狠狠坑你们一个大红包……”   杨睿玺笑笑。   “你要放下过去去肯结婚,我保证,红包绝对不少……玺,过去的已经过去,走出来吧……”   祁继的话,让时檀一愣,听着好像四哥也是一个充满故事的人啊……就不知道让四哥放不下过去的,令四哥就此不愿再恋爱的会是怎样一个角色?   “我知道!我知道!不说这事了,我来是想对你们说,师父手术已经结术,主治医生罗伯特说,左腿骨折的厉害,从此以后,师父怕是再也不能练武了……我已经订了晚上十点的飞机票,想问问你们,打不打算一起过去?”   杨睿玺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祁继正要回答,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爷爷,只好先接电话:   “爷爷,什么事?”   “你和时檀都不在,去哪了?”   “我们在外头!”   “回祁园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祁继想了一想,没再细问,只道:   “一个小时后会到……”   挂了电话,他对杨睿玺说:“我现在得赶回祁园去,你先过去,晚些我会带上时檀还有小白一起过来的……”   “那我们英国见!”   祁继很怀念蜜月期在英国度过的那些光阴,这一次一起过去,他想带着她重温旧梦,前提是得先把这里这个大麻烦给解决掉。   *   离开前,时檀无意之间在自己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片,纸片上歪歪扭扭写着这样一行字:   “檀檀,我正遭人监视监听,遂意没死,快去救他。”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18,夫妻联手:你会因为爷爷的要求,而和我离婚么?   字迹很潦草,就像幼童在学练字时写的,一点也不像成人的笔迹。   可事实上,她能确定,这正是爷爷下午在推她时往她口袋里塞进来的。   是的,当时她隐约觉得口袋那个位置被有力的蹭了一下,却没想到有一张纸片就这样被悄悄塞了进来沿。   只是这行字,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是毛骨悚然的纺。   骆叔没死!   这怎么可能?   想当初,是她亲眼看到骆叔被殓的。   她最后一次给骆叔穿外套打领带,也是在那天。   当时收殓师曾问她:“要不要以这样一种方式给你爸爸送别。想清楚了,错过了这一次,以后你再没有机会亲近他了……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收殓师是叔叔的好朋友,见不得她悲痛欲绝,故想以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希望她能动一下,把心头的情绪以另一种方式发泄出来。   她记得的,那天,她同意了收殓师的建议,亲手把骆叔叔打扮成了帅小伙,然后守在那里陪着坐了一整天,不吃不喝,寸步不离。   出殡之前,她还抱着骆叔叔冰冷的身子不肯松手,那一刻,她泪如泉涌,嘶声裂肺的大叫,实在是舍不得这个爱她护她的长者就这样化作了灰烬……   她想不通,那样好一个人,怎么就这么诡异的死亡了呢……   这些事,虽然已过去足足有八年,但由于那些记忆太过于深刻难忘,所以,至今她都很清楚的记得骆叔遇难到出殡这个过程中发生过的种种。   骆叔叔的的确确是死了,怎么可能没死?   再有,谁在监视监听爷爷?   为什么要监视监听?   等一下!   等一下!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有人在拿死而复生的骆叔在威胁爷爷,所以爷爷说出了那样一番大反常态的话来,逼他们离婚?   对极!   事情肯定是这样的!   但谁会在后面捣鬼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时檀背上就顿时一阵生凉。   她想找祁继说这件事,从洗手间出来后,她看到他正坐在书房的电脑桌前,边上站着四哥,正在跟英国那边的师兄弟视频讨论第六师父被暗杀一事,她不好在这个时候插进去说这件事。   那就只好等一下再说了!   *   五点五十分,祁继和杨睿玺告别,转头看到时檀站在栏杆前发呆,眼神落在天际,没有一个焦点,思绪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他看了一眼,没有去惊扰她,而是把杰米叫到了无人的角落,想确定她的抑郁之色源于什么事情。   “我们去过第一医院见过骆厚予。”   杰米简单的一句回答,让祁继明白了:   她这是知道了,所以情绪被影响了。   这正是他瞒着他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他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在家里养伤,而不是带着满心的负担,活在煎熬当中难以自拔。   “谁让你带她过去的?”   祁继忍不住想叱责。   “老大,瞒不是办法,一起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骆时檀不是纸糊的。你的保护,不见得就是她想要的。以她的个性,你越是压着她不知道,她越是好奇心强。我觉得让她知道不是一件坏事。”   杰米道出了自己的一个看法。   祁继不语,道理他是懂的,但他就是不想让她为这些事烦心,坏了他们的相处气氛,说来,他是有点大男人主义了。   “除此之外,另外有一个情况,我想,我必须得向你汇报一下……很重要……”   杰米道起了另一个他刚刚了解到的最新情况。   “嗯,说!”   “我们的电子监测眼有扫描到骆老头病房内的监测器在向外输送信息了。”   tang>   这话令祁继豁然抬头:很好,事情终于有新进展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问。   “中午后。一个护士巡房之后,我们的扫瞄屏幕就感应到那个微型监控终于启动了。你说的没错,一直有人在暗中监听监视病房内的一举一动……只是对方行事作风很谨慎,之前他们没办法抓住他们的把柄。现在总算是有线索了……”   祁继眸光一动,骆厚予逼迫离婚事件发生之后,他有让杰米在病房安装监测扫瞄眼,以确定病房内有没有被监视,结果发现病床正前方一只壁灯内,被人装了一只隐形微型监视摄像头。   据杰米介绍,这玩意,360可旋转,可远程遥控,斟测以及监听到病房内发生的一切。不过,就当时而言,那玩意儿还没有被启动。   祁继没有让人处理掉它,欲将计就计,想借它和遥控监测设施联接上时,通过精密的追踪系统将幕后之人查出来。   守株待兔是个蠢办法,但在没办法之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有追踪到信号接收点吗?”   “有!”   “具体在什么位置?”   “在华庭街3045号一处居民住宅内!”   “查过那里住着谁吗?”   “一个名叫张能的医生。八年前给骆遂意做过急救……据我们所知,张能曾在骆老爷子醒来第一天进过他的病房。”   祁继眯了一眯眼神,这说明什么呢?   暂时他理不出头绪。   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这个张能是事件的关键。   他摸了一下口袋,发现手机没带:“打个电话让安吉拉过去看看……”   “已经派过去了!”   杰米露齿一笑:   “不久之后,事情应该就会有转机!”   祁继拍拍他的肩:   “做得好!”   *   回去路上,祁继自己开的车,时檀坐在副驾驶座上,他见她神情越发显得古怪,本想等她自行交待的,最后实在忍不下了,只好问:   “下午去过医院?”   时檀回过神,点头:“嗯!”   “爷爷都和你说了什么?”   他可以想象,老爷子嘴里肯定吐不出一句好话来,这段日子,老爷子一直致力于逼他答应离婚。那坚定的态度,很让人讨厌。   时檀沉沉吁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涩然:   “爷爷要我和你离婚……三天之后,不给结果,他就把那些照片交给警方……继之,那都是一些什么照片?你瞒了我这么久,现在是不是可以一次性跟我说清楚了?这件事和我关系密切,我想我应该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   祁继点头,事到如今,他并不想再瞒,在通过一个红绿灯之后,他简单概述了一番:   “很多年前,我爷爷因为酒驾撞死了夏舟的儿子,事后,爷爷怕因为这件影响到祁氏,就找人顶了包坐了几年牢。夏舟有看到,并且还拍到了照片,可她没有了报警,那件事就过去了……”   夏舟的儿子是出车祸而死的,时檀是知道的,可她没料到爷爷会是那个凶手。   时檀迅速的消化掉这个信息之后,摇起了头:   “不对啊,当初夏舟既然有看到,为什么没有跑出来揭发,反而在事隔那么多年之后再拿这件事来威胁祁家啊?没道理啊……”   一顿之后又道:   “你之前找夏舟,就是为了这件事……”   “嗯!”   他点头。   “你不是骆家千金这件事一闹开之后,夏舟就给爷爷打了电话,说她手上还有备份,要我必须和你离婚,再娶骆诗,否则,她就把照片交出去。我派人去找,迟了一步,她被人带走了……”   “被人带走了?谁?”   时檀眼皮狠狠一跳。   <      “应该是我们的仇家吧!”   “还没找到?”   “嗯!”   也就是说直接从夏舟这条线索查是查不到任何情况了。   时檀咬着唇想了又想,再度摇头:   “太奇怪了,夏舟这是什么动机啊?继之,你这段日子有查到什么没有?”   “是查到了一些事!”   “什么,快说!”   她急切的想弄清楚这件奇怪的事情。   祁继没有吊胃口,把自己所知道的徐徐吐露了出来:   “据我们的调查得知,夏舟和她男朋友十六岁时就生过一个儿子,当时连婚都没有结,后来,她男人外遇和别人登记结了婚,还把儿子带走了。夏舟被抛弃之后,日子过的很艰难。什么工作都做过。因为没有学历又没有特殊的技能,每一份工作能带给她的收入都很微薄。   “二十五岁的时候,她从老家常州来到了嘉市,找到了一个钟点工的工作,挂名在一个家家政公司。   “也算是她时来运转,骆家就在这个时候要招人,经人介绍,录用了夏舟这个勤勤恳恳工作的年轻女子,后来夏舟还和骆家一个司机组成了一个新家庭,做了后妈。因为身体缘故,她一直没有再生育。   “也正是夏舟进骆家的那一年,骆遂意娶得如花美眷。   “这对于夏舟来说,是老天赐给她的一个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因为骆太太是常城人,和夏舟是同乡,这样一个忧点,再加上她人本份,又善于识人眼色,终于让她在一年之后一举成为了骆遂意太太的贴身佣人。   “据说,骆遂意给夏舟的薪资比一般人要高,主要是因为夏舟很会讨好骆遂意太太……   “就这样,夏舟借着骆太太的信任,生活开始富足起来。过起了她以前从来都不敢奢望的新生活,之后,她花了七年时间,渐渐成为了骆家一个不可或缺的资深佣人。   “夏舟三十三岁时,她的儿子陆小年十六岁,因为和他父亲闹翻,跑来找夏舟。   “几经辗转,陆小年认回了母亲。   “陆小年是一个从穷苦生活中走出来的孩子,以前混迹在社会最底层,这一次,他来找夏舟,看到夏舟住的是‘豪宅’,开的是‘豪车’,身上穿戴堪比白领,日子过得那么舒服,再对照他以前过的日子,心里难免会失衡。   “他知道骆家在嘉市是体面大族,想通过夏舟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也想过上像母亲这样的生活,哪怕只是给人家当司机,那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夏舟和她儿子并不亲近。但再不怎么亲近,那总归是她儿子。那是她唯一的儿子。最后,她经不起陆小年的苦苦哀求,就通过骆太太往骆遂意枕边吹耳边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陆小年带进了骆家。骆家不差多养一口人。   “可惜,这陆小年根本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小混混,夏舟把陆小年带进骆家住了一阵子之后,因为一而再的偷窃外卖变现,被骆遂意逮了一个正着。之后,骆家看在夏舟的面子上,没有报警,而是直接把人给请走了。”   听到这里时,一道灵光在时檀脑子里一闪而过,她不由得叫了起来:   “等一下,我记得骆诗是骆夫人是去常城省亲的时候弄丢的,而陆小年也是在常城被撞死的。骆诗失踪的时候虽然年纪小,但小孩子多半是认人的,不设防备的被人带走,只能说明她认得那个带走他的人,所以,情况可能是这样的——   “那陆小年可能因为被请走而怀恨在意,所以就趁骆夫人去省亲时把骆诗梆了,本来他可能是想借这个机会敲骆家一笔,结果却一不小心被撞死了。   “夏舟应该是发现了一些异样情况,所以就在暗中跟踪陆小年,这才正好看到儿子被撞死。   “之后,她可能去过陆小年暂住的地方,由于找不到骆诗,儿子又死了,她害怕把这件事合盘托出之后,自己连最后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又加上那时,她丈夫刚去世没多久,她依恋骆家予的那份温暖,不愿闹僵被赶出来,所以就昧着良心选择把这件事瞒了下来。结果却导致骆太太最后思女成疾,就此病故。   “所以,我回到骆家之后,舟妈对我那是百般照顾,究其原因,大约是她一直受着良心的折磨。   “之后,骆家出事之后,她为了弥补,就拿   出这桩陈年旧事,想帮助骆家渡过那次劫难。也正是因为亏歉,这一次她又再次跳出来拿这件事大作文章……”   这么一理,事情就全通了。   祁继听着,觉得她把这件事的思路理的已经很清楚,不由得微微一笑,扯了扯唇角,点下了头: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就算事情的真相真是这样,如今都过了这么多年,要想再回过头去追究的话,恐怕只会刺激了爷爷……”   可不是!   要是爷爷知道骆诗被梆架这件事的真相是这样的,指不定又会气成什么样了!   现在他那个身子啊,可真是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为此,她不由得为之深深一叹,而后转了话题:   “夏舟儿子是不是骆诗梆架案事件的梆匪,就目前而言,我们没法正式确定下来的,想要找到夏舟也是一件难事,得从长计议,现在我们放开这两件事暂且不研究,我另外有一件事想问你一问……”   “什么事?”   “在你眼里,爷爷骆厚予是怎样一个人?”   时檀准备把纸片事件穿插进去让他知道,同时,她想了解他是怎看待爷爷威逼离婚这一件事的。   祁继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想了想后才道:   “宽厚,豁达,有包容之心,很护犊……”   对的,爷爷素来护犊。   “你觉得爷爷真的会因为想要给骆诗幸福,痛下狠心的逼我们离婚吗?难扭的瓜不甜,爷爷肯定懂得这个道理的,强求得来的婚姻不可能有幸福,爷爷要是爱骆诗,就不会逼我们离婚。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你觉得有问题吗?”   时檀问得非常认真。   祁继点头:“我一早就觉得有问题。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让人查爷爷态度转变的原因。我觉得这事,不单纯。”   “有什么线索吗?”   “有!”   祁继刚想把之前得到的情况说出来,却被她抢断:   “在你说出你的线索之前,我这里另有一个重要的发现,必须和你说一说!然后,你联系一下你的线索,帮我分析一下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好,你说!”   时檀往口包包里取出了皮夹,再从皮夹里找到了那张纸片,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祁继空出一只手接过,却在看到那一行字之后,马上将车子停到了路边,神情一下无比凝重。   “哪来的?”   他的目光立刻放出惊异之色。   “下午时候爷爷故意塞给我的。”   她很肯定的说:   “爷爷说的那番话是被逼的,我打赌肯定是这样的。但我没办法相信骆叔还活着这件事。当初我有亲手给骆叔穿过衣裳,当时,骆叔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这也是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的。怎么爷爷会说骆叔还活着呢?还让我们去救人?这怎么可能啊……”   语气是完全难以置信的。   祁继靠在驾驶椅上,前前后后考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老爷子的确是被人监控了。至于骆遂意有没有可能还活着这件事……还真不好说。”   “不好说?难道你会相信骆叔还活着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吗?”   时檀满口奇疑的问。   “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对吧!我之前跟你说过,骆遂意的死,是一场蓄意的谋杀。而且还是借刀杀人性质的谋杀。这个凶手还没有抓出来,一切就皆有可能。”   祁继一个字一个看着纸片上的字,眼神变得沉沉,如果这件事是事实,能把人偷龙转凤的从那件谋杀事件当中保存下来的,那人的本事可真不小。   会是谁呢?   暂时,他还真是没底。   “依照你这么说,这个威胁我爷爷的人,和当年杀骆叔叔的人,肯定是一伙的……”   时檀下着结论。   “嗯!应该是。哦,对了,威胁你爷爷的人,我已经查到……“   “真的?谁?”   时檀问的急切。   “张能!”   时檀在脑子翻起这个人的资料来:“就是那个八年前第一时间送骆叔叔去医院的、最后由他宣布死亡的张医生?”   “不错!”   她的记忆力,非常的好。   “我已经让人去查张能。老爷子不可能没头没脑幻想出骆遂意还活着的假相。我想老爷子肯定是有看到过骆遂意的近照或是视频。基于他这几周从来没接近过病房,除了醒来第一天。所以他想让老爷子相信骆遂意还没死,就只可能用这种方式,对他进行控制。”   祁继通过这么一番自我分析之后,越想越觉得对,就立刻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安吉拉,你带人拿下张能之后,最好查看一下他的手机和电脑,看有没有可疑的照片或是视频,有任何消息请第一时间和我联系,谢谢……”   挂下后,他看到时檀正睇着自己。   “你有让人监视爷爷病房的一举一动。原来你早就怀疑了?”   她微微惊讶。   “嗯哼!”   他点头:“可惜对方一直没有露出马脚,所以,事情一直得不到进展!”   “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把张能扣下,好好侍候着问一下,应该就能知道一些大概了。”   “如果真是张能做的手脚,你要是去把人抓了,我怕有关骆叔的消息会就此被掐断!你想啊,要是真这么简单,爷爷也就不会轻易受制与人了……你觉得呢……”   祁继想了想:   “有道理,但张能必须请来和他喝口茶,否则,我们永远处在劣势,你放心。不会打草惊蛇的。安吉拉最擅长的一项技能是催眠术……”   “催眠术?”   时檀一怔。   “嗯!”   “据我所说,催眠是需要催眠者和被催眠者双方配合的吧……”   “安吉拉的催眠术与人不众的很。他一定能办到的……檀,世界之大,无其不有的……”   好吧……的确如此。   她不再表示异议,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安吉拉是谁?”   “火焰盟另一个重要成员。代号:猎鹰……”   “之前没听你说起过!”   “是没有。之前她执行完了一个任务,请了一个长假去玩,这段日子在非洲探险,和她的朋友们。昨天刚回来。回头有时间我带你和她见个面。”   祁继重新启动了车子,车子射了出去。   时檀则沉默了一下来,思绪很乱。   十分钟后,祁继有点不习惯这样一种相对无言的情况,空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发:   “还在担忧?瞧瞧啊,眉头都皱成这样了的……”   “嗯!事情变得好复杂。”   她的眉宇之间落下了几缕轻愁。   “别担忧,一切都会过去的。来来来,笑了一笑,小心愁成老太婆……我会心疼的……”   他抚了抚她的脸孔,说着柔情似水的甜言蜜语。   “嗯……”   抬头看到他关切的目光之后,她凌乱的心,莫名就平静了下来,她伸手牵住了他的手,舒了一口气说:   “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安心不少……”   被信任的感觉,令祁继眉目生暖,他忍不住执其手亲了一下:   “你这样说,我表示很高兴!”   她终于扯出了一抹微笑,靠着不再说话,任由那份“此生有所依”的感觉在血脉里流淌,整个人在牵手中,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   良久后,他忽想到了什么,打趣说道:   “檀,问   你一件事。如果这件事,爷爷并没有被逼迫,他就是有这样一个想法,你会因为爷爷的要求,而和我离婚么?”   “不!我不离婚!”   时檀冷静而果断的摇头,眼神显得无比的坚定。   这种坚定,很讨某人喜。   “为什么?”   他问的时候,声音不知不觉就软了几分。   时檀直勾勾盯着她,吐出心声:   “我的婚姻我作主,谁也别想来干预。哪怕是爷爷也不行……”   祁继本来还有点担忧她会因为恩情,意志会变得脆弱,现在看来,他是多想了,这丫头是理智派的,懂得该争取什么,又该放弃什么……   “乖,奖励你一个吻!”   他满意极了,趁着前面的路面没有人没有车,便缓了一下车速,转头,偷吻了一个,话说现在,他好像对她吻上瘾了呢……   “喂,别闹,开车,注意安全……”   时檀无奈的瞪他。   “我的开车技术你放心,拿驾照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扣过分,稳得很,就算一边车震,一边开车,我照样能把你安全送回家去……”   说到最后,他坏坏眨了眨左眼。   这话,顿时让她目瞪口呆:   “你……你这是在动什么歪脑筋?”   他笑笑:“不算是歪脑筋吧……有机会可以试试……”   “……”   这是在***裸的耍流氓啊!   时檀白了一下眼,决定不再理他。   *   同一时间的祁园,祁瑛接到门卫电话:“米芳菲小姐来了,放她进来吗?”   五分钟后,祁瑛见到了身形显得异样消瘦的米芳菲,她手上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你这是怎么了?”   “我离家出走想躲几天清静!”   “为什么?”   “我怀孕了,被我爸妈发现了。现在我得找个地方想一想,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留下……”   米芳菲清描淡写的回答了一句。   祁瑛顿时惊呆,盯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马上脱口问:   “谁的呀?”   “我爸妈也这么问我,可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米芳菲古怪的笑了一个:   “要不,你先收留我几天,时候到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怀的是谁的孩子,你看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就这样,米芳菲住进了祁园,至于她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祁瑛根本不知道。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19,办法:先顺着他,让继之离婚娶骆诗   回到祁园近七点,天空已变成深青蟹色,举目望,可以清楚的看到星光。   当祁继推着时檀走进祁园小径往主屋走去时,祁斐正从里头出来,看到他们后,马上惊喜的叫了一声:   “大哥大嫂!沿”   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瞅着他们。   这少年,对于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有着一股子强烈的祟拜之情纺。   自打他们从研究基地回来,祁继和爷爷商量了一下,建议让朴斐冠了祁氏,并允许他出入祁园。爷爷同意了他的做法,朴斐就此变成祁斐,正式成为了祁家的一份子。。   至于他母亲的身份应不应该坐正这件事,他不发表任何意见。   毕竟之所以会出现这一次的梆架事件,朴真在其中穿针引线是一个最最主要的原因。   祁继对祁谏,没多少父子感情,父亲的婚姻归处,他决定再不去干涉。   如果他能说服奶奶,他没有意见。   “什么时候到的?”   祁继温声问。经过梆架一事,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改变。   时檀侧眸睇了一眼,她的男人此刻浑身流露着一股子长兄的风范。   虽然,他不太喜欢祁斐,但在被梆架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弃过他。   她知道他对于祁斐并不存在如何深厚的兄弟情,奋不顾身救人,只是他的一种本能。不掺杂任何喜恶。   这是她现在最喜欢他的地方:有担当,有责任感。   “刚到没一会儿。”祁斐答。   “爸也来了?”   “嗯,在爷爷书房那边……大家表情有点怪,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了吗?”   祁斐问。   祁继瞄了一眼主屋大门,依旧保持微笑:   “没什么事……看到小白了没?”   “看到了,他在那边打球,阿威陪着呢……”   “去把他叫过来,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嗯!”   祁斐点头,要走,忽又想到什么,马上又道:“对了,大哥,我刚刚看到米芳菲了。门卫将她送到了祁瑛姐的别墅那边,还带着行李。”   米芳菲在祁园?   时檀一怔,之前闹了那么一个绯闻,现在又跑上门来,她这是真打算来抢有妇之夫?   隐隐的,有一股小小的不快从心底涌了上来——这大约是一种人性本能,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喜欢自己的情敌的。   祁继猛得打住了步子,看到她转头瞅他,淡淡接话道:   “哦!是吗?”   “要不要和爷爷说一下,把她赶出去?”   祁斐瞄了时檀一眼,情绪表露很直接:   “我不喜欢米芳菲。也不希望时檀嫂子受到伤害。大哥,我知道你是爱嫂子的对吗?我希望你们能永远这样和和美美过下去。这样小白就能成为一个很幸福的孩子。我喜欢小白,更喜欢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样子。”   这话让祁斐和时檀很是讶异,没想到他会这么维护他们!   “对,我很爱你嫂子。我们会永远相守在一起。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祁继的轻笑承诺,令祁斐展颜而笑,他正值青春期,对爱情有一种朦胧的向往,渴望想象中的爱情是纯净的,美好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相守的,不像父亲母亲那样,名不正眼不顺。   祁斐喜欢时檀,十年之前,他还很小的时候,见过时檀一面。   那一次,他参加学校的活动,半途校车,出了车祸,很多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扔出了车窗。他是其中之一,多数被扔出来的都是当场死亡,他没死,但离死也差不了多少,浑身是血,动弹不了,喘不过气。   那时,有人围观,有人报警,就是没有人敢对他实施急救。   适时,时檀路过,对他进行了简单而正确的急救措施,得令他保下了一命。   至今,他都记得,在那意识迷离的十几分钟时间内,正是时檀的鼓励,令他强撑了   tang下来,幸存了下来……事后,她没有留名,悄悄走掉了。但他就此记住了这善良而果断的女孩。   再后来的某一日,意外的,他得知将成为他的嫂子的正是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这令他兴奋了好一阵子,觉得时檀配大哥真是好极了,那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因为身份的缘故,他没有机会参加他们的婚礼。   正是那时一别,他再没有见过时檀。   这八年,他时不时会听到他们夫妻关系冷若冰霜的传说,都说这段两地分居的婚姻迟早有一点会结束。他为此很郁闷。   直到上个月,在危境中,他们夫妻携手出现,并没有因为他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遗弃了他。他莫名的为之感动,更因为时檀最后对大哥的不离不弃,深深震撼了他。   那天在研究基地,他被二哥祁睦带走,回到地面后遭了伏击,他被特种兵救了过去,亲眼看到时檀用她不是很强大的身躯,将大哥给背了出来。在整个基地塌陷的前一刻,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勇敢的挣脱了死神的追捕。   后来时檀倒了下去,他们的直升飞机在他们附近着地,他听到大哥不断的在叫:“别管我别管我,先救时檀先救时檀……”   爱情是怎么样的?   他很难想象。   但那天,祁斐生平第一次感受了一种很具有震撼力的爱情。   他对这份爱情肃然起敬,他不希望他们这份完美遭到破坏,哪怕是那个自小挺爱护他的米芳菲也不行。   “那就好,我去了!”   祁斐很欢喜的挥挥手,往篮球架那边跑去,步子变得很欢快。   “看样子,他很喜欢你!”   祁继低头笑着对时檀说,语气有点感慨。祁斐的脾气有点臭,能被他喜欢,挺不容易的。   时檀有感觉到,微微一笑。   大约是从小生养在外头,祁斐和这个家有点格格不入,不怎么和祁家其他人说话,独和他们一家三口关系比较笃厚。特别是和小白很谈得开。至于其他祁家人,都不怎么爱理他,他也不太爱和他们相处。在这个家,他几乎没有地位可言。   祁继看出来了,他并没有因为认祖归宗就此快乐了,相反,他的眉目之间,反而因此带上了愁绪。   “祁继哥!”   才进主屋,就见陌澜从楼上走下来,这女孩,看向他们的目光极为的繁复。   祁继点点头,推着时檀往大书房而去,敲了一下门。   一会儿门开,是爷爷的老助理开的门。   房内全是长辈,祁万重,祁老太太,祁谏,祁梁,祁凡……一个个围坐在会议桌上。   “爷爷,奶奶,爸,二叔,三叔……我们回来了……”   祁继叫了一圈,站在时檀身后,双手以一种无比亲呢的姿态扶在妻子的双肩上,并示意时檀叫人。   等时檀叫完人,他的目光也已巡视完一圈,随即问道:   “怎么了这是?”   房内的气压有点低——   祁万重眉头深锁,一脸凝重;祁谏吸着烟,默不作声;祁梁喝着茶,眼神带着一点兴灾乐祸;祁凡瞄了他们夫妻一眼,露出担忧之色;老太太则是一脸郁郁寡欢之态……   “骆厚予今天发下最后通谍,明后天要是再不给他一个结果,大后天一早,你爷爷的那件事就会被曝光在网络之上,到时,你爷爷可能以防碍司法公正罪、逃匿罪而受到法院的起诉……”   幽幽的一叹,老太太素来温善的脸孔上尽愁容,活了大半一辈子,一直顺风顺水惯了,临到老了,还惹上这种麻烦,任谁都会郁结于心的。   “爷爷下午去见过骆老爷子?”   祁继推着妻子经过奶奶身边时,轻轻拍了拍奶奶的肩膀,而后来到祁凡身边坐下。   “嗯!”   骆厚予点头。   “骆老爷子怎么说?”   “他说了,后天下午,他要是看不到你们的离婚证,就发布罪证……”   说完这句,她重重叹   声:   “唉,老骆这一次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狠得下心,无论怎么说就是说不通……他那牛角尖钻得啊还真是让人头疼……继之啊,你爷爷年纪一大把了,可丢不起那种脸,也经不起牢狱之灾了,所以啊,奶奶想问问你,你现在可有对策了没?之前我问过律师了,事情真要是闹开,情况会很糟。要是有人趁机落井下石,祁家誓必会受到重怆……”   祁氏在国人眼里的形象是良好的,深受广大国人的爱戴,一得益于祁家祖祖辈辈积攒下的好名声;二骆厚予年轻时候形象很好,他用几十年时间,搏得善名,为祁氏锦上添花;三因为祁继,因为他,祁氏的发展在这八年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加强了国人对于祁氏的信赖以及依赖。   如果这个时候被曝光祁万重曾做过找人顶包的丑闻,就会伤害到国人的感情,这件不是一件随便走走流程就能解决的事情。因为政府部门必须给国人一个明确的交待,以让国人知道,司法是公正的,不会有特殊,不会有例外,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行动买单。到时爷爷得被判刑,祁氏的经济肯定会受到不可预知的影响。   这绝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老太太越想越愁,很希望孙子可以想出一个好法子把这件麻烦,皆大欢喜的给解决了。   “奶奶,明天我和时檀会去医院再和老爷子谈谈……”   祁继并没有吐出可以让人欣慰的可行性的办法,也没有提到骆厚予可能被控制这件事。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时檀猜不出他这什么意思,转了转着那双大眼,很有默契的不发表意见。   “这么说,你还没有想出行之有效的法子了?”   老太太再度叹气,心里有点泄气。   祁继沉默,时檀垂目。   这对夫妻的反应,在其二叔祁梁看来,就是一个束手无策的表现。   他吹了一记口哨,一拍手道:“喔呼,看来我们家的祁大少也计穷的时候。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啊……不知道你要不要听一听……”   祁继挑了挑眉,继续保持缄默。   祁继的三叔祁凡可不认为他能有什么良策,但还是问了一句:   “你能有什么法子?”   “当务之急,就是稳住骆厚予,对吧!”   祁梁敲了敲桌面:“想要稳住他,不是一件难事……”   “你这是在卖什么关子,倒是说该怎么做啊……”   老太太万分着急的催起来。   “很简单,先顺着他,让继之离婚娶骆诗,只要向骆老商量一下,暂时不公开婚讯,祁家就不会受到任何名誉上的损失,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相信骆老爷子为了达成他那个自私自利的心愿,一定会同意这样一个做法的。以不公开的形式结婚……男女双方可以各取所需。”   祁梁得意洋洋的吐出一个能让在场所有人都想吐血的所谓的好办法。   老太太气得一下子吹胡子瞪眼。   祁凡冷笑一句,损了一句: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喂,你怎么骂人啊……”   祁梁不高兴的叫了起来:   “要不然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骆家这是摆明要和我们玩。既然没有其他办法,又想让这件事压下去,我们还能怎么办?好在那老东西也活不长了,假结婚过个三五个月,事情就过去了,到时,继之要是喜欢骆诗,那就留着,要是不喜欢,只对骆时檀有兴趣,那就把人娶回来……要是腻了,一脚踹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女人外头多的事……”   最后一句说的很不正经,还挑衅的冲时檀了瞄了一眼,这人很想挑剥离间么。   “老二,你胡闹够了没有?你这哪是在想办法,你这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老太太气倒了,猛得拍了一下桌面,喝住了儿子的后话。   “妈,现在在胡闹的是骆家好不好……”   祁梁撇了撇嘴,指向祁继说:“我就说,当初你就不该把骆氏救活。瞧吧瞧吧,白眼狼就是这么养成的。我们祁家这么帮骆家,那老东西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反过头来想咬我们一口,真他妈就不该把他救   回来,一早死了那才叫干净……哎,我说,侄媳妇,你可别瞪我,我说的是实情,要是骆厚予真死翘了,就那没那么多麻烦……要怪只能怪养大你的那位不是东西。什么玩意儿么……”   祁梁说话,嘴上永远不留德。这人平常嚣张跋扈惯了,借着祁家的底子,在外常常嘴上得罪人。   “二叔,骆家与我养育之恩,爷爷这一次这个做法的确很不道德,但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期望爷爷就此有什么不测才是幸事。您在外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名人,请您在说话的时候,注意措辞,没遮没拦的只会显示出你幼稚以及愚蠢的一面……”   时檀忍无可忍回敬了一句。   祁梁脸色微变,敢当面损他人的实在不多。他隐隐生怒,末了,却压下了怒气,勾唇一笑,露出了一脸的邪里歪气:   “哟嗬,事到如此,你还向着骆家?”   时檀挑了挑下巴,一脸不驯之色的回敬过去:   “骆家永远是我的娘家。不管爷爷怎么看我。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把人家当作是娘家人,人家可没把你当作是宝贝孙女,现在,骆老头眼里就只有骆诗,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偷了人家孙女婿的外人。为了他的宝贝孙女,他现在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件事,你最好弄弄清楚。至于在我祁家,我从来不觉得你这个人会比我们祁家的家族荣誉值钱!相信我,祁继也不可能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外姓人,而置疼他爱他的爷爷于丑闻当中于不顾的……”   祁梁扯了扯唇角,对于这个冒牌千金,他八年前就不看好,现在更是。   以他的眼光看来,这样一个女人,凭其出身背景,根本已经配不上祁继。   那时,他就纳闷,老头子怎么会看中这样一个丫头,以家族企业的权柄为饵,将祁继赶进了这一场奇怪的联姻里,直到如今,他才知道,原来老头子当年竟犯下过那样一桩丑闻。   作为祁家的一份子,在共同利益面前,祁梁清楚的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所以,在他心里,理想的解决方式是:牲牺掉时檀换来家族的安稳。   时檀的脸色因为祁梁的话而一白,转而看向了身边的目光深祁继,又瞄了一眼首座上的爷爷。   这对祖孙感情深厚,老爷子是继之小时候唯一的依靠,老爷子很偏爱他这个孙子,而继之呢,也很敬重老爷子。   在两选一的情况下,说真的,她无法确定祁继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虽然知道他很爱她。   可有些选择是无题的。   就比如说,母亲和妻子一起掉入河里先救谁这个问题。   两者有时是不可兼顾的。   这一刻,祁继并没有跳出来表态,也的确很难表态,她也不可能逼他来表态。   于是,她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反击了回去:“也许,我的婚姻的确不如祁家的家族荣誉值钱,如果祁家认为我这个长孙媳妇没有任何价值,继而想要把我废了,只要祁继同意,我没异议。前提你们得让我弄明白爷爷这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原因。我认为爷爷不是那种爱强人所难的人。他的做法,总会有原因的。也许,他是遭人威胁了呢?”   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放弃婚姻,以及对祖父的爱。   “威胁?谁来威胁他?骆家又有什么好让人威胁的?”祁梁扯皮一笑。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事情肯定不像我们表现所看到的那样,请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查清楚的!”   时檀坚信,只要坚持,就一定能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祁继已经查了快一个月了,至今都没有任何发现,你觉得你能在最后期限内弄明白里头的原因么?”   祁谏终于开了口。   对于这个儿媳,他本来没什么好感,但梆架事件之后,他的看法在悄悄的发生改变。   “能的!”   时檀点头。   “要是不能呢?”   “要是不能,我会离开,绝不拖累祁继,拖累祁家……”   语出铿锵有力,立刻引来了所有人为之侧目。   祁继目光一动,依旧不说话,目光淡淡瞄了一   眼一直沉默的老爷子。   “不行,爷爷怎么能牺牲你和继之的婚姻,真要是查不出来,就把我交出去吧……我这个老爷子,还能有多少日子可活,你们不一样……有的是大好前途……不能因为我这点破事,而耽误了你们。”   祁万重沉沉发话,对时檀,还是满怀关切的。   “那怎么成,爸,您为我们祁家操劳了一辈子,我们做晚辈的要是眼睁睁看着你被判刑,祁氏誓必会受到重创,这绝对不行……”   祁梁马上提了反对意见。   “这件事,除非老骆肯放手,否则祁氏难逃一劫,与其让继之为了我被人摆布,不如由我直接来承担,毕竟那件事,是我犯下的,我得对这件事负责……”   祁万重轻轻一叹,已然下定决心,不会再逃避,哪怕颜面丢尽,那也是他承担的结果。   “我反对。”   祁梁噌的站起冷冷叫了起来。这个人在外总是一副小人的模样,但对其父亲,他是敬祟之心,他没办法忍受父亲遭了这罪。   这一刻,他眯眸,审视起祁谏以及祁凡:“爸对祁氏奋斗了一生,把爸推出去承担一切,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没有孝道的事,他妈的谁都别给我做……尤其是你祁继,从小,你就被二老偏爱,你要是他妈只顾着保护老婆,不把你爷爷一生的荣誉当回事,不把祁家当回事,我告诉你,以后,你别想再当好祁家这个当家人。我会尽其所能的让你过上鸡犬不宁的日子……”   面对二叔那恶狠狠的凶光,一直沉默的祁继终于扯了扯唇角,再度说话:   “二叔,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爷爷的事,我会处理好。婚我也不会离。不是还有三天么,你等着,我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交待的……好了,今天话就此告一段落,爷爷,开宴吧,我饿了……”   他的话,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子慑人魂魄的力量。   祁继就是这样充满自信的。   祁梁唇角勾出一道邪气的弧线:“OK,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你怎么逆转乾坤,玩一个双赢。”   *   离开书房时,时檀对祁继说:“只有三天,时间有紧,你确定我们能处理好这件事吗?”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有了计划。   结果……   “不确定!”   他淡笑。   “放心,我另外有解决的办法,想让我离婚再娶,那是不可能的事!这辈子,我赖你肯定是赖定了……”   言罢,他低下头吻了她。   她笑,不再多问,也没办法再问,昏昏沉沉中,她感受到的是他的柔情似水,无比汹涌的淹没了她。   嗯,这个男人,她已深爱上,他不会放手,她也不可能放手,任何困难都会过去,她相信,他们肯定会一起走进地老天荒的。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0,真相,慕以淳是凶手;真相,你极有可能做过他女人   安吉拉接到杰米的指令后,第一时间收集了有关张能的所有信息。   好在八年之前他们曾细细的调查过这个人,资料很全——因为骆遂意之死,祁继曾让他们深入的将某些和骆遂意临死之前有过接触的人调查了一遍。   那时张能身上所能反映出来的信息都很清白。   不过,联系当前的实际情况来看,只能说明这个人太能伪装。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居然能瞒了他们这么多年,可见有多了不得了纺。   “我和你一起去。给你把风!”   韩珉在安吉拉准备上车之前,出现在她面前,扬着明媚的笑容,以一个性感的站姿倚靠在车上,就像一个风情万种的车模。   不可否认,这女孩拥有着一副能让巨模们羡慕嫉妒恨的魔鬼身材。   看着这个火辣的漂亮女孩,安吉拉也跟着深深一笑,上去拥抱了她一下。   安吉拉和韩珉是搭档,安比韩大十六岁,她把她当作女儿一样看待着,这几年,也正是她一步步引导她成为了一名出类拔萃的雇佣兵。   安吉拉是火焰盟当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她的爱人死在了多年前那场叛乱当中,同时死去的是她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从此以后,她没有再找伴儿。   为了复仇,她和杰米遵照前火焰盟老大临死之前的指示,来到竺国,想尽一切办法,逼着祁继接收了整个火焰盟余部,拥护他成为了火焰盟的新老大。   祁继之所以可以牢牢的控制着火焰盟各个成员,最初最主要的原因是,安吉拉是那个强大的纽带。   这个女人在火焰盟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她是前老大的亲妹妹,正是她把所有人扭成一股力量,牢牢的团结在祁继身边。   而后的那些年,祁继一步一步收服了他们的心。   直到如今,就算没有安吉拉,他们一样会为这个团队任劳任怨的办事。   之前,安吉拉说过,她要准备退休,最迟干到年底就不再干了。   祁继有同意,所以韩珉现在正试着和杰西做搭档,以培养彼此之间的默契感。去年他俩完成过四个小任务,感觉还不错。   至于安吉拉,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执行的都是一些单身任务——相对来说危险指数比较低的那种。不需要搭档。   偶尔需要的时候。祁继会另外派人跟进。比如今天。   “恩,让位!”   韩珉和安吉拉勾肩搭背,两个人目光一致锁定在某人身上。   驾驶座上的乔恩举双手走了出来。本来这趟任务,祁继点名是让他和安吉拉一起去完成的,但既然韩珉这么说了,他只好成全。   下车后,他打了一个电话向杰米报备了一下。   杰米没问祁继的意思,最终同意由韩珉替代他去。   一路之上,安吉拉和韩珉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说笑笑,追忆着过去走过的流金岁月。   七点,她们来到了华庭苑。   韩珉先下车,她得去把整个小区的监控设施神不知鬼不觉的联接到她们车内的显示器上,以确保她可以实时监控整个华庭苑,把附近的动态情况尽数掌握于手心之上。   韩珉并不是这个方面的行家,但因为这个地方只是普通的住宅区,而火焰盟的人,一般都有在这方面做过特训,所以常情下的监控窃取行动,与她而言,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等一切准备就绪,早已易容好的安吉拉背着一个背包下车,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进入了目标楼层目标公馆。   她先小心谨慎的查看了一下每一个房间,做好一些必须做好的事情,比如说在饮用水里放一点添加剂。   房内没有人,张能还没有回来——这个人有一个良好的饮食习惯,那就是每天他都会回家自己做饭吃。时间大约在七点半左右。   安吉拉没有等多久,时间点一到,张能开门走了进来,先去厨房把食材放下,然后呢,脱外套,绾起袖子,去接了一杯水来喝,喝完,去处理食材。洗着洗着,他就倚靠着洗手台缓缓往地上倒了下来。是药性起效了。   安吉拉走过去,就地将他铺平在地,卸下肩上的设备包,开始一步步对张能进行催眠诱供。   她是队里最   tang资深的催眠师,只要吃下她给调制的迷幻药,她就能让意志最强的雇佣兵,把他知道的所有一切都给泄露出来。   不过,这个过程,是相当费心力的,她得慢慢的等他进入状态,才能深入的进入他的大脑皮层,悄无声息的拿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大约十分钟之后,她觉得火候到了,开始用温温的声音询问起。   “仔细想想,你叫什么?”   安吉拉的声音带着一股魔力,能让人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被催眠者最后只能听凭着那个声音,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张能的反应是呆滞的,好一会儿回答起来:   “张能!”   这表明催眠已有效果。   “Good!”   她微微一笑,再问:   “什么职业?”   “医生!”   “喜欢这份职业吗?”   “喜欢……”   “它让你有成就感吗?”   “有!”   “听说你和你老婆离婚了?”   “是!”   “离婚为了什么?”   “夫妻生活不协调!”   “有没有打算另外娶一个人!”   “……”   安吉拉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让他一步一步被深入催眠,几分钟之后,她问起关键性的问题来。   “张能,你平生做过什么缺心眼的坏事?”   “很多!”   “挑一件最缺心眼的事说来听听!”   “八年前,我帮人杀害了我的好朋友!”   说到这事时,他的眉整个儿就拧结了起来,似乎有点抗拒提到这件事,并试图和潜意识那股控制他的力量对抗起来。   安吉拉先对他进行了一番安抚,等他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才又问:   “你那个好朋友叫什么名字!”   张能的表情再度纠了好一会儿,好半天方回答了三个字:   “骆遂意!”   安吉拉呆了一下,嘴角抽了抽,眼睛眨了眨,而后不可思议的笑了一个。   是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斯斯文文且和骆遂意关系笃厚的医生会是那个案子的主要凶手之一。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感觉惊喜的意外收获。   她舔了舔唇,压下心头那一点小兴奋,继而另外又问了起来:   “为什么要杀他?”   “他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了!”   “什么是他不该知道的事?”   “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辅助杀人!”   “人不是你杀的?”   “不是!”   “谁动的手?”   安吉拉摒息,等着回答。   “慕以淳。”   这三个字,又让安吉拉一呆,也让远在小区外头藏身在车厢内里正监视着附近动静的韩珉跟着一愣,并为之低声惊呼了一句:   “这太让人料想不到了!”   可不是!   安吉拉叹息,盘坐在地上扯着嘴皮笑了一个。   八年前,祁继为了给慕以淳洗脱罪名,什么假设都设想了,独独没想到人真是他杀的——这大概是因为当时慕以淳对于杀人的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印象,他曾一再的向时檀发誓:他没杀人。而时檀的坚信或多或少影响到了祁继的判断。   这正是骆时檀的杀伤力所在——她能左右火焰盟当中意志最坚定的成员,在不用药物的情况下,摇撼他坚不可摧的信念,引他走上一条错误的思路上去。   是的,祁继的意志力相当的坚韧不拔,几乎无人能影响到他,他总能持最清醒冷静的理智,用   以分析各种情况。总能引导整个团队在执行任务时走上一条最容易成功的捷径。   他的心思,永远是深不可测的,会让人琢磨不透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有时,她真的很想在祁继身上也下一下药,然后对他进行深入的催眠,以了解最最真实的他。   无他,这家伙总爱伪装自己,哪怕在他们这一群组员面前,他也没有做到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放下自我。   片刻遐思罢,安吉拉一边打消心里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一边问起另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   “骆遂意和慕以淳是养父子关系,慕以淳怎么会杀骆遂意?”   张能的回答是:“清醒情况下不会。”   “那你在当中制造了怎样一个不正常的情况?”   张能答:“我对他俩进行过药物注射,那些药物会导致他们精神错乱。慕以淳会出现幻像,最后将人杀死……”   “事后医院检查过他们的血液成分,并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异样地方……你是怎么做到掩人耳目的。”   这正是那起案子的高明之处。   “药物问题。时间点一过,血液里的药用成份会自动挥发掉,不留半点痕迹。”   安吉拉心头叹了一声,之前,他们一直查这件案子,一直找不到更多的有力证据,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   如今看来,人真的是慕以淳杀的,只是他被药物控制了。药物失效后,杀人这一块记忆被自动屏蔽,所以,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曾杀过人。   这时,她心里突然很生了强烈的好奇,到底是谁在背后干了这档子借刀杀人的事件。这么处心积虑又是为哪般啊?   安吉拉思量罢,再次询问起来:   “为什么要监视骆厚予?”   “最后一单交易!”   “你在和谁做交易?”   “不认得!”   “不认得你会和他们做交易?”   “八年前,我被注射了一支有毒疫苗,只有定时的注射解毒剂才能保命,不合作就得死!”   原来是被人威胁了。   “你在骆厚予房内安装了微型监控装置是不是?”   “是!”   “你是怎么胁迫骆厚予为你们做事的?”   “骆遂意!”   “骆遂意?什么意思?”   “他还活着!”   What?   这是什么情况?   不管是这边的安吉拉,还是车里的韩珉,都惊呆了……   那位早在八年前就被消掉了好不好,居然没死?   “他没死?”   “是!”   “怎么会没死?”   “骆遂意所呈现出来的是注射性药物假死症状!那药物对于愈合伤口有奇效,但会让人出现心率状似停止等副作用很强的假死状况……”   “你从哪里弄来这种药物的?”   “有人给的!”   “谁?”   “不认得!”   “你怎么让骆厚予相信他儿子还活在世上的!”   “视频!”   “什么视频!   “骆遂意还活着的视频!”   “视频在哪里?”   “U盘里!”   “U盘呢?”   “在保险箱里!”   “保险箱在哪?”   “房间里!”   “密码!”   “1233211234!”   安吉拉讨到了密码,跑去找到保险箱,找到U盘,然后回来打开自己的电脑,***,   点开视屏,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酷似骆遂意的男人,正静静的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医用设备,眼睫儿在微微抖动,不过整个人早已瘦得不成人形!   他果然还活着!   这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啊!   “一会儿想杀死他,一会儿又想尽办法的救他?你们这个做法自相矛盾,为什么?”   “他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不清楚!”   “你们把他藏哪里了?”   “不知道!”   “你用这视频要挟骆厚予想达到怎样一个结果?”   “不让祁家有好日子过!”   “和你做交易的人,一般怎么和你联系的?”   “见面接头!”   “有他电话没有?”   “没有!”   “有他照片没有……”   张能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有!”   “在哪里?”   “电脑E盘!”   安吉拉进入张能的电脑E盘,找到了那张照片,是一张侧脸照,很普通的一张脸孔,没什么特别的。   她吐着气将这张照片复制了下来。   这时,耳朵里韩珉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意外情况发生,有意外情况发生,张能的女儿回来了。刚进小区。赶紧撤!”   张能和他妻子离婚之后,女儿归了他妻子,一般周末那孩子才会回来看她父亲一趟。今晚会过来,着实不在她们的计划当中。   “OK,收到!”   好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有些还没知道的这家伙也未见得知道,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利索的把收拾到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又往那饮水机内投了一片药片,小心的处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而后背上自己的包,戴上眼镜,走出来后看到有电梯在缓缓上来。   在她跨进一台往下的电梯时,另一台电梯里的人走了出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熟门熟路的开门走进了张能的家。   房内亮着灯,她左右环顾了一圈,叫了几声“爸爸”,没有人回答,就开始四处找人。等进入厨房之后,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她惊叫着过去扶。   没一会儿,张能醒来,看到女儿一脸关切的守在身边,皱眉问了一句:   “发生什么事了?”   “我正想问你呢?怎么倒在地上?”   张能摸摸了额头,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过什么。   *   华庭苑小区外,安吉拉闪进了一辆不起眼的厢式车内,抹掉脸上的皮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孔,将背包放下,坐在电脑设备前,看着韩珉麻利的收尾。   待一切整理妥当,韩珉来到她面前,两个人碰了碰拳头,对视一笑,相拥一抱,这个任务,她们完成的很圆满。   十分钟后,车子驶离华庭苑。   韩珉开的车,车速有点快。   安吉拉无比的惬意靠在那里舒展着筋骨,好半天才眯着眼说道:   “现在虽然能确定骆遂意还活着,但没办法确定骆遂意被关在哪里,并及时将他救出来的话,祁家的危机就很难解除……三天时间,我觉得挺难把人找出来的……”   韩珉点头:“的确有点困难!嗯,等一下让老大听听你录下的那些资料,看他能不能发现一些被我们忽略的蛛丝蚂迹……”   祁继的观察力,是他们这个团队当中最厉害的。   “哎,对了,听杰米说,老大回祁园了。十点之前肯定回不去雅苑,一起去用晚餐怎么样?好久没和你一起共进晚餐了……”   安吉拉笑着,抚了抚那头棕色的头发。   “好啊!”   韩珉点头:   “回去也只能吃冷饭冷菜了!到哪吃,我请客!”   “月湾食府!”   安吉拉系好安全带,道出一个美食之地,静默罢,看向韩珉,车窗外往来的灯光忽明忽暗,令她的表情也跟着半明半暗起来,显得有点诡异。   “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吗?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韩珉嘻皮笑脸的说。   安吉拉跟着低低一笑,半晌后道:   “我只是想问,那女人是不是也去了!”   “嗯!当然!”   “话说我还没正式见过那女人呢!你觉得她怎么样?配得上他吗?”她问。   韩珉露齿一笑,目光看着正前方,声音是淡静的:   “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啧,跟我玩生份是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感情这种事,不是外头的人觉得配或是不配的就能左右得了的。”   韩珉为之轻轻一叹:   “只要他认为配,他就会给她全部的爱。那就是他。意识不受任何人控制,只为自己的喜欢而支配自己的身体以及感情!安吉拉,你应该明白的,他一向只做他认为对的事情。而事实证明,他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所作的选择是正确的。这就是他吸引我们为之做事的魅力所在。”   对极了。   雇佣兵是一份风险性极大的工作,它对从事这份工作的人有很大的要求,得有很好的心理抗压能力,足以挑战一切不可能。然后,将不可能化作为可能。同时它需要有一个指挥若定的头领,每一次能在团队进行信息共享之后制定出一个非凡的计划。而他做到了。   “是啊,他很迷恋骆时檀。她的功夫,一大半是他教的;他的时间一大半被他拿来处理了各种公事,一小半被他拿来陪了她,的确够上心,够用心……一直以来,我就觉得,他这种着迷,有点奇怪。”   安吉拉叹息。   韩珉不说话,闷声不吭开车,车速越来越快。   安吉拉感觉到了,撇撇嘴,忽然凑过去,踩了一个急刹车。   “喂,你干什么?”   她惊了一下,只听着车轮在柏油路上发出一记尖锐的摩擦声,她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停下,还没回过神来,脸蛋却被她掰了过去。   借着路边的灯光,安吉拉在审视她:   “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还爱着祁继?我听乔治说,他向你求婚,而你拒绝了。”   韩珉的背部因为这个名字而一僵,她想把自己的头给解救出来,但安吉拉用的力量很大,她动弹不了。   这女人天生有强悍的力量。   “放开!”   她无奈叫了一声。   “那你得回答我的问题!”   安吉拉坚持。   “这不重要。”   韩珉有点生气了,不喜欢自己的感情问题被人管束着。   哪怕对方是安吉拉。   “这很重要!”   “不,这不重要。安吉拉,重要的是他不爱我!”   韩珉涩涩的大叫了一句,终于感觉到手上的劲儿松了下来。   安吉拉坐了回去,车内一阵悄无声息,只有路边的车笛车在呼啸而过。   良久,她摇头叹了起来,得出一个结论:   “傻!”   韩珉低头不语。   安吉拉接着说:“要是换作我,肯定会去表白。你真是够傻的啊,就这么默默爱了九年。把青春全都辜负了……太傻了你……之前,我以为你总会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的,可事实上,你没有。时过这么多年,你还在原地绕圈圈,而他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男人,以及父亲。我没见过像你还要傻的女孩。完全不懂得为自己争取。”   韩珉狠狠的咬着唇,整个人在不断的发抖   。   谁都想光明正大的爱,可他根本就不给她任何机会。但凡有关骆时檀的任务,他从来不给她机会参予,总能想到法子将她支开。   这些年,她爱的很辛苦,又割舍不下,那种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她只能忍着,熬着。   因为,她不想离开他,不想离开这个团队。   “都过去了。再来讨论这些有什么意思?走了,去吃饭了!”   韩珉不愿深入的想,越想越会痛。   她不想痛。   那就只能自我麻醉。   “再聊几句!不急着去吃!”   安吉拉把钥匙拔了去。   好吧,这下哪里也去不了了!   韩珉只好奉陪了。   “OKOK,那你想聊什么?”   这个女人任性起来绝对是任性的。   “想和你说说我最近的经历!”   安吉拉玩着手上的钥匙:“这段日子,我没有去非洲。我和几个朋友去了雅各布地区。”   “你去哪里干什么?”   韩珉拿出了手机,也许该来点音乐。   “去查韩继把你带回竺国的原因!”安吉拉说。   韩珉抬头看她,关于这件事,其实她也曾好奇过,也曾查找过,可惜关于她是怎么一个出身,至今,无解。   “是吗?有查到过什么吗?”   她放了一首轻音乐,是泰坦英文主题曲,音乐很优美……   她记得的,多年之前,她执行某个任务回来,祁继觉得她做的很棒,问她想要什么奖励,他可以去申请。她想都不想脱口就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陪我跳支舞!可以吗?”   祁继莞然而笑,真的有陪她一支舞,舞曲正是这首。   那天,她被他拥在怀里,感觉整个人的情绪莫名的就被燃烧了起来。   那天,两个人的舞步,走的无比的协调,有说有笑,氛围非常的好。   那天,她曾有过那样一个梦想: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得到他的爱情,虽然他身份非同一般,虽然他有追求者无数,可她还是有当灰姑娘的想法。想就此成为他的真命天女。渴望他能给她一个不一样的人间天堂。   可也正是那个时候起,他一步一步从她的视线里淡了出去。很少再和她单独相处。再不像刚刚带她入火焰盟时那样细心关照她。   那时,她本以为她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只可惜,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不是他生命里最特别的一个,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吸引住他。   “你难道没法发现,他对你曾有过一种不一样的感情!如果你与他而言不存在任何特别意义的话,我想他就不可能把你带进他的世界,让你成为火焰盟的一员,并点名由我亲自带领你成长!”   安吉拉的话让她很想发笑。   她把轻音关轻:   “我也有过这种想法。可事实证明,我与他而言,只是他一时善心之下的杰作。安吉拉,跟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你没发现吗?他爱时不时做一点小善事。每件善事受益的那个人,要是都来向他献爱,那他恐怕是忙不过来的!”   “可他从来没把一个受助者带进他的生活过。你是不一样的,你在九年前就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安吉拉提醒。   韩珉扯扯唇角,不认同这种说法:   “不是这样,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本身有很不错的搏击技能,以及一个还算不笨的大脑。”   “不对!完全不是这样的。”   安吉拉大声否认。   “那应该是怎样的?”   “我给你看一张照片你就明白了!”   安吉把自己的手机翻了出来,点出一张照片让她看。   韩珉漫不经心的一瞟,然后惊呆。   上面有一对年轻男女   ,女的是她,笑特别的明亮,长发如瀑,美的惊人,眉目之间还流露着几分少女独有的清新和稚气,不像现在的她,短发,干练;男的是祁继,穿得又炫又酷,就像一个黑道上的混混,唇角挂着一抹邪魅十足的笑意,发型和现在的截然不一样……   “你……你从哪里找来这东西的?”   韩珉一把夺了过去,目光灼灼的盯视着,语气是不可思议的。   “雅各布一处民宅的废墟里发现的。”   雅各布是M国一处恐怖暴力区,如今已恢复和平,以前那里充满了血腥杀戮以及黑暗交易……是一处龙蛇混杂的地方,什么样的角色都能在那里找到。   “你怎么去了哪里?”   韩珉惊奇。   “自然是有原因的!”   安吉拉一笑,回答:   “因为我无意知道了一件事,祁继曾在那地区执行过任务。我怀着好奇之心去了哪里。然后随意的拿你的照片在当地某些地方问他们认不认得你。   “我在那里待了有半个月,最后在一个名叫乌索尼的小镇上有人认出了我手上的照片,并把我带到了一处荒废的民宅。   “那人说,你曾和几个男人在那个地方住过三个月。   “我拍了几张那边的环境照,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一种熟悉感。”   她把手机要回,把几张照片给翻了出来,随即又说道:   “那地方早被炸成废墟,但我很幸运的在一个坑洞内找到了一个铁箱子。就是这一个。   “我想办法把铁箱子打开,就找到了这张照片。   “之后,我问那人:照片上的人是什么关系。   “他说:他们是情侣关系,很多年以前,这女人为救这个男人差点炸死,后被一个邪教组织的头目救了,就此下落不明……   “阿珉,我记得你说过,在你来火焰盟之前,曾效力于一个名叫上帝教的贩毒组织对吧!这和当地居民的说法很吻合。现在,我可以确定,祁继之所以将你带来竺国,并严厉的要求走上正道,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你极可能做过他的女朋友,甚至是女人……”   这番话,太具有爆炸性。   韩珉狠狠的揉起头发,一时难以消化这些信息,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如果……如果我是他的女朋友,或是女人,他怎么会不认得我……不对,不对……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   “那得问他了!”   “安吉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韩珉的平静心态,彻底被打破了。   她一把抓住了安吉拉的胸襟,恶狠狠叫了起来,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翻腾……   “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   安吉拉淡淡一笑,目光转向了窗外的车来车往,声音有点飘忽。   “什么?”   韩珉莫名打了一个激灵。   “我病了。病得不轻。”   她静静的陈述:   “这辈子,我已走到尽头……阿珉,没有陪着心爱的人走完这一生,是我永生的痛。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不希望你一直生活在压抑的自我克刻当中。我不喜欢那个骆时檀。哪怕她曾救过祁继的命。好在现在扯平了,你也救过祁继的命。   “阿珉,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这生,我已别无渴求,唯一的希望是,你可以得到幸福。所以,我要弄清楚你的背景来历。所以我去了雅各布。   “现在,我想告诉你,如果你还爱他,那就倾尽全力,去把本属于你的男人从那女人手上夺回来。如果你不想夺,那么,你该就此对这个男人死心,重新开始。   “阿珉,你还这么的年轻,不能把时间全都浪费在不爱你的男人身上,那不值得。   “你应该过正常家庭生活了,就像杰米和玛丽那样……想想吧,你已三十二岁,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韩珉的呼吸有点急促,整个儿把安吉拉给揪了过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得病?你到底得   了什么病?”   这么多句话,她只抓住了这个重点,   “脑肿瘤!”   安吉拉淡淡一笑,缓缓揪开她的手:   “晚期!没法治了,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安吉拉……”   韩珉的声音在颤,她在害怕失去——   “Stop!安慰人的屁话就别说了,人都有一死。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只要临死之前,不要带上任何遗憾,那就是不枉此生。阿珉,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人生。祁继欠你一个解释。你应该再努力争取一下的。如果你还没放下的话……”   对于生死,安吉拉已经看得很开。   韩珉静坐,头绪完全是混乱的,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没办法很快的把心态调整过来。   太乱了,真得太乱了,有无数情绪在汩汩的乱蹿,她的心在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点下头,重新把目光落到照片上,睇着祁继那邪魅的笑容,无法想象,她和他曾有过怎样的过去。   后来,她听到自己好像说了这样一句话:   “是我的,我一定会要回来。安吉拉,我爱他,我不会放弃的。”   哪怕,他已结婚。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1,呵护,他爱她,爱的深藏不露   这是时檀第二次参加祁家的家宴。   上一次是一个月前,那一次她在祁家做足了文章,一门心思想要和他离婚,可谓“震惊四座”,一个月后,她却乖乖的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享用起丰盛的晚宴来。   晚餐的气氛,称不上热络,毕竟各有心事,但也并不显得冷场。男人们说着金融上的事,女人们偶尔插几句话。有大家族的味道,又似乎少了一些家的温馨感纺。   没有尴尬的事发生——米芳菲并没有出席晚宴,这让时檀松了一口气沿。   倒不是说她怕了那米芳菲,而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说实话,她没兴趣和祁继的前女友争风吃醋,也不想和她们有任何交际,各过各的日子才是最好的。   就餐时的心情是愉快的,祁继很照顾她,时不时给她布菜,或是叮嘱她哪些不能吃。   比如说,她嘴馋夹了一筷子辛辣的冷菜,味道很不错,她喜欢的很,结果才吃了一口,小碟里剩下的就被他给端走了。   她眼巴巴望着他,想他还回来,低声说:   “吃一点点没关系的!”   他却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医生的话必须遵行,这是保证你身体健康的保障,我不能拿你的健康当儿戏,乖乖当个听话的好病人,是你当前唯一应该做好的事!”   还二话没说把剩下的全给吃了,那可是她吃过的,他也不嫌脏。   最可恶的是,为了断绝她的馋念,还把桌面上整盘冷菜给撤了下去,真是讨厌极了。   但那份关心,她感受得到。所以,从始至终,她的眼底都带着愉快的笑意。   那笑意,令她整个人朦胧生辉。   陷入爱情的女人,总是美丽的。   *   祁继的温存相待,引来了祁家所有家族成员的侧目,他们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家的天之骄子这么疼人过。   祁老先生和祁老太太对视了一眼,微笑,虽然他们面临的局势是让人纠结的,但纠结中,也有让人感到欣慰的事,比如说:他们家这个性格古怪的祁大少终于变成了正常人。这是好事。   老太太记得清楚啊,由于自小身边没有母亲,又得不到父爱,不正常的家庭环境养成了祁继不太爱说话的性格。   那个时候,他不太合群,除了米芳菲,同辈中人,他谁都不太爱理会,虽然遇上高兴的事,依旧会笑,但他的笑容总会带着一些忧郁的色彩。   十四岁之后,他比之前更显深沉,少有见他主动亲近人的,除偶尔和米芳菲有所往来之外,身边几乎无异性走动。   娇宠女生,示好女生,那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   那时,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件事:学习,不断的学习——学习各种必要的专业知识,学习各种强悍的博击术、枪法……   那时,他的生活被各种忙碌包围着。他不愿停下来做一些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比如谈恋爱,比如三五成群的去追星,比如去飙车,去惹事生非……   那时,他理智的已然完全不像一个孩子,不会肆意的去挥霍青春。他在花样的年纪,已经很努力的在为他的未来辅路。这种成熟,极为的罕见。   二十岁之后,他展现出了他非凡的领导能力,但他的生活因为这份工作,比以前更显忙碌了。他把全部的精力和热情全投注在工作当中,除了必要的应酬会带上女伴之外,几乎和女性绝缘。   洁癖男——有过一段时间,祁继头上被冠上了这么一个头衔:但凡他的生活用具,他的领域,除了他信托的人,几乎没有人可以介入。   像在餐桌上给妻子处理虾肉,吃妻子吃了一半的食物,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谁敢碰一下他的东西,他就把他用过的东西全给扔了买新的。   非常的怪癖。   这种怪癖在他的生命里持续了足足有四年,后来才渐渐好转。   二十四岁之后,他成家立室,开始在商海大展拳脚,虽绯闻无数,可祁园的餐桌上,他没有带过一个女性朋友回过家。   对于那些绯闻中的女人,他并不给予特殊的待遇,私   tang下里,几乎没有见过祁继带人入主清风雅苑……   这些年以来,祁继被人传得风流多情,可实际上呢,老太太认为这孩子是冷情动物,没有一个女人真正能挑动了他心里那根绷紧的琴弦……他的心门是封死的,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敞开过。   祁继是老太太自小拉扯大的,她知道小时候的祁继是孤寂无依,他渴求温暖,但他很难得到正常的家庭温暖。这种正常,应该来自父母的疼爱。可他缺失了。长大后,老太太已经没有能力去猜懂他的心。他把心藏的太深太深。   关于祁继择偶这件事,老太太在经历了长子失败的婚姻之后,终于痛定思痛,决定再不去干涉祁继的人生。   但有件事,老太太心下很明白,那就是,以前她很喜欢米芳菲,不光是因为米祁两家历代就交好,更因为米芳菲是唯一能走近她宝贝孙子的小女孩,能让她宝贝孙子偶尔愿意在女士面前展现男士人的绅士风度。   曾经,她有过有朝一日让米芳菲做祁家媳妇的想法,觉得这一对孩子,很般配。   可米芳菲闹出丑闻,老太太对她极为的失望,良好印象就此毁于一旦。   老太太至今记得,丑闻发生之后,她曾第一时间把祁继叫回了家,想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她以为祁继一定很伤心。没有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背叛。   可祁继没有。   他神情很平静,面带微笑拥抱她这个老太婆时说:   “奶奶,这样挺好。她不是我想要的。一直不是。既然她有心上人,那就皆大欢喜了。”   也是从那时起,她才知道,长大后的继之对米芳菲没有很特别的想法。   那时,她已经是越来越读不懂孙子心里的想法了,曾问:   “那你想要怎样的女孩?奶奶帮你另外找一个!”   祁继笑笑说:   “可能没有那样的女孩。也许我会终身不娶。奶奶,这,没关系吧!”   她听了,可不高兴了:   “傻话!怎么可以不娶?男婚女嫁,那是千百年以来的传统。像你这样优秀的基因要是不传承下去,那绝对是一种浪费。”   那孩子听了低低笑,有点淘气的回答:“如果是为了想让基因承传下去。奶奶,我是不是该去捐精……”   老太太一下哭笑不得,骂了一句:   “真是瞎胡闹!”   祁继回了这样一段话给她:   “奶奶,婚姻不是单纯的为了让彼此的基因传承下去。它更是一种生活。找一个灵魂可契合的伴侣,共同分享岁月流逝所带给我们的或精彩或悲惨的遭遇,让人生不至于显得空洞乏味,那才是最重要的。   “奶奶,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娶的是一个我不爱的人。孩子的孕育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奶奶,我的人生,不为因为传承香火而去将就。不是心里渴望想得到的那个人,我不会轻易许下婚姻。如果找不到,那就一直单着,我无怨无悔……奶奶,请在这件事上,给预我绝对的自由。”   对于婚姻,他有他的想法,他的信念。这很好。   老太太对他这种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她到底还是希望有曾孙抱的。但前提,她的孙子曾找到合他心意的女孩,才有孕育曾孙的可能。   此后的某一天,老太太在祁继的书房看到了一张素描,上面画着一个女孩的侧脸,线条简单传神,却很生动形象的把女孩的美呈现了出来,连唇角的笑都被勾勒了出来。   若非观察的仔细,若非刻到了心里,怎么可能画得那么美好?   老太太本身就是一个艺术家,善于鉴赏各种画意,从中发现画家心头的喜好。   仅仅凭着那幅素描,老太太知道,她的孙子心里藏着一个如花少女。只是她很好奇,凭着这孩子的作风,怎么会没有去追求……   她觉得,只要他愿意放手去追,少有女孩能抵抗得了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力。那孩子,真的真的是太出色了。   再后来,骆遂意来了一封私信:这个得意门生很希望她这个当年的导师可以说服祁继娶下他们家的小女孩子骆时檀。   说实话在,这个请求,有点过份,虽然她很喜欢骆遂意这个学生,但是给自己的孙子找孙媳这件事,不是凭着以前那点师生情谊就能搞定的。   本来是想拒绝的,却在信封内看到了那张附带的照片。   一看到照片,老太太就此惊呆,天呐,这不正是他孙子画着的女孩么?   后来经过调查,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一个事实:骆时檀是有男朋友的。   因为名花有主,所以,她的孙子甘愿退出?   老太太觉得,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在这件事上,她看到了祁继身上一种常人没有的胸襟,一种少见的绅士风度。   对于这孩子的喜欢,因为这件事,更多了几分——世上有一种爱,不是占有,而是默默的付出。   再后来,老头子收到了威胁信,坐定不安多日之后,老头子向她坦言了。   为了老头子的名誉,更是为了试探,她和老头子违背了祁继的约定,开始联手为难他们的孙子,故意设下那样一个难题:谁娶骆家女,谁成为祁氏新一代当家人,三个孙子,可以公平竞争。   所谓的公平竞争,只是一种表相。他们夫妻一直以来就意属祁继成为祁氏的继承人。除了他,再没有人合适坐这个位置。   如果祁继无意娶,他一定会尽一切可能的来破坏这件事,到时,她和老头也只有妥协的份。但结果是他没有反对,而是甘之若饴的开始了他的猎妻计划,没过多久,就让骆家那个小姑娘放弃了前男友,嫁给了他。   结婚后,继之把那孩子放到了国外,第一年,他忙着公事,但仍记得每隔一段日子去看她一趟。   老太太知道,他这是想治愈他妻子心里的伤。而时间是唯一的良方——他们之间需要时间来慢慢的调节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第二年,他的女孩想离开他,他终于展现了他无法控制的占有欲,也就此深深伤害了她。她失踪,他疯狂,整个祁氏也为之动荡。   那一年,是他最最灰暗的一年。   老太太每次来看她,看到的是灵魂上一片血淋淋的伤。   他在追悔,他在暗中舔伤。同时,他又深藏了这一份情绪。日常表现上一如平常,实际上呢,满心是伤。   她看在眼里,挺担忧。但她相信,他会挺过来。毕竟,谁没有年轻过,疯狂过?   第三年开始,他的女孩,终于归来,他终于恢复了常态,开始意气焕发,开始神采飞扬,开始了他崭新的人生……   从那时起,他常去英国。她不清楚他有没有去见她,但从这个孩子每一次回国那精神状态来说,英国之行,就像在充电,能带给他斗志。让他精神饱满。   她总问:“继之啊,什么时候把媳妇带回来。”   他说:“还早,慢慢来!”   她知道他从来没放弃过她的妻子,哪怕这一次她突然归回,信誓旦旦的要离婚。他从未想过离婚这两个字。他对他的妻子,怀着一种深沉的爱。这份爱,若不用心品味,恐怕很难感受到。   继之的自制力惊人的强大,他爱的深藏不露;时檀呢,并不像寻常女人那样惊艳他的容貌,祟拜于他的能力,那孩子总是能忽视他。这正是一对很奇妙的组合。   有时,老太太会想:可能就是这种忽视吸引了继之吧,终令她成为了继之生活中的一个例——从三月到四月,她一次一次见证了孙子对孙媳的不一样:   离婚事件,她要离婚,他咬紧牙关不肯签字;私生子事件,他拒绝DNA检测,因为他对她无比信任;冒牌千金事件,他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帮她平定风波;梆架事件,他放下一切守在她床头……现在家宴,他已然化身成了普通已婚男人,享受起细心照顾着妻儿进餐的美好滋味……   是的,他很享受他的婚姻。   时光流转整整八年,这对若既若离的孩子,如今终于修成正果。   这是好事。虽然骆家给了祁家难堪,可这不防碍老太太对她的喜欢。那不是她的错。   真的。   *   有人高兴,就会有人不痛快,比如说祁瑛,比如陌澜。   祁瑛很不痛快,现在   的祁继,已经化身成了一个二十四孝好男人好老公,这样一种改变,深深着刺痛着她的心。   准确来说,这段日子,她没有痛快过:男朋友失了踪,大堂哥对她的情敌着了迷,如此殷勤款款,实在让人急怒攻心……   她的心里有委屈,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在十八岁的时候得到慕以淳一心一意的宠爱,八年之后,又拥有了大堂哥独一无二的爱护,而她却要成为一个可悲可叹的失意人……   陌澜也在默默的关注他们,俩夫妻那么恩爱,那简直是在撕扯她的心。   想她从小那么爱慕祁继,以前是因为有个米芳菲,害她没办法亲近这个她心目中的男人,好不容易米芳菲做了一桩蠢事,被甩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就此占领了祁太这个头衔。   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她的男神,似乎真的爱上了这个惹人的厌家伙。这真的让她觉得受不了,同桌就餐,她根本就食不下咽。   家宴进行了近一个小时,祁瑛擦了擦嘴,把目光落到了时檀脸上,这个女人正在和她的儿子低声说话,笑容浅浅,显得无比美好。她觉得她得和这个女人谈谈了。   “我吃饱了,大堂哥,我看大堂嫂也停筷好一会儿了,坐着听着你说那些无聊的金融数据,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我想推大堂嫂出去走走,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行。”   祁继正在擦手,刚刚他给小白剥了一只虾,脸上挂着一抹笑,回拒的相当干脆。   祁瑛和时檀素来不和,他怎么可能放心把爱妻交到这种危险份子手上去?   何况,米芳菲就在祁园内。   虽然她很识趣的没有来主屋用晚餐。   在不确定米芳菲的此行目的之前,他没办法放时檀出去冒险。   “时檀现在行动不方便。我觉得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好……   底下的呵护之意是显而易见的。   “大堂嫂可是个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国际刑警,大堂哥这么紧张的把人护在身边干什么?难道我还能害她不行?”   祁瑛含笑,目光灼灼的盯着缓缓抬头的骆时檀:   “女人就该有女人的话题,大堂嫂已经是祁家的一份子,不管我和她之前的关系再如何紧张,都不能抹煞我和她是姑嫂关系。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多沟通,才能消除彼此之间的芥蒂,真正成为一家人。”   这话,说的很在意,几乎让人没办法拒绝。   祁继扬了扬手上的酒杯,笑了笑:“瑛子,姑嫂之是的确应该多交流。都是一家子,我也不会有你想害你嫂子的想法。凭你,想害她也难。”   语气能充满了对妻子能力的自信。   这种自信和他的反对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单独相处?”   祁瑛觉得他在防备着什么。   她想了想,明白了,是因为米芳菲。他怕她带她去见米芳菲。   之前来用晚餐的时候,她本来是想邀米芳菲一起过来的,到时旧爱新欢集聚一堂,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芳菲不同意。   她说她不想自讨没趣,她让她请厨房做两个小菜送来给她吃就行了。最后,她请求她一件事:   “晚宴后,想法子把骆时檀带出来。我有话要和她说。之前一直想会她一会,可惜祁继派人守得牢牢的,我根本没机会见到她!今晚,我一定要见到她……拜托你了,瑛子……”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2,表态,她是他的至爱;逼问,你心里爱的是谁?   祁瑛问过:“你干什么要见她?”   米芳菲的神情,绝对是古怪的:“自然有我想见的理由?”   祁瑛不明白啊:米芳菲都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了,怎么看样子,还想来和祁继纠缠不清纺?   联想此刻,祁继一副防备的模样,她突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假设:米芳菲怀的会不会是祁继的孩子,所以,她处心积虑的想要找骆时檀的麻烦沿?   当然,这种假设是毫无依据的。   据她所知,这几年,米芳菲和祁继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她眯眼看着。   祁继微微一笑,笑容和煦,说:   “原因很简单:白天已经忙了一整天,晚上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可以守在太太身边,我实在不太乐意她离开我的视线……在这件事上,你得理解一下,我和你嫂子好容易死里逃生了一回,夫妻之间比较黏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想要联络姑嫂感情,以后有时间你可以来雅苑来多走动。不急在一时。”   这话好像也说的在情在理。   归根结底就只有一个目,他不希望今天,她们私下聊天。   祁瑛目光一闪,露齿而笑,语带讥嘲接上话:   “哟,大堂哥,你什么时候变成痴情种了?这么黏嫂子?先头八年,可没见你们这么恩爱。对了,貌似很早之前,你也是很爱米芳菲的,但凡她在祁家,你到哪里都带着她,黏的就像是一个人似的,怎么后来说变心就变心了呢……大堂哥,难道男人能给女人的爱情,保质期就这么短吗?转个身就能爱上别人,那是爱情吗?”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气氛一下有点冷场……   所有人把聚焦的目光落到了他们身上。   “瑛子,没事提芳菲干什么?”   老太太皱起眉,语气有点不悦。   时檀看得分明,祁瑛这是在故意挑衅,故意扯出米芳菲,就为了让她心起疙瘩。她不说话,这种场合,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而是瞅向祁继,想看他怎么应付他这个堂妹的为难。   祁继扯了扯唇角,勾出的是一抹不以为然的淡笑:   “瑛子,你说的好像是十岁之前的事吧!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你还说过这辈子惟允恒不嫁的呢,结果呢……人的思想会跟着长大的心慢慢改变的。十四岁之后,我貌似从来没说过我喜欢谁吧……所有的认为,都是你们在自我假想,所谓的爱情,也只是你们的想象。我从来没承认过什么!请别把你们的想象,附加在我身上。二十四岁,在我准备娶妻时,我打算给我妻子的不仅仅是婚姻,还有我所有的感情。”   这是祁继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清楚的表明他对时檀对婚姻的态度。   这有别于之前他在媒体面前的表述。   那一次,他的公开宣告是带着几丝作秀色彩的,而这一次,他是郑重的在向所有家族成员承认骆时檀对于他的意义——不是游戏,不是利益链条下的产物,她是他准备用余生来爱护的妻子。家族成员必须尊重她的存在,就像尊重他一样。   祁瑛被祁继的态度震慑住了。   一,她突然发现十四岁之后,祁继好像真的没有在人前承认过自己的恋情。   二,她对骆时檀的保护欲之大,令她无比惊讶。   “你……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爱过米芳菲,骆时檀才是你的最爱么?”   语气是完全难以置信的。   边上,陌澜也惊楞着:八年前,祁继和时檀只是陌生人,他怎么可能在结婚之前爱上这样一个爱着别人的女生。这也太太太能打击人了。   祁继勾了勾唇角,回头睇了一眼身边眉目温存的时檀,淡淡道:   “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   “这怎么可能?”   陌澜低呼了一句,露出一脸受伤的神情。   祁继喝了一口酒,没看陌澜,一径盯一脸震惊的祁瑛,说:   “如果不是很喜欢,你觉得单纯的利益婚姻,就让我留恋至今吗?祁瑛,以后,请尊重我的妻子。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的话。”   祁瑛和陌澜对视一眼,语塞   tang。   “行了,瑛子,别胡闹了,好好的,你给芳菲出什么头……”   祁万重实在听不下去,不觉也皱起了眉头,轻责了一句。   “好吧,算我跑题了。”   终于,祁瑛回过神,虽然有点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可实际上呢,不得不接受。何况,弄清楚祁继喜欢谁,这不是她的目的:   “刚说到哪了,哦,对了,我想推我的大堂嫂出去散散步,但大堂哥不同意。大堂哥你这是在害怕什么?”祁瑛问。   祁继不由得一笑说: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瑛子,你越说越奇怪。”   “既然你不害怕,就让我们出去走走。”   祁瑛坚持。   祁继摇头,回答是甘脆的: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她纠缠在一起。有历史可以证明,你们俩天生不对盘,混到一处就会有惹来麻烦。”   祁继淡淡收起了笑。   时檀眨了眨眼,不语,其实和祁瑛出去转转也不是一件多为难的事,但她听出来了,祁继并不想她和祁瑛走的太近。想来他是想保护她。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娇弱,可享受丈夫的呵护,是妻子的一种权利。她愿意配合他,偶尔做做小女人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事实上,她的确不太爱想和祁瑛有过多的交集。   诚如祁继所说,自从祁瑛表白以淳失败之后,她和祁瑛每一次见面都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但祁瑛并没有因此放弃:   “大堂哥,我知道我和大堂嫂关系不怎么融洽。这是某些历史的必然结果。如今不一样了,她是我的大堂嫂,是祁家新一代的当家夫人。”   “那又怎样?”   祁继懒懒的反问。   “我认为,作为你的配偶,绝对不能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她该站在你身边,帮助你,而不是成为你的负担。她应该做一个配得上你、能独挡一面的祁太,应该有能力处理好任何家族琐事。和家人搞好关系,更应该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奶奶,您觉得呢?我是不是该试着和大堂嫂冰释前嫌的好好谈一谈?今天,我就有这种沟通的意愿,奶奶,你觉得大堂哥该反对吗?”   祁瑛狡猾的把老太太一并拖下了水。   “嗯,家人之间就该互助友爱。继之啊,你就让她们出去转转吧!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较真成这样干什么?”   老太太是认同的。她知道孙媳妇和孙女之间有矛盾。孙媳妇要是有本事,就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而不是一味的避开。   祁继摇着手上红色液体,淡淡一笑,这丫头倒是真会激将。   他看了看时檀。   “祁继,没关系,我吃饱了,出去转转也好!”   时檀才不会被人看扁呢!   祁继低头惦量了一下,终于温温点下了头:   “那好,别走的太远,等一下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时檀展颜一笑:   “嗯!”   “檀麻,我跟你一起出去!”   小白觉得这个叫祁瑛的姑姑,对妈妈不怀好意,他得防着一点。   “不用!你乖乖再吃点,正长个儿呢!”   时檀亲了亲小白的脸颊。   祁瑛似笑非笑了一个:“小鬼,我吃不了你妈妈的……小澜,我们一起走走吧……”   她把陌澜一并叫上,然后推着时檀往外去。   祁谏又深深瞄了一眼,听得爷爷在叫,就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上了,一只手则探到桌底下,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玛丽,守着时檀,米芳菲可能会有所行动。”   他总觉得今天可能会有事发生似的。   *   室外,月光淡淡,夜风生凉。   祁瑛推着时檀走在小道上,陌澜在边上跟着,树影斑驳中,各有神思,各不言语,就那样漫无目的走着,似乎只是为了散步而散步。   风有点冷,轻轻吹着,庭灯很亮堂,风景是迷人的。   “有人跟着我们!”   陌澜低语了一句。   是玛丽,不近不远的跟着。   时檀有看到。   祁瑛回头望,也看到了,不过她并不认得这个女人,听说是保镖。   关于祁继的生活,她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清风雅苑这地方带着一点神秘色彩。她只进过主别墅区。有些地方禁止出入,包括她在内。据说祁继养了很多保镖。这女的就是其中之一。   “继之哥还是不放心你!”陌澜酸酸了一句。   时檀淡淡不语,不想理会这种对祁继想入非非的桃花,转头看向祁瑛:   “你想和我说什么?”   祁瑛正在审视她,恨不能将她就此看透,可她就是看不透,更想不通: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迷得祁继哥这么死心踏地的待你?把你当成了心肝宝贝……芳菲和祁继哥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从不认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可现在,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好可怕……骆时檀,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将一个人改变到这样一个地部?”   两周之前,米芳菲曾来过祁家,拜会过爷爷奶奶,爷爷还曾设宴款待,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再怎么关系差了,总归还有旧交情在里头垫着底。   那天,祁继有来坐陪,但,他的反应很淡寡,几乎对米芳菲视若不见,餐桌上除偶尔插两句,其余时间都是缄默。   后来,祁瑛曾问过祁继:“大堂哥,你对米芳菲就没有半点感情了吗?自小到大,你最爱的就是她,你真的要为了她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迁怒她一辈子吗?你应该知道的,她至今未嫁,一直在等你……”   他没等她说完就无情的扔下了一句话:   “瑛子,我已经结婚,请记住你的嫂子叫骆时檀,其他人与我无关。”   当时,米芳菲就在边上,当场就落泪了。   说真的,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绝情绝义。   可事实上呢,他就是没有给米芳菲关注的目光,匆匆回来一趟,匆匆离开,和她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陌澜说:“继之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觉得好陌生。”   祁瑛觉得,自从十四岁,他重新回到祁家,他与他们而言,就是陌生的,他在疏远他们,除了爷爷奶奶,他少和人打交道,他的心思很难猜。他的做法总是让人觉得奇怪。   虽然,他从小就是一个怪胎,只是从那时起,他越发变得古怪。   “我没见他那么待人好过,尤其像今天这样,居然在家人面前承认爱你……我觉得你一点也配不上他。哪怕这一次,你舍命救了他。”   祁瑛真的很讨厌她,恨不得将她逐出祁家去,不想看到她这么幸福的生活在那个神一样的男人的生活里。那会让人嫉妒让人恨的。   “祁瑛……我和祁继如何如何,不是你该管的事……”   时檀淡淡说道。   “的确,我的确管不着。只是我唾弃你。一个背弃了爱情的你,凭什么再得到幸福!骆时檀,现在的你,是不是早把慕以淳忘了一个干干净净……”   祁瑛露出鄙夷之色。   月色淡淡,白了时檀的容颜,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愿多想,马上避重就轻的予以反击道:   “这关你什么事?我的行为,我的做法,从来不觉得需要得到你的认可。在乎你才会渴望得到被认可。不在乎,你什么都不是……祁瑛,你的讨厌或是喜欢从来不会影响到我……”   豪门深处的人际关系一向是复杂的,姑嫂关系素来是难处理好的,何况她们之间还有那样一层暧昧的情敌关系在里头。所谓冰释前嫌,好像有点异想天开。   “抱歉,话不投机半句多。失陪……”   <   p>她转过身,滚着车轮往回走,不想和她提到以淳。   祁瑛拦了去路,眼神泛起幽深的寒光:   “李澈足足失踪四个星期了,你知道吗?”   醒过来那几天,时檀时不时会梦到以淳,心痛他被爆炸撕成了粉碎。   有时,她还会做噩梦,梦到以前的事,梦到他在某个地方哭泣,后来她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那个邮件箱,她从来没有改变过。知道的人没几人。平常很少用。那天,她心血来潮登了上去,才发现了那封邮件。   信上只有简单几个字:   安好,等我会回来。淳。   邮件箱正是多年之前以淳自己注册的那一个。   那天,对着那一行字,她几乎泪流满面。   以淳还活着。   他竟还活着。   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没有现身?   她无法解释这个迷团,给他回了信,但他没有再回复。于是,她只好给祁继看了这封邮件。   祁继觉得奇怪:去查了网络IP地址,来自国外,至于其他,什么也没查到,那个孩子在给了她这样一个爆炸性的信息之后,再次人间蒸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事,着实诡异的厉害,可偏偏呢,偏偏她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将一切交给祁继去做。   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祁继交代火焰盟办下去的事,一直没有什么好消息回来。   “如果他想回来的话,肯定会回来。”   她淡淡的说。   好像只能这样解释了。   如果以淳真还活着,如果那邮件真是以淳的发的。她相信他会回来。   不过,等他回来之后,局面会变得很复杂。   对的,一定会复杂化。   时檀没有忘记,他是她的前男友,也没有忘,化身成为李澈的以淳和祁瑛是有婚约,更没忘记,以淳和祁继在年幼时,兄弟相称。   这些关系,到时会剪不断理还乱的呈现在她面前。   但这段日子,她从来不去细想这一些。   因为不敢想。那就干脆忽略,在由祁继创造的温馨的婚姻当中,放纵几天,这是她最近心里唯一的想法。   “骆时檀,李澈有可能就是以淳……”   祁瑛说,一字一顿,似乎是想震撼她,更像是想要唤醒她对以淳的爱情。   可她的情绪表现的并不强烈,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李澈就是以淳……”   这样一个肯定的说法,反而令祁瑛一呆:   “你……你知道……”   “对,我知道!”   祁瑛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审视她:“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这你不需要知道!”   “以淳没死,你就这样一副表情?”   “那你想我有怎样一种表情?”   时檀反问。   祁瑛一下语塞,然后脱口说:“你很无情!”   无情吗?   她反问自己一句。   “我已经过了激动的时间点。”   现在,她只要知道他安好就可以了……   时檀对着当头的新月,微微一笑,心下是无比感谢他还活着的,并且很期待再次与他相见,在未来,在重逢的那一刻,她或者会很情绪波动。但不是现在。   “看来,你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了……”   陌澜好像突然之间看清了她一样的插了一句。   时檀的心,再次狠狠抽了一下。   “你怎么不说话了!被说中要害了吧……”   陌澜满口讥讽:   <   p>“八年前之前,你是如何信誓旦旦的对我说的,没有任何人能插进你和以淳之间。八年之后,你就舍弃了他爱上了别人,当然了,换作任何人,都会作这样一个选择。我祁继哥是这么的优秀……”   时檀咬着牙不说话,心,一下混乱:她和以淳的过去,她和祁继的种种,在大脑海来回交替浮现着。那是她最近以来不想深入考虑的事。   她滚着轮子要走,陌澜再度拦了去路,咄咄相逼的问道:   “骆时檀,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你心里爱的是谁?”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3,如果祁继和以淳同时陷入危险,你会救谁   这一问,每个字,都被这个女孩以重声的形式咬了出来,淡淡的月光铺在陌澜的脸孔上,那一副不弄个究竟誓不罢休的模样,有点骇人,又让人无法忽视沿。   “我爱的是谁,关你什么事?”   时檀拒绝回答,她不愿意理会这种无聊透顶的问题……   “你在逃避!”   陌澜看出来了。   时檀因为“逃避”两字,心颤了颤,脱口就道了一句纺:   “是你管的太宽。”   “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要是不爱祁继哥,就别跟他纠缠不清,别去糟踏他的感情。像你这种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趁早滚蛋才是明智的……”   陌澜跺着脚暴了粗口,似乎认为她的不回答,是对祁继的一种绝对的污辱。而她作为祁继的祟拜者,比他本人还要觉得愤怒。   她的这种维护,实在让人觉得恼火。   时檀生气了,沉声叫了一句: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和他之间的事,让开!”   这话一出口,她就在心里沉沉叹息起来。   她意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   她完全没有处理感情矛盾的经验,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一碰到这种事,她就会失去冷静的自控能力,以及分析能力。   她讨厌面对失控的场面,眉心跟着皱起。   下一刻,陌澜被祁瑛拉开,换她抓住了她的车扶手,居高临下的逼压下来,表情同样很危险:   “骆时檀,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祁继和以淳同时陷入危险,你第一个反应,想到要救的会是谁?”   这一问,真是刻薄啊!   月色下,她的脸色发白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回答不了吗?”   对,时檀现在的确回答不了。   因为还没有碰上那样一种情况。   她不愿,也敢想象有那样一个时刻。   准确来说,她讨厌那样一个假设。   非常非常的讨厌。   “你怎么可以这么犹豫不绝。你怎么可以两个都爱……”   渐浓的夜色里,祁瑛也跟着吼了起来,一副非常受不了的熊样。   时檀觉得好笑,细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笑的。   她咬了咬唇了,迟疑了一下,别扭的反问了一句:   “要是你呢,你会的选择谁?”   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我会选择以淳……”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可这不能代表什么:这个人爱以淳着了魔,而她呢,则是介乎在以淳和祁继中间的那个。   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比较,怎么能比得出来。   时檀捏了捏眉心:“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祁瑛讥讽的反问:“爱一人就该一心一意,像你这样脚踏两只船算什么……”   她一步一步逼近,那么的凶悍。   这句话激得她浑身莫名的发抖,立刻否认的叫了起来:   “我没有脚踏两只船!”   “你有!”   “我没有……让开!”   声音一下变得无比凌厉。   她真的太讨厌和她们待一处了。   祁继阻止的很对,她根本就不应该出来的。   这两个人,这是故意来找她麻烦,故意让她没太平日子过。和她们说话,简直就像在自找罪受。   “你在心虚!”   陌澜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声音是那么的笃定。   这种笃定,让她烦躁,挑战着她的忍耐底线。   “我没有!”   <   tang   她叫了一声,觉得自己会被她们逼疯。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是有!   “我只是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讨论?因为你在逃避!”   陌澜残忍的揭露着这样一个事实。   时檀觉得自己的脸孔一下烧了起来:   “我没在逃避!”   “那为什么不肯正面作答?”   “无聊透顶!”   时檀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缠下去,想绕开她们的阻拦,也想绕开这个话题。   好吧,她承认,潜意识里,她是在拒绝深入的考虑这件事:祁继和以淳,她到底爱谁更多一点。   对于她来说,这两个人,都是她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谁都不可或缺,她的人生,除却最初的那几年,后来的岁月,是他们填满了她的记忆。   九岁到十一岁,以淳陪她走过了生命中最最困难的低谷时期,十一岁到十八岁,他们互相取暖,互相勉力,互相陪伴,不经意的成长过程,让他们成为了对方世界里最重要的一个人。   他们就像一个最完整的圆,彼此用全部的感情撑着半个圆,谁也没办法介入。   他们拥有最好的默契,他们是最缠绵的情侣,他们用青春最热情的爱情,深爱着对方,并把对方当作此生唯一的依靠。   只是这种联系,最终被残忍的现实给割断了。   祁继呢,是她生命里另外一个重要的存在,只是他们重逢在最糟糕的岁月里,只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让人喜欢不上来……   也许以前是排斥的,可现呢,她已为他着迷……并已经深深沉沦在由他和她一起创造的家的氛围里。   若非要逼问她更爱谁一些,抱歉,暂时,她真还没办法精准的吐出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暂时是无解的。   她不愿多想。