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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2 婶婶她知道你回国了吗? 顾盼生的身子有些虚脱的晃了一晃,脸颊的血色像是被抽干。 掉在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叶景朔打来的,她低头接起电话,男人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在哪里?” 顾盼生咬着唇:“……在医院。” 电话的另一端,片刻的沉默后,声音再次响起:“你生病了?” “是妈打电话给你了?”若不然,忙着在外出差的他又怎么会在这个点打来电话,顾盼生眼圈红了一圈,“小蛮他今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头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医生说……小蛮有生命危险。” “……” “叶景朔,你告诉我,小蛮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顾盼生吸了口气,问他。 “是,小蛮是我的儿子。”叶景朔的声音依旧没变,还是那么利索的回答着她的提问,顾盼生眼神一暗,“不是,他根本就不是,叶景朔,你就是一个骗子……” “顾盼生。”叶景朔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顾盼生拽紧着掌心的手机,身子在发抖: “叶景朔,小蛮的血型是家族遗传,他是阴性血,你们叶家并不是,你根本一直都在欺骗我……” 电话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被挂断,顾盼生抬头瞧着那盏红灯,突然像是回到了五年前,一片茫然。 *** 而与此同时,隔着二栋医务楼的精神科。 “沈院长,今天麻烦你了。”身型挺括的男人声音清冽而干净,说话的口吻不温不火,瞧着倒是极好相处的一个人。 送别了沈院长,男人这才从容的卷起袖口,修长的手指有些干净的过白,细看下,掌心有着一层厚茧。 “还真是咱家二爷……” 时九忙不迭地朝后退了两步,来到男人的跟前:“婶婶她知道你回国了吗?” 被唤二爷的男人挪开步子,白炽灯的光线将他菱角分明的脸廓照出一道剪影,一层不染的白大褂被他穿的矜贵的像是一个从云端走下的男人,鼻梁上,那一副黑色“古董”眼镜,让男人瞧着多了几份书卷气。 “只要你不多嘴。” 他的声音低缓而沉敛,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时九呵呵一笑:“二哥,你猜我今天在医院瞧见谁了?” 男人的步子跨的并不快,似乎是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顾盼生,”时九喜滋滋的绽开了笑,“这个名字你该认识吧。” 傅越承一边走,一边随手脱去了身上的白大褂,里头穿着一件高级定制的淡蓝色衬衣,没有穿白大褂中想象的那般清瘦,男人挺括的身型像是天生的衣架,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时九见他如此,索性也不吊人胃口:“二哥,顾盼生那模样可真像,啧啧,只可惜她已经嫁人了,连儿子都五岁了……” “……”傅越承停下步子。 “要是嫂子还活着,你们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时九忍不住呢喃。 “在哪?”男人薄唇线条抿起,浓稠的黑色碎发挡住了他的前额。 “啊?!”时九一愣,当明白过来,是在问顾盼生,连忙回答,“是抢救室外头,二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话音落下,傅越承便已进了电梯,这让还杵在原地的时九急了眼:“二哥,你等等我……”   ☆、3.Chapter003二哥,您是上心了? Chapter003 二哥,您是上心了? 午夜,医院的回廊安静的只余下病床轮子滚动的“钴碌碌”声。 “……顾小姐,你在听吗?”护士伸手拍了拍顾盼生的肩,看到有反应,忍不住嘘了一口气。 顾盼生双手紧贴着重症监护的玻璃,视线一直不敢从里面挪开,直到护士加重了话音。 “对不起,刚刚我有些走神了。”顾盼生回过头,歉意的开口。 “没事,要我说啊,这孩子命大,也算是有贵人相助,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竟然能找到血型匹配的人。” 顾盼生伸手捋过鬓边的发丝,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要她好好感谢。 “你知道那位先生现在在哪里吗?” 护士蹙眉,想了想:“刚输了不少的血,在病床上躺了一会,不过你要去道谢还是赶紧去,这会儿说不定还在……” “谢谢。”顾盼生没有多说什么,朝着护士所指的方向快步的跑了过去。 …… “嗯,我已经回国,派人打扫一下公寓。” 医院的回廊上,傅越承步伐沉稳的拐过拐角,怀中却突然撞ru一抹人影,通话被迫停止。 浓眉下黑眸沉敛,大掌稳稳的扶住了她。 “对不起。”顾盼生挣开男人的双臂,朝后退了两步,低头说了一声歉意的话,便越过他朝医院回廊的另一端跑去。 时九打颤的跟在后头,瞧着那迅速出现又迅速消失的身影,有些结巴:“二哥,那不是顾盼生吗?” 傅越承没有回应,而是,从容不迫的抬手瞥了一眼腕上的Breguet腕表,凌晨三点十分,再过不了多久,天就得亮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院。 万籁俱寂的街头,一辆奥迪驶出医院的车库,融入夜色。 “二哥,你这是在报复我吧,我好歹是你弟,手足同胞,你还真下的去手,您怎么就不对自己狠心一点?” 时九苍白的脸拉的跟苦瓜似得。 “我贫血……”傅越承出声。 “贫血那也是血,我看我就是你活生生的预备血库。”时九对于傅越承的行为感到十分的嫌弃,上下瞧了一眼车身,“爷,您这是破产了?” “听说你最近当上了男看护?” 傅越承语调简练,修长的手指搁在方向盘上,不知是在寻思着什么。 时九的脸唰的变了一变,脸涨的通红的跟猪蹄似得,轻咳了两声,尴尬的开口:“二哥,你这刚回国的,消息也忒灵通了点吧!” 手指轻叩键盘,原本那副框架眼镜被取了下来,黑眸冷冽的没有一丝情绪,身子往后微仰,随手解开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既然在医院,顺便也照看着点。” 时九眯着眼,车里头虽然暗了些,也不影响他的视觉:“二哥,你对那位当年未得一缘相见的‘小姨子’这是上心了?” 当年,若不是那场事故,这会儿还真不知道是如何的光景。   ☆、4.Chapter04您既然这么讨厌顾小姐,为什么还要娶她? Chapter04 您既然这么讨厌顾小姐,为什么还要娶她? 顾盼生疲惫的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在头顶盘旋。 ……阿蛮! 在她的脑子中窜出那抹身影的时,人便已经快一步的掀开了被子。 病房门紧闭,打着暖气的病房内空气并不流通。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一道声音熟悉的从病房的一角传来,窗帘伴随着“哗啦”中,被一双大掌来开,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白色的被子上,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顾盼生有些局促的转过身,叶景朔笔挺的站在远处,上身穿着一条格子衬衣,下边配上一条黑色西装,他将手插进口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顾盼生没理他,转身要走。 “孩子就在隔壁,你现在过去会打搅他。”叶景朔缓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眸子半敛的垂下,“昨晚你在椅子上睡着了……” “你抱我进来的?”顾盼生仰头瞧他,话出口的时候,又不禁莞尔轻嘲。 叶景朔好看的脸上,眉梢微拢,鼻息间熟悉的味道让他的脚步很不自然的朝后挪了两步,直到两人拉开一定的距离:“孩子已经没事,你不需要太担心。” 唇紧紧地抿着,顾盼生的视线一直没有从他的脸上挪开。 外头泛着光泽的阳光打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她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很紧,一时间让面前的男人错愕的忘记了防备。 “你还是那么抵触我。” 叶景朔眉梢凝重的蹙起,目光定格在她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双纤细的手掌上,白净的手指很干净。 只是,哪怕心生不悦,他这一次却没有挥开她。 “你连夜赶回来应该很累,我没事,不需要你看着。” 她开口时,先松开了手。 “顾盼生……”叶景朔言辞微顿,继而才开口,“抱歉,你好好休息。” 顾盼生瞧着他,嘴唇泛白,苦涩蔓延全身。 五年前,在第一次看到他衬领上的红唇,她才恍然明白,叶景朔那所谓的“洁癖”,对象只是她罢了。 …… “叶总,住院的一系列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司机小徐现在在病房外等了很久。 “回公司。” 叶景朔从病房出来,径直朝着医院外走去。 一辆黑色牧马人快速的在马路上行驶着,叶景朔坐在后座望着窗外,隐隐的觉得烦躁起来,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车子,明显和他此刻的情绪有些许的不符。 他伸手扯开颈口的酒红色领带,衬衣的扣子因为他大力的动作,被扯落了几颗。 “啪”的一声弹在了车窗上。 光着上身,叶景朔将手中的衬衣拧成一团,随手丢弃在了车座上。 “等会帮我把衣服扔了。” 低沉的声音冷冽的透着寒意。 司机小徐透过反视镜瞧着后座的男人,应了一声“是”。 “叶总,您既然这么讨厌顾小姐,为什么还要娶她?” 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在快要到达公司的时候,司机小徐开了口。 男人靠在后座上,双目紧闭,随着这一声发问,而睁开了眼,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多余的情绪。 他讨厌顾盼生? 瞥了一眼被自己随手丢弃的衬衣,他已经分不清是真讨厌,还是内心驱使。   ☆、5.Chapter005要离婚,你们叶总知道吗? Chapter005 要离婚,你们叶总知道吗? “笃笃……” 一阵叩门声拉回了顾盼生的思绪。 “顾小姐,你醒了。”二十开外的年轻护士微笑着进来,手中拎着一份早餐,“你的早餐。” “谢谢。” 顾盼生的视线从远处的那抹身影上挪回。 “顾小姐,您认识傅医生吗?”护士忍不住问。 “不认识。” “我还以为你们认识……”护士瞧了一眼顾盼生,虽然心生疑惑,还是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了。 伸手合上病房门,护士还忍不住嘀咕: “真是怪了,傅医生昨晚怎么说是顾小姐的朋友?” …… 病房内,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顾盼生拿起手机,视线瞧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阿简……” *** “阿笙——” 火急火燎的从临市赶回来的简单好不容易找到顾盼生,嗓门一时忘了控制。 一头火红的卷发一如女人的性格,喘着气,一屁股坐在顾盼生所在的椅子上,边撩着耳畔的发丝边出声:“阿笙,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简单是顾盼生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留在她身边真心以待的朋友。 “那……小蛮出这么大的事,你家叶公公人呢?”简单四下打量了一圈,拧眉。 叶公公是简单给叶景朔取的绰号,五年来不曾变更。 顾盼生没打算瞒:“我让他回去了。” 简单瞧着面前一脸风轻云淡的女人,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五年了,你就不能出息点,一举把你家叶公公拿下吗?” “……” “你该不会就这么糊弄的过一辈子吧?”简单瞧着不吭声的顾盼生,叹息,“守株待兔可是没用的,更何况你家叶公公也不是一只‘兔子’,你好歹加把劲儿,我给你买的内)衣你有穿给你家公公看了没?” “他不会碰我。”顾盼生说的很果决。 “……你家叶公公是不是真不举?”简单眯了眯眼,凑近顾盼生的耳根,“要不你下次带公公来医院检查一下下?” 顾盼生低着头,也不吭声。 “真不行,你要不要离婚?”半晌,简单憋不住话了。 …… “顾小姐,打搅了。” 没等来顾盼生的回答,便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所打断。 一身黑色职业装的丁秘书秉承一贯的清冷出现在医院,目光从简单的脸上半晌才挪到了顾盼生的脸上: “这是夫人让我转交的离婚协议书,她希望您能尽快签字。” 顾盼生对丁秘书并不陌生。 叶景朔的秘书,一个能力出众的女人,冷漠,是顾盼生从她身上体会到的唯一一个字眼。 而能被丁秘书称为夫人的,应该只有叶景朔的母亲。 “呸——”简单伸手拍了下自己的嘴,乌鸦嘴。 眼睛一瞪,伸手快顾盼生一步扯过协议:“要离婚,你们叶总知道吗?”   ☆、6.Chapter006顾盼生,你就这么想离婚? Chapter006 顾盼生,你就这么想离婚? “要是你忘记了,没关系,我就打个电话帮你问问也成。” 简单撩了下耳鬓的一缕发丝,随手翻阅了几下手中的协议,眉跟着蹙起:“你口中的夫人是慈禧太后投胎吗?让我们阿笙净身出户,凭什么?” “阿简,协议给我。” 顾盼生伸手将协议从简单的手中抽出。 “顾小姐,夫人说了,在这件事情上,叶总无权干涉。”丁秘书的脸上雷打不动的没有一丝变化。 “这都没关系?”简单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丁秘书,“感情这协议上的另外一位都不重要,那我们阿笙签不签这协议,也是不重要的。” …… “这位先生,能借用一下你手中的笔吗?” 顾盼生垂着头,将协议看完,手掌握的有些紧,半晌还是抬起头,对着一旁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花格子衬衣的男人出声。 “原来你只是问我借笔吗?”时九的嘴角抽dong了一下,连忙将手中的黑色水笔递了过去。 “谢谢。” 顾盼生拿过笔,道谢后转身。 将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几个清秀的文字落在女方一栏的签名上。 “阿笙!”简单吓的不轻,扯住顾盼生要将协议交给丁秘书的胳膊,“你简直是榆木脑袋,当初是叶景朔死乞白赖的要你嫁给他的,凭什么现在他妈一句话,就让你卷铺盖走人?” “顾小姐,要我说,这离婚了,你怎么着也得要一笔巨额赔偿才行,要不然多亏。” 原本靠在几米外墙边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跟前,一双手本欲打算搁在顾盼生的肩头的,可是,愣是想到了什么,搓了搓手,搁到了一旁的简单肩上。 对着简单一脸笑眯眯:“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觉得我的建议如何?” “啪!” 简单一个巴掌拍开肩头的手:“不好!” …… “叶总?” 随着丁秘书的一声低呼,一双修长而厚实的手掌骤然将顾盼生手中的文件抽离。 去而复返的叶景朔一脸清冷,身上的格子衬衣,领口敞开,已经褶皱的不像话。 这对于向来爱干净的男人而言,似乎是破天荒地的第一回。 “丁秘书辛苦了。” 低沉的嗓音沉甸甸的,叶景朔的视线瞟了一眼杵在那儿的丁秘书,浓眉下的眼未眯,“只是,凡事我还活着,我的事情就轮不到别人插手。” 说完,当着顾盼生的面,将手中的协议撕成了两半。 “叶景朔……” 顾盼生想要开口,一双大掌却轻而易举的将她给拽进了隔壁的病房。 伴随着门被重力的合上,隔绝了一切的杂音。 “顾盼生,你就这么想离婚?” 一向温暾儒雅的男人,此刻就像是一只盛怒的狮子。 强势的双臂将她禁锢在自己的面前,黑眸中映射出她的脸,苍白而平静。   ☆、7.Chapter007他的身边从不缺失美女 Chapter007 他的身边从不缺失美女 顾盼生仰头,叶景朔欣长的身体压得很近,无论五年前,还是现如今,他依旧英俊。 面前的这个男人曾经给过她无数信仰,像是杵在她内心荒野上的一座铁塔,可是如今,她好似看到了所有的一切瞬间坍塌,化为废墟。 看着他不变的面庞,顾盼生只觉得整个人开始绷紧,呼吸突然变得有些紊乱,发白的脸庞上唇在发颤。 “阿笙——” 门外,简单敲打着被上了锁的病房门。 …… “顾盼生,我以为这辈子你不会有想要离婚的念头。” 叶景朔的声音低缓,压下了原先的怒意。 顾盼生低头,男人身型所投下来的暗影像是一张编制的巨网,压得喘息不得。 “不要再靠近我!”鼻息间,混杂着香水味的气息,一点点的褪去她脸颊的血色,叶景朔的靠近,她的胃一阵翻江倒海。 他还穿着早晨来时的衬衣,可是,那股刺鼻的香水味提醒着她,前一秒,还存在的另一个女人。 顾盼生从不曾忘记。 是他身上残留的香水味,亦是那淡淡的散粉,还是CHANEL的唇痕,叶景朔的身边似乎总有那么多无形的女人,在提醒着她,这个俊美,贵气沉敛的男人,身边从来不缺任何女人。 叶景朔依旧还是叶景朔。 可是,五年前那个会跪在医院门口,冒雨向她求婚的男人早已化为了泡影。 …… 叶景朔浓眉下目露不悦,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焦躁:“顾盼生!” “你喜欢她吗?” 顾盼生对视上他,Dior的香水味,一直没有变过的味道。 叶景朔目光复杂。 “Dior香水女士。”顾盼生勾起唇角,眼眶酸的犯疼,“是这次报纸上的女人吗?你连出差也带着她,我以为你应该很高兴我退位让贤,放弃叶少夫人的位置。” 事实有时候很伤人。 当崇城的报纸爆出一则新闻—— “崇城首富叶家最新当家携妻度假,伉俪情深。” 她却因为疏忽,使得小蛮摔下楼,被送进了医院。 叶景朔喉结滚动,深冷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失控的顾盼生。 “这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紧蹙的眉下,黑眸闪烁,禁锢着女人的双臂搁下,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她看着他转身要走的背影,挺括的背影,微微有些颓废,手握成拳,泄露着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顾盼生知道,他口中的事情,是指丁秘书送来的离婚协议。 “你该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些!” 咬着牙,看着叶景朔搁在门沿的手掌,力气好似被瞬间抽离。 …… “……阿笙?”简单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离去的男人,蹙眉的伸手去拉顾盼生。 顾盼生将手臂抽出,伸手拍打着双颊,压下翻滚的胃,吸了一口气:“我想去看看小蛮。”   ☆、8.Chapter008重重,以后我们能不能不去奶奶家了? Chapter008 重重,以后我们能不能不去奶奶家了? 顾泽睿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顾盼生便在病房内守了整整一宿。 半夜的时候,顾泽睿难受的哼声,一张白净的小脸绯红,小脑门上包着一圈纱布,渗着血。 “孩子身体弱,术后发烧是正常现象,过会退了就好,别太担心。” 值班医生打量着顾盼生,什么事都没有不透风的墙,面前的这个年亲妈妈的事情在众护士口中几乎传开,看着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实在无法和狐媚子搁在一块。 对着顾盼生吩咐了几句,也不多话就出去了。 …… 顾盼生坐在床边,小家伙皮肤嫩,这两天一直输液,小手背上早已青紫了一圈。 因为怕孩子不舒服,顾盼生特意调慢了输液的速度,又帮小家伙掖了被角,深夜的医院安静的能够听清手表的“嘀嗒”声,有节奏的循环。 “重重……” 小家伙突然醒了,一双大眼睛不舒服的眨了几下,怏怏无力的模样,连眼睛也暗淡了几分。 “小蛮,哪里疼?” 顾盼生攥着他的小手搁在双手中间,神色不免变得有些紧张。 重重是顾泽睿对自己妈妈的称呼,小时候刚学会说话的时候,还会叫顾盼生几声妈妈,可是再大一点,懂了一些后,他就开始叫顾盼生重重,顾名思义,两个重加一起,是很重要的意思,顾泽睿打小就觉得,妈妈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不疼。”顾泽睿的身子被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只小脑袋,说话的时候声音糯糯的。 “重重,以后我们能不能不去奶奶家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家伙皱了皱眉,弱弱的问。 “……” 顾盼生一时沉默,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顾泽睿挪了下嘴,瞧不吱声的顾盼生,有些生气了,扭了扭自己的小身子,翻过了身去不搭理她。 顾盼生瞧着小家伙气呼呼的模样,无奈的扬了扬嘴角,伸手扯了扯小家伙的被子,只听见顾泽睿“哼哼”的像小猪似得叫唤了两下,扯着被子跟顾盼生较上了劲。 “小蛮不喜欢奶奶吗?” 顾盼生的脑海中忍不住闪过夏祯媛那天霍然离开的背影,伸手去抚小家伙的脑袋,低着头,视线落在小家伙的背上。 小家伙被摸了头也没挣扎,而是隔了好半晌才扭过身子,小脸摆出一副纠结的模样来:“……奶奶身边的老巫婆老是骂我‘小杂种’,整天凶巴巴的来扭我的耳朵,还抢走我最喜欢的遥控赛车,丢进了垃圾桶!” 顾泽睿将脑袋缩进被子,有些沮丧的嘀咕: “要不是老巫婆老想着将我的赛车给扔了,我心急跟她争,才不会被她挤的在楼梯上摔了一个跟头……”   ☆、9.Chapter009重重,我破相了 Chapter009 重重,我破相了! 顾泽睿嘀咕到后头就没声了。 顾盼生蹙着眉,心头一沉,看着面前觉着嘴的小家伙,有些心疼。 小家伙掀开脖子下的被子,将被窝里头的小手伸了出来,正儿八经的去探自己的脑门儿,肉嘟嘟的小手摸到一片纱布,撅着嘴,呼着粗气,一下子红了脖子:“重重,我破相了!” 嘴巴越撅越高,突然扯起被子闷住了自己的脑袋。 “小蛮……” 顾盼生伸手拉开他的被子,却眨眼间,又被顾泽睿给扯了回去。 被子被拱的鼓鼓的,而躲在被子里头的顾泽睿呼呼的喘着气,隔着被子恹恹地念叨着:“不许看,一定很丑。” “小蛮不是说要当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吗?” 顾盼生注意着被子里头的动静,一边说着,“男子汉要是没疤还像男子汉吗?” 顾泽睿拱了拱身子,听着顾盼生的话也觉得挺有道理的,这才将脑袋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头钻出来,眼珠子直勾勾的瞅着她,决定再次确认一遍才觉得安心: “真的?” 顾盼生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半个身子爬在床沿边,顾泽睿专注的瞧着面前被放大的脸庞,听着顾盼生的回答:“重重有骗过小蛮吗?” 顾泽睿转了转眼珠子,最后这才重重的点了点脑袋,似乎已经坚定不移顾盼生所说的话。 不过,心里头虽然觉得也对,却还是忍不住出声: “重重,你别老拿我当小孩子哄,我要生气了!” 说完,顾泽睿又四下瞅了一圈,小机灵鬼似得说:“呐,挂完了,重重,快让护士姐姐帮我把针拔了,疼。” 小手指指了指空空的输液袋,举了举自己的小胳膊,小脸皱起,看起来,这会儿是真的疼了。 …… 安静的病房内,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 顾盼生瞧了一眼手机上跳动的号码,又瞄了一眼时间,三点十分,抬头看了一眼和护士说话的顾泽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静谧的医院走廊上,顾盼生接通了电话。 “妈,怎么了?” “盼生啊,怎么办,你爸他又出去赌了,欠了一屁股的债,那人说,要是不尽快还钱,就废了你爸的手……” …… 病房内。 “谢谢漂亮姐姐。” 顾泽睿声音甜甜的对着要离开的护士叫了一声。 小/护士被叫的心里禁不住一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眯眯的弯下腰:“小家伙嘴真甜,明天姐姐给你带糖吃。” “我不吃糖。”顾泽睿皱着好看的眉,很认真的回答。 小/护士偏了偏头,笑了笑:“那你想吃什么?” “漂亮姐姐,你知道哪儿有卖煎饼的吗?”顾泽睿琢磨了一会,心底打着小九九的出声问。   ☆、10.Chapter010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 Chapter010 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 翌日清晨,天气和煦。 与医院相隔一条街的街角,黄灯转为红灯。 一辆最常见的黑色奥迪挺了下来,一宿没睡安生的时九整个人就跟机械似得,好像只需动了动,骨架都会“咯吱咯吱”响似得。 他重重的大了一个哈欠,扭头瞧着正开着车的傅越承。 傅越承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衬衣,刀削般的下颚像是一道流畅的弧线,鼻梁上,那副黑色框架眼镜,在时九看来,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二爷,您就不是装斯文人的料,瞧您这样,我慎得慌。” 傅越承没应他,半降的车窗外,只见一个穿着儿童病服的小身影偷偷摸摸的溜出了医院,迈动着那两条结实的小短腿在街道边晃哟。 因为脑门上绑着纱布,又穿着一身病号服,走在人群中央,显得十分的显眼。 …… 溜出医院的大门,顾泽睿这才放慢了步子,趁着重重以为他睡着出去的点,他这才避开了护士跑出来。 顾泽睿在街上绕了一圈,直到看到煎饼铺三个字,这才确认了了目标。 之所以认得这三个字,也全靠他平日里吃的煎饼袋。 “叔叔,两份煎饼,一份加辣,一份不加辣。”顾泽睿“蹬蹬”的上了台阶,站在煎饼铺的前头,学着平日里重重买煎饼的模样,将手里的一张崭新的红币递了过去。 煎饼铺老板第一眼没瞧见顾泽睿,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到顾泽睿在前头晃了晃身子,又叫了一声“叔叔?”这才反应过来。 “小家伙拿着,小心烫啊。” 煎饼店老板笑眯眯的将手中做好的煎饼递到顾泽睿的面前,又将钱找了零的交给他。 顾泽睿抱着煎饼,双手烫的红扑扑的,他转身往回走,一张小脸紧绷,貌似十分的严肃。 突然,一双干净而修长的手将他手中的煎饼给抽掉了。 搁在怀中的东西突然不见,这让顾泽睿心底的小火苗“蹭蹭”的窜了起来。 “拎着。” 低沉而清冷的嗓音在顾泽睿的头顶悠悠的响起。 傅越承将两份煎饼用袋子装好,眉梢不动,将东西递了过去。 顾泽睿愣了一愣,瞧着面前高出好些的男人,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虽然顾泽睿觉得自己还不是很懂好看的寓意究竟是什么,不过,就那一眼,小家伙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纯黑色西装裤笔挺,让傅越承的双腿显得越发的修长,他今天没有打领带,领口散开,露出男人锁骨处的胸肌。 在时九看来,一向清心寡欲的二爷,此刻正弯下腰,左膝弯曲朝下的蹲在顾泽睿的跟前,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小家伙额前的绷带,将原本松开的绷带再次系好。 做完一系列动作,傅越承这才起身,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可以了,回去吧。”   ☆、11.Chapter011听说你就是传说中的大魔头 Chapter011 听说你就是传说中的大魔头 傅越承性子极冷,平日做事都是一板一眼,说一不二的,就连打小一块儿玩到大的时九都极难得看到他像今天这般。 时九至今还记得,被傅越承吓跑的小屁孩嚎啕大哭跑掉的模样。 若说他家二哥也不是冷面煞神,怎么就能把那些小屁孩吓的一惊一乍的,直到后来,傅家大宅院里排行老二的傅家大姐傅姝倩,在嫁给陆子彦第三年生下了一个宝贝儿子陆元驹。 作为傅越承的外甥,陆元驹不论是在傅家还是在陆家,都是被人捧上天的宝贝。只是,这些人里头身为傅家的老来子的傅越承却是一个绝对的意外。 在陆元驹三岁的时候,碰巧,傅越承难得回国一趟,陆元驹正和傅姝倩生气,将手里的球一抡胳膊丢了出去。 彩色条纹的球打到了刚踏入老宅还不到半秒的男人的脚踝上。 男人那一天穿着黑色手工西装,外头套着一条同色系的黑色绒大衣,许是吹久了冷风,本就极冷的面庞此刻更是显得严肃。 球被一挡,反弹着往回滚了一段,停在了陆元驹的面前。 傅越承的脚步只是短暂的停驻,随后迈动步子走了过去。 陆元驹傻愣的抬头,被表情严肃的男人吓坏了。 傅越承蹙动了下眉梢,声音低沉森冷的开口说了回国后说的第一句话:“捡起来。”那时候,傅越承的声音的确是冷的让人发颤,莫说是陆元驹这样的三岁小屁孩,哪怕是当时杵在一边的傅家大姐傅姝倩,都愣了。 而那天,时九正巧站在大门口,感叹万分。 …… “怎么不走?” 瞧着一直傻愣着站在跟前的顾泽睿,傅越承也没有动。 顾泽睿仰着脑袋,看着面前站着的好看的男人,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闪了一闪。 被打量的傅越承欣然接受着小家伙的目光,也同时打量着顾泽睿。 顾泽睿在同龄的小孩子里头应该算的上顶漂亮的那种,白嫩的脸颊,红扑扑的,若是戴上帽子,必然会被当成女孩子。 小家伙模样其实大半遗传了顾盼生的,除了脸廓,额头,还有那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便招人疼。而小家伙的眉毛、鼻子和嘴显然是遗传了另外一半。 “我认识你!”顾泽睿稚嫩的声音在沉默了好久后响起。 傅越承笔挺的杵着,眉微挑。 顾泽睿撇了撇嘴,似乎是不以为然的哼哼了一声:“……听说你就是传说中的大魔头。” “为什么?”傅越承耐下性子问他。 顾泽睿对了对手指,没吱声。胖嘟嘟的小手掌上枕头的淤青还没散去,在小家伙的手背上晕了一大片,男人的眉微动:“疼吗?” “不疼。”虽然顾泽睿这么说,可是心底却真的是疼的。 “……”傅越承打量着小家伙鼓起的脸颊,沉默了半晌,偏头对着刚停好车的时九嘱咐,“时九,带他回去。” 顾泽睿眨了眨眼,看着转身要走的男人,皱了皱眉毛。 “小家伙,你……” 时九正打算招呼小家伙,扭头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还杵在原地的小家伙竟然一溜烟的跟在了自家二哥的屁股后边。   ☆、12.Chapter012陆元驹说你是他小舅 Chapter012 陆元驹说你是他小舅! 清晨的太阳白蒙蒙的,不是那么的温和。 顾泽睿跟着傅越承走了一段路,有时候跟不上,小跑几步跟上,整个过程也不吱声,就跟个典型的跟屁虫似得瞅准了眼前的男人似得。 直到一路来到精神科所在的楼栋,被树荫遮挡的道路上,一下子偏僻了下来。 傅越承稳健的步子稍作停顿,这才转身,一道小小的身影一扭小身段,躲进了一成排的冬青绿化树的后头。 男人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光泽。 视线微偏,落在十米开外笑咧了嘴的时九的脸上。 因为要强忍着笑意,时九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却还是在傅越承转身那瞬的当口,爆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道低沉而清冷的嗓音像是带着一丝情绪响起: “滚过来。” “……二哥,那,我只是觉得这小家伙太逗了,哈哈!” 时九“噗嗤”了一声,实在是没忍住。 男人的一声吼,似乎不仅对时九有效应,连带着那一抹小身影就像是被揪住了尾巴似得,以他那“矫健”的身姿窜从冬青后头窜了出来。 “哼,我告诉你,我可没跟着你。” 顾泽睿哼吱了一声,跟红屁股似的脸一扭一偏,仰的高高的。 “……”傅越承看着面前浑身都不自在的又扭又挠的顾泽睿,眉头微皱,对着还傻杵在那儿的时九钩钩手指。 “二爷,听说您小时候也这样?” 身板微偏瘦的时九若是搁在民/国那会,一定是个像样的“狗腿子”,不过显然,对着大小就喜欢欺负自己的傅家么子,他显然还是喜欢偶尔那么调侃几句。 “是吗?” 傅越承的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声儿来的,眸子却是凌冽的一偏。 “别用这么哀怨的眼神瞧我,二哥,舅妈可是在我耳根子边念叨了你不少的‘事迹’,你要哀怨,也别哀怨我。” 时九是傅父幺妹的二子,却因为打小跟着傅老太岁生活,感情上自然是更亲近傅家。 傅越承也没搭理念念叨叨的时九,越过他,走到顾泽睿的面前,视线落在他扑红的小脸上: “煎饼冷了就不好吃了。” 视线落在他怀中紧紧攥着的煎饼袋上。 在傅越承的生活习性里,煎饼和街边摊食物同属一类。 ——杜绝食用。 顾泽睿吞了一口唾沫,温吞的出声: “那个……陆元驹说你是他小舅。” “所以呢?”傅越承嘴角噙起一抹笑。 顾泽睿挠头搔耳的做着小动作,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敢抬头:“你让他帮我照看好‘常胜将军’。” 似乎是怕对方不答应,顾泽睿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具体,继续补充: “‘常胜将军’是我养的狗,前些天他问我借的……” 傅越承的眉梢微挑,浮现出频频出现在自己院落里的那只——肥壮如牛的阿拉斯加雪橇犬。   ☆、13.Chapter013“冒牌老爸”不喜欢自己 Chapter013 “冒牌老爸”不喜欢自己 顾泽睿抱着自己的煎饼,一溜烟的跑到了自己的病房。 推门进病房的当口,一头撞上了一堵墙,顾泽睿没来得急闪,整个人一屁股的跌坐在了地上。 叶景朔脸色阴霾的站在病房门口,身上穿着一袭正统的黑色西装,漆黑的眸闪了一闪。 没有等待叶景朔的伸手,顾泽睿便迅速的从地上自个儿爬了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煎饼,用小手擦了擦,幸好煎饼用袋子装着,要不然可惜了。 虽然是这么想,可是小家伙的眉梢还是蹙了起来。 “爸爸……” 顾泽睿的声音低低的,喊得有些不情愿。 四岁的顾泽睿已经开始分得清喜欢和不喜欢,他总是会想,是不是真的如同奶奶身边的老巫婆说的一样,他不是叶家的小孩。 那时候,年幼的顾泽睿有被关进“小黑屋”的经历。 是宅子的地下酒窖,黑漆漆,冷飕飕的,顾泽睿的太矮,够不到墙角的开关。 “小黑屋”里头没有板凳,顾泽睿就蹲在角落,嘴里念叨着“不怕不怕”,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憋红了脸,泪珠子一个劲儿的掉,他用胳膊死劲的擦,倔强的不肯服输。 被重重发现的时候,顾泽睿哭累的睡在地上,小身子缩成一团,小脸煞白,嘴巴干裂。 被顾盼生抱起的时候,才发现小家伙发烧了,体温很烫,差点没命。 那事后没几天,顾盼生便决然的抱着刚退烧的顾泽睿搬了家。 …… “嗯。” 叶景朔隔了半晌,才应声,声音低沉却没有一丝的波动。 顾泽睿是一个骄傲的孩子,倔强的不愿意服输。 所以,在明白叶景朔这个“冒牌老爸”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他便开始变得不一样。 不再傻乎乎的跟在叶景朔的后头跑,也不再因为受到冷待,掉珠子抹眼泪,更不会像同龄孩子一样,扑到爸爸的怀中,索要礼物。 在叶景朔的眼中,顾泽睿永远不会变成那个讨喜的孩子,甚至,随着时间流逝,看着顾泽睿一点点的长大,变得越来越不讨人喜欢。 因为这种不讨喜,每一回,叶景朔只要看到一身脏兮兮的顾泽睿就像一个泥人一般的出现在眼前,他便无法掩饰眼中的不喜。 日益剧增,口中一直喊着自己“爸爸”的孩子,对他而言,变成了一个顽劣的小鬼。 叶景朔有多讨厌顾泽睿,从他一直没有动过半步的动作来看,显而易见。 “泽睿,你妈妈去哪里了?” 顾泽睿摇了摇头,不说话,他不喜欢和叶景朔说话,在他的面前似乎就好像是一个有缺陷的自卑症儿童。 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怀中的煎饼。 叶景朔的眉不满的蹙起。 直到顾泽睿突然抬起头,一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闪过一道光泽:“重重!”然后,没有等叶景朔反应,一溜烟的功夫,便跑到了顾盼神的跟前。   ☆、14.Chapter014阿景,这位小姐是? Chapter014 阿景,这位小姐是? 顾泽睿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珠子瞧着顾盼生,迅速的将手中的煎饼给藏在了身后。 小脑袋高高的扬起,问:“重重,吃早餐了吗?” 在顾泽睿的小动作下,顾盼生本来满是倦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半蹲下身子,同顾泽睿平视:“还没呢,都九点了,外头可能没有早餐了呢?” 顾泽睿故装严肃的脸上绽开笑来,眯着漂亮的眼睛,雄赳赳气昂昂从背后拿出早餐:“就知道你一定没吃,给你的。” “你早上去哪了,手机关机。” 叶景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声音低沉而清冷。 顾盼生的背挺直,没转身,伸手松开搁在顾泽睿头顶的手叮嘱:“小蛮,你先进去好不好?” 顾泽睿噘着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从顾盼生的脸上挪到一旁的叶景朔的脸庞上,轻轻的“喔”了一声,便乖乖的进了病房。 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将脑袋悄悄的凑出来想偷听,可是凑见叶景朔投来的目光时,吓得缩了下脖子,伸手就将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我昨晚忘了充电。” 顾盼生抬头,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似乎是刚急匆匆的从公司赶过来,发丝微微有些凌乱。 “是忘记了,还是根本不愿意?”叶景朔盯着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顾盼生伸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冰凉的双颊,身上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线衣,抿紧的唇微启:“你既然都有自己的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 “所以你就不屑一顾来回答我?”叶景朔眯着眼,他口中的字眼冷的让人禁不住发颤,“顾盼生,你要是有什么不满,你大可直白的告诉我。” “告诉你?”顾盼生仰头迎上他漆黑的眸子,太深邃,一直是他对不懂的,“然后再让你告诉我,你的事情不需要我管?” 面前的男人眉眼犀利,顾盼生深吸一口气: “我也曾经幻想过有一个美满的婚姻,可发现,从一开始,就只是我在多想。” 记忆空白的她曾经抱有过对婚姻的憧憬,哪怕是当初他的冷漠也未曾动摇,时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会将那些美好剔除的干干净净。 …… 电梯的拐角口,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脚步微驻,视线却紧紧的追随着叶景朔身影,一双美眸含着几分迷恋: “阿景,这位小姐是?” 随着女人渐行靠近,顾盼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Dior香水。 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清亮,身材比起顾盼生还要高挑许多,她的视线轻轻的瞟过顾盼生,将纤细的手腕揽进叶景朔的胳膊,动作亲昵:“我想你怎么打电话打这么久,原来遇见熟人了。”   ☆、15.Chapter015我是阿景的未婚妻 Chapter015 我是阿景的未婚妻 “你好,我是阿景的未婚妻。” 女人优雅从容的对着顾盼生伸出那双葱翠的手指,纤细而白净,是一双如同她一样漂亮的手掌。 “沁欣。” 被女人挽住胳膊的叶景朔敛眉,声音清冽。 唤作沁欣的女人将全身的重心都依附在男人身上,摆弄着一副撒娇的模样来:“阿景,你明天就要去见我爸妈了,难道我还不算你未婚妻吗?” “呐,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现在跟我耍赖哦。” 女人的娇嗔在静谧的回廊频频响起。 顾盼生看着面前的叶景朔,只觉得眼睛有些隐隐的刺痛感,胸口,一阵恶心上涌,窗外,温和的阳光打在回廊,她却只觉得身子冻得无法动弹。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叶景朔偏头,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唇角噙着笑,温柔眷怜,那是顾盼生未曾见过的,似乎,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这一生的挚爱。 “知道啦!” 女人眯着眼笑,声音低低的却无法掩饰言辞中的喜悦。 顾盼生背光而立,垂下的眼帘让人看不她此刻眼底的情绪。 拽紧的手掌,直到指甲掐入掌心,那股钻心的疼让她的大脑开始变得清醒,强忍着翻滚的恶心,抬头凝视着面前的两人:“你好,我是叶景朔的妻子……” 她的话沉冷,在她开口的瞬间,叶景朔的眼眸变了变,冷冽的看向他,薄唇抿的很紧。 顾盼生看着依偎在叶景朔臂膀间的女人,原本仰着笑意的脸庞变得僵硬,扭头望着她,一双泛着水泽的眸子似乎带着几分的指责。 眼眶有些发酸的涨红,顾盼生将脸瞥向一边: “开个玩笑,我累了,叶景朔,下次再谈吧。” “……是吗?” 女人的精致的脸颊上牵强的勾起一抹笑,下一刻,笑意却还是快速的隐去,勾着叶景朔臂膀的手腕迅速的松开,杵在叶景朔的身边,脸上露出慌乱地望向顾盼生。 “看来我的玩笑开的有点大,叶景朔,你得好好安慰一下你的未婚妻呢。” 顾盼生说完,转生直径的走向病房。 一股遒劲的力道拴住了顾盼生的手腕,没来得急反应,整个人连拖被拽的拉到了安全道的楼梯口,门“砰”的一声剧烈的合上,耳鸣让顾盼生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难受。 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叶景朔,顾盼生觉得胃开始绞疼,下意识的伸手按住,连日来的不眠不休,却让她此刻苍白的泛青的面庞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松手!” 顾盼生和叶景朔的婚姻就像是一个看似没好的水晶,可是,只要轻轻的一碰,便摔得粉碎。 “你是想告诉我你明天只是去出差吗?”顾盼生未曾没有喜欢过叶景朔,可是那种喜欢,在刚开始萌芽的时候,便被他亲手扼杀,“还是你想告诉我,我还是叶少夫人,这个结果那个女人改变不了?”   ☆、16.Chapter016会让我坐在他背上骑大马 Chapter016 会让我坐在他背上骑大马 安静的回廊,落地有声,顾盼生蹙着眉,胃的绞痛感让她的眼圈泛起了红丝。 大开的窗户,冷风拂乱了她鬓边的碎发。 顾盼生垂下眸,视线定格在他紧扣在她的手腕上,低低的轻笑:“……你叫她沁欣,她是你的未婚妻,叶景朔,那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叶景朔目光复杂的望着她,皱起的眉梢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腕上的力道松懈,顾盼生挣脱叶景朔的手,转身出了安全通道。 …… “阿景,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情,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 许沁欣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手扯住了叶景朔的袖子,目光隐约的透着几分担忧。 “没事。” 叶景朔不着痕迹的将手从许沁欣的掌间抽离,手掌自然的插进裤袋中。 许沁欣的眸光流连在叶景朔的脸上,却无法从中看出更多的情绪。 叶景朔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偏头望向她:“时间差不多了,下午二点的飞机。” “嗯,不过你能先陪我去下公寓吗?”许沁欣忽略叶景朔先前的疏离,伸手挽上他的胳膊,将两人十指相扣,而另一只手,却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那细微的动作下,女人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抬起头,瞧向叶景朔的美眸更加明媚: “阿景,你说,我们的孩子长得会不会更像你?” …… 顾盼生的背抵在墙壁上,手指冰凉,听到通道传来的动静,她捂着钻疼的胃拐入一旁的隔角。 耳边,电梯门“叮”的一声被打开。 “阿景,电梯到了。” 许沁欣看着站在电梯口的叶景朔,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叶景朔偏头,视线一直延伸在回廊,落在远处,蹙眉。 *** 儿童病房内。 顾泽睿拿着一只手机,这是顾盼生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买给他的。 没事的时候,顾泽睿喜欢拿着手机玩会贪吃蛇的游戏。 不过,这会儿,顾泽睿显然没什么心思,他的手机上除了有重重的电话,还有一个陆元驹的,是他上幼儿园最好的哥们儿。 琢磨了半晌,顾泽睿决定找陆元驹给自己出出主意。 所以,一条短信很快的发到了一个叫陆元驹的小朋友的手机上。 ——元驹,你说要是爸爸不是自己爸爸,怎么办? 顾泽睿拿着刚发送完短信的手机,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完整,又给发了一条。 ——我觉得我应该把我的亲爸爸找出来。 没一会儿,陆元驹的短信就过来,顾泽睿一打开新消息,一行文字就蹦了出来。 ——你知道你亲爸爸长什么样吗? 顾泽睿拿着手机挠了挠脑袋,一不小心挠到了伤口,疼的直咧嘴。 他扭了扭躺在床上的小身板,挪了挪嘴,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会,很快的给了回复。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爸爸应该像你爸爸一样,会让我坐在他背上骑大马。 ———————————————————————————— 小喜子初来乍到,听说收藏很重要,如果各位妞儿喜欢文文,点一点手指,放入书架~~   ☆、17.Chapter017等你回来了,我们就去办理离婚 Chapter017 等你回来了,我们就去办理离婚 手机铃声兀然响起,顾盼生看着来电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伸手挂断。 电话重复的响了几次,结果皆相同。 顾盼生握着手机,掌心震动了一下,一条简讯随之闪现在屏幕之上。 ——接电话。 手机隔了半晌的时间再次响起,顾盼生看着“叶景朔”三个字,最终却是接起了电话。 “……我下午去青宁市,后来回来。” 叶景朔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低沉而沉敛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隔着电话的距离,静的能够清晰的听到顾盼生的呼吸有规律的起伏着。 “我知道了。”顾盼生缓缓的闭上眼。 电话另一头的叶景朔没有出声,却也没有就这么挂断的意思。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习惯开始相对沉默。 “有没有需要我带的东西,听说青宁的玉很漂亮……”叶景朔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却随即被顾盼生冷冷的打断。 “不用了。”顾盼生拒绝,声音干涩,“等你回来了,我们好好谈谈吧。” “你想谈什么?”听不出情绪,叶景朔反问她。 “……叶景朔,等你回来了,我们就去办理离婚。”顾盼生睁开眼,视线直直落在前方的墙壁上。 “我不同意!” 叶景朔冰冷的声音染着怒意的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说完,便狠狠的隔断了电话。 一阵忙音“嘟嘟嘟”的在顾盼生的耳膜便回响。 长时间蹲着,顾盼生的双腿一下子失了知觉,她咬着唇,伸手撑着墙的站起,手腕上的玉镯随着她的动作一声声的敲打着冰冷的墙。 指腹一点点的抚过玉镯,静默无声。 玉镯是叶景朔向她求婚时的凭证,顾盼生喜欢玉镯,没有由来的喜欢。 …… 顾盼生回到病房的时候,简单正守在病床边,给顾泽睿小朋友剥橘子。 “回来了,医生说,蛮蛮只要检查完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后天就能出院了。” 简单将剥好的橘子塞进顾泽睿小朋友的嘴里,小家伙鼓着脸腮子,咀嚼了下,一下子吞进了肚子。 顾盼生走到床边,坐下,伸手仔细的帮他擦了擦嘴角。 “重重?” 顾泽睿仰着小脑袋,小眉头蹙着,小小年纪却摆出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来。 “重重,你这是得有多不开心,你看你这样子多丑。” 说着,甚至从小号的病号服的口袋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用来自我臭美一把的小镜子,递了上去。 顾盼生的脸色不太好,双眼黯淡无光,明明唇角勾着笑,可是明显僵硬的比哭还难看。简单将一切都纳入眼底,朝着顾盼生一扑,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顶着支持小家伙的举动: “呐,蛮蛮,你说,干妈替你多多开导下你家这位大宝贝好不好?”   ☆、18.Chapter018当年你出事,医生说你怀孕了 Chapter018 当年你出事,医生说你怀孕了 顾泽睿学着平日里重重老对他做的动作,伸手摸了摸顾盼生的脑袋。 “呐,重重,我是小孩子,我很听话的,所以你这个大孩子,也应该听话点的。”顾泽睿说完话,觉得自己是真相了,扭头瞧向一旁的简单,“简妈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人小鬼大的模样,让简单连连笑着点头。 早上没怎么睡,顾泽睿嘀嘀咕咕了说了一会儿的话,便睡着了。 小孩子的鼾声有规律的起伏着。 顾盼生帮小家伙捏好背角,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才和简单一同走了出去。 “阿笙,听蛮蛮说他今天又过来了?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病房门一合上,简单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顾盼生伸手握紧自己的手腕,低下头。 “我没事,他也没对我怎么样。”顾盼生说着,抬起头看她,“阿简,等小蛮出院了,我可能要回一趟靖阳,你帮我照顾下小蛮。” “阿笙——”简单眼眸一沉,伸手一把扯过顾盼生的手,手腕处一圈的红痕,“你现在都学会骗我了?” 简单目光复杂,抬头瞧着面前一脸淡然的女人: “阿笙,你老实告诉我一回,叶景朔真的对你好吗?” 顾盼生对视上她:“阿简,我打算离婚。” 简单拉扯住她的手,一时愕然,脸上闪过一丝恼悔:“对不起,阿笙,当初我不该让你嫁给叶景朔的,如果你真的考虑好要离婚,我一定会支持你!” 顾盼生沉默了片刻,点头。 “我一直以为他是真心的喜欢你,哪怕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问题,你既然都嫁给他了,他也会……”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阿简,我不会拿我一辈子开玩笑的。” 顾盼生轻叹了一口气,认真的说。 “阿笙……”简单咬着嘴皮子,沉默半晌,才凝重的开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蛮蛮不是他的了?” 顾盼生抬起头,睫毛微颤的看着她。 简单猛然吸了一口气,心底沉甸甸的: “阿笙,当年你出事,被送进医院,医生说你怀孕了,那时候叶景朔那么喜欢你,我们都以为,你嫁给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爸妈也知道这件事情?”顾盼生偏头,深吸一口气。 简单对于当年的事情,也只是大略的有些了解,这五年来,她一直将这些秘密藏着掖着,生怕阿笙会知道:“其实伯父伯母也是怕未婚先孕的事情让你的人生毁了,才会和叶景朔一起骗你的。” “阿笙……你这次想着回靖阳是因为这件事?” 顾盼生摇了摇头,身子有些倦,不得不靠在墙头找到一个支点:“不是,我只是想我妈了,想要回去看看她。” “你是不是不打算将你要和叶景朔离婚的事情告诉伯母?” 简单了解顾盼生,而正如她猜测的一样,顾盼生不是不敢告诉袁继玲,而是不想再让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再次受到打击。   ☆、19.Chapter019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Chapter019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阿笙,这些年,那个男人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回靖阳的路上,顾盼生的脑海之中不断地浮现出简单临别时候的话。 五年前,顾盼生大病一场,醒来的时候,她的记忆变得一片空白。 叶景朔是顾盼生的未婚夫,两个人的相识,起源于十年前的靖阳二中,在靖阳二中,叶景朔是一个出了名的**学生,抽烟,打搅,聚众闹事,叶景朔比顾盼生大了整整五岁,顾盼生考上二中初中部的时候,叶景朔再过一年便要考大学了。 站在车辆密集的车站,顾盼生一时对于靖阳有了些许的陌生感。 今天的靖阳是阴天,天空灰蒙蒙的,看着是要下雨的征兆。 顾盼生仰着头,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传来顾母和蔼的声音:“盼生,到车站了吗?” “妈,我到了,爸他还好吗?”顾盼生这次回来,将身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希望能填补顾文政这一次的赌债。 “你爸最近心情倒是好了些,昨天说是要出去找份工作,所以一大早就出去了。”比起前些日子,顾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了几分精神。 “嗯,”顾盼生的眉梢微顿,却还是不放心,“妈,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 挂了电话,顾盼生想给小家伙打个电话,可是没打通,最后在原地停驻了一会,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 当初,靖阳顾家虽然算不上是大门大户,却也小有名气。 顾文政年轻的时候,学的是法律,创业的时候,和顾母一起建立了一家小型的律师事务所。 对于那时候的顾文政而言,事业婚姻双丰收,似乎所有的好运都降临在了他的身上,只是,在顾盼生进ru二中高中的时候,顾文政却因为赌博的恶习输尽了所有的家产。 **间,公司,房产全部被迫拿去抵押。 …… 这些年,顾家一家子都住在一栋八十平米不到的房子里。 当出租车开进小道停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户不大的院落,是个十来年前的楼房,当初一直是顾老太一个人住,却也因为顾家的没落,现如今都住在了一起。 顾盼生怎么也没想到,当她出现在院落门口时,竟然会是一场剑拔弩张的样子。 “住手!”顾老太满头白发,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朝着在屋里砸东西的男人敲了一棍,“谁欠的钱你们找谁去,这里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被打了背的男人一米八的个子,身子健硕,老太太的一棍子,对于他而言不痛不痒。 只是,听到老太说话,男人对着身后要砸东西的几个小弟摆手,转身,随口吐了一口唾沫,冷笑:“老太婆,钱是你儿子欠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既然不在,我不找你们我找谁?”   ☆、20.Chapter020你是顾文政的女儿? Chapter020 你是顾文政的女儿? “死老太婆,你们顾家是摆明了不想认这笔账了是吧,二狗子,继续给我砸!” 壮年男人四十开外,皮肤黝黑,脸上的肌肉绷紧,一脸愤怒。 “不许砸!”顾老太耿直了一辈子,从来不曾想过,老来还会遇到这种事,红了老脸,使出浑身的劲儿拿着拐杖往男人的身上敲。 “老太婆,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 男人怒目一横,伸手一把攥住顾老太的拐杖,腾出另一只手往老太的身上招呼。 顾盼生感觉眼皮跳的厉害,身子已经本能的将顾老太拉到了身边: “住手,我爸欠了多少钱,我还。” 对于发生了什么,顾盼生大抵的已经猜出了几分,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来偿还这笔债务。 中年男人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痞子一样的笑了一笑,上下打量着顾盼生: “你是顾文政的女儿?” 说着,眯了眯一双小眼睛,一双贼手就朝着顾盼生伸了过去。 “多少钱?”顾盼生冷冽的目光直射向面前的中年男人。 那从骨子里迸射出来的冷意让男人挂在脸上的笑意一僵,索然无味的将悬在半空的手给抽了回来,目光轻视:“就你也还的起?你爸欠了我一百万,把你卖了还不一定值这么多!” 顾盼生眸光深沉,随即掏出一张卡: “我爸欠下的钱我会尽快还清,卡里有三十万,你们先拿去,还有的钱我会想办法……” “就这点,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 男人虽然这么说,可是还是一把抽走了卡,“我看你也别想什么办法了,把你卖到窑子里,这七十万说不定还能有个着落。” “畜—生!”顾老太涨红着脸,厉声咒骂,想要冲上去拼命。 顾盼生挡着顾老太,一双手将老太的手攥紧。 “如果你们现在把这里砸了,剩下的七十万,我保证你们一毛都拿不到。”顾盼生打量着面前肌肉横生的男人,语调平静,“我奶奶年纪大了,你们都有父母,为难一个老人算什么?” “这是我的手机,我不会逃。”顾盼生伸手从记事本上扯下一页,快速的写上号码。 男人打量了半晌,轻嗤了一声,伸手扯过面前的纸,冷声招呼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小弟,迅速的离开。 “糊涂!” 顾老太搀着拐杖的手气的发颤,另一只手紧握着她的手:“盼生啊,你糊涂啊,你爸造的孽,你却把事都往身上揽,你以后怎么办?” “奶奶,我没事的。”顾盼生伸手搀扶着老太进屋坐下,帮老太泡了她平日里最爱喝的普洱茶。 “你别骗奶奶了。”顾老太虽然上了年纪,可是有些事情却不糊涂。 顾盼生将老太苍老的手掌握在掌心:“奶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要是真还不了,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身上揽,你说是不是?”   ☆、21.Chapter021你问他借点钱给爸救急好不好? Chapter021 你问他借点钱给爸救急好不好? “盼生啊,这么多年,是顾家对不起你们姐妹俩了……” 顾老太这些年因为过度劳心,患上了眼疾,眼睛时好时坏,医生虽然常叮嘱她放宽心,可是瞧着整个顾家如今没有一天太平的日子,老太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顾盼生伸手抹去顾老太的眼泪,反握紧老太太颤抖的双手,轻轻的叹息。 “奶奶,我是顾家养大的。” 顾老太倔强,坚强了一辈子,当年年纪轻轻,另一伴就悄然无声的去了,为了孩子,为了家,顾老太年轻的时候拼搏了一辈子,如今老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顾家却负债累累,整天活的提心挑担。 “奶奶,怎么不见我妈?” 顾盼生蹲在顾老太的跟前,望了一圈屋子,眉梢微皱,被打碎的玻璃碎片散了一地。 “唉……”顾老太轻叹一声,“我让你妈找你爸去了。” “我这一个老太婆,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妈还年轻,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以后这个顾家还能靠谁呢?” 顾盼生松开老太,则身拿过一旁的包,从中拿出一包信封,塞进老太的手中。 “奶奶,这些钱,你拿着买些好吃的。” “这钱我不要!”顾老太敛起眉要重新塞回她的包,却被顾盼生伸手拦住。 “盼生,我还有些钱,不愁吃不愁穿的,这钱你还是自己收着。” “奶奶,你不用骗我,你的积蓄当年就拿出来还债了,这里才几千块,不多的,你收着,这些年盼生没在您的身边照顾,已经很不孝了。” 老太满眼疼惜的瞧着顾盼生:“你这傻孩子……” 顾盼生的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很浅。 “盼生,最近你和景朔怎么样了?还有,我那小外曾孙最近有没有长高一些,好久都没瞧见了?” “都很好,小蛮如今比同龄还要高了。” 顾老太伸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回忆起当年那个爬上自家小院子偷窥的男孩,唇角不由的噙起了笑意:“想当初要不是景朔那么喜欢你,奶奶怎么舍得让你嫁给那个闹腾鬼。” “奶奶如今是老了,其实看到你们这些小辈的过的好,就心满意足了……” 老太说的有些感慨。 顾盼生听着,心底却升起了几分的酸涩。 门外,响起脚步声,顾盼生隐去眼底的情绪起身,这才转生,便瞧见已经进屋的爸妈。 “盼生,你回来了?” 顾母袁继玲的步伐一愣,苍白的脸上挂起一丝的笑意。 想要上前,才惊觉身后跟着的丈夫。 顾文政的脸上满是伤痕,一块青一块紫,红肿的脸几乎让顾盼生一下认不出来。 “妈,我回来了。”顾盼生感觉双脚一下子失了知觉,冷意从脚底窜透到心底,看向顾文政的时候,顾盼生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很难受,“爸……” 顾文政原本双眸黯淡,听到这声,抬头直直的瞧向顾盼生,眼中闪过一丝的光亮。 快步的上前,只听“嘭”的一声,跪在了顾盼生的跟前: “……阿……盼生,你救救爸,景朔那孩子近几年生意不错,你问他借点钱给爸救急好不好?爸保证,爸以后有钱了一定还!”   ☆、22.Chapter022你小舅都这把岁数了,没老婆真可怜 Chapter022 你小舅都这把岁数了,没老婆真可怜! “盼生,你奶奶和你妈身子骨都差,若是爸再出点什么事,这个家就没了……” 顾文政的手揪着顾盼生的衣角,才不过半百的脸上满是沧桑,白发斑斑,这几年的生活,当初那个发福的中年男人早已瘦了一大圈,皮肤被晒得黝黑。 袁继玲看着自己的丈夫,身子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看向女儿的目光尽是愧疚,眼睛一红,一阵迷雾挡住了视线。 “爸……”顾盼生的声音沙哑,她觉得难受,四肢僵硬。 顾老太气的身子发颤,豁然从椅子站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抽打在了儿子的身上,那力道又恨又重,被打中的顾文政错愕的瞧向顾老太:“妈!” “混账!”顾老太的身子摇摇欲坠的朝后跌了一步,眼眶内的泪水瞬间决堤,“孽缘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妈,您别生气,医生说了你不能动怒的。” 袁继玲慌忙的上千搀扶住快要跌倒的顾老太,脸更白了几分,视线下意识的朝着顾盼生望去。 顾盼生迎上母亲祈求的目光,眸光颤动了一下。 “奶奶……” “盼生……你?”顾老太看着自己的孙女,心疼。 顾家如今苟延残喘的度日,却要让她这个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孙女担着。 “爸,你起来吧。”顾盼生垂下眼帘,“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这顾家不能没有你,奶奶和妈也需要你……” *** 而此时。 崇城—— 顾泽睿弓着身子,背上的大书包一拱一拱的,趁着门卫没注意,动作极为潇洒的溜出了别墅。 左岸名苑的门口有个公交站点。 平日里,顾盼生喜欢带着顾泽睿小朋友坐公车去上学。 所以,看着停下的公交车,顾泽睿小朋友熟门熟路的跳上了车,摸了摸口袋,掏出硬币,丢进投币箱。 顾泽睿一路小跑的来到最后头的位置坐下,把背上的包抱在怀中。 陆元驹家在公交车站边上,所以此刻的顾泽睿小朋友一点儿也害怕做错了站。 …… 公交车到站的时候,顾泽睿这才再次背上书包跳下了车。 陆元驹早早的就等在了那儿,见到顾泽睿的时候,连忙对他招手:“泽睿,这边!” “元驹,我的常胜将军你怎么没带来?”顾泽睿跟在陆元驹的后头,好几天没瞧见常胜将军,心底开始惦记它了。 陆元驹:“早上跑我小舅院子去了。” 顾泽睿嘟哝着嘴,觉得自家哥们胆儿忒小了,陆元驹他小舅也没他说的那么可怕。 “你怎么就那么怕你小舅?”顾泽睿。 “我爸说了,没老婆的男人是最可怕的,我小舅没老婆,我觉得我爸说的很对!”陆元驹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顾泽睿点了点头,颇为同情:“你小舅都这把岁数了,没老婆真可怜。”   ☆、23.Chapter023元驹他小舅,你吓到元驹了 Chapter023 元驹他小舅,你吓到元驹了 “听说我小舅其实当初是有老婆的,不过,年纪轻轻就死了。”陆元驹颇为赞同顾泽睿的想法,他小舅也是可怜的男人。 “好难想象哦~”顾泽睿挠了挠头,头上还绑着绷带,有些难受,“那你有见过你小舅妈吗?” “听外婆说,五年前我小舅妈就没了,那时候我还在我妈肚子里呢。” 陆元驹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 正说着,陆元驹已经领着顾泽睿进了别墅区,门口的保安是认得陆家的这位小朋友的,俩小家伙还特有礼貌的向他问了一声好。 陆元驹小朋友的家座落在二环线上最好的位置,和他小舅傅越承是邻居关系。 听说,这是当初他小舅为了那位逝去的老婆特意开发的一个项目,还听说,因为他小舅妈过世对他家小舅造成不小的打击,他家小舅也因此放弃了国内的生活,跑去国外学医去了。 “泽睿,我们进去吧。” 陆元驹终于在一处院落前停下,扭过头,对着一旁东张西望的顾泽睿出声。 顾泽睿这会儿压根没留意陆元驹小朋友的话,因为,他的常胜将军正欢脱的朝着他远远的奔了过来。 那是一只肥硕的阿拉斯加雪橇犬,因为被养的太好,奔跑起来的时候,那庞大的身子都是一抖一抖的,“汪……”“常胜将军”叫唤了一声,一条长长的大舌头就对着顾泽睿小朋友一通的乱舔。 “不许舔!” 顾泽睿的脸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瞪了一瞪。 被这么一凶,常胜将军突然迅速的蹲坐下,一脸乖顺的对着顾泽睿哈着舌头。 “哇!泽睿,你好厉害,常胜将军都好听你的话!” 陆元驹扭头,万分诧异的瞧着。 “那是当然!”顾泽睿觉得万分的自豪,仰着小脑袋,一脸的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 只是,俩欢腾的小家伙似乎忽略了出现在身后的男人。 “陆元驹?” 低沉而严肃的嗓音缓缓的从身后响起,一道高大的身型彻底的挡住了那道阳光。 “有!” 陆元驹的身子抖了一抖,吓的整个人像是见到教官的士兵一样站的笔挺。 顾泽睿的耳朵竖的尖尖的,扭过脑袋,仔细的瞧着出现在面前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高高大大的杵在面前。 “元驹他小舅,你吓到元驹了。” 虽然顾泽睿觉得自个儿兄弟太丢分儿了,不过还是很仗义的帮他抗议了一番。 傅越承面无表情,双手插在裤袋,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偏头,对着一旁匆匆赶出来的徐妈开口:“开饭吧。” 说完,视线那么冷不丁的瞟过顾泽睿小朋友,转身往隔壁的别墅走去。 徐妈照顾了傅越承也有十来年了,他的脾性也琢磨了大半,扭过头瞧着陆家小少爷,苦口婆心道: “元驹小少爷,你怎么一个人乱跑,让我好找。” 话音落下,这才发现陆元驹身边还有一位,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她,那模样,让向来行动利索的徐妈惊住了。   ☆、24.Chapter024泽睿,你好厉害,你竟然和我小舅抢吃的 Chapter024 泽睿,你好厉害,你竟然和我小舅抢吃的! 那模样乍眼一看,像极了当年已逝的夫人和先生的结合版。 顾泽睿被徐妈瞧的一脸的不自在,撇开脑袋,小手拽紧书包。 “徐奶奶,这是我同学,顾泽睿,他今天来找我玩儿的。” 陆元驹出声,白日里陆家没人,因为傅越承无论何时何地,都习惯回家用饭,所以陆家夫妇索性将陆元驹的进食托福给了傅越承。 “徐奶奶好。”顾泽睿甜甜的唤了一声。 糯糯的声音叫的徐妈的心都软了,怜爱的伸手摸了摸顾泽睿小朋友的脑袋: “嘴巴真甜,元驹小少爷快和你同学一起进屋。” 说着,人已经先一步走在了前头。 顾泽睿和陆元驹互相瞅了一眼,一前一后的跟在徐妈的屁股后头走着,相比较仰着脑袋走在后头的顾泽睿,陆元驹觉得自己是被揪住小尾巴似得难受。 …… 徐妈做了一桌的好菜,傅越承喜好清淡,桌上也没一个偏辣的。 餐桌上相当的安静,只瞧见几双筷子嗖嗖的动着,陆元驹捧着碗,一双漆黑的眼珠子连连放在顾泽睿的脸上,嘴张大,那模样,好似能咽下一个大个的鸡蛋。 “唔,都好好吃!” 顾泽睿小朋友以迅雷之势扫荡了整个餐桌,大半的菜肴都进了他的小肚皮。 吃饱喝足,还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待到这屋的主人有条不紊的搁下筷子,轻拭嘴角,起身上楼后。 陆元驹站在客厅的沙发边,扯着顾泽睿的胳膊,惊叫:“泽睿,你好厉害,你竟然和我小舅抢吃的!” “我没和他抢。”顾泽睿一脸的茫然。 “可是你都把小舅最爱吃的菜全都吃完了!”陆元驹。 顾泽睿挠了挠脑袋,轻轻的“哦”了一声。 “嗷呜~~”常胜将军蹲在大门口,哀嚎的叫唤了一声。 顾泽睿穿着大号的拖鞋连忙跑了过去,一见到自家主人,常胜将军立刻在原地打转的跳跃起来。 陆元驹知道自家小舅一向爱干净,也不敢让常胜将军进屋,所以两小家伙带着狗狗蹲在了院子,一边商量着“大事”,一边喂狗狗。 “元驹,我今天是偷溜出来的。” 顾泽睿缩低脖子,凑近陆元驹小声嘀咕:“我妈妈说她要去外婆家,这些年,我都没去过外婆家,你说我亲爸是不是就是那边的?” “有可能!”陆元驹点头。 顾泽睿从口袋掏出一把钱币,郑重的说着:“我把我的积蓄都拿出来了,我决定今天就去看我外婆!” “泽睿,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陆元驹将最后一块狗食丢给常胜将军,支着脑袋说。 顾泽睿忍不住陷入苦思冥想。 陆元驹突然“嗖”的一下子站起身,跑开了,没一会,小家伙就背着书包,手捧着一直金光闪闪的猪出现了:“我们走吧。”   ☆、25.Chapter025泽睿,有人要抢票 Chapter025 泽睿,有人要抢票! 人潮涌动的车站,俩个个头偏小的小家伙挤进了人群,看着越发靠近的售票处,脸上都满是焦虑。 突然,一双修长而干净的大掌将俩人的后领子一扯,给拉了出去。 “泽睿,有人要抢票。”被揪住领子,看不到后头的元驹拼命的反抗。 “你怎么跟来的?” 顾泽睿扭过脑袋蹙眉,被揪了领子,怎么都舒服不起来。 这会儿,迷迷糊糊的陆元驹才意识到什么,扭过小脑袋,看着后面“抢票”的男人,晃了晃脑袋,吓的瞪大了眼睛:“小舅!” “去哪?” 男人领着俩小个头出了车站,修长挺括的身型彻底的沐浴在金色的光晕之中。 手工西装间,隐隐的透着一股子的沉敛和魄力,傅越承打小学的是医,却在毕业就学的时候变成了“铜臭味”十足的商人,当时还念高中的时九曾不下数次的调侃过,“就你这样,也能当医生?” 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 若不是所有的事儿了然于心,时九怎么都会觉得,是自家二爷将自己的话给搁心上了,才不跌的跑去学医的。 菱角分明的五官,那卓尔不凡的矜贵之气,彰显出的,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医生该有的。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泽睿不大想搭理面前这个蛮横的男人。 