想得多了,就会把自己的好心情都败坏光。   至少今天,她不愿多考虑。   今天与她而言是具有特别意义的,她才认回三哥啊……她不想多研究那些复杂难解的问题……这会让她纠结。   转了一个方向往主屋而去,一道人影在这个时候拦住了去路,是米芳菲。   脸孔极度消瘦的米芳菲,她的下巴好尖,她的脸色好苍白,她的眼神充满仇恨之色……   “骆时檀,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冰冷的声音没半点温柔,和八年前的她判若两人。不过那神情还是趾高气昂的。这个女人一直以来瞧不起她——没办法,人家出身名门大族,而她只是一个被骆家收养的来历不明的女孩而矣。   时檀牢牢抓着盖着膝盖的毯子,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三个女人,一个个仇深似海的模样,她怎么就得罪她们了。   “瑛子,谢谢你把人带出来。”   米芳菲来到了她身后,推着她就走。   时檀皱了一下眉,突然觉得祁继真的挺有先见之名的:祁瑛把她带出来果然没按好心。   “我需要和你谈谈!”   米芳菲凑到她眼前说了一句,语气坚定。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时檀讨厌这个女人,多年之前,此人曾在她和祁继中间挑剥离间过。   “有,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今天你们聚集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米芳菲加快了步子。车轮在飞快的往前滚。   时檀呆了一下,转头看,这个女人的脸孔呈现出一种阴冷的寒光,这人竟然知道祁继和她回祁园是为了什么?   身后有人在跟过来,是祁瑛和陌澜。   “Stop!”   米芳菲突然转身对她们大叫了一句,声音无比响亮,且冰冷:   “我有事要和骆时檀谈,你们别跟着……”   <   p>“芳菲!”   祁瑛停在原地: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对,你不能听!我和骆时檀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你们别插手……回去主屋,帮我拖住祁继,如果你还把我当作好姐妹的话!”   风似乎大了起来,吹得米芳菲发丝乱舞,也吹得时檀一阵阵身上发冷,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   “你进祁园,不是为了找个地方落脚,而是为了见到骆时檀……”   祁瑛顿悟了。   “是,也不是!”   米芳菲转身,推着轮椅要走。   不远处,玛丽看到了这一场争执,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进来,拦住了她们,手上呢,执着一把枪,声音淡淡的问道起来:   “米小姐,你这是打算把祁太带到哪里去?”   “随处走走!”   米芳菲很沉得住气。   “不好意思,恐怕不行。在我动手之前请把人交还给我。”   “要是我不呢!”   “我会在你身上打一个洞来玩玩!”   米芳菲神情紧了一下。   玛丽淡淡一笑: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家BOSS大人不太喜欢你和他的太太有过份亲密的行为发生。他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你明白吗?”   眯起眼来的玛丽,有一股子杀气。这大约是所有雇佣兵的通有的气质,平常时候显得无害,紧要关头,能让人心惊胆颤。   米芳菲看得心肝颤了一下,终于松了手,不看玛丽,而是看时檀,眼神是无比肯定的:   “骆时檀,今天你要是不好好和我谈谈,你会后悔一辈子。过了十二点,你就会后悔。你最最在乎的一个人,会因为你胆小如鼠的不愿意和我对话而死于非命。我保证,你肯定会后悔!”   阴嗖嗖的话,让时檀皱起来眉来——她话里带话,而她未解其深意。   “你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什么意思,就把这条疯狗喝退,我们单独好好谈谈……我吃不了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就那么简单……”   时檀不得不承认,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静默了一下,她转头看玛丽:   “把枪收起来,别那么夸张。我就和她在附近走走,不会有事的。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在附近跟着。虽然我行动不便,但这不代表我就整个人都废了……”   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没练过的娇小姐。   玛丽考虑了一下,这才让到了边上。   米芳菲勾了勾唇线,重新推着她走了起来。   月光下,两个女子的剪影被倒映在地上,显得无比美好,就像一双亲姐妹,晚餐后,随意走走,无比惬意。可她们不是。   不知走了有多远,四周只有树荫,月光,以及远处沉浸在夜色里的一幢幢别墅,那是祁家每个家族成员的居所。   祁继也有一幢,她们站的那个地方,正好面对那幢别墅,很漂亮的私人领地。   此刻,别墅内正亮着灯,灯光将它点缀的格外的好看,如梦如幻……显得不真实……   米芳菲久久站着,着迷的看着那幢别墅,眼光流露的那种渴求,被庭灯照得清清楚楚。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时檀开门见山的问。   米芳菲置若未闻,靠在一棵粗壮的树桩上,脸色沉静,望着眼前的风景,指了指主屋那边,自顾自说起来:   “小的时候,祁继和他爷爷奶奶住,睡在主屋那边。后来,祁爷爷在园子里另外造了几幢小别墅。   “十四岁的时候,他重新回到祁家,祁爷爷让他挑一幢,说,以后那就是他的小家。将来,他可以把妻子娶进这幢小别墅。他们的新房会安置在此……   “从十四岁开始,他就住在这里。   “他喜欢每天忙到半夜,书房的灯不到十二点就不会熄掉。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喜欢读书的人了。<      “他喜欢每天清晨起来跑步,做各种健身运动。   “空的时候,他爱独自留在影音室听各种摇滚音乐,偷偷的睡个懒觉……   “他不喜欢凌乱,什么事情都会安排的井井有条。   “他别墅里的人,都是他自己挑的……   “骆时檀,你知道吗,那里一直是我梦想以女主人身份居住的地方……我爱祁继,比你们任何人都爱他。”   她叹息着,盘坐到了地上:   “比起十四岁之后,我更喜欢十四岁之前的他。   “那个时候,我不懂爱,只知道我喜欢和他一起,我爱追逐他。跟随他。   “他呢,也特别喜欢保护我。   “如果我走路累了,他会背着我。如果我看书乏了,他会陪我睡觉。如果我被欺负了,他会替我出头。遇上我不喜欢的食物,他会帮我吃掉;看到我喜欢的花花草草,他会编成花环给我戴上;听到我哭,他会逗我笑;看到我笑,他也会笑……   “小时候,我们形影不离……只要有时间,我们就会玩在一起,就我们俩人,再别有其他人……他不爱和别人亲近。   “那时,我们会同睡一张床……同喝一瓶牛奶……”   她娓娓诉说起她和祁继的曾经。   听着,很美好。   那些岁月,是时檀无法介入的过去。   从两小无猜的儿时,讲到朦朦胧胧的相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幻色彩,轻易能让人感受到她对祁继的强烈感情。   时檀觉得自己应该制止,但她没有,忍耐着听她炫耀着。   那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经验,听自己的丈夫和别人如何如何亲密无间,她觉得不舒服。可她没有制止。   这个女人对祁继怀着一种病态的依恋。   那种依恋不是时檀想制止,她就愿意停下来的。   好吧,那就听一听,多了解几分,对自己没有坏处,就当是在听故事,可到底她的心还是被这些经历给刺痛了。   “骆时檀,我和你,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祁继是我的青梅竹马,慕以淳才是你的心头挚爱。我们本来就该成为敌人的。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可为什么你要横插进来,抢了我的男人。”   突然,她语锋一变,开始指控她。   面对这种指控,时檀有点无言以对。   是的,本来,他们的确应该各有各的生活,在两个平行的世界里过各自的生活。   结果呢,现实一步一步演变的过程,将局面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一种状态。   那是谁也没办法控制的。   生活就是这样的,它没办法让你左右了它运行的轨迹。   “米芳菲,祁继不是我想抢就能抢得来的……”   这个愚蠢的女人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弄明白这件事呢,祁继是那种自控能力那么强悍的男人,如果他真是认定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想来得到他,那几乎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我知道,他只是在生我的气。而你正好趁虚而入……”   时檀差点白眼:她把祁继想得真是太简单了,说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看样子,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好吧,她承认,如果他不愿意放开自己让别人来了解,别人是很难读懂他的。   就好像这八年,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直接说明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她真的不太想和她废话。   “把祁继还给我。我把慕以淳还给你。”   前半句让时檀无奈想叹,后半句却差点令她惊跳起来。   “你……你说什么?”   她惊怪的直叫,整个人一下成了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的。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本以为她会提到今天爷爷威胁祁继离婚的事,结果,她居然说了这么一回事。   “我知道慕以淳现在在哪,如果你   肯离开祁继,我就给你一个他的地址,让你去找他。如果你不同意,行,那你就等着他的死讯吧……”   时檀惊悚了,滚着轮子逼过去,一双手牢牢的抓着那扶手叫起来:   “他在哪?你把他怎么了?不对,你怎么会有他的消息?你在蒙我……”   米芳菲低低一笑:“看来你还是很关心他的嘛……其实,你爱的还是他对吗?”   她当然会紧张以淳,要不是他,她和祁继早死在研究基地了。   时檀不理会她话里的讽嘲,反问过去:“你要怎么证明他在你手上……”   “给你看段视频!”   米芳菲把手机掏出来,放出了一段视频:一张病床,一个人被锁在上面,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脸上,手上,胸肌上,都是伤口,他似睡觉了,突然,一个针筒往他血管里打进了什么东西去,他惨叫着睁开了眼……一副疼痛交加的模样……面部表情绝对是狰狞可怖的。   是以淳,真的是以淳!   她瞪大了眼,思绪彻彻底底乱了。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4,惊乱,以淳成了诱饵;反击,拔了牙的老虎还是老虎   不可否认,时檀是爱过慕以淳的,在豆蔻年华,她将一个人生命当中最最纯净的感情,尽数给予了那个朝夕相伴的男孩。没有利益的掺杂,只有简单的相爱,彼此取暖颏。   那时的爱,是浓烈的,以至于在失去慕以淳之后,她曾一度一蹶不振,没了生活的方向,就如同行尸走肉。   如今虽然已经事隔多年,她似乎也已经将曾经的那份感情深深埋葬在心底。   只是似乎。   基地之上,匆匆一会,时檀始知他还活着,自是高兴的,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她急着要救祁继,而没来得及去感受这种生死别后再相逢的喜悦。   老天又是残忍的,很快,它让她的那份喜悦,化作了沉沉的悲痛夥。   那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基地爆炸,下沉,以淳没有走出来,当她回头看着整个掩体不复存在时,那份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感觉深深刺痛了她。为此她痛苦过,后又因为那份报平安的邮件而狂喜过。   但不论是痛苦,还是狂喜,她都只能藏在心里。   因为害怕要是把这种感觉挖掘的太深的话,就会毁掉当下的生活。   是的,她迷恋当下,另一个男人,以另一种狂野的爱,把她锁在他的世界,令她不愿回忆。盲目深信,他一定安好,她的丈夫,一定可以将他找回。   就是在这样的自欺欺人中,她安享着她的小幸福。   现在,她终于知道错的离谱了:她不该认为以淳是安全的,不该因为想逃避正视这两种不同的感情,而封闭了自己。   这一刻,她的情绪,因为视频里以淳的痛苦反应而惊乱起来。   “你们对他作了什么?你们对他作了什么?”   时檀大叫起来,手上的手机被夺走,她恨不得扑上去把手机抓过来再仔仔细细的看一遍。一动才记得她的腿现在还不能行走。   “很显然,这是实验!”   米芳菲一脸的冷寡无情,哪还有当年温柔美好的样子。她的变化真是大。   “为什么要对他进行实验?”   她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把他关哪里了?”   时檀想站起来,抓住这个可恶的女儿按在地面上进行严刑逼供:以淳正在受苦,他正在受苦,而她却是这样一副生死与我无关的可恶模样。   “你应该这么问,他们把他关哪里了?”   米芳菲露齿而笑,笑得有点得意,好像拿捏着她的软肋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而她正在享受这样一种折磨人的快乐。   时檀迅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她激化了。   她不该这么情绪化的,这会冲昏头脑,失去相对准确的判断力。   她忍了又忍,硬是逼自己冷静下来,并开始了理性的分析:   “你不是同伙?”   “对,我不是。”   这应该是真话。   时檀想了想,马上意识到以淳可能是被那个医学疯子阐风给抓去了,那家伙有可能还没有死。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萧睦有可能也还活着。   这实在是一件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事,这些人怎么会没死掉……   “只要你同意离开祁继,你就有机会去找他,想办法救到他,前提是你不能告诉祁继,你得悄无声息的离开……除了我,你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你的行踪。”   米芳菲扔出了她的要求。   这要求听着感觉得是一个陷井。   时檀不断的压制着她的情绪,直到那种愤怒全压到心的最深处,然后,以一种无比冷静的语调反问:   “你觉得你这样就能得到他了吗?”   这个女人肯定是疯了,想男人想疯了。   米芳菲扯起唇角一笑,目光是怪异的,不顾一切的:   “我能不能得到他,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担心。我要你做到这样一件事   tang,马上离开,不能让祁继找到你……如果你不合作,那么我现在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慕以淳就得死……骆时檀,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说话间,她按起号码来。   四周很安静,静到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那不疾不慢的按键声,夜风好像一下子消声匿迹了,将那安键车无限扩大起来……   时檀突然之间发现,原来按键声居然也能产生这样可怕的杀伤力。   她强自镇定着,一边听着,一边提醒:   “你说过你不是同伙!”   “对,我不是同伙,我也只是他们利用的一枚棋子。只是来传一句话的。当然,我乐意传这句话!”   米芳菲微微一笑,那笑容有点邪恶,美丽与邪恶的杂糅,这就是现在的她,瘦小的身体内迸发的是一股子可怕的报复能量。   时檀真的挺好奇,这个人,怎么会和阐风那拨人纠缠到一起的。   很显然,这个女人已经爱得着了魔,为了得到她想得到的,她在不择手段的拆散他们。   “还有最后一个数字,只要我按下就通了,不管是拒离还是同意,我都得和他们说一句。请你仔仔细细的想明白了,你的决定会直接左右他接下去的命运。如果你不爱了,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如果你还爱着,那最好乖乖听我的话,马上去救他,在晚上十二点之前,你要是能抵达那里,他就能活命,要是不能,抱歉,后果会有点严重……你得有一个心理准备。”   米芳菲低低笑着,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残忍的威胁之辞。   时檀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但她没有着急,依旧冷静的盯着她:   “我得确定他还活着。让他给我打个招呼。我不可能盲目的听你话,在没有确定以淳还活着的情况下,去进去援救计划。我不是傻瓜,米芳菲,如果不是我们手上有很重要的东西,他就不可能玩这一手,对吧……嗯,我想,肯定是这样的。他只是布了一个陷井,打算诱我进去。也就是说,如果我不上当,他还会另想法子。以淳暂时肯定是安全的。所以,你想让我上当,那就得拿出一点诚意来……让我知道他还是活的,而不是一个死物。”   米芳菲疑狐的看了她一眼,有点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这让她有点沮丧。   不过,她很快把这沮丧抛下,拨通了这个号码,把时檀的要求反映了过去。   不一会儿,她再次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要和你说话!”   时檀连忙接了过来:   “喂!”   她冷静的打了一声招呼。   电话另一个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好久不见,祁太太……”   “哪位?”   声音有点陌生。   “阐风!   果然是阐风,那个阴魂不散的医学疯子。   时檀轻轻吸了一口气。   “慕以淳在你手上!”   “可不是,居然正好被我捡了一个正着。真是老天垂怜!”   阐风好生得意,一定在笑。   “你想要怎样?”   时檀可高兴不起来。   “想和你单独见个面!话说,慕以淳让我向你问好!”   阐风低低笑着,愉悦而轻快,他似乎很清楚这个人是她的致命软肋。   而他能知道,大约是萧睦说的,也只有那家伙清楚的知道慕以淳对她有多么的重要。   想当年,她差点因为要救慕以淳而嫁给那个阴险狡猾的男人。所以,她肯定他也还活着。   时檀紧张的叫起来:   “别伤害他!”   “这得看你的表现!”   “你见我有什么目的?”   她才不会相信他是为了和她吃个茶聊个天那么简单。肯定是有阴谋的。只是她不确定,现在她背后,还会有谁在支持他们。   “关于目的问题,嗯,看了面,我们再详   商,我觉得我们会合作愉快的。你绝对有来的理由哦!慕以淳就是一个强大的理由。你说是不是?”   “我得听到以淳的声音。”   她要求。   “没问题,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   一会儿后,话筒的另一侧传来一阵粗喘声,就像被铁锁紧紧缠住的困兽。   隐约的,可以听说阐风在要求:“慕以淳,说话,你的心上人在呼唤你。放心,不用多久,她就会来陪你了,你不会在这里寂寞的……”   低低的笑声,显得无比刺耳。   “不要,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真的是慕以淳,只是他的声音是沙哑破碎的,也不知承受了多少残酷的折磨,这令她几欲眼盈于眶……   “以淳……”   她颤音叫着:“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别过来……”   手机被人抢了过去,阐风的声音再度响亮起:“听清楚了吧!你是来呢,还是不来……不来的话,我想他的下场会有点糟糕,对于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人质,我下手不会太心软。要是你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时檀想都没想,叫了起来:   “我会过去。”   “很好,但得悄悄的过来……不能惊动了祁继。并且,你得把手扎和复制的资料一并带过来。”   他提出了两个让时檀觉得不可能做到的要求。   她马上拧眉:   “手扎已经遗失,复制资料已经被毁掉!这两件事,我根本就没办法完成。你就这是在玩什么玩笑!”   “谁告诉你手扎遗失了,资料毁掉了?”   阐风反问:“哦,我明白了。祁继说的!好吧,既然你对此毫不知情,那你先过来,到时我会亲自的向他讨……这样更容易一点……”   时檀凝神细思起来:   听他的语气,好像祁继向她撒谎了,这两件关系重大的东西,还拿捏在他手上,而阐风的这次行动,最终还是为了这两件东西。   不对啊,祁继为什么要撒谎?   没这个必要啊!   他们都已经交心,坦诚以对了,不是吗?   “骆时檀,现在我要你从祁园出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   这个男人又开始发号司令了。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你应该知道我行动不便,我得回去拿包,去取车,我得把跟着我的保镖甩掉……你得给我时间。要不然,我肯定走不出去的……”   “要多久?”   “两个小时!”   阐风马上拒绝:   “不行!太久了。我不太相信你,毕竟你不是那种乖乖女,喜欢和人斗智斗勇,是你身上一种让人讨厌的特质,而我讨厌有人给我制造麻烦。听着,我只能给你十五分时间。半个小时之后,你必须从祁园出来。开车到淮安路23号公用电话,我会在十点的时候打电话过去,你接了之后,我再告诉你怎么走……对了,麻烦你离开祁园之前把你的手机扔了,我不太喜欢你被定位跟踪。还有,祁家的车子,多半都装有定位系统。那玩意会破坏我们快乐的玩耍,出来之后,请你顺带着把这个麻烦一并解决了,在确定没有任何东西在对你进行跟踪之后,我再来告诉你怎么找到我……”   “十五分钟?你疯了吗?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离开祁园。至少一个小时。我得想办法把保镖赶走,最好是再把祁继药倒,要不然我一动,门卫那边就会通知他,被他知道了,我哪里也去不了……”   阐风听了,犹豫了一下,终于退了一步:   “最多半个小时。药倒祁继就不必了,他要是不省人世,这游戏就没法玩下去。你要做的是尽快出来,并确保没有人跟踪你。十点之前,准时在淮安路23号接到我的电话,在之前,米芳菲会盯着你。十五分钟之后我会给米芳菲打个话,以确保你没有耍小聪明。骆时檀,只要你有一星半点不老实,今天你就不可能见到活着的慕以淳。我发誓,我会把他肢解,一块一块腌了的寄给你!”   浓浓的威胁,带着冷冷的夜风扑面而来,时檀顿觉背上一阵发冷,打了一个哆嗦。   “我听清楚了,只要你们不伤害以淳,我什么都可以听你们的……”   “那是最好的!”   通话就此挂断,耳朵里只听到一阵嘟嘟之声。   “还给你!”   时檀把手机交回去,捋了捋发丝,背上一阵冰凉,那是冷汗浸湿了身子:   “我想我需要回去准备一下!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打算怎样向祁继解释我在和你见面之后突然失踪这件事。”   “我好像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米芳菲淡淡回答。   “也是!”   现在,她的兴趣不在这里,她需要解决的是怎么有效的找到阐风的藏身之地,并把慕以淳救出来。   不过,貌似这件事有点困难,她的脚行动不便。   就算她的脚利索的行动自如,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在对方慎密的计划中找到漏洞,然后轻轻松松凭着自己的能力把这件事完美搞定。   时檀有一个忧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绝不做螳臂挡车的事,那有点愚蠢。她只是一个刑警,不是一个全能雇佣兵。   她需要帮忙。   很显然,她身边正好有那样的力量可以借助,如果不加以利用,那就有点蠢到姥姥家了……   “哎呀,米芳菲,我的轮椅动不了了,你帮我看看,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把我的轮子给绊住了……”   在往回滚动时,她移动了一会儿,突然动弹不得了,光线有点暗,她拿出手机照了一下,泥土有点松,轮子下陷,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给挡了前进的路途。   “你还真是麻烦!”   米芳菲不耐烦的叫了一声,过来,弯下身子想把那块石头给搜挪开,下一刻,她只觉得脖子上被重重一击,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一头栽倒在地。   是时檀干的,拿捏的力道恰到好处。   虽然她现在还是病人,但这不代表她就是一只无害的老虎——拔了牙的老虎,总归还是老虎,在这件事上,米芳菲过于轻视她的能力了。   她淡淡瞄了一眼,扯了一下唇角,给祁继打起电话。   “有事?”   电话的另一头,很安静,好像不是在餐厅,也令他的声音听得无比的清越好听。   “我在我们别墅对面那个小林子里,五分钟之内必须赶到。有急事。快……”   “等着,我已经在来的路上!”   挂下之后,她又打了电话给玛丽:   “马上过来!”   “就到!”   一道身影,在苍茫的夜色里飞奔起来,如风一样的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时檀面前,看到米芳菲静静躺在地上时,先呆了一下,而后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   “帮我帮两件事!一,把那个善于催眠的安吉拉给我请到这里来,我需要她帮忙……二,把米芳菲抱起来,找个空屋子,带她过去,不能让人知道米芳菲被我打晕了……”   时檀没时间解释,只是冷静的发下指令。   玛丽虽然不清楚她这是意欲何为,但还是拨了安吉拉的电话,简单对话了几句后,她挂下汇报说:   “安吉拉在赶过来!”   “大约多少时间之后能赶到?”   “半小时!”   “不行,时间太久了。我等不了这么久。”   她的眉深深锁了起来。   “Annie,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月光下,如骏马般疾驰而来的男人站定在她面前,气息不见紊乱,淡淡瞄了一眼地上之人,挑了挑眉,静等回答。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5,祁继,他不许她拿自己冒险;故布迷阵,他让人催眠她   “OK,那我简单作一下描述……”   时檀舔了舔唇,又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十二分钟后,就会有电话进来。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的:   “事情是这样的,以淳在阐风手上,米芳菲现在是阐风的信使。阐风让米芳菲传信,要我秘密离开祁园独自去找他。   “我想他极有可能是想把我抓住,再来威胁你。因为他想要手扎还是硬盘夥。   “对了,关于这件事,继之你是不是应该对我作个交待的,不过不是现在。我也不确定阐风的话几句话是真的又有几句话是假的。   “反正,他就是在拿以淳为饵,引我上钩。我想萧睦可能还活着,要不然阐风不可能知道以淳的价值所在。   “阐风总共给了我半个小时时间准备离开。十五分钟后,他会打电话问米芳菲我的情况。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我必须去找辆车子,去淮海路23号电话亭等他的电话,否则他就会做出一些伤害以淳的事。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继之,这件事,你得帮我,一定得帮我,我必须把以淳救出来。   “你懂的,如果没有他舍身相救,我们一早就死在研究基地了。我们欠他太多太多,我必须把他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我已经让安吉拉回来,你最好让安吉拉在米芳菲身上用一用催眠术,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内幕,我呢,我必须马上走……   “我不能拿手机,身上也不能装任何追踪器,你们也不能跟踪我,唯一的办法是控制各个路口的监控,以确定我的去向。我会每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给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报平安,你不用接,知道那是我打的就好……这样,你就能根据电话亭的位置来更好的确定我的动向……”   时檀看到祁继的脸孔在一寸寸沉下来,显然是无法苟同她的这个做法的,在他表述反对意见之前,她马上截断:   “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但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的……你不能阻止我,绝不可以……我们要救的是以淳,祁继,那是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一起熬过人生的小伙伴……”   祁继的脸孔乌云密布,一副暴风雨要来的光景,但他没有爆发出来,居然还点下了头:   “行,我都听你的……”   时檀松了一口气,很满意他配合的态度。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是很关键的,那就是阐风再十分钟就会打电话进来,你得让米芳菲醒过来,并且借着米芳菲之口,让阐风认为我已经开始行动!”   “OK,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个男人的理解能力非常的强。   “好,那就这样,把钥匙给我,我去取车……”   时檀伸手索要钥匙。   “在杰米手上!他在车库那边,你自己过去找他可以吗?我得处理米芳菲……时间紧迫。”   “好吧!”   时檀点头,吐出一口气,道:   “我自己能过去!”   “嗯!”   祁继低头查看米芳菲,没有抱她的意思,相反,他示意起玛丽:   “作为男士,我一直认为应该照顾女士的,不过,玛丽你懂的,我讨厌那些我不喜欢的女人的味道沾到我身上。所以,只好麻烦你把她扛起来。前面有个小木屋,我们可以到那边坐坐。”   玛丽扑哧一笑,目光在他和时檀身上转了又转:“祁继,有时,你还真是纯情的可爱!我有点好奇,以前你怎么能容忍这个缠人的小妞在你身边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叫了那么多年……”   “嗯,那时我还没觉得她这么烦人,现在,她岁数越长人就越不可爱……走了……回头给你奖励……干活……”   祁继往那边的小屋走去。   玛丽把人轻松扛到肩上,一边饶有兴趣的问:“你打算奖励我什么?”   “等这里的事告一个段落,放你和杰米去三度蜜月怎么样?费用我出。”   “一言为定!”   时檀有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在背道而驰的路上,心头莫名感慨:米芳菲对祁继爱的着迷,但祁继呢,对米芳菲没半点男女之意。   问题是像她这么   tang一个理性的女人,怎么会看不清这样一个现状,在分手长达八年之后,又来纠缠不清,总该有一个合适的必然的理由的吧……要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她这种不正常的行为了。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她还真想留下来听一听安吉拉把人催眠之后她会吐露的真心话。   祁家的车库很大,里头停了至少二十辆豪车。   来到车库,杰米闪了出来:   “要回了吗?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嗯,就我一个人,我需要用车!把钥匙给我,其他什么都别问!马上!”   时檀来到那辆黑晶似的SUV面前,身后有钥匙声响起来:   “接着……”   凌空有异物袭来,时檀转身一抓,将它抓了一个正着,同一时间,颈部突然疼了起来,她本能的一摸,摸到了一个异物,是麻醉针。   她不由惊怒的转身:“杰米……”   车库内的灯光皆打亮着,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面前的人,但因为药物使然,视线在顷刻间模糊起来,时檀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杰米收起短枪,插到腰际,过去查看了一下,已经药倒,到明天上午十点前肯定是醒不来的。   他微微一笑,马上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对于自己干净利落的办事风格极为的满意,所以,声音带上了几分得意之色:   “搞定!”   祁继“嗯”了一声:“车库边上有间小休息室。推她过去休息一下。我解决了手上的麻烦就过去带她!”   “行!不过,你这么对付你老婆,你就不怕你老婆将来让你睡沙发!”   杰米笑呵呵的调侃。   “我宁愿睡沙发,也不允许她拿自己去冒险,哪怕要救的是慕以淳。”   这个回答,令杰米吹了一记口哨:   “喔哦,真是感人。亲爱的,我能问一下吗?咱们这位祁太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居然能让你这么的神魂颠倒……”   “那你可以说一说,玛丽身上有什么迷人的地方,让身为花花公子的你,就此收手,心甘情愿做了她一个人的情人。外面那一堆辣妹因为这件事,一个个可是哭断肠过……”   “哈!只好意会不可言传!”   “同理!”   “好吧!”   杰米耸耸肩:“爱情会让人迷晕头脑。我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本来以为你可以无坚不摧。结果,你犯傻起来比我还要不靠谱……”   “谢谢恭维!”   祁继淡笑。   *   祁家的小木屋,二层高,底楼,常拿用享用烧烤,二楼,四面都是玻璃,连顶都是玻璃制成的,偶尔祁继会在这里看星星……   挂下电话,祁继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了,米芳菲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醒了过来,在看到他时猛然从沙发上惊坐起来。   祁继呢,抱着胸淡淡看着。   “祁继!”   她左右环顾,自然认得这里的,离刚刚她和骆时檀谈话的地方格外的近。   她记起来了,刚刚,骆时檀袭击了她。   “我怎么在这里?”   “你晕倒在草坪上。我出来找我太太,正好看到了!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在祁家?之前,我就和你说过,别再试图接近祁家任何人,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对着干!”   祁继冷冷的质问着,态度非常的不友善。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要不然还有谁?”   噔噔噔,一阵上楼的脚步,响起,紧接着玛丽走了过来,脸色显得异样的凝重,先是冲米芳菲睇了一眼,而后来到祁继身边低低说了一句。   “什么?她把杰米打晕,独自开车出去了?”   祁继嗖得站了起来,脸色难看之极:   “她到底在胡闹什么?”   米芳菲心头一动,却看玛丽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并一步一步冲她走近,且抓   住了她的衣襟,喝叫起来:   “米芳菲你他妈跟Annie都说了一些什么?”   那凶悍的劲儿,让米芳菲直咽口水: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玛丽,放了她。”   玛丽马上松手。   祁继也走了过去,目光沉沉的逼视着:“芳菲,你最好告诉我,我太太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才突然离开的。”   “我,我真不知道……刚刚,我们谈得好好的,她突然就把我打晕跑了……我怎么知道她在发什么神经……”   米芳菲一脸无辜的叫着,摸了摸脖子那边,真是疼。   祁继冷冷又瞟了一眼,伸手拿着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关机!”   他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玛丽:   “让杰米定位车子的方位!”   “杰米试过了,没用,定位系统被Annie给毁掉了……”   “那就马上调用所有路口的监控,把车子的去向给我查出来……”   “这会很麻烦!”   玛丽说。   “马上去办!”   祁继下令。   “OK!”   噔噔噔,玛丽飞快的下楼,透过了玻璃,米芳菲可以看到她正以飞快的速度在园径上奔跑,一会儿就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去。   一道阴影罩在了她身上,回过神,她仰视着:   “祁继!”   他已一把将她的胸襟给抓了起来,眼底迸射出闪亮的怒火,这样的怒气,米芳菲见所未见。   “说,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她居然气得袭击了杰米,先把手机关了,再把定位系统毁了,摆明了这是不想让我找到她。米芳菲,麻烦你别一再的来挑战我可以承受的忍耐底线,自己交代,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争执。别逼我对女人动手,那有失祖母和母亲从小对我耳提面命的教养……”   米芳菲突然明白了,痛苦的笑了,是了,他一定以为她是告诉了骆时檀她怀孕的事了。   他怕她知道,绝对的怕。他怕失去她。这让她心痛交加。   “对,我说了,我告诉她我怀孕了,然后,她气跑了,对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米芳菲低低笑着,故意挑衅着他的怒气。   第一次,她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怒火可以被人轻易操纵在手上,这真是一个又有趣又可悲的试验。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四道目光一齐汇集到了那个发光的小玩意上。   米芳菲想接,被祁继抢先了一步。   他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   “这是谁的号码……”   “你最好让我接一下!”   米芳菲有点紧张,如果电话那边的那个男人没能准时的听到她接电话,整个计划可能会泡汤。   “我为什么要给你接!”   祁继自径按了通话键,也是了,他从来不是那种乖乖被人威胁的乖孩子。   “你是谁?”   电话内一阵沉默,才传来一阵别别扭扭的反问:   “你又是谁?我找的是米菲芳小姐,你好像不是她本人。”   “她现在没法接电话!”   “哦,为什么?”   “我好像没必要向你解释吧!”   “你最好让她听一下,否则恐怕会有人命发生……”   “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米芳菲看到那双鹰準一样的眼睛正无比凶狠的对视着自己,这样煞气逼人的他,真是让她看得心惊肉跳。   他缓缓移挪动着手机,将通话按为免提之后,把手机给递了过来。   米   芳菲接过,发现手心全是汗,湿漉漉的,滑的差点让手机掉地上:   “喂,我是米芳菲!”   “出什么事了?”   米芳菲看着祁继,慢吞吞的笑,笑的小心而且谨慎:   “骆时檀开着车子刚离开,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祁大少正在对我发脾气,认为祁太的不告而别和我有关……”   “哦,那真是太让人同情了!再见!”   声音是带笑的,听着有种兴灾乐祸的味道,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室内归于平静,祁继挑了挑下巴,把脸线绷得更紧:   “或者你应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我只是陈述了当前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件事……”   “很显然,这件事,和你这位打电话来的朋友,应该有一些关链……你们在打什么暗号?”   祁继肯定的说。   米芳菲摇头:“不,没有。祁继,你的疑心病怎么这么重……”   “在面对一个处心积虑想要让我没好日子过的女人时,我不得不这么做……”   这话真是无情。   米芳菲的脸色白了一下,好一会儿记得反驳:“祁继,我的处心积虑,只为了能让我的孩子在出生之后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家……”   祁继面无表情:“芳菲,看来我们之间没有再进行沟通的必要了。也许我应该直接押你去手术室……”   “祁继,虎毒不食子!”   一声尖叫,恐惧的响起来。   米芳菲可以在他可怕的眼神里读到这样一个信息,他的确有这样一个打算。   她本能的站起,想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不受欢迎的孩子,本来应该从刚怀上就被扼杀掉。比如我,如果早年的时候,奶奶允许我母亲把我打掉,也许整个祁家现在会是另一个局面。”   祁继的声音无比淡寡。   米芳菲呆了一下,猛得摇头:“不对,你生来就该被扼杀的,要不然祁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同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应该被残忍的打掉。祁继,你应该正视它的存在……”   “然后娶你,舍掉我的妻子和儿子。”   祁继冷笑:“萧睦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   他一步步走近,她一步一步退后,嘴里直叫着:   “不要,不要打掉它,不要打掉它……”   “如果你肯乖乖的跟我合作,我可以允许他出生,可是你一再的挑战着我的耐性。”   那森冷的声音表明,他已经彻底被惹怒。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敢碰我一下。路殷会把你爷爷送进牢里。对的,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的,路家已经控制了夏舟,包括自舟手上的证据。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祁家会乱成一团,我发誓……”   祁继顿住了步子,沉沉的睇着,果然如此,夏舟果然被路家控制了。   他扯了扯唇角,没默良久,而后转身去接了一杯水,又慢慢的踱到她面前,将手递过去:“喝水,压压惊,然后告诉我,夏舟现在在哪里?”   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米芳菲一脸七上八下的盯着了一眼这个阴晴难定的男人,把水接过,一古脑儿全喝了,对这个男人,莫名就多了几分害怕。   他向她伸出了手,唇角扬着一抹古怪的笑意:“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说的只是气话。”   她却感觉那并不像是气话。   “祁继,你太让我觉陌生了……”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芳菲,你认得的只是小时候的祁继,你从来真正认识过我……”   终于,他还是强势的将她牵了过去,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他把她拉到了沙发上,强行让她坐下,然后松开。   他坐到了她面前,没有再理她,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我在小木屋!”   挂下电话,他眯了一下眼,靠在沙发上,什么也不说。   米芳菲有很多话想说,可她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模糊,四肢开始动弹不得,就好像几天没睡了,上下眼皮再也支不起来。她不明白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没一会儿功夫就靠着沙发闭上眼睡了过去。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没一会儿,那个似迅豹一样的身影来到了祁继面前。   祁继睁看向来人——安吉拉,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怎么样?”   “阿珉已经在路上!”安吉拉回答。   “全市路况监控都已经被我们调用。”玛丽汇报。   祁继点头,指了指沙发上的米芳菲:   “催眠她,我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不可告人的内幕!”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6,转怒为喜,再见以淳;坦诚过去,他的身份很特别   时檀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房间里摆着她和祁继的婚纱照,阳光正从窗帘下折射进来,房内的挂钟上,时针已经指向九点。   时檀的意识,本来有点混沌,在看清楚钟表上的时间之后,终于一惊,从床上坐起,扶着不太灵光的腿,坐到床边的轮椅上,飞快的往房外而去,才开了房门,却和进来的玛丽撞了一个正着添。   玛丽看到的是一个满目怒火四溅的女人,那眼底的火光,就好像碰到谁,就能把谁给点着了一样。   “Annie!”   她叫她,想要说明什么。   “祁继呢,祁继呢,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他怎么可以让杰米偷袭我,怎么可以?”   时檀不是笨蛋,第一时间大叫起来。   这个家伙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每一次都擅作主张,每一次都把她撇在行动之外,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商量?   “呃,Annie,冷静一下,祁是为了你好……你这破身子,根本就没办法完成那个极度危险的任务。在这一件事上,你得理解他,体谅他……”   玛丽拦着去路,努力想解释屋。   祁太很生气,祁先生会很倒霉,虽然她挺想看祁先生被老婆牵怒的衰样,但是,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她觉得落井下石有点可耻。努力调解祁先生的家庭矛盾,是她当前的任务之一。   “所以,他就一次次玩我?”   时檀大叫,一张脸孔涨得通红通红,那是愤怒在血液里燃烧。   她在心痛,她在恐惧,她怕以淳会因为她的失约而遇上不幸。   如果,以淳真的因为这件事出了意外,以后那漫长的岁月,要让她如何去面对一个间接凶手?   哪怕他是为了她。   她无法忍受自己对以淳见死不救,因为她欠以淳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祁一向以来习惯让所有人的行动跟着他的节奏走,Annie,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   玛丽已经见惯不怪,有些时候,祁继的确会显得有点专制。在他的计划之中,他总是要求所有人都在良好的战斗状态的情况下开展行动,任何有瑕疵的行动,他都不允许存在。他必须控制意外失误的发生,这关系着所有行动组成员的安全问题。   时檀冷笑,绕过她,疯了似的转动着轮子,来到楼梯口时,陡然顿住:这是二楼,她想下去,就得从楼梯上走下去。   她决定尝试靠自己的能力下楼,玛丽按住了她:   “Wait,Wait,我被你的怒气闹得都忘了说重点!”   “什么重点?”   时檀抬头,脸孔沉沉的。   “慕以淳已经成功被救出来了。还有,你叔叔骆遂意,现在都在特种医院!”   前半句,很神奇的消了时檀的火气,后半天,干脆直接震惊了她。   不不不不,不对!   她肯定是说错了。   “什么?”   她眨了一下眼:   “你说什么?后半句!”   “没错,你没有听错,就是这样的。骆遂意没死!”   不得不说,玛丽的本土语言有点差劲,但这次,她真的把这句话的每一个字的音节都表示清楚了。   可她却觉得像是在听一种新类型的外国语言,完全听不懂似的。   “骆叔叔……没死?”   她几乎结巴了。   “对!”   “可他……可他早八年前就已经……已经……”   “假相!”   “怎么会?”   “这事,我想你可以去医院问当事人!”   一道狂喜的精光在那双美丽的、乌云密布的大眼睛里迸射出来,那光无比强烈,几乎能把玛丽的眼给闪瞎了。   “你笑了!这么说,不生祁的气了,对吧!”   玛丽歪着头笑问,一脸的打趣。   时檀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的情绪波动实在是来的太快太快——因为关心则乱,因为害怕失去。   “祁继呢!”   她的声音柔软了下来,其实还是有点恼怒的,谁叫他又一次算计了她,枉她这么信任他,可恶啊!   “在医院呢!他之前交待过我,让我看着你,等你醒了,就带你去医院,并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两个喜讯。他觉这应该可以消掉你心头的怒气。而他有点不太敢面对你的怒气,于是就把我派来这里干了这份不讨好的差事。”   玛丽吃吃笑着。   时檀有点尴尬,刚刚,她的脾气,的确有点太大了,这真是不太好。   没办法,谁让那家伙那么能招惹她呢……   要是没有这样的好消息来冲散她的怒气,她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玛丽,快快,快带我去医院!”   tang时檀兴奋的直叫起来。   “OK,马上可以成行。来,我扶你下楼,受伤的那只脚不许用力!”   玛丽笑着带她下楼,另有佣人上来把轮椅折叠了拿下去,她再重新坐上,由玛丽推着出了门。   玛丽善于开快车,擅飙车,以前没事就爱和萨满、杰米以及祁继比赛车,在无人的荒凉的公路上,尽情的体验赛车的刺激感。但在尧市,祁继禁止他们玩高速飞车。他们必须保持低调。这是原则。偶尔她会去玩地下飙车过瘾。   今天,她已经开的够快,可时檀还是觉得慢。   玛丽看着直笑:“要不,我带你飙一回。不过回头,祁那边的怒气,得由你去摆平。”   “哦,不,谢谢,安全出行是最最重要的。原则性错误少犯。我看得出,祁继这家伙办起来事,根本就翻脸不认人。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事。完全不给别人讨价还价的机会!”   时檀磨了磨牙,一副恨恨的模样。   玛丽哈哈笑着拍方向盘:“看来你越来越了解他了!那家伙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一个专制的君主。”   可不是!   时檀扑哧又笑了。   原来四五十分钟的车程,玛丽只花了半小时时候,就将她送到特种医院。   “先去找谁?嗯,现在我没办法找到祁继,他的手机不在工作状态。很抱歉,这样失联的情况,真的很少遇上……”   时檀被推着进医院前,看到玛丽先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失联?”   “可能没电了!”   这个借口,不是很好。   一般来说,祁继身边会有备用的电池随身带着的。   “杰米说,祁和安吉拉刚刚离开了医院。可能是去用早餐了。嗯,走吧……对了,你现在第一个想要见到的人是谁?”   玛丽又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了祁继的去向,并再次问到她想见谁。   “骆叔叔!我要见见骆叔叔!”   “好!他在22楼。我们马上过去。”   没一会儿,时檀和玛丽来到了22楼。   玛丽知道病房门号,没有进行任何询问,她带着她熟门熟路的来到了2228号病房,房门口还守着两个人。   时檀看着眼熟,应该是猎鹰组的特种战士。   他们看到了她,点了点头,高个子那位脸上挂着笑,叫了一声:   “祁太太!”   时檀打了一声招呼问:“我能见见我父亲吗?”   语气有点小激动。   “请,医生正在里面。具体情况你可以询问医生!”   高个子含笑:   “祁太,骆先生没死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恭喜!”   “谢谢!”   时檀回以和善的一笑,终于进了病房。   房内,有医生在作各种检查,护士在辅助,并没注意到她们。   没和医生打招呼,她的目光一下落到了病床上。   走近后,她看清了八年未见的骆遂意,那一眼,她几乎落泪——   骆叔叔形同枯木,戴着呼吸机,光头,两眼下陷,紧闭,两颊削瘦,袖管里的双手,就像皮包骨头,好瘦……好好一个丰神玉立的艺术家,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鬼模样。   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疼起来。   医生终于注意到有外人进入,转过头来看她,和身边的护士一起打量了起时檀和玛丽。   “两位是家属?”   “我是他女儿!医生,我……我父亲……他怎么样……”   时檀滚着轮椅又走近了两步,依旧有点不敢相信骆叔叔还活着,她伸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到他那双干巴巴的手背上,眼里就有眼泪滚落而下:   这八年,他到底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啊……   身后,医生接下了话:“零辰送过来的,目前处于昏迷当中。可能是药物导致的。具体是什么药物,有待进一步排查。身体状态,需要全方面的检查。”   护士正有把骆遂意推出去的打算。   “要去做什么检查?”   “各种检查!很多。可能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你可以陪同,也可以全程由我们的人代为照看。上头就是这么交待的!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了……”   医生看了看手表,示意护士把人推出去。   玛丽过来将时檀带到边上,拍拍她的肩:“让护士们照看着吧!你不是还要去见慕以淳吗?”   在医院待了那些日子,时檀很清楚,各种检查有多么的让人挠心,她知道自己就算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与其把时间花在漫长的等待上,不如,拿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骆叔叔这边,她可以等一下再来看他。   “嗯,我先去看以淳!”   不过五分钟时间,时檀来到了26楼2621号房间,和2228号那边一样,门口同样守着两个特种兵战士。   她上去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推门走了进去。   这一次玛丽没有进来。   轮子轻轻碾压着地砖,发出了一记异样的声响,可能是碾碎了什么东西,惊动了床上正浅睡的人。   一团雪白的被褥中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很快,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只是脸孔上布满了太多的伤,一道道似乎是被什么炸伤的,已经结疤,一块块厚厚的疤枷,令他的脸孔,看起来有点狰狞可怖。可那眼睛,还是一如八年前那样的澄亮,有亮光在其中聚集并爆射了出来……   “时檀……”   他低低的叫着,努力把自己撑起来,声音很沙哑。   时檀的鼻子莫名的发酸,发疼,眼泪再度从眼窝里冒出来,并停在那里,滚滚欲落,她想笑,可扯出来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以淳!”   她加快速度,走近,想都不想就把面前的男人给紧紧抱住了。他的手也扣住她的身子。   暖暖的身子,带着一股子消毒药水的味道,冲进她的嗅觉系统。鼻子抵住的地方,是一片瘦骨如柴的胸膛,不像那一次,在祁园,她误认他时抱住的那种感觉了。   她的心,钝钝的疼着,这段日子,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折磨?   两个人相拥抱在一起,此时此刻,他们什么也说不出来,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情绪中——   他们没看到门口处,祁继悄悄走了进来,却在看到这一幕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他体贴的知道,他们需要独处的时光,不需要他在场。   属于他们的过去,他插不进去。   *   一别八年,世事皆变。   一个拥抱,自有满腹感慨在怀,心有千言,却不知从何处诉起。泪水,会因为这样一份肢体上的亲近而止不住的淌下来,喉咙是堵塞着,他们有太多的理由来追忆当年,来感慨这八年浑然不知而天各一方的情绪。   “你欠我一个解释!”   抹掉眼泪,时檀轻轻的说,水光让她的眸光更加的闪亮动人。   “不,我欠你很多解释!”   他坐好,时檀给他找了两个靠垫垫在背后,让他坐得更舒服一些。   突然,他的目光僵了一僵,她感觉到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他的眼神落在她的手指上,那枚素戒,正被一抹折射进来的阳光照耀的闪亮。   这枚戒指,代表,她已是别人的妻子。   可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已为人妻,年少时的记忆,似流水一般涌来:   青葱岁月里,他们亲亲我我的上课下课;骑着自行车,他带着他,穿梭在大街小巷;背靠背赖在公园的一角,一个看书,一个听歌,安享岁月静好;或是一起比划着拳脚,玩着不成气候的搏击术;或是热情的接个吻,在好奇中探索着异性身上不同的神秘区域;或是相拥而眠,在晨光里嘻闹着起床,又得防止被家人发现……   他们爱过!   真的真的爱过!   在没有祁继的那些岁月里,他们属此彼此。只是后来……   慕以淳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回想那一年发生的事。   突然其来的噩梦,彻底毁掉了他们的光明世界,留给他的是绝望,留给她的彷徨。   “他……待你好吗?”   他低低的问,眼睛里闪过痛楚之色,虽然他竭力在掩饰,可从灵魂深处被夺走至爱的痛,不是想要掩饰就能深藏的。   时檀点头:“嗯!”   她搓着手心,似想把那份别扭从身体上搓掉一样:   “我们不谈他好吗?先说你。我有好多疑问。比如说,七年前,你怎么死里逃生的,又是怎么失去记忆的;比如说,七年后,你是怎么记起这一切的;比如说,那天,你是怎么去了研究基地的,又为什么对那个地方那么那么的熟悉的;又比如说,你是怎么会被阐风抓去的……”   好多好多疑问在她心里徘徊,令她想不透,更理解不了……   慕以淳靠在那里,望着天花板,似乎一下子掉进了让人挥之不去的过去,人怔怔然着,没了任何声音。   时檀没有催,只静静等着。   他从来是一个有故事的孩子,只是他一直没和她提过遇上她之前,他曾有过怎样一种生活。   “事情很复杂!”   良久,他终于找回了声音,慢吞吞回答起来。   “你可以慢慢讲。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如果你讲累了,可以和我说一下,然后,你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够了,再继续说!对了,你需要检查身体吗?”   “我昨天晚上该检查的都检查掉了。另外,早上抽了几两筒血去。暂时不需要作其他检查。我想这应该不防碍我们说话……”<      慕以淳微笑,那种目光似乎又恢复了当年阳光男孩的本色。   其实他不是一个很阳光的少年,他的神情更多时候是淡寡的,在面对外人笑的时候,会带着几丝邪气,独对她是柔软如水的,充满情意的。他是她一个人的阳光男孩。   “好,那你说!”   时檀牵着他的手,鼓励着。   “不知要从何说起!”   舔舔嘴唇,他看着手掌心上那只白白净净的素手,想了一下,才问:“你知道你们被困的那个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听这语气,他应该是清楚的。   “据说,那里是个研究基地。那个地方培育了不少无辜的孩子——以违背大自然法则的方式克隆出来的,他们被称之为产品。这些产品,被用以宿主们生病之后的各种身体零部件的替换……”   时檀轻轻吐出了这样一句,语气很沉重。   “想不到,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慕以淳叹。   “莫家一直在调查这件,我父亲母亲也是因为这件事被害的!”   提到这事,她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痛在肢体内循环起来,无法得到排泄,疼痛感强烈无比。   “你父母?”   慕以淳一怔,有点不解。   “我父亲叫石云骢。”   她轻轻解释。   “被乱枪打死的前外交部部长!”   慕以淳一口叫了出来,语气微微惊讶:“原来你是名门之后!”   “石家本是名门,可自从二十二年之前的事发生之后,石家早已被除名在名门之列。”   她神情黯然,倒不是特别在意石家风光不在,而是石家所承受的那份侮辱。   “檀,你能重振石家!”   慕以淳鼓励,脸上扬着肯定之色。   “先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事!”时檀不觉得那些未来的事,适合在现在讨论。   一种异样的局促,极为少见的在他眉目之间浮现。   他望了望房门,好一会儿,才对视上她的目光,复杂的满口迟疑的吐出了一句话:   “有一件事,我想我该和你坦诚一下。”   “什么事?”   “我,我是克隆人!”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7,揭密真相,以淳的过去很凄凉;悲痛绝望,她已不再属于他   数周之前,祁继有过那样一个说法,时檀当时很是震惊,没想到,数周之后,会从当事人嘴里亲耳听到这样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而有了其他异样的负面情绪出现缤。   她相信:承认自己是人为非自然法则培育出来的产品,与他而言,肯定是一种非常痛苦的事。   如果不是他爱她还是和八年前那样的热烈,这样一个惊天秘密,恐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吐露出来的。   “这没什么区别!我看不出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轻轻的说,声音带着因为惊讶而产生的轻颤坼。   “当然不一样。”   慕以淳漠然的接上话:“我们没有生理学意义上的父母;我们没有合法的出身证明,没有身份证;我们只是一群随时随地会面临死亡的可怜产品;创造我们的人,只要一个不高兴,就能把我们一起毁掉,成为一抹没人会来关心的灰烬,不会有人追念,更不会有人同情……”   没有说完,唇被她的手指轻轻压下。   她不喜欢听到这种话:悲观,绝望,让人心疼。   “我没事!”   突然,他展颜一笑,脸上的线条跟着柔软了一下,拉开了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视着她,嘴里慢吞吞的说道:   “只是很久很久没回忆过去,一时有点感慨良深!不愉快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多想的。可那不代表没发生过。”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想你太过于沉浸在悲痛中……”   “不会!”   他的声音又柔了柔。   她为之一笑,轻轻提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你认得占玉湖博士吗?”   “占玉湖?当然认得!”   “她是怎样一个人?”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对我们都好。至少那个时候,我是非常喜欢她的。后来,当我知道我是怎样一个存在之后,我就没办法再爱她。无疑,她在医学上的造诣是前无古人的,后无来者的。她的研究成果本来也应该震惊世界的。只是这顶成果却被滥用,那就是她的失职。我只能说,她愧对所有孩子对她的爱戴……”   提到这个人,他的语气一下又变得压抑。   时檀在他的压抑中看到的是一个孩子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再问,心下很是好奇。   慕以淳眯了眯眼,又开始回忆: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很好……工作人员把我们集合到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窗和门,都被上了铁栏……   “工作人员给我们点名,说要让我们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有几个还没有到,有几个工作人员去找了。   “我尿急,趁工人作员不注意,跑去上了厕所。   “上完厕所,我想到自己作业题有一道好像解错了,想去纠正过来,怕等一下要是玩疯了,就会把这事给忘了,就偷偷去了教室。   “改完题出来之后,我正要往那处集合地过去,却在楼上走廊上看到那边火化冲天……”   说到那个过程时,他的语气是嘶哑的,眼神沉痛:   “他们在火化他们。那种惨绝人寰的画面,你根本就从来没见过:一群大人在边上看,一群孩子在火里惨叫……”   “以淳……”   时檀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忙抚了抚他的手背。   他的身子也在发抖。哪怕只是回忆,也够让他恐惧,可见当年这件事,对他产生的阴影有多大了!   “他们没发现你吗?”   想象当时那个情形,她不由得为他揪心起来。   “发现了。   “一个名叫侯青山的男人异外发现了我,我吓得想逃,他追上了我,捂住我的嘴将我带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对我说:想要活命,我就得乖乖的听他话。   <   tangp>“我是认得这个人的。是占玉湖博士的一个表兄,本来也是一个医生。   “那天,他把我塞在一只大行李箱里,然后乘着一架战斗机,把我带回到了外面那个世界。   “后来,我找到机会问他:为什么你们要把我们烧掉。我想不通,完完全全想不通。   “侯青山不肯回答,只说,等我再长大一些,会给我一个解释的。   “他强令我不许把这件事告知任何人。他说这会给他和我招来杀身之祸的。   “基于他救了我的命,我最终选择信任了他。   “侯青山本来是想把我的身份合法化,预备把我送到一个可信任的家庭,让他们抚养我成人。这人还是不错的。   “可惜,我的安稳日子没能过多久,行踪被发现了,研究基地的人,怕我的存在迟早会成为一个祸患,最终还是找到了我,并把我带回了研究基地。   “我在研究基地当了一年的小白鼠,后来,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就这样开始了逃亡生活。   “那两年,我有好几次险些被抓,最后都侥幸逃了出来,直到遇上你和大哥,我的日子才安定了一阵子……”   慕以淳提到的大哥就是祁继,那个时候,他叫祁继作“大哥”。   “十八年前出事那天,有一拨人是来找我的,他们发现了我,要把我抓回去。另有两拨人,我想一拨可能是找你的,结合你是石云骢女儿这样一个事实,这个猜想肯定错不了,最后一拨想致大哥于死地的人,我不确定是什么来头……”   说到这里,他匝巴一下嘴,觉得说话说得有点干,便道:“时檀,帮我倒杯水吧!”   时檀忙去给接了一杯水在一只玻璃杯内,他喝了一口,润了一下喉咙,用一种复杂的温温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一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这么多年了,我什么都和你分享了,独独这件事,我不敢提,也不敢说……”   他低低的说,暗哑之色令他的声音显得有点苍桑:   “在我看来,我就是一种怪物。虽然我和你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可我总归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有一个复杂的出生。而这个出生,有可能在未来随时随地能要了我的命……”   “傻啊,你犯什么傻!”   她逼过去再次抓住他拧着被子的手,摇了摇:   “在我眼里,你就是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慕以淳抬头,并没有因为她的宽慰而轻松起来:   “时檀……”   这一声叫,叫得很苦涩。   “嗯!”   时檀柔着声音。   “是我把那群恶魔引来的。骆叔……”   他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骆叔也是我捅死的!他们在我身上下药,让我眼前出现了幻象,等清醒过来之后,我又出现了短暂的失忆,对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就像一瓢冷水,从当头泼下,她顿时觉得手足冰凉,笑容一下僵在了脸孔上。   慕以淳苦笑,缩回手,钻进了被子里,脸上尽是孤寂之色:   “我知道,骆叔爱护你,你也爱骆叔,把骆叔当作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的在看待。我不像你那样对骆叔有感情,但这不防碍我爱他。虽然他不是很喜欢我,尤其是在他发现我给骆家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危险之后,他越发不喜欢我和你黏在一起。但不管他如何如何不赞成我和你的事,我还是千方百计的想讨他欢心。   “在骆家那几年,我在骆叔面前总是谨慎且小心翼翼的,就像行走在冰河上一样,总是提心吊胆,害怕自己动作一个大了,就会踩碎了冰面,掉到冰冷的河里,把自己淹死了。   “之前,我一直不认为是自己杀了骆叔。去研究基地之前,我清楚的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真的是我杀了骆叔。   “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低低的道歉,神情显得卑微,不敢和她对视,深怕对上她责怪的憎恨的目光,那会让他   痛苦加倍。   时檀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他的,可一时之间,她搜肠刮肚之下,就是找不到一些能减轻他负罪感的语言,良久,才吐出一句:   “那不是你的过错。你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引……”   “不,那全是我的过错!是我给你引来了灾难。如果不是我做了这件不可牢恕的事情,骆家就不可以出现那样的家变,你也不可能因为要维护这个家,以及我,接受了那样一段婚姻。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想嫁给祁继,我知道的。”   慕以淳的眼睛红红的,充满了血丝,急切的语气,流露着浓浓的痛苦之色:   “我是一个不祥的人,每次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勉强才熟悉了那里的一切,只要被那些人发现了我的行踪,和我走得近的人就会遭殃——十八年前,如果你和大哥没有救我,你们就不会受到被霉运波及到……”   “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是我把那些人引来的!”   他大声叫,脸上的痛苦是越演越烈。   那种表情让时檀起了担忧,他的自责太过于强烈,她连忙把这沉重的话题转开:   “以淳……你还是跟我说说七年前你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又是怎么失了忆的吧!”   慕以淳闭了闭眼,把那些坏情绪全都压下,直到他终于觉得心平气和了,才闷闷回答了一句:   “我没在车里!”   “没在车里?”   时檀惊讶。   他点头:   “对,我逃出祁继派得人监控之后,本想夺辆车去找你,我怕祁继生气,波及了你。我得和他再谈谈。却在上车之前被人打晕。醒来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成了李澈,在法国一处庄园内疗养身体!”   “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你现在完全记不起来了吗?”   时檀再问,语气是惊怪的:“他们为什么要让你成为李澈……”   “李澈是我的宿主。   “李家是竺国人,世代经商很有钱,李家的第九代长孙出生在晁氏贵族医院,李家和医院签署过一个秘密合约……   “之后,占玉湖利用李澈的DNA,克隆了我,我的存在,就是要对李澈的健康负责……   “后来李澈出了车祸,李家出巨额要给李澈换器官,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无计可施之下,李家想到了那一纸合约,为了让李澈活下去,李家开始逼着晁家履行合约,否则就会揭发晁家。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晁家在从事那项非法活动的,我并不清楚。   “我只知道,晁家因为迫于压力,这才开始重新寻找我的下落。最后发现我落脚在骆家。   “为了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手,他们制造了那起惨案,彻底颠覆了骆家,把我送进了牢里。   “他们打算借着政府部门某些漏洞,想让我自然而然的‘死亡’,只为了将我送去法国,成为李澈的器官仓库。   “幸好那一年,祁继派人在狱中盯着我,让我几次逃过了他们的阴谋!”   这段话和程航说过的某段吻合,也和李澈某些背景衔接上了:李澈十六岁曾出过车祸。   “可你没有死!”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因为李澈死了。   “他没有来得及活到我被送去法国那个时候。   “李澈的父母接受不了李澈的死,他们思念李澈,而我长得和李澈一模一样,这减轻了他们丧子之痛。   “他们想了又想,认为我虽然不是他们亲生的,但却是他们儿子的复制品,在DNA上,我完全继承了他们的生命基因。   “出于爱乌及乌心理,他们不允许我被摧毁,而是让人想办法把我的记忆全都抹去了,就此让我代替李澈生活在了李家,并继承了李家的一切……”   慕以淳低低自嘲的笑了一个:   “这一次,我终于光明正大的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阳光底下生活了下来……   “命运之神,用这样一种方式,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给了我富足的人生,却让我失去了你……”   还真是富有戏剧性。   时檀怔怔然了一下。   “可你,怎么会和祁瑛……成为情侣的呢……”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语气,有点小小的不自然。   “失去十八年记忆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慕以淳继续回忆:   “我的心,一直空空的,晚上睡觉总是睡不着,会做噩梦。我把这个情况反应给我的父母知道,他们带我去看过医生,检查的结果是一切都正常。   “当然,这个结果,多半是那对夫妻私下买通医生的产品——他们既然留下了我,自然不希望我会记起过去的一切。   “父亲说:想不起就想不起吧!没关系的,过去的记忆并不一定非要找回来的,好好把现在的生活过好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但我还是看了好几个医生,状况并没有因此得到任何好转。   “在这种情况下,表面上我是渐渐放弃了对于以前记忆的寻找,但内心深处,我还是竭力渴望找回那些过去的。   “因为我觉得我好像把一个很重要的人一并给遗忘掉了。   “我在李家平静生活了很长一段日子。多年之后,有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打破了我的平静。   “那个人问我:你是不是想找回你的记忆。   “我说:是的。   “于是他给了指了一条路:只要你去接近那个叫祁瑛的女人,你的记忆会一点点回来……于是,我开始接近祁瑛。   “第一次见到祁瑛时,她就失态的跑上来抱住了我,叫我:阿淳。   “我很惊讶,告诉她,我叫李澈。   “她很快相信我不是阿淳,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在这之后,我花了很长时间在了解祁瑛,但她就此绝口不提慕以淳,我找不到太多有用的线索……直到后来,她终于同意把我带回家,让我见到了你。   “见了你一面之后,我开始全面调查慕以淳,才一点一点了解了那些复杂的故事内容……”   慕以淳静静说着。   时檀静静听着,一直没有打断,直到后来才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句:   “以淳,你爱过祁瑛吗?”   “爱的。她其实是一个可爱的姑娘。对我挺好!”   他微微笑,故意撒了一个谎。   时檀呆了一下,有点不信:“可你失踪那么久都没和她联系过!”   “因为我忙着去寻找我的过去。那段日子,我的生活很混乱,我需要冷静一下,所以没有找她……”   他继续撒谎。   时檀信了,分开那么久之后,他会爱上别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她有点感伤,但不是很难接受。   她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发问:   “那你是怎么找回自己的记忆的?”   慕以淳又喝了一口水:“之前,我和你提过一个人的名字,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谁?”   “侯青山!”   “嗯!”   时檀点头,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有关那个人的记忆:“我记得这个人曾是晁家的御用医师。现在好像是一个热衷于支持晁家的政客!”   “对,他是医师,早年,他娶了晁家一个女儿。如今弃医从政已经好些年了。是他找到了我,并且把记忆全还给了我。”   “记忆这东西,怎么能还?”   时檀觉得匪夷所思。   “能,他给我打了一针,于是我就把所有过去的一切通通都给记了起来。也正是他,我才知道你们身陷研究基地。更是他提供了一个正确的方位,我才有机会找到那里见到你们……那个为祁继挨了一枪的保安就是他的人……”   原来如此,可时檀还是不明白:   <   p>   “那侯青山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怀疑。   “因为占玉湖。侯青山很爱他的表妹占玉湖。他看不惯晁家的所作所为,可又无力反抗他们。他唯一能做的是,在暗中尽可能的掩护我们不被发现。这正是十八年前,我们之所以能在白海湾安稳度过那么一段日子的主要原因……”   时檀怔了一怔,突然对那个讨人厌的政客有了一些好感:   “那你是怎么在爆炸中幸存下来的……”   “差点就死了!”   慕以淳再度陷入了回忆:   “我和你们分开之后,找到了那处机械阀门,只关掉了一半。等我想去关住另一个阀门时,地下已经开始爆炸,我看了看没地方躲,被逼进了一处隐秘的暗道。   “然后,我沿着那暗道狂奔,后面有滚烫的热气在追我……   “我本以为,这一次,我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只是我不想停下脚步就那样认输,于是只好咬紧牙关就那样在那个深手不见五指的隧道里奔跑。   “我不知道那地方是通向哪里的。在我的记忆当中,整个地下掩体,完全不应该存在这样一个通道的。   “那天,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后来,终于看到了亮光。爬出来之时,我才知道我竟然从下面逃了出来。   “我正想要去找你们,阐风出现,给了我一颗子弹,之后,我就被他们带着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这中间,我有过一段时间是处在昏迷状态的。等醒过来之后,我再次成了阐风的研究对象……”   一个个迷团,在慕以淳不紧不慢的讲述中揭晓了迷底,时檀心头的疑云,也跟着一点点散去:事情很是离奇。   “昨晚上,他们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   时檀又问,同时摸了摸自己那不争气的腿,语气是很无奈的:   “我被祁继药倒了。整个行动是怎么样的,我完全不知道。一醒来就被告知你被救了回来。对了,同时被救回来的还有骆叔……以淳,骆叔还没有死,这些年,他一直被晁家控制在关押了你的那个秘密疗养院内。”   “骆叔?没死?”   慕以淳跟着也呆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是啊,谁能相信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嗯!”   “怎么会没死?你见过骆叔了没有?”   “见是见过了,不过骆叔现在还在昏迷中!”   “这真是一件大喜事!”   时檀看到慕以淳眼底的负疚感似淡了几分,另有几丝欣喜之色从里头射了出来。   “对!”   时檀承认,以淳和骆叔还活着这件事,是这段日子以来,她听到过的最最让人高兴的消息了,以至于一双眼睛都跟着闪耀出灿烂无比的光芒来。   “现在,我只希望他可以能快点醒过来……对了,你知道吗?骆叔的亲生女儿,我们已经找到了……”   “嗯,我知道……之前,我有看到新闻……”   “现在只要骆叔能醒过来,他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这一直是我期盼的,在八年前,我无时无刻盼着骆叔可以达成他的愿望……”   她的目光闪烁着喜悦的光,而他深深的感受着那样一份别样的美丽。   慕以淳有点惊艳这样的她,只是呆呆的看着,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了小时候她俏丽的小模样,短头发,小小瓜子脸,大眼睛无比漂亮,对着那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少年会笑的特别的甜美,面对他时,也会露出关切。   第一次见面,有人蒙面救了他,解下那一块黑布,正是这个带疤少年,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她。   之后,是带疤少年将他活马当作死刀医,救活了他。   然后,他成了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带疤少年不爱搭理人,但人很好。   小女孩很热情,笑起来,能把人的坏情绪全部带走。   那时,他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虽然带疤少年爱管着他们,虽然一切得遵照带疤少年的守则才能被允许留下   ,他还是愿意忍耐着。因为他在这个收入不太好的小家中感受到了一种温暖。   那时,他能在带疤少年身上学到很多很多他以前没办法学到的东西——那是一个天才型少年,他什么都懂一点,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样的存在。   可惜,这个小家,最终破碎了,他和时檀再次成为了流浪儿,他们不得不在城市中艰难的求生,以乞讨的方式。   那些日子,真得好凄苦。   他记得的,有过一次,她病了,发高烧,可他们没钱买药,他只好去偷药。   他偷到了,在逃跑过程中,他摔伤了脚。   可他管不着那些。他只希望她可以吃了药,就能好起来。   等待退烧的时光,是那么的煎熬。   他足足等了十二个小时,她的身子才凉下来。   ……   那些年,他们没有好衣服穿,没有东西吃,没有床睡:一堆枯稻梗是他们的床垫,一床破棉被,是他们唯一可以在冬天取暖的财产。身上穿的全是在垃圾里捡的。想要温饱肚子,就得沿街乞讨……   苦难没有他们挫败,在没有任何人保护他们的坎坷人生路上,他们谱写着只属于他们的凄美篇章。   偶尔,他们也会苦中作乐。   是的,他们乐观的面对着人生。   他们相信,他们的未来,还有希望。   也正是那抹不灭的希望,支撑着他们对于生活的热情。   再后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生命里,他受故人之托来找时檀,想让时檀认他为父亲,从此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和学习。   那个男人叫骆遂意,他以无比的真诚打动了时檀,而她唯一的请求是,必须把他也带去骆家。   生活就此展开了新篇章。   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他在这种安静的富裕生活中,看着她一点一点如花蕾一样在自己身边绽放开来。   当青春的热情在血管里爆裂开来,相恋那几乎是顺里成章的事情。   那几年,青春正好,他们爱的热烈奔放,美丽的女孩无视任何追求者,只对他另眼相待。因为他们在同一个频道;因为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过去;因为他们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令人无奈的是:骆叔并不赞成他和她在一起。   他曾听到骆叔私下对时檀说过:“别太早定论你的终生大事,你们还年轻,檀檀,你可以拥有更好的男人。不该是以淳,以淳没多少耐性,他不怎么热衷读书,他更喜欢武力。思想简单了一点,他不足以撑起你以后必须面对的人生,为你父母讨回公道。   他潜意识里知道骆叔有那么一个最佳的女婿人选,只是时檀没那种兴趣。   她爱他。非常非常的爱。   那时,他曾以为,他们会就此走到地老天荒,在人生一步一步成熟的过程中,成为最亲密的夫妻,会孕育属于他们的下一代。   可惜,命运再次戏弄了他们。   八年前,他入狱,陷入绝望;她另嫁,远走他乡。   一年后,重逢后的激情,令他不顾一切想要带她就此浪迹天涯,再也不管那些恩怨。   他疯狂的想念着她,不愿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只想拥有她,生活在最平静的角落里,过最简单的生活。   那竟是奢望。   八年后再见她,一切已经已太迟……   现在的她,不若小时候俏丽可爱,不若少年时热情只为他妩媚。   现在的她,自信,娇艳,闪闪发光,不再是他熟悉的稚气模样,另有一个男人守护了她的世界,她已然在那个男人营造的天地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现在,她已不再属于他,这真是一个让人绝望而心痛的现状!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28,约定,他们会公平竞争;震惊,她和他曾是情侣?   “以淳,我问你话,你在想什么?”   哦,走神了!   慕以淳竟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只好笑笑反问取: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刚刚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腑”   他嘘了一口气,轻轻的,如梦如幻的说道:   “那些曾经,就像刻在我脑子里的东西,一幅幅回放的时候,好似才刚刚发生没多久,喜笑怒骂,都在牵动我现在的情绪……有时,我真有点不敢相信,仅仅只是一眨间的功夫,时间就在我们之间偷偷消逝了整整八年……”   那是他们永远也追不回来的八年……将成为他们生命里永生的遗憾。   时檀也呆了一下。   可不是!   那过去,如梦境一样的美好。   可它早已匆匆逝去,成了回忆的一部分。   而现实和回忆之间的差距,已遥远的让人无法适应。   她静默了一下,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刚刚说,你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她不太敢顺着他的思路,跟着一起追忆,那是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   “哦,这事啊!”   慕以淳调整了一下坐姿:   “是这样的,有个女人装成了你的模样……真的非常像,把我都蒙了过去,也不知道祁继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真的太像了……”   时檀没有应话,想像着那种神似度,心里明白,祁继手上拿捏着很多高科技。他应该拥有类似像《碟中谍》男主角伊森手上那种根据电子扫描数据制造仿真人皮面具的机器。   以淳继续说着:   “那个女人把祁继他们引进了那座疗养院的地下区域……   “在这个过程中,好像死了好些人,我有听到枪声,以及受伤惨叫声……   “最后是祁继亲自把我救了出来,也是他亲自将我送进了这个医院……   “对了,他好像受伤了……   “我有看到他肩上在流血,好像是被什么给捅伤了……不太清楚伤的怎么样……   “他把我交给这里一个医生之后,就走了,然后,我昏睡了一阵子,因为太过于虚弱……”   慕以淳回忆着整个过程,还没说完,就见时檀脸色发白的打断叫停:   “受伤?他受伤了?你确定?”   声线有点抖动,情续变得有点激动。   他看了一眼,点头:   “我确定!时檀,你……还没见过他?”   “嗯,没有,他手机关机,我暂时找不到他……以淳,我等一下再来和你说话,我想,我应该去找他……”   时檀急叫起来,突然很想马上见到他,想知道他到底伤成怎样了。而之前,她还在怪他。   那家伙就爱事事瞒她,这个习惯真是该死的让人觉得讨厌。   “时檀,你爱上他了!”   慕以淳定定看着,眼底隐约露出几丝哀伤,那语气中的肯定之色,令她的心也跟着痉挛起来。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双唇不断的抖动着,目光不敢对视他的,心头有一股子难以名状的负疚感在冒上来。   “我知道,想让你爱上他根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如果你知道他是谁的话。你的感情很容易被他吸引。我记得清楚的,十八年前,你是那么的依赖他。什么都以他马首是瞻……总是想方设法的搏他一笑……那时候,你们就好的让我嫉妒。”   慕以淳幽幽的叹息。那叹息里带着一种不得不服输的认命感,却让时檀瞪大了眼:   “你……你……知道他是谁?”   “对,我知道!”   他轻轻的说,却深深震动着她。   “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惊讶之极。   “八年前!”   她   tang把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家伙那嘴,简直就像受了攻击的蚌壳似的。他要是不说,别人根本就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套到他的话。”   “他亲口对我说的!”   她不觉又一呆。   “是吗?”   “是的!”   哦,可恶,祁继居然早在八年前就对慕以淳坦言了,却一直瞒她至今,这是为什么啊?   她的大脑一下变得乱哄哄的。   “你,你怎么没对我说?”   这句话,隐约带了一些责怪之意。   慕以淳再度沉默了一下:   “因为我怀的私心,太重!”   时檀一怔,看到他在轻轻的搓手心。   “是候审期间说的。”   他说了一个时间点,低着头看着自己双手上那一个个因为爆炸被波及而烙下的小伤疤,似乎是心虚了,一直没抬头,又似沉浸在某个过去的画面里,再次静默了足有一分钟,才记起往下说:   “时间大约是我进去的第三十天,那段日子,我一直是数着手指头在过日子。”   他自嘲的一笑:   “那天,我被提了出来。在之前,我已经见过祁继很多次。   “起初我不了解像他这样一个背景的人,为什么会牵扯进来帮我?对他,我是心怀感激的。   “后来,骆樱来看我的时候不经意说漏了嘴。当时我很生气。非常非常愤怒。   “但我被关在里头又无能为力。就算我真能逃出去,也不可能带着你一起逃走。   “一,你是不可能放下骆家这个包袱跟我走的,你感恩之心太重。   “二,就算我带你走,我们也不太可能逃太远,因为我相信是早年猎捕我的人在为难我。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这真是一件让人绝望而悲观的事情。”   他又无比苦涩的笑了笑,眼底全是痛苦:   “那天,我本来是不想见祁继的——我恨他夺人所爱,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圣人的模样来关心我,真是够伪君子的。   “可他就是有本事逼我见了他。   “他让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颗佛珠,佛珠上有个字:忍。   “世上佛珠有千万,多有雷同,不足为奇,可那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大哥的那一枚。   “因为上头有一道划横是我不小心弄上去的。所以,我见了他。   “见面的地方,是一间单独的小会客室,以隔音玻璃隔开,没有监控,没人看管。我指的是在会客室之内,玻璃墙外有人持枪守着。可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   “短短十五分钟时间,祁继一直闲闲的坐在那里,平心静气的和我坦言了他的身份。   “他让我配合他,想把陷害我的真凶找出来。   “他说他会护派人保护我。   “同时,他让我保证,不把他的身份告诉你知道。   “他说,他娶你,是为了保护你,也是因为他必须通过这件事拿到祁家的最高权柄。这件事,他一定得这么做。婚,他肯定要结。   “他和我约定,只要骆遂意这件事查清之后,他就向你坦白他的身份,到时,他可以允许你再作一次选择。   “他承诺,我和他,会来一次公平竞争。   “到时,选择权会落在你手上。   “如果你选择我,他就离婚,还你自由,让我们重新走到一起。如果你选择他,那就请我给你们祝福。   “我真不清楚他这么做藏了怎样的私心,反正我同意了。   “和他合作,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那一年在狱里,他的人也的确一直在保护我。   “本来,我该和他合作下去的,在出狱之后,应该更容易找到案子的突破口。   “可我在再次见到你,在确定他当真还没有向你吐露他的身份之后,我悔掉了我和他的约定。   “因为害怕!   “我怕你会因为知道他是谁之后,会就此退出我的人生。   “我非常怕失去你,怕他把你的心整个儿夺了去,所以,就怂恿你和我私奔。   “十九岁的我,很自私自利……我完全没有从大局出发去考虑事情。终于惹怒了祁继。   “那天,事情败露,在他让人把你带走之后,他又和我谈了很久。他让我把事情继续下去,别半途而废……而我则要他把你还给我!   “结果,我们谈崩了。   “他让人看着我。要我好好冷静一下。   “我害怕他会为难你。过了十二点,我找到了一个机会,终于从他手下的看管中逃了出来。可谁想到会就此酿出那样一场大祸……”   他涩涩的吐出这段话,最后总结了一句:   “这叫自食恶果。   “如果当时,我可以冷静的履行之前那个约定,事情会有转机,我也不太可能失踪了整整七年!正是因为我没有按着他的计划走,事态就扭转性的发生了可怕的改变……”   时檀又怔住了,一脸震惊,渐渐浮现。   七年前,祁继竟然和以淳有过这样一个协议?   他居然还愿意让她重新选择一次。   可她做了什么,是毫不眷恋的背离,以及唾弃——会把他彻底激怒,好像都成了她的过错……   她咬了咬唇,情绪翻涌起来。   “我……我想先去看看祁继。”   这一刻,一种无比强烈的想要去见他的冲动,令她再也坐不住了。   “去吧!去吧!我说的有点累了,正好想休息了……”   慕以淳把最后一口水喝掉,递给她。   时檀接过,放到边上。   “等一下我会再来看你!”   “嗯!”   慕以淳闭眼。   时檀转过轮子往外去,没看到以淳又睁开了眼,幽幽一瞥,带着一些忧伤之色。   *   门口玛丽正和其他两个特种兵低低说着话,一副很熟稔的样子,看到时檀出来,挥挥手,过来推,发现她的脸色有点异样,于是拉开距离又瞄了几眼。   “谈得不愉快吗?”   “不是!”   “那怎么了?脸色好差!”   “我想见祁继!他受伤了吗?告诉我实话!”   时檀严肃的问。   玛丽睇了一下那半掩的病房门。   “慕以淳说的?”   “嗯!”   “不是很厉害,祁不让我说,只是被捅伤!不是子弹!”   玛丽尽量把话说得温和,以显示事情不是那么严重。   主要是因为这是祁继交代的,他不希望她胆心。   那个男人啊,对其他女人都不怎么样,但对于他的妻子,他真的是用尽全力在呵护。   这种感情,让她这个旁观者也为之感动。   “给我你的手机!”   时檀的手机,本该是随身带着的,但昨儿晚上也不知道被他们搁哪里了,事实上,她身上的衣物也被换掉了。   玛丽只好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时檀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手机很快通了,但接电话的并不是祁继,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玛丽?”   “你是谁?”   时檀呆了一下轻轻问,眉心跟着蹙了起来。   “我是安吉拉。你是……祁太?”   原来是安吉拉。   “祁继呢,他的手机怎么会你手上。”<      “嗯!他有点事在处理。手机暂时放在我手上。”   “你们在哪?”   “1718这边!”   “哦!我马上过来!”   时檀挂了通话,把手机交还给玛丽时,脸上浮现着几丝疑云:   “这次行动,还有谁受伤了吗?”   “嗯!有!”   玛丽的眼神一下变得闪烁,这是心虚的写照。   “谁?”   “呃,是韩珉!”   时檀一怔,忽然想到那女孩身材体形和她一般样:   “昨晚上,是韩珉装成了我的模样?”   “嗯!”   “她伤的严重吗?”   “枪伤。本来还在昏迷,刚刚才清醒。你在和慕以淳说话的时候,祁来过,进了病去又出来,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去了1718……你没见到祁么?”   祁继刚刚来过?   他怎么没叫她?   还是因为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所以……   时檀莫名的有点不安。   “我们过去看看吧!”   “Annie,要不我们等一下再过去吧!都快十二点了,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你都没吃早餐!等一下祁会怪我没把你照顾好的。”   是她感觉反常了吗?   为什么她觉得玛丽有点不太愿意她去见韩珉似的?   “看完了再去吃,我不觉得饿!”   玛丽皱了一下眉,闷声不哼,推着她往电梯门口走去。   几分钟后,电梯在17楼停下。   门开后,时檀看到了一个满头栗色短发的干练中年女子双手插袋的守在门口,目光透着一股子常人所没有的精悍之色,在对上她的目光之后,唇线一勾,上前了几步,看着她被玛丽推出来,等电梯门重新合上时大大方方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Annie,我是安吉拉……”   “你好!”   时檀和她握了握手。   “闻名已有八年,不过今天却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安吉拉的目光带着苛刻的惦量之色,很挑剔的模样。   时檀觉得这个女人脸上虽然带着亲切的笑意,可显得疏离,不是很友善。   不像玛丽,能给人带来一种舒服感,而她则流露着排斥的味道。   虽然这种排斥,她表现的不是很深。   可时檀生性敏感,还是感受到了。   “很高兴见到你!”   时檀微微一笑:“继之呢!”   “继之守在阿珉床边。正在照顾阿珉。阿珉又救了祁一次。那孩子总是为了继之不顾一切。”   笑容是温和的,说的话呢,是暧昧的。   她想暗示什么?   “又”是什么意思?   时檀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疑狐的看了玛丽一眼,发现玛丽的表情有点不太自在。   “哦,是吗?我想去看看!”   “当然可以!你自己过去没关系吧!我有话想和玛丽说……”   安吉拉的说话语气,总显得很不太客气。   “没关系!”   时檀滚着车轮往前去。   玛丽站在身后看着,等她转了弯,没了人影,才眯眼看安吉拉:   “吉拉?你干什么这么不友善?”   “我需要对她友善吗?”   安吉拉冷笑起来,板起整张脸:   “为了救她该死的前男友,以及她的养父,阿珉差点丢了性命。幸好阿珉没事,否则我绝不会原谅祁的……”   “……”   玛丽无语了,这女人这脾气还是一如十几年前,任性之极,孤僻之极。   “怎么能这么说话,出任务,难免会有风险!这事,我们谁都知道!如果不是Annie的身体不行,没办法参加救援行动,你觉得祁会让阿珉易容成Annie的模样,让Annie去冒这个风险吗?”   “我就觉得祁不公平。”   安吉拉大声叫断:   “这八年,他待Annie怎么样,我们有目同睹。凭什么他可以对一个这样的女人用情这么深,就不愿意正眼看阿珉一下?阿珉哪里不好了?你说,你到底给我说说看,阿珉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   玛丽再次无语。   她知道,安吉拉和阿珉搭档多年,感情深厚,安吉拉一直觉得心有所属的时檀,配不上祁继,一直认为阿珉该转正成为祁的女人才是一个是明智的选择。   曾经一度,她还拜托她,让她在暗处帮一帮阿珉,哪怕拆散了祁继和Annie的婚姻,也无可厚非,所以,多年前,她才和杰米戏弄过Annie。   不过,后来,他们渐渐发现Annie也不错,那孩子,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思想正直,敢爱敢恨,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巾帼人物,何况又是祁继在乎的人。那个想拆散他们的想法渐渐就没了。乐见其成,成了除安吉拉和韩珉之外所有小姐成员的默契想法。   “感情的事,那是我们这些旁人不能左右的!安吉拉,这种事,你最好别掺进去。再说,祁已经结婚了……你就别再那么斤斤计较谁和谁相配这个问题了了……你又不是祁的老妈子……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玛丽想劝说,却再度被安吉拉打断:   “玛丽,阿珉曾是祁的女朋友……我~操心的是阿珉,我不希望阿珉被不公对待,你懂不懂……”   她突然从嘴里迸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玛丽一怔,惊异的叫起来:   “什么?”   “很多年前,祁继在雅各布地区执行任务时,曾和阿珉同居过。这正是他后来把她带回竺国最最主要的原因。”   “竟……竟有这种事?”   玛丽不可思议的低呼了一句。   “很多年前,阿珉就救过祁继一命。祁继对阿珉始乱终弃了!他该娶的应该是阿珉。”   安吉拉一脸心痛,一下子对于自己昔年效忠的这位,生出了一股子强烈的失望感。   “等一下等一下,祁不会是那种人……而且,我觉得你这种想法,完全是偏激了——谁规定的做过男女朋友,就必须走进婚姻的……我跟你说……”   ……   拐弯处,时檀去而复返,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深深震了一下。   真是想不到啊:祁继和韩珉还有那样一层关系?   她狠狠捏着扶手,好一会儿才整理好情绪,没有再听她们继续争论,转身,往病房而去。   1718病房门口没有人,正好有医生从里头出来,没把门合上。   时檀停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里头一阵静寂,悄无声息。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祁继,你为什么不说话?”   是韩珉的口音,带着一点急切。   “阿珉……”   是祁继在轻轻叫。   “我们以前在雅各布地区……一起生活过,这是不是真的?”   韩珉的声音失了以前的清亮之色。   时檀顿在那里,没有往里去,也没有离开。   祁继会怎么回答呢?   这让她的心,莫名悬了起来。   “嗯!”   一个低低的字眼,让时檀心头泛起一股子酸酸的滋味。   “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你不需要知道!”   “我怎么就不需要知道了。祁继,请你摸着良心告诉我: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做过你的女朋友?”   韩珉再问。   祁继没有回答。   “这张照片你还认得吗?”   “你从哪里去弄来的?”   “安吉拉去过雅各布地区,当地人说,你和我曾经住在一起过……”   祁继再次沉默。   “祁继,请把过去那些记忆还给我!”   这一次,韩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哭音。   门口,时檀狠狠咬着唇,记忆当中,韩眠是一个坚强而且看着很倔强的女人,若不是爱的刻骨,爱的辛苦,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刻,哭得如此心酸委屈。   她的心,跟着纠结起来,疼痛起来。   下一刻,祁继略显清冷的声音再度扬起:   “阿珉,事实上,我对你的了解并不多。那个时候,我在执行任务,对你的事,没怎么关注,你可能是误会了……”   “祁继,你藏了我部分记忆那是事实……”   “对,那是事实,但是,阿珉……”   “那就把那些事通通告诉我!”   “等你身体好一些之后,我再和你说。你刚刚醒来,现在需要好好静养!”   “我身体很好!”   韩珉固执的大叫,声音又哑又响,就像雄鸭子一样。   祁继淡淡的回答:   “阿珉,你的情绪有点大,现在,我们不合适谈话。我去把安吉拉叫来!”   “不要,别走别走!祁继,别走!求你!”   韩珉失声哭叫了起来,同时有什么被甩到了地面上,一记清脆的碎裂声,砰的响起。沉寂后是一片轻轻的抽泣声。   “你别乱动,我不走,小心扯裂伤口!”   这一次,祁继的语气,有点无奈,并且,带上了一点妥协的味道。   时檀滚动了一下轮子,门,被她轻轻给推开了,车轮缓缓的滚进玄关,一点一点在向前挺进,病房门正对着一组沙发,墙壁是雪白色的,病床也是雪白色的。   祁继坐在床沿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背对着门,一身病服的韩珉一把牢牢抱着他,手上还吊着点滴,输液管里,在回血,一截鲜红,在他背部,被黑色的衬衣衬得有点触目惊心,她把整张脸全埋在祁继胸口。   祁继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低低劝了一句:   “躺好,别耍孩子脾气!”   “祁继,为什么你不认我……为什么……你应该知道的,我爱惨了你……你却故意当作没看到……”   韩珉悲痛的在叫,不肯松开。   这一幕,真是让人看着刺目。   时檀吸了一口气,有点狼狈的转身,想要退出来,却在后退时,车轮碰到门框上,发出了一记异响。   她急急忙忙出来,身后已响起了祁继低叫声:   “檀!”   她当作没听到,继续往外走,不过几秒钟时间,她的轮椅被拖住,并来了一个急转身,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有点担忧,有点紧张。   “我……我不打搅你们说话!”   “没关系,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正想找你!玛丽说你还没吃早点,现在都快过中饭点了,我带你去吃东西,饿坏了我会心疼……”   肉麻兮兮的话,由他说来,却多了几分一本正经。就好像刚刚他被告白的那一幕,从未发生过似的。   她想,这话,对于韩珉来说,该有多大的刺痛。   “安吉拉,你在这里守着韩珉。”   不知什么时候,安吉拉已经出现在她身后,时檀侧头看到她斜斜依靠在那里,眼神泛着一片深玄之色。   “祁,阿珉也还没吃!”   那语气,带着挑衅,神情亦是。   “你可以很好的   照顾好她!”   祁继平静的回答。   “祁,她是因为你才受得伤。难道你想在她醒后把她推给别人来照顾?”   安吉拉针锋相对的发出一句质问。   “我不是专业护理人员!”   “是吗?骆时檀受伤后,你可是寸步不离她左右的……”   “她是我太太,这不一样……”   “你也曾是阿珉的男朋友……”   她厉声叫断,脸色沉沉的强调提醒:   “你就不该为她的受伤,表示一点关切之情吗?”   “安吉拉……”   祁继冷冷叫了一句。   “我只是希望你别厚此薄彼。你欠韩珉什么你心里明白。她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却把所有感情给了这样一个女人……如果阿珉配不上你,我认为这世上所有女人都没那个资格做你的太太……”   这话,就像在狠狠的掴时檀脸膀子,她的脸色一下灰白起来。   而安吉拉则扬着不妥协、誓要为韩珉出头的下巴,冷冷瞅着他们。   “安吉拉!”   祁继直直站着,毫不退缩的对视。   他这一声厉叫,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且以重音的形式,扔出了这样一句话:   “阿珉不是我女朋友。