只是,陆元驹却是怕极了自家小舅的,老老实实的招供了:“小舅,我们打算去泽睿他外婆家,他要去找他爸爸妈妈。” 傅越承面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沉默了半晌,低缓而磁性的嗓音才响起:“靖阳?” *** 靖阳的天起先灰蒙蒙的,紧接着便下起了雨。 黑色的奥迪驶出市区的时候,天都黑了,顾泽睿抱着自家的常胜将军和陆元驹在后座打闹了一下午,靠在窗边呼呼的睡着了。 一声刺耳的刹车在静谧的街头擦响,咒骂声隔着封闭的车窗断断续续的响起。 远处,一抹身影站在细雨中,连连对着下车的司机道歉。 长发*的垂在耳际,隔着距离,似乎更显得恍惚。 …… “你不要命了!”下车的司机,吓得魂没了半条。 顾盼生双手抱着信封袋,弯下腰道歉:“对不起。” “幸好我刹车快,你真以为一声对不起有用吗?”司机上下打量着她,顿时觉得晦气,“算了算了,你走吧。” “对不起……” 顾盼生的声音被吞没在车子发动的声音之中。 她抱着手中的信封,僵持了一会,这才转身进了一旁的私人会所。 “啊呜~~”常胜将军蹲在后座中央,对着前座的男人叫唤着。 驾驶座上,男人的视线望着车窗外,漆黑的视线将他的轮廓吞噬,看不出神色的棱角间,一双眸漆黑透彻,修长而干净的手掌一松一落间,打开了车门。   ☆、26.Chapter026阿笙平日就爱调皮 Chapter026 阿笙平日就爱调皮 拉开格调奢靡的包间,呛人的烟味扑面袭来。 年近五旬的男人被几个年纪相仿的男人围在中央谈笑,头顶的灯光打在顾盼生那张白净的脸上。 “褚先生,这份房屋让渡书顾家可以给你,请高抬贵手,放过我的父亲。” 男人眯眼,话音未落,人便已经出现在了顾盼生的身边,一双手猝不及防的扯上了她的腰,呼吸混合着酒气:“……顾小姐?” “褚先生,您喝多了。” 顾盼生拧眉,挣扎了一下,腰际的手却越发熟视无睹的加重:“盼生啊,你觉得我需要的仅仅是你们家那破屋子吗?” “褚叔叔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盼生,当年的事情都可以不计较,不过,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褚荣根的声音亮堂,吸引着包间内的众人。 顾盼生掩去眼底的情绪。 当年,顾文政曾和褚荣根是多年的好兄弟,因为一场官司,顾文政亲手将褚荣根的私/生子以强奸罪同故意杀人罪控诉,最终被判无期徒刑送进了监狱。 这些年,褚荣根对于这场报复游戏越发的得心应手。 顾父的赌瘾,若是归根究底,也是被褚荣根一手教出来的。 “褚先生,顾家对于当年的事情问心无愧。” “看来这事是没办法私了了?”褚荣根眯了眼,脸色沉了下去,轻嗤了一声,却继而又笑着招呼让人拿酒过来。 握着酒杯轻晃了晃,递到顾盼生的跟前:“盼生,只要你喝了这酒,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顾盼生抿着嘴,低眸瞧着酒杯不语。 “这可是我给你们顾家最后的一次机会,你确定你要放弃?”褚荣根加重了腔调。 顾盼生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一张堆满笑意的脸,伸手接过酒杯:“这酒算我敬您的!”一口灌下,胸口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麻烦褚先生以后不要再为难我爸。”顾盼生的力道很大,将腰上的手狠狠的扯下,抬起眼,伸手将手中的文件塞进褚荣根的掌中。 转身打开包间的门,打算离开。 “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再走吧!”褚荣根瞧了眼空空的酒杯,伸手扯住顾盼生的手腕。 … “褚总,别来无恙。”低沉的嗓音混合着磁性的响起。 男人挺括的身姿站在包间口,修长二干净的手掌就那么不经意的将面前的女人勾入了自己的怀中,一身居家休闲装和这个奢靡的地方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被当众夺了女人,褚荣根极为不快,正欲发作,抬眼的视线,却还是一眼认出了面前的男人。 “傅三少见笑了……” 褚荣根的视线来回的瞟向顾盼生的脸,直到来人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耐,这才不甘心的收回目光。 傅越承的手腕力道不小,顾盼生的脸紧贴着男人灼热的胸膛,隔着一层衣料,属于陌生男人的气息彻底笼罩了她的感官,呼吸莫名的变得紊乱,心脏没有由来的漏了半拍。 头顶,男人漫不经心声音低缓: “阿笙平日就爱调皮,扰了褚总的兴致,我代她陪个不是。”   ☆、27.Chapter027胆儿倒是变肥了,下了料的东西你也敢喝? Chapter027 胆儿倒是变肥了,下了料的东西你也敢喝? 顾盼生从包间出来,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新鲜空气拂过面庞,脸上的红潮才褪去不少,脚下不留神绊到地毯,她的手扯住了前边男人的衣角。 “你刚才喝了什么?”一股遒劲的力道当的将她扶住,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 顾盼生下意识的躲闪,又觉得对方帮了自己,尴尬过后,对着这个陌生男人低声道谢,“谢谢你帮我。” 顾傅越承看着眼前脚步虚浮的女人,大掌一伸,攥住她的手腕,眉梢处微蹙。 “你喝那杯酒了?” “我没事,麻烦你松手!”顾盼生皱眉,身体燥热的难受,想要避开男人的触碰,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那里面的东西你也敢喝?” 傅越承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寒意,一张仿若冰封般的面庞阴沉着,攥着她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眸光下,怀中的女人气息已经有紊乱的迹象。 因为口干舌燥,顾盼生无可遏制的舔了舔唇,将头垂的更低,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身体的每一寸燥热,呼吸沉重的压得她快透不过气,咬着唇: “我的事情和先生你无关。” “地上有金子?” 傅越承笔挺的西装裤下,一双腿站的笔直,他挺括的身影彻底的遮挡住了身后那盏昏黄的灯光,暗影彻底的吞噬着她。 顾盼生看着眼前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廓,视线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随即,她却又撇开了头,哑声道:“我感谢你帮了我,至于我个人的私事,不需要别人来置喙。” 说完欲走,瞬间却被扯了回去。 男人的力气很大,顾盼生猝不及防,整个人撞上他的胸前。 闻到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晕眩感又袭来,顾盼生觉得浑身乏力,小腹处仿佛凝聚了一团火,她不傻,自然知道自己被下药了,耳边是男人磁性的声音:“已经这样了,你还能安全踏出这里?” “不用你管……”顾盼生挣扎。 傅越承突然上她的腰,一手将她抵在墙角。 背脊趔趄的撞上冰冷的墙,顾盼生只觉得视线一晃,男人的脸便那么毫无预兆的被瞬间放大。 “你——” 脸像是沸腾的水,迅速的涨红。 “我什么?” 被禁锢在傅越承怀中的身体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火焰,喉结干涸的难受。 顾盼生仰着头,神识突然开始模糊,似乎听到男人在说话。 “阿笙,帮我,用你的手……”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透着诱惑的在耳边缭绕,像是梦境突然幻化成现实。 顾盼生的身子颤缩了一下,脑袋像被上了发条,突然清醒。 “不要脸!” 手本能的挥出,却在半空被男人强而有力的手箍住。 傅越承双眼深邃,薄唇抿着,挺括的衬衫领口因为她的反抗松开些许,嗓音里少了耐性:“再闹,把你送回包厢去。” 顾盼生怒斥:“臭不要脸的混蛋,让我用手帮你,你做梦!” “……” 傅越承明显一怔,冷硬的面容突然柔和了下来,猜到她是出现幻觉,不再跟她计较,只是拽着她就走。   ☆、28.Chapter028这个男人,蛮狠,霸道 Chapter028 这个男人,蛮狠,霸道 “你放开我……放开我……” 顾盼生被强行拖进电梯,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大半都靠在傅越承的身上,电梯门开,傅承越把她拽出去,并未因为她醉酒而温柔一些。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前台接待员礼貌的出声。 “一间套房。” 冷硬且低沉的声音从傅越承的口中响起,脸色一贯清冷倨傲的随手将金卡丢了过去。 顾盼生仰头偏看着身边的男人,面红耳赤。 伸手拍打着男人的手臂,焦急的嚷着:“你快松手,我不进去!” 傅越承神情平静的偏头扫了她一眼,一身矜傲之气的拽着她上了十六楼。 顾盼生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意识逐渐恍惚,她想要脱衣服,想要凉快一下,当她碰到冰凉的电梯光面,不可遏制的发出低吟,声音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害怕,太柔了,柔到娇媚,她想要控制自己的理智,脸颊却下意识往光面上贴。 “叮——” 电梯门一打开,傅承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出去。” 顾盼生略睁开眼眸,眸色迷离,她看着傅承越高大英挺的身躯,当她的手臂碰到他结实的胸膛,即便隔着西装面料,依旧让她情动,不由自主地贴上他的身体,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鼻息间,男人夹带着烟草味的气息,不断挑拨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还能站稳吗?”傅承越边说边要去扶正她。 “别……” 顾盼生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她贪恋的用脸蹭着他的衬衫,口中轻喃: “别推开我,再靠会儿……再让我靠会儿……” 傅承越低头,深邃的视线落在那张熟悉到自己骨子里的小脸,语气缓和: “乖,自己站好。” 声音刚落,原本依附在他身上的顾盼生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 薄唇上一阵湿软。 没有防备,因为惯性,傅承越往后退了半步,他的背撞到墙壁的同时,伸手握住了扑到自己怀里的顾盼生。 女人的腰肢柔软无骨,盈盈不堪一握。 傅承越喉结微动,眸色渐深,多年缺乏女人的空窗期,在他被吻住的刹那,淡淡的女人香萦绕在他的口鼻间,也搅动了他原先沉寂的心潮。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近,嘴唇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顾盼生的呼吸粗重炙热,她遵从身体的本能,张开双唇含住男人的嘴角,极尽技巧的吸1吮,舔舐,似乎想要得到更多的回应。 在她企图撬开男人齿关的时候,腰际猛地一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压在墙上,迎面覆来的是男人激烈的吞噬。 “呜……” 顾盼生想说话,稍一张嘴,侵入口中的是男人滚烫的大舌,熟练的翻搅,侵蚀着占有着每一寸领地,唾液交融,他的腿骨碰撞着她纤细的小腿,女人白皙的双臂越发的圈紧男人的脖颈。   ☆、29.Chapter029她口中喊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Chapter029 她口中喊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顾盼生被吻的有些站不住,双腿发软,一双红唇被吻得红肿,她的指尖揪紧男人的衬衫衣领。 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唇上的力道消失,迷迷糊糊中,被带到一个房间门口。 傅越承的大掌揽着她的腰,不遗余力地打开了门。 女人像一只无尾熊挂在他的身上,胸口的柔软挤压着他坚硬的身体,不经意的撩拨……在昏暗的光线里,傅越承敛去心头的躁动,他抬手拍了拍怀中人红烫的脸颊,声音克制却低沉: “醒醒。” “好难受……别离开我……” 顾盼生抱着他,因为难受,声音无助又哀求。 那张小嘴又印在他冒着青色的下巴处。 纤柔的手指,沿着他的耳背,从他衬衫的领口徐徐滑了进去,当指尖触碰他的肩胛骨,傅越承终于无法忍耐地攥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他的眼眸,深沉又染了某种热度,问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 话音未落,薄唇已经被堵上。 顾盼生迷迷糊糊的,只是觉得好渴,她贪恋地吻着他,想要缓解自己的口干。 傅越承的神色高深晦暗,恨不得将身上的女人镶入骨髓。 身体清晰的变化,无法遏制的蔓延。 一双大掌紧扣女人的纤腰,顾盼生越发放肆的缠在他的身上,拉扯间,缠绕着的两人一头栽入了一旁的黑色皮质沙发之中。 “好重……” 背脊一阵冰凉的触感,顾盼生的脑袋一阵慌张。 身子骨好像倏尔间从云端跌落,脑海里窜入的是曾经熟悉的一幕,同样是夜晚,叶景朔揪着她反抗的双手,把她压在沙发上,放肆亲吻。 男人沉重的气息缠绕在耳边,灼热的烫红了她的耳坠。 这,不是梦。 顾盼生大口的喘着气,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慌,伸手抵住男人的胸膛:“叶景朔……” “好热……”咽了咽唾沫,她扭动的越发厉害,染着水汽的双目不安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傅越承的挺括的身姿绷紧,从她口中吐出的名字,让他的眼眸的火焰沉敛了下去,胸腔剧烈的喘息,大掌攥紧女人的腰肢。 “叶景朔……不要!”小手胡乱的挥打着男人结实的胸膛,顾盼生鼻子一酸,声音尽是哭腔,“放开我,我不要!” 傅越承蹙着眉,面容冷冽。 女人口中哭哭滴滴的叫嚷声,扰的他心绪紊乱。 大掌扯住她的胳膊,粗辱的将顾盼生从沙发中拽起—— 连拖带拽的将人拉进了浴室间,丢进了浴缸中。 冰冷的水从蓬头喷出,当头淋下,身子冻得浑身发抖,两条小腿虚软的打滑,一屁股跌在了浴缸中。 “啊——” 顾盼生惊呼了一声,缩了缩身子,抱着自己的手臂坐在角落,眼睫毛上是未落的水珠,嘴里含糊的喊着好冷,一双眼红红的,迷迷糊糊的靠在那。 双眸晦暗,傅越承盯着顾盼生哆嗦的样子良久。 转身。 睥睨着落地窗外的视野,夹在双指间的烟忽明忽暗闪烁,薄雾般的烟在缄默中飘散,男人的眼神讳莫如深。 捻灭最后一根烟蒂,傅越承回到洗手间,墙角的女人早已昏睡过去。 —————————— 小喜子修改了下前两章的内容,伙伴们可以重新去看下撒~   ☆、30.Chapter030我小舅这种行为,和挑媳妇是一样的概念 Chapter030 我小舅这种行为,和挑媳妇是一样的概念! 私人会所的大门口。 顾泽睿的小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前排的靠背上。 “元驹,这是到哪了?”小家伙晃了晃脑袋,刚才的那么一声撞,倒是把顾泽睿给折腾醒了。 黑漆漆的越野车内,光线不是十分充裕。 不过顾泽睿还是能够清晰的辨别陆元驹的位置,伸了伸泛酸的小胳膊推了推: “元驹,别睡了,你小舅不见了!” 顾泽睿蹙着小眉毛,前座的男人早不知所踪了,小短腿踢了踢挨在脚跟前的“常胜将军”只听到“啊呜”的一声叫唤。 “我小舅?”陆元驹揉着还没睁开的眼睛,眨了眨,“他去哪了?” “呶,不是还有‘常胜将军’嘛!”顾泽睿伸手揉了揉“常胜将军”的狗头,然后拍了两拍,喜滋滋的咧开嘴,露出一对虎牙来。 …… 二人一狗默契十足的下了车。 私人会所的大厅口,只见一头健壮的雪橇犬迅速的奔跑的窜入明晃晃的大灯下,后头,顾泽睿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小手紧紧的揪着绳子,就怕“常胜将军”跑的太远追不上。 大堂经理一眼就瞧见了冲进来的——狗! 还有,跟在狗屁股后头的两个小朋友。 “小朋友,这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来,乖,去外边玩去。”中年大堂经理顶着擦的锃亮的几根系数头发来到顾泽睿的跟前。 “我小舅在这儿!”陆元驹跟在后头蹙眉,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面前的老头。 大堂经理看着面前的两人一狗的组合,拉下了脸,恐吓道:“你小舅要是知道你跟着他,非打你花你的小屁股!” “哼!”陆元驹倨傲的仰着脖子,不服气。 “元驹,那好吧,我们还是去外边找找吧!”顾泽睿瞄了一眼面前的秃顶男人,对着梗脖子的陆元驹使了一个眼神,拉着“嗷呜”直叫的“常胜将军”往回走。 “那好吧……”陆元驹噘着嘴。 大堂经理看着俩小家伙这么知趣,笑了一笑的转身继续工作。 可是,还没等他缓过神,便听到前台接待员的声音随之响起:“经理,他们跑进电梯了!” …… “啊呜。”常胜将军对着按钮一扑一扑的叫唤着,狗鼻子嗅了又嗅。 顾泽睿也看懂自家常胜将军指的是哪一楼,小手摸着自己的小下巴,故作镇定:“那就十四楼下,要是不是,我们就一层一层往上找。” “泽睿,我觉得我们先去十六楼找找看。”陆元驹很郑重的出声,在顾泽睿狐疑的目光中,伸手指了指电梯壁上的介绍,“你看,十六楼是顶级套房,我妈妈说过的,我小舅是一个很挑剔的男人,一定会住最好的房间的!” 陆元驹说完,又撇了撇嘴嘀咕:“……我妈妈还说,我小舅这种行为,和挑媳妇是一样的概念!”   ☆、31.Chapter031小舅的相亲对象能绕咱家别墅一圈 Chapter031 小舅的相亲对象能绕咱家别墅一圈! “我小舅五年回来五次,外婆给小舅安排的相亲对象就有绕咱家别墅一圈了!”陆元驹小朋友讲起自家小舅的事迹来,是络绎不绝,“我小舅不争气,外婆为了这事,恨不得让人扛了那女对象给搁小舅床上了!” “扛到床上聊天就能相亲成功吗?” 顾泽睿好奇心蹭蹭的往上窜。 “这个……应该吧。”陆元驹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都是躲在墙角,听我妈妈说的。” 顾泽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想起那男人给自己包扎的模样,到现在,那感觉还在,脑门热乎乎的,跟那男人的大掌差不多的温度。 “虽然我挺怕小舅的,可是泽睿,你知道吗?小舅他特让我崇拜!”陆元驹念念叨叨的出声。 顾泽睿点了点脑袋,抬眼看了一眼上升的数字,呢喃:“你小舅人不错。”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顾泽睿想到那个男人细心给自己绑上绷带的动作,心底的那份憧憬,便迅速的在心底膨胀。 从来没有人除了重重以外,对他露出那样的眼神。 …… 而此刻,被称之为不错的男人,却很不绅士的在脱一个女人的衣服。 傅越承目光锐利的落在床褥中央的女人,除了还剩下的贴身衣裤,顾盼生被拔得赤条条的塞进了被褥中。 睡梦中的女人十分的不安,一双秀眉深蹙,身子侧着缩成一团,因为她不安分的动作,盖在被子下的香肩顷刻间暴露在男人的视野之中。 男人敛眉,目光扫过女人白皙的香肩处。 那里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疤痕,因为顾盼生的皮肤天生白皙,倒是凸显了那道本不清晰的伤疤。 半晌的缄默,傅越承霍然起身,随手取了搁在床头柜上崭新的烟,有条不紊的拆开,取出一根,搁在嘴边,点燃,袅袅烟如同薄雾般的缭绕,遮挡着他太过于犀利的目光。 被随手和那一身衣服丢弃在地上的手机,震动声不断,凌晨三点十五,这个时间,这通电话显得格格不入。 坐在床沿边的男人,似乎也并不打算做出任何多余的反应。 直到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不期然的响起。 傅越承碾灭烟蒂,径直起身去开门。 “汪汪——” 这才刚开门,迎面就是一道黑影。 男人很是自然的将刚打开的门掩上几分,“啊呜”常胜将军的脑门子“咚”的一声撞在门板上,疼的直叫唤。 “小舅,可算是找到你了!” 陆元驹一眼就认出了站在玄关的男人。 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一身光华矜傲的屹立在那。 “嗯?” 带着一丝鼻音,傅越承明显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伴随他声音落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之迅速的响起,只见一副啤酒肚的大堂经理顶着那头稀疏的头发,一脸凶悍的带着几个保安跑了过来。   ☆、32.Chapter032等阿笙回来,你们俩就彻底拜拜了 Chapter032 等阿笙回来,你们俩就彻底拜拜了! “先生,这是我们的失误,打扰您休息实在抱歉!” 大堂经理对着站在玄关的傅越承九十度的弯腰,脸上的阴霾不言而喻,道歉后立即做出了反应:“把这两个小鬼给我抱出去!” 跟在后头的几个保安会意,快步上前。 顾泽睿皱了皱眉,一溜烟的窜到了傅越承的身后,而陆元驹小朋友,却是没留意,被一个保安给一把提了起来。 “啊!”陆元驹生来居高,整个人都懵了,“小舅,救命!” “把孩子放下吧。”傅越承敛眸,神色平静。 大堂经理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从保安的手中将孩子提走,面容平静的将门给关上了。 “呜……” 大堂经理微一愣,扭头,正好对上了一狗可怜汪汪的眼睛,顿时有些傻眼了。 红了红脖子,对着伸手的保安趾高气昂的出声:“把这狗给我轰出去!” …… 顾泽睿绕着套房溜达了一圈,直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瞅见躺在大床上的人—— “重重?” 陆元驹毫无疑问的被顾泽睿的这声叫唤给吓愣了,凑过脑袋,在大床的中央,睡着一人,面颊潮红,身子蜷缩成一团。 “咦,还真是顾阿姨!”陆元驹也认得顾盼生。 两个小家伙楞是没回过神,远处的男人早已穿戴好一身行头站在两人的后边。 “小舅,你认识顾阿姨?” 陆元驹扭过脑袋,一张小脸上满是狐疑。 而一旁的顾泽睿则是没有吱声,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盯着男人瞧,傅越承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依然一身光华矜傲的模样。 “会照顾吗?” 傅越承的话显然是对着一直没吱声的顾泽睿小朋友说的。 “你对我妈妈做了什么?”顾泽睿蹙起好看的小眉毛,一张脸上露出几分的小愤怒。 陆元驹缩了缩脖子,走到自家小舅的身边,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小舅,你……你难道是看上顾妈妈了?可是,顾妈妈已经结婚了的……” 傅越承瞟了一眼说话打颤的陆元驹,对着顾泽睿丢下一句“照顾好。” 径直的揪起陆元驹的领子,往外走。 “小舅……” 陆元驹想要说什么,可是声音却随着门的闭合,彻底的被隔绝。 手机扰人的不断的震动着响起,顾泽睿盯着门好一会,这才去捡地上的手机,屏幕上,不断的闪烁着“叶景朔”三个字,顾泽睿吐了吐舌头,按掉,然后很不客气的将手机电池也给卸了下来。 …… 夜色袭人,渗人的寒冷。 陆元驹小跑的跟着自家小舅的步子出了会所,脸红彤彤的。 回到车边的时候,被驱逐出境的“常胜将军”正可怜汪汪的杵在那儿,陆元驹一愣,扭头对着自家小舅小心翼翼的出声:“小舅,能带上它吗?” 黑漆漆的街头,傅越承最终“嗯”了声。 陆元驹一脸的欣喜,迅速的打开车门让常胜将军进去。 上车后,还不忘给自己的好哥们,顾泽睿发了一条信息,这才中规中矩的抱着狗,坐在后座上。 傅越承的视线透过镜子落在后座的一人一狗上,漆黑的眸深沉的让人瞧不出端详。 …… 而与此同时。 在崇城的一处别墅内,叶景朔再次拨出…… 许沁欣拿着水果刀和水果从叶景朔的身后揽住他的腰:“这么晚回来,你都不忘打电话报备吗?” 叶景朔搁下手机,低头看着面前女人手中的拿的东西,敛眉:“做什么?” “呐,帮我削苹果好不好?” 许沁欣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将水果刀塞进他的掌心,撒娇的晃着他的臂弯。 叶景朔蹙起的眉依然没有松懈,脑子里还不断的盘旋着打给简单,得到的回答:“姓叶的,你既然那么想知道她在哪,好,我告诉你,阿笙回去和伯父伯母坦白你们俩的婚姻状况了,等阿笙回来,你们俩就彻底拜拜了!” “阿景,你去哪?” 叶景朔突然挥开女人,捞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着车钥匙去了地下车库。   ☆、33.Chapter033只要你满意,我可以接纳那个男人的 Chapter033 只要你满意,我可以接纳那个男人的! 和煦的阳光透过纱窗,照亮着房间国内的一切。 顾盼生睁开眼,不适的伸手抚着自己隐隐胀痛的头。 视野的一切,显得十分的陌生,却极度的奢侈。 “重重……” 顾盼生的耳畔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顾泽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 “小蛮!”顾盼生豁然从床上坐起。 床沿边,顾泽睿将脑袋搁在床上,一张白嫩的小脸上,小嘴微嘟,一脸憨憨的模样。 盖在身上的被子,随着女人的动作滑落,下意识的,顾盼生伸手抓住了被子。 昨天的酒被下了药,她…… 顾盼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来,呼吸一滞。 电梯内,她似乎抱住了那个男人,后来……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唇,被子下,那光滑的触感,除了贴身衣物,她的衣服却被随手丢弃在了床沿边的地板上,以及那一大片的水渍,凌乱的长发披散着贴在她的脸颊。 “重重,你喜欢那男人是不是?” 顾泽睿仰着小脑袋,迅速好几个小时,对于顾盼生为什么会躺在这儿,做出了自我补脑。 “你要是真喜欢,其实……我可以考虑的,嗯,只要你满意,我可以接纳那个男人的!” 小家伙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点了点头,模样认真。 顾盼生拧着眉,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瞎说什么呢?” “没有胡说!”顾泽睿一下子跳到大床上,黑漆漆的眼睛炯炯有神,“重重,听说一男一女睡在一起会生宝宝,你是不是要给我生个小妹妹了?” 顾盼生搁在小家伙脑袋上的手一僵,脸迅速的蹿红:“尽调皮,谁跟你说的?” 顾泽睿举起手机:“我上网查的。” 顾盼生望着一脸专注的小蛮,脸烧的滚烫,而小家伙却毫无自知的指了指搁在床头柜上的一叠新衣服,很好心的提醒:“哝,那是男人让人拿来的。” 顺着小家伙所指,顾盼生看到一套崭新的衣物整齐的叠放在那里。 …… 出了私人会所,顾盼生调整了下情绪,正准备给母亲打电话。 顾母的一通电话便打了过来。 “妈。”顾盼生瞧着跟在自己身边转悠的顾泽睿,唤了一声。 “盼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景朔这孩子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袁继玲的声音透过话筒穿来,声音中明显听着有几分不言而喻的喜气:“你这孩子,回家也不和景朔说一声,害人家担心了一宿,打你手机也打不通。盼生?在听吗?” 顾盼生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太阳穴依然胀痛的厉害:“妈,在听呢。” “嗯,不说这么多了,你早点回来,你不在,景朔这孩子一脸的心绪都不宁。” “妈,我知道了。” 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又松开,直到挂了电话,顾盼生这才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34.Chapter034顾盼生,那不是你的东西 Chapter034 顾盼生,那不是你的东西! “重重,我不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坐在出租车内,顾泽睿对着自己的小指头,时不时的偷偷瞄上两眼顾盼生,小声嘀咕:“我去找元驹玩,他小舅顺路,我就跟来的!” “知道了,下不为例。”顾盼生伸手摸了摸顾泽睿的小脑袋,小家伙的脸迅速的蹿红,故作潇洒的扭过脑袋望着车窗外。 生怕自己说谎被瞧出来。 …… 车子到顾家院门口时,正迎上午时。 在顾家不大的院落前,叶景朔靠在一棵树旁,阳光透过缝隙洒在男人修长的四肢上,他的手中夹着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零碎的掉了一地的烟蒂,远远不止一包的数量。 “我奶奶身子骨不好,闻不得烟味。” 叶景朔偏头,一双漆黑晦暗的眸子凛冽的落在她的脸上,喉结滚动,薄雾般的烟模糊了男人的脸。 “我等了你一上午。”他丢掉手中的烟,碾灭。 拨开烟雾,男人目光从顾盼生的身上挪到那道一闪而过缩到她伸手的小黑影上,眉梢微皱,抬起头:“听说你把那房子拿来抵债了。” 叶景朔口中的房子,正是顾盼生给褚荣根抵债的那份房产。 那是一栋欧式小别墅,当年,发生了火灾,被烧了大半,那房子不属于顾家,只属于已逝的顾宁笙。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顾盼生不想在顾泽睿的面前和叶景朔的面前争吵,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泽睿,我和你妈妈有事商量,你先进屋。” 叶景朔扯住顾盼生的胳膊猛的一使力,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对着顾泽睿说。 “我不要!”顾泽睿的倔脾气很执拗,伸手扯着顾盼生的衣角,很愤怒。 顾盼生的手臂被攥的生疼,她瞪着叶景朔,却也并不想让小蛮牵涉进来,低下头放软声调:“小蛮,你先进屋陪陪外祖母,乖。” 顾泽睿心底有一千个不愿意,可是却不得不听重重的话,别扭的转身。 他小腿跑的快,一溜烟的就进了屋,只是他没有乖乖的听话去找外祖母,而是爬到窗户边的板凳上,在偷听。 …… “你想说什么?”顾盼生闻着那股呛人的烟味,一宿没吃过东西的胃隐隐的开始抽搐。 叶景朔抿着唇,眼神透着几分渗人的寒意:“那不是你的东西!” “是不是我的,你说了不算。” 如果说一个人的眼神能杀人,顾盼生觉得,叶景朔这一次真的恨极了她。 唇角扯了扯,她垂下了眼帘,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叶景朔,你今天真的很莫名其妙!” 那房子的确不该是她来做主,可是作为自己丈夫的这个男人,却为了一块地对她发怒,顾盼生不能理解,更是不懂他的愤怒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顾家,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吵,你放开我。” 顾盼生用力的挥开他的手,转身。 身子却被人用力的一拽,男人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掌却倏然掐住了她的脖颈,背狠狠的撞击在树干上,钻心的疼,男人一双黑眸愤怒的盯着她,手中的力道似乎像是要将她一寸寸的碾碎。   ☆、35.Chapter035我不要这个男人做我爸爸(一更) Chapter035 我不要这个男人做我爸爸!(一更) “顾盼生,那是你姐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温热的阳光将叶景朔的脸上的轮廓照得越发分明,他宽大的手掌抵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顾盼生的胃绞痛的难受,她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的雾气。 虽然只有一瞬间的窒息,可是她的心还是抽疼了一下。 五年来,她这是第一次,真正的读懂叶景朔眼底的情绪,那么强烈,却是因为一栋被遗弃的房子。 “当年你想要娶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顾盼生的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扎进了他的心窝子,叶景朔眯着眼,情绪映在他那双漆黑的瞳孔之中。 灼热的呼吸,他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坏蛋,你放开重重!” 顾泽睿跑了出来,涨红着脸,对着叶景朔的腿又踢又打,张口咬住了他搁在顾盼生腰后树干的手。 血渗透了白色的衬衣,晕开了一片。 叶景朔目光凛冽的落在顾泽睿的身上,呼吸一滞,扣在顾盼生颈上的手一松,放下。 “不许你再欺负重重!” 顾泽睿松口,对着叶景朔一阵猛推,站在两人的中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就像是一直被激怒的小狮子,对着面前的男人发起攻击。 突然,顾泽睿猛的抓起地上的泥沙,往叶景朔的脸上扔去。 “滚出去,坏蛋!” 顾盼生被吓了一跳,伸手将顾泽睿一把扯入怀中,紧紧的将发颤的小家伙护在怀中:“小蛮,不要,妈妈没事了。” 叶景朔的伸手擦近脸上的泥沙,突然缄默了下来,杵在原地发愣。 听到动静的顾母连忙从屋里出来,瞧见回来的顾盼生和一脸剑拔弩张的一大一小,脸上流露出一丝的错愕:“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是泽睿吗?”袁继玲忍不住将视线落在顾泽睿的身上,脸上一暖,声音都柔了几分,“是谁惹泽睿生气了?” 顾母将顾盼生怀中的小家伙拉到自己的跟前,目光有些灼热,伸手又摸又抱。 顾泽睿硬着脖子,仰着头,嘴巴瘪着,眼眶中迅速的聚集了一层雾霭,大声的嚷着: “我不要这个男人做我爸爸!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会欺负重重的!” 倏尔,院落间一片静谧。 顾盼生垂下眼,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没有去看叶景朔的脸,转身看向顾母。 “妈,我想去看看姐姐,中饭就不吃了。” 说完,便脚步凌乱的往外走。 “这……”袁继玲一片茫然。 原本在她怀中的顾泽睿听到重重要离开,连忙挣开顾母的怀抱,跑过去抱住了顾盼生的大腿:“重重,我要跟着你。” 叶景朔面容沉敛,他伸手撩起衣袖,将血渍随手擦去,在那干净的手腕上,有着一排整齐的小牙印。 几乎是在顾母要开口的同时,他先出了声:“我陪你一起去。”   ☆、36.Chapter036叶景朔,你喜欢我姐(二更) Chapter036 叶景朔,你喜欢我姐(二更) 顾盼生前脚才出了院子,手臂便被人从后扯住。 “我送你过去。” 叶景朔抓着她的手,挡下了她拦出租车的动作。 顾盼生转身,唇角微扬:“你现在的关心让我觉得像是一个骗局。” 他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却无意的扫过了她脖颈下的那块淤红,视线一沉:“你昨晚和谁在一起?” “你觉得我昨晚应该和谁在一起?” “顾盼生!”叶景朔眼底的阴霾越来越重,手腕的力道加大,透着几分隐忍,“为了顾家,你可真孝顺,爬上褚荣根的床,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顾盼生迎上他的双眸,胃翻腾的难受,她扬了扬唇角,伸手掰开他的手掌,拉着顾泽睿,转身离开。 叶景朔僵持的停留在原地,漆黑的眸子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这么多年来,每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惊出一身的虚汗。 五年前的那场大火,毁掉的不仅仅是顾宁笙,还有他,愧疚,痛苦,悔恨,几乎要将他吞噬。 叶景朔靠在水泥围墙边。 点燃的香烟升起一圈薄雾,他双腿弯曲,西装裤褶皱间染上了一丝尘埃。 胸腔内跳动的那颗心脏,隐隐的犯疼。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栋被火吞噬的小洋房。那一天,阳光一如今天一般的和煦,直到旁晚,太阳落下后的那一片火光,将一切吞噬。 那年夏天,他二十四岁,顾家姐妹不过十九岁。 当他出现在那栋欧式小洋房前事,火已经吞噬了大半的屋子。 喜而不得,那是叶景朔对顾宁笙的所有情感,哪怕后来,叶景朔和顾盼生在一起,那份复杂的感情依然没有因为同样一张脸而转移对象。 叶景朔是崇城叶家的嫡子,哪怕是顽劣,到处闯祸,依然有一大票的女生喜欢他,哄着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不愿意妥协,他不一定非顾宁笙不可。 直到后来,顾盼生打电话告诉他,她怀孕了,要他娶她。 结婚这个词对叶景朔是一个极为新鲜的词汇,叶景朔忘记了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拒绝了她,只是依稀记得,那一天,顾盼生用最直接的方式,破开了他内心深处隐藏最久的秘密。 “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的不过是我这张脸,这张脸和你心底喜欢的女人的脸一模一样。”电话另一端的顾盼生声音清冽,却犀利,“叶景朔,你那么喜欢我姐,可你却玩弄她的亲妹妹,你觉得,我姐会接受你,还是更加的厌恶你?”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娶我,可是叶景朔,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顾宁笙这个人,你真的舍得我带着这样一张脸,嫁给别人吗?”   ☆、37.Chapter037五年前大火的幸存者? Chapter037 五年前大火的幸存者? 五年前的那个盛夏,叶景朔毕业来到靖阳。 当他再一次的来到那栋望而却步的小楼房下,周围已经是围满了人,肆意的火堵住了那扇门,进出不得。 黑漆漆的天空被火渲染的一片火红,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对着院子指指点点。 “听说人还在里头,这么大的火,一定是活不了了,可怜,听说这家的主人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站在外头围观的一个中年女人嘀咕着。 “可不是,这么大的火,谁敢不要命往里救人?” “小伙子,你不要命啦!”不知是谁眼尖,一眼瞅见了要往里头冲的年轻小伙,伸手扯住他的胳膊,“这人肯定是救不了了,你进去只会白白送命!” 二十四岁的叶景朔脸上尚未褪去少年的青涩,他伸手挣开对方的手,将浑身打湿,冒着滚滚的浓烟和火焰冲了进去。 “顾宁笙!” 灼热的空气扑面袭来,叶景朔站在被火吞噬的大厅间,视线被烟呛得无法挣开,他只能凭借仅存的那一丝希望喊着她的名字。 “顾宁笙,你要是听的见的话,应我一声!” “顾宁笙——” 呛人的烟随着他的呼喊,被吸入,叶景朔剧烈的咳嗽,炙热的温度将他身上的水分蒸发,眼前火星爆裂的声响刺激着人的感官。 倏尔,从二楼传来一阵撞击声。 叶景朔踹开挡在楼道口的椅子,捂着鼻子跑上了二楼,冲进了卧房。 “顾宁笙!” “我在这儿,救我……” 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砰”的一声推开,一抹身影从里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因为动作太急,脚被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了他的跟前。 “我带你出去。”叶景朔看着她跌倒,连忙伸手去拉她,女人狼狈的脸上,流下的眼泪迅速的干涸,因为被火困得太久,整个脸滚红,揪着他的手,满是伤痕。 “我……咳咳,马上带我出去……” 叶景朔正欲伸手抱起地上的女人,抬头的瞬间,视线被眼前的画面震惊,血蔓延了整个浴室的地板,穿着睡袍的女人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到处都是被割破的伤口,正渗着血。 一双原本要抱起女人的手掌突然收紧,拽住地上挣扎的女人,双眼赤红:“顾盼生,你骗我是不是!” “我……我没有,我……没骗你……咳咳咳……” 女人仰起头,猛力的摇头,抓住叶景朔的手臂,不让他离开:“你信我,我没骗你!” 火焰下,他的眸赤红,喉咙被烟呛得无法正常呼吸,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男人挥手甩开女人的手掌,窜入浴室,抱起蜷缩在地上的女人,看着爬在那里无法起身的女人,一次次的想要爬起,一次次的跌倒,他却无动于衷的看着被火燃尽的木板砸下。   ☆、38.Chapter038混蛋,她怎么能是怀孕的 Chapter038 混蛋,她怎么能是怀孕的! 那一刻,叶景朔做了有史以来最狠绝的一件事情,看着女人的生命逐渐逝去。那场火灾,勾起了他内心的那丝阴狠,期盼,渴望着那个叫顾盼生的女人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当他抱着怀中伤痕累累的女人冲进医院,看着她被推入抢救室,一切其实早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抢救室的灯点亮又熄灭。 叶景朔内心所有的狂热,被白袍男人的一句话彻底的破灭:“……不用太担心,母子平安。” “她怀孕了?!”年轻气盛的叶景朔一把拽住了医生的领子。 “你……”医生被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条,冷下脸,“是,她怀孕了,你怎么照顾老婆的!” 攥紧的手倏然松开,叶景朔发疯的朝着医生便是一拳。 “混蛋,她怎么能是怀孕的!” 瞬间响起的尖叫声,争吵声,以及撞击声,打破了本该肃静的医院。 …… 墓园的入口,出租车稍作停留,随后便迅速的驶出了墓园。 顾盼生站在墓碑前,将手中的邹菊放下。 目光不难忽略的落在了碑前,另一束崭新的邹菊上。 “重重,为什么这上面贴着的照片和你一模一样?” 顾泽睿小眉毛蹙着,指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忍不住范起了嘀咕。 “我不喜欢这照片贴在这儿!” 顾家的一切,顾盼生都很少告诉顾泽睿,连同面前刻着顾宁笙名字的存在。 五年前,醒来后,一无所知的她,无数个夜晚被一场噩梦惊醒。 模糊的画面中。 一个和她有着一样面孔的人,拿着一把水果刀划破了她的皮肤,一刀接着一刀,发狠的往她身上扎。 ……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墓园口。 一辆黑色的宾利静静的停在那里。 穿着一身花色衬衣的时九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将脑袋从车窗钻出来,眼睛神准的一眼便瞅见了下了墓地的男人。 白色衬衣随意的系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肌,修长干净的手指插在裤袋中,英挺的身姿十分显眼。 “二爷,您大老远把我叫到靖阳不会只是把我当司机吧?” 时九问的特别谦和,对于此刻傅越承是怎么个情况还不了解,可不敢造次。 傅越承上了后座,也没搭腔,取了一根烟,点燃,在几乎封闭的车内抽起了烟来。 “不就多嘴提了一句吗?爷你至于这么打击报复我吗?” 时九咳嗽了几声,连忙将车窗降下。 正预备着转动车钥匙离开,没曾想,从一开始都不出声的男人倒是有了反应。 “停着。” 两个字,简单利索。 傅越承歇着身子,修长挺括的双腿交叉而坐,一双深沉的黑眸扫过墓园内的一切,最后落在那一抹黑影上。   ☆、39.Chapter039这……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第二更) Chapter039 这……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第二更) 半晌的功夫。 傅越承将视线收回,碾灭了手中的烟蒂,偏头:“开车。” 时九瞧着自家二哥,又瞅了一眼外头,越行越近的那抹倩影,唇角一咧:“二哥,怎么不顺道载上一程?” 男人掀了下眼皮,眸光清冽,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不开车,下去。” 时九的眼皮跳的厉害,心底泛起了嘀咕:他家二爷感情今天是炸毛了,这没人给顺,他这个出气筒果然是使着更顺手了。 “得,爷,我听你的,我立马开车。” 视线偷偷的瞄了一眼车窗外,动作却不敢懈怠的迅速的发动车子,驱使着宾利,忙不迭的离开了墓园。 …… 顾盼生回到院落的时候。 叶景朔正堵在门口,浓眉下,一双眸锐利的落在她的脸上,脸颊熏染着一团红,扑鼻的酒味让顾盼生不舒服的敛眉。 “盼生,你们回来啦?”袁继玲正在门口收被单,一眼便瞧见了。 虽然中午的事情,谁都没说,可是作为母亲,袁继玲还是看出了几分的端详,见顾盼生的目光落在女婿的脸上,连忙开口解释: “中午的时候,你爸拉着景朔喝酒,这……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说完这话,袁继玲走到她的跟前,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念叨:“盼生啊,吵架归吵架,别置气,和景朔好好说话,明白吗?” 顾盼生没有吱声。 原本靠在门沿的男人却开了口:“妈,时间不早了,盼生都回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 回崇城的路上,顾泽睿抢着坐在副驾驶座。 顾盼生只能和叶景朔并排的坐在了后头。 开车的是叶景朔的司机,一路上出奇的安静,入了夜,高速公路上更是静的没声,不一会,便听到小家伙打呼噜的声音。 顾盼生头靠着车窗,外头的景色就像是过斑马线,一闪一闪的滑出自己的视线。 瞧久了,倦意便上来了,顾盼生眨了眨眼,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叶景朔闭着眼,虽然酗酒,可是,脑子格外清明。 “叶总,到地了。” 车子驶入左岸名苑,在一处二百平米的别墅前停下。 叶景朔睁开眼,眸光中有情绪一闪而过,清冷的声音毋庸置疑的响起:“你先下车。” 车门关上的那瞬间,叶景朔沉默了半晌,他的大掌抚过顾盼生的脸庞,下巴,以及脖颈……滚烫的呼吸,随着他的靠近,喷洒在她的脸颊。 顾盼生睡的很不安,当明显感受到腰际突然腾出的手时,她突然惊醒。 漆黑的视线让她一时没有弄清身在何处,唇上一沉,掺杂着酒气和男人滚烫的气息将她包裹,顾盼生只觉得唇角一疼,血腥味迅速的在味蕾上扩散。   ☆、40.Chapter040元驹,我妈妈她回来的时候吐了 Chapter040 元驹,我妈妈她回来的时候吐了 “唔……你放开……”顾盼生的吃痛的嘤咛了一声,本能的挣扎。 男人强悍的力道疯狂的扣在她的腰肢上,禁锢着她的手腕,狠狠的将她抵在车窗边沿,她的背撞击着玻璃窗,翻出一阵闷响,漆黑的眸光中,他的眼神像是一只被囚禁多年的豹子,浑身透着浓郁的阴霾。 “唔……” 一双炙热的手钻入她的衣角,顾盼生心揪疼了一下,张口咬破了他的唇瓣。 原本将舌直驱而入的叶景朔,只觉唇瓣一疼,突然松了口。 “叶景朔,你发什么疯!”口腔中,充斥着一股不属于她的气息,还有一阵浓郁的酒气,熏得她难受,一天没有缓过来的胃翻搅的难受。 被困在车厢中,顾盼生突然想吐。 叶景朔舔舐着自己的唇角,血腥在味蕾中散开,他伸手豁然掐住女人的下巴。 他的力道惊人的大,似是发了狠,顾盼生的后脑勺撞上了玻璃窗,头部一阵晕眩感,让她只觉得头疼欲裂的厉害。 车子晃动了两下,也惊醒了前座的顾泽睿。 “……重重?” 顾盼生伸手推开叶景朔,垂着眼帘,将自己的衣服扯好,在顾泽睿爬到后座前,尽可能不让他看出丝毫端详。 只是,哪怕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指尖却依旧颤抖的厉害。 “小蛮,拿好背包。” 顾盼生不去看叶景朔脸上的变化,偏头打开车门让顾泽睿先下去,小家伙很听话的跳下了车,站在车旁催促她也快下车。 “顾盼生……”叶景朔的手指轻轻的勾住她后背的衣角,黑暗中,一脸自嘲的讽刺。 “你说,怎么当初死的不是你顾盼生呢?” 顾盼生的背脊一僵,他讽刺的语调不大,却很刻意的恰好让她听见,她没回头,下了车,便和顾泽睿一起往院子里走。 “开车,回公司。” 叶景朔的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鼾声。 顾盼生还是猜对了,虽然叶景朔偶尔会在左岸名苑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过夜,可是,今天他不会留宿在这里。 身后,车子驱离的声音远去。 顾盼生小跑的蹲在院角,胃翻滚着将她旁晚才好不容易吃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昏黄的灯打在她苍白如蜡的脸上,额头,冷汗顺着两鬓一直滑落。 “重重?你怎么了?” 顾泽睿拧着眉,看着重重这样,担心极了。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顾盼生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 顾泽睿小朋友一钻进家门,连鞋子都没换,便“咚咚咚”的跑上了二楼。 将自己的小书包丢到床上,掏出手机便给陆元驹打了过去。 “元驹,我妈妈她回来的时候吐了。” 顾泽睿的小眉毛蹙紧,他可没忘记自家重重被元驹他小舅“睡了”的事实。   ☆、41.Chapter041一定对顾阿姨有图谋(修) Chapter041 一定对顾阿姨有图谋(修) “我奶奶说,女人怀孕了才会吐。”陆元驹虽然觉得,自己对于自家奶奶的话有那么一点儿一知半解的味道,可是,那不妨碍他总结出来的意思。 顾泽睿拽着手机,眉蹙的老高:“那……你家小舅是不是要对我妈妈负责了?” “嗯……”陆元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转来装去,“我觉得我小舅一定是看上顾阿姨了!” “你知道吗?我小舅回家后,压根不让我牵走常胜将军,他把常胜将军扣押了!” 陆元驹的脑子窜出各种电视剧里头的桥段,然后趴在床上,很慎重的接着说:“因为他说,要将狗亲手送回给你们,泽睿,你想啊,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不是经常拿各种理由接近自己喜欢的女人吗?” “我叔那么懒的人,竟然要亲自出马还狗,一定对顾阿姨有图谋才对!” 陆元驹人小鬼大的将自己从肥皂剧里头学来的逻辑,认真的给顾泽睿推理了一遍,说完后,还沾沾自喜的在心底夸了一番自己。 “你小舅要亲自把常胜将军送回来啊?”顾泽睿坐在床上,感慨的同时,脑子里很迅速的幻想出元驹他小舅还狗的画面。 …… 只是,两天后,顾泽睿幻想的还狗画面并没有出现。 因为顾盼生一大早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而狗,是被一个叫时九的花哨男人给送进自家院子的,顾泽睿说了谢谢,对于叫时九的那个男人压根没有心思探讨,他脑子里只琢磨一件事儿,那就是,难道事情和他跟元驹想的不一样? 被忽略不计的时九自己就跟吞了个黄连一样的苦,想着自家二哥坐在车里悠哉的模样,自己却为了一狗和小屁孩打交道,着实寒心了一把。 “咦,你怎么还没走?” 顾泽睿小朋友正打算带着狗进屋,扭头瞧见还站在院子里的男人,有些嫌弃的出声。 扭头往屋走的时候,小家伙还忍不住嘀咕: “重重真讨厌,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家里,不知道小孩子一个人在家很危险吗?” *** “呦,真来了?” 叶家老宅的大门口,秦姨瞅了一眼顾盼生,唇角一勾,嗤笑:“可怎么办,家里来客人了,少夫人要不先等等?” 顾盼生刚弯下腰,面前的拖鞋却被一把抢走。 “少奶奶,不好意思,家里没多余的拖鞋了。”秦姨也不看她,上下瞅了一眼手中的拖鞋,“这双拖鞋少奶奶穿……可能不配。” “是吗?那就不换了。”顾盼生直起身,索性不换鞋,径直进了屋。 秦姨的脸唰的一下变了色:“没教养就是没教养!” …… “阿秦,怎么了,不知道家里有客人吗?” 客厅,夏祯媛穿着一身高档的套装,说话的时候,随手抚了抚肩上的披肩,眉梢微蹙,动作不大,可是,在视线瞧见进屋的顾盼生时,脸迅速的沉了下来。   ☆、42.Chapter042我有舅妈,你才不是我舅妈(修) Chapter042 我有舅妈,你才不是我舅妈!(修) 宽敞的客厅内,原本欢声笑语的场面戛然而止,从顾盼生的角度整好能看清屋内的人。 在叶母的身畔,正坐着许沁欣,一声花色长裙,套着一件小外套,姣好的面容柔软而婉约,站在夏祯媛的身边,更显得和顺。 顾盼生朝她看去的时候,作为后者的许沁欣也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明显,在看到顾盼生这张熟悉的面孔时,微微的变了脸。 “夫人,这少奶奶硬要进来我拦不住啊!” 秦姨的嗓门子大的有些亮堂,充斥着整个客厅,话里的味道都跟加了料似得,满是讥讽。 “听说您找我。” 顾盼生深吸了一口气,在接到秦姨打来的电话,说叶母找她的时候,她原以为叶母是要自己和叶景朔离婚的事情。 可是,看着站在叶母身边的女人,似乎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夏祯媛的清冽的眸子将顾盼生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最后落在她脚上那双沾了泥的鞋子上,本就阴霾的脸上更是沉了几分: “我什么时候说要见你了?” “……”顾盼生一愣,却是想明白了,秦姨骗了自己。 “你来就来了,怎么这么没教养,你不知道我家景朔那孩子最喜欢干净?” 夏祯媛瞧见顾盼生的那一眼,心底屯的那骨子火便上来了。 “对不起。” 顾盼生垂下眼,转身往外走。 “等等,没让你走。”夏祯媛蹙着眉,伸手握上身旁许沁欣的手,轻拍了拍,然后扫了一眼已经转身的顾盼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景朔的未婚妻。” 客厅内出气的安静,也只有夏祯媛一个在说话。 “伯母……”许沁欣并没有夏祯媛的定力,虽然叶母喜欢自己,可是却还是有些慌。 “欣欣,我给你介绍下。”夏祯媛从小便系出名门,礼仪方面一向学的很好,哪怕此刻也依旧面不改色,她指着站在玄关的顾盼生,薄唇微翘,“这位是景朔的前妻。” “你也知道的,男人有时候,就会看走了眼,就喜欢把一颗破石头当珍珠似得捡回家。”夏祯媛笑着瞧向许沁欣,宽慰道,“也幸好如今看清了,要不然,哪里能找到你这么好的。” 许沁欣的眼眸透着水汽,看上去柔弱的像是水揉成的,可是哪怕是那样一双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依然会让人感到不适应。 顾盼生抬头扫了一圈屋子,唇角扯了扯:“妈,我能不能变成前妻,你得让你儿子把离婚给办了才行!” “你……” 夏祯媛的视线变了变,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直呼着头疼。 顾盼生一愣,来不及回神。 一股遒劲的力道突然将她猛的推开,男人已经越过她,一把扶住了叶母,将她扶到沙发坐下。 叶景朔漆黑的眸子冰冷,似乎是刚从楼上下来,套着一件衬衣,扣子都没喜好,头发还没干,湿漉漉的,顾盼生只觉得站在叶家的这所别墅内,竟然无法喘息。 “顾盼生,我妈是你长辈!”   ☆、43.Chapter043您这么做,是不是有欠妥当 Chapter043 您这么做,是不是有欠妥当 叶母对她的不满,这些年,顾盼生都看在眼底。 五年前,刚和叶景朔领了证,第一次踏进叶家的大门,叶母冷着一张脸,坐在客厅,茶几上的普洱茶被她洒了一地,冷漠的起身便上了楼。 后来,顾盼生分娩,生下小蛮。 顾父大老远的从靖阳赶到崇城,和叶母在病房门口,大吵了一架。虽然顾父落魄多年,可是脾气却比起当年更甚,对于一脸不屑的叶母,顾父自然是受不得这份气。 那一天,顾父梗着脾气,打了一通电话,将还在开会的叶景朔给叫到医院。 当着叶母的面,勒令,必须让孩子姓顾! 叶景朔对于这个出世的孩子,本就没什么多余的情感,姓顾?姓叶?在他看来根本上也没多大的意义。顾父既然想要孩子姓顾,那就姓顾好了。 可是,这件事情对于叶母夏祯媛来说,却是卡在喉处的一根刺。 难以下咽。 她自然是不懂儿子的想法是什么,只知道,叶景朔是被顾盼生迷了魂,才会对整个顾家百依百顺,甚至来违逆自己这个将他从小抚育长大的母亲。 …… “哎呦,少夫人,你抬抬脚,瞧这脏的!” 瞧着径直领着许小姐去了客厅的叶母,秦姨眼神一溜,轻嗤了一声,拿着鸡毛掸子毫无顾忌的朝着顾盼生的脚上掸。 “少夫人,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少爷最爱干净吗?您这么不干不净的走进来,多晦气……” “我要见叶景朔!” 顾盼生可以忍受叶家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对自己的羞辱,可是,她不能忍受,叶景朔和自己抢小蛮。 接到律师打来的电话,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要找叶景朔。 她去了他的公司,前台的秘书将她拦在了门口。 顾盼生杵在公司的大厅,等了一下午,想到叶景朔竟然通知律师,一旦他们离婚,便要和她争顾泽睿的抚养权,她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眼圈。 可是,直到最后,叶景朔还是通过专用电梯,直接离开了公司。 顾盼生明白,这是叶景朔在威胁自己。 “呦呦呦,你吓唬谁呢?”秦姨手中的鸡毛掸子狠狠的往顾盼生的腰上抽打了一下,“顾盼生,你别以为我怕了你了,瞧着人模人样的,我看就是一个专门害人的狐狸精!” “秦姨。” 楼梯口,叶景朔站在那里,漆黑的眸子清冷,身上仅穿的一条白色衬衣,领口的扣子开着,湿漉漉的头发,显然刚才在洗头。 他的目光越过秦姨,落在顾盼生的脸上,唇角勾了一勾,似乎是在嘲讽。 “少爷!” 秦姨一愣,显然没料到叶景朔会下楼。 “秦姨,虽然你跟着我妈这儿多年,可是盼生现在还是我叶景朔的妻子,叶家的少夫人,您这么做,是不是有欠妥当。” 叶景朔下了楼,来到顾盼生的面前,漆黑的眸微偏,落在秦姨的脸上,语调透着几分警告。 —————————— PS,阿喜晚上修了前两章,小伙伴要是喜欢阿喜的文,不要吝啬的给点留言呗~   ☆、44.Chapter044别用你的手碰我,很脏 Chapter044 别用你的手碰我,很脏 顾盼生杵在玄关口,风刮过她纤瘦的背影,这一刻出奇的安静。 两人都缄默的没有出声 叶景朔掀着眼帘瞧着她,将手插进裤袋,清冽的身型,让他面部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冰冷:“不是想离婚吗?我已经让何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书,你没意见的话,可以立刻就签。”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那么恨我。” 很长的一段时间,顾盼生无法理解叶景朔究竟是要做什么。 她垂下眼,双手紧握,一双手冰凉冰凉。 “你拿小蛮的抚养权来要挟我,不就是想让我打消离婚的念头吗?”顾盼生偏过头,视线却没有落点,极力隐忍着,叶景朔这一次很成功的报复了她,一整天,她都处在惶恐的边缘。 “可是,叶景朔,你别忘记了,在里面,还有你的未婚妻,你承诺过她要和她结婚吗?” 顾盼生的声音有些干裂,透着沙哑。 下巴被一双手用蛮力扣住,强迫着她迎上他的那双眼。 “我现在倒是不介意上了你!”叶景朔冷眼看着她,严重过浮动着一丝不耐。 顾盼生的下巴被捏的红肿,清冷的语调和她的眼神都像是染上了一层冰霜:“放手!” 闭上眼,身子绷紧。 离得近,耳际,尽是男人的呼吸声,鼻息间,是男人洗完澡后残留在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 “不要再用你那碰过不知道多少女人的手碰我,很脏。” 顾盼生瞪着她,一双眸充斥着红色的血丝,人都是感情动物,她也会哭,也会笑,当心脏疼的时候,眼泪也会禁不住滚落。 叶景朔眯着眼瞧她,顾盼生的伸手扯落他的手,苍白着脸,背脊挺的笔直。 看着几乎快要逃离自己视线范围的女人,叶景朔几乎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顾盼生,你这么费尽心事找我,难道就是为了骂我‘脏’?” 脚一顿,顾盼生没回头。 “我们离婚!” 叶家院落中,顾盼生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的匆忙。 叶景朔立在原地,许沁欣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 “阿景。” 许沁欣伸手握住他的手,垂着头:“我都听见了,我一直以为你心底没有她,可是今天你……” …… 顾盼生一路跑到了车辆穿梭的街道旁。 天黑蒙蒙的,绵绵细雨落在她的肩头,滴入眼睛的时候,眼睛有些涩。 马路旁,顾盼生踏出脚,却踩了个空,跌进了水坑中。 “顾小姐?” 一丝不确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顾盼生扶着广告牌站在雨中,隔着一层雨帘,头顶多了一把深蓝色的伞,面前,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丝不苟的面容,她有些印象,叶景朔的顾问律师,姓何。   ☆、45.Chapter045她会比您更希望起诉离婚 Chapter045 她会比您更希望起诉离婚 “顾小姐,你这是……” 何律师是一个三十开外的年轻律师,皮肤偏白,顾盼生的视线落在他拎在手中的黑色公文包上,猝不及防的抬起了头。 “何律师带离婚协议了吗?” 顾盼生的嗓子嘶哑,淋了雨的面上除了多了几分苍白,没有一丝的变化。 何律师微微一愣,刚接到叶景朔的电话,自然是将协议带上了,可是对于顾盼生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一时杵在远处没做反应。 被雨水打湿的发梢贴在顾盼生的脸颊,她伸手捋了捋,双手朝着身上尚还干的地方擦了擦。 “把合约给我。” 漆黑的夜色下,道路旁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淅淅沥沥的雨打在那把深蓝色的伞顶,路旁,树枝轻晃摇曳,雨开始下大。 顾盼生接过何律师手中的协议,没有去看,伸手将协议撕成两半,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顾小姐,你?” 何律师诧异的瞧着她一系列连贯的举动,尚没回过神,便看到她已经孤身跑进了一旁不远的公交站台。 他原以为,顾盼生会对离婚协议书里面的赔偿条款很满意。 毕竟,叶先生给出的赔偿并不算少。 “顾小姐,叶先生离婚的决定很强烈,您真的不考虑私下解决的话,叶先生完全由权利起诉离婚,到时候,顾小姐您可能要不到更多的赔偿。” 何律师蹙着眉,对于顾盼生撕掉协议的举动微微的流露出几丝的不满。 顾盼生偏头,看着跟着自己走过来的何律师:“何律师,麻烦你帮我转告叶总,我什么赔偿都不需要,我只需要孩子的抚养权……” 一辆公交车在顾盼生的面前停下,她上车的时候,脚步一顿,偏头: “还有一句话,帮我带给叶总……” …… “叶先生,顾小姐她有一句话让我转达。” 叶家二楼的书房,何律师的正对面,叶景朔端坐在那里,茶几上刚泡开的茶水正散发着朦胧的热气,他的脸,清冷的不显一丝情绪。 “她说了什么?”叶景朔抬起头,漆黑的眸子落到何律师的脸上。 “顾小姐说,如过您不将抚养权交给她,她会比您更希望起诉离婚。”何律师的脑海中浮现女人离开时的眼神和说话是的语调,尴尬至极。 “何律师,孩子的抚养权,我有多少胜算?” 叶景朔双手交叉而握,缄默了半晌后,开了口。 …… 单身公寓的门门铃被按得“叮咚”直响。 “来了,哪只大半夜不睡……” 简单刚开门,所有的话都卡了回去,眉一拢:“这是怎么了?” “阿简,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怕我这样子回去,小蛮会担心。”顾盼生哑着嗓子出声。 简单瞅着面前的女人,除了浑身被雨水浸泡过,外加脸色苍白了点,看来脑子还好使。   ☆、46.Chapter046将这对狗男女抽皮剥筋了不可 Chapter046 将这对狗男女抽皮剥筋了不可! 卧室内,万籁俱寂,厚重的窗帘挡住朦胧的光线,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户的缝隙有节奏的回响。 顾盼生蜷缩在床中央,潮湿的发梢还残留着雨水的味道,嗓子很疼,四肢虚弱的提不起任何的力,下巴削尖,黑暗中,一双眼睛晦涩。 哪怕,没有爱,可是心口依然会疼。 “把药吃了。”简单打开门,拿着水杯进来,将药片递给她。 顾盼生气虚体乏的从床上爬起,接过,一口咽下。 简单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不放心,她的体温还是有些烫,吃感冒药也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了,这么晚了,而且,我没事,我扛得住。”顾盼生阻止简单要将她拉起的动作,摇头,眼底透着几分乞恳。 “下次你要去叶家,我陪你去,要是让我见到那狐/狸精,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简单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瞅着她好久,却看不出半分端倪,突然,简单伸手双臂将她抱在怀中,手掌轻拍着她的背脊:“阿笙,那种薄情寡义的男人不要也罢,以后,姐妹给你找个比他更帅,更体面!” 搁在客厅的手机欢快的响了起来。 “女王殿下,您来电话啦!” 简单对着顾盼生做了一个鬼脸,出去接电话:“事情怎么样了?” “……师姐,查到了,你说的那个狐狸精这会儿正陪着姓叶的在鼎尚会所聚会,不过,师姐,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大晚上当然是去砸场!”简单的回答直接干脆。 “师姐,这……不好吧?” “滚犊子,你要是不敢,我一个人去,你只需要把地址发给我就成。”简单瞄了一眼卧室的顾盼生,放低声音,“这事你要是敢告诉你顾师姐,我可跟你没完。” “好了,师姐,地址已经发过去了,不过你有什么话好好说,毕竟……” “死开,我今天非将这对狗男女抽皮剥筋了不可!” 简单当即截断了对方的话儿,挂了电话,领起包,和顾盼生打了一声招呼:“阿笙,龚二找我出去商量点事,我去去就回。” …… 鼎尚会所大门口。 如厕回来的龚大看着瞎转悠的双胞胎弟弟,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眉一蹙,脸一横,声线跟着一提:“告诉简姐了?” “告诉了。”龚二底气不足的出呛,“哥,师姐杀过来了,这次肯定闯祸了。” “瞧你这点胆魄,怕什么,简姐杀不过,不是还有咱们俩帮衬着。”龚大重拍了龚二的肩,踹了他一脚,“怎么,你怕?” “人呢?”简单风风火火的下了车,十来厘米的高跟鞋踩得“啪嗒啪嗒”响。 “简姐,我带你进去。”龚大将手搭在简单的肩上,一边往里走一边出声,“简姐,你要是打不过,我帮你揍那龟孙子!” 龚二猛的一拍脑门,手机正巧响了,一看屏幕上的名字,暗叫一声“坏了”,战战兢兢的接起了电话。 “顾师姐,是,是我,龚二……”   ☆、47.Chapter047姐妹,知道你身边这位有老婆吗? Chapter047 姐妹,知道你身边这位有老婆吗? “简师姐她人啊,在呢,她不接电话?可能是没听见,我们在……”鼎尚,最后的两个字硬生生的在龚二的舌头上打了结,结巴了。 “你们在哪?”顾盼生口干舌燥的起来喝水,发现了落在沙发的红色钱包。 “她把钱包拉下了。” 龚二瞧着已经冲进会所的一前一后,心底悬,咬了咬牙,一拍脑门,最后还是没底气的招供了:“顾师姐,我们现在在鼎尚,你还是赶紧过来……” …… 鼎尚私人会所的包间内。 一股子呛人的烟味肆意弥漫,男人的闹腾声亮堂的接二连三的响起。 来的人都是平日里和叶景朔玩在一块的,有在崇城上班的靖阳同学,还有大学的几个哥们,以及一些打小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发小。 结婚的,没结婚的,都将自家的老婆女朋友带上了,闹腾吆喝着罚酒声层出不穷。 “阿朔,你小子艳福不浅,这小嫂子也是顶漂亮啊!这酒我敬你,你必须得喝,不喝,那是不给我面子。” 包间内,一声吆喝,所有人都开始起哄,要跟叶景朔敬酒。 叶景朔唇角微噙,却微显的有些冷,半开玩笑道: “你这面子要是再敬下去,可就真连渣儿也不剩了。” “那这样成不,这酒我敬小嫂子!”男人脸颊酡红,拿着酒一转,来到许沁欣的面前,“恭喜小嫂子,把我们A大当年这朵高岭之花一举拿下,这酒,你不是不?” 今天的许沁欣穿着一抹亮眼的鹅黄色长裙,婀娜多姿的身段,长发披肩,精致的巴掌脸镶嵌的恰到好处,脸上一直挂着笑,成了这包厢内最亮眼的女人。 只是,没来得急等她出声,包间的门“砰”的一脚,从外被人踹开了。 简单杵在门口,漂亮的琥珀般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一圈。 “呦,这小嫂子一口一口的都叫上了,这速度够快啊!” 整个包厢出奇的安静。 “这都在呢?”简单瞧着叶景朔,走进包厢,微笑,这一笑,美艳动人。 在场的若干身影对于简单也算是认识,有熟络的,也有仅仅只是点头之交的,当年,顾盼生嫁给叶景朔,简单一袭伴娘妆,也引发了在场男人趋之若鹜的追求。 “看来我这是打扰到你们了?” 简单捋了捋耳边的发,笑的明媚。 众人怪异的表情中,数许沁欣的脸最僵硬,简单走到她的跟前,眼一眯,伸手就将要退缩的女人一把给扯了回来:“瞧这一颦一笑,还真是当三儿的料。” 简单抬起头,单指指了指叶景朔,问她:“姐妹,知道你身边这位有老婆吗?” “简单,你够了!”叶景朔面容冰冷,想要将泪眼婆娑的许沁欣拉到自己的身后。 简单却心一横,握住一个空酒瓶往茶几上狠狠一砸,指着叶景朔,吼:“他妈的混蛋!姓叶的,当时你怎么向我保证的!”   ☆、48.Chapter048就凭她生下了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Chapter048 就凭她生下了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叶景朔,阿笙当初可没死乞白赖的非要嫁给你!” 简单今天有些发了狠,她挺怨自己的,在阿笙的事情上,当年如果不是她,叶景朔也不能成为阿笙的老公。 “她是阿笙吗?” 叶景朔抬眼瞧她,薄唇勾动,笑的有些讥讽的味道。 简单气红了脸,手中的酒瓶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了一道红色的口子:“叶景朔,你他妈还要脸不,你凭什么认为阿笙不是!” 叶景朔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挺括的身影在迷暗的灯光下,透着几分违和感,他漆黑的眸子犀利的瞧着,包厢内谁也不敢出呛帮劝。 “……就凭她生下了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他的话,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砰”的一下子,在包厢内炸开了锅。 在场的人都知道顾盼生当年为叶景朔生了一个儿子,可是这些年,从没人怀疑过,那小屁孩不是叶景朔的儿子。 带着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的事情,今天却从叶景朔自个儿的口中说了出来。 “你他妈的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简单气红了眼,手中的酒瓶就朝着叶景朔砸去。 在众人的惊呼中,一双纤细的手臂握住碎裂的酒瓶,玻璃渣扎入掌心,渗出的血触目惊心。简单的手猛然一松,“啪”的一声,酒瓶子掉落,碎了一地。 “阿景!”许沁欣吓的变了脸,抓住叶景朔的手臂,将他往后拉了几步。 “顾学姐,你的手?”龚大龚二一下子涌进来,瞧着顾盼生鲜血直流的手掌,怔了。 “阿笙,对……对不起。”简单惊白了脸,伸手抓过她的手,随手扯了纸巾帮她擦。 顾盼生垂着眼,人满为患的包厢,空气混杂,她极度虚弱的身体,此刻自然抵抗不了的开始咳嗽。 龚大看急了眼,伸手抓住简单的手腕,敛眉:“简姐,你别擦了,得送顾学姐去医院。” 简单伸手打落腕上的手,一双眼眸赤红: “我不是让你在门口看着吗?你怎么都不拦住阿笙?” 龚大一时没声,他庆幸自己没拦着,这要是拦了,还不得出人命。 顾盼生抽回手,用另一只手握住简单发颤的手臂,一双眸子因为倦怠而有些黯淡:“阿简,回去。” “阿笙,都怪我……”简单一时没忍住,掉了眼泪。 顾盼生伸手抹去她的眼泪,拉着她,在众人的静默下,朝外走。 叶景朔蹙眉,推开挡在身边的女人,想要追上去。 手腕一重,身边的女人几乎是花尽了所有的力气,攥紧他的手腕,许沁欣的眼中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声音很柔,却同样果决:“阿景,你和我发过誓的,你说你根本不爱她的。”   ☆、49.Chapter049你怎么还跟他们打架? Chapter049 你怎么还跟他们打架? “阿朔,小嫂子挺的好的一个人,你看落落大方,优雅贤惠,不像那个姓顾的,长的就一张妩媚样,那脸准指不定够了不少的男人!”一旁拿着酒杯的兄弟爽朗的笑嚷着,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这声一出,顿时包厢内闹哄哄的全是插话的一片。 叶景朔额前的青筋突起,紧握着拳,一双深邃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染上了一片赤红。 唇角的弧度尽收,声线清冷:“你再说一遍!” “哎,你这小子没事吧,兄弟是帮你出气,你这是生哪门子的气?”被叶景朔吼了个正着,一旁双颊酡红的男人先是一愣,缓过神,不由的也恼了,一张笑嘻嘻的脸迅速的垮了下来。 叶景朔攥紧拳头,突然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伸手一提,拳头便朝着男人的脸上砸去。 包厢内,一下子炸开了锅,闹成一片。 …… “阿笙,我送你去医院。”摸着顾盼生滚烫的额头,简单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缺根筋,她早该发现阿笙不对劲才是。 “这边上有家药店,不用费心思去医院。”顾盼生浑身虚力,沙哑的嗓子像含了沙。 “去什么药店!”简单瞄了一眼一直跟在后头的龚大龚二,“龚大,把车开过来。” 顾盼生摇头,步履轻晃,头一阵晕眩,差点没撑住,也幸好身边跟着简单。 一行人,站在会所的门口,漆黑的夜,淅淅沥沥的雨水飘落在鞋尖上,四月末的天气,依然透着几分清冷。 几个年轻二十开外的年轻女人从会所出来。 围堵在中央的女人,身上的浅黄色套裙一片污浊,瞧着有些狼狈,身边的人一边在帮她擦着胸前那一片的酒渍,一边拢眉:“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偏偏还遇上打架,可惜了这一身衣服。” “那男的长的倒是不错……”被堵在中央的女人倒是不生气,脸上还夹带着几分笑意。 “呦,感情我们大小姐你是看上那位了?” 女人眼一斜,唇角上翘:“我还就真看上了,我刚听人叫他名字挺耳熟的,我们以后肯定还会再见的。” 原本静谧的会所前,随着女人的出呛,顿时闹哄成一片。 顾盼生的头膨胀的厉害,闹哄声刺激着她的耳膜。 “阿笙,车来了。” 简单一眼瞄到了从里出来的叶景朔,眼疾手快的对龚二使了一个眼色,就拉开还尚未挺稳的车门,将顾盼生给推上了车。 …… “阿景,你要不要紧,你怎么还跟他们打架?” 许沁欣一路小跑的追上叶景朔脚步,来不及刹车,整个人撞上了男人结实的背脊。 叶景朔伸手擦了把破裂的嘴角,脸上有着几道明显的刮伤,耳旁闹哄哄的声音都被他屏蔽,他染着血丝的瞳孔看着迅速驶离的车,心脏突然一阵抽搐。   ☆、50.Chapter050精神科的跑来给她看内科 Chapter050 精神科的跑来给她看内科 一路顺利的直达医院,下车的时候,顾盼生的大脑骤然空白,耳膜嗡的一下子失聪了,她木讷的看着走远去挂号的简单,伸手,却勾了个空。 晕眩感越来越强烈,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呼吸的加重。 脚一软,身子不听使唤的倒了下去,脑袋沉甸甸的,视线朦胧的已经没办法视物,四肢一时间都没有了知觉。 “顾师姐,我扶你!”龚二吓的不轻,简师姐刚交代看好人,他竟然一不留神,让人给摔了。 只是,他的手还没来得急碰到她的衣角,一双修长的手指便快一步的穿过女人的腋窝,起身间,人已经被骤然出现的男人抱在了怀中。 顾盼生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睛,她感觉身子突然一轻,鼻息间,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以及一股很好闻的沐浴乳的味道,滚烫的有些难受的身子像是触及到了一堵极为舒服的墙壁,不冷,温温的,却似乎能抹平身体的不舒服。 “我送她去急症室。” 晦涩甘冽的嗓音透彻而干净,一如男人第一眼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 “你是谁?” 龚二怔怔的瞧着面前凭空出现的男人,一双眼睛瞪大,没敢眨眼。 抱着顾盼生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菱角分明的脸庞,鼻梁上搁着一副黑色框架眼镜,个子很高,一眼瞧去足足有一米八以上,白大褂的袖口略微的卷上去了一小截。 勾在顾盼生腋下微偏位置的那双手,连指甲都修建的恰到好处。 那是一双绝对漂亮的手掌,骨骼修长,皮肤微偏白,却不是女人那般的白,这种白只能用干净来形容。 只是,龚二的发问并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面前的男人已经抱着顾盼生转身,等龚二缓过神,人已经离开数十米之远。 “你……等等,我一块去!” 龚二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脚步跑的跟飞似的,这要是顾师姐被他整丢了,简师姐还不把他给揍一顿。 一路跟着男人小跑的上了二楼最左侧的诊室,龚二避之不及的撞上了也正要朝里走的护士小姐,年轻护士手中的医用托盘跟着打翻。 “对……对不起,我来捡。” 男人无视掉毛手毛脚的龚二,将顾盼生抱到体检床上,偏头,深沉的黑眸落到护士的脸上:“赵医生呢?” “傅医生。”护士抬头,才惊觉面前出现的男人,回答,“赵医生刚下班离开,大概已经离开十分钟了。” 男人眉梢微皱,越过护士,拿起无菌手套,开始主动帮顾盼生检查。 龚二抱着托盘凑了上去,瞧着男人熟练的动作,以为碰巧撞见了一个内科医生,可是,视线贼一溜的,瞥见了胸前的牌子,脸上的表情一僵。 小牌子上毕恭毕整刻着一行字。 ——傅越承,精神科主任,医师。   ☆、51.Chapter051听说你病的很“严重”,我来看看你 Chapter051 听说你病的很“严重”,我来看看你 顾盼生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周围的一切没有边际,然后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黑暗中,她仿佛抓住了一双手…… 恍惚间,她置身在陌生的别墅。 她顺着台阶上了二楼,书房的门打开着,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她走了进去,一个女人,穿着一袭宽松的长裙,站在窗户边,风有些大,吹拂起女人及腰的黑发。 “你是谁?” 顾盼生张口问,可是对面的女人却没有反应。 “你在看什么?” 她走到女人的身边,窗外,伴随着车鸣声,一辆黑色的路虎开驶进了院子。 悄然无息的别墅内,突然从楼下传来脚步声。 身边的女人提着裙摆,像风似得往外跑,黑发挡住了她的脸,顾盼生看到女人唇角勾起的微笑。 楼梯中央,男人沉稳的步伐一顿。 “不是说最快一个星期,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一袭长裙的女人扑进男人的怀抱,男人张开双臂接住了她,将她放下,声线低沉:“小心。” “这几天有想我没?” 女人不依不饶,将被对方挣开的手臂再次圈住男人的腰,像是撒娇,声音细腻却带着几分笑意。 顾盼生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向两人,两人离的她很紧,光线很好,打在身上隐约的能够感到一丝温暖。 “老公,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胖了很多?”女人松开双臂,摸了一圈自己的腰。 “嗯。”低沉,磁性的嗓音缭绕着,充斥着独特的韵律,似乎又透着几分戏谑的味道,“长胖了。” 顾盼生觉得呼吸不由的紧张,她想去看清男人的脸。 面前的画面瞬间如泡影一般消失,视线一疼,她伸手去抓,可是扑了个空。 …… 顾盼生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白墙,鼻息间,缭绕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张口,但喉咙嘶哑的厉害,四肢虚软,她动了动,才发现手背上还扎着液。 病房门“咯吱”一声,从外推开。 顾盼生先是没瞧见人,直到一只黑漆漆的脑袋从门缝钻了进来。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先是溜达了一圈,然后当瞅见床上的人也瞧着自己,整个小身板一愣。 随后迅速的挺直了腰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病房,小屁1股一扭,爬上了病床边的单人沙发。 粉1嫩嫩的小脸,被那副超大的口罩给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正干巴巴的瞅着顾盼生瞧,半天,才怏怏的出声:“你醒啦!” 说话的时候,顾泽睿将脑袋扭到一边,一副在告诉别人,我在生气的模样。 “这是谁惹我们家小霸王生气了呢?” 顾盼生慢慢的坐起身,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小家伙偷偷的抬起脑袋瞅了她一眼,“哼哼”的鼻音从口罩内传来。 “听说你病的很‘严重’,我来看看你。”   ☆、52.Chapter052阿笙,他是不是对你用强了? Chapter052 阿笙,他是不是对你用强了? “听说你病的很‘严重’,我来看看你。” 顾泽睿别扭了半天,还是扭头偷偷瞧了她一眼,脸上的口罩戴着实在不舒服,索性被他给一把扯了下来。 早上小家伙醒来没瞧见重重,才知道她一宿没回来,打了电话给简妈妈,才知道自家重重住院了,简妈妈怕他被传染,硬是不让他进来,幸好遇见元驹他小舅。 只是元驹他小舅给了他口罩,他戴上,才让他进来了。 甚至还把他那份早餐给了他,那小米粥,顾泽睿舔了舔嘴皮,回味着,那味道比重重做的好吃好多。 “护士说,你得的是肺炎,在医院要住上一个星期。”小家伙舔了舔嘴角,蹙着眉头盯着她瞧。 顾盼生一愣,拿起口罩一声不吭的给他戴上。 顾泽睿有些别扭的蹙着眉,不过却还是很乖的任由着她。 “重重,龚二叔叔带我来医院的时候,我看到那人了。” 小家伙说话的时候,眉头皱的老高,一脸愤愤的模样,嘴巴噘着:“那人的身边跟着一个女的,那人去挂液的时候,我还跑去跩了那女的衣角,她说那人是她的老公。” “重重,你和那人离婚吧,”顾泽睿双手支撑着下巴,一脸苦恼,“以后我给你找个更好的。” 顾盼生瞧着一板一眼说着的小家伙,总算是明白他口中的那人指的就是叶景朔了。 脑袋一时间没有很好的运作过来:“你是又看了什么?” “最新更新的偶像剧啊!”小家伙很干脆的回答,“只是里面的女人总是哭哭啼啼的,还没有我家常胜将军讨喜。” “重重,你要不和元驹他小舅相亲呗……” 顾泽睿满脑瓜子的小主意,一双透彻的眼睛直瞅着她。 “你这小鬼,元驹他小舅是谁?” 病房门从外推开,人还未到,声音便传了进来,简单脸唇角上翘。 顾泽睿扭过头:“简妈妈你糊涂了,刚才你不是和元驹他小舅在门口碰见过一面。” 简单拎着袋子的手一僵,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却快速的掩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顾盼生想要从中看出一丝端详来。 “阿笙,你和他很早就认识了?” “谁?”顾盼生被问的不明所以。 “简妈妈,我妈妈不老实交代,”顾泽睿从单人沙发上跳下来,抓住简单的手掌,很认真,“上次重重回老家,和元驹他小舅都睡一块了,元驹和我商讨过了,重重以后是要嫁给他小舅的。” 顾盼生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被小家伙奇怪的想法给惊到了,不过她却还是瞬间反应过来,小蛮口中的元驹的小舅竟然是那天的那个男人。 只要一想起,她的脸忍不住烧的滚烫。 “你们……还睡一起了?” 这个炸弹一般的消息让简单吞了一口唾沫,一双眼睛瞪大的瞧着她,伸手抓着她的手:“阿笙,他是不是对你用强了?” —————————— PS,51章出现禁词,刚修了,没审核,看不到,阿喜给发到留言区了,(づ ̄3 ̄)づ伙伴们可以去看看。   ☆、53.Chapter053孕期八周,孕妇有轻微的产前抑郁症 Chapter053 孕期八周,孕妇有轻微的产前抑郁症 “二爷,我不说出去,你偷偷的告诉我,您是不是对那位有那么点欲罢不能?” 早上,时九一进医院,这流言蜚语就跟一阵风似得,“嗖”的一下,传到了他的耳边,什么版本都有,不过总结一句就是:傅医生看上一位女病患了。 一直沉默的男人,双手拿着一份病历,眸光平静的翻阅着。 他的皮肤偏白,透过百叶窗打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寡淡,时九瞧着,想要从中看出几分端倪来,却寻不出半分的踪迹。 “二哥,二爷,您给我透个底呗。”时九将整个人瞅到傅越承的面前,挤了挤眉,压低声音,做了一个手势,“就一丢丢提示也行。” “给你那位红颜知己来探我底了?” 好半天,傅越承总算是搁下了手中的病历,抬眼瞧了一眼,唇角噙着一抹笑。 时九语塞。 一时间连个声儿都没了。 时九的确有一位红颜知己,也是因为那位,时九才在医院干起了男看护,因为那位红颜知己的小报记者骨折了,伤的不轻,这会儿还躺在医院病房。 整天没事,就爱收罗医院的八卦。 比如…… 时九面前的这位,堪称医院最新评选出来的,最佳单身汉,没有之一。 因为从时九那位红颜知己的口中探知,傅越承是整个医院皮相,身材,能力都堪称一绝的完美“好男人”,甚至,那位红颜知己,还不耻下问的询问过时九,这位医院高岭之花,那方面行不行。 那方面行不行?! 这问题怎么着听着都让他寒掺。 想多了,时九的视线就忍不住往下偏了偏,那眼神,相当的诡异,许是想的太投入,话便从口中蹦了出来“这么多年都不找个女人,这难不成是力不从心?” “想知道?”头顶,男人的声音飘来。 “想,忒想知道!”不想知道,那就不是他时九了。 “你可以拿着这个问题问问我媳妇去。” 傅越承的声线格外的有韵律,低沉富裕磁性。 时九打了一个颤,一抬头,迎上自家二哥的视线,身子“嗖”的一下,朝后退了数步:“爷,您当我什么都没问。” 音还没落,时九人就已经开溜了,唯恐自家二爷又拿什么事儿来损自己。 傅越承此刻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面前的病历上,掀开第一页的病历,下面夹着一张一寸照,照片内的女人,面容青涩,表情虽然在笑,可是却看上去很别扭。 病历单上清晰的记录着几个字眼。 ——孕期八周,孕妇有轻微的产前抑郁症。 倏尔,办公室的门“咯吱”一声。 一个小个子头从外头一点点的挪动步子来到了里头,双眼炯炯的瞅着抬眼瞧向他的男人,嘴巴微撅:“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54.Chapter054应该是顾阿姨那样的吧? Chapter054应该是顾阿姨那样的吧? 实际上,顾泽睿觉得自己这会儿心情特别复杂,特别紧张,他的眼珠子一直瞅着面前的人,一大一小,打眼瞪小眼。 直到听到一声“说”,顾泽睿觉得自己提起的心肝儿都放下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 稚嫩的声音,小家伙人小鬼大,一双眼睛瞅着他特别的认真。 顾泽睿长到五岁,天不怕地不怕,在幼稚园是小霸王,在家,大半,重重都是听他的指挥。可是,顾泽睿绝对自己肯定是遇到克星了,每一回,瞧见面前的男人,他都有一种,不敢太放肆的心理。 “我妈妈是好女人!”小家伙梗着脖子,小脸通红。 几乎是那么一瞬间,傅越承的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抹身影。 “你这也知道了?” 他的唇噙着一抹弧度,来到他的跟前,俯视着跟前的小不点儿。 “我妈妈能把我养的这么帅,这么聪明,还这么贴心,你不觉得我妈妈就是一个好女人嘛?”顾泽睿不以为然,虽红了脸,可显然不是因为自我夸张的后遗症。 傅越承瞧他,等小家伙继续。 “元驹说,你对女人似乎没兴趣,不过……”顾泽睿抬起脑袋瞅了他两眼,压下心底胆怯的想要逃跑的想法,继续,“你要是喜欢我妈妈,我可以考虑,让你当我后爸……” 傅越承一双黑眸深沉,瞧着也看不出高兴亦或是不悦。 缄默了许久,才出声:“这话,我是第几个?” “你是第一个。”顾泽睿小家伙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快,这样子会让自家重重降低行情,小嗓子突然轻咳一声,正儿八经的补充,“其实我妈妈的追求者很多的,不过……这些人里头,你看着比较顺眼而已。” 小家伙说话的时候,小手攥着衣角,其实很紧张。 “你有笔和纸吗?” 傅越承挑了挑眉,瞧了他半晌,随手从桌上拿过一张纸递过去,又将搁在桌上的钢笔递给他。 小家伙把纸张在茶几行摊平,然后用拳头握着钢笔,好一会,这才将纸笔交到男人的手中,两根毛毛虫似得眉毛蹙着,忍不住抱怨: “你这笔不太好使,是山寨货吧!” 傅越承盯着他。 小家伙脸红扑扑的,眼珠子瞅了瞅他手中的纸,来了句:“上面是我的电话,你考虑好了,可以打给我。” 顾泽睿小朋友说完话,觉得也没事儿了,对着傅越承丢下一句“那我走了。”便扭捏的出了办公室。 一从里头出来,小家伙便忍不住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四下瞅了一圈,直到瞄到躲在角落的陆元驹,对他挥了挥手,跑过去: “元驹,你说这样子能成吗?” “估计能吧。”陆元驹虽然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小舅妈,可是小舅妈的模样他也没瞧见过,对于小舅喜欢的类型,其实还是不太确定,所以他最近一直告诉自己,应该是顾阿姨那样的吧?   ☆、55.Chapter055叶父回来了 Chapter055 叶父回来了 “要是我外婆在就好了。”陆元驹觉得,制自家小舅的最好办法还是得由外婆出马,“可惜我外婆最近出去旅游了。” 傅老太太是一个很爱体验生活的老太太,没一年都会抽出一段时间去各处旅游,看看风景什么的。 这一次出远门,直到现在儿,她老人家还不知道自家小儿子已经回国这消息,傅家人也没敢把消息透露给傅老太太,就怕她原本好好的在外旅游,最后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为了给自家么子安排相亲,到时候搞的整个傅家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 顾泽睿小朋友和陆元驹小朋友坐在医院花坛前的石凳上,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事儿。 直到俩小家伙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响动。 顾泽睿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和陆元驹小朋友开始道别。 “我得上去了,你今天下午还去学校吗?” “我今天早上偷偷从学校溜出来见你的,也不知道这事儿我爸知道不,要是知道了,我觉得他一定会发飙。”陆元驹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嘀咕了这么一句。 …… 顾盼生出院的那天,天气和暖。 来接人的简单却是通宵了一宿,早上起床过点了,急急忙忙的赶出门,却遇上了堵车的高峰。龚大开的车,龚二索性坐在车内和简单唠起了嗑,只是开口的第一句就是:“简师姐,那天你和顾师姐在病房,说顾师姐被人强了,是不是真的?” 提起那天的话题,简单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狠狠的剜了一眼不知所云的龚二。 这要不是他们突然闯进病房,她没准已经知道答案了。 后来,不管她软磨硬泡,阿笙就是不跟她通气。 龚大“嘟嘟”的按着喇叭,整个脸瞧着是一片乌云,听到耳根响起自家弟呱躁的声音,一个脑门子拍了过去:“你这小子,尽胡说八道,顾师姐要是真出了撒事,老子第一个就冲出去把人给剁了!” …… 接到简单打来电话说要晚点到的时候,顾盼生已经换好衣服出了电梯。 拐角的时候,顾盼生听到一道不算陌生的娇嗔在不远处响起:“等阿姨挂完液,阿景,我们晚上去吃大闸蟹好不好?” 顾盼生偏过头,大厅的挂号口,站着俩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许沁欣将双臂挂在男人的脖颈上,噘着嘴,视线一瞥,顾盼生有一瞬的错觉,觉得她似乎是看到了自己。 “对了,你爸明天就回来了,明天我陪你去接机,你觉得我要不要打扮一下,给你爸留个好印象?” “别整天一蹦一跳的,你难道忘记你自己已经是一个准妈妈了吗?” 顾盼生不想继续听下去了,转身,出了医院的大门,顾泽睿乖乖的跟在后头,只是,时不时的忍不住朝着远去的那俩人瞅上两眼。 一辆黑色的奥迪在她的面前刹住,车窗降下。 顾盼生对视上了一双漆黑而深沉的眼眸。 傅越承穿着一条白色衬衣,领口往下开了三颗扣子,袖口卷起,偏头瞧着她,明媚的阳光穿过玻璃照射在他的脸上。 “出院了?” 他的视线上下的打量着顾盼生手中的行李,明知故问着出声。   ☆、56.Chapter056重重,白眼狼和狐狸精出来了 Chapter056 重重,白眼狼和狐狸精出来了 “元驹小舅!”顾泽睿的眼睛一亮,对着车内的男人招手。 顾盼生一时有些无措,想要开口,却发现丧失了语言的组织能力,身子一怔,男人那双深沉的黑眸,本能的让她回忆起那一天的荒唐举动。 那天残留的记忆虽然不多,可是却无法磨灭她扑到他怀中的事实。 “简妈妈说一时半会到不了,元驹小舅,你能送我跟妈妈回家吗?”顾泽睿小心思一溜,伸手拽了拽顾盼生的袖子。 顾盼生蹙了蹙眉,迎上男人的眼睛时,那股强烈而沉敛的气场便让她变得有些无处遁形。 “上车吧,我送你们。” 傅越承瞟了一眼小个头,启唇简要的出口。 他的这番举动对于顾盼生而言,算不上是善意的帮助,反倒让她无形中受到了一丝的惊吓,甚至于他那双沉敛而幽深的黑眸,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不用麻烦,我们可以打车。” 原本咽在喉结的那句“我们不熟”硬是被她吞了回去。 “怕我?”他的嗓音醇厚而沉敛,浑身透着一股子的清冷,口吻却反而透着一丝浅浅的戏谑,眉眼间,不显一丝情绪。 “我们不顺路。” 男人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过于清冽的眸子穿透力极强。 傅越承半晌都不曾开口,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重重,白眼狼和狐狸精出来了。” 小家伙耸了耸背上的书包,将前些天从简妈妈那里分析出来的比喻词拿出来用了。 顾盼生没来得急转身,背后便响起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景朔,趁着欣欣肚子还没起来,你早早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将欣欣娶进门。” 叶母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笑意,顾盼生回头的时候,恰好对上叶母抚拍着许沁欣手背的动作,向来高傲寡欲的夏祯媛,此刻眉梢间也难掩那份喜悦的神色。 “阿姨,阿景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急。” 许沁欣格外特贴的搀扶着挂完液的叶母,言辞间丝毫没有独对叶景朔时的无法无天。 “你这傻孩子,这事上,是景朔亏欠了你,绝对不能都由着他来。” 在叶母的话语下,许沁欣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抬头朝着叶景朔看去。只是,此刻男人的视线却偏离了她落在了远处,她顺着他的视线转头,脸上的笑意收敛。 顾盼生的视线几乎是在转身的瞬间被叶景朔捕捉,他的视线犀利而冷冽的落在她的脸上,薄唇紧抿,扫过她身边的那辆黑色奥迪,浑身透着一股怒意。 “重重,快上车,我想早点回家吃你给我做的红烧鸡翅。” 顾泽睿早已在她溜神的时候将不多的行李给搬运到了车上,人也很迅速的钻了进去,看着还杵在原地的顾盼生,将脑袋钻出车窗。 叶景朔停驻在原地的双腿突然跨出,朝顾盼生走去。 心底的那根紧绷的弦,像是突然“啪”的一下子断裂,顾盼生的脸色一变,几乎是身子本能做出的反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走吧。”   ☆、57.Chapter057你可以哭着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放你下去 Chapter057 你可以哭着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放你下去 叶景朔的手掌于车身相差不到一米,车几乎快要擦过他迅速的驶离。 “阿景!”许沁欣一把攥住他的手臂,看着眼前一辆辆于他们擦身而过的车辆飞驰而过,一张脸煞白,几乎是惊呼的唤住了他。 “你这样冲出去会出事的!” “我没事。”叶景朔站在车道的边沿,一双黑眸森冷,无法遏制眼底情绪,他甚至分不清,此时此刻,他在疯狂些什么。 但是,心底莫名的开始变得暴躁,在看到顾盼生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的一霎那,所有的伪装瞬间破裂。 低敛下眸,女人握在他腕上的手在颤抖,他的眉梢微蹙,伸手将她的手掌扯落: “你先陪我妈回去。” “阿景,你别去!”许沁欣伸手想要拽住他的手,却扑了个空,一双泛着水泽的眸子映着男人几乎迫切的开车离去的背影,心一沉,阴霾覆盖上她精致的面容。 叶母一开始没缓过神,当看着自家儿子的车子飞似得驶入车道,也顾不得注重礼仪便追了上去。 “叶景朔,你给我停下!” 夏祯媛才挂了液,身子还没好全,脚上的细跟高跟鞋一崴,人便栽在了地上,膝盖一阵吃疼,擦破了一块皮。 “该死,我的脚。”脚踝处一声“咯嗒”,扭伤了。 许沁欣的眉梢微蹙,眼底闪过一丝的不耐,转眼又挂上了一脸焦急的模样,蹲下了身要去扶叶母:“阿姨,我扶你起来。” “阿姨,我先扶你进医院看看?” 许沁欣有些费力的想要将地上的夏祯媛拉起,夏祯媛扭了脚,有些吃疼,身体所有的重力压到了她的身上,一张长年保养得当的脸,因为蹙眉的动作,显露出岁月的皱纹,沉下脸,不管不过的伸手要拦出租车: “欣欣,我们得跟上去,不能让景朔那孩子追到人!” …… 傅越承开的是一辆奥迪A3,是回国后从二手市场买来的。 时九没因为这事少数落,只是,某个男人却觉得这样挺好。 稀里糊涂的坐上车的顾盼生有些后知后觉,车子开出百米外,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由的偏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阳光透过降下玻璃的车窗落在他的侧脸,交叠出明暗的侧脸,一贯的清冷倨傲间带着几分的光华清尊的味道。 傅越承突然偏头,对上她的眼睛。 深沉的目光一瞬逼近,压迫着她心脏的位置,迅速而强烈的跳动。 “我要下车。”她口气果决。 开车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倏尔猛踩下油门,车子一跃超过了前面的几辆,顾盼生的脸一白,身子惯性的撞上靠背,缓过气来,脸一阵绯红。 “停下来,我要下车!”顾盼生的眼眶一红,不知怎么的,憋了许久的委屈突然决堤。 傅越承偏头,唇角敛起一抹冷笑,眼神却不似那般清冷:“你可以哭着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放你下去。”   ☆、58.Chapter058可是,元驹的小舅不是陌生人 Chapter058 可是,元驹的小舅不是陌生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盼生慌了神,心底乱成了一片,咬着下唇皮盯着他瞧。 傅越承慢慢的减缓车速,挽起的袖口,露出Breguet腕表,他收回视线,专注的瞧着前方,不打算开口回应她的发问。 顾盼生的盯着他的侧脸,只觉得心跳更强烈,周围的空气都变的不太一样。 他的眉骨突出,眼角狭长,即便不动于色,看向她是,她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股被人彻底窥窃心底所有秘密感觉,那股讳莫如深的视线,几乎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像烙印一般的刻在她的心坎上。 心微颤,她连忙撇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他。 一直乖乖坐在后座的顾泽睿小家伙,已经是第四次从书包内掏出一盒薯片,正“巴喳巴喳”的咬着,车内只剩下他吃东西的声音。 “元驹的小舅,下次你多给我买点烧烤味的薯片吧。” 小家伙瞄了瞄大书包内所剩无几的零食,终于抬了头,瞧向坐在驾驶座开车的男人,小模样没有一丝占了别人便宜的自觉。 “小蛮?” 顾盼生的表情很不自然,下意识的瞧向面容始终淡漠的男人,怪不得小蛮最近总瞧着胖了不少。 “小蛮,以后不许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也不可以随便要,知不知道?” 她猜不透面前的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却可以断定——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啃下最后一块薯片,小家伙摸了摸肚皮,大大的打了一个哈切,费解的抬起眼皮:“可是,元驹的小舅不是陌生人。” 说完,还很熟稔的问傅越承:“元驹的小舅,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傅越承透过镜子瞟了一眼后座的小家伙,话却是对身边副驾驶座的女人开口:“别在孩子面前使性子。” 顾盼生被他的话堵得无言辩驳,心底微沉,没有开口。 车子驶入左岸名苑小区的大门,顾盼生想要开口叫停。 顾泽睿小朋友屁颠屁颠的扒上驾驶座的靠椅,一双小手左右比划着:“先往左,在第二路口往右拐,元驹的小舅,我家就在最边上。” 车子一停下,顾盼生便急着要去开车门,一双修长的大掌越过她,按下了车门锁。 傅越承的眼梢余光掠过她拿在手中的钥匙,唇角微噙,干脆利索的从她的手中拿过了那串钥匙,丢给了后座已经打开车门的顾泽睿小朋友:“我和你妈妈有事要探讨,你先回家。” 顾泽睿打量着两大人挨在一起的模样,撇了撇小嘴,开始讨价还价:“那下次的零食……” “可以。” 傅越承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被自己圈在中央的顾盼生,她的几缕黑发触及到他卷起袖子的白净手腕上,眸光微瞥,落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往下延伸,一片秀色可观。 顾盼生红了耳根,伸手推开他的手,要去开门,男人顺势坐回去,干净的指腹一按,将整个车子都上了锁,随后,还不忘拔下了车钥匙。   ☆、59.Chapter059你儿子很喜欢我 Chapter059 你儿子很喜欢我 封闭式的车内,无法流通的空气,有些稀薄。 顾盼生被迫迎视上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睛,开门的动作被终止,那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正半分不偏的盯着她。 距离拉得很近,阳光辐照下的车内,空气开始升温,鼻息间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新鲜的烟草味,还有一股莫名熟悉的燥热之气。 她突然不敢动。 傅越承的视线透着几分的冷冽,却极为专注,落在她的脸上时,顾盼生感觉,自己像是被脱了衣服,彻底的毫无*的被他审视的透彻。 “你儿子很喜欢我。” 男人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耳坠,敏感的肌肤忍不住轻颤。 顾盼生耳根滚烫,伸手挣扎,想要挣脱他攥住自己的手腕,她用了几分力气,男人拽住她手腕的力气也便加重几分。 “放开我!” 她忍不住惊呼,他那双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她手腕事,轻易的挑起了她的懊恼。 傅越承的黑眸中映照着顾盼生那窘迫而狼狈的样子。 男人的表情至始至终都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而对应的她,想要冷静也似乎显得力不从心。 恼红了脸,瞪着他。 别墅里,突然响起一阵狗的叫唤,尖锐的透过车窗玻璃的缝隙传来。 顾盼生的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偏头往外看。 几个工人装的男人被哄了大门,玄关口,顾泽睿正拉着一只肥硕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怒视着面前的陌生人。 顾盼生敏锐的听到车锁“咔”的一声解开。 转头偏了一眼对方,傅越承早已挪开的视线,点燃了一根烟,橘红色的火苗忽明忽暗的逐渐燃烧着手中的烟草,一缕白烟像是一层纱幔遮住他尤为冷冽的黑眸。 顾不得细看他脸上的情绪,顾盼生被烟呛的咳嗽着两下,拉开车门,捂着被攥红的手,慌忙的下车,快步的跑进别墅。 车门“砰”的一声被重重的砸上。 傅越承偏头,漆黑的眸子透过车窗,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女人跑远。 干净清润的手指缝间的烟忽明忽暗,薄雾背后的眼神格外的深沉。 …… 顾盼生伸手推开围堵在门口的男人,伸手将小蛮拉到自己的跟前。 站在玄关口,她看清了站在屋里的人,眉梢一皱。顾泽睿一只小手揪着圈在常胜将军脖子上的狗链子,一只小手拽着顾盼恒的衣角,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愤怒。 “呦,回来了?” 秦姨猛的一扭头,脸上随流露出一丝尴尬,却还是冷不丁的讽刺的笑了一笑。 顾盼生的视线扫了一圈狼狈不堪的客厅,能砸的东西基本都砸的不成形了,地上到处残留着玻璃的碎屑,冷脸看向秦姨:“你到底想做什么?”   ☆、60.Chapter060东西凭什么给你,那是我们家少爷的 Chapter060 东西凭什么给你,那是我们家少爷的! 顾盼生逆光站在玄关口,阳光下,身型纤瘦,一时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秦姨搓了搓有些脏了的手,抬脚踢开面前的碎玻璃,眼神并没有掩去对顾盼生所产生的鄙视,轻嗤笑了一声,唇角上翘:“这房子是我们少爷的,我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管的着吗?” 这些年,在叶家混的极好的秦姨,使起手段来也越发的谬妄无稽,对于一向不讨叶家喜欢的顾盼生,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秦姨年轻的时候也算的上是小家碧玉一样的女人,皮肤极白,只是这辈子过了大半,终究是没嫁过人,性格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的偏激。 “你要是拾趣呢,就自己滚出去,别到时候还要我轰出去!”秦姨鄙夷的一笑。 她冷漠的看着面前的秦姨,偏头,才发现小家伙正拉着他的衣角,一脸愤怒的瞪着对面的人:“重重,这个老巫婆刚才鬼鬼祟祟的在你房间里偷东西。” 蹲在小家伙身边的常胜将军似乎也沾上了自家小主人的脾气,对着对面的人就是一通狂吠。 秦姨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她拉下脸,撒气了泼: “杂种,叫什么叫,你妈这个狐媚子哪怕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也是我们少爷给的,我要拿,那也是你妈这破烂货压根配不上!” “把东西拿出来。”顾盼生松开小蛮的手,走到秦姨的面前,面色阴沉的伸手,“还是你想让我报警?” 秦姨的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涨的绯红: “我……呸!东西凭什么给你,那是我们家少爷的!” 双眼充斥着血丝,顾盼生敛唇在笑:“别的东西你可以拿走,把玉还给我。” 秦姨被逼到了墙边,背脊贴上冰冷的墙壁时,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下,脸一白,唇在发抖: “你……你敢威胁我!” “东西拿出来。”顾盼生重复。 “东西没有!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我还怕了你了!” 秦姨挺直腰板,伸手去推她,却被她给挡了下来。 “你藏哪了?”顾盼生不愿意有过多的纠缠,伸手攥住秦姨的手臂,索性伸手去探她的口袋。秦姨被气的脸色一青一白,咬着牙,突然发了疯的推攘开她,从口袋掏出一块玉坠砸向顾盼生的额头:“还给你,不就是一块破石头!” 玉坠掉落,跌在了毛绒毯上。 顾盼生伸手捂着额头,一缕血丝沿着她手掌细缝渗出,越积越多。 “你这个坏蛋!” 顾泽睿怒红了眼,扑上前,一口咬住了秦姨的胳膊。被咬的秦姨只觉得手臂一疼,大力的挥开他,提手一个巴掌就往小家伙的脸上挥去。 “啪”一个耳光毫无征兆的落在秦姨的脸上。 沾了血的手掌紧紧的攥住了秦姨的手臂,顾盼生冷漠的盯着她,血顺着眼睑往下滚落,视线一时分不清:“滚出去!”   ☆、61.Chapter061叶什么的,你他妈不觉得自己是个孬种吗? Chapter061 叶什么的,你他妈不觉得自己是个孬种吗? “该滚的是你!”一道犀利的女音伴随着高跟鞋的响起。 顾盼生的睫毛沾着血渍,顺着她微颤的睫毛,渗入眼睛,不适感充斥着眼眶,她慢慢的回头—— 夏祯媛一袭高雅的套装的站在门口,冷下的面庞染上了愤怒,在她的身边,站着一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阿秦是长辈,尊卑不分,顾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叶景朔忍不住敛眉,清冷的面容覆盖着一层冰霜,脚步还没来得急跨出,手腕上的力道猛然一重,夏祯媛抓着他的手掌微微使用力,瞟了一眼:“不许过去。”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秦姨被拐了一巴掌,心底堵着一股怨气,开骂的时候嗓子自然是亮堂。 “说够了吗?”顾盼生染着血的黑眸直直的看向秦姨。 秦姨只觉得喉咙一紧,被她那双血淋淋的面孔盯的一下子懵了,随即脸一青,厉声大骂:“贱人,你给我们少爷戴绿帽子还敢在这里嚣张,刚才我怎么就没砸死你这个破鞋!” “秦姨!” 叶景朔还未来得及发作,知道自己儿子性子的夏祯媛已经提声。 “老巫婆,看招!” 偷偷溜走的顾泽睿,又一次的回到大厅,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捧着一盆冰水,“哗”的一声,全泼到了秦姨的身上。 其中,几块未化开的冰块直接砸到了秦姨的脸上。 “啊!” 秦姨受到了惊吓,嗓音尖锐,“你这个小杂种,我杀了你!” “谁都不许碰我的孩子!”她的身体本能的伸手抱住小蛮,在秦姨气红了眼,拿着破碎的酒瓶子朝着顾泽睿身上扎去的瞬间,顾盼生几乎拼劲所有的力气,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秦姨。 秦姨举起的手臂,忽然被一瓶喝了半瓶的矿泉水给砸了个正着,手一松,酒瓶子“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这一帮人欺负一对‘孤儿寡母’的,啧啧,原来这就是叶家的家传礼数?今天还真算是受教了。” 客厅,半开的窗户口,一个男人缓了一口气,扫了一圈不大的客厅的几个人,咬了咬牙,手中举着一根木棍子,有条不紊的爬进客厅,身上的蓝格子衬衣为了爬上这有两米之高的窗户,划破了几道口子。 一张颇为精致的脸上,也很不幸运的挂了彩。 “别拉我,我要跟他们拼了!”被夏祯媛拽着拉开的秦姨发疯似的叫着。 夏祯媛今天是扭了脚,这边好不容易拉住人,手中的力道难免加重:“阿秦!” 一身时髦的时九掸了掸身上的灰屑,顾盼生只觉眼前的光线一暗,那个拿着一根粗木棍的男人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呦,让我瞧瞧,这都有谁。” 时九提起手中的木棍,从一直沉默的许沁欣的脸上挪到拉住秦姨的夏祯媛的身上,最后嗤笑着停在了叶景朔布满阴霾的脸庞前,木棍的距离离男人高挺的鼻梁仅差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叶什么的,你他妈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孬种吗?”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http://pay.365xs.org   ☆、62.二哥,我知道你心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求首订) “叶什么的,你他妈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孬种吗?” 时九握着木棍的食指对着叶景朔勾了勾,翘起的唇角带着司空见惯的玩味。 他打小跟在二哥的屁1股后头混,虽然瞧着没撒料,好歹也是这么“滚”过来的,气势还是有那么丁点儿的,眯了眯眼,吐了一口唾沫。 刚爬墙的时候,不小心吞了一口的灰,呛到嗓子了。 “滚开!” 叶景朔最后的一点理智被面前举着棍子指着自己的男人给瞬间挑起,漆黑的眸子森冷的落在时九的脸上,薄唇绷紧,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很有可能下一秒便会断裂,然后爆发踝。 “我让你滚开——” 他的黑眸中带着一抹赤红色的光,伸手一把握/住面前的木棍,犀利的像刀子一般的眸越过时九,落在从地上慢慢攀爬而起的顾盼生的脸上,唇角上翘,毫无掩饰的露出对于她的嘲讽。 “滚你妹,老子活了二十八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孬,他妈的废话也别多说,有本事你给我放马过来!” 时九虽然看着偏瘦,可是骨架子还是在那里的,杵在那里,个子丝毫不会比叶景朔来的矮上半截。 突然,肩膀一沉,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 时九虽然脾气硬,可是胆子可没那么大,打小就怕鬼,惊的身子一抖,可是大白天,哪里来的鬼?这才壮了胆扭过了头。 一双手纤细白嫩,唯一惊悚的是满手的血迹,甚至因为还未干涸,渗透了他的格子衬衣,直贴上了他的肌肤。 顾盼生抬头的时候,视线有一霎那的模糊,依靠着面前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男人,才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被打破了脑袋,流了血,也幸好是白日里,若是搁在晚上,时九特定被吓掉半条命。 “谢谢你,不过,这里的事情和先生没关系,你还是走吧。”顾盼生闭上眼,压下一阵阵的晕眩感,这才睁开眼,将手从对方的肩膀抽离。 抬头,视线对视上叶景朔的眼眸,唇角扯动,自嘲的笑了笑:“我说过,离婚,除了小蛮,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叶景朔的视线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颤抖,熟悉的让他眼底的怒意突然有了一丝的松动,心脏无可遏制的漏了一拍,喉结滚动。 “我现在就带着小蛮离开。” 顾盼生蹲下,拾起地上的玉坠子,紧握在手中,眼眶一热,有什么在眼眶中扩散,血混合着液体从她的的眼角溢出。 “重重,都是我不好。” 小家伙看着满脸是血迹的顾盼生还是吓怕了,可是他够不到她的脸,所以,顾泽睿不断的用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断的帮她擦拭着那双手,努力的想要擦干净。 “没事,小蛮,我们现在上楼去拿行李好不好?” “好。”顾泽睿红了眼圈,伸手揪着她的衣角不肯撒手。 顾盼生笑笑,伸手握/住他的小手,拉着小家伙上楼。 一双手却拽住了她的衣角,秦姨不甘心的咬着牙,狠狠的开口:“我呸,这么便宜让你们走,你以为叶家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阿秦,放手,让她走。” 夏祯媛伸手拉住秦姨的手臂,口吻带着命令的出声。 这几十年下来的修养,让她至少比起阿秦来,残留着更多的理智,今天阿秦把人给打伤了,若是闹大了,这事吃亏的只会是她们。 “我……”秦姨不愿意撒手,可是迎上叶母投来的视线,还是妥协的撒了手。 看着上楼的一大一小,客厅突然出奇的安静。 时九眯着眼,索性一屁1股在一旁的沙发挪了一个像样点儿的地方坐下,高高的翘起二郎腿,一副极为乖张的模样。 “你还不滚?”叶景朔蓦地上前,想要将沙发上这个不明不白的男人给拽起来,可是时九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动作,胳膊一歪,躲开了。 “别对老子动手动脚的,爷是正儿八经的男人,不喜欢你这一类的。” “你——” 时九挪了挪屁1股,将自己和叶景朔距离拉开后,也懒得搭理,将视线投向二楼。 这人伤的这么重,二爷知道了,岂不是要扒了他的皮? 眉梢一皱,时九原本还嘻哈的脸上以极快的速度收敛起来。 叶景朔眯着眼,扫视着一屋子的人,唇角挂起了笑,突然一拳击向墙头的装饰玻璃,“砰”的一声,惊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阿景?!” …… 二楼的卧房。 “重重,疼吗?” 顾泽睿一双黑亮的眼睛红扑扑的,原本气鼓鼓的小脸,在看到自家重重脸上被砸出血,心一揪一揪的。 “疼,小蛮给吹吹就好了。” 顾盼生望着小家伙揪着自家衣角,一脸不安和愧疚的模样,转身蹲在他的面前。 “真的?”小家伙有些不信,可是看着顾盼生如此期盼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些话儿说不定有道理,肉嘟嘟的脸上表情很丰富,“重重,你别动。” 说完,松开抓着顾盼生的小手,一溜烟的跑进卫生间,伸手勾下毛巾,又跑到卧房的床头柜内掏出自己用的创口贴塞进自己的小口袋,小跑的回到她的面前。 “呼——” 小家伙先是对着她的额头重重的一吹,然后瞅了瞅她,用小小的胳膊卷着毛巾,专注的帮她擦着脸。 顾盼生瞧着小家伙的动作不出声。 他模样认真的脸映在她的瞳孔中,鼻息间,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以及沐浴乳的馨香。 “重重,不疼对不对?等以后我长大了,我一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顾泽睿糯糯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孩子气十足,怕太重,重重回疼,所以,他每一次擦,都很轻,小手软绵绵的贴在她的脸上,带着小家伙的体温。 顾盼生瞧着低着头一边说话,一边又帮她吹起的小蛮,心口,有什么东西再迅速的晕开。 幸好,她还有她的小蛮。 伸手抓住他的小手,捧在掌心,小家伙的手热乎乎的。 “重重,怎么了?” 顾泽睿抬起脑袋,看着红了眼圈的顾盼生,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焦急的出声:“重重,是不是又疼了,我继续帮你吹,不疼了!” 他蹙着小眉毛,白净的小脸慌张不已。 “嗯,不疼了。” “重重,不要动,我给你贴上。”顾泽睿从口袋中拉出一串绷贴,撕开,对着她受伤的额头呼呼的吹了吹,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卡通绷贴贴上。 “这样子就不丑了。” 小家伙眨了眨眼,稚嫩的声音说的很认真。 顾盼生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家伙一皱眉,抬头瞄了一眼她,没有躲开。 “重重,你不要哭,我会陪着你。” “好。”顾盼生应声。 “嗯,我一定不会离开重重的。”小家伙举起小手保证,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紧张的瞧着她,脸红扑扑的。 脚步声响起。 叶景朔欣长的身影孤立在卧房口,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挡住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顾盼生的身子微僵,平静的男人,此刻满身的阴霾。 他的手背猩红的一片,手背还残留着玻璃碎片,扎在他的手背上。 “你不用离开,这里归你。” 他盯着她瞧,眼底有一种化不开的情绪越级越深。 “阿景,我们下去好不好,别这样……”许沁欣追上了楼,看着站在玄关口的叶景朔,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臂。 尾随着许沁欣,一帮人连带着时九也上了楼。 “都下去,我只想和她好好的谈谈。”叶景朔眯着眼,面色有些红,一双眼眸中充斥着血丝。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他忽然甩开许沁欣,一把揪着顾泽睿的领子,将小家伙给拎了起来,耳边响起的声音已经无法影响他此刻的行为处事,他的视线一刻都不曾从顾盼生的脸上挪开: “我只想和你单独谈谈。” “混蛋,你快放开我,我不许你靠近重重,不许你再欺负他,你快放开我!”顾泽睿被衣领勒住了脖子,小脸憋的通红,愤怒的挥动着四肢,要从叶景朔的手掌中挣脱。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吗?” 顾盼生唇角轻勾,笑的有些清冷。 叶景朔脸上的面色不是很好,视线有一霎的恍惚,他看到了那个站在草坪上的顾宁笙。他的手有些僵硬,久久的没缓过神来,顾盼生撇开眼,心口还是被酸涩侵蚀,作为他的妻子,顾盼生知道,自己从来都未曾得到过他家人的认同。 可是今天的羞辱已经够了,以后,她和叶家再没有任何的纠葛。 叶景朔的眼眸一沉,内心突然涌起一股不受控制的霸占欲,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突然将拽在手中的顾泽睿丢出了门外,在几个人的惊呼中,将门狠狠的砸上,落了锁。 顾盼生只觉得手臂猛然一疼,一股遒劲的力道将她硬生生的扯到了对方的面前,门外,杂乱的敲门声,争执声,透过门缝传进来。 “姓叶的,你他妈的就不是个男人!” “阿景,你开门……” …… “你放手。”顾盼生用力的想要扯落他的手掌,对方的手掌拽着她纹丝不动。 外面嘈杂的声音让叶景朔的额头隐隐作痛,他蓦地一把将她整个人拽到自己的面前,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呼呼的往里灌。 明媚的阳光,折射着她越发苍白的面容,顾盼生偏过头,眼睫在颤抖:“叶景朔,你应该好好的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你这样子算什么?不想离婚?还是你想一直拖着我,折磨我? ” 她抬起了头,用一种他极为陌生的目光望着她。 “顾盼生,你不是只需要婚姻就够了吗?” “我不是你,叶景朔如果你当初不爱我,不喜欢我,就不该出现在我的生命轨迹里,更不该欺骗我。”顾盼生用力的推开他,头疼欲裂,眼眶染上湿意,却没有落泪,“第一次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而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到熟悉的人,我以为……你是可以让我相信的人。” “叶景朔,你究竟要报复我什么?” 叶景朔怔怔的看着面前失态的女人,柔/软的眉下,那双眼睛,那鼻梁,还有那苍白的唇,和顾宁笙一模一样,那么相似,连生气,落泪都是一样的。 他的双眸一阵晦暗,突然一把攥住女人的腰,扣住她的后脑勺,不顾她的意愿的狠狠吻上她的唇,顾盼生无所防备,被他抓住,鼻息间是他的味道,心口一颤,拼命的挣扎。 身子本能的做出抵抗,让她想要推开这个男人。 他的大掌一把攥住她的双手,绕到身后,他不愿意放过她,这个念头,让他的举动显得越发的疯狂,粗辱的撬开她的双唇,将舌头探了进去。 额头的绷贴脱落,一缕血丝顺着脸颊融入空腔,血腥味连带着他那疯狂的气息,顾盼生只觉得胃一阵翻腾。 张口狠狠的咬上他的舌头,耳际响起一声闷哼,男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疯子!” 顾盼生的唇被吻的红肿,阳光照射下的她,身形单薄,染上了一丝的落寞。 她的身子在温暖的阳光下瑟瑟发抖,对于面前的男人,露出绝望。 叶景朔杵在原地,望着面前落泪的顾盼生,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怆,他大口的喘/息,面前的女人,用她的一切举动,碾灭了他脑海中对于顾盼生所有的记忆。 刺眼而灼/热的阳光照射砸他的身上,他却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一瞬间崩塌瓦解,面前这个本该贪恋他一切的女人,开始用一种冷漠,透着恨意的眼神看他。 那个在他心底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的女人,在她的视线中,全盘粉碎。 顾盼生纤瘦的身子在风的吹拂下,不可遏制的战栗。 口腔中的血腥味混入了一股咸涩的味道,眼泪就那么不经意的从她的眼角落下。 “顾盼生……” 叶景朔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 下意识的,她避开了他的手臂,抓起身边的花瓶丢了过去。 “哐当——” 碎片割开了他胸口的衬衣,划破了他的肌肤,嫣/红的血,在他的胸前晕开一片,顾盼生一动不敢动的看着他,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身子微颤,跌坐在了地上。 卧房门被人从外狠狠的撞开。 吹拂而过的风,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天呐,景朔,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夏祯媛一拐一拐的跑进房间,伸手抚过他的胸膛,被自己一手的鲜血吓白了脸。 “重重……” 顾泽睿跑到她的身边蹲下,看向对面人时,眼中布满了敌意。 “阿景……” 许沁欣的脚有些发软,不敢上前。 “许小姐,你千万别过去,那女人疯了,一定是疯了!”秦姨吓破了胆,一把抓住许沁欣的袖子,口中不断的呢喃。 “滚蛋,叶景朔,压根就不该把你当人看!” 时九的眼睛一眯,不顾面前的几个人是何种表情,一把推开叶景朔,来到顾盼生的面前:“那个……” 想要开口安慰几句,舌头却是不争气的开始打结,时九“呸”了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顾盼生垂着头,视线有些恍惚,手慢慢的拽紧身上的衣服,上衣在刚才被不小心撕破了,她的脸有些红肿,额头贴着绷贴的伤口已经结痂,一片赤红的血迹干涸了一块。 “妈,我没事。” 叶景朔推开夏祯媛,径直的看着从地上爬起的顾盼生,立在原地不动。 “阿秦!”夏祯媛的双眸赤红,犀利的目光一斜,落到顾盼生的脸上,这一刻,她恨不得拿一把刀子杀了面前的这个女人,“给我报警!” “我没事!” “必须报警!景朔你还是不是我夏祯媛的儿子,就平白无故被这个女人打?!”夏祯媛推开自己的儿子,指着顾盼生,气红了脖子。 “等等,你们给我注意下用词,别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叫,她是我未来二嫂!”时九有些不乐意了,扫了一圈,眼神戏谑,他时九好歹是崇城一小霸王,今天要是被面前的叶景朔这龟孙子欺负去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自家兄弟面前混。 “怎么着,你们还想报警?你看看你儿子,再看看我未来二嫂,妈的,你们不报警,我还要报警告你们,就你儿子 那龌龊的心思,别他妈以为老子看不出来!” 时九的话一出,一下子都安静了。 楼下适时的响起脚步声,似乎在楼道口的时候微微停滞,随后再次响起。 被擦的蹭亮的皮鞋出现在二楼的楼梯,笔挺的西装裤往上,白净的手插在裤袋中,迈动的步子有规律,不急不燥,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里边,白色衬衣脖颈一下的几颗纽扣开着,他的双/腿笔直而修长,看上去不算精瘦,也不是过分的壮实,似乎,就男人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他的眼眸极冷,似乎是对于一切都充满着淡漠和疏离,他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除了时九,还有一脸异样的顾盼生认得这个男人,在场的人,对于这个男人的出现,都显得一脸的费解。 “时九。” 被压得极低的嗓音在众人之中响起,清冷的如同他给人的感觉。 声音或许是听不出息怒,可是作为打小一块混到大的时九,对于面前的自家的二哥,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二哥,我知道的,我错了!”时九连忙开口道歉。 傅越承的身型笔挺,脸上的眉微皱,脸色微显一丝的深沉,他几乎是无视了叶家的所有人,堂而皇之的来到顾盼生的面前,脱下了身上的西装,丢在了顾盼生的肩上。 顾盼生伸手拽住肩膀上的黑色手工西装,她抬起头,看着男人已经转身的背影。 身子有些僵硬,西装还残留着男人灼/热的体温,身体被西装包裹的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扑鼻而来,陌生中却异常的熟悉。 “你没走?” 顾泽睿一把揪住傅越承的西装裤,黑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有些不乐意。 他明明应该早点出现,要不然妈妈也不会受伤了。 傅越承双眼沉敛,表情清冷的瞧着眼前的局面,叶景朔的视线落在顾盼生抓着衣肩的手,脸色沉了沉,看向闯入的男人,眼中充满了敌意。 戏剧化的画面,顾盼生却不怎么认为,面前的男人是会救下自己的“骑士”。 “奸夫淫妇!”秦姨的脸一黑,唾骂了一句。 傅越承的视线掠过叶景朔身上的一片血痕,眉梢微蹙,转眼却是一脸的清冽:“时九,怎么回事?” “二哥,这老太婆说要报警,把未来二……额,把顾盼生送局里去。”时九拍了拍嘴,偷偷的瞄了一眼,后者似乎是没瞧见。 “你们是谁,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们两个私闯民宅!”夏祯媛看着面前接二连三出现的人,有些闹心。 傅越承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三十四岁的男人,有着足够的阅历,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成熟男性的气场,皱眉已经是他此刻显露在脸上最大的情绪。 “我是顾小姐的主治医生,对于顾小姐伤人的问题,我可以做出书面证明,她是迫于个人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所产生的反应。”傅越承的声音沉敛而清晰的响起。 说完话,他突然转身,来到顾盼生的面前,垂着的眼,恰好对上她漆黑的眸,两人的呼吸相触,莫名的,频添了一丝的暧/昧。 修长的手指从口袋抽出,动作极为自然的撩开披在她肩上的西装,修长的指腹探入西装内袋的时候,顾盼生只觉得胸口一疼,脸上迅速的腾起一抹红霞,蹙眉的抬头看去,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手误。” 简短而平静的突出两个字,从西装内侧掏出一张名片,转身,瞥了一眼叶景朔,上前,唇角噙起一抹弧度,将手中的名片塞入对方的衬衣口袋:“这是我的名片,基于我的病人的病情似乎不太稳定,我现在需要将她带回医院。” ———————————— 黑色的奥迪车上,顾盼生靠在后头,抱着顾泽睿不说话。 而坐在副驾驶座的时九却是频频的扭过头看向后座的两人。 私闯他人别墅的时候没来得急自我介绍,这会儿,时九决定好好的补上: “我姓陆,陆时九,开车的是我表哥,傅越承,你应该不陌生吧!” 说到自家二哥的时候,时九扭头对着顾盼生眨了眨眼睛,唇角一咧,笑眯眯的补充:“平日里我喜欢叫他二哥,当然他其实在家排行老五,因为二哥这人呢……嗯,就是比较二。” “顾盼生。” 顾盼生下意识的看向开车的男人,上车后,傅越承一句话都没说。 “对了,你不怪我突然闯进去吧。” 时九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一直在开车的傅越承,轻咳了一声。 这私闯民宅的罪名可不能怪他,谁让他二哥就信任他,时九抖了抖肩,突然有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迅速的从自己的脑子一闪而过。 顾盼生摇了摇头,对于话题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礼貌的回应着。 时九对于顾盼生冷淡也不介意,继续下一个话题 :“对了,你有地方住吗?” “我可以……”顾盼生还来不及回答,傅越承终于在上车后说了第一句,“医院多的是床。” “撒?”时九一愣,觉得是自己没听清,“二哥,你说医院?” 傅越承抬眸,透过反视镜,将视线落在后座的女人身上,脸颊苍白,看上去病怏怏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着,口气冷淡:“精神科的床位很多。” 时九朝后瞄了一眼顾盼生,张开的嘴都能咽下一个鸡蛋,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二哥,你玩真的?!” …… 半小时的路程,很快,顾盼生早上才出的医院,这会儿又回来了。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不同的病房,不同的对待。 她被送进了崇城人民医院的精神科,转进了精神科的病房,位置很偏,是一栋独立的病房楼。 “重重,你饿不饿?” 顾泽睿坐在病床上,话才出声,就听到小家伙的肚子咕噜噜的在叫了。 小家伙的脸红扑扑的,小脚丫踢了踢爬在脚跟前睡觉的常胜将军:“重重,刚才是常胜将军肚子饿了。” 病房门打开,逆光站在那里的男人,身型被拉的欣长。 一小时前还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正套着一身白大褂,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拿着托盘,里面放着碘酒,纱布一些零碎的东西,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一个极为冷傲的男人,随着他走进,顾盼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肥皂的清香,男人似乎刚洗过澡,细看,发梢还是湿的。 顾盼生看着他伸出的手,下意识的要躲。 “别动。” 傅越承站在病床边,抬头瞟了她一眼,继续撕开她额头的绷贴,随手丢进垃圾桶。 顾盼生只觉得额头一疼,抬眼的时候,男人已经拿着碘酒给她的额头消毒,涂了药,粘好纱布,傅越承抬头盯了她。 “元驹的小舅,你吃饭了吗?” 顾泽睿整个人都饿的四脚朝天的赖在床上了,突然,小腰一扭,从床上一下子蹦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傅越承。 “看把小家伙饿的,双眼都冒绿光了。” 从外头回来的时九拎着一袋子午饭的进病房,远远的,就听到顾泽睿奶声奶气的声音。 “饿了吧,来叫声哥哥,这些都是你的。” 时九眯着眼笑,瞅着从病床跳下来直奔自己的顾泽睿。 “真的?”顾泽睿挑了挑小眉毛,打量着时九,觉得面前的男人笑起来倒是很像他曾经养过的“兔子”的。 其实小家伙的记忆出了点儿的错,他小时候养的不是兔子,是一只白皮的小狐狸,不过那小狐狸最后被顾泽睿小朋友养的奄奄一息,顾盼生看着不忍,最后把小狐狸给放了。 傅越承将染了血的棉絮丢进垃圾桶,给顾盼生上完药后,也没要收拾的意思,瞥了一眼从外头进来的时九,言辞冷淡:“你想当我儿子?” “啧啧……”时九一愣,缓过神后,脸一僵,表情有些夸张,“二哥,别这样子啊,我知道你心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人家顾小姐还没要嫁给你呢! 当然,后半句话他是没说出来的,要是真说出来,说不定他家二哥得抽他了。 “……”傅越承寡淡的目光瞥去一眼,脸上神情很复杂,缄默了半晌,出声,“我去外面抽根烟。” 离开的时候,余光很随意的扫了一圈,往外走。 病房门合上。 “你那话还作数吗?”顾泽睿已经饿的前胸贴肚皮了,看着时九手中拎着的袋子,一双黑漆漆乌溜溜的大眼睛就差没冒晶光闪闪了。 “算啊,来,叫声时九哥哥。”时九直接将自家二哥的话给抛到了脑后。 “时九哥哥。”顾泽睿虽然很看重骨气,可是在吃的面前,骨气什么的都是天上飘的乌云,不足相提并论。 “呐,给你,可以去沙发吃。”时九拿出一盒盒饭递给顾泽睿。 小家伙动作迅速的抱着饭盒,猛的点了点脑袋,整个人便一溜烟的跑到了沙发坐下,扒饭。 “顾小姐,这是你的。”时九将另外一份盒饭交到病床上的顾盼生的手中,甚至任劳任怨的把筷子递了上去。 “谢谢。” 顾盼生捧着手中的饭菜,胃口虽然不是很好,还是吃了几口。 只是,忍不住,视线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搁下筷子,皱了皱眉,看向时九:“陆先生,我和你二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顾盼生没有失忆,时九在别墅戏称自己是他二哥的老婆,这个事情她必须解释。 “咦?”时九一愣,没反应过来。 “我不是你未来的二嫂。”顾盼生将他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原来你指的是这个啊!”时九一哥有脸的恍然大悟 ,伸手拍了拍脑袋,笑的爽朗,“这个没事,你和我二缘,以后有的是机会。” “……”顾盼生沉默。 “还有,别陆先生这么叫了,太生分了,我们今天也算认识了,你可以直接叫我时九,当然你实在不习惯,可以连名带姓的叫我陆时九。”时九的性子十分的热络。 “那你也别叫我顾小姐了,叫我阿笙就可以了。”顾盼生有些抵挡不了时九活跃的气息。 “阿生?”时九比划了一下生字。 顾盼生用水沾湿指尖,在床头柜写下“笙”,抬头看向时九:“是笙箫的笙。” “咦,是吗?” 时九诧异的瞪大了眼,瞧着顾盼生回答的时候也不像是开玩笑,突然有些犯迷糊起来。 原来是笙箫的笙? 这样子,也不对啊!俩姐妹不都叫“阿笙”了? …… 病房门隔绝着门外门内人的视线。 傅越承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却没抽,就任由着烟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他抬眼看着远处的视线没有定点。 手掌上还残留着女人盈手可握的酥/软,唇角噙起,弧度很浅,心情突然就变得不错。 搁在裤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着响起。 他低头,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隔了许久,才接起。 “你这个好小子,你回来这么多天,竟然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气死我?”电话的另一端,老太太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傅越承敛眉,老太太嗓门大一起来,傅家没人敢招惹:“妈。” “叫妈有用?”傅老太太冷不丁的清哼了一声,对自家这个小儿子是恨得牙痒痒,“你真当我是你妈,今天晚上就给我回来一趟,不对,是今天六点前必须赶到,顺便一起吃个饭。” “……”傅越承听着,也没出声。 “我刚好约了前些日子回国的姐妹来家里吃饭,她孙女今年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虽然你岁数大人家快一轮,不过谁让你妈人缘好,你早点回来,陪人家聊聊天,”傅老太太滔滔不绝的说着,心情突然变得很不错,“听说那小姑娘以前学的是护士,性子应该不错,你这种臭脾气,也只能找个脾气和善点的。” “妈,我不急。” “你还不急?”电话另一头,傅老太太的声线一提,气不打一处来,“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别人家四十岁的儿子,娃儿都快可以讨老婆了,你再这么下去,是不是打算做一辈子的光杆司令?” 傅越承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是三十四,不是四十三。” “这还有差别吗?现在是人家姑娘家挑你,不是你挑人家姑娘家,你给我收敛点,也没别的事,你早点回来就对了。” “妈……”傅越承的话没来得急开口,电话便被搁断了。 时九开门的动作一僵,想要缩回脖子已经是为时已晚。 好不容易从门里钻出来,咧开嘴,笑容满面:“哥,老太太这是又逼着你相亲了?”   ☆、63.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想将你镶入我的骨髓吗? 路虎揽胜驶入傅家的大宅院的时候,天都已经黑蒙蒙的一片。 傅越承一下车,便一眼瞧见了停在门口的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停在傅家院落的门口。 他越过院落,直接跨入了主屋的大门。 “三少,您回来了,老太太等您很久了。” 保姆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玄关口换鞋的傅越承,连忙迎了上来:“已经开饭了,我帮三少加筷子。” …踝… 远远的,就能听到餐厅方向传来老太太嘀嘀咕咕的念叨。 “这真是的,我们不等老么了,来,吃菜。” 傅老太太给傅老生了五个孩子,傅越承是老么,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到如今,全都有了家室,唯独剩下一个老么,现如今还单着身,这事越是拖着,傅老太太越是念叨,乃至最后,每天都会把老么的婚事给挂在嘴边。 傅老太太喜欢热闹,所有,每隔着一个星期,老太太都会把自己的儿子儿媳叫上一起吃饭,偶尔,女儿和女婿也会在。 傅家的餐桌上,傅老坐在主位,一身威而不怒的样子,气势上就把桌面上的几个儿子压得死死的。左手边是傅老太太,右边是俩儿子,老大傅邢勋,老四傅胤贺,二个儿媳今天都不在场。 而傅老太太的身边坐着一个一身长裙的女人,最为显眼的是那一头火红的长发。 傅越承的面无表情的扫了一圈,甚至无心去理会今天和自己“相亲”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老太太,三少回来了。” “爸,妈,大哥,二哥……” 傅越承越过台阶,走到餐厅,一一打了声招呼,拉开傅老对面的椅子便坐下,这个位置很偏,和坐在一起的几个有点距离,保姆顺势搁下碗筷。 “你小子……”傅老太太正预发作,可是想到身边还坐了一位,硬是将自己快发飙的情绪给收敛了回去,端坐在那里,视线却频频的投向自家的么子,希望他能多主动主动关怀一下坐在她身边的姑娘。 可是傅越承倒是无视的有些干脆,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老五!”傅老太太实在有些食不下咽,搁下了筷子,神色严肃。 “妈,什么事?” 平日里虽然冷言少语,可是对待双亲,傅越承还是挺有规有矩的,要开口的时候虽然字少了点,还是会出声。 “小简她都没怎么吃菜,你给人家夹点。” 暗的不行,老太太索性把话给挑明了。 傅越承抬眼扫过女人的脸,一张脸上多半分的情绪都没有,伸手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过嘴角,拉开椅子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坐下!” 一直不曾发作的傅老冷了脸,抬眼瞥向起身的儿子,低声呵斥:“吃饱了?你吃什么了?让你给人家姑娘夹菜,还委屈你了?” 傅越承抬眼瞧了一眼傅老,倒是没反驳,坐下。 修长的手指再次提起,夹了一片青菜搁到对方的碗中,动作没有半分不规矩,甚至做的一丝不苟。 “老五……”傅老太太的脸都拉了下来,正发作,终于,作为今天相亲对象的女人终于开口了。 “傅奶奶,我已经饱了,您……”简单抬眼瞄了一眼傅越承,轻轻的嘘了一口气,“您别麻烦傅三少了。” “吃这么少?”傅老太太瞧了一眼简单碗中才吃了一半的食量,蹙眉,转眼想了想,现在的小姑娘都不怎么吃晚饭,也不勉强,对着一旁的保姆吩咐,“阿元,切一些水果。” 傅老太太说完,转头看向正吃饭的老么,开口:“不是吃饱了吗?那还不去陪姑娘说会儿话。” …… 简单觉得自己该该属鼠的,丢份儿啊,竟然被那个男人吓的落荒而逃。 怕客厅不安全,直接跑到了主宅外头的花坛边坐下。 “你是她的朋友?”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虽然是问句,可是语调却是肯定。 简单被吓的不轻,扭过头,尴尬的朝着傅越承招了招手,提了提长裙,心底嘀咕:老妈你真是害死我了! “嗨……” “……” “额,如果你是指阿笙的话,”简单觉得自己会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瞪出一个窟窿来,“是!” 横竖都是死,老老实实的招了吧! “多久了?”傅越承拉过一旁的竹藤椅子坐下,因为光线不昏暗,他看向简单的时候,简单却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听这样一声声的发问,简单也已经不敢招教了。 “快十年了……” 傅越承隔着黑暗看向她,直到确定了她的回答,才提出那天在医院一直没有开口的问题:“你认识我?” “或者说,有人跟你提起过我,而我却并不认识你 。” “是!” 