在雅各布的时候,她是我收留的一个翘家女。来历成迷。你不要以为你找到了一张照片就觉得那就是你所认为的真相……安吉拉,你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办起事来,怎么就永远这么武断!”   话音落下后,他无视安吉拉脸孔迅速惨白起来的颜色,推着时檀往外而去。   但在经过玛丽身边时,他又低低叮咛了一句:“看着她们一点。”   玛丽作了一个OK的手势。   *   半个小时之后。   祁继带时檀进了就近一家四星级餐厅,选了一个临窗的封闭室的隐蔽位置,点了三个菜一道汤。   在这个过程中,时檀一直没说话。   祁继用目光瞄着,研究着她,等她发难。   可她一直不吭声,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不由得轻轻一叹,凑过去,将她的脸掰过来,认真的搜索着她的情绪:   “生气了?”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代嫁,我本倾城》《代嫁,倾城第一妃》 ☆、229,争论解释,她不是我的女人;选择,他给她第二次机会   时檀摇头,在祁继眼底看到了担忧,他在担忧她会不会因为韩珉的事,生他气。   那么,她会生他气吗?   她想了想,心里的确有一种酸酸的滋味在翻腾责。   这种滋味,从来没有过。   以前,要是在报纸上看到有关祁继的绯闻,她的情绪折射只有两个字:厌恶民。   她会觉得脏,想和这种滥人,划清界线。   现在呢,那种情绪消失不见了,体现出来的滋味更为的复杂了。   她讨厌他那么受欢迎。   可问题是,他从来就是招人欣赏,讨人喜欢的。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她努力忽视那种异样的情绪,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穿着一件风衣,她无法知道他伤的如何,但他的脸色,白的有点不同寻常,那倒是真的。   “你伤的厉害吗?”   要不是环境不合适,她还真想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好好检查一下,这能引开她的注意力。   “答非所问!”   祁继扯了扯唇角:   “杰米多嘴了……小伤!没事!”   看样子,他并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也许是真不严重,也许是他故意瞒她——没办法,他的习惯让她留下了这样一个惯性思维,没法全信。   时檀跟着撇了撇嘴,把眉毛微微拧起来:   “不是杰米说的。祁继,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是别人不告诉我,你就不打算对我坦诚这件事了?我们是夫妻,天天同床共枕,你觉得你能瞒我多久……”   她忍不住想要责备:这人,得多不爱惜自己啊!   祁继再次扯扯唇角,但笑不笑,这样笑时,他整个人迷人的不得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点调侃的味道,说得有点慢,就好像故意在逗她似的:   “我以为经过这件事,你可能会罚我睡沙发……”   他这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恶,并且打算接受惩罚了吗?   时檀想像了那种可能。   哦,不,她不太喜欢一个人睡,现在她发现每天抱着这个男人睡,睡得会比任何时候都舒服。惩罚他睡沙发,对她没好处。   “你觉得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她表现的宽宏大量。   “这么说,回头,我还能睡你身边,还能搂着你睡?”   他低低笑,眼睛还发亮,似乎在窃喜。   可恶!   时檀有种被看穿的狼狈感,好在这里是雅座,可她还是忍不住脸烫起来,轻轻斥了一句:   “祁大总裁,请你正经点!”   恼人的是这家伙只会得寸进尺。   下一秒,他一把就将她勾到怀里,一双手臂紧紧箍住她了,她的头靠到了他肩头上,撞到了他厚实的肉上。   老实说,她是喜欢他的怀抱的,也喜欢被他抱着,那会让她很有安全感,但今天不太一样。   她闻到了一股子消毒药水和女子幽香杂糅在一起的异味,想到他刚刚曾和别的女人抱成一团,心里阴影顿时一大片,她轻轻推开了他。   “不许抱我!”   他疑惑的抬头。   “你身上有韩珉的气味!”   她闷闷的说。   “是吗?”   他低低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目光在不断的观察她的表情:   “哪有!”   “就是有!”   “狗鼻子!”   也许真是狗鼻子:那味道很淡,可她就是闻到了。   这让她很讨厌。   时檀不愿意再多想其他,饭菜也已上齐,她闻了闻食物的味道,食欲被勾了起来,拾筷吃起饭来,肚子是真的饿了。   *   祁继没动筷子,他才吃好没一会儿,并不饿。现在他得消老婆的气,那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虽然,她看起来并不像在生气的样子,但他并不认为她真没把刚才的事当回事。   她只是习惯的把所有问题,藏在心里。   那不是一个好习惯。   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该趁早解决,越拖越容易把事情闹大。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她的反应越是平静,他心里就越惴惴不安。   这么多年以来,他可以看清大多数人的心思,却总在这丫头面前每每栽跟斗。   “应该说,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明的吗?”   时檀嚼着牛肉,眼珠子转得飞快。   这丫头,在想什么歪脑筋呢?   “我觉得,我好像没有特别需要向你说明白的事情。”   他问心无愧。   事实也如此,但他的立场,她看不到。   时檀抬头,差点想扔下筷子去狠狠掐他一顿。   她闷声不说话,的确有气在心,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男人,有时真的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他就爱照他的想法来,并认为自己的计划肯定是最完美的。   “说话!”   他要求。   “话不投机!”   她哼哼了一声。   祁继扯皮笑了一个,再度将人给拎过来:   “就算话不投机,也得说!”   “祁继,你能民~主一点吗?”   好吧,他真的很喜欢独~裁。   祁继当然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怎么才能不生气?”   他叹息。不喜欢和这样的她说话。   他认命的诚恳的要求和解。   近在迟咫处,时檀眨了一下眼,反问了一句:   “你认为我该不该生气?关于昨晚上那件事,你觉得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不该!”   祁继很甘脆的回答。   时檀差点一个巴掌拍过去,这家伙根本就没诚意。好在她很理性,只是皱了一下眉。   “为什么不该?”   “你从来是一个理性的女人。其实你心里应该明白的,没有你参予,我能把事情办得更得心应手。要是陷在危机里的人是你,我可能做不到那样淡定。你行动不便,那会导致你所有的计划屈从于现实。会一败涂地。你是我的软肋,如果你没有受伤,我不会这么处理这件事。可你受伤在身,我没办法让你身陷在敌人阵营,影响了整个计划的顺利开展。”   “问题是,我就是很生气!”   她很严肃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   “你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吗?”   “愿闻其详!”   祁继一脸受教的样子。   “你不尊重我!”   她严正指出:“我可以从理性的角度认为你这样做是为我好。但你不该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我放倒,上一次救小白是这样,这一次救以淳,你又是这样。我知道你这是想保护我。就算你想保护我,最起码,你得让我知道你的计划。我从来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夫妻之间就应该是有商有量的不是吗?你擅作决定,把我摒弃在行动之外。你的保护,少了一种应有的尊重!”   祁继用心聆听着,自然有话要申明:   “当时时间紧迫,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打算一意孤行了。因为那事关乎慕以淳的生死。你被这个消息牵住了鼻子。那个时候,我从我的角度认为,你恐怕是听不进去任何劝说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不必要的争执上,倒不如由我全权掌握局势。这样做起来比较容易……”   好像的确如此。   时檀想了想,很郁闷的叹息:   <   p>   “不管怎样,你总归不应该专断独行。我跟你是夫妻,我不是你的手下……”   “但我觉得,我的计划,能更好的把事情处理好。有一件事,你也必须承认,那就是,昨天,你的行动,不是很理智的,你没有和我细细研究的打算,当然,当时也没有太多时间来研究其他,所以,你就想冒险一搏。可你知道吗?你这个行为很鲁莽,一点也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你应该想到的,我怎么可能放任你去冒这样一个危险。但你没有发现,因为关心则乱,已让你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有和你商量的必要。”   祁继还是一副我没有做错的样子,这让时檀有点泄气。连带着也失了胃口,把筷子啪的拍到了边上。   “怎么不吃了?”   “吃不下了!”   时檀闷闷叫了一声,扔下餐巾,想离开。   “干什么去?”   他拉住了她的轮椅扶手。   “我去透透气,不想和你吵!”   “我不是和你在吵架,我只是在和你理论。”   “反正在你看来,你永远没有错的时候!”   “男人通常比较理性,女人往往比较感性。这是天生的身体构造形成的先天性的区别。”   “放手!”   “不放!”   “祁继!”   “唉,你的火气还真是大。”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有点无奈,语气终于跟着软了下来:   “别气了!好吧好吧,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和你商量,保证不会让你蒙在鼓里,一定尊重你的想法,你的意见。昨天情况特殊,我处理的有欠妥当,还请原谅。”   他凑上去,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那一脸的讨饶之色,终于让时檀缓下了那口气。   她也不想真和他闹情绪,于是顺着台阶就下了:   “下不为例!”   “嗯,下不为例!”   他在她耳边吹着暖气,作着保证。   “现在你该和我说说你跟韩珉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终于,她把这件事摆上了台面——   到底还是在意的!   她不想心里生着一个疙瘩。所以,还是决定问了。   这一刻,她看到男人低低笑了笑,扶她坐好,又给她夹了一点菜才说:   “我跟她没什么的。”   祁继先用一句话简单作了撇清,说完觉得这样好像不够,另外又强调了一句:“真没什么的……”   “那她怎么认为你和她曾是男女朋友!”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这是时檀的认为。   祁继拿起筷子吃饭: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的么,我在出任务的时候遇上过一个女孩子,非常缠人,因为我帮了她忙,后来要死要活跟着非要当我女朋友么……阿珉就是那个女孩子……”   时檀不觉一呆。   啊,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什么“初恋”啊?   她嘴里的滋味越发怪了。   “韩珉会一身不错的搏击术,还会射击,当然,这在雅各布地区很平常。那地方,很混乱,贫民都可以买到枪支。小孩子们从小都会练各种防身术射击术。   “那一年,我在那里出任务,遇上她被两个地头蛇抢着要她做他们的女人。我和这两个地头蛇的头头混得挺熟,出手帮了她一下。结果她就缠着我不肯走了。我和我的队友怕她在那个地区出事,就只好把她收留了下来。   “当时,我也的确需要有个女生在边上帮我掩饰,以迷惑对方视线,所以,在权衡了利益关系之后,就和她假扮了几个月的男女朋友,同住同出同睡一屋,还被人拍到过一些比较亲密的照片……   “后来,身份曝光,撤退过程中,她为掩护我离开,被炸飞……   “我以为她死了,谁知道了她还活着……   “隔了两年,我派人出任务时,自己有跟队一起行动,然后捡到了失忆的她,由于查不出她的背景身份,我怕留她在外会学坏,就带回了火焰组,由安吉拉带着引上正道……   “前因后果就是这样的。   “听明白了吗?我和她没什么,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们没有那种关系……但在雅各布地区,很多认得我们的人,都认为她是我的人。事实上:不是……”   他把事情交待的很清楚。   “可她喜欢你!”   时檀轻轻指出。   祁继目光一闪:   “我一直有和她保持距离。”   他果然是知道的,放下筷子保证起来:   “是安吉拉多事,去翻了过去的旧事……放心,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不会成为我们的困扰……我喜欢的一直是你这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   一只狼爪伸了过来,轻轻捏了她的鼻子,她忙躲,瞪眼:“你这双手抱过别的女人,不许碰我!”   祁继眉一挑,似笑非笑:“臭丫头,你身上好像也沾着别人的味道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拾筷继续吃。   时檀神情僵了一下,想到没一会儿之前,她的确在另一个病房,对着旧情人又哭又笑又抱,看来他是看到了。   哎呀,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祁继!”   她眼神极度复杂的低叫了一句。   “嗯!”   他抹了一下嘴,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神情不安的样子,笑问:“怎么了?”   “没什么!”   她也吃起来,吃得飞快,没一会儿就解决了面前的食物,他体贴的给她盛了汤。她道了一声谢谢,一边喝着一边小声的道了一句:   “谢谢!”   “嗯?”   他抬眉。   她清了清喉咙:“我指得是,救以淳这件事。我总归是要谢谢你的!”   祁继的目光淡了淡,笑容突然变得有点异样了,没了刚才那种热情,也不知是什么因素在改变他的情绪:   “你这是在和我生份吗?”   她突然感觉他好像隐隐有点不快了,是因为她说错话了?谢错了?   他没有再说话。   她的心,有点七上八下。   气压好像一下有点低了。   午餐吃得匆匆,在后来那些时间内,祁继的手机来电不断,应该是程航打过来的。今天时檀没见过程航,想来在公司维持正常的工作流程。他一忙,俩个人就没有再多说话,这个人总是有那么多公事要处理。   餐后他把服务员叫来买单,刷了卡,付了钱之后,他推着她走出来。   沿途,她看到不少人在侧目看他们:祁继无论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人物。他永远能吸引男人女人们的目光。而她在他身边,只会成为陪衬。   来到大门时,祁继遇上了两个商业合作伙伴,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商业大佬的模样,女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一见面,就和祁继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祁继笑着把她介绍给他们认识,那女的看她的眼神,并不友好,带着一种藐视的味道——似乎,所有认得祁继的人,都认为她配不上她。   这真是一种让人心烦意乱的坏感觉——   以前,她和以淳在一起时,她从来没有这种压力感过。   祁继简单和他们聊了几句,泊车小弟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祁继扶她坐上车。把轮椅折叠放在后备箱,坐到驾驶室时,看到她正幽幽的看着车窗外的某个地方,已走了神。   “我要回公司一趟,下午有个会要开,你准备去哪里,是去医院呢,还是回去祁园?”   他发动了引擎。   “我去   医院,我想守在叔叔身边!”时檀转头说。   “好,我让玛丽留着照顾你!下班后我过来带你回家。”   “不用,你忙的话,就别绕过来了。到时,我让玛丽带我回去就可以了。”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确定她在说这话时有没有情绪在里头,好一会儿才点头道:   “也好,我今天可能很忙。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时檀又瞄了他一眼,隐隐觉察他的眉眼之间有点倦容,可他没显露出来,昨天晚上,他应该没怎么睡,今天还有忙不完的事,而她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祁继……”   抵达医院时,祁继打了一个电话让玛丽下来接她,等候的过程,他接连接了两个电话。好不容易等他接完了电话,她终于又叫了他一声。   他转头看了她一下,看她一脸担忧之色,伸手拍拍她的肩:“骆叔叔会醒过来的。医生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基本的检查都已经做完,正在挂点滴,只要他体内的那些药物被稀释排泄出来,骆叔就能醒过来。给骆叔会诊的是最好的医疗队。他们会尽一切力量治疗骆叔的……”   “谢谢!”   她又道了一声谢。虽然有点讨厌他的专制,但不得不说,他总是很好的处理了她的麻烦。   “你不需要对我道谢。你只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了。”   他揉了揉她的发,眼睛深深的,带着丝丝柔情。   “我知道你对我好!”   “哦,是吗?”   他突然笑了笑,笑意加深了几分:   “那我倒想问问你了,我和以淳谁待你更好一些……”   这一问,一下让时檀神情变得极度不自然:“那……那不一样……”   语气也结巴了。   “是吗?”   下一刻,他顿时又收起了笑:   “要是,我给你一个机会,重新选择,你会怎么选择?”   清越动听的声音在车子里回响。   她一愣。   祁继却没有再看她,而是静静凝望起正前方,靠在那里,徐徐说道起来:   “八年前,我在娶你之前,和以淳见过一面,并且坦白了我就是白海湾那个丑疤少年。我安抚他,以他为饵把凶手钓出来,并向他保证,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和有夫妻之实。我可以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只可惜一年后,他亲手毁掉了我们的约定。你和他的态度,把我逼得忍无可忍。以至于令我做出了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那一年,我们三个人都做了不该做的事。   “现在,他的死而复生,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震撼。   “虽然这段日子,你极少提及他。可我知道他仍活在你心里。那九年的陪伴,不是我想抹去就能抹去的。它鲜活的停留在你的生命里。   “我知道,少年时候的初恋,最是深刻。你现在屈服于现状,只是因为我和你被套在婚姻当中。小白成了我们的钮带。   “时檀,如果,我解开你身上的婚姻枷锁,还你自由,重新给你选择你未来的机会,你会愿意和我携手余生,还是和慕以淳再续前缘?”   这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选择。   时檀的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代嫁,我本倾城》《倾城第一妃》 ☆、230,我爱过你,现在更爱他;反击,关于最大筹码   听不到任何回答,祁继接过了头,看到了她脸上那种异样的神色。他没办法解读她这种表情底下所体现的意思:是震惊他的放手,还是在愤怒他的放手?   应该是前者,也可能是后者。   如果她够在乎他的话。   他不猜责。   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她的心,更难猜。   又或是他不敢猜。   “你现在不需要告诉我答案。好好想想……蜜月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给你时间,这一次,也是。你可以拥有足够多的时间来重新考虑。暂时把小白这个问题抛开。只考虑你心里最想要的。听着感觉走。那才你心里最最向往的东西!”   说完,他走下了车,先去把轮椅取出来,然后,给她开车门民。   这个过程,她一直保持着刚刚那样一个坐姿,直到他抱起她,她才转头看他,依旧不说话,脸色依旧难看。   几秒钟后,她坐在了轮椅上,耳边是一记“砰”的关车门声。   有风袭来,时檀转头看,他靠在那里静静的审视着她,静默不语。   这一刻,她觉得,两个人虽离的很近,可心,却隔得很遥远——有个叫慕以淳的男孩,站在他们中间,有一段叫做初恋的过去,像一条天堑一样将他们隔在两个世界。   “OK,祁,把人交给我吧!”   玛丽下来的很快。   祁继叮嘱了几句,淡淡看了时檀一眼,驱车离去。   “你们两个有点怪怪的,怎么了?吵架了?”   玛丽只一个眼色,就发现这对小夫妻好像在闹小别扭:   “因为阿珉还是慕以淳?”   时檀转头,叹气,这家伙,看事情有必要这么准的吗?真是太让人没安全感了。   她闷闷的看她。   “还真被我说中了?哦,My,god!”   玛丽表情有点夸张。   转过身,时檀滚着轮子往前去,玛丽追了上去,站到她面前:   “Annie,听我说,阿珉不是问题。要是她真能成为问题,你也不可能做他太太长达八年之久。这个悠久的时间可以证明一件事,祁对阿珉没那份心。但暗恋这种事是不违法的。你没办法禁止她……”   “我知道!”   时檀点头。这一点,她一早就想到了。   “那就是慕以淳的问题!靠,我就知道救那个家伙回来,准没好事!”   这个人物,太具有敏感性。   玛丽嘘了一口气:   “Annie,听着,有一件事,你真的得好好弄弄清楚了:你和慕以淳已经过去了。陪你走过这八年的是祁。你现在在乎的也是祁。   “想想你和祁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你有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对不对,那就是你的生活。   “听着,你的婚姻就应该是这样的。   “别因为慕以淳的死而复生而干扰了你的判断。   “你要全面的考虑这件事:现在,祁是你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你们正拥有一个很美好的家庭,慕以淳早已经成为一个过客了……他现在是你生活里一道重复再现的风景。你欣赏一下,留恋一下,很正常,但你别混淆了两者。   “初恋再如何刻骨,那总归是消烟云散了,你可别傻憨憨的因为留恋过去,然后把拿捏在手心里的这份幸福给弄丢了……”   这几句话,玛丽说的极为的严肃,她要求她必须认真且慎重的冷静的考虑这件事。   字字句句透露的是浓浓的关切之意。   她希望她幸福。   时檀认真听着,迷茫的心,好像找到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她好像有了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当层层云霾散去,呈现在眼前,最最令她想迫切抓住的,才是她以后该相守的那个人。   那一刻,她闭着眼,感受着心头的渴望,末了,一张清晰的轮廓在脑海中呈现出来:年少时丑陋却阳光的笑容,长大后那显得英俊迷人的脸孔,以及自信满满的风度……那些他留给她的记忆,早已覆盖了少年时的绮梦……   是的,过去的确已经过去,现有的才是她生活的全部。   “我知道我该作怎样一个选择了!”   她的眼睛一下明亮起来,心里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其实,她已经作了选择。   只是,她一直不愿去正视。   “真的!”   玛丽怀疑的看着。   前一刻还在迷乱,这一刻已彻底明确?   “当然!”   时檀打心里发出一记微笑,一扬下巴,发丝随风轻扬,自有一股炫人的风采流露:   “走了,我想再去看看骆叔叔……”   玛丽推着她往住院部走去:   “慕以淳应该只是一个过去了   tang对吧……”   她想确定。   时檀望了望当头蓝得清透的天空,两个身影在那边浮现,是祁继和小白在潜意识里嘻笑玩耍着,他们会是她以后的依恋。离开他们,她会心痛,无所适从……   想刚才她看到他被别的女人抱住时那份酸酸的滋味,现在她明确的知道,自己是吃醋了……   因为,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   下午,时檀在骆叔叔病房里坐了一会儿,骆叔叔一直没醒。   两点半,她又去以淳床边聊了一会儿天,两个人讲的尽是这别后八年所经历过的种种。   他说他在法国求学期间、工作当中遇到的一些事,她讲了她转系,一步一步走上刑警之路的琐碎小事。   一晃就是那么多年。再见,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们。   命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这些年,你在李家过的还如意吗?”   就像老友叙旧,道尽别来事,语气从容,带着追忆。   “李澈的父亲,我的养父,已经在一年前过世,至于养母,她一直把我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对我很好!在法国时,我和她住在一起。每天嘘暖问寒,我从没见过比她还有爱心的女人了……”   以淳回忆起那双夫妻时,声音很温和,脸上还泛笑,但笑着笑着,又复杂了起来,看向时檀的眼神有点不安。   “怎么了?”   时檀不知道这种情绪变化是怎么来的。   他的眉紧跟着蹙了起来,半晌才闷声道:   “如果不是我养父养母对晁家施加了压力,晁家也不会用足了脑筋把我找出来,也就不会发生八年前的事。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和你就不会分开,我想我们本可以开开心心的高中毕业,然后去读一个你和我都会喜欢的专业,去完成我们的大学生活。   “结果,正是李澈的身体器官发生了严重的恶化,促使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最终害我入狱,迫使你另嫁,而他们的儿子终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却白白便宜我捡到了这样一个身份。你说,你到底算是祸从天降,还是因祸得福……”   这种矛盾的感觉,真是太难说得清道得明了,生活的两面性在这件事上深刻的被体现了出来。   难道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吗?   时檀弯了弯唇,自有万千感慨在心头,轻轻道:“是晁家在作孽。没有晁家那份可怕的野心,就不会死了那么多人。”   “也没了我!”   以淳默默接道:“我的一切苦难,一切快乐,都因为他们创造了我。让我在尽历磨难之后,因为遇到你,而又平添了那么多的快乐光阴,也因为李家间接作了推手,我从天堂掉入地狱,更是因为李家,我又从地狱回归天堂,拥有了我现在的功成名就……”   说最后四个字,他满口涩涩然。   功成名就,难及相守在她身边。   可命运就是这样演变过来的,它不会给任何人一个讨价还价的余地。   它的给予,不会给人拒绝的机会,任何一个人,只能默默的承受,并只能逼迫自己去适应它。   “以淳,活着就好。过去的,都已烟消云散。把握住当下才是明智的。”   时檀给予一抹明亮的笑容以资鼓励,不希望他被过去的那些困扰了现在的他:   “不管你养母以前做过什么,至少这八年,她给你实实在在当了母亲。给了你家庭温暖。这一切,足够抵消当年他们想要用你来救他们儿子的那份私心了。人需要怀感恩之心。别往心里装仇恨了。我相信你是爱你母亲的对吗?”   她可以从他的言语当中感受到那样一份浓浓的对养父养母的爱,只是这份爱,现在因为他记忆的恢复有点蒙尘了。   她不想他因此复杂化了那份亲情。   人生没有多少个八年。可以全心全意爱他八年这份感情,足够化掉他心里所有的怨恨。   “你不恨吗?”   以淳凝眸,轻轻问。   “我们的生活之所以……”   “嘘,一因有一果。释怀,比记恨更能让人感受到生活的乐趣……我现在算是真正感受到了。”   她扬起一朵笑容。   以淳定定看着她:“和以前比起来,你变了不少!”   “我们每个人都在变。”   她抚了抚短发说:“以前我是长发的,现在我只爱短发。以淳,我已经不是八年前的那个稚气满身的骆时檀了。虽然,我是以把自己卖给祁继的方式嫁给他的,但不可否定的是,这八年,他已经一点一点改变了我。在我完全不注意的时候,他渗透进了我生命里,一步一步培养我成才……”   “你爱上了他,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   以淳满口皆是苦苦的滋味,这一个事实早在研究基地时,他就已经发   现了。   那天,她不顾一切的要去救祁继,就是存了与她共生死的念头。   而他之所以想要去关那阀门,就是怕他们撑不到走到最上面,三个人会一起葬身于爆炸之中。所以,他抱着成全的态度,跑去关阀门,就是为了能让他们活下来。这样至少,他们这一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而他,本来不是多余的,早该在五岁的时候死在培育基地那场大火里的,能活这么多年,那是奇迹。   那天他曾对自己说过一句:生是幸,死是命。   对于死亡,他没有畏惧。   “我就知道,想让你爱上祁继,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只要你知道他是大哥,你对他的感情就会被唤醒!”   他轻轻叹息,抚着被面:   “一直以来,你对大哥有着一种特殊感情。这种感情,并没有因为十八年前他的死而消逝。它一直埋藏在你心里。”   “以淳……”   她垂下了头,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在她面前承认爱另一个男人,那该是一件残忍的事。   良久,她才轻轻说了一句:   “我爱过你!”   “只不过,你现在更爱他了!”   她不语。   “我一点也不惊讶。”   以淳轻轻的笑,笑得无奈而又认命:   “你不必这样子!人都会慢慢长大,人的感情也会慢慢发生改变。就算我不能做你的男朋友,做你的男人,至少,我曾做过你的青梅竹马!初恋最是铭心刻骨,可惜大多数初恋都会失败。因为它太过于脆弱。但我会输给祁继,不是因为它脆弱,而是因为在我们相爱的时候,你的心里就有他的存在。现在,你只是把他从心里挖出来,正式成为了你生命里的最最重要的人……”   有泪光在他眼窝里闪动着。   “你们很相配,你们的小白,也很出色。檀,有这样一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你会很幸福……”   他张开了双臂:   “来吧,让我再最后抱抱你!”   时檀怔怔看了一眼,终扑过去轻轻拥住了这个从小陪她长大的男孩,眼泪却在不经意间流淌了下来。   初恋已成过去,她的爱情,已有了新归宿。   *   傍晚五点,时檀去祁园接了小白回清风雅苑,一路之上,小白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他在祁园发生的事,小脸上全是快乐的光芒。自从认了父亲,这孩子是一天比一天快乐。父子俩的互动非常的好。   在家的这段日子,时檀最喜欢看他们父子互动。   比如,一大清晨,父子俩会在舆洗台前一起刷牙齿,两个人都会刷得满口白泡沫,然后相视而笑,然后,比赛谁漱口漱得快,谁的牙齿白。虽然有点傻气,但是非常的有爱。   比如,午后,父子俩在击剑室,面对面鞠一个躬,做爸爸的在这个时候俨然成了儿子的老师,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出剑,如何有效的防御。   比如,晚间,父子俩洗个澡,嘻嘻哈哈一番闹,之后,做父亲的会抱上儿子坐在影音室内看一会儿电影,而她则坐在边上读一点书,平平凡凡的一家三口的生活,却是爱的写照。   比如,子夜,做父亲的忙完他必须忙完的工作,悄悄去一下儿童房,给小宝贝掖一下被角。   有时小宝贝会喃呢一句:“老爸,可以睡觉了,我一觉都已经睡醒了……”   很多这样的瞬间,构成了他们的家庭生活,简单却富有生活的气息。   家,已经在他们中间形成。   “檀麻,你在笑什么?”   小白突然好奇的问。   时檀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傻笑了。   “没什么!”   时檀抱抱儿子,突然之间无比强烈的想见到那个男人。   回到清风雅苑,时檀打了一个电话给祁继。电话里的彩铃响了很久就是没有人接。   半个小时之后,祁继回了电话,她兴奋的叫了一声:   “继之!”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我是安吉拉!”   就像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时檀整个人一下就冷了下来,她真是不太喜欢安吉拉。   “怎么是你?继之呢!”   “祁推阿珉下楼去散步了!手机没带。有什么话,等一下,我可以代为传告。不过现在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   这女人这是故意想气她吗?   她压着情绪,不想显露出怒气,道了一句:   “不用,谢谢!”   她想挂断,安吉拉马上又追加了一句:   “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祁晚上不回家吃饭。他会在病房吃!”   自然是存心的,这个女人这是存心要刺痛她。   “谢   谢提醒!”   “不客气!”   安吉拉的声音带着轻笑。那里透着挑衅的味道。   时檀的心情,一下极度败坏。   这时,手机上有短消息呼入,她胡乱的拿来看,是一张照片:祁继和韩珉的照片。   照片上,两张年轻的脸孔,张扬着灿烂无比的微笑,女孩穿得火红***,男孩一脸酷酷拽拽的模样,以最亲密最撩人最自然的姿态依偎在一起,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看这光景,他们应该相爱过,说什么假装男女朋友,那可能是他拿来安她心的。   时檀越看越皱眉,越看心越不舒服。   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着接过,却又是安吉拉,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   “祁是一个很注重家庭的男人,Annie,你最大的筹码是你有了小白……”   这是想告诉她:祁继是因为小白才选择她的?   真是好笑!   时檀气得直咬牙,她还真没遇上过这种爱给人使绊子的女人过。   但,如果,她真表现的气急败坏,那才糟糕。   不,她才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打倒。   “你错了!”   她以最平静的语气反击了回去:   “我最大的筹码是,十八年前,我预定下了他。在我和他分开的十年里,他从来没放弃过找我,在我忘却他爱上别人的光阴里,他给了我最大的包容,陪我成长。这就够了。   “这张照片只是历史。而你不在他历史中,也不清楚他的历史真相,光凭猜想来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安吉拉,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也太不了解我们的过去……   “今天这件事,我不会对祁继说,因为祁继,他视你们为家人。我不希望他为难,也不希望他受伤。   “安吉拉,我想奉劝你一句:不要因为你的私心,而毁掉你们在火焰组结下的深厚友情。   “我想,他更希望得到你的祝福还有认可,而不是暗中为难使绊。   “今天我们言尽于此,希望我们再见,就算做不到无比融洽,至少不应该势若水火……再见!”   说完,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很有气势的就此挂断。   电话那边,安吉拉怔怔然,眉拧了起来,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并不像她认为的那样脆弱。   难道,是她判断错了?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1,那一年,她发誓要做他女人   “安吉拉,随便接听别人电话的行为,可真不太好!祁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私人物品。尤其是私人电话,他很忌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病房门口处,杰米眯眼看着,走上来,一把祁继的手机捞过来——祁的手机设有指纹锁,但接听不需要解锁。   一般来说,他身边的人,除了特别授权,比如说程航,其他人都不会随意接他的电话。但安吉拉这个人,常常不按常理出牌责。   安吉拉斜眼瞅了一下,傲傲一扬眉,转身要走。   “谁的来电?”   杰米扬了扬手机问,拦了去路。   “骆时檀!”   安吉拉没打算遮遮掩掩,神情坦荡。她是那种敢做敢为的人。   这是她性格上最可爱的地方民。   杰米的眉,立刻拧了两下:“你都说了什么?”   “你肯定不会想知道!”   安吉拉露齿嗤笑,似乎有点得意,语气则很不以为然。   “安吉拉……”   杰米很不满她那种态度,想要劝她几句——安吉拉的做法,有可能会让火焰盟的内部团结出现危机。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Stop!”   安吉拉忽沉下了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管阿眠的事,是不是?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把阿珉当作自己的女儿在看待!没一个做母亲的,会忍受自己的孩子受到不公的对待。祁继欠阿珉一个公道!”   她总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前老大很头疼她这个臭脾气。也只有山姆可以治她,可惜山姆死了。这些年,她倒是收了敛几分。只是现在,她这个恶劣脾气,好像呈现出了一股子愈演愈烈的架势。   杰米实在有点难以苟同:   “所以,你自私的想毁掉祁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如果骆时檀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放心,不管是我,还是阿珉,都不会成为他们婚姻的暗礁!你也不必在那里为他们着急。经得起风雨的婚姻,才是完美可靠的。就像你和玛丽的婚姻一样。一击就碎的婚姻,绝对不值得他去维护。”   扔下这一句,安吉拉往外走了出去。   杰米想叫住她,张了张,到底还是没有叫。   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乘了电梯到达底楼,径直来到一处百花齐放的花圃前。   此刻,祁继正倚着一棵树,目光静静的望着西天红霞收尽处,而韩珉,则坐在轮椅里,身上盖着一条紫色毯子,正深深的望着祁继,目光是缠绵的,深情的。   杰米看得想叹气。   祁继这个人,他跟他这么多年,怎么一个为人,他是清楚的,绝对是一个具有领导才能的人才。   至于韩珉是怎样一个女人,这些年,他对她,多少也有了点了解。   单看两个的相貌,绝对是登对的。   可别人的认为没有任何意义。   祁继的心,一直长在别人身上。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韩珉的爱情注定是悲剧性质的单恋,这已经在这八年间赤~裸裸的体现出来。   可偏偏安吉拉还鼓励她去追求那几乎不可能的爱情。   真是疯了要。   “你最好打个电话回家。安吉拉刚刚接了你的电话!”   杰米把手机扔了过去。   祁继目光闪动了一下,轻松一捞,就把手机给抓到手上,淡淡瞟了一眼身边神情深深的韩珉之后,转身解锁,果然看有已接的来自时檀的电话——刚刚他在楼上接电话,完事后,韩珉说要下来坐坐,他抱她坐上轮椅时,把手机放在边上忘了拿。只不过短短十分钟时间,安吉拉马上见缝插针的搞起小动作。真是家贼难防。   他拨通了这个号码,明知韩珉在身后看着。他才不管,反正,他得和她说明一下,不想有误会,也不能有误会。   电话很快通了,却是一阵沉默。   “喂?时檀!是我!”   他轻轻陈述。   那边终于有了低柔的声音回应:   “嗯!我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解得开这个指纹锁。”   正是如此。   “你刚刚找我?”   “嗯!”   “有事?”   他细细辨着她的嗓音,想确定她的情绪有没有受到影响。安吉拉现在就像一个危险份子。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在哪?”   她的声音比较平静。   “我在医院,安吉拉应该有告诉你!”   “对!她告诉我,你和韩珉在散步!”   这话,太有深意了。   “可以这么说!”他不否认。   “哦!那什么时候回家?我刚到家,文姨问我晚上让厨房准备什么菜,我就想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人给你准备!   tang”   话题转的有点快,她似乎是想把那个事实忽略掉,最后还着重补上了一句:   “早点回家,我有话想对你说!”   祁继想了想,看了看天色:“我恐怕赶不回来和你一起吃饭了。”   “打算在医院用餐?”   “不一定!”   他慢慢往远处小桥边上走过去,把他和韩珉之间的距离拉大:   “我想和韩珉,有话要说。回头,我另外有事要去忙。十点前估计赶不回来。你和小白吃了早点睡觉。不用等我!我到家肯定会很晚。别等我!”   清风雅苑,时檀凝神想了想,她的心情虽然因为安吉拉的电话短信变得很糟,但现在,因为他的来电,已然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明白祁继打这个电话的意思的:来交代他的行踪,来表明他没有私心。   若不是在乎,他就不会打这通电话。   情绪,莫名就好转了许多。   陷入爱情里的男女,就是这么容易被自己深爱的人牵动情绪。   “哦……阿珉现在这情况……合适吗?”   中午的时候,他说过会和韩珉说清楚,想来他傍晚过去应该是这个意思了。   “嗯,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让她再误会下去!”   “说话婉转一点!”   她叮嘱。没有再说其他。   “我会的!”   他的声音温温的,和中午和安吉拉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玛丽说过:祁继对火焰组的所有成员,就如同是自己的家人。韩珉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对她好。如今韩珉告白了对祁继的爱慕之情,他在这种情况下拒绝韩珉,对于韩珉来说无疑会是一记很重的怆伤。   那本是一个高傲的女人,她突然觉得,韩珉经此一事之后,恐怕不可能再留在火焰盟了,估计祁继也不会再挽留她。他们可能会就此分道扬镖。   世上无不散之宴席。   *   祁继挂下通话键,望了一眼渐渐呈现出青灰色的天空,转身,一步一步重新回到韩珉身边。   相隔没几步,他站定看着。   韩珉的气色不是很好,到底是动了手术,出了那么多血,少了脸颊上那两团红润,这让她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不若以前那样火辣强势,而多了几分女人的柔弱。可他没办法去怜香惜玉,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心,一直没有把她装下。   “急着回去吗?”   她轻声问。   “不急。”   “你要和我继续中午的话题么?”   韩珉有一种不好的预兆,心情一下变得很糟糕,总觉得他会法尽办法的来撇清关系。   “嗯,你想知道的过去,我可以一五一十说给你听!”   她很想说:我能不听吗?   因为她有点害怕真相。   可她到底没有退缩,点了点头。   祁继拨了一下电话出去:“喂,扎布诺,到了没有……我在花园这边……嗯,我看到你了……我在这里……”   他转了一个方向,迎着朝南的方向。   “嗨,老祁!”   距他们三十码的地方,有个高大的男人在冲他们走来,一手高高扬着,一手挎着一个包,几个纵步,就来到了他们面前,速度非常的灵敏迅猛。   这是一个很魁梧的男人,身上穿着一身迷彩服,笑容大大的,上来就和祁继来了一个大拥抱。看得出,他们很熟络,关系很好。   “这是韩珉。”   寒暄后,祁继给那个男人介绍起她来。   男人的眼睛莫名发亮,露出一脸震惊的样子,绕着她直转,惊叹:   “天呐,你居然真得还没死啊!太不可思议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呢!这真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快快快,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说话间,他忘情的上去抱了她一下,神情显得很激动。   “扎布诺,韩珉身上有伤!”   祁继看到韩珉皱了一下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哦,对不起对不起!”   扎布诺松开:“我一时忘记了!”   祁继连忙介绍起这个热情有点过头的军官来:   “韩珉,这是札布诺。他是裔族人。我在服兵役时的战友。”   “你好!”   韩珉伸手和他握了握手,疑狐的看着,反问:   “我们,认得?”   “哎呀,我差点忘了,你失忆了。”   “对!我失忆了!现在我不认得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韩珉努力想着,就是没办法在记忆里寻找到他这张脸孔。   “我们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认得的?”她问。   “十几年前在雅各布啊!真是奇怪的厉害了   ,老祁到底是从什么地儿把你给挖出来的呀?”   札布诺再度好奇的问了一句,没等回答,他又接下去感慨了一句:   “居然会把以前的事全给忘了?”   “嗯,全忘了!”   她闷闷道。   “就连缠着老祁非要当她女朋友那些事,你都不记得了么?”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为的是加以确定。   她又皱了一下眉,因为那个“缠”字,随即摇头:   “对,完全不记得!”   “倒是真可惜了……那会少掉不少乐趣的。你是不知道,当初时候,除了你,我还真没见过其他人能把老祁整的直跳脚的时候,有意思的不得了……”   回想当初,扎布诺忍不住哈哈而笑,笑声非常的爽朗,带着念念不忘的味道。   韩珉怔忡了一下,看向祁继,非常好奇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到那边去说吧!”   祁继指指前面的凉亭,一边推着韩珉过去,一边述叙起当初:   “十二年前,我还在A区特种营,有一回我接到任务,带了一个分队去了雅各布,一去去了好几个月,至于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我就不说了。   “当时,我们一共去了六个,我是队长。   “扎布诺是其中一个……另外还有四个,其中两个在撤退时被炸死了,另一个因为伤残已经退役,就扎布诺和和另一个名叫阿堪的还在部队。   “扎布诺喜欢拍摄,曾在雅各布地区拍过不少照片,以及各种视频,撤退的时候多数被毁掉了,仅留了三四段带回了国。你可以看看。那几段视频,都有你的存在。   “那时,你挺爱和扎布诺他们玩在一起的。和我们每个战友的关系都挺好。”   札布诺在祁继的示意下,走到一只石桌边上,把手上的电脑包取出来,井井有条的将那些珍贵的资料放了出来——   韩珉看了第一段视频,是祁继过生日,六个男生外加一个女生在开篝火生日会。   画面上,篝火很亮,在夜色里熊熊燃烧着,火焰随风摆动着。   几个年轻人围着火堆又唱又跳,小女生时不时会辣舞一段。   等这女孩子疯够了,年轻的扎布诺,走上去笑着问女生:   “阿珉阿珉,你倒说说看,你打算给咱们老大怎么一份生日礼物。”   女生嘻嘻笑的看着一直酷酷喝着脾酒的祁继,眼底放着算计的精光,突然跳起来,高声宣告:   “我要把自己送给他!我要做他女朋友!名副其实的女朋友!小朗,你说好不好,好不好……今天,我们就洞房……”   祁继一口酒喝岔了,咳了几下,急急忙忙拍掉她那双乱揩他油的手,白眼道:“都跟你说了,我是有媳妇的!坏妞,你再闹,小心我把你踢出去!到处有的是男人要你,你至于缠着我不放的吗?”   “你瞎说,你瞎说,阿布说过的,你没媳妇,也没女朋友!你也从来不给女人打电话!”   “他们知道个屁!”   祁继骂了一句。   这时,边上有人嘻笑插了一句:“阿珉,老大通常只和男人通电话。”   女生瞪大了眼:“不会吧,你们在暗示他性取向有问题?”   “滚!一个个都坏到肉里了!”   祁继好气的叫了一句。   女生追着他,借着酒意直嚷着要帮他验证一下生理有没有问题。   祁继一闪再闪,最后忍无可忍,终把她给梆了,自己则闪到一边偷懒睡觉去!   边上,几个男生捧腹大笑:   “没见过这样的。”   “对啊对啊,老大,你就从了吧!让她验验也好……”   “是啊是啊,老大,老大,你这是在给谁守贞操啊……不值得的……”   女生则躺在青青草地上,脸不红气不喘的大叫出了她心头的愿望:   “战朗,你等着,你等着,我当你女朋友我当定了,这辈子,你别想甩掉我!我要是不能把你攻下,我就不姓韩。我发誓,我要给你生儿子养女儿……我要让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男人……我要成为你结婚证上的那个女人……我要嫁给你……你逃得了今天,逃不过明晚。我吃定你了……我要摆脱处~女这个讨厌的身份……我要定你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男生们倒地翻笑,笑得折不起腰。   祁继在睡觉,没理一下。   第二段视频,是韩珉的一段自白视频。时不时,她还会和拍视频的扎布诺说上几句,主要是她想通过这段自白来向某人告白。整个拍摄过程,她和扎布诺,嘻嘻哈哈,非常友爱。   这段视频可以折射那样一个事实。祁继始终没有接受她。   ……   第四段视频,是三座高高隆起的新坟,祁继蹲在一个小碑前,沉默不语。他那受伤的手指,正一笔一划,抚着碑上刻着的那一行字:小小女朋友韩珉之墓。   气氛显得有点悲凉。   这时,边上,有人低低道了一句:“小处~女,你安息吧!老大终于承认你是女朋友了。虽然是在你死后。但我想,你要是在天堂知道了一定也会感到高兴的……来世要是遇上他,我一定帮你给他下药,让你如愿如偿吃掉他……让他怎么赖也赖不掉你……”   韩珉看完这四段视频之后,脸色惨白如霜,久久不语,这足可以证明当年种种,和她想象的完全是两码事……   但,看得出来,年少的时候,就非常痴迷祁继。   那个时候的祁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邪魅味,唇角噙起那么一抹弯弯的坏笑时,又酷又邪,整个人简直就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不像现在,优雅,尊贵,一派商业骄子的气场,能给人一种王者霸气四射的震撼力量。   只可惜,她再怎么缠他,他始终没有松口让她做他女朋友。   从这四段视频可以看出这样一个事实:他们的关系,清如水。   直到她死后,他才给了她那样一个出于安慰性质的女朋友的身份。   他们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她觉得很狼狈,看罢,沉默,仓皇离开。   *   祁继离开医院时,脑海里留下的是韩珉拼命滚着轮椅黯然离去的孤独背影。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但他知道他到底还是伤了她的心。   知道她喜欢他,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之后,他一直小心的保持着距离。   本来,他以为,她会渐渐死心,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人算总是不如天算。哪怕聪明如他,也逃不开老天的玩弄。   祁继没有在医院用餐,而是去了A区,他还有一些事要和莫尧之谈谈——萧睦被他们抓了回来,现在他正被关在A区的军用监牢内,并且,他要求见他。   “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   晚上八点,祁继坐定在他面前,淡淡的问。   萧睦冷冷看着他,唇角挂起讥笑:   “要是爷爷知道,他最疼爱的孙子是个冒牌货的话,不知他会怎么对付你这个居心不良的神秘物种?”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2,自保,拒交资料;表白,神魂颠倒   “你哪只眼睛发现我是冒牌的?”   祁继抱胸,一笑冰冷,更有危险的精光一闪而过。   “阐风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民”   萧睦撑着桌面,把身子往前撑着,那架势,恨不得往前扑过来,将他撕成粉碎,祁继感受到了他那种强大的***责。   “关于你的一切,我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咬着牙,喷火的眼睛迸着憎恨的火花:   “你,披着祁继的外皮,跑来祁家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这个杂种都不是的混蛋……”   咯咯咯的声音,在室内爆响。   他的表情,有点狰狞。   这是一间封闭的审讯室,房间内,本该设有监控,但今天这一场对话,不需要被记录下来。所有监控都被没启动,室内,不是一对一的对话,而是一对二——祁继身边坐着莫尧之。   他淡淡看着祁继的反应:静若止水,并没有因为萧睦的挑衅行为而生气,一直保持着他惯有的冷静淡定。   “萧睦,阐风已死;疗养室的地下研究中心已经彻底被摧毁;所以有关克隆人的数据不复存在;晁家不会承认这件事;我是祁继,那也已是个事实,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来证明我是冒牌货,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知道多少还不重要吗?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在幻想。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个事实。人类文明的克隆技术只发展到克隆羊这样一个阶段。   “如果你真藏了一手,并把一些有关这个方面的资料往媒体面前泄露出去,恭喜你,你肯定会遭到晁家的追杀。   “当然,就算你公告天下,又有谁能相信这种完全不可能存在的现象发现在现实生活当中。”   祁继淡静的给他剖析了这样一个现实情况,令萧睦的脸孔变得越来越难看。   “今天,如果你不把我灭口,以后,我总会有办法让你自食恶果!”   萧睦恨恨咬着牙,将怒气凝成两道锋利无比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已经死了千百次。   “事实上我的确有那种想法。如果你想讨条死路走,那不是难事。如果这就是你想我的目的,我会请莫长官达成你的愿望。不用说谢谢,好得我们也算是认识一场……不过,今天,我觉得我和你实在没有再谈话的必要了。”   他站了起来,将背挺得笔直,从容离开。   “总有一天,你的所作所为都会曝光的……你觉得莫家真会保你吗?当你有一天成为弃卒的时候,你会沦落的比我还要悲惨。我等着这一天!”   萧睦恨恨的扯住着扣住双手固定在审讯台上的手铐,发出了一记绝望的困兽一样的低吼。   祁继顿了顿步子,回头勾了勾唇角:这一招挑拨离间,使得还不错,莫家的确有那个能力,借着这个机会,毁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   他淡淡瞟过莫尧之挑得老高的眉,往外走,临跨出门去,扔下一句:“也许,你等不了这一天就挂了!”   *   “真要处决了他?”   办公室,莫尧之跟进来问正在吞云吐雾的祁继,心里则在萧睦的话,能对他起到什么作用。   “怎么处置,你和莫司令看着办!我不参予意见。”   祁继瞟了一眼莫尧之那一脸若有所思的目光,又狠狠吸了一口,吐出,整个人沉浸在一团青烟里,表情显得莫测高深。   “那些资料,你还是不打算交出来?”   莫尧之无奈的再次提到了那些东西。   他的回答,很甘脆:   “不交!”   “祁继,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你希望我弄虚作假吗?”   他突然反问。   莫尧之无语。   “如果不希望,那就放弃,时机一成熟,我可以拿出来。”   他掐灭了烟蒂,眯了眯眼。   tang>   “祁继,莫氏需要祁氏的经济支持,祁氏也需要莫氏的政治帮助。你不需要有后顾之忧。我父亲很看重人才。那些资料交上来,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萧睦说的事,不可能发生。你应该知道。我父亲一直把你当作亲外甥来看待……”   “我知道!如果我没有能力,也不可能得到莫司令的青睐,你们莫家也不可能让我活到今天。”   祁继淡淡一笑。   莫祁两家利益纠缠在一起,大选就要开始,两派即将进入巅锋对决,莫家需要他去拉票,祁家的影响力是巨大,祁继本身的号召力也是无比强大的——他的选票投给谁,会影响到一大批国民的决定。   祁继还是竺国商委会的名誉主~席,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得到某些同行的支持……   利益是相通的,但他还要是留一手的:那些资料的重要性,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交,但为自保——保自己,保妻儿,在这个圈子混久了,总得为自己留个后路。   “既然如此,你还在纠结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拿捏了自己的命运。还请见谅。”   他依旧满口拒绝。   莫尧之拿他没办法:“得,还是谈正事要紧……”   他没有再强求。   *   这一夜,祁继回来的很晚很晚,先回了一趟房,房内开着一盏床头灯,朦朦胧胧亮着,映得女人的睡脸分外的好看。   她睡得很香,他静静睇着良久,想亲她,低头在几乎碰到她唇的那一刻放弃,去了厨房,他忙得还没有时间吃饭,胃已经在抗议了。   简单做了点吃的,就是简单的把菜肉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终于让自己的胃不再空空的了。   休息了十分钟,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直接去了书房,他还有一个国际会议要开。最近,太多事凑到了一起。   开机,他看到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三点半,他去洗了一个澡,洗掉了那令她觉得讨厌的味道,回到床边,却抚着下巴看着。上床的冲动在不断的诱惑他,但,不行,他说过,他会给她选择的。   他不该再和她同处一室,她需要独立的空间来思想那个关乎他们未来的决定。而他不能去左右她的意志。这对于慕以淳来说不公平。   嗯!   对的,他就是有了这样一个该死的公平的想法,明明心里有那么多的不愿意,却要该死的表现的很大度。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不能收回,只能听凭她选择。   那真是一件让他情绪不宁的事。   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很虚伪,也没法想象她要是真选择了慕以淳的话,他该怎么面对那种失去的痛苦。   等待答案,是一个折磨人的过程。   他嘘了一口气,忍着上床的冲动,走去书房,又泡了一杯咖啡,想再看两个企划案——天都亮了,他想他还是不睡了,繁忙的工作,能让人忘记那些烦心事,能让时间过得更快一些。   *   第二天清晨,时檀发现身边没有睡过的痕迹,枕头和靠垫还是昨晚临睡前那个样子,淡米色的床单平整,没有热气。   她怔怔出了一会儿神,起床,套上昨晚上准整好要穿的衣裳,坐上轮绮,出房门,看到对面书房门半开,祁继身着一件白色睡袍,正靠在沙发上睡觉,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大约是文姨给盖的,一只手伸在外面。茶几上摆着一杯咖啡。她碰了碰还微热,显然是凌晨冲的,他在拿这个提神。   看着他静静睡着的这么香,想来是真累倒了。   可睡在这里怎么能舒服?   她上去轻轻拍他一下:   “祁继,到床上去睡!”   睡在这里哪能睡得好。   祁继抖了抖那长长的眼睫儿,紧紧眯了一下,睁开,眼神有点迷蒙,看到她,马上翻身坐起,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说:“我怎么睡着了?几点了?”   “六点,还早!到床上去眯一会儿!你昨天通宵了?”   “嗯!”   他望了望窗外那亮堂起来的天色,抱了一个抱枕,指指:“四点半时候冲的咖啡……都没喝!”   “去睡睡!”   她一脸的不赞同——她在关心他。   这让他感到高兴。   但他忍耐着不让这份高兴冲昏头脑,说:   “不行,上午还有会开!下午事情也排得满满的。”   把毯子一掀,他准备新一天的工作行程。必须把自己忙碌起来。   时檀的脸沉了下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牢牢不放。   那股好闻的女人香钻进鼻子里来,那柔软的触感也漫上心头来,他一怔,有种渴望把她拉进怀的***。但,他终还是把那***给压了下去,而示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你需要休息,前天晚上一宿没睡,还受了伤。昨天没上又通宵工作,工作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必须睡一会儿!否则,今天你哪里也别想去!”   那一脸严肃的样子,流露出一股迷人的韵味来。   祁继被撩拨的心痒难耐,终于反手握住了那只素白的修长的指尖,并牵到唇边亲了一下,唇角还挂上了一朵轻笑,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老婆大人发威了呀?”   时檀在盯着他看,以确定他会不会照做。这个人的原则性,据说是很难打破的。   “睡觉去!”   她重复的要求了一遍。   那表情,让人不忍拒绝。   祁继没答应,也没拒绝,而蹲下来凝睇起她来,发现她的眼睛底有血丝,眼袋有点发青:   “你有黑眼圈。昨晚上什么时候睡下的?”   时檀摸了摸自己的脸孔:   “我等你等到快一点。”   “一点?不是跟你说了,我回来可能会有点晚吗?”   他轻轻责怪了一句,细细端祥起她。   这一刻,他的手指在她肌肤上细细抚了一下,手指上的粗糙感,令时檀生出了几丝异样的触动。   “不抱着你,我睡不安稳。”   这话,她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事实也是如此。   “啧,你这是在对我撒娇吗?”   他把笑容张大了一点,神情一下变得很愉快,眼睛也跟着亮了几分,心里多了几分希望——这么的缠他,是不是她已经……   “我只是实话实说!”   要是换作以前,她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对这个男人说出这种肉麻的话的,但现在,她却觉得这挺正常:夫妻之间就该这么亲密无间的说话,不需要转弯抹角。   腰间,紧了一下,他凑过来,在她唇角亲了一下,闪闪发亮的眼晴闪烁着迷人色彩,道了一句暧昧不明的话:   “好,那你陪我睡,我就去睡!”   “不行,你需要的是休息!别动什么歪脑筋。”   她一呆后,急忙拒绝。   “我发誓我没在动歪脑筋。我只是纯萃想让你陪我睡!抱着睡!”   那笑容,怎么会变得那么坏,那么可恶,害她忍不住面红耳热起来,只能瞪他。   “走了,陪我眯一会儿,你也可以在我怀里睡个回笼觉……你可以好好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异样……”   他含笑,把那该死的某个保持距离的想法抛之脑后,没多想,将她轮椅上抱起,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一步一步回房。合上门,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然后,自己也钻上去,勾她入怀,用被子盖住彼此。   “你身上好香!”   他吸了一口,满意的闭眼。   这是他昨天晚上一直想要做的事。   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很好。   他一下有了几分睡意。   时檀呢,并不说话,靠在他怀里,手扶在他腰际,嗅着独属于他的琥珀松香,沸腾的心在一   点一点沉静下来。   房间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他的呼吸声在耳边有规律的响着,应和着房内那滴嗒滴嗒的秒钟走动声,形成了一个代表安宁的旋律。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上了这样一种状态,身边有个他,张着他充满力量的手臂,将她拢在怀里,一起进入梦乡。   她愿意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直到白发苍苍——对于未来,她有了这样一个憧憬。   “祁继!”   她轻轻叫,很想和他说话。   “嗯!”   他的声音困困的。   “你和韩珉……昨天谈得怎么样?”   “解决了!”   他闭着眼,唇,弯着。   “哦……”   她想:其他,她不需要再深入的了解了,谁都有过去的。   静默了一会儿后,她又想,她应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了。   “祁继!”   “嗯!”   耳边,他梦呢着答应,抱着她的铁臂紧了一下,并尽量小心的不碰到她的伤腿。   “昨天你问我那个问题……”   她慢吞吞的说。   他似睡着了,没有什么动静。   轻轻的,她掐了他的手心一下,他才应了一声:   “嗯……”   “我想好了!”   “……”   又没了声音。   这一次,她没掐他,静默几秒之后,她轻声表白了自己的决定:   “继之,这辈子,我想陪你走到底。所以,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别因为工作,把自己累坏,我会很心疼!”   时檀发誓自己从来没说过甜言蜜语,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向一个男人告白,表明自己的心迹。   这一次,她真的是弄明白自己心头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了。脸孔因为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行为,而止不住发热起来。   她本以为会得到一个吻,结果,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阵轻微的打鼾声。   呼噜噜,呼噜噜……非常的有节奏。   她抬头,有点哭笑不得。   这家伙,睡着了,而且很香,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妻子对他说了什么话。   靠,她怎么就那么衰?   多难得才表白一次,被表白对象居然睡成了猪,老天真会耍她玩。   她小声的吐着气,又气,又无奈,真想砸醒他……   在她的记忆当中,这个男人,一直很强壮,铁人似的,她从来没见过他疲惫的一面,精力总是那么的旺盛,今天,他会沾上床就睡,只能代表一件事,他累坏了。   当然了,他是人,是人都会有累的时候。   所有的情绪,因为这样一个认知而化成了一股子难言的心疼。   然后,没有再埋怨。   然后,她轻轻凑过去,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不吵他。   好好睡!   而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把他看清楚:眉那么锋利,鼻那么俊挺,唇那么红润,脸线那么优美,肌肤那么富有弹性,短发那么绸密有型……睡颜那么的迷人,越看越让人神魂颠倒……   她忍不住想吃他豆腐,也终于是这么做了: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任由微笑在脸上张扬的展现出来。   几秒钟后,她闭眼打起哈欠起来。   她让自己依偎他更近一些,任由自己沉醉在他的怀抱里,那气息,让她安睡……   梦里,她觉得自己飘了起来……   *   时檀再度醒来,床上已经没有人,看了看钟点,已经十点,床头柜上,祁继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涂鸦着一行漂亮的字体:   >   “我去公司了,上午我哪里也别去。乖乖在家休息。下午,让玛丽送你去医院。我也会去,有些情况得和你说明一下。PS:顺带着把小白也带上。宝贝儿,回头见!爱你!”   最下面,画了一幅素描,她睡觉时的模样,简单几笔勾出了她的美丽容颜,以及优雅曲线。他还在她在脸上画了一个唇印。   非常非常的好看。   这人的画画天份还真是不同凡响啊……   她睇了一眼床头边上那支眼线笔,微笑看着他的手稿,心情无比的轻快……   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的心里突然变得很充实,很愉快,很不可思议的欢喜,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4,链子,亲密照,他心头酸酸,吃醋了   时檀没有听祁继的话,下午去医院,她上午就去了,并且把小白带了去——她想把小白正式介绍给骆叔认识,也该让小白见见以淳。这两个都是她生命里最最重要的家人。   天色晴好,风暖无云,阳光媚好,时檀由小白和玛丽推着,来到特种医院住院部。   先去了骆叔的病房,房内没有人,问了护士,才知道骆叔在杰米的陪同下,去检查身体了,需要进行数小时的实时数据监控。除了医生和护士,任何人免进。杰米也只能在室外进行看护责。   时檀根据护士指示的方向找到了杰米,正好遇上医生从里头出来。   她看到医生的神情很凝重,迎上去紧张的问:   “怎么了?”   医生沉吟了一番说:“我们注射进骆先生体内的药物遭到了排斥,今天早上,骆先生出现了呕吐症状。具体是什么造成的,还没完全确定,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也需要进一步排查。现在只能等这一个检测的结果出来之后才能作出一个暂时性的情况报告。总之,骆先生的身体状况很复杂。”   时檀听着,心里好一阵七上八下。   眼前这位朱医生可是本院的一个权威,权威都有点慌了,这足以说明骆叔的情况不太妙民。   她没有在医疗室外多待,待着也帮不上任何忙,有杰米守着呢!   快到午餐时,时檀就带上小白去了以淳的房间,以淳不在,护士说,以淳由其助主唐奈手扶着下楼去散步了。   以淳的状况比昨天好很多很多,昨天,他坐都坐不稳,今天,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整个人神清气爽了。   医生建议从今开始,可以减少卧床时间,增加下地走动的时候,以激发身体自身的免役机能全面快速的运作起来。   于是,时檀带着小白,由玛丽护送下了楼,往东边那鸟语花香的花园走去。   彼时,花园内,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人工湖边上的树荫下或走动着、或结伴坐着低低说话、或是在伸伸手踢踢腿的做操,人不是特别的多,显得清幽,能听到悦耳的鸟叫声……   时檀一眼看到慕以淳坐在那张长椅上,身上套着一件外套,正靠在那里,对着人工湖中那四溅的线条优美的喷泉走神,也知思绪飞到哪去了……   其身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昨天,时檀见到过他一回,正是以淳的助手:唐奈。   “李总,祁太过来了!”   唐奈看到了她,轻轻和跟前的老板说了一句。   慕以淳转头看,冰冷孤寂的目光在和她接视后,一点点变柔软而热烈起来,然后,他的目光游移,慢慢就落到了小白身上,神情一点一点在变化,一点一点复杂起来。   “以淳!”   时檀轻轻叫了一句,微笑把小白牵到面前:   “这是我儿子,小白。我想,我应该正式向你介绍一下。”   慕以淳站了起来,展开了笑容,他们是见过面的,在明山山道上,在祁继发布新闻发布会之前,他们从山道上下来,这孩子被牵在他爸爸妈妈手上,幸福洋溢在他脸上。   “我认得你,你是祁瑛姑姑的未婚夫!”   小白突然叫了起来。   慕以淳本来含笑的脸孔变了几变,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关于祁瑛,是他身上还没有处理好的事情。迟早,她会找过来的。迟早,他得面对她。   时檀感觉到了他的异样,虽然他说他爱祁瑛,可她认为,那是他故意想安她心而说的谎话。   “小白,他叫慕以淳,是妈妈的……哥哥。以后,你可以叫他舅舅。”   她作了纠正。“哥哥”两字脱品后,无论是慕以淳,还是时檀,身体都震了震,两个人的目光对了一下,随即又纷纷避开。   慕以淳心里怀揣的是苦味,而时檀感觉到的是一阵异样的陌生——从小依恋的人,终于有了一个新的定位名词,心却渐渐平静了。这样一个称呼,可以让她同时拥有他们——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哥哥。   玛丽也有听到,唇角微微翘了翘,看样子,情况明朗化了。   “可爸爸之前是这么给我介绍的呀!”   小白很纳闷:“而且那个时候,檀麻你也没纠错呀?”   这应该怎么回答呢?   时檀眨了几下眼,沉吟了一会儿:   “嗯,是这样的,那时,我们还没有相认。我和舅舅失败很多年了,舅舅又失了忆,所以,没有马上认出来。但,现在,舅舅记起一切了。”   “哦,这样子的呀!这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小白咕碌碌转着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到底是姑丈,还是舅舅,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妈妈高兴就好,他是个小人精呀,连忙叫了一声:   “舅舅好!”   慕以淳怔怔看了他好一会儿,难言苦涩:   “嗯,小白好,小白真乖。”   他很   tang快恢复神色,揉揉孩子那一头黑亮细密的短发:   “小白,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爱护你妈妈哦!你妈妈,不容易!”   关于小白,昨天他们也提过一点。时檀并不细谈,但他听得出来,孩子最初并不受欢迎。但她终究是抛不开善良的本性,,还是将它生了下来,也因此,彻底把她和另一个男人的人生衔接到了一起。小白与祁继而言,是一张王牌。   他觉得,有时老天真能眷顾祁继。   要是没有这个孩子,也许他还是有希望了。   “我当然会爱护妈妈,我爸爸也会。爸爸说了,我们还会有妹妹。”   小白狡黠的说。   无他,因为他敏感的发现这个舅舅和妈妈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同寻常,所以,就故意把爸爸妈妈的关密说的很亲密。   事实上,也的确亲密,他相信不久的未来,他就可以当上哥哥了。都说孩子的是爸爸妈妈的钮带,他希望可以再出现一个钮带,让他们这个家坚不可摧。   小心思在他脑蛋瓜里转了好几下,然后,小白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爆了这么一句:   “舅舅,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我看着你瞧我妈妈的眼神,和我爸爸看我妈妈的眼神是一样的。舅舅,既然你是舅舅,那就请你一辈子当我的舅舅,可别想着抢我爸爸的老婆。虽然这能证明我家檀麻魅力四射,但这会引起家庭隐祸的……我可不想我家里硝烟四起……”   这么锐利的眼光,这么成人化的语气,顿时让慕以淳目瞪口呆。   玛丽则惊啧的笑了出来。   “小白!”   时檀也跟着瞠目结舌。   小白吐了吐舌头:“檀麻,为了家庭和谐,我觉得咱们得把角色定位好,这样才能把关系搞得更融洽!好了,你和舅舅说话,我去那边看看,那边好像有鱼……”   一溜烟就跑了。   时檀忙让玛丽跟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很快远去。   “小白早熟!”   慕以淳马上有了一个定论,这孩子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只关心吃的喝的玩的。他在关心家庭关系,并且他在努力的想让他的家变得温暖幸福。   “嗯!”   时檀点头:“他智商比一般小孩子要高,思维更复杂,以前就很懂得照顾我,你没法想象,让一个小孩子照顾的感觉。他很享受现在的家庭生活。但我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没事。只能说明他本性敏感,感情方面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来的细腻。”   慕以淳并没有生气,反而多了几分喜欢:   “看样子,他很渴望当哥哥啊……”   他笑笑,故意说的轻快。   “嗯,这几年,他找不到志同道和的小伙伴。他挺想要一个小弟弟和小妹妹,他说这样他可以当守护者。他要守护这个家!”   时檀低低说,关注着他的情况变化,生怕触痛了他。   “那就趁早再生一个,女人过了三十再生养,对身体不好。要孩子,趁年轻!”   慕以淳平静的说,看着波光鳞鳞的湖面。   时檀不语。无法确定他这句话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这时,慕以淳把唐奈叫了过来,低低交待了一句,让他去车里取个盒子。   唐奈看了时檀一眼,点点头,走了去。   慕以淳看着不远处在湖堤边上又笑又跳的孩子,真是羡慕,如果这是他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可惜这只能是痴人说梦。   “有父母相伴的童年是最最幸福的……”   慕以淳淡笑着忆起儿时的悲惨:   “这样无忧无虑的童年,曾经我们以前最奢望。”   她和他,都是可怜的孤儿,他们的童年,承认着很多孩子所没有的沉重的苦难,那些苦难让他们失去了正常的家庭生活。   “嗯!”   “高三那一年,我和你求过婚,你记得吗?”   慕以淳问。   “记得!”   时檀的心,却跟着颤了颤。   “我记得那次我买了一只廉价的素指,想套住你。你不收了,没有戴,因为怕骆叔知道,生气。你说你要在大学期间想法子让骆叔接受我做他的女婿。在之前,我们得乖乖的,少惹他动肝火。”   骆叔虽然很和气,但动起怒来也是很有脾气的。   “嗯!”   时檀点头:   “那枚戒指,后来被骆叔发现并没收了。我没敢告诉你。”   “我知道的。骆叔找我说过!”   慕以淳有点无奈:“然后,我又买了一对幸运手链,女式的垂着五小段串着珠子流苏,男款则串着五颗幸运石,你戴一只,我戴一只……我和你说好,现在这个定情信物,等以后,就留给儿子女儿,一个一人。”   “嗯!”   时檀跟着回   忆了一下,末了低低感叹,若有似无的叹息飘散在空气中:   “可惜,我那串,碎了……”   在七年前那个她不太愿意回忆的晚上,被祁继扯碎了,后来,天亮,她没有去拾起它们,因为那个惊人的消息,她狂奔出门再没有回去。至于那个链子的下场,应该是进了垃圾箱。   “我那条也不见了!”   慕以淳说,所有代表他们爱情的东西都已经不存在。   两个人一下都沉默了,各有怀思,各有追念。   隔了一会儿,唐奈去而复还,手上拿了一只银白的四四方方的盒子:“老板,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   慕以淳接过。   时檀看到退下去的唐奈看向她的表情又古怪了几分,正想着,一道闪亮的光芒跳进了她眼里,令她不自觉眯起了眼来,原来是他盒盖给打开了,光是从里面折射出来的,非常的耀眼,非常的夺目。   “这是什么?”   “一对链子!出事之前,我在‘贵族地带’胡乱闲逛,看到了它们,觉得好看,一时心血来潮就买了下来。现在我想把它们送给小白,和未来的小白妹妹,就当作是见面礼。不知道可不可以!”   慕以淳殷殷的望着她。   她接过看了一眼,女款的是紫水晶流苏链子,水晶质地罕见,男款是乌檀木链子,上头还刻着漂亮的古体字——这对链子,绝对是贵重之物,否则唐奈不会是那种眼神。   “时檀,我希望你能接受。这是我唯一一点心意。你结婚的时候,我都没能送一点像样的东西。当然,也不需要我送东西。但这是送给孩子的。等我身子再好一点,我就会回法国去,这只是纪念品……”   慕以淳解释。   时檀不忍再拒绝,把他这样一点表示对孩子喜欢的权力都给剥夺了,终于点下头:   “好!我收下!”   他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把那串水晶链子给挑了出来:“在你没有生妹妹之前,这串你戴着好不好……”   时檀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看着他给她戴上。   “很漂亮……”   阳光底,它闪出一道道奇异的光。   她笑着抚上它,笑容美好,因为她心眼里挺喜欢这小物件的……   就这样,他们聊着天说着话,气氛很轻快。   他们完全没留心到,不远处,有人在拍照……   *   下午两点半,祁继处理完公事,准备去医院,刚刚他接到了医生的紧急电话,让他马上过去。   在进电梯时,接到了安吉拉的电话,她的声音无比的愤怒:“祁继,你到底和阿珉说了什么?她居然要强行出院,立时立刻要离开了尧市。不管怎样,她好歹救过你的命,你就这么待她?祁继,你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祁继都来不及多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嘟嘟的忙音,让人心烦意乱。   他马上打了韩珉的手机,眉心皱得了川字,响了好一会儿,她接了电话。   “你要出院?”他把声音扬高。   韩珉的反应,很淡。   “嗯!”   “胡闹!”   他厉声斥了一句。   韩珉轻轻一笑,声音绝对是漠然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祁继,我已经正式提交退组申请书。由火焰盟配发的所有组员设备,等一下我就会去上缴。今晚十点的航班,我会飞雅各布地区。我要去寻找我的过去。从此以后,你不必再管我,我也不会再听命于你!我们各过各的。就这样分道扬镖!”   她这是要和他划清界线了!   这是昨天那场谈话的必然结果。   祁继并不感到意外。   沉默良久,他接了一句:   “就算你要去寻找过去,也不必急于一时。”   “我就是想离开这里,离开你。”   “阿珉,你这是想让我不安于心吗?”   “你不需要不安。安吉拉会守着我的。她会跟着我一起去雅各布。你大可放心,我到那边后会好好养好自己的。”   “韩珉!”   他又叫了一声。   她却回以一笑:“祁继,再见!”   伴着叹息声,她挂断电话。   祁继深深为之顿了一下步子,这个反应令程航侧目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韩珉要走!”   他沉声回答。   “哦!”   程航点头:“这事,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是的,不意外,她离开,那是迟早的事。火焰组成立这么多年,祁继这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快要散伙的感觉……   韩珉会是一个开始,不久的将来,所有人,都会各奔东西。这种   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坐到车里后,程航开车,祁继靠在那里望着窗,目光没有聚焦的点。   车子出公司地下车库,有新短消息呼入,漫不经心的,他拿起手机看,来自安吉拉的一条彩信,点开一看,是几张照片,时檀和慕以淳的照片。   一张,慕以淳穿着病号服坐在柳树下,一脸含笑,将一串紫光闪闪的手链戴到了时檀手上,时檀微笑接受,一脸的灿烂,细细的手指,正在拨弄那串珠子。   一张,慕以淳抱住了时檀,唇在她发顶若有似无的吻了一下,画面感非常的温暖。   一张,小白站在慕以淳和时檀中间,正笑吟吟的和慕以淳握手,三个人很齐乐融融的样子。   一张,小白窝在慕以淳怀里,时檀深深凝睇着他们,笑得轻快而喜悦。   所有愉快的情绪,突然被什么给戳破了,一下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瞧啊,安吉拉气他,把事都做绝了。居然拍了这些见鬼的照片故意来气他。   事实上,他的确有点被气到了。   电话再次呼入,还是安吉拉,祁继嚼着满嘴的苦涩,接听,马上就听到安吉拉恶声恶气的往他心上补上一刀:   “祁继,你看到没有。你再怎么包容她,她喜欢的至始至终是她的青梅竹马……迟早,你会后悔的!”   时檀和以淳之间,的确有很好的感情存在,这不是他想抹去就可以视之不存在的。   “安吉拉,这种无聊的事,你怎么做得这么的得心应手?”   他忍耐着质问。   “你让阿珉不痛快,我就想让你也偿那滋味!”   祁继不说话,心里直叹气,女人真是招惹不得!   “我是不是该替韩珉谢谢你这么为她出头?”   他嘲讽的反问了一句。   安吉拉冷笑着挂断,因为阿珉,这个被他敬如长姐的女人,真是打算和他扛上了……   屏慕马上跳回到彩信,祁继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几张照片,一阵阵舒服从心底冒上来,可他只能忍着……   本来,他以为,她比较在乎他一点点,现在看来,他想错了……   又是链子,又是亲密照,他心头酸酸,貌似吃醋了……   那是他的老婆好不好!   他,好想去宣告主权!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4,父女会,骆遂意醒来……还有一更   三点半,以淳在睡觉,小白赖在沙发里在玩智力答题,开了静音模式,时檀在看他玩,偶尔会抬头看一眼以淳,他睡得很沉窒。   没一会儿之前,他的养母曾打过电话过来,以淳态度温和的和他的养母说了好一阵子话,一声一声“妈”叫得很顺口,脸上还带笑,看得出,他很享受这样一种母子关系。   时檀觉得,这样一份亲情,或是老天爷对他苦难人生的一种补偿,她看着很欣慰。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振铃,她听到了,冲儿子嘘了一下,小心的将自己转出去,等走到走廊才接了电话,是祁继的来电。   “我在医院了,马上到来2228号房间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说!”   祁继说,一向清越的声音莫名流露出一股压抑之色戛。   时檀一下神情紧张了起来,忙问:“骆叔转出来了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暂时没事。”   “暂时”的意味太深远了。   她的心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兆。   “你先过来,等一下我再和你细说!”   “好,我马上过来!”   时檀重新回到病房,看到慕以淳已经坐起,投递过来的目光,带着关切之色,显然是听到她接电话了。   “我吵醒你了?”   “没有!”   他温温摇头。   “你才睡了一会儿,再休息一下吧!我得去骆叔那边。继之过来了。小白,带上IPAD,我们去见爷爷!”   时檀叮嘱了小白一句。   小白答应,退出游戏,立马蹦了过来。   “我也过去看看!”   以淳从床上下来。   时檀看着他,神情有点迟疑。   以淳坚持:   “不管怎么样,骆叔养育过我,八年前,又是因为我遭逢大劫,我理应过去关心一下的!”   这话,绝对有道理,只是他、她和继之三个人见面,多少有点奇怪,但她觉得,这样的见面,也是一种必然的发展。她挺希望他们三个人还能和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的聚在一起,当然,只是这种希望,与如今而言,有点不切实际。   她点点头:   “那就一起过去吧!”   “噔噔噔……”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从半启的门口传来,有人在外头拦住了闯入者:“对不起,这位小姐,没有特许,任何人不得随便见这间病房的病人。请马上离开!”   “让开!”   一个急厉的声音响起,竟是祁瑛。   时檀怔了一下,有点意外她怎么会知道以淳在这里住院的。   “是我给她打的电话,我需要和她谈谈!”   慕以淳平静的解释。   原来如此。   时檀去开门,看到祁瑛在和门口负责守卫的小何正起争执:   “小何,是李先生把祁小姐请来的,让她进来吧!”   小何这才放下了手臂,让出了道路。   “你怎么在这里?”   祁瑛看到她,声音陡然一变,尖厉的叫起来,整个儿就像一只受了攻击的猫,每一根毛都竖了起来。   时檀没兴趣跟她解释,看向里面。   慕以淳跟了出来:“祁瑛!”   这声叫,立刻令祁瑛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连带展现了小女人的娇柔之态:   “澈……你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医院!”   她无视时檀,直接绕了过去,紧跟着嘴里急切的叫了起来。   “瑛姑姑好!”   小白从慕以淳身后探出了头,扬着阳光一样的笑容。   祁瑛一呆,眉不自觉又一皱,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tang   “檀,你带着小白先去看骆叔吧……我等一下再过去……”   “嗯!你们慢慢聊!小白,和舅舅说再见!”   时檀点头,他们的确需要好好沟通一下。   小白很乖,连忙把IPAD小包往身上一跨,道了一声再见,就推着轮椅走了起来,在附近逛当的玛丽马上迎了上来。   他们身后,祁瑛深沉的瞄了一圈,脸上浮现了不安之色,声线古怪的叫起来:   “舅舅?你什么时候成了小白的舅舅?”   以淳把门合上,冲她淡淡一笑:   “祁瑛,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慕以淳!”   *   时檀带着小白跨进2228病房时,看到西装革履的祁继坐在床沿上,正低低和床上的人说话,由于被他挡住了视线,她没能看到床上之人。但她可以确定,她有听到一个干哑的声音在回答着什么,心头陡然一动。   “老爸!”   小白看到祁继高声叫着冲了过去。   祁继忙站起,一双手牢牢接住了这只飞过去的小鸟,俊逸有型的脸孔上扬起笑容,一把儿子拽起,捧着儿子的脸亲了一下,目光掠过儿子手腕上的链子时闪了一闪,而后让开,转头温声对着床上之人说:   “爸,你看,这是我和时檀的儿子小白,长得俊吧!小白,这是你檀麻的爸,快叫爷爷!”   小白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瞅了一眼床上瘦骨嶙峋的光头男子,这人因为父亲的介绍而扯开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整张皮都皱了起来,好老的样子。   他怔了一下才乖乖叫了一句:   “爷爷好,我叫小白。很高兴见到你!”   床上的骆遂意,努力想要强撑着坐起来,终因为体力不支而没法如愿,只能艰难的伸手。   小白很懂事,马上伸出去牵住了爷爷的手,站在那里含笑好奇的看着,纳闷这个爷爷怎么比那两个太爷爷还要瘦老。   “真漂亮,这孩子,真漂亮……嗯,檀檀应该也有来了吧?檀檀……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   骆遂意干哑的声音,发出了一记沉沉很是欣慰的叹息,目光在小白身上流连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缓缓移动,落到了五步远近、那个捂着嘴巴、坐在轮椅里、眼底有泪莹莹闪动的美丽女儿身上。   对的,那是他的女儿!   “爸!”   一声轻唤自唇齿间挤出来,声音颤得是那么的厉害。   时檀的眼泪自然而然就跟着落了下来,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骆叔不仅醒了,而且还可以开口说话——这有点像在做梦。   两滴老泪也在骆遂意眼窝里凝聚起来,那干裂的唇,在扯动,终于应出一个字:   “哎!”   一只干枯的手探了过来,他想和自己这个养女握一握手。   祁继让小白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跨过去,将她的轮椅带到床边。   时檀急急忙忙抓住了这只几乎不能再称之为手的手——是的,这只教会她很多东西的手,不再像以前那样修长漂亮,力量很弱,她只能感受他的脉博在跳……   她反手将他的手拿到了手心里。   心酸。   太心酸了!   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我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不仅能见到你,而且还能知道,你和小祁共结了连理,且生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孩子,让我摸摸你的脸……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骆遂意说话非常的慢,只为了想要把他想说的话,用比较清楚的口音给咬出来。   是的,他病的很严重,口齿都不像以前那样清楚了,字音有点含糊。   时檀把自己凑过去,紧紧把着骆叔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膀,并没有意识到眼泪在肆意的流淌。   “别哭!”   干哑的声音在温温的劝,那深深凹陷的眼睛,都被水光给淹没了……   >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再相逢,可这样的再相逢,却又透着说不出来的辛酸和苦涩。   时檀将头紧紧的靠到床上,轻轻依偎到这个曾给过她多年父爱的男子身上。   她张开手臂抱了抱养父,感受到的不再是曾经伟岸宽厚的胸膛,满身的瘦骨,让她忍不住泪如泉涌……   祁继微笑看着,拉上小白,悄悄退出去,把门掩上,将时间和空间留给这对父女。   父女相拥,泪意汹涌。   不知过了过后,时檀擦干眼泪笑睇:   “不哭了不哭了,今天能再见上面,那是喜事。爸,你也不哭了!”   她扯了餐巾纸给骆遂意擦泪。   瘦巴巴的脸皮因为扯开的笑容而层层皱起来:“好,不哭,我的心愿达成了,我是该高兴!”   骆遂意很虚弱,吃力的想举手轻抚女儿那头短发,只举高一点点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什么心愿?”   时檀一时没听明白。   骆遂意瞄了瞄边上,已不见祁继,那份体贴让他高兴:   “就是把你嫁给祁继!只有他才能真正的保护你。八年前咱们家里开宴前,我和他见过面。那个时候,我非常期望他可以娶你。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答应。檀檀,我好奇,你是怎么嫁给他的?”   短短一句话,他停了好几停才说完,而且必须很仔细的听,才能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领悟出来。   此时此刻,时檀最想知道的是骆叔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可她清楚现在让骆叔说话,是一件辛苦的事。她只能把自己的好奇压下,尽可能的说一些自己的事去让骆叔知道。   “这可怎么说呢?故事有点长,您要是愿意听的话,我倒可以说说……”   时檀把脸贴在她和骆叔握着的手上,声音无比温柔。   “我当然愿意说……”   于是,她开始讲。   从以淳的来历开始讲起,讲完这个,再讲那日在宴会上发生的命案;讲以淳因为故意杀人而被投入大牢;讲爷爷第一次昏迷;讲大伯逼她嫁给他的内侄;讲萧睦逼婚,害她得罪了嘉市第一千金;讲骆氏陷入岌岌可危的金属危机;讲祁继开始干涉,然后求婚;讲她如何委屈的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讲结婚后,她是如何被放逐的;讲一年后如何又遭遇了那样一场惊变;讲自己怎么孤身一人在外生育孩子的,又是为了什么才放弃了自己的专业,转而踏上刑警之路的;讲她又是如何如何认得三哥,又如何如何被三哥训练的;讲七年后回归,又是怎样被人暗算,而后一步步成为祁太的……   讲的很多,故事曲折,内容精彩。   骆遂意听出神,很少插话,总之微笑,偶尔会露出担忧关切之色。等听完最后一句事关前天晚上营救一事之后,骆遂意叹了一句:   “谁说你是一个没福气的孩子,我觉得小祁还真是爱惨了你呢……哪个男人能做到像他这样爱的这么用心。檀檀,我就说,我的眼光是不会有错的。你们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话说得稍稍有点得意。   “对的,爸的眼光一向好的无可挑剔!”   时檀枕在那里,声音温温的说。   “现在你爱上了他了对吗?瞧瞧啊,提到小祁时,眼底全是柔光。就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骆遂意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   时檀微微一笑,流露出了几分女人的娇羞,可惜祁继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骆遂意看得明白,挺高兴,抚了抚女儿的手背,终于转了话题:   “以淳情况如何?”   “他现在有事走不开,等一下他会来看你的……”   “嗯!”   “还有,爸,骆诗找回来了。她现在在第一医院照看爷爷。爸,很抱歉,我没能照看好爷爷,爷爷现在中风瘫痪在床了。”   时檀力满心愧疚的说。   骆遂意怔了好一会儿,脸上泛开了一抹不敢相信的神情,喃喃起来,声音跟着颤抖起来:   “是吗是吗?真的吗?骆诗找回来了!”   “对,今天,哦不,今天都五点多了,明天吧,我明天让人把骆诗带过来。我还没把这好消息告诉她呢,她一定会高兴疯的……”   时檀看到骆遂意在止不住的流泪,那是幸福的眼泪,嘴里还哽咽着叫了起来:   “这一次,我真的是死也无憾了……”   “呗呗呗,什么死不死的,爸,你会长命百岁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时檀拒绝听到任何不吉祥的话。   骆遂意流着眼泪笑着:   “檀檀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迷信……”   时檀扑哧笑了,可不是,她呀,她就是那么的迷信。   父女俩谈了不知有多久,直祁继进来提醒:“时檀,爸刚醒过来,需要多休息。今天就聊到这里吧,都快六点了……”   是的,不知不觉,天色都已这么暗了……   骆遂意的确很累了:“也好,我是想休息一下了……你们也该回家了……明天再过来吧……”   时檀本来是想留着陪夜的,可她本身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她知道自己硬是留下,帮不上任何忙,就没有再多留,由着祁继推着出了医院上了车,一起回家。   路上,祁继电话不断,时檀没有机会和他说话,只得抱着小白看他玩游戏。   回到家后,她让玛丽带去厨房洗手,自己则来到祁继面前,关切的问起来:“爸的情况怎么样,你还没告诉我呢!之前,你说的暂时没事是什么意思?”   祁继才接完一个电话,听得这话,拧了一下眉头,扯开束着脖子的领带,解下第一个扣子,重重吐出一口气,双手插腰,瞟了一眼厨房那边,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这才作了回答:   “你得做好一个心理准备,爸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5,争吵,她痛,他也痛   “三个月?”   惨白之色迅速飞上了刚刚还因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而沸腾了热血而染红的双颊上,她呆了一下,心脏因为疼痛,而紧缩起来,嘴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喉咙里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在挤出这三个字之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了。   祁继看着她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很心疼,可他必须把这件事说出来:   “医生说……爸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的眉心深深蹙在一起,一想到之前医生说过的话,就特别的纠心戛:   “阐风他们在爸身上用了太多的药,那些药,多半是禁药,或是阐风自行研发的药物。   “简单来说,爸这几年在做他们的试验品。他们通过各种药物相克相生,维持着爸生理上最基本的新陈代谢。如果阐风还活着,爸可能还可以多活一段日子。但阐风因为要加害以淳,已被一枪当场击毙。特种医院这边的医生由于不是很清楚那些药理变化,短时间内肯定想不出对策给他续命……窒”   时檀的心,因为这几句话,拔凉拔凉。   祁继吐着气,心情非常的压抑,因为阐风是被他一枪打死的。   “抱歉,本来,我是想把阐风活捉的,可当时情况实在危急,在阐风和以淳之间,我选择了以淳,没能顾上阐风的死活。   前天晚上的计划,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迎救慕以淳。发现骆遂意也被关在那里,绝对是一个意外收获。   时檀狠狠咬着唇,手紧紧的抓着盖在膝盖上的毯子: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给了她这么一个幸福的再相逢之后,它怎么忍心再把这份得之不易的圆满给打破。   她的身子抖了起来。   “檀!”   见状,祁继蹲下来,伸开双臂抱住了她。   他的身体很暖和,可她却感觉犹如身在冰窖,浑身冷的厉害。   “难道……就没半点机会了吗?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医师,我不信他们都会束手无策。继之,你人脉广,认得的医生多,你一定可以找到人来救爸的对不对?”   她抓着他的胸襟,急不可耐的求着,总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天无绝人之路。   祁继却黯然摇了摇头:   “不能了。这里没有可以维持他生命的药剂,那些药剂太特殊太特殊,不是一般医疗机构可以制造出来的。   “这边的常医生看了有关爸在那个疗养室内所接受的所有医疗记录,认为爸能活到现在,完全是一个医学奇迹。而主导这个奇迹的人,正是阐风,可阐风已死,地下研究室也被爆破摧毁……   “常医师说:爸对常规药物都有抗拒反应。他们没办法对他进行药品注射,呕吐现象表明了这样一个原理。现在只能进行最基本的葡萄糖静脉给予。在饮食上面,恐怕只能喝一点水,或是米汤,他的器脏都在萎缩,并不断走向衰竭。胃脏功能几乎形如虚设了。   “常医师说:就算阐风没死,就算爸现在仍然留在那边的实验室,用他们的药物支撑,最终也活不过两年时间……   “檀,爸的大限快到了,我们强留他一天,他就多痛苦一天……他会感到疼的,那种疼会让他万分痛苦……”   无力感充斥在他的声音里。   他从来是自信满满的,可面对生死,无论你再如何了得,都会无能为力。   死神是这世上最可怕的魔鬼。   眼泪在时檀眼底喷涌而出,可她硬是咬着牙把那痛苦的哽咽声,深深咽入,却又因为想到了什么,又叫了起来:   “不对不对,我刚刚不是和爸说了好一会儿话吗?他除了瘦了一点,并没有其他痛苦的症状……”   “那是因为有一支药物在帮他抵抗痛感。那支药,是现在唯一能对他起一定作用的,但用的时间一长,就会生出副作用。等到药物不能缓解他身上各种因为萎缩而产生的疼痛之后,他会活得生不如死……”   他的话,再一次残酷的打破了时檀的希翼。   她没办法想象那样一种情况,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骆叔受尽药物的折磨,而无能为力。   咬着唇,时檀痛苦极了,脱口就叫了出来,语气无比悲切:   “我就说,你不该擅作主张,如果让我过去,事情可能不会变成这样……”   她不该这么说的,可她心里堵的厉害,总认为事情不应该发展成这样的。   她觉得:也许当初由她去执行,最后导致的结果,可能会截然不同,阐风或许不用死,骆叔的命就能再保上一段日子。   她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只是希望骆叔还能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但祁继却皱了起眉: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想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他的情绪,本来就有点糟,时檀话里的责备,立刻成了刺痛他的诱因。   这一刻,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冷   tang利。   时檀一怔,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忙解释说: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能让我参加行动……”   “你参加这个行动,只会拖累整个行动的开展。时檀,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只是救慕以淳。找到爸,那是一个意外。”   祁继放开了她,并且沉下了声音。   这个道理,时檀哪能不知:   “我知道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这种伤人的话。”   祁继冷冷叫了起来。   “我没有想伤你,我只是想说,也许我去事情可能完全不一样……”   见他拂袖站起,动了真怒,她一呆,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想要说明,却被他讥声喝断:   “的确可能不一样。凭你的现状,你会成为他们手上第三个人质。这会让我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你认为我会允许它发生吗?”   两个人的分歧越来越大。   时檀也跟着来气了:   “祁继,你在发什么火?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就算有,抱歉,我心情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你对着我吼什么吼……”   她觉得委屈极了。   祁继也终于发现自己态度不善了!   他居然对她发火了!   哦,见鬼的,这火苗怎么就被她给点着了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头,不愿看到她手上那根被灯光照得闪闪发光的链子,脑子里想到的全是手机上那几张照片上的画面:为了慕以淳,她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而他为了保她,冒着被她牵怒的可能,很成功的把人给救了回来,却因为骆遂意,他又落了一个里外不是人。   对,此时此刻,他就是被这样一种“里外不是人”的自责燃烧了自己。   他有点没办法原谅自己,因为是他一时没忍住,害得骆遂意断了生机……   对骆遂意,祁继本来就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情,眼见得自己救不了这样一位忘年之交,他心里的苦,无法得到排解。   自责加上被责,令他越想越心烦。   下一刻,他猛得踢倒了一只凳子,觉得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立刻往外急走了出去。   “祁继,你去哪里?”   时檀见状,高声叫了一句。   “我另外有事要处理。出去一趟!”   他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刚好和才停好车准备进来的程航撞了一个正着。   “给我车钥匙。”   他沉声扔下一句话。   见到老板一脸乌云密布的程航一怔,忙把车钥匙递过来。   祁继抓过钥匙就闪了出去,很快没了人影。   程航有点摸不着头脑,转头问:   “你们……吵架了?”   时檀咬了咬唇,面色骇白如纸,心里又乱又委屈,转过椅轮时,只看到小白睁圆着大眼睛,正满脸忧心的望着自己,她什么也不想说,急转着轮子,将自己送进房间,把门关上,莫名的就想落泪。   这天晚上,祁继没有回雅苑,电话也没打一个回家。   第二天清晨,时檀起床,神情已恢复了平静。   早餐餐桌上,小白不见祁继,有点担忧,问:   “檀麻,老爸昨晚上没回家吗?”   “嗯,他有事要忙!”   她平静的回答,给他盛粥,叮咛了一句:   “吃好早餐,我让阿威送你去太奶奶那边。等一下,檀麻得去医院照顾爷爷……”   “我不能跟去吗?”   “不能!”   “为什么?”   “妈妈没那么多精力来照看你!”   “好吧,那你确定,你和老爸没事?”   小白还是很忧虑。   “当然没事。我们只是有点意见不合。等一下再沟通沟通就行了!”   时檀故意露出笑容,以安抚着这个敏感的小娃娃。   餐后,小白半忧半愁上了去祁园的车,而时檀则由玛丽送着去了医院。   路上,玛丽问她:“你们俩这是在闹什么矛盾?”   时檀懒懒的不想说话,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机,心下生气那个家伙居然一个电话也不给她打过来,这是想和她闹到底吗?   