简单狠狠的咬了口自己的舌头,天杀的,阿笙,这男人你到底怎么招惹到的! 傅越承修长的手指不断的击打着面前的石桌,视线落在了院外,声线低低的,却是很清晰:“她从始至终都是顾宁笙,为什么要骗了所有人?” “我……”五年了,这个秘密只有简单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现在的顾盼生是顾宁笙,包括顾家,包括叶景朔,包括身边的同学和朋友。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盼生和简单从来做不了朋友,简单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和顾宁笙,顾盼生是同学,那时候没有过多的讨厌和喜欢,提起来,无非是玩不到一块儿。 两个双胞胎长的很相,甚至大多的时间,都是穿同样的衣服。 简单也是当时在班上唯一一个能把两个人分辨出来的,因为两个人的眼神并不相同。 十五岁的顾盼生开始学会打扮自己,谁都知道,顾家的双胞胎底子不错,模样俏,皮肤白,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小酒窝,所以十五岁的顾盼生甚至已经交了好几个男朋友。 而顾宁笙不同,比起作为妹妹的顾盼生,顾宁笙的性子比较安静,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虽然都会很礼貌,却也仅仅只是礼貌,她的眼神没有顾盼生来的活跃,但是她的眼神足够透彻,那也是简单和顾宁笙做朋友最开始的原因。 作为顾家的大女儿,顾宁笙要承担的东西比顾盼生要来的多,所以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宁笙做事越是严谨。 而这份严谨,比起顾盼生的活泼可人,显然开始不招人喜欢。 渐渐的,顾家父母对于顾盼生的的喜爱远远的超越了顾宁笙,以至于,在当年顾家没落的时候,作为姐姐的顾宁笙开始习惯了穿妹妹的旧衣服。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盼生穿在身上的衣服绝对不可会超过十次,十次之后,就会被她丢掉。 当年,叶景朔第一次向顾宁笙表白的那一天。 顾宁笙拒绝了。 而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因为顾盼生告诉自己的姐姐顾宁笙:姐,我喜欢叶景朔,你不要跟我抢,我和他其实什么都干过了,毕业会那天,他喝醉了,我上去扶他,他抱住了我,吻了我,我没拒绝。 那时候顾宁笙第一次对顾盼生发了脾气: “盼生,你怎么可以乱来?你才几岁……” “姐,我都十六岁了,十六岁在国外都成年了,都可以结婚了,我凭什么不可以?”顾盼生用一种尖锐的声音质问她,“姐,还是你根本喜欢上他了,所以不肯放手,要和我抢?” “姐,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我爱他,我要完完全全的让他属于我就够了。” 那一天,顾盼生跑了,好几天没有回家,同学之间都穿着,说顾家的双胞胎妹妹和学校的小霸王叶景朔同居了。 顾宁笙那时候想,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她会让那个喜欢自己的男生,在第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 “在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哪怕仅仅只是擦身而过,她习惯的动作,表情,蹙眉的瞬间,一娉一笑,傅越承隔了五年,依然熟悉的记得。 只是,当初越是温柔,相隔着五年,越是发现,他的冷傲比任何人都来得冷酷。 简单蹙着眉,神色复杂的盯着他:“傅三少,当年你在阿笙怀孕的时候抛弃了她,你知道她因为你,才怀孕却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吗?” 傅越承清冷的目光落在简单的脸上,他本不屑和一个无关的人解释。 “我从来没抛弃过她。” ———————— 深夜十一点,天空一片晦暗,雷声伴随着瓢泼大雨倾斜而下。 医院的住院本除了几盏微弱的灯光,视线一片混沌,路虎揽胜一路驶入医院,在住院楼下停下。 傅越承站在绿化带旁的路灯下驻足了一会,身影隐入楼道。 …… 顾盼生是被雷声惊醒,一时有些睡不着,病房内,紧挨着她床的顾泽睿睡的很香,还打着小小的鼾声,小身子张牙舞爪的趴着睡,被子被他一脚给踢开了。 一时间,顾盼生有些睡不着。 她从床上爬起伸手帮小家伙盖好被子。 然后走到窗户边,外面的雨下的很大,雷声很沉闷,一阵接一阵的,外头的视线和你不充裕,除了路灯边二米内的范围能看清,一切都被吞没在黑暗中。 房门推开的响动彻底的惊扰了看着窗外的顾盼生,让她下意思的回过头—— 淋了雨的男人站在门口,隔得远,没开灯,逆光而站的傅越承,将所有的表情全部隐藏在黑暗之中。 门被男人关上。 顾盼生在一声低呼中,被人堵在了墙角。 潮湿的衬衣贴上他身上的睡裙,湿意一下子晕 开,冷的让她打颤,顾盼生浑身一颤,伸手想要推开他。 炙热的呼吸混合着男人的气息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包裹住她的。 顾盼生的心脏强烈的跳动。 因为清楚的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反而让她一下子不敢挣扎的太厉害。 傅越承的眼睛太过于锐利,每一次,顾盼生只要一迎上这样一双眼睛,身体能做出的反应永远要迟钝很多。 腰际的力道很大,揽着她腰肢的手掌,似乎有一种要拧断她腰的力道,顾盼生迎上男人的视线,伸手挣扎,却被对方拴的更紧。 “你……喝酒了?”在傅越承靠近她的时候,顾盼生闻到了一股醇厚的酒香。 傅越承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一双漆黑的眼神寡,他的手臂揽着她的腰,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他的动作很熟练,似乎这样的动作做了不下百次。 “没……” 他并没说谎,而是离开傅家的时候,简单喝了一口葡萄酒,却不小心洒在了他的身上。 “傅先生,我和你不熟,你不该这么抱着我。” 顾盼生蹙着眉,用最疏离的话语想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面前的男人不该对她有兴趣。 “我现在心情很好。”傅越承眯着眼,唇角噙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黑暗中,他还是能够看清面前的女人的所有一举一动。 好到极致的时候,就像要将面前的小女人扒光了,按在床上。 顾盼生的抵着他胸膛的手潮湿而灼热的发烫,对于男人的一举一动,她急红了双颊。 “这玩笑太大了,”她咬着自己的唇,那种被轻易捕获在男人怀中,她却生不出半分厌恶的感觉,让她感到丝丝的怯意在心底迅速的滋生,“傅先生,我想我没有勾1引你,不至于让你有某方面的冲动。” 顾盼生的神身子想要往后退,可是她忘记了,后面只剩下墙了。 背脊抵在冰凉的墙壁,那股冷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遍她的整个背脊。 她越是想跑,傅越承越是攥紧她的腰。 这个女人想要从自己的怀中逃跑,显然比登天还难。 傅越承眯着眼,唇角的弧度加深,大掌从她单薄的睡袍探入,冰凉的手背,炙热的手心,这样两种颠覆的触碰都是出自于男人同一只手,顾盼生的脸蹭的一下子烧红,身子微颤,伸手推他。 他却一把扣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抵在头顶。 “你那晚的表现可是让我记忆犹新。” 傅越承攥住她的手,沉敛的黑眸染着一丝笑意:“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想将你镶入我的骨髓吗?” 顾盼生的脸苍白,衣服被他扯的歪歪扭扭。 克制着自己身体几乎因为他而引起的躁动,咬着牙,羞耻心,让她抬起脚就往男人的裤裆踢去。 “欠收拾!” 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压得很低,男人一个侧身,顺势一把拽住她的脚腕,一扯,女人惊呼了一声,往后倒,拖鞋从她的脚上掉落。 伴随着“咯吱”一声,纠缠在一起的了两人倒入了身后那张狭窄的病床。 床晃的厉害,发出暧1昧的木屐一般的声音。 “你放开!” 顾盼生几乎是烧红了脖子,奋力的挣扎,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混蛋!”急红了眼,随着她的挣扎,床晃动的越发的剧烈。 “我是混蛋,所以一次次的放过你!”傅越承沉敛的眸子在黑夜中依然清晰,她一把揪住她的睡衣的领口,大掌一用力,一排扣子因为她的动作迅速的炸开。 视线落在她光洁的脸颊,傅越承突然付下身,她来不及躲,他那沾着湿气的唇瓣狠狠的堵住她谩骂的小嘴。 “傅越承,不要这样……” 事隔五年,傅越承这是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 后腰撞在床边沿的时候,痛的让顾盼生眼圈迅速的一红,身上突然一轻男人翻身躺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 “……” 顾盼生的双手紧紧的拽着胸口扣子脱落的睡衣,蜷缩成一团。 床轻晃了一下,身旁人突然起身,她的身体突然被人抱起,男人的动作毫无怜香惜玉的将她塞进被子。   ☆、64.我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这么疼爱儿媳 男人的掌心潮湿滚烫,分不清是汗渍还是雨水,空间并不大的病房内,静的可以听到彼此心脏强烈的跳动声,剧烈而疯狂。 黑暗中,顾盼生知道,男人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的脸上挪开,深沉的注视着她。 像是一只悄然无息潜伏在黑暗中的豹子,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耘。 顾盼生整个身子蜷缩在床褥中央,被子下被扯破扣子的睡衣穿着并不是那么的舒服,她索性不想去思考他留下的目的,闭上了眼。 只是,太过于清晰的大脑让她无法正常的继续安睡。 她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坐在沙发的男人。 鼻息间,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飘散开,她伸手扯了扯被角,又拽紧自己的睡衣,偷偷的转过身,黑暗中,烟火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像是夏夜里的萤火虫。 男人的视线在那一瞬间锁定在了她的脸上,深沉寡淡,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宇,映照出傅越承那张菱角分明的面庞,刀削一般立体的五官,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窝。 双指间的烟似乎才刚点燃不久踝。 “傅越承,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红唇,呼吸有些乱,她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不动,看着她,看上去极度的清冷。 微薄的气流,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的对持着,就像是无形中将对方设定为了目标。 傅越承越是静默,她的身子便越发的僵硬,捂在被子中的脸上,红潮还没有褪去,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烫,似乎,只要他一直呆在这里,她就完全无法收拾好自己紊乱的情绪, “确定不想睡了,打算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男人豁然从远处的沙发站起,匀称的步子迈向她,唇角噙着笑,俯下/身。 一张脸,突然在她的眼前放大。 “你不能这样!” 顾盼生抗拒的往后蜷缩了下,她以为他的手毫不犹豫的伸向她,可是出乎意外的,他的手拉住了她胸前的被子,往上重重的一扯,原本在胸口的被子,直接被拉到了她的鼻梁下,盖住了她的唇。 “倒是会怕?”傅越承伸手撩起她耳畔的一缕青丝,轻轻的搁在指尖撮了撮,将身子压得更低,磁性而低沉的嗓音就像是一道魔音,能轻易的蛊惑人心,“会怕就老老实实的。” 顾盼生咬着发白的唇,整个人缩在那里不动。 傅越承敛了笑,目光复杂而深沉,站直了身。 “睡吧。” 低沉的男人像是隔着一层雾霾似的传入她的耳膜。 顾盼生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像是被蛰了一下,敏/感的感受到一丝难受。 “咯吱……” 一个翻滚引起的声响在静谧的病房内特别能激发人敏/感的神经。 顾泽睿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伸出小手揉了揉,随后眨了眨眼,嘟囔着出声: “重重,你睡不着吗?” 小家伙的视力在黑暗中依然不错,等看清四周,也清楚的看清了站在顾盼生身边的那杵人影。 “元驹的小舅,你在做什么?” “……”傅越承抬头瞟了一眼。 “你不会想着来欺负我们家重重吧?”小家伙有些人小鬼大的出声。 顾泽睿记得简妈妈说过的话,一男一女如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在一起,还互相欺负,那一定是在幽会。 虽然直到现在为止,他还不太明白什么叫幽会,可是他觉得应该就是面前自家重重和元驹的小舅这样子的。 “……” 傅越承那双深沉的眸子朝着顾泽睿的方向瞥了一眼,很淡,没吭声,黑暗中,除了那双眼睛,看不出更多他脸上的情绪。 没有给顾泽睿任何的回答。 男人豁然将手插/进裤袋,转身朝外走,甚至连头也没回一下。 房门就那么悄然无息的打开后又关上了。 傅越承出现的莫名其妙,离开的时候,同样让人觉得极为不可理喻。 …… “重重,你和元驹的小舅吵架了吗?” 顾泽睿将整个身子都侧了过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黑暗中,眨巴着。 顾盼生没想过小家伙会突然就醒了过来,毕竟,平日里,顾泽睿只要一睡着,就极少会在半夜醒过来,就好像刚才大雨瓢泼,还打了雷,小家伙依然睡的憨憨的。 “没吵架。” 顾盼生并不像提起有关于男人的任何话题,只是很简练的回答了一句。 小家伙也没细究,他黑漆漆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极为明亮。 窗外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呼呼吹刮着窗户的风就好似男人的离开一并消失,偶尔还会听到几声从窗外传来的雨滴声,只是却已经变得很细微 。 顾泽睿瞅着顾盼生,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起,扭扭捏捏的光着小脚丫爬下了床,像是一个小卫士一样的杵在顾盼生的病床边,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出声: “重重……” “怎么了?”顾盼生的心有些慌,因为刚才男人肆无忌惮的行为举止,“是不是吵到你了,睡不着了?” “不是……” 顾泽睿伸了伸脖子,伸手摸了摸裤裆,黑暗中,小家伙的脸红到了耳根: “重重,我刚才一直没找到厕所,然后尿到裤子上了……” 小家伙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很轻,生怕被除了顾盼生以外的任何人听到。 顾盼生微微的一愣,反应过来时才恍然听懂小家伙的意思,他是尿床了…… ———————— 一辆黑色路虎揽胜一路窜过夜色下的街头。 却在驶入空旷无人的路段时戛然而止,刺耳的刹车声下,男人在距离别墅区不到百米的地方从车上下来。 一身单薄的白色衬衣包裹着他精壮的体格,傅越承的身材乍眼一看并不觉得有多健壮,可是当露出胸口的肌肉时,会发现,其实这个男人很有料。 傅越承靠在车门旁,伸手从打开的车窗取出一包烟。 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抽的有些凶,这五年来,他倒是习惯了在自己所能触及的范围下搁上几包烟,想到的时候,就抽上几根。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养成了不小的烟瘾。 脚边的烟蒂不断的增加着,密密麻麻的散了一地。 …… 当第一缕阳光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的时候,男人的身型依然依靠在车门边,岿然不动。 一/夜的光景,男人线条分明的下巴处,多了一圈黑色的胡渣,颓废中却又透着一股子让人无可忽视的感性。搁在车座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响起。 直到不厌其烦的第五次响起,一双修长而干净的手掌才有条不紊的取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电话是傅家老四,傅越承他二哥打来的。 傅胤贺只比傅越承大了两岁,所以俩兄弟也算是同一个时期混过来的,只是,比较起现如今煞气极重的弟弟,傅胤贺明显口气要更为沉敛:“昨晚上甩手走人,妈可是发飙了,你不打算收拾下烂摊子?” 昨晚上不欢而散的晚餐后,简单还是由傅胤贺给送了回去。 “你很闲?” 傅越承清冷的回了一句。 “我是挺闲……”电话另一头的傅胤贺回答的很自然,“你既然不愿意提,我也不勉强你。倒是昨晚上,你的药落在老宅了,我随便帮你拿了出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 傅越承难得在对上傅胤贺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薄唇微扯,半晌才开的扣:“不用,我让时九去你那里拿。” “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另一端的傅胤贺握着手中的药瓶,随着他晃动的动作,瓶子中的药片发出一些像音符一样的生效。 “你最近情绪似乎不怎么好,这类药片还是少吃点……” “啰嗦。”傅越承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轻微的波动,突出两个字后,也不打算让对方继续说下去,随手搁断了电话。 —————————— 一大清早,简单便赶到了医院,在接到顾盼生电话的时候,简单还重复问了好几遍“住址”。 “你脑子又没病,住什么精神科?” 简单昨晚睡的不是怎么的好,做了一宿的梦,而且是噩梦。 “因为重重把那男人打伤了,他们说重重疯了。”顾泽睿一边吃着简单送来的早餐,一边抬起头回答。 “疯什么疯,就凭这,你就真住进来了?”简单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起叶家的人来了,叶家门槛是不错,可这狗眼看人低的水准这些年倒是见涨了,“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住什么精神科!” 顾盼生一把拉住简单的手臂,抬起头看她:“我没事,我在这儿等他们给我送离婚协议书。” “啧……阿笙,不错,变聪明了,还能想到这一层。”简单转眼一想,恍然大悟。 叶景朔或许是真的不想离婚,整天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可是叶家掌权的可不是叶景朔,叶夫人夏祯媛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本来就嫌弃阿笙,这回,阿笙住在精神科,恐怕恨得牙痒痒。 恐怕离婚这事,哪怕叶景朔自个儿不愿意,夏祯媛也会以叶家的名誉为理由逼迫儿子离婚。 只要这夏祯媛真的想要插手这事儿。 叶景朔是真的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胳膊再粗,终究还是拧不过大腿的。 “简妈妈,是元驹的 小舅把妈妈送进医院的。”喝了两碗粥,又吃了一个煎饼,顾泽睿终于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肚子,瞅了一眼说话的简单,给人家纠错。 “傅越承?” 简单的脸色变了一变,挺怪异的,她看了一眼顾盼生:“阿笙,你是不是对傅越承很有感觉?是不是……觉得自己爱上他了?” “我对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顾盼生蹙了蹙眉,一提到傅越承,整个人都跟着有些不舒服起来。 “阿笙,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没告诉你。” 简单缄默了很久,她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提到这个男人,只要一提到他,她心底的就跟压着块巨石似得,半分都挪动不开。 顾盼生露出一丝疑惑的看向简单。 对于她口中的事情,有些不太明白。 “其实你……” 简单正想要开口,病房门突然“叩叩”的被人敲响。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病房的门口,看模样,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保持的挺好,看上去也没怎么发福,虽然比不上正值壮年的男人,可是和同年龄段的比起来,要伟岸很多。 “……伯父。” 顾盼生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时,视线一愣,却还是礼貌的称呼了一声。 而被打断话的简单明显也是认识对方的,表情怪怪的,虽然知道对方的身份,却还是了解,这里不需要她来插手。 “阿笙,我先带蛮蛮去幼儿园了。” 顾泽睿小朋友因为前些日子生病,在家休息了一阵子,今天整好是假修满的日子。 小家伙跳下沙发,瞅了瞅中年男人,黑漆漆的大眼睛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不过,看对方不像坏人,索性也就被简单牵着小手给领出了病房。 …… “伯父,您有什么事吗?” 来人不是别人,是叶景朔的父亲,叶伟渊,四十九的他瞧上去透着一股子岁月的沧桑,五官端正而分明,只是时间吞噬了原本的面貌,让他不再年轻,看着这样一张脸,其实任何人都不难想象,二十年前,这张脸该有多么的出色。 叶伟渊在沙发坐下,有一种人,天生会给人一种文雅感,哪怕人老了也不例外,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而顾泽睿小家伙之所以不认识叶伟渊,是因为当年,在顾泽睿出生的第二年,叶伟渊便离开了叶家,去偏远的地方进行考古。 三年多,却是一次都没有回过崇城。 而事隔三年,哪怕百般不愿意回来的叶伟渊,最终还是回到了这片土地。 “听人说你最近在和景朔这孩子闹离婚。” 叶伟渊开了口,该说的话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顾盼生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选择了沉默,不过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叶伟渊沉敛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勾起唇角笑了一笑:“孩子,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别介意我问的话太直接。” 说完话,叶伟渊言辞微顿,表情却是变得认真起来: “阿笙,如果离婚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反对。” 顾盼生抬起头,正欲开口,视线却恰好瞥见了站在玄关口的男人。 一身的清冷,孤傲,叶景朔面容上充斥着一阵阴霾,用一双极度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那表情透着不屑和憎恨。 留意到顾盼生视线的叶伟渊也跟着回过了头,看到叶景朔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景朔……” “我倒宁愿不是你儿子!” 叶景朔一字一顿的出声,冷漠的眼神扫过顾盼生时透着一丝的复杂。 “景朔?”叶伟渊从沙发站起身,蹙眉的看向自个儿的儿子,在叶景朔走进来时,下意识的伸手要去碰他。 一只手“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落,叶景朔嗤笑了一声,一身孤傲的立在他的面前: “我可无福消受您这样一位父亲。”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叶伟渊喉结滚动,脸色煞白,却是没能开口。 “别用你的手碰我!”叶景朔森冷的黑眸瞥向自己的父亲,多年埋在心底的不平衡,在看到病房里的一幕时,彻底的爆发,“我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这么疼爱儿媳……”   ☆、65.V.怕你那个前任的老公抓住的小尾巴?(欠2000字) “景朔,你胡说八道什么!” 叶伟渊原本温和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瑕疵,他看向自己的儿子,越发难懂自己这个儿子最近干的糊涂事,想到现如今的叶家,还有作为他妻子的夏祯媛,他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叶景朔清冷的眸扫过顾盼生,一双眼睛隐藏着众多的情绪。 当曾经一直以为属于自己的私有物突然有一天逃离了自己的掌控,突然变成自己无法触碰,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时,叶景朔心底是发了狠的想要去掠夺,而这一刻,他会选择性忘记,面前的这个是由自己亲手送出自己的世界的。 他抿着唇,胸口裹了纱布的位置,那里,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这里不欢迎你。踝” 顾盼生看着面前的男人,言辞平静。 “顾盼生,从来都是我来做出选择,你没有做选择的机会。”叶景朔眉心流露出一丝褶皱,话语蕴含着警告的味道。 叶伟渊蹙着眉,低呵:“景朔,你给我出去!” 叶景朔冷冷的嗤笑,看着坐在病床上不吭声的女人,心底千头万绪,只是有些话,当着自己父亲的面,他不屑去开口。 视线轻扫落在叶伟渊的脸上: “妈让你回去。” 说完,在叶伟渊难看的面色下,冷笑了笑,他今天去机场接机,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路打的来到了医院,走进了这栋住院楼,突然间觉得可笑。 这些年,向来对自己和母亲冷待的父亲,竟然会在第一时间,想见是却是自己的儿媳? …… 而此刻的叶家。 大厅正中央的位置,一身华贵雍容的夏祯媛豁然站起,茶杯被重重的摔落在地。 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还未散去的茶香,夏祯媛眯着眼,指如葱根的手间被溅了些许的茶屑,红了一片。 “夫人……”小保姆吓的连忙上前,却被一手挥开。 “少爷还没回来?”夏祯媛的眉心微皱,她已经在家等了一早上。 叶伟渊五点十分到的班机,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个认知让夏祯媛的脸色隐隐的透露出怒意。 “还没有,夫人……” 被唤作小唐的小保姆被叶母的举动吓的不轻,身子禁不住的发颤。 刚下楼的秦姨,远远的就听到了动静,脚步迅速的来到夏祯媛的面前:“夫人,这是怎么了?” 扫了一圈地上的碎片,拧着眉横了一眼小保姆小唐: “快打扫一下,怎么干的事情,等会老爷要回来了,你想等着被轰出去?” “秦姨,我马上打扫!” 小保姆早就吓破了胆,脸色苍白的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的蹲下/身子开始清理。 “我看那男人压根就不想回来,不想回来干脆别回这崇城!”夏祯媛气红了眼,三年,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男人愿意回来,却不想,叶伟渊根本不是真的想回这个家。 “我累了,上楼休息回。” 夏祯媛脸上隐着怒,从沙发起身,转身朝楼上走去。 秦姨一愣,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对于夏祯媛的了解,自然知道叶母心底的恼的是什么。 “夫人,说不定老爷和少爷快到了呢,这个点,说不定堵车。” 夏祯媛的脚步微微一顿,蹙起的眉梢丝毫没有因为秦姨的劝慰而放松。 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刚打扫完碎玻璃的小保姆吩咐: “打个电话给少爷身边的丁秘书,让她给我重新弄份离婚协议书来。” …… 顾盼生站在卫生间的水槽前,用冰冷的水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水珠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划过她的脖颈,渗入她的衣服。 那种冰冷的感觉,很好的让她有些混沌的大脑有了那么一刻的清醒。 “伤口尽量不要碰到水,难道告诉过你的事情,你都完全当耳边风了?” 作为昨晚的罪魁祸首,今天的傅越承丝毫没有作为这一方面的自觉的出现,他就那么平静的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眉梢微皱的看着一脸水渍的女人。 “……” 顾盼生微微的一愣,扭过头,看着男人。 淡定的男人,神色平静,脸上不露任何意思情绪,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胡乱想象出来的一般。 “出来吧。” 见她没开口,他也不想继续僵持现在的画面。 …… 顾盼生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 而一身白袍的男人此刻却站在顾盼生的跟前,用纱布帮她处理好伤口,修长的手指间动作条不紊:“今天见到自己男人了,特别激动?” 顾盼生想要避开男人一直触碰着自己额头的手指,头顶却是男人晦涩甘冽 的嗓音带着几分警告的响起:“想破相?” 病房的光线特别明媚,经过一/夜的雷雨,从窗外拂入的风还透着几分雨露的味道。 顾盼生的背脊僵硬,胸口的衣服有些湿的难受,她却不敢动,想要逃,可是她也清楚的看清,在男人的眼眸中,自己的一系列举动,就好像任性玩耍的小孩的把戏,不值一提。 “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对于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会知道叶景朔来过的事情,她并不诧异。 “无关?” 眼一眯,傅越承已经在她面前蹲下,大掌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掌心翻了过来,一块玉坠被女人紧紧的握在掌心,因为握的太紧,掌心都嗑出了红痕。 顾盼生有一种很不好的习惯。 只有有什么事情让她感到紧张,感到不安,她都习惯的抓住这枚挂在脖子上的玉坠子,似乎,只有这样子,便能够减轻她内心的负担。 傅越承抬头瞧她,清潭般透彻的眸子莫名的突然多了几分的违和感。 他蹲着不动,抬眼瞧着她,莫名的让顾盼生本就因为他而情绪化的心脏越发的躁动。 “……知不知道你这手中的玉坠是我的。” 修长的手握着她的皓腕,他的掌心有着一层厚茧,有些粗糙,仰头瞧着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男人浓密的眉眼近在咫尺。 明明他们两个并不是情侣,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可是男人此刻过分软和下来的语调,和那不卑不亢蹲在自己面前的动作,非要将自己表达成痴情款款的好男人。 纤细的眉梢皱了皱。 “……” 顾盼生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些不要脸。 “不相信?”傅越承唇角轻扯了一下,瞟了她一眼,伸手直接将她掌心的玉坠给翻到了底部。 抓住她想躲的手,“别动”低沉而惜字如金的两个字后,握着她的手,让她触摸玉坠下的凹凸-- 是一个“承”字。 顾盼生的大脑的神经像是被扎了一口,胸口的位置,心脏跳动的太强烈,对于一切的讯息,她有些隐隐的惶恐和不安。 “怕什么?” 她想要抽手,男人亲却掐到好处的摁住了她的手。 “怕和我扯上关系?还是怕你那个快要成为前任的老公抓住你偷/情的小尾巴?” 傅越承的手确实很漂亮,顾盼生垂着眸子,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他宽厚的大掌上,听着他好像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语,她觉得很恼,可是却突然又不知道怎么来发脾气。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唇不吭声。 面对面前的男人,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没有去据理力争的本事。 “傅医生,304病房的病人吵着要见你。” 一名女护士匆匆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看到蹲在女人面前的傅越承,明显的一愣,似乎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感到不可思议。 顾盼生被握/住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一股不适应让她有一丝错觉。 顾盼生刚抬头,突然视线一暗,男人一米八五的身影杵在她的面前,挡住所有的光线,修长的手指从她面前绕道她的后脑勺,胸口微微的一沉,吊坠挂在了她的脖颈上。 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傅越承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顾盼生下意识的伸手触碰着胸口的吊坠,可是,当手碰触到的那瞬间,她只觉得像是碰触到一块滚烫的石头,不但灼伤了她的手,更是连同她的心脏都开始烧了起来。 …… “傅医生,您对这位顾小姐似乎不太一样。” 女/护士小跑的跟在傅越承的身后,对于医院这朵新晋的高岭之花心生向往,但是,事实告诉了她,这个男人,她只可远观。 傅越承的视线微偏,落在女/护士的脸上,答非所问:“我现在需要知道304病人的具体情况。” 女/护士一愣,尴尬的红了脸,却还是快速调整好情绪,回答了他的问题。 ———————— PS,阿喜前两天已经连续通宵,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实在是扛不住了,这章只有三千字,欠两千字,明天开始补O(∩_∩)O哈!群(づ ̄3 ̄)づ么么,小伙伴们见谅见谅呐~~   ☆、66.V.“净身出户,孩子归我。”(一更) ……是不是,他在很久之前就认得她? 五年前? 顾盼生站在病房内,思绪有些飘远,她完全猜不透那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就好像,她心底对男人莫名的亲切感,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指腹轻触着胸口玉坠的边沿,突然一阵钻疼浮上头,呼吸一滞,脑海中模糊的出现一个轮廓,一个男人蹲在她的面前,有什么东西挂在了她的脖颈上,想要去看清男人的面庞,眼前的一切却似泡影一般的消失。 顾盼生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惚,低下头,瞧着挂在自己胸前的坠子,心底突然冒出一个荒诞想法。 或许,这玉坠真的是他的踺? 顾盼生躺在病床上,整个人蜷缩着,身子有些疲倦,可是却是睡不着。 …… “少爷回来了。” 叶家的门口,秦姨眼尖的一眼瞧见了门口的那辆车。 叶景朔停下车,拔出钥匙,径直的下了车朝着别墅内走去。 而一直被无视的叶伟渊内心涌动着一股无力感,从后车座下来,脚步虽然算不得快,却还是稳健的跟上了前头的步子。 “老爷,您回来了!” 秦姨的嗓门子大,看到叶伟渊的时候,眼神还是闪了一闪,有些激动。 “嗯。” 叶伟渊点头,站在玄关口,视线朝里探了一探:“夫人呢?” “夫人在楼上休息,最近被小贱人……”秦姨那一声咒骂才出口,便瞧见原本还处事不惊的叶伟渊变了变了变脸色,话音猛然一颤,尴尬的红了脸,连忙改口,“是被少夫人气的不轻,这些天身子骨都差了。” “我上楼看看。” 叶伟渊绕过秦姨,径直上了楼。 秦姨原本还想数落一通顾盼生的不是,便瞧见面前的人已经转身离开,脸上变化着,蹙着眉。 …… 蓬头的水哗哗的淋下,叶景朔眯着眼,任由着肆意的水从头浇灌而下。 胸口包扎好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又开始裂开,血渗透而出,混合着水一路往下淌。 他的薄唇抿的很紧,一身怒火,似乎怎么都浇不灭。 口中无可遏制的呢喃着女人的名字。 顾盼生…… 像是一道卡在心头的刺,生生的钻疼着心窝。 “顾盼生,这些年,究竟是我折磨着你,还是你在折磨我?” 叶景朔一拳击打在浴室的墙壁上,一双冷冽的双眸迸射出一丝绝望,唇角扯出一抹笑,苦涩的几乎将他一下子吞噬殆尽。 搁在房间的手机不其然的震动着响起。 他眼梢的情绪收敛了几分,伸手扯了浴袍披上,关了蓬头朝外走。 搁在黑白床褥中央的手机不断的震动,像是催命的旋律,闪烁的屏幕上,显示着“许沁欣”三个字。 缄默了许久,伸手接起。 女人柔软而细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栓率先响起:“阿景,我想你了。” “今天不方便。”叶景朔的心情有些浮躁,他一边伸手擦拭着潮湿的头发,一边用一种极为冷漠的口气开了口。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见你爸?” 许沁欣隔着电话,好半会才说出了口。 叶景朔面上的表情染上了一丝的阴霾,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别胡思乱想,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弃在了一旁。 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脚步声在玄关口响起。 丁秘书穿着一身职场女白领的装束出现在叶家的大门口,秦姨迎了上去,面露笑意: “丁秘书,你来啦。” “嗯,夫人让我带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丁秘书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面容一丝不苟。 叶景朔的眼下意识的眯的更深邃,唇瓣抿着,秦姨正打算招呼着丁秘书进屋,转身的时候吓了一跳,完全没有预料到少爷会站在自己的身后。 “少……少爷,您吓我一跳。” “叶总。”丁秘书对着叶景朔点头。 “你来做什么?”叶景朔声音清冷,一双眸子打量着面前的人。 丁秘书虽然作为他的秘书,可是这个屋子里头的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她其实听命的还是叶夫人,也是他的母亲。 “夫人让我过来一趟。” 丁秘书的脸上表情淡淡的,她抬起头,迎上叶景朔的目光都没有半分的怯意,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她是一个性子极为冷淡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让夏祯媛很满意的找上了她。 “景朔,是我让丁秘书来的。”夏祯媛踩着步子从楼梯下来,身后跟着一脸不知在思绪着什么的叶伟渊,两个人的面色似乎都不大的好,虽不见得一定 吵架了,但是必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丁秘书,我让你带的东西拿来了吗?”夏祯媛心底积着一团的火,来到楼下的时候,视线自然的朝着丁秘书望了过去。 丁秘书从文件袋内掏出文件递给夏祯媛。 后者径直的拿过,只是轻扫了一眼文件的标题,确定是自己要的东西,也没细看内容,转手递到叶景朔的面前,口气清冷的不容任何的拒绝: “景朔,把这个签了。” 叶景朔早就在丁秘书递上文件的时候,扫见了那一行清晰的字,离婚协议? 他扯动了下唇角,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叶伟渊。 此刻的叶伟渊只是蹙着眉站在叶母的身后,没有一丝打算阻止的意思。 果然,在自逼迫自己离婚这个事情上,他的一对父母倒是意见难得的一致。 “妈,我自有分寸。” “你的分寸?”夏祯媛今天一天都在气头上,对于她而言,自己儿子此刻不打算离婚的念头,就是她心底扎的最深的那根刺,所以,说什么,今天她也必须逼着他,把这份协议签了,“你的分寸就是看着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在外头乱搞关系,给你戴绿帽子?景朔啊景朔,妈原以为你是聪明人,什么事情该放什么事情不该放,你自己都该明白,却因为一个女人整天顶撞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 夏祯媛对于最近些日子,总算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的,自己儿子如果真的厌恶极了那个女人,又怎么会绑着人不放? “叶景朔,我今天正儿八经的告诉你,哪怕你心底已经喜欢上那个女人!我也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继续过下去,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把这协议签了。也别找你公司的何律师整那些有的没的。”夏祯媛说话不带一丝客气,犀利的言辞几乎是直逼着叶景朔而去,“找何律师给你处理离婚?我看你是想方设法的想让那女的打消离婚的念头罢了。” “妈,够了!” 叶景朔被激怒了,神经绷紧。 “够什么?!”夏祯媛伸手“啪”的一个耳光甩了出去,脸气的涨红,冷冷的扫了一眼伸手的叶伟渊,冷冷的嗤了一声,“叶伟渊,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果然和你一样,一样孬的没出息!” “行了!”叶伟渊不是没有脾气的人,看着劈头盖脸骂着自己的夏祯媛,终于是动了怒。 他冷着脸,恨不得立刻甩手离开,这个家,他已经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景朔,听你妈的,把离婚书签了。” 叶伟渊偏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却撞上了那双清冷的几乎寒冰一样的眸子,心突然一颤。 叶景朔咬着牙,手掌攥紧,笑的有些冰冷,他目视一切,扯了扯嘴角,突然抓起一旁的车钥匙转身往门外走。 “给我拦住他!叶景朔,今天说什么,你也得把离婚协议给签了,要不然妈都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情来!” 夏祯媛厉声呵斥,几乎是发了狠,将一切都赌上了。 杵在玄关口的人,背脊僵硬,叶景朔几乎是无法遏制心底的怒火,物极必反,正是此刻叶景朔的心情,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母亲夏祯媛。 “你可以试试看,今天只要你不签字,我就死在这儿!” 夏祯媛刺红的双眸,往日的优雅和端庄,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夫人!” 秦姨吓的惊呼,没想到夏祯媛会放下这样的狠话。 叶景朔抿着唇,脸上的表情复杂,面前的一切几乎是逼迫着他,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他牵起唇角,放肆的笑了起来,一把扯过那份搁在自己面前的离婚协议书,凌乱的笔记最终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下子够了?” 他低头微笑,冰冷的笑容几乎将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偏头,将离婚协议塞进丁秘书的怀中,微笑:“丁秘书越来越本事了,这次恐怕又得让你跑一趟了。” 叶景朔并没有忘记,上次一在医院的事情,唇角笑的冰冷。 无视着眼前的众人,大步的朝外走。 那辆黑色的车子发动,迅速而敏捷的消失在叶家别墅的大门口。 …… 离婚协议书交到顾盼生手中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蒙上了一层,太阳已经从地平线落下。 “顾小姐,离婚协议书叶总已经签过字了。” 顾盼生抬起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丁秘书,以及她递来的离婚协议书,接过,其实这一切,大抵顾盼生已经猜测到了。 ——叶景朔必然会在叶母的偏执下,签下离婚协议书。 病房内出奇的安静,这个点,简单也该要带着小蛮回来了。 顾盼生沉默了一会,拿过搁在一旁的笔,翻开离婚协议的最后一页,那里,早已签好的字迹张狂而嚣张,她的笔尖微微一顿,随后在女 方签上了,顾盼生三个字。 “顾小姐,你不需要看下内容?” 丁秘书突然出声。 顾盼生没有抬头,她知道对方一直用一种好奇的目光凝视着她,可是她却并不想成为她好奇的对象。 “净身出户,孩子归我。” 这八个字,或许未必是叶景朔想要的,可是却一定是夏祯媛想要的结果。 丁秘书伸手接过顾盼生手中的协议,和她的眼睛对视上,向来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的疑惑,出声:“顾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以你现在的状况,净生出户,还要带着一个孩子,想要生存下去,应该并不容易。” 不单单是不容易,甚至是有些困难。 不说居住问题,就顾泽睿就读的学校,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一个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离异女人,没有任何背景,没有工作,想要养活一个孩子,几乎可能性为零。 “这些事情应该和丁秘书无关。” 顾盼生还是没有料到丁秘书会突然开口,只是,她并没有要将自己的事情和面前的这个女人汇报的打算。 “当然。”丁秘书微笑,职业式的笑容,看不出多少的温度。 丁秘书并没有多做停留,叶母交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待下去,所以直接拿着协议转身离开了。 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在顾盼生看来,叶景朔从来不是她的所有物,原以为是爱情,却发现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好像“形同陌路”的男女,谁离开了谁都无关紧要。 顾盼生突然回忆起当初生下小蛮的那一天,下着大雨,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玻璃窗,她孤零零的躺在卧房的床上,肚子一阵接一阵的疼,她咬着红唇,身/下湿了一片,她知道,那是羊水破了……   ☆、67.V.这是顾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住院费〔二更〕 那一天,她被送医院的时候,已经晕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头顶的白色无影灯,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肚子下坠的感觉,很疼。 而叶景朔那些天一直彻夜未归,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他任何的踪迹。守在门外的只有简单和龚大龚二,除此之外,叶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来。 顾盼生选择了顺产,即便她的情况很糟糕。 她那时候挺害怕疼的,哪怕是一点点儿的疼,都会让她难受,所以,这些年,顾盼生再回忆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伤痛尤深过那一场痛来的更深犬。 …… 简单领着顾泽睿来医院的时候,给小家伙买了杯酸奶昔,是小家伙最喜欢的味儿,草莓味儿的,顺道儿的也多带了两份踺。 “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简单将酸奶昔递给她,看着她重新包扎过的伤口,出声问。 顾盼生拿着酸奶昔,低着头,吸了一口,酸酸的,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喝,不过却突然喜欢上了这个味道,简单问她的时候,她正咬着吸管抬起头看向简单。 松开嘴,出声:“没事,会好的。” “当然会好喽!”简单蹙了蹙眉梢,却是一本正经的问,“你明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不知道……”顾盼生咬着吸管,低着头。 “榆木!”简单骂了一句,“看你这样子我都不用问了,一定是要留疤了吧!” “……” 顾盼生没吭声,咬着吸管,学着顾泽睿小家伙一样,吸吸管都能吸出大声儿来。 “阿笙,你也别太担心,不就是一个疤吗?”简单瞧着一直埋着脑袋的顾盼生,还以为她有些想不开,连忙安慰,“等过些天,我带你去崇城最好的整形医院,把疤给磨平了就行!” “不用,留着也没事。” 顾盼生抬起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抱着纱布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搁下了手。 简单见她情绪也没太大的波动,心底不经嘘了一口气,想到早上叶伟渊来的事儿,便开了口: “阿笙,叶景朔他爸找你什么事?” “……” “你有没有怎么样?”简单转眼想了想,又有些担心起来,一连串的问题就蹦了出来,“有没有为难你?” “虽然我觉得叶景朔他爸不至于为难你,可是,这叶景朔好歹是他亲儿子,为了他亲儿子,是不是给你气受了?” “没有。” 顾盼生看了一眼躺在沙发打滚的顾泽睿,然后看向简单,声音不算大,正好让简单听到: “你来之前,我刚把离婚协议给签了。” 这些事情,顾盼生也没打算瞒着简单,索性便直接告诉了她。 “真的?”简单一时间还没缓过神,待到后面缓过劲儿,连忙开口,“我去,这姓叶的猴急个屁,这离婚协议书好歹该你拿着去丢他脸上才对!” “不过签了也好,省的到时候那小子又翻脸跟翻书似得,又想对你做出什么事儿来。” 简单寻思了一下,突然想起那天傅越承的眼神,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以简单的性格,其实向来很少有让她害怕的人,可是偏偏,这傅越承就是其中位数不多的一个。 她咬了咬牙,偷偷的瞟了一眼顾盼生,难得的细声细语的放低了声儿问她: “阿笙,如果你真相中了傅越承这男人,那就放开胆儿去吧,姐支撑你!” 其实,当年的事情,简单也是一知半解,她原以为是傅越承抛弃了阿笙,所以才导致阿笙得了严重的产前抑郁 症,所以,当知道阿笙出事,而傅越承不知所踪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病房的叶景朔,关切的眼神,细心的照顾,自然而然的让简单留了个心眼。 在医院,叶景朔的求婚算的上水到渠成。 只是,原以为,她简单帮自己姐妹做了一个很好的决定,却不想却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阿笙的例子在前,更让简单信奉起了一句话来: 男人说的情啊,爱啊,什么的都是鬼扯! …… 顾盼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想到一身清冷的傅越承,脑子里浮现出他的菱角分明而刚毅的脸庞,想要将他从脑子里甩出去,才发现对于男人的脸似乎怎么都挥之不去。 只是,顾盼生总觉得,傅越承的出现,就像是一场梦似得,他的冷冽,霸道,狂妄,似乎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突然,她的身子微微的轻颤了一下。 想梦一样的男人? 顾盼生的脑子里盘旋着一些零碎的画面,男人没有脸,那修而挺括的身姿却矫健而清晰,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有韵律,似乎和傅越承有着本质上的想同。 傅越承是梦中的那个男人? 这个想法窜出顾盼生大脑的 那一瞬间,她几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脸色一阵泛白,如果那个支离破碎的画面中的男人真的是他的话,那他究竟是谁?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的连简单叫她都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阿笙,你发什么楞?”简单蹙着眉,看着一时不啃声的顾盼生,“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傅越承?” “我……”顾盼生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一团糊浆,乱的已经开始理不清,分不明。 “阿简,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之前就认识傅越承……” 病 房内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许久的沉默,简单的声音才响起:“阿笙,你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你跟傅越承他……” “我真的和他认识?” 虽然简单没有明确的说出口,可是顾盼生还是听懂了话里头的意思。 她和傅越承真的认识,而且可能很熟悉。 ——……知不知道你这手中的玉坠是我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自己的耳旁,他说玉坠是他的,顾盼生垂下头,伸手抚摸着玉坠本身,心口突然觉得有些难受起来,她抿着唇,不吭声。 这一切的一切,对她而言,就像是一场梦。 顾盼生从病床上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行李,选了一条洗白的牛仔裤套上,又换了一条白色的中袖上衣。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阿笙,你干嘛?”简单有些缓不过神,愣愣的看着顾盼生一系列流畅的动作,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想离开医院。”其实她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也没必要躺在医院。 更何况,离婚协议书也签了,叶家应该也不会旧事重提来告她,哪怕叶家真的气不过,要整她,她也认了。 收拾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很快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 病房门在这时被人叩响,她过去开门,是傅越承身边的女/护士,看上去二十六七的模样。 看到穿戴整齐的顾盼生,还有搁在床上的行李袋,女/护士明显的愣了一愣:“顾小姐,你整理东西做什么?” “我没病。”顾盼生以为女/护士是觉得自己不该出院,解释,“我不需要住在这。” 女/护士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当然,顾小姐你的事情,傅医生有吩咐过,只是,你这要走?傅医生他……” “我不想再麻烦傅先生了,如果朱护士你方便的,帮我转告一声谢意。” 女/护士诧异的看她,眼底流露出几分的狐疑。 顾盼生沉默了一会,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币,然后递给她:“住院费麻烦帮我转交给傅先生。” 被安排进来的那一天,顾盼生就知道,住院费傅越承一早就帮她交了,只是,她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去接受对方的好意,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样的关系。 …… “……镇定剂。” 傅越承伸手,接过镇定剂,帮病患注射后,待到对方疲倦后睡过去,这才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开。 “傅医生,还没吃饭呢,要不一起?”回廊上,一名中年医生一眼就瞧见了傅越承,招呼着开口。 傅越承抬起手腕,瞧了一眼腕上的时间,已经七点了,眉梢微蹙,谢绝了中年医生的好意,转身朝着顾盼生的病房直接走去。 踏入病房的瞬间,男人并没有瞧见顾盼生的身影。 病房内的一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属于顾盼生的东西一件都没留下。 “傅医生,你下班了?”朱护士去而复返。 “人呢?”傅越承清冷的面庞透着几分冷峻的味道,他很少在医院露出如此冷漠的表情。 “顾小姐吗?”朱护士顺手从口袋掏出顾盼生交给她的几张钱币,开口,“她让我待她向您道谢,还有,这是顾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住院费。”   ☆、68.V.我那是聪明,知道小媳妇从小养成是有好处的〔一更〕 夜风瑟瑟,五月初的夜晚,从窗户呼呼吹入的风,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那丝丝入扣的凉意。 顾盼生看着窗外,斑驳的剪影,视线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路出了医院,顾盼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此刻就好像是在慌乱逃离的绵羊,害怕会突然在下一秒被逮捕个正着。 “简妈妈,今晚这是要住你家吗?犬” 顾泽睿拿着上车前买的爆米花,乖乖的坐在顾盼生的身边,书包被小家伙随意的搁在了一旁,小家伙一直很爱吃零食,所以,长得是越来越胖了。 虽然这一丢丢小问题,顾泽睿小朋友自己也注意到了。 但是,他还是很宽慰的告诉自己:自己还是小孩子,吃的多,以后才会长高个子! “蛮蛮,你再吃下去,你们幼儿园的小美女可都要抛弃你喽。踺” 简单透过镜片,将视线落在后座满嘴的爆米花屑的小家伙脸上,唇角一扬,忍不住调侃起顾泽睿来。 顾泽睿扒着爆米花的动作微微的一顿,抬起头瞄了一眼前座的简单,将口中的爆米花给咽下,蹙着小眉毛,好半晌才吱声:“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反正以后也不做我媳妇儿。” “呦呵,小家伙还知道要娶媳妇?”简单挑了挑眉梢,对于顾泽睿的话,有些忍俊不禁,“我们家蛮蛮小帅哥是看上哪家的小女孩了?下次给简妈妈介绍介绍。” “简妈妈,我还没见到呢!” 顾泽睿用一种你真的out的眼神瞅了一眼简单,嘟囔着嘴,放开了对自己有着极为诱惑力的爆米花,正儿八经的继续开口: “媳妇从小养才靠谱,简妈妈,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给我生个妹妹,当媳妇儿。” “咳……”简单听的一愣,险些没把车给开到别的车道上去。 好不容易将笑给憋了回去,简单透过镜片瞥向顾盼生,笑嘻嘻的调侃: “阿笙妹子,你这儿子教的太‘歪理’了,感情这是早惦记上我的肚子了?” “你肚子里的不是早‘卖’给我们家小蛮了吗?”顾盼生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扬起唇角。 “哎呦,这是俩个人欺负我一个的节奏呢!”简单在一个红路灯前停下,扭头看向后座的顾泽睿小朋友,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小家伙,你也不怕简妈妈到时候给你生个弟弟,那你的童养媳岂不是要泡汤了?” “生弟弟?”顾泽睿认真的思考了一会,颇为赞同的点了点脑袋,“也对哦,万一生个小弟弟怎么办?” “嗯哼?”简单笑着哼哼。 顾泽睿抬起脑袋,迎上简单的眼睛,突然裂开嘴,嘻嘻的笑: “简妈妈那么疼我,要是生了弟弟,再给我生个妹妹当媳妇也是一样的。” “哎呦,这是真惦记着我肚子不撒手了呀!”简单瞪大着眼睛,瞧着说话时口气模样都一板一眼,极为认真的小家伙。 “唔……”顾泽睿小眉像毛毛虫似得动了两动,仰着小脑袋,“简妈妈,要是这样,你可得加油了,我现在已经五岁了,要是你第一个生得是弟弟,第二个妹妹得小我一大截了。” “……”简单。 “……”顾盼生。 “嗯,这样子,简妈妈你得早点生小宝宝,要不然等我十岁了,我媳妇儿才落地,那应该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顾泽睿小朋友念念碎,将自己脑袋中的道理一一的说给两个人听:“不过,我媳妇儿要是比我小十岁我也不介意的,我不嫌弃她小,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的。” 这边还没个影儿,小家伙感情都叫上了“我媳妇儿”了? 这境界,跟谁学的? 简单觉得自己彻底的被顾泽睿小家伙打败了。 顾盼生听的仔细,对于小家伙自主主张的渴望简单给生个“童养媳”其实一点儿也没意见,甚至觉得这样子似乎还不错,唇角忍不住上翘起一抹弧度。 简单伸手一拍脑门,对着顾盼生丢去一句:“姐们,你养的不是娃儿,是人精啊!” 红灯跳转,简单将头扭了回去,这才继续认真的开起车来。 “简妈妈,我那是聪明,知道小媳妇从小养成是有好处的!” 顾泽睿小朋友不依不饶,觉得非要强调一下。 简单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也不敢继续和小家伙讨论自己肚子能不能“争气”的诞下,某小子要的“童养媳”,怕自己笑岔了,那可是真要闯祸的。 顾盼生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笑笑。 正巧,搁在包内的手机震动的响了起来。 顾盼生伸手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号码,她微微一愣—— 傅越承? 这个男人的号码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手机内的。 她愣楞的坐在座位上,一时间,也没任何的动作,任由着手机不断的响起,然后停止,又再次 震动。 顾泽睿“咔吧”一声,咬了一口爆米花,慢慢的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偏向顾盼生的位置,朝着手机瞄了两眼,一张粉嘟嘟的小嘴呶了呶。 心底冒出“原来是元驹的小舅啊”的想法。 当手机终于停止了震动,安安静静的躺在顾盼生的掌心,顾泽睿小朋友的表情变化的有些丰富了。 “重重,你怎么不接电话?” 顾泽睿对着她的手机瞅了瞅,可是停止震动的手机竟然一下子没有了动静。 顿时,小心脏感到一阵无比的失望。 顾盼生并没有遗漏掉小家伙眼底失望的神色,心底突然升起一丝无力感来,记忆中忍不住闪过傅越承的脸,还有那双深沉透彻的 眼睛注视着自己的神色,有些茫然了。 “重重,元驹的小舅是好男人。” 顾泽睿“语重心长”的念叨着。 顾盼生只觉得一阵无语,这小鬼,还真是…… 车子一路驶进西苑公寓小区的大门,在三栋二单元前停下。 小家伙一蹦一跳的跳下了车,顾盼生尾随在后下车,等简单将车停好,三个人这才一同进了电梯。 一进入公寓,小家伙就蹦跶哒的脱了鞋站在沙发上,熊高高气昂昂的挺着小胸膛,仰头哈哈大笑:“占领!” 顾盼生换了鞋,跟着简单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着几乎空的冰箱,转身看向正站在身后傻呵呵的笑的女人。 “额,我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煮了。” 简单是一个极为慵懒的女人,以她自己的说法,就是那种懒病进入骨髓的病状,已经没得救了。 “呵呵,”简单干笑了一下,眼尖的瞧见了冰箱一角的一拍酸奶,连忙伸手去拿,首先将一杯塞进顾盼生的怀中:“这先喝着垫垫肚子,我去叫外卖。” 顾盼生蹙了蹙眉,瞅了一眼酸奶上头的保质期—— 已经过期一个月了。 伸手一把扯住真打算咬着吸管往外走的某美妞,将人给拽了回来:“亲爱的,过期了一个月了,你也不怕喝了拉肚子。” 说完,将手中的过期酸奶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连带着她手中的一同丢掉了。 简单大大咧咧的性子,顾盼生是早有领悟,对于她此举早已不以为然。 转头扫了一圈厨房,又抬头看了一眼外头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八点钟,的确有点晚了。 不过她记得,小区门口有一个中等的超市,去一趟应该也快。 …… 顾盼生和简单一起去了超市,顾泽睿小朋友被留下看家。 小家伙原本坐在沙发看熊出没,听到动静,还是竖起了耳朵,直到偷偷摸摸的瞅着换了鞋子出门的重重,听着那“咚”的一声。 突然迅速的冲到了长桌上,爬上椅子,将自己搁在上头的书包给一把扯了下来。 然后拖着书包跑到沙发,从书包内掏出自己的小手机。 又从通讯录里头翻出“傅越承”的名字,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然后用极为龟速的速度,给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发完,小家伙也没松开捧着手机的手,而是一直瞅着屏幕等待着回复。 没一会儿的工夫,手机突然嘟嘟了两声,一条短信跳闪出现在了手机屏上—— 吃饭了吗? 傅越承的回复显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情况,因为顾泽睿发出去的第一条短信显然是这么发的:元驹小舅,我们现在在简妈妈家。   ☆、69.V.虽然都说后爸会虐待继子,不过,为了重重……(二更)5号的 顾泽睿编好了短信,想了一会,又删掉,重新输入—— 妈妈和简妈妈出去买菜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发送成功”的提示,顾泽睿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打了一个滚,觉得自己的想法完全无法通过短信传递给对方,所以决定打电话过去。 电话嘟了两声,很快的便被接通了,听筒被接起的一瞬,出奇的安静,随即响起傅越承沉敛的嗓音:“有事?犬” 顾泽睿将手机搁在耳朵旁,坐在沙发上踢蹬着两条小短腿: “元驹的小舅,你今天是不是和我妈妈吵架了?” “没有。” 顾泽睿嘟了嘟嘴,露出一丝疑惑:“要是没吵架,我妈妈为什么不接你电话?踺” “……”傅越承。 “我妈妈一定是生你气了,作为男子汉,不管对错,你应该先哄我妈妈开心才对!” “……” 傅越承沉默了良久,半晌,才开口:“你妈妈现在人在哪里?” “说是去公寓边上的超市了,”顾泽睿小朋友这举动,如果搁在打仗的那会儿,那就是小汉/奸一枚,“元驹的小舅,你这是要过来吗?” “吃完饭早点睡。” 傅越承避重就轻的转了话题,然后便很主动的掐断了电话。 顾泽睿盯着手机,听着那阵嘟嘟声,挪了挪嘴角,突然有一种可怜的被抛弃的感觉…… …… 顾盼生选了一些蔬菜,又选了一些新鲜的肉,知道顾泽睿喜欢喝酸奶,选了一大盒他喜欢的口味。 半路上的时候,简单接了一个电话,去门口接了。 从超市出来,正好简单已经挂了电话,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对着她挥了挥手。 然后小跑到她的身边,拎过一只袋子。 “谁打来的电话。” 刚才简单一脸惊愕的表情,顾盼生并没有忘记。 简单没想到顾盼生会问,楞了一下,想要开口,却也不怎么的,舌头打了个结,她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嘶”了一声:“没啦……不就是龚大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打算整一个聚会,都是学校比较熟络的人。” “……” “我给答应下来了,后天晚上,你也得一起。”简单这辈子觉得自己长处没啥的,就是说起话儿来,一溜一溜的。 龚大的确是打电话来过,不过不是刚才,是下午接顾泽睿小朋友出幼儿园的时候。 当然,简单很爽快的答应了,随便可以带着自家姐妹闹腾一下,去去这刚离婚的霉运。 …… 回到公寓,简单死活都不让顾盼生帮忙,说今晚一定要自己一个人下厨。 而顾泽睿小家伙也正巧在这个时候扯住了顾盼生的袖子,要她陪自己玩飞机模型,顾盼生只好坐下,陪着小家伙一块儿玩。 门铃声不其然的响起。 顾盼生虽然奇怪这个点究竟会是谁,但是还是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门开的那一瞬间,顾盼生还是被站在门口的傅越承给惊住了。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笔挺的西装裁剪的一丝不差,将男人欣长的身型勾勒的极好,领口往下开了两颗扣子,他的面容没有半分波动,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那么平淡无奇的瞧着她。 顾盼生本能的伸手想要关上门。 一双遒劲的力道硬是将快要被关上的门给撑开,男人的手指扣在门沿处,他的手指修长且白皙,骨骼分明,撑着门沿微微弯曲的手掌,整齐而讲究。 他就站在原地,脚步没有挪动过半分。 在女人突然关门的那瞬间,他的眉心有了一丝微微的褶皱,浑身冷冽的气息,通身矜傲。 顾盼生今天不告而别的离开,本以为,避开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出现在门前的傅越承,顾盼生只觉得整个人无法难掩心底的那似别扭。 特别是,面前的男人用那双沉敛的眸子注视着她的时候,她总能感受到一股无法忽视的危险在迫近。 “元驹的小舅,你怎么来啦!”顾泽睿从沙发跳下,小跑到门口,看到站在门口的傅越承,心底有一丝的激动,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人给拉了进来,“你会玩飞机模型吗?重重笨死了,老是飞不好。” 公寓的门“咯嗒”一声合上。 顾盼生僵持在门口,一时间都没敢动。 而顾泽睿小家伙已经迅速的从鞋柜里掏出一双男士拖鞋递给了傅越承。 因为龚大龚二偶尔都会来,所以简单特意备下的,今天倒是没想到,会穿在傅越承这个男人的脚上。 “哇,元驹的小舅,你玩的好厉害!” 顾泽睿跟在傅越承的屁股后头,看着将飞机模型给控制的满屋子肆意飞的傅越承,一双眼睛顷刻间便闪着一种 崇拜的光芒。 顾盼生的视线忍不住朝着傅越承投去。 明明对于傅越承的出现,顾盼生莫名的感到一丝焦虑,可是,男人的身上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她本能的将视线投注在他的身上。 傅越承有着一双让她无法逃避的黑眸,清冷而深沉,似乎在他那双眸瞳中,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无所遁形。 微微失神,顾盼生想起了男人黑夜中的那双瞳眸。 “喝什么?” 人都进了屋,顾盼生自认还没有能够从容的将人轰出去的胆魄。 特别是,那个男人还是傅越承。 “重重,我要喝酸奶!”率先扭过头的顾泽睿一听喝的,连忙出声。 “吃完饭再喝酸奶好不好?” 顾盼生没有同意,知道小家伙如果喝了酸奶晚饭一定是吃不下多少的。 “……” 傅越承没有回应,可是他循声偏头,看向顾盼生的动作,却能让人很好的理解,他的思绪被女人的话给拉了过去。 “咖啡,果汁,还是茶?” 见男人眉回答,顾盼生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问。 “要不,喝果汁吧。” 顾盼生见他一直没开口,知道傅越承压根不打算回答自己,索性自己给选择了。 没去看傅越承的眼神,而是直接转身进了厨房。 …… 从厨房探出脑袋的简单看着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顾盼生,连忙往厨房退了几步。 顾盼生还刚跨入厨房,一双手便将她给拽了过去,简单一边拉着顾盼生往里走,一边朝外探了探头,确定人没跟过来,才小声的出声:“还能扛得住吗?” 一直以为,简单会问“他怎么来了”的问题,可是却没想到出口却完全变了样。 “你知道他回来?”顾盼生认真的瞧着简单,端倪着她今天古怪的表情。 简单被顾盼生的话呛到了,连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气,连忙否认:“冤枉!我绝对……绝对不知道这个男人要来!” 