她心里窝着一团火,一时无处宣泄。   到了医院,时檀打算先去看看骆叔的情况,然后再通知骆诗,想办法把爷爷一并带到这里来看望骆叔。   来到住院部科室区时,一直沉寂的手机终于响了,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正是祁继的。   她急忙按了通话键,男人清越的声音,立马传进了耳朵里:   “喂!”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她小声吸了一口气,将轮椅划向无   人处,才应了一声:   “嗯!”   “和你说一下:我已经让人去接骆诗和爷爷,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   话里隐约折射出来的关心,令时檀鼻子一酸。   “嗯,知道了!”   她正琢磨着要和他怎么谈谈昨晚上的事……   “那……就这样子吧!我另外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手机内立刻传来了嘟嘟声。   时檀的心,莫名的发凉,这段日子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通得如此的简洁概括,心头真得很不是滋味。   边上,玛丽看着她脸色越发难看,来电好像也中断了,走上来询问:   “又怎么了?”   时檀闷闷的不说话,摇了摇头,往电梯转过去。   时檀还是很善于调节情绪的,等来到骆遂意病房时,她已把低落的心情调整了过来,进门后,脸上马上就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病房内,骆遂意正在吸氧气。看到她过来,微微拧起的眉目,跟着舒展了开来。   时檀告诉他,等一下爷爷和骆诗会过来。   骆遂意知道后,脸上立马露出了期待之色,之后,他又沉默了。   她问他怎么了。   骆遂意的笑容顿时平添了一些无奈,说:“能见到小诗,那是我平生所愿。只是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怕会吓到她!”   时檀听着鼻子发酸,一边安慰他,一边脑海里来来回回放着当初骆叔在破破烂烂的废墟里找到她的光景:   西装革履,玉树临风——   那时的骆叔美好的就像电视剧里气质最优雅的绅士,眼角虽带着岁月的痕迹,眸光却泛着最温柔的光华,有力的怀抱,会让人觉得此生有了依靠。   是的,那些年,在骆家,骆遂意给足了她父爱,给尽了她荣华富贵,也给予了她最最正直的思想沃土,将她教养的出色,让她得以有机会成为一个有用之才。   可如今呢,他已然成了一具干尸,浑身上下都在萎缩。   尤其因为长年躺着,臀部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   医生说,那个面积,会一天一天大起来……而他们无药可医,只能看着他糜烂。   这样一副现状,真的很让人心痛而无力。   *   上午八点十五分,骆诗推着坐在轮椅里的爷爷出现在病房内,同时一起过来的还有祁继。   一时父子抱头痛哭,父女相认,场面之感人,让时檀跟着泪流满面:三代同堂,却是如此凄凉。   她悲喜交加,最终忍不住离开,守到门外,想静静的平息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近,时檀转头看,却是爷爷的老助理仲叔推着爷爷坐着轮椅来到了她身边。   “爸睡了吗?”   骆时檀主动轻问。   “护士在做检查。”   骆厚予回答时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檀檀,我想和你,还有继之谈谈……”   彼时,祁继刚从另一个通道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医生,他在竭尽一切医学资源,想让骆遂意活得更舒服一些。   祁继有听到,点点头,和身边的医生又说了两句,走了过来。   “去了顶楼吧,那边有个职工餐厅,我们可以去借个地方坐坐……”   祁继平静的看了时檀一眼,建议道。   “好!”   骆厚予同意。   就这样,仲叔推着骆厚予,祁继推着时檀进了电梯,没一会儿上了顶楼。   顶楼职工餐厅,没几个人坐着,祁檀去找了一间包间。   关上门,四人坐定,骆厚予搓着手心,叹息起来:   “继之,这段日子,我一直在为难你,你不会怪我吧……”   “这事不能怪您,我知道,您也是受了别人的威胁……”   祁继淡淡一笑,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心上。   骆厚予呢,莫名一呆:“你都知道?”   祁继点头:   “嗯,张能已经被控制起来。只是夏舟还没有被找到,那些照片也没有下落……”   骆厚予知道张能被控制了,很是高兴,道了一句:“那张能真不是人……至于那份被复制的照片,夏舟已经寄给我,仲叔收藏了起来,现在我可以把这些照片全都交给你……”   他示意仲叔把照片拿出来。他以行为表示他想和祁家尽释前嫌。   祁继并不意外,接过看了一看,的确就是那些照片。   “虽然时檀不是骆家的孩子,但对于遂意来说,她就是骆家一份子,之前我说的多是气话,都言不由衷,我希望你们俩都别往心里去。继之,我很高兴你能这么爱护檀檀,没有因为她的身世而对她改变看法。你让我欣慰,真的,我很高兴……可为了遂意,我只好为难你   ,又不能对你们说明什么……实在是对不住啊……”   骆厚予由衷的表示着自己的歉意。   “爷爷,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时檀轻轻宽慰。   她就知道事出必有因,爷爷才不是那样一个老糊涂呢,如今真相大白,那就可以了。   “真的?”   “当然!”   得到谅解的骆厚予终于露出了一抹真诚的舒心的笑容:   “檀檀,爷爷想抱抱你!这段日子,爷爷太讨人厌了……”   时檀欣然凑了过去,抱了抱这个日渐消瘦的老人,然后发现,这个怀抱明显比以前无力了。   生命就是一个不断前进的过程。人们在行进中,有些人在成长,有些人在走向衰亡,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而人们需要做的是,不断的宽容,因为生命不可再来,对亲人的记恨,是一种浪费生命的行为。   “这下好了,我们一家子终于团聚了。”   骆厚予感慨万千,同时又流露了几分对未来的期待。   也许爷爷会认为,未来,他们可以团团圆圆的过一段幸福的寻常日子,可事实上呢……那种回归家庭的正常生活,恐怕很难再在他们的未来找到了……   时檀鼻子发酸,欲言而又止,回头睇了一眼神情静然的丈夫,终没有把那个噩耗吐出来。   至少今天是不能说的。   老人情绪这么高涨,对未来有那么高的盼头,她怎么好在这个时候,把这样一个重型炸弹扔下去呢!   她把那个噩耗压在心上,疼痛的微笑如花。   *   祁继没有在医院多待,九点四十,他起身离开,说是要去附近一个地方见一个商业合作对象。   时檀追了出去,叫住了他:“祁继。”   他打住步子,回头,睇着,目光温静:   “有事?”   人面上,他们表现的依旧亲密,可实际上呢,他们之间已有了一道隐形的裂痕。   一时无言,她唯有摇头:   “没!”   “既然没事,那我走了,赶时间。”   他指指金表。   她只好答应:   “嗯!”   “你在这里照顾好骆叔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   “回见!”   “再见!”   简单的交谈,没有任何亲密的肢体语言,他匆匆再次消失在她面前。   她惘然若失,心头莫名空空的。   傍晚,她接到祁继的电话:“我有急事得去东艾国出差三天。你在家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小白!”   简单的一句交待,他就飞出了国门,夫妻俩的关系一下变得无比微妙。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6,半冷战,他冷着她,她生他的气,他想他们和好   五天之后,尧市某处全封闭地区。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米芳菲恨恨的盯着铁栏外笑容大大的莫尧之,啪的一下,往墙面上拍下一掌,却一时忘了自己是血肉之躯,而被击打对象是坚硬的石块,疼得她那是捂着手心直呼痛。   这光景,惹来莫尧之一乐,且笑得前俯后仰,等笑够了才懒懒说了一句桕:   “基于你具有高度危险性,在你生产之前,抱歉,我恐怕是没办法把你放出去的……米芳菲,接下去这段日子,我觉得你真的很应该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待着……这对胎儿有好处……”   说话间,他把目光瞧在她肚子瞄了又瞄。就目前而言,不是特别的明显。   “莫尧之,我可不认为你把我囚禁着是一件明智的事。你要知道,我要是失踪太久,路殷就会找我。他会找来的。他会发现我怀的是谁的孩子的。到时,他肯定不会放过祁继。如果你们不想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好把我放了。”   米芳菲威胁着这个A区最年轻的最高长官。路家也是大族,他们身后是一个绝对可以和莫家抗衡的晁家。   但这好像并不能影响到莫尧之。   “其实我比祁继心狠,换作我,我会把孩子直接拿掉的。”   莫尧之眯眯笑,坐到一只椅子上,就像讨论天气一样,闲闲吐出这样一句很是残忍的话来:“你要是想把我惹火的话,你大可以试试……一个电话出去,我就能永永远远的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那语气,绝不像在是开玩笑。   “你敢!”   米芳菲尖叫着往后退。   “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莫尧之笑的和气,目光却瞟出了丝丝骇人的寒光,嘴里懒懒的道着那样一个事实:   “全家每年都会有人神秘失踪。这些人都会成为迷案奇案。比如说2000年,达州首富离奇失踪,至今成迷;再比如2004年,某个大红大紫的明星,在登山时失联了,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被找回来……如果你想成为其中之一的话,我一定成全。这种事很容易办到……我可以保证能让人一百年都查不出真相来……”   杀气十足。   她惊喘着把门拉上,然后无力的一步一步退回到自己的床上,抓起被子,一把将自己盖住,心里不断的盘算着,怎么和路殷联系上,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七天前,她和祁继见过面,本来,她是想和他好好的讨价还价一番的,因为,她手上有一个筹码:夏舟。据说那夏舟手上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当初祁爷爷逼祁继结婚的主要原因。现在,夏舟在路殷手上。   后来,路殷想办法从这女人嘴里挖到了那样一个消息:祁万重曾撞死人找人顶包过,只是现在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个事实——据说有照片,但夏舟死活不肯说出那些照片藏在哪里。   现在路殷决定去找那个当年给祁万重顶包的人,只要找到他,就能证明那样一个事实。然后,她可以借用这样一个事实,和祁继讲条件。   所以她冒险进祁园,见骆时檀,想把她从祁家引出去,让她成为失踪人口,而她可以借机用夏舟去试探他,一步一步为自己走进祁家赢得机会——路殷愿意帮她,以弥补他当年造成的恶果。   那天晚上本来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屋子里,祁继因为骆时檀失踪而为难她。她拿出夏舟来自保,果然是有用的。   可后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再醒来,就被软禁在了这间四面都是铁栏的封闭式的屋子里。她大吵大叫,没有人理她。她绝食,也没有人理她。   今天也不知怎么的,莫尧之突然跑来了这里,竟然还拿“神秘失踪事件”来威胁她。   她很清楚,这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们如果真想让她失踪,或是死亡,那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她就是不服。   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待她?   祁继怎么舍得这么对她?   这天,莫尧之没有多待,在外头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米芳菲揭下身上的被子,再次打量起这间牢房:一间卫生间,一间卧室,总共不足二十平方,卧室内有电视机   tang,有一个书橱,有一张床,一写字桌,一凳子,一沙发,其他什么都没有,三餐有人会拿过来给她吃,每天晚上十点准时息灯,每天早上五点来电。   米芳菲看出来了,祁继还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并没有真的把她送上手术室,她还是有希望的。   必须出去!   她是这心里唯一的想法。   如果,她一直留在这里的话,孩子生下来肯定会被他们带走的。这种事,她绝不允许发生。孩子是她的,她不会允许让任何人带走他(她)。   *   四月中旬。   天气渐暖。   这段日子,时檀很忙碌,每天忙着跑医院,照看以淳,照看骆叔,照看爷爷,爷爷已经从第一院转到特种医院。   时檀和骆诗亲如一家,这让骆叔和爷爷很高兴。   骆诗的堂弟,手术很成功,正在恢复当中,骆诗的悲惨人生过去了,现在,她是一个幸福的女孩。   时檀看着她每天都笑得那么明媚,很为她高兴,同时,又有点感伤——骆叔的情况,并不好,祁继一直有在联系国外专家,甚至还把东艾最好的医生都请了过来,但收效甚微。   现在过的日子,和之前那个月有很大的区别:祁继变得越发的忙碌——忙到她几乎见不到他面。   那次,他说他去东艾出差三天,结果足足去了五天。   重点是那五天,他没给她打一个电话。   好吧,事实上,她也没打。   两个人就像在冷战,谁也没理会谁,谁也不干涉谁。   第六天,他回来之后,又忙了一整天,直到晚餐时分,她才在餐桌前看到了他和小白嘻闹,看到她只是微笑,淡淡打了一个招呼,没有拥抱,也没有亲吻。   吃饭时,他和她浅谈了一下他在东艾请了一个医生回来这件事。气氛不冷不热。   餐后,他电话一个接一个,好像要开什么国际会议。   七点左右,程航过来,两个人一起进了书房。   之后,时檀回房睡觉,半夜醒来十二点半,见身边没有人,她坐上轮椅,把门打开一道缝,见对面书房门半启,隐约还有他和程航的说话声传出来。她回房继续睡,转辗难眠——没有他在身边,她的睡眠质量真心不太好。   后来,她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再醒来,天已大亮,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但床头柜上留着一条字条,上面写了那么一行字:   “我出差美国一趟,去华盛顿拜访一位医学博士,顺便视察一下公司,若顺利,两天后回来!勿念!”   这一去,他又去了三天,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三天后,他带了一个白人回来。   当天晚上,他回家吃了饭,没多待就又出去了,具体有没有回来,时檀并不知情,她只知道天亮他不在家。   本来说好要去英国的,因为这边发生了太多事,未成行,所幸,第六师父术后恢复情况挺好,杨睿玺有和她通电话。这是颇让人感到欣慰的事。   不过,总归得过去看一看的,至于什么时候去,那要看祁继的安排。可惜这段时间,他俩的夫妻实在有点微妙,半冷战状态,让家的温馨气氛冷了下去。   他真有那么忙吗?   忙得连给她打个电话的时候都没有?   当然是借口。   她才不信他有那么忙呢!   他只是借着忙,在和她保持距离。   正确来说,他这是打算给她足够的空间,想她重新选择一次!   不给任何压力,也不作任何争取。   这是后来她才知道的。   以淳的病床前,时檀遇上过祁瑛好几次。这个女人对她这种频繁来照看前男朋友的行为非常反感,曾把她拉到无人处怒斥她:   “你是有丈夫儿子的人,这样天天跑来看旧情人,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祁继的感受!”   时檀不想知道祁继会有什么感觉,她只知道以淳就算不是自己的前男友,总归还是自己的   亲人。那种从小陪伴着长大的亲情,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抹煞的。他在竺国没有其他亲人,照顾他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也曾看到祁瑛跑去向祁继告状,就昨天,在医院,祁继来看望骆叔,祁瑛把他拉到了无人的阳台上:   “你就不能好好管住你老婆啊!身为祁太太,整天守在别人床头。这让医院里的人怎么看你?”   祁继的回答很平静:“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   祁瑛气炸了:“他们以前可是情侣。你就不怕他们死灰复燃,给你戴绿帽子吗?”   祁继的反应很淡:“如果她有那份想离开的心,我就算再如何禁止他们见面,要走总归要走。要留不用我求!”   多豁达!   时檀没有再急着去表明心志,他冷着她,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心,行啊,那就冷着吧!   她讨厌他的自以为是,讨厌他的故意冷落,讨厌他装得宽容……更讨厌自己那么那么在乎他……   话说,这种半冷战状态,真的挺让人高兴不起来,叫人觉得煎熬,可她拒绝向他低头。   因为,她很生气。   *   慕以淳一早感觉到时檀和祁继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似的,连着几天没见到祁继,时檀说他出差了。   有出差一出五天的吗?   根据祁继往年的工作记录,一连出差一个月的情况也是有过的。   可他还是从时檀隐约落寞的眼神里读到了几丝不一样。   尤其是祁继才从东艾国回来,就又去了美国,虽说是为了聘请医师,理由是很冠冕堂皇的,但是,他总觉得不对劲。然后,他偷偷查看时檀的手机。   她的手机没设密码,很容易查看通话讯息。   结果,他发现连着八~九天,这对夫妻没通过一个电话,所有的通话记录全是她和其他人的。   这意示:事情严重了。   本来,这事对他来说是好事,他们夫妻闹矛盾,他才有机会。   如果他自私自利点,也许就能借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他也想这么做,但实际呢,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多少成功的机会——真要这么做了,他会瞧不起自己。   他没那么做,他想做的是弄明白他们冷战的原因,帮他们解除这个危机——都是从苦难里走出来的人,他希望时檀得到幸福,而不是继续和痛苦为伍。   “告诉我,你和祁继这是怎么了?”   这天清晨,时檀捧了一束鲜花进来,笑着和他道了一声早安。   慕以淳来到她面前,用一双严肃的眼睛盯着她看,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和他很好啊!”   时檀目光一闪,静静一笑,不着痕迹的避着他的注视。   “真的很好吗?”   “当然!”   “时檀,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撒谎的时候,眼珠子最好别乱动!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身上那点小把戏,我明白的很!”   到底相处了那么多年,他总归是了解她的。   时檀靠在桌沿,插着花,不说话了。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不依不饶的追问,一副不肯放过她的模样。   时檀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声:“真没什么。你让我说什么?”   “真没什么的话,夫妻俩会这么多天没通一个电话?”   慕以淳从她的包里把她的手机给找出来,让她面对这铁证如山:   “说实话!”   时檀顿时语塞,一时找不到话来搪塞,好半儿才淡淡一笑说:   “夫妻之间小摩擦!这难免会有的不是吗?”   慕以淳才不信那是小摩擦呢,再次追问起来:   “因为什么?”   时檀定定看着,从他表情的认真程度来看,他要是不把这事给弄个明白,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有   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较真的人。她想了一想,去把门关上,靠在那里不答先问了一句:   “骆叔的事你知道吗?”   “你指的是,什么事?”   “身体状况问题!”   慕以淳想到了这段日子,祁继频繁的在给骆叔找医生这事,心头莫名一紧:   “不怎么清楚!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   时檀把骆叔的实际情况说了一遍。   慕以淳呆了好一会儿,怪不得祁继会四处寻知名医学博士,原因竟是这样的:   “现在情况还是很糟?”   “嗯!”   “这和你们两人冷战有什么关系?”   他冷静的又一问。   “那天我因为心情坏,说了他一句,然后他就和我吵了一顿……莫名其妙的吵架……”   她回忆着,把那天说过的话一五一十都给重复了一遍。   慕以淳听着轻轻叹气:   “主要还是因为我对吧!因为救了我,所以他一不小心就把阐风给毙了,然后间接导致骆叔断了生机。他自己心里肯定很责怪自己的。”   “自责?”   时檀眯了一下眼,想着这个可能性:“你认为他在自责?”   “应该是的!”   “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天我常去和骆叔谈话,然后知道了那么一件事:祁继和骆叔多年之前有过数面之缘,并相谈甚欢,两个人将对方引为君子之交。虽然平时不是常往来,但绝对是有情谊的。这一次他可能是认为自己间接害了骆叔,心里难免就会有情绪,又被你那么一责怪,可想而知,他心境得有多糟糕了……”   时檀听着耳朵里,觉得好像挺有道理似的!   “回头,你跟他服一个软,和好吧!我看着挺纠结的。”   慕以淳劝了一句。   她不免有点讶异。   “你别这么看我,照我真心想法,你们闹得越僵,对我越有好处。”   慕以淳耸耸肩说:   “我恨不能取而代之呢……可我知道你心里牵挂他的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么深的黑眼睛?”   他指指她的脸孔上那难看的气色说。   “我那是没睡好!”   “为什么没睡好你想过没有?”   他问,那语气就像一个历尽千帆的长者在教育一个任性胡闹的晚辈。   时檀忍不住想叹,七年不见,慕以淳到底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慕以淳可是惟她之命是从的啊,现在呢,瞧啊,反过来想管治她了。   “是他故意在和保持距离……我讨厌他那态度……”   她脱口一句,说完就后悔了,马上转了方向:   “总之,这件事,你别管。我只是有点气他……等我气消了,我会把它解决掉的!我保证!”   慕以淳惹有所思的看着她,心里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   这天中午,慕以淳睡了一个午觉,做了一个梦。   梦里全是时檀的影子:从年幼相逢到年少相伴,到如今重逢不再亲如故,有眼泪在他眼底无声的流淌下来。   他当然还是爱着她的,那份爱意,并没有因为八年的分割而减轻,在记起所有一切之后,那份被生生割裂的爱,只会越发浓烈。   求而不得,那最是苦。   如果可以,他真想不放手。可是,他若不放手,那她会很痛苦。   八年时间,一切都已经改变,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她,她有了一个儿子,他们母子血浓于血不可分割。祁继也爱她。他们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家。可以成为一个完整的圆。而小白会让他们这个圆,发光发亮。   他是一个外人了,他介入不了了,只能放弃。   这就是他可悲而无奈的人生。   慕以淳觉得他应该离开这里回法国去,忘掉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能再肖想。离开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正常下来,也可以解决这对夫妻的矛盾。   他认为,这对夫妻闹矛盾的主因,出在自己身上,只有他离开,他们才能和好。   睁开眼的那一刻,他下了一个决定:马上回法国,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了。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7,成全,道别,因为爱   慕以淳坐起,伸手在床头柜上抓过自己的手机,给了一个电话给助手唐奈,叮嘱他马上过来给他办出院手续,并订购晚上回法国的机票。   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之所以还留在医院,主要是因为阐风曾给他打过几支药剂,院方不确定这些药剂会给他造成其他什么负作用,所以才要求他留院观察邾。   基本上,到目前为止,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出现异样的变化。请求出院,是一个比较合理的要求。   一个小时,唐奈办妥了出院手术。   “李总,可以走了!犍”   唐奈走进办公室,垂手汇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老板已经换掉了病服,脸色虽然还是有点病白,但状态看着还不错,正用手机查看着各种经济新闻,只是眉心微蹙,似心怀千千结。   “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处理!”   慕以淳打了两个电话,其中一个电话是给时檀的,她很快就接了:   “以淳?你午睡醒了?”   “嗯!”   温柔的声音,真能让人心神荡漾。   很小时候,慕以淳就特别喜欢她的声音,她的嗓音带甜而清亮,经历青春期变声之后,则多了几分柔润,会散发出一种让人抗拒不了的迷人魅力,不管是笑声,哭声,还是抑扬顿挫的朗读声,或是脉脉温情的窃窃私语声,或是铿锵有力的激辩声,都能让人为之神魂颠倒。   他的很想将这个嗓音永远的留在他的生命里,闲来没事,听她读读诗,那也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人生乐趣——可老天不给他机会。   他低低的在心头叹了一声,马上含笑问起来:   “在哪?”   其实他大约知道他在哪的,可还是问了。   “在爸房里陪着爸说话。”   “嗯,我过来看看骆叔!”   “好啊!我正在和爸下围棋。”   她喜欢下围棋,那是骆遂意教的,小的时候,很多个放假的周末,她在完成那些烦人的课程作业之余,总会陪骆叔下一盘棋。   慕以淳本身是不太喜欢这个休闲玩意儿的,觉得下棋太闷的。他比较喜欢的是练搏击术,玩比较有力量的东西,但很多时候,他会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动脑筋,打败她的围棋启蒙老师,也别有一番滋味——安安静静的她,自另有一种风情。   她是多面性的,娴静时候温柔似水,比月光还要迷人;与理据争时充满力量,能让人感染到强大的昂扬的正义感;助人为乐时笑容灿烂,动脑筋时脸上会闪现智慧之光……   往事如烟,总会让人感叹时光如梭,一去不返。   有时,他真的好想回到过去,重温旧梦,他肯定会倍加珍惜。   慕以淳带着助手来到2228号病房,门半开,他推门进去,唐奈没跟进去。   病房内,骆遂意躺坐着,床上架起了一块可移动餐板,时檀侧坐在床沿上,两个人在走棋,棋盘上已经落下不少棋子。骆叔满是褶皱的脸孔上,微微带着笑,苍白是他唯一的颜色。他落子很慢,如今最简单的落子吃子,与他而言,也是一件吃力的事。病魔在不断侵蚀他的生命里。   慕以淳定定看了一眼,心下清楚,这样的画面,以后怕是再也不可能见到了。   本来,他该留在这里陪陪这位养育他长成的长辈的,但是他觉得,骆叔不见得他希望留下。毕竟他和时檀的关系,有点不尴不尬。以前骆叔就不太喜欢他和时檀亲近。现在更是了。   “咦,以淳来了!”   骆遂意看到了他。   慕以淳微微一笑,跨了过去,叫了一声:   “骆叔。”   “嗯,精神不错啊!”   骆遂意把棋子放下,含笑打量。   时檀把自己撑到了轮椅里,也端祥起他:上午还穿着特种医院统一的病服,现在不一样了,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衬衣是银色的,配了一件V领浅色毛衣背心,手上挽了一件深绛色风衣,下面是一件纯黑西裤,很清爽省净的装扮……   慕以淳本来就是一个漂亮的男孩,这一点,小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长大后呢,他是一个帅气的男孩,对外人笑起来,会带着一点邪气,只对她笑时,才比较明朗真诚。   如今,他已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俊逸的相貌,高人一等的品味,迷人的微笑……都令他魅力四射!   现在的他,绝对是一个能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附的钻石王老五,只要招招手,就能勾掉女人们的魂魄。   唯独她,对他的英俊生了免疫。   “以淳?”   她皱了一下眉,从他的衣着里,她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你不会是出院了吧!”   “嗯,我已经备好出院手续了!”   他把牙齿对齐,笑了一个,笑容明亮惑人。   “这么快!”   骆遂意说。   “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待着,那是一种医疗资源的浪费!”他笑着说。   “准备住哪!还回骆家吗?”   骆遂意关切的问。   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时檀曾经那么喜欢他,如今分开了,他看得出,那孩子还是有所依恋的。   这也正是时檀想要问的。   据她所知,他在尧市并没有可以落住的固定房产,回国这段日子,他一直在住酒店。   “不如,到雅苑住几天?”   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和他好好聚一聚,等话脱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实在不该这么邀请的。   骆遂意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议:   “这可不合适!”   慕以淳则深深一笑:   “的确不合适。祁继会被你气死的。”   她无法否定,这个行为,肯定能气到祁继,肯定会让他们的关系演变的越发的微妙。   话说,她突然很恶劣的想探他的底线,很想气他一气。   唉,她怎么变得这么的任性?   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都会变傻,看样子是真的,明明很简单的事,有时会因为一些小小的心理作用,而把事态发展引到另一个方向上去。   她现在就在干一件傻事。   “我可不会帮你去气你男人的……想都别想……”   慕以淳一口拒绝了她脑子里那个坏念头,语气一转说道:   “我得回法国了!”   “回法国?”   时檀重复的念了一声,语气是不赞同的:   “为什么要去法国?你的家在竺国。”   “时檀,慕以淳已死,我现在是法籍商人李澈。李家的家族产业全在法国,我必须回去。你是知道的,这段日子,因为身体问题,我都没怎么处理公司的事,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处理正事了。否则我母亲会担忧的……”   话虽如此,可是,浓浓的依恋,实在是令她有点难以割舍。   她想到骆叔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以淳又要远去异国他乡,儿时熟悉的人,又得各散东西,这让她怅然若失,偏偏,她又无力去改变挽留什么。   良久,她才吐出这么一问:   “什么时候走!”   “今天!”   她一呆,马上脱口而叫:   “为什么要这么赶时间?”   “我想早点从现在这个状态走出去!”   慕以淳静睇,就知道他会有这样一个反应的:   “我要回到我之前的生活中去。把过去的一切都沉下去。时檀,我需要时间忘记你,这样,我会少一点痛苦。”   说到最后,他笑了一个,自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她不好受,好让她放手。她也需要回归到以前那种生活当中去,而不是终日和他鬼混。虽然他很喜欢,可毕竟她是有家的人了。   “以淳!”   她一   下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心里很难过。   现在的她再也没办法回应他给的爱了。   她知道,她的挽留,只会让他日子不好过,也会让自己举步为艰。而他的主动离开,会让他们都回归到平静中去。   慕以淳扬了扬笑:   “你是不是应该祝我一路顺风!”   “嗯!一路顺风!”   人还没走呢,她的心,就疼起来,他们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来聚首,而不是又要匆匆别去。   “谢谢!”   “我,我就不留你了。”   “嗯!不用留。我要回来看你的时候,自会回来!”   “以淳!”   她舍不得啊!   “放心,我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的。过个三五个月,说不定我就会带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回来跟你眩耀了。”   他开着玩笑的说。   时檀觉得这不太现实,他这是在安慰她,但她也不揭破,只能笑着轻声应和:   “那时我的脚,应该也好了,到时,找个晴好的天气,我们再去爬山,再去野餐!等到回忆过去,只有美好而没有痛苦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出去走走。”   这是她心里的渴望。   “当然!”   他点头,笑得温和:“我曾答应过你,等有钱的时候,带你去游遍名山大川。现在虽然我不能陪着你了。我想偶尔把你从祁继那边借出来个一天两天,相信他应该没有意见的!他比我大度多了。”   她看着,笑笑,说不出话来了,直觉得有泪要涌出来似的,离别最是伤感,可她似乎总在经历各种离别。   “我想再抱抱你!”   她要求。   “好!”   这也是他想做的事。   她张开双臂,抱住了这个男人厚实的腰肢,而他拢住了她,就在骆遂意面前,轻轻抚上了她的发。   现在的慕以淳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只瘦瘦的小猴子了,他有很强壮的手臂,很宽厚的胸膛,很温暖的怀抱,很好闻的体香……但那些不会再属于她……   她有点黯然神伤,这一切会在未来属于另一个女孩。   会有一个迷人的女孩,在未来成为他的全部,掩盖掉她在他生命里烙下的痕迹。。   想到这些,她的心,莫名的钝疼起来。   以淳很快放开了她,转头看向床上的骆遂意:   “骆叔我也想抱抱你!”   “好!”   骆遂意点头。   他走过去,伸手和床上的男人深深作了一个拥抱。   对于这个男人,他是心怀感激的,若不是有他收容,他这辈子可能会成为一个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底层混混。正是这个男人,他年少时的命运被改写了。今日一别,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虽然以前,对你有点意见,可事实证明,您的眼光不凡。祁继的确比我好多多。我想他可以很好的照顾好小檀的……骆叔,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你也是!”   骆遂意用他那只瘦若柴骨的手,拍拍他的背。   拥抱过后,慕以淳笑笑,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了一圈,轻轻说道:   “我走了!”   “我送你!”   时檀说。   他摇头,微笑拒绝:   “不用!我约了人道别……”   说话间,门口出现一道身影,正是急喘吁吁而来的祁瑛,脸上全是急切之色,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细汗,可见赶得那该有多急。   “慕以淳,你要走!”   祁瑛走进来就大叫了一句,没和其他人打招呼,她的眼里只有慕以淳。   慕以淳转身,瞅了瞅上气不接下气的女生,双手插袋,点头:   “嗯!”   祁瑛是他打电话让她过去,离开之前,他得把她这件事给处理好。   “飞机票已经订好!晚上六点半的飞机。”   “为什么这么急?”   她越发焦急了。   “我们出去说!”   慕以淳转头拍拍时檀的肩,轻轻的道了一声:   “檀,再见了!”   隐约的遗憾在语气散开来,令时檀心里的感伤,又加重了几分:他要走了,而她不能留他,一别七年,以为生死永相别,如今再相逢,却没办法久聚,只因为一切已回不到过去。世上事,难两全。   “要好好的!”   目送他领头向外走去,她轻轻道了一声。   他没回头,手一扬,很快消失在拐弯处。   祁瑛沉沉睇了时檀一眼,眼底有疑惑,却没有问什么,飞身跟了过去。   助手唐奈就在门外候着,看到慕以淳一脸平静之色的出来,似和平常一样,可眼底到底浮现着一些异样的哀伤:   “车子已经在外头备好。”   “嗯!”   面对唐奈时,他好像又做回了那个有着非常头脑的总裁,但他知道,现在的他,和之前的他,总归是不太一样了。他拥有了所有记忆,他了解了自己的一切,只是如今,回过头来,再去看看他已拥有的,他会觉得那简直就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   “老夫人刚刚打过电话过来,跟我们确定了一下回国的时间。请你回头给她去个电话!”   “嗯!”   说话间,他们已经了进了电梯,身后祁瑛跟了过来,对望着他,唇在抖动,似有无数话要说出来,却最后什么也没说。   电梯内人不是很多,抵达底楼之后,电梯门开,有人进,有人出,等候区没了其他人,慕以淳回头看:   “我们到外面走走。阿奈,你先到车子里等我……”   唐奈应声,瞟了一目那个一直不离不弃跟着老板的女生,在电梯抵达底层后,离开。   慕以淳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缓步走进这个有假山池水,有凉亭草坪的花园。   这几天,他时不时会来这里走走,感受阳光清风。   时檀会陪他一起过来,有时,他们身边还会拖上一个小尾巴。   那个由她和另一个男人共同孕育的娃娃,长得那么好,好到让他都不忍去争取时檀的爱情。   是的,他是这么这么的怕为难她,更怕伤害到那个可爱的孩子。他希望小白和时檀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而这个愿望,除了祁继,谁也没办法给予。他只能理让,以保持君子风度。也只有这样做,他才能保持应有的自尊。   “等我一会儿好吗?李澈,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我的护照,收拾一下行李,就跟你一起回法国,以后,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就在那里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祁瑛急切的说着。她想继续跟着他。   慕以淳转过身,面对眼前这个迷恋自己多年的女孩。   从年少初遇,到法国再见……岁月悠悠,她的目光却一直绕着他在走。   慕以淳这一生只爱有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名叫骆时檀,而这个名叫祁瑛的女人,则盲目的在深爱他。   细数一下,祁瑛待他,真不差,年少时,因为他的拒绝,他对她没有太多了解,心里怀揣的只是种种不耐烦,他讨厌有人在他和时檀的世界里搞小动作,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着他。   法国那几年,他看到的是一个温柔多情明媚动人的祁瑛。这绝对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女生。他故意亲近,却一直没动以真情,但他清楚,这女孩挺好。如此深爱他多年,更是让他感动的。   从出生到如今,二十七个春秋,除却时檀,除却如今还健在的李澈生母,好像也只有她在无条件的深爱他。   只是,感动没办法变成爱情,他对她就是没有那样一个心动的渴望,唉,他该拿她怎么办?   “祁瑛,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是慕以淳。”   慕以淳安静的陈述。   祁瑛因为这句话而脸色发白,紧紧抓着包:   “你想说什么?因为你是慕以淳,所以,你想抹煞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吗?”   她失控了,情不自禁大叫起来。   她是这么这么的害怕失去他。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8,分手;托付   慕以淳立刻叫断:   “请你让我把话说完!”   祁瑛只能忍着,目光无比热烈的盯着堕:   “好,那你说!是”   慕以淳少许沉默,才道:   “以前不记得过去,总渴望着把一切找回来,现在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我拥有的依旧是痛苦。因为它们,太过于深刻,以至于能把我这几年的生活记忆全部覆盖。有时,我会觉得我好像还活在十八岁。只是再回头想想,到底是不一样了。”   他靠着一颗柳树,满树的绿芽在风里摇晃,昨日情形全在眼前浮现,可那已经是遥远以前的昨天,再也追不回来。   “所以,你要和我分手?李澈,你就不能从过去走出来吗?骆时檀现在是我哥的妻子。”   祁瑛颤着唇,痛苦的叫出这句话。   “我知道我应该走出来。所以,我要回法国去,我得找回自己。”   他转头睇她:   “祁瑛,我需要找回做李澈时的感情,你明白吗?”   这话,让她一下迷惑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放下了是不是?”   “嗯!”   他点头。   祁瑛脸上顿时露出了希翼之色:“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不是吗?李澈,我这就跟你回去,我们可以在那边重新开始……我们……”   她又开始向往了。   “不!”   慕以淳断然拒绝:   “我想独自回去!”   这话,顿时让祁瑛心头警铃大作:“可为什么呀?你不是都打算放下了吗?为什么我不能跟你过去。澈,我……我可是你未婚妻,你忘了吗?”   慕以淳又一次打断,眉心是蹙起的:   “祁瑛,那次求婚,不能作数。我接近你,带有一定的目的,并非出自真心!”   这话有点残忍,可他必须说清楚。   下一刻,祁瑛的脸色果然再次惨淡起来,呼吸也因为心中的痛苦而跟着急促起来:   “也就是说,今天,你就是来和我谈分手的是不是?”   慕以淳沉默,没有直接提分手,而是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不去接触她那惨兮兮的目光:   “祁瑛,我只是想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希望,暂时,你不要来找我……”   “要是我不同意呢……”   祁瑛见他没有把话说绝,马上不妥协的叫起来。   慕以淳置若未闻,一径往下说着他对未来的设想:   “祁瑛,我们需要时间来整理彼此的心情。三年吧!我想请你在三年之内,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正好,你可以利用这三年去重新交朋友,试着放下过去,用崭新的状态去拥抱新的生活。别再钻牛角尖。祁瑛,如果你肯用另一种眼光看世界的话,你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三年,你应该好好的走出来,放开自己。三年之后,我们再联系……”   “不要,不要,不要!”   祁瑛摇着头,猛得扑上来抱住他,就像八爪鱼一样的缠着,语气带着惶恐:   “我不要和你分开,绝不要!”   “祁瑛,我很累,你不知道找回的这些记忆,对于我来说承载着多少痛苦!你根本就不懂!”   他垂着双手,望着明透的天空,声音苍凉,有种无力感在漫开来。   “你就这么爱骆时檀吗?”   突然,她又恨恨的推开了他,跳起了脚。   为什么她总是比不过骆时檀?   八年前如此,八年后又这样。   “你不懂我,你也不懂她。你不知道我们身上的故事,你也无法了解我们的感情有多复杂。祁瑛,你了解的只是一个表面的慕以淳,表面的李澈……你看到的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我……”   那声音幽幽的,透着浓浓的孤独感。时檀不再属于他,他的故事,再也   tang无法与人分享。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给我机会去认得你!”   她急声大叫。   慕以淳沉默,好像是的,他自嘲的一笑:   “我不是在你机会吗?三年之约就是一个机会。你可以用这三年让我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你。不单单只会绕着我转,你也可以拥有相当出色的事业,只要你愿意……也许经过了这三年,你会觉得我根本就不值得你来爱。也许你会喜欢上更为优秀更有担当和责任感的男人……到时,你会知道,我不过如此……”   她的脸孔惨白惨白,她知道,他这话说的是好听,可实际上就是一种婉转的分手,听,他在劝她去接受其他男人。   她颤着唇片,痛苦的自嘲一笑,问:   “要是三年后,我还是放不下你怎么办?”   爱了他这么多年,她并不觉得三年时间就能让她淡忘,重新走进另一段感情。   慕以淳也想过这个可能。   “三年之后,我三十岁,如果到那时,你还要我……”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而后咬牙吐出了一句:   “那我就娶你!如果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你想要的话……那我可以成全你!”   祁瑛的心,哆嗦了一下,并没有因为“我娶你”这三个字而欢喜,因为他说了,那将是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苦等三年的结果,可能得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这得让人多绝望。   是的,这个男人,正用他的方式,想将她赶离他的世界:先用三年时间冷却她的爱情,再给一个让人绝望的承诺抿灭她对他的憧憬。   那么,她到底要不要赌这一把呢?   “说话算话吗?”   她听到自己在反问,心,已自行作了一个选择。   “一言九鼎!”   他点头,面色平静。   “可是以淳,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我的生活里。离开你三年。我会疯掉!”   她一天也不想离开他。   慕以淳淡一笑:   “错了,没有谁离不开谁的。曾经,我也以为,我和时檀这辈子不可能分开,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将我们分开,可事实上呢,不是。”   “我不是骆时檀……”   她大叫。   他则马上截断:   “我没有拿你们比较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祁瑛,要是你真为我好……就请给我时间……别逼我太紧,也请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真的应该好好放眼看一看那些愿意爱护你一辈子的其他人,那些人当中不泛优秀之才,然后为自己的人生作一个明智的选择。而不是盲目的爱一个你根本就不知任何底细的我。”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真诚,他希望她可以保持理智,知道什么才是她该有的归宿,因为他并不想伤害她。   “值不值得,应该我说了算!”   她又大叫了一句。   “哪怕是守着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祁瑛,你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嫁给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他不愿意亲你,不愿意碰你,也不愿意和你上床,更不想你生下他的孩子,你还要这个男人吗?”   他的话,很无情。   他描绘的是一个完全没有希望的婚姻。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   “请不要轻易赌这一把。因为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你恐怕没办法捂热它!祁瑛,如何为你的未来选择一条合适你走的路,是你接下去三年内该考虑的事情。没有意义的苦等,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浪费。我这个人值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得慎重想清楚。好了,就这样吧,再见了……”   慕以淳轻轻抚了抚她精致的脸孔。   祁瑛脸色发白,看着他决然离开,想叫,终没有叫。   她明白的:这三年之约,只是他要分手的理由,今日,他一去,也许就不会再回来了……因为竺国,已经没了他想要的人。三年后的约定,那肯定是空话:他希望她放下,以一种相对委婉的方式道   别,尽量不伤害到她。   这一刻,她的心,一下子空掉了,深爱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落得了一个一拍两散的可悲下场——   她的爱情,破灭了,泪水在阳光下直淌……   *   慕以淳上飞机前,打了一个电话给祁继。   这段日子,他们没有正式见过面,也没有敞开心扉的谈过。   话说小的时候,他和祁继的关系就不怎么样,虽然祁继有照顾过他,可他对他的照顾,全是因为时檀的请求而衍生出来的。这个人,除了指导他练简单的搏击术,以及教他看书认字之外,其他时间,都不太爱和他说话。   他和昙之间话比较多,通常时候是昙在故意逗他说话。   那时,他挺祟拜他,只是他从来没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过。他们很少谈彼此的过去。一直以来,他觉得这个少年,戴着一张面具,只有小昙才能让他放下一些戒心,露出几丝真诚的笑容。   那时,小昙就是他和他之间的钮带,将这样一个三人组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只能说,这是一个很能把自己的心藏起来的男人,那个本事,令他望尘莫及。   比如说,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小乞儿会拥有这样一个不凡的出身——关于这个问题,他七年之前就问过他,他的回答是:事关个人隐私,他拒绝回答。   慕以离觉得祁继,就像一个迷,而他看不透,解不出,因为他触摸不到他心的最深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对时檀怀着一种特别的感情。   他想,离开之前,他必须和他谈谈。   他不希望他和时檀再这样僵峙下去,夫妻俩就该有夫妻的样子……   *   彼时,祁继刚刚开完会,此刻正在最高处的办公室内捏着眉心,想着一些合约上的事,以及一些其他很烦人的烦麻这段时间,他要处理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害他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一古脑儿全挪用了。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可他懒懒的,一动也不想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零部件都在呐喊一个字,累——   当然,这种累,和个人情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几天,他的情绪,实在不太好。   一想他和时檀现在那情况,他就有说不出来的心烦意乱。   可他只能忍耐着。   在工作的时候,他必须把个人情绪压下。   他由着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去把它抓到手,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电话。一般人少有知道他号码的。   他想了想,还是放到耳边接了:   “哪位?”   声音是一惯的清越而富有压迫力。   “我!慕以淳!”   祁继有点诧异,没料到他给自己打电话,唇线不觉抿了一下,伸手把落地窗帘用摇控器才卷起,来到窗口,看着脚底下蚂蚁似的众生,语气轻闲:   “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   “没吹风就不能打你电话了吗?”慕以淳淡淡反问。   祁继想了想,折回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答道:   “我和你,少有说上话的时候!”   “同性相斥!”   “好像有点道理!”   祁继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   “我们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过天……”   慕以淳轻叹,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似带着遗憾。   不可否认,祁继是一个优秀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时檀,他肯定想结交。   男人都有那样一种惺惺相惜的情结,若兴趣相投,即可结为至交。   至今,除了祁继,他少有遇到过那种令他渴望一交的角色过。   “听你的口气,这是想邀我促膝长谈?”   “以后有机会,也许是可以是不是?”   “以后?”   “对,以后!等哪一天我们都把过去看开了,或者可以像家人一样聚到一起,你,我,还是小檀……围着一张桌子,一起谈谈过去,那也别有一番滋味。”   话里似有影射之意,令祁继缓缓坐直了身子。   这时,耳边又传来一句:   “祁继,我走了!”   几秒钟静默。   “去哪?”   “法国!”   祁继微有点意外。   这事,没有人向他汇报。他并不知道。是慕以淳请求杰米暂时别把这件事汇报回来的。他对他说,他要亲口和祁继道别。杰米答应了。   “哦,是吗?什么时候走?”   “现在!”   “你在候机厅!”   祁继有听到机场广播里正在播放的登机消息。   “嗯!”   祁继是个聪明人,立即意识到他打来这个电话的意思了。   他沉默了一下才问:   “时檀知道吗?”   “知道!她现在在医院陪骆叔!”   “哦!”   他怔怔然应出这么一个。   那边,慕以淳在轻轻吁气:   “祁继,好好待她!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的画面不知不觉就在脑海浮现出来。   桌面上有空白的A4纸,他随手抓起一支笔,几根线条一勾,就把小时候她的模样给勾了出来,他看着那神似的模样,微微一笑,心里有了一种强烈的想见她的冲动:   “我知道!”   慕以淳站定在检票口不远处,一手插袋,望着窗外那一架架冲天飞起的航班,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祁继也没有说话,等着他,他没有说再见,就说明,他还有话要说。   果然,没一会儿,他又在开了口:   “祁继,我一直知道,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永远是排第一位的。”   祁继回想,那时他俩的关系是很好。至于是不是第一位,他不知道,因为他没问过。   “小时候,她总爱把最好吃的留给你,和你一起分享;爱把小秘密说给你知道;喜欢黏着你一起睡觉……”   嗯,这倒是真的。那时的小女娃,暖心的不得了。   “那个时候,你们关系好的让我吃味,可我没办法来争什么,若不是你的收留,我会一直在外流浪,若不是你相救,我早已一命呜呼,那时,我是那么的贪恋你们给予的那一点温暖。”   好吧,这是三人世界常常发生的事。祁继遗憾的想着。   “祁继,有时我会想,如果那一年,没有那一场火,最后,我们会有怎么一个归宿?”   关于这点,他也想过。   “我觉得,你迟早会被祁家找回去,小檀会因为你而走上另一条不同的道路。可要是真向着这个方向发展,你还有可以能成为现在这样一个奇迹一样的商业巨子吗?再有,凭着你们祁家的家业,他们有可能让你娶一个毫无身价的流浪孤女么?”   嗯,真要这样的话,他可能没办法去服役;至于能不能成为商业巨子,不一定了,因为他身边有了一个牵绊,可能会让他没办法全力以赴在事业上;至于能不能娶,他想,他肯定会娶……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说到做到……   “也许,你能的,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天才,你可以不断的创造奇迹,当然可以作主宰你的人生。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话,你还是会娶小檀。而我只会以一个手足的身份,为你们送上祝福。只能把自己的爱情深藏。”   这是比较理想化的。   “现实却不是这样的,老天给了我一个可以爱她的机会,让我陪了她十年,那与我而言,是最最快乐的十年。只是最终,它到底还是剥夺了我的幸运。再次把你引到了她的生命里。”   是啊,老天爷就爱这么玩他们,让他陪了她十年,让她爱上他,却又让他重新找到她……娶了她,酿成了现在这样   一个让人喜欢不上来的状况。   “祁继,我爱她。可我知道,她最终爱的是你。”   轻轻的叹声,若有似无的泛开来。   祁继的目光闪了又闪,隐隐有亮光自眸底一点一点爆射出来,心跳也加速了起来。   “祁继,她选择的是你。只是现在她在生你的气罢了……夫妻俩,男人该主动一点。别再这么冷战下去了。这么久两个人不通一个电话,你心里恐怕并不好受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通电话?”   祁继拧眉,诧异时檀怎么连这种事也和他说,这也太太太让他吃味了。   “你们没有通话纪录!我翻看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   他松了一口气,那滋味怪极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祁继低低应着。   “那就这样吧……我没有其他可说的了……再见了!”   “再见。”   祁继答应:   “我不会负她!”   淡淡的话,却是一句无比郑重的承诺。   “这正是我想看到的!”   手机内,那嘟嘟声跟着响起来。   祁继放下手机,眼目间的坏情绪一点一点在散去。   一连八~九天,夫妻俩一直互不理睬,那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今天,这样的情况,终于可以结束了……   他吐出一口气,他打了一个电话给程航,问了接下去的行程,并不觉得有特别重要的事需要由他亲自处理,于是直接命令道:   “都取消了!”   程航一怔:“怎么向对方解释?”   “我要回家陪老婆……”   祁继理直气壮,程航顿时满头黑线:   BOSS,您这理由,也太太太任性了吧!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9,和好 (很温馨哦)   祁继到医院探望骆遂意时,看到时檀在呆呆的望着窗外看,走神的厉害,眼神不知飘在哪里,连他唤了骆遂意都不知道,整个人沉浸在只属于她的精神世界里,似乎完全和外界隔绝了是。   “以淳走后,她就那样了。”   骆遂意轻轻对他说,神情深深的睇起他:   “继之啊,那俩孩子从小关系就好,这一次,如果不是当初发生那些事,我还不怎么确定她能放下那份心嫁给你。现在我看得出,她是真放下了。只是对于过去,她多少还是依恋的,关于这点,你还得多多包容……这孩子,这些年过的太不容易……”   她容不容易,祁继心里自是知道,忙微一笑,点头:   “我知道!”   谁都有过去的。   “那就快把她带回家去吧!我这里不需要她来瞎操心!”   骆遂意越看越满意这个女婿,嘴里念叨叨的叮嘱着。   这段日子,他一直不许时檀在医院陪夜,她自己本身还需要别人照顾呢!   “嗯!堕”   祁继悄悄走了过去,站定的看,她仍没有发觉,于是干脆伸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时檀先一怔,下一刻,手覆到了他手背上,拉开一些。   软软的触感第一时间传递给了祁继,毛茸茸的头颅在手掌心中转起来,然后,温温静静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来:   “来了!”   “嗯哼!”   他牵她手,好几天没牵手,突然觉得她的手指好像又修长了几分似的,白净而且好看。   他捏着,来到她面前,深深凝睇,她的神情很平静,思念却在他眼底翻滚了起来。   唉,他竟是这么的思念她,这些天,竟能忍着没和她说一句话,有点不可思议!   “今天怎么有空了?”   时檀看了看窗外,太阳虽已斜去,不过时候尚早,五点多。这几天,她几乎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点看到过他,他总是忙忙忙……   “忙完了才有空的时候!这几天我忙得有点疏忽了老婆,这不为了表示愧疚,刚刚订了一个包厢,想带你和儿子去吃个饭,儿子可是答应我了哦,我已经打电话让祁园的司机把他打包送过来了,正在路上,不知祁太太答不答应……”   他笑着在她手背上,很绅士的吻了一下。   一阵属于她独有的幽香钻进鼻子里来,令他心神一荡。   时檀很想不答应的,没道理他一陪笑脸,她就得服软的——她才不做那种被呼来喝去的女人。   想了想,她到底没有反对——   实在是因为这样任性的置气,真的是有点孩子气了。以淳已走,他和她是夫妻,不应该再这么僵峙下去。   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白天见不着面,晚上抱不着人,心情会变得坏起来,什么猜想都会有,这不利于家庭和睦。   终于,她是答应了:   “好!   *   华府佳宴,是一处著名的酒店,这里拥有一流的厨师,也拥有着尧市最高的消费水准。   祁继在最高层的VIP至尊房订了房间,对着落地窗,底下是一片灯火璀璨,室内流转着适宜的轻音乐。   适时,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餐,小白热络的叫着爸爸,喊着妈妈,时檀呢,时不时给儿子擦擦嘴角,祁继则时不时给她夹菜,气氛很温馨。   “多吃点,怎么几天不见,感觉你瘦了好多的样子!这些天,你到底有没有准时吃啊?”   他看着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露出了一大截锁骨,美是美,显瘦,只是瘦得都令他不自觉皱起眉头来,要不是文姨再三保证家里的厨师有每天给开伙,而且营养搭配很均匀,他都要怀疑她是被饿的……   时檀但笑不笑直勾勾盯视,不阴不阳的应了一句: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语气实在有点不太好。   祁继小心的瞟以一眼,知道她还在生气,只好陪笑:   “我当然关心你了!你是我老婆,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去?”   话说的真动听。   时檀依旧淡着脸色,想着这些天,他对自己那样不闻不问,不来气是不可能的。她咬着唇,正啄磨着怎么一解心头之恨呢……没道理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我要去厕所!”   正在边上吃虾饺的小白突然嚷了一句,跳下椅子就往外间的厕所跑了去。   这间包间,一共有内外两间,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用餐,程航和玛丽在另一间房间吃晚餐。祁继从来不会亏待跟着他的人。   祁继看到小白临离开,还门口给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差点失笑,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一早感觉到他们关系有点微妙,居然自动离开让他们独处了。   时檀当然有看到。   “这小鬼越来越鬼头鬼脑了   tang……你小时候是这样子的吗?”   门合上,房内只剩下他俩,音乐在流淌,时檀无奈道,当然有看出来儿子心里那点小九九。   “我啊,差不多!”   祁继擦了擦嘴,笑了笑,很高兴她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男孩都比较皮一点!”   时檀立刻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我记得奶奶说过,你小时候很爱和米芳菲玩……一个和小女生混在一起的男孩,能有多皮?”   “没事怎么扯上她了?”   祁继目光一闪,不太愿意提到这个人。   “因为,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其实他依约可以猜到她想问什么。   “那天之后米芳菲去哪了?”   这事,由于他们之间没有时间进行沟通,所以她一直还没有了解到那号人物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之所以会问起这个女人,是因为祁瑛曾问起过她的行踪。   听祁瑛的语气,米芳菲好像当天就被赶了出来。   “那天,在我问到了我想知道的信息之后,我就把人给赶了。至于之后她去了哪里,我没留心!”   那天,他有通知米家在尧市的保镖把人带走,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撇清关系,以制造不在场证据。   一路之上,是由安吉拉送米芳菲离开的,米家保镖接到的是一个“喝醉”了米芳菲,由安吉拉亲自送到米家一处宅子,然后她离开。   结果在他们还没有动手重新把人劫走营造失踪假相之前,她被莫尧之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带走了,具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他不清楚。   他清楚的是,现在,米芳菲在他们手上。   当然,这事,他不打算和她说明。   实在没要!   “是吗?”   时檀怀疑的问。   “嗯!”   “我听祁瑛说,米芳菲不见了。我以为是你在背后搞鬼!”   时檀目光灼灼的盯视着。   “不关我的事!”   他回答的坦荡。   时檀定定的看着,这样的目光,看着没啥问题,可为什么直觉在告诉她,这底下应该别有文章呢?   “祁继,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还有事瞒着我呢……”   祁继来到她面前:   “嗯,有些军事上的事,我还真没办法和你说,你想让我把那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机密一古脑儿全道出来吗?”   这家伙居然用这样一个借口堵她嘴。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   他作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时檀怔怔看他,英俊的容颜在灯光下泛出来的笑容是朦朦发光的,真的很好看,很赏心悦目。   他和以淳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类型,他更为的神秘,更为的强大,更为的智慧……当然,那是儿时最初的记忆,那记忆是那么的深刻。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祟拜一个人。现在的他,则将他的潜力全都发挥了出来。   “他走了!你知道了是吧!”   似吟,似叹,她的手爬上了他的脸庞,坚毅的温润的脸孔,在手心上发烫,那醉人的气息,一阵阵撩拨着她,心头那隐隐的怒气,似乎在渐渐平熄。   “知道了!”   祁继点头,把儿子刚刚坐过的椅子带过来,坐下:   “他给我打过电话。”   “所以,才有了这顿晚餐?”   她的声音一下变调,把手收了回来!   哼,她就知道是这样的。   他忙捉住她的手,无奈道:   “啧,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不是刑警出身,而是影视表演系出身?”   “……”   见她又要竖起秀眉来,他忙哄:   “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   可她还是瞪了一眼: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   “不该!”   “祁继!”   她把声线高高扬了一扬。   “是你让我给你应有的尊重的。你忘了吗?”   他一脸无辜的解释。   时檀冷一笑,把手缩回:“我有让你故意不理我了吗?”   “我,呃,我有点忙。”   还拿忙来当借口。   她转过轮椅,打算往外找儿子,离开这个总爱撒谎的男人。   祁继忙拦了她的去路,双手按住她滚动的轮子,阻止她离开:   “耐心一点!我的确是有点忙!”   他有点小委屈的眨眨眼:   “檀,我只能让自己忙点,才不至于胡思乱想……这一次,我   把的选择权交到你手上,是我做过的一件最最冒险的傻事。你是不知道,被选择实在是一件让人身心倍感煎熬的事。你以为我想不理你吗?可我想,你是需要时间来考虑的。在这期间,我觉得我不该来影响你的决定,对你施加压力,该给你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理清心情,这样对你比较公平,对慕以淳也公正一点。”   他细细的解释,她的气不起来了。   正确来说,反而生起自己的气来。   事情好像是自己弄复杂的,真的不能怨他。   可她就是莫名的生气。   好一会儿,她不吱一声,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显示要和好的迹向。   这令祁继有点不安。   “说话啊!”   他的手小心的抚上妻子的后脑扶着和自己对视上:   “沉默是几个意思?嗯?”   两两相望,他的眸光温柔多情,而她呢,有几丝郁闷,在他视线里一点一点浮现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想法?祁太太,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心里有什么就说出来,别搁在肚子里,你不舒服我也不会痛快!”   他耐心的引导她。   时檀睇着,不来由得轻轻一叹,素净的手掌,再次情不自禁的贴到了他脸膀上:   “我以为,你若是爱我,就会不顾一切的得到我。可你却一副不争不夺的模样,连让我见个面的机会都不给,你让我不生气,可能吗?”   说真的,她就是讨厌他这样子——这人有掠夺一切的本能,可在这件事上过份的克制,反而让她有点无适从:她好像更习惯他的霸道,他的不肯退让。(不得不说:习惯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祁继的眼睛,一点点在亮起来,他凑过来审视她,神情露几丝讶异之色:   “你这是在气我不争不夺?你希望我来争取你?”   他的表情,实在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确了。我要是对你没感觉,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这里陪着你说这些愚蠢的话吗?也许我应该跟着以淳去法国玩上半年,好好气一气你这个可恶的混蛋……”   她懊恼的叫着,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小纠结,小别扭。   话说这种情绪,实在不该在她身上出现,可事实上,它们就是出现了。   唉,爱情,果然能让人犯傻。   “不准,你是我的!既然选择留下,以后就不许后悔了!”   一只极度有力量的手臂,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拉近,他霸道的宣告起来,一抹狂喜的光,从眼底爆射而出,将他的脸孔照得无比明亮,但他忍着,没有马上亲下去……   “放开!”   “不放了,再也不放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一点点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红润的唇,吐着红酒的芬芳,因为靠得更近,而越发的薰人。   他终于忍耐不住了,很快印上了她的,让她尝到了他嘴里淡淡的富含酒香的湿润。   她想推开他,她还在生气呢……   可他用他的强大力量,将她的抗议全都收紧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身子因为他的吻,轻轻颤抖起来——好些天,他们都没这么亲近了。一方面她渴望着他的怀抱,他的吻;一方面她又生气他的冷淡,他的疏远。   她本来想好的,也要好好冷落他,不理他,可结果,他一求和,她就板不起脸来,也根本没办法推开她——   可恶!   真是可恶!   她怎么就这么在乎他?   女人是没办法和男人在体力上抗争的,这在当初,他训练她的时候,她深深感受到了。她的力量很容易被耗尽,而他总是久持的,比她更富有战斗力。她不如他,那是肯定的事。   在亲吻这件事,他更容易用他的力量来控制她,令她一点点屈服,一点一点软下所有坚持,在他有力的进攻中丢盔弃甲。   她有点不服气,凭什么每一次都被他牵着脖子走?   于是,她回吻了过去了,化被动为主动,热烈的笨拙的咬他……   咬疼他……   可恶的男人,就会欺负她,就会惹她生气……   祁继被咬疼了,他被她报复性的回吻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又舍不得反口咬回来,只好任由咬……   最终,他推开了她,喘着气,双眼冒火的看着面前这个怒   气忡忡的小女人,抹了一把嘴巴,确定舌头上有被咬破的地方,他尝到了血腥味。   “消火了吗?”   他在她额头贴了一吻,充满怜惜的意味。   “没有!”   “呃,我倒是不介意被你咬的,只是,再这样咬下去,我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这里没有床,而且门也没锁……小白要是进来,会不好意思的……”   他低笑,又在语言上占了便宜。   其实他更想得到更实际一点的便宜,只是现在这状态,实在不宜上演更火辣的戏码。只能忍下。   时檀往他腰际掐他。   疼痛感让他连忙又亲了亲她的唇,悄声笑着讨饶说:   “求和求和。一直冷战,多没意思。这些日子,我很想你,现在,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那嗓音,透着一股神奇的魔力,轻易消除了她心头上的怒气:   “你会想我?”   “想!”   “那你还不理我!”   “是我错了!”   “错了就得罚!”   “只要不罚我不碰你,其他都可以!”   这人真是人精。   时檀眼珠子转得飞快:“你用你的人格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   他含笑问。   “但凡我该知道的,你都得让我知道,夫妻之间应该共同进退,这是你说的。你要是做不到,你要是再瞒我,我一定不会再原谅你!”   她无比郑重的要求着。   他的头动了一下,灯光令他的目光流动了一下,闪了又闪,把他的笑容照得更明亮了。   “好!我保证!”   他点头,蜻蜓点水,又一吻,他将她那柔软的身子抱进怀里,亲了又亲,笑容布满他的脸孔,就好像这一刻,他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对的,全世界,从此以后,她是他的全世界,并且彻彻底的独属于他了,他喜欢这样一种主权上的满满拥有感。   她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被他的气息,他的吻,蹭得满身喜欢。   是的,那些不快的,都烟消云散了,她贪恋他温柔的笑,贪恋他霸道有力的怀抱,贪恋他的气息和味道……   见鬼的,以前,她怎么就对他没感觉呢?   以前,她怎么觉得他那么讨厌呢……   好吧,前一刻,她还在生他气呢,她不得不说,女人是善变的。   但她很清楚,她爱他。   这一刻,她把唇弯了起来,很认真的表示了她的原谅,她的妥协,以及她满满的爱……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和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40,交心 (继续温馨)   一种柔情蜜意在空气中荡漾开来,祁继低着头凝睇他的女人,秀气的脸孔柔软着优美的笑弧,将她的美,生动的展现在眼前:   “不生气了是吗?是”   这个在柔柔低问的男人的声音是谁呀?   祁继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自己在问话,于是不由得在心头轻叹,百炼钢终也可化作绕指柔,只因为她。   “嗯!堕”   时檀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靠在他怀里。   她能感觉到,他的唇,正印在她柔软的发上,淡淡的夹着琥珀松香的气息,在她耳边久久萦绕,拂动,引来她一阵阵异样的悸动。   他似在叹息,又似在轻吟,清越的嗓音完全被软化,如梦如幻一般在低低喃呢:   “檀,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会作另外一个选择,你不知道这几天我的脾气有多喜怒无常……唉,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力有多大……大到让我自己也觉得烦躁,苦闷,生慌……   “可是,我却要忍着那些情绪,要给你选择的权力,我是个大傻瓜,傻得不能再傻……   “我不该松口的,你是我的。   “我不能允许你离开,却见鬼的要去遵守什么一言九鼎的承诺。   “这几天,我会质问自己:她要是选择不是你,你得怎么办?她要是离开,那你一直以来的所有坚持,就会成为一片荒芜,你的生活,就会失去动力,你真愿意那样吗?   “我当然不愿意那样,可我却不敢来对你说,我后悔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下巴,四目相对,那缠绵的眸光,被灯光照得无比璀璨夺目,将他的深情深深烙到她心上,语气上的结纠,更令她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他爱她,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她的心一软再软,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上了他那光洁富有弹性的英俊脸孔,慢吞吞的说:   “其实那天晚上,我已经和你说过我的选择了……”   那嗓音是那么的软媚含笑。   “跟我说过了?”   难得的,他露出了怔忡之色,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他,少了一股聪明劲儿,多了几丝呆子腔。   不,那表情,简直就是一副百年难得一见的傻模样。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他咕哝了一句。   “你晚归睡在沙发的那个晚上的第二天,你让着我陪你睡。我们谈了几句,你可能有点累,我说了我的选择,但你用打呼噜声来告诉我你比较喜欢睡觉,不太喜欢我跟你表白,于是,我只好陪你睡觉……”   祁继整个儿愣住,那天,他实在很累,隐约的,他有听到她问话,他的回答得有点稀哩糊涂,后来,就睡着了。   哦,见鬼的!   他突然很懊悔,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关键性时刻睡成死猪了呢……   “那天,我真没听清楚!”   哦,他要怄死了。   这些天吃的苦,原来全是那美美一觉之下结得恶果?   真是可悲可叹。   但很快,他就由恼生喜,眼睛跟着发亮:   “现在我很清醒,来吧,再把那天晚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我洗耳恭听!”   怎么能错过妻子的表白呢?   这与他而言,那绝对是一次最最痛苦的错过。   “好话只说一遍!”   她拍开他的手,高姿态的扔下一句,微微笑,抱起了胸,靠在轮椅里,眉目之间,全是坏坏的吊人胃口的狡黠之光。   “乖,再说一遍给我说!”   他逼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哄着。   她瞪以一目,而后扑哧笑,好不愉快:   “祁继,我不是八岁的小昙。你再怎么哄都没用!”   有一阵异样的电流在血管里流淌过,不是没被人哄过,不过   tang,这是第一次她被他哄得那么开心,他那轻轻央求讨好的模样,让她好喜欢。   “到底说不说?”   他见软攻不下,马上眯起了眼来,唇一步一步逼近,咬着牙,恶声恶声的说。   “不说!”   她忍着笑,歪着头。   “不说,我就吻你!”   “哟,哪有这么耍赖皮的呀!”   她无辜的眨了一下眼:   “祁继,你确定你是三十二岁?而不是十二岁吗?”   薄薄的唇片,被隐隐勾出一道笑弧:“别逃避问题,说吧说吧!你要是坚持不肯说,就代表你要我吻你!”   “没有这样的事!”   她低笑叫着,要去捂他唇。   他动作比她快,一吻狂野,所有声音消失无踪……   两分钟后——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很不合宜的响了起来,紧接着,门被拧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扬着大大的笑容,一双小手捧着大眼睛,却又故意把手缝张得大大的,偷看餐桌边上抱成一团、因为听到敲门声而中断亲热,正齐齐瞅向他的父母:   “Hello,你们和好了没有?有没有儿童不宜的画面?我可以进来了吗?当然,如果你们还没有完的话,我可以继续被无视。”   清脆的童音,带着一股子热切。那孩子渴望父母亲可以亲亲爱爱。   祁继和时檀对视一笑后,这个可爱的孩子,真是让人不爱都难。   “进来吧进来吧!”   祁继放开时檀,过去把那个爱做和事佬的小家伙勾了进来,直呵他痒痒。   小白怕痒,马上发出一阵闷声大笑,笑声就像银铃,在流淌着轻音乐的餐厅内环回迭荡。   时檀靠在那里微笑,看着丈夫和儿子闹作一团,过去再如何悲惨,如今已得到圆满。   现在,她只愿这份圆满,可以长长久久。   *   晚上十一点,祁继带着妻儿回清风雅苑——自己开的车,玛丽坐在程航的车上。本来是程航要当司机的。可祁继不想有人介入他们的三人世界,他说他只沾了一两口红酒罢了,又喝了解酒汤,没事,想亲自载妻儿回家。   一路之上,车内播着轻音乐,小家伙在后座玩着IPAD,精力很旺盛,到现在还精神气爽。   时檀不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在医院陪着病人到底是一件吃力的活。之前她在家,每每都会在中午睡个懒觉,这几天,一她没午睡,二心力焦瘁,三慕以淳的离开,令她难受。种种原因夹击之下,又经历了情绪波动的晚餐,现在的她终于压不住心头的疲惫,睡的沉又香。   祁继自然有看到,行车过程中,有小心的把座位往后放了放,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到家后,他把车停在草坪上,让小白自己先下车,由玛丽带着去找文奶奶,他把座椅放倒,给时檀盖上厚厚的毯子,开了天窗,仰望着满是星星的夜空,在静静的音乐流淌中,凝睇沉浸在半明半暗光线里她的脸孔,静享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他喜欢看她睡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十三岁吧……   那个时候,她不嫌弃他,满心信任他。他的生命里有了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一个比他还要不幸的娃娃,没能力保护自己,没有太多的自理能力,却要故作坚强,在那弱小的年纪,承担着生活给予的诸多不幸。那是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想做强者的欲~望。   二十一岁,他偷偷守护过她,在她静静睡在公园的一隅,他小心的走近,为她盖上他的毯子,凝视她美好睡颜,感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守在她身边。为了守护她的笑颜,他只能放下自己心头那样一份才开始荫芽的贪恋,远离她,成全他。他认为,那应该是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   二十四岁,他放任自己狩猎她,只为想求得一个机会,走进她的世界。他想用长大后的自己征服她,用最温柔的最真实的自己去护她……   至今,他还记得蜜月时时光……   那一个月,如梦如幻,他享   受到了爱人的滋味……   而这七年,他的生活,因为有她,而平添了无穷的剪不断的牵挂,让他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尝尽思念的滋味。明明很惨,他却甘之若怡,做了爱情世界里的大傻瓜。   祁继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他的手,也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她头发上,轻轻抚了起来,带着满满的爱怜之色……一不小心就把她吵醒了……   “到家了吗?”   她发现车子不在动,身上盖着毯子,有一阵阵冷风从天窗吹进来,吹散了车内的暖气,也让她感受到了几丝寒意,忍不住用毛毯将自己裹得更紧一些。   “嗯!”   他笑着回过神来,手指玩着她的发丝。   “我们……在干什么?”   “看星星!”   他指指满是繁星的夜空,吸了一口发的冷空气:   “就像小时候一样!”   时檀也遥望起星空,回忆当年,一起睡在屋顶,搭一个蚊帐熬过一个个没有空调的严夏闷热之夜,她会数星星,扒在他枕边,而他会拿个小小的电筒,继续看一点书,看到有趣的精彩的,就会给她和以淳念上一段……   那个时候,虽然苦,但也有苦中作乐的小快乐存在……   如今想想,当初,他们能在那种清苦的日子里过得那么的有滋有味,那还真是一件让人惊叹的事——这前后的差距,实在是大的让人叹为观止。   “突然之间有点怀念白海湾那个破屋子了……”   她感触良深了一句,伸手想摸一摸好像近在咫尺的星星,抓到的只是丝丝寒意。   这举动有点稚气。   突然,她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回到了孩提时光。   “也不知当年我们住过的地方,现在变成怎么样?哪天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去那边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那房子,真的很破很烂,可就是让人无比的怀念。   人生的财富,并不能完全用金钱来衡量。   贫穷的人生,不见得苍白黑暗,富贵的生活,也不见得如何精彩阳光,但看一个人的心态,价值观决定着一切。   “那边都被拆迁了……”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拆迁?”   时檀重复了一句,然后叹息:   “嗯,可以想象!”   整个竺国都在不断的被开发,白海湾作为一个海港城市,发展的更为的迅猛,拆迁合并工程一直是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   祁继继续往下说:   “那边整片棚区已经被几个地产商拍下,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如今被建成一片别墅区,那是多年以前我开发的第一个项目。”   “你开发的?”   时檀微微翘起了头,一下惊讶了。   “嗯,我买断了一片土地,就在我们的废品屋附近,东至小河,西至竹园,我让人将那里建成了一个比较附合原生态的别墅区,取名为:月湾城。并且在我们家原有的地址上建了一幢小别墅,我留了那幢别墅,在旭的名下……   “不过,月湾城内的变化还是非常大的,整个区域,除了那竹园,还有小桥,其他都改变了。   “小桥是没被拆,不过也已经被粉刷一新,所以,那里能让人追忆的东西并不多……但每年,我还是会过去住几天,缅怀过去……”   他笑笑,将头枕在后脑勺:   “我也曾一个人就这样傻傻躺在屋顶,放着上千万的生意不做,在那里看天象,辨认天上的星星,回忆以前你说过的那些星座的方位。   “那边的空气依旧带着海洋的味道,只是四周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昔日的棚户区,如今已成了一个崭新的繁华区。不再是穷人的地界,很多人因为拆迁,因为那个地方的房地产开发,有了工作,有了自己的拆迁房,生活都不再苦难。   “臭水浜变成了林荫道,破矮屋变成了高楼大厦,叫花子们都穿上了新西装……”   时檀呆了好一会儿:“你说得害我忍不住想要马上去那边了!”   他又笑了一下,伸手将掉下去的毯子往她上扯了一下:“好啊,等你身体好了,我们过去住一阵子,也许还能在那里再怀个小崽子!”   呃,话题怎么扯到这个上去了。   对了,他一直说一直说要再生一个,这家伙渴望再生个女儿。   也许,等身体调理好之后,她真的可以再生一个软绵绵的小娃娃。   “喂,你又在想什么歪脑筋!”   她转着狡黠的目光问。   他看到了,伸手抚了她的眉毛:“诚如你所想。我对你的渴望,远远不是一个拥抱,一个吻就可以解决的。可我得照顾你的身体状况,这真是一件让我觉得讨厌的事。”   语气充满遗憾。   距上次亲密已过去足有十天。他渴望她很正常。   但他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多份亲密,对她的身子是一种负担。而有害她身体状况的事,他觉得最好少做。   他不想因为贪欢,而因小失大。   “抱我回房!”   时檀突然要求。   他一怔而笑,笑得胸膛都震动了。   “你笑什么?”   时檀因为自己的想法被他看穿,而变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声音也轻了几分。   “我的自制力比我想象的要好。虽然我有那种想法,但我还是挺喜欢现在这样一种相处的……谈天说地,和自己的***作一番较量。”   指下,她的肌肤,细腻光滑,肯定的说:   “这样也挺好。”   时檀闭眼,感受他的亲近,温柔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划过,带起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悸动。   “我的自制力不太好!”   她咕哝了一句,脸有点红了。   “什么?”   他听得有点不太清楚。   她凑了过去,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寻找那温润的唇片,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她要他的渴望,不会比他的少……   那一吻绝对是热情如火的。   祁继哪能感觉不出来,在换气的时候,低笑声从胸膛里传出来:   “看来,我们得马上回房!”   “我也这么觉得!”   “稍等!”   他开了车门,绕过去,将她从副驾驶室抱起来。   *   车外,月色皎皎,灯光迷人眼,美丽的庄园,被月色和灯光交织在一片银色的光华下,四下里显得无比的安静。   月光下,祁继的笑容变得极为的迷人,时檀靠在他胸膛上,望着满天星星。   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在新婚蜜月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出去,她的脚扭伤了,然后是他抱回来的。   “记得吗?”   “什么?”   “在英国,我抱你回家那趟!”   他低头借着月光看她,似乎想看清她有没有印象。   “记得!”   那天,他吻了她——那是他们之间的初吻。她很紧张,而他很温柔,   吻完后还笑侃她说:脸红成猴子屁股了。   很大孩子气。   “那天我吻你,真是捏了一把汗!”他说。   “为什么?”   他扯大笑容:“有点担忧你会给我一个耳光!”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她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已经是我合法丈夫。”   他目光动了一下,很无奈的重复了她话里的四个字:   “合法丈夫!”   那时,他们之间也仅仅只是这样一层关系罢了,因为是合法化的,她没办法拒绝,在她可以忍受的程度内,努力在试着适应她。   “除了这样,你就没有一点点感觉吗?我记得你当时脸红成了猴子屁股……”   他半开玩笑的问。   时檀想了想:“我承认,你很有吸引力。举止优雅,谈吐不凡,体贴细心……长得又那么的好看,可没办法,我心里有人……再也装不下别的了……”   她静静的陈述。   可以平静面对过去,才能更好的面对未来。   他看到她变得豁达,不觉微微而笑,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低声,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时,你心里是怎么看我这个人的?”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42,婚姻,要么全输,要么全赢,(依旧温馨)   彼时,祁继已经踏上别墅主屋台阶。   门是半掩的,里头亮着灯光,他用膝盖蹭开大门,直径回到他们临时暂住的房间,里头的灯也是大亮的,想来是文姨给帮忙开的,他用手臂扣开门,进去,将人放到床上,整个过程气息稳稳的。然后瞅了瞅床上的她,把枕头和靠枕一起抓过来,一古脑儿垫在她头下,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   时檀安静的接受着他的照顾,脸上尽是追思之色:   “那个时候,你已经名声渐起,我时不时会听到我爷爷提到你,说你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祁家新一代的当家人。因为你的思维和做法是不仅创先,而且别具一格。他说,你会成为一匹黑马,一步一步惊艳商海,就此成为一个商业风云人物。堕”   祁继听得赞誉,微微扯了一下唇角,并不以为然。   时檀继续说:   “我可不管你是黑马还是白马,那时,我傻傻的只知道读书。不是很关心外头世界的各种情势变化。我的小世界,只有我和以淳的喜怒哀乐,以及学习上的种种小挫折。骆叔给予我的生活环境,除了家族的人际关系有点复杂外,相对来说是很简单而温和的。”   这个,他非常认同。   “你那个时候的确有点被人保护过度了。在面对环境突变这个方面上,欠缺火候。”   祁继侧躺,以手支在耳际,手指在她淡淡的眉上划过。   “对,的确欠火候。”   她也承认:“不过,那时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虽然还不能完全独挡一面,但至少是个见过风浪,吃过苦头的人,直到遇上那些麻烦事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嫩的可以!面对那些老奸巨滑的商人们,我根本还不是对手……哎呀,怎么扯这上面去了。我们好像在讨论你是不是?手别动。”   时檀笑笑,把他捣乱的手,按到边上,眉目一嗔,媚态横生。   祁继低一笑,从喉咙里应出两字:   “嗯哼!”   “那就只说你。”   “嗯哼!”   于是两个人开始绕回主题。   “第一次见到你,在宴会,那天,你穿得很正式……”   她回忆,眼前似呈现出了那时的画面。   他眉一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骆老爷子寿宴,又是被我家爷爷逼着过来的,我当然得正式……关键在于,得见你,我得给你留个好印象!”   说这话时,他还把脸故意凑过去,哈了一口气。   他这是故意在捣乱吗?   她瞪一眼,又一笑,把他给推开后,才又说:   “你能来,真的挺让人惊讶!”   祁家名震国际,祁大少更是那几年里杀出来的非凡人物,祁大少亲临骆家寿宴,那对骆家来说,无疑是一件无尚荣耀的事。   祁继勾了勾唇,再次凑过去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我怎么可能不去?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让萧睦接近你的。那家伙为了家族的权柄,什么都做得出来。爷爷将我的那一记,还真是在不经意间要命的扣住了我的软肋。”   她捂住他的唇,以避免被他的气息给分了神,嘴角则还带着浅笑:   “在我眼里,你和我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非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你是属于金字塔顶端的人,而我只处在中层阶级。我们各有各的生活领域,完全搭不上任何关系。”   “别这么说。我和你从来是一国的人!”   他可不爱听她这么说。   “怎么会是一国的呢?你名响尧市时,我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丫头。我们之间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说印象!”   “那天,当骆叔将我介绍给你认识时,我对你的印象是……”   她顿了一下,自柔软唇片边轻轻吐出八字:   “天之骄子,名不虚传。”   一阵低低的笑,再次从她上方那个厚实的胸膛里沉闷的发出来,他小心的侧躺到了她身边:   “看样子,印象还不错……”   “嗯!紧跟着,你接二连三的帮我,又让我觉得你很热心肠……”   祁继又笑,侧头睇她,弯唇:“后来发现,我这是别有居心的热心肠。”   可不是。   事实向她证明,绝对没有单纯的热心肠,当一个男人刻意对一个女人示好时,肯定是有目的的。   “最后得出怎样一个结论?”   他慢慢引导她。   “祁继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牲牺感情和婚姻,做事非常不择手段的奸商!很会笼络人心,很会骗死人不偿命。”   她扔出这句话,他笑得更厉害了。   时檀任由他笑,等他笑够了才又轻轻补了两句:   “第一次你吻我的时候,我的确挺想把你打飞,但一纸婚书紧紧困住了我潜意识内的冲动。   “接受是一种道德上的屈服。   “我认为,既然结了这婚,你想怎么样,我就该怎么样,虽然我不认为我们的婚姻会走入正常化,但最基本的步骤,我得忍受。”   见他有点小受伤的皱眉,她忙又道:   “其实,也不能算忍受。你吻我时,感觉还是不错的,就像春风拂面一样。   “我说过,那时,我对你本身印象不差,你又表现的这么的绅士有礼,进退都很有分寸,各种知识又是那么的渊博,就像什么都懂一样。蜜月期间,你带我走了那么多的地方,言谈举止,处处显示着你的不同凡响,和这样一个你相处,并不是一件很辛苦的,相反,我还觉得挺舒服。   “特别是,晚上,我赖在沙发上看书,你在电脑前做各种资料,或是闲来没事,下一盘国际象棋时,气氛很nice。感觉很有默契感。”   看样子,他没有感受错,那个时候,她对他的确有感觉。   “那为什么后来那几个月,你就完全变了呢……我打你电话,你也不理,我去见你,你也是一个劲儿的躲着……”   那是他所弄不明白的。   时檀目光闪了闪,枕着漂亮的枕头侧眸睇之,似乎并不想回答,转而言了其他:   “亲爱的祁先生,你这是打算把所有时间花在追忆蜜月上吗?我觉得,我们还是做一点其他实际一点的事情比较好!难道在这床上,你就没有其他想法了吗?”   她抓着他的领带,将他引过来,眸底带上了几丝撩人的媚色。   一阵愉快的低笑自喉间不经意的溢出,他哪能不懂,顺势,亲上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唇……   夜深人静,正是枕耳温存浪漫时。   *   天亮,时檀在枕边抓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脸孔。   “早安!”   一个清爽的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眯眼看,祁继眩目的笑脸在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地方出现了。   “早安!”   时间已经八点半,但他身上还是睡衣的打扮。   她伸展了一下双臂,一股隐约的酸疼漫上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昨夜那一场激情……   耳鬓厮磨时,他说,她的热情让他惊讶其实。   她也惊讶,在确定自己的心思之后,她对他的渴望,远远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强烈。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也许他们还会更疯狂。   躺在那里,她懒懒的动了一下,发现身上已经穿了一件性感的睡裙,这么体帖,不由得又令她温温一笑:   “你这是打算翘班了吗?”   “亲爱的祁太,今天是周六。”   他把手上的资料放到一边,凑过去亲了她的唇一下。   “哦,我过的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她勾住了他的头。   他低头在她肩上亲了两下,手指在她漂亮的锁骨上打了几个滑,问:“打算赖床呢,还是起床吃早餐?”   “不   怎么想动!”   “小心变成小肥猪。”   他捏她鼻子。   “你会嫌弃我吗?”   “这问问的得有点弱智了!”   他糗她。   她大叹:“你不知道吗?陷在爱情的男女,都会做一些弱智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有些男人傻傻的拿着一把吉他,站在他心爱姑娘的窗前,唱情歌求爱;或是拿着一枚戒指,跪在求婚……”   “那是浪漫!”   “在我看来差不多。一旦陷在感情里,就会做一些傻头傻脑的事情!”   “咦,亲爱的祁太太,你这是在向祁先生我示爱吗?”   祁继双眼晶亮的笑问。   时檀再度大叹:“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清楚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清楚的表达出来!”   祁继极力诱惑她说出那句话。   “你也没有!”   她眨眨眼。   “我喜欢用行动表示!”   “我也是!”   “咦,你这是想晨练是不是?”   他变得似笑非笑。   “晨练有益身体健康!”   “想得美。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好好练!”   他热吻了她一阵子,最终还是放开,进了卫生间……嗯,再不进去,他就得破功了。   她咬唇笑着,披了睡袍,坐到轮椅上,去把窗帘给拉开,泻进一室阳光,蓝蓝的天空一片清透。   她开窗,一阵清甜的暖风吹来。   很普通的一个清晨,可她的心,却变得无比充足。   因为有他。因为他爱她,她也爱他。因为彼此心心相映。   她知道未来肯定还有阴霾,但,至少这一刻,她的心,无比明媚。   **   八年前,嫁给祁继,那是时檀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一则祁家是真正的名门大族,他们拥有着悠久的家族历史,他们的家族企业,在一定意义上可以撼摇整个竺国的经济动脉,而骆家只是寻寻常常的中级资产阶级,在嘉市,还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富贵家族,离了嘉市,就排不上名号了。   是以,十八岁的时檀会能嫁进祁家最优秀的长孙,这消息一经传出来,整个嘉市就炸飞了。   那时,时檀也曾问过祁继为什么愿意娶她,他笑笑说:“那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该的是你愿意嫁还是不愿意。值得嫁还是不值得嫁。”   按说,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在天底下找出第二个的,一般的女孩子,应该是想着法的嫁的,那代表的不仅仅是得了一个乘龙快婿,更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就算最终被甩,离异还能得到一大笔的分手费——在竺国,男方要求离婚的话,就得支付女方所有资产的一半作为赡养费的。   她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嫁,这样一段婚姻,在当时的她眼里看来,绝对是不正常的。   一,它形成的太突然;二,它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三,婚姻目的让人觉得悲哀。   时檀至今还记得,自己拿到结婚证时那发傻的模样,一个她的名字,一个他的名字,一张显得有点古怪的合照,他的表情很自然,她的脸孔很僵硬,笑得很假。   尽管那么多年过去了,可她依旧清楚的记得那天给他们拍照的工作人员那疑惑的模样,似乎认为她应该笑不拢嘴才对。   “继之,看着这张照片,你有什么感觉?”   时檀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英国。   就在周六的下午,祁继带着她,还有小白,坐上老爷子的专机来了英国。   此行有四个目的:一,英国这边有事在处理;二,要探望第六师父;三,他想带她走走,重温旧梦;四,时檀在英国租用的公寓合约快到期了,需要退租,她需要把行李打包回家。   历经六七个小时飞行来到英国后,他们没有去他们的庄园,而是先来了时檀在这边的公寓。   这套公寓面积不是很大,却是时檀住的最久的地方,房内人每一件东西,都是她买回来的,带着她多年的感情,以及生活习惯,会让人感觉倍感亲切。   小白的房间内,贴满了他充满奇思妙想的***作,写字台上还摆着他离开时做完的一道练习题。   房内整洁依旧,因为有钟点工每周过来帮忙打扫晒洗……   重新走进这里,时檀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才短短两个月不到一点时间,她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变化实在太大,现在重新从箱子底下把这张证件拿出来翻看,她难免会发出这样一句唏嘘之声。   今天的祁继,一派休闲装扮,没打领带,进屋后,就脱了身上的浅色风衣,只着一件黑衬衣,正坐在沙发上翻着小白拿过来的有关他小时候的照片,父子俩看得不也乐乎。   窝在祁继怀里的小白,可以很精准的说出某些他已有记忆的照片发生地的情况,他非常愿意和他的父亲分享过去的点点滴滴,父子俩黏乎的不得了,生生就把她冷落到了边上。   时檀拿着结婚证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去打搅他们。   祁继把结婚证拿过来,盯着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笑了一眼:   “你是问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嗯!”   她表示很好奇。   祁继眨眨眼,给了三个字:   “偷着乐!”   “偷着乐?”   “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拐来当了老婆,我能不偷得乐吗?”   他笑得有点不正经,也引得小白捂嘴吃吃笑了一声。   “……”   算了,不问他了。   时檀把结婚证要过来,不再理他,开始滚着车轮在屋子里四处浏览:   冰箱是什么时候换的;学步车又是什么时候买的;小白的小床是可收缩性的,从婴儿到学会走路,小床不断的变化着它的形状,陪伴着小白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快乐的成长;衣柜,收藏了这七年他们母子俩所有的衣物,都有纪念价值,离开了这个空间,摆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失了它原有的味道。   对这里,她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情节,过去那些岁月,她在这里度过的宁静时光,绝对是让人怀念的。   她站起坐到了沙发上,抱过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抱枕抱着,闭上眼,闻着房里那淡淡幽幽的花香,就好像回到了从前。   “想知道我当时看到这张照片的心情是吧!”   身边突然沉下,下一刻,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一只有力量的手臂,牢牢就霸住了她,而后自背后绕过来,直直扣在了她腰上,并在她的额上烙下一吻。   这一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演练了成千上万遍一样。   她笑笑,回眸,看到一张迷人的俊脸在眼前无限扩大,手上的结婚证,已然被他给抓了回去,唇被啄了一下后,又审视起那张证来:   “一副嫁得很委曲的模样,眼睛里全是谨慎的防备之色。就好像我能把她一口给吞了似的。   “我看到之后,第一个想法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欢欢喜喜的对我笑……”   最后一句,他是直视她说的。语气是那么的肯定。   如今,他办到了。   她对他微微一笑。   “如果那时,你告诉我,你就是小光头……”   两根手指按在她唇上:   “没有如果,如果历史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不说。”   