顾盼生没有怀疑简单说谎,转身拿出今天刚买的菠萝,切成片搁进榨汁机里头。 简单忍不住吁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转身掀开炖着汤的砂锅。 …… “元驹的小舅,我和重重被赶出来了,虽然现在可以住在简妈妈的家,可是这样子会不会影响到简妈妈谈恋爱?” 顾泽睿扭头瞧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原本,他只要一赖在简妈妈的公寓,龚大叔叔就会很不客气的教育他,说简妈妈是单身,他老是住在这儿会影响简妈妈择偶的。 虽然,平日里顾泽睿总会选择直接忽视龚大的话。 可是今天,顾泽睿小朋友觉得,这个问题值得考虑。 毕竟,简妈妈不谈恋爱,就不能结婚,不结婚就不能生宝宝,不生宝宝,他的媳妇就没着落了。 傅越承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西装已经脱下,随手搁在了一旁。 听到身边小家伙响起的声音,自然的偏头。 只是,明显,傅越承绝对不会认为这么富有含义的话,会是顾泽睿这个才五岁的小鬼说的。 当然,如果说这话是顾盼生教的,男人也是不信的,毕竟,刚才那个女人的面部表情已经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 “……”傅越承。 “我觉得重重真可怜,嫁了个老公,老公不疼,婆婆不疼的,不过幸好还有我这个儿子。”顾泽睿见他不吭声,自顾自的说着,“虽然都说后爸会虐待继子,不过,为了重重的幸福,我的个人幸福算不了什么……”   ☆、70.V.叶景朔,我不是你用来慰藉你所谓爱情的傀儡 傅越承伸手卷起衬衣的袖口,对于顾泽睿的碎碎念置若罔闻。 顾泽睿见他不搭理自己,挪了挪屁/股,紧挨着他坐在边上,抬头瞄了瞄他,心底贼贼的:“虽然我对后爸都没撒好感,不过,元驹的小舅,你应该和那些后爸不是同一类人吧,虽然,我觉得重重的幸福很重要,可是重重最爱的肯定还是我!” “元驹的小舅,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虐待我的对吧!” 傅越承:“……” “元驹的小舅,坠机了!”顾泽睿眼睁睁的瞧着那架新买的模型遥控飞机狠狠的撞在墙头,“咔吧”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顾盼生端着果汁走出厨房踺。 瞧见的,竟然是顾泽睿小朋友双手叉腰的站在沙发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着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元驹的小舅,你不是一个称职的‘飞行员’。” 顾泽睿的眼珠子转动着,抱着自己夭折的飞机,还有被彻底分解的飞机翼,顿时心底一阵汹涌的哀嚎翻江倒海雄起。 顾盼生还没来得急上前,傅越承的视线便已经偏转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身子一怔,快速的掩去,顾盼生将果汁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 傅越承的视线越过水杯,落在她的手上,短暂的一瞥,转而落到她的脸上。 “重重,这是菠萝味的吗?” 顾泽睿靠近搁在傅越承面前的那杯果汁,嗅了嗅鼻子,抬起头,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闪烁着,表示很想喝。 “想喝?” 傅越承目光微偏,一身光华清尊,视线深邃,却是对上了她的眼睛,双眸沉敛。 头顶响起的声音让顾泽睿小朋友连连的点头,只是,想到什么,又抬头瞅了瞅顾盼生。 “喝吧。” 傅越承的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将搁在自己面前的果汁推到顾泽睿小朋友的面前,顾泽睿的眼神闪了闪,想要伸手,却半途缩回了手。 抬头,用一种“重重,我能喝吧!”的眼神闪闪的注视着顾盼生。 顾盼生望着傅越承的侧脸,随后才看向一脸期盼的顾泽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慢慢喝。” 小家伙一听能喝,抱起原本属于傅越承的那一杯,一口气咕噜噜的灌下了一大半,一张小脸露出极为满足的表情。 “我再给你去拿一杯。” 顾盼生将视线从小家伙的脸上挪开,迎上傅越承的视线,微一愣,明显能够感受到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以及短暂的 瞥了一眼她端在手中的那杯果汁。 傅越承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注视着她许久,眼底一抹蕴含着别意的情绪一闪即逝。 径直从沙发上站起,几步跨到她的面前,修长干净的手掌伸出,堂而皇之的取过她手中的那杯果汁,面容平静,沿着水杯的杯沿,喝下一口:“这杯就可以。” “……”顾盼生从愕然中缓过神的时候,男人已经端着果汁回到了沙发坐下。 笔挺而修长的背脊对应着顾盼生的脸。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唇瓣,看着男人翻开搁在茶几一角的报纸,一边翻看报纸,一边端着果汁偶尔的喝上一口,咬了咬牙,转身往厨房走。 …… 顾泽睿趴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眨巴了两下,看着在自己眼中仓皇而逃的重重,嘟囔着嘴,扭头看向一旁在看报纸的男人: “元驹的小舅,重重的脸好红,你怎么欺负她了?” ———————— 顾盼生靠在水槽边,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冷静,可是在面对傅越承这个男人的时候。 他似乎总能打破那一层名为平静的纱,让他们之间莫名的盖上一层暧/昧的纱幔。 那杯果汁,是她先喝过的。 他究竟知不知道? 顾盼生杵在厨房失神,而留意到有人进来的简单早已经放下勺子,来到顾盼生的面前,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没放映,伸手戳了戳:“亲爱的,你这一脸的春心/荡/漾,真的好吗?” “我没有!” 顾盼生一愣,抬头撞上简单几乎压的极近的脸,下意识的朝后倾。 “哦,没有……”简单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脸完全不相信你的模样。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简单先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像是感慨的叹息,又是长吁了一口气,又摇头,又点头:“阿笙,知道你自己有一段孽缘吗?” “……”顾盼生。 “不管好坏,这一切都是猿粪啊,你自个儿把握吧。” 简单收回手,在顾盼生依然木讷的情况下,笑嘻嘻的咧开嘴角:“姐妹,不要想太多,把菜端出去,开饭了!” 说完,端着菜出去了。 三菜一汤,简单已经觉得这是自 己的极限了。 不大的餐桌前,顾盼生和简单并排而坐,傅越承则是一声不吭的坐在了原本属于顾泽睿小朋友的位置—— 顾盼生对面的位置。 顾泽睿瞄了两眼,竟然没抗议,乖乖的爬上简单对面的位置坐下。 “重重,我不要吃那么多饭!” 顾盼生首先给顾泽睿盛了一碗白米饭搁到小家伙的面前,小家伙瞅了一眼,有些嫌弃的拉巴下了小脸,跟苦瓜似得。 “不许挑食。” 正在顾盼生犹豫着,是不是要给傅越承也盛一碗的时候,顾泽睿的小嗓门亮堂了。 顾泽睿哼哼了两声,噘着嘴,不乐意的看着顾盼生,有些生气,突然“啪”的搁下筷子,就要跳下椅子往房间跑。 “跑什么?” 一道晦涩甘冽的声音清冷的响起。 顾泽睿小朋友只觉得领子一紧,才刚落地的脚跟突然悬空,整个人被突然提了起来,再次的按回了餐桌前。 对,不是放,是按! “你做什么拎我!”顾泽睿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屁/股再次贴上冰凉凉的木椅时,小脸突然唰的红成一片,怒着眉,扭头狠狠的瞪着身边的男人,极为不服气被如此对待。 这是男子汉尊严问题! 竟然……竟然将他提起来,好丢人! “吃饭。”傅越承偏头过,沉敛而漆黑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不怒而威。 顾泽睿的身子抖了一抖,红着脖子仰着脑袋:“我不吃!” “顾泽睿!”顾盼生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傅越承,随后将视线落在顾泽睿涨红的脸上,蹙眉低呵。 傅越承面容平缓,大掌不着余力的将顾泽睿小家伙按回椅子,低眸瞧着鼓着脸颊,哼哼着不肯妥协的小红脸,声音突然一转,低沉响起:“把饭吃了,明天带你去买玩具。” 说完的时候,他抬头瞥了一眼顾盼生,整好对上她诧异的视线,唇角噙着一抹笑,话却是对顾泽睿说的:“还有薯片。” “……”顾盼生咬着筷子,对于一大一小的互动,竟然插不上嘴。 “我要一辆大脚遥控汽车!”顾泽睿缩了缩脖子,眼底闪着精光,没志气的被收买了,“我还要很多薯片!” “傅先生。”顾盼生搁下手中的筷子,“顾泽睿是我的儿子,你这样子会惯坏他的。” 傅越承抬头,眉梢微皱的迎视着她有些生气的目光,半晌的沉默:“你一个人生的出儿子?” “……”顾盼生被他的话噎的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重重,我不闹,我乖乖吃饭……”顾泽睿扭了扭屁/股端端正正的坐好,一边捧起碗,大口的往嘴里塞,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不过,重重你不能再凶元驹的小舅,让他不给我买东西!” “小蛮,你不能无缘无故的问别人要礼物。”顾盼生教育着开口。 将口中的饭咽下,小家伙的表情变的很古怪,突然眼圈一红,嘴巴噘着,也不吱声,直勾勾的瞧着顾盼生。 简单看着小家伙一抽一抽的模样,忍不住开始心疼: “阿笙,蛮蛮喜欢就好了,他还是小孩子……” 傅越承抬头,看向顾盼生,眸光清洌:“时间不早了,先开饭。” 沉默了一会,又开口:“帮我盛一碗米饭。” 一阵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顾盼生瞥了一眼男人,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搁在床被上的手机不断的震动着。 顾盼生久久的盯着闪烁的屏幕,放弃了伸手的动作,转身往外走,一言不发的重新回到餐桌前,端起碗的动作一滞,抬头望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瞧的男人,手中的动作僵硬。 终于,搁下了筷子和碗,拿起一旁的一只空碗,盛了满满的一碗搁到傅越承的面前。 ———————— 叶景朔坐在被笼罩在黑夜中的黑色保时捷越野车里。 大掌支撑着方向盘,一点点的收紧。 搁在面前开着扩应的手机,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漆黑的环境,只余下那闪烁着光亮的屏幕,在黑夜中尤为显眼。 整个狭义的车内太过于安静,甚至于能够听到男人强烈的脉搏声,他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手背青筋突起。心底就像是开了个口子,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探不到底的漩涡,让他焦躁。 车窗门正在这时,被一阵“砰砰砰”敲响。 他抓起还在闪烁的手机,面容一阵扭曲,“啪——”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车内,一瞬,完好的手机被砸的四分五裂。 车窗降下。 一个穿着较严实的老头正蹙着眉站在车旁,手中拿着一只手电筒,光源不断的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 “小伙子,这 大半夜的,来这儿干啥?” 叶景朔不适应那股强劲的光,伸手挡了挡眼睛,扭头拔下车钥匙,径直打开车门下来。 视线落在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六十多的老人的脸上:“有电话机吗?” “手机没电了?”老头对着叶景朔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也不像是坏人,继续出声,“电话机没有,不过我女儿前些天刚给我带来一只二手的旧手机,虽然比不得现在你们年轻小伙子拿在手上的那种有能耐,不过耐摔,在山上信号却是不错。” “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去屋里拿。” 老头自顾自的说着,然后转身朝着一旁的水泥小屋走了过去。 屋子内的灯光亮堂,将人照的通亮。 细看,才发现老头穿的衣服都十分的陈旧,短碎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走路的时候,背微微有些驼。 叶景朔站在门口,看着老头从枕头下取出一只九零年代的旧手机,然后步履婆娑的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你用吧。” 接过手机,手机上的按钮已经被磨白,有几个按钮已经看不清是什么数字。 叶景朔的手指动了动,按下一串已经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号码。 “哪位?”顾盼生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的传来。 叶景朔眯起眼,黯黑的眼眸深处集聚着一层晦色,沉默半晌后,突然开口:“是我。” 另一端,突然安静了下来。 在叶景朔以为女人会毫不留情的搁断电话的时候,顾盼生突然以一种极为平静的声音开了口:“有什么事情吗?” 叶景朔听着在耳际响起的声音,望着漆黑的山路,水泥路一直延伸,这里的雾霭很重,能视度不是很大,周围一片漆黑,静的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有规律的起伏着。 他的脑海中闪过第一次顾盼生打电话给他的画面。 那次,她怀孕四个月,却不小心被石子绊了一脚,摔倒在了地上,见了血,拿着手机,给他打电话,她的哭声和绝望,哪怕是隔着电话,依然传递到了他的心底。 然后…… 没有然后,因为他没有立刻赶回去。 一个星期回到家的时候,顾盼生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睡着了,除了脸色苍白一点点以外,她看上去都很好。 “……” “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挂了。” “……哪怕一无所有,你也决心非要和我离婚?”叶景朔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明明这个女人早已对自己不屑一顾,他却竟然渴望着这个女人能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顾盼生,我给我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相敬如宾,可以像一起一样……” 喉结动了动,男人说出连自己都不屑说的话。 “不用了,”顾盼生沉默了片刻,“叶景朔,我不需要第二个选择,相敬如宾,像你所谓的以前一样,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样的婚姻,我不需要,也不奢望。” “更何况,叶景朔,你要是为了我这么一个不爱的女人,抛弃自己的孩子和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可能吗?” 不可能! 既然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又谈什么机会。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机会,也没有什么值得需要再去支撑下去的东西。 “呵呵,你不好奇我在哪里?”叶景朔的嗓音沙哑,突然笑出了声。 顾盼生不懂他话中究竟包含着几个意思,可是,不管是他现在人在哪里,还是他想要告诉她什么,她都没有心思再去猜测,只是,她还是依着他的话,问出了他想要她问的话:“……那你在哪里?” “在靖阳,来看看阿笙……”叶景朔抬头望着天,漆黑的,竟然没有一颗星辰。 顾盼生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情绪,可是那一声阿笙,却像是一个几乎快要熄灭的火焰,点燃了她心底的导火线,两人同时选择了沉默。 只是,顾盼生最终还是没忍住: “叶景朔,我是人,不是你手中的傀儡,如果你需要找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来慰藉你所谓的爱情,那么,你大可找一个愿意为你整成你心目中的那位的女人,她会更适合你!”   ☆、71.V.不是你的,可是你儿子的,再不济,也是你老婆的 漆黑的夜色就像是一张编制好的网,将他彻底的笼罩在这片黑暗中。 叶景朔说不出的感到焦躁,清冷的声音已经失了该有的平和:“顾盼生,你以为,像你现在这样,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崇城谁会要你?你以为你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可以肆无忌惮跟人玩?” “叶景朔,你真的有病!” 电话的另一端,女人的声音集聚穿透力的融入叶景朔的耳膜之内。 随即响起一阵“嘟嘟嘟”的忙音,顾盼生毫不客气的骂完人后,挂断了电话。 叶景朔就像是一只临近愤怒边沿的狮子,他的手紧急的拽着手机,喉结滚动,几乎粗暴的扯落了领口的纽扣,冷峻的面容依旧如初般的模样,只是不再是那个阳光之下的少年踺。 “小伙子,等等,你这么晚一个人往山上跑不安全!” 老头拉住要往墓地走的叶景朔,劝解。 叶景朔将电话搁在那张老旧的木桌上,转身往外走,清冷的风窜入领口,钻入他的肌肤,冰冷,却更加的让他感受到真实感。 他凭着直接来到墓碑前,周围都是墓碑,悄然无息,静谧的矗立在那儿。 而他的出现,总似乎多了几分的违和感。 …… 顾盼生坐在房间内,心情说不上的难受。 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五年的消磨,早已驱散了他们之间的平和。 只是,他凭什么一次次的羞辱她? 就因为自己活着,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受到他的指责? 他的确是救了她,所以她活该要遭受到这一切? “阿笙,谁的电话?” 一直都没见到顾盼生出房间的简单进了房间,看到面色苍白的她,忍不住敛眉。 “怎么了?谁?”简单伸手去抓手机,看到那十多个未接来电,和一个陌生号码,心底一瞬间便有了底,“叶景朔那混账是不是又说了什么?” 顾盼生不做声,伸手从简单的手中取过手机,直到心情平复,才抬头看她。 “没事,他说了什么对我不重要。” 简单表情怪异,她上下的打量着恢复如常的顾盼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又朝外头瞄了瞄,忍不住对顾盼生嘀咕:“阿笙,外面还有一位,你还能招呼不?” 顾盼生随着简单的话,下意识的朝着客厅看去。 傅越承清冽而深沉的视线整好和她四目相对,他的眼底闪过几丝探寻,细微的动作,让顾盼生自然的扭过头。 看着像老鼠见了猫似得顾盼生,简单心底啧啧称奇,这个男人得多可怕啊!抬头四下瞟了一眼,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了,伸手用手指捅了捅顾盼生的胳膊肘,凑近她的耳朵:“你要是不乐意招呼,阿笙,你直接过去,把人轰出去也可以。” 简单这会儿也开始装熊了,她也怕外头的那尊啊。 再次将目光投出去,此刻傅越承没有再将视线投向这边,他正被顾泽睿拽住了袖子,侧对着她的方向,被小家伙缠的紧,眉梢流露出几分的不耐,不过却没有要拨开小家伙的意思。 …… “时间也不早了,就不留傅先生了。” 顾盼生出了房间,来到大厅,心底对于傅越承这一尊雷打不动的坐在客厅的男人岿然不动的男人,心底觉得极为的别扭。 “傅先生应该是开车来的吧,路上小心。” 他不呛声,顾盼生觉得她也不介意一下子把该说的礼貌用语都一次性说完。 顾泽睿松开傅越承的袖子,从沙发上蹦下来,一溜烟的跑到顾盼生的面前,仰着头:“重重,你别把人赶走好不好?” 好不好? 顾盼生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词绝对是“不好”! 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傅先生这么晚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可是元驹的小舅一直都是一个人住。”顾泽睿皱着小眉毛,很认真的回答。 顾盼生:“……” “重重,你不是说一个人不能这么晚在外面溜达吗?”顾泽睿拽着她的裤子,小肩膀人小鬼大的耸了耸,“元驹的小舅一个人回去,会很危险的。” “他是大人,不会有危险。”顾盼生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傅越承,求助的希望这个男人能自觉的说出要离开的话。 傅越承倒是在她的注视下从沙发起身。 顾盼生忍不住吁了一口气,看向男人的目光好像在说,幸亏你还有点自觉。 可是,在她看来还算有点自觉的男人,随后说出的话,却并不显得那么的自觉了:“今天没开车。” 顾泽睿松开拽着顾盼生的袖子的手,跑到傅越承的面前,仰着脑袋: “元驹的小舅,要不你今晚和我睡吧。” 简单的公寓,是两室一厅,平时,顾泽睿小朋友都是一个人睡的,虽然床不小,可是如果要躺在那上面的人是像傅越承这样子,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显然有些勉强。 “小蛮!” 顾盼生拧眉,对于小家伙的自作主张的行为,下意识的抬头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可能不方便……”男人这么说。 “不会的,简妈妈不会介意的,以前龚大叔叔也住过。”顾泽睿这话的意思原是没错,不过人家龚大当时睡的却是沙发,而且,简单不介意是当然的,她一直把龚大当哥们。 “小蛮,傅先生都说了不方便了,你也别强留人家了。” 顾盼生顺杆子往上爬,甭管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不方便”是他自己说的。 “哦。” 顾泽睿瞅了一眼面前跟大树似得男人,无奈到了极点,摆了摆手,一副,我已经尽力了的模样。 好不容易将男人领到门口,顾盼生有一种如释重托的感觉。 “这里很好打车,那傅先生走好,再见。” 傅越承笔挺的站立着,视线打量着女人挡在门口的动作,有一种唯恐他反悔的心态。 “……” “砰——”门被关上,彻底的隔绝了眼睛所能触及的屋内的一切。 傅越承面不改色的转身进了电梯,出单元楼,拉开车门上车,动作连贯,只是,他并没有急着马上离开。 伸手取了一根烟,搁在嘴上,点燃,抽了一口。 吐出烟圈,又捻灭了烟。 搁在裤袋的手机震动响起。 男人沉敛的脸上一层不变,随手接起了电话:“嗯?” “二爷,兄弟几个都知道你回来了,这会儿都在岸庄,你要不过来?” 时九的声音透过手机的另一头传了过来,身边,还能听到一团闹哄哄的声音,挺闹腾的,还有嗷嗷叫的狗吠声,清晰可闻。 傅越承的视线越过车窗落在一旁摇曳的树枝上,挑眉: “你把狗带过去了?” “这狗模样好,三哥平时就爱养狗,我带着狗戳戳他眼,让他宝贝他那条牧羊犬,还不让我碰!” 另一头的时九,一边拽着狗链子,一边嘀嘀咕咕的开始抱怨数落起那个将狗当宝贝的老三来。 一直坐在车内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听着时九继续念叨也没出声。 “我跟他们说,这狗是二哥你儿子的宝贝,我代养着,连平日里都不闹腾的老大都开始闹腾着有抢狗的架势了。”打着电话的时九,已经拿着手机出了屋子,站在门口,看了眼时间,再次出声,“二哥,你过来不,这才十点,大哥,三哥四哥都说要通宵打麻将,你过来,我也好偷个闲。” “三哥的手气确实是好,这一轮下来,我家当都输完了,你要是再不过来替提我撑场,三哥可得叫嚣着让我将这狗压给他了……” 傅越承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波动,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 “两个小时,过点,没空。” “两小时?算车程不?”另一头的时九皱了皱眉,琢磨了下时间,觉得自家二哥连时间还那么抠门。 “算,”男人低沉的嗓音悠悠的通过话筒传递到了对方的耳内,已经发动了车子,单手打着方向盘,踩下了油门,“先挂了,开车。” …… 时九才搁断了电话,肩膀上便多了一双蹄子,一个个头比时九还要高出半个头的男人已经下了麻将桌,来到时九的边上,手中拽着根狗链子,附带着狗链子的另一头是一只壮硕的狗。 似乎是被拽的不太舒服,对着男人就是一通狗吠。 “老九,刚你那位小女朋友输了,所以这狗归我了。”男人个子高,皮肤是晒出来的麦色,露着膀子,一眼看去就是一坨饱满的肌肉,一头平寸头,不怒不笑的时候,也足够吓倒一批女妹子。 时九拍了拍脑门,有一种晕眩感。 牵着狗链子过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通电话里头,时九口中的那个三哥—— 姓邢,名楠,全名邢楠,这个姓少有,这个名也绝对足够爆笑料。 不过,本人只要在那里一站,甭管谁,恐怕都不敢笑了。 “三哥,别,这狗要是归你了,二哥非把我排成肉沫子不可!”这玩笑开的大了,时九瞅了瞅面前的邢楠,看着对方严肃的模样,顿时整个人有些失了重心,“三哥,你不玩真的吧!” “真的。”邢楠扫了他一眼,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 “三哥,您可别这样子!”时九一把拽住要转身往里走的邢楠,急了,“能……能赢回来不?” “你这要继续,裤/衩只怕也输干净。”邢楠一点也不客气。 时九只觉得自己比咽了一个咸鸭蛋还来的噎,这太毒了,这 人还是他三哥!竟然一点都不顾手足情谊!脑门子闪过一句话,这亏大发了! …… 外头,车子发动的声音传来,时九朝着外头的车子瞅了一眼,连忙拉住邢楠的胳膊:“三哥,二哥要是赢了,能赢回来不?” 要不是不能赢回来—— 二哥不会和三哥抢,会直接把他给拍了。 邢楠朝外一瞥,瞧见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唇角难得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却又一脸面无表情。 只是,这次,邢楠的回答,却是没让时九失望: “可以,不过,那要看老二能不能赢了我。” …… “二哥,你可算是来了,这……” 傅越承一进屋,人就被拽住了,时九觉得他今儿背,一定是出门的时候没给自家祖先上香,“这狗……输了。” “老二,你这狗养的不错,就是太胖了,需要多锻炼。”邢楠是练家子出声,凡是经过他手的狗,都是被训练的精壮肥硕。 傅越承进屋的时候,随手将西装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眼神平静的扫了一眼被邢楠牵在手中的狗链子,以及一见到他就摇头摆尾的常胜将军,唇角敛起一抹少见的弧度。 “这样就挺好。” 邢楠:“感情老二是胜券在握,今天必赢的趋势了。” “今天运气欠佳……”傅越承淡淡的笑笑,一脸的从容。 “那这狗岂不是归我了?”邢楠挑了挑眉。 傅越承往里走,别墅的大厅空间走过宽敞,装修的格调不算奢侈,却绝对够得上档次,沙发上三三两两的坐在那天,几个人正围着中间的玻璃桌打牌。 一群男人,脑门上贴满了一根根纸条。 大厅的边上有一个小隔间,里头摆着一个麻将桌,三男两女在里头。 坐在麻将桌上的女人一见到进屋的时九,就差快没哭鼻子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的时九心都软化了。 “十九,我把狗输了。” 女人的视线扫了一眼新来的男人,心肝一颤,人已经从麻将桌前起身,一下子窜到了时九的身边。 “没事,没事,狗是二哥的,反正不是我的,输得起。”时九瞧着一屋子的男人,对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小女朋友格外的上心,自然是知道,平时对自己胆子颇大的女人,这会儿是怕了。 见老三进来,代打的老五石冬直接给让了坐,视线却是瞥向了进屋的傅越承: “二哥,时九说你回来,我们原先还不信,没想真的。” “我能骗你们吗?”时九觉得冤枉,他说的话可信度难道掉档次了? “老二,来了,不上桌?” 屈晋霆是年龄最大的,时九口中的老大。 傅越承瞅着一圈的人,除了屈晋霆,石冬,还有邢楠,和排行第四——屈晋霆的亲弟弟屈铮霖,屋里还有一个女人。 “大哥,要不让大嫂露下手?” 傅越承在原先时九的位置坐下,瞥了一眼屈晋霆,笑问。 屈晋霆挑了挑眉,倒是没拒绝他的提议,身边看似瘦小的女人原本想要拒绝,可是直接被屈晋霆按在了麻将桌前: “不用怕,只管赢,懂?” “那……输了?”女人小声的出声。 屈晋霆的视线瞥了一眼傅越承,带笑:“放心,输了老二付钱。” “二哥,这么好,你要不也帮我垫了?”时九今天可输了不少,就顺了老三邢楠的那句,就差裤/衩了。 “你不是把我的狗都输了?” 傅越承不咸不淡的飘来一句,时九被噎了。 麻将起开,一圈下来,傅越承还真应了他自个儿的那句话,运气不好。只是这运气不好?看着怎么都耐人寻味。今儿个百战百胜的老三竟然从上桌后边被压得死死的。 好运一股脑儿的往老大屈晋霆那儿窜。 三圈结束,几个大男人是输了一大。傅越承抬起手腕瞅了一眼时间,觉得时间也差不多,搁了牌,开了手气,只是却不打了: “十二点了,你们玩。” “老二,你这是故意给大嫂放水呢?”老三邢楠索性从抽屉取了烟,点燃,吸了一口。 傅越承瞧着被邢楠栓在椅子上,嗷嗷直叫的常胜将军,目光深幽,噙起一抹笑:“大嫂运气好。” “二哥,这狗可是……”时九对于傅越承输的这么彻底,是懵了。 傅越承伸手接过邢楠递过来的烟,没有点,起身:“狗又不是我的,要问老三要狗,那也轮不到我。” 时九一愣,心底嘀咕:这狗不是你的,可是你儿子的,再不济,也是你老婆的!   ☆、72.V.离婚,车祸【第一更】 顾盼生早上醒来的时候,外头正下着雨。 睁开眼的第一感觉,她只觉得有些头疼,空荡荡的房间内,就她一个人,她的眼圈有一些黑,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床头柜上,简单留下了一张便利条—— 阿笙,我先送蛮蛮去幼儿园,餐桌上有豆浆喝油条,别忘了吃。 她偏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了,掀开被子起身的时候,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视线只是短暂的黑了三秒,便恢复了正常,可是,却还是让她在那么一瞬间,杵在原地没干动。 顾盼生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前,吃着已经冷掉的早餐踺。 刚开机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闪烁的跳出了屏幕—— 什么时候有空,把你家的狗领回去? 顾盼生咬着油条的动作有些迟缓,短信是昨晚上凌晨后发的,她时候,她正躺在床上失眠,想到那天被傅越承拽走的常胜将军,她还是给回了一条简讯。 ——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 信息发送出去,一直都没有回应,顾盼生索性搁下了手机,将早餐吃完。 …… 顾盼生收拾好一切,公寓的门铃声不其然的响起。 开门后,看到眼前的人时,她的眉梢还是下意识的蹙动了一下。 许沁欣手中提着一款限量版的名品包包,长发的发梢被雨水打湿,穿着一双十来厘米的高跟鞋站在顾盼生面前的时候,有着一种压倒性的趋势。 “顾小姐,阿景昨晚是不是在你这?” 许沁欣的脸上的神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她的身子在颤抖,顾盼生分不清她是被外头的雨水冻到了,还是太过于激动。 只是,这一刻,让顾盼生觉得,这个早晨并没有那么好。 “他没在我这。”顾盼生陈述着事实。 “你已经和阿景已经不可能了,我希望你别再纠缠着他了,他现在根本不爱你。”许沁欣咬着红唇,视线却频频的想要越过顾盼生,看向屋内。 顾盼生看着她质疑的眼神,突然推开一步,眸光清冷: “不相信我说的,或者说你想自己确认一遍?” 许沁欣显然没料到顾盼生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抬头,视线很好的扫了一圈公寓的大厅,没有人,甚至于玄关口的鞋柜也没有半分男人的踪迹。 眼神中闪过一丝的不甘,握着包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确认过了?”顾盼生的面容淡淡的没有一丝多余的痕迹,“那我就不招待许小姐了。” 无视掉女人还杵在门口的动作,顾盼生直接的关上了门,将女人隔绝在外。 …… 顾盼生回到客厅,她拿起手机,翻开了通讯录,在叶景朔的名字上停驻,最后拨了过去。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门铃声再次的响起。 顾盼生挂了电话,转身去开门。 原以为会是不肯离开的许沁欣,却没想到出现在门外的会是电话无法接通中的叶景朔。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叶景朔杵在门口,因为身高的问题,顾盼生不得不抬头仰视着面前的男人。 叶景朔浑身被雨水打湿,原本乌黑的头发,凌乱的滴着水珠,他的面容隐隐的透着几分苍白,微微消瘦了一些的下巴处,一团青黑色的胡渣,裤管都是湿的,他所站立的位置,一片水渍。 许沁欣已经离开,显然并没有和他碰上。 “协议带了吗?既然你过来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 叶景朔眸光清冽的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话语,这个女人,真的是顾盼生? 这一刻,他真的分不清了。 在他失神的时候,顾盼生已经拎着包,换好了鞋站在了公寓的门口。 那一声关门声,将叶景朔拉了回来。 她笃定这一次他不会再说任何多余的话语,显然,也猜对了。一路从电梯出来,上了车,叶景朔出奇的安静,没开口说一句。 车子上很乱,那只被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机正安静的躺在顾盼生的脚边,还有抽完的烟头,一个个的散落在车毯上,顾盼生拧眉,他应该不至于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安全。 顾盼生的唇微抿,没有吭声。 突然,叶景朔的眸光一暗,突然将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 车子在高架桥上骤然加速,疯狂的行驶,甚至一次次的惊险的超过前面的车子。 顾盼生的脸一瞬间苍白,可是她没有动,也没有尖叫,或许,正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所有的尖叫,失控,正是叶景朔此刻最想在她脸上看到的。 车子稳稳的在民政局的门口急刹车。 “叶景朔,你够了,让我下车。”顾盼生伸手去开车门,却发现, 车门被反锁了,因为飙车,她只觉得胃一阵翻腾的恶心。 手臂被一双手掌狠狠的扯了过去,她的背脊撞上靠座,呼吸一滞,她看向他: “还没玩够?或者还是你很希望看到我失控的模样?” 叶景朔的眸光一闪,唇微启:“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婚,是想投进谁的怀抱?” 顾盼生没回答他,脸上的红光一点点褪去,转化为苍白。 “下车。” 当车门“咔嚓”一声解锁,她听到叶景朔清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的响起。 顾盼生几乎是脚步凌乱的下了车。 叶景朔眯着眼,视线一直盯着女人的背影上,当他第一眼从丁秘书的手中接过离婚协议书的那瞬间,心底的情绪就像是瞬间爆发,彻底的激化了他该有的冷静。 顾盼生!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诅咒,一个黑色的漩涡,将他吞噬。 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却一点点的在喝他记忆中那个贪婪的女人所脱节。 …… 红色的离婚证上,“啪”的一声,盖上了印章。 对方说了什么,顾盼生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听,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本离婚证。 没有过多的言语,细雨绵绵的街头,顾盼生伸手拦车,可是今天似乎车子都越好了似得,到了民政局前的时候,都满人了。 叶景朔站在远处,手中的离婚证被他扭的变形,他的目光冰冷的投射在女人的脸上。 水滴石穿,叶景朔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会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而乱了心。 顾盼生站在站台的中央,雨开始下大。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在她的跟前刹车,车窗降下,叶景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送你回去。” 顾盼生偏头过,几乎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忽视了男人的话,静静的站在那。 “离婚了还不高兴?”叶景朔从车上下来,攥住她的手,强迫她迎视上自己的眼睛,“这一切你都得偿所愿了,还是你怕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既然知道,问我做什么?” 顾盼生甩开他的手,抬头看着半个身子浸泡在雨水中的人,叶景朔眸光冰冷,突然发笑:“我希望你有一天不要因为今天的一切而感到后悔。” “放心,我绝对不会后悔。” 顾盼生自嘲的笑了笑,没有什么,比当初嫁给他还要让人心寒了吧,她收起笑,转身越过他,拦下了一辆停在对面的车,冒着雨冲了过去。 “小心!” 顾盼生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耳际突然响起男人沉敛的呼喊,身体便被一股惊人的力道给撞倒在了马路旁。 刺耳而尖锐的刹车上,几乎是擦着耳膜而过。 顾盼生只觉得整个人一阵晕眩,后脑勺敲击在冰冷的地面,视线有一瞬间的黑暗。 身体一沉,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雨水随着她睁眼的动作,渗入她的眼眶,有些疼。 “起来!”一道低沉的嗓音透着沙哑的与刚才那道男声相重合。 顾盼生好不容易看清一切,才发现,她整个人被圈在了一个男人的怀中,倒在路道上,刹车上,鸣笛声几乎同时在那一瞬间全部响起。 后脑勺撞的有些懵,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直到耳畔男人那一声闷哼声擦过她的耳膜。 “撞人的司机逃了!” 顾盼生甩了甩头,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她的视线内一闪而过。   ☆、73.V.这手废了,以后伺候你的,可都是嫂子【第二更】 雨水将眼睛蒙上了一层雾霭,她咬着唇瓣,手心,手腕,膝盖处的擦伤,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痛觉一下子席卷上来犬。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远处的叶景朔突然拉开车门。 黑色的车子就像是一阵风似得迅速的驶离,沿着那抹火焰色的红,一通消失。 顾盼生只觉头晕目眩的离开,可是还尚且残留的意识告诉她,那个人想要她的命。 “顾盼生?” 耳畔再次响起一声男人低沉而绷紧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雾霾,在她的耳畔嗡嗡的响起。 顾盼生想要起来,可是脑袋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雨帘下,隐约的,她似乎看到了一张被突然放大的脸,浓眉蹙起,太近,模糊的视线中,她竟然能看到对方眼底的情绪。 淡蓝色的衬衣,她的身体猛然一轻,感觉自己被突然提入了一个怀抱,潮湿而炙热的胸膛。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雨水的味道。 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托起她的后脑勺,对方的声音蕴含着一股难懂的熟悉感: “醒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踺” 顾盼生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可是眼睑想是灌了铅似得,沉的可怕,她觉得整个人好像在不断的下坠,没有尽头,皮肤有着冰凉的触感,有刺痛的感觉从肌肤的四肢传来,他的声音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耳畔。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她看到了一股嫣红的血在对方的袖口晕开…… —————— 华灯初上,整个城市被笼罩在霓虹斑斓下。 男人一路连闯了几个红灯,一路抱着女人送进了附近最近的一所附属医院。 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将人直接抱进了一间外科诊室。 而门口的会诊专家上,赫然写着——屈铮霖三个字。 屈铮霖对于傅越承的出现略微有些意外,一旁的女/护士一愣,想要阻止,却被屈铮霖伸手打断。 傅越承眸光微闪,已经将人放在床上,抬头瞥了一眼对面穿着白袍的男人,开口:“看看她什么状况。” “二哥,现在什么情况?” 排行老四的屈铮霖和傅越承有着一样的职业,不过不同的是,他是外科大夫。 “你看到的情况。” 傅越承的脸色算不上好,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阴霾。 屈铮霖伸手摸了摸鼻子,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女人,皱眉,脸上的表情倒是变得严谨起来,伸手要撩女人的衣角—— 却被一双手给一把扯落,傅越承皱了皱眉,声音有些波动:“身体暂时不用你检查,应该是撞到头了。” “不早说。”屈铮霖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沉默了片刻,手中却并没有立刻做出动作,而是对男人说,“二哥,要不,你去外头等着?” 说完,顺手指了指门外,动作自然。 傅越承蹙眉,心底有一丝的不悦。 可是在屈铮霖的示意下,最终还的霍然转身往外走。 一扇门,毫不客气的把男人给彻底的隔绝。 …… 一阵脚步声很快的响起。 “二爷,你不会这么暴躁把谁给打了吧?” 时九一听傅越承出事,忙不迭的跑了过来,看到的就是倚靠在墙壁的男人,一身的清冷,眉目沉敛,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隐狠的劲。 傅越承掀了掀眼皮,单手从时九的口袋的烟包中取出一根香烟,捏在两指间,搁在嘴上,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想挨揍?” 他的声音浮躁,生硬而冷厉,眸光深邃而沉敛,他整个人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身上有血迹,包括一条胳膊的袖子。 “二哥,谁干的?”时九突然收了笑,脸上闪过一丝冷意,伸手扯住了傅越承的胳膊,袖子上的血迹没有干涸,还在继续晕开。 血水的味道混合着烟的味道,在回廊扩散。 时九见他没开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炽灯下,男人的修长的膝盖微微弯曲,他的背脊笔挺,与墙面形成垂直的线形,指尖因为被雨水浸泡而显得更为苍白。通身矜傲似是从骨子里一直蔓延而出,身上的衬衣由上而下被扯掉了大半的扣子,潮湿的衬衣紧贴他的胸肌,里脊分明。 他的双眸呈现出一种极具冷傲而沉敛的气息,喜怒不显与形,让人无法从中读出他更多的情绪。 “去查查许家的底。” “许家?”时九一时有些缓不过神,不明白自家二哥口中的许家是哪个许家。 傅越承手中的烟身已经抽了三分之二,他的眼神冰冷,在开口的时候,沉敛的眸下意识的眯合:“和叶家订婚的许家。” “四哥在看的那位是嫂子?” 时九怔了一怔,叶家,许家,自然而然的让他能 够极快的将一切串联起来。 也只有嫂子才能让向来清心寡欲的二哥变化出不同的情绪。 傅越承没有吭声,随手捻灭了烟蒂,丢出丢出了窗户,外头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外那棵百年老树的枝叶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 十几分钟,门打开。 一身白袍的屈铮霖走了出来,面容显得十分的轻松,和傅越承的沉敛的面色形成不一样的对比。 “没什么大问题,身上除了一些划伤,只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不用动手术,更不需要你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屈铮霖的表情很从容,视线却是自然的从男人的脸上挪到了他的手臂上。 微微的蹙眉,开口:“二哥,我看,比较应该看医生的该是你。” “我没事。”傅越承。 屈铮霖倒是没反驳他,笑了一笑:“是没事,哪怕耗上个十天半个月,也丢不了命,顶多也就是废掉一只手而已。” “废掉一手!”原本站在一旁的时九有些按耐不住了,连忙拉着傅越承往屋里头推,“这么大的状况,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四哥,你赶紧的,帮二哥看看,这得怎么治?” “先拍片,然后动刀子。” 屈铮霖简明扼要的开口。 说完,又上下的瞧了一眼傅越承,不急不缓: “不过,我看,不等里面这位醒过来,二哥估摸着也没那心思。” “别啊,这手废了可是大问题,能慢慢来吗?”时九看着面前两个人都不急,他却急的快跳脚了,“二哥,你别干傻事,你要知道,这手废了,以后伺候你的,可都是嫂子,辛苦了嫂子你可又该心疼了。” 傅越承瞥了一眼时九,对于时九说的话,挺受益的。 ———————— 夜色笼罩下的公路上,雨水声噼里啪啦的围堵在耳膜边。 一辆红色的跑车像箭头似得直飙。 车内的气流并不好。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的女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是电影片段,一次次的在她的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 许沁欣整个脸是煞白的,额头密密麻麻的渗着汗渍。 她连自己都分不清刚才那一瞬间,突然闪过的念头究竟算什么。 那一刻,她只知道,只要顾盼生死了,叶景朔就不会再和那个女人纠缠不休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恐怖的时候,车子已经朝着女人飞速的驶了过去,想要刹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有刹车的,可是当她刹了车,身子撞上方向盘的时候,在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不远处,两个人躺在了雨泊中,在雨水冲刷下,那一大片的血水。 许沁欣被那抹血红吓到了。 她知道自己逃逸如果被抓到,一定会坐牢的,可是她不敢留下来。 因为那个女人不管是死了,还是醒过来,她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个女人一定会让她坐牢,报复她抢走阿景的! “停车!” 疯狂加速的许沁欣突然听到叶景朔尖锐的声音穿透玻璃窗,传到了她的耳内。 手一抖,车子猛然一个打滑,险些撞上一旁的防护栏。 她扭过头,车窗外,一辆黑色越野车正与她持平的开着,车窗降下,叶景朔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她甚至看的清男人脸上闪过的愤怒,那么强烈。 “许沁欣!你再不停车试试!” 雨声混合着男人尖锐的声音,带着穿透力的响起。 许沁欣的手一抖,小腹突然一疼,她慌张的去踩油门,伴随着“吱——”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她下意识的伸手抱住自己的肚子。 她的孩子,不要——   ☆、74.V.你今年桃花旺盛,不过运气欠佳,多债多难【第一更】 车轮打滑,滑出了数米之远,天空,一道雷轰然砸下,那抹光,将郊外的人面孔照的苍白。 才不过六点十分,四周已经被笼罩在漆黑的夜雨中犬。 肆虐的风吹刮着车窗,“呼呼”的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屑味。 偏僻的郊外车道上,今天格外的静谧,竟没有一辆车子经过,那辆红色的跑车像是突然停止的野兽,安静的异常,女人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驾驶座上。 叶景朔的车子打了一个旋转,停在了那辆跑车的前方。 车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他迎着雨从车上下来。 一张脸,被雨水冲刷的看不清,只是那满目的阴霾,有些让人望而生畏。 他伸手敲响车窗,力道不轻。 “许沁欣,你给我下来!” 他的声音被雷鸣声吞噬,雷光闪过,照出他那张森冷的脸踺。 “下车,听到没,”叶景朔浮躁的杵在跑车的驾驶座门外,一身冷气瘆人,“你发什么疯,你想找死吗!” 马路上,两辆车彻底的堵住了半边的车道。 叶景朔从来不知道,车子内一向胆小温和的小女人,竟然有一天会将车子开得向飞机一样乱窜。 乌云笼罩下,坐在狭义跑车内的女人唇角苍白,她的手在发抖,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下腹突然涌起的痛,下边的湿热感,让她本能的伸出了手。 黑云翻滚下,那一道雷闪过的瞬间。 她的眼孔猛然一缩,血—— 许沁欣苍白的而青葱的手指上,沾着温热而黏腻的红色液体,顺着她手指的细缝,从她的手掌间滴溅在她的衣角上。 她低下头,裙摆处,晕开了大片的红光。 小腹坠疼,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发条,惊恐而慌乱的看着一切措不及防的事情发生。 雨水瓢泼的砸在车窗上,原本燥热的天气突然毫无征兆的而是降温。 “许沁欣!” 像是突然惊醒过来,许沁欣扭过头看向车窗外的男人。 夜雨中,男人的脸愤怒的有些狰狞,她的手在颤抖…… 车门“咯嗒”一声,开了锁。 “阿景,我肚子好痛,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脸上,泪痕交错,哭花了脸,整个面庞苍白。 叶景朔的心突然咯嗒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内破裂,他看到了女人身上的那一片的血迹,几乎在那一瞬间,忘记了该有愤怒,迅速的抱起了她:“我送你去医院!” “阿景……你别不要我。” 许沁欣拽紧他的袖子,那眸眼神,一丝一毫都不愿意从他的脸上挪开。 她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绝对不可以。 “是不是,这个孩子没有了,你就会和我解除婚约?”许沁欣难受的蜷缩着身体,在被放到副驾驶座的时候,她却不愿意松开他的手臂,“阿景,我只是不想……离开你而已。” 叶景朔的眼眸微闪,扯落她的手臂:“先去医院……” 车子发动的声音在许沁欣的耳膜作响,她咬着牙。 去医院…… 他还会娶她吗? —————————— 病房内,静悄悄的。 时九瞅了瞅两眼面前在吞混沌的顾泽睿,而后者显然吃的津津有味。 顾泽睿吞了一口热腾腾的汤汁,吧嗒了两下嘴:“吃饱了,好吃。” “那洗洗,去那张床睡一会怎么样?” 病房是双人的,时九指了指一旁的空床位,问小家伙。 顾泽睿瞅了一眼时九,然后从沙发上蹦下去了病床边,坐上椅子,整个人专注的瞅着顾盼生:“不用,刚才护士说了,重重马上就可以醒了,醒了我们就回家了。” 时九眼珠子转了转,眼睛一亮:“小家伙,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什么商量?”顾泽睿扭过头,看着有些贼贼的时九,蹙眉。 “你看哈,我二哥呢因为你妈妈手上了,手骨折了,肯定不方便什么事都自己来是吧!”时九凑近顾泽睿,笑眯眯的说着,“你不是和你妈妈都住你简妈妈家吗?要不这样,我二哥房子大,你跟你妈妈都搬到我二哥家去住,然后,由你妈妈来照顾我二哥,俗话不是说,有恩必报吗?你妈妈这么做,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合情合理吗?”顾泽睿觉得面前人说话有些深奥了,他伸手抓了抓头,然后蹙眉,“可是,元驹的小舅不是有徐奶奶照顾吗?” “小家伙,那你就不懂了,有些事情,只有你妈妈可以帮忙。” “男女授受不亲。”顾泽睿哼哼了一声。 “好家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你难道不想你妈妈和我二哥在一起?” 时九伸手捏了捏顾泽睿的小脸颊, 贼兮兮的说。 顾泽睿蹙着小眉头,将脸上的爪子给拍掉,嘟囔着嘴,哼哼:“虽然我很想,不过你能保证,元驹的小舅能娶我妈妈?” “我可以给你出主意啊!”时九眼睛发亮。 要说,他的情报可是好靠谱的,比如傅家那边,比如几个兄弟这边。 …… 重重…… 重重,你喜不喜欢元驹的小舅啊! 重重,你嫁给元驹的小舅吧,他人挺好的…… 稚嫩的童音糯糯的在耳边缭绕着。 顾盼生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手背上有一股软绵绵的触感,耳畔有一声叹息声。 她觉得头有些疼,脑海里换乱的画面不断的跳转着,有着一些零碎的画面,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突然,白茫茫的雾霭中,她看到了一个人,她本能的追了上去,然后伸手去住。 手中抓到了什么,耳际突然响起一道哎呦声。 顾盼生睁开眼睛,突然就从白蒙蒙的梦境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瞬间,头有些晕眩。 “阿笙,你吓死我了,你还好吧?” 顾盼生眨了眨眼,面前出现的是简单被放大的脸。 “重重,好疼!” 被揪住小手的顾泽睿原本不知道怎么的爬在床沿边就睡着了,直到小手被突然攥住,把他整个人都吓醒了。 松开了手。 “我……怎么会在医院。”顾盼生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你该不会忘记了,你差点被车撞了吧!”简单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惊吓的不轻。 “……” 顾盼生伸手揉了揉后脑勺,有些疼,她从床上坐起来,身子虚虚软软的感觉:“我记得似乎有人抱住了我。” “当然!”简单经此一事之后,对傅越承的可靠度大大的提声了不少,“要不是人家傅越承救了你,你估计真完了。” 说道这儿,简单忍不住蹙眉,那条路也算是要道,路边都有监控,视频上,那辆红色的奔驰岂止是开的玩,完全就像是要搞谋杀,不但超速,还闯红路灯! “他在哪?”顾盼生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嘴唇干涸的厉害,他的手腕流血了,他受伤了? “八楼,手腕骨折了,而且还是右手,听说早上儿,傅家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来看过了,那病房被堵得。”简单一大早就听说了八楼的情况,忍不住啧啧称奇,“不过,今早就醒了,啧啧,傅少这身体可真不是盖的,昨晚动的手术,今天早上面不改色的将所有人给哄出医院了,能耐。” “我是看看。” 说着话,顾盼生已经掀开了被子,下了地。 “有必要这么急吗?”简单也从位置上起身,见着穿着病号服晃晃悠悠的人,连忙上前,“算了,我扶着你上去瞧瞧。” 顾泽睿跳下椅子,跟在两个人的屁/股后头: “我也要去。” —————————— 还没推开病房门,里头的声音便闹哄哄的传了出来。 “二哥,哈哈,这该不会就是舅妈连夜去寺庙给你求的平安符吧?”透过门缝,正瞧见时九拿着一个金红线相交缠的荷包把玩着,“听说,舅妈念叨了不少,说你今年桃花旺盛,不过运气不好,多债多难。” “啧啧啧,你说,这庙里的和尚还真有一套的,完全被说中的几率啊!” …… 顾盼生有些迟疑,站了一会,直到后背被人用手指捅了两下,她才伸手敲了敲病房门。 推门进去。 顾盼生的出现,将病房内的人的视线全部拉了过来。 只是,顾盼生没想到病房内除了时九和傅越承,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场。 虽然觉得自己的闯入有些尴尬,还是抬头看向了病床上的男人:“傅先生,你身体怎么样了?”   ☆、75.V.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放了我【第二更】 傅越承的右手绑着一层厚厚的绷带,顾盼生进屋的时候,他的视线正循声落到她的脸颊上。 下巴处,一圈的胡渣,一宿没有清理,让男人瞧着多了一份粗犷的颓废。 简单跟在顾泽睿的身后,拍了拍小家伙的肩,知会了一声,没进病房,就溜之大吉了。 顾盼生的问候,并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他看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沉敛,却愣是没开口,让顾盼生站在病房内,一时间有些烧红了脸犬。 “注意别乱动。”屈铮霖的视线寡淡的瞥了一圈屋子,提醒了一句,然后瞧向一旁的时九,“老九,你也照看着点,别让我们家老二干出点,咳,出人意料的事儿来。” 说完,突然笑了一笑,往外走踺。 经过顾盼生的时候,还礼貌的点头示意了下。 “元驹的小舅,你好点了吗?”顾泽睿向来不怕陌生,胆子大,更何况傅越承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很熟悉的人了。 所以从顾盼生身后窜出来后,索性跑到了病床边。 “没。” 低沉而又韵律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的在病房响起。 男人简单的突出一个字后,扫了一眼远处的顾盼生,直接闭上了眼,开始休息。 时九觉得面前的氛围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和谐,瞅瞅自顾自闭目养神的自家二哥,再瞧了一眼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顾盼生,忍不住叹气。 顾盼生的脑海中突然滋生出一种,自己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念头。 一身偏大的病号服,看着身型颇为消瘦。 “阿笙,别介意,我家二哥闷***惯了,就爱摆黑脸。”时九笑嘻嘻的开口,“正好你来了,我昨晚上答应小家伙,带他去吃大餐,现在,刚好,你可以帮我照看着二哥,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时九也不含糊,索性从椅子站起,对着紧挨在自己身边还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的顾泽睿眨了眨眼。 顾泽睿愣了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然后扭过脑袋对着顾盼生认真的说:“重重,我可以跟着时九叔叔出去玩会吗?” 顾盼生虽然不介意时九带人出去玩,可是却并不想在这病房里和病床上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一时间有些无语。 “重重,我不会调皮的。” 顾泽睿仰着脑袋,一脸可怜兮兮的揪着她的袖子,模样即期盼又可怜。 “嗯,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顾盼生不忍心让小家伙失望,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得到应许的顾泽睿脸上迅速的涌出笑容,忙吹催着时九,蹦蹦跳跳的往外走。 不过离开前,他还是很认真的对还躺在床上生病的男人关切的问候了一句:“元驹的小舅,你好好养病,重重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完,便攥着时九的手往外走。 一时间,病房内疚剩下她跟傅越承两个人。 男人依然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假眠。 “谢谢你救了我。”顾盼生看了一眼傅越承,男人没回应她,她杵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多余,“傅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她瞧着依然没动静的男人,吁了一口气,转生往外走。 “没让你走。”男人平静而沉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因为背对着他,所以,男人睁开眼的时候,目光恰好落在了她绷紧的背脊上。 顾盼生转过头,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一双眸讳莫如深的盯着她瞧。 要离开的动作被迫打断。 “有点不舒服,帮我刮下胡子。”他就那么定定的瞧着她,用不咸不淡的语调说着。 顾盼生不太想亲近面前这个傲慢的家伙,可是,毕竟这个男人有恩于自己,而且也是为了救她受的上,于情于理,她似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东西在抽屉里。” 男人补充着说道。 “嗯,那你等下,我帮你弄。” 顾盼生走过去,从抽屉里找到了一把剃须刀和一瓶剃须膏。 她先去卫生间拿了一块湿毛巾帮他擦了擦,然后涂上剃须膏,整个过程,男人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她的脸上。 傅越承微微仰头看着她,沉敛的眼眸,眼梢狭长,他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拿着剃须刀的手有些不是很稳,甚至还有些小小的颤抖。 “我……你能闭上眼吗?”顾盼生觉得男人盯着自己的视线就像是在瞧着一只圈养在怀的猎物。 “我得盯着你,免得你一不小心给我一刀。” 傅越承说的轻描淡写,也并没有忽略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 他向来不是一个爱说笑的男人,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宁顽不灵,这一次,其实他也并没有说笑的意思。 他并没有忘记,曾经,在他们第一次见面。 小女人拿着一把水果刀警惕的瞧着自己的模样,而那一天,她也成功的用那把本不太起眼的水果刀,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不算深,可是,小女人的动作却狗狠。 顾盼生蹙了蹙眉头,想要出口的话还是噎了回去。 她靠的近,动作很专注,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在这张俊脸上划上那么一道口子。 “你很紧张?” 傅越承突然出声,女人的手猛然一抖,剃须刀险些划破了他下巴的皮肤。 顾盼生抬头想要警告他别乱开口说话,只是抬头的瞬间,才惊觉自己的距离似乎靠的太近,一下子所有的话都全部卡在了喉结,脸迅速的蹿红。 “继续。”傅越承看着在自己下巴处一闪而过的刀片,纹丝不动。 “别说话,我会误伤你。”顾盼生拉开两人的距离,提醒他。 刮胡刀轻轻的在脸上挪动,傅越承的视线微偏,女人身上的那条丑陋的病号服实在偏大,随着她的举动,他的视线整好扫过她胸口的白肉,他的眼眸深沉,视线专注,丝毫不见半分该有的猥/琐。 顾盼生帮男人将青胡渣剔的差不多,突然感觉男人的目光有些不对劲,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突然脸腾的一红。 “流/氓!” 动作迅速的从位置上霍然起身,却因为起身太急,被自己的脚给绊了一脚。 手中的剃须刀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顾盼生来不及反应,手腕便被突然逮住,她想挣扎,却整个人被一股遒劲的力道给扯入了某人的胸膛。 她的脸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紧贴上他的肌肤。 惊呼声下,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将她迅速的包裹在其中—— 傅越承单手稳稳的扣住女人的腰,让顾盼生被迫躺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力道惊人,胸腔内,心脏的跳动怦然有力的回荡在她的耳膜旁。 他就像是拴着一只麻袋熊似得把她牢牢的禁锢在怀。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白色的被褥上。 她挣扎着抬头,额头撞上男人的下巴,长发缠绕着他的脖颈。 腰际的手一使力,她的脸突然一沉,贴上了他滚红的喉结,灼热的呼吸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 顾盼生的呼吸有些不稳,她觉得被隐藏在发下的耳根滚烫的要将她彻底的融化。 “你觉得流/氓会对你这么客气?” 瞧着她的侧脸,傅越承的脸上有着让人无法读懂的情绪,嗤笑着。 “混蛋!”顾盼生哄着脖子,扭动着身体挣扎,“放开我,傅越承,你不是男人!” “呵?” 傅越承的脸色明显在急速的变化着,薄唇抿着,几乎是咬着牙发了狠的开口:“我是不是男人?你信不信我在这儿照样也能办了你!” “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放了我!” 顾盼生被他的话吓的一愣,身子下意识的绷紧,情急之下,张口就在他锁骨上方的位置狠狠的咬了上去。 傅越承闷哼一声,痛觉清晰的通过肌肤传递到神经。 他眯了眯眼,突然猛然踢开被子,修长而矫健的双/腿猛然一勾,夹着女人的腿骤然翻身。顾盼生的瞳孔放大后猛然收缩,大脑一阵晕眩,后脑上重重的撞上了身/下软绵绵的枕头。 傅越承的唇突然猛然压下,几乎带着狂躁的气流,吞噬着她的红唇,唇瓣相贴的瞬间,顾盼生只觉得大脑突然“嗡”的一下失聪,一股陌生切又好从骨子里延伸而出的熟悉感侵蚀着她的四肢。 那一瞬,让顾盼生忽然忘记了挣扎……   ☆、76.V.臭小子,你看你,把人家姑娘家气跑了才开心是吧【一更】 强势而蛮横的吻侵蚀着她的呼吸和双唇。 顾盼生的大脑有片刻的恍惚,他探入她口腔的舌头让她像是突然触电一般的惊醒了过来。 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她的身子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发软而无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映照出男人菱角分明的五官。 唇齿间,是一股混合着烟草味以及一丝莫名熟悉的男人的味道。 顾盼生慌乱而无措的伸手一把抓住男人的大掌,然后突然用力将他往外推。撑着被推开的缝隙,她顾不得被解开的纽扣,人便想要往外跑踺。 一只手却不由分说的再次将她给拽了回去。 她的身上猛然一沉,再次被他死死的压在怀中犬。 他沉敛的黑眸俯瞰着眼前挣扎不止的女人,滚烫的呼吸剧烈的起伏着,他随手撩起一根搁在床头柜上的纱带,然后双腿压着她乱踢的双脚,用一只手,竟直接将她的双臂给困了起来,甚至不掩余力的给绑在了病床上。 “傅越承,你混蛋!”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唇,一双眼泛着红,可是却没掉泪,只是一眨不眨的狠狠的瞪着他。 他突然勾了勾唇角,笑了笑。 俯下身,狠狠的咬了她一口,顾盼生只觉唇上一疼,一丝血腥味很快的在她的口腔内扩散开来。 他的眼神沉敛而幽深,盯着她,发了狠似得,不做声的时候,那股冷意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直到感受到怀中女人的顺从,他才突然松开了她。 瞧着她眼底的情绪化,他的双眸微微染上了一层赤红的色泽,他吻上她的眉梢,额头,最后落到她光洁的耳坠上。 傅越承的动作突然变得出奇的温柔。 顾盼生的脸渲染的嫣红,她的胸腔强烈的狂跳不止。 她能清晰的感知到男人身体的每一寸发生的变化,那种认知,让她继续无法掩饰心底突然涌起的那股慌张和无措。 这一刻,顾盼生真的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怯然。 “胆子越来越嚣张了。” 他沉敛的嗓音有着无法掩盖的沙哑,呼吸滚烫。 顾盼生不敢吭声,也不敢动。 突然,病房门从外突然打开。 “老五,我刚才忘记跟你说了,那算命的跟我说,你……” 傅老太太一边推门进来,一边念叨,只是原本到了嘴边的话,瞧着眼前的画面,怔了怔,突然喜上眉梢,却还是迅速的掩去脸上过多的表情,轻咳了一声:“你这混孩子,怎么不知道锁门。” “……” “咳,你……你们先把衣服穿上。”傅老太太红了下老脸,忍不住唇角的切笑。 警告的瞥了眼自己行为不便,却身姿矫健的儿子,转身便去门口守着了。 离开的时候,还瞧见她一边捂着嘴,一边偷乐: “好小子,感情在医院还藏了一个女人。” …… 病房门被再次关上的瞬间。 顾盼生的脸顷刻间变化着,脸上的绯红褪去,变的煞白。 她咬着牙,咬破的唇已经结痂,她扭动着扯着被栓在床头的纱带,直到手腕红了一圈依然不肯撒手。 男人眉梢微皱,眼神有些犀利的落在女人倔强且慌张的面孔上,突然拿过一旁的水果刀,一提纠缠了好几结的纱带,然后一刀,又准又快的割断。 顾盼生没有多想,只想赤足便要跳下床。 只是,男人像是揪小鸡似得将她又一次的给揪了回来。 她扭过头,看着男人一张绷紧而冷硬的脸,心一颤,就想要挣扎。 面前的男人却突然出声:“别乱动。” 他半坐在病床上,将她整个人拽到床上,一双清冽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了一会,然后用他那只没被捆绑成熊抓的胳膊将她褪到臀下的病号裤给一把扯到腰上。 然后,不发一言的用他活动自如的单只手给她系上纽扣。 他的动作生硬,系纽扣的动作比女人自己来的都慢,可是却没有要假手于人的意思,高温的指腹一次次的无意的触碰着她光洁的肌肤。 顾盼生整个人就像是绷紧的弦,不敢动。 傅越承的动作一丝不苟,瞧着竟然没有半分的不轨之意,可却偏偏让顾盼生的脸再次烧红。 “自己把拖鞋穿上。” 过了良久,他终于松开了手,抬眸瞧着她。 顾盼生持续一个动作很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随即,迅速的下床,穿上那双被甩出去的拖鞋,唇瓣红肿的厉害,脸上的红潮还未完全褪去,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乱糟糟的头发。 “你先休息,我先……先走了。” 顾盼生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和男人打招呼,可是她依然能感受到头顶传递而来的那股强烈的气息。 几乎无可抗拒的迫力下,让她妥协。 她没抬头,慢吞吞的朝着病房门外走去。 顾盼生并没有忘记,在门口还有一位刚刚突然闯入的六十旬左右的老太太,而从刚才短暂的言语间,她不难猜出那个人的身份—— 她是傅越承的母亲。 …… “咦,姑娘,你这是要走了吗?” 傅老太太的眼睛闪着光,看着开门从病房内走出来,一只不敢抬头的顾盼生,蹙了蹙眉。 “你别怕,我是傅越承的母亲,他今天的这事,我一定会让他好好反省,你别跟他怄气。” 傅老太太的声音温和,伸手握住她的手,轻拍了拍: “我们家老么这孩子,脾气硬了些,不过却绝对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他虽然今天……的行为茹莽了些,不过我相信,我们家老么是把你搁在心坎上,才干出这么混账的事来。” 顾盼生有些尴尬: “……没,我们并没有您想的那样,我和他……” “我知道老么不对,可是小情侣之间吵吵闹闹是难免的事,别为了这事,就想着说分手什么的,要知道,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男人不容易……” “……”顾盼生。 “以后呢,都是一家人,要是老么他又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你看怎么样?” 傅老太太自顾自的说着,含笑的声音表露着她此刻的心情也相当愉悦,只是,突然留意到顾盼生穿着一身病号服,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连忙开口: “生病了吗?” “……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头,谢谢您的关心。” 顾盼生架不住傅老太太的热络,整个人背脊绷劲。 “没事就好,不过瞧着你脸色这么苍白,真没事吗?”傅老太太听到顾盼生只是撞到头,心底暗暗一喜,幸好不是大病,要不然自家老么不是又得苦了,“……不行,你病房在哪?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顾盼生一听,连忙回答。 “这……”傅老太太显然有些不放心的瞧着她,一声咳嗽声从病房内突然传来,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双眸子精明而锐利的落在顾盼生的身上。 “妈……” “叫什么叫,没看到我在和姑娘说话吗?”傅老太太有些不乐意,偏头瞪了一眼自家儿子。 顾盼生抬头,视线却撞上了男人深邃的黑眸,心一颤,却听到男人已经开口: “妈,她有腿。”不用你护送。 潜台词很明白。 傅老太太蹙了蹙眉头,保养的极好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意,觉得自家儿子太不懂事,怎么能当着姑娘家说这种话,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胡说八道,人家是女孩子,说什么风凉话!” “真不用,谢谢您的好意,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 顾盼生将手掌从老太太的手中抽离,身子绷直,在傅老太太纠结的表情下,连说了几声礼貌的话。 傅老太太愣愣的瞧着像风似得跑走的姑娘,好半晌都缓过神来,心底有些失落,突然扭过头,瞧着躺在病床上一脸惬意的儿子,顿时有些生气,蹬蹬蹬的走了过去,伸手狠狠的捏了一把自个儿子受伤的手臂,不争气的开口: “臭小子,你看你,把人家姑娘家气跑了才开心是吧!” “……” “我是造孽啊,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去和姑娘道歉,这事我跟你没完!”   ☆、77.V.顾盼生,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二更】 傅越承的面容冷淡,对于傅老太太有些激动的情绪,稍稍蹙了蹙眉,却是没有半分动静。 瞧着自家儿子如此的态度,傅老太太的脸上流露出了众多不满的情绪。 常年下来,保养的极好的面容,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可没少多出一些皱纹来:“老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听。犬” 傅越承应了一声,没去瞧老太太此刻的表情。 而是随手端起一杯水在喝。 傅老太太对于自己这儿子,满脸的无奈,这老么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倔,打骂都不通。 老太太三十岁的时候,怀上了傅家的老么——傅越承踺。 那时候傅家已经有四个孩子了,傅老太太那几年身子骨也不好,不过却还是得知自己怀孕的第一时间,决定生下这个儿子。傅老太太怀孕十个月来,还在娘肚子里的傅越承出奇的乖顺。 一些孕妇的不良反应,基本是一件没有,连生产的时候,都惊人的顺利。 傅家的上上下下,原以为,这老五必然是一个乖顺的儿子,性子一定不会差。 不过,落了地的娃娃,给人的印象却是极度的反差。 从一周岁能跌跌撞撞的走路开始,傅越承就开始了不归路。 直到如今,已经是三十四岁的年纪,这性子,这脾性,有时候都让人难以招架。 傅老太太想的多了,心底就冒起了酸泡泡。 瞅瞅他,语重心长的说: “你这些年不肯回来,我和你爸都顺了你了吧。” “……” “你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妈这么催你,我知道你不爱听,妈给你介绍的你不喜欢,那妈也没强迫你一定要喜欢人家不是?现在你都喜欢上人家姑娘了,怎么就不能妥帖的和人家交流?” “我不是和她很好的在交流?” 傅越承喝了口水,搁下杯子,单手的动作,有些不怎么方便。 傅老太太被一句话噎了一下,拉下脸:“你那是和人家好好交流吗?人家是姑娘家的,你说话也不知道客气点,女孩子脸皮都薄,你这么凶,人家哪怕对你有好感,都不要你了。” “老五,我知道你还惦念着你过世的媳妇,可是人都得往前看,不能总活在过去……” 傅越承抬起头,迎上老太太的眼眸,有些病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裂痕: “妈,我累了。” “你,这还没娶老婆,你就嫌弃我唠叨了!”傅老太太脸色不太好。 傅越承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眉梢紧蹙:“真头疼。” “……真的?” 傅老太太有些不相信,瞧着他脸色的确不好,对儿子又开始心疼起来:“算了,我不念叨你了,头痛,那就好好休息。” “……”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唉,下午本来还约了你爸一起去看电影,都被你搅和了。” 傅老太太嘴边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频频的回头瞧上两眼,最后这才离开。 快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傅老太太又折了回去…… 那姑娘的事情,屈家老二应该知道。 她得去探探底去。 —————————— 顾盼生几乎是落荒而逃得回到了病房。 一路上,她满脑子都是那人那双炽/热的眼神,心脏强烈的跳动让她觉得极为不适应,这个男人就像是她的克星。 而当她回到病房的时候。 时九已经领着顾泽睿回来了。 顾泽睿手中拿着两串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 进病房的时候,倒是一愣,没想到重重这么快就回来了。 “重重,你怎么没陪着元驹的小舅?” “他有手有脚,又不是两只手都废了,根本不需要我陪着他!”顾盼生出口的时候,连自己都有些愣了,她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赌气。 想到男人一只手,却依然蛮狠而嚣张的举动,顾盼生忍不住的脸红。 “阿笙,你是在和我二哥赌气吗?” 时九是一个精明人,而且他可不是顾泽睿小朋友,好歹也二十八了,该经历的事儿也都经历过了,一眼瞧见顾盼生被咬破的嘴唇,有些东西哪怕心照不宣,都一眼明了了。 “……” 顾盼生对于时九的话,无法辩驳。 时九脑子转的特快,突然想到,领着顾泽睿小家伙出医院的时候,瞧见的那辆车——傅家老太太的专用车辆。 以及去而复返的从车上下来的傅老太太,唇角咧开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来: “阿笙,你在我二哥病房,有没有遇见我舅妈?” 顾盼生的脸随着时九的一句话,烧的滚烫。 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没遇见!” 时九只是眯着眼笑,却不戳穿她的谎言。 —————————— 时九刚离开,简单便来接人了。 顾盼生除了轻微脑震荡,并没有什么大事,自然也不需要住院了,所以直接由简单当司机,回了简单那个小公寓。 一进屋子,简单就将自己整个人抛进了沙发。 简单虽然会煮饭,但是却绝对不是一个良好的家庭主妇的料。 偶尔,心血来潮做一顿,那是兴趣。 但是兴趣不是生活。 所以,一个不大的客厅内,顾盼生一脸恍惚的想着心思,顾泽睿小朋友则是啃着一只苹果“咔吧咔吧”的看着电视。 简单正拿着一张叫“外卖单”的东西,决定叫外卖,来填充肚皮。 只是,简单的电话还没来得急拨出去,一个来电跳出了手机屏幕。 龚大的电话。 “喂,是我,什么事?”简单放下外卖单,接通了电话。 而另一头的龚大觉得,一向缺根筋的简单必然是忘记了之前的约定,所以很好的提醒着某人,开口说道: “简姐,你该不会忘记了,今晚上的聚会吧!” 这念头,凡是聚会,都由龚大和龚二操办。 而简单只需要在去之前,通知她地点就万事OK。 “聚会?”简单一愣,猛然响起来,龚大前两天跟自己提到的,同校的朋友聚会,伸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对!聚会,抱歉,最近事儿多,我把这事给彻底抛脑后了。” “……简姐,现在才五点,聚会六点开始,老地方,老包厢,OK不?” “成,就这样吧!”简单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然后挂了电话。 ……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过在福来临之前,简单觉得应该带着自家妞儿去放松一下心情。 所以,简单很不负责任的,在顾泽睿小朋友可怜兮兮的表情下,给他点了一份外卖套餐,拐带了他的家长,一起出门了。 龚大口中的老地方。 是崇城顶级的私人/会所,金碧辉煌。 订的是四楼最边上的包间,因为位置好,地方也大,龚大和简单每次聚会就喜欢选这儿。 …… 简单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早已闹成了一团。 一群男男女女,都是大学那会儿的师兄师妹,谁跟谁都认识那么一点。 简单拉着顾盼生站在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两位大美女终于来了,这让我们好等啊!” “这迟到了是不是得罚酒!”有了第一声,便有了后面的。 “哎,这怎么能算迟到呢?这不才六点嘛!”龚大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蹙着眉,连忙帮着说话。 龚大个头高,人长的也俊,虽然瞧着模样有些凶,不过在场的女性还是对龚大很有好感,不过也不知道是他榆木脑袋,还是没开窍,似乎都完全没留意到这一点。 不过无疑,龚大的一举动,让整个包厢闹哄成了一团。 原因无非就是猜测,龚大是不是喜欢上了两位学姐其中的一位。 “龚大,你靠边站着,不就是罚酒嘛,酒杯给我!” 简单伸手捋过耳畔的长发,接过酒杯一口干了下去。 “顾师妹,这杯你的。”年龄颇高出一些的男人将一杯酒递到顾盼生的面前,顾盼生皱了皱眉,不过却在简单正想代替她喝的情况下,伸手接过了酒杯,对简单开口:“没事,我自己喝。” 这有第一杯就有第二杯,闹哄哄的场面声音嘈杂。 三杯酒下肚,顾盼生已经能够感受到头有些发晕了。 只是,突然间,包间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有一个年纪轻轻女孩突然抢过一只话筒,关了歌,轻咳了两声,亮堂的声音便在整个包间内回荡: “静一静,在场的大家都认识,刚好,我们萧大帅哥,萧学长有话又说,让我们热烈的欢迎!” 原先那名在顾盼生进屋后,递酒的男人突然被人推到了中央,手中多了一只话筒。 顾盼生和众人一样,将目光投了过去,却没想到,对方的视线却径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个男人她有点印象。 萧季,高她和简单一届的毕业生。 学习优异,毕业后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而那时候,顾盼生每天除上课,最重要的就是回家照顾小蛮,所以对于周围的人并没有多留心。 萧季的目光炯炯的落在顾盼生的脸上,微偏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窘迫来,拿着话筒的动作,很紧张: “我想在这里跟我心目中的女神告白,顾盼生,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 —————— 本章正文字数,3462 (*__*)阿喜打滚卖萌路过~小伙伴们,求留言~   ☆、78.V.龚大,我让你看着阿笙,你怎么在这跟人吵架呢?【一更】 “我想在这里跟我心目中的女神告白,顾盼生,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萧季的脸,在色彩斑斓的灯光下,渲染的有些激动。 他的视线极为专注的落在顾盼生的脸上,没有挪开。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捧艳丽的红玫瑰,众人让开道路,让他一路走到了她的面前,单膝下跪的模样,就像是偶像剧八点档,让顾盼生一时间有些无法招架犬。 “顾学妹,我认识你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九百四十五天,自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虽然我可能并不是那么优秀,但是,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接受我!” 顾盼生有些措手不及的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萧季。 萧季是大顾盼生一届的学长。 对于他,顾盼生也算是为数不多,在学校里较为谈得来的人,他的皮肤偏白,整个人修长,个人也高,虽然模样不一定能在偌大的学院中拔得头筹,可是却也是公认的“白面书生”踺。 而他会做出今天这样子的举动,对顾盼生绝对是一个意外。 “接受,接受!” 闹哄哄的环境下,有有人窜上窜下的高呵。 甚至还有人呐喊着怂恿萧季上前抱住她,耳旁,甚至还有人嚷嚷着:“接吻,接吻!” “萧学长,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你。” 顾盼生的脑子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可是她的理智并没有缺失。 面前有些失控的场面是她所料未及的。 “阿笙,你先别这么急着拒绝我,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的。”萧季不想妥协,他抬头看着顾盼生,有些紧张,“我知道我今天的确忽然了点,但是我希望你认真的考虑过后,才给我回复,好吗?” 晦暗的灯光下,顾盼生的眉梢微皱,她伸手去拉萧季: “你先起来。” “那你是决定考虑了吗?”萧季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似乎是下定了决定,要从顾盼生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顾盼生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眩晕,她喝了酒,意识并没有那么强,双颊微红,闹哄成一团的包间,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害羞。 “我会认真考虑,你能先起来吗?”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萧季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意,将花塞进她的怀中,口中说着什么,顾盼生突然有些听不进去。 等她恍恍惚惚的觉得周围突然安静的时候,人已经被简单拉倒了包间的一角坐下。 “阿笙,瞧你被吓破胆的样儿!”简单将脸整个凑到她的耳边,嘀咕,“萧学长真那么可怕?” 顾盼生被简单拉到角边边就没出声。 虽然包间的光线不好,可是她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从远处投过来的视线,萧季漆黑的眼眸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偶尔,他会偏头回应一下身边的哥们的交谈。 这样炙/热的视线让顾盼生十分的不适应。 她觉得胸口闷,伸手直接拿起的面前的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简单瞧着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妞儿,你可别拿酒当白开水一个劲儿的往肚子里灌,你要是醉了,万一我一个不留神,你被那只猪蹄给碰了,那可真出大事了。” 顾盼生晃了晃脑袋,搁下酒杯,愣愣的回头: “我口渴,我以为我拿的是水杯。” 面前的茶几上,原先被顾盼生拿起的酒杯旁,一杯白开水安安静静的搁在那里。 顾盼生是真的醉了…… 她拿错杯子了。 “我看,萧学长对你而言就是野兽。”简单嘀咕着,瞧着几乎被顾盼生拔光了花瓣的玫瑰,蹙眉,“阿笙,你不喜欢花,你早说啊,留给我,我回去还可以泡个玫瑰浴。” 顾盼生觉得整个人晕乎的厉害,低头,才发现,捧在怀中的那束娇嫩的鲜花,已经不堪入目。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 望向萧季的时候,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眨了眨眼,原本萧季的脸,突然变了—— 男人望着她,沉敛的表情,一双黑眸注视着她,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 顾盼生手一抖,花束从她的膝盖滚落。 幻觉! 顾盼生伸手拍拍自己的脸,慌乱的对简单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龚大!你过来……”简单一听,连忙把龚大给招了过来。 只是,她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完,手边被扯住了。 顾盼生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简单是知道顾盼生的酒量的,看着过来的龚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陪着阿笙出去透透气,别走丢了。” 顾盼生伸手揉着头,起身往外走。 她脚步一开始还 算稳,进了洗手间,人就开始晃悠了。 整个回廊的大理石都是金灿灿的,灯光璀璨,龚大就靠在墙头,在外头等。 …… 顾盼生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幸好一双手在此之前先扶住了墙,才有惊无险的没直接摔了。 洗漱完,顾盼生只觉得整个脑袋更晕了。 被凉风吹拂过的脸颊,依然渲红着。 她望着镜子里下巴有些消瘦的女人,愣了,觉得和自己有些不大像。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一路抚着墙壁往外走。 明明光洁平滑的地板,顾盼生总有一种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绊倒的感觉。 “龚大?” 出来,顾盼生叫了一声。 洗手间外,闹哄哄的一堆的人,说着话,似乎在争执。 顾盼生被吵得有些头疼欲裂,转身便朝四楼的大厅走,安全通道边,有个阳台,不大,不过环境好,比较的清净,她很自然的一路走了过去。 …… 而在她离开的地方。 龚大正和一个个子一米八/九左右的男人呈现出一幅剑拔弩张的画面。 “滚粗,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就一偷狗贼!” 龚大瞧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人,还有他拽在手上的狗绳子。 被狗链子栓住脖子的大狗,有些激动的“汪汪汪”的叫着,而它那双眼睛,瞅的方向,整好是顾盼生离开的地方。 “哎,等等,你们别吵,这事是不是有误会?” 时九有些懵,这不才上个洗手间的功夫,面前是什么情况。 他顿时有些懵了,特别是看到自家三哥和一个看上去较为年轻的家伙大眼瞪大眼的样子,有些无语。 “闪开。” 邢楠眯着眼,古铜色的肌肤,绷紧的面容,不怒而威的模样,几乎可以震慑到在场的所有人。 “滚驴子,你想打架是不是,你以为我怕了你了!” 龚大的脸上呈现暴怒的趋势。 瞧见男人边上那狗的时候,龚大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顾师姐养了五年的狗,他本来是想好声好气的上前问下,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把他给无视了。 “闪开。”邢楠冷着脸,重复了一遍。 “嗷呜……”常胜将军压根不懂面前的局面的促成全是因它而起,一个劲儿的在原地打转,突然跑到时九的跟前,咬着他的裤脚,往大厅的方向奔。 不过,无论它怎么跑,攥着它狗链子的男人却是纹丝不动。 时九伸手拍了拍自己脑袋,觉得面前要干架的两个男人,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 所以,当他听到常胜将军嗷呜的叫唤声时,很自然的顺着它的目光瞧去。 这一眼,瞬间明白了—— 顾盼生! 嫂子怎么在这儿?! 时九也顾不得面前两个大男人要闹腾啥,直接去追顾盼生去了。 …… “龚大,我让你看着阿笙,你怎么在这跟人吵架呢?” 简单在包间内带了一会,一直没瞧见人,所以出来找。 却没想到,遇见面前的状况。 “简姐,你来的正好,这狗不是常胜将军吗?”龚大见到出现的简单,开了口。 简单瞄了一眼蹲在那儿对着自己哈舌头的肥壮大狗,微微的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狗不是在傅大帅哥那里吗? “我不打女人,闪开。” 邢楠的眼眯的狭长,他扫过面前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却是短暂的瞬间。 “你怎么说话的呢你!” 龚大一听,炸毛了,撩起袖子就要干架的趋势。 简单盯着男人轮廓刚硬的脸,挑了挑眉,伸手一把扯住龚大:“你跟傅越承认识?” 邢楠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以及她身边的龚大,他对女人向来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穿着火辣的,蹙着眉,转身直接拽着狗进了一间包间。 简单挑了挑眉,眼底情绪涌动。 索性转身,对着龚大:“不是让你看着阿笙点吗?现在人呢?”   ☆、79.V.“我是谁?”“……傅越承?”【二更】 “额……顾师姐应该还在里头吧。” 龚大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确定的拧眉。 简单火急火燎的冲进洗手间,一个个的瞧了过去,硬是没有瞧见半个人影,出来的时候,龚二也从包间出来了。 “简师姐,出什么事了?”龚二面露疑惑。 “阿笙不见了。”简单的脸上有些焦急,伸手掏出手机给顾盼生打电话,可是却是一直没人接,她蹙着眉,扫了龚大龚二一圈,“她估计喝多了,我不放心,我得去找找。踺” “简姐,我和你一起找吧。” 龚大开口,早知道他就看着点了犬。 简单点了点头。 ———————— 夜风透着凉意的刮过耳鬓。 顾盼生蹲在阳台,双眼迷茫的盯着远处的街头,整齐排列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她很少喝酒,喝几杯就会醉。 不胜酒力,可是她今天还是喝了。 顾盼生蹲在地上,精神恍惚,凉风习习吹起她耳畔的发,她只觉得整个人依旧晕乎乎的,她的脑子里很乱,想了很多事,想到自己和叶景朔离婚了,那本离婚证明的红本本还在她的包里揣着。 她想到了傅越承,想到她看错的幻影。 顾盼生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个男人下了魔咒了,喝了酒,竟然都没办法将他从脑子里甩出去。 “阿笙?” 身后,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顾盼生有些晕,可是她还是听到有人在叫她。 “嗯?” 时九看着像小孩似得蹲在地上的顾盼生,先是一愣,看着她双颊酡红,一脸茫然的样子,伸手去拉她起来: “我拉你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时九?” 顾盼生的身子晃了晃,趔趄的步子一脚踩在了时九的脚趾头上,时九的脸色迅速的一变,吃痛的青了脸,咬着牙,硬是没让自己叫出声。 “姑奶奶,你今天喝了多少酒了?” 时九一边搀扶着顾盼生,一边出声:“唉,一个人吗?” 顾盼生站直了身,夜风呼呼的一吹,整个人被吹的更是一阵的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的身子歪歪扭扭的,时九一个人还真的搀扶不住。 “我想见傅越承。”顾盼生脑子乱哄哄的,可是突然就有了那么一个念想。 时九挑了挑眉,对于她主动的要见自家二哥感到十分的好奇,偏头脑袋瞧她:“真的?” “真的……”顾盼生嘟囔了一声,有些犯困,倦意袭来的时候,也顾不得人还站着,竟然直接在时九的搀扶下睡了过去。 时九觉得,有时候,他绝对是自家二哥的幸运星。 比如现在,他有着极度的热情,愿意去促成傅越承的好事。 所以,时九也没有多想,直接掏出手机,给自家二哥发了一条简讯过去。 ——二哥,嫂子喝高了,一个人压马路呢,你要不要过来把人给认领了? ———————— 而此刻的傅越承正躺在病床上看报纸,手机震动的时候,他瞟了一眼。 他搁下报纸,拿起手机瞧了一眼,解锁,屏幕上跳闪出时九发来的短信。 浓眉微蹙,沉敛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太好。 屈铮霖正好忙完医院的事情,推门进来,第一眼,十分不巧的,并没有遗留掉傅越承脸上“臭臭”的表情。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的有些像狐狸:“这是谁又惹我们二哥‘郁郁寡欢’的?” “有事?” 傅越承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已经进来的男人,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动。 屈铮霖笑的欢快,几个兄弟里头,如果说谁的闷***程度最高,估计傅越承肯定排第一的位置。不过,有时候,智商高的男人,在情商方面,似乎总是要比别人来的欠缺一些。 “二哥,这喜欢就得赶紧出手,要不然迟了可就轮不到你了。”屈铮霖找了病床边的椅子坐下,笑容很明朗,“别怪我多嘴,二哥,你说说看,比方,你面前摆着一盘美味佳肴,可是你不动筷子去夹,这美味佳肴是不是迟早得进别人得肚子?” “……” 傅越承没吭声,其实他觉得自己压根没什么好跟屈铮霖争辩的。 随手拿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口。 紧蹙的眉梢却病没有因此得到纾缓。 “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次性说干净了。”傅越承自然不会认为,面前这个男人坐在这里,只是为了看自己抽烟。 “今天阿姨可是来找我了,”屈铮霖也不瞒着,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你为了救一姑娘,把自己都给摔骨折的事情,估计现在,大伙儿可都知道了。” “……”傅越承。 “二哥,要是都这么拼了,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兄弟都替你丢份儿啊!” 如果非要形容屈铮霖的话,他就是一只狐狸,老奸巨猾的狐狸。 “说完了?” 傅越承抬头瞧着屈铮霖,见他不再开口,随手碾灭了手中的烟。 “说完了。”屈铮霖依然笑。 “说完了,就滚蛋!”傅越承的板着一张脸,心情阴郁,他瞪了一眼屈铮霖,瞧着对方笑眯眯的离开,心底突然很不高兴。 扭过头,又瞧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短信。 傅越承的脸顿时冷了下去。 —————————— 街头,一辆黑色宾利快速的驶过。 在金碧辉煌私人/会所门口停下。 …… 冷风吹刮着脸,迷迷糊糊的,顾盼生又醒了过来,她眨了眨眼,她正爬在一个人的背上,被禁锢住的双腿,很不舒服。 “放我下来。” 顾盼生甩了甩头,也没管背着自己的是谁,便要从对方的背上下来。 时九一时没缓过神来,胳膊肘一疼,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背着顾盼生的手臂猛然一松,背上的人一个不稳,整个人就要往后栽倒—— 一只手伸出,顾盼生只觉得胳膊肘一紧,一只遒劲的大掌将她单手给接住了。 “我来就行,你回去。” 傅越承皱起眉梢,对着时九开口。 …… 鼻息间,淡淡的飘过一股烟草味。 顾盼生只觉得整个脸突然撞上了一堵肉墙,腰上多了一只手,她被顺势的揽入了一个炙/热的胸膛,她的双手下意识的勾住了对方的脖子,避免自己从他怀中滑到地上。 昏黄的路灯下,映照着男人那张得天独厚的面容,稳重而沉敛的气息,就像是他这个年纪,早已褪去了少年的情绪化。 他的声音低沉,顾盼生只觉得耳朵很烫,总觉得对方离自己特别近: “我送你回去?” 酒精有时候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会让你做出平日里,你不敢做出的任何行径。 顾盼生仰起头,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面庞,一时有些记不得这张脸是谁,温热,含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脸上。 傅越承冷淡的脸上清晰可见的露出了裂痕。 “叶景朔,娶我,让你后悔了是吗?” 顾盼生歪着头,全身的重力,都全部压在了男人的单只手臂上,她咯咯的笑,伸手,白皙的指尖拂过他的下巴,然后触碰着他那双诱/人的红唇,以及,眼睑,眉心。 指腹下,男人有着一张极为好看的脸,轮廓俊美,眼眸深邃,像是能将人轻而易举的一下子吸进去似得。 傅越承的脸色呈现出极为难看的神色,眉梢紧蹙,一双沉敛的眸注视着女人的动作,恨不得抓起她狠狠的打屁/股。 “酒好喝吗?”醇厚的声音清透,却也带着恼人的怒火。 “难受……”胃里一阵翻腾。 傅越承眯了眯眼,眼底有情绪在波动。 “唔——” 顾盼生突然觉得一阵难受,没忍住,趔趄的推开男人,跑到了一旁的灌木边俯身呕吐。 她全身发软,呕吐过头,太阳穴便跟着胀痛了起来,眼角一阵酸涩,忍不住升起了一层雾霭,双腿一软,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地上,胃痉/挛的翻搅着,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跑了出来。 一只手,一把攥住了她的后领,整个人被一股力道突然拽了起来,顾盼生吓的本能想要逃,可是男人浑厚的声音却极具威胁的在耳畔再次响起: “我是谁?” 一阵冷风袭来,顾盼生吐完后,突然一下子清醒了一些,浑浊的视线一点点的变得清晰。 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傅越承鬼斧神凿般的脸,刀削的下巴下,喉结滚动,浑身涌动着一股男人强烈的野性。 “……傅越承?”   ☆、80.V.“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学会跟我叫板了?”【第一更】 “……傅越承?”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裤和白色衬衣,他的脸色不太好,有着病态的苍白色。 一只手臂被纱布绑成厚重的一团。 耳畔边,风拂过枝叶,发出瑟瑟声,偶尔的,路上有行人经过,有说有笑,有朋友间的打闹,也有情侣之间的追赶。 “清醒了?”他的眼神有些过分的犀利踺。 “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顾盼生扬起头,盯着面前的傅越承,双手拽着他胸前的衬衣,有些怕他会将拎小鸡似得将她揪起来犬。 那种感觉特别讨厌,甚至让她觉得十分的委屈。 “扰到你了?” 傅越承的声音有些讥讽,声音冷的渗人,他攥住她手腕的大掌并没有松开,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淡。 顾盼生愣愣的盯着面前的他,脑袋依然很晕,本就模糊的视线盯在男人的脸上,总是显得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觉。 她咬着自己的唇,心底有些堵的慌。 不喜欢男人这么跟她说话的口气,有些凶,而且她觉得自己有种可怜兮兮的被人嫌弃的感觉。 吸了吸鼻子,有眼泪便突然从眼眶里出来了。 那种感觉让晕乎乎的顾盼生觉得很不好受,她觉得她应该正确的选择乖乖转身离开,可是胸口却觉得无比的难过,难过的,便就那么直接当着男人的面哭了出来。 “明明是你跟踪我,干什么还凶我!” 傅越承伸手揩去她脸上的泪,指腹停在她的脸上,有些粗糙的抚着她的脸庞。 原本有些深冷的眼孔突然染上了一丝暖色,瞧着她哭鼻子的模样,强硬的心突然软了,沉敛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畔响着: “你不是嫌弃我老是出现在你面前,怎么,现在又觉得委屈了?” “我……” 顾盼生感受到对方抚过自己面颊的指温,脸很红,有些受到惊吓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心底有些恼,扭头朝着身后瞧了两眼,然后又回过头来瞪着他: “我告诉你……你让时九跟踪我,还不准我抗议,结果你还凶我,这一切本来就是你的错!” 顾盼生说话的时候,口齿有些打结。 傅越承就那么盯着她,看着她继续说。 “别说你没有居心不良!” 顾盼生瞪着他,一双红红的眼睛,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只红了鼻子的兔子。 因为酒精的作用,她的脸在路灯下,渲染的嫣红,她两条纤细的腿一直在原地打着转悠,还会时不时的被自己给拌上一下,只是每一次,男人总会面不改色的勾住她的腰,将她揽住。 “傅越承,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长的特别帅?”她眯着红红的眼睛,然后踮起脚尖凑近了去瞧着他。 只是,脚有些不稳,整个人就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傅越承挑眉。 顾盼生的额头狠狠的撞到了男人的下巴,然后整个人扒在他的身上,仰着头,盯着男人喉结上凸起,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头,去戳了戳,那东西上下滚动了两下。 她撅着嘴,靠在他硬邦邦的胸膛嘀咕: “虽然……长的是没那么差,可是那又怎样……” 傅越承垂下眼帘,挺括的身姿对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堵墙,她软绵绵的身体怕在他的身上,不断的扭动,这种姿势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绷劲。 喉结滚动,原本沉敛的眸子染上了一丝灼热。 呼吸有些沉重。 他勾住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紧。 她就像是一个祸害人的妖/精! “给我站直,我送你回去!” “我不——”顾盼生虽然这么说,可是还是直起了身子,仰头盯着他。 “我送你回去。”傅越承心头有一根线绷的笔直,很有可能,下一秒便会断开。 他的大掌伸手要去跩住她,顾盼生蹙着眉,抿着唇不肯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有些生气,撅着嘴,任性的像个三岁的小鬼:“你是不是喜欢我!” “……”傅越承盯着她看。 “你别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更不会爱上你的!”顾盼生板着一张凶悍的脸,很生气的说着。 几乎是那短暂的一瞬间。 怒意覆上了男人原本隐忍的脸庞上,他嗤笑:“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学会跟我叫板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收拾你?” “我……我不怕你!” 顾盼生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冷,抖了抖,伸手推开男人,跌跌撞撞的往后跑。 还没走出两米远,人便被突然揪了回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突然一沉,整个身子便悬空的被人给扛了起来。 长发凌乱的披散着垂下,顾盼生只觉得整个世 界是颠倒的,眼前除了她自己的头发,就是一堵有温度的墙,她咬着自己的红唇,整个人就像是摇曳的枝干似得晃动着。 “混蛋!” “……” “流/氓!” “……” “禽/兽!” “……” “傅越承……” 顾盼生红着鼻子,被人扛着很难受。 “怎么不继续骂?”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我继续骂你,你是不是要把我吊起来?” 顾盼生抽鼻子,又想哭了。 “……” “臭男人,你放我下来!”顾盼生觉得整个胃都在翻搅,好难受,想吐。 傅越承不吭声,径直走到了车旁。 一个四十有五的中年男人早就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的场景,微微一愣,却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将后座的车门拉开。 顾盼生觉得身子像被丢麻袋似得丢了出去,软绵绵的落到了车座上。 “开车。” 司机老徐迅速的上车,应了一声,便发动了车子。 透过镜片,老徐打量着后座的男人。 “傅先生,要将这位小姐送回家吗?” 傅越承偏过头,看着歪倒的靠在车窗边沿的女人,她的双手扒着窗,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 原本穿戴在脚上的鞋子,有一只已经不见了。 许久的沉默,男人终于开口:“回别墅。” —————————— “简姐,这鞋子是不是顾师姐的?” 龚大在会所外寻了一圈,楞是没瞧到一个人影,不过他捡到了一只鞋,还是落了单的。 简单的视线一瞥,一把拽过龚大手里的运动鞋,只觉得整个人都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嘴角抿的紧:“这鞋子哪里来的?” “就这边上捡的。”龚大实话实说的开口。 简单的脸色变了变,脚上的那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随着她猛然的一跺脚,被突然“分尸”了。 “喀吧”一声,后根断了。 “我去!今天是刮了什么邪风了?”简单觉得真他妈的邪乎了,感情,今天整个一流年不顺啊,“妈的,阿笙该不是被绑架了吧!” 说完这话,简单的脸色都吓白了。 “谁绑架顾师姐啊?”没仇没怨的,没至于玩绑架吧。 龚大出声,可是心底随着简单一惊一乍的表情,也觉得这事突然就变得特别的玄乎了。 “简姐,别太担心,顾师姐又没穿金戴银的,谁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 简单瞪了一眼龚大,伸手在他的脑门上狠狠地一敲:“怎么没可能,万一有人要对阿笙劫色怎么办?!” 想到顾盼生很有可能被人劫色,简单的脸都变了。 一边伸手直接把高跟鞋给脱了一边对龚大吩咐:“你让龚二把我的包和阿笙的包都拿下来,你先在这儿等他,我开车到处找找。” 说完,直接赤足跑向了自己的车。 发动车子的时候,简单混乱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傅越承。 简单迅速的掏出自己的手机,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 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老徐先下了车,拉开车门,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傅越承,恭敬的开口:“傅先生,您这手还受着伤,要不我将小姐抱下来?” “不用,我直接来。”傅越承拒绝老徐的建议,正要将人给单手抱起。 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他停下动作,从裤袋掏出手机,瞥了一眼闪烁的手机屏,原是想拒接,却迟疑了一下,最后接通:“喂。” “傅越承,阿笙不见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下人?”电话另一端传来简单焦急的声音。 傅越承瞟了一眼躺在车上已经酣睡入梦的顾盼生,唇角微启:“她人在我这,不用找了……”   ☆、81.V.“阿笙,你昨晚在这睡的吗?”【第二更】 “你说……在你那?!” 简单握着手记的手猛然一紧,一脚踩住了刹车,伴随着一声车子的摩擦声中,她的声音提升了一倍。 “在我这,挂了。” 另一端,傅越承简单的突出简短的五个字后,索性直接搁断了电话。 “姓傅的,你——”简单听着耳畔响起的嘟嘟声,心底有团火苗,蹭的一下子燃了踺。 ———————— 顾盼生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昏眩感犬。 酒醉中的时候,她总是睡的特别的不安稳,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的感觉,她眨了眨眼。 她的身子被人扛在肩膀上,上楼的时候一颠一颠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耳际“咯吱”一声,璀璨的灯光让她有些不太适应,本能的伸手,抓着男人的背。 只是还没来得急拽紧,身子便突然被丢进了大床。 “叩叩……” “傅先生,我进来了。”一道声音从外头响起,老徐端着一碗汤开门走了进来,“这是醒酒汤,给这位小姐喝点,应该会好一点。” “嗯,我知道了。”傅越承点头,老徐也不多话,将汤搁下,便转身出去了,离开的时候,顺道的带上了房门。 傅越承喜欢抽烟,可是却不喜酒味。 所以,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他甚至滴酒不沾。 顾盼生仰面的躺在床上,难受的翻滚着,一双手乱动,却拽住了男人的西装裤,她仰着头,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着男人,模样有些憨憨的:“好难受,这是哪里?” 傅越承的右手骨折的缘故,所以,脱衣服的时候,动作比平日要慢上许多。 只是,当裤子毫无预兆的被一双手给揪住的情况下,他自然的垂下了眼瞧着一脸醉态的女人:“我房间。” 顾盼生醉眼朦胧的仰望着男人。 眼睛眨了又眨,咯咯的突然笑,随即出声:“傅越承,你骗人!” 没有开口,他没有继续手中的动作,而是一直盯着她看。 顾盼生的脸因为酒气醺红,她眯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脸上挂着笑意,有些犯傻,有些痴:“胡说,这明明是我房间……” 说完后,她的脸上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对不对……这房间不是,也不对,这房间明明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顾盼生不断的呢喃着,整个胃翻腾着,她觉得肚子不舒服,甚至除了肚子不舒服,她还感觉头很疼。 “梦到了什么?”傅越承的面容沉敛,他突然弯下膝盖,蹲在了她的面前,与她相平视。 顾盼生歪着头瞧他,距离有些近,她感觉到男人的鼻息的温度喷到了她的脸上。 她就那么看着他好一会,乖乖的回答起他的问题: “嘿嘿,梦到了……一个男人!” 她的手指在空中转动,最终落到了傅越承的脸上。 然后不动,一眨不眨的瞧着他,没有征兆,眼泪就来了,突然哭的很凶,跟个泪人似得。 “我看着他转身走了……” 傅越承的面容寡淡:“他走了,你就哭?” “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好难过,看着他走了,就好难过,心口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用力的拍了拍,眼角的泪趟的更凶了。 男人缄默,思绪流转,他将情绪隐藏的很好。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手腕却被两只手给捧住了,顾盼生哭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还留着鼻涕,有些邋遢,可是她却对这一切不为所知。 “傅越承,我身上有哪一点,让你看上我了?” “你。”傅越承的声音沉敛,眉梢间有一丝的松懈。 “你骗人!” 醉酒的顾盼生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依然还认得傅越承这个男人,可是她却有些傻傻分不清,梦境中转身离开的男人和面前站立的男人,哪个才是真的梦境。 傅越承只觉得手臂猛的一疼。 手臂便被女人一把抓住,她张着嘴,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腕,够狠,乃至于口腔内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她突然皱眉,一把推开他的手臂—— 傅越承感觉到一股难闻的味道顷刻间弥漫着整个屋子。 胸口是一股湿热且粘稠的感觉,他的脸色变化着,很难看,覆着一层阴霾。 顾盼生瞧着他,眼底涌动着一丝幸灾乐祸。 傅越承皱起的眉梢许久才散开,抿着唇,瞧着她。 突然,男人霍然起身,端起醒酒汤递到她的面前,没去理会身上一团污秽的衣服,对她说:“把汤喝了。” “哦……” 顾盼生没有拒绝,而是乖乖的趴在他的跟前,咬住碗的一边,喝了下去。 她很渴,她需要喝水…… 汤汁顺着她的嘴角,延伸到下班,最后顺着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下,渗透了她的上衣。 喝完,似乎觉得差不多了,顾盼生歪过脑袋,哼吱了两声,然后缩了缩身子,直接那么躺着睡了过去。 傅越承看着就那么睡过去的女人,寡淡的脸上,表情沉敛,许久,才动手—— 直到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将顾盼生塞入被子中,他才转身往外走。 出门房门。 迎面上楼的徐妈看着傅越承那缠着纱布的右手,那渗出的血,脸色有些微变:“傅先生,您糊涂,您就不该从医院跑出来!” ———————— 清晨。 刺眼的阳光穿透透明的纱帘,落在床褥中央将脸埋入枕中的女人的脸上。 阳光像是一根根金色的丝线。 顾盼生的睫毛微颤,随后睁开眼—— 一阵头疼欲裂的感觉,让她本能的伸手按了按自己胀痛的额头。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视线让她感到晕眩。 她扭过身,避开阳光。 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 白色的天花板,一盏水晶灯,房间很气派,每一寸都彰显着一股低调且奢华的感觉。 这是一间极大的卧房,有着独有的风格,顾盼生脑袋有些当机,愣愣的抱着被子坐起,这样的装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相识感,很熟悉,似乎还有一丝亲切的味道。 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她很喜欢这里。 只是,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她便突然有一种并不太好的预感。 昨晚上零碎的片段,蜂拥的闯入她的大脑。 然后快速的在她的脑子里形成一个不断的片段。 …… 闹哄哄的聚会,然后是傅越承的脸…… 顾盼生的背脊绷劲,她伸手拍打着自己的双颊,视线落在床褥上,那一条昨天还穿在身上的内/衣上,脸窜红。 床沿边,拧成一团的上衣,被随手丢弃的牛仔裤,袜子,还有底/裤…… 顾盼生的心脏有一瞬停止了运作。 呼吸一滞,迅速的伸手掀开被子,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什么都没穿,赤/条条紧贴着被褥,臀部真是的触感,几乎让她羞红了脸,她甚至还能看清,四肢的淤痕错落不齐的布满了全身。 顾盼生,你疯了吗?! 她赤着身子下床,刚想捡起地上的衣裤,突然一阵脚步声突然越来越近,顾盼生吓的手一抖,来不及去捡地上的衣服,整个人便直接跑进了洗漱间。 伴随着洗漱间房门重重的合上,卧房的门被敲响。 “顾小姐?” 一道并不年轻的女声响起。 顾盼生看着镜子里那个蓬头散发的女人,赤果果的站立在镜子前,一张脸滚烫了起来。 她扫了一圈,迅速的从架子上拿下一条宽大的浴袍披上。 浴袍套在身上的时候,顾盼生能清楚的感知到,这浴袍很大,它的原主人应该是个男人! 外头,卧房的门被打开。 脚步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洗漱间的门口。 “叩叩——” 玻璃门从外敲响。 “顾小姐,你在浴室里吗?那我就把换洗的衣服搁床上了。” 顾盼生尴尬的杵在镜子前,没敢吭声,外头顿了顿,便听到脚步声远去。 好一会,顾盼生慢慢的打开门,外头的人早已离开。 她走回床边,自己的衣裤,连同内/衣裤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只名品店商标的袋子搁在床上,顾盼生走过去,打开,里头是一件长款中袖连衣裙,很长,穿起来的话,起码要过脚腕。 …… 顾盼生用极快的速度打点好自己,穿上搁在毛毯上的拖鞋瞧瞧的打开卧房门。 外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她沿着一直下了楼梯。 脚步有些局促,因为步伐有些急,直接和迎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 “阿笙,你昨晚在这睡的吗?!” ———————————— 阿喜想说(*__*)近期所有的二更,阿喜决定全部搁在凌晨发了。   ☆、82.V.我从你家出来,可是瞧见嫂子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了【一更】 “阿笙,你昨晚在这睡的吗?” 时九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看着面前跟见了鬼似得顾盼生,脸上带着一丝狡诈的笑。 果然是有猫腻…… 时九笑的有些贼,想想今早去医院,以及被看守起来的二哥,笑眯眯的出声:“阿笙,你醒了啊,我刚从医院过来给我二哥拿东西,你今天要去看我二哥的话,我送你一起过去。” 木已成舟,就算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了。 他家二哥那速度,也是够猛的,这才多久的功夫呢,人都迅速的被他给扑倒了踺。 顾盼生没想到在这儿碰到时九:“我还有事,就暂时不去看傅先生了。” “别啊!” 时九挡着顾盼生,不让她下楼:“你要去看我二哥,我二哥没准能好的快点。” “我二哥这个人吧,有时候嘴巴说话特毒,阿笙你想想,就从我二哥不顾自个儿救你这事情上看,他也挺在意你的是不,所以你可千万别和他计较。” 顾盼生瞧着时九,还是伸手掰开了他的手。 “对不起。” “都这么熟了,别说什么对不起啊!”时九拽着她的手,不肯撒手,“我二哥是不是昨晚上惹你生气了?” 顾盼生的脸上有些尴尬。 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昨晚上她到底是不是和傅越承什么都做了。 被时九这么一提,脸更是烧的滚烫,伸手强行睁开时九的手掌,往后退开一点距离:“陆先生,我想我和你二哥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阿笙,你可别这么说……” 时九想要拦着人,可是顾盼生比他反应的更快。 没等他伸手,顾盼生已经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时九摸了摸自己的脸,心底暗暗的在想:难不成他有那么恐怖?不至于把人都给吓跑了吧。 ———————— 有时候,在面对某些人时,往往会潜意识的生出一种警惕性来。 顾盼生对待傅越承,就是这样的心态。 他给她的感觉很危险,经过昨晚那些零星而残缺的记忆,顾盼生觉得,她和傅越承之间,有着一种不该有的男/女之间的暧/昧。 甚至于,她清晰的记得,昨晚上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想到傅越承那沉敛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时的表情,顾盼生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让那样一个男人喜欢上她,从而爱上她。 所以,在时九问她是不是要去医院的时候。 顾盼生没有考虑,便拒绝了。 …… 狼狈的逃离,顾盼生身无分文的走在大街上,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 她跑的太急,所以穿着拖鞋就从傅越承的家里逃出来了。 清晨的阳光打在脸上,温温的。 她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轻颤,顾盼生的皮肤很白,肤质很好,垂着头,斜刘海挡住了她脸上大半的表情。 顾盼生想给简单打电话,可是她连自己拉在哪都不知道。 只能慢慢的在街上晃悠。 顾盼生走在街头,想着这五年来和叶景朔所发生的一切,想着他对自己的疏离,她曾经想要靠近过他,被他无情的推开,然后原本还渴望有一个温馨而美满的家庭的心情,也随着他的抗拒。 一点点的消磨殆尽。 她看到过许多靓亮的美女围绕在叶景朔的身边,和他做出过很多暧/昧的举止。 可是,那所有的一切。 都没有现在这一刻,让顾盼生觉得恐慌。 她的心底在害怕,她觉得心底有什么情绪开始不受控制,那让她产生这一切的一切的男人,却是傅越承。 …… 顾盼生想的有些出声,甚至于,在耳边频频响起的喇叭声,她都没有留意。 直到一辆车子“吱啦——”一声,挡住了她面前的路。 让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车窗降下。 萧季的脸从车内探了出来:“阿笙,你要去哪?” 没有等顾盼生回答,萧季已经先一步打开了车门下来,他比顾盼生高出一截,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整好挡住了一半的阳光: “你想去哪,我送你。” “不用,萧学长,我只是在……这儿散步。” 顾盼生眼皮有些跳,她很意外,萧季会出现在这。 她并没有忘记,昨天关于面前萧季的告白。 “阿笙,这可不像你,”萧季看着顾盼生露出疑惑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视线只是短暂的扫过她穿在脚上的拖鞋,抬头瞧她,“你从来不撒谎的不是吗?” “还是我有那么可怕?或者说,我昨天的举动真的把你吓 的不轻?” 萧季脸上露出温和的笑,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昨晚上,你不告而别的跑了,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没有,萧学长,我昨晚喝多了,稀里糊涂的就打车回去了。” 萧季笑笑,拉开车门,那模样,似乎不容顾盼生有任何的拒绝:“阿笙,哪怕姑且不计我昨晚和你表白的事,你还叫我一声学长,学长送送师妹,是不是也是应该的?” 顾盼生还是想要拒绝。 可是萧季索性笑着拉住了顾盼生的手,将她推上了车。 “别犹豫了,顾学妹,好歹同校一场,我不是人贩子,不会把你买掉的。” 顾盼生挣脱不开,开口:“麻烦萧学长了。” ————————— 时九给傅越承拿了几本书和一些资料,送到医院的时候。 站在门口,就听到病房内,傅老太太唠唠叨叨的念叨声。 大致无非是以下几句话。 “老五,听屈家老小说,那姑娘已经出院了,你到底有没有上心追人家啊?” “老五,我看你啊,就是瞎胡闹,手才刚动了刀子,吓跑什么?难怪连女孩子都追不到……” …… “老五,你看看你自己,再瞧瞧人家屈家老大,你看人家都能找到,你怎么到现在还混光棍呢?” 时九轻笑了一声,推门进去。 “舅妈,你还在呢?” 说完,时九的视线瞟了一眼靠在病床头闭目养神的傅越承,咧开嘴笑。 傅老太太一听声儿,就知道是时九来了,扭过头,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时九:“小九啊,你是不是又跟老五打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好忽悠,我现在可提防着你们俩。” “舅妈,你这么说,我可真伤心了,我可是天天在出主意,一丁点都没感懈怠。” 时九举起手发誓着说: “您哪一次给哥介绍女朋友,我不都给您把人给送去?” 傅老太太轻咳了一声,瞧着时九:“好,相信你了。” 时九呵呵的笑着,眼睛一直瞧着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被盯的别扭,动了动嘴皮子,无奈的从位置上起身,瞪了一眼自己装模作样的儿子,转头:“好了好了,我就不在这儿守着了,不过,小九,你给我看着老五,别让他没事就往外头吓跑。” “这手还要不要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分寸……” 傅老太太一边念叨着,一边从位置上起身,离开的时候,随手将儿子换下来的衣服给一起拿走了。 …… 待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时九贼笑的打量着傅越承出声: “二哥,你们昨晚睡了吧?” 时九的脸上拐着玩味的笑,凑近傅越承,眼底闪着光。 傅越承睁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峰微挑,横了一眼,神情寡淡。 不回答,那肯定是他猜对了! 时九知道傅越承不急,他也不急,索性拿起苹果开始削果皮。 “二哥,啧啧,难为你这条胳膊了,你昨晚应该没少折腾嫂子吧,我可是瞧见了,嫂子那条胳膊呦,都是淤青,做的时候,你也不知道温柔点,今早,人家一听你名字,逃的跟兔子似得。” 傅越承没搭理时九,拿着一本医学书随手翻看着,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着。 时九可不相信,自家二哥真能这么淡定下去。 “别装了,二哥,我还不了解你嘛?” 时九索性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拿掉傅越承搁在被褥上的那本厚厚的医书,丢到一边,将整个人都凑了过去:“二哥,你别以为你那点儿心思我不知道,虽然,有时候故弄玄虚什么的方法有那么点作用,可是我跟你说,我从你家出来的时候,可是瞧见嫂子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了……”   ☆、83.V.“可惜,我命硬,没死成”【二更】 时九看着身边索性闭眼的男人,愣了一愣。 这定力? 还是他家二爷吗? 时九瞅着纹丝不动的傅越承,心底有些恼,尽他一个人说,都没意思。 漆黑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伸手捅了捅傅越承的胳膊,不笑,倒是正儿八经起来: “二哥,二爷,您这是在告诉我,你不在乎了?踺” 对于自家二哥的八卦向来很有兴致,时九可没打算放弃刨根问底。 “装这么久可不对了,二哥,我们打小光着屁/股长这么大,你的心思,还想瞒着我?你要是真不在乎了,那成啊,以后咱们就不谈及关于嫂子的话题,以后呢,我要是在路上看见嫂子跟哪个男性走在一块,我也会乖乖的不当一回事儿。” 傅越承没出声,更没睁眼,愣是没让时九从他嘴里撬出半个字来。 “二哥,你们俩都做了,这么藏着掖着地道吗?” 时九觉得自己的脑门上有一只黑色小人,眼看着要变成红色小人了。 说多了,觉得嘴儿忒没味儿,张口,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削好的苹果,重重的咀嚼着,空间不大的病房,尽听见从他嘴里传来的“咔吧”声。 嚼着苹果,又随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口齿不清的嘀咕着: “也对,现在嫂子叫顾盼生,和你老婆也沾不上边儿,以后我就当你老婆死了,我会在我脑子里刻画出一个绝世大好男人,深情,至死不渝……” “擦,尼玛,说这话,我自个儿听着都觉得肉麻!” 时九抖了抖身子,大骂了一句。 傅越承的眉梢微蹙,斜视了一眼自说自演的人。 “二哥,感情你真的是老婆和儿子都不要了?”时九咽下嘴里的苹果,对于傅越承的斜视不当回事。 “跑不了。” 傅越承缄默了许久后,终于吐出了三个字。 只是,在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男人的脸上,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 顾盼生在简单的公寓待了五天。 除了送顾泽睿上下学,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唯独的一次,想要去医院看望傅越承,最终还是原路折了回来。 从傅越承的家里逃回来后,顾盼生一直睡不好。 好不容易睡过去,却被梦惊醒。 她梦见男人结实而赤/裸的胸肌,完美的人鱼线,男人一丝不挂的瞧她,该梦见的不该梦见的,乱哄哄的涌入脑子。 而这五天。 顾泽睿也出奇的变乖了,原本整天挂在嘴边的“元驹的小舅”一下子从他的嘴边消失了。 也不提什么“你跟元驹的小舅在一起”的举动了。 但是,顾盼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而这种短暂的失落,在顾盼生为了生计开始不断找工作,而被彻底的抛之脑后。 只是,在顾盼生决定不再和傅越承有任何交集的时候,许沁欣在第二天一早敲响了公寓的门。 而那天,公寓正好只有顾盼生一个人。 “顾盼生,我想和你谈谈。”许沁欣的脸色苍白,才多久没见,她的脸竟然瘦的削尖,顾盼生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女人,女人依然化着精致的妆容,可是却无法掩盖她脸上的苍白。 原本泛着水泽的眸,顾盼生如今看来,竟然是黯淡的浑浊。 “如果不方便让我进去,那好吧,我只想借用你一点时间,在门口谈也是一样的。” 许沁欣看着站在门沿口,没有想让自己进去的顾盼生,索性开口。 顾盼生看着许沁欣,她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没有喜欢或者不喜欢,哪怕是叶景朔这件事情上,顾盼生从来知道,自己和叶景朔的婚姻,早已脆弱的像是一张透明的白纸,只要稍稍一捅,便会破裂。 “进来吧。” 顾盼生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好心,但是她不希望许沁欣直接倒在公寓的门口。 转身,收拾掉搁在茶几上的纸张,报纸,合上笔记本,顾盼生一切都做的井然有序。 身后的许沁欣已经换好了拖鞋,走到了沙发坐下。 许沁欣抬起头,视线一直追随着顾盼生转动,当看到顾盼生去倒水的时候,很自然的皱眉:“我不需要水,我们直接谈吧。” 顾盼生偏头看了她一眼,倒好的水杯,也没有与许沁欣预期的一般递给她,而是端起自己喝了一半。 许沁欣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有些难堪,抿着唇许久,才开口: “我听说你很缺钱。” 顾盼生冷眼瞧着她:“许小姐,你究竟想说什么?” “呵……”许沁欣被顾盼生冷漠的言语激的冷笑了一声,原本还维持在脸上的平静,像是被突然撕去了面具,她盯着顾盼生看了许久,“顾盼生 ,我知道你缺钱,要养一个孩子不容易……” “那和你无关。”顾盼生打断她。 “你……”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许沁欣的已经没有了耐心,索性,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搁到顾盼生的面前,傲慢的开口,“这里是十万,顾盼生,我希望你离开崇城,我想这对你应该不是难事,毕竟,你本来不是崇城人,你和阿景如今离了婚,留不留在这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离开崇城。” 顾盼生嗤笑了一声,不知道许沁欣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一定会离开。 “你不觉得你留下来只会是自取其辱?”许沁欣没有忍住,变了脸。 顾盼生没出声,看着她。 许沁欣的早已失了该有的定力,她咬着牙,继续开口:“嫌十万不够?二十万?……还是五十万,五十万够吗?” “你的钱我无福消受,还是请许小姐拿着你的钱,离开。” 顾盼生眼底闪过一丝冷冽,从沙发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支票,直接塞进了对方的口袋。 许沁欣气的身子发抖,她强忍着要伸手打人的冲动,偏头的时候,正好瞧见叠好的报纸上,那杯圈上的工作,眼底,闪过一丝鄙视。 豁然从沙发起身,对着顾盼生的背影开口: “顾盼生,如果你非要留在崇城,你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 顾盼生的脚步微顿,回头。 “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那么正儿八经的工作……” “与你无关。”顾盼生径直打开门,站在一边,看向许沁欣,“现在,我请你出去。” 许沁欣抓着手中的包包,一张脸青白交替,羞辱感让她气红了眼:“你以为你留在崇城,阿景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你别做梦了,他不可能再和你再一起!” “许小姐,你和叶景朔的事情,和我无关。”顾盼生拧眉,许沁欣的话无疑,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的反感,“我也奉劝你一句,再到别人的家里的时候,请注意下自己的修养。” “你……”许沁欣被噎的胸口剧烈起伏,才刚跨出一步,身子突然晃了一晃。 顾盼生看着许沁欣扶着墙壁的动作,没有动。 “做人得认命,你生来没那么好得名,就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阿景甩了你就是最好的例子。”许沁欣强忍着不舒服来到顾盼生的面前,挺直腰板,“顾盼生,你和阿景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相信吗?哪怕你那天被车撞死了,他都不会对你有一丝的缅怀!” “可惜,我命硬,没死成!”顾盼生冷漠的看着她。 “算你狠!” 许沁欣跺了跺脚,狠狠的刮了一眼顾盼生,拽在手掌间的支票被她突然用力的撕碎,转身便往外走。 …… 顾盼生看着许沁欣离开的背影,脸色一点点的化为苍白,心口竟然觉得痛。 你相信吗?哪怕你那天被车撞死了,他也不会对你有意思的缅怀…… 她的大脑迅速的闪过那辆急速飞驰的红色跑车。 在她躺在地上的时候,她还是看到了的,他驱车离开的车影。 以为他只是讨厌她,却没想到,他真的恨不得她死? ———————— “妈,那女的根本不吃那一套,她竟然……竟然……” 许沁欣气红了眼,红着眼圈打着电话。 只是,在她踏出公寓楼的时候,迎面走来的男人,让她原本握着手机的动作猛然一抖,手机差点从她的手中掉落,她甚至来不及回答电话另一端,匆匆挂了电话。 “……阿景,我。” 叶景朔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扣紧,阴霾的双眸有着一丝的狠绝:“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84.V.“既然没错,那就不需要害怕,明白吗?”【第一更】 “阿景,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许沁欣的手被拽的生疼,她抬眼瞧着面前面色阴霾的男人,心底觉得不甘和委屈。 她如果不是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有必要来这做这些吗? “你拿什么威胁她了?”叶景朔盯着她瞧,那双眸子,没有任何温度,冰冷的透着寒意。 “叶景朔,你为了她你疯了吗?”许沁欣身子虚弱的根本无力挣开他的手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双眼睛红肿的瞪着面前的男人,“你已经和她离婚了,你要娶的是我,你怎么能这样?” “我威胁她?我怎么威胁她了,作为你的未婚妻,我让她不要纠缠我的未婚夫有错吗?踺” 许沁欣从医院跑出来,身体早已被掏空。 她抬头瞪着面前的男人,抚在小腹上的手掌在颤抖,声音有些尖锐:“我的孩子没了,叶景朔,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们的孩子……” 这几天她一直躺在医院。 一直在做噩梦,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恐惧顾盼生的存在。 她原以为,这个女人不会威胁到自己,可是她似乎想错了,叶景朔在意那个女人,若不然,在她还因为小产躺在床上的时候,男人也不会为了她差点撞到顾盼生而冷待她。 顾盼生不是没事吗? 甚至活的比任何人都好,而她却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叶景朔盯着许沁欣的脸瞧,穿在身上的黑色西装因为女人的推打,而有了褶皱。 “你身体没好,我送你回医院。” 叶景朔松开手,转身拉开车门。 许沁欣的脸色已经临近煞白,她盯着他看,那双眼泛着血丝,却在他出声的那瞬间,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喜,她有些愣,他还在意她的是吗? “上车。” 叶景朔再一次开口。 这一次,许沁欣没有拒绝,她乖乖的走到车边,坐上了副驾驶座。 保时捷疾速的开出公寓小区,驶入高架桥,窗外的画面随闪即逝,空间狭义的车内,变得出奇的安静。 许沁欣觉得心底十分的不快,她以为,他不会再冷待自己。 突然双眼一红,哭了出来:“我不去医院,我要去你别墅!” 行驶在高架桥上的车子,骤然一个急刹车。 刺耳的摩擦声,吓了许沁欣一跳。 当她颤抖的抬起头的时候,叶景朔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他上车的时候,便随手脱去了西装,衬衣解开了上边的三颗纽扣,搁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凸起。 许沁欣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浑身戾气的叶景朔,像是瞬间抽掉了车内所有的空气,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阿景,你别吓我……” “我不会娶你。”叶景朔听着后边响起的喇叭声,充耳不闻,他看着她,声音中透着几分疲倦,“许沁欣,我记得我一开始就提醒过你,我需要的是一个乖顺的妻子,而不是一个会背着我一而再再而三触碰我底线的女人!” “叶景朔,你别这样,我错了……” 许沁欣不想自己就这样被抛弃,如果她现在不和叶景朔结婚,宅里的人要是知道了,她会被赶出许家的。 她不要落得那样的下场,绝对不可以…… 许沁欣紧紧的拽着叶景朔的袖子,眼泪扑簌簌的从眼眶滚落: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抛弃我,别让我离开你,离开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 医院的病房内。 傅越承心情看似不错的躺在病床上看书,哪怕是一声不吭,时九都能感受的出,此刻自家二哥的心情是如何的愉悦。 时九来病房前,先去拿了一份DNA鉴定报告。 对于那上面的亲子鉴定,对于傅越承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悬念,毕竟,事实真相完全不用怀疑。 倒是时九,没耐住性子,随手翻看着手中的鉴定单,啧啧的感叹:“二哥,你这是要硬杠硬的直接让嫂子无力反击的节奏啊?” 这鉴定一拿出手,估计嫂子都会吓的不轻吧。 傅越承没有出声,合上手中的书籍,偏头瞧了一眼时九。 时九一脸笑嘻嘻的瞧着傅越承,乐的有些合不拢嘴,不过他倒是也没因为太高兴,把正事儿给忘记了: “对了,听说过几天,青宁许家的许老要做寿了,二哥,你说我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寿宴什么时候让你感兴趣了?”傅越承轻嗤了一声。 “我反正闲着没事儿干,去凑凑热闹也挺不错不是。”时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傅越承瞟了他一眼,索性直接从时九的手中将那份鉴定给抽了出来,然后拉开抽屉,将鉴定结果直接夹进了一本厚重的书籍中。 时九的脑瓜子转悠着。< /p> 看着已经五天都没任何动静的傅越承,眯着眼观察。 顾盼生这五天来,都没来瞧上傅越承一眼,这个事儿,让时九最感到诧异的,还是傅越承那淡定的态度。 这都五天了,竟然忍受的了? …… 时九离开后,半小时。 一只小脑袋瓜从门外探了进来,乌黑的小脑袋下面,慢慢的露出一张小脸来。 顾泽睿背着书包,站在病房门口。 朝里头张望了两眼,瞧着也没别人,这才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外头的天气虽然不算太热,可是走累了的顾泽睿一张脸红扑扑的,额头都出汗了,他也不客气,在病床边的沙发上坐下,卸下了书包,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傅越承拿着一本书籍在翻阅,顾泽睿撇了撇嘴,叫了一声: “元驹的小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才给我买好吃的?” 