至于原因,部分他已经说过,另一部分,他现在不会说。   她静默一会儿,叹息,把头靠在他肩上:   “恭喜,你赢得了!”   他笑得温柔,低低了衔着她缠绵了一会儿,才用更为柔情的声音说道:   “应该说,是我们赢了!”   婚姻当事人之间,没有输赢之分:要么,全输,就此分道扬镖;要么全赢,自此白头到老。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42,他爱她,情深意重   时檀弯起笑容,被他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眼底也因为这样一个认同而泛起滟滟之光,反过去抱住了他,就这样黏黏乎乎的赖在他怀里。   即便是最简单的依偎,也能透出一股子腻死人的甜蜜是。   这就是爱情的强大力量。   他能感受到她那良好的情绪,笑容也是大大的,故意蹭着她亲了好几下。   她只是笑,欲迎还拒之下,捂住了他的唇:   “不闹了!还有正事要办呢!堕”   他捉住她的手指,一根根的亲,再亲婚戒:   “什么正事?”   “屋子里有很多东西要整理呢……”   她环视着,目光走过一圈,轻叹声溢出:   “怎么办,都是一些用过多年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有纪念意义。丢了哪样都会让人觉得可惜!”   可要是全拿回去的话,好像也只是一堆废物,不管是这边的庄园,还是竺国的雅苑,所用的日常用具,都是高端产品,和这些有着天地之别。为此,她表示小纠结。   祁继笑笑,喜欢看到她这些以前从来看不到的小情绪,捏她鼻子,把她的脸孔给掰了过来,说道:   “不用忙和这些……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这怎么行?我和房东的租凭合同快到期了……”   “没合同了!”   他的笑容,忽变得神秘了。   “什么?”   她抬头。   他笑抚她耳后的短发:   “这里已经属于你的私人领地。”   “……”   她的大脑有点当机,一时之间没办法运转起来。   “还记得我之前让你签的一张合约吗?”   他好心的给她提醒。   “你说你要给我买个礼物。又不告诉我礼物是什么?只让我签字,还说放心,这不是卖身契……等一下,你这是把这里买下了?”   她瞪大了眼,明白了。   他马上扬起一抹明亮的笑容,揉她短发,觉得她这个表情萌极:   “对极了,你现在是新房东了……祁太太,你不需要再为这个小事情而纠结。”   这里拥有妻子儿子太多的记忆,他怎么允许这段记忆就此被人为抹去?   时檀呆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细想时,又觉得这倒是挺像他的风格。   “只是这样,有点浪费!”   她叹,眼里还是有欢喜之色的。   “偶尔过来做一做小白领的滋味会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只要她高兴,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在这里睡?”   她很想再在那张睡了五六年的床上再睡上一晚。以后,只怕是没有多少机会再回这里来睡了。   “今晚不行!”   祁继马上表示了反对意见。   “为什么今晚不行?”   她好奇的反问。   “一,你刚刚粗略研究了一下你那张床,尺码太小,不太合适我们俩一起睡……”   “……”   他刚刚有进她房间吗?   啧,这家伙的反应怎么这么敏捷?   “二,庄园那边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餐,那边有一张舒舒服服的大床在等你。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是,回去,先饱餐一顿,然后安安稳稳睡一觉,调整一下时间差,明早上,我们去见第六师父!”   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而且,看样子,她没有不配合的理由。   时檀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祁继,我得问你一个问题啊!”   “嗯!”   “以后,我是不是什么事都得按着你的计   tang划来?而你的计划当中,好像常常没有和我商量的打算。你说,我们该怎么解决这个矛盾?”   她推开他,抱胸,认为这个矛盾,必须尽快得到解决。   虽然,有个男人愿意把一切打点好,让她过得舒坦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相信,大多数女人都会认为被这样照顾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她貌似不是大多数中的一个。   是的,一向以来,她独立惯了,遇到任何事都是自己一力扛下,如今,她真有点不习惯这样子被娇惯。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他眷养的小宠物一样,太没有发表意见、主导事件发展的存在感了。   祁继是了解的她,避着这个问题,将笑容张得大大的,嗯,这是他刚发现没多久的一个现象,只要他笑得灿烂,就能电到她,就能令她忘掉讨论的重点:   “你就不想再去试一试我们蜜月时的大床吗?话说,那个时候,你是一个人睡的,和现在两个人睡肯定不一样……还有,月色下的庄园是无比美丽的……你不想再看看百花齐放的庄园夜景有多美么?对了,还能弹个琴,跳个舞的话,嗯,好吧,跳舞就免了……可弹弹钢琴还是行的……”   哎呀,那画面想想就让人砰然心动。   太具有诱惑力了。   唉!   这个坏家伙,现在怎么这么懂她的心思?   “祁继,你到底是希望我去补充睡眠,还是陪着你追忆蜜月?”   重温岁月最初最美好的记忆,那应该是一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   明亮的笑容,让她心情跟着飞扬起来,语气绝对是轻快的。   祁继凑近,故意在她耳边呵出一团令人汗毛竖起的热气来:   “你还欠我一个真正的蜜月呢!”   脸孔不知怎么就烫了起来。   好吧,她承认,她是欠他一个货真价实的蜜月。   她忍不住去捏他脸蛋: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想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脸红了!想什么不难猜!”   祁继低低笑着指出,实在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是的,在夫妻之事上,她还是会害羞的,虽然他们已经是有了一个儿子的老夫老妻。   呃,好吧,他们的关系,不能用老夫老妻来定论,严格意义上而来,现在的时光,才算得上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蜜月,她会害羞,那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   她跟着忍俊不禁,难得主动亲了他一下:   “好吧好吧!我被你诱惑到了……我们回庄园去……试试那里的……床!”   呃,这话,是不是听着有点邪恶啊……   她看到他的笑容变得坏坏的,肯定在想那些绮丽之事了……   “我让人在床上铺了大红色……那会很衬你的肤色……唔……”   嘴被她捂了一个结结实实。   她看到他笑得那样欢喜,害她多了几分羞涩,心里,却莫名的向往起来。   那是爷爷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属于他们在英国的另一个家——美好的小庄园,散发着一种能让人放松下来的神奇力量,那也是让她比较喜欢的一个地方,环境非常非常的优美,空气非常的清新……   英国的第一年,她一直住在那个美丽的地方,平常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本书,坐在草坪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听音乐,一边看书,若是看累了,抬头就能看到一片花的海洋……   *   下午四点半,时檀在祁继的带领下,回到了八年前居住过的庄园,一幢欧式复古的别墅,门口有秋千椅,有花有草有绿树成荫,整幢房间淹没在一片绿色当中……大气,优雅,祟尚自然,是它最大的特色。   这里有专门的管家,这些年没有换过,依旧是八年那个四十几岁的英国妇女:贝娜。   当他们抵达时,贝娜带着两个佣人一个司机一个园艺工人笑着迎了过来,亲切的向他们问好,很惊讶   七年不见,他们竟已有了小白这样一个小天使。贝娜的表情是极度夸张的。   这些人,时檀都认得,交流起来很容易,小白也很受他们喜欢。   迎接仪式结束后,祁继把时檀抱进二楼他们的房间。   房间很大,里面的一切,还是和八年前一样的布置,就好像这七年,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似的。   半面珠帘低垂,将房间一隔为二。   前半间,采光极好,一套浅米色的沙发对着开阔的落地门窗。   地板上铺着复古的英式地毯。   一束漂亮的樱花,被插成了一个美好的形状,正静静的在茶几上,暗吐芬芳。   有一个飘窗设计,雪白色的长毛毯在斜去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温暖的光,上有一个小几,放着一本《傲慢与偏见》,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本英文爱情小说……   后半间,摆着一张具有欧式风格的浅迷色大床,床上铺着大红的床被,枕头上绣着繁复精巧的欧式花纹。   床头柜上,线条优美的台灯闪着那让人觉得熟悉的灯光。   她习惯睡的那一面,还放着一张她静立于风中,发丝凌乱的照片,那是蜜月期间,祁继给她照的。   而另一边,则摆着他和她的合照。   这是唯一一张他们在蜜月期间留下的合影:   他牵她手,走在花海,他回眸而笑,脸孔微微侧着,唇角扬得挺高,而她手上捧着一束刚摘的花,正在闻花香,那蹙起的眉头已轻轻舒展,隐约有笑意,只是深藏不露……   这是某个园艺工人拍到的,印出来后,给祁继一张,祁继觉得好看,就摆到了这里。   时檀抚了抚床上的被子,又松又软,又把照片拿起来看了又看……所有记忆就好像在昨天,闭眼就能摸到似的,心里有些怅然,她和祁继的过去,美好的点滴,实在少的可怜。   她去把《傲慢与偏见》取了过来,轻轻翻了几页,嘴角微弯。   以前,她是那么的喜欢这本书。读这本书时,会跟着女主人公的伊丽莎白的感情起伏波动,会因为达西的傲慢而生气,也会因为达西默默为她做了那些保护她家颜面的事,而感动,而改变了那些不应该存在的偏见。   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那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在开心什么?”   祁继跟着她身边,好奇的心。   他是这么的喜欢看到她的笑容,又无比渴望分享她的心情。   她合上书抱着怀:“突然觉得,我和伊丽莎白的境遇有点像。达西先生!”   对,他就是她的达西先生。   祁继弯唇,与她相视而笑。   接着,她放下书,开始细细的打量房内的摆设,纤细的指尖,就像弹钢琴一样在家具上轻轻滑过,长久的在珠帘上停伫——她很喜欢这片半截式的珠帘,斜织成片,美伦美奂……最后,目光再度落到了床上。   “还记得我第一次抱你是什么时候吗?”   男人突然凑过来问了一句。   “记得!”   时檀回想了一下,在飞逝的记忆洪流中抓住那样一个时间点:   “疯人院。是你把我从里头救出来的!”   那天,她攀着他,就像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浮木,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笑笑,像是奖赏似的亲了她的唇一下。   “还记得我第一次牵你手是什么时候吗?”   时檀转了一下眼珠子,关于这个,她还真不记得了:“抱歉,没记住!”   有点汗颜了!   那时,她对他真无感。   “你记得?”   “有关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我都有记住!”   他轻轻说,坐到了床上,双手往后一靠,望着天花板上漂亮的吊灯:   “那些记忆,是唯一可以慰藉我的精神支柱。在我每一次几乎想要退缩的时候,因为有那些美好的记忆,让我一次次的坚持   了下来!”   时檀莫名为之动容了。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真是爱惨了她。   “继之!”   她伸手牵他手。   他反手握住,嘴角翘起,闭着眼,笑弯弯的红唇间,紧接着迸出了一句句让她为之震撼的话来:   “2000年3月3日,我在尧市一中,惊鸿一瞥,发现了你,被我弄丢的女孩,就像一个天使,乍现在我面前,那天是我自回祁家之后度过的一个最最快乐的日子。”   时檀有点无法想象,冷静自持的她,会因为这个发现,而高兴成什么样?   她没有其他表情,脸上微笑如花。   “3月6日,我拿到了有关你的所有资料,其中备注一栏特别指出,慕以淳和骆时檀非亲兄妹,正在秘密谈恋爱。”   时檀想叹,他的信息网就是这样的大。   “我看之完,呆了好半天,最后只能自我安慰:这样也挺好,你们知根知底,应该可以好好过日子。我告诉我自己,不用让你知道我是谁了。只要知道你安好,那便好。然后,我去了英国……”   时檀在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种黯然神伤,因为他来的太迟,她最初的青春都给了别人,而不是他自己。   “2000年10月15日,周六,我从英国回来,百无聊赖,对什么都生不了兴趣。   “那天我最终还是去了嘉市。   “根据调查资料,我知道你每个周末都会在公园消遣。   “明知不该去打扰你,可双脚还是不听使唤走了进去。   “然后,看到你睡在一张石椅上。身边没有别人,也没有盖衣裳。   “担心你会感冒,就让人去取了一条毯子过来,给你盖上。   “那天,我怕有人趁机轻薄你,一直守在附近。虽然嘉市的风气一向良好。可我总是不放心。我很想等你醒来,说你一顿。   “但等来的却是慕以淳。   “他看我的目光是不善的。   “虽然那是我和他长大后初次相见。”   时檀脑补着那样一个画面,在她熟睡的时候,有过两个男人,曾因为她而剑拔弩张。只因为都爱她。   “2001年6月1日,我有半年没回家了。   “那一次是被爷爷骗回来的。   “我在祁园休息了三天,准备回英国。在去机场的路上,心里总觉得有什么没做完似的。   “后来,我把司机赶了,独自开车吊转车头往西而去,等我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来到你的学校门口。   “那天,我跑了那么远的路过去,只是因为想在离开之前再看你一眼。   “然后,我看到你和以淳笑吟吟的牵走出来……   “我笑笑,觉得一切安好,终可以安心离开……”   这几句话,让她的心情好复杂——那样一个情景,对他恐怕是一种刺伤。   “2002月3月8日,我被调回国。   “因为爷爷不喜欢离得太远,再加上,英国那边的分公司已经在我夜以继日的加班加点中,进入了正轨,业绩季季攀升。爷爷觉得我守在那里有点大材小用。   “回来那天,我没有直接回祁园,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第一时间去了嘉市。并让出租车漫无目的在嘉市的大街小巷上转着圈。   “司机问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说,你只管开车,没油了就去加,只管带着我兜风就行……   “那天司机加了两回油,直到我看到你骑着脚踏车和我所在出租车错身而过,我才知道,我去那里是为了什么?   “离家日久,甚是想你!”   呵,越是简单的思念,越是感人肺腑。   那时,她真不知道,有过那么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内,载着那样一份深情厚谊,在暗中关注着她匆匆而过的身影。   “3月26日,爷爷跟我说:谁娶骆家千金骆时檀,谁就做骆家临时的   代理总裁,试用期为三个月,三个月试用合格,正式转正。   “他问我:是你去娶,还是让祁睦去?   “我一下跳了起来,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爷爷死活不说原因,只道这发已经发下去。祁家三兄弟,谁娶骆时檀,谁当家。”   哎哟,遇上这种事,也不知道他会是怎么一种心情?   会是急怒,还是窃喜自己终于有了一个追求的借口?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43,他爱她,铭心刻骨   她想问的,却没有机会问出口来。她的丈夫正用一种没浸在淡淡幸福中的愉快语调在往下叙述他们的初识。   虽然那些过去,在真实发生的时候,并不见得是如何如何让人觉得开心的事,但在回忆时,他却赋予了它们那样一层不一样的色彩,以至于能令听者,为之津津有味。   “4月8日,骆家摆宴,我第一次站到了你面前,你对我微微一笑说:‘祁先生,你好,很高兴认得你’。声音很轻很柔,和八岁时的你,当然是不太一样的。”   时檀忘了要问什么,记忆好像也一下子被他带回了过去堕:   在骆家偌大的花园内,到处衣香鬓影,音乐在流淌,红酒在飘香,笑声在传荡,眼前呈现的是一片锦绣繁华。   她被骆叔带到西装革履的祁继面前:这个男人拥有着一张能让男人们都为之嫉妒的英俊脸孔,优雅的绅士风度更能引来无数妙龄女子的追逐。   她好奇的打量他,即便是在宴会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站着,没有任何高谈阔论,他依旧能成为所有人侧目的对象——他有着一股子让人没办法忽视的气场,微微而笑,独领风***。   见到这样一个男人,她会惊讶,但他的优秀与否,影响不到她。   与她而言,他只是人生过客,她可以站在客观的角度,投以好奇的一目,而不会联想到一生的命运会被他左右。   “我知道你并不高兴,你的说辞,只是场面上的客套,只是为了不让你养父难堪,故意在撑场面罢了。你的目光中只有你的青梅竹马,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他继续往下说着。   这话表明的有点无奈,她留心到他的目光瞟了她一下。   “那天,骆叔曾在私下和我见过一面,对了,你肯定不知道我和骆叔有过数面之缘。   “在多年之前,他帮过我一个小忙,我和他共进晚餐,相谈甚欢。   “那时,我从部队回来省亲,17岁吧,你还未成年,我和他,意外邂逅在机场,他颇为欣赏我,而我也喜欢他的淡泊潇洒。   “只是再后来,我回了部队,因为忙碌,就一直没有想到要和这位宽厚的长者再见面。也迟迟没有履行到骆家拜访的约定。”   时檀呆了一下,因为那个敏感的数字:17岁。   那时,她应该只有12岁,初回骆家第二年,还没有和以淳谈恋爱,如果那时他能来骆家的话,也许一切会发生不可思议的逆转。   可惜,他没有来。   “那天,我和骆叔在偏厅谈了好一会儿。他直言不讳说,他有意我做他的乘龙快婿,就不知骆家有没有这个幸和祁家结亲。我说:婚姻应当随子女心愿。强求的结果,会结成怨偶,这实在不妥当。”   时檀盯着他看,眼皮眨了两下。因为他的想法。原来,他在那时,还有放掉她的愿望。   “同一日,骆叔出事,死得离奇,把我深深震惊。   “我心疼,我愤怒,我想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但我没有任何立场出面为你调停这件事,只能看着你哭得嘶心裂肺。   “那天,骆老爷子被送去了医院,我的车子尾随在后,你在医院守了一夜,我有在车子里陪你到天亮。”   时檀呆呆一下,她不知道原来在骆家出事的时候,他一直在边上。   “第二天,公司有事,我只好离开。一个电话,我把杰米夫妻叫来开始悄悄跟进这件事。”   哦,杰米和玛丽,原来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关注她了。   “4月28日,骆遂意被下葬,我人在东艾国谈一个很重要的合作,没能过来送行,只让人送了花圈……”   那天人很多,事情很杂,她很悲伤,记不清楚谁来过,谁送过花圈……   “5月3日,我回国,借着去给你父亲上香见你,送你金卡名片,你不收,反而便宜了你的堂姐骆樱。”   这件事,她记得,之所以不收金卡,是因为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她不该去招惹。   何况,堂姐喜欢他,双眼发光,再加上他又是堂姐带上门的,她以为他们在交往——   那时的他,才经历了米小姐劈腿事件,刚刚恢复单身,这种男人,是很多单身适婚女子心仪的对象,但她没有   tang任何高攀的想法。   “当天晚上,我到医院看望骆老先生,却意外遇到你被你大伯的内侄威逼,让我亲眼看到了你麻烦缠身。”   可不是,那天,若不是他,她就会被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轻薄了去。   “5月10日,你被萧睦逼婚,我得讯,去了我父亲还没有赠送出手的私宅故意奚落他,只为了给你解围。”   那是他第二次帮到她,比起大伯的内侄,萧睦可危险多了。要不是他出现,她可能就答应嫁给他了。   “5月13日,你神秘失踪,我动用一切可以用上的关系网,足足找了你半多个月,6月1日,终于把你从疯人院救了出来。”   那是他第三次救她,每一次在危险时,如神邸一般降临,令她对他生了一种敬重之心。   “6月3日,萧睦找到了你,想捷足先登,欲带你去婚姻登记处,却被萧睦的爱慕者破坏,就此,你得罪了嘉市第一族。”   那实在是一次糟糕的境遇,为了骆家,为了以淳,她似乎只能接受萧睦递来的橄榄枝,把自己卖给他。却因为他的爱慕者,而彻底把骆家赶上了绝路。   “7月12日,骆家生意面临生死决择,骆老爷子约见我,将你和骆家托付给我。我说,一切听凭你的选择。你愿嫁,我就愿娶。”   当然记得那一天,骆家已被逼得山穷水尽,那时的局面,却已经不是萧睦可以解决的。   而他对让她说的话,令她既心生希望,又心头发慌: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她配不上一个金光闪闪的他。   “7月13日,你第一次主动打我电话,亲自对我道出了你的决定。”   那天,她向他坦白了她的感情状况,说明了自己的结婚要求,告诉他:“感情的事,不是理智可以掌控的。如果你愿意冒这个险,我就嫁给你!”   他说,他喜欢豪赌。婚约就这样缔成了。   “7月20日,我正式对外公布婚讯,日子定在9月28日。”   在之前,她被他带着去见了他的家人。   混混噩噩之中,她就成了祁继的未婚妻。   而后,新闻媒体开始不断的挖掘这条新闻。但她没有受多少困扰。因为他有派人24小时护她不受打搅。   大伯他们再也不能欺负她。因为她的身份一下子变得非同一般,金贵的不得了,也因此和骆樱姐有了隔阂。   “8月2日,我第一次正式约你吃晚餐!”   好像是的。   那是她在他们宣布婚讯后,在经过12天的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听说之前,他跑去国外开了一个星期的会。   在听到保镖要将她送去某某地方时吃饭时,她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有个未婚夫名叫祁继。   “你一身学生装,在程航的带领下,走进我的世界,带着满身的小心翼翼。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还真没见过比你还要文静的女孩。把未婚夫当成了豺狼。”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着无可奈何。   她也无奈。   本来,她敬他,订婚后,她怕起了他:他要成为她的男人了,而她还没有在心理上和生理上接受他的准备。   “8月16日,你带我去祭拜骆叔,在骆叔墓前,你泪眼婆娑,却拼命忍着,没哭一下。”   因为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   “9月1日,我带你见慕以淳,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你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求我:‘能不能不结婚?’”   没办法,见了以淳之后,她越发受不了自己在他蹲大牢的时候,欢欢喜喜的成为别人的妻子。   她真的不想把婚姻就这样毁掉了。   那会让她痛苦一辈子。   她希望他可以很理性的帮她,而不是以婚姻作为筹码。   “我拒绝了。你哭的很伤心。可我必须这么做。那时,我已经知道你有大麻烦缠身,除了让你成为我太太,我想不出其他任何可以全力以赴保护你的方法。”   他   的苦心,当时的她根本体会不到。她因为他的拒绝而颇受伤。   “9月15日,你第一次试婚纱,婚妙很华丽,是我亲手挑的,穿在你身上很美。如果你愿意真心为我笑一下的话,你会是最美的新娘。可你的笑容里盛满了凄凉和哀伤。”   她爱婚纱。   事实上,哪个姑娘不喜欢它?不梦想穿上它?   以淳也曾悄悄和她一起看过各种婚纱的款式,他几番想像她穿上婚纱的美好模样,可惜啊,最后,她却要为一个陌生的不爱的男人穿上。   那天,她心情不好过,怎么可能展开新娘最美的羞涩笑花。   “9月28日,我们结婚,登记,婚礼隆重又低调……整个过程,我一直想把你雪藏……”   而她的印象,是麻木的,笑容是那么的勉强,就像木头人,在被人拉着扯着演着一场华丽丽的戏码。   “那天,本来该陪你去英国的,我的计划是,在英国度蜜月,然后,让你在英国读书,没有同行,是因为有些小事,我得另外去处理一下。”   她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这段婚姻,她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力,只能服从,管着自己的心,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10月1日晚上,我出现在这间房间这张床边上,看到你睡得很不安稳,嘴里念着以淳,手上抱着一本以淳喜欢看的书……我在露台望了一整晚的星星……”   是吗?   时檀怔怔然一下,那天她在梦里喊了以淳了吗?   而他听到了?   那他得有多生气,多受伤?   祁继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几乎把长大后每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不仅仅是得有强大的记忆功能才能记住的,这底下所折射出来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浓浓的爱恋。   时檀一时听得有点傻眼,心情不断起伏,一种感动的情绪在血管里沸腾,思绪则跟着他的讲话的节奏,依约想起了10月2日第一次在这座庄园见到他时的光景。   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绾着袖子,倚靠在明媚的晨曦中,双手抱胸,似在看窗外的风景,听到有声音,转身,脸上还扬起明亮的微笑,道了一声:   “早安!”   她呢,穿着那件保守的睡裙,愣愣的看着这本不该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帅气而陌生的男人,好一会儿才记起,这个男人是她丈夫,可嘴里脱口的是这样一句: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笑白了牙:“你好像忘了,这里是爷爷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现在,我们正值蜜月。你觉得我该在哪里?”   她好半天回答不出来。   现在想想,那天,她肯定很傻。   “10月2日,是我们第一次共进早餐,你喝你的营养粥,我吃我的三明治,桌面上还摆着一束好闻的白玫瑰……”   唉,这个人啊,怎会记得那么那么清楚啊!   她真的真的要叹为观止了。   “餐后,我邀你去四处走走,你迟疑了好久才答应。”   实在是她不习惯和异性相处,偏偏这个异性是她的丈夫,是她永远不该去拒绝的对象,相反,她应该离他很近很近。   “那天,我带着你就近逛了一圈,中餐和晚餐都在外头吃的。中午的时候,你还很拘谨,晚餐时,可能是因为走的路有点多了,把你饿坏了,把一大份牛排吃了一个精光。胃口好的不得了。晚上十点,我们兜风回来,进门后,你问过我一句话,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他慢吞吞就笑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坏坏的。   时檀的脸上飞起了红云。   当然,她是记得的。   “晚上,怎么睡?”   她慢吞吞的吐出了这句当时说完之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的傻话。   那天的出游很愉快,祁继在英国待了那些日子,对伦敦很熟悉,比专业的导游还要厉害,一一为她讲解各个游玩之地的历史,同时结合着各种民间传说。整个解说过程,非常的引人入胜,和煦的笑容会让她倍感亲切。   等到   了晚上,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个被她忽略的大问题:睡觉问题。   她不确定他在夫妻生活方面的打算。   按理说,他们新婚,这几乎是必不可少的。   可她的心理状况,完全还不能接受这种事。   这是让她害怕的,毕竟那时她才18岁,保守的生活,良好的自我道德修养,令她不像许多同龄少女,早早就失去了少女的纯真。   那时的她,还是处~子,她会不安,那是在乎难免的事情。   祁继也记得那天进房后,她突然变得紧张惊慌,说那句时,几乎是低着头,声音也轻的不得了。   “那我是怎么回答的?”   他坐了起来,含笑问。   时檀神情有点古怪,好半天才闷闷道:   “你说,你亲我一下,今晚我就饶了你!”   这话,当时,可把她吓坏了。   祁继把笑容拉大:   “结果你涨红了脸!”   时檀跟着微一笑:   “然后,你亲了我额头一下,笑着说:逗你的。我还有事忙,你睡去。我在书房!有事可来找!”   那是他第一次亲她的额头,非常绅士的一吻,对于他没有在这件事为难她,她真的得表示十二万分的感激。   此时此刻,祁继看着眼前这间卧室,那真真是感触良深,蜜月那一个月,他没有在这张床上睡过一个晚上。   好吧,事实上,他们也没多花多少时间在庄园上。在他带她玩遍了伦敦十大景区之后,他们就去了外地。而10月前半个月,他只能在午夜忙完积压的公事之后,偷偷的过来看她一眼。   “今天,我终于能在上面睡一睡了!”   他冲她眨眨眼,突然弯腰,将她一把抱起,轻轻放到床上,一个深吻就罩了下来……   时檀觉得自己要醉了,醉倒在他的热情里,沉迷在他的痴情中,就此不能自拔。   *   英国属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温差不大,夏季没有太高的温度,会让人感觉很凉爽,平均温度会在十几度,冬季也没不会太寒冷,空气比较湿润。英国多雨更多雾,是以,伦敦被称为雾都。   2011年4月20日的英国剑桥镇,却是一个无比美好的日子,空气夹杂着花的芬芳,甘甜而清新,让时檀感觉到恍若回到新婚一样的,在那漂亮的小城堡内,接受着丈夫最最殷勤的照看,在灯光下,和他和儿子共进晚餐,笑容洋溢在他们脸孔上。   小白呢,最爱探险,对这个崭新家园有着太多的好奇。他比她还要喜欢这个地方。   此次同行,玛丽没有随行,因为杰米在国内还有事。祁继不好让他们夫妻分居两地,所以就把杜汀给带了过来。除了乔恩和萨满,另有两个保镖,阿威和阿禄有同行。   程航是祁继的左膀右臂,自然有一同出来。   这些人被接待在另一处。   晚餐后,时檀去洗了一个澡,本来还想去月色里转转的,她很想再去领略一下康河的美,却在等祁继洗澡的过程中,枕在床上睡意浓烈起来。   朦朦胧胧中,她感觉被男人拢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如今是她最大的贪恋,能让她觉得安全。   “我就眯一小会儿,等一下,我们去看月色。”   依偎在满是馨香他的胸膛上,她打着哈欠,咕哝了一句。   他似乎笑了笑,在她刚洗好吹干的发顶亲了一下:   “睡吧睡吧!美景是看不完的……我会喊你的!绝不让你错过世上最美的风景……”   “嗯!”   她答应着,渐渐沉下。   他没睡,似开始翻阅起什么来,沙沙沙的翻动声,很有节奏感,和她的呼吸,应和着,让她睡得那么那么的香甜。哪怕是做梦,唇边也带着代表笑容的曲线。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44,爱在雾都,美在日出 (幸福生活)   祁继醒得很早,是一个昨晚上设置好的闹钟,将他叫醒的。   他第一时间按掉铃声,打亮床头小灯。   时间指在四点半,他下床,往窗外探看,天地之间,黑茫茫一片,万籁皆俱寂,黎明还笼罩在神秘的夜色里是。   他去洗了一把脸,然后重新坐到床头,看着依旧睡的香甜的妻子,那孩子式的脸孔,隐隐泛着笑意,不再像八年前,即便在梦里,眉心也会深锁一片解不开的愁思堕。   现在的她,是快乐的。   那种快乐发自内心,能深深的感染他,并影响到他。   他只需要看着她,心头就泛起一片柔情蜜意,嘴角的笑意,会跟着上翘。   那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美满幸福,如今,已被他拥抱在怀。   他能真实的拥住她,亲吻她,那是触手可及的幸福。   愉快的思绪,在游走,而他的唇,也跟着落到了她唇上,浅浅的一吻,不断加深,再加深,直到感受到她的回应,彼此的气息,会因为激情燃烧而紊乱。   末了,她在他深情的凝睇中,悠然醒来,长长的睫儿轻轻颤抖。   那一刻,他把笑容扩大,然后用一种微微带着沙哑的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问:   “檀,要不要去看日出?今天天气会很好,日出会很漂亮!”   四周灯光很朦胧,时檀发现自己正勾着他的脖子,眨了眨有点迷糊的眼睛。   那一刻,他有感觉他的唇,正在肌肤上游走,带来一阵阵了异样的***动。   她笑着捂他作乱的唇,心里想到了这样一件事:   八年前,他们也曾一起看过日出,10月18日,那天是她的生日。   以前每年生日,是骆叔和以淳给她过的,爷爷还会给一个大大的红包,骆叔会亲生下厨给她下一碗好吃的寿面。   时檀最喜欢吃骆叔煮的面,非常的好吃。但他也只有在她和以淳生日的时候,才会亲自给煮一碗,其他时候,他不太喜欢下厨。   八年前,骆叔死,以淳入狱,爷爷远在国内,那是她人生又一个黑暗的年份。所有爱她的人,都不在她身边,天地虽大,她却是一个没有人爱的孤独子。   她并认为会有人记得她的生辰是哪一天。   当然了,与她而言,不记得最好,那会少却一些追思的黯然消魂、痛断心扉的悲伤。   想到那一天,就会想到整个蜜月生活。   2002年10月的上半个月,时檀的生活可以说,完完全全是被祁继左右着的,他以他的强势,合法的进入她的生活,不断加深他存在她生命里的痕迹,带着她游遍伦敦的十大游览地,让她几乎忘了时间是如何过去的。   每天,他都会把时间排得满满,让她这颗年轻的心,找不到任何空隙的去追忆去伤感,让她总是忙着吸收各种新的知识,新的养料,新的新闻,而不知不觉就把疼痛沉定了下去。   那些日子,白天,她总是那么的忙碌;夜晚,她都会睡得很沉……   10月15日,他开始不满足在伦敦附近走动,而带着她去了约克。   那两天,他们逛了约克大教堂,上了克利福德塔,参观了约克博物馆……   一路之上,马不停蹄,他会把行程设计的又充足,富有情趣,又不会让她因为四处奔婆而现出旅行的疲惫状况。   10月17日下午,他们乘飞机去了爱丁堡。   第二天,10月18日清晨,他拉着她起了一个大早,去看日出——那是她看过的最最美丽的瞬间,并且,她还有用相机将它永远的记下。   然后,他带着她在一处私人马场内,挑了一匹非凡的骏马,与她同乘一骑,迎风驰骋,在一片无垠的草地上,呼吸新鲜的空气,感觉速度在血管里燃烧而带来的激情。   再然后,游览爱丁堡城堡,一起走过了皇家哩大道,还到威士忌中心免费品尝了纯正苏格壮威士忌,逛了荷里路德宫……   那一天,一整天,她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一路一路,他不断的给她讲解每一个古迹的历史,让她沉浸在浓郁的异国文化中不能自拔。   等回到   tang酒店总统套房,她觉得整个人就像撒了架一样,洗了一个澡,本想睡觉,套房门外有人按门铃。   她去开门,酒店服务员,挂着温馨的微笑,将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给送了进来。   那时,祁继正好洗澡出来,看着她对着蛋糕发呆,招她回魂,解释说:   “本来,十八岁,是该大办的,那是成年的标志,但我想,以你的心情,肯定不爱和一大帮陌生人度过这样一个日子。所以,我就一切从简了,让你玩得愉快,就够了。之前,我和爷爷打了电话,听说你喜欢冰淇淋口味的,我就让人简单弄了一个……祁太太,生日快乐,请接受我这一点点小小的心意……”   她回头,看着他,在那样一个异国他乡,这个陌生的丈夫,以他异样的温存,一点一点在拨动她的心弦,令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她曾问他。   他温笑,笑的耐人寻味:   “要是连这件事都不知道,我怎么做你丈夫?”   他的心细,令她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午夜12点前夕,一条挂着幸运星的水晶链子经男人之手,挂到了她的手腕上。   他说,那是生日礼物,可以给她带来一年又一年的好运。   简约而大方的款式,甚讨她的欢心,令她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份好意。   之后,两个人一起分食了蛋糕,开了一瓶红酒,一起庆生,说了很多话,天南地北,他用多种语言给她说:生日快乐,令她打心眼里感叹他的博学……   那夜,她喝得有点小醉,和他聊的很开,再后来,好像是他给抱上了床,不过,他并没有借酒乱性,依旧是她睡她的,他睡他的,井水不犯河水。   他在这方面保持着一种让她很放心的君子风度,这令她无比感激。   如今,回忆那天时,犹如做梦。   时檀眨着眼睛笑得美好,终于还是跟着他再次去看了日出。   清晨,轻雾萦绕中,她坐在轮椅上,他坐在石椅上,在一处视线绝佳的观景点,等待红日腾口而出。   她靠在他肩上,有点犯困,虽然睡了那么久,可还是累,哈欠打得连连不罢休。   他见状,说:“既然想睡,为什么答应要过来?”   她笑笑,将手插在他的口袋以取暖,说:   “难得你这么闲,也难得你这么有兴致……我岂能扫兴!”   祁继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喊她这么早起来的,毕竟,现在她的身体状况,没办法和正常时候相提并论。   “错了,我和你在一起,会总有这么有兴致的!你要是困,我们回去继续睡觉去!”   她摇头不同意,脸上则带着一抹舒服的笑,一顿之后又意味深长的接上话说:   “十年之后,你再来说这前半句话比较有意义。年轻人爱玩浪漫,岁月一长,人们更注重的是生活常态,实实在在的过日子。如果爱情淡去,看日出,会是一段年少轻狂、且有讽刺意义的回忆。”   这话,好像有点煞风景。但却是她的感慨之言。   他静静的嚼着那句话,好半天才回答:   “我们好像已经一起走过了八年!”   时檀听着又一笑:   “那八年不算!等我的皮肤皱起鸡皮疙瘩了,你再试着说这句话。也许我会更感动!”   再十年,他四十二,她三十七,那时他们青春已不少,还能不能现在这样恩恩爱爱,那会是一个未知之数。女人青春易去,而男人却是越老越香醇,尤其是像这种事业有型的男人,太容易被年轻的皮囊,猎取了目光。   祁继自是听得懂的。   这世上,真正能相守到老依旧情深如故的富贵夫妻的确少见,她的话里多少带着对未来不确定。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不死不休,总有变数。   可他相信,他对她心,不会变。   “真要是这样,八年前我娶的应该不是你。单论长相,比你长的更好的,我不是没见过!”   <   p>   他轻轻说。   “你娶我是因为我是当年的小昙。”   “对啊,你是当年的小丫头,所以,我对你割舍不下,情根深种,爱得死去活来。如果,我们用透过现像看本质这个理论来看待这件事,你认为这能说明什么?”   “什么?”   她懂他的话的深意,却故意装出一副不懂的模样。   “装笨是不是?”   他叹息敲她脑门。   她笑着捂捂疼痛处,轻轻承认:   “是,我知道的!只是不想回答罢了!哼,你呀,就爱借我嘴来彰显你的形像!”   “快说!”   他无比热的催她。   她笑着点点他的唇:   “念旧!你就是想让我赞你是个念旧的好男人嘛!”   他顿时笑了,双眼闪闪发亮,还用鼻子蹭蹭她的鼻尖:   “对啊,我只对你念旧。只对你好,只要你给我生儿育女,只爱给你一个人暖床,等头发白了,牙齿松了,我还是这样……“   日出东方,他在第一楼阳光中给她早安吻,说着一连串肉麻兮兮的情话。   对,是情话!   非常非常的肉麻。   时檀听得都要双耳发烫,心肝乱跳!   哎呀呀,她要生出满身的鸡皮疙瘩了……   他呢,笑着越说越起劲儿……   她想捂住他的嘴,忽又觉得偶尔被肉麻,也是一个有趣的人生经历,她怎么可以生生错过了它?   再后来,他念起诗来,具有浪漫主义的英文诗,由他嘴里冒出来,那真是该死的动听又合乎意境。   哎呀呀,谁说这家伙不解风情?   但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   时檀觉得,当他们回到英国这一座精巧的小庄园,时间似乎一下子变慢了,一切纷纷扰扰好像一下都远去,生活变得恬淡而精致,浓郁的庄园气息,就像那淡淡的雾气,无比优闲的将他们围绕,让他们感受到了一份宁静和安谧。就像身在世外桃园,因为与事无争,一切变得惬意多姿。   唯一遗憾的是,她现在还需要轮椅,两个人没办法漫步在花田,嘻笑追逐于花间。   不过,这点小小的遗憾,祁继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今天的他,不是祁氏那个咳一声可以震动整个商海的商业巨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在享受迟来的蜜月的寻常男子,既便只是一个简单的日出,他也能赏得不亦乐乎。   当太阳从天地之间跃然而出,天地之间被耀眼的红霞照得炫丽多彩。   祁继饶有兴趣的玩了自拍,将心爱的女人无比自得的搂在怀里,选了几处漂亮的背景,摆了几个POSE,张扬着幸福的笑容,无比帅气的拍了几张自拍照。   她看在眼,掩嘴而叹:   “原来你也有这么臭美的时候。祁先生,你已经三十二岁了,好像已经过了臭美的年纪了吧!”   祁继回答的理直气壮:“年少该轻狂时,我在装少年老成,在没有遇上你的时候,我错过了臭美的最佳年纪,现在我在谈恋爱,和心爱的女人一起臭美,那是我的权力,你有意见?”   不,她没有意见!   她爱死了他臭美时的显得无比年轻的脸孔,喜欢被他捧在手上的滋味。   他们互拍了很多照片,他的少一些,她的比较多,他爱极了一次次诱惑她笑,然后,一次次***,定格她美好的瞬间。   回来的路上,时檀忙着补睡,祁继呢,则欣赏着那些照片,脸上的笑弧,一直没有消退过。最后,他挑了一张朦胧唯美的直接发上微博。   祁继玩微博已经好几年,他在微博圈内有着强大的粉丝团。闲来没事,他就会往上头发几条感慨。每一句字数不会很多,却是字字如珠玑,超极的经典。常常一经发布,就会被狂转。粉丝之多,要数好长一串零。但他很少发照片。距上一张照片足有四年。   上一张照片   ,是他和东艾传奇人物佟庭烽一起登山的合照,两个非凡的男子穿着登山装在世界最高烽上一起笑看天下,那一副睥睨世间万物的模样,是那样的意气焕发。   这一次,他晒的是幸福亲密照:   时檀只照到了半张脸,唇线勾的极为好看,唇色不点而亮,而他则在微笑,笑容无比的明净迷人……   适时,又有几丝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无比的富有意境美,特写的非常有艺术感。   上传之后,他在下面编缉了一行字:   爱在雾都,美在日出。2011,我们回归幸福。   一经发出,惹来无数人浮想连翩!   有人认出来了,这是祁太,送来祝福;有人在猜忌,这是哪个小妖精,勾了祁总的魂魄;有人嫉妒,不敢相信祁总也会秀恩爱……   那些对于时檀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她从来不刷博。   这段日子,她甚至很少上网,忙着她该关注的其他事。   观日出回来,迎接他们的是一场丰盛的早餐,小白托着小小的下巴,很是郁结的看着他们,这对夫妻居然撇下他,自顾自玩儿,完全不把他这个心肝宝贝不当一回事,这真是太太太让他伤心了。   时檀见状,笑着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小白终于转恼为笑。   “餐后,我们去第六武馆看望师父。”   早餐桌上,祁继提了这件事,最后很慎重的另加了一句:   “你看怎么样?”   时檀笑笑,他这一声询问,明显是有点画蛇添足了。因为他答应过以后凡事得和她商量一下,结果今天他又自作主张了。不过没关系,她并不打算找他麻烦。   “我没意见,只是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时檀问,床头柜上有不少文件资料,她刚刚瞄了一眼,好像这边在和人打官司。她知道他有他的事要去忙。   “今天一整天时间留给你和小白,明天开始我会有几个会议要开,就不能陪你了!到时,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去第六师父那边坐坐,要是觉得累,那就留在家睡个午觉。我会让杜汀陪着你们……”   他擦擦嘴巴,已经吃饱,拿起边上一叠公司资料见缝插针的又看起来。   时檀看得出来,他一起很努力的把时间空出来,只为了陪她。他有太多工作要做。   “祁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差遣我。看你这么忙,有时候,我觉得,我一点也帮不上你忙,有点不配做你的妻子……”   她说的认真,因为她不想成为一个没用的祁太太。她希望她可以为他分忧解难。   祁继抬头看她一笑,很高兴她有这样的自觉,他放下报纸,指指她的鼻子:   “现在,你的重任是把自己养好……”   后半句,他凑到她耳边,说的很轻很轻:   “除此之外,偶尔陪我解解闷,睡睡觉就行……”   “……”   哦,要不是儿子在边上,她真想掐他:太具有暧昧色彩。   他笑容坏坏,啄了她一下,欣赏她脸上淡淡的红晕,手指忍不住在上面打了一个圈:   “快点好起来,总会有事让你忙的……我的女人,不是做花瓶的料,但想要不做花瓶,就得把自己保养好。你的身体对我来说,是关乎一辈子‘性’福的资本。之前八年,你过的太辛苦,现在,你就该养在我身边好好享一下清福……你有福,我才有福……”   意味深长的语句,让她很想仰天长叹。   遇上一个能说会道,能坑会骗的男人当老公,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哎呀呀,为什么她有一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呢?   郁闷,同时又幸福……   这是怎么一种矛盾而又能让人浑身酥软的美妙滋味啊……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45,他爱她,爱的很疯狂   八点半,一辆黑晶似的商务车载着祁继一家三口驶在前面,另一辆SUV跟在其后,鱼贯驶出庄园。   时檀坐在车内,往后探看了一眼,后车内萨满开着车,乔恩坐在驾驶室内!   她看着若有所思,转身时问了一个问题忧:   “为什么乔恩和萨满会随行?”   在她看来,此行完全没有必要。可他们就是跟来了,而且枪不离身圊。   祁继正在看资料,闻言,抬了抬头,回答:   “以防万一。竺国大选在即,晁莫两家之争已经箭在弦上,任何一个麻痹大意,都有可能会引来一败涂地……而这是我们绝不允许发生的。让晁家就此下台,离开他们霸占了一百多年的王者之位,我想,这不仅仅是我的愿望,应该也是你最大的心愿。”   的确,她是那么的渴望把晁家的人全都投进牢里去。   在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那边也一定会因为想要保住地位,而在绞尽脑子钻各种空子——她和小白,现在是他身上最最致命的一道软肋。大选之前,他们实在需要被保护起来。   因为这句话,她不由得抚了抚自己不争气的腿,实在不喜欢这种被当作国宝守护的日子。   可她也清楚,嫁这样一个男人,完全走进这个人的生活,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努力适应,不成为他的拖累,然后,竭尽自己所能,和他一起担起重任。   程航坐在驾驶座上,看了看后视镜,淡淡一笑,这笑,意味深长,可时檀并不清楚,他那是什么意思。   一路相安无事,行经一个小时,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位处于伦敦近郊一处武馆。大门外,四个金色大字:“第六武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无比醒目,底下,另备有英文字体。   这个地方,与时檀而言,自是最最熟悉不过的,一被推进大厅,在大厅工作的熟人多莉无比惊喜的迎了上来:   “哦,My,God,Annie?真的是你?我没眼花吧……”   这叫多莉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以前和时檀关系挺不错,一上来就和轮椅上的时檀来了一个大大拥抱。   “不不,你没眼花,我来了,真是我!”   “哦,太让我激动了!这段时间,太让我想念你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上轮椅了?这几位又是谁?”   多莉是个英法混血儿,说话多带着一种法式的夸张感,她并不认得祁继,这主要是因为以前祁继出入这里,用的是景旭的身份,本尊从来没在这里正式现过身。   时檀笑着和多莉抱了抱之后,把身边的人介绍了一下。   多莉一听说时檀不仅结婚了,而且儿子都这么大了,惊讶的瞪直了眼。   一行人在大厅稍作停留后,由多莉带着,进了第一武馆练功楼后一处适于隐居的小别馆。四哥杨睿玺在第六郴膝下服侍。   “老师,我们来了!”   厅室内,戴着塑化皮面具的第六郴本来在看一本拳谱,听到他们过来,很是高兴,一手一个,将他们抓在手上,叹:“好啊好啊,继之对你下了这么多苦功夫,总算是有了好消息。瞧瞧,还多了这么一个大惊喜。   第六郴一生未婚,膝下无子,也无孙,这是他第一次有徒孙,见到小白,他甚是喜欢,整个人马上眉开眼笑起来。   时檀忙让小白唤:“快叫爷爷!”   “爷爷好!”   小白脆脆的叫唤,引得第六郴那是笑不拢口。   时檀见老师精神状态不错,颇为欣慰。对于她来说,这位老师是她生命当中的另一位贵人,他的谆谆教诲,令她受益非浅。为此,她对他满怀感激之情。   几个人久别重逢,相谈甚欢,气氛颇为融洽,一番寒暄罢,时檀问了一句:   “对了,老师,怎么不见其他师兄?”   “老大和老二都办事在外,老五在外头上课,老七老八家里有事,都回了家,就我最闲。在陪师父闲话!”杨睿玺回答说:“你们来之前,应该打个电话过来的,瞧瞧,不吭一声,说出现说出现,哪能见得到人。不过,你倒像是你的风格,他小子做事,就爱这样。”   “我今早不是发了一条微博了吗?”祁继闲闲一   tang笑。   “你那叫轰炸媒体好不好?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你这样一个人,也爱秀恩爱!”   杨睿玺叹了一声,语气透着稀罕之色。   时檀听得那是一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   “什么秀恩爱?”   “你不知道?”   杨睿玺惊诧。   “我该知道什么?”   她错过什么好戏了?   “呃,咳咳咳,玺,我们去练一练吧……好久没松筋骨,有点发痒……小白也来,多看,对你练习有帮助,你睿叔叔脚功不错……以后可以好好请教一番……时檀,你就在这里陪陪师父吧……来来来,我们去练功房……”   祁继硬是拖着人往外去,故意避开了她的追问。   “喂喂喂……等一下,把话说清楚了!”   时檀没能把人给叫住,祁继走的那是飞快,没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边上多嘴的杜汀忍不住接了一句。   “檀姐你不知道先生有一个特别火的微博号吗?”   时檀皱了皱眉,那玩意儿,她不怎么玩的,很少留心:   “不知道!怎么了?”   “今早先生发了一张你和他的合照,现在火爆整个微博圈了……我给你看哈……照片照得特别的漂亮……那一缕阳光,能把人的眼睛都给闪瞎了……,”   杜汀一脸兴奋的把那条微博给找出来,一看,又叫了起来:   “哇哦,短短几个小时时间,已经点击过千万了。照片下评论火爆得不得了,各种声音都有……不过那些不用去看……都是一些酸葡萄心理……”   时檀接过一看,不由得囧了一下。   哎呀,他这真是开心疯了么?   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好吧,有一件事,她得承认,这照片拍的很好,后期效果处理的也好,几乎没把她正面给爆光出来,可是,这么大张旗鼓的秀恩爱,这也太有违他的作风了……   她的心情怪极了。   “看什么看傻眼了呀?来来来,让我这个老头子也看一看!”   第六郴饶有兴趣的也想凑个热闹。   时檀有点尴尬了,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第六郴看到这照片,笑着摸了摸头发,点头赞了一句:   “好看!登对极了!”   时檀还是小小不自在了一下:   “他平常很正经,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她接过手机,将它还给杜汀。   杜汀笑了一个,把照片放大了继续看,嘴里说道:   “这表明先生在乎你啊……檀姐,我关注先生的微博很多年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先生这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私人平台上如此隆重的展现他的私生活……嘻,他肯定是被你迷住了……这是好事!”   “我觉得有点疯狂!”   时檀低低嘀咕了一句。   她不太喜欢成为公众的焦点。   “不稀奇,更疯狂的事,他都做过!”   第六郴笑笑,一脸不足为奇的表情。   时檀和杜汀对视了一眼,被挑起了好奇之心,现在的她,深爱着祁继,对于祁继的事,她都有想了解的***:   “老师,难道继之做过更疯狂的事吗?”   “有,有件事,不知道老三,有没有和你说过……”   第六郴语气里带上了斟酌之色。   “您指的是什么?”   “你当初是怎么做上我徒弟的这件事!”   第六郴打量着时檀,从她的表情,可以断定,他那个宝贝徒弟肯定没提过。   “他没说过,我也忘了要问。最近事情总是那么多……对了,老师,你又是怎么收下他这个徒弟的?这事,他也   没和我提过……我记得八岁认得他时,他好像就有在练一些第六拳法的普通招式了。不过,那个时候,他可从来没和我提过他拜您为师了……”   这疑问,藏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问了起来。   杜汀则轻轻讶然了一下,原来檀姐八岁时就认得先生了,怪不得先生会待她如此的与众不同。   第六郴听了呢,又是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老三没还没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我是怎么收他做徒弟这件事,说来话可有点长了。咱们先说说他是怎么让我你做徒弟的吧……”   “好!”   第六郴笑着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下,这才接着往下说下去:   “本来啊,我是不收女徒弟的,你入门这么多年也应该感觉出来了,第六派的功夫比较刚硬,不适合阴柔的女子练习。所以,我不收女弟子。虽然第六馆对外开放收学生时,不分男女,但武馆里招收的女学生,所传授的只是最基本的防身术,而我收到门下的弟子,都会继承我的武学精萃。这些精萃,不合适女弟子演练。而我的宗旨是,既然教不好,那就不收,不去白白浪费学生的时间。”   这是事实。   “可自从你改读刑侦系之后,却是接二连三的惹祸上身,他派出来的保镖啊,根本没办法防范于未然。这让他十分苦恼。   “他认为,你本身的防身本事要是不提高,你就别想在刑警这一行干下去。而你又是那么那么想要做出一点成就来。那就只好改造你,只能拥有自保能力,你才有资格去谈如何破案,如何去给弱者申张正义。   “很快,他这个想法就成形了。他想亲自教你。   “你应该是知道的,以他的能力,绝对少有人可以跟他匹敌。但由于,你对他有严重的敌视心理,他没办法以丈夫的身份来到你身边,管你教你。他必须另找一个办法,让你认同他,并愿意尊敬他,向他学习技能。   “他认为我可以帮他这个忙。可问题是,我不认为第六门下的功夫合适你来练。第一次他提这想法时,被我拒绝了。   “但你有所不知的是,继之不仅是我所有门徒当中,智商最高的一个,也是最最让我引以为傲、同时也最最难对付、最让我头疼的一个。   “这家伙,不喜按常规办事,一旦认准一件事,就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处理它,从来不喜被条条框框束缚了手脚。我这里的那些门规,对别人管用。对他就没用。他随随便便就能在我的门规里找到漏洞,然后为他做过的事,开脱掉所有责任。   “他就是那样一个性格的人。并且不爱接受别人的拒绝。   “那一年,为了能让你顺理成章的留在第六馆,他趁我不在,直接扮成我的样子,自作主张就把你给收到了我门下。偏偏你那些师兄,一个个还故意帮着他。等我从外头旅行回来,早木成已舟……你已被收编到我的弟子名册上……就这样,你成了我的关门女弟子……”   这番话,听得那是时檀好一阵目瞪口呆:   “什……什么?”   她无语了,结巴了,困难的咽了好几口口水之后才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当初……当初是他帮您收我做了您的徒弟?”   “对!”   第六郴笑得张大了嘴。   “那天,我拜师拜的是他?他冒充了您?”   她的眼睛都直了。   这这这这这,这也太太太太,太不靠谱了。   第六郴哈哈又一笑,乐呵得不了,一点也没有生气,而是觉得有趣:   “对哦!他啊,为了能用一个光明正大身份,亲自教授你功夫的机会,那可真算是动足了脑筋。”   “……”   时檀彻底无语了。   “后来,我看着他把你教得那么好,你呢,又是那样的孝顺善良,这样一个女徒弟,实在是让我不喜欢也难,也就默认了这件事。   “自那之后,偶尔,我也会教你一些,不过多半时候,你见到的第六其实是继之这孩子假扮的。他把我的言谈举止模仿的惟妙惟肖,一般人根本就没办法辨出真伪。   “你自己看看吧,那小子因为想要疼你护你,连这种   怪诞绝伦的事都做得出来,何况是拿你们的照片秀一下恩爱。那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哎呀,说真的的,我活这么多岁月,还没见过比他还要执着痴情的孩子了。时檀啊,你真的真的要好好珍惜啊……这种丈夫,独一无二,以后,你再怎么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出第二个了……老话怎么说来着的:千金易得,有情郎难求,可千万虽给再辜负了……”   的确,像他这样疯狂,他要是排第二,就没有人敢自认第一……   实在是太太太太,太离谱了……   时檀捂着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   7号练功房,祁继和五师弟刘一翁比划了一场,周全围了好几些个学子。   这些学子,有男有女,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他们最喜欢看到第六馆的几个大师父对打,那会超级精彩,而这些人当中,属刘师父拳法最为了得。其他师父少有能和他对抗的。   但今天却冒出一个气宇不凡的来客,和刘师父打成了一个平手,这让那些弟子是啧啧称奇。都在那纳闷那个帅得一踏糊涂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几个女学员,看得双眼都发亮了。   “这人是谁呀,是谁呀?”   “酷毙了!”   “对啊,对啊,武打明星似的!”   “武打明星哪有他这样一股子狠劲儿。人家那是作秀,可他呢,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充满了力量。”   “谁认得他?谁认得他?……必须得认得认得啊……”   “哎哎哎,你们花痴什么呢!人家是有主的……刚进来的时候,他推着一个轮椅,听说,他妻子脚残了……”   “真的假的呀,那真是太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   时檀过来时,正好听得一群人在纷纷议论,脸色不由得囧了一下:她成了一坨牛粪了。   “嘘,牛粪来了……”   有人看到了时檀,低叫一声。   “牛粪长得挺好看啊……”   “闭嘴,这是馆主的关门女弟子,我们得尊称一声八师父呢……”   有个认得时檀的男人转头看清楚脸后,低声喝了一句。   所以议论声终于停了下来,一道道探视过来,眸底都带上了好奇之色。   没有人敢上前攀谈,因为时檀身后跟着两个高头大马的外国佬,一副我非善类的模样,让人不敢越雷池半步。   时檀靠在那里看着,两个男人,身着白色练功服,在那里斗的那是难解难分,精彩之极。   由此及彼,她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想到了多年之前,她也曾和他在这里对垒,   那时,他曾手把手,一式一式将招数分解,让她领悟其中要领,教她如何如何使力,才能把它的杀伤力全部发挥出来……   想到这些,她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一丝微笑,并轻轻为之一叹。   是的,那时,他教她,绝对是全心全力的,这样一份用心良苦,现在想来,真是让她觉得受之有愧。   两个人打了至少半个小时,最后在祁继的礼让之下,两个人大笑着从地板上跳起,互相抱了一个,握手言和,紧接着,四周掌声响起来。   祁继走到休息区抓了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想要坐下休息时,目光一瞟,看到了她,忙抓了一条毛巾擦巾,一边擦着,一边冲时檀走了过来。   途中,有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迎上去,用英文搭讪起来,想要电话号码。   祁继将手上的戒指扬了扬,示意自己已婚,对方见状只好讪讪退开,但还是频频侧目,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看向她的目光是极度挑剔的。似乎认定,身有残疾的她,根本配不上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   四周有不少目光在侧目。   时檀看着轻叹,这个男人长得好看,又有能力,真是太容易让别人肖想了。   怎么办?   她越来越发现自己爱他爱的有点让她心乱如麻了……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   秘》 ☆、246,祁继,谢谢你如此深爱我!   “怎么跑这里来了?和老师聊完天了?”   祁继来到她跟前,大剌剌凑到她唇上亲了一下,才不管有多少人在看,他从来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   她不觉笑了一下,双眸弯弯,不理会那些艳羡的目光,把他手上的毛巾要过来,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听说你和五哥对擂,想看看,五哥的拳头很硬实。我还没见过你们打过。好奇你们两个谁会更厉害一点……”   话没说话,就被打断鲫:   “啧,小师妹,我看你是气不过以前被我摔得惨,今天这是故意来看我被修理的吧!”   五哥刘一翁也留心到了她,笑着大步跟了上来,这人今年三十岁,去年被任命为本馆馆主,以铁拳著称,是个孤儿,师父将他视为亲生子一样养在身边,和其他师兄不太一样,个性极为的爽朗峻。   “五哥说笑!我有那么小鸡肚肠吗?”   她笑着接话:“再说,我也没看到你被修理啊!”   “啧,那肯定是来跟我们秀恩爱的。瞧瞧,都给擦上汗了。哎呀呀,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刘一翁的神情很夸张,平常时候,爱开玩笑。   “去你的!”   时檀莞然失笑,将手上的毛巾给扔了过去,脑海里闪现了许多在第六武馆度过的快乐时光。   这些年,她一有空就会来这里练防身术,这些在很多人眼里看来非常了不得的武术教练,曾给过她非常大的帮助,也给了她很多关怀,让她得以在异国他乡得到了几丝人情温暖。   而她之所以能拥有这一切的一切,全因为祁继。   是祁继让她得以收获了这样一笔难能可贵的人生财富。   她的思绪走失了一下,回过头时只听到祁继说:   “你去随意逛逛,我去冲个澡,身上太黏了……”   他摸摸她的短发,和刘一翁勾肩搭背的去换衣裳。   时檀睇着他远去的目光,一种幸福感,在身体里鼓鼓的膨胀开来。   *   中午时候,祁继请客,在附近一家酒店订了一个包厢,六个人围成了一小桌,至于其他随行人员,祁继让另外开了一桌。   用餐的时候,时檀问到了之前一直很关心的那个问题:   “老师,这一次你被暗杀,是谁在背后下的毒手,有眉目了?”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她有问过祁继,祁继只说是老师年轻时结下的仇家,因为要报复才暗下了杀手。   “以前欠下的债,现在来追讨了……”   第六郴轻轻一叹,并没有想深谈的打算,马上转开了话题:   “那些事,不提也罢了。”   “凶手不是还没抓到吗?要是他们卷土重来怎么办?”   从职业本能来看,她觉得第六老师好像在回避着什么,她不自觉看了看祁继:总觉得他联合着老师以及师兄师弟在隐瞒着什么?   她不好判断。   按理说他都起过誓了,除却军事机密,他不该有什么会对她有所隐瞒的,可偏偏,她的这种感觉,现在是越来越强烈了。   “警方一直在查那个人的行踪。可他就是消失了。暂时没有特别有用有价值的消息传来……”   祁继说:“和杰米交好的两个英国同行一直有在暗中帮忙查这件事。放心,我们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   时檀不再多说什么。   一顿饭,几个人有说有笑,时檀感受到了久违的师门氛围,以前时候,她也常和师父以及师兄弟吃饭聊天,如今呢,却是祁继陪着她,这滋味非常的奇妙。   现在这样一种光景,让她感觉,他融入了她的世界,她也融入了他的生活。他们已经彻底的融合,亲密无间,又无比自然。   这绝对一种让人打心眼里喜欢的相处状态。   *   午后,时檀带着小白午睡在她在第六馆专用的房间内,里面的摆设一切如故,简单,干净,又处处充满属于她的气息。   祁继则在打量着这个房间。   床有点小,只够睡母子俩睡;她最喜欢的茶杯,洗得干干净净的,正摆在桌子上;小小的衣橱内挂着几件属于她的中性套装,其中有一件是他的,好像是那回,他睡在这里之后落下的一件衬衣……他看着,回想当初情景,不自觉嘴角抽笑了一下。   那些回忆,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想,等她醒了,他要带上她四处逛逛,以她枕边人的身份,故地重游,重温旧日时光,那实在是一件让人感觉无比愉快的事。他很喜欢很喜欢。   祁继等妻儿睡着之后,悄悄走出来,去了第六郴的房间。   他先敲了一下门。   房内,第六郴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敲门声,喊了一声“进来”,紧接着,门一开一关,就有脚步声传来。   睁开后,他   看到是自己这个三徒弟站在面前:   “时檀睡了?”   “嗯!”   祁继坐下,微微一笑,见桌面有茶壶,就取了一只茶杯斟了一杯,闻了闻,茶香浓郁,喝罢,满口皆香。   “好茶。”   他赞了一声。   “一个中国朋友捎来的。西湖雨前龙井。”   第六郴也喝了一口:   “你还没和她说吗吧!”   “没有!我不想和她说!”   “你确定你真的能处理好这件事吗?”   第六郴沉吟着问,语气多少带着一点担心。   “我会尽一切力量做好它的!”   祁继看着茶杯上那些花纹说。   第六郴沉默了一下,这才道出了那桩一直藏在心里的事情:   “那个孩子,要是能生下来,就生下来吧,那是兰芳唯一一点血脉。真能保下这个孩子,也算是告慰她在天之灵了。”   他轻轻叹息,无比挂念那个还没有降世的孩子。   “我尽量吧!”   祁继放下杯子承诺了一句,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老师,那孩子会是一个隐患……”   “所以,我觉得你该和时檀解释一下。难道你在担心她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吗?”   第六郴不太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其实还有其他原因。   “那你看得办吧!”   一顿,他又关切的问起另一件事:   “他,现在怎么样了?”   “吊着一口气,一直没醒!”   祁继又斟了一杯,摇着那茶色,欣赏那色泽漂亮的液体在洁白容器内流动。   “他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第六郴看着徒弟,知道他最近这段日子处处受制于人,做事有点难。   祁继不语。   “就不知道莫家把人藏起来是几个意思?”   第六郴又叹了一声。   祁继想了想说:   “他们应该也是想要那孩子吧!”   “就怕他们会拿孩子跟你作文章!”   这件事,实在让人吃不准。   “这个可能性很小!”   祁继斟酌了一下,这么认为。   “人心隔肚皮,谁也揣测不了谁!”   “我会留心!”   “对了,我喜欢小白。这孩子真是太聪慧了,让我恍惚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你。又冷静又理智。什么时候再生二胎啊……你们该多生几个。热热闹闹才像一个家。一个孩子太冷清了。”   提到妻儿,几丝温柔立刻跳上了祁继的脸孔,眼底更有笑意洇染开来:   “慢慢来吧!”   他不急,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   **   在第六馆,时檀处处都能看到旧时影子:   比如说,3号练功房,她和三哥初见,男子雄混漂亮的身手,让人惊叹。   比如说,5号柔道室,她曾被三哥摔得无比凄惨,腰都快直不起来。   再比如说,露天跑步场,她曾被那家伙罚跑累趴在地上,半天都回不气来……   还有,那个房间,他们曾有过最最亲密的行为……吓得她就此逃遁,把手机都都关了。   是的,那一次意外,让她很慌,事情过去后,她一直在担忧会被揪回来谈责任问题:想想啊,自己居然把铁面“教官”给睡了,那真是一件超级恐怖的事……   午觉后,时檀在房内走了一会儿神,而后随意溜达,最后来到了遵师堂——但凡每个学员,都会在这里起誓第六馆的馆规。而时檀则在这里行过拜师礼。   一般学生是不师学古法行拜师礼的,只有真正记载在册的弟子才会行这样的大礼。礼成,就是第六门下嫡传弟子。可以师学最正宗的武学精华。   结果……这居然是某人的“恶作剧”……   想想,当初她拜师学艺时,心里怀揣的是何等的庄重之心,万万没料到,事情的真相会是那样的……   唉……   她忍不住想叹息!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身后,伴着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祁继清越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   “我来怀念过去!”   她说,脸上闪过淡淡的一笑,转过轮椅,靠在那里凝睇起这个男人来,声音无比温柔的说道:   “突然之间我发现,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管是十八年前,还是八年前,因为有他,她的生活才有了这样一种如今回忆起来会觉得很精彩的生活……虽然这种精彩,在当时而言,是一种痛苦。   “终于   有这样的自觉了!”   他厚着脸皮接受,嘴角高挂笑容,显得无比高兴。   这两天,他的情绪,一直很快乐。   因为什么,她知道。   他爱她,也因为这份爱得到了回应,才满心欢喜。   都说祁继,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喜好难猜,其实,他的心,会比任何人都简单。如今,她看透了他,才知道,他是这么这么的不可多得。   时檀抬眸凝睇,忽牵住了他的手,并在他的手背上虔诚的落下了一个吻,说:   “祁继,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这一吻,带着感恩色彩。   祁继是那种聪明人,眼光一动,马上猜到了什么:   “老师都和你说了什么了?你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等一下……”   他眉一拧,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你觉得,老师会跟我说什么呢?”   时檀加深了笑容,隐约露出一点坏坏的俏皮之色。   这模样儿,有点儿像小时候那光景了。   “好吧!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向你交代……”   他几乎要仰天长叹了:老师原来也可以这么碎嘴的呀……   另一只手则慢慢就爬上了她的脸颊,将她的笑花托在手心上。   这样灿烂的笑容,一直是他最最奢望得到的,如今,终于明媚无比的呈现在眼前了,多好啊!   “只有这样一个办法,我才好离你最近……好吧,我承认,那一年,我真是把老师气坏了。不过,后来,他倒是比谁都都喜欢你这个得意门生。直说我给他拐了一个贴心女儿回来……”   这些年,第六师父的确有将她当作女儿来养了。   “呵,这世上,恐怕再难找出一个能比你还要顽劣的徒弟来了吧……”   她吹气如兰,笑着眨眨眼。   “哪顽劣?老师有多爱惜我这个徒弟,你肯定不知道!”   他不承认,还自夸。   “好奇怪。你是老师的弟子这件事,为什么老师要禁止向外公布?”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老师还是没有说明白。   他啄了她一下:“原因很复杂!可能会破坏现在的气氛。现在就不说了。”   “好!”   她没有勉强,将自己靠进他怀里,现在,她不想听会坏情绪的事情,只一径感慨:   “我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   之前如此辜负他,现在看来真是太惭愧了。   “现在知道疼我就行了!”   他笑得好不轻快,又啄了一口。   她反过去含住了他。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庄严的厅堂,因为这一对璧人的缠绵,好像也一下子变得多情了——这个地方,曾是他深爱她的一个见证啊!   2005年10月1日,祁继化身成为第六郴,瞒着老师收骆时檀做了关门弟子,只为了能更多的磨砺他那个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的小妻子。那一个月,他放下一切,留在英国,但为了给她进行急训。   2005年10月15日,祁继作为第六郴门下最得意的弟子,被老师狠狠折磨了一顿,完成了三项几乎不可能的任务,这才让第六郴同意收了骆时檀这个女弟子。   2006年3月,他加班加点硬是在繁忙的工作中抽了七天时间,飞来英国,只为了教她一套他刚刚去骗来的适合女子练的拳法。回去后因为工作劳累,胃疼,曾住过四天医院。   2006年6月,他再次因为她而来英国,但为了检验她的学习进程。   那些日子,似乎是他把她训练得累惨了,其实最累的是他,每天只有休息三四个小时——他得在训练完之后,去处理那些被他积压的工作。他身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沉,都大。   ……   2007年1月,她参加任务,他怕她出事,硬是丢下一切再次现身英国,且把火焰盟的大部人全给带了过来,但为护她周全,也幸好他来了,终在危急关头救了她的小命,就此以景旭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   之后,一次又一次,他用起更为严厉的手段来锻造她,让景旭成为了她眼里的魔鬼师兄,让她对他又敬又畏,不敢亲近……   以前,时檀不知道他就是他,也不清楚他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为了什么。   现在,她终于彻底领悟,有一份爱,无比厚重,并在默默陪她成长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在加深加重,而她终将它得到。   是的,正是他的爱,让她成为了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此时此刻,她唯一想对祁继说的是:   “祁继,谢谢你如此深爱我!谢谢你让我如此快乐幸福……”   *   时檀觉得,女人的一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找到一个可以真心爱   护自己的男人,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一家人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   曾经,时檀以为自己再无幸福可言,如今,她发现,老天爷并没有遗弃她,终令她历尽生活坎坷之后,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能让天下人嫉妒的家庭,一个绝世好男人,一个天才型漂亮宝贝。   她的人生并没有走入绝境,相反,她走进了她曾最最渴望得到的家庭生活。   2011年4月到5月,时檀觉得生活是如此的幸福。   每天在丈夫亲吻中醒来,每天笑容满面的送走恋恋不舍的男人,每天在晚霞的映照下,迎来下班回家的他,然后,家三口围在餐桌前共进晚餐。   那些日子,他成了一个恋爱的居家好男人,是楷模丈夫。他会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他的微博上,常常会有他和她比较低调的私照。他营造了一个幸福男人的形象。   那些日子,时檀的骨伤好的很快:5月初,她开始用拐杖;中旬脱了拐杖;下旬,她最喜欢做的事是:牵着丈夫的手,在花径漫步,在他有空的时候。有时在清晨,他们一家三口会往山上晨跑,那时,轻快的欢声笑语,会撒满一路,成了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在所有人眼里,他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彼此关爱,彼此深爱,互相依赖着对方。   祁继渐渐减少了应酬,如果不可缺席的聚会,他会前往:时檀不能行走时,他多半是独身而往;时檀恢复健康之后,必需带女伴的宴会,祁太太必会笑吟吟的挂在祁先生的手臂上。他们会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公众视线内。   人们轻易就能从他们眉目之间领略到一股绵绵的情意,以及发自内心的愉悦。   那绝对是一段幸福的时光。   6月,时檀进了A区,开始了一项新的工作,在新成立的工作组中,她担任着组长一职,协同方桦,开始了一项针对晁家犯罪问题的调查工作。她在这份工作上投入了所有热情。因为,她曾在父母坟前立誓,有生之年,必定要让晁家付出相应的代价。   祁继支持她做的任何决定,甚至于让火焰盟所有成员悉数听命于她。   他对她的态度,完全是纵容的。   他全身心的信赖,更是给了她带来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安全感。   时檀本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延续下去,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承受一些来自其他生活方面的悲伤,比如失去亲人的悲伤,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深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摇撼了他们之间的信任……   后来,她发现她太低估命运对他们的玩弄。   是的,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伤她最重的还是这个爱她至深的男人。   待续!——   题外话——明天开始,正式进入终结篇,本文本月底或可完结。谢谢阅读。   ☆、247,行尸走肉,她被击垮(还有更新)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外头说你打掉了肚子里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孩子,又……给他戴……唔,给他戴了绿帽子,最后闹得很僵很僵才离的婚……檀,真相真是这样的吗?”   一间茶室,茶香四溢,婉转的轻音乐在静静的流淌,时光在这里变得典雅,散发出了淡淡的超法脱俗的韵味。   一双精致的美丽女人面对面坐着,正在斟茶的这位,落落大方,眉目之间透着一股让人不可逼视的英气,她叫宁敏,她的丈夫叫佟庭烽,是东艾国现任首相诔。   此刻,她在审视端坐于对边的骆时檀,温和的目光,透着一股子犀利之色,手上斟茶的动作,跟着顿了顿。   宁敏和骆时檀,并不熟悉,关于她的故事,多数来自她丈夫佟庭烽对于祁继的了解。不过,有些相对隐私的事,佟庭烽并没有提及。   今天,她和骆时檀在这一座美丽的东艾国都琼城巧遇,之后,俩人相约喝茶,说了说自巴城一别后各自的生活。   在宁敏的认识里,骆时檀是一个温婉娴静的女人,看上去很时尚,只是眼神常常会流露出哀伤,平静的脸孔下,深藏的是一颗无比敏感的心。   她不清楚,曾经失败的那段婚姻,到底让她受了多重的伤。   相识的这段日子,她从来不提她的过去,今天也不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愿意敞开心扉说起了她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如烟往事寮:   从她接受任务回国想要离婚这件事说起,时不时将她和祁继如何结婚,小时候又是如何认得的过程,穿插其中。   当故事徐徐展开,曲折离奇的事态发展,深深惊到了宁敏,与此同时,她更以一颗细腻的心,感受到了骆时檀内心那错综复杂的感情变化。   最初提到祁继时,她的语气是咬牙切齿的,似乎对祁继满怀着恨意,在提到他不肯离婚时,更是愤慨的;讲到被迫签定协定时,则是无奈的;小白身世曝光之后,她的心是彷徨的;为了小白而不得不放弃离婚时,是认命了,对于祁继的态度也悄悄发生了变化;冒牌千金事件之后,她是满怀感激的,且渐渐对那个曾让她厌恶的男人有了依恋的情绪;说到研究基地爆炸事件时,是愿意同生共死的;慕以淳离开之后,她和祁继算是真正走进了热恋,那时他们彼此依恋,彼此珍惜,彼此感恩,因为有了对方,生命变得美好,透露出春的芬芳……   只是宁敏没想到,最后,她会语锋一转,说:   “伤我最深的,还是祁继……”   语气里带尽了沉沉的忧伤……   从她那双幽深的眼瞳里,宁敏可以感受到她的心,依旧在疼痛,并没有从过去走出来,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已经足够冷静,可事实上呢,并非如此,爱情和婚姻的双重失败,无比沉重的打击到了她。   至此,她再没有往后说下去,那些促使他们劳燕分飞的原因,她没有马上吐露出来,以至于令宁敏不得不催问起来。   以宁敏的眼光看来,那些所谓的已被人认可的真相底下,肯定另有故事。   如果,祁继真的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爱她爱得那么厚重,八年婚姻,他一直在默默守候,那他怎么可能会犯那样一个错误,让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更因为那个女人,害死了他们的儿子?   传言,骆时檀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最后出于报复心理,而流掉了肚子里另一个孩子,更以出轨的方式,让祁继失尽颜面。终闹得离婚。   可宁敏觉得,事情应该会比外头所流传的更为的复杂:因为不管是祁继,还是骆时檀,都属于理智型人,在他们深爱对方的情况下,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把曾经所有情谊一笔抹煞,变化太快,难免会让人产生这样的怀疑。   一杯刚沏好的茶汤,被宁敏推了过去。   *   骆时檀默默接过,闻了闻,盯着那色泽漂亮的液体,静默,久久难以找回自己的声音。   纵然岁月流逝,总不能擦掉心头的痛,以及那永世无法磨灭的烙在心里的伤痕。而这些却全都源自祁家,源自祁继。   她心里藏着说不尽道不明的苦,每当挖掘这些苦楚时,她的心,就会承受无穷的痛苦。   泪水,很不争气的在眼窝里聚拢起来,喉咙被堵死了,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故事说到这里时,已说了一大半,本该拥有的幸福,却在得到之后,又被残酷的现实狠狠的摔了一个粉碎,老天爷再次无比可恨的愚弄了他们。   一颗眼泪,啪嗒掉到了茶汤里。   一张纸巾适时出现在她面前。   微笑落泪,那是因为心里有强忍的悲伤。   “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留待以后吧,现在,你的情绪,已经不合适再说故事。”   宁敏是一个体贴之人,马上缓和了语气,中止了这个话题。虽然,她满怀好奇。可她不能在别人心上洒盐。这做法,太过于残忍。   如果她愿意说,她会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如果,她不   tang愿意说,她自不会勉强。   最终,时檀什么也没说。   半个小时之后,宁敏接到她丈夫的电话,和时檀拥抱了一下,就此离开。   时檀没有走,独自坐在包厢内,望着窗外渐渐斜去的太阳,神思变得恍恍惚惚——   看啊,一眨眼,一整天时间就这样在诉说往事中流逝了,可心头的痛,并没有因为得到分享而减少,相反,它在越演越烈,在折磨她如今变得脆弱、至今还没有恢复生机的感情。   下午四点,时檀离开茶室,坐进那辆SUV,开始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走,心,是空空的,就像被抽走了灵魂。   她的思绪,一直游走在去年最最黑暗的7月。   所有的不幸,皆从那时开始:在前几个月,她好像拥有了一切,幸福的就像生活在天堂;在这个月,她却可悲的失去了这一切……   爱情,亲情,家庭,统统失去……   她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索然无味的日子里煎熬,找不到任何生存的意义。   不,应该说,最初的那几个月,她过的简直生不如死。   若不是有以淳相伴,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度过那些漫长的白天和黑夜。事实上,事到如今,她仍然没有彻底走出来。   虽然表面看,浅浅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她脸上,只是谁又能知道每一个晚上,她都在恶梦里苦苦挣扎呢……   “砰……”   突然,车子发出了一记尖锐的碰撞,回过神,时檀赫然发现自己的车已冲过护栏,往逆向车道冲了过去。   她一惊,急忙踩刹车,没用,车速太快,她没能控制住,车轮打滑,撞上了一辆逆向而来的豪车上。   还好,那车的司机车技非常的好,在承受了一记重重的刮擦之后,很灵活的绕开了。   不幸的是,她的车,并没有因此而停下闯祸的步伐,它开始和第二辆车撞上,而后,因为惯性,车身翻起,她的头,紧跟着重重撞向方向盘,气囊弹出来时,额头已有血水淌下,她的意识渐渐远离,失去知觉那一刻,车子已四脚朝天,而她被压在车内动弹不得。   尘世间所有尖锐的声音,一下都远离了听觉。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如果真要是死了,那倒是解脱了。   可她还是能感觉到疼,不光身体上疼着,心也在深深的被割疼着。   神志是糊里糊涂的,她眨着渐渐要闭合的眼皮,似乎有看到祁继打开了她的车门,一脸惊乱的凑过来,帮她解安全带,想要将她里头挖出来。   “不准睡,骆时檀,不准睡……不许闭上眼睛!”   她还能听到他霸道的命令声,那么那么的凶恶,就像那天,他在知道她把孩子拿了之后那模样,恶狠狠,就像一头半个月没吃饱的狼,露着锋利的牙齿,想要将她整个儿连人带骨全部吞下。   有股熟悉的琥珀松花香的味道,渗进鼻子里来。   泪,莫名的从眼底溢出来,事至今日,她竟还是那么思念他。   不,她不该思念他的。   她痛苦的笑着。   她不想思念他,可偏偏还是念着。   那个男人,是她命中的劫数!   她不该爱上他的。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48,相见成陌路,她和他,再也回不去   醒来,映入眼,是一片充满消毒液味道的白色。   这是病房,床头亮着一盏灯,光线是暗朦朦的,室外一片漆黑,这是晚上了吗?   出事的时候,天空还很亮堂,后来,因为她,道路上出现了一连串车祸,好像有多辆车跟着连环相撞,刹车声,碰撞声,刺耳的钻进她的耳朵里,再后来,意识模糊,声音渐渐远去,在之后的事,她的大脑就呈现出一片空白诔。   她撑着额头想站起来,却发现额头包着白纱,一碰就疼,想来伤的很严重。也许,她该去卫生间看看,自己到底伤成什么样了寮?   不会是毁容了吧!   哦,没关系!   就算毁容也没关系。   “你受伤了,别动!”   一个女人的声音及时出现,并快步阻止了她,声音有点熟悉。   时檀缓缓抬头,定睛一看,是穿着一件杏色宽松裙子的杜汀,表情怪怪的,扶住了她的手臂。   “躺好!你需要休息!”   杜汀轻轻的说。   “怎么……是你?”   时檀微微一怔,抚着眉头想着,可完全没记忆:   “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你撞车了。和先生的车撞到了一起。还记得吗?”   杜汀提点了一下。   时檀的记忆一下被拉了回去。   是的,她有记得,自己曾和一辆黑色商务豪车撞了一下,那车是祁继的?   耳边,杜汀继续在说:   “幸好萨恩的开车技术好,闪开了,之后,你撞到了第二辆车,车翻了,你被卡在车内。先生一眼看到是你坐在驾驶室上,连忙下车去救你……你,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不会是撞得失忆了吧……”   她坐在床沿上,轻轻的简单的讲述了那个过程,然后有点担忧的盯视起她。   失忆?   听到这两个字眼,时檀有想笑的冲动,真要是失忆也就好了。   可悲的是,她把一切记得那么清楚。   做人,有时真的应该糊涂一些的。   她轻轻一叹,心下不由得感慨起来:   原来,她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祁继。   唉,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   天地如此之大,两个互不联系的人,本不该在这茫茫人世间一再的巧遇上。   偏偏他们的命运,就是一而再的交织到了一起。   比如就像今天:他们同在一个他国也就算了,居然还同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同行在同一段公路上。不仅如此,老天还让他们在同一个时间点内遇上——明明可以错身而过的,结果,她却该死的撞车了,以这样一个狼狈的姿态,再次和他狭路相逢。   哦,她实在讨厌这样一种意外的巧合。   要知道,这一切的始作甬者就是他,如果不是她在想那些该死的过去,她怎么可能会把车开到隔离带那边去。   她捂了捂额头,拒绝再深入的想这件事的起因问题,转而问道:   “有没有造成死伤!”   “先生没事。”   这个回答,让时檀怔了一怔,然后,马上意识杜汀误会她的意思了:   “我不是问他有没有事……我是问其他车辆,我记得我撞了不止一辆车。但愿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杜汀之定定看了她一眼,似乎不信她会完全不关心祁继死活,好一会儿才回答:   “放心,没有出人命,四车相撞,六人轻伤,你是最严重的,先生把你抱出来时,你额头上全是血。整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当时我就在车上,看到那光景,真是吓坏了,对了,你那车撞得头都扁掉了,你会没事,还真是福大命大……你都没看到,先生当时抱着你时,脸色有多难看……”   时檀又是一怔,却不愿想象当时的情形,只进行自我安慰:   车报销了,那是小事,只要没撞死人,那   tang就万事大吉。   她松了一口气,重新靠到床板上,过一会儿才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天快亮了吗?”   “离天亮早着呢,才十一点。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杜汀想扶她躺好。   时檀摇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自去年一别,她已经足足有一年时间没见过杜汀了,这些日子不见,杜汀似乎一点也没有变,依旧那样清秀可爱……可很多其他事,却已彻底改变……   “或许,你想吃点东西?”   杜汀被时檀盯得有点不自在,站起准备去给她弄吃的。   时檀连忙阻止:   “我不饿,也没有胃口,你不用忙了!如果可以,请给我一杯水就行了……”   杜汀马上转身去给她倒水,而后默默的递到她手上,不再说话。   到底,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以前,她总檀姐檀姐的叫她,现在真是生份了……   会生份,其实也不是一件特别让人觉得意外的事!   至今她还记得,一年前那个叫人绝望的周一,她被以淳抱着离开清风雅苑的光景,杜汀一直跟着,眼底全是无法理解的心痛之色。   她是那么的敬重祁继,那么的推祟他和她的爱情。她一直觉得他们是完美的一对,结果,却闹到了那样一个地部……对此,她恐怕很难释怀,所以,现在,她对她的态度才会这么的冷淡。   她自不会怪她。她和祁继分手的原因,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道得明的。   “恭喜!”   这一声恭喜,来源于时檀注意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有怀孕的迹向。只是衣服很宽,以至于把肚子全都隐藏了起来。   “几个月了!”   杜汀在三个月前嫁给了程航,她们结婚的时候,她没去捧场,只让人送过一份结婚礼物。那几个月,除了以淳,她几乎和所有人断绝了联系。   “四个月!”   看来是蜜月时候怀上的,他们应该很恩爱,这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肚子有点大!”   她细心的发现。   “嗯,检查说是双胎!”   提到孩子,杜汀微微笑起来,手,轻轻抚了抚肚子,眼底更是带上了母性的光辉。看得出,她正陷在幸福中。   这样的幸福,她也曾拥有过的。   “你怀着身子,怎么能留在医院?程航太不负责了。”   时檀突然皱起了眉,语气很是不赞同。   “等一下他会过来接我。现在他还有事在忙!”   “再忙也不该忽略你!”   时檀还是坚持这么认为。   “不,他没有忽略我,是我主动要留下来照看你的。”   杜汀加重语气强调起来:   “我留着,先生才会安心的去赴宴,今天他有一个必须出席的宴会,我要是走掉,其他任何人留下都不合适。檀姐,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达出我想说明的意思,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明白……先生对你……”   “小杜,停下……不管你想说什么,都请停下,别说了,什么也不要说!”   时檀打断她往下要说的话。   现在的她,真不想和提到祁继,那个男人,与她而言,已不是最最心爱的丈夫。   他是陌生人,是别人的丈夫,别的孩子的父亲,与她再无瓜葛了……   再提,那等于是往她受伤的心上再添刀子,那会让她痛苦。   两个人一下陷入沉默,都不说话,安安静静,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时檀沉浸在异样的苦涩中,而杜汀,虽然心有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过了多久……   “你和程航,要好好的……”   时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像他那   样的,少有。我遇上了,那也是你的福气!”   杜汀睇了一目,点了点头:“我知道,能嫁给他,是我捡来的好运道。”   一停,还是忍不住吐露了心头不吐不快的看法:   “本来,先生,也是您的福气!那时候,你和先生多恩爱,你再次怀孕时,先生是那么高兴……他可是一心盼着可以得个女儿的。要是那样的话,就有儿有女了,可你却……把它拿了……”   她抚着肚子,一脸难以理解,更像是在替祁继控诉她的罪行:   “檀姐,那是你和先生都满心期待的爱情结晶,是一条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你怎么舍得拿掉它?我真闹不明白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听到“人命”两字,时檀的身体颤了颤,苍白如雪的脸孔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她狼狈的转开头,吸着气,求着,声音低低的,压抑的:   “不提这件事了,好吗?”   可杜汀不肯,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时檀姐,我就是不明白,今天非要想问一个清清楚楚……你和先生,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之前那么好,之后你却变得那么狠。   “我知道先生有做错的地方,可你怎么甘心就那样拱手把他让给了别人……   “那个该死的米芳菲凭什么拥有先生?   ”哪怕她给先生生了一个小公主,哪怕她本身就有一个不错的出身,这都不足以让我认同她。虽然她也从来不会在乎我的认不认同……   “时檀姐,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年,先生过的有多痛苦……我看得出来,你也不好过,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要这样苦苦的折磨彼此……”   杜汀的情绪是激烈,她是那么的爱戴祁继,那么的敬重他,也因此而特别的喜欢时檀,一直觉是,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这样的好景,仅仅维持了几个月。似昙花一谢般的恩爱,让她倍感痛惜。   “咚咚咚……”   一声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杜汀的说话,紧接着门开,走在前面的是程航,后面紧密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祁继。   “骆小姐,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程航一眼看到了他们,走近,举止亲切而自然的扶住杜汀,目光在妻子神情复杂的脸孔上一瞟而过后关切的问了一句。   时檀没有接话,目光定定的落在祁继身上,一身很正式的宴会礼服,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进来之后,就凝睇起她,深邃的目光,闪着她读不懂的光,但很快,他转开了,看向了杜汀:   “程航,你们回吧!这里由我守着就好!小杜怀孕,要注意多休息……不能累着了……动了胎气可就有得她受苦了……”   他在叮嘱他们,语带关怀。   一直以来,他就善待身边人。   对杜汀,他更是格外的关照。听说三个月,他给了杜汀一幢别墅,作为她的陪嫁。对外,他更是声称,他有把杜汀当作了妹妹在看待,令任何人都不敢小视了杜汀的出身。   此刻,见他如此关照小杜,令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去年六月份,自己被发现怀孕时的光景。   那时候,他们是那样的恩爱,但会怀上,依旧是一件让人觉得意外的事——那段日子,他们的夫妻生活,有做措施。他有戴套——从优生优育角度出发,必须这么做。由于腿伤问题,她吃过挺长一段时间的药。医生建议,不宜在那段时间怀孕。   但还是怀上了,大约是有几次他忘了,然后,正好遇上排卵期,意外就是那样来的。   她记得的,发现怀孕那天是六月十八日,是个周末,清晨,他和她一起去了A区特种分部区。   那天,她陪着他在指挥两军作战:一个特种团,对抗莫司令麾下另一个精英团。两个军团在深山老林内进行对抗。特种团这边的总指挥是莫尧之,两个副指挥,祁继是其中之一。而她被允许观战。   由于是野战,当时天气有点热,环境有点艰苦,她在给祁继倒杯的时候,莫名就往地上栽了下去。若不是祁继抢得及时,她怕是要被热水烫伤的。   醒来,祁继在给她打扇,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她抚他脸孔叹:   “唉,这下惨了,最近都被你养娇气了。一热就晕。”   他见她醒来,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堆起一个笑,笑容很是古怪。   她问:“怎么了?”   他立马就给了她一个热吻,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才笑着在她耳边吐出一句:   “你生来就是要给我惯着的。还有这里头那个!”   说完后半句话,他以手抚了抚她的肚子,开心的双眼发亮:“这里有了!你不知道吗?你这个小糊涂虫……生理期推迟那么久没有来,你居然没发现……我们的第二个小宝贝已经在这里安家了!”   他用手指直掐她鼻子,叹气,似乎是头疼她这么精明的人,居然也会犯这种迷糊的时候。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记起生理期推迟已有四五周。之所以没留心到这个变化,一,她是太忙了,二,先头吃药,医生说,那些药有可能会导致生理期出现紊乱。药停了,生理期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再次怀孕,与他而言,那绝对是一件让人惊喜交加的事。   她是那么那么的爱这个孩子:   怀小白时,她满心充满痛苦,但怀这第二胎时,她的心无比欢喜。   诚如杜汀所说,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会带着他们的满心期待降世,一出生,就能得到父母满满的爱……   可后来呢……   她不愿再想了……那些记忆太让人不愉快……   “感觉怎么样?”   程航领着杜汀走了,祁继站在面前,面色沉静无波。眼睛深的让人看不透。现在的他,她不认得。或者说,她从来就不认得他。   “我很好。祁继,撞坏你的车了,车子修好后把账单寄给我……该赔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你!”   她说,不愿和他多说话,拉起被子,一副想睡的样子。语气无比的疏远。   她和他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他,和她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祁继不说话,站在那里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而走去坐到沙发上,靠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了。   “我不需要有人看护,祁继,你不用留在这里……”   她突然坐起来,想将他轰走。他的气息,可以产生强烈的存在感,这令她感觉极为的不舒服。   “睡吧!等明天天亮检查报告出来没事,我就会离开……”   他闭着眼,说,语气透着微微的疲惫。   对,疲惫。   他的声音听得是那么的累。   她皱了皱眉,挪了挪位置,把自己的手包从床头柜上取过来,找出了手机,却是关机状况,没电了。   她把充电器联接上,重新开机,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很快对方接通,以淳的声音传了过来:   “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打你电话你又关机,真是急死我了!”   “对不起,我出了点事,在医院!刚刚醒过来……以淳,你能过来带我回去吗?”   以淳一听紧张的问她怎么了,她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听完,马上接道:   “等着,我马上过来!”   她应声,挂了,抬头,看到沙发上的人已站到窗前,开了半扇窗,正在睇视窗外,整个身形隐没在黑暗中,那背影似乎比以往显得消瘦了很多——这一年,她再没有关注过他。   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他。   第一次几个月前,在一场婚礼上;第二次,她的店被砸,他逼着那个指使者来向她道歉,但他没有下车,至始至终坐在车内;这是第三次……却是久别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终于看到了他显得清瘦的脸孔,神情却是无比冰冷而凝重的。   她把目光转开,生怕被那冰冷冻到了。   她下地,准备好离开。   “你现在就要出院?”   她听到他沉沉的在问,不用抬头看,就能通过声音知道他在皱眉心,似乎极想斥责她的不懂事。   “祁先生,   我想我有权利作这个决定的。”   她平静的回答。   “你这是在胡闹!”   他极度不快的喝止。   “祁先生,这与你无关!”   她抬头,轻轻接话,却让他的眼底的乌黑之色越发的了汹涌。   很明显,他在生气。   因为她的不配合。   真是笑话了,她为什么要配合他?   她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任性?”   终于,他吼了出来,声音带着克制性质的愤怒。   两个人怒目相对,一场争执不可避免。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50,相爱相杀,他愤怒,她痛苦,他还爱她   “任性?”   时檀的声音也跟着尖锐的飙高起来,响亮的足可以掀翻屋顶,目光更是不驯的:   “我怎么任性了?楮”   “你就是在任性!糌”   祁继沉声逼到床头,双手支在她身体两侧的床板上,将她禁锢在他的怀抱底下。   这一刻,他和她,脸和脸的距离不过三寸,他满身的酒气,薰人的直钻她鼻孔。   这一刻,她有看到他那洁白的牙齿,咬合得又快又狠,态度是那么的恶劣,一句句不近人情的话,自那张薄唇间,不留情面的迸射出来:   “就因为你的任性,今天你差点葬身在卡车的车轮底下?这是一个铁一样的证据!你别想狡辩,也别想推脱。   “骆时檀,你是新学车的吗?开车开成这个样子?你的脑子到底有没有进水?   “对,你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死了也不会有人惦记了,别人家呢?   “就因为你今天这么一通胡闹,多少人为这件事担了风险。幸好没有任何人出事,幸好……   “骆时檀,真要是有人死在这场车祸当中,你觉得你负得起那个导致他人家破人亡的责任吗?   “你能吗?你能吗?你根本就不行!   “所以,我得拜托你帮帮忙,别老是到一个地方,就惹一堆麻烦……老是让人来帮你收拾烂摊子了……你都奔三的人了,难道就这么一点出息?”   耳膜被那尖利的声音刺得发疼。   它不再清越,不再动听,更不再温柔。   讥讽挂满他的脸孔,刻薄充满他的言辞。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认得的祁继了。   他是那么那么的厌恶她。   对,他那寒着的脸孔上,堆满了厌恶,似乎觉得,他和她曾有过那样一场亲密的关系,对他来说,是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   不,是她应该表示无法忍受才对!   “闭嘴。”   时檀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炸开了,必须大口的呼吸,才能防止它爆裂一样,她只能重重的喘息,就像累坏的老牛。   同时,她听到那个冰块似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怒吼:   “你有什么资格来喝斥我?又凭什么来多管闲事?”   她愤怒的想将他推开,可她的力量明显不够,或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或是因为他的体力太过于强大。反正,她就是可悲的推不开他,这让她越发的暴躁:   “祁继,你给我滚出去。马上给我滚……我惹出来的烂摊子,我自己会解决,你完全可以当作路人,视而不见。我是生是死,和你没半点关系,真要是撞死了,那才皆大欢喜……我求之不得,唔……”   她的推拒,不起任何作用,他用他强大的手臂,将她牢牢控制,在她暴怒着吼出“求之不得”之后,恶狠狠就堵住了她的唇。   那绝对是一个粗暴的吻,带着盛怒,将她狂野的堵在床板和他的胸膛之间。   她被狠狠的碾压着,摧残的,只能承受,不能反抗。   哦,不,那一刻,她忘了要去反抗,因为她呆住了!   是的,这件事,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她完全没料到,他会吻她,用一种几近报复式的方式,强占她的唇。   不可能不惊呆。   然后呢,她跟着暴怒了。   对,暴怒。   她无法忍受这样一种亲密行为。   她推他,她想躲。   不,他的身躯,就像铜墙铁壁,她推不走,也躲不开……她怒火冲心,终于狠狠咬了他……并且咬伤他。   当血腥味在两个人嘴里蔓延开,当他的舌头因为疼痛,而不敢再动,他仍然不肯撤退,依旧用他的舌头,牢牢的堵着她的唇,任由她咬。任由血水,在唾液之间流动。   她也不动了,因为血的味道太过于浓烈,有些甚至已被她咽了下去。   终于,他放开了她,与此同时,有血水,自   tang他唇边溢出来,以一个蜿蜒的线条淌下来,形成一副诡异的画面,眼底那狂而混乱的目光,在一点一点收起来。   他在盯着她看。   她呢,她在急喘,胸脯不断的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她无法理解他这个吻意味着什么,也不想深究,只恨恨扔下两字:   “滚开!”   那憎恶的语调,令他整个儿僵住。   