傅越承原本落在书籍上的视线随着小家伙有些奶声奶气的询问而挪到了他的脸上。 顾泽睿原本红扑扑的小脸上挂了彩,被抓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已经结痂,渗出的血迹已经在脸上干涸了,应该被小家伙擦掉过,因为那血迹有些乱糟糟的。 而小家伙原本干干净净的袖子上,除了那血迹以外,还有泥泞的痕迹。 整个人瞧上去灰头土脸的。 “打架了?”傅越承盯着小家伙的脸,出声。 顾泽睿鼓着小脸,嘴巴嘟的高高的,跳下沙发,跑到病床边站直,梗着脖子:“我就是要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打倒了几个?” 傅越承勾了勾嘴角。 顾泽睿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回答:“五个。” “五个打你一个?”傅越承拿起一条沾过水的毛巾,帮他擦着脸,虽然表情依然一层不变,不过,动作却很认真。 “嗯,不过我不怕他们,我一个人把他们都打倒了!”顾泽睿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傅越承的手瞧。 半张脸都肿了。 小家伙笔挺的站在病床边,他的手里拽着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 皱巴巴的,似乎是被撕破了。 顾泽睿憋了半天没出声,最后嘟囔着嘴,忽然出声:“元驹的小舅,爸爸是不是就像你这样子的,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 傅越承看着顾泽睿脸上的紧张,视线落到小家伙紧紧拽在手中的作文纸上。 一张格子框框的纸张上,隐约的可以看到几个词汇。 ——我的爸爸。 顾泽睿垂着脑袋,有些沮丧,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男子汉,所以从来不哭鼻子,可是,他杵在这儿,突然就忍不住想哭,眼泪鼻涕止都止不住。 “他们偷看我作文,还笑话我,说我是野孩子,我很生气,拿凳子把他们都打了,”顾泽睿一直垂着脑袋没敢抬头,他吸了吸鼻子,可是鼻涕还是很多,“我们苏老师让我道歉,我不肯,我听他们都骂我没教养,不学好,我就从学校跑出来了。” “可是我不敢告诉重重,我犯错重重回生气的……” 顾泽睿双手搅在一起,一只原本白皙的小手上,都是淤青。 傅越承的面容沉敛,薄唇抿着:“把头抬起来。” 顾泽睿用袖子用力的擦了擦脸,皱着眉慢慢的抬起头。 “他们说你犯错,你觉得你自己做错了吗?” “我……我觉得我没错!”顾盼生出声。 傅越承注视着小家伙脸上倔强的表情:“既然没错,那就不需要害怕,明白吗?” “……嗯。”顾泽睿点了点头。 一阵手机铃声正巧在这时突然响起,震动声,是从抽屉里发出的。 傅越承拉开抽屉,里头,一只女款手机正不停的闪烁着一个来电提醒,标注着“苏老师”三个字。   ☆、85.V.这事说起来虽然是肇事逃逸,说大了……(16号12点更) 傅越承的视线落在这款女款手机上,微顿,眉眼间没不出任何更多的情绪。 他拿起手机,接通。 “顾妈妈是吗?顾泽睿小朋友在学校和人打架,现在跑出去了,一直找不到人,你能来一趟学校吗?”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顾泽睿幼儿园班主任苏老师的声音,透着几分焦急。 孩子丢了,这要是找不到人,对学校可是大事。 “他在我这。”傅越承的视线轻轻的扫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的杵在床沿边的顾泽睿,声音低沉醇厚该。 另一点微微的一愣,似乎是没有料想到接电话的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想要开口,明显有些迟疑:“请问……你是顾泽睿小朋友的爸爸吗?” 顾泽睿的没吱声,可是他却忍不住竖起自己的耳朵蹂。 小家伙打小耳朵好使,再加上隔的也近,几乎能够断断续续的听到电话另一头,他们班主任的声音。听到那声“你是顾泽睿小朋友的爸爸吗?”时。 顾泽睿下意识的偷偷的抬起眼皮,瞅着傅越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搁在了他的回答上。 傅越承的视线轻扫过顾泽睿脸上的变化,回答:“嗯。” 一声沉敛而肯定的应声,让顾泽睿小朋友的脸上迅速的绽开了一朵花似得,他果然猜想的没错,虽然面前的男人总是一副酷酷的模样,可是对他总是那么好。 另一端的苏老师看着闹哄哄的办公室,几个孩子被打的家长,正喋喋不休的要开始闹。 有两个嗓门大的,连隔着电话的傅越承也能清晰的听到。 “也不知道怎么管教孩子,我们家小虎都被打成这样了,不行,今天必须给一个说法!” “这种四处惹祸的野孩子,别随便拿了个人,冒充自家爸才好!” …… 苏老师看着闹哄哄的办公室,皱了皱眉,拿着电话站到了门口: “顾爸爸是吗?顾泽睿小朋友他在学校里打了同学,您看,您要是有空,能不能过来一趟?” 作为顾泽睿的幼儿园班主任,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顾泽睿爸爸接电话,这多少让她感到一丝的意外,其实不说班里的小孩子会这么想,连她这个老师也忍不住有时候会想多。 特别是在那篇作文《我的爸爸》上交后,作为顾泽睿班主任的苏老师,更是在心底里肯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听着耳机响起醇厚的男声,她有些因为自己那些不太好的想法,而微微有些红了脸。 “我下午会过去一趟。” 傅越承拿着手机,寡淡言辞并没有过多的言辞。 顾泽睿侧着脑袋,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 直到傅越承挂了电话,偏头看向他,小家伙撇着嘴,很自觉的给自己辩解:“是他们先围攻我的,他们五个人一起打我一个,以多欺少,后来反而跑到老师那里告状!” 傅越承沉敛的面容上,眉梢微蹙:“把衣服撩起来。” 小家伙微一愣,眼睛盯着傅越承瞧了好一会,小手在衣角搓了搓,却没肯要撩起衣角的意思。 有时候,小孩子的倔劲会表现的特别明显,就像是此刻的顾泽睿,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表情古怪的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顾泽睿。” 傅越承的声音沉敛中透着几分警告,这是他第一次喊顾泽睿的名字,甚至于,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 顾泽睿有些局促不安的抬起头,倔强的梗着脖子。 他警惕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愿意服输的倔劲。 隐隐的还有些委屈。 “撩起来。” “我……”不—— 可是,顾泽睿没敢将那个“不”字念出口。 他的小手抖了抖,高高扬起的脖子都烧红的厉害。 在傅越承注视下,小家伙终于没顶住压力,慢吞吞的掀开自己的衣角—— 有些肥肥的白肚皮上,有着很严重的淤青,都成了青紫色的,大大小小的,一片,有些触目惊心。 男人的漆黑的眸子微眯,薄唇抿着,眸越深邃,越男人琢磨他眼底究竟孕育着何种情绪。 顾泽睿的小脸烧的滚烫,连耳根都红了。 他觉得这样子被人瞧见自己身上的伤,是一件很没出息的事情,他虽然一个人单挑了五个,可是他身上的伤比他们五个还要多。 这样的事实,让顾泽睿觉得特别的丢份儿。 顾泽睿抬起头,瞧着一直没吭声的傅越承,嘟囔着嘴:“你不能告诉重重,重重会伤心的!” 正巧,这时候,经过病房的屈铮霖敲了敲病房门,走了进来。 傅越承抬眸扫了一眼,索性直接忽略了顾泽睿的话,对进来的屈铮霖开口: “给他做个全身检查,就现在。” —————————— 简单刚进公寓,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敏感的鼻子,直接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简单揉了揉鼻子,一眼就瞧见了杵在沙发发愣的顾盼生。 搁下包就一屁/股在边上的位置坐下:“今天是不是有人来过咱家?” “嗯,不过已经走了。”顾盼生搁下一直拿在手中的报纸,看向简单,“吃午饭了吗?刚好我也没吃,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说着话,人便已经起身要往厨房走去。 简单一伸手,拉住要走的顾盼生,这几天,虽然给有些清闲的自己找了一份事儿干,可是她也没少留意顾盼生脸上的变化,原以为,自己不插手,这妞儿起码会自己想通。 可是今天是怎么着了,怎么一脸恍恍惚惚的样子。 将人给拉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认真的审视着:“阿笙,我们还是不是姐们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顾盼生将视线挪到简单的脸上,妥协: “简单,那天那辆肇事司机逃跑的时候,叶景朔就站在那边上。” “我去,你怎么早不告诉我!”简单原本刚端起的水杯,突然重重的给“砰”的一下搁回了茶几,“我那天去警察局看监控的时候,就说那背影怎么那么眼熟,感情就是叶渣渣!” 顾盼生瞟了一眼简单,有些无奈。 简单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瞪大眼看着顾盼生:“我前几天说什么来着,我问你什么时候领的离婚证呢,你该不会就是那天去跟叶渣渣领证的吧?” “那天雨下的太大,看不清车牌号,我就一直琢磨着,看那车跟那人背影都挺像的。”简单这一秒特觉得自家姐妹没出息,“我跟你说,我可是在警察局给你立了案了。” “他不救我,也没什么。”顾盼生给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掌心。 “那是他人品有问题!”简单气愤的开口,“这事说起来虽然是肇事逃逸,说大了,那车子突然冲出来,直接就是想要你命,我看那人就是想谋杀!” 顾盼生喝了口水,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我现在只想找份工作,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好,咱们暂时不提这个事儿。要不是这样,你帮我一块儿照顾那群狗崽子,帮我打工算了?” 简单最近养了十几条狗,小的大的都养,说是心血来潮,也不为过。 “你养这些狗,都没收入,还是算了吧。” 顾盼生想着自己手机丢了,得再去买一只,索性开口:“要不中午去外面吃,你顺便陪我买手机。” “你手机是不是掉傅越承那儿了,你问过他没?” 简单心直口快的直接开了口,说完,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她这嘴,说漏了。 顾盼生一愣,她那天住在傅越承家的事情,她都没敢告诉简单,甚至还撒了个谎,说自己在宾馆住了一晚上。 “那个……我那天打你电话打不通,就打给傅越承,他说你在他那儿来着。”简单干笑着出声,“我以为你回来是害羞,不好意思说,所以我也没戳破你。” “……”顾盼生。 简单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出傅越承的号码,递给她:“呶,你直接打给他问问不就成了?” 说完,简单索性一溜烟的窜进了厨房,远远的,听到她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我下面,不用急,你慢慢打。” …… 顾盼生只觉得头有些疼,想着手机的事,简单的话提醒了她,能不浪费钱,顾盼生还是尽可能的不想破费。 手机“嘟”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顾盼生拨了第二通,原以为依然没人接的时候,手机被接通了。 “喂。” 沉敛而醇厚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顾盼生吸了一口气:“是我,顾盼生,傅先生,我想问下,我的手机是不是落在你那里了?”   ☆、86.V.到时候您千万别为了我冲动,冲动是魔鬼〔16号22点更〕 “……” 电话的另一端,男人低沉的呼吸极浅,却是没有说话。 “没有的话,那打扰了,傅先生,再见……”顾盼生觉得哪怕是隔着电话的距离,依然能够感受到自己心脏传来强烈的异样感。 只是,没待她挂电话,另一端的男人突然出声:“你手机的确在我这。” 顾盼生:“……蹂” 傅越承的声音沉敛,言辞间,似乎夹带着颇为恶劣的意图。 “那麻烦傅先生暂时帮我保管一下,我今天下午过去拿。”顾盼生全然无视了男人话间的笑意,平静的开口该。 显然,她的这一句话后,拿着电话的另一端的傅越承没有及时回答,而是缄默了许久,好半晌,才悠然的开口:“今天我没空。” “我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我只是拿回手机……”顾盼生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第一时间开的口。 男人没回应她,这多少让顾盼生有些小小的纠结:“傅先生,那你明天有空吗?” “我这几天或许都没空……”傅越承躺在病床上,维持着一个动作,没有更多的变化,“明天,后天,大后天……可能一直都没空。” 男人的透着鼻音的声线低沉而又规律。 只是,顾盼生并没有心思去听他的声音有多美妙,而是深刻的领悟到男人本质上的恶劣趣味。 “傅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傅越承很好的选择了沉默。 “如果傅先生喜欢这手机,那就当我送你,那么,傅先生,再见。”顾盼生几乎是屏住呼吸,一口气说完,然后没等待对方的回应,直接搁断了电话。 …… 只是,还不稍片刻的时间。 才搁断的电话,铃声便响起。 傅越承回打过来,多少还是让顾盼生感到了几分的差异,眉角有一丝波动,手却像是不听使唤的,自动接起了电话。 “傅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顾盼生此刻的口气听起来有些轻微的恼意。 “谁给你吃枪药了不成?”男人低沉而浑厚的嗓音带着几分波动的传来,明明隔着话筒,可是却还是让顾盼生有那么一瞬,表情变化了一下。 “……”顾盼生。 “我说过,我不还你手机了?”傅越承就像是一个行为幼稚到极致的大男孩,戏谑着女人,“我手最近不是很舒服,你要是明天有空,来帮我做按摩。” “我想傅先生应该有看护,并不需要……” “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医院等你。”没有听女人拒绝的声音,傅越承直接截断了她的话,报了时间,然后就像先前,她对待他一样,没有理由的,直接给搁断了电话。 “嘟嘟……” 耳边,一阵忙音。 顾盼生只觉得男人的话,就像是能瞬间引发她头疾一般有效。 能顷刻间击溃她原本平静的心湖。 …… 傅越承这边,心情不错的挂了电话。 病房门恰到实际的打开。 去而复返的屈铮霖已经领着一张笑脸鼓鼓的顾泽睿回来了。 小家伙的整个人都十分的别扭。 屈铮霖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似那开春的花似得男人,唇角维持着一抹淡淡的弧度:“怎么,有好事?” “……”傅越承。 似乎是早料到了他会沉默,屈铮霖也没有继续往下扯,而是将手中的体检单递给傅越承: “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身上的淤痕倒是不少,小家伙倒是能忍的住疼,竟然没哭鼻子。”屈铮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唇的弧度拉深,“至于你手里的那份体检报告,不用感谢我。” “元驹的小舅,我不想回学校。” 顾泽睿鼓着小脸,心底有些不开心,蹙着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 傅越承瞟了他一眼,没吭声,反而是站在一旁的屈铮霖唇角咧开一抹弧度,伸手摸了摸顾泽睿的小脑袋,抬头瞥了一眼故作淡然的男人: “小家伙,有人要给你出气去,你都不想?” 顾泽睿有些不太懂,抬头瞄着屈铮霖,嗫嚅着出声:“可是他们很多人。” 屈铮霖的脸上算是乐开了话,笑的有些嚣张: “你是觉得咱们这位床上的‘重度’病患很有可能被你同学的家长打趴下?” 听到屈铮霖挑衅的语调,傅越承抬眸扫了一眼,明显的露出几分不悦,可是显然,这记眼神对屈铮霖无效。 顾泽睿瞅着面前的两个人,看着径直从病床上起身,随手抓了衣服进了卫生间的傅越承,听着耳畔那一声重重的“砰”的关门声,小心肝猛的一抖。 扭头看着染着笑意的屈铮霖,嘟囔着说:“元驹的小舅虽然很厉害,可是他现在是独臂侠,肯定 打不过那么多人!” —————————— 傅越承从卫生间出来。 换掉了一身的病号服,黑色的西装裤,搭配着一条休闲的黑色长袖衬衣,因为手臂打着石膏的问题,傅越承的袖子一直没处理好,脸有些臭。 屈铮霖染着笑的脸上透着狐狸似得表情,他上前帮忙。 傅越承横了一眼屈铮霖,对于他脸上的笑容感到扎眼:“这么好笑?” “二哥,给你提个醒,今天悠着点,别动粗,顾泽睿小朋友说的很对,你这模样估摸着,真打不过人家。” 顾泽睿小跑到傅越承的跟前,仰着脑袋,很认真的附和: “元驹的小舅,到时候您千万别为了我冲动,冲动是魔鬼!” 一声轻嗤声从傅越承的嘴角溢出,他瞟了一眼一脸认真的顾泽睿,唇弧上翘,冷不丁的说:“还知道冲动是魔鬼,你把人打了的时候,记得这话吗?” 顾泽睿原本竖起的耳朵,迅速的耷拉了下来,一脸无辜的瞧着面前一脸阴鸷的男人。 —————————— 顾泽睿所就读的幼儿园门口。 保安一眼就认出了顾泽睿。 平日里,顾泽睿和陆元驹都混在一块玩,在幼儿园也算是俩小霸王,看门的保安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叔叔下午好。” 顾泽睿有些皮皮的打了个招呼。 “顾泽睿,你小家伙胆子不小,你从哪里溜出去的?”今天整个幼儿园闹腾了一上午,就是为了找顾泽睿,按理说他今天一早上都守着,也没瞧人从幼儿园大门离开。 “嘿嘿。”顾泽睿吐了吐舌头,他才不会傻兮兮的说出来。 其实顾泽睿和陆元驹经常乘着午睡的时候,逃出幼儿园,去外头买冰棍,幼儿园后头的围墙,有一个狗洞,刚好够他们两个人钻出去。 “请问,苏老师的办公室在往哪走?” 傅越承从车上下来,司机徐叔在后边随手关上了车门,随即上车,将车开到了一旁的停车位上。 保安微微的一愣,视线下意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那一身矜傲的气场,严峻的面容,着实是不多见。 “保安叔叔,这是我爸爸。” “啊,哦!”保安有些呆愣,随即连忙指了指靠左的一栋房子,说,“这边二楼最左边,呵呵,原来你就是顾泽睿小朋友的爸爸。” “嗯,谢谢。” 傅越承秉承着一贯话少的态度,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一把揪住了顾泽睿的后领,进了幼儿园。 …… “元驹……额,爸爸,你快放我下来。” 顾泽睿被揪的难受,抗议的同时,想到现在,傅越承扮演的是自己爸爸的角色,弱弱的叫了一声爸爸,一张笑脸,也不知道是被勒的太紧的缘故,还是羞的,迅速的红到了脖颈。 傅越承放下他,停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还没进去,就能听到里头喋喋不休的咒骂和劝诫声。 “我们还要等多久,这打了人还这么嚣张,我呸!” 顾泽睿比傅越承走的快,他刚好站在门口最亮眼的位置,里头的人齐刷刷的都将视线投了出来,原本就不大的办公室,这一下子就拥堵着十来个人。 原本坐在沙发上,一个肥胖的男生突然蹙着眉头,一把拽住自家爸爸的袖子,叫嚷着: “爸爸,就是他,是他把我脸打成这样子的!” 随着肥胖小男生的一声大嗓门,被打的几个小男生都叽叽呱呱的开口指控。 “大家都别吵,顾泽睿小朋友,你爸爸呢?”作为班级班主任的苏老师有些头疼,可是她还是耐着性子看向顾泽睿。 只是,没等顾泽睿回答,一双被擦的锃亮的皮鞋率先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笔挺的西装裤,一米八五的格子笔挺的出现在顾泽睿的身后,矜尊稳重的男人,让原本要开口的众人都不经嘘声。   ☆、87.V.我打了一拳庞胖子的脸,然后踹了他一脚【17号更,求订阅】 “抱歉,我来晚了。” 男人平静无波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清冷的味道,唇角自然的噙起一抹弧度,没人可以否认,这个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男人,有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苏老师,这是我爸爸!” 顾泽睿攥紧傅越承的裤腿,小身板站的笔挺,一双圆圆的眼睛回瞪着那几个瞪着自己的同龄小鬼。 傅越承跨入办公室,视线轻扫了一圈,落在站在离自己最近的二十来岁的苏颜身上。 “苏老师,你好。蹂” 傅越承出奇的礼貌,优雅从容的伸出左手。 如果此刻时九能有幸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的时候,必然会大跌眼镜,然后大大咧咧的骂上一句:我擦,二爷,您什么时候变这么礼貌的一人了。 顾泽睿的幼儿园班主任姓苏,单名一个颜字,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阅历很浅,当第一眼瞧见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傅越承时,脸上闪过一丝微红,只是,缓过神来的瞬间,她的眼底同样闪过一丝失望,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男人已经心有所属。 “……顾爸爸,你好。”苏颜难掩心底的那份心悸,伸出了手。 只是,短暂的手掌碰触,傅越承只是简单握住了她的指尖,然后松开。 “你就是打了我儿子的小鬼的爸爸是吧,你看我儿子,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你说说看吧,这事怎么解决?”其中的一个年级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发福的男人眉头猛然蹙起,露出一张凶悍的脸来,他动作有些粗辱的将自己身边畏畏缩缩的儿子给扯到了跟前。 嗓门子大,声音亮堂,几乎一下子让所有人缓过了神。 “爸爸,疼……” 被突然拽出来的胖小子弱弱的叫了一声,一张笑脸疼的纠结在了一起,因为身子有些胖,一张脸上,眼睛看上去格外的显小。 “叫什么!”身材肥硕的中年男人瞪了一眼自家的儿子,伸手一巴掌拍在他儿子的脑门上,“没出息!我怎么教育你的,做什么事儿都别吃亏!” 被训的胖墩小子缩了缩脖子,杵在中年男人的身边,垂拉着脑袋,不敢呛声了。 作为班主任的苏颜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她连忙伸手拉住中年男人要继续往下打的手,劝解:“庞爸爸,教育孩子的方法很多,不一定必须用打的。” 被唤庞爸爸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伸手挥开苏颜的手,想要发作,却碍于这么多人在,最后将咒骂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给个准话,这事怎么解决!”中年男人横着脸,怒目瞥向傅越承。 随着中年男人的话落下,另外几个家长也跟着出声了。 “对,这事必须给出解决的方法,我儿子一直很乖的一个孩子,你儿子仗着什么,凭什么这么打人!” “就是,我儿子连掐死一只毛毛虫都不敢,绝对不可能动手打人的!” “我儿子在家可是被当小祖宗的宝贝着,我们全家都舍不得,就这么被你儿子打了,你看着办吧!” “……” “各位家长,先坐下慢慢说,这样吵起来,对各位的孩子心理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班主任苏颜迅速的挡在了家长的前面,挡住要围堵上来的家长。 一直作为几个家长里头说话比较有代表性的中年男人,制止了身边极为家长的举动,只是,他的言辞却依然没有放软的意思: “苏老师既然说话了,我们也不为难苏老师,毕竟你是我们孩子的班主任,那么你认为这事究竟怎么处理?” 苏颜的视线来回的在几名家长的脸上略过,脸色有些苍白。 对于面前的局面,她几乎是慌了神。 下意识的偏头瞧向顾泽睿的爸爸,然后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表情:“顾爸爸,这次的事情,顾泽睿小朋友把同班的同学给打了,您也看到了……” “顾泽睿。” 傅越承脸上的表情未见一丝波动,沉敛的声音响起,却只是唤了一声小家伙的名字。 “爸爸?” 顾泽睿的几声爸爸是叫的越来越顺口了,他扬起小脑袋,看向他,露出几分疑惑。 “来,说说看,你怎么打了同学?”傅越承从始至终,说话的语调就极为缓和,即便是在众多家长的指责后,依然面容冷峻的没有半分波动。 只是,这样的男人,让一直厉声指责的家长都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顾泽睿拽着傅越承的衣角,然后撇了撇小嘴,慢吞吞的走到傅越承的面前,指着,缩在几位家长中,模样最为彪悍的中年男人身后的小胖墩身上。 “我打了一拳庞胖子的脸,然后踹了他一脚,还咬了一口他的胳膊,然后……”顾泽睿指了指一直围在一起坐在沙发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小个头男生,继续,“然后他们四个都围上来,我就把他们每个人都踹 了几脚,大概……也每个人都给了一拳。” “……” “然后,我就从他们中间逃出来,跑去找你了。” 顾泽睿很听话的,将自己把人打的过程全部交代了一遍,甚至是绝对按照了傅越承的说法,只说了怎么打了同学,没说被欺负的事情。 只是,整个不大的办公室内。 除了坦然不变的傅越承,围堵了一个屋子的人都变了脸。 包括看上去相当婉约的苏老师。 对于顾泽睿那直白的解释,苏老师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表情,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熊,在这么多被打的家长面前这么说话。 班主任苏颜看着都开始变脸的家长,连忙先开口:“顾爸爸,您听到了,顾泽睿小朋友的行为……的确有些过分。” “这样子……” 傅越承的黑眸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几名家长,没有忽略众人瞧着他受伤的胳膊时,那眼底各异的情绪,特别是那名个头身材都相对“魁梧”的中年男子,那眼底的不屑和鄙睨。 “你们儿子的医药费我来出……” “医药费当然得你来出!”中年男人立马截住了傅越承的话,冷哼了一声,“还有,你以为一点医疗费就能将事情处理了?” “庞爸爸……”班主任苏颜想要开口。 “苏老师,这事你别管了!”中年男人横眉怒目,伸手打断苏颜的话,“看你这一身,我知道,你们家不差那点钱,但是,别以为有钱有势,就能这么欺负我们的孩子!” “所以呢?” 傅越承一脸冷硬,以身高的趋势睥睨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你儿子必须公开给我们的孩子道歉,然后自动离开这所学校,我绝对不允许我儿子和你这样的儿子在同一个班!”中年男人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将想法给说了出来。 另外几名家长在这件事情上,没什么主见,一听这个提议,也纷纷赞同。 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学校,天天跟一个小混混一样的孩子同一个班,孩子会被带坏的! 傅越承冷嗤了一声,身子微斜,靠在办公室门沿口,他的动作很随性。 只是,他的这么一个动作,恰好的挡住了整个办公室唯一的出口。 “我儿子当然不会再和你们儿子同一个班。” 傅越承说话的口气有些冷淡,唇角噙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虽然手受了伤,但是绝对不妨碍他打电话。 “老徐,帮我把东西拿进来。” 简练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办公室内,众人不明所以。 顾泽睿心底好奇的看着傅越承,虽然这么一大帮人都用一种要吃了他的眼神瞧着他,不过他觉得这一点都不可怕。 “……爸爸,可是那样子我们不是很吃亏。” 顾泽睿说这话说的很顺,丝毫没有留意,众人眼中的恶意。 …… 不稍片刻的时间,老徐便领着一袋子的东西进来了。 一眼便瞧见了依靠在门口的傅越承,上前停下:“傅先生,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嗯。”傅越承瞥了一眼司机老徐,然后让开了位置。 老徐会意,越过傅越承走进办公室,从袋子里掏出几个信封,微笑的看向面前的几位家长:“这里每个信封里头有一万,作为我们家小少爷打人的过失的歉意。” “……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的脸色不太好,对于用钱砸人的这回事,脸搁不下。 “这是我们小少爷的歉意。”老徐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将手中的信封塞进中年男人的掌心,“当然了,我想,这也算是对于这些孩子需要转学的歉意。”   ☆、88.V.要饭的,恐怕没那么贪心【二更+附送小剧场】 “转学?我说你这老不死的你什么意思!” 发福的中年男人脸一横,伸手就揪住了老徐的衣领,举着拳头就要往对方的脸上招呼。 “庞爸爸,这里是学校,不能随便打人!” 苏颜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局面,吓的变了脸。 一只手,在中年男人挥出拳头的瞬间,一把将拳头给攥住蹂。 “庞爸爸是吧?”傅越承唇角微噙,嗤笑,“你儿子跟你学的吧。” “你……你什么意思?”顶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一张赘肉横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眉心一皱,极为不悦的瞪着面前的男人该。 “医药费,够吗?” 傅越承偏过头,沉敛而冷冽的黑眸扫了一眼另外几名家长,挺括的身型给人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压迫感,不显于形,依然让人望而生畏。 其中一名文质彬彬,穿着黑色马甲,戴着一副框架眼镜的男人一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挺眼熟,只是一直想不起来这位似曾相识的男人究竟在哪里见过。 直到那一记冷冽的视线扫过他的瞬间,文质彬彬的男人这才猛然记起这个男人的身份。 ——傅家的三少。 原本还想着要上前搏一搏的心思,在忆起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时,迅速的变了。 傅家三子,傅越承,听说,五年前就出国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想过,在这还会遇见傅家的三子。 这个男人至今还记得,六年前,在一个活动上,和傅越承还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小职员,六年前,崇城便没有几个人敢和这个男人抗衡。 现如今,他也没有这个魄力。 “够了!”文质彬彬的男人率先开了口。 说话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擦了擦额头,心底隐约的发慌,这事情肯定没那么容易过去。 听到有人出声,另外的几人也被傅越承的眼神给震慑的不轻,一个个纷纷的都开口附和,一时间,一面倒的局面,让原本气质嚣张的啤酒肚男人顿时火冒三丈。 “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一万块,你以为打发要饭的!” 破开嗓子一通骂,中年男人几乎因为愤怒,红了脖子。 “要饭的,恐怕没那么贪心。” 傅越承黑眸平静,修长的手掌握在中年男人骨关节处,掌心骤然使力。 原本大肆谩骂的男人疼的咧牙,涨红着脸瞪着傅越承,张口就是一句脏话破口而出:“妈的,你找死,你信不信你出这个学校,我弄死你!” 傅越承的眼眸黑而沉,身上的黑色衬衣让他看起来透着一股子压迫感,他的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滩沼泽,中年男人忍不住发慌,身子微颤。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松懈,中年男人的心脏猛然的加快跳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老徐。” 男人沉敛的嗓音响起。 司机老徐闻声,从纸袋中掏出一份文件递了上去。 傅越承伸手接过,高达的身形背光而立,投射出一片隐晦的暗影来,说话间,他的嗓音格外清晰:“既然你们儿子的伤,医药费我付了,那么我儿子的伤,我觉得有必要来提一提。” “是你儿子先动手打人的!”中年男人气梗红了脖子。 “你有证据?”傅越承单膝微微有些弯曲,眼底蕴含着一股让人难以揣测的深意,“泽睿,把衣服给我撩起来,给面前的几位叔叔瞧瞧。” 顾泽睿撇了撇嘴角,一开始有些不乐意。 可是抬头对上傅越承的眼睛时,不得不乖乖的听话,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撩起自己的衣角,露出自己的小肚皮。 “顾爸爸,这……” 班主任苏颜瞧着顾泽睿肚子上的伤,微愣,反应过来时,脸上露出了一份久违的尴尬。 “刚巧路过医院的时候,给我儿子做了一通全身检查,”傅越承瞧着一圈变了脸色的家长,清冷的笑了笑,“正好我也带来了,大夫说,我儿子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上有十多处淤痕。” “臭小子,你出来!”中年男人的脸变得有些古怪,一把揪住自家儿子,眼神犀利,“说,是不是你先打的?” “我……我只是骂了他两句,他就用书砸我,然后我才动手的……” 身材肥肥的庞思海吓的哇哇大哭,结结巴巴的开口说着。 听着自家儿子老老实实的招供,中年男人气的牙痒痒,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班主任苏颜听的心惊肉跳,感觉事情完全脱离了原先的逻辑,她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顾泽睿的爸爸,心底总觉得不太好,蹲下身,拉住庞思海的手出声: “告诉苏老师,你骂了顾泽睿小朋友什么?” “苏老师……我,我只是随便说的……”庞思海吸了吸鼻涕,看着顾泽睿瞪着自己,突然止住眼泪 ,也回瞪了过去,“我不知道他有爸爸……” “哼!”顾泽睿噘着嘴,冷哼了一声,很不服气。 “他骂我是野孩子,小杂种,我当然要揍他!” “庞思海,你给我死过来!”中年男人的脸一下子挂不住,想问儿子这是不是真的,可是自家儿子那吓的脸色泛白,却没辩解的模样,让他顿时怒火中烧,伸手就拦腰抱着孩子,手掌往儿子屁/股上招呼。 整个办公室内,只听见,小孩子的嚎啕大哭声响起。 傅越承微敛眸,眼中闪过一丝杂色。 “我儿子的伤,苏老师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这……”苏颜微愣,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的厉害,一时有些慌了神。 “既然苏老师没什么想法,不如我来说说看。”傅越承瞥了一眼放下孩子的庞家长,唇角噙起冷笑,“我要求不多,也不需要什么补偿,你们儿子在我儿子身上留下多少伤,我儿子也得在你们儿子身上留下多少伤就成。” “你别欺人太甚!”中年男人红着脸,瞪着傅越承。 这明眼的都明白,打的最多的就是他儿子,这不是当众给他甩脸子! “顾爸爸,这是不是不太好,小孩子打架本来就不对……”苏颜抬头看向傅越承,虽然有些胆怯,还是开了口。 傅越承清冷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苏颜瞧着面前一身寒意的傅越承,瞧向顾泽睿,随即在他的面前蹲下身,拉住他的小手:“顾泽睿小朋友,老师不是说过吗?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要建立友好的朋友关系,不是吗?” 顾泽睿瞅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苏老师,轻哼了一声,蹙着小眉毛,将小手从苏颜的手掌拉了出来。 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认真的开口:“我才不和庞胖子做朋友,他骂我,我干嘛要和他相亲相爱!” 说完后,小家伙又噘着嘴,小声嘀咕起来: “再说了,他又不是小妹妹,相亲相爱,也要是像嘉嘉那样的。” 这一声不大,却正好让所有人都听的清。 正当这事,原本缩头缩脑的庞思海突然松开了自家爸爸的裤腿,抖动着肥硕的身子跑到顾泽睿的面前,一把揪住顾泽睿小朋友的胳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支支吾吾的开口: “顾泽睿,你别打我还好不好?” “不好!”顾泽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肥胖的庞思海虽然吃的很多,可是比起良好发育的顾泽睿还要矮上一个额头,他泪眼婆娑的胖脸上,一双小眼睛一直瞅着顾泽睿。 这让顾泽睿顿小朋友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感觉有些起鸡皮疙瘩的错觉。 相对瘦小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撞上了傅越承的大长腿: “庞胖子,你别以为我这么好忽悠,我不听你那一套!” “我……”庞思海纠结的蹙着小眉毛,肥胖的身子又顾泽睿两个那么大,他伸手去抓顾泽睿的手,却被顾泽睿迅速的躲开。 这举动,让顾泽睿受惊不小,转手就抱住了傅越承的大腿: “庞胖子,你想干嘛,你一个大男人摸我手干嘛!” “我……我只是……”庞思海瞅了瞅自己的爸爸,眼泪稀里哗啦的往外流,他不想回去挨打,扭头瞧着顾泽睿,“顾泽睿,我以后领着他们几个给你当小弟,你让你爸爸该主意行吗?” “……”顾泽睿挑了挑小眉头。 “顾……不对,老大,你以后就是我们老大,老大你要是喜欢嘉嘉,我们一定帮你,让嘉嘉做你女朋友!”庞思海一脸模样认真的出声。 整个办公室都出奇的安静,一时间被这倒戈的画面给惊了。 特别是当庞思海讨论起,给顾泽睿小朋友拉拔小女朋友的事情…… 顾泽睿的脑袋转悠了两下,扭过头看向傅越承,仰着头出声:“爸爸,要不算了吧!” —————————————— 正文3205字。 阿喜打滚卖萌路过,求留言求妹子求捧场~为表诚意,阿喜下面附送小剧场一段。 小剧场: 六岁的顾泽睿小朋友刚上小学一年级,班里头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女生,叫做珂珂。 顾泽睿猛然想起某一段爸爸写给重重的情书。(其实那情书是傅老二从时九手里顺手牵羊来的。) 上面是这么写的: 亲爱的,你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孩,我想时时刻刻的拥抱着你,将你镶入我的骨髓。 我爱你,哪怕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此处省略一千字) …… 顾泽睿想,自己最近一年实在过的太孤单了,实在该找个女朋友了。 所以,他迅速的起草写了一份情书,折好,交给庞胖子,让他给送过去。 后来,他听说,收到情书的珂珂满脸的羞红,点头答应了。 顾泽睿小朋友原以为,珂珂会成为自己的小女朋友。 可是,当他屁颠屁颠的跑到珂珂的面前:“珂珂,你看到情书了吗?” 珂珂的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嗯。” 顾泽睿小朋友:“那你答应了吗?” 漂亮的珂珂羞答答的点头说:“嗯,我答应庞庞了,他写的情书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他好用心,所以我接受他了。”   ☆、89.V.嫂子的简历,你说我是批还是不批?【5.19/0.14】 “元驹的小舅,你听到苏老师说的了吗?” 顾泽睿爬上车后座,扭过小脑袋,朝着身边的傅越承看去,糯糯的声音透着几分的奶气:“苏老师说我长的和你很像。” 老徐透过镜子瞄了一眼后座的一大一小,脸上突然扬起笑意。 “元驹的小舅,你觉得重重好看,还是苏老师好看?” 顾泽睿的心情特别的好,整个圆圆的小脸上都充满着喜洋洋的表情。 傅越承微偏过头,视线落在顾泽睿的脸上,没有出声蹂。 “一定是重重好看对不对!”顾泽睿见他不回答,也不生气,依然很兴奋的嘟囔着,“重重比苏老师白多了,而且重重的眼睛也比较大,还有啊,重重的身材也比苏老师好,庞胖子经常说苏老师那是平胸,要讨老婆,一定要找个身材好的!” “你知道了?” 傅越承轻笑了一声,视线瞟向身边自顾自说的顾泽睿,眉梢微挑。 顾泽睿扭过头,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有点半懂不懂他的话,不过还是半解不解的回答: “知道啊!元驹的小舅,难道你觉得重重不好看吗?” “……”傅越承。 “我觉得吧,各个方面,苏老师都没得和我家重重比的,重重性格可比苏老师好多了,你知道吗?每次班级里同学打架,苏老师总爱哭鼻子,丑死了!”顾泽睿的眼珠子转动着,见身边的男人一只没吱声,撇了撇嘴角,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元驹的小舅,你不会看上苏老师吧?” 傅越承瞳仁漆黑的扫了他一眼:“你想我看上你苏老师?” “当然不想!”顾泽睿迅速的回答,一张脸红扑扑的,瞧着他的眼神越发的认真,踢了踢小腿,整个人爬上后座上。 “真不明白,你们大人怎么都喜欢装,你看到苏老师的眼神了吗?她那双眼睛瞧着你都一眨不眨,肯定是喜欢上你了。” 顾泽睿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泄气,瞅着傅越承更认真: “你可不能被苏老师迷惑,你要是喜欢苏老师,那就是三心二意,不是好男人!简妈妈说,凡是这种男人,都不许靠近重重,而我得保护好重重!” …… “傅先生,到了。”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西苑公寓,三栋二单元的楼下。 顾泽睿背起自己的大书包,从车上跳下,没有立刻关上车门,而是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瞧着坐在车内的男人,瘪了瘪小嘴:“元驹的小舅,你要进去坐坐吗?” “进去吧。”傅越承没有回答,不过显然拒绝了顾泽睿小家伙的好意。 顾泽睿有些舍不得,不过还是依依惜别的出声:“那好吧,元驹的小舅,再见~” “再见。” …… 顾泽睿挥了挥手,将车门关上,站在单元楼下目送着车子驱离。 抬头看了一眼公寓楼,叹息了一身,踢走了脚边的石子,最终还是慢吞吞的背着书包往里走。 …… 顾盼生打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背着书包笔挺的站在门口的顾泽睿。 “重重,我好饿!” 顾泽睿一看门开了,便迅速的踢了踢两条小萝卜腿,将脚上的小鞋子给踢落,兴冲冲地穿上顾盼生递到脚边的小熊拖鞋,一溜烟的冲进了屋子。 “小蛮,你今天自己回来的吗?” 顾盼生瞧了瞧墙头的时钟,还不到三点半,幼儿园的放学时间是四点半。 她还没来得急转身,门铃声再次响起。 …… 顾盼生打开门,公寓的门口站着一名快递员。 “请问是顾盼生小姐吗?” “我是。”顾盼生。 “您的快递,麻烦请签收。”快递员将手中的包裹递交到顾盼生的面前。 顾盼生接过包裹,寄件人上,字迹张扬的签着萧季的名字,这让接过包裹的顾盼生有些迟疑。 缓过神后,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重重,你手里拿着什么?” 顾泽睿看着抱着盒子进来的顾盼生,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的转悠了一下。 小短腿跑的极快,迅速的窜到了她的面前,小鼻子嗅了嗅:“好吃的?” 顾盼生伸手用指尖轻敲了一下顾泽睿的额头,将包裹搁到了桌上,寻思着要不要先拆开来看,顾泽睿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瞅着她,扯着她思考的空挡,已经蹦到了椅子上,伸手把包裹给拆开了。 纸盒子的中央,隔着一只蛋糕盒,而纸盒的一角,搁着一束红色的玫瑰,和一张粉色的卡片。 “重重,我要吃蛋糕!” 顾泽睿高高的站在椅子上,俯视桌上的蛋糕,一双眼睛变成瓦数居高的灯泡似得,闪着光。 顾盼神拿起卡片。 ——希望你喜欢。 顾泽睿瞄了一眼顾盼生,小手已经将蛋糕盒从纸盒中抱了出来。 动作熟练的解开彩带。 八寸的蛋糕上,一个娃娃装的人形坐在中央。 奶油的白色面孔,黑巧克力涂成的长发,穿着一条粉色的长裙,模样算不得精致,可是却十分的可爱。 顾盼生有些微怔,有些眼熟。 大二那年,她拍过一张照片,她坐在草坪上,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系的长裙。 “重重,这小人真丑,我把它先吃了。”顾泽睿在原先站立的椅子上迅速的坐下,拿起蛋糕刀叉,便把那个蛋糕中央的小人给抠了下来,一口塞进了嘴里。 吃的太快,整个脸都是蛋糕。 顾盼生的眉头不展,看着已经开始将蛋糕给吞吃入肚德尔顾泽睿,想要将蛋糕还回去的念头也随之淡去。 起身,走到卧房,拿起公寓的电话,打给萧季。 “萧学长,是我……” “阿笙?”萧季对于顾盼生打来的电话微显诧异。 “嗯,萧学长,谢谢你的蛋糕,我很喜欢,只是……” “我知道,阿笙,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妹妹刚好开了一家蛋糕店,所以……我以为你会喜欢,可能是我记错了,没想到你原来不喜欢蛋糕。”电话另一端的萧季快速的打断了顾盼生要继续的话。 “……”顾盼生有些不知所云。 “阿笙,这个星期天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萧季的声音停顿了许久,再次响起。 顾盼生有些不知道如何拒绝萧季。 可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萧学长,上次你让我考虑的事情,我想,对不起,萧学长,我真的可能没办法接受你。” “……”萧季。 “萧学长?”顾盼生唤了一声。 “没……没关系,不管怎么样,阿笙,我不会放弃的!我还有事,就先忙了,再见。” 几乎没有给任何机会,萧季便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顾盼生听着耳畔的“嘟嘟嘟”声,吁了一口气,转身。 …… 而另一端,萧季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挫败,他坐在电脑前,看着面前的电脑屏有些溜神。 随即,再次拿起手机,输入密码锁,迅速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阿笙,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 “决心?” 单人病房内,男人单手握着手机,一张菱角分明的面庞上,露出几分阴鸷的情绪来。 唇角噙着笑,快速的打上了一行字。 ——我不会喜欢上你。 短信提示发送成功后,短暂的一秒,男人的冷硬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变化,手指又是几下,又打了两个字发送了出去。 ——永远。 没片刻的功夫,一条短信跳跃而出: ——我依然不会放弃的,阿笙,你阻止不了我喜欢你。 “……” 傅越承的脸绷紧,视线一眨不眨的定格在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上。 病房门从外被人推开,时九大大咧咧的从外头进来。 “二哥,你换手机了?” 傅越承不动声色的拉开抽屉,将那只女款手机给丢了进去,随即拉上抽屉,抬眼瞥向已经走到跟前的时九。 “有事?” 时九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抖了抖身上的花格子衬衣:“二哥,嫂子要找工作你知道吗?” “……”傅越承横了一眼时九。 时九觉得无趣,耸了耸肩,将一份打印出来的简历搁到傅越承的面前: “二哥,嫂子的简历,你说我是批还是不批?”   ☆、90.V.你别逗了,当年顾宁笙被他爸给卖了还债【5.20第一更】 傅越承拿起一旁的报纸,抖了两抖,斜扫了一眼时九:“问我做什么?” 时九憨憨的一笑,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好几次瞟向正儿八经的看着报纸的男人,心底忍不住嘀咕:公司又不是他的,这嫂子要来公司上班这么大的事儿,让他拿主意算怎么回事? “二哥,五年前你把公司随手抛给我也就算了,现在你回来了,还跑去干什么医生,这点,我可真的被你整糊涂了。” “二哥,做人不能这么不地道吧,珩元那你要是不管了,我可拍拍屁/股走人,随它去了!” 时九凑到傅越承的耳边念叨着,看着慢条斯理的翻阅着报纸的男人,有些嫌弃的,伸手一把将他手中的报纸给扯掉,放在了一旁,继而又用胳膊捅了捅他:“二哥,你怎么着,也给个明白话不是?该” “嫌弃我给你工资少?”傅越承手中陡然一空,索性抬起头瞧向时九,言辞平淡,“听说小姑下个月要回来,我正好得空……” “别!千万别!蹂” 时九一听到傅越承口中那一声的“小姑”,心就跟着抖了两抖。 傅越承口中的小姑,也是陆时九他亲妈——傅东玉。 因为傅东玉极为疼爱傅越承这个侄子,对于侄子傅越承所说的话,也大半是深信不疑,对于自家儿子在侄子身边也十分的放心,而这放心,如果哪一天傅越承说上一句类似于差强人意的话来,那么时九的耳朵就得遭殃。 傅越承没再做声,而是随手从床头柜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 搁在嘴边,点燃。 时九撇了撇嘴,拿着手中的资料再次在傅越承的面前晃了晃,笑吟吟的咧开嘴:“二爷,您真不要看看?” 看着男人面色不改,时九顿时觉得无趣。 将手中的资料给收了回来,正儿八经的开口: “我说,二哥,我要是录用了,你可到时候,千万别怪我啊!” 时九随手翻看着手中的应聘资料,挪了挪嘴皮子,珩元旗下的行业链很多,其中也包括酒店经营…… —————————— 鼎尚私人会所。 叶景朔坐在烟味缭绕的沙发一角,仰头将手中晃荡的酒杯一口饮尽。 庄演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纸醉金迷的叶景朔,挑了挑眉:“兄弟,你该不会还在为顾盼生的事儿伤神吧。” 叶景朔只顾着喝酒,没有吭声。 “我说你也别较真了,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去她,顾盼生什么人?她就是一个biao/子,当初在靖阳,跟她有过一腿的男人多的去了,我是真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上她了!” 庄演絮絮叨叨的说着,看着蒙头灌酒的叶景朔,索性蹙眉将他手中的酒杯给夺了下来。 “你别喝了,我说你装什么忧郁呢你!”庄演“砰”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茶几上,蹙眉,“这要离婚的是你吧,现在也是要结婚的人了,搞的半死不活给谁看?” 叶景朔一声不吭的抬头,心底集聚着一团火。 喧闹的包间内,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阿景,一个人喝多没意思,让美女陪你!” 声音落下的瞬间,叶景朔的怀中被突然推入了一个女人。 袒/胸露臀的打扮,却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模样。 甚至看上去更年轻。 美女蛇一般的身段不断的往叶景朔的怀中贴,随手端起一个酒杯,倒满送到他的面前:“帅哥,我陪你喝怎么样?我们一人一半。” 柔/软的声音,像是鸟啼似得。 叶景朔觉得烦躁的厉害,伸手一把将怀中的女人给拽离了自己的怀抱,推了出去。 无视女人撞倒在地的狼狈,伸手一把拽住了庄演的衣领:“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话!” “我说阿景,你发什么疯呢?”庄演有些气不过,“我知道你当年喜欢的是顾盼生她姐,你别告诉我爱屋及乌的鬼话……” “……” “阿景,我一直挺纳闷的,你当年怎么就没把顾宁笙给包/养了?” 叶景朔脸一直都不好:“什么意思?” 庄演扯了扯领子上的手,扯不动,索性放弃:“我说兄弟,你别逗了,当年顾宁笙被他爸给卖了还债,这事你该不会一直不知道吧!” —————————— 简单踩着夜色刚走进公寓楼的台阶,手腕便突然被一股遒劲的力道给扯住。 十来厘米的高跟鞋因为对方突然的动作,而差点没踩稳。 “我草/你大爷,你他妈谁啊!” 她甚至无暇去看对方是何方神圣,直接破口大骂了过去。 远处,昏黄的路灯隐约的照射出男人的体型,一道黑影差点没把简单吓飞了半条命。 叶景朔的手拽住简单的手腕,一双黑而沉的眼睛盯着 简单,像是一把刀子似得:“告诉我,当年顾宁笙为什么休学?” “我去,叶景朔,你脑子没发烧吧!”简单对着叶景朔翻了一个白眼。 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发现只是徒劳。 “回答我!” 简单伸手掏了掏被刺激的耳朵,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男人,唇角咧开一丝笑:“呦嘿,姓叶的,别以为你嗓门大,我就会告诉你,你不是不稀罕阿笙吗?现在跑来问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 “我不想和你吵,我只想要答案,告诉我!” “要答案?我凭什么告诉你啊?”简单嗤笑了一声。 叶景朔浓眉紧蹙,手掌的力道加大,他咬着牙,心底那股情绪无从宣泄。 简单疼的嘶了一声,瞪着面前举止暴躁的男人: “你他妈有力气没地方使是吧,姓叶的,你给我撒手!” 叶景朔一脸阴霾的看着简单,目光阴沉,却还是在她的注视下松开了手掌。 简单双手抱胸交叉,上下的打量着整个人被吞噬在黑暗中的男人,撇了撇嘴角:“我说吧,叶景朔,你也就那么点出息,你既然来问我,恐怕早已经有人告诉你答案了,你这么不相信?我给不给你答案,对你而言,有用?” 她的话几乎直接扎进了叶景朔的心坎。 他冷峻的脸上覆盖上了一层冰霜,那恨不得将人生吞入腹的眼神牢牢的定格在简单的身上。 简单冷笑的撇开脸,直接忽视他的存在。 掸了掸手腕被他抓过的地方,拎着包就往公寓内走,也不管身后的叶景朔是何种状态。 —————————— “阿笙,我回来了。” 简单随手将钥匙丢到鞋柜上,直接穿着拖鞋进了厨房。 给顾泽睿盖上被子,顾盼生这才关了灯,从房里出来。 小家伙睡觉很准时,一向都是九点入眠。 简单吃着刚切好的木瓜,用铁勺一插一个的往嘴里送,走到客厅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盘腿而坐的顾盼生身边,拿着插着一块木瓜的勺子往顾盼生的嘴边递了过去。 顾盼生正想着事情,张口,吃进了嘴。 简单一边吃着木瓜,一边打量着顾盼生蹙眉的动作,挪了挪身子,更加的靠近她,嬉笑着开口: “姐妹,木瓜丰/胸,你得多吃点儿才行!” “你不觉得味道很奇怪?”顾盼生皱眉,将口中的木瓜吞了下去。 简单瞄了她一眼,甩了甩那一头火辣辣的红发,扭了扭腰肢,风情且妩媚的对着顾盼生眨了眨眼:“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顾盼生耸了耸肩,轻咳了一声:“又来了……” 简单咀嚼着口中的木瓜,瞪了一眼顾盼生,出声:“姐妹,我跟你说,女人得尽可能得去提升自身的资本,俗话说,男人大多时候都是一种视觉动物,不过你要知道,你多一份资本,才有可能多一次机会去挑选更好的不是!” 简单有着极为完美的标准火辣身材,翘/臀,细腰,还有丰/满的酥/胸。 作为女人,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简单都是那种让人恨不得长针眼的女人,就像是人们最爱骂和贬斥的那句“狐狸精”。 “对了,姐妹,你知道我听说了什么事情吗?”简单想到自许沁欣的事儿,忍不住开口,“那姓许的妖/精,前几天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啧啧,这就叫做恶有恶报!” 顾盼生抬头看她,下意识的选择了沉默。 “其实要我说,叶渣渣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爱上一个女人,要是真那么容易就爱上了,当初学校那一票子的妹子,也没瞧见一个能把她打动的。” 简单嘴边忍不住嘀咕着,其实她没告诉阿笙,刚才在单元楼下,她碰见了叶景朔的事儿。   ☆、91.V.“元驹的小舅,是重重亲手炖的鸡汤哦”【5.20第二更】 顾盼生抱着一只抱枕坐在沙发上,打开的窗户,风呼呼的往里灌,已经五月了,夜晚的风吹的依然还是能够感到丝丝的凉意。 简单看她不吱声,索性避开了叶景朔的话题,伸手用手指捅了捅她的额头: “阿笙,说正儿八经的,我发现你最近走桃花啊!该” 顾盼生有些语塞,简单也不闲着,继续:“要我说呢,你估计和萧学长也不来电,他瞧他最近追的够紧的,是不是都赶上狗皮膏药了?” “不过,我估摸着萧学长也没戏,透个底,阿笙,你和傅有撒进展没?” 简单说道最后,偏过头,对着顾盼生眨了眨眼,那暧/昧的眼神就差没发电了。 “你想什么呢,我和他能有什么。”顾盼生随手丢开怀中的抱枕,下了沙发。 “……真没什么?”简单不相信。 顾盼生直接起身往房间去:“我去睡觉。蹂” 简单望着离去的顾盼生的背影,拉高了声音:“阿笙,我跟你说,对待任何男人都要留一手,别被人吃的死死的,特别是那个姓傅的!” 房门声响起,彻底的把简单的话给挡了回去。 简单抓起一个抱枕,眼尖的另外一扇房门开起的细缝,叫了一声:“蛮蛮!” “简妈妈……” 房门打开,漆黑的房内探出一只小脑袋,顾泽睿瞅着沙发的简单,那模样,桥在简单的眼里,有些小萌。 “怎么不睡觉?” 顾泽睿打开/房门,走出来。 身上穿着一套可爱的卡通宝宝纯棉睡衣,米色搭配墨绿色,他黑漆漆的眼睛闪着光,轻轻的“哦”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出声: “我口渴,想喝水。” 顾泽睿没穿拖鞋,赤着小脚就出来了。 简单点了点头,由着他去了。 顾泽睿小跑的越过客厅,爬上餐桌,倒了一杯水,快速的喝完,发现简单没瞧他,那吞吞的跳下椅子,踮着脚尖,去拿柜子上的书包。 偷偷摸摸的从书包内掏出手机,然后迅速的塞进胸口的卡通狗头图案的口袋里。 然后装作喝完水的模样:“简妈妈,我去睡觉了。” 简单往餐厅瞧了一眼,瞄了一眼顾泽睿,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去吧。” 顾泽睿扬起唇角,小身影一下子就跑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的时候,顺便还上了锁。 —————————— 顾泽睿将自己裹在薄被中,漆黑的房间内。 只见他捧在手中的手机发出亮光。 虽然手机是顾盼生给买的,不过九点之后,顾盼生是不允许小家伙使用手机的,特别还是在睡觉躺在床上的时候,那对眼睛十分的不好。 只是,今天,顾泽睿睡不着,想和元驹探讨一下。 最近今天,元驹去看他爷爷奶奶了,幼儿园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得下个星期才回来。 才几天不见,顾泽睿觉得,突然十分的想念自己的小伙伴了。 顾泽睿迅速的打开微信,选中陆元驹的头像点击进去,一条讯息发了过去。 ——元驹,你知道你小舅喜欢吃什么吗? 原以为会等好一会,却没想,还没片刻,便看到回复了: ——我小舅不挑食,不过我小舅他不喜欢吃外头的东西,他认为那些东西没营养,而且不卫生。 顾泽睿将脑袋往被窝里钻了钻,卷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直到想到什么,才停下动作。 ——明天是星期天,我决定去医院看望他,嗯,我得好好想想…… —————————— 一宿,顾盼生都没怎么睡踏实。 做了一个噩梦,醒来的时候,额头突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梦里很乱,她梦到了自己,还有傅越承,他们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屋子的样子她已经记不清,她只记得,男人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近他。 模模糊糊的画面,有头无尾的存在顾盼生的梦见中。 她甚至分不清,这个梦见的是怎么的存在。 …… 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六点钟。 简单有晨跑的习惯,所以不在。 顾盼生起床,洗漱打点好自己,打开/房门的时候,却看见一向喜欢赖床的顾泽睿,今天竟然穿戴好一切,在客厅晃悠。 “重重,你起床了吗?” 顾泽睿兴致高昂,一瞧见顾盼生从房里出来,迅速的跑了上去,扯住了她的衣角。 顾盼生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 顾泽睿仰着头,瞅着她,模样认真:“重重,今天不上学,我打算去医院看元驹的小舅,听说他爱吃自己煮的,重重,你褒鸡汤吧,有营养,而且好喝!” “小 蛮,你的脸怎么了?”顾盼生蹙着眉,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蹲下了身子,捧住了顾泽睿的脸。 “没事!” 顾泽睿微微的一愣,想起自己脸上昨天挂了彩,昨天在医院,那个元驹的小舅的朋友给涂了一种药膏,能让伤口看起来不是很明显,再加上又在耳朵边,原以为重重不会留意到的。 “昨天不小心被铅笔划到了。”小家伙心绪的摸了摸。 其实他自个儿都快忘记了。 “……”顾盼生蹙眉。 顾泽睿的消沉只是短暂的瞬间,迅速的又来了精神,扯住顾盼生的袖子:“重重,快点帮元驹的小舅炖鸡汤,要不然来不及了。” 也不在意顾盼生是不是愿意,小手就将人往厨房推。 半推半就的,顾盼生不得不站在厨房,在顾泽睿期盼的目光中,开始开火,煮鸡汤…… 顾泽睿盯着瞧了一会,最后看着重重认真煮着鸡汤的模样,心底的小心思就像是一艘帆船,在他的心头荡阿荡…… ———————————— 顾盼生推开病房门的时候。 傅越承正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沉敛的面容,睡着的时候,变得格外的柔和,线条分明的面庞,高挺的鼻翼,浓眉苏舒展开,脸上难得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顾盼生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将手中的保温盒搁在床头柜上,正准备离开时。 原本睡着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略微散乱的眸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变得清晰,变得幽深。 视线不其然的相撞。 顾盼生的心脏微颤了一下。 他的视线太过于强烈,那短暂的瞬间,顾盼生的脸迅速的蹿红。 “我……” 张口,一时间却找不到适当的话。 傅越承的视线褪去犀利,变的有些微妙的温和感,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到一旁,被她刚搁下的保温盒上,情绪没有多大的波动。 直接从病床上坐起:“给我炖了什么?” 男人说话的时候,唇角不经意的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顾盼生还没从男人醒来的事情上缓过神,不过,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的顾泽睿小朋友却是胆大的替自家重重回答了: “元驹的小舅,是重重亲手炖的鸡汤哦!” “……” “重重炖的鸡汤可好喝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喝了一碗!” “是吗?”傅越承沉敛而幽深的目光微偏的落到她的脸上,顾盼生直觉得男人的视线几乎能够瞬间看穿她所有的心思,让她彻底的暴露在他的眼前,变得无处遁形。 那是一种,彻底暴露在一个如同野兽般的男人的视野下的感觉。 顾盼生有些不习惯,对于他那目不转睛的视线,心脏本能的加快着跳动,强烈的像是要从胸腔里直接跳出来。 她吸了一口气,脸颊有着一缕红色:“要喝喝看吗?” 顾盼生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 可是,却也是这个男人,在之前救了她,她不断的劝说着自己,在心底默念: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必须和善的对待他。 傅越承瞧着她,没吭声。 顾盼生径直的打开保温盒的盖子,然后倒了一些到保温盒的碗中,递到男人的面前。 “刚炖好的,现在喝味道应该刚刚好。” “……” 顾盼生拿着碗的手有些酸,他的眼神瞧着她,唇角噙起一抹笑:“没看到我手受伤。” “……”顾盼生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心底有些无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喝吧。” “太烫……”他的眼神波澜不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同时,念出两个字。 顾盼生没动,在傅越承以为她会甩脸走人的时候。 鬼使神差的,顾盼生俯下头,对着勺子里的汤吹了吹,确定不是很烫,再一次的递到他的嘴边:“不烫了。”   ☆、92.V.傅越承,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5/21第一更】 傅越承的眸光深敛,两个人的距离并不算远,他能清晰的看清女人面上的表情,甚至于那白里透红的面颊。 她的长发披肩散开,发梢微微有些卷,阳光照射下的面庞,能够清晰的看到那细微的毛孔,没有擦粉,除了眉毛有稍微的打理过,她几乎是素面朝天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元驹的小舅,重重炖的汤很好喝的。” 一旁的顾泽睿糯糯的声音响起该。 顾盼生见他没有张嘴要喝的动作,依旧紧闭着唇,决定放弃的时候。 男人却张口,含了下去。 顾盼生的动作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又舀了一勺,只是,这一次,傅越承却没有心思继续跟她耗了,伸手从她的手中,直接拿走了碗,仰头一口全部喝完。 “喝完了。”傅越承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的慵懒劲儿蹂。 顾盼生收了空碗,搁好。 这时,顾泽睿已经伸手捧起了搁在一旁沙发上的掌上游戏机,跑到了病床边,好奇的问傅越承:“元驹的小舅,这个怎么玩?” “……”傅越承偏头,看向小家伙。 最后,视线落在他手掌中的那款最新游戏机上,选择了沉默。 “小蛮。”顾盼生看向顾泽睿,眼中透着几分警告。 顾泽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中透着几分不舍,噘着嘴嘀咕:“可是我想玩。” “想玩什么,小家伙?” 时九从外头进来,一眼便将病房内的大概给瞧了个清楚,最后落在顾泽睿拿在手中的游戏机上,忍不住嘿嘿的笑出了声,走上去,伸手拍了拍顾泽睿的脑袋,出声: “小家伙挺识货啊,这可是我刚买的游戏机,要不我教你玩怎么样?” “真的?” 顾泽睿的眼睛闪着光,他至今还没有玩过游戏机。 时九伸手捏了捏顾泽睿的鼻子,笑的一脸阳光灿烂:“当然,我可从来不骗小孩子。”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去了沙发,围在一个游戏机面前,开始讨论起怎么玩这个问题。 …… 顾盼生将目光抽回,才发现,身边的男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瞧,没有挪开过半分。 看着她转头,傅越承的浓眉微微得以舒张,面容依旧沉敛。 顾盼生盯着他瞧,四目相对,半晌,傅越承索性也不理她,径直拿起了一旁的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甚至丝毫不理会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顾盼生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在他的白皙而干净的手指上,最后落在那本书籍上。 原本透着几分疑惑的目光,在最后染上了一层笑意。 在她的脑海中,一直很难想象的一件事情,大概就像现在这样,一个面容清俊矜傲的男人,在装—— “你真的确定你想看书?” “怎么,你怀疑?”傅越承回答的有些散漫。 “我不知道傅先生还喜欢倒着看书。”顾盼生的声音很干净,也很透彻,夹带着几分笑意。 因为傅越承手中的书是拿倒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傅越承翻着书页的手猛然一顿,抬头的瞬间,一张脸,隐隐的染上了一层怪异的表情,随即,“啪”的一下子合上了书籍。 将那本厚厚的书随手丢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我的手机,可以还给我吗?” “你要是不忙的话,帮我按摩下手臂。”傅越承权当没听见似得,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傅先生,哪怕这样子,也请你先把手机还给我。”顾盼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想要将面前的这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看个透彻。 傅越承盯着她蹙眉的动作,最后收回视线,伸手重重的一把拉开抽屉,将里头的女款手机给拿了出来,沉敛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此刻是不是在生气。 动作随意的将手机丢到她面前一寸的被褥上,这才抬起头,用他那双深敛的眸看着她。 顾盼生拿起手机,滑开锁条,除了天气预报的未阅读短信,并没有任何短信。 “看够了吗?”傅越承沉敛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脸上的笑容算不上特别的和煦。 顾盼生将手机放好,抬头看着男人的面孔,最后伸出手。 手指触碰到他的胳膊,哪怕隔着一层衣料,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指腹上那一股炙热的体温,她下意识的屏息,然后指腹用力。 因为手臂骨折的缘故,手臂四周的按摩或多或少,对于恢复有着良好的作用。 顾盼生一直掩眸不语,手中的力道控制的很好,不重不轻,而且有着极好的规律性。 “你喜欢叶景朔?” 傅越承抿起的唇瓣突然出声,深沉的眸子像是一滩漩涡,能将人吸纳进去。 顾盼生手中的动 作微微的一僵,她抬头看着他,没吭声。 哪怕是如此,傅越承依然没放弃自己的发问:“你喜欢他,你还离什么婚!”她的沉默,几乎像是一盆冷水,让他的脸化为了一片阴鸷。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顾盼生将手抽回,对于面前傅越承突然的无理取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和我没关系?”傅越承噙起唇角冷笑,他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究竟想了些什么。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再次回到崇城。 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却好好的在崇城活了五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不说,还拐带了他的种,跟着别人叫了五年的爸爸。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盼生。 她或许不该把她救自己的行为当成是他善意而为的举动。 顾盼生抬头盯着他看,心底有什么情绪想要爆发出来,她不愿意去想象,这个世界上,愿意伸手搭救自己的人,都怀着一颗别有目的的心。 她冰冷的质问声,傅越承的面容越发的沉敛了几分。 顾盼生突然从椅子上起身,转身,要往外走。 一双大掌狠狠的将她连人带推开的椅子一通的扯了回去,力道很大几乎整个病房内回荡着那一声椅子撞击病床边沿的“哐当”声。 “既然敢和我杠,你跑什么?” 傅越承的面容透着一股子阴狠的戾气,唇角噙着一抹笑。 身子被扯回的那瞬间,膝盖撞上了病床边沿的铁杆,疼的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哪怕身为病人,对方的力气还是出乎所料的大的惊人。 她差一点没找到重心,扑进男人的怀抱。 “停——” 时九的一声亮嗓门让顾盼生的背脊僵硬。 “小家伙,跟你说,不是这么玩的,往这边跑,然后这样……”时九抓着顾泽睿的手,一边指挥,一边蹙眉。 …… 顾盼生重新坐回,她的目光盯着他的脸,冷硬的面孔,她似乎读出了怒火的味道。 “傅越承,你喜欢我?” 这是在顾盼生没有喝醉酒,第一次清醒的,直白的问他。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在问傅越承,顾盼生觉得,更是在问她自己,她需要一个答案。 傅越承原本沉敛而阴鸷的面容突然得到了缓和,瞬息间平静了下来。 他的眼神中,蕴含着顾盼生无法读懂的情绪,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顾盼生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看穿面前的男人,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那种本事。 “还是……你想睡了我?” 傅越承面容沉敛着,他随手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根眼,点燃,猛的吸了一口。 缭绕半空中的烟圈,被顾盼生吸入的瞬间,引的她一阵咳嗽。 顾盼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伸手就将男人叼在嘴上的香烟给扯了下来,碾灭,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傅越承,你是不是想上我。” 这么一瞬间,顾盼生觉得自己体内的不良因子已经开始作祟了,没喝酒,也没吸大麻,她在大脑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用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逼问着男人这样敏感的问题。 顾盼生从来不知道。 傅越承的唇角噙着笑,冷的扎眼,眸光幽深的像是一个陷阱:“你想让我上你?” 讥讽的话,声音不大,却就像是魔障了似得,一直缭绕在她的耳际。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红唇,她整个身子都僵硬的绷直,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尴尬,难堪,特别是,还站在这里。 她不想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霍然从椅子上站起:“傅越承,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   ☆、93.V.“嫁给我”“我给你考虑的时间。”【补5/21第二更】 顾盼生这一声,几乎耗尽了她心底最后的那一丝底气。 她觉得整个人都被一股无措给困在了中央。 病房内顷刻间静了下来,甚至于,静的仿佛能听到腕表的滴答声。 傅越承用一种审渡的目光看着她,深沉的眸有着难懂的情绪,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整个人都杵在一种冷漠的状态下。 时九一愣一愣的,有些缓不过神。 来不及做出反应,男人微带沙哑的声音透着鼻音在病房内响起蹂: “时九,带孩子出去。” …… 病房门打开又合上。 这一次,病房内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面面相觑。 傅越承不说话,单压抑的怒气却铺天盖地的袭向她,阴鸷,沉敛,他就用那双漆黑的瞳仁注视着她。 随后偏头,再次取了一根烟,含在口中。 没有点燃,也没有要取下的意思。 顾盼生站在床沿边,双腿却有一种快要虚脱感觉,怕自己下一秒没办法继续站下去。 抓着抱的手一收紧,她在自己还有知觉的情况下,转身就要往外走。 “回来。” 傅越承眯了眼,看着她消瘦的背脊。 顾盼生的脚步没停,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房间里再多待上一刻。 “让你回来听到没有!”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魔障似得压迫着顾盼生敏感的神经,在她脚步微颤的瞬间,一道暗影压向她,手腕一紧,整个身子被迫旋转,双手被男人单掌给禁锢在了腰后。 背脊一凉,被狠狠的压在墙壁上。 顾盼生下意识的挣扎,却没想到扣住双手手腕的力道一下子加重。 她吃疼的“嘶”了一声。 抬起头,目光有些恼的直接瞪向男人。 “瞪什么?” 傅越承庞大的身体笼罩起的黑影压在她的头顶,男人微微完全的身体,依然高出她一大截,她的额头,整好对上男人那双薄唇。 “你以为混蛋会那么轻易的让你跑了?” 他的黑眸审渡的落在她的脸上,混合着烟味的呼吸几乎让她有些窒息,他的嘴上还叼着那根烟。 只是,在说完话后,被他遗弃的吐到了地上。 顾盼生撇过头,不去看他。 身体,被男性躯体给压的严严实实,那么强烈的气息,几乎压的她慌了神,她原本是想要抬脚踹她,可是却被他用结实的长腿给压住了。 这一刻,顾盼生不明白,她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恶略,可为什么她还要出现在这。 让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甚至,她为什么该死的会在踏进病房的前一刻,想要看到这个男人。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要不然,为什么总会没有办法将面前的这个男人丢出自己的脑子。 一次次的让她钻入自己的脑子里,开始不断的作祟。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红唇,直到红唇被自己咬破。 男人的呼吸起伏着,她无法平心静气的继续等待着他先松开手,抬头瞪他:“是我猜错了?” 她的唇角勾了勾,有笑意,可是却很冰冷。 傅越承的唇瓣绷成一条直线,他漆黑的眸子映着她的脸廓以及神情,他的右手还打着石膏,没有拆,漆黑发,浓浓的眉,挺括的鼻梁,刀削的下巴。 “你猜的没错。” 就像是一个世纪似得,在顾盼生以为他不屑回答的时候,傅越承嗤笑了一声。 带着鼻音和沙哑的反问起了她:“然后呢?” “……” 他的脸压了下来,鼻尖触碰着她的额头,薄唇吐纳出的呼吸吹拂着她的眼睑。 这一刻,她失去了言语。 “然后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把你的身体送给我?” 一个男人,三十四的男人,傅越承不再年轻,可是三十四岁的年龄,无论是阅历,还是精力,甚至于震慑力,都是最佳的状态。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她,说到最后,他的眼眸越发的幽深。 顾盼生的身子不动,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边缭绕。 她的脑子很乱,不知道怎么来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当骤然狂跳的心脏开始慢慢的一点点平静下来,顾盼生觉得自己骨子里的那股反骨被彻底的给挑拨了出来。 “你要我的身体吗?” “……”傅越承。 “一晚上够吗?”顾盼生咬紧了牙,苍白的脸,血色一点点的褪去。 傅越承的脸上冷的让人生畏,没有一丝温存,那双深邃的黑眸中燃着火星,他拽着她,将她整个人紧紧的压在墙壁:“你什么时候这么知恩图报了 ?” 绷紧的面庞,阴鸷,冷冽。 “……”顾盼生迎着他的眼眸,心有些沉。 “对我来说,不够!”傅越承扯了扯嘴角。 “那你想怎么样?” 顾盼生的手忍不住颤抖,手心冒着冷汗,指尖的温度冰凉的几乎和墙壁一般。 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有着湿气,他盯着她瞧,她的脸色本来就白,此刻更加的白,紧闭的唇,几缕发丝被她咬进了嘴里。 傅越承将她的紧张纳入眼底。 报恩? 她也是拿自己给姓叶的报恩? 看着面前的顾盼生,傅越承忍不住生气,她就是这么报答他? 他松开她的双手,顾盼生只觉得手腕上的力道突然一松,男人已经将手抽了回去,她没动,看着他,也没跑。 只是,剧烈跳动的脉搏,让她看起来很狼狈。 傅越承伸手撩开她嘴角的发丝,帮她捋了捋耳畔的长发,指腹下,她能够感到到她绷紧的动作,还带着一丝的微颤。 他的动作一顿,收回,沉敛的嗓音突然响起:“嫁给我。” 顾盼生怔怔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傅越承,茫然,错愕,一一的浮现在她白净的面颊上。 她预想过很多回答,他会不屑,会轻视,可是却从来没想过,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三个字。在刚才,她甚至以为,他那阴鸷的眼眸下,他会恨不得掐死她。 病房门“叩叩”的瞧响。 一声温和而柔和的女音在打开病房门的同时,一同响起—— “小叔,身体怎么样了?” …… 一股温热的风从窗户扑面刮入病房。 身材匀称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了病房,手中拎着袋子,视线率先落到了病床上的傅越承的脸上。 傅越承的视线自然的看去,看着进来的叶瑗媛,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大嫂。” 进屋的女人敏锐的发现了一丝微妙的感觉,视线从床头柜上的保温盒一直挪到了边上的卫生间,脸上带着笑的将视线收回:“小叔,今天这儿来客人了?” 傅越承对于叶瑗媛的发问,并没有回答。 “妈让我给你送炖的鱼汤过来。”叶瑗媛莞尔着走到床沿边,将袋子中的保温盒给拿了出来,搁到了一旁另外一只保温盒的边上,“妈口中的女孩在里头吗?怎么一直不出来。” 叶瑗媛意有所指的看向卫生间紧闭的门。 “她比较害羞,大嫂还是别吓她比较妥。”傅越承扫了一眼,眼底的情绪很淡。 叶瑗媛如今也是四十多的人了,不过因为保养的好,看上去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的温和,是一个没什么脾气的女人。 “既然小叔这里有人照料,那我也不搅和了,妈叮嘱过,必须把烫喝了,你可别忘了。” 叶瑗媛一向是一个修养极好的女人。 不过,作为傅越承的大嫂,他们其实并不算亲。 “嗯。”傅越承应声。 叶瑗媛进病房到离开,甚至也没有坐下过,短短的几分钟,便离开了。 …… 顾盼生靠在卫生间的玻璃门上,心情有些说不上来。 哪怕是躲在里头没有出去,她还是能清晰的辨别出外头女人的声音,熟悉的让她几乎可以肯定的知道对方是谁。 …… 顾盼生脚步迟缓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傅越承的视线正好落在她的脸上,淡淡的。 “我先走了……”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红唇,声音有些僵硬,在看到傅越承正看着她出来时,她觉得有些恍惚。 傅越承蹙眉,看着她畏手畏脚,一脸局促不安的杵在那里的模样,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又变的有些微妙了,语调比起刚才剑拔弩张的画面,突然变得异常的柔和,轻轻的“嗯”了一声。 顾盼生拽着包要离开。 身后却再一次响起男人沉敛的嗓音悠悠的传来: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94.V.她是小景的老婆,怎么和我小叔子扯上了关系?【5.22】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顾盼生感受到自己的背脊僵硬的在那瞬间没敢动弹。 “还有……”傅越承的声音低沉,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脊,她披肩的长发凌乱的肆意的被风拂起,“你的狗被我送人了。” 如果这话,在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从男人的口中说出来,顾盼生挥相信,那绝对是傅越承临时无趣所说的玩笑,可是这一刻,顾盼生却坚信他没在开玩笑。 她转身,盯着将所有目光投在别处的傅越承:“傅越承,你想怎么样?蹂” “你如果想要回来,自己去要。” “……傅越承,你简直胡搅蛮缠。该” 他偏头过,那眼神,审渡的落在她白净的脸上,她在他的眼中,看起来就是一个在闹脾气的小姑娘,矫情,可是他该死的就喜欢她:“现在我需要休息。” “……”顾盼生沉默,抿着唇。 —————————— 顾盼生拎着包离开病房,将门关上的时候,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 只听身后“砰”的一声。 在遇到傅越承之前,顾盼生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能够恶劣到如此地步,他真的以为,一句“嫁给我”,就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和他结婚? …… 去而复返的叶瑗媛突然停下脚步。 原本温和的视线,在瞬息间转变成一种极为冷漠的眼神。 顾盼生听到耳际响起匆忙的脚步声,视线可触及的范围内,她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裙摆。 “顾盼生?” 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熟悉,哪怕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声音依然悦耳。 顾盼生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 她没想到,已经离开的叶瑗媛会突然再次的回来。 一张依然美艳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盯着她,那双透彻的眼睛,上下的打量着她,脸色变得越发的微妙。 惊讶,诧异,疑惑,还有几分掩藏在眸光下的不喜。 叶瑗媛就那么直直的打量着面前从病房内出来的顾盼生。 “你……你刚才从里头出来?” 顾盼生一时间找不到言辞来回答她,今天的叶瑗媛穿着一身白色雪纺连衣裙,裙上绣着一只彩凤,搭配着一条同款的披肩,边角绣着两朵牡丹花。 她的长发全数捋到了耳畔的一侧,大波浪的长卷发。 叶瑗媛很漂亮,和叶家相同血脉的她,有着叶家人一样出色的外貌,哪怕她已经年过四十。 “就你这样子,我真瞧不出来,我们家小景看上你哪点?” 这是顾盼生第一次见到叶瑗媛时,这个美艳而高贵的女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候顾盼生穿着一身过大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没有记忆,只知道,面前这个漂亮而优雅的女人,是叶景朔的亲姑姑。 …… “你和越承是什么关系?” 叶瑗媛有些失了淡定,眉梢微蹙,有些东西呼之欲出,让她的面色越发的难堪。 精致的脸,一点点的化为苍白,盯着顾盼生的眼神有些尖锐。 “我们没关系。” 顾盼生直达叶瑗媛是叶景朔的姑姑,除此之外,她对于面前的女人了解的甚少。 在一刻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叶瑗媛是傅越承的大嫂。 “大嫂,还有事吗?” 病房门不其然的打开,傅越承从里面走了出来,沉敛的眸子扫了一眼顾盼生,眼神淡漠的没有一丝波澜:“怎么还不走?” 傅越承后半句话,显然是在对顾盼生说。 顾盼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说了一声“再见”,便转身往外走。 叶瑗媛想要拦,可是却不能让自己太过失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盼生逃离自己的视线中。 她的面色沉淀着一股压抑的情绪,拧眉的看向傅越承。 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 却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个小叔子,并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人,哪怕她问了,他也未必会回答她。 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叶瑗媛掩去面色复杂的情绪,从包里掏出两张音乐会的门票:“这是妈让我给你的,说……是让你邀请那姑娘一起去。” 傅越承伸手取走她捏在手指间的票,轻“嗯”了一声。 抬头的时候,正好瞥见叶瑗媛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过,傅越承并不打算满足她的好奇心,直接将她脸上的情绪忽略不计:“大嫂,路上小心。” 叶瑗媛的眼神微闪,抿着唇,点了点头。 “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不再去看傅越承的脸,转身便往外走。 傅越承的视线一直尾随着对方离 开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他才淡淡的瞥了一眼手中的门票,转身进了病房。 —————————— 叶瑗媛过了一个走廊拐角后,便停下了脚步。 原本红润的脸,早已在刚才,失去了色泽,她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机便给自己的哥哥叶伟渊打了过去。 回崇城后,叶父叶伟渊便固执的一直住在酒店内。 在接到叶瑗媛的电话之前,他正在整理行李,打算离开崇城,去外地考察。 叶伟渊是一个生活很有条理的人,包括生活起居,每一件事情都搭理的十分妥当,他是一个性子极好的男人,可是,如此的他,在夏祯媛的眼中,就是一个懦弱的男人。 “……哥,我刚才在我小叔的病房内看到顾盼生了。” 叶瑗媛拿着手机,面色流露出阴鸷:“顾盼生……她是小景的老婆,怎么和我小叔子扯上了关系?!” 叶伟渊听着从电话里头传来的声音,拿着衣服的手微顿。 随后又动作自然的将衣服放入行李箱中:“他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 叶瑗媛诧异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媛媛,我明天的航班……”叶伟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整个人都透着倦意。 叶瑗媛蹙着眉:“哥,你才回来几天,就要走,你和嫂子到底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叶伟渊坐在床沿边,一时间没了声,许久的静默后: “我和她已经回不去了……” —————————— 顾盼生一路跑出了医院,时九正带着顾泽睿在医院前面的花坛处坐着。 顾泽睿一见到顾盼生出来,便极为热络的跑了过来:“重重,你和元驹的小舅真吵架了吗?” “你真那么喜欢他?”顾盼生垂头,看着个头小小的顾泽睿。 “重重是想让我说真话吗?”顾泽睿苦恼的拧着眉毛,见顾盼生点头,继续说,“我是很喜欢他,重重,我觉得我再也遇不到像元驹的小舅那么好的人了,他如果当我爸爸,我觉得我一定不会受到虐待。” 顾盼生的扯了扯嘴角,她没办法体验到小蛮为什么那么喜欢傅越承的心情,就好像,她无法明白,自己为什么还在和傅越承有所联系。 “重重,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元驹的小舅啊?” 顾泽睿皱着小眉头,表情有些纠结的瞧着顾盼生看。 时九一直杵在一边,觉得,对于面前一大一小的互动,他显然不怎么好插足。 顾盼生迎着小家伙的目光,脑子里一闪而过傅越承那一句“嫁给我”,突然觉得心脏跟着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我不讨厌他。” 小孩子有时候来的比大人要敏感很多。 顾盼生知道,能让顾泽睿真的喜欢上的人,并不多,她并不想因为自己,剥夺了他对别人的喜欢。 “重重,你是因为我,才不想谈恋爱的吗?” 面对顾泽睿的发问,顾盼生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这么想呢?” 顾泽睿认真的瞅着顾盼生,伸出小手揪住她的手掌,热乎乎的小手,比她的还要暖和: “重重,简妈妈说,你会为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 顾盼生蹙眉:“……” “可是,我不希望重重为了我这样子,虽然我现在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可是,我们老师说,男子汉要保护好女孩子,我觉得,重重你也应该找个人来保护。” “……那个人要真心真意的对重重好。” 顾泽睿说话的时候,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充满着期盼,软绵绵的声音糯糯的。 他见重重不吭声,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重重,你怎么了?” “我没事。”顾盼生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正巧,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顾盼生松开抚在小家伙脑门上的手掌,接起了电话:“喂?”   ☆、95.V.我糊涂了,怎么会分不清你们俩姐妹呢?【5.23】 “盼生,我一直打你电话都打不通,快急死了,你奶奶她急火攻心,晕倒了,你赶快回来吧……”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袁继玲焦急的声音。 “妈,你别担心,我马上回去。该” 顾盼生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针扎似得,一开始并不觉得疼,到后来,突然开始犯疼。 “那你快点!”电话另一端的袁继玲欲言又止,“盼生,景朔这孩子他……你们到底怎么了?” 顾盼生的心跳猛的一揪,耳边的声音变得有些懵。 —————————— 几个小时的路程,当顾盼生感到医院的时候。 老人已经抢救过来,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寂静的医院门口,叶景朔靠在那里,像是一尊蜡像,当听到响起的脚步声时,僵硬中的男人慢慢的抬起了头。 他的双颊消瘦了一圈,下巴处都是青黑色的胡渣,一双黑眸锋利的像是一把刀子蹂。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顾盼生的脸上时,突然变了。 顾盼生不想看到他,这一刻,哪怕她不用去问,她也猜到了。 她的脚步走向病房的时候,变得越来越缓慢,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甚至,她知道自己在颤抖。 顾盼生的大脑里,有一根弦紧紧的绷着,她咬着牙,手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紧握成拳。 她觉得双腿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的难以前行。 经过叶景朔身边的时候,她选择了无视。 彻底的无视,甚至没有去看他一眼。 只是,手腕还是被叶景朔一把拽住,他并没有花多少的力气,便打断了她的步子。 “……对不起。” 叶景朔的声音沙哑的像是被撕裂似得难听,刺耳。 而他的声音,在这一刻,狠狠的刺激着顾盼生的大脑神经,她伸手用力的挥开他的手臂,转过身,发了狠的盯着他看: “你来崇城做什么?那你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叶景朔的眼中有血丝,他看着面前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顾盼生,心底突然抽疼了一下,喉结滚动。 “别这样……” 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却被她躲开。 她用一种对待敌人一样的眼神凝视着他,专注,可是却也近乎冷漠:“叶景朔,你到底和我奶奶说了什么?” 叶景朔眉深蹙起,他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额头的青筋凸起,那是一种头疼欲裂的感觉,让他觉得异常的烦躁。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压制着体内要翻涌而出的怒火,低沉的声音压抑的响起:“我只是需要答案,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需要什么答案!”顾盼生冷声嗤笑。 叶景朔的唇线紧绷,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看。 “你的答案会让我奶奶被气的住院?”顾盼生觉得喉咙难受,她挺直自己的背脊,手掌被掐的犯疼,她依然没有松开,“叶景朔,那是我奶奶!” “好!就算你恨我,厌恶我,连带着讨厌我的亲人,可是叶景朔!她是一位老人你知道吗?她七十岁了,她经不起刺激你知不知道!” “……”叶景朔没吭声。 “你给我滚,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顾盼生倔强的仰着下巴,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他不动…… 顾盼生咬着牙,伸手将他往外推。 “你别无理取闹了!” 叶景朔阴鸷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隐忍和克制几乎在下一秒就会破裂。 怒火在顾盼生的心底燃烧,她冷冷的看他:“滚出去!” “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你到底疯够了没有!”叶景朔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推到墙壁,背脊撞上墙壁的瞬间,那是一股窜入心扉的冷意。 顾盼生想笑,可是眼泪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不再吵他发飙,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的平静: “那是我奶奶,叶景朔,那是我最在意的亲人,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你。”叶景朔内心焦躁,可是他无法去忽视她眼中的伤痛。 这一双集聚着泪水的眼睛。 让他的心彻底的被牵动。 “你能暂时消失在我的面前,就当我求你行吗?”顾盼生闭上眼,她强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从眼眶溢出,她将所有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落泪。 绝对…… 耳边,男人的呼吸声沉重的起伏着。 她不想睁眼看他,他等待这他给出回答。 许久…… 手腕上的力道消失,覆盖在她眼睑上的暗影消失。 顾盼生慢慢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叶景朔离开的背影。< /p> 她收回目光,深深的吸气,做着同样的动作,一次,又一次…… —————————— 老太太住的是三人病房,临床两人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顾文政和袁继玲都在床边守着,顾盼生进来的时候,是老太太先瞧见的。 “盼生,你过来……”老太太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唇瓣干裂着,手中还挂着液,她对着顾盼生招了招手。 老太太的手掌骨瘦如柴,那招手的动作似乎已经花掉了她所有的力气。 眼角有着残泪,老太太的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可是看向顾盼生的时候,脸上还是挂起了笑。 “奶奶……” 顾盼生上前蹲在病床的边沿,伸手握住老太太的手,紧紧的攥着。 “奶奶,你身体好点了吗?”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盼生单独……聊聊。”老太太紧紧的反握着顾盼生的手掌,可是力不从心,总觉得握不住,她张口说话的时候,很费力气。 顾文政的眼睛赤红的盯着,袁继玲看着他如此,眼眶忍不住红了一圈,强忍着泪,没落下:“盼生,我和你爸在外头。” 顾盼生点头,眼角突然有些发酸。 整个顾家,她最挂念的从来只是顾老太太,她将脸颊贴上老太太的枯柴似得手背,静静的看着她:“奶奶,你想说什么?” “阿笙……我的阿笙啊……奶奶对不起你。” 老太太有些浑浊的眼睛集聚着一团水汽,眼角趟过一道泪痕,暗哑而微弱的声音,顾盼生的心脏很难受,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从老太太念出“阿笙”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为什么感到悲伤。 “奶奶,你先别说话了,等你好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老太太的手掌冰凉冰凉的,明明屋子里这么暖。 顾老太太摇了摇头,唇角挂着笑:“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 “不会的,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你现在才七十,怎么会,您还要看着小蛮娶老婆的。” 顾盼生双手捧住老太太的手掌,想要为她取暖:“刚才小蛮也想来看你,可是你知道的,他要上学,我告诉他,等太姥姥身体好了,我就带着她到崇城住断时间,所以,奶奶,你一定要好起来。” “不……阿笙,奶奶不该装糊涂的。” 老太太呢喃着,干涸的唇瓣颤抖着,眼泪一次次的顺着眼角淌出,苍白的脸颊消瘦如柴:“是奶奶……害苦了你,你是奶奶的宝贝阿笙啊……孩子,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嫁给他……” “奶奶……” 顾盼生的眼泪顺着眼角,滴溅到老太太的手背上。 “我……一直看着你们俩姐妹长大,我怎么会分不清你们俩姐妹呢?我……我该知道你是阿笙的。” 顾盼生的身子很僵硬,她觉得脑子有些混乱。 她……不是顾盼生吗? 她是谁? 她将脸埋入老太太的手臂间,她觉得头很疼,很疼…… 一双手,慢慢的,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很缓慢,也不是很有节奏。 “阿笙……奶奶跟你说……”老太太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顾盼生有些慌了神,连忙帮顺气。 头依然疼的厉害,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的难受,可是身体本能的做出正确的反应,伸手去阻止老太太乱动的手掌,声音有些沙哑: “奶奶,你别说话了,你睡会,我陪你,明天等你身体好了,你再慢慢的告诉我好吗?” “好吧……” 老太太觉得使不上力,手掌紧紧的拽着她的手,搁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许是真的太累,慢慢合上了眼。   ☆、96.V.遇到元驹的小舅前,我特别渴望找到亲爸爸【5000+】 出病房的时候,顾盼生随手关上了病房门。 她靠在墙角,闭上眼,头疼欲裂的感觉让她的思绪出现了断断续续混乱的状态。 阿笙? 简单一直都叫她阿笙的,也只有她这么叫她,她觉得这个名字让她特别的熟悉,她也喜欢这个称呼,可是,这一刻,她感到茫然。她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满天的飞沙走石,几乎要将她吞没,她焦躁,晕眩…… 甚至浑浑噩噩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盼生,你奶奶和你说了什么?蹂” 顾文政颓废的面容闪过一丝焦急,看到顾盼生出来,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攥的紧。 “奶奶没说什么。” 手腕被拽的太紧,顾盼生伸手拨开顾文政的手掌。 后者显然在听到顾盼生的回答后,而明显松了一口气,甚至于,忽略了她刚才冷漠的举动,转身对袁继玲说:“继玲,你和盼生先回去,我在这儿陪着妈就行。” “阿政,要不还是我留下吧……” 袁继玲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她看着面前变得不太一样的丈夫,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想到下午的事情,她的脸上便变得有些深沉。 “爸,你和妈回去吧,我想留在这儿陪着奶奶。” 顾文政的眉梢微蹙,看着面色晦暗的顾盼生,心思有些沉,他有些粗糙的手摸了摸裤袋,想着,老太太一时半会也不会醒,应该不至于和盼生说些有得没的,他得先把正事给办了才行。 想着,也便顺了顾盼生的意,点头: “那也成,你在这儿照顾着你奶奶,我和你妈先回去了。” 说完,伸手推了推想要留下来的袁继玲。 袁继玲张了张口,想要说留下,可是腰际的那双手,却加重了力道,她张着嘴,将原本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改了口说道: “那盼生,你也别太累知道吗?我们先走了。” 顾盼生点了点头。 看着俩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靠在墙边低下了头,她今天除了早上喝了点鸡汤,一直没有吃东西,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感觉不到一丝饿意。 她一直杵在墙角一动不动,眼神黯淡无关。 “你看到刚拐角那男的没,他都在那好一会了,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现实版帅哥啊。” 一护士一边走一边偏头对另一名护士说话,清晰的话语,正好传入顾盼生的耳内。 “帅是帅,可是那模样瞧着有些吓人。” “……也是。” 随着护士的走远,顾盼生突然有了动作,她抬头,朝着两名护士来的路看去,拐角靠窗户的位置,男人静静的靠在那里。 隔得远,可是顾盼生还是能够感受到,那双漆黑的眸子正注视着她。 一眨不眨,像是凝固了时间。 叶景朔身上的烟灰色西装看上去十分的显眼,他身高突出,再加上那张脸,哪怕此刻很邋遢,依然能够惹来偶尔经过的人,频频侧目。 他还在这里? 顾盼生望着叶景朔的方向,许久,蹙眉,最后偏开了头,不愿意再去看他。 十八岁的那年,她稀里糊涂的嫁给了这个男人,那时候没记忆,怀了孕,在所有人认为嫁给叶景朔是理所当然的情况下,她嫁给了他。 他也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因为,顾盼生是叶景朔的未婚妻。 至少,他是这么来承认,两个人的关系的。 可是如今…… 她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顾盼生了。 …… 窗户外,天色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水噼里啪啦的砸落。 顾盼生握着手机,听着耳边响起的嘟声,突然让她觉得,这种声音和外头的雨声一样,让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安静。 …… 简单接到顾盼生的电话的时候,正在遛狗。 “阿笙,你在哪?我怎么好像听到雨声了。” 另一端,简单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顾盼生有些木讷,她好像所有的思绪都慢半拍似得,她靠在窗户边的墙角处,瓢泼的雨水会溅到她的身上,手臂上,还有发梢上,甚至偶尔还会溅到她的脸颊上。 “阿笙,你还好吗?” 听不到回答,简单的声音明显有些急了。 顾盼生眨了眨眼,睫毛轻颤了一下,脸上湿湿的,已经沾了不少的雨水,她吸了一口气出声: “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她一直叫她“阿笙”,可是她似乎忘记了,她的姐姐,叫顾宁笙,那个笙,和阿笙,是一样的笙。 “……你在哪?阿笙,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好吗?” < p>简单的声音通过电话传了过来,焦急的询问着:“你那在下雨吗?阿笙……你是不是回靖阳了?” “我不是顾盼生,我是顾宁笙对不对?” 电话另一端的简单张着嘴,有些惊愕,一时间忘记了回答。 顾盼生垂头掩眸: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叶景朔的女朋友,我不是顾盼生……所以,小蛮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阿笙,我知道这可能让你有些不能接受,可是……你冷静一下,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你等我,我一定把我知道的真相告诉你好不好?” 简单好不容易缓过神,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口。 “阿简,所以说,我猜的是正确的是吗?”顾盼生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眨了眨眼睛,眼泪便顺着眼角一直划过脸颊。 嘴角湿湿的,眼泪融入口腔的时候,没有任何味道。 “五年了,虽然我没有记忆,可是我活着,我以为我知道自己是谁……” “对不起,阿笙,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是我没勇气向你坦白一切,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子,阿笙,我马上过去找你,你别想太多,你相信我!” “阿简,我想一个人静静……” 顾盼生挂了电话,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雨水滴渐在脸上的微凉感。 真实的告诉她,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 顾盼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条西装,烟灰色的高级定制西装,和叶景朔的一模一样。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依然漆黑,医院静悄悄的。 直到脚步声响起。 叶景朔停下脚步,站在了她的面前,氛围有些低沉,他凝视着她,将手中刚买回来的点心递到她的面前: “你应该饿了。” “我不饿。”顾盼生心生排斥,她抬起头,将手中的西装还给他,“还有,谢谢你的衣服。” 叶景朔没有开口,也没有伸手要接过她手中西装的意思,看着她,将手中的餐点随手搁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拿自己的胃和我开玩笑,有意义吗?” 顾盼生仰头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倦意:“我不想吃东西。” 叶景朔看着她,在她的面前蹲下,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有着几乎快要崩溃的情绪在浮动,他的脸上胡渣已经几天没有剃过。 他伸手打开塑料袋,用筷子夹起烧麦直接递到她的嘴边,命令的声音响起: “吃下去。” 顾盼生一动不动,不张口,也不说话,她就那么平静的像是木偶般的坐着。 叶景朔的心情波涛汹涌,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我命令你吃下去!” “叶景朔,你为什么要来靖阳,你想知道我是谁?”很久,顾盼生沉默了很久,疏离着自己的思绪,最后她才慢慢的开了口,嗓音沙哑,“你在怀疑什么?叶景朔,你别再怀疑了,我就是顾盼生,我就是你讨厌了这么多年的女人,顾宁笙死了,你别抱着那可笑的奢望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叶景朔就像是一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有些失控。 他手中的筷子被他狠狠的丢弃在了地上,那还伞着热气的烧麦滚了出去。 他伸手攥住顾盼生额手腕,紧紧的,在颤抖,在发泄: “你骗我!” 犀利的声音甚至有些扭曲。 她的视线迎视着他愤怒的黑眸,平静且冷酷的,脑子里那些残碎的记忆让她编制了最真实的谎言: “你想知道真相,那好,我告诉你,那一天我冲进了我姐姐的房子,我拿起了水果刀……” “不是!”叶景朔厉声打断她,双眸赤红,“你想欺骗我!那天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浑身都是伤,拿刀的根本就不是你!你穿着睡衣,如果你是顾盼生,你为什么会穿着睡衣出现在你姐姐的家里!” “我没骗你。” 顾盼生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回答。 “我衣服脏了,所以我才穿了我姐姐的睡衣,不正常吗?” “对,还有……为什么受伤的是我,因为我姐姐力气比我大,她把水果刀夺过去了。” 顾盼生一个一个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她是说了谎,她欺骗了他。 可是,叶景朔不需要知道顾宁笙还活着,她只要知道,顾宁笙死了,活着的是顾盼生就够了。 五年前顾宁笙不是叶景朔的女朋友。 五年后,也不可能再有那个可能。 叶景朔松开她的手臂,他的手在颤抖,他站起身,脸色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顾盼生看着他,发现,自己也可以那么残忍。 “你真狠!” 他咬着牙,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站直的身体,晃了晃,抓起自己的西装,不再看她,脚步踉跄的往外走,脚步声慢慢的消失,直到听不见。 顾盼生垂着头,慢慢的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胃翻搅的厉害,她抚着椅子想要站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大脑一阵晕眩,整个人栽了下去。 手掌打翻了搁在一旁的烧麦,滚烫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疼的轻哼了一声,额头磕到了椅子,膝盖火辣辣的疼。 顾盼生死死的咬紧牙,她整个人坐在地上,手掌扶着椅子,扶着墙,一点点的攀爬起来。 伸手捡起掉落的手机,闪烁的信息灯,一闪一闪的。 打开,微信消息,显示着几条语音。 她动了动指尖,小蛮稚嫩的声音奶气的响起: “重重,我今天晚上住在元驹的小舅家,感觉好激动,我帮你看过了,元驹的小舅家没有女人哦,连女人的拖鞋都没有呢。” “重重,简妈妈说要去找你,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 “重重,其实在遇到元驹的小舅之前,我特别渴望找到自己的亲爸爸,可是现在我觉得,如果元驹的小舅能做我的爸爸就好了……” 消息是昨晚十点发的,顾盼生看了眼时间。 而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 第二天一早,顾泽睿便醒了。 他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消息,当看到有重重的回复时,脸上迅速的绽开了一朵花。 ——好好吃饭,别调皮,还有,小蛮要记得替我和元驹的小舅说声谢谢。 …… 所以,当顾泽睿一蹦一跳的从楼上下来的时候。 看到傅越承的第一句话便是喜滋滋的说:“元驹的小舅,我妈妈让我待他跟你说声谢谢。” “嗯。” 傅越承单手拿着报纸,手上的石膏已经给拿掉了,不过,因为手伤还没完全康复,傅越承的右手依然不能动。 “傅先生,早餐好了。” 徐妈笑嘻嘻的看着顾泽睿,又将视线挪到傅越承的脸上,虽然长的不是百分之百的相像,可是这么小脸,和傅越承小时候,可是有七八份的神韵在里头。 “知道了。” 傅越承搁下报纸,从沙发起身,小家伙顾泽睿则还爬在沙发边角处,贼贼的瞧着他。 男人正好偏头,迎上了小家伙的眼睛,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去吃早饭吧。” 傅越承今天穿了一条暗灰色的西装裤,上身穿着一条休闲的衬衣,神情上没有多大的变化,朝餐厅走的时候,却发现,一双小手揪住了他的西装裤。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脚跟边的顾泽睿:“有事情?” 顾泽睿点了点脑袋,漆黑黑的眼睛眨巴了两下: “我有点担心重重,太姥姥身体不好住院了,我也担心。” “先去吃饭。”傅越承大概的能够猜出他的心思。 顾泽睿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有些缓不过神,随即眼睛一亮:“元驹的小舅,你是要带我去找重重吗?” “……”傅越承人已经先一步去了餐厅。 而被忽略不急的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爬上餐桌,捧起搁在自己面前的小米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往嘴里送。 不过顾泽睿觉得这样子喝实在太慢,索性放下勺子,一双小手捧起碗,直接用嘴吃。 一张脸,因为吃的太急,变成了大画面,米粥一粒粒的挂在脸上,黏糊糊的粥布满了一嘴圈子。 喝完粥,小家伙还打了一个嗝。 “吃饱了?”看着动作迅速的顾泽睿,傅越承偏头。 顾泽睿将脑袋瓜子重重的点了点:“嗯,吃饱了。” “把嘴擦干净。”傅越承放下筷子,将桌上的纸巾木盒推到了顾泽睿的面前。 因为右手不方便,他只能用左手,动作生疏,吃起来有些慢。 顾泽睿抽了纸巾,胡乱的擦了嘴,然后将脑袋搁在餐桌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觉得他用筷子吃饭似乎很困难的样子,将原先自己碗里的勺子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元驹的小舅,要不你用我的勺子吧。” 看着那勺子上还残留的米粥,傅越承的表情沉敛,对于期待自己接过勺子的顾泽睿,他最终还是很扫兴的拒绝的彻底: “不用。”   ☆、97.V.她被自己的父亲以一百万卖给了一个男人【5.26/一点更】 顾泽睿的小眼睛转了转,抿着小嘴,嘴边嘀咕着。 一旁的徐妈将一切都纳入眼底,也却是留意到傅越承现在用餐的确不便,索性开口:“傅先生,要不我给您去拿个新的勺子过来。” “不用。” 傅越承偏过头瞧了一眼顾泽睿鼓着脸,咬着勺子的举动。 小家伙的目光一直瞅着他,小身子坐在椅子上扭来扭曲,咬着勺子还沾着口水该。 “别咬勺子。” 傅越承的眉梢几不可查的蹙动了一下,搁下筷子,没吃几口,便起身了蹂。 顾泽睿迅速的放下勺子,很积极的跟在他的屁/股后头,粉嘟嘟的小脸上,小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傅越承上楼的动作微微一顿,偏头看着一直跟在后头的跟屁虫: “有话想说?” 顾泽睿仰着头,黑漆漆的眼睛眨了眨,语出惊人: “元驹的小舅,你是不是嫌弃我啊!” “……”傅越承。 “那你以后会不会嫌弃重重?”顾泽睿小眉毛皱着,像是做了思考的继续开口。 傅越承瞟了一眼顾泽睿,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直接绕开了话:“十分钟出发。” —————————— “奶奶,你饿不饿,你去给你弄些吃的。” 袁继玲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老太太已经醒了。 病房内,老太太的床位在最靠近窗户的位置,顾盼生见老太太醒了,刚从椅子起来,打算出去买点粥回来,碰巧,袁继玲正拎着粥迎面走了进来。 “盼生,这是我给你奶奶早上煮的粥,还热乎着,你给你奶奶盛一碗。” 袁继玲将手中的保温盒交到顾盼生的手中,走到病床边,帮老太太将病床摇起来,将枕头垫到老太太的背后,又仔细的捏好被家。 “妈,你身体有没有好点?” “嗯。”老太太应了一声,没什么力气,脸色露出病态的苍白。 “奶奶,来,先喝一点,小心烫。” 顾盼生轻轻的吹了吹用勺子盛起的粥,尝了一口温度,觉得差不多,这才小心翼翼的递到老太太的嘴边。 老太太看向顾盼生的时候,眉眼间染着微微的暖意,虽然有些不利索,还是乖乖的张嘴,将顾盼生递来的粥咽了下去。 “孩子,你也还没吃吧,你也吃点。” 老太太关切的看着顾盼生,有些虚弱的出声。 “我刚一早就吃过了,奶奶你多吃点。” 顾盼生说着,又将一勺吹了吹,递到老太太的嘴边,老太太看着自家孙女,点了点头,对顾盼生喂过来的粥连吃了好几口,直到实在吃不下了,才摆了摆手。 “饱了,吃不下了。” “好,奶奶你先躺一会。”顾盼生看老太条差不多也吃了一小碗,拿起碗筷,去了洗漱间。 …… 望着顾盼生的背影,袁继玲一时有些失神,直到听到响起的水流声,这才转过头,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的眼神有些浑浊,轻叹了一声: “那混账怎么没来?” 袁继玲给老太太擦了擦嘴角,听到老太太的话,身体微微的有些僵硬,随即,又有条不紊的帮老太太用温热的毛巾给老太太擦拭了一边双手: “妈,阿政怕您看到他又血压升高,所以我让他暂时别来医院了……” 老太太扎着针头的手掌冰凉冰凉,袁继玲掀开被子,将老人的手给盖到被子里。 “继玲啊,你不能这么放纵阿政,这么下去,整个顾家真的要毁了,你明白吗?”老太太的脸上露出几分难掩的情绪,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呢喃着开了口。 “妈,我明白。” 袁继玲的脸上露出几分憔悴的神情,想要开口,却在看到从洗漱间出来的顾盼生时,戛然而止。 “盼生,你照顾奶奶,家里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袁继玲垂下头,想要掩去脸上的颓败,匆匆的收走了,老太太的换洗衣服,往外走。 “妈,我会的。”顾盼生点头,目送着袁继玲离开。 老太太望着顾盼生的侧脸,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轻拍了两下,让她坐到边上: “阿笙,坐下,我和你说说话。” 顾盼生顺着老太太拉扯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老太太最近体质下降的厉害,老花眼也跟着加重了,只有靠的近,才能看清。 “阿笙,你知道奶奶想说什么吗?” 顾盼生点头,又摇头:“奶奶要告诉阿笙什么?” “你爸这些年,你也是看到了,他那德行,你妈那性子,怕是镇不住他的,唉,如果真有办法镇得住,也不至于变成如今的局面。”老太太心疼的拍打着她的手,眼角有了几丝泪痕,“阿笙啊,你爸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以后, 你爸问你要钱,记住奶奶说的,别给,随他去吧,你为我们顾家付出的够多了,你爸不争气,可奶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再毁在他的手上,你明白吗?” 老太太说到后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溢出。 她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 老太太心底头的酸,心底的苦,到了这把年纪,依然继续着。 “你爸的事情,听奶奶的,就别参与了。”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调整了一下情绪:“还有……你和景朔那孩子离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阿笙,你是好孩子,景朔这孩子他……” 老太太提及叶景朔的时候,下意识的顿了顿,伸手摸了摸趴在床沿边的顾盼生的头,一下一下顺着头发抚摸着: “你和他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离了,若是是你的意愿,奶奶支持你。” “奶奶,你说的我美都明白。”顾盼生靠在床沿边,老太太有些粗糙的手轻抚着她的头发,让她莫名的感到安心。 老太太靠在床上,闭上眼又睁开,怜惜的看着她: “阿笙,你还想改回来吗?” 顾盼生抬起头,她自然听得懂,老太太话里头的意思。 老太太是在问她:是想做继续做顾盼生,还是做回顾宁笙。 顾盼生听着老太太在说,有些不知道怎么来回答老太太。 老太太这次因为高血压,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还能活着,她看东西,看的更清了了一些。 “奶奶的意思,阿笙,奶奶是觉得如果你不介意,就用这身份过下去吧,你那时候……”老太太想起五年前的事情,有些不知道如何启齿,“你爸干出的事情,对你的名声不好。” 顾盼生虽然最近脑子里老是出现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可是对于五年前的记忆,她还是很模糊。 但是,流言蜚语,她并不是全然不知。 整个靖阳,那学期的同学都在传—— 她被自己的父亲以一百万卖给了一个男人。 哪怕这些不合法,可是却不能否认,顾宁笙的确卖给了别人,顾文政用自己的女儿换取了一百万的支票。 有口德人提及,会说顾宁笙摊上这样一个爹是个悲剧。 若是没口德,会骂上几句,顾家顾宁笙是个破鞋,小小年纪就跟了个野男人跑了。 …… “阿笙,你是奶奶的孙女,奶奶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可是奶奶在意你能不能好好的……” 老太太叹息了一声,身子有些倦意,最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 顾盼生帮老太太捏了捏背角,看着快挂完的点滴,按了护士铃。 换了液,顾盼生捧着老太太的手,静静的坐在病床边。 她将脸贴在老太太冰凉的手背上。 老人家虽然没开口,但是她却知道,老太太还是担心她会恨自己的爸爸。 无论顾文政做了什么伤尽天良的事情,可是他总归是老太太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哪怕她怜惜自己的孙女的同时,她还是希望孙女不要去恨。 恨吗? 顾盼生说不上来,可能是记忆的缺失,让如今的她无法领会到当时被抵卖时的那种绝望。 可是若是说不恨? 或许也无法解释,顾盼生对自己的这个父亲没很多的感情,哪怕可能并没有记忆,可是,潜意识的排斥却真实的存在。 …… 顾盼生靠在病床边沿不知道多久。 直到简单的电话打了过来……   ☆、98.V.“你死了,世界上就没人和我抢了”【5.26/五点更】 简单是订了最早的车票到的靖阳。 来的匆忙,整个人风尘仆仆。 经过医院大门的时候,一眼便瞥见了站在外边抽烟的叶景朔,没有过多的交流,便直接按照顾盼生报的病房的位置走去。 只是,简单跑的太急,没有留意到,原本正靠在墙角抽烟的男人,碾灭了手中的烟蒂,一路跟着她一通去了住院楼。 直到意识到的时候,简单人已经走到了病房的门口蹂。 顾盼生知道简单已经到医院门口,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病房的门口。 “阿笙,你奶奶没事吧?该” 简单扭过头看着跟在自己后头过来的男人,有些变了脸。 顾盼生的视线端在的落到叶景朔的脸上,淡漠的没有一丝波动,随即快速的撇开,看向简单:“我奶奶睡着了。” 简单有些犹豫。 毕竟,叶景朔还在后头,有些话,她现在也不好直接问。 顾盼生没吃早餐,刚才和老太太扯了个小谎:“我有点饿了,去外面吃点东西。” “我陪你去。”简单开口。 …… “阿笙!”顾盼生的手臂猛然一紧。 想要躲已经来不及,叶景朔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 顾盼生虽然并不意外叶景朔没有离开的事实,可是她以为,他起码会因为她的话,而选择避开她。 叶景朔目光牢牢的定格在她的侧脸上,她甚至连看她都不屑一顾,这让他的心底像是扎了跟刺一样的难以言喻:“我还是无法相信你说的一切。” “放开,我不想和你吵。” 叶景朔一点点的松开手,他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几分的阴霾,眼底的情绪随着她脸上的表情波动着,他就那么盯着她看,像是要将她看穿: “为什么一定要否认?” 没有回答,顾盼生直接绕开了叶景朔,朝外走,她并没有多少时间用餐,她等早点回来守着奶奶。 …… “阿笙,是叶景朔找你了吗?” 简单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顾盼生不吭声,她一直埋着头,吃着面,清汤面,她吃的很快,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害怕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 “慢点吃,你这样容易噎到。”简单蹙起的眉一刻也没松开过。 她越是什么事情都好似没发生过,简单便越是提心挑担。 顾盼生盯着清汤的双眼有些涣散,吸了吸鼻子,直接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让她的绯红。 “喝点水,让你慢点吃你不听。” 简单干净给倒了一杯白开水搁到顾盼生的面前。 顾盼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嗓子不是那么难受。 瞧着不吭一声的顾盼生,简单有些泄气,她下意识朝着叶景朔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叶景朔孤身一人靠在那里,身上散发出的清冷气场,让人你不敢靠近。 而他的视线,一眨不眨的朝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清冷,而复杂。 “阿笙,关于瞒着你是顾宁笙这件事情,对不起。” 看着简单底气不足的出声,顾盼生虽然没办法说服自己真的不生气,可是她也没办法忍下心来责怪简单,因为无论如何,简单对她的心意,她懂。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我一定全部告诉你。” 顾盼生摇了摇头,她不并不想再去接受任何更多的讯息:“没有,就这样吧。”如果哪一天她想知道了,或许,她会问出口。 —————————— 旁晚的时候,知道老太太的胃口不好,顾盼生让简单帮忙照看着老人,自己则跑了好几条街,买回了老太太最喜欢吃的葱花饼。 天色灰蒙蒙的,还没完全黑下来。 路灯已经点亮,晕染的打在顾盼生的脸上,渲染着一抹光晕。 略带燥热的风拂过她的耳畔,吹拂起顾盼生的长发,有一瞬间挡住了她眼前的视线。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路。 便被几个打扮花哨的青年围堵在了中央。 呛人的烟味缭绕在顾盼生的面前,几个人很快的将她围堵在了中央,眼睛肆无忌惮的在顾盼生的身上打量,那眼底染起的笑意,带着几分地痞流氓的坏笑。 “呦,美女,你一个人?哥哥几个都有空,要不我们一起玩玩?” 迎面站在顾盼生面前的青年,嘴上叼着一根烟,吸了一口,傲慢的将烟吐向顾盼生的脸。 顾盼生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回医院一条路上,最偏的一条小道,哪怕才旁晚,这里也没什么人,树荫庇护下,路旁的路灯也坏了几个,视野并不是那么的好。 顾盼生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 围堵在前面的几个人似乎 是料到了她的动作,脚步声下,原本身后两人宽的距离也被人给堵死了。 “美女,别怕啊,哥们几个都是怜香惜玉的人,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哥哥们绝对对你非常温柔。” 顾盼生充耳不闻,可是被团团围在中央,根本无路可逃。 看着她慌乱的举措。 身边的人更是放肆的调谑起来。 “要不这样,美女,和我们玩个小游戏,我们就放你走?”其中一个男人痞痞的笑道。 说完的时候,索性大大咧咧的走近,胳膊直接朝着顾盼生的腰搂了过去。 顾盼生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惊慌,心脏加快了跳动,在男人的胳膊靠近的时候,抬起脚,就往男人的双腿间踹。 “妈的!” 男人咒骂了一声,疼的弯下腰,抱着自己的命根子,只跳脚。 一张脸,笑意迅速的敛起,阴黑的像是涂了墨一般。 “给我把她给抓起来!” 被踹的蛋疼的男人显然是几个人间的老大。 他这一声,几个男人迅速的包抄着架住了顾盼生的双手,甚至因为有了自家老大的前车之鉴,都一个个警惕的留意到顾盼生脚上的动作。 顾盼生环顾着四周,心如死灰,可是她不甘心,还是忍不住呼救。 “快,堵住她的嘴!” 领头的男人显然是发现了顾盼生的意图,连忙开口。 还没来得急开口,嘴巴便被一只手掌被封住了,顾盼生被两个男热扯住,她越是挣扎,对方越是咒骂的起劲。 “都小心点这婆娘!”领头的男人还没缓过劲儿来,咧着嘴,咒骂着。 顾盼生甩着头,扯着空隙。 张口就咬上了捂在她嘴上的手掌,发了狠的咬了下去,在男人骤然响起的哀嚎声中,血腥味迅速的在顾盼生的口中扩散。 被咬了手掌的男人吃痛的甩开顾盼生。 松开口,顾盼生抬脚往另外一个男人身上招呼,因为早有防备,对方并没有被踹中目标,不过,那一记,直接踹到大腿内侧,还是让男人疼的惊呼。 顾盼生跌跌撞撞的往后跑。 衣领却很快的被一只手给扯住。 “想跑!妈的,你要是跑了,我们兄弟几个还混什么!”被勒住领子的那瞬间,顾盼生还不急喘息,整个人便连拖带拽的给拉了回去。 脚一个趔趄,跌在了地上。 后领的力道并没有因此松开,直接将她整个往小巷子里拖了进去。 顾盼生被勒的窒息,脚腕一阵阵钻心的疼让她有些晕眩的厉害,背脊摩擦着地面,火辣辣的疼。 “救……” “狗子,把你T恤脱了。” 顾盼生疯狂的摇头,带着一股汗臭味的布料直接塞进了她的嘴。 疼痛像是一把刀子撕裂着她的肌肤,顾盼生呜咽着,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这一刻的恐惧感,让顾盼生只觉得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唔……不……” 挣扎中,拽着后领的手突然一松,顾盼生的后脑勺直接磕到了地面。 脑袋撕裂的痛…… 顾盼生的双耳一瞬间失去了听觉。 眼前一阵漆黑,晕眩感,耳边的声音紊乱的听不清,却刺激着她的耳膜。 脑海中,涌入零碎的片段,女人拿着水果刀扎向她,一张脸,熟悉的可怕,一声一声的“姐姐”,女人将她死死的按在地上,刀子扎入她的手腕。 “姐姐,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和我抢了!” 尖锐的声音,像是一道诅咒。 顾盼生剧烈的呼吸,脸上都是泪。 身上的衣服被扯住,她摇着头,迫使自己清醒。 “滚开——” 身上撕扯的动作突然停止,顾盼生听到一声沉敛的厉呵,身子突然被拥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分不清现实和记忆,顾盼生想要挣扎,腰际的大掌突然收紧,伴随贴合在耳际的声音,安抚着响起:“没事了。” —————————— 昨天没更,阿喜凌晨(⊙o⊙)…不睡觉尽量码了两章,尽力了…… 还有谢谢13976619784的钻,和妹子们的花花~其实阿喜一向没撒喜感~啊~~哈~   ☆、99.V.“还没闹够?”“还想再摔一次?”【5.27/九点更】 光线昏暗的街头,那几个混混互相使了使眼色。 显然对于突然闯入的男人充斥着警惕。 “你他妈不想活了是吧,敢和老子抢女人!”被一把推出去的混子头跌的不轻,脸上跟着挂了彩,气黑了脸从地上起来。 围堵在周边的几个男人一个都没敢呛声,杵在原地,没敢上前。 “滚!”寡淡的光线下,男人的脸色沉敛,低沉的嗓音极具穿透力的响起。 领头的混子头被吼的面红耳赤蹂。 他嘴边咒骂了一句,眼神闪了闪,显露了他眼底的慌乱,却还是大着胆子撩起了袖子,冷哼了一声:“你让谁滚!我教训我女人,你他妈凑什么热闹。” “……”傅越承眯眼,眼神阴鸷的扫了过去。 杵在一旁的一个混子走到混子头的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压低了声音,有些紧张的开口: “老哥,要不咱们还是撤吧……” “怕个屁!”混子头梗着脖子,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一张阴霾的脸上,镀着一层冰似得,咬了咬牙,脱呸了一口唾沫,大骂,“他就一个人,瞧你们怕的熊样,都给我上,谁要是不上,看我回去不扒了他!” 几个混子被这么一吼。 原本往后退的步子,一下子戛然而止。 看着前面的男人,虽然畏惧,可是众所一致的在心底给自己下料,这男人一个人,他们这么多人,怕个屁! 顾盼生的视线一点点的恢复,她搁在怀中的手紧紧的拽住男人胸口的衣料,光线不足的视野下,她仰起头,傅越承收敛起的面容,阴鸷而沉冷,一双眸,深沉的眯起。 没有看她,而是一直落在了面前的几个混子的身上。 顾盼生咬着牙,身子无可遏制的在男人的怀中颤抖,背脊疼的一抽一抽的,那种火辣的痛楚随着她一点点恢复的神智,而痛的难忍。 “傅……越承。” 顾盼生瞅着男人的脸,心底不安,从搁在腰际的手,他将她抱起,受伤的手的负担可想而知。 听到怀中突然响起的动静,傅越承自然的低头,视线落在顾盼生有些狼狈的面容你上,最后一点点的偏移,落在她紧拽着自己的衬衣的手间,一双眸讳莫如深,半晌,出声: “闭眼睛,眯会,马上就好。” 几个混子挪着脚步,想要冲,却又胆怯。 领头的混子头,已经沉不住气,咒骂了一声“妈的”,直接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人,伸手给一把推了出去。 被推的“狗子”吓的一愣,人已经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傅越承抱着顾盼生的双臂收紧,光线隐晦下,没人看到男人的动作,看清的时候,扑过去的“狗子”已经被一脚给踹到了一旁。 “哎呦!” 狗子抱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在地上打滚。 围堵在周边的几个混子听到这哀嚎声,脸色变了,这一脚不想而知,踹的得有多狠。 所有人都变了脸,包括那个领头得混子头。 原想着对方应该会识趣的离开,可没想到真和他们玩真的。 在所有人局促不动的时候,傅越承突然抱着顾盼生朝外走,这个举动彻底的刺激到了混子头,几乎想都没想,便先冲了出去。 腰际猛然一紧,顾盼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人突然被男人扛在了肩上。 挡住的视线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胃颠的有些厉害,周围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双手揪着傅越承背上的衬衣,咬着自己的唇,可触及的视线下,她只能看到几个人一闪而过的脸。 “滚驴子,警察来了,你们他妈一个个都跑不了!” 简单跑的急,一时有些喘不过气,蹲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就是一通骂。 几个混子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便被蜂拥上来的几个警察给直接扣下了。 一时间,脑子懵了。 “都老实点,警察!” …… “阿笙?”简单看着一下子蜂拥着将人给扣下的几名警察。 忙不迭的跑上前去看顾盼生。 “她很好,你让开。” 傅越承清冷而充斥着磁性的嗓音响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抱着顾盼生,绕开了简单,往医院的方向走。 简单愣了一愣,反应过来,迅速的跟了上去: “喂,你要带阿笙去哪里?” 简单一把拽住傅越承的衣角,正想要开口继续,一名女警已经走了过来,拦住了简单:“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录下口供。” “可是……”简单看着直接抱着顾盼生离开的傅越承,心底有一千个一万个小人在叫嚣。 手指着傅越承离开的背影,没来得急开口。 对方女警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率先开 口: “你朋友应该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顾盼生看着被丢在后边的简单,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脸,冷硬的面容上,唇线紧抿,而在她看向他的时候,男人的视线也正好投在了她的脸上。 四目相对,顾盼生的心脏微微轻颤。 “……” 傅越承的视线凝视了她一会,没有反驳她,将她给放了下来。 顾盼生双脚着地的瞬间,身上的支力便消失了。 来不及考虑,她却因为脚腕的吃痛,整个人毫无预兆的跌在了地上。 “自己走?” 男人有时候,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恶劣心理。 傅越承手插裤袋,杵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在地上的顾盼生,冷峻的面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透着冷冽的气息。 他的唇线抿着,就那么瞧着一屁/股摔在地上起不来的女人。 顾盼生的脸很烫,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面对面前这个,面容上毫无波澜的男人,她似乎看到了一股怒意,在提醒她—— 这个男人,在生气。 顾盼生的性子比较柔婉,可是却有一股子倔性。 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男人,她咬着牙,觉得委屈的同时,却没有要开口求助的意思。 自己一个人,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单脚支撑着身体所有的重力,而踩地的那只歪了脚腕的脚,哪怕只是轻轻的落在地上,依然钻心的疼。 “我自己可以走!” 顾盼生置气的低着头,不看男人此刻的表情,强忍着脚腕带来的负担,一瘸一拐的绕开男人修长的腿,朝着医院走去。 只是,走了一半,她想起还攥在手中的葱花饼。 停下,视线落在已经不成形的葱花饼上,袋子破了,还弄脏了。 她得重新去买一份。 想着,她咬着牙,又折了回去。 手腕被一只手掌给牢牢的拽住,男人浓眉微拧,像是在跟自己生闷气,声音透着几分不耐: “去哪?” 顾盼生哪怕不愿意抬头,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变得通红。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没吭声的看着面前站的笔挺的男人,心底却是觉得委屈,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眼睛为什么这么难受,像是一只受气的兔子。 “我给我奶奶买吃的。” 顾盼生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矫情,他救了她,她根本没有生他气的资格。 脑子想的多了,心底便有些乱,他的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 落在他那条白色衬衣的胸口位置。 一片油渍晕开了一大块。 一时间,让她有些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只是,在顾盼生傻傻的还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 身子陡然一轻,来不及惊呼,人便拦腰抱了起来,搁在后背的手,有些失衡,却很快的调整好。 如果说,前一刻,顾盼生还爱生闷气,这一刻,顾盼生却开始担心,男人受伤的手臂。 俏脸变了变,张口: “你快放我下来!” 如果说,原本男人只是微变了脸。 此刻,男人的脸应该算的上全黑了。 抱着她的手没有动,冷冰冰的注视着怀中的女人,以为,她在闹脾气,硬是压下了心底极为不适的心情,开口:“还没闹够?” “……”顾盼生。 傅越承的沉敛的面容上看不出半分的暖意,继续逼问:“你还想再摔一次?”   ☆、100.V.太姥姥,你多吃点,那样身体才会早点好【5.28/三点更】 与此同时,警局—— “这种禽兽,要我说就该让他在牢里头多关上几年,为人民除害!” 警局内,时九大大咧咧的坐在板凳上,对着桌对面的警察开口说着。 简单瞄了两眼时九那热络的态度,眉梢挑了挑,该回答的问题她都回答了,对于她而言,更感兴趣的不是这里几个混混以后得关多久,而是受了伤的阿笙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警察同志,我能走了吗?” 简单现在是急着想要回去见顾盼生蹂。 “可以了。