对,他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所有情绪似乎又被他给压了下来,那双眼睛又泛起深玄的让人看不懂的光华起来。   “乖乖给我睡好!”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自我克制,他的手掌捏成了一个拳头。   时檀冷笑,双手狠狠的揪着被面,把下巴挑得高高的:   “我不是你的下属,不需要听你的命令!想要逞你的威风,请你找准合适的对象。”   话,带着一种冒犯的性质。   但他没有再生气,他站了起来,侧过身,闭了闭眼,再次开口说话时,嗓音变得冷静了:   “你需要在医院观察,等他来了,我走,你放心,我会离你远远的!”   说完,他一步一步走向窗台,站在那里,一径望着窗外,再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时檀也闭了眼,唇毒辣辣的生着疼,嘴里全是他血的味道,那血腥之中,还透着浓烈的酒味,两种味道干扰着她的感官,刚刚结束的晚宴上,他肯定喝了很多酒。   八年前,他借着酒劲,曾施暴,曾让她憎恶了七年;八年后,他再度借着酒力,强吻她。   那透着绝望的吻,恨不得将她碾碎。   为什么要吻她?   为什么?   因为余情未了?   哦,她不知道,也不想深入的去研究。   她的身子在颤,有眼泪想要流出来,可到底被她生生忍下去了。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哭。她要坚强起。未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而时间可以治她心头的伤。   她不哭。   病房内恢复了宁静。   他没有再说话,她也没有,就好像他们并不在同一间房间内,刚刚也没有发生那样一个吻,可他们的气息却已经杂糅在一起。她可以嗅到满嘴酒味的异样气息;他也能尝到她身上独有的芬芳。   他们各有各的思量,只是,他们的思绪,再不能像一年前那样,彼此契合。   是的,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   明明,那么近,偏偏,感觉上却像隔了千山万水。   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现在却变成了势不两立的仇人。   对,仇人。   他们本来就是仇人。   本来,她的人生,也许不需要这样悲惨的,全是因为他的出卖,才导致石家家破人亡。   哦,不,她不敢回想了!   眼泪,到底还是无声的滴了下来。   她抹了一把眼泪,咬牙,蜷缩着身子,躲在被子下,故作坚持。   *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急步进来,速度非常的快。   时檀睁眼,看到以淳一脸紧张的出现在她面前:   “伤的厉害吗?”   他的手指,轻轻的触到她额头上的白纱上,但很快,他又缩了回去,就好像他碰触一下,就能二次让她受到伤害一样。   “不是很严重!你不用担忧!”   她轻轻说,努力想扯出一个笑来。   可她笑不出来,脸部表面完全僵化了。   慕以淳感觉到了,时檀的神情极度哀伤,虽然她很努力的在掩饰,可它就是表现了出来。   “你真是要吓坏我了!”   他看着心疼极了,伸手,牵住了那只划满一条条细伤口的手:   “还好没事。对了,谁送你过来的?”   他问的关切。   时檀目光往北那边一移,慕以淳这才注意到房内有人,在他看清那人是谁时,那眉一下就拧了起来,不快之色自然就凝聚到了他的眉目之间。   “祁继?怎么是你?”   他站了起来,手,则仍紧紧的抓着时檀的。   “她撞了我的车!”   祁继站在原地,淡静回答。   “……”   慕以淳一下无语,为这该死的巧合而无力吐槽。   “慕以淳,你最好看好她,别让她出来祸害别人!”   祁继面无表情的用了“祸害”两字。   时檀冷冷一笑,看到他无比冷静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一瞟而过,直接绕开,往病房外走了出去,步履毫不迟疑,就好像他是被迫才被留下来的。离开时,他还好心的给合上了门,脚步声,很快消失不见。   时檀重新躺倒,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上面有一只飞虫在转圈圈,来来去去,就在那里爬啊爬的,面对光源,不愿离开,也没有靠近,做着一些可笑的愚蠢行为。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闭上眼,睡一睡!我在这里守着!今天我们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医院待着吧!你看上去太糟糕了。我可不敢把你带出去。我想,现在,你也不想说话对吧!没关系,那就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说一说……”   慕以淳坐回床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指下抚上的是一片纤瘦——这一年,她的体重在迅速减轻。瘦的有时让他为之心惊胆颤。   她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时檀,应该很坚强,很健康,很有朝气,很会笑,而不是静的让你感觉不到……   “好!我的确累了!”   时檀真的闭了眼睛,很温驯的应了一声,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祁继已走,她心里纵有更多的痛苦,也不可以在以淳面前发泄出来——在她最最脆弱的那些日子里,是以淳陪着她熬过来的,要不是有他,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熬过那些痛苦的白天和黑夜。现在,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心,依旧在地狱里受着折磨。   很快,时檀的气息平稳了下去。   慕以淳静睇了好一会儿,拿着手机,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然后,他去关了一盏灯,来到刚刚祁继站着的那个窗口,往外看。   这里是三楼,正好对着公路。   此刻路上亮着灯,一盏盏,路上的情况,照得无比清楚,路面,有车流在往往又来来,不是很多,但足够繁忙。   他静静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祁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   好奇怪,他居然还在医院里,从他离开到现在,足足有半个小时时间了。   他走的很慢,一步步通过人行道,手上还夹着烟……   他来到公交站点,坐着那里,靠着,一动也不动,雕塑似的,只有手指间那一点火红在阴影里燃烧。   时有公交车驶过,停下,有人下车,车驶过,他还坐在那里。再一辆公交车经过,他仍坐着,傻傻的,足足坐了近两个小时,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后来,有辆商务车在他面前停下,他终于站起,冲五楼这个窗口静静望一眼,跨上了车,走了……   慕以淳摸了摸口袋,突然想抽烟,喉咙口痒的特别的厉害。   很快他摸到了,想点,最后却被他扔进了垃圾筒。   他坐下,脑子里翻腾着那样一个想法:祁继还爱着时檀。   可他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人看不懂。   一年前,他真的伤透了时檀的心,他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而他和时檀生下的小白,却因为那个女人,没了……   时檀对祁继的绝望,源于各种复杂的原因,而这是其中最最主要一个足让她彻底崩溃的原因。   *   第二天,时檀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只要注意多休息就OK了,中午时候,时檀准备出院,去结帐时,收费处工作人员告知他们:钱已经付了,预付金只多不少。   >   时檀知道肯定是祁继付的。   这个钱,她会还他的。等身体好了之后。   以后,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出了医院,他们回了酒店。   这几天,时檀一直住在帝豪大酒店。和以淳在一起。   时檀的时装店之前被人给砸了,她的心情因为那些人的介入而变得极度不好,虽然那个指使者有过来道歉,可依旧没办法舒解她心头的恶劣情绪。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歇业一阵子,她需要调整心情。   正好以淳要来这边签一份很重要的合约,问她要不要一起过来散散心。   她考虑了一下,认为:她从来没来过东艾的国都,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于是就从巴城来到了琼城。   这几天,以淳忙着他的商业谈判,而她每天漫无目的游走在这座城市每一个值得去的景区,在热闹的人群中寻找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出事至今,一年,她一直在整理自己那个崩塌的世界,一直想要让自己从过去走出来。   可是,好难!   真的好难!   “你脸色不好看。好好休息一下,到时我喊你一起吃晚餐……”   以淳担忧的看她一眼说。   时檀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上了床,闭眼,脑子里总是一片混乱,找不到一个可以可以落脚的地方,让思绪就此停下来。它们纠缠着她,逼得她喘不过气来。难受的把眼泪都给逼了出来。   去年七月,与她而言,是黑色一月,一件件叫人痛心疾首的事,接踵而至,终逼他们一步一步走上了决裂。   第一件事,她发现父母之死,竟和祁继有着直接关系。   这个足让她肝肠寸断的真相,成了一个导火索,一步步炸掉了由他精心营造的充满谎言的所谓的爱的天堂。   *   2011年7月17日,周日,时檀因为身体有点不适,没有去A区参加特别会议。那两天,他们一家三口有在祁园过夜。16日晚上,她无意间听奶奶提到祁园有间放废物的地下仓库,家里很多不用的东西都放在那边。比如旧报纸。爷爷喜欢把每天的旧报纸让人收着,储存起来。   时檀因为工作需要,想查看某些旧报纸上的新闻,就去了地下仓库。   她在那边流连了很久,无意之间翻到了几本日记。   那几本日记,本来放在一个精致的铁盒子里,在翻箱倒柜过程中,她碰落了那只盒子。摔在地上之后,盒盖脱落,几本陈旧的日记本从里头翻出来掉到了地上。   时檀拾起来看,随意翻了一下,是日记,上面是一行行写得很漂亮的字体,密密麻麻的排列着,页面显得干净而整洁。   偷看别人的日记,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时檀合上本子,将它们一本本拾起来。   在整理最后一本时,她发现了扉页上的名字:祁继。   这是祁继的小时候的日记。   出于某种好奇,她把那些日记拿回了雅苑。   那天,祁继不像平常一样在家,他忙着九月大选的事,正在给莫家拉票,为了这事,他成天成天的操劳着,想要见他,还得电话预约。当然,再忙,晚餐,他都会准时回家吃的。   那天下午,她翻看了那些日记,本来,她是想等祁继回来之后,在征得他同意之后,再去看这些他小时候的玩意儿的。这毕竟事关隐私。虽然他们夫妻一体。   可她还是偷偷翻看了,才知道祁继从五岁起,就开始记日记了。最初的时候,字体不是特别好看,渐渐的,它们变得漂亮起来。一笔一划都透着一股子大家风范。   诚如老太太所说,小时候的祁继不太说话,因为他喜欢用文字来表达感情。他的思想,非常非常的敏感,会为一点点小事,而记上一大篇文字。也会因为祖父祖母的一声喝责,而忧郁几天。   所有文字当中,他记得得最多的是他和米芳菲的种种。   从他的字里行间,她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对米芳菲的喜欢。   是的,那时的米芳菲,是祁继心头唯一的精神   伴侣。   他称米芳菲为天使。他认为只有米芳菲能给他带来快乐,他爱和米芳菲为伍,甚至于认同家里人的说法:米芳菲是他的小媳妇。   有几篇日记里,他直接就称米芳菲为:我的小媳妇——那种亲密劲儿,就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的扎到了她心里,让她浑身不舒服起来。   她看不下去了,那简直就是在自找罪受。   她要将它们收起来,锁起来。她的心情,不能被这些小时候的事影响了。   正是这个时候,她意外发现其中一本,在他十岁时候写的日记当中,很多页码都被撕了,以至于另外一些因为对应页面被撕而掉落了下来,撒了一地。她只好一张一张去捡回来,然后,一篇几乎能让人为之发疯的日记,跃进了她的视线。   ☆、250,一篇日记,颠覆她的世界;晴天霹雳,米芳菲怀孕曝光   1989年4月16日,晴。   今天是周日,清晨,我下楼吃早餐,爷爷奶奶都不在。听说是来客人了。   餐桌上,摆着爷爷的报纸。   往日里,清晨,爷爷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餐桌前,在吃完早点后,看一看报纸上的新闻。   我也喜欢看。   爷爷说,养成看报的好习惯,可以帮助我更好的掌握时势动态的发展变化楮。   习惯性的,我凑上去瞄了一眼。   今天的头版头条新闻,是前外交部长石云骢被红字通缉的消息。   新闻上说:石云骢手上窃取了一些重要的国家~机~密资料。新闻部声称,国~安局将以重金悬赏,但凡提供线索者,都将得到嘉奖。   我看完之后,见爷爷奶奶还没有回来,就独自吃了早餐,然后去了书房,轻轻把门给拧开,听到一些声音传出来。   有个男人好像在游说爷爷,背影很高大。   另有一个女人和他并站着,手上还抱了一个小女孩。那女孩似睡着了,蓬松的马尾在半空中轻轻摇曳着。   我听到爷爷说:“对不起,这件事上,我恐怕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小石,你要明白,晁家的地位,现在没有人能动得了他们的。他们的经济危机已经过去。你们还是逃吧!”   我听得心惊胆战,因为我知道里头这个人是谁:是那个通缉犯。   按照竺国的法律,匿藏通缉犯,会有连带责任。我读过那些法律书。   可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我看到爷爷奶奶送他们出来。   “他是谁?”   石云骢突然冲我惊叫起来。   “我孙子祁继。”   爷爷过来抚着我的脸说:   “这是我们第一次带他来这边。你们没见过吧!来,继之,见过石叔叔!”   我轻轻叫了一声。   石云骢用一种惊骇的目光看我,就像我是怪物。   我不安的转开眼,看到石夫人怀里的女孩,睡得很甜,脸孔红扑扑,唇角还带笑,挺好看,不过,我想,别的女生再长得如何好看,肯定都不如我的小媳妇芳菲。   之后,爷爷把他们送走了。爷爷好像说要让他们去某个地方等几份通关的文件。他们可以用那几张伪造的文件离开竺国。   这样一个做法,肯定是不对的。   我打了一个电话,举报了他们的行踪:他们是国之窃贼,应该把偷去的东西归还国家。   可我没想到最后结果会是这样的:他们被射杀了。   下午两点的新闻向全国通告了这样一条消息:石云骢被就此正法。   傍晚,有政府部门的人找上了门,因为他们查到举报电话是从这里打出去的。   我向爷爷承认了这件事,爷爷看了我半天,最后走了出去,向那些政府部门的人默认了这样一个事实,并接受了调查。爷爷竭力在和他们周~旋,最后,事情总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晚上十点,爷爷把我叫了过去。我看到他的眼睛,红的特别的厉害。   爷爷对我说:   “继之,你不该打这个电话的。”   我小声的提醒:“爷爷,他们是通缉犯!他们会危害国~家~安~全!”   爷爷语气坚定的申明:“石家是遭人陷害的。继之,你根本就不懂……他们不该死的,不该死的……”   是吗?   他们不该死吗?   不,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们最多就是被关起来……   谁知道会这样!   我也不想的!   ……   时檀看得浑身冰凉,日记本从手上滑了下去,扑通掉在脚边上,她的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因为这样一个意外的发现。   她如何能想得到,父母的行踪之所以会被曝光,全是因为他们暗访了祁家在国都的另一处稳秘私宅,最后遭了祁继的举报,从而被人发现了行踪,最后被捕惨死。   如果那一天,他们没有去见祁万重,有可能按照事先设定好的路线逃出国门去。   出于信任,他们去向祁家求救,结果,却被人出卖。   那一刻,她没办法接受那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二十二年前,居然是祁继,害他们石家就此走上了绝路,而她这个幸存者,却在二十二年之后,欢天喜地的做了他的女人,还一再的为他怀孕生育?   不不不,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肯定是她想多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时檀嘴里喃喃叫着,手脚抖的厉害,急乱的去找自己的手机,她必须亲自向祁继求证这件事。   结果,手机不通。   怎么会不通?   她一连打了三个,   tang手机就是处于关机状态,她只好再打程航的手机。   程航很快接了电话,说:“我和先生今天在各忙各的。自早上十点开始,到现在为止,我就和他失去了联系。”   时檀看了一下钟点,时为下午三点,他为了什么事要离开这么久,还关机?是去了A区,不便接电话么?   她马上打电话给莫尧之,奇怪的是,莫尧之也关机。   她再打莫尧之身边的近卫。   那个士官回报道:   “莫长官早上九点接了电话,出去之后没有再回来。”   出什么事了?   这两个人没道理同一时间失联?   不不不,这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得把日记上这件事弄清楚。   她可以确信,除了祁继,还有两个人应该很清楚这件事的经过。   没有作任何迟疑,时檀把那本日记塞进包包内,就冲出了屋子,以风一样的速度狂奔上车,更以风一样的速度再次驶进了祁园。   在得知祁万重在书房时,她连门都忘了敲,就急喘吁吁闯了进去。   那天,祁万重正在书房练书法,看她一脸神情异样的跑来,先愣了一楞,然后,才温和的问:   “檀檀,你不是回雅苑了?怎么又回来了?来接小白?不是说好了?这几天小白在祁园睡吗?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瞧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就像天要塌了一样。”   祁万重放下狼豪,冲她走了过来,言谈之间皆是关切之色。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个声音,因为心里实在乱的很,一时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问起。   祁万重无比的慈爱随和,当她亲孙女似的,拉她坐下,又让人泡了茶,安抚她稳稳情绪。   最后,她终于问出了口:   “爷爷,有件事,我想请你如实的告诉我,别对我有任何隐瞒……”   祁万重不明就理的看了她几眼,很慎重的想了一下,才答应:   “你说!”   得到了允许,时檀反而有点胆怯。   是的,她是那么的害怕真相。   可那件事,太严重太严重,她没办法视而不见,她会良心不安的。   “关于前外交部石云骢的事。”   她无比沉重的问出这一句。   祁万重目不转睛盯着她看,深沉的表情隐约露出一丝诧异:   “为什么要提这个人?”   “爷爷别问为什么,求你,我只想知道,1989年4月16日,石云骢夫妻是不是去过祁家在京城的私宅?”   她忍着所有情绪,轻轻问出这个问题。   祁万重的眉头,因为这一问,不自然的拧起来,同时,脸上还闪过了几丝苦涩,久久,他不语,而且还低头,似乎是想回避这个会令他觉得痛苦的问题。   “来过的,对吧!”   无法自抑的痛楚在血管里翻起,以至于令她的声音也变哑了。   祁万重抬头又疑惑的瞅了她一眼,伴着一声叹息,最终还是点下了头:   “是,来过!”   这句话,狠狠击碎了她心头的期望。   那一刻,她多希望祁万重说:没那回事。   可他就是承认了,并且还说了这样一番话:   “石云骢那孩子,有报负,心怀正气,颇投我缘,虽然,我不从政,可是这不影响我欣赏他。二十二年前,我们曾一度走的挺近。只是他一直很忙,忙得没时间来正式拜会祁家。匆忙之间,我们就只在京都见过几回。那一天,他们的确来过……”   “他们找你您干什么来了?”   她再问,声音是冷静的,可心呢,正不断的往无底的深渊沉下去。   “寻求帮助。他说他有足够多的资料,可以证明他无罪。”   “您帮了他们没有!”   “没有!”   这一句回答,声音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无力。   “为什么不帮?”   她的声音抖了一抖。   “帮不了。那个时候,没有人能斗得过晁家。单凭那些还没有完全确定有用的资料去和晁家叫板,只有死路一条。我没办法拿整个祁家去冒这个风险……我能做的事是,让他们先避避风头……”   祁万重说到这时,脸色就不知不觉惨然起来,扶额说不下去了。   “可是,正是那一天,他们惨死了。因为有人出卖了他们是不是?”   她吸着气盯视着,双手重重抓着自己的包,手心全是汗。   “爷爷,我今天发现了一本日记,是继之写的……”   说着,她把那日记拿出来。   整个过程,她的手一直在颤。   但她很努力克制着,不至于让那日记本落到地上,并准确的翻到了那一页,让祁万重   看:   “这是真的吗?是祁继打得电话,是他揭发了他们的行踪,至令他们惨死的吗?爷爷,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祁万重不知道她到底在为什么激愤,又一次疑狐的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把日记本给接了过去。   看完那日记,他狠狠揉起太阳穴,那表情已然告诉她真相。   她颓然的重新跌坐到沙发上,心一下子疼得能让整个人跟着痉挛起来。   “继之生性正直,那时,他根本就不懂政治。才一个10岁的孩子,他不理解那些东西。他看到报纸上的告示,认为石云骢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判国份子……事发后,我狠狠训了他一顿……可已经与事无补,人死不能复生……这些年,他一直在帮着莫家,主要原因就在此。石云骢是无辜的。莫家一直想给石家翻案。继之一直在旁帮衬着,就是为了想要弥补曾经他犯下的过错……”   一个遥远的声音,在替祁继辩解。   因为正直,才犯错?   哈!   好理由!   真是好理由!   这一刻,她完全明白了,祁继对她的好,是因为什么了!   他知道她是石云骢的女儿,他知道自己是石云骢被害死的帮凶,他娶她,只是在赎罪。   对的,那完全就是一种赎罪,而她完全不知情,就那样可笑的滑稽的爱上了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间接凶手。   她古怪的笑了起来,因为这样一个茅塞顿开的认知,整张脸孔因为难以言语的痛苦而扭曲,笑容跟着变形。   “檀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那一刻,时檀知道自己的表情把祁万重吓坏了。   可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将那日记夺了过去,塞进包里,咬着唇,强忍着悲痛,仓惶离去,一路飞奔,上了自己的车。   车开出去的时候,那完全是在横冲直撞。   乱了!   一切都乱了!   她的世界,因为这一篇日记,彻底分崩离析——最最亲爱的人,一下子成了她最最应该憎恨的人。   这是怎么一种让人惊恐的改变?   面对这样一个让人完全意料不到的变化,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平衡其中的矛盾,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原谅那个她最最心爱的男人,更不知道要如何来原谅自己——她是那么那么的爱的她父亲母亲,可她却做了这么一件不孝于亲的蠢事——嫁给仇人。   这让她情何以堪。   ……   时檀蜷缩在酒店那一张无比柔软的床上,神情完全是呆滞的,每一次回想,她的心,就像被用锯子在来来回回割据一样的疼。   ……   那一天,她在外漫无边际乱走,她不知道路在哪里,也不知道家在哪里?   她只知道眼泪干了,又湿了,湿了又干了。   天亮,她发现自己在天桥上,独自一个人,熬过了一个晚上,独自一个人,看着红方日出,无比凄凉……   车子不知被扔在哪了,手包不见了,手机忘了带,她就像一抹游魂,在天地之间飘飘荡荡,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没有人来找她,或者根本就找不到她……   再后来,她在街头晕倒了,醒来在医院,方桦守在边上,脸上全是愁容,没有祁继,也幸好他不在,现在的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他。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的心是那么那么的凌乱。   “时檀!”   方桦一把狠狠抱住她,那个温暖的怀抱,勾出了那些藏于心头的万般委屈。   她眨了一下眼,伴着酸溜溜的感觉,泪已落下:   “方姐,我难受!我好难受!”   她回抱着她,苦闷的叫,声音无比的凄厉,无比的无力。   这样一种情绪变化,是她这些年从来没有过的。   她的反应吓到了方姐。   方桦抚着她的背,不断的安抚:   “嘘,嘘……冷静……你需要冷静……时檀,时檀,你别这么激动,绝对不能!你怀着孕,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祁继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他要是不给你交待,我绝不饶了他。”   时檀不知道方桦怎么会知道这件隐秘的事的,那时,她的思路完全是混乱的。   她只知道在那里迷乱的低叫:   “方姐,那不是一个交待就能解决的。我爱他,可现在,我还能爱他吗?毫无芥蒂的再去爱他?可能吗?不不不,不可能了……绝对不可能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方桦扶正她的身子,捧住她的脸,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她想开解她,因为她希望她可以重新振作起来:   “听着……你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是祁继名门正娶的妻子,就算他在外头有女人,那也只是见不得人小三,是外室,你才是正妻。这一点你必须记牢   了!   “你得明白这样一件事:祁继为了祁家的名誉,是断断不会和你离婚的。你也不要把这个位置空出来,白白便宜了那个贱女人。   “如果你还想挽救这段婚姻,时檀,你就要把祁继牢牢守住了。   “我相信他是爱你的,我相信米芳菲只是一个意外,那个孩子只是你们分居状况下的产物。   “你别因为这个意外,就放弃了你们的婚姻,那不值得……   “男人总会有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时候,本来,我以为祁继会是一个例外,但很显然,天下乌鸦总一样黑的。   “黑就黑啊,只要以后他是只属于你的乌鸦就行。   “时檀,记住了,为了小白,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绝对不能放弃这个男人,放弃这段婚姻……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收住他的心的。米菲芳根本没法和你相提并论。”   这段话所传递出来的意思,和时檀现在正在痛苦的事,完全无法接轨,以至于令时檀呆了好一会儿,都回不神来。   她发呆了好一会儿,一点一点消化起方桦说的话的深意。   那些意思,让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你……你在说什么?方姐,你到底在说什么?祁继在外头有女人?”   时檀用一种惊骇的语气问起来。   方桦也呆住,好半天似从她的表情里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脱口叫了起来:   “你……你……你还不知道?”   “我……我该知道什么?”   时檀急急的抓住她的衣襟,怒吼了起来:   “我到底需要知道什么?对了,我记起来了,昨天上午,祁继出去了,后来程航说他找不到他,我也找不到他……莫尧之也离奇不见了……方姐,你刚刚好像有提到米芳菲……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   方桦脸上浮现了懊悔之色。   她肯定认为她把事情搞砸了,好半天不说话。   时檀再度急声怒叫:   “把真相告诉我!别瞒我,不准瞒我!你们不能一个个把我蒙在鼓里……我有权知道真相……方姐,告诉我,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方桦一咬牙,到底作了回答:   “米芳菲怀孕已七月。那孩子,是祁继的!”   这个消息,就像晴天霹雳,霹得时檀好一阵天旋地转,完全失去了方向……   ☆、251,他说:我需要你全部的信任   时檀走进了酒店的卫生间,看着镜中受伤的脸孔:没有血色,那么的惨淡,白里透红的风采,不复存在,英气的柳叶眉,也已蒙尘蓉。   即便,这些日子以来,她有很努力的想振作,可骨子里的生机一旦被扼杀,想让它重新复苏,那不是短短一年时间可以完成的。   她很清楚,现在的她,像极了八年前的自己。   那时,她因为以淳之死,因为被施暴,因为意外怀孕,她跑去没有人认得她的地方,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   那时,她曾放逐自己,任由自己自生自灭,生死随天。   所幸,她遇到了那对夫妻,更值得庆幸的是,她怀了那个孩子——那个曾令她无比憎恶的小生命,在最后那段与她呼吸与共,命运共存的岁月里,赐予了她重新开始的勇气馒。   不得不说,小白,是她开始新生活的力量源泉。尽管,他的存在,会让人记得那么一个难堪的过去。可,母子之情,的的确确成就了那时的她。   只是,她如何能料到,多年之后,厄运会再次降临。   这一次,更胜上一次,它无比沉痛的打击了她对生活热情。   当生命里所所在乎的一切,一一离她而去,她不知道,她该如何去面对它的残忍。更不知道,未来,能不能出现奇迹,重燃她对生命的热情——   小白已死,爱情已死,她所有美好的记忆,皆荒芜,散发的尽是死亡的气息。   拧开水龙头,放了一盆清水,时檀往脸上不断扑水,似乎想冲掉那些让人极度难堪的画面。   ……   2011年7月18日,她在医院得到了那样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之后,老半天,她回不过神,也发不出半个声音。   方桦看着生急,抚着她的肩,不断的安慰她,劝她:   “必须好好的平心静气和祁继谈谈:别大动肝火,生气无济与事。   “现在,最最主要的是处理好这件事,不声张是必须的。   “当前的局势很微妙,祁继不能闹任何绯闻,他是莫家最大的支持者,在国内拥有着极大的号召力,他个人形象的好坏,会影响莫家在大选期间的竞争结果,从而直接牵动整个竺国未来政治走向。   “这不是儿戏。”   时檀没问方桦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她只知道,这件事一旦曝光,后果会很严重。   正因为知道,所以她越发痛苦交加。   那天上午九点,祁继姗姗而来。   他是急步奔进病房的,甚至没敲门,就撞了进来,脸上带着焦虑之色,在看到方桦陪在病房时,深深吐了一口气,稳了稳气息,才走了进来,脚步跨得很大。   “怎么样?”   祁继见她脸色难看,便转头问方桦:   “身体有没有问题?你刚才说的晕倒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是身子虚弱、疲劳过度、外加心力交瘁才引起的晕倒。多多休息,注意饮食,保持心情开朗,就能恢复健康。放心,肚子里的宝宝很好。”   方桦让开,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你们聊,我先出去。”   祁继看着她离开之后,走到了病床前,一把牵住了她的手,深深的目光在她脸上来来回回的的巡视,英俊的浓眉微微锁起,带着解不开的疑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手怎么这么凉!”   的确很凉。   大约是冷气开得太凉了。   时檀可以感受到来自他手心上的温烫。   那温烫,本是她最喜欢的触感,可现在,她却想收回手。   他感觉到了她的反常,所以,那眉拧得更紧了,且加重了手劲,牢牢握住了她的:   “告诉我,发生什么了?这一整个晚上,你跑哪去了?檀,你怀着身孕,做任何事,都得顾着自己点,没事要是闹失踪,你说你得让我多担心?”   时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昨晚上,她失踪了一个晚上,按理说,他应该早就知道原因了。   tang   如果昨晚上,他有知道她没有回家,如果他有找她,那么他就应该知道昨天下午她去找过爷爷,爷爷就会会告诉他:她拿着日记去问二十二年前发生的那件事,然后,他就会很清楚的了解到那样一个事实:她已经知道当年事件的真相。今天,他见到她时,就该露出一些歉疚不安之色。   可他没有。   为什么他没有?   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太能演戏。   如果,这真是演戏的话,那他绝对可以去得一个奥斯卡最佳演技奖。   二,他昨晚没有回家,不知道她出事了,直到刚刚才知道她失踪了一整个晚上。   好像只有这个理由,才可以解释刚刚他为什么会问出那样几个问题。   如果是第二个可能,那么,问题又来了:他昨晚没有回家,一整晚时间,他去干了什么?   是什么导致他失踪了那么久,且整宿的夜不归宿。   从他现在的言行的来看,他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毫不知情,那才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他的话,透露出的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关心。   是的,这一刻,她能感受到他的关心。   这大约是因为她也不愿意相信那样一个事实,不愿意用已发生的真相,去诋毁他在她心目那个几近完美化的高大形象。   她的心里,不断的在为他开脱。   因为,他说过的,他和米芳菲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他说过的,婚后,他从来没有出轨过。   没错,他就是那么说过的:他很忠诚他们的婚姻,虽然那些年,他们各在天涯,可他没有乱来过,所有的绯闻,只是绯闻,并不是事实。   她真的很想相信他。   可事实上呢……   他对她的确有撒了谎……   只是现在,她不确定,他那一个谎,到底撒得有多大?   她又该相信他几分?   ……   “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祁继整个眉心完全蹙了起来:   “檀,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昨天有事,没能打电话回家,你在生我气?”   他果然没有回家。   有太多太多难以解释的疑问困扰她了,她看着他,说的直接:   “祁继,你有事瞒着我!”   完全肯定的语气,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祁继的情绪变化,处变不惊,这是他身上叫人钦佩的品质之一。   时檀平静的继续下去,用强调反复了一句:   “这件事,很严重很严重。”   一顿之后,再申明:   “你自己说过的,夫妻之间要坦诚。你也向我保证过,除了我不该知道的机密,你不会对我无所隐瞒的……但事实上,你没有做到。祁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今天,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明一下了:米芳菲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她很有风度的,没有歇斯底里的和他闹。   当然了,她不是那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越是理智的人,面对矛盾时,越会表现的理性。   祁继的反应,从头到尾,没有变脸,但他没有马上开口解释,也没有追问,那表情,更像是在斟酌,该怎么来阐述这个问题。   如果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他应该直接了当的呵斥:这是无稽之谈;他没有反应的另一个意思可以理解为他是在向她默认,确有其事。   她因为他的沉默,心变得更乱。   “为什么不说话?我要知道真相!”   她加重了音量。   祁继低着头,轻轻的搓着她手指上的婚戒,两枚婚戒,灯光下交相辉映。   “时檀,我需要你相信我!”   低低的,他没有解释,只有要求。   “哦,是吗,你要让我相信你什么?”   她按捺着,反问。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抬起了头,目光坚定:   “我需要你全部的信任。你可以给我你的信任吗?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信。你能给我吗?”   四目交接,她在他眼底看到了他渴望她信他的期望。   时檀至今记得那时祁继说这句话的表情,那么的热烈,那么的希望得到她的信任。   可在经历了日记真相之后,她已经不知道要该怎么信他。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没有发现这本日记,那样的话,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深爱下去,可以没有原则的去信他。至少在发生米芳菲怀孕事件时,不会马上就对祁继产生怀疑心理。   偏偏她就是看到了,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又爆出了这样一个消息。   “我不知道!”   她轻轻的吐出这四个字。   他审视着,想要说什么,却因为有电话进来,而被迫中断,而不得不松开她的手,去接电话。   时檀闭了眼,觉得累,一宿未睡,她止不住昏昏欲睡。怀孕本就让她嗜睡。此时此刻的她,是那么那么的疲惫。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接完了电话,半睡半醒当中,只听到他在和进来的医生交流着什么,后来直接挖醒了她:   “我们可以回家了。很累是吗?回家后,好好再睡一觉……”   对此,她没有任何意见。   办完手续,她跟他回家,他们之间的矛盾,不能在公共场合闹开。绝对不能。   一路,她寂寂不语,闭目欲睡,他呢,电话不断,一直在和莫司令,以及莫家的幕僚说着一些政治上的事。   她没听进去。   车驶入雅苑后,祁继给她开车门,想扶她上楼。   “不用!”   她很直接的推开了他。   祁继无奈的看着她,电话再度响起,他接了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马上放慢了脚步,聆听起来。   很快,时檀进了门,将他撇得远远的。   等她上了楼,他还在门口,听着电话。   时檀知道,祁继并不爱政治,可现在他对大选一事上心的程度,让她觉得心冷。   也许,现在,在他眼里,任何事,都比不上这件事来的重要,所以,他能在明知她那么渴望知道真相的时候,只顾着谈他的正事,而不愿拨出一点时间,宽她的心。   她进了房间,无力的倒在大床上,无力的望着床头那一盏漂亮的水晶吊灯,心头空空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度开了,她听得出是祁继进来了,并且很快来到了她身边,给她脱了鞋:   “现在我得出去一趟,你先睡一会儿。檀,我爱你,只爱你。等我把手上这件事解决了,我们谈谈!”   一个吻落到了她秀发上。   她不动。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他,只抚了抚她的肩,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的匆忙。   时檀没有叫住他,现在,她需要睡觉。   那一天,她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傍晚,祁继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他有事,不回来吃饭了,让她早点睡。她听完就挂了电话。   吃晚餐的时候,小白被送回了雅苑,那时,她坐在凉亭内,吹着夹着热气的晚风,小白四处寻找,一见到她,就冲过来急叫着抱住了她:   “檀麻,这到底是怎么了?”   喊出这话时,他的脸上,铺着一层细汗,眉目之间,尽是担忧之色。   “什么怎么了?”   时檀抚着孩子的脸蛋,试图想从坏情绪当中摆脱出来,努力用一如平常的声音进行询问。在这件事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希望小白被影响到。   “他们都说爸爸在外头有女人,那个女人马上   要给爸爸生小弟弟了。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模样了,就是爸爸小时候喜欢和她一起拍照的那个女人。”   小白依偎在她的怀里,脸上浮现一种愤怒之色:   “今天一大早,爸爸亲自带那个女人带回了祁园,她还黏着爸爸不放。   “檀麻,我讨厌除了你之外的,别的女人和爸爸那么亲热,讨厌死了……   “然后我听到陌澜阿姨和祁挚叔叔在议论,问:那女人有没有可能取而代之你的位置。   “祁挚叔叔说:现在可能不太可能。因为现在爸爸要顾忌自己已婚这个身份,政治环境不允许。   “他还说,肯定是因为这样,爸爸才把人带进祁园,想来是要用这样一个方法,来安抚米芳菲。怕她闹出事来。   “他说,现在肯定得封住米芳菲的嘴……要是让你知道了,那可就有好戏唱了……   “之后,我有和爸爸谈话,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说,让我信他,别听外头那些闲言闲语。也让我别把这件事告诉你。   “可是檀麻,我心里难受极了,我想立即弄明白这件事,我不想瞒你,我更讨厌那个女人和爸爸走的那么近……   “他们以为我没看到,我有看到:那个女人让爸爸摸她肚子,还让爸爸听她的肚子,爸爸居然摸了,还听了……   “那画面恶心死了……檀麻,我不喜欢爸爸变成这样……   “爸爸是我的爸爸,如果我会有弟弟妹妹,只能是你生的,其他人生的,我一个都不承认,我会讨厌到底的……”   小白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时檀的心,则一沉再沉,一痛再痛!   米芳菲居然住进了祁园?   他竟让她住进了祁园?   他不是说,他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吗?   既然如此,他这行为是什么意思?   她有满肚子的愤怒和疑惑。但所有的情绪,都不能在小白面前发作,那个敏感的孩子,比她更为紧张。   她必须安慰他。   “嘘,别生气,别生气……”   她轻轻搓着孩子的脸孔,和他对视:   “妈妈之前教过你的。要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被情绪左右自己的理智。”   “可是,檀麻,我不喜欢那些流言蜚语。”   小白露出了苦恼之色。   “那就试着相信你爸爸!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有吗?有吗?我也希望如此,可问题是有吗?如果有苦衷,爸爸这是演戏给谁看?而且,这需要演戏吗?我不懂!”   小白抱着时檀,急乱的叫着。   时檀无力的摸着小白的短发,闻着小白身上的香气,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叹息起来:   “我不知道了!小白,就算事实真是这样,也没关系。没有爸爸,我们不是照样过的很好……大不了,我们回英国去,我们可以继续住在那里。”   她道出了心里最坏的打算。   小白的小脸顿时泛出了一层异样的惨白,小身板跟着剧烈的急喘起来,眼睛里更是折射出了抗拒的色彩:   “可我喜欢爸爸,喜欢雅苑,喜欢祁园,喜欢太爷爷太奶奶,我不想离开这里。妈妈,我们就不能把她赶出去吗?这个家是我们的,不是他们的。我讨厌有人来分享我们的家。讨厌的不得了!”   这个孩子,从很小就渴望得到一个完整的家,以前,他的世界只有她,他以她为中心,没有父亲,虽让他苦恼,可他早已习惯了那样一种单亲生活;如今,他已爱上这样一种幸福的家庭氛围,再也不想失去它,他想悍卫它。   因为想要悍卫,所以就有了那样一种深痛恶绝的情绪。   时檀只能紧紧抱住儿子,心,就像是被凌迟。   孩子不会知道,这件事,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远远比他感受到的要多得多多。   他不知道,他的母亲,正承受着两种悲痛的折磨。<      她没办法说出来,只能默默忍着。   那一夜,她抱着儿子一起睡的,在她和祁继的床上。   至于祁继,又是一宿没有回来。   ☆、252,小三的挑衅   清晨,时檀陪着小白吃早餐,她的胃口很差,但她还是逼自己吃了一点。   小白的心情也奇差,一副恹恹的模样,打不起精神来。母子俩一觉醒来,没有再讨论昨天那件事。因为小白知道爸爸昨晚上没有回来。这几个月来,祁继几乎从来没外宿不归,小白听了这个情况之下,立马皱了一下眉头,缄默了起来。   米芳菲所带来的阴影,深深的笼罩着他们。这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讨厌的事罩。   “老爸!”   小白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拘”   时檀怔了一下,抬头,看到小白小脸发亮的从椅子上跳了下去,飞快的狂奔而去。   门口,祁继穿着昨天的衣裳,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含笑抱起来他,并有力的在他左右面颊亲了一下:   “爸爸有事忙呢!对了,昨晚爸爸不在,你是家里的小小男子汉,有没有帮爸爸好好照顾妈妈?”   一道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往她身上瞟过来。   “当然有!昨晚上,我有陪妈妈睡。还和妈妈肚子里的小家伙说了好一会儿话……”   话,嘎然而止,小白突然对着祁继嗅了起来,没一会儿,他一收喜笑颜开的表情,挣扎着从她父亲手上滑了下来。   “怎么了?”   祁继被儿子这个举动,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小白一退再退,小眉头直皱。   “老爸,你身上有女人的香味,那不是檀麻身上的香,是那个叫米芳菲身上的香,我闻得出来。”   这孩子的鼻子,对着气味的辨识,非常的敏感,比时檀更胜一筹。   时檀心脏,狠狠紧缩了一下,正在用餐巾擦拭的筷子,在手指间,应声折断,声音无比的清脆。   这记声响,引来了祁继紧张的侧目,他直直盯了她一眼,目光深深,而后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看向小白的目光,多了一点无奈,却没有多解释什么。   “你先和妈妈吃饭。爸爸要去洗个澡,再来陪你们一起吃早点。”   他走上前两步,摸摸儿子的脸孔,目光却锁定在她身上。   隔着一张餐桌,她已低下头,将手上断掉的筷子放到桌面上,就好像,她从来没听到小白说了什么似的。   “时檀,等一下,我们谈谈!有些事,我想我该让你知道了!”   她不得不重新望过去,他微蹙的额眉,隐约透出几丝担忧之色。   她不知道他想和让她知道,可以肯定的是,肯定和米芳菲有关。   也许是坏消息:和她摊牌,他爱的是米芳菲——这个可能性有多少,她没法确定。   也许是好消息:可能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好,我不会随随便便判你死刑的,会给你申辨的机会,等一下,我们书房见。”   时檀点头,换了一双筷子,继续吃,即便食不知味,但她还是得吃。   祁继再度深深睇了一目,又摸了摸儿子的脸孔,转身往楼梯那边走去。   “妈妈,你打算和爸爸说什么?”   小白回到时檀身边,小小脸蛋上露出忧心之色。   “不知道。”   时檀觉得恶心,不想再吃,扯了一张湿巾擦了一下嘴。   “会吵架吗?”   “不会。我们会很理性的进行沟通。小白,吵架无法解决问题,只有理性沟通,才能达成共识,然后很好的把矛盾处理掉,那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时檀希望小白以后可以成为理智的人。   “要是沟通的结果,没办法达成共识,无法解决矛盾,那你怎么办?”   小白还是很担忧:   “你和爸爸会离婚吗?我查过,孕妇在生产哺乳乳期,夫妻是不能离婚的,但可能分居。这是竺国《婚姻法》上的内容。可我不希望家里出现这种情况,檀麻,你能向我保证,我们这个家会好好的过下去吗?”   孩子眼底的盛着满满的期待,情绪是无比纠结的。   时   tang檀心头一片酸涩,这孩子,才这么点大,却在关心不属于他的年纪该关心的事。   “小白,等我和你爸爸沟通完了,再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好吗?”   小白默不作声,好一会儿不说话,最后,扑上来抱住了时檀,说:   “檀麻,我不许任何人抢走我爸爸,我不许!”   时檀轻轻抚着孩子的背,静静的目光,泛起了几丝迷茫。   十五分钟后,祁继从三楼下来,身上已换了一件黑衬衣——白衬衣让他显得阳光明媚,黑衬衣令他神秘莫测。这个男人的皮囊,绝对是老天的恩赐。   时檀已吃好早餐,正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份报纸,听得下楼声,转头,看到他一边走的匆忙,一边在穿外套,一副要出去的驾架势。   “时檀,我得出去一趟。事情很要紧,必须马上走,晚上我们再谈话……还有,你状态不好,今天不要去A区了,我刚刚有给尧之打过电话,给你请了假,今天,你就好好留在家再多休息一天,别急着出去了……保重身本是最最重要的。”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来,想一如往常的在她唇上亲一下,但她神情淡淡的撇开了头,没能让他如愿。   祁继感觉到了她的抗拒,眯眼看了她好一会儿,又正了正领带,很郑重的保证起来:   “晚上,我什么都说给你听。”   他牵她的手,虔诚的落下一吻。   “小白,你在家好好照顾妈妈!”   他又叮嘱小白一句,同时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叫上了守在门外的程航,匆匆出门。   时檀把手上的报纸往茶几上一扔,闭上了眼——报纸上全是大选的新闻,而他忙碌的正是这些事。就现在而言,没有任何事比这件事更重要的,其他任何和这件事起冲突的事,都会被押后。   她没办法和他置气,大事为重,好像是必须的。   *   时檀并没有听祁继的,好好的留在家里,吃过早餐,她驱车带着小白,出门,没带任何人。   玛丽本来是要跟着的,那段日子,玛丽是她的保镖,出入,她都会跟着,一是怕晁家那边有什么行动;二是因为她怀孕了,祁继认为有人跟着,他才能安心。   7月19日,她没玛丽跟,就母子俩上了路,她说她想出去铁兜兜风,想清静一下,不想任何人跟着。态度非常的坚决。   她去了医院,见了骆叔——   骆叔还活着,祁继费尽心思请来的医学天才,研治出了一种药剂,暂时可以延续骆叔的命。只是骆叔的状态不是很好——只要他的身体内产生了对这种药剂的抗体,那就是骆叔的大限之日。   她到医院没多久,就接到了祁继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她说在医院陪骆叔。想来是玛丽向他汇报了这个情况。   他在电话那边叹:“中午一起吃饭!我等不到晚上了。我现在脑子里全是你生气的样子。我没办法让我自己冷静下来去处理其他事情。”   “好!”   虽然他一而再失约,可她还是愿意给他机会。   她理智的告诉她:家事不及政治重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次他所参予的政治选举,不光会影响到竺国未来的局势,更关乎着祁家所有人未来的命运。他会如此看重那件事,那也在情在理。   在这种关键性的时候,她绝不能要求他以私事为重。   可临近中餐时,他又打了电话给她说:   “我在A区,莫司令来了。中午要陪他出席一个聚餐。晚上吧!你在医院陪着骆叔。晚一点,我去接你们,晚餐我们在外面吃,然后,我们好好谈谈。”   又一次失约。   她自是失望的。   可她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平静的答了一句:“好”。   时檀在特种医院简单吃了中饭,陪着骆叔说了好一会儿话。   这些日子,骆叔说的最多的是,祁继如何如何好。   无疑,骆叔是欣赏他的。   祁继要是   有空来医院,这对翁婿会有说不完的话——骆叔看他的目光,总是饱含引以为傲之色——要是,骆叔知道这个人曾害死她亲生父母,不知道他会如何为他开脱。   午后一点,时檀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米芳菲:   “骆时檀,我是米芳菲。我在祁园,我想,我们需要见个面,好好谈一谈,你能过来一下吗?”   那个女人的语气,带着某种挑衅的味道,含笑,而且愉快,似乎是想通过声音来表达那样一个意思:她是胜者。   时檀声音冰冷,透着浓浓的掩饰不了的厌恶: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怎么没有什么不好谈了?比如我们可以谈谈为什么我会在祁园!你不好奇吗?对了,昨儿上,祁继陪了我一夜,你可能不知道!”   温婉的笑,听得是那么的欢喜。   米芳菲是来向她炫耀的!   这实在有失名门小姐的身份——做了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她竟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祁继可知道她这样一副小丑似的嘴脸?   时檀的心,颤了颤,不愿意在气势上输了,可是,被小三如此叫板,她没有任何回击之力,其实早输了。   这世上的小三之所以会嚣张,只因为这个人身后有男人撑着。   男人的花心,往往是万恶之源。   这一刻,时檀不确定,要是她和米芳菲一起出事,祁继最先考虑救的会是谁。   那么,她该去吗?   婚姻的插足者,都已经打上门,她要是避而不去,那似乎显得太过于胆怯,将来誓必会沦为笑柄,如果她和祁继还能过下去的话:这件事,肯定会成为很多知情人士背后议论的笑料。   若去,她为什么要去?为什么要和这自甘堕落的女人,打交道?去大吵大闹?去争风吃醋?那太有失格调。   重点,人是祁继领进门来的,祁家上下都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她不可能过去将人轰走。自取其辱的事,她为什么要去做?   那一刻,去,或是不去,与她都是一件难堪的事。   “米芳菲,你知道‘贱’这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时檀重咬了那个了,以无比淡漠的声音反问。   米芳菲轻轻笑了:“你在不痛快,嗯,你也该好好尝尝那滋味了。时檀,这种如鲠在喉的滋味,我已经尝了有八年了。自他娶你至今,我从来没有痛快过。现在,也终于让你不痛快了。呵,这种感觉,真是不错!”   她显得无比的开心,末了还激了她一句: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来。心虚的人,才会选择逃避。”   时檀冷冷一笑:“好,我会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笑到最后……”   她要过去,把这个女人,赶出祁园——爷爷奶奶那边如果不把她赶走,那她走——在祁继还没解决她之前,她不会再踏足祁家一步。   这是她摆出来的态度。   时檀向骆叔告别,带上小白,驱车去了祁园。   一个小时之后,车抵达祁园。   停好车后,时檀牵着小白走进了主屋,迎面和老太太撞上。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时檀有心留意了一下,平常时候的老太太很温厚,今天的她,眉目之间,多了几分紧张之色。那是老太太心虚的表现——米芳菲这件事,她想瞒肯定是瞒不了的。   “奶奶应该知道我为为什么而来?”时檀淡淡的说。   老太太一时不语。   “米芳菲在祁园!”   时檀肯定的陈述:“她怀的孩子,据说是祁继的。”   她笑了一个,满带讥讽。   “檀檀!”   老太太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轻轻一叹,牵住了她的手,欲言而又止。想来老太太也没想到吧,那个被她引以为荣的孙子,会做出这样的事,这是不是真的是应了那句古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件事,到   底是真的,还是假,您能给我一个说法吗?”   时檀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   老太太都张了口,忽意识到小白在侧,忙又把话给咽了下去,转而说道:   “祁继还没和你说吗?”   “没有,他太忙!”   时檀安静的回答。   “也是。他最近是那么的忙!”   “奶奶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明吗?我以为您一向厌恶第三者。”   “这事,有点不一样!”   老太太神情为难的说。   “怎么不一样?”   “总之不一样!”   “要是我打算来把人轰走呢?奶奶是同意,还是反对?”   老太太脸色白了白。   “看样子,奶奶好像不同意……”   时檀看着心微冷。   “檀檀……”   老太太叫了一声。   “奶奶,我想见她!”   她打断,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太太只好跟着转话题:   “奶奶觉得吧,你还是别见了……”   “为什么不能见?”   时檀一笑冰冷。   “檀檀,芳菲快生了,她答应了,等生完后就出国……她会把孩子带去国外……祁家会给她作出补偿的……她不会影响到你和继之的婚姻。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唉,奶奶知道,这一次,是继之错了,你心里有怨,奶奶也了解……可是檀檀,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老太太很艰难的劝着。之所以阻止,无非是不想他们夫妻伤了和气。   但这几句话,并不能起到任何宽慰的作用,相反,它只能让时檀的心,越发的沉重,因为它意味着祁继已正式向祁家家长认同了米芳菲肚子里孩子的身份,也表示祁家认可了这个孩子。   这真的是一件让人感受无比难堪的事,就像被人当众狠狠搧了两个耳光,颜面尽失那已经是次要的,被搧的受了伤,不光伤了肉体,还伤了心,那才是最最紧要的。   “李阿姨,麻烦你带小白去找老爷爷,请老爷爷督促小白练字!”   时檀轻吸一口气,叮嘱老太太的身边人把小白带走,小白不应该听到那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知道的事。   “檀麻!我就不能留在这里听一下吗?”   小白蹙起小眉,表示他不愿意接受她的安排。   “不能!”   时檀看他:   “快去,大人的事,大人处理。小白应该做的事是读书写字玩耍。”   “可是……”   “这是妈妈的命令!”   时檀脸色不太和悦,小白只好把手交给李奶奶,一顾三回头的离开。   等小白走远了,时檀才转头看向一脸忧心忡忡的老太太:   “是吗?她居然答应带孩子离开。”   她一笑,笑意当中含杂着讥嘲。   那个女人要真是存着那样一份不影响她和祁继的心,今天她就不会打电话约她过来。   她这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对!”   老太太的回答,太能刺痛人心了。   “她提了什么条件?”   时檀轻轻问,面色显得无比的平静。   她猜那是她的缓兵之计。   她会用一个或是几个条件,来作为缓冲,让祁家在心理上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然后再想办法拿到她想占为己有的东西。   时檀才不信,米芳菲会那么安份的乖乖离开——现在,她怀着祁继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太太轻轻一   叹:“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猜就中了。对,她提了四个条件!”   时檀没有问,听扬了扬下巴,静静的等着后话。   老太太说出了那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她生的孩子,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被记进祁家族谱,并冠上祁姓。   “第二个条件,那个孩子,将拥有祁继名下百分之四十的继承权,其中百分之十,算是给她的补偿。   “第三个条件,孩子降生之前,她得住在祁家。保密工作由祁家来做。   “第四个条件,继之每年得陪孩子两个月。   “她说祁家只要满足她这四个要求,她就同意在满月之后带着孩子离开。为了祁家的名誉着想,她不要求开新闻发布会,但她要在孩子降世之后拿到法律文书,以及入户祁继名下的文书证明,然后,她愿意远离竺国,从此不会再出现在祁家……”   待续!---题外话---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   ☆、253,耍手段,妻子和小三的对峙   四个条件提得真是太有价值了。   时檀听着一笑,眼色无比寒冷,问的则很轻:   “祁继都答应了?戛”   老太太点头,一边在小心的观察她,一边解释窒:   “祁继和你爷爷商量了一下,都同意了……时檀,你该懂的,这几个月,祁家不能出状况,继之的名誉也不能受损。答应是必须的。”   大约是因为察觉到她的脸色在起变化,末了,她又着重补充了一句。   时檀按了按心脏,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好像所有的血水,似在冲心脏那个方向冲。血压一下高了。   呵,好一个答应是必须的,这样大的事,他们都不和她说一下,就这样决定了?   时檀突然疑惑了:她在这个家,到底算是怎么一个存在?就那么无关紧要吗?   在她看来,这绝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第一个条件,冠上祁姓,和第三个条件,孩子出生前住在祁园,无论哪个条件,都是对她的羞辱,这种羞辱,会因为米芳菲的提出,就此一辈子伴随她,成为她头顶上一个笑柄,一道心理上的可怕阴影,从此再难摆脱。   第二个条件,占去祁继名下百分四十的继承权,那更是对她子女权益的一种宣战——那孩子还在米芳菲肚子里呢,她就已经在算计祁继百年之后的利益?多可怕的心态。   试想一下吧:时檀已育有一子,如今肚子另怀有身孕,不管生女还是生男,将来若平均分配祁继名下的财产,单个自然人所拥有的股份,势必会比米芳菲的孩子少。也就是说,等那孩子成年之后,祁家会被他(她)收入囊中。如此富有远见,真是叫人不心寒也不行了。   偏偏,祁继居然还答应了。她突然想到了那些日记上的爱称:他的小媳妇儿。   他这是在给他的小媳妇儿谋她应得的利益吗?   他置她于何地?   当然,她不在乎财产如何分配,她在意的是他这个人——试问,一个在外头和别人生儿育女的男人,她要来干什么?   第四个条件,每年陪那孩子两个月——似乎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可这个要求,会是孩子在他们这个家庭不断刷存在感的表现,会年复一年的提醒她:祁继曾不忠婚姻,不忠于她。成为他们夫妻之间的一根刺,永永远远的刺痛她。如果这段婚姻还能维持下去的话。   一阵阵寒意因为这个想法而袭来,她整个儿发冷起来。   本来,她以为,她和他,心心相印,她已足够了解他。现在,她赫然发现,这个男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奶奶,我还是坚持要见她。”   时檀静静的陈述,用坚定的目光表示了她的决心,不可动摇。   老太太见状,马上缓了一下,换了一种语气,语气心长的晓以大义起来:   “见个面,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檀檀,这种自己给自己找气受的事,做着,真没多大意思。我们留下她,不是有多看重她,也不是在乎她肚子里那个男孩,而是无可奈何。檀檀,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当前的时局,有多微妙的,对不对……我们现在是没办法把她送走。   “米家说了,要是我们连米芳菲这点要求也做不到,那他们就只能撕了脸皮把事情闹大。   “檀檀,这事不能闹大,毁掉祁继的形象,也就算了,会直接影响到国人对祁继的看法,继而改变大选期间的支持力度……   “米家人和我们交涉过,只要我们同意,他们米家也会帮衬着祁家……要是不同意,后果谁也没办法预料。檀檀,这当中的利益链条,牵扯太大,所以,只好委屈你忍一忍了……”   时檀狠狠咬着唇,轻轻一笑,心痛如刀绞,若换作是二个月份,她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着自己的痛快,一定借机要胁离婚。可现在呢,她居然连闹的想法都不能有。   “奶奶,您放心,我不会闹。”   时檀语气平静。   老太太瞄了又瞄:   “你还要坚持过去吗?”   “对!”   “好吧!我带你过去!”   老太太轻叹着妥协了,起身:“跟我过来吧!   tang”   “谢谢奶奶!”   时檀道谢,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室外,太阳有点毒,有佣人帮着给撑起了伞,四个人往西走着。   “我们把她当排在九号别墅那边。拨了两个在祁家工作了二十几年的阿姨在看护着。昨天晚上,她走路崴了,继之正好在家,就带她去了医院。今早上午近中午时候送回的。现正躺在床上。”   走去的路上,老太太轻轻作了一番解释。   时檀默不作声,祁继身上的异香,大约就是这样来的。   好一会儿,她才问:   “谁送她回来的?”   “是我去带她回来的!”   时檀再度沉默,之所以会有这么一问,是因为她在不疑祁继所谓的“中午有事忙”这件事,是不是又对她撒谎了——两个人相处,彼此信任是基础,当信任出现危机,两个人的关系,随时随地都会发崩离析。   现在,时檀可悲的发现她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出现了这种让人担忧的前兆。   “医院方面,真能给祁家保守这个秘密?”   她再问。   “嗯,这些事,老头子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没过一会儿,一行四人来到了九号别墅,进了园门,一个四十来岁的佣人迎上来,挂着谨慎的微笑,唤了一声“老太太,大少奶奶下午好”。   时檀点头致意,老太太没说什么,一径带着她上楼,敲开了一间卧室房门,另一个四十来岁的佣人开了门,叫了一声,目光在看到时檀时,有点惊讶。   “米小姐呢?”   老太太问。   “奶奶,我在给宝宝挑衣服呢……您来的正好,正好帮我出出主意……初生的宝宝应该选怎样的衣料款式最合适,这里品牌和样式实在太多,一件件都很可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里间的起居室传出了米芳菲轻轻软软的答应声。   老太太让佣人下去,往里而去。   时檀皱着眉,嗅到了一股子让人讨厌的香气,那是米芳菲身上独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时,却显得刺鼻的厉害。   起居室,米芳菲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大撂的杂志,她的膝盖上就铺着一本,含笑的目光正对着门口,在看到时檀时,唇勾了一下:   “奶奶……”   她叫了声,侧了侧头,又道了一声:   “哟,骆时檀,你终于来了!坐!春阿姨,麻烦你泡两杯茶上来……”   那说话的架势,会让人觉得,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而不是一个外来客——鸠占鹊巢,她倒是占得心安理得,没半点心虚之态。   “不用。我不会久坐,不需要你喧宾夺主的来招呼我!”   时檀淡淡拒绝,语带讥意。   比起四月份,现在的米芳菲胖了不少,一头秀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脸型圆了不少,气色算不上很好,但坐在那里,肚子高高的隆着,还是让人明显的感受到了怀孕后期的孕态。   这真是太具有讽刺意味了!   只要一想到祁继也曾进入过这个女人的身子,给了她这样一个孩子,她就有一种要疯掉的难受感。   可现在无论她再如何不接受现状,现状就是这样的。   “米芳菲,你真是好手段!”   时檀微微一笑,目光冰冷。   米芳菲微微一笑,看向老太太:   “奶奶,您能让我们单独谈一谈吗?”   老太太不可避免的露出了担忧。   时檀明白老太太在担忧什么,两个女孩,都怀着祁家的肉骨,要是她们掐起架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能负那个责任?   “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吗?”   老太太不想离开。   米芳菲笑了一个:“奶奶,您怕什么?难道我能吃了骆时檀吗?她可是刑警出身。相信她也   不可能伤害我,知法犯法的事,她真要是做了,后果怎么样,她最清楚不过。祁家现在可经不起任何负面消息的冲击,时檀应该是个懂事的太太,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拉继之后腿的,毕竟我不是来抢祁太太头衔的。奶奶,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的真是动听,会让人觉得,她很会为祁家的长远利益考虑似的,显得那么的识大体。   时檀扯了扯唇角,轻轻一笑,这个女人做了有失体面的事,还能把自己渲染的如此善解人意,也算是了得了——果然有大家闺秀的典范。   “奶奶,您就让我们单独谈一会儿吧!”   时檀自不会怕了她的。   老太太拧了一下眉头,虽然不放心,但到底还是走了出去,临走,带上了门,又冲里头瞅了两下。   房内,两个女人对峙着,一个坐着优闲,一个坐得笔直。一个面带微笑;一个冷面带霜。   “不坐一下吗?”   米芳菲笑得可甜了,双手不住的无着那个大大的肚子,一副正在和肚子里孩子互动的模样。   时檀想到的是什么,是小白说过的事——只要想到祁继曾附在她耳上听胎动,她就觉得反胃的厉害。   “米芳菲,以前我听说你是一个温柔贴心的名门千金,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你耍手段的本事,还当真非同一般。”   她淡淡的讥嘲。   “耍手段?”   米芳菲故意露出几丝诧异之色,而后摇头叹:“你还真是不了解我,不了解继之……继之那样的人,是那种能让我耍手段,就会上我床,给我孩子的人吗?”   说这,她一顿,又做出恍然状: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结婚八年,你们一直在分居,你怎么可能会了解他!”   她还叹了一声,似乎是在替她惋惜。   “八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他娶你,只是为了和我赌气。我是最最了解他的,我和他,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感情之深厚,不是你能想象的。要不然,他又岂会在你们的新婚夜跑来陪我。   “其实,那时,他就后悔了,只是他初掌祁家,爷爷又受了你们骆有的威胁,不可能悔婚,这才无可奈何的把戏演了下来。事到如今,他已经拥有了祁家,唯一被你们骆家的证据也已经被消毁,若不是现在正值非常时期,他肯定不会再委屈自己的……   “哦,对了,听说你又怀上了。不要以为这样他就爱上你了,男人都有这方面的需求……最正常不过的事……名份有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的心。结婚证束缚的只是他的婚姻状态,根本就束缚不了他的心,他的身体。   “在婚姻态况下,也许我是介入者,可在爱情领域里,你才是真正的破坏者。   “骆时檀,我爱继之,我可以为了他,只要爱情,不要婚姻。”   她笑着说,那语气,似乎是在告诉时檀:祁继一直一直爱的是她,而她,骆时檀,是男人正常婚姻状况下拿来渲泄***的临时工具罢了,怀孕只是一种附送的福利。   这些话,带着激将的意味。   她这是存心想激怒她——以一种被爱者的高姿态,在向她故意示威。   无耻之极。   现在的小三,真是一个一个嚣张的厉害——男人的喜新厌旧,通常是小三趾高气昂欺上门的法宝。   时檀冷冷看着,面对这个女人时,若心浮气躁,就很容被激化情绪,虽然当前,她的情绪是那么的糟糕,可她还是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对于祁继,现在的她,的确是充满了不信任感,但面对现在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她多少还是有质疑的:   真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的吗?   祁继一直一直爱的是米芳菲?   他娶她,只是因为祁爷爷被人抓了软肋,而他又想得到祁家权柄的结果?   祁继八年来,和她分居两地,是不爱她的表现?   一直以来,他还爱着米芳菲,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复合?   米芳菲怀孕,就是他爱的表现?   而她的再次怀孕,仅仅只是男人正常***下的产品?   ……   不,不对!   完全不对。   如果祁继爱的是米芳菲,怎么会陪她度蜜月?   蜜月里的点点滴滴,那不是光凭演戏就能演得出来。   那时,他有在享受蜜月的快乐。   也许,米芳菲会说,那是男人的本性。   她还是认为不对,祁继的本性不是这样的。   如果祁继爱的是米芳菲,后来的七年,他就不会想尽方法的接近她,打造她,用尽心机的保护她。如此的厚重的守护,不是随随便便伪装一下就是表现出来的。那需要用心在这件事上。   如果祁继爱的是米芳菲,回国这段时间,他早该同意离婚,而不是磨磨蹭蹭,跟她死缠烂打,一再的表现他的爱意,之前这几个月的甜蜜生活,都是真性情的流露,她的感觉,绝不会欺骗了她……   祁继是爱她的,她深信。   可问题是,米芳菲怀孕,是一个铁一样的事实,他甚至还为这样一个事实,买了单,并且还故意瞒了她。   另外,他间接害死了她父母,那也是一个事实。这件事,他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半个字。   他负疚与她,所以出卖了自己的感情?   不不不,不对,他不是那种人,绝不是。   可他到底是怎样一种人,她却迷惘了,好半天,她找回自己的声音,看向面前这个让人极度恶心的女人:“米芳菲,今天,我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反应无比的平静。   米芳菲看着,微微收了笑。   “三十年之后,希望你还能有今天这样乐观自信的心态。我会拭目以待你未来会有怎样一个‘幸福’的归宿的……希望如你所愿,在没有名份的爱情里,可以笑到最后……”   时檀才不会如她所愿的暴跳如雷呢,她以冷静的轻蔑的回答,宣告愿意奉陪到底的决心。她就不信,米芳菲这样一个名门闺秀,会完全不在意名份。   不在意才怪。   瞧瞧,她的脸色在起变化。   时檀觉得,如果祁继够爱她,应不会只是答应她的条件,将她送出国去,他应该离婚,娶她。他没有那么做,足可以表明,他对她没多少感情可言。她所说的一切一切,只是在寻求自我安慰,只是想激怒她,就此和祁继决裂。   对的,她突然有了这样一种顿悟。   所以,她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她决心要做这么一件事:回家,冷静的好好的听祁继的解释。   这件事,肯定比她想认为的要复杂。   “骆时檀,你给我站住!”   米芳菲突然喝断了她。   那女人,突然站起,瘸着脚,抢住了去路,喝了起来,那大大的肚子横在门口,双手张开着。   “让开。”   时檀淡淡喝了一声。   “强占着别人的幸福,你好意思吗?你还年轻,何必这样死皮赖脸的霸占继之不放。我劝你,还是提早撒手,别自毁一生。把一辈子折腾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那是一个愚蠢的表现。”   米芳菲提醒:   “我请你过来,只是想让你看清事实,劝你好聚好散……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说穿了,她还是想婚姻的。   祁继不肯给她婚姻,所以,她就把主意耍到了她身上。想激得她把这婚离了,那她就有机会了。   顿悟这层意思之后,时檀突然笑的明媚:“米芳菲,你只管玩你的爱情至上,祁继的婚姻,这辈子,不可能和你牵扯在一起。这辈子,你永远只会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嘲弄的眼神,终令米芳菲恼羞成怒。   “骆时檀……”   这个女人没法再淡定了。   “让开!”   时檀一把把住她的手,往后轻轻一手,另一手一拧门把,门被拉开,她松开钳米芳菲臂膀的手,正要夺路而   走时,门后,米芳菲发出了一记惨叫,眼前,祁继乍现。   她愣了一下,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他马上急步越过她,冲了进去。   “疼!我疼!祁继,我疼……”   真是好笑,她又没打她,疼什么疼,这人也太能玩心计了。   时檀扯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撇撇嘴而要走,   另一句尖叫再度响起:   “啊……血……见血了……见血了……”   时檀一怔,急步转过身,看到米芳菲不知怎么倒在了地上,双~腿~之间,有血水在渗出来……   待续!---题外话---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   解释一下:由于家里出了事,夫家有至亲意外身故,这两天,晨身处奔丧状态,没有带笔记本,也没法码字,2G网络一直卡死,手机一直不能登录网站,是以,昨天断更了,也没能及时作一下公告,(本来,昨晚上以为可以回家的,结果去了才知道要陪夜)今天回家颇晚,加上昨晚一宿没睡,人有点昏昏沉沉,是以,章节更新拖到现在才更。晨在此道一声抱歉。   另外说明一下:明天起,更新可能都要在晚上了。几天没上班,明天我得去单位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白天估计码不了多少字,最新更新章节会在晚上十二点前发布出来,对此引起的阅读不便,还望亲们多多包涵…… ☆、254,8·16事件,他惨死;9月,他求婚   时檀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满是水珠子的脸孔,额头的纱布,有些已被浸湿。   她抓过一条毛巾,抹了起来。   等抹到那显得削瘦的下巴时,她看到自己的手指狠狠揪紧了毛巾,纤薄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横起窒。   眼底,有熊熊怒火烧了起来戛。   是的,只要一想起那天米芳菲故意在祁继面前耍的手段,她就止不住心头发恨,一想到祁继维护米芳菲的态度,她就整个人发冷。   那天后来的情形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推她?”   祁继在看到米芳菲的下身在出血之后,一边急忙抱她起来,一边沉声质问,咄咄之色,分明就认定米芳菲倒地是她的杰作。   时檀则狠狠捏着拳头,很想跟他说她没有推,刚刚她根本就没有用力,可因为气结于胸,脱口那句完全是失去理智的。   “难道我不该推她吗?祁继,我恨不得把你们俩人一起从楼上扔下去!”   有血染红了祁继的双手,他定定看了她一眼,目光汹涌澎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凝睇数秒之后,他抿了抿唇,飞快的绕过她,在奶奶的惊呼声中,往外狂奔,一边叫着程航,快备车。   ……   时檀挺直了背脊,靠在门板上,一再的深呼吸,想将那团燃烧的怒气压下去。   好一会儿,气息平稳了一下,她缓步走出洗手间,把自己扔在舒服的大床上,思绪再次回到那个特定的时刻。   那天后来,祁继带着米芳菲去了医院,她则带上小白,在佣人们异样的目光中,驱车离开了祁园。   路上,小白曾一脸担忧的问她:   “檀麻,您真得有推那个女人吗?”   时檀听了之后,老半天不吭声,末了反问:   “小白觉得麻麻是那种人吗?”   “不是。”   小白的信任,终令她心头有了几丝回暖。   “为什么这么相信麻麻?”   趁着红绿灯,她睇向儿子,揉了揉他的短发,轻声问。   “之前,你教过我的,学搏击术,最根本的目的是强身自卫,然后是申张正义。你说过,强身是最最重要的,自卫是博击术的另一项功能——一个人格完整的人,不会恃强凌弱、欺负弱小。我眼里的檀麻,从小到大,从来没打过我一下,我也从也没见过你用博击术去攻击过普通人。檀麻做事,一向注重原则性,怎么可能会去推她?如果真有推,肯定是那个女人欺负你在先了,你是自卫才出的手。反正,我就是觉得檀麻不可能出手伤人的……”   孩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令时檀忍不住心生感慨。   “谢谢小白这么相信麻麻。对,麻麻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跌倒的。”   时檀告诉儿子真相时,鼻子酸酸的,那时,她有在想:要是祁继肯相信她,那该有多好。   小白听了之后,马上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但很快,他又收了笑容,一脸严肃的问起来:   “您有和爸爸说明吗?”   时檀摇头,看向前方:   “没!”   “为什么没有?”   时檀涩涩一笑,望着前方来来往往的车辆,轻叹息,情难自禁的从嘴里溢出来:   “小白,你爸爸并不像你一样信任麻麻。”   或者说,他们的信任根基,如今已不复存在……   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   时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每个盏灯内都折射出了小白善解人意的笑脸,那个可爱的孩子,是她那个时候唯一的温暖,可老天爷,却残忍的把这唯一的温暖都给她剥夺了……   这一年以来,她一直在想:如果历史可以重来,她断断不会去赴会,也不可能和小白说那些话。   正因为那天,她去了,还和小白说了这些话,才导致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   tang   那天后来,事件向一个极度恶劣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小白逼着阿威带他去了医院,他想去跟他爸爸解释。   临走,他留下了一张卡片:   “檀妈,我让阿威送我去一趟医院,我得让爸爸明白,他误会你了。爸爸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有点急,我想马上见到他,阿威叔叔会陪着我的,您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好了,回头再见。最最爱你的儿子留字。”   那天,她回了雅苑之后,就把自己锁进了房间,华灯初上时,她找小白吃晚餐而不得,这才发现孩子的留言,紧接着,她接了一个电话,是老爷子打来的,语气无比沉重的告诉她:   “檀檀,有件事,我必须得告在你一下,让你心头有一个底:小白和米芳菲被人梆架了。现在下落不明,继之正在设法营救。”   这话,让时檀几乎魂飞魄散。   半个月后,米芳菲被救回,小白呢,伴着一记豪华游艇在公海爆炸的声音响起,无比懂事的孩子,被撕成了碎片,就此葬身于~大海。   那一幕,亲眼发生在她面前:营救的时候,她有跟着祁继去了公海,亲眼看到祁继先救回了米芳菲,等他想回过头去再救小白时,游艇爆炸,本来还在视频上和她说话的小白,就这样没了……   时隔二十二年,她再一次见证了血肉至亲的惨死,那打击,太过于惨烈,以至于令她当场悲痛休克。   ……   时檀睡了,当过往一切,在脑子里又浮现了一遍之后,她终于心力交瘁,终于沉下,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时分,天空是晴好的,不管个人世界如何如何悲伤阴沉,太阳还是照常,世界不会因为你的个人情绪而发生改变,它依旧该明媚时明媚,该风起时风起,该下雨时下雨。   有人说,人类是无比强大的,他们在漫长的历史进化中,一次一次改变着环境;事实上,人类是渺小的,大自然不会因为人类的情绪而被左右,被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是适应。   洗漱好出来时,时檀看到慕以淳正坐在餐桌前,手上拿着一张报纸,空气中散着淡淡的饭香,诱惑着她的食欲。   “嗨,早……好吧,已经不早了……昨晚上你怎么没叫醒我?我睡得就像死猪似的!”   时檀来到他身边,打了一声招呼,发现他的表情,无比的严肃而且凝重,坐下去的动作,顿了一下:   “怎么了?”   慕以淳抬头瞄了一眼,放下了手上的报纸,神情古怪的不得了,欲言而又止,最后,干脆闷闷给她盛起饭来。   “到底怎么了?”   时檀趁他递碗时,抓住了他的手腕,心头莫名的紧张起来。   和慕以淳也生活了一些日子,若不是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他的表情断断不会这么诡异——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让她高兴起来。   “发生了一件大事!”   慕以淳把碗放下后才慢吞吞的作了回答。   时檀的心,急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兆在心里闪过。   “哦,是吗?”   她故作轻松的一笑,细细想了一下说:   “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了,除了你,几乎没有其他往来的亲人,能有什么大事,让你这么表情严重?”   骆叔在去年八月的时候已经过世,在她最最绝望痛苦的那个月里,他的与世长辞,加重了她的悲痛;三个月后,骆厚予在骆家自己的床上,一睡不醒……所有至亲,至此不复存在,除了慕以淳,现在的她,已是再无牵挂。   一张报纸推到了她面前。   “你自己看!头版头条!”   他说,收回手另外盛了一碗汤。   时檀疑狐的展开报纸,目光一接触到那题目,那照片,她的脸孔一下子骇白如纸。   这是一张国际早报,报导的都是国际性的新闻,那些新闻,不仅真实可靠,而且皆有份量。   今天的头条是这样的:C国第二高大楼被炸,祁氏“奇迹”不幸遇难。   题目下方配了一张高清的高楼被炸的惨   况图。   这事发生在昨晚,祁继在C国国都和C国第一首富女继承人陆凝见会,期间,第一楼第五十六层忽发生巨响,火光冲天后,紧接着,六十六楼以上开始倾斜,最终发生了塌陷情况。   由于发生时间在晚上七点,这一事故,并没有造成太多人口死伤。具体死伤名单正在进一步确定当中。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第一女继承人陆凝遇难,祁继重伤,在送往医院过程中死亡,年仅三十三岁。   当“死亡”两字跳入视线,时檀的大脑,一度呈现了一片空白,几乎忘了要怎样来呼吸。   她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前天晚上,他还不近人情的骂她任性,凶神恶煞的强吻她,今天,就没了?   空气一下凝结,她的手,在莫名的抖动。   好一会儿,她什么也说不了。   又过了漫长的十来分钟,她放下报纸,狠狠搓了一下手心,就好像那份报纸刺痛了她一样,只有这样搓着,才不至于因为疼痛,而惊跳起来   “已经完全确定了吗?”   她听到自己用很冷静的声音问了一句。   慕以淳点头:“确定了!我和C国的金副部长联系过,这个消息不假。祁家人现在都在C国。他们已经向外公布最迟将在昨天召开新闻发布会。”   “哦,是吗?果然是世事无常。生死由命。”   她盛汤,努力装着若无其事。   她告诉自己:那个人,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生死与否,干她屁事。   对,他们早已经撇得干干净净了。   她就应该有这样一种心态。   只是,心的空处,到底还是狠狠被刺痛了一下。   “时檀,你没事吧!”   慕以淳担忧的问——她越是这么平静,他越是担心。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时檀继续轻笑,大口的喝着汤,想把所有坏情绪全部不着痕迹的咽下去。   “你要是想哭,尽管哭。时檀,在我面前,你不必装。别撑着,我知道你还是在意他的。”   他想开解她,不希望她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将一切情绪深藏,用伪装维系着表面上的已将一切看开的假相,实则,心头一片创伤。   “真没事。”   时檀低着头,嘴里小声的吸着气: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和他早已是陌路。他是生是死,是幸,还是不幸,皆与我无关。也许,也许我是会有点感伤,但我会整理好我的心情的。从今往后,一切从头开始……你放心,我真没事!   是的,她相自己能熬过去的,那个男人,她不会留念。   对,绝不留念。   *   2012年8月18日,祁家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向外界承认祁继死于8·16事件,祁继名下所有股份,被分成了三份,40%由祁嫣染——祁继的女儿继承,10%同祁继的养女祁烟继承,50%重新归入祁谏名下。   时檀听到这个消息,一怔,再细细一看新闻,更是惊诧,新闻上着重说明:由于祁继和米芳菲之前尚未登记结婚,是以,祁嫣染不能全部继承祁继名下所有财产。这倒是让她意外。   她一直以为,他们早已登记结婚。人面上,每个认得米芳菲的人,都唤她祁太。结果,他们居然至今未领证。   当然,他们领不领证,与她而言皆无关紧要,她的生活,已经彻彻底底淡出了他们的生活,从此再无关联。那些新闻,也只是新闻罢了。   之前,慕以淳曾问:“要不要去看他最后一眼。”   时檀摇头:“不去!”   “为什么不去?”   她没有回答,也许是不想徒增悲伤吧!   只是,她的内心,并不想承认这种隐藏的情绪。   *   2012年9月22日,时檀在普罗旺斯,因为李家在这里有一处庄园。   她是   上个月20日跟慕以淳来了这里。   普罗旺斯的空气,充满了薰衣草、百里香、松树等香气,这种独特的自然香,很难在别的地方感受到。   是的,普罗旺斯是一个长满薰衣草的海洋,在这里,遍地可以看到紫色花海翻腾的画面。   另外,普罗旺斯这个名字,在此,代表的是一种简单无忧、轻松惬意的生活方式,一种“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闲适意境。   时檀挺喜欢这里,更喜欢随意走在花海,披一条轻盈的丝巾,在风中徜徉;或是拿一支画笔,沉浸在花的世界里,勾勒几张时装的初稿。   去年,她在普罗旺斯度过了最混混噩噩的几个月,今年,她在普罗旺斯遭遇慕以淳的求婚。   说真的,自从离开竺国,她没想过再婚。她的心,伤的太深,短时间内是没办法从那创伤中走出来的,而以淳默默担当着护花使者的身份,陪她走到了今天。   三天前,慕以淳带着她走进了一片属于李家名下、还未收割的薰衣草田,拿出了戒指,单膝跪在她面前,表达了他对她从来没有改变的感情。   时檀看着阳光下他诚恳的期待的脸孔,回忆着年少时的爱恋,可那爱恋,早已变味,如今的心情,也不复当年,虽然她依旧依恋他,可那份依恋,更像是亲人之间的情感,不再带男女之情之欲。   “对不起!”   在满是花香的空气里,她轻轻喃呢了一句。   慕以淳微笑站起:“我知道你会拒绝,可总还想试一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此心不变,若有一天,你心上的伤治好了,请再给我一个机会,未来,我们不能去蹉跎虚度。你需重新振作,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生活再如何寂寞悲惨,我都愿意与你一起分担。”   那份痴心,令人感动。   那天,她给了他一个拥抱。   与她,他是唯一的亲人。   虽然,慕以淳的养母,不太喜欢看到她,认为她配不上她儿子。   好吧,她只是一个离了婚,净身出户的女人,一穷二白不说,还不干不净,任何一个爱护儿子的母亲,都不乐意看到儿子和这样一种女人牵扯不清。   被求婚的第二天,也就是前天,时檀和李夫人见了一面。   李夫人委婉的表达了她的意思:希望她离开慕以淳,不要再耽误他。   普罗旺斯虽然好,但终归不是她的家,那么,她的家在哪呢?   世界很大,可她可悲的发现,她已无家可归。   9月22日清晨,时檀晨跑完,坐上餐桌时,看到慕以淳穿了一件白衬衣从楼上下来,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坐她对面,一边说着他今天的行程。   这家伙有想将她拉进他公司做事的意向,觉得她就那样画画时装设计稿的生活,虽然惬意,但对于她来说,有点大材小用——时檀有金融方面的学历摆在那里,又有年少时骆厚予亲自教她、并身体力行的加以大胆实践的经验,只要愿意,她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女强人,成为他事业上不可多得的伙伴。   他很期望她可以为他迈出那一步,最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知道他养母不待见她。如果她肯,进公司不出半年,就能令他养母刮目相看,继而认可她这个儿媳妇。   那是慕以淳打的如意算盘,但不是时檀想要做的事,所以,没有听完,她打断了他的话,道出了深思熟虑的想法:   “以淳,我想出去走走!去中国!”   慕以淳一呆:“为什么这么突然要去中国?因为我的求婚困扰到你了吗?”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是:我需要找个地方,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再好好的,冷静的考虑一下。以淳,这一次,我不能让你陪我出去。我不希望我的思想受到任何人的干扰……”   “可你一个人出去,我会不放心!”   他是知道的,她一旦下定决心,别人休想再改变她的想法。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我总归是不放心,要不让方桦陪你?你独自出去行的话,我是肯定不会放你走的。”   为了如愿出行,时檀只好打电话给方桦,问她有没有空   。   方桦自然也有看到一个月前的那新闻,心下一直挺担忧她会因为这则新闻崩溃,时不时会打电话过来和她聊天。今天,听说她要去中国,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并告诉她:今天她就飞来普罗旺斯,然后两个去中国好好玩一趟。   2012年9月23日,时檀没等来方桦,倒是来了三个来自祁继身边的不速之客。   这三位的到来,将给她带来人生的另一场重大转折……    ☆、255,遗嘱,真相 (别错过)   带头的名叫戴聍,祁氏律师团内的首席律师,祁继的私人律师,名享竺国律师圈。   据说,一般人,很难找他打官司。能由他亲自上庭辩护的案子,通常当事人皆不富则贵。   据时檀所知,这家伙和祁继的关系极好,是个严谨自律之人,少与人鬼混,个人作风非常干净,被誉为律师界超极男神,长相不比祁继差,年纪相仿,至今未婚,很多认识他的名媛千金,为之争风吃醋的事,这几年,发生的并不少糌。   不过,时檀很少和戴聍有接触,他不像程航那边,每每跟在其左右,但他拥有着和程航相同的特质:办事认真、高效,生活态度低调。   同时一起过来的还有杰米和玛丽,这对夫妻都戴着墨镜,一身黑衬衣黑西裤,双双负手站于戴聍身后,保镖架势十足楮。   “戴律师,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晨跑回来,时檀正打算回屋洗冲个澡,然后想打个电话,看看方桦到哪了,这时,庄园上的帮佣上来,告诉她说:   “有三位访客指名道姓要见您。”   现在的时檀,闭门而居,除了方桦,几乎无人知道她暂居于此。   出于好奇,再加之离门口又近,她立时立刻去了大门口,看到来访者很是惊讶,问了一句之后,疑惑的目光又在杰米夫妻身上一瞟而过,极大方的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杰米,玛丽!好久不见!”   一顿又道:   “我很纳闷,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杰米摘了眼镜,勾了勾唇角,线条刚硬的脸孔上,浮现一丝隐约可见的微笑,这丝笑,令这个看着很冷酷的男人,多了一点温情:   “当然知道。从你第一天离开竺国开始,我们就有留意你的动向。Annie,这一年,虽然你人不在国内,但你的消息,并没有少传回来。就像那几年你在英国的情形一样,祁一直有让我们在暗处守着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时檀的眉,因为这句话,而深深皱起。   这是不快的表现。   玛丽见状,走上前一步,将墨镜卡在头顶上,跟着说了一句:   “Annie,同一件事,用不同的眼光看,会有不同的感受。如果想把它看作是监视,你的心里肯定会生出反感来;如果愿意将它视为保护,你就能感受到祁爱你之心一直没有改变……”   这句话,令时檀的眉锁得更紧了。   时过一年,他们再次出现,是为了想告诉她:祁继还爱她?   这事,实在怪异之极。   她的心,也因为玛丽的话,生了坏情绪出来。   坦白说,她真心不是很喜欢他们突然出现,直觉告诉她:他们的到来会毁掉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   如今,她,什么也不渴望,但求平静,实在不太想和前夫身边的人有太多纠缠。可偏偏他们来了。   “我们陪戴律师过来!Annie,戴律师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杰米又着重提了一句:   “你必须听一下。这些事,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时檀沉吟,犹豫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啧,看样子,骆小姐很不欢迎我们到访!”   戴聍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的确!”   时檀老实承认,微冷的目光,逼视着他们: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脱离了你们那个世界。可你们的到访,让我赫然明白我一直活在假象当中!三位,现在,我只想安静的生活。说实话,我实在不太希望你们来毁掉我当下的生活……”   虽然现在这种生活,是苍白而空洞的。   究其原因,是她还没有找回那个对生活充满热情、对未来充满激情的自己。   现在的她,只愿意就这样在淡泊中随波逐流的过着,不想有任何改变。   无他,只因为爱人的心,伤得太重,奄奄一息的状态,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修复。只一年,太不够太不够。   戴聍是个明白人,哪能不知她的心情,正   tang因为知道,所以,他不得不来。   他点了点头,说道:   “骆小姐,打开天窗说亮话。本来今天这一趟,本不该是由我来的。最理想的状态,是祁继先生亲自来见你,那才是最完美化的。   “说到底,我是非常不愿意用律师这层身份来和你见面的,这只会说明一件事:我的当事人,遇了不幸。那不是我想看到的事!   “无奈的是,它就是已经发生了……   “作为他的朋友,我很悲痛,作为他的私人律师,我心情无比沉重,并且,我只能面对现实,然后来找你,来履行我的职责……”   一阵风吹过,发,被吹乱,时檀伸手抚了一下——她以这样一样动来掩饰听到他死绪时所激发的一些异样的情绪。   “对于祁先生遇难一事,我表示惋惜。就不知道戴律师此番过来,是为了履行怎样的职责?”   放下手后,她的脸色已变得平静,淡定的反问声,换来的是他静静的睇视,也引来杰米夫妻深深一眸。   “恕我冒昧,骆小姐,祁先生死了,你难道一点也不难受吗?”   戴聍不答,且忍不住反问了一句,继而又说道:   “本来,我还以为,你会回竺国看他最后一眼,结果……”   他没说完,语气是耐人寻味的,似乎是在惊讶她竟会如此的铁石心肠,居然没有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自取其辱。戴律师,你好像忘了,我和祁继,早已离婚!请问,我需要为一个背叛过我的男人难过,甚至于还要傻冒的跑回去悼念他?”   这句话,她说的时候,声音抬高了好几个音贝,神情带上了几分激动之色。   戴聍再深深看了一眼,得了一个结论:   “看来,你还在恨他!”   “不,我不恨他。”   站在风中,她大声否定。   “你就是恨!   他的嗓门比她还要大,似乎是有意要激怒她一样。   好在,时檀并没有变脸,直视了一会儿后,声音转而变得平静了:   “不管恨与不恨,都无关紧要。戴律师,你还是直说来意吧!”   她,终于还是藏起了情绪。   戴聍有看得出来,但他没有点破,只道:   “怎么,你打算让我站在门口和你就这样说话吗?骆小姐,今天我特意来此准备说的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得清说得明的。我觉得你应该请我们进去,坐下来好好的说谈说谈比较合适。”   说话间,他往里头那漂亮的庄园张望了一下,并且不请自入。   出于礼貌,时檀不得不让开道,由他进入,杰米夫妻则紧随其后。   边上,语言不通的保安,一直以警惕的目光关注着他们。   大约是看到时檀表情很差很不快,所以,在他们强行进来之后,有两个高头大马的保安马上来到了她身后,并用法语问她:   “需不需要把他们请出去?”   时檀挥手让他们下去,道是友人。   戴聍是听得来法语的,不觉微微一笑。   “几位,里面请!”   时檀带他们进去。   跨进主屋时,戴聍一边打量着这气势不凡的客厅,一边问了一句:   “李先生不在吗?”   也正这时,慕以淳屋里迎了出来,嘴里还叫了一声:   “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表情是惊怪的,并且还急急忙忙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挂了,迎了上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要紧的事要和骆小姐谈。李先生,幸会!”   戴聍友善的伸出了手。   慕以淳出于礼貌,回握了一下,疑狐的审视着,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律师的来头,所以越发诧异了。   “我想请慕先生一起旁听。有些事,我想你也该知道一下。毕竟以后,骆小姐还   有很多地方需要倚仗你。”   握完手,戴聍径直走到沙发前,示意呆立在原地的两位入坐:   “两位请坐!现在,我有一份有关祁继先生的遗嘱得向骆小姐宣布一下……”   “遗嘱”?   一听这两个字。   时檀的眉头整个儿全皱了起来。   好奇怪不是吗?   祁继的遗产早已之被划分掉,还能有什么遗嘱来向她宣布的?   重点,她根本没兴趣来接受来自那个人的任何信息,更不愿被所谓的遗嘱改变了生活。   而直觉在告诉她:他们将要公布的事,会再次给她的生活带来让人无法预料的惊涛骇浪。   戴聍是个人精,立即看出她有拒绝的意思,马上抢先堵住了她的嘴:   “骆小姐,不管你现在心态如何,不管你如何对祁先生怀的是怎样一份恨意,关于这份遗嘱,你最好还是听一听。有些事情,不是你认为那样就是那样的。你要是不听,这辈子,你就会永远被蒙在鼓里。我认为,你需要好好的弄清楚一下。要不然,祁先生死的也太冤了……”   这话让时檀的眼皮狠狠跳了几下,转头和慕以淳对视了一眼,终没有再出口赶人,而是从门口走了过来,坐到戴聍右侧,慕以淳则走过来坐到左侧。   玛丽和杰米则守在了门口,两个人看到这情形时,似松了一口气。   戴聍也跟着坐下,看了看表,从随身携带的密码箱内取出了一小密码箱,其大小比一般的A4大一号。   他郑重其事的将它摆到桌面上之后,抬看了看面前两人,又环视了一圈客厅:   “在宣布遗嘱前,我得先问一下慕先生,这房子内,有没有别的外人在?接下去,我要说的事事关重大,我希望,除了你们,不会再有第六个人知悉!”   透着神秘气息的言语令加重了慕以淳的好奇心。   他又深深端详了他们一眼,这才接上话道:“现在主屋没有佣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OK!”   戴聍点了一下头,双手熟稔的打开小密码箱,从里头取出一份牛皮袋,拿在手上:   “有一件事,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那就是祁继先生已在8·15事件中不幸遇难。”   时檀立马沉下了脸,心,又不舒服起来。   没办法,每一次,只要提到这事,她都有这种情绪反应。   戴聍没忽略她的脸色变化,但没道破,只继续说道:   “由于骆小姐和祁继先生已在一年前离婚,关于祁先生在祁氏的股份,我已经按照他生前所立的遗嘱,划分了他的遗产。但这只是祁先生作为祁继所拥有的财产。这些财产,多数都是从祁家产业所洐生出来的……归还祁家,也算是理所应当。”   这话,有点意味深长,他在暗示什么?   最古怪的是,他正当壮年,为什么要立这样的遗嘱?   时檀忍着没问,只听他往下说道:   “骆小姐,你应该知道,祁继还有一个身份,名叫景旭。这个名字照样是一个合法的存在,其全名为占景旭。”   这倒是让时檀怔了一怔,原来景旭这个名字,不是他胡乱诌的。   可他为什么要用占姓呢?   “占景旭另有一个曾用名,你应该听说过,叫占京。”   时檀顿时又呆了一下。   的确听说过,并且,那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名字。   “十二年前,祁继以占京之名,投资房地产,在白海湾地区,成为了最大的房地产商,白海湾地区一半大楼盘都是他的锦绣集团所开发建造的。数年之后,锦绣入市,以黑马之姿,成为竺国十大房地产商之一。   “一年之前,祁继先生在他和你离婚的当天,就立下了那样一份遗嘱:若有朝一日,他遭逢不幸,他名下属于占京的所有财产,包括清风雅苑在内,全部由你来继承!这是财产转让书,上面有占京先生的亲笔签名。骆小姐,你可以过目一下!”   说完这些,他把那份厚厚的资料给推了过去。   左右两边坐着的人,都已石化。   慕以淳自是惊讶的:关于锦绣集团,他有听说过,其幕后老板是谁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是业内人氏最爱讨论的话题——锦锈房产自第一天出现在商界,老总就一直是一个隐形的存在。   他实在没想到,祁继居然是锦绣背后那个操纵者。   如此一说,似乎一切都能说通了:正因为是祁继在背后领导着这个团队,锦绣才有可能在短短十二年内成为房地产业内不可小觑的实力黑马。   时檀呢,她虽然知道祁继另有一个身份在经营另一个公司,本以为,那是他私下玩玩的小公司,大约是祁氏名下另一个小型子公司,却没想到它竟会是一个规模如此庞大的房地产集团。   据她所知:多年之前,锦绣就已将子公司发展到C国,曾在C国某城,成功揽建过一个大项目,并在项目完工之后,销售一空。   那一年,这个房地产商在C国赚了一个钵满盘满,顺利开了一个开门红。   之后,锦绣又接了两个大单,其中一个项目,已完工,并以最快的速度拿回了成本,现每天都在创盈利当中。   据业内人氏声称:这个项目所产生的利润,足可以把占京送上竺国十大新晋富人之列。   都说祁继是一个了不起的商海奇迹,今天,戴聍的这番话,让她真正感受到了何为“奇迹”——那家伙居然身皆二职,不仅引导祁氏走进了一个商业新时代,更用闲暇功夫,在暗中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不凡的占京房地产。   时檀的情绪微微起伏了一下,但很快,她回过了神,盯着那资料,没接:   “这份遗嘱,我不会接受!”   戴聍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推拒,淡一笑罢,随即把牛皮袋搁到了桌面上:   “因为你和祁继已经离婚。”   “对!我希望我未来的生活,不再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他的财产,与我无关……”   时檀突然看到戴聍冷下了脸,并且用很响亮的声音,极没有礼貌的打断了:   “骆小姐,有一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一下。祁继自打娶了你之后,就没有过其他女人。米芳菲生的,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掷地有声的话,令慕以淳惊异的眨了一下双目。   那一刻,他看到时檀直了眼。   “不对,你这话,前后自相矛盾。要是祁嫣染不是祁继的亲生女儿,祁继怎么会默认?”   他发出了尖锐的一问。   这也是时檀心头此时此刻心头正沸腾着的疑惑。   “因为报恩!”   无比坚定的目光自戴聍双眼射出,他极有力的吐出了这样四字。   “报什么恩?”   时檀糊涂了!   “这里的原因很复杂。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明白的……”   “不对!”   时檀在发现他没能给自己马上解释之后,马上摇头叫出了心头的疑问:   “据我所知,祁家曾拿祁嫣染和祁继做过DNA配对过。那些数据足以说明,祁嫣染和祁继是父子关系。”   数据是骗不了人的,她不明白戴聍为什么要替祁继这么辩说。   “这很容易解释。”   戴聍将目光看向慕以淳,唇角微微扬了一下:   “我知道李先生的一些事,李先生并不是真正的李先生,李先生的真实身份其实叫慕以淳。慕先生之所以会成为李先生,其中的原因,我也一清二楚。   “现在,我们来举例说明一下,比如说,慕以淳生下的孩子,和李先生生下的孩子,从DNA角度来说,是完全一样的。但你不能说,慕以淳的孩子,就是李先生的孩子;李先生的孩子,就是慕以淳的孩子。毕竟,在生理学上来说,总归有一些不一样的。”   噌!   时檀听出了话中之意,立刻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这是在告诉我……祁继……祁继他……”   戴聍却   重重点下了头:   “世上没有所谓的不可能。最最不可能的事,已经出现在你面前了。骆小姐,李先生就是一个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个案。而祁先生则是另一例。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他并不是真正的祁继,他的本名应该叫占景旭,祁继是宿主,他是祁继的克隆体。”   这样一个真相,彻底震惊了时檀!   ☆、256,遗嘱,真相 (别错过) 2   戴聍没有停下来,一径往下说道起来:   “三十三年前,祁夫人季兰芳生育时,也曾和晁家旗下的医院签过那样一个储存胎盘干细胞的允许书。出于对晁氏的医学研究的支持,祁家捐过钱。占景旭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景旭三岁时,被占玉湖认为养子,因为,他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是晁家所秘密开设的培养基地上最最聪慧,被重点培养的天才少年。   “说到这里,我想慕先生可能会说,这事不对,晁家的研究,都是一对一配对好的,宿主和克隆体的关系是有登记在案的,在这种条件下,十四岁被找回的祁继,难道没有人怀疑过他是个冒牌货么澉?   “原因有两个。   “一,祁家只同意保存胎盘内的造血干细胞,以防孩子将来出现不可治的疾病。他们储存干细胞的目的,仅仅只是想为祁继的未来储存一下健康上的保证。   “二,晁家当时的医学研究,各种档案记录非常的混乱。有些克隆体是从一些其他普通人身上非法提取而诞生的。   “这里的非法,指的是,没有允许书的前提前、窃取他人的DNA细胞私下研究的结果。   “景旭就是档案混淆下的产物。   “关于这件事,占玉湖的手扎有很明确的记载。这份证明我有拿过来,等一下,我可以让你们看看原始件……   “据那本手扎上的内容所描述:占玉湖很爱护景旭,对他拥有的高智商,深感惊讶,所以,那些年,她非常上心的有在栽培他,视如己出。   “二十三年前,培养基地被一把火化为灰烬之后,他被占玉湖带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在白海湾扎根。   “过了三年,你和慕以淳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并打乱了他的生活,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   “那一年,他和你们拆散后,曾有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境遇,死里逃生之后,继而被第六先生找回。   “第六先生和祁谏的前妻季兰芳相识,并收留了季兰芳,她将景旭误认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生命最后一段日子,将全部的母爱给了景旭。   “之后,季兰芳过世,第六先生觉得是祁家毁了季女士,有意要报复祁家,遂故意让景旭冒名祁继进了祁家。   “多年之前,莫长林找到了得了绝症的真祁继,终发现正在他们部队服役的祁继系为假冒,便找他谈话。   “之后,莫长林赏识景旭的才干,遂和景旭达成了合作联盟:莫家不揭穿景旭的身份,景旭就此为莫家的兴起提供经济上的援助,直到莫家在竺国掌权。   “真祁继一直被莫家养着,这几年,他始终处在生病状态当中,靠着药物,一年一年的拖着。   “去年时候,他的身体一度好转,期间,偷偷说服他的主治医生之一,带他去了国外,约见了米芳菲,情难自禁下,终令米芳菲怀孕。   “之后,他因为吃了带有病毒的食物,由于肠道不适,腹泄不止,致令身体感染,被隔离。而米芳菲以为和她有过夫妻之好的人,是景旭。在这种情况下,景旭百口莫辩。”   戴聍说到这里时,又从密码箱内拿了一叠照片出来,一张一张铺呈在时檀面前:   “这里有证据,足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你们看,这几张照片上,躺在床上的人,才是真正的祁继。你们可以很明显的发现,他比景旭削瘦,头发要短很多,脸色要苍白,笑起来,比较温雅,不像景旭富有凌厉之气,有一种商人的精明干练……   “还有这一张,这是生日那天,景旭和莫尧之在为他过二十五岁生辰。   “看到没有,左边这个是景旭,他穿的是黑色风衣,看着是不是非常有气势;右边这个穿着病服的,才是十岁那年失踪不再见的祁继,由于他长年生病,脸色显得病恹恹,会给人一种很病弱的感觉。   “骆小姐,慕先生,你们可以对比一下,不管是粗看,还是细看,这两张脸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基因也是丝毫不差的。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言罢,他刻意往时檀脸上睇了一眼。   此刻的骆时檀,脸上是一片惨淡的死灰色。   她双眼发直的看了又看,把那几张照片给拿了过来。   是的,她看到是两张如同一个模子里   tang刻出来的脸孔,但骨子里的气质是不一样的。   这果然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样一个认识,让她深深为之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祁继根本就不是祁继,原来祁继的真名,叫占景旭。   怪不得,他总说,他之所以隐居在白海湾是别有原因的。   怪不得,在研究基地,他知道那么多关于占玉湖的事情,对那个诡异的地方,是那么的了解……   怪不得,他看向占玉湖照片的目光,会那么的复杂……原来,那是他养母的遗容…………   怪不得,他会带走占玉湖的照片……   怪不得,他说他没有对不起她……   真相,居然是这样的,这实在是太太太太让人感到震惊了。   时檀呆站着,手指在照片上轻轻婆挲着,在祁继,哦,不,是在景旭脸上轻轻抚着,那被她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疼痛感,一点一点,在爆发出来。   她有点难以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如果这是真的,那代表的是,一直以来,她错怪了他。   “不,不对,不对,如果一切如你所说,那他为什么不对我说明?”   时檀低低叫起来,声音里带进了几丝痛苦之色,眼窝内好像有水气在汹涌,手心有汗在渗出,如火山一样爆发的疼痛感,令她整个人发烫起来,双颊沸红起来。   她一直以为,是他的出卖,害死了她双亲;她也一直认为,他在婚内出轨,才有了祁嫣染,结果,她竟错的离谱。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那个他,原来他一直没骗过她。   戴聍知道揭开这个真相,会给骆时檀造成极大的痛苦,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做。那些事,必须让她知道,因为未来,一项更为重要的任务将要落到她头上。   “关于这件过去,祁继并不想让你知道。冒名顶替毕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何况,他自觉自己这个身份有点尴尬。   “米芳菲怀孕一事曝光之后,他本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件事说给你听的。只是他太忙,一直找不到时机,一再的耽搁,结果,害得小白被人梆了去。   “景旭说过,第六先生与他有救命之恩,教授之恩,季兰芳则在过世前的那个月,让他感受到了母爱。所以,真祁继被找回之后,本来,景旭是想把这个身份归还给他的。   “但因为真祁继身体状态非常的差,以他的能力,完全没办法胜任祁家当家人一职,放他回去的结果,可能是祁家大权落到别人之手。真祁继根本没办法胜任那样一个位置。   “所以,莫长林就把他私下圈养了起来,给予他最好的医治,努力帮他恢复健康,但他得就此放弃自己的身份。   “真祁继也认为自己回去,起不了任何作为,极有可能反而因为得不到精心照顾而病死,毕竟在那个家里,景旭是因为本身的能力才得到老爷子老太太认可的。而他病入膏肓的模样,回去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二十三岁那一年,莫长林、景旭、祁继,三人签下了一份协议:景旭替祁继继续生活在祁家,一旦取得祁家大权后,必须不遗余力的支持莫家;莫家提供最大的帮助给予景旭开拓市场,不断盈利;祁继则会被很好的保护,治疗……   “虽然,这是三方共同认可的结果,但景旭心下总还是认为自己占了祁继本该有的社会地位,心下一直颇觉得亏歉。虽然那些名声,都是他靠自己的真本事赚来的,但他就是觉得愧对于他。   “所以,知道米芳菲怀了真祁继的孩子之后,景旭就想替他保下这个孩子。毕竟,米芳菲是真祁继最心爱的女人。身患绝症的他,要是能得一脉相承,又是心爱女人所出,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件欣慰的事情。   “米芳菲和小白一起被梆之后,那天,在游艇之上,景旭之所以会先救米芳菲,不是因为他把米芳菲看得比小白重,而是他们没能及时找到小白,而不得不先把米芳菲救出来。救一个是一个,是当时他们的救人态度。   “游艇会爆炸,那是梆架者精心策划的阴谋。因为,对方,就是想让你和景旭决裂,离婚。   “本来,景旭是不想离婚的,他好不容易娶了你,怎么可能放掉你,哪怕那个时候,你已经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但,最后,他却不得不同意离婚。   “这也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现在你必须知道。这一年,景旭所承受的所有的痛苦,皆源于这个原因!”   他强调了最后一句之后,盯视起时檀,那字字重音,终令她心脏跟着急跳起来。   “什么原因?”   问话的是慕以淳,此刻的时檀,完全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见状,就替她问了出来。   “小白并没有死在游艇之上!”   这话一出口,不管是时檀,还是慕以淳,都彻底惊呆了。   “你……你在说什么!”   时檀瞪直眼,急喘着叫了一句,手上的照片一下被捏皱。   “小白应该还没有死。”   这句表述,他再度加重了肯定的语气。   “怎么会?”   时檀几乎要捏起自己的脸来了,这感觉,犹如在做梦。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小白根不在游艇上。你在视频上看到的只是他们刻意营造的一个假相。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眼前这人,爆出来的消息,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震撼人心。   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消化了。   “等一下,等一下,这怎么可能?”   她惊喘吁吁的挥舞着手,有力的喊停:   “小白怎么会不在游艇上?   “你又怎么确定他们营造的是一个假相?   “还有你嘴里所指的他们,又是什么人?   “我记得那次的梆架案,一直没有查出谁是幕后之人。   “最最重要的是,你说小白没死……   “要是小白没死,那小白呢,现在小白在哪里!   “祁继为什么不跟我把这件事说明白?”   她无比激动的喊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戴聍的回答,再度镇住了她:   “之所以确定小白不在游艇上,是因为事后,景旭有和小白通过电话。   “之所以没和你说清楚,是因为景旭受到了威胁,要是他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你知道,接下去,你和景旭就会收到被肢解的小白的尸首。   “对方提了两个要求,一,要让你们离婚;二,要你声败名裂的离婚……   “为了小白,景旭亲自导演了一出抓奸在床的戏……   “说白了,是他逼着你一步一步提的离婚……   “还有就是,那件事情,是他和慕以淳事先串通好的……”   时檀算是彻彻底底惊傻了,思绪完完全全凌乱了……   天呐地呐,就连一年前,她上了慕以淳的床,也是他精心设计的?   她呆呆的回过头看向神情有点不自然的慕以淳。   他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但她还是急声问了:   “这是……真的吗?”   慕以淳眼神闪烁了起来,并没有回答。   “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大叫了一声,生气的捏起了拳头,如果可以,她很想砸他一拳。   慕以淳原以为这件事,会伴着祁继的死,而再不可能被她知道,结果,人算就是不如天算。   他为之轻轻一叹,点下了头:   “是!是真的。去年八月的一天,他找到我,拜托我演一出戏,让我别问原因。他说这样做,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我答应了下来,没想到结果会是他亲自来抓奸。事后,我曾跑去质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你。他只给了我一句话:让我好好照顾你,真相如何,时机一到,我就能明白。”   说到最后,他又深深一叹。   他没想到祁继的最终目的,是逼时檀自提离婚,而且,他还答应了,就此和她一刀两断。   说真的,他是真的闹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年来,他也曾多   次瞒着时檀打电话怒斥那个行为怪诞之极的家伙,每一次,祁继给的回答是:时机未来,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那小白呢!”   现在的时檀,一点也不想计较这些事,她最关心的只有这个问题。   “还没找到!线索因为陆家内讧而中断了!景旭也因为这件事而受到波及,意外遇难,那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法预料到的事情……”   戴聍为之幽幽喟叹了一句。   “陆家?哪个陆家?C国第一首富那个陆家么?难道8·15事件,根本就不是一件意外事件?”   都是聪明人,慕以淳马上有了这样一种联想,并且发出了极为尖锐的一问。   时檀跟着也关注到了这个问题上面来。   “不错,一年前那起梆架案,正是C国的陆家发起的。幕后之人,正是刚刚被炸死的陆家第一女继承人陆凝。”   戴聍再次爆出的惊人之辞,让对面而立的时檀和慕以淳,无比困惑:他们本以为那件事,极有可能是晁家的杰作,谁知背后竟别有文章。   “可是……我和C国的陆家,根本就没有任何恩怨纠葛,她为什么要这么的害我?”   这实在说不通啊!   “这件事,相当相当的复杂……”   戴聍又看了看手表,正巧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他接了电话,三言两语沟通完事后,对面前之人宣布道:   “再十分钟,程航会抵达这里。陆家为什么要害你这个问题,他会携同他带来的律师,将对你作一个比较完整的解答。   “骆小姐,我此来的唯一任务是,向你宣读这份必须只能由你来继承的遗产。在程航到达之前,我想请你先把这个名字签了。   “你不能推辞!”   他严正申明:   “这份遗产,不仅仅是留给你的,更是留给小白的。景旭的意思是,他希望你能凭着这些财富,尽一切力量去把如今还下落不明的小白找回来。   “因为他知道寻找小白,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他希望你永远不要放弃寻找他的信心。不管是程航,还是火焰盟的成员,自今天起听凭你调配。   “骆小姐,请签字吧……   “景旭为了小白,那是倾尽了所有的,如今他不能亲自将人找回,不能亲自向你解释个中的原因,是他这辈子难圆的遗憾,你若还爱他,就该帮他把这份他费尽心血积攒下的家业传承下去。   “另外,有一件事,我想我得代表景旭着重向你说明一下……   “祁家的财产,他没留给你一分,那是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祁家人,而锦绣集团,是他心血凝聚的,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个人产业,除了你,再无任何人有那资格来继承。他认为你绝对可以担此重任。将来,小白也一定能将它更好的发扬光大。那样的话,他就死而无憾了……”   一支笔递了过来。   时檀看着,心头大乱,现在,她根本就没办法好好的思考,戴聍带来的信息,太过于庞大而复杂。   她接过笔,看着转让书上,“占京”两字那么醒目的飞舞着,鼻子发酸了,喉咙发痛了。   三哥,那才是她真正的三哥,爱她如此厚重,而她一直不知。   这么一想,眼泪啪嗒落到了手背上,炙烫的温度,深深烫痛了她。   思量再三之后,她颤着手,终在受让方那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未尽的事业,她会扛下去。   她不能再让他失望,绝不能了!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57,遗嘱,真相 (别错过) 3   十分钟后,时檀见到了程航,他带了两个男人过来。   一个是年约四五十岁、身穿黑色西装、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但斯文中透着一股子洞烛人心的犀利。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只游走在名利圈的老狐狸咕。   一个是三十来岁、一身灰色西服、气宇轩昂的帅气男人,脸孔非常有型,介于刚硬和清俊之间,眉目之间官味十足,感觉应该是一个玩政治的狠角色潆。   这人和莫尧之的气质十分相似,但和莫尧之比起来,他身上少了一点军人的彪悍,多了几分仕途之气。   一行三人,鱼贯而入,程航走在最前,中年男人走在最后,一起来到了她面前。   客厅内的三人跟着站了起来。   时檀看到程航时,狠狠咬了一下唇,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发疼发酸——很难受。   因为她情不自禁忆起了一个月前,最后一次看到祁继和程航的光景。   那时,她和他怎么就闹得那么的不愉快?   她是那么的发恨,只愿这辈子从来不认得他,还以要出院为要胁,想躲他十万八千里,逼着他自行离开。   而他终还是离开。   如今回头想想那时祁继隐没在黑暗里那道身影,孤独,萧瑟……   她没法想象,当时,他的心,得有多苦涩,而现在,则换作她在这里悔断心肠,痛断心肠了。   绝别啊!   那可是绝别。   一别生死相隔,想见只能在梦里寻。   如此现状,令她不由得有了一种悲从中来的滋味。   命运啊,怎么就这么的愚弄她?   “骆小姐,这位C国国~安部副部长:金闻;这位是潼市陆家的首席律师萧近;萧律师,金副部长,这位就是骆时檀小姐,她身边这位则是这里的主人李澈李先生。”   程航一上来,就为她和那两个来访者作了介绍,一副引介人的模样。   时檀没多留心程航,她的注意力全在这个名叫“金闻”的身份极为特殊的男人身上,因为这名字,脸上一点一点露出了诧异之色——   怪不得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原来,他就是C国那个拒娶名门千金、和其父亲闹得几乎撕破脸皮,最后娶了一个平民女孩的副部长金闻。   这人年纪应该在三十二左右吧,年纪够轻,凭着这点年纪能坐上他现在这个位置,不仅仅因为他拥有着一个非比寻常的出生,更因为他身负非凡之才能。   据说,他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才,得了C国的当权者的赏识,才破例坐上这个位置的。   据说,金家是一个特别讲门户的大族,金家的孩子成年后结婚,都得听从家里长辈的安排。而他是金氏子孙当中唯一一个自己挑老婆,而且挑了一个寻常女子做老婆了的贵少。   据说,金家曾一度要和他断绝关系,结果,他因为拥有了一个显赫的官位,族人不好和这样一个有能耐的子孙翻脸,于是只能听之任之。   有件事,是毫无疑问的:这人,在C国,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风云人物,一般人想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大人物的时间通常都是很金贵的,他怎么会跑到法国,来见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这事,好生古怪。   正当时檀打量金闻之时,金闻也扫视起她来,脸上还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骆小姐,李先生,幸会……”   他向她友善的伸出了手,显得平易敬人,并没有露出“我很高不可攀”的傲娇之态。   “客气,能在这里见到C国远近闻名的金副部长,实在让我惊讶!”   时檀落落大方的和他握了一下手,并没有因为他是个政治名人,而表现出诚惶诚恐之色。   她的反应非常的平淡。   在她看来,无论那些人有多出色,都一样:吃喝拉撒,没一样,他能落下。   当然,敬祟之心,还是要表现一下。   <   tangp>   金闻笑笑,似乎有看出来,她的“惊讶”只是随口的敬词,她对他们的到访怀揣更多的是疑惑。   他的眼底有欣赏之色。   时檀没在他脸上停留多久,因为萧近也冲她伸出了手,还很郑重其事的道了一句:   “闻名不如见面。骆小姐,你好,我是萧近,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听那语气,好像他们一直想见她似的。   “萧律师客气。萧律师,金副部长,两位坐!程航,你也坐。”   时檀招呼他们坐下,又请领他们过来的佣人给上了茶,等佣人走远,才提了一个问题:   “刚刚,我仔细想了一想,有一件事,可以很确定,那就是: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到过C国,也从未和C国的任何人有过交情或是过结,就不知道两位由程特助带着来找我有什么事?   “C国离这里可是隔着千山万水,两位特意赶来,这是不是表示,你们要和我谈的事,很重大?   “说实话,我还真猜不出,我和两位之间,能有什么特别重大或是重要的事,足够成为讨论的话题,还烦劳你们亲自赶来……”   一年前,陆家的女继承人,梆架了她儿子,一年后,因为陆家,祁继死于非命,小白音讯不明;现在,陆家首席律师千里迢迢的赶来,这三者,不会是偶然事件,在现在的时檀看来,其内部应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萧近看程航一眼,又瞄了瞄金闻,谦恭的示意道:   “在我宣布我要说的事情之前,还是先让金先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讲故事?”   时檀转动着眼珠子,落定到金闻身上。   金闻微微一笑,沉吟着点头:   “的确,有一个有关骆小姐双亲的故事,我想我应该和你说一说,然后,你才能比较好理解萧律师要准备对你宣布的事情。”   时檀看着,心下有点不确定,他们此行打算宣布的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由自主冲程航瞟了过去。   程航是个人精,立即接受到了她眼底自然流露的隐约的不安之色,立马接上话说道:   “骆小姐,萧律师和金副部长准备要和你说的事,可以帮你弄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的确会颠覆你记忆里的一些已‘事实化’的事件,但,它们能让你彻底的真相大白,听一听,你就解惑……”   既然如此……   “好吧!金先生请讲,时檀愿意洗耳恭听!”   她轻轻点下了头,重新看向金闻。   金闻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取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骆小姐,不知道你认不认得照片上的人。”   这是一张拍在80年代的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身着白色西装,显得英气非凡的年轻男子,双眉如剑,唇红齿白,眼底含着明亮的笑容,由内而外散发着尊贵之气,整个人,显得无比的阳光,亲切,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时檀一眼就能断定,这是一个出身富贵,且有着非凡能力的贵少。   好奇怪,这人,五官看着有点眼熟,但时檀并不认识这个年轻男子是谁家少年。英俊和煦,是他留给她的第一印象。   “抱歉,我不认得!”   她抬头说。   金闻双手交插抱拳靠在膝盖上,作了回答:   “他叫陆谭,C国潼市陆家二百多年传到这一代仅存的那唯一一根香火。”   关于C国陆家,时檀并不怎么了解,唯一清楚的是,他们在C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贵族世家,两百年以来,一直强盛不衰,曾几度和C国的领袖家族联姻,拥有着一个非同寻常的经济地位,以及政治地位。这一代的陆家人,依旧和当政人保持着良好的亲和关系。   只可惜,陆家这几代,也不知倒了什么霉,皆是一脉单传。两代家主都在盛年出了事故,亡故前膝下皆只留了一条血脉。   好不容易到了第八代,也就陆谭的父亲陆蒙这一代,父子俩皆平平安安,倒是陆夫人因病早故。陆蒙因为爱妻情深,没有再续弦,一心一意教导着自己的独子,又另外   领养了两个女儿,就这样过起了孤僻的生活。   不料,等到陆谭年满二十四岁,正当谈婚论嫁时,一场意外的车祸,夺走了他的小命,就此,挂了。   这些事迹,时檀都是以前在某个网站上随意浏览时看到的。   那时,她有看到过陆谭的照片,不过,很模糊,也没上心记,更因为很多小网站上的转载,不足为信。   她会觉得眼熟,大约就是源于此。   “哦,我在网络上听说一些有关陆家的事,陆谭这个人有见过照片。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要是还能活着的话,现在应该是C国境内一个非常之人物。”   时檀把她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金闻听着点头:“的确,陆谭已经死了足足有二十九年了!”   他还强调了时间。   时檀听着,心头一动:   “为什么要跟我提这个人?”   她相信,没有关联的话,金闻断断不会废话说起一个已死二十九年的人。   “这个人,和你要和我讲的故事,有什么关系?”   “有很紧要的关系。骆小姐,麻烦你再看看这张!”   另一张照片,再次递了过来。   当时檀看到照片上的人,整个人算是彻底呆住了……   这是一张情侣照,年轻的陆谭含笑拥抱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坐在秋千上。他的唇轻轻的吻着女孩的发际。   女孩则抿唇而笑,娇羞之中带着欢喜之态……   在他们身体的后方,则是一片花海……   美女,俊男,秋千,亲吻,花海,那意境美的让人心颤。   时檀的心,也的确颤了颤——   之所以会颤,会惊呆,是因为上面这个女孩是——她母亲李清晚。   “骆小姐,你可认得上面这个女孩子……”   金闻和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一会儿沉默。   “认得!这是我母亲!”   时檀涩涩的应了一声,放下照片时,脸上隐隐浮现几丝怒愠之色:   “金先生,我很爱戴我母亲,而且,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我很不明白金先生为什么要用这样一张照片来诋毁我母亲的清誉……”   她生气了。   非常生气。   不管这照片再如何漂亮,她都喜欢不上来。   “没有诋毁的意思,只是想向你呈现一个历史真相!”   金闻很严正的回答:   “骆小姐,有件事,你有所不知,那就是李清晚女士曾是陆谭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他们在上大学的时候曾同居过……”   “不对,我妈妈爱的是我爸爸。”   她叫的有点大声,火大的站了起来。   在她心里,她一直认为,父亲和母亲是绝对登对的一对儿,彼此情深,所以,她没办法接受母亲在父亲之前,爱过别人这样一个说法。   她因为金闻这个具有折辱性质的表述,而一下子气红了脸孔。   一直保持沉默的慕以淳跟着站了起来。   虽然他也很惊诧,但他毕竟是局外人,自然不可能会产生时檀那种反感的情绪。   他拍了拍她的肩,开始安抚她:   “先听金先生把话说完。事情恐怕不会像你想像中那么简单。   “檀,我们得用一种理智而冷静的心态来审视这件事,绝不能因为它触犯了你内心长久以来的信仰,你就去排斥它。那是一件愚蠢的事。   “冷静下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我们可以暂时把自己从这件事排除出去,然后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听故事,这样比较能做出相对理性的分析。   “认清真相,那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话是说的不错,可她的心,就   是觉得不痛快,就像被狠狠扎进了一根刺一样的难受,但她到底还是坐了下去,吸了一口气,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说道:   “抱歉,我情绪有点不稳,金先生,请你继续。你想用这张照片说明什么?”   金闻又递了一张照片,这一次,照片上是两个女人,一个是她的母亲李清晚,一个竟是祁继的养母:占玉湖。   她看了一眼,眼底再次泛起疑狐。   “这又是什么意思?”   金闻爆出这样一句:   “李清晚和占玉湖是一对亲姐妹。”   这话,再度惊到了时檀和慕以淳,两个人呆呆的面面相觑起来——   哎呀,真是活见鬼了,今天,他们听到的消息,怎么一个个都是这么这么的惊心动魄啊!   “这怎么可能?”   时檀惊喘低呼:   “她们不同姓!”   “对,她们是不同姓,而且来自两个不同的家庭。但她们是亲姐妹,那是一个事实。   “原因是,她们是一对孤儿,因父母双亡,而被收容在孤儿院。   “期间,妹妹李清晚因为年纪比较小,长得又特别漂亮,被竺国一李氏人家收养。   “那李家是书画门第,收养了李清晚之后,就带着她定居在了法国,并供养李清晚读了设计专业。   “李清晚天赋聪慧,年纪轻轻就在设计这一行,得到了不少名家的欣赏。   “占玉湖也是一个天才,由于年纪比较大,虽然长的不错,性格却有点怪异,很不合群。李清晚被领走后,她曾被领养过两次,最后因为她的性格问题,其领养一方,不得不把她退回孤儿院。   “最后是一个医学导师发现她有过目不忘的天份,很是喜欢,就带回了家。当女儿养了起来。   “这一次,占玉湖找到了知音,在那个老医师的用心栽养下,终成了竺国顶尖的医学天才。   “这对姐妹俩相差了五岁,妹妹是三岁时候被收养的,姐姐是十岁时被收养的。因为李家父母不愿李清晚记起亲生父母的事,是故,一别多年两姐妹再没有见过面。但占玉湖一直没有忘记要认回妹妹。”   “1978年,李清晚认识了正在法国巴黎留学的陆谭,两个年轻人一见衷情,很快陷入热恋。大二那年开始同居,大学四年,两个人爱的如漆似胶。好得不得了。   “那个时候,李清晚并不知道陆谭是C国第一首富的独生子——这个人虽然衔金汤匙出生,但行事作风,并不浮夸,处处表现的极为的低调。   “而陆家因为要保护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平平静静的过完学生生涯,或多或少采取了封闭消息的措施:陆谭在十岁之后,就再没有任何照片见报。   “是以,当时,几乎没有一个同学知道陆潭有一个非凡的出生。他的衣食住行,有时比普通人还要节检。   “李清晚和陆谭交往的四年当中先后经历了丧父丧母之痛。   “由于李父李母,很是清高,平常少有亲戚往来,以至于李清晚在父母过世之后,身边没了一个贴心的亲人。陆谭在那四年里,完完全全成了李清晚感情世界的支柱。”   “1982年,九月,李清晚在法国时装界牛刀小试,在某个知名品牌赞助下,开了一个小型时装发布会,引来了各方好评。   “正在那个发布会后,陆谭向李清晚求婚,李清晚也答应了。   “同年九月下旬,陆潭带上心爱的未婚妻回国,在回国路上告知了李清晚自己的身份,并请她谅解他的隐瞒。   “回到潼市陆园,陆谭向严父道明了他想和李清晚结婚的愿望。结果,陆蒙不允。理由:他认为李清出身不够格,配不上陆谭,并当场毫不留情面的把李清晚赶出陆家。   “陆谭本想和她同进退,却被陆家的保镖管制。   “李清晚和陆谭就此被隔离开,长达一月之久。   “同年10月20日,陆谭逃出其父亲的管制,带着李清晚来了竺国,并带给了李清晚一个意外的惊喜:他帮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占玉湖。   “同年11月1日,陆谭被陆家的保镖找到带回了家。占玉湖带着   妹妹追到了C国。   “11月11日,陆谭再次从陆家逃出来,在赶去和李清晚会面的路上出了车祸。   “车祸很严重,弥留之际,他和占玉湖说过那样一段话。   “这段话,占玉湖曾给录下来,最近,终被陆老先生得到。现在,我可以放给你听一下!”   他从另一只小行李内取出一老式录音磁带,放进一只老式录音机内,按下前进键后,里头发出了一个虚弱而暗哑的声音,带有一些杂音,但还能听得清:   “‘占姐,清晚生性倔强,很认死理……   “‘先前时候,我们从来不知生命会如短暂,所以曾相约,要同生共死。但我是再也不能陪她走到底了。占姐,我怕她到时会寻死路,谁也拦不住……   “‘如果能拦住,那是幸,要是拦不住,不,你一定要拦住她,不计任何代价……   “‘实在没办法的话,占姐,你帮我留下一些精~子,我知道你的试管婴儿实验做得很成功……求你在我死后,尽一切可能给她一个孩子,必须得让她好好活下去……   “‘占姐,求你告诉她,请她看在我英年早逝,家业无人继的份上,帮我生个孩子……   “‘这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尝试……   “‘如果她能正常再嫁人生子,就绝不要用这种方法毁她幸福……   “‘占姐,请你告诉她:我很爱……很爱她,只愿她一辈子快快乐乐……’”   小录音机的声音就此嘎然而止。   金闻抬起了头,凝睇起脸色惨白如血的骆时檀来,继续说,声音无比清楚有力:   “后来,陆谭死了,李清晚决意赴生死之约,占玉湖百劝不听,最后,她用这份录音,以及陆潭生前留下的精子,得让李清晚怀孕,迫使她继续活下去。   “再后来,为了躲开陆家据有报复性质的追杀,李清晚带着遗腹子去了竺国,并以闪电式速度嫁给了石云骢。   “1983年10月18日,李清晚生下一女,取名石妘昙……   “骆小姐,听明白了吗?   “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你其实是陆家之女!”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晨的公众号:wangchenmoji2015. ☆、258,遗嘱,真相 ,第一女财阀(别错过)   时檀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已不知道要如何思考。   “石云骢不是一般人,孩子是不是他的,他不可能犯糊涂的会不知道吧……等一下……难道,从头到尾,石云骢就一直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但他还是愿意做那孩子的继父?”   面对这样一个让人震惊的内幕,慕以淳自也是被惊到了,但他比时檀多了几分旁观者的冷静,及时提出了质疑。   此话一出,时檀也立即投以了关注的目光,很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逖。   金闻不留悬念的作了回答:   “对,石云骢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孩子是陆谭的。”   “理由呢!”   慕以淳再问。   “事情是这样的:石云骢曾在法国和李清晚以及陆谭有过一段罕为人知的交情。   “据我所知,他俩曾帮过陷入囧境的石云骢,在金钱方面,他们施过援手。   “陆谭去世之后,李清晚为躲开陆家,遂和占玉湖去了竺国,经人介绍,认得石云骢这个竺国史上最年轻的外交部部长。   “石云骢本就对李清晚怀有好感,再见之后,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李清晚。他很清楚她正遭受C国陆家的讨伐。   “当时,情况有点复杂,陆蒙没有反省自己的过错,反而认为是李清晚的纠缠而害死了他儿子,所以,他是想尽办法要打击李清晚。李清晚则为了让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安安全全的生下来,并且不被陆家带走,只好接受了石云骢的建议,匆匆嫁给了他。   “他这个举动,最终得罪的是两派人马。这为他后来埋下了可怕的隐患。”   金闻的解释,非常的清楚仔细。   慕以淳听着有点惊叹,这个石云骢,真是一个痴心汉啊,因为爱李清晚,竟愿意为别的男人抚育子嗣,并视如己出,他不服也不行了。   时檀心头更像是打破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味道怪极了——她如何能想到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的曲折离奇。   “现在,我再来说说陆凝……”   金闻给了一点时间让他们消化,紧接着盯着时檀又说道起来:   “骆小姐,我知道这些事,让你很难接受,你可以慢慢的整理,不过,接下去的我要说的事,你也得好好听进去了!”   听到点名的时檀,凛了凛精神,僵硬的点下了头去:   “你说!”   金闻说了太多话,觉得口渴了,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喉咙,再次说道:   “陆蒙这一生,只和他太太生过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在三四岁的时候生病夭折。为慰妻心,陆蒙收养了两个女儿,以讨妻子的欢心。可惜陆太最后还是郁郁而终。   “陆蒙的两个养女,一个名叫陆凝,一个名叫陆霜。   “陆凝被培养了一个女强人式的女人,陆霜则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俩姐妹,一个强势,一个温婉,年纪都比陆谭小四岁,陆凝比陆霜大半岁,两姐妹都喜欢陆谭。   “当初,陆老爷子有在这两姐妹当中挑一个作儿媳的打算。   “在他看来,陆凝挺好,虽然家世不行,可陆家已经够风光,不需要再锦上添花,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女人,帮助他儿子,一边把家族生意打理好,一边能把陆家的香火传承下去就行了。   “可惜陆谭却爱上了酷爱时装设计这一门专业的李清晚,并为之痴迷不悔。   “李清晚对于生意,是完全一窍不通的,但她拥有的是商人所没有的对美的发现的温柔以及细腻。   “这正是陆谭从小失去母爱而竭力想拥有的,也是陆谭痴迷李清晚的原因所在。   “骆小姐,请不要以为这是我的主观猜测。   “这不是猜测,而是你母亲亲口对我说过的话。   “至于我为什么会认得你母亲,接下去我会说。”   时檀听罢,遂放弃询问,一径做一个聆听者。   “还是言归正转,继续说一说这对陆氏姐妹。”   金闻再次把话题拎了回去:   “   tang陆霜比较看得开,在陆谭死后,就放下了这段少女式的迷恋,大学毕业之后,由陆蒙指了一个青年才俊嫁了过去,对方和陆家是世交。陆霜的婚姻是很幸福美满,她一共为石家生了三个儿女。夫妻感情很深厚。在潼市,他们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陆凝比较执念,爱的更为深切,因为陆谭之死而不能释怀,之后,她总是一而再的想出坏主意,或在明里怂勇其养父为难李清晚,或是在暗中报复李清晚。   “李清晚和石云骢被晁家害死之后,陆凝在C国渐渐进了陆氏集团的上层,她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你找到,为的还是报复。   “她想让李清晚即便死了,也要死的不太平。   “你第一年去英国,有两次遭人袭击,就是她派人干的。   “你生了小白之后,那场火灾,也是她的杰作。   “她就是看不惯你过得舒服。就是要让你日日夜夜生活的惊慌之中。   “那女人,至今未嫁,心理状态早已经扭曲。   “这是我的看法。   “对了,说到这里,有一件事,我想我需要补充和你说一说的——   “你在英国生孩子时,景旭曾满世界的找你,却没能把你找到,是有原因的。   “是我动了手脚,没让他找到你!”   说到这里时,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她发问。   时檀自是惊诧的:   “你……那个时候就认得我了?”   “对!”   “可你为什么会认得我?”   “因为我认得你母亲李清晚。这话,刚才我有说过。并且还是陆谭叔叔把你妈妈介绍给我认识的。我还叫过你妈妈为谭婶婶。”   他细细解释起来。   “金家和陆家是关系很吗?”时檀轻轻问。   “对,很好,金陆两家是世交,陆园和金璧园又离得很近,陆谭叔叔和我家七叔又是发小,他俩混在一处玩。自我出生之后,他一来金家,就会来抱我一抱,逗我玩。我和陆叔很亲。后来,他去了法国,每年四趟回国,他总会抽出时间来看我,为我带国外的各种玩具。   “陆叔留学回来后,就有把你妈妈李清晚带来见过我和我七叔,告诉我们:她将是他这辈子的妻子。我七叔很为陆叔高兴。   “陆叔过世后,七叔很伤心,我也很伤心。但具体是怎么死的,为何而死,那时,我不太清楚。七叔也不肯告诉我。   “多年之后的某一天,我那时十三岁,有一回跑去陆家的陵园陪陆叔叔说话。说累了,就在墓碑后的树荫下睡着了。   “后来被一阵哭泣声吵醒,细细一看,才发现是你母亲不知怎么就偷偷溜了进来,正在在哭拜,并在诉说她已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这样一件事实。   “我知道这件事后很高兴,跳了出去,想亲口向她求证,却把你母亲吓了一跳。   “之后你母亲一再的恳求我别把这件事捅出去。我则要求知道事情的始末。   “她无奈,就把个中曲折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   “当时,我很感动她对陆叔的痴情,答应为她保守秘密。   “一年后,石家出事,石云骢和你母亲惨死的消息传来时,我年纪还小,不能有任何作为,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七叔。七叔听闻之后,就开始着调查你的下落。   “多年之后,我成年,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社交关系,从七叔手上接管了查你下落的任务。   “等到彻底查到你时,你和祁继的婚讯已传开来。   “我觉得,你们真是合适极了。你们大婚的时候,我和七叔,还让人送过一份神秘的结婚贺礼。   “一年后,你们夫妻闹僵,我有派人在暗中护你。因为生祁继的气。我故意抹掉了你所有的行踪。但后来,祁继的人还是找到了你。   “我觉得祁继对你生着一种异样的感情在,也许你们还可以重修旧好。就撤了我的人,只留一人,在暗中了解你的去向。   “去年,小白被梆架被撕票之后,祁继熟门熟路的找上了我。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他竟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而且还晓得我在背后干涉。   “他认为我愿意花重金在背后保你平安,就肯定愿意跟他合作。   “那时,祁继面对的是这样一个事实:陆凝在报复你,而他束手无策。   “由于那个时候,陆老爷子已病得被架空,陆家大权,陆凝只手掌握。祁继稍有作为,都可能导致小白死于非命。他想摆脱她的控制,做任何事都得万般小心。   “所以,他希望可以和我联手,暂时不要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必须先把小白找出来,在确保小白性命安全的情况下,再想法帮你夺回陆家的继承人的地位。   “那时,他说:晁家将倒台,对你已构成太大危险。倒是那个陆凝有点可怕,暗箭伤人最难防,必须把她连根拔了,你才安全。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就此与他联合。   “这一年时间,我和他通力合作,他偷偷想法调查小白的下落,同时收集陆凝的罪证;我一边查小白的行踪,一边想法联合霜姨,让她相信你是陆叔叔的亲生女儿,更得让陆爷爷明白,把祁家这份家业交给自己的直系孙女,远比交给一个怀着狼子野心的养女要强上百倍。   “上个月,祁继约见陆凝,那是一场谈判,他手上抓了不少有关陆凝的罪证,想诱她把小白的关押地给吐出来。   “结果,陆凝认养的一个名叫陆虎的侄子,怕交出小白,陆凝这条船会沉掉,干脆一不作二不休,直接炸了大楼,并赶去医院,试图逼陆老爷子把将他立为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幸好我去了那边,这才将他及时拿下,阻止了他的野心。”   原来,金闻竟在背后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   原来,8·16事件背后竟藏着这样一个内幕!   原来,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害死了祁继,致令祁陆两家就此结怨。   时檀抚了抚心口,感受手指下,心跳是那么的激烈。   这时,萧近清了清喉咙,接上了话:   “骆小姐,说到这里,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来意了吧!我们是受了陆老爷子的委托,来宣布一项由陆老爷子亲口复述的遗嘱的。   “本来高太太——陆霜女士想亲自来见你的,但由于陆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很不妙:朝不保夕。她得在老爷子跟前行孝道,只能派我过来。   “为了表示对这件事的看重,陆霜女士请金副部长一同随行,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并希望你能前往潼市,让老爷子临行前看你最后一眼!”   时檀目光动了一下,继续说不出话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个接着一个来给她宣布遗嘱?   她沉默,思绪却像喷涌的岩浆,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实在是因为今天他们给她传达的信息太多太杂了。   先是让她明白,她误会了祁继,再来的这两位,完全是要颠覆她长久以来满心认定的事实,直接要更改她的血统,她的出身……   “萧律师!”   忽然,她轻吸气,努力用平稳的声音叫他。   “嗯!”   萧近答应。   “我现在听到的只是你们的片面之辞……”   她提醒。   萧近哪能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骆小姐,如果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觉得我们会不远千里走这一趟吗?”   他想了想,随即从公文包内取出了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这是你和陆谭先生的DNA检测报告,上面的数据,足可以说明一切。”   时檀接过一下,哑然了一下,随即又道:   “不管怎样,一直以来,我只知道石云骢是我的父亲。现在你们突然跑出来告诉我,已故二十九年的陆谭才是我生父,这很难让我接受。   “再有,就算我认同你们的说法,我的血管里流着陆家的血统,萧律师,二十九年,是陆蒙陆老爷子的强加阻挠,才致令陆谭死于车祸,事后,他还把我母亲逼得走投无路,继而带着我嫁给他人。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回去认祖归宗,继承遗产?”   语气里的不认同,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萧近马上接道:   “骆小姐,你可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是不回去继承,陆家二百五十年所积攒下的家业,怎么办?”   一双双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都在期待她的回答。   “那关我什么事?从小到大,我没受过陆家半点恩惠,他们没养我、给我食物;也没教过我、引导我如何成才;更没有护我、得令我远离苦难;如今,我怎么就必须有那个义务来为它负责了?”   时檀轻描淡写的反问。   萧近、金闻为之错愕。   面对那样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真正做到视而不见的人,天下没几人。   当年的陆谭是其一,现在的骆时檀也是其一:当年陆谭可以为了李清晚而放下一切,如今的骆时檀因为牵怒陆蒙当年的行为,而可以做到视其为无物。   有其父,必有其女!   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错。   程航和戴聍则是轻轻勾了一下唇角。   这样一个回答,与他们而言,不是特别意外。   慕以淳则为之低叹。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淡泊名与利。   比起名利,她更在乎的是如何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若这样一笔财产落到别人身上,那必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负担。   “骆小姐,陆家的的产业非常的庞大。”   金闻有力强调:   “要是没有一个合法的可以服众的继承人去镇守,人心唤散,整个C国的经济可能出现严重问题,会有数以万计为陆氏工作的工作人员的生活受到冲击。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   “就算你不为陆家,也该为C国那成千上万的普通市民的日常生计的稳定设想一下吧……你要是不肯去继承,那得引来多少问题,你想过没有?   “家族越大,家族成员所担的责任就越大。   “是,陆家是从来没有在你的成长过程中,给过你温暖,因为陆凝的报复心理,你得到的只是打击报复。你的确有理由可以不去理会陆家的命运如何。   “但是,骆小姐,你必须得明白,一旦经济出现动荡,股市出现可怕的跌盘,那些信任陆家的股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跳楼寻找解脱。   “等到出现种情况,骆小姐,你会作何感想?”   金闻果然是金闻,一下子把事情提到了国民生计这样一个高度上来了,这令时檀一下生出了不安之色。   “最最紧要的是,小白至今下落不明。   “据我所知,小白是被陆凝姑侄藏了起来。   “你要是不去继承家业,那些管制着小白的人,可能认为无利可图,又想息事宁人,会进行灭口抛尸,那样的话,他们就能把一切责任推脱掉。   “毕竟,在祁家那边,祁继都死了,小白会成为他们手上的麻烦,毫无利用价值。他们乍么可能再善加对待。   “如果你能回去继承家业,你可以一点一点接管陆凝所有手下,从而慢慢从那些人手上找出小白的下落。   “我觉得这是一个两全齐美的明智选择。   “所以,我奉劝你,一定得回去继承家业。   “骆小姐,都是一家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的陆老爷子,只是一个生活在忏悔中,并且很快就会不久于人世的孤独老头罢了。   “以宽容之心待之,与他会死的了无遗憾,与你,也会功德圆满。   “人之一生,谁没有一个过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说不是吗?”   萧近可是一个金牌律师,惯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种手段了。   这一刻,他的每一句话,都从时檀角度出发,一下说活了她的心。   不得不说,这一老一小,真是太会说话了。   “我……我得想想!”   时檀终于改了口。   <      金闻见状,马上示意程航和戴聍,希望他们也能加入游说之列。   程航会意,当即劝道起来:   “骆小姐,陆老爷子的身体状态不容乐观,他正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如果你想的久了。见到的恐怕会是一具冰冷的尸首。陆老爷子死讯一发布,极有可能直接影响到小白的生死。我认为,你还是早早下个决定比较好!”   “对!骆小姐,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戴聍应和而劝:   “再有就是,在继承了这份家业后该如何经营这件事上,你不必惊慌。到时,程航会帮你,我和萧律师会助你一臂之力。另外,陆霜女士之前有向我们保证,她会携同她丈夫高哲先生一起衬帮你,新旧继承人交替这段日子,会平稳过渡过去……”   哎妈呀,这一个个来者不善的精英份子,这是联合着要把她往那个位置上推啊……   那她到底是,继承,还是不继承呢?   时檀无比纠结的考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下了头:   “好,那我跟你们回去看看陆老爷子!”   众人见她终于松口,一颗颗悬在半空的心,都放下了去。   “好,那我就先向你宣读一下陆老爷子的遗嘱……”   萧近急忙从自己的密码箱内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来。   “等一下,遗嘱一事,是不是等我去见过陆老爷子之后再读。”   她觉得她应该先见一见那个素未谋面的老爷子比较妥当。   “还是先读吧!我们不敢保证此去,老爷子还在世上。所有资产转让之后你再过去,比较安全。到时,没有人再来节外生枝。还有就是,关于你的安全问题,从今天起,火焰盟六个成员,将近身保护你,直到你完完全全可以掌控了陆家和占京房地产为止。”   听着萧近的话,时檀怎么觉得,此去还会有很多阻挠似的。   时檀又想了一下,还是迟疑。   一直不说话的慕以淳,终也加进了劝说一列:   “时檀,凡事先人一步,才不致于事事受制于人。”   话,简言意赅,道理却很深刻。   最终,时檀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近立即拿出那张遗嘱细读起来。   于是就在2012年9月22日这一天,在签掉最后一份财产转让文件之后,骆时檀一下子晋升成为了C国第一天价女财阀……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本月完结,本文没有大番外续写。想看小番外的亲,可以加一下晨的微信公众号:wangchenmoji2015(望晨莫及2015),十月,会有小番外发在微信之上,谢谢! ☆、259,天之骄女,当之无愧 (有已故之人的神秘来信)要看   2012年9月23日清晨六点,时檀在慕以淳的陪同下,身后跟着大帮商业精英份子,外加四个保镖,乘坐陆蒙的专机抵达C国潼市——哦,不对,正确来说,那专机,现在也已在她名下。   八点半,一行人来到隶属陆家名下的潼市康爱高级医院。   在重症室内,时檀见到了瘦得不成人形的陆家前当家人:陆蒙。   一个穿着端庄大方、气质高雅的中年贵妇守在门口,以温润得体的微笑接待了她。   金闻为她介绍:“这是陆家三小姐陆霜。”   “对,我就是陆霜,陆谭的三妹,你的三姑姑,时檀,欢迎回家!”   陆霜对着她打量再三,而后,给了她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副。   时檀恭敬的叫了一声:“霜姑姑好!”   陆霜又一笑,牵着她的手,拍了又拍:   “哎呀,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瞧瞧啊,这对眼睛啊,多像你爸爸,太像了……以前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时候,就有那种想法,想不到竟是真的……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来来来,先来见过老爷子吧,老爷子啊,一直在等你……”   为人随和的陆霜,将她引到了陆蒙床头,轻轻叫唤昏昏沉沉的老爷子:   “爸,您的孙女来看您来了!   “看啊,她就在您眼前了。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哦!   “爸,您心心念念的继承人,终于回家来了……”   欣慰之色,显而易见的呈现在她语气当中。   接着氧气的陆老爷子,在一声又一声的轻唤中,缓缓睁开眼,以无比混沌的目光,在空气中探索着,最后似抓到了一个焦点,终于定格在时檀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线模糊的问题,他定定看了好一会儿,平平放在床上的枯手,几根枯指,翘了翘,很努力的似想抓住什么,在颤动。   陆霜很识养父之心,连忙把时檀的手牵过去,让她握着他的。   手是凉凉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之手——死神正一步一步抽走他身上的活力,冰冷正在一寸一寸侵蚀他的身体。   人啊,不管你生前多么的不可一试,多么的厉害了得,临死,都一样,都会被黑暗和冰冷占据。   当身体机能罢工,当生命停止运转,生前执着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   人活于世,唯一的意义在于:活的问心无愧,活的幸福知足,临走,身边有挚爱的亲人送行,那就够了。   名与利,无论你再如何争,最后都是一场空——   想面前这个老人,一生纵横商海,曾是一个多么名声赫赫的人,没有人敢忤逆了他,人人都敬畏他。   然而,也正是他的专横,毁掉了他的后半生,失去了曾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这种痛苦,绝不是生意场上的得意所能填满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一生,是失败的。   “爷爷,我来了!”   时檀轻轻叫了一声,隐约可以感觉到老人回握了一下。   那一刻,她看到老爷子,唇角弯出了一抹心慰的笑,眼角有泪滚出来,嘴角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陆霜示意她凑上去听,她照做了,然后听到了一句细若蚊呐的话:   “对……不……起,爷爷……错了……错……厉害了……”   断断续续的追悔声,是让人如此的倍感心酸。   是的,老爷子是做错了!   当年,他真不该强行拆散陆谭和李清晚,不该一再的管制自己已在成年的儿子,致令儿子因为仓惶出逃而被撞死;不该一错再错,寻李清晚麻烦,而迫令她嫁给了别人,失去了早早认回孙女的机会……   他是错了!   可人非圣贤,谁能无错?   老爷子之错,只是因为爱子情切,得到的代价提白发送黑发。   如今,大行在既,如此沉痛的追悔,再多的恩怨,终可以烟消云散了……   那一刻,时檀握紧了陆蒙的手,往老人耳边说了一句:   tang   “爷爷,爸爸会原谅你的。会发生车祸,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事!”   老人泪水汹涌,就像孩子似的哭得厉害,末了张着嘴,又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爸爸……在地下太寂寞了……孩子,把你妈妈的骨灰……迁回来吧……”   时隔近三十年,老人终于认可了李清晚,可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时檀不确定,母亲的骨灰现埋在何处,就算知道,她也不清楚母亲到底愿意留在外面陪着继父石云骢,还是希望回到生父陆谭身边来。   陆谭给了母亲四年情真意切的初恋,石云骢给了母亲六年深情入骨的婚姻,这两个男人,谁会更得她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为了能安老人的心,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会的!爷爷!”   病榻上,陆蒙干瘪的脸孔,因为这句话而浮现了释怀的笑意。似乎得到一声宽恕,是他现在苦苦吊着最后一口气,唯一想得到的结果。   2012年9月23日下午一点,陆老爷子带着微笑,去世,享年八十五。   四点,陆家召开记者发布会,正式对外公布陆蒙死讯,并向媒体宣告了骆时檀系为陆家流落在外唯一嫡传继承人、陆家所有产业已转让到改了姓氏的“陆时檀”名下这样一个消息。   当天晚上,陆园挂起满园白绫,将老爷子的遗体迎回园子,正式对外发丧。   彼时,时檀披麻戴孝,灵前接待所有前来悼念的来宾——络绎不绝的来宾,更多的则在侧目她这个空降下来的女继承人,都在好奇,她怎么就成了陆谭的女儿?   五朝丧后,陆老爷子的遗体,被火化,葬于陆家陵园之内,和陆老太太合葬一穴。他们的儿子,她的生父陆谭,则葬在他们边上。另有一个小坟是陆家那个夭折的小姐的坟墓。   陆凝死后并没有得到被葬于陆家陵园的允许。听说被安排在公墓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2012年9月27日,时檀站在陆园属于陆谭的房间内,看着一张张生父和母亲的合照,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不知道,陆家的人是如何得到这些照片的,也没有问。   她在照片上看到的是一份心心相印的爱情,一颦一笑,都带着难能可贵的默契感。   这几天,她总是在想,如果当年陆老爷子能遂了其儿子的心头之好,允了这门婚事,结局会是怎样的?   也许,这世间会出现一对恩爱夫妻,他们会生儿育女,他们会吵吵闹闹一辈子,但她绝不可能再是他们的女儿了。   人生要是从头来过,一旦改变了他们的生命轨迹,所呈现出来的结果,可能就截然不一样了。   正因为有了当年陆老爷子的阻挠,才有了后来这么多年的种种遭遇,才造创了如今这样一个她,这样一种坎坷离奇的命运——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已经无法分辨,也不想再辨。   未来,她有两个任务:一,管好陆氏;二,找回儿子。   至于要不要再婚,那已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   2012年的夏秋交替之际,C国一连出了这样几件大事。   首先,潼城第二楼——陆氏摩天大厦发生严重爆炸塌陷事件。   这个事件直接导致陆氏这几年实际意义上的女准继承人陆凝当场死亡,竺国风云人物祁继因为被炸伤严重,在送治过程中不治身亡。   两大财团的当家人一起被炸死这样一个事件,震惊两国商界。   尤其是祁继之死,令整个竺国为之哀悼。   同一日,再爆,陆凝的养子陆虎被查参予了爆炸事件,被抓,在被送去警局路途中,他意图逃跑,最后被击成重伤。一周后死亡。   自这日之后,即便是最俱权威的专家,也没办法预测陆氏的前景,原因有二。   其一,陆氏,这个在C国地面上传承了两百余年的大族,自8·16事件发生后,面临的是没有合适继承人的尴尬。   陆氏旁氏子孙当中无任何人有能力当此重任。   <      而陆蒙另一个养女陆霜已另嫁豪门,且是个全职太太,从不过问商场上的事,根本就不合适继承陆氏。   其二,因为祁氏总裁死在陆氏大厦,作为强大的商海一霸的祁氏,肯定不会和陆氏善罢甘休。   皆在国际闻名的两大家族,就此结为死敌的最终结果,肯定会让陆氏身受重创。   一个月后,陆氏再爆惊变——年过八旬一直疾病缠身的陆氏第八代当家人陆蒙病逝于陆氏康爱高级医院。   同一日,再爆奇闻,一年前从祁氏净身出户的祁继前任太太骆时檀,之前被传为骆家养女,如今被确定系为陆家已故大少陆谭生养在外的血脉,发布会上,有DNA数据为证,更有陆家三小姐陆霜女士代表其养父向世人宣布了这个消息:整个陆氏,将由已改了姓氏的陆时檀继承。   这个消息一经公布,国内外哗然而惊,整个商界都对陆家新女继承人投去了目光;各种评论,好的,坏的,保持中立的,都有。   时檀在发布会上发表了稳定陆氏员工的讲话,整个过程没有使用稿子,随性发挥,大大方方的当场回答记者的各种提问,彰显了一个女继承人应有的风范。各大媒体,都对陆时檀继承陆氏,表示了一种乐观的态度。   丧事过后,陆时檀入主陆氏,于是,所有人再度默默观注起她来——   这个一举成为全国嘱目的天之骄女,将如何领导陆氏从低谷走出来,又要如何和祁氏化解了那场恩怨,成了所有人最为关心的事情——很多人,在听说其前夫就是死在陆氏摩天大厦的祁继这事之后,都会露出意味深长之色。   一些专家认为:如果陆时檀没办法解决祁陆之间这个死结,未来,陆时檀势必没办法统领好整个陆氏。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半个月后,陆时檀在和祁氏大家长祁万重在尧市会晤之后,两家人竟然握手言和了——   这不是传言,有照片为证,有新闻为证。   谁也不知道陆时檀用了什么方法,反正她就是取得了祁老爷子的宽恕,两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烟销云散了。   十月,本来效命于前祁氏总裁的特助程航,辞职于祁氏,带上怀孕的妻子来到陆氏,入住陆园,正式成为陆时檀的特助。   自此,时檀开始了从商生涯,从最简单的入手,一步一步在程航和姑父高哲的引导下,开始了女财阀的繁忙生活。   时檀是一个一学即会、一拨就通的玲珑人,虽然之前,她没怎么碰触生意经,但由于少年时,得过骆厚予的点拨,在英国时也修过国际金融,该有的理论知识,她脑子里积攒的并不少,所以操作起来,并不是特别困难。   所以,当所有人认为这个徒有外表的女总裁极有可能是一个草包之时,她却一点一点展现了她在从商这方面的天份出来。   短短两年时间,她就让所有想轻视她,小瞧她,甚至想在她眼皮底下玩猫腻的某些股东一个个生出了惮忌之色。   几番杀鸡儆猴,效果极好。   2013年到2014年,两年时间,她用她的智慧和才能,不仅在公事上游刃有余,更见缝插针的扫除了集团内部某些陋习,修正了某些不该存在的弊病和歪风。她在张驰有度之间,向所有人证明了,她陆时檀,绝对有资格成为陆氏的继承人。   是的,这两年,她用实力,让整个商界的人,都记得了她的名字:陆时檀——天之骄女,当之无愧。   **   2014年12月,陆园的梅花开的特别的漂亮,刚刚下过雪的,天之间一片晶莹剔透,雪压梅,无比养眼,美的不像话,那红艳的花瓣,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娇艳之极。   周末午后,时檀牵着正在吐泡泡的程雪,正在赏花。   好吧,正确来说,是她在赏花,而程雪——程航的女儿,则在辣手摧花,弄得那是满地红无数。   美丽在这孩子眼里,只是玩具。   她笑笑,低头亲了亲孩子粉嫩的脸孔,忽想到了小白。   两年来,她一直在查小白的下落。   自成为了陆家的女主人,她在不动声色当中,倒是查到了一些有关小白的消息,只是等他们找到关押小白的地方之后,发现那些人因为害怕惹祸上身,都散了。   据说,被关着的孩子   ,在某一个夜里,被押上了一辆无牌的野鸡车,就此下落不明。   由于那些都是流民,查找困难。   于是乎,小白现在是生是死,就成了未知之数。   一别两年多啊,小白会被带去哪里呢?   像他那样聪慧的孩子,要是得了自由,一定早就给自己打求救电话了,可一直以来,清风雅苑的电话一直没有陌生来电显示过,这可不是一件让人松轻得起来的事:   要么,小白还被某些人看管着,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要么就是已经死掉!   时檀只愿他还活着……   日子再难熬,总会有熬出头的时候。   “姨,我要花,我要花……”   程雪玩完了手上的梅花,又要凑过去采,红扑扑的脸孔闪烁着兴奋之色,嘴里咕哝着,叫得不是很清楚。   两年前,这孩子还在杜汀肚子里,如今,不仅会走,还能叫——孩子的陪伴,给她解了不少思子之情,也平添了她很多心痛之情。   时檀给程雪又摘了一支梅。   风过,一阵梅香浸入鼻来,好闻极了……可惜,无志致相投者一起欣赏。   要是继之还是,要是她肚中的孩子还在,要是小白还在,那该是怎么一个幸福的能让人落泪的画面啊!   可惜,生活与他,总是残忍的。   喀吱喀吱。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咦,乔叔叔来了!乔叔叔抱!”   程雪比她更早发现身后之人,来的是一个年轻帅气的漂亮男子,笑容明净的不得了。   “姐,让我抱抱小雪!”   男子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将手张了开来。   小雪已迫不及待的扑过去,还在男子脸上讨好的亲了一下,看得他们皆莞然一笑。   这男子,也姓陆,叫陆乔,是陆霜和高哲的长子,今年二十五,刚大学毕业,已入陆氏工作。他还有一个弟弟,姓了高姓,才十八,正在读高中,另有一个妹妹在读初中。   陆乔这个人看着性格温和,不过,原则性极强,非常的正直,金融知识掌握的非常透,看得出是一个玩金融的料。   他和她颇投缘,自与她认识第一天,三姑姑陆霜就让他叫她姐起,他一直恭恭敬敬的如此尊称她为“姐”。   平空得了一个优秀弟弟,那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只是,现在这情况,好像起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时檀姐,那陆乔,对你好像有意思!”   不知什么时候,杜汀曾不经意的和她说了这件事,之后,她赫然发现,这男孩,看她的目光,和看别人的目光有点不太一样。   发现这个异样之后,她着实吓了一跳:现在的她,心如古井,对任何人都无意。何况乔是爷爷让霜姑姑过继到陆家名下的弟弟。她对他完全没有那种想法。   回了陆家已有两年多,她的全部精力全投放在了学习如何经营,如何寻找小白上,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从来没再考虑过。   对于她来说,生存下去的唯一意义好像就只有找小白这件事情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她的兴趣。   这两年,除了一些必要的宴会,她必须出席之少,其他时间,她多半锁身在陆园,或和杰米他们想法子寻找小白,或是睡个懒觉,听一曲优闲的歌,品一盏入口而香的茶。   有人问过的:“陆小姐芳华正茂,难道不打算再结婚吗?”   “机缘不到,不如不婚!”   她淡笑回答,没有把话说绝,凡事都得留余地,这是做为女继承人必须有的态度。   其实,做女人做到像她这样,估且不提她有没有再婚的心,都已经很难再找到合适衬心的男人了。   如今的她,是一个富甲天下的名女人,天价的身价,能让很多男士望而怯步。   据说,大多数男士,都不太喜欢事业比自己还要成功的女人,这会让   他们很有压力。严重的,还能导致他们在妻子面前不举。   据说,大多数男士,都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小鸟依人的类型。这会让男人们产生天生的保护欲。   现下这个时代,为什么能力强的剩女越来越多,这就是原因之一。   不过,也有一些自恃很高,或是居心叵测的男人,会向时檀示好,都被她拒绝了。   次数一多,有些难听的话就会传开来。   有人说她肯定是个性冷淡,根本不值娶;有人认为她太清高:钱再多,没有家庭生活的女人,肯定会枯萎的很快;也有人觉得她根本就是一个霉人,但凡和她亲近的人都被克死,不招惹她,那才能保证他活的长长久久……   她听了,只是笑笑,一径过着自己愿意过的生活,才不会被外界的评价所困扰到。   陆霜也曾劝过她:“找个合适的,再组织一个家庭吧!”   她摇头:“这辈子,我只想和小白过下去!把小白找回来,是我唯一的愿望,其他都不重要了。”   也许是因为她曾向陆霜表述过这样一个意向,所以陆乔从来没向她表白过,不过那双明净的眼底所藏着的爱恋,好像是一天深似一天了,这可不太妙啊……   **   周一,清晨,时檀一身大气职业装,从楼上下来,亲了亲杜汀怀里的小雪,带着小家伙一起喝牛奶。   程航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刚刚收到的一些信件,正在过滤哪些需要给时檀亲启。   忽然,他在看到其中一封信时,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了?”   时檀感觉到了,抬头问。   程航示意杜汀把小雪抱走,然后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封面,不是打印的,而是手写的,这在如今这个信息社会已经很少见。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公文邮件往来,都是冰冷的铅字。而亲人或是商业伙伴之间,更多的则是喜欢发电子邮件、发短信,而不是发手写邮件,毕竟能写一手漂亮字体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而现代人追求更多的是效率。   当然,今天这份信,手写,只是它的特别之一,最最特别的是,它的字迹,字形,一笔一划,是那么的眼熟,熟悉到让她一下惊站了起来。   她连忙拆了信,目光落到带着一股琥珀松香的纸笺上时,一行龙飞凤舞的字体,映入眼帘:   “要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亲爱的你,还会要我吗?”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晨的微信公众号:wangchenmoji2015,大家来关注一下哈…… ☆、260,她激动,他还活着?他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结尾倒记时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可熟悉的字迹,轻易就逼出了她的眼泪。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程航,你快告诉我,这怎么可能?”   她激动的难以置信的抓住程航叫了起来,由于情绪起伏太大,以致于声音都失去了平稳性晨。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程航有看到那句话,素来淡定的他,声音里也呈现出了一种难以名伏的轻颤,茫然之色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来副。   一个已死之人是不可能写信过来的,只有活人才能写。   可问题是,他死了不是吗?   “当时,我有亲眼看到,祁先生伤的特别严重,他交待了我几件事后,就失去了知觉,那会儿,我几乎摸不到他的生命体征……难道是我弄错了?怎么可能?”   程航的眼底,也有水气在涌出来,这封神秘来信,实在太具有冲击力了。   “他没死。他肯定没死!除了他,还能有谁写得出这样的祁式字体。没有人能模仿到一模一样的。肯定没有人的。程航,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   程航连连应和,拿着那信封,看了又看。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   没有寄信地址,只有邮政编码。而这编码可以显示出这样一个信息,它来自C国某个偏远的小城。   也许,他们可以去查查那地方。   等一下,他忽记起了什么:   “也许这事,莫尧之知道个中内幕。我记得的,那天,我伤的也厉害,强撑着听完了祁的最后叮嘱后,曾昏迷了好几个小时。等我醒过来,祁已经被莫尧之的人接管了。”   很有道理。   “好好好,我马上给莫尧之打电话。我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呢……”   她把信拍在桌面上,嚷叫起来,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那里乱撞。   这样一个画面,几乎让边上的杜汀,热泪盈眶。   这两年,她有看到:昔日的祁太太,今时的陆时檀,一直以最好的状态,努力做着一个优秀女财阀。   在人面上,她得光鲜亮丽,她雍容端庄,她得言行得体……该雷厉风行的时候,她绝不心慈手软;该温和亲切时候,她绝不粗鲁横蛮;该显示爱心时,她绝不会表现的小家子气……   是的,这两年,她几乎藏起了自己所有的个人情绪。   因为她代表的是陆氏,她得让全社会看到,陆氏会因为拥有这样一个一把手,而走向欣欣向荣……她不敢失态于人前,就怕引来不利的负面影响,毁掉她一直想努力达到的目的   像今天这样失去冷静的,慌乱的找不着手机,那是第一次。   可,杜汀知道,只有这样的她才是最最真实的,最有血有肉的……   她去把手机找来递了过去。   “谢谢,原来一直在那边呀……不好意思,我现在脑子有点不够使了!”   时檀摸了摸额头,从杜汀手上接过那只被她刚刚随手放了一下的手机时,有看到杜汀在冲她微笑,更在为她高兴……   对的,这绝对是一件让人高兴的大喜事……   当手机打通莫尧之时,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轻轻柔柔的在那边问:   “哪位?”   “莫太太是吗?我是陆时檀,我找莫尧之!”   莫尧之在2011年时闪婚了,娶的是一个东艾国的特工,并在12年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那个眼高于顶的男人,终于被婚姻给捕捉了,据说莫太太还特别的不甩他,老爱给他出难题。   “他在洗澡,刚进去。等他出来,我让他给你打电话过来……”   时檀谢过,拿着手机在原地来回走着,等着。   十分钟后,莫尧之打了了过来,   “陆时檀,听说你现在每天每分钟的时间比金子还要贵,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记得给我打电话了?说吧,什么事……”   莫   tang尧之在那边笑着戏谑。   时檀没理会他的调侃,无比严肃的问了起来: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得老老实实跟我说一下!”   莫尧之笑意更深了:   “啧!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一副打算要对我严刑逼供的模样?”   “莫尧之,我现在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意思。”   “OK,好吧好吧……你说,我听着!“   “当初是你给继之收的殓,是吗?”   “对啊!怎么提及这事来了?”   那语气,听着好像没什么异样啊!   这人就是那么惯会演戏的吗?   “你,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很重要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需要瞒你的?”   莫尧之满口疑狐的反问。   算了,她直接问了:   “祁继是不是还活着?”   “现在换你在开我玩笑了吧!这怎么可能?”   莫尧之脱口就叫了一句。   这个不假思索的回答,着实让时檀失望:   “你没有动手脚?”   “我为什么要动手脚?我说,陆时檀,你是不是在做白日梦。都已经烧掉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你思念入魔了吧!”   时檀可以确信,莫尧之并没有在撒谎,可问题是,这封信上的字,怎么解释,不可能是祁继临死之前寄出来的恶作剧啊……   “莫尧之,我接到了一封信,我可以确定这是继之写的……”   她一字一字的说,有力的表述着这件事绝对是真的。   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了一个惊骇的低叫:   “这怎么可能……人都没了,你让他怎么给你写信!”   “这是真的,我拍个照给你看。”   她马上将那一行字,和那张信封拍了一个照,给传了过去。   “看到没。这是我刚刚收到的。”   “有有,我有看到。这事真是邪门。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嗯,你等一下,我去查查看……有消息再和你联系……”   他马上挂了电话,   陆园这边,时檀傻站着,缓缓放下手机,又重新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信,陷入了凌乱……   会吗?   会吗?   继之还活着,可能吗?   她不断的在那里反问着自己。   ****   陆氏摩天大厦内,一共聘用着八百多名员工,这两年以来,对于爱在私底下八卦的员工来说,他们最最好奇的一件事是莫过于:   他们那位美丽的高上大女总裁,最终花落谁家。   在世人传统的眼光当中,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再如何如何能干,最终都得回归家庭。   在所有概念当中,家庭是每个人生活当中最最基本的组成部分。   没有家庭的人,他(她)的人生注定是不完整的,是残缺的,肯定缺乏幸福指数。   所以,每个人在步入适婚年龄时,都会去寻找自己的另一伴;所以,离婚,或失侣之后,大多数人,只要机会成熟,都会选择再婚。   婚姻是一段崭新生活的开始,再婚也是。   当然,再婚和初婚比起来,总是不一样的。   它会带上太多的比较性。   有可能会幸福,也有可能会失败。   但,能再婚时,总应该再婚的。   因为人都需要伴侣,需要分享生活。   人是群居动物。孤零零一个人,尤其是在习惯了和伴侣相拥而睡的生活之后,再孤枕独眠,睡前去面对空荡荡的卧室,心灵上的寂寞会让人无比忧伤。   一般离婚女人,只   要年纪轻,都会寻找第二春,所以,关于女总裁何时能觅得第二春,成了很多陆氏员工嘴里时常会议论的话题。   有人说:“高太太喜欢檀总喜欢的厉害,你们看啊,这段日子,咱们的乔少每每和檀总出双入对,有几次宴会,乔少还做了檀总的舞伴,看样子,这两个人有戏哦!我觉得他们很登对。你们说呢……”   有人听了,惊怪:“乔少小檀总好几岁吧……真要是配成对,那是不是有点老牛吃嫩草了?”   有人嗤笑:“檀总看上去哪里老了,女人三十一枝花,正是最最漂亮的时候好不好。”   那人反驳:“可他们是姐弟关系啊!”   有人满口惊怪:“拜托,乔少和檀总又没血缘关系。现在最兴的就是姐弟恋,你懂个啥……”   有人白眼:“我不觉得檀总能看是那个小白脸!”   有人抗意:“乔少才不是小白脸呢!”   有人邪恶的猜想:“哎,我说,有没有这种发展方向,檀总可能会看上程特助……”   众人马上集体鄙视:“滚,程特助可是模范好丈夫。就你思想不纯……”   有人拍手,引同伴们注意,提出了另外一个看法:   “我看,檀总和李澈先生很配,当初,檀总不是还和李先生闹过绯闻吗?”   有人立即摇头表示了难以苟同:   “不对不对,这两个人要是正对上了眼,怎么到现在都没结婚?两年前檀总就向外表示过:那个所谓的出轨新闻,只是一个误会。她只是借那个误会想和祁先生离婚罢了。”   有人稀罕的眨眼:“这种话,你也信?”   有人怪怪反问:“为什么不信?我绝对相信檀总。檀总拥有着女性身上一切优秀的特质,倒是祁继那家伙,有点太欺负人,居然在已婚状态下出轨,还让他的初恋情人怀上了。也难怪檀总生气,演了那出出轨的戏码……”   有人托着下巴感慨:“我觉得吧!金家那位大总裁,好像对檀总很有想法哦……我看得出来,只要檀总能示一下好,那位金总肯定会求婚……”   有人觉得不太可能:“那位啊,眼界那么高,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别忘了,金家仅排名在陆家之后。金家最注重门风。”   有人撇嘴:“什么门风不风门的,两情相悦,才是最最重要的,金家那些人里头,我最爱的是金闻部长,瞧瞧人家,多帅气,才不管那些规距,只娶自己爱的,太酷了……”   有人嘻笑:“我有一个想法,把檀总嫁给咱们的第二少,那是不是特别的配!年纪差不多,重要的是,他们好像还很谈得来……”   有人想了想,很认同:“好像真的很般配,第二少死了太太,檀总离了婚,前夫也已经死了。而且,陆家一向就有和当权家族联姻的传统……”   有男同事突然大笑:“你们怎么比檀总本人还急啊……眼巴巴就想看她嫁人!”   有人应和:“是女人都得嫁。不嫁留着当柴烧吗?檀总人那么好,应该再嫁个好男人,并且自己喜欢的男人才好。以她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需要再挑如何如何身份出众的男人当老公了,只要能对上眼就行了,身家普通的也可以……你们说是不是?”   另有男同事表示了不同意见:   “可什么以啊!身家普通的男人,要是娶了檀总,不是要一辈子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了么?这种整日陷在妻子淫威底下的男人,我敢打赌,早晚得出轨,不能嫁,必须门当户对……”   有女同事立马愤愤不平了:   “我就奇了怪,凭什么女人就一定得比男人弱,家庭生活才能幸福?夫妻两个人过日子,只要谈得来,有必要计较谁挣得钱多吗?”   又有男同事接话道:   “古往以来传统就是这样的。观念这东西,太根深地固,你根本没办法把它从人的思想中拔掉。门当户对,夫妻才能和和美美。这不仅仅指的是收入上的平等,更指的是学识、个人涵养上的匹配。你们想想看,要是让檀总和一个文盲过日子,他们能过到一起吗?心灵上的契合很重要。”   另有女同事激辩起来:   “我同意美满的婚姻需要心灵上的契合,但是不见得非得门当户对。只要学识看法能走到一起就够了。在我   看来,越是有钱有势的男人,越容易出轨,我还是坚持认为,找一个条件差一点,相对来说谈得来的,比较好……”   ……   午间休息的时候,28楼D区,一群白领在休息间内嘀嘀咕咕的争论不休。   其中女人居多,男人偶尔插几句,就会遭到一阵炮轰。   每个女人都会有想麻雀变凤凰的愿望,只不过,有些人表现在行动上,有些人表现在言语上,更有些人把这种念头,深藏在潜意识内……   幻想,是无罪的——   陆时檀的华丽丽转变,神乎其神的从落魄离婚女,变身成为C国最有钱的女财阀,则更让无数女孩多了那样一种做梦的向往。   男士们呢,更多的则在艳羡,谁会是那个幸运儿,最终成能为美丽女总裁的入幕之宾。   俞圆,D区部门经理走进来时,听到的是一片叽叽喳喳、极为激烈的碎嘴声。   她皱了一下画得精致的细眉,想去提醒他们:注意讨论的尺寸。   忽然,一阵敲键声,从某处传过来。   她巡音而望,不出意料,果然是他在加班加点。   目光一接触到那个男人,她的心,莫名急跳了几下。   而后,她深呼吸三下,让没用的自己平静下来之后,踩着高跟鞋,噔噔走了过去。   “徐兢,现在是午休时候?你身体又不好,用不着这么拼命!休息一下吧!”   俞圆,是一个干练的白领,身高,一米七,身材,凹凸有致,五官长得也不错,就是眼界有点高。   她,今年三十有二了,还没结婚,无他,高不成,低不就——   她看得上的眼,才看不起她这么一个小小部门经理。   所谓,人外人有人,天外有天人,在这幢摩天大厦内,有能力,脸孔长的漂亮的多的过去。   以前的陆氏,在某些部门内部,有能力的职业女性,只要长得好看,想要升职,只要愿意被潜一下,就能上去。   自打檀总进了公司总部,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么一烧,那种丑陋现象就被压了下去。   尤其是在经过了“股东郑某某养小密被老婆追杀”之后,檀总严厉肃杀了公司的作风问题,下了禁令,但凡再发现公司职位调动过程中存在潜规则丑闻的,不论是谁,一律请回家!   至此,陆氏这股歪风得以扼止。   现下的陆氏,谁都不敢在檀总眼皮底下卖小聪明了,大家规规距距办事,这与很多普通员工来说,是一件好事——在竞争过程中多了一些公平公正。   俞圆就是檀总看中了她的企划,亲自将她从组长提携上来的。   之前她一直屈居人下,那个压在她顶头的是一个胖经理,曾意图染指于她。   她因为比较满意陆氏的薪资和福利,这才忍耐着在那胖子手上讨生活,一年一年熬着,没有辞职。遇上檀总,她算是熬出头了。   最痛快的就是胖经理下台那一天,当时,她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心下一直认定檀总的到来,给陆氏带来了新的活力,以及新的气象。   俞圆是幸运的,曾有幸近身和檀总见过几面。   檀总知道她是大龄剩女,还曾劝她:   “眼光别放得太高。看着光鲜的男人,不见得是好男人,花心的多。找一个差不多的,哪怕收入比你低的,只要他知道疼你,那也就足了……”   可说实在话,能让她看得上眼的真是少。   直到一个半月前,这个名叫徐兢的出现,她眼前为之一亮。   不是说这个人长得有多么的好看,事实上,他不是很帅,颈部好像还有一些细小的伤疤,隐约往肩背上蔓延。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他,镜片下的眼神,有时会闪闪发亮,但更多时候,呈现出来的是呆头呆眼的模样。   他的身体好像很不好,上班一个月,他发过两次烧。但两次他都有带病上班,只是随身带瓶药吃。据说是:冷热不均之后,他就会感冒——他的包里,除了感冒药,还是别的药。   俞圆见到过徐兢摘下眼镜时的模样,很英气;独立栏栅时,背影很孤独;双手插袋,在高楼   上俯望世界时,则有一种将一切踩在脚下的睥睨气势。   当然,当他戴上眼镜时,他就会变得有点书呆腔。   可他作的企划案非常的不错,已经连续三次帮公司争取到了几单大生意!   好吧,在陆氏,几百万几百万的单子,那其实不算大,但那已经很了不起。毕竟这个徐兢才进公司不到两个月,一个没有任何工经验的人,一上来就能做出这种成绩,足让所有有惊叹。   俞圆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有故事的人,身上有一种时而忧郁,时而明媚,时而离群淡寡,让人不敢亲近,时而又能和人混成一片的气质,非常的少见。   他可以一句话也不说,他也可以与人侃侃而谈,就好像他能无所无知的一样。   更多时候,他爱一个人独处,或是修改他的企划,或是查找他想要的资料……   很多人说他性格有点怪,她认为,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据个人资料显示,他今年三十五,未婚,学历倒是很普通,工作经验全无。   这样的人,本来是不该被录用的,但他做的受聘企划个案相当的好,面试时答辩也非常的完美,而事实证明他是有强劲实力的实干派。   “怎么没上过班?”面试时,她曾问过这个问题。。   他的回答是:“病了,直到最近才勉强好了一些!放心,这不影响我从事脑力劳动。”   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真的是一个工作认真的优秀员工。   因为他出色的工作业绩,俞圆破例向上头申请缩短了他的试用期。现在,他已经成为陆氏的正式员工,享有一切公司待遇。但这好像并没有让他有多高兴。   她想等他在公司做满半年,就向上面推荐重动他:这样的人材,绝不该被埋没。当然,保重身体更是重要的。   有人说,她对这个新来的,很关照,她不否定。   很少有男人能让她产生这种欣赏之心了!   如果有机会可以走近他,她会毫不犹豫采取行动。   不过,这个徐兢,并没有因为她的关照而心存感激,一直以来,和她保持着非常安全的距离,这实在是一件让感觉沮丧的事……   “哦,我没事!”   徐兢听着叫,头都没有抬一下,答了一句:   “这个方案得尽快赶出来,周五得给客户过目。再拖,就得到周一了。那会让客户不耐烦。客户至上,这是公司条款的第一原则!”   “像你这样愿意闷头苦干的人,现在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她唏嘘了一声。   他不语,手上敲键的动作顿了顿,似乎笑了一个,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徐兢!”   站在边上,俞圆突然发现他侧脸非常非常的帅。   “嗯!”   他终于抬了头,用明亮的目光注视起她。   “呃,我想问,明晚上的公司周年庆,你会去吗?”   “公司上下所有人都会出席吗?”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   “当然,檀总还会讲话,还会有抽奖活动,据说被抽到一等奖的人,可以和檀总共进晚餐,但凡你对公司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到时你可以当面向檀总提。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帮助抽到奖的人得到被赏识的机会……今年每个部门都有一次抽奖机会……全公司,一共有三十六个部门,到时会有三十六个人有机会和檀总共进晚餐……”   “嗯,我会出席!”   他打断她的细说。。   俞圆双眼噌得为之一亮。   “嗯,那就穿得正式一点……到时还有舞会,对了,徐兢,我能邀你做我的舞伴吗?”   她终于鼓起勇气询问起来。   徐兢的目光古怪转了一眼,好一会儿才说:   “谢谢俞经理看得起……我有女朋友了!”   哎呀呀,真丢人,被拒绝了!   <   p>   俞圆不由得虚虚一笑,以掩视心头的尴尬:   “哦,是吗?从来没见你提起过……”   “在公司,我不谈私事……”   “哦,那你忙……”   俞圆仓皇离开。   徐兢深深睇了一眼,又环视了一圈,见办公室内没有,随即目光落到了放在桌面的手机上。   半晌,他将它取了过来,轻轻一划,以手纹开锁,点开了一张照片。   三口之家的幸福合影。   不过,上面的男人可不是他。   呃,好吧,至少不像。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张照片,肯定会惊讶,因为上面三个人分别为:竺国祁家已故前总裁:祁继,陆氏现任女总裁:陆时檀,还有一帅得一踏糊涂的小男孩。   徐兢的手指轻轻在陆时檀的脸孔上摩挲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了一些温存的流光。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能看到她,在程航的陪同下,在乔恩或是玛丽的保护下,出入这座大厦。   她和他,有时相差只有几步之遥!   很多次,他有在她经过的地方,停足睇望,而她总是忙碌的接电话,目光从来不在别处停留,也没留心到某个角落里有人在关注她。   是啊,他是如此的贪恋她的脸庞,可他却不敢靠近她。   是的,他渴望她认出他,又害怕她知道真相——现在的他,身体这么破,这么烂,还有什么资格陪伴她?拥有她?   是的,他的想法无法矛盾复杂。   一方面,他希望能看到她能得到幸福,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她真找了别人,忘了他,那他得有多悲伤……   思念如此热烈,他却要克制住自己走到她面前的冲动,得不断的进行自我折磨,以控制自己不去找她。   这么想着,一声叹息,轻轻从嘴里溢了出来。   他把照片关闭,心里轻轻念道起来:   时檀,我该离你远远的,还是该自私的让你重新爱上我……   思念蚀骨,念你入魔。   未来,我该何去何从,亲爱的,你能入梦来告诉我吗?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微信公众号:wangchenmoji2015,亲爱的,有空关注一下哈…… ☆、261,宴会,吃醋,相谈甚欢,邀舞 (结尾倒记时)   京华大酒店,是潼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2014年12月31日,陆氏的公司周年庆就在这里开办。   据说每一年,陆氏老总都会在这一天,和员工一起狂欢,丰富的奖品会在这一天疯狂派出。   不会存在任何作弊行为,每个员工手上,都会有一张入场券,开宴时,会有工作人员收集放在主席台上,到时,会有老总亲自抓一等奖,再由其他高层当众抓二等奖三等奖等各个奖项晨。   今年,据说,还有一个特等奖,中奖员工可以免费带薪出国旅游一次,人数共有六名。十天费用全免。价值菲然。   时檀不喜欢太热闹,但是这些场合,她是必须要到场的,和员工混得好了,把距离拉近了,才能更好的发现他们的长处,更好的物以致用副。   不屈才,善挖掘人才,是陆氏一向以来的宗旨。   此刻,镜台中,她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及膝晚礼服,浅紫色,V领,发髻高挽,脖子上带着一串铂金紫宝石项链,这是陆家的家传之物,无价之宝。手腕上系的那条链子倒是有点不太起眼,那是祁继在英国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脚上是一双镶着水晶的白色高跟鞋,那是手工定制的……整个装扮,清丽脱俗,优雅动人。   是的,现在的她,已再一次脱胎换骨,自信而迷人,是人群中的闪光点,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当她站在高处,成为万众注目的焦点时,她的身后,空空的,没有人能来分享她的喜怒哀乐,那是旁人无法感受的孤寂。   晚宴六点开始,时檀被请上主席台作了讲话。   那一刻,面对底下黑压压一片,她微笑如春风里绽放的花蕾,清艳,高贵,声音更是如同天籁:   “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文化,优秀的文化就应该被发展光大。   “陆氏,自两百年前经营,从最小的作坊开始,一步一步从铺满风尘的历史中走来。有过繁荣盛兴,有过血本无亏,有过从头开始,有过艰难时期的不死不活,经历过泡沫经济时期的破产危机,后来,它再次崛起,以一种稳键的步伐,以及不服输的精神,走到了今时今日。这当中有无数陆家先人的努力,更离不开你们的辛勤耕耘。   ……   “陆氏第八代当家人,我祖父陆蒙,他是一个优秀的商人,他用他的理念改革了陆氏,不断扩大陆氏的商业领域,在前几代的经济基础上,将陆氏发展成了今天这样一个规模,无疑,他的贡献是巨大的。以后,我会遵循先人诚实守信的理念,和全体所有员工共同努力,让它呈现出更为朝气蓬勃的活力。   “亲爱的全体陆氏员工,今后,陆氏会更好的为你们提供人生保障,陆氏也愿你们以此为家,尽心尽力为我们共同的家园能得到一个长足平稳的发展而奋斗。   “人人为陆氏,陆氏为人人。我们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利益共存,荣辱与共。那才是我们该有的状态。   “来吧,为我们的大家举杯痛饮吧……   “今日狂欢,必须尽兴而归……”   纤手扬杯,意气分发,聚光灯下,时檀含笑,轻啜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光芒四射。   是的,现在的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受尽颠沛流离之苦的可怜孩子;也不再是那个枪里来弹里去的刑警,她是天价女继承人,她给陆氏带来了新的风采,会带着陆氏走上一个新的纪元……   话音落下,台下响起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掌声。   晚宴开始,时檀微笑,由杜汀陪着,牵着打扮的就像小公主一样的程雪走下台上。   “时檀姐,今晚你明艳照人,不可方物,我刚刚有细细观察了一下,全场男性来宾,一双双眼睛全盯着你在看。有些人都在咽口水了。”   杜汀在她耳边轻轻叹。   “胡说什么。我们陆氏的员工有这么浅薄么?咽口水,那是因为这里的大厨菜做得好……”   时檀把小雪抱起来亲了一下,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她的左侧边上,坐的是陆霜夫妻,右边坐的另几位股东。程航夫妻有陪坐在同一个宴会主席座上。   晚宴是热闹的,楼上楼下,上千人齐聚一堂。   只是时檀觉得自己很难融入其中。   她到场,只是想让员工们知道,她很在乎他们,很重视这周年庆。   事实上呢,没有祁继的任何宴会,都是空洞无味的。   所有表面上的谈笑风生,多数时候是一种假象。   唉,祁继,祁继,你到底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那封神秘来信,到底是你亲手所书,还是有人在背后恶剧作?   如果你还活在这世上,为什么你要深藏?   如果你早已在天堂,为什么有人要将我戏耍?   不不不,那笔迹怎么可能有假?   她饮着酒,四下环望,一片衣香鬓影之下,再不能找到熟悉的身影,寂寂之色,不由得跃进眼底。   看,画面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曾经,她和他一起出席,夫妻共同进退,曾是宴会上最美的风景。   可现在,她孑然一身,没了一个会在她耳边软言细语的知心人。繁华璀璨的宴会灯下,没了那可以追随的影子,就好像无边的大海上,失去了导航灯一样。没了方向。   视线,在漫无目的四处游走,一张张笑脸,在她的视线里飞快的掠过。   突然,她好像和一道深亮的光对上,在很远的一桌上,有个男子静坐,背挺得笔直,在所有人都在用餐之时,他在瞭望主座席这个方向,灯光打在他的眼镜上,折射出了一丝光芒,令他显得有点引人注目。   她怔怔看了一眼,那人竟没有惊惶的躲开,反而执杯,轻轻扬了扬,整个人显得从容自若,这份气度,倒真是少见的厉害……   微一笑,时檀也扬了扬手上的酒杯,心里则在想:这人,好像有点印象,是那个26楼D部的谁来了?   徐兢吧!   之前见他有点呆头呆脸的,今天看着,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晚宴间,时檀有上台给抓一等奖,气氛热烈。   之后,是舞会。   第一支舞,由时檀领舞,至于舞伴,是帝都第二少宗炜——这人三年前妻子因病过世,至今未再娶。在宗家算得上是一个严谨自律之人,膝下有女。今年好像有三十四五岁了,其女儿和小白同岁。   宗家在陆家也有投股,所以,每年陆家周年庆,宗家必会派人赴会。只是这一次比较隆重,人家派出的是宗家二公子宗炜。宗炜还自请做了她的舞伴。   先头,她去宗家送请贴时,宗老太太曾笑着对她说:“若宗陆两家再能结姻,我这个老婆子肯定要高兴死。”   那意思,她是明白的。   宗家是有意的,现在就看她的意愿了。   她想,等宴会过后,也许她该和宗炜说一说的。   想到这,她眉头又一皱,无他,就是那个人从来没表示过,她该怎么说呢……   这事,真是愁人。   *   第二少宗炜很会跳舞,时檀被带着,两个人的舞步配合的很好,很有默契感。   俊男靓女,郎才女貌,在灯光下,看着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来,檀总和第二少这是渐入佳镜了,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喜讯传出来……”   “宗二少要是可以联姻陆时檀,宗家那等于如虎添翼了!”   “不,应该说是宗二少如虎添翼了。宗二少可是满怀雄心壮志的!”   “哎哎哎,政治上的事,少在这里说。反正这是大喜事就对了……”   舞会的另一处,徐兢有听到那些含沙射影的议论,他看着高脚杯,目光沉沉,轻轻摇晃着杯中物,心里翻起一阵苦闷和烦躁,放下酒杯后,往无处人隐没。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平心静气,可真的有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翩翩起舞时,那难言的醋意就会翻起来——那是他的女人好不好……可现在,他却只能远远看着……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舞会的气氛,越活跃,对他的刺激就越大。   想她!   想她!   好想她!   她就在面前,他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过去,用一句“我是祁继”来吸引她所有的目光。   可他不能做,更害怕她已不爱他。   他需要冰冷的空气,来浇灭他心头的冲动***。   *   第一支舞跳罢,时檀身上微起汗,和宗炜告罪去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她看着自己,美丽已无人欣赏。她爱着的人啊,没办法在宴会的角落里亲吻她——不管是宗炜,还是以淳,谁都没法抢走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婚姻不可能再在别人身上重来。   不可能了!   出来时,走廊的尽头,有一道显得格外萧索的背影,沉寂在阳台的朦胧灯光底下,倚靠的姿态,是那么的眼熟悉,熟悉到令她背上一阵发凉。   对,那光景,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祁继:那一夜,在医院强吻她后,也曾满身沉寂的倚窗。那轮廓是那么的像。   思念,就这样莫名的翻涌起来。   祁继!   祁继,你可知,我是如此的思念你。   她驻足观望,将记忆中的身影和眼前之人重叠,想像着他就在面前,望月沉思,时不时会轻咳几下……哦,不对,祁继的身体,一直很健康,眼前这人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她记得上次见面时,他面色病白的很。   脚步,不知为何就情不自禁迈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夜色里这份神似,勾动了她的情怀。   作为宴会的主人,她应该努力照顾到每个员工。   “外头很冷,身体不好,怎么还在这里开窗吹风!”   时檀轻轻说,拢了拢披肩,站在门口,已感受到有一阵阵冷风吹卷进来,这边的气温,明显比里头冷很多。   那人身形一怔,似乎是被惊到了,而后,缓缓转过了身,那张脸孔,有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说实话,那五官,单独拿出来看,都端正,眼睛很大,鼻梁挺高,唇红轻薄,额头饱满,双颊不瘦不肥,肤色算不上白皙,也不显黑……   “大概是那副黑边眼镜在作怪,他不戴眼镜时,其实很好看……”   俞圆好像说过这么一句。   此刻,时檀看着,也觉得定是那眼镜丑化了他。   他的眼神其实不呆,至少他能发出异样闪亮的光来。   这一刻,就有一道晶亮的眸光自镜片下折射出来,非常的耀眼,很具有吸引人。   “檀总,你怎么出来了?”   声音微哑。好像感冒还没有愈痊一样。   “嗯,随便走走,怎么没有去跳舞?”   时檀望了望左手侧那正在狂欢的大礼堂,一个个都成双入对,翩翩起舞。独他在这里黯然消魂。这画面好生古怪。   “我没有舞伴!”   徐兢双手垂着,很认真的作了回答。   时檀轻轻失笑,上下打量,不信:   “徐兢是吧……”   他淡一笑:   “檀总记性真好!”   他们之前见过一面,不过没说话。   “你这样仪表堂堂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舞伴,是你眼界太高了吧……我记得你的,俞圆提过你,刚进来就能做成几个大单的人在陆氏是少见的……”   “是公司给了我表现的机会!”   “对,陆氏不会亏待任何有心事业双有能力的人的。你的发展空间很大……好好干……”   她对他颇有肯定。   若是换作别人,必会信誓旦旦以表其志了,但徐兢很不一样,又报以淡淡一笑:   “陆氏用人制度很不错,公司内部的风气也算清明。足以吸引好人来为陆氏效力。只时宗氏有个别人在陆氏有点嚣张。在这件事上,檀总需要留心点。别被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   耐人寻味的话令时檀立马收了笑,不由得对他投去了惊讶的一瞥,能把陆氏看得这么透,这个人的眼光真是不一般啊……   “看样子,你   很了解陆氏!”   或是因为她抚了抚手臂露出了几丝受寒的意思,他马上很有绅士风度的给她拉上了窗。   “不算了解。只是亲眼见过一些事。”   他说的很含蓄,没有特别说明什么事件。   “谢谢提醒!”   时檀又看了一眼,发现他脖子上有一些细细的伤疤,也不知道这个人受过什么伤,看样子应该挺严重。   气氛一下变得安静。   时檀觉得自己应该走了,可偏偏她不太想离开,或是因为里头太吵,远不如在这里清净。   于是她干脆就和他攀谈起来:   “徐兢,你是读什么毕业的!”   “国际贸易!”   “什么大学?”   “南大。”   “你一点也不像没工作经历的人。”   “这绝对是我第一次投简历求职!”   “你很冷静!”   “年纪大了,就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浮躁。”   “你很自信!”   在她面前一直保持着不卑不亢之态,实在少见。   他薄唇抿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的话,那还怎么把事情做好。”   “说的好!做人,不仅得有自知之明,也得有满满的自信。”   时檀一边点头,一边盯着他的眼镜:   “你的眼镜度数很大吗?”   “不大。”   他推了推眼镜框。   “摘了能看得清吗?”   “檀总想让我摘了眼镜吗?”   徐兢直言不讳,立即揭示了她的意图。   呃,这要求有点冒昧。   可她的好奇心,在这一刻,就是该死的犯了上来。   “如果你不介意……”   “抱歉,我介意!”   他还眨了一下眼睛,显得有点俏皮。   “……”   多不识趣的一个人。   她却失笑了一声,并不觉得如何冒犯。   每个人都有对别人说不的权力。   “你很直白!”   她似叹非叹,很中肯的总结了一句。   “但愿檀总不要见怪!”   “不会!愿意直言的人,都是有个性的人。”   这世上,更多人,惯会表面一套,暗地一套,能做到不阿谀逢迎,真的挺好!   不知为何,她对他有了一种相谈甚欢的感觉。   就这时,一阵脚步声身后传来,有人在唤她。   她回头望望身后,是玛丽找过来了,想来是她离开太久,让她担心了。   她应了一声马上就回去,看到玛丽停在原地不动了,似在张望,好奇她在和谁说话。   也是,平常时候,若没有正事要处理,她很少和男性员工多说话的。   她转过身,徐兢在直视她,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在想着什么:   “我得进去了。”   “嗯!”   他低低的答应,就像熟稔的朋友那样随口应着,暗哑的声音透着几丝奇怪的让她不想舍他而去的味道。   “徐兢,你不打算躲清净躲到什么时候?”   她又顿足了一会儿,问。   唉,好像变得有点多嘴了,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他幽幽一笑,目光往那喧嚣声处睇以一目:   “我现在不爱热闹。也许过会儿就走!吃饱喝足,其他已没我什么事了。”   “等一下还有压轴   大奖,你不打算参加了吗?”   “旅行吗?”   “对,旅行。你不喜欢旅行?”   “喜欢!”   “那应该去参加一下!”   “一个人的旅途太过寂寞!就算中了,我也不会去。”   他淡笑,话里,有淡淡的寂寞跟着渗透了出来。   “的确!”   时檀又深深望了一眼,心下有些不太明白,这个人,怎么会让她一再的有认同感。   “我进去了!”   “嗯!”   他再度点头。   她转头,莫名怅然。   才迈开两步,身后,徐兢忽然又喊住了她:   “檀总,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请你跳支舞……”   ☆、262,共舞,感觉很好;分析,她起怀疑 (结尾倒记时)   2012年到2013年,陆蒙过世后大半年里,时檀以祖父过世为由,谢绝一切应酬活动,以表哀思。   也是因为那段时间,她一边忙着学习经营,一边急于寻找小白,无心那种流于形式的宴会活动。   2012年底的周年庆,她虽有出席,但以有孝在身,没有和任何人共舞,从头到尾静坐晨。   2013年下半年,陆氏曾和慕以淳的公司有过生意往来,是已,她一度和以淳走的很近。   那段日子,他曾做过她的舞伴。   几次下来,便有人在底下议论。   她听到了一些风声,于是在2013年的周年庆上,她接受了霜姑姑的建议,让陆乔做了舞伴。   今年,2014年,必要的几次宴会,陆乔陪过她三次,慕以淳陪过她两次,宗炜陪过她两次,那两次是宗家邀请,然后她被硬安排给第二少做了舞伴。金家那位主动邀过她一次,她看在金闻之面,没有推掉……   现在,但凡在她身边出现的男人,一个个要么就是精英份子,要么是富豪,要么是权贵,少有普通阶层的男人,敢从容自若的和她聊天,甚至还敢开口邀舞的副。   据说,在外头人眼里,她是出了名的清高,公开场合,她从来不会接受他人邀舞,久而久之,名声就传开了。   那些有点颜面的人,都不愿意来碰钉子,而公司的男员工,见到她,都会避一下。生怕冲撞她,哪像他。   多年的刑警职业本能告诉她:这个人,并没有打她主意的意思,他的目光虽然很深,但,是干净的。   “好像有点不合适。”   徐兢又弯弯唇一笑:“我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员工,哪有资格和您跳舞……”   这是他第一次在话语中带上一个“您”字,听在她耳里,却是如此的刺耳。   不,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如何如何高人一等了。   “没有什么所谓够不够资格的。如果刚刚的沉默有伤到你,我得表示歉意。我只是有点诧异……今年这是我参加的第三届周年庆,好像还没有一个男员工敢来向我邀舞的!你是第一个。”   这个徐兢,真是特别。   “我母亲常说,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   他幽默的自嘲。   “你母亲很有先见之名!”   她侧目,轻笑。   徐兢跟着一笑,并推了一下眼镜,来到她面前,俯视:   “檀总,你还没有正式答复我你的意愿!”   笑意在她脸上加深,盈盈眸光在发亮:   “我很少和陌生人跳舞。”   “我也是第一次向陌生人邀舞!”   第一次?   她惊讶了,好奇了:   “那为什么你要向你的老板邀舞?一般人,肯定不会这么做!”   “怪胎都有怪癖!”   他再度幽默了一下。   她微微一笑,被逗乐了。   “玩笑话!”   “那正经话是怎么样的?”   和他说话,真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   他正了正神色:   “人生总应该做一些能让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今天我能和檀总说上话,在这样一个舞会上,还相聊甚欢,可他朝,世事无常,谁能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再离檀总这么近。如果能共舞一曲,此生就无憾了。”   这话,说的很认真。   时檀想到他身体不太好,这种感慨可能是从这个原因当中衍生出来的。她不由得深深睇了一目。   “好!”   她点头。   一抹小小的欣喜跳进他眼底,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并没有很强烈的表现出来,似乎她的答应,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进去了!”   时檀领头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瞄到他有跟进来。   玛丽呢,再次往那边扫视了一下,终于看清外头站着的是谁的,微微有诧然。   宴会大厅内,新一支舞曲正好响起,不少人在那里迈开了舞步,时檀转头看徐兢,不紧不慢的跟着,见她站定,很绅士的作出了一个“邀舞”的动作。   四周,一道道目光立刻往徐兢身上扫射了过来,似乎都在惊诧这个戴着土里土气眼镜的男人是谁,怎么敢向女总裁邀舞,疯了吗?   议论声在轻轻流转的音乐下流传开,很快传到了俞圆耳里。   俞圆转头看,怔了好一会儿,心头滋味怪极——徐兢居然和老板跳舞。   一个是一身行头上千万的女老总,一个是一件西装几百块的普通员工,可当他们相拥跳舞时,旁观者虽惊怪,却发现他们跳的却是如比的完美,默契感十足啊!   *   徐兢知道,所有人都在关注他,这大约是因为他让她为破了例。   tang他不该和她跳舞的,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和她共舞一曲。   因为,他不知道错过了这次,下次还有没有机会。   谁晓得他现在这个破身子,能撑几年?   谁又晓得,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共赴晚宴?   抓住机会,是那时,他心头唯一的想法。   此刻,当手,扶上她的腰时,他赫然发现自己的手心似在冒细汗——   太久太久没有接触她,再次肌肤相亲,他的心,砰砰砰乱跳起来,一阵阵馨香,更像在撩拨他,令他有些意乱情迷,呼吸都有点不畅了。   他在凝视她,发如墨,额光洁,眸似星,肤色细腻红润,脸形纤纤似瓜子,锁骨依旧美好,宝石闪闪动人,浅紫裙衬得她身线娇美,还有,她的手腕上,那条素净的手链,虽不值钱,却让他心潮起伏,且久久难以平静。   刚刚,远远的,他有点看不清她手上戴着什么了,现在终于看分明了。   那是他送的生日礼物。   她一直有记着他。   这感觉,又让人高兴,又让人感到无比心酸。   *   时檀呢,有点发晕——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若有似无的气息,深深的困扰住了她:有点像是琥珀松香,又好像不是。   嗯,那好像是几种气息的杂糅。   他的手掌,很削薄,每根手指,皆骨感十足,手心微凉,不像祁继的手,厚实,总是充满暖意。   搭在他肩臂上的左手,隔着料,可以感受他的手臂,不像祁继那样有力,健硕……   他扶在她腰际的手,很自然,扶得力量,也恰到好处,让人感觉不到尴尬感,而且他的舞步,走得很熟稔,像舞林好手——如果他曾生病没机会工作,那他怎么会有机会把交际舞跳得如此的得心应手?   最最诡异的是,近在咫尺,他还敢平视着她?   不,那种目光,透着一种欣赏。   对,是欣赏,而不是盲目的敬畏推祟。   这人,好像是站在与她同等的高度,在和她对话。   这种情况,在普通人身上绝对是少见——普通人要是和自己的大老板跳舞,肯定会紧张,但他一点也不。   两个人一时沉默不语,只在音乐中找着节拍,配合着对方的步伐,将每一步走得流畅。   虽然是第一次跳舞,但两个人的契合程度会如此之好,那还真是让时檀为之惊讶。   不知为何,和他跳舞,她有一种正在和继之共舞的感觉!   对的,真的是太有感觉了。   两年以来,她这是第一次在舞会上感觉到:跳舞也不见得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   她竟有点喜欢这样不疾不慢的节奏了。   “你的舞步,什么时候学的?跳得不错!”   时檀开始和他说话。   他随着节奏,退了一步,才回答:   “大学学的。”   “喜欢跳舞吗?”   “怎么说呢?以前有过一段日子挺爱跳。后来身体不好,就没跳过。生疏了!”   “你身体怎么了?”   “烧伤过!”   “脖子上的伤?”   “嗯!”   “很严重?”   “嗯!”   “严重要怎样一个程度?”   “在无菌室住过好长一段日子。后来又养了很久。现在还不是特别的健康。但我必须出来工作!”   “因为钱?”   “不只是为了钱!”   “还为了什么?”   他微微一笑,灯光打在他的镜片上,竟让他的眼睛显得温柔无比:   “梦想!”   “你有什么梦想!赚钱,升职?”   “我能不说吗?”   “当然!”   她不会勉强别人说他不想说的话。她和他,只是单纯老板和职员的关系,交浅言深,不该。   接下去那段时间,他们又随意攀谈了几句。   很快,一曲罢终。   “谢谢!”   徐兢很自然的收回了手,微笑欠身,而后一步一步离开,走出了宴会大门,手一直捂着唇,似乎在轻咳。   看样子,他的身体真是太糟了。   照这种情况,他还真没办法为陆氏工作很久,迟早得回医院去。   时檀站在当场。   玛丽走了上来,给她把披肩披上,轻轻道:“真是难道,今天,居然会愿意和一个小职员跳舞。刚刚,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们。”   “理他们干什么?一个个少见多怪!”   时檀淡淡拢了拢披肩。   玛丽笑笑,想到了那句话,有钱,就能任性。这话不假。   时檀呢,莫名泛起几丝惆怅感   ,她一径走去窗台,静静的望了一眼天上的皎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指间似还留着那人的体温,紧紧的烫在她的肌肤上,久久难以散去。   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她无比思念起祁继,思念他温存的怀抱,思念他柔软的唇,思念他在耳边轻轻低述的情话。   *   2015年1月8日,陆氏摩天大楼,总裁办公室,程航正在给时檀作汇报,说了一会儿,他闭了嘴。他家女老板大人,正在神游太虚,精神有点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元旦放了三天,老板说:“我要去了竺国走一趟。”   他没有陪着去,因为杜汀又查出怀孕了,难得放假,他得照顾爱妻,不能再陪着老板天南地北的飞了。   当然,老板也是体恤她的,不会占用他的休息。最后是玛丽夫妻陪她去的。   回来后,程航问杰米:   “檀总去了哪?”   “祭拜!”   程航沉默,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确定祁继还活着。那封信,成了一个难解之迷。   “她在祁的坟头前傻坐了一整天。然后遇上米芳菲着她女儿来看祁。米芳菲想讽刺Annie,结果反被喷了一个狗血淋头。你没见到当时米芳菲有多土头灰脸。我差点憋不住笑出来。我说,你和戴聍把她教的真是好,现在Annie那张嘴,比以前更厉害了。”   杰米乐得不得了,看样子,当时的情况肯定很精彩。   “不是我们教的好,是檀总本身领悟能力高。学起来也用心。”   不过,这两天,他发现老板的老爱走神,这是怎么了这是?   “檀总……咳咳咳……檀总……”   他叫。   时檀回过了神,手上转动着的手笔滑了下来,打着转的要往地上掉,她啪,把笔给拍住,努力掩饰那份小尴尬:   “说到哪了?”   “你没听进去!”   “嗯,我一点也没听进去,我在想其他事!”   时檀很厚脸皮的回答。   “这几天,你不是很上心!有什么事,比公事还有重要的。说来听听。”   程航把文件夹给合上。这两年时间,他在时檀的生命里当中,充当着亦师亦友亦兄的角色。   他知道这两年,她熬的很辛苦。   这种辛苦,指得不仅是学习经营过程所付出体力上的辛苦,脑力上的辛苦,更是心理上的苦:祁继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小白的久觅不见,更在无形当中折磨着她的心。可她一直忍着。这种忍,等到了忍无可忍,迟早会爆发。   他觉得他应该给她疏导疏导。   “我在想谁寄的那封信!”   面前,有一张白纸,她抓着那笔,就把信上那句话给写了出去,又画了那封信拆封状态下的模样,然后,扔笔,拿起纸,指着上面的字,对程航说:   “原信件上一共有四个人的指纹:祁继的指纹,我和你看信时留下的指纹,还有一个没办法验的其他人的指纹。   “信封上面则一共有九个人的指纹:祁继的指纹,我和你接信时留下的指纹,寄方投递员的指纹,寄方分件员的指纹,收方分件员的指纹,收方投递员的费指纹,陆园门卫收信时的指纹,另有一个是封信人的指纹。这个人的指纹,和信笺上的那个没法验证的人的指纹是同一个人。这是莫尧之说的。”   程航看着目光一动。   时檀继续往下说:   “现在,我们假设,这是封信是继之死前写的。   “那他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句话?   “这话到底蕴含的是什么意义?   “在爆炸发生之前,他就预料到自己会死了吗?   “还是准备要死。以一种假死来脱掉祁继这层身份。要不然,那个孩子,会永远挂在他名下。他永远没办法向外界说明实情。   “那绝对是不允许的。他会被人当作异类来看。   “可问题是,和他走的近的人,都和那个封件人的指纹对不上。也就是说,这个封件之人,应该是一个陌生人。   “要是这是继之最近才写的,由于他不知道我现在的电话号码,所以就给我写了这封信。   “可也不对啊,我的号码是改掉了,你们这些,他以前的旧部,还保着原号啊……   “他为什么不联系你们走捷径?却要用写信这种方式?   “而且还不写地址,不留联系电话。   “关键在于,为什么是别人给这封信封得口?   “为什么不是他自己做这件事?   “如果说是他伤的严重没办法做这件事的话,为什么他能写信而不能封信?这事说不通。”   “现在,我和莫尧之的猜测是:这信是封信之人才投的。有可能祁继不知道。   “可,一旦有了这样一个定论,我们心里   就会另外生出一个疑问:那个人为什么要瞒着祁继投这封信?他的目的是什么?”   由于这封信是从一处公路边上的邮箱投递的,所以,当他们查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查不出投递者是谁?   “会不会是这样的?”   程航听完,想了想,也作了一个假设:   “假设,他还活着,但他受伤严重,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当时,他伤的真的很厉害,内外全是伤,脸部也有破相。有可能需要整容。   “在这种前提下,他想见你,所以写了这封信。   “后来他又觉得他没有多少活下去的机会,就把这封信藏了起来,不准备发出来。所以,他没有署名,没有写联系电话。因为他不愿意再来拖累你。成为你的负担。   “但照顾他的人因为不舍他受思念之苦,就把信偷偷给寄了出来。希望你能因为这件封而找到他。”   细细想想,好像是有点道理的。   “可那个人为什么不甘脆一点,让我直接找到他?”   也是哦。   “那个指纹有什么特别的吗?”   程航沉吟问。   “很纤小,应该出自女人之手。难道是祁继的爱慕者,故意给发出来,想考验我?”   她自我反问了一句。   “也有可能是孩子的指纹。”   这话,令时檀惊站了起来,拍手叫道:   “对对对,这个可能很大。只有没有任何寄信经验的孩子才会做这种没头没脑的事。”   这样一来,好像一下子能把整件事情给捋顺了。   问题是,是谁的孩子做了这样一件能把人急死的好事呢?   “程航,你想一想,和你认得的所有有能力或是有实力的人当中,谁家生着一个能寄信,又还没有到那个懂得寄信规则的孩子。这个年纪,应该在九岁到十二岁之间。九岁之前的孩子太小,不会有那种想帮大人忙的想法,十二岁之后的孩子,应该懂一些信的必要素,真要寄信,应懂得在信封上写上寄信地址。而且还是女孩。女孩比较爱管闲事。稍稍一感动,就会冲动行事。才不会计较后果。”   时檀这样推算着,心,亢奋了起来。   “好,我让人去查!”   程航合上资料走了出去。   时檀则陷入了沉思,一张带着几丝忧郁眼色的隐约泛着温柔之光的脸孔,突然跳进了她的大脑,她的双眼一下发亮起来。   她猛得转过身,抓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杰米:   “给我查一个人!”   “谁?”   她沉沉吐出两字。    ☆、263,雪为媒,巧遇,相约翘班 (结尾倒记量)   2015年1月9日,下午二点,潼市下起了大雪。   一阵手机清脆的铃声,把时檀从一叠文件当中拉过了注意力。她把手机划开放到耳边,静静听着对方把话说完,道了一句:   “谢谢,我知道了!晨”   挂下电话后,她的美目,闪着异样的光,缓缓靠到办公椅上副。   那一刻,有什么,在她眼底汹涌。   窗外,在飘雪,鹅毛大雪,扬扬洒洒,正从几万英咫的高空飞落下来。它们踩着最优美最轻盈的步子,在潼市这座钢筋丛林中自由的吟唱轻舞。   真美!   她站起,走过去看,所有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今冬第二场雪,比第一场更为的壮观。   突然之间,她想到,一直以来,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和祁继一起赏过雪——他们之间的相聚,总是匆匆太匆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后来的重聚。   此情此景,她心里涌现了一种想要和他共同赏雪的渴望。   但,愿望是美好的,实现起来是无比困难的……   咚咚咚……   “请进!”   时檀背对着门,答应了一声。   程航走了进来:“檀总,这两个文件,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约对方见面,直接把这个大单签下来……”   “先搁一下,外头在下雪,我想出去走走!放我一会假!”   现在的她,无心公事。   程航只好盯着她看。   虽然行程排的满满的,但身为特助,程航最善于做的事,就是帮老板挤时间。老板也是人,也得喘气,在一直没办法进入正常的工作状况的情况下,不能逼得太紧。   “好吧!我把其他事情押后。”   “麻烦你了!”   “要不要让玛丽跟着?”   “别把我当作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我可是刑警出身!”   时檀转身,有点无奈的说:   “再说现在应该没什么人想致我于死地了吧!晁家倒台,就算有人要来找我算账,也不可能跑到C国来。恨我入骨的变态陆凝也已死翘,还能有谁来对我不利。”   “可难保有些人会有仇富心理……对于陆氏而言,现在,你的安全,很重要。”   “没事的,我能搞定!我下去走走!”   她挥挥手,就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   “带件衣服,外头冷的很!”   程航提醒,她的外套正勾在衣架上。   “没事。我一会儿就回!冻不死的。”   远远的一个声音回了过来。   好吧,他只好随她了!   *   陆氏摩天大厦楼下有一个占地颇大,造型奇秀的静园,园内井井有条的栽着花花草草。   时檀等走到楼下时,仅穿一身浅米色黑裙职业装,到底是冷的,不过,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在无人的小径上,迎面,看着那细碎的雪花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飞舞,那被压抑着的心,好像赫然被释放了。   她伸手捕捉了几片,遇暖而融的雪花,感觉其美丽只能存在视线当中,完全碰触不得。   不知走了多久,她看到,有一排养在暖气玻璃槽内的反季节花类,一朵朵在玻璃下怒放,美极。   她静静的凝睇,突然又感慨起来:   只是这种美,只能被隔离开来,只能摆在暖气世界里,和傲雪寒梅那种美,意境完全两样。   比起生活在暖室内,她更喜欢在恶劣环境下绽放的美。   那种美,更富有精神。   忽一股冷风吹过来,她止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哎呀,要感冒了。   她抱了抱手臂,望着那座弧形状的大厦,有点怅然,这两年,她那么认真的在为陆氏卖命,又是那   tang么用心的在让人找儿子。可儿子始终没有下落。她的心也一直空空的。   祁继是生是死,现在成迷,并不断煎熬着她的心;小白是生是死,也没了下文,挑战着她的承受力。可她却要每天凝心静气的坐在这个办公室内,做一些她根本就不想关心的事。   这死气沉沉的生活啊,要如何才能走向明媚。   她想要的是,不是只存在大脑当中,一触就碎就化的美好记忆,那种美,只会让人痛,让人绝望。   也不是那种被供在暖室内,供人观赏的婚姻。再如何门当户对,再如何光鲜好看,终经不见风吹雨打,易凋零。   真正的爱情,真正的婚姻,应该经得起雪雨风霜,应该熬得住千锤百炼……   那才是她想要的。   “阿嚏阿嚏……”   她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你应该回去屋子里去。穿这么一点会感冒的。”   一个微哑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时檀拉回游思,一怔,转头看,只见身着黑西服,一手抱着一件大衣,一手拎着一公文包的徐兢,不知何时来到了附近。   镜片底下,那眼神闪闪发亮,正盯着她看,似乎是在为见到她而高兴。   “没事!”   时檀又摸了摸发冷的手臂,鼻子已经有点酸了,身上的热气,已被寒气带走,整个人止不住要发抖起来,好像,只有进行不断的摩擦,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只是刚刚那一阵风有点大。”   徐兢走近了两步。   “外头现在只有三四度。得多注意保暖!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公事上的所有行程都得搁置。身在这个位置,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语带关切。   很多人只看到,她,陆时檀,好福气,一夜之间变女财阀,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看到,她为这个陆氏,付出了多少心血。风光背后,是责任重大,是忙不完的工作。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的懂她!   时檀再一次深睇他,个子和祁继差不多高,身板子要削薄,头发要短,脸孔要瘦,五官自比不上祁继俊俏,却自有一份忧郁,一份冷峻,自内而外散发开来。若细细看,其实还是很耐看很好看的……   “徐兢,你这是要出去,还是回来?”   她慢吞吞的说,眼睁睁看着这人在走近,并且,还把手上的那件廉价的大衣披到了她身上,甚至连问都没问一下,就这么做了。   可他并没讨好之好,也没有亵渎之意。   那举动,是自然而然的,就好像他曾经很多次有这么给她披衣。   这举动不由得令她呆了一呆,眼神跟着深了一下。   他的大衣挺大,大到正好包住她,暖暖的气流,一下从血管里漫了上来。   “如果你还想在外头逛一逛的话,最好披一下。别让自己的身体遭罪。健康的时候,你会觉得偶尔生病好像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可以忙里偷个闲。等你真的病了,才会明白,健康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财富。”   看样子,这是经验之谈。   “你不冷吗?”   时檀没有拒绝,并在这件衣服闻到了一丝药腥味。然后,她突然意识这两年,她好像第一次接受披别的男人的外套。   “我有穿驼绒毛衣,以羽绒背心,比较保暖。你穿得比我少。”   的确。   他的西装下,比别人多了一件背心。   她拢了一下大衣:“你刚刚在说你自己吗?”   “嗯。”   他点头。   她忽记得他说过,他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   “你从哪里来?”   “刚刚和客户签了单,才回来,正好看到你。我是从北门那边过来的。”   他解释,并指了指方向。   “北门走到这里,有点远!怎么就没直接打车到南门。”   这个园子有多大,她知道。   “看到下雪,就在北门下了车。这静园布局很美,但我没见过下雪时的静园是什么模样的,就走着过来了。反正今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不急,多走走路,对身体有好处。”   他望着了望漫天的雪花,流露着对雪的喜爱。   这时的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密密麻麻的从高空撒下,漂亮的不像话。   时檀微一笑,原来被这雪花吸引的,不止是她一个。   “喜欢雪?”   她问。   “嗯!”   他点头:“只是从来没有真正赏过雪。”   感慨,伴着白色的气团在空气里消散。   “为什么?”她问。   有雪花沾到了他眼镜上,化了,湿了,糊掉的镜片下微笑:   “一不留神,就错过了。   “年轻时,我们总这样,每每会错过最美的风景——   “那个时候,我总以为以后会有很多看雪的机会。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世上所有事,都能按着你心里想的方向发展的。   “一个人再如何厉害,都没办法操纵命运,操纵生死。   “霉气来时,任何人根本拿它无可奈何。所以,才有那句话:世上不如意的事,十有七八~九!”   苍桑感是那么的浓重。   “生活就是这样的,有走运的时候,也有倒霉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案例。徐兢,霉气会有去尽的时候。不要泄气……”   她感同身受的劝了一句。关于她的人生经历,外头有很多个版本,她想,他应该听说过。   他听着,没再说话,目光定格在远处一个点上。   “说实话,我也从来没有真正赏过雪!”   她轻轻又接了一句,不愿气氛冷下,而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   他回神问:   “因为忙?”   “这是原因之一!”   “还是什么原因!”   “赏雪还有心境,再美的景色,没有心境,是赏不出那个味道来的!”   “同感!”   他微微一笑。   “我想愿意陪你赏雪的人,不会少数!”   “为什么这么说?”   “都在这么说。”   她马上蹙起眉:   “什么意思?”   “宗家有人放出话来。说陆氏好事近了。”   他含蓄的说,这是他前两天听说的,这个消息导致他心情极度不爽。   可他无可奈何,又不能跑上楼进她办公室去求证,这是最最让他郁结的。   正巧,回来时候,看到了她,于是他情不自禁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这世上,也只有她的笑脸,才能舒展他心头的情绪。   “哪有的事!”   莫名的,时檀有点来气了。   有点可耻了,那点生气,竟令他有点高兴了,于是他又添加了一句:   “都说你和第二少会成眷属。”   “我去撕了那人的嘴!”   时檀咬牙起来。   徐兢睇着,不愉快的心情,一下散了,看样子,传言全是假的。   怀着一丝可耻的窃喜,他轻吁一口气,宽慰起她:   “别这么一生气。生气会长皱纹!一个人活着,得保持心胸开阔,人生一辈子,听着好像长久的样子,可事实上,除去孩提时期,除去睡觉吃饭时间,工作时间,我们能自由支配、能尽情享受生活的时间并不多。”   她的眉,因为他的劝,微微舒了一下,想了想才问:   “你怎么看?”   徐兢一怔而低头,好一会儿才说:   “从门户来,以及所接受的文化来看,你们,挺配!”   吐出这几个字时,他的心,不太好受。   “我和第二少什么事都没有。”   她闷闷叫了一声。   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却被人传成那样,她才火大。不过,这个叫徐兢的,对世事,倒是看得很透。   “哦,是吗?”   一道异样的光,在徐兢眼底,好像有一闪而过。   “我没有那种再嫁的想法……”   她脱口说。   等说完,才发现,她和徐兢的关系,好像并不亲密,这种相对来对亲密无间的话,好像不应该出现在她和他之间一样,于是倏地就闭了嘴。   “年纪轻轻,要是不嫁,太对不起自己!”   这家伙说话的语气,怎么就显得这么的亲切呢——他们根本就不是朋友,可聊天的感觉,怎么像朋友还要朋友呢!   “第二少为人不错。媒体上是这么评价的!”   他很中肯的表达着他的意见。   “他是不错。可不代表我就该嫁!”   他一下,没了后话。   没办法,这一刻,他的情绪无比矛盾,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方面,他的内心,在高兴,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她不该有这样一个想法的。   “一个女人,若不成个家,不找个可靠的男人,帮衬着,你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很辛苦。”   “我能应付!”   她语气强烈。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很歉然,很心疼,嘴巴动了动,想骂她,为什么那么傻,可他怎么舍得骂出口——怎么能让她知道他是谁?   末了,他什么也没说,却回以温温一笑,点头说:   “我相信你能!”   她身上,一直就是那样一种不服输的精神。   说完,他又低头看了一看了手表:“三点。我得上去了!檀总,你……”   “怎么办,我突然想翘班!”   望着满天雪花,时檀嘴里突然就迸出了这么一句。   是的,她真的有那种想逃开一切,去疯一下的念头。   这两年多时间,她过的真的是太压抑了。   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如果小白在身边的话,也许,她还会多一点慰藉。可偏偏,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沉痛的心,得一些舒展。她只能把一切情绪压的心头。   徐兢看她,看到了她眉目的忧伤,以前,一直被她藏于微笑下,现在这一刻的她,比较真实。   “嗯,我想,你是老板,偶尔翘翘班的话,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至少,你不需要担心挨骂。这是作为老板最大的好处。只要你确定今天下午,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他没有劝她一定得以工作为重,居然还鼓励她,任性一下。   投以一眸,她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这话,不是故意奉迎,而是打心眼里发出来的关切。   他好像能看透她:被繁重生活压的有点喘不过气来的女人,偶尔需要放纵一下。   也是,她才30岁,并不是60岁,凡事都得按章办事,那得多无趣。   事是死的,人是活的,任何事可以灵活加以改变。   “下午好像没什么必须要马上解决的事。”   时檀想了想行程说。   “那就翘吧!问题是你想翘班去干什么?”   他表示了他的支持。   她脱口说道:   “赏雪!”   他又问:   “哪里赏。”   “寒山,你看怎么样?”   她一副和他商量的态度。   他微微一笑:   “听说寒山上有著名的‘雪昙’,遇雪而开花,花香可散三里。古来有名。只是因为这几年全球天气变暖,这雪昙很少再应雪而开了……”   时檀双眸一亮,歪头打量:“你也知道雪昙?”   “这是潼市一绝,不知道的很少!”   可不是!   “我来潼市两年,前年没下雪,去年忙翻天,今年照旧忙。今天我要不去,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机会去看看了……”   “你一个去?我觉得你该找个伴儿。美景之下,最怕形单影只!”   “不是有了吗?”   她笑着看他,眼睛有点发亮。   他一怔,有点诧异她居然会有这样一个想法,眼神一下复杂化:   “我?”   “你不愿意?”   她反问。   他当然愿意,只是,他实在有点不太敢和她单独相处。   处得越久,他就越不想离开她,越想重新拥有她。   可他的身体状态……   唉……   “我得上班!你定的公司新规距,无故不可翘班。一个月全勤奖会一次性扣掉。那可是一笔很丰厚的奖金!”   他认真说,好像想用这个有点可笑的借口,去推掉这样一个独处的机会。   “我是大老板我说了算!你那全勤奖,我会让通知他们照发……”   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做老板的威风了,不由得露出扬扬得意之色。   那神色惹来徐兢哑然一笑,心下感叹那借口,真是烂得可以。   “好吧,愿听大老板差遣!”   “走了!我们去叫车!”   “等一下,你不打算和他们说一下吗?”   “说一下,那还叫翘班吗?”   “……”   这小女人,真的被憋坏了,特想任性到底。   “其实,最最主要是我手机没带。”   她吐吐舌头,露出了少见的俏皮之色,引得徐兢看呆了一下。   “走了,走北门,我们一路逛过去。”   她示意说。   他马上回魂,整个人变得精饱满,对接下去的人生有了一些异样的期盼,笑着应道:   “好!不过,等一下,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   “去干什么?”   她好奇问。   他笑的神秘,唇角弯得特别的温柔,特别的帅:   “到时你就知道了!”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64.264,寒昙花前,她求婚(要看)结尾倒记时   半个小时之后,时檀身上多了一件暖暖的长长的羽绒风衣,直到小腿,裹住了她整具妙曼的身子。   这就是他带她去的地方要办的事:   给她买御寒衣物囡。   “为什么要带我来买衣服?”刚到那里时,她问。   他一边忙着给她挑衣服,一边回答鲺:   “你需要穿得暖暖的,才能更好的赏雪赏花赏风景!身体是做任何事的本钱。要是把本钱都亏没了,那你就没有利润可赚了!给,这一件,材质又好,款式又新,颜色也正合适……”   对着镜子照衣服的时候,时檀笑侃:   “哎哟,我发现你还真细心,选的衣服也不错。虽然不是名牌,也算是大众品牌当中颇有个性的那类。”   “衣服的首要功能是遮羞和保暖,然后才是时尚性。名牌卖的只是牌子。更多时候华而不实。盲目追求名牌,没什么意思,它只适合小众人群。大众品牌虽然良莠不齐,但只要用心挑,还是能挑到又实在又讲究款型的实力牌子的。”   钱是徐兢付的,不是她想揩小员工的油,实在是没带钱夹子。   话说,自从做了陆氏继承人,她貌似就没有再自己付过钱。衣食住行,样样会有人给她精心准备好。   就连每天穿什么衣服,都有专门的服装师给配好,按着当天的行程,以及天气,得令她总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工作地点。   而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像机器一样,按照之前计划好的行程把一天的工作给处理掉。   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的出走瞎胡闹,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花了你多少钱,到时和我说一下,我会让人给你转过来。”   看到他给付了钱后,她说。   徐兢始终保持着文质彬彬的微笑:“不需要,没几个钱。”   临走,他还很细心的去买了一个口罩来给她:   “戴上,你是公众人物,认得你的人太多了。要是不想明天出现在头条,闹出不必要的绯闻,最好把它戴上,再把帽子裹好,这样就没有人能认得出你来了!”   时檀看了一眼他后,有乖乖照做。   一个半小时之后,两个人来到了寒山。   看寒昙得晚上看,所以,徐兢在来的路上办了另一件事:   “我在寒山酒店订了两间房间,看完寒昙估计回不去了,你最好和程特助说一下自己的行踪,免得他担忧!”   本来时檀也有这个想法了,已经出来两个多小时,程航恐怕会急。   接过他的手机,她道了一声谢,拨通了程航的电话。   正如她所想,程航那边已乱成一锅粥,幸好,他调了监控有发现她从北门上了出租车离开的,身边还跟了一个穿着陆氏制服的男员工。   在确定那人是徐兢之后,本要联系他了,正准备打过来,却被她抢了先。   “抱歉,我只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放心,以后不会了……我现在在寒山,看完雪昙之后可能会在酒店住一晚,别挂心我……”   “我让玛丽过来陪你?”   程航不习惯她身边没有人守着。   “不用!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时檀一口拒绝,目光在离得不远的徐兢身上巡视了一圈。   *   六点,寒山酒店临窗包厢,徐兢把点餐本递给时檀:   “想吃什么?”   时檀没接,感觉鼻水在淋出来:   “你点。我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她忙着抽纸巾擦。   “牛排怎么样?”   “好!”   他点了两份牛排,并细细叮嘱了Waiter一番。   时檀则在不断的打喷嚏。   “瞧瞧,感冒了吧!”   他一边给倒水,一边微微蹙眉。   “呵!”   她不断的拧着鼻子,笑:“没事的。我等一下多喝点酒暖暖身子。”   她点了一瓶红酒。   一顿饭,好像吃了不少钱。   不过,她的身体倒是暖和起来了。   七点,双颊发红的时檀,在徐兢很绅士的为她披上外衣,又示意她把口罩戴上后,二人离开,往寒山寺而去。   路面已经开始积起雪来,两边的路灯,通亮通亮,直往寒山寺的方向延伸过去。   无风,雪大。   寒山寺内,不出他们意料,果有一些游客,一个个手执相机,都为捕捉寒昙盛开的画面而来。   寒山寺的寒昙,被种在两座月牙形的花坛内。   七点半,寒昙陆续开始绽放。   九点,所有花骨朵尽数舒展开,非常的美,淡淡的清香,更是让观者闻之心旷神怡。   挑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时檀扯了口罩,摘了连衣帽,在花前留了影,笑得就像孩子一样,短发被甩得的无比的美。   这是她这两年来笑的次数最多最开心的一天,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一次次看呆了给她拍照的徐兢。   那生机勃勃的美,那巧笑颜开的俏,那爽朗明快的笑,是他以前从来没见到过的。   “我们合个照!”   时檀将他手上的手机要过来,叫住一个游客帮忙,自己则拉上他往花树前摆POSE。   徐兢乖乖配合她,但为搏她一笑。   “请问,你是陆时檀小姐吗?”   那个游客帮他们拍了几张之后,在交还手机时,眼神热烈的问了一句。   时檀用生硬的C国语反问:   “谁是陆时檀?”   “就是C国首富陆家的女继承人啊!”   “不认得!那人很有名吗?”   “对,很有名……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这很正常!”   时檀骗起人来,眼皮都没眨一下。   徐兢在边上,看得那是莞然失笑。   十点多,花快谢了,游人也已渐渐散去,有的急着回城,有些则去了旅馆。   雪,依旧在下,不是很大,细细密密飘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漂亮。   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徐兢静立在走道上,看着时檀意犹味尽望着匆匆谢去的花坛。   “我们也该回了!”   他煞风景的催了一句。   时檀恋恋不舍,在**又走了一圈,这才来到他面前:   “谢谢你陪我来赏雪赏花,今天我玩的很高兴。”   “嗯,我看到了!”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她感慨:“这样简单的快乐,有时比拿到一个八个零的大单还要让人感到愉快。”   生活,有时就是这么的简单。   和志趣道合的人,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做一件两个人都感兴趣的事,就能留下愉快的回忆。   “工作是需要忙碌,但该属于自己的放假时间也不应该少。以后,你应该多多找点时间,丰富你的业余生活。天天把自己的精神绷紧,不是一件好事,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   他说的话,颇有经验之谈的味道。   “我也想快乐起来。只是年纪越大,想要快乐,就越难。”   幽幽的叹息,在夜色里**开,抬头,满天的雪花,舞的是那么的潇洒自在,而她的心,已被锁住,想要开心,太难太难。   “过去的事,该放下的,要放下!”   他声音微哑的低劝。   她默不作声,独自走到前面去。   一阵寒风袭来,她又打了几个喷嚏,身上一阵发冷:   “走了,现在,我需要泡个暖暖的澡,然后睡一个好觉   。明天起,我又得去为陆氏做牛做马了。哎,你说,为什么那么多男人爱经商。会认为事业上的成功就是人生的全部。”   经过一个晚上相处,他俩的关系,已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说话时越发随意了。就像相交多年的老朋友那样。聊起天来,很有话题,很能互动。   “男人是爱征服世界。”他跟过来接上话说:“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会以事业为重的。事业和家庭都成功,那才是真正的成功。而女人,更多是以家庭为重的。所以,你会有这个想法,很正常……”   时檀回眸睇之,目光深深,突然逼近,令他嗖得闭了嘴。   灯光下,雪花中,两个人四目相对。   “怎么了?”   她被他看得心狂跳起来。   “感觉真好!”   “……”   不确定她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她缓缓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伴着一阵馨香,他凑了过来,一点一点拉近距离,并毫不迟疑的往他唇上印下来。   “檀……总……”   两个字,他轻轻抖了一下,才抖出来。   “嘘,别说话!”   话音止于她双唇黏合处——她温软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微微大起来的风里,他一动也不动,就像石头一样矗立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吻他——并深刻感觉到了她的侵入,满带着她独有芬芳的气息直灌入他嘴里。   那一刻,他宛若置身在冰火两重天:四周寒风刺骨,而血管里的血却狂烧了起来,脸孔更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炙烫的厉害。   好一会儿,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缓缓的扣上了她的腰,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让彼此紧密贴合到一起。   那一刻,他不甘再处于被动,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他开始回应,狠狠的吸起她的唇,不顾一切的缠着不肯放。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最想做的事情。   爱她!   用尽生命所有力量,爱她!   是的,那一刻,他根本就不想放手,只想紧紧的将她搂着,那就是他人生最后的快乐。   一吻,深长,直到两个人都呼吸急促,直到氧气不足,他们才不得不放开对方。   这一下,徐兢变尴尬了!   她不该吻他的,他也不该吻她。   他们之间,怎么了这是?   “咦,你干嘛露出一副我被潜了的可怜模样!”   时檀眨眨眼,扑哧笑了一个。   “……”   潜了?   他古怪盯着她,红扑扑的脸孔,流露着女人的娇媚之态。   “你有过多少女人?”   “……”   “吻的很熟稔嘛!”   “……”   “咦,你在不好意思吗?”   她凑过脸细细看,他那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好看的红晕。   “……”   这个时候,他是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了!   这是***裸的调戏。   他该生气?   还是该得意?   还是该纠缠?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突然,时檀又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并抚了抚唇。   “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他慢吞吞的跟了一句。   她突然低笑,扶了扶被风吹得有些乱的短发: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吻你?”   “要是,你愿意回答的话。”   “你让我有了一种遇上   知音的感觉。我很久没这种放松的感觉了!”   叹息声中,她轻轻的在诉说。   徐兢眼神复杂起来,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如何如何高兴。   “你有女朋友吗?徐兢?”   她柔声睇着凝望。   他不语。   “如果你没有女朋友,我想试着和你交往……”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被她截去了话:   “现在,你不必须马上回答我。你可以好好仔细的想想。   “听着,我不在乎你身体有多差,我只在乎以后日子因为有你而变得有盼头。   “徐兢,没有盼头的日子,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小的时候,我盼的是长大,那时唯一的想法是为父母报仇;在英国读书的日子,我盼的是学有所成,那样可以让自己变得强大,就能为父母出头;在祁家的日子,我盼的是报了家仇,可以和亲爱的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下去;这几年,我唯一的愿望是找回我的儿子,可我不知道儿子还能不能救回来,那几乎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   “我天天忙碌,只是想让自己变得不再那么想念。   “一直以来,我开心不起来。但你不一样。你让我重新有了一种愿望往前看的想法……   “徐兢,如果你愿意,我想我们可以创造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我想重新进入婚姻,而你是我想要相守的那个人……”   两两对望于风雪中,轻诉声带着柔情蜜意,消散在风里。   他久久不语。   她微一笑:“好好想想,明天给我一个答案!”   拢紧羽绒服,她转身往前走去,把他扔到了一边。   徐兢站在原地,沉沉盯视,心下一片凌乱。   这发展速度,太快:   他居然被求婚了!   *   一整夜,徐兢没睡好,一直在纠结,天亮要怎么回答。   若是按照他内心最真的想法,自然是渴望得到那样一个结果的。   问题是,那不是他来潼城想要实现的目标。   他来,只是想再见她。   只是见了之后,他才发现光见个面,根本就无法满足他的想法了。   要是拒绝,以后,他恐怕再没有机会和她说话。她肯定会离他远远的。   想了不知有多久,他想不出一个结果,后来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七点半,他跳起来,往外一看,哇,一夜下来,天地之间,那已然是白茫芒一片,积雪足有十公分。   他先打了一个电话给酒店服务部,问:“下山的路通不通行?”   服务部的人回答说:“大雪封山,上午恐怕下不了山。出租车都不敢开。”   他道了一声谢,先洗漱了一下,然后去敲时檀的门。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应,他急了,他知道,她不可能睡得那么沉,除非是身体出问题了。   他忙去了服务台请来工作人员,用酒店的备用钥匙进入。   床上,她睡得很沉,脸孔红通通的。   他上去一摸额头,很烫。   “陆时檀,陆时檀,你醒醒,你醒醒……”   时檀睁了睁眼,看到了他,声音含糊不清:   “你怎么进来了?”   “你不应声,我让工作人员给开的门。感觉怎么样?”   “有点难受!”   她撑着额头说。   “你在发烧,得吃药!我让酒店服务部送退烧药过来。”   “没事。我睡一下,出一身汗就能好!”   “这怎么行?”   “不吃不吃。我喝水就行!蒙一下就好!不是很严重,是药三分毒,我不会再吃药!”   她死活就是不愿意吃。   徐兢没法,只好给她倒了一大杯水,盯着她喝了。   “你再睡一睡,等山道可以通行了,你要是再不退烧,我就送你去医院!”   “嗯!”   她有点迷糊,倒头就睡,完全没设防备。   房间内,一下变得沉静,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里拉响着。   徐兢呆呆的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睡得沉,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清风雅苑。   他的心,跟着一软再软,目光直直的盯着,就再也不肯移开了。   这是他最最心爱的女人啊,是他愿意付出一切,愿意保她平安的人,离开她,从来不是他心头所愿。   思念,因为日久而成灾。   这分别的六七百个日日夜夜,他一直受着煎熬,没一天是好受的。   生不如死,那是他唯一的生*验。   此刻,能这样静静的守着她,那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奇迹了。他多想永远守护下去。   可是,这样的时光,他拥有不了多久的。   将来,肯定有人会替代他守在她身边。   只要一想到那样一个情形,他就会抓狂。   *   徐兢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时间在他的沉思中悄然飞逝过去。   “冷……冷……”   时檀嘴里突然发出了低叫。   他探过头看,摸了摸她的手,真的变冷了,他去把室温调高,又去把备用被子找出来给她盖上。她还是叫冷。   没办法,他就脱了衣服,上了床,一把将她抱住,用自己身上的体温来温暖她。   渐渐地,她没了声音,气息也跟着平稳起来。   只是他的情况有点惨,被她八爪鱼一样的缠着,起初还好,所有注意力全关注在她身上,没什么想法,后来,她的身子渐渐回暖了,他因为被子太厚,室温太高,整个人变得躁热难捺……   好吧,他得承认,这种热,更多其实来自于生理上的的刺激。   没办法,实是在太久太久没开过荦,压抑的太久了。   这一刻,这样一具熟悉的、香得没话说的柔软身体靠在怀里,又是自己心爱之人,他要是没有任何想法,那肯定是一个废人。   偏偏他的这个功能还是健全的。   他觉得,他该放掉她,要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摒着呼吸,他想不着痕迹的松开,将自己从***的折磨中解救出来。   才勉强剥掉她的手和脚,把右手给抽离,她突然又一把将他捉住,叫了一句:“别走,别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继之,不要走,求你……”   哀哀的低叫声令徐兢背上一紧,额头生汗,再低头一看,轻轻嘘了一口气:她在做梦。   而且梦里有他。   这真是又让他欣喜,又让他痛苦。   “好,我不走,你乖乖睡!”   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发顶,那丝滑的感觉还是一如当年,美好的让他感觉心颤。   她红红的唇角上一下勾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弧,又把身体靠近了几分——   那一刻,她与他,脸与脸的距离,不是两厘米,她温烫的气息,吹拂在他脸上,强烈的在刺激他。   香!   真是太香了!   那一刻,他几乎要**出声。   亲爱的,你这是非要把我逼疯吗?   身体,整个人僵硬起来,他有点受不了了,终于,克制不住心头的冲动,往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亲一下,缓一下那紧张感。   可等咬住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实在不该这么做——因为他根本就停不下来。   当她回应起他的吻,当她的手钻进他的衬衣下,抚上他胸膛,当她睁开迷乱   的眸,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松掉了他的皮带,当她美好的身子贴上他滚烫的身子,没有任何力量能拉住他……   狂而野的缠绵在床上展开,时隔近四年,他们再次紧紧契合,在汗流浃背中咆哮着的将所有的热情宣泄了出来。   当理智回归,她打了一个哈欠,一身慵懒的闭上了眼。   他呢,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收理这个残局了。   “要去洗澡吗?”   他靠在那里,手指在她光滑的肩头打着圈,低低问。   此刻,两个人的身子,都是腻腻的。   “你先!我累的动不了!”   “我抱你进去?”   “不,你需要冷静的想想,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她睁开眼,对上他深深的眼:   “是负责,还是把这事,当成年人之间的一场游戏?”   他像石头一样杵在那里,心尖直颤,最后,又听得她说了一句:   “放心,我会给你时间,好好想明白的。我不急,婚姻大事,你情我愿,是基础……一旦订下来了,就再不许后悔,现在是你做选择的关键时候,我不想来干扰你对未来的判断……”   待续!   ---题外话---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明天有会加更,完结,字数,在一万八千字左右。 ☆、265.265,怀孕?和好,他栽了在她手上〔今日大结局)还有两更   2015年的1月,天总是阴沉,徐兢的心情,一直烦躁。   这种烦躁,在他身上,很少见。   他一向是一个比较容易制克情绪的人,能影响到他的,也只有那个让他又爱又咬牙切齿的女人了囡。   自从那一夜后,他没有再见陆时檀,这段日子,她忙着年前总结,又飞了两趟国外,忙得团团转,他没办法再像往常那样,在固定的时候看到她在程航和戴聍的陪同下,前来公司。她的生活被繁忙的工作所占满。   而那个生活圈,不是现在的他,所能进得去的,那已经不是他的社交圈鲺。   当然,如果他愿意,还是回得去的。   到底要不要回去,那正是他现在烦躁的主要原因。   有过两回,徐兢有远远看到她从电梯出来,不像以前那样神清气爽,眉目之间带着一些憔悴之色,整个人显得疲惫——那种劳累,看得他很心疼。可他没办法走近:最近一次的体检报告,2月1日时去作的检查,不太理想,比之前的每一次报告都差,这让他很灰心丧气。   他的主治大夫说:“心情很重要。像你这样每天压抑着,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好得起来。你想让身体恢复的快,就得每天保持愉快的情绪,不要那么高负荷的工作。徐兢,你的压力太大了,你的情绪太差了。这是你这一次体检报告出现问题的主要原因。”   这话,也许是安慰之辞,也许是真实情况的反应。   他知道他应该让自己保持轻松状态,这对他身体有好处,现在的问题是,他放松不了。   这该死的无比凌乱的情绪,就是这样阴魂不散的缠着他,而他拿它毫无办法。   *   2015年2月5日,上午十点,徐兢坐在位置上做着一份资料,人有点恍惚,正神游太虚呢!   “咚咚咚!”   突然,桌面被敲了一下。   徐兢回神,看到俞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面前,神情诡异的正盯着他。   这人,自从他和时檀跳过一支舞后,看他的眼神就显得有点怪了。哦,也有可能是因为程特助曾向她要过了他的电话号码,所以……   “俞经理!”   他站起来叫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没精打采的?”俞圆问。   “哦,没什么!”他说。   “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   徐兢推了推眼镜眶,若有所思的望了一下,不确定会是什么事,竟让她亲自过来叫人。   在所有人异样的侧目中,他跟上。   去的不是俞圆的办公室,而是电梯。   “这是去哪?”   电梯门关上后,他低问。   俞圆瞟了他一眼,按下了一个楼层数:60层。   那是总裁办公区域。   他明白了,是时檀要见她,本来还算平静的心,一下就波涛汹涌了起来。   *   总裁办公室,大气中依约显露着几丝女性的细腻柔软,空气里透着几丝好闻的香气,那是花的芬芳……   办公桌前,徐兢看到,有几个公司高层正和时檀讨论着什么,程航也在。   “在边上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忙里偷闲,时檀探头看了徐兢和俞圆一眼,示意女秘书把人带到边上一小客厅,看了一下手表。   无论是那几个高层,还是程航,都有冲徐兢瞄去一眼来。   小客厅。   隔了大约有十分钟,门开,时檀一身黑色职业装走了进来。   俞圆连忙站了起来:“檀总!”   徐兢跟着站起,深深睇以一目,就感受以了那样一个事实:她瘦了很多,眼袋很深,好像昨夜里没好好睡。   “小俞,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徐兢单独谈一下……”   “是!”   俞圆临走又深深瞟了   瞟徐兢,眼神,说不出来的怪。   门合上,终于,两人独处了。   “坐!”   时檀示意了一下,往单人沙发上坐下。   徐兢坐到了一个和她面对面的位置,这样,他才能更好的看着她——这近一个月时间,他过的太难受了。想她想的都要发疯。   “这几天怎么了?气色看着不是很好?”   他轻问。   “我忙翻了,没能好好休息!到现在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呢……”   说着话,她吁了着气,敲了敲腰。   徐兢皱眉,马上去往净水器内给她接了一杯水来:   “别忙得累坏自己!”   “没人会来心疼我的!”   她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谁说的!”   他无法苟同。   “我说的。我没亲人也没爱人。围在身边的人,只是一些交情不错的友人。”   “人生一辈子,若能交到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的话,也是一笔财富。”   “但朋友永远只是朋友,没办法完全替代家人和爱人的位置。”   她淡笑,喝了一小口水后又抬头问:   “我要是病倒了,你会来看望我吗?”   “会!”   他点头。但他不喜欢那样一个假设。   “关心我?”   笑容扩大了一些。   “……”   他不接话了,心下依约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时檀没有再废话其他,直接道出了她的目的:   “我叫你过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你想的怎么样了?”   唉,果然是为了这事,只是她为什么要在工作时间把他叫上来呢?   徐兢疑狐的想着。   “我听俞圆说,你有女朋友?”   她见他不回答,又提了这么一句。   哦,见鬼的俞圆怎么那么多嘴。   徐兢心下碎碎的抱怨起来。   这一刻,他心下清楚的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可以让他马上亲近她的机会。   答应和不答应,只一线之隔,改变的却是他接下去的人生。可是……   “檀总,我身体不太好,背景很普通,才学也疏浅,恐怕……”   他慢吞吞的说,都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心里太纠结了——事实上,他是那么那么的想答应,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她了,天知道,他有多抱抱她。   “身体问题,你用不着好担心的,只要不是绝症,慢慢调养总能恢复过来;背景普通,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我不需要你来锦上添花;至于才学疏浅,那应该是你太自谦了,我相信你不差就是了……徐兢,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想要你明白一件事,我陆时檀要的是一个可以疼我,愿意与我共担人生风险的男人,而不是你的过去……”   她不疾不慢的反驳着他的借口。   没能说完。   “抱歉。我肯定没法胜任!”   这一次,他拒绝的够直接,心因为这样一声拒绝而疼得缩成一团。   他是痛苦的。   可他必须这么做。   “看样子,没有余地!”   时檀静静看着。   他没有任何表情。   她看得明白,淡淡点下了头:   “我知道了。你走吧!不送!”   彼时,她的手机响起来,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先他一步走了出去,脸色极为平静的在和电话那边的人讨论着公事,似乎并没有受这件事影响。   徐兢默默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又坐了一会儿,才低着头走了出去。   他努力压着心头那一股被撕裂的悲痛,步子高高低低的,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刚刚从病床上下来一样,完全不在正常状态。   *   陆氏摩天大楼二楼是一个大型食堂,可供七八百人同时进餐。   中午,徐兢坐在公司食堂的餐桌前,对着面前丰盛的中餐,完全没有食欲,脑海里一直一直回响着时檀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就像着了魔一下。他没办法让思绪停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徐兢,从上头下来就变得垂头丧气。挨训了?”   有人问。   徐兢扯了扯唇角。不说,低头,嚼起饭粒。   这时,边上那一桌,有个长舌妇坐了下来,满嘴神秘的在那里叫起来:   “告诉你们一件绝对惊爆的大新闻。”   “什么新闻?”   “檀总怀孕了!”   一石足能惊起千层浪啊!   徐兢整个背顿时僵住了。   “怀孕?”   “真的假的呀?”   “孩子是谁的?孩子是谁的呀?”   另有人兴奋的问起来。   “会不会是乔少的?最近,檀总一直和乔少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   “不会吧!我觉得应该是第二少的。我听说之前他们有一起共进晚餐!”   “不不不,恐怕是李先生的话!檀总和李先生有在法国一起入住酒店……”   “这些都不重要!”   爆料人把他们的假设通通推开,来了一个大转折。   “那重要的是什么?”   “檀总好像不喜欢肚子里那个孩子。好像要把它打掉!60层有个小秘书亲耳听到的,檀总要去拿掉它,就定在中午。”   这话,又激起一阵惊哗。   有人嚷了起来:   “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好好的干嘛流掉孩子?”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俞圆也在附近吃饭,她有看到,徐兢马上扔下筷子,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她跟着一下子没了食欲。   她猜:那孩子应该是徐兢的。   因为她知道:之前,檀总和徐兢有一起失踪过一个晚上。并且,徐兢自那晚之后就变得怪里怪气的。想来,他已经和檀总搞到一起了。所以今天,檀总亲自点名要见他,必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檀总要把那孩子打掉呢?   是因为这个男人不想负责,还是檀总不想和徐兢再把关系复杂化下去?   她个人觉得是前者。   可也不对啊,这徐兢,如果真是那种爱攀龙附凤的人,为什么会在搞大檀总肚子之后,会拒绝负责?   哎呀,太想不通了。   算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反正这个男人,与她无缘就是了!   *   徐兢如一阵风一样冲上了60楼,总裁办公室那边的一小秘书,噌的跳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喂喂喂,你谁呀,没得到檀总通知,任何人不能擅自在60楼行走,你不知道吗?”   “我要见檀总!”   他声息微喘的表述。   “抱歉,檀总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只能让保安过来押你走了!”   小秘书一副公事公办、谁都不卖账的样子。   “让开!”   徐兢狠狠一推,险些撂倒了小姑娘,然后,就像下闸的潮水一样,冲了进去。   时檀的办公室大门紧紧关着,他敲了几下门:   “陆时檀,我有话要说,你出来!”   时,办公室内有几个高级职员   还没去吃饭,一个个直起头观望起来,看到他在那里叫,还直呼其名,脸上都现出了不快之色。   “你发什么疯?想把檀总的门给敲坏了吗?檀总又不在……”   有人喝了一句。   不在!   通常没事,她中午都在办公室吃饭的。   徐兢马上转头问:   “檀总去哪了?”   “我又不管檀总的行程,我怎么知道?哎,你谁啊?谁给你在总裁办公室横冲直撞的权力的?小索,小索,叫保安,把这人给轰出来……”   彼时,两个保安,已经在小索秘书的带领下,追了进来。   眼见得一场办公室大战就要打响。   徐兢苦笑着自己的境遇,一边暗骂自己活该,一边忙绕过去,从另一处楼梯出口冲了出去,一边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脚下没有停了半步:   “喂,程航是吗?”   哦,谢天谢地,程航的电话倒是一打就通。   “哪位?”   “我是徐兢!”   “哦,原来是你。有什么事?”   “陆时檀人呢?”   “在我前面那辆车里!”   车里?   他记得的,程航现有有自己的座驾,而时檀身边多半有玛丽陪着,阿威是司机。   “你们要去哪里?”   “医院!”   “哪家医院?”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康爱医院!”   “程航,我拜托你能不能先拖住她!”   他打赌,程航肯定知道时檀怀孕了。   “抱歉,檀总决定的事,恐怕不是别人想拖就拖得住的!”   “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我来和她说……”   “那你尽快!檀总还有一系列检查要做。你赶得及的话,说不定还能让她改变主意……”   “好……再见……不不不不,等一下,再等一下,我还有事要问:等到了医院,我该去找哪个医生?”   “我们在卜医师这边!”   “谢谢!”   *   跑了五六层楼梯,徐兢累得动弹不得了,马上去坐电梯,直达底层后,想叫一辆出租车,可该死的是出租车好难叫,等了有十分钟,才叫到了一辆。   一路之上,徐兢不停的催司机快点,致令司机脸色臭的差点破口大骂。   半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康爱医院,他一鼓作气,往妇产科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一会儿,他来到了本院最著名的妇产权威卜女士办公室前,看到程航守在门口。   “她呢?她人呢?”   他飞了过去,气都来不及换一口,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臂,叫了起来。   “刚做完检查,才回来,正在里头等最后的检查报告。要是没意外,马上可以做手术……她给过你机会的,徐兢,你觉得你现在来有用吗?”   程航站直了身体,淡淡说了一句。   徐兢不回答,推开他,跨步流星的闯了进去。   办公室内,卜医生给了时檀一支笔,正在指引她往一处空白处签字,听到破门声,一起转过了头。   他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把将那资料抓过来,一撕为二,再一撕为二:   “不许,不许。陆时檀听到没有,不许!”   一撕撕了好几下,好好的一张纸变成了一团纸屑,手一扬,那团纸屑,似雪花似的飘落起来,散了满地。   “这人是谁?”   卜医生看得目瞪口呆,叫了起来。   时檀一身淡定,坐姿都没动了一下:   “孩子的父亲!”   “哦……可他这是在闹哪样?”   卜医生托着眼镜,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   时檀没回答:   “卜医生,忙碌你把资料重新打印一份,签完字我还赶着回公司处理下午的会议!”   “嗯,稍等!”   卜医生又打印了一份资料,重新推到时檀面前。   但,时檀并没有马上签字,而是把那份资料夹在手指上,递向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的徐兢:   “或许,你该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徐兢的气息在平静下来,理智也在慢慢恢复。   他接过一看,脑子空白了一下:只是一份安全孕产告知书。   这种书面资料,在康爱医院普遍存在。根本就不是什么流产手术同意书。   他尴尬了!   哎呀呀,丢脸,丢脸,太丢脸了!   自己居然闹了一个天大的乌龙?   不对!   如果她不是来做流产手术的,那外头为什么会传出那样一个消息出来?   他是如此聪明的人,立即明白了:   自己中招了。   这女人,在不动声色的算计他。   下一刻,她已然把告知书抽了回去,麻利在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之后,递给了卜医生。   “好好回去养着。工作不管怎么忙,三餐必须正常,营养一定要搭配好了。准爸爸要好好照顾准妈妈,别让准妈妈累倒了。准妈妈现在可是高龄产妇,得放宽心待产。心情一定得保持愉快,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来……”   卜医生又看了一遍那叠检查报告,抬了抬眼镜,看向徐兢时,发现他有点呆,忍不住笑呵呵的问道起来:   “准爸爸是不是高兴傻了?”   徐兢的确有点傻。   他想,这辈子,他肯定没这么傻过,居然轻易就上当了。   但,没关系,上当就上当了吧!   这种当,他愿意多上几回。   他终于泛出了笑容,伸手和卜医生握了握手:   “谢谢卜医生。我会好好盯着她的。”   “不客气,有什么问题,随时随地可以找我。”   “一定!”   时檀笑着也和卜医生握了一下手,将手袋拿上,走了出去,没理会他。   徐兢见状,感觉不太妙,忙急急忙忙跟了出去,看到程航靠在外头墙壁上,正弯唇笑。   他直想叹息:这人还故意误导他,真是可恶。   “现在,我们直接回公司呢,还是为两位找个合适的地点,好好谈谈……”   玛丽也在低笑。   “不用,我们回公司。”   时檀走在前面,下了命令。   看到此情此景,徐兢心里,算是彻彻底底想明白了:   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所以那天才对他投怀送抱,所以今天故意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现在,又故意不理他,故意让他急……谁让他没对她坦白来了……活该的……   “时檀!”   他吐着气,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时檀,我们谈谈!”   “上午我们已经谈过了!”   她甩开了他的手。   他不由得苦笑,悔死了。   “上午不算!”   “算不算好像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能作算的。徐兢,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把握住,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   挑了挑眉儿,说的霸气十足。   “……”   “程航,我们走!”   时檀神情淡淡一瞥,往外而去。   *   女人是不好得罪的,怀孕的女人更是不好得罪的。   徐兢终于有了一个深刻的体验。   中午,檀大总裁带着自己的保镖,坐上车一溜烟,就从他面前消失了去,完全不给他好脸色看。   还好,程航比较好心,让他坐了他的车。   “檀总很生气。你自救多福!”   回来的路上,程航在忙着接电话之余,比较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其余,他们没谈一句。   等到了公司,檀大总裁噌噌噌上了六十楼,徐兢不依不饶跟了上去,却被拦在了门外。   那个叫小索的小秘很敬业的当起了门神:   “对不起,檀总的行程排的很忙,想要见檀总,请预约排队……”   无语问苍天啊!   徐兢惨兮兮的看着玛丽低笑着进了总裁办公室大门,一点也没有想来搭救的意思,真想仰天长叹。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就是了!   “现在预约,什么时候能见到檀总?”   “过年前肯定是不行了!这是檀总特别交待的。”   徐兢差点呻吟出声。   晕,这小妮子,故意耍坏起来,怎么这么坏。   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徐兢不好闹出大动静,只好退出来,找去程航办公室,向这位他昔日的幕僚求助起来:   “带我进去见她。”   “恐怕不行!”   “程航!”   “现在我是檀总的私人助理。不是你的。没办法为你效力。”   “程航,这就是你见到前雇主的态度吗?”   徐兢忍不住发起牢***起来。   程航目光闪闪,低笑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能见到前雇主,是一件大喜事。但个人认为:职业操守必须得守。   “不过我倒是可以人性化的提醒你一句:现在檀总怀了宝宝,她会准时下班回家……   “到时该怎么做,你最好心里有个底。   “其实你应该明白,她对你的心,一直很软,就看你怎么让她消气了……   “哄哄吧,这是你欠她的……”   *   傍晚五点,徐兢守在时檀的车边,看着时檀披着一件外套在玛丽和程航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她还在叮嘱着什么。   终于,她看到了他。   在走近后,她步子缓了缓,目光在他身上淡淡瞄了一眼,却在面前错身而过,从左侧上了车,完全视他为无物。   他来不及受伤,急急忙忙从另一侧上了车后座,对正要上车的玛丽叫了一句:   “玛丽,你下去,我有事要和时檀说。”   “该下车的人是你!”   时檀冷静低叫了一句。   玛丽还是识趣的,低笑,把空间留给他们。守到了三步远处。   封闭的车厢内。   “檀,你玩我玩够了没有?我承认错了,我向检讨好不好?”   徐兢长长叹息,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放在心口处,低低的倾诉起思念之情: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终于,一直不愿看他一眼的,时檀愿意正视他了。   四目相对。   他满目深情,她呢,清冷的眸光,也渐渐泛出了情绪来:   “要是我不对外说我要堕胎,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时檀,我……”   “我的份量,不及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是吗?”   “不是!”   “我看明   明就是!”   她收回自己的手:   “上午,你的表现就是这样的。你拒绝了我!”   “时檀!”   他舔了舔唇,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的笨拙,这么的语拙。   “下去!”   “我不下去!”   “我一直一直想要你。”   “我感觉不到!”   她淡淡的提出了她的控诉,一句复一句:   “你要是真的想我要我,你怎么没来找我?   “2014年11月3日,你进的公司,到12月31日,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你在我公司做了一个小职员,你有天天看得到我,有大把的机会来见我,告诉我你是谁?   “你却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傻傻的上班下班?把我和你隔在两个世界里。   “你知道我有多思念你吗?   “你知道我夜夜做梦想梦到你吗?   “你知道我撑的有多累吗?   “你为什么不肯早早让我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   “你怎么就不能及时跑到我面前,抱我一抱?   “现在,你怎么还敢当着我的面说,你想要我……   “不,你根本就不想要我!   “早上时候,你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不是吗?”   他面色惨淡,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酸的滋味,难以尽述。   “下去,在我没气消之前,别在我眼前出现!”   她怒气忡忡的。   “你要怎样才肯气消?”   他小声的问。   “我不知道!反正,我要你现在马上下去!”   “我不下。”   他皱眉。   要真下了,她的气,恐后会越发大。   “好,你不下,那我下!”   她叫了一声,从另一边走了下去,走的飞快,后跟那么高,看得他真是好一阵心惊肉跳。   不行,以后,她不能再穿高跟鞋了,他得管住她。   可重点是,现在的她,不管他服了啊!   “时檀!”   这一声叫,叫的是何等的头疼而无奈。   时为下班高峰时候,这里陆氏高层的专用车库,一辆辆高层的私家车停放在这里,一个个听到下班铃声走出来的陆氏员工,三三两两在往这里过来。   他们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披着粉皮色羊绒大衣的檀总,一脸隐怒的从车子里跨下来,往外而去,而在舞会上曾和她共舞的那个小职员,则从另一侧钻了出来,飞快的追了过去,极为大胆的把檀总小心翼翼的勾进了怀去: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   “不管你怎么生气,我都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   “从现在起,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离开你了。没有你在身边,我的日子,就像永远停在黑夜,看不到任何可以给我希望的光明……   “11月3日,我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这里,终于能守到你附近,但我就是不敢再走近你。因为我不确定我到底还能不能给你带来幸福。   “我有我的顾忌。   “但,现在,我想向你保证:我会好好活下去,再也不会想着逃开你;以后做任何事,都会和你商量,绝对不会再擅自作决定……   “檀,别走,别再跟我怄气,别再让我们彼此都不好过……   “你不好受,我会不好受。我不好受,你也不会好受。我们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   “我保证:这辈子,我哪里不去了,从今往后,我就守着你。   “不管未来如何如何,我只认定你,只赖上你,只爱你,只要你,只   想做你的男人。其他,我什么都不想……   “这辈子,我只打算和你耗上了……   “檀,现在,我很郑重的想问你一声:你愿意将你的下半辈子交给我吗?从此再不分开,你愿意吗?”   明明应该很噪杂的车库,此刻寂寂无声,男人的表白在车库内回荡,所有人都在惊诧,都在等着他们女老板的回答。   檀总没有马上回答,她目不转睛的盯视了那个男人好一会儿。   下一刻,她勾住了他,众目睽睽之下,以吻允诺。   “跟我回陆家吧!”   “好!”   “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   “好!”   “过年的时候,我们结婚!”   男人顿了一下声音,笑容明晃晃的扬起,大大的点下了一个头:   “好!”   车库内,但凡听得到他们对话的人,都震惊了……   靠,这是怎么一回事?   身价菲然的陆氏女财阀,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奇貌不扬的小职员给收了去?   这这这,这天理何在啊……   待续!   ---题外话---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还有两更哦!下一更,1点前放出来! 266.266,交心,爱情之花,再度绽放(今日大结局)还有一更 陆园。 杜汀带着女儿在散步,远远看到时檀姐的车驶了进来,玛丽先从驾驶室跨出,但她没有一如往常的去帮时檀姐开门,令她惊讶的是,一个长相不俗的男人,从后座右侧钻出,走到左侧开了门,时檀这才走了下来。 杜汀定睛看了一眼,张了张嘴,有点惊讶,竟是年会上和时檀姐共舞的那位鲺。 好奇怪,檀姐怎么把这位带到家里来了囡。 最最离谱的是,檀姐竟还当众牵起了那个男人的手,对同样满脸惊讶的管家说: “晚餐请送到我房间!谢谢!” 然后,她拉着他直径往主屋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 杜汀走过去,环住从另一辆车子里下来的丈夫,轻轻问。 这现象太奇怪了。 程航笑着看了一眼边上笑弯嘴的玛丽,低头亲了一下杜汀的唇: “大喜事!” 她有点迷迷糊糊。 “什么大喜事?” “你檀姐要结婚了!” “结婚?” 她瞪了瞪眼,望向那个被牵着走上华丽的旋转楼梯的男人,发现男人睇向檀姐的目光,竟是那么的温存: “和那个男人?” “嗯!” 她立马脱口问: “他们相配吗?” “配得不能再配!” 程航轻轻笑,紧紧拥着妻子,眼里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喜色。 玛丽也是。 “是不是发生了我还不知道的事情……” 她疑狐的摸摸头发。 他们到底在高兴什么啊? 程航低头,在妻子耳边低低耳语了一句,顿时令她双眼放射出异样的光芒,并狂喜的叫出了声: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真的,你觉得你的时檀姐,那么固执的一个人会这么快被收了去?” 杜汀想了想,笑: “也是!也是……呵,这真是太好太好了……“ 可不是! 如果接下去能把小白顺利找回来的话,那就一切圆满了。 * 三楼。 主卧。 时檀脱了外套,先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抬头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从眼到唇,都在笑,一簇簇发自内心的喜悦挂在眉梢,涂在唇角,洋溢在姣美的脸孔上。 喜不胜收,那是唯一的本色写照。 没一会儿,她走了出来,看到男人斜靠在自己的床上,拿着床头柜上的照片看着,目光是那么深情,脸孔是陌生的,可那眼神却是熟悉的。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来到他面前,痴痴的望着,素手,轻轻抚上他那一头短发。 这发型,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 手感也不一样。 长的时候,比较柔软;如今短了,摸上去就像板刷,刷在手心,带来一阵痒痒的感觉,很奇妙。 他任由她把玩着他的发,眉目带笑,温柔似水,将那张照片反过来让她看: “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时檀看都不看一下,把照片拿过来往边上一扔,一把压倒,将头靠在胸膛上,紧紧的抱住了他。 “现在不需要看照片,现在只需要看我就好!照片是死的,冰冰冷的……” “而你的温软的,真实的!” 他的手,一点点圈住了她的,头枕在她惯用的柔软的枕头上,微笑,闭着眼,感受他在她怀里,他的世界里,和他融为一体,那么的亲近。 “对,这样抱着才是最最重要的!” 时檀低低说,支起下巴,目光在他脸上一点点的移动,似要将他新的模样,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很多个晚上,在这个房间里,我有在做梦,梦到你抱我,亲我,吻我,梦醒,我是满眼泪水,抱到的是一室的清冷。” 一双温情款款的眼睛在注视她,一个吻在她额头落下。 “你说,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她突然有点傻气的问。 “不是!” 他捧住了她的脸,又缠绵的吻了一记,不带任何***,只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 “是梦吗?” 他又啄了一口。 她憨痴一笑,轻声语道,很小心,就好像怕惊破了现在这个梦境一样: “如果这是梦,我但愿它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哪怕就此与世长辞了,我也无憾。” “傻人傻话!“ 他轻轻揉她头发。 她笑的缠缱,下巴抵在他的下巴上,指指他的唇: “说,以后,我该叫你什么?三哥?景旭?徐兢?” 祁继这个名字肯定是不能再叫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在外头,叫我徐兢,在家叫我景旭,在床上,叫我三哥……” “……”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那意思是在说:亲,你是不是有恋妹情结? 在床上叫三哥? 哎哟喂,要起鸡皮疙瘩了。 徐兢哪能不懂她的表情,弯弯然眉开眼笑,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滑过,解释说道: “我最喜欢你叫我继之,软软叫着的时候,非常好听。可这个名字,到底不是我自己的名字。以后不能再用了,相对来说,我更喜欢你叫三哥。别认为我有怪癖。我只是喜欢那段日子,我是三哥,你是师妹。我教你学。很简单,很纯萃。” 好吧,那段日子,也是她喜欢的流金岁月,想想,真是挺让人怀念。只是一眨眼,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好!” 蹭了蹭他的下巴,她深深睇着: “以后,我就叫你三哥!” “嗯,那就乖乖的叫一声来听听!” 他勾着她的脸蛋,哄着。 她很温驯,很配合,马上叫了一句: “三哥!” 明亮的笑容在他脸上展开。 他双手掬着她笑脸,答应的响亮: “哎!” “三哥!” “哎!” “三哥!” “嘿!” 他开心低笑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带着宠爱。 “我喜欢你这样答应!” 她说。 他也喜欢。 非常非常的喜欢。 床上,两个人抱着,自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味道散开来。 * 过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这个疑惑,徐兢憋得不问不行了。 “年会上!” 她说,往边上躺过去,双手牵在一起,并按在唇上轻轻亲着。 徐兢怔了怔,脸色一下变得有点古怪,无他,他为自己居然这么差劲而感到汗颜! “其实,初时,我还没有那种联系。” 她侧躺,他也侧躺,两个人的目光缠绕在一起。 “那时,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策划案做的很有水平,人有点呆……” p> 她回忆那天见到他的感觉。 他扯了扯唇角,那案子,其实做的不是很好,至于呆,那是他戴眼镜的主要原因。必须伪装。 “周年会上,你冲我扬了扬杯子,一般人不会这么大胆。” “那只是我习惯性一个动作!” 不错。 “年会上,和你聊天,你表现的不像一个普通员工对于老板的态度。 “你在关心我。声音虽然变了,但是口吻,总还能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特别是和你跳了舞之后,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太多祁继的影子。” 唉,他想轻叹。 若非爱的深,又如何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身上发现这些常人感受不到的异样。 “提会后,我去了竺国。” “为什么要去竺国?”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耳垂。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等着,有一张照片,我要给你看一下!” 她放开他,去抽屉里找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出了那张神秘来信的照片,指着那照片对他说: “年会前,我接到这样一封你的亲笔信!是你亲手写的对吧!” 徐兢脱掉了鞋子,盘坐在床上,接过细细看了一眼,脸上不由得浮现了惊诧之色: “这信,怎么会被寄到你这里来了?” “一个小女孩寄的!” 时檀轻轻说,把头枕在他肩上。 “秦珏!” 徐兢吐出了两个字,非常的肯定。 “对!” 时檀弯唇笑了一个。 “事情是这样的: “12月27日,我接到了这封你的亲笔信,然后问了莫尧之,莫尧之也认为你已经死了。但事出必有因,他去作了调查。 “元旦的时候,我和他见了面。 “我认为被火化的那个人应该真祁继。问他:真祁继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他说,不清楚,这件事,他没有跟进。那段日子,他在处理其他事,并不怎么关注真祁继的情况。 “他还说,在你死后不到一个月,真祁继就死了,被秘密葬了。那天,他在应付他家太太,没上心这件事。 “对于个回复,我持怀疑态度。劝他再着重从两个方面去查。 “一,寄信人,我和他讨论的结果,认为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寄出来的,因为指纹很纤细;二看管真祁继那个军官,得着重去盘查一下。 “回国后,我和程航说了这一件事,他的看法是,这或许是孩子干的:比较没头没脑。 “瞧,上面都没有添上寄信地址,那两张邮票贴得也是歪歪斜斜的,明显是没啥经验……” 她指了指信封收件人下面寄信人一栏,以及邮票粘贴处。 也是,也只有没有太多专业常识的孩子,才会把这种信寄出来。正规的信件都有寄信人地址。贴邮票也不会贴得这么没水准。 ‘嗯哼,继续往下说。!” 徐兢把平板搁到边上,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然后。我让杰米去查,看看和你关系不错的人当中,有没有年纪在十岁左右的孩子。 “莫尧之则去找处理真祁继身后事的那个军官问话。 “结果被他诱出这样一个事实:真祁继,很久以前就被祁继带走,且被运去了潼市。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有了一个猜想:你之所以这样做,是当初已经有了一个随时随时借他之名‘死去’的打算了对吧! “一,你不想再做祁继了,二,你想真祁继可以用其真正的身份回归祁家,葬进祁家陵园,这本身也是对他的一种成全——真祁继已经被宣告脑亡,活着和死着没已没什么区别,米芳菲这个祸又是他惹出来的,你想再借他之死,就此将这件麻烦彻底解决了……” 徐兢点头,对的,那正是他的打算。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没算到我真会在潼市出事。” 他的确真出了事,也差点就死掉了。 那几天,他本来是有一个计划的,逼陆凝说出是小白的下落,在救出小白之后,制造假死之状,让真祁继替代他死去。 无奈的是事情起了大变,导致他陷入了真正的危机。 两年前那场爆炸,曾一度严重威胁他的生命。 幸亏有秦竣帮忙,事发之后,秦竣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当即立断,将濒临死亡的他和真祁继作了调换,并伪造了一个十分完美的死亡。 之后,他在秦家一处偏别院的无菌房内躺了一年才渐渐有了起色。 最初的时候,医生都认定他很难活过十二个月,但他凭着坚强的意志力,以及秦竣给调配过来的各种药物,最终重新站了起来。 只是后来,他的身体一直很差,动不动就会感冒,再也做不了激烈的运动,那会增加他的负担……还能活几年,医生没法确定。 正是这不确定,令他在写了这份信之后,生了迟疑,最后没有将它寄出来,而是藏在了抽屉里。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等死,他想见她,所以,就来了,远远的守着,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我查到那时秦竣比莫尧之更早接触到你,我想,会不会是你和他联合着演的一出戏。 “再查之后才发现,秦竣和你在那一年关系很密切。 “再有,那封信的投发地,是秦珏母亲的出生地。秦竣有在那里买过一幢别墅。所以,我猜,那信极有可能是秦珏寄的,也只有她有机会接触到你。 “后来,我和秦珏私下通过电话,从她嘴里确定你就是祁继本人。之所以容貌改变,那是因为整了容。你的脸部,曾严重受伤。 “知道这些事后,我在9日那天,让阿威盯着你,下午,在确定你外出签合同回来,在北门下车在走过来。我下楼,在你的必经之路等着,看你会有什么反应。 “我猜你还是爱着我的,只是因为身体问题,才不敢亲近我。我可以从你的言行举止中,深深的感觉到,你在压抑你的感情。 “比如,你问都没问我,就帮我挑了一个合适我穿,合乎我喜好的羽绒服,大小正好,款式讨喜。 “比如,你问都没问我,就帮我点了一份我最喜欢的牛排。 “比如,你一再的劝我要好好把日子过好,劳逸要结合。你很清楚做当家人的责任重大,又心疼我心情差,鼓励我翘班,一再的想搏我一笑。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身份,你觉得我可能和你上班吗?” 说到这里时,她顿了顿,慢悠悠笑起来:“其实,我有算计好,那几天我正好是排卵期。” 听到这里,徐兢不由得跟着瞪起眼来:这这这,这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贼了?连这种事都算计好了。 “你故意的,所以,不肯吃药?” “对!” 她笑容大大的:“我还知道那段日子,你虽然有点感冒后遗症,不过,总体情况良好,没有吃药。这是你的主治医师告诉我的。” “……” 唉,这丫头,真是狡猾的厉害。 “之后,我故意晾着你。一是在等待生理上的结果,二是在等你的情绪起变化。 “你这人,做事,太冷静太冷静,做任何事都不和我商量,就爱独断专行。 “这一次,你为了不拖累我,都来到我身边了,却依旧固执的不肯和我相认。我高兴你没死是一回事,气你是另外一码事。所以,我忍着没去找你……” “2月的时候,我确定怀孕了,才见你。 “我想这个消息应该能刺激到你! “不过,我没打算一上来就告诉你这件事,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打算什么? “结果,不出我所料,你还真不打算对我负责。 “很好,你既然这么狠心,那就别怪我算计你……” 她挑着下巴,看他。 徐 兢苦笑,女人是不好得罪,的聪明能干的女人越发不好得罪。 “我只是,只是不确定我还能陪你多久……时檀,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到我愿意拿一切去交换。” 他凑过去,将她的头勾了过来,让她知道他的心思。 “我知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她轻叹: “三哥,以后,我们别再这么玩躲猫猫戏码了好不好?我想好好爱你,我不想停留在记忆里思念你。我知道你的身体不是很好。但你的主治医生对你的情况,还是持乐观态度的。所以,千万别放弃自己。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的。” 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她对这件事,怀有信心。 “好!” 他抱紧她,亲她,一下又一下: “以后,我好好养身子,你好好养胎。我们都要好好的。” “一言为定!” 她低低说。 “一言为定!” 他很郑重的点头。 目光交织在一起,在历经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他们还能重新走到一起,自当满怀感恩之心。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时檀冲那边看了一下,没动,只说: “应该是管家送饭上来了。” “其实,我们应该下楼去吃!” “不,今天,你只能属于我。我想每时每刻和你黏在一起!” 时檀回到眸冲他眨了一下眼,显得有点孩子气: “你先去洗个澡,等一下,我们就吃饭。我现在胃口好的可以吃下三碗饭!” “我没衣服换!” 他低低说。 “我给你买了!左手侧,是衣帽间,你可以去挑一件,从里到外都有!我亲自挑的。可能没你那么有品味…… 时檀扬眉笑着说。 有谁能说陆家女继承人会没品味? “啧,你是不是一早就算定我会被你吃的死死的?” 徐兢笑着去往左手那道内门走了进去。 “对!这辈子,我吃定你了……” 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她跳下床,走远。 徐兢看了一下衣橱,右边是女装,左边是男装,他们的衣服又挂到一起了,这感觉真是好…… 他看着,微微一笑,手指在她的衣服上拂过,来到现在属于他的男装区域,一件一件看着,最后,挑了一件浴袍,走出来,进了属于她的私人领域。 ** 这一夜,他们在没有下楼,烛光晚餐在三楼的小餐厅进行。 这一夜,他和她,在朦胧生情的气氛中互道别来之情! 这一夜,在你侬我侬的私语中,他们吐尽绵绵相思之意。 这一夜,他们的爱情之花,终于再度绽放了! 待续! 267.267,再婚,幸福,正比肩而行(完) 清晨。 徐兢在时檀的轻吻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枕边的笑靥,触手可及是一片细腻如玉的温软。 “早!鲺” 他感觉自己在微笑,唇自然而然的在弯起来,整个人就像被浸在美酒佳酿里,哪怕睡了一宿,人仍然有点醉薰薰,美的有点轻飘飘囡。 “早!” 她把头靠在他怀里。 似吟似叹之声,在他耳边飘过。 这一幕,如梦如幻,却是他一直以来的期盼。 他看着怀中人,有点走神。 “怎么办?我不想上班?” 因为良宵苦短,因为相聚时短! “唉,好像只是闭了一下眼,怎么天就亮了呢?” 时檀感叹,有点小小的不满。 时间啊,这是怎么被偷走的啊! 天亮,代表着她又得进入繁忙的工作。而现在的她,实在不愿被生活的琐事,坏了这份重逢的欢喜。 其实,他也一样! 哎呀,他真的真的好想赖床,只因身边有她。 “今天好像是周五!” 他低语,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发。 要是今天是周六那该好! “是啊,不上又不行……我们得召开一个发布会,正式向外发布喜讯!” 时檀表示心情好矛盾。 徐兢想,经过了昨天,现在整个陆氏肯定是沸腾了,陆家的女继承人居然看上了一个小职员。 他记得的,昨儿个,时檀的手机一个劲儿的响,她看都不看,一下给关了机。 徐兢亲亲她的唇,低笑: “整个C国的人,都会嫉妒死我!” “也有可能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她迟疑的看他一眼说。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肯定会有人会说他配不上她的。 他明白她在说什么,笑的满不在乎: “放心,影响不到我。” 再大的荣耀,他都拥有过。 如今,他早已把一切看开。 最最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吃饭的时候,有她;睡觉的时候,有她;想起的时候,一个电话可以找到她;想亲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亲;想爱的时候,可以明正眼顺的爱……多好! “嗯!什么时候,我们去登记结婚?我想尽快合法化。” 她的话,岔开了他的思绪: “拣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2015年2月6日,阴历十二月十八,又六又八,多好的彩头……” 时檀一听,扶被坐了起来: “正合我意。来吧来吧,起床了……先去洗漱换衣,然后吃早餐,九点前赶到民政厅,吃中饭前开个新闻发布会。对了,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她跳下床时又问了一下床上慢慢坐起来的男人。 “一定得另外举行一个婚礼么?” 徐兢想了想,才问。 时檀重重点了一下头: “当然,我不能委屈你!” 要是不举行婚礼,别人会小瞧他。 这是她不能允许的。 他自是明白她心里那个想法的,轻轻一笑。 与他,并不如何如何在意外人怎么看。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过,他明白的,家业越大,婚姻越会被家业所捆梆。为了将来,他能更好的帮助她管理陆家,婚礼好像的确得像模像样的办一场。 “檀,我们还没找到小白!” 从昨天,相认开来,他们一直没有提到小白,可这不代表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他想,他应和她说说小白了。 < p> “没找回小白,是我心里另一个隐痛。檀,很抱歉,那个时候,我该早早把我那点可笑的秘密全告诉你的。要是你早知道了,也许我们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误会了!” 提到这些,他的心,难免会沉重起来。小白,那个可爱的孩子,现在也不知在哪里活受罪。 “都过去了!” “也许,我们应该等把小白找回来之后再举行婚礼!” 那个想法,她也有,但是: “如果小白找不回来,难道我们就这样不结了吗? “三哥,我也很想把小白找回来。可现实是,我们暂时没有任何线索。但我们不能因为小白的失踪,就不过日子了对不对? “小白要找,日子也要过。婚礼更得举行。这是我的看法!关于婚期……嗯,我去查查……” 徐兢听着,微笑,现在的时檀,比之过去,越发的有主见了。 他看着很欣慰,情绪慢慢就从沉重中走了出来,截住了想去查吉期的她: “好了,好了,都听你的。不过,关于婚期,还是等我们把证领回来后再慢慢讨论吧。来吧,换衣服去……” 两个人一起进洗手间,一起刷牙,一起洗脸,一起去起居室挑衣服……他给她挑裙子,配丝巾,她给挑衬衣西装……两个人一边换衣服,一边又亲又吻的嘻闹,就像陷入热恋的毛头小子那样疯狂…… 对的,很疯狂,但他们完全没意识到。 后来,时檀的手机响了起来,刚刚她有开机。 她笑着躲开他的吻,去接。 徐兢呢,对着镜子,慢悠悠的打好领带出来,见她不在,好像是去了书房,有什么公事上的问题要解决,以前,是他终日和书房为伍,现在换她了。 他没过去听,而是直接下了楼。 到了底楼,看到程航正坐在沙发上看报,而杜汀则在餐桌前忙着,另有两个佣人在摆置餐具。 “早安!” 程航看到了他,放下报纸,站起,脸上扬起大大的笑。 门口,杰米、玛丽他们一个个从外头走了进来,鱼贯着上来和他拥抱,和他打趣,就好像这两年多时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欢迎回来!” 程航最后一个和他握手。 两个男人,本是主雇,亦是惺惺相惜的友人,曾经,他因为他之死而心情悲重,如今他因为他重获新生而欢喜…… “快告诉我们,你这一次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遣退了佣人,昔日的部下,将徐兢围在沙发边上,玛丽率先问叨起来。 他笑笑,环视一圈熟悉的人,感觉一下子好像回到了清风雅苑,回到了家。 他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将自己这两年的境遇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 2015年2月6日,上午九点半,潼市民政厅,时檀和徐兢重新登记结为夫妻,证婚人为:程航。这一次结婚证上的两个人,都笑露着白牙,幸福洋溢在脸孔上。 中午十一点,陆园,在百余名记者的等候中,时檀和徐兢牵着手走进所有人的视线,亲口向所有人爆光了他们刚刚已经领证这样一个消息,并把结婚证作了公开。至于婚期,待定。 那一刻,闪光下,她和他对视而笑。 一张张亲密照在这一天成为了C国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陆氏女总裁,这支金贵的娇花,最后被一个来历无比普通的男人摘了去,这个消息,在整个商海激起千层浪。 * 同一天,第二少宗炜看到了这则新闻,怔怔的看着那些流露着恩爱之态的照片,露出了失落之色。 失侣之后,陆时檀是他遇上的另一个颇为对胃口的女人,结果他有意,她无心,到底是错过了。 但他怀的是大度之心,马上在微信上发出了一道祝福之语:愿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同一天,远在法国的慕以淳也看到了,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他不明白啊, 时檀怎么会不吭一声闪婚了呢? 他打电话给她,没有人接。 后来,她终于给他回了电话。 他脱口就问:“怎么结婚了?你这是在做什么糊涂事?” 她轻笑,说:“以淳,你又不是第一天认得我。现在的我,早已经过了那种会做糊涂事的年纪了。” “那你为什么……” “以淳,是他回来了。” “什么?” “你懂的。是他,一直是他。以淳,老天把他还给我了。” 一句话,又令慕以淳呆了半天。 很快,他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指,震惊的同时,却怅然若失。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彻彻底底失去她了。 他遗憾,但更多的是为他们高兴,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死而复生,这总归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同一天,远在C国空军基地的秦竣看到了,淡笑扯了扯领带,打了一个电话回家,第一时间把这消息了告诉女儿秦珏: “丫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白爸爸和小白妈妈再婚了……” 秦珏在那边欢喜的直跳:“我就说,他们会和好的!” 同一天,陆霜从国外飞了回来,身边跟着陆乔。 来得陆园时,就看到花园内,时檀和那个徐兢走在小径上,两个人浅笑低语,沐浴在夕阳里,自成一道炫丽夺目的风景—— 陆乔悄悄拉了一下母亲的手:“妈,姐笑得这么开心,那是好事!” “我就怕她被人骗!”陆霜急啊! “妈,姐是那种会轻易被人骗的人吗?再说,他们已经结婚。我们无权过问……” 陆霜语塞。 对的,她虽是陆家女儿,却只是收养的,而且已经出嫁。 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尽过做姑姑的责任,如今,自更没有权力来干预别人的婚姻。 婚姻自由,那是她管不了的私事。 * 2015年2月20日,大年初二,陆氏女继承人大婚,在潼市第一酒店摆了五十桌酒席低调成婚,到场者皆不富则贵。 婚礼前,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叫徐兢的是一个普普通通没啥背景的幸运儿。 不想,在婚礼上,所有来宾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古怪的现状:空军基地的太子爷秦竣成了他的伴郎,秦家小公主秦珏,用最灿烂的笑容祝福他和檀总永沐爱河…… 见此情见景,来宾们不禁疑惑了,徐兢到底是啥个来头啊? 居然能和秦竣称兄道弟,居然能得秦家千金以“伯伯”相称。 另外,婚礼现场,这个新郎倌,还和檀总的绯友男友李澈先生,深深作了一个拥抱,看上去是一副情谊笃厚的样子。 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啊! …… 婚礼进行的极为顺利,一对亲人在所有人祝福中,许下誓言,相拥而吻,非常圆满的落下帷幕。 这一次,时檀穿着白纱,笑容无比动人的嫁了。 比起第一次,这一次,她真正成为了婚礼的主角,所有光芒,都只属于她。 关于度蜜月,他们决定放弃了:一来,徐兢的身子状况,不宜舟车劳累;二,时檀怀有身孕,对于他们来说,休养生息是当前最最主要的重中之重。身体养结实了,将来,他们总有机会补上。 * 新婚夜。 徐兢没喝多少酒,但凡有人敬酒,都被秦竣和慕以淳给挡掉了。他的身体,现在不能乱喝酒,乱抽烟,一切都得按医嘱而来。 新房设在主屋边上一座全新的别墅内。 那是陆蒙在世时,让人设计,并动工建造的。 那时,陆老爷子认为,他是不可能活到时檀结婚了,主屋晦气重,不合适将来做婚房。 若在外头另外买一幢,陆 园就等于废弃了。那毕竟是陆家的老宅,弃之可惜,陆家的继承人,总归应该住在陆园的。所以,他让人在园内新建了另一幢别墅,重金打造。 这别墅于一年前完全建成装修好,里面很精致时尚,但时檀没有去住过一天,一直睡在主屋三楼,另把程航夫妻安置在二楼,得让这座主屋保持了一种人气。 如今他们结婚,便搬进了这个独自的小世界——其实,主要原因是:主屋的隔音设施,并不是特别的好。 “累吗?” 合上新房门,徐兢含笑看倒在床上的新娘子。 今天的她,真是美的不像话! 他喜欢看她笑的模样。 “还好!” 她抓着软软的枕头深呼吸了一下,笑意勾弯了唇角。 嫁给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就算再累,她也甘心——这一次,和上一次,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虽然她嫁的是同一个男人。 “去洗澡!孕妇必须早点睡。” 他坐到床边,在她脸蛋上捏了一下,滑滑嫩嫩的,真是好。 “一起!” 她抱枕坐起,牵他手,热情的作了邀请。 “……” 徐兢看她,那对眼珠子在闪闪泛光,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哪能不知道。 最近这段日子,他们相守但没有再有亲热。 没办法,他不敢。 “今天可以是新婚之夜,你该不会又想辜负***吧!” 她无奈咕哝起来。 “养生很重要!” “你就不怕憋坏?” “……” 他的妻子,现在说话越来越放得开。 “我能忍受!” “可我不想忍!” “……” 哎呀呀,他该怎么办? “来来来,我们一起洗澡,慢慢来,没问题的……” 她笑得坏坏,拉着他去浴室。 他纠结,他挣扎,他认命,终于还是跟了进去。 据说,辜负***是大罪…… 就一次,小心的一次,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对吧…… 嗯,他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然后,他拥有了一个很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那一夜,他含笑,抱着娇妻,一起沉入梦乡。 梦里,有妻,有儿,有女。 是的,他的家,圆满了;他的人生,无憾了;他的未来,是一片明媚的宜人风景…… 幸福,正比肩而行,他在梦里,笑得春风得意。 (完) ---题外话-- 本文到此完结,感谢所有朋友长久以来的支持,谢谢你们送的红包、鲜花、月票。 另外,关于小白,番外会写他的回归,正文就这样留个悬念了! 好了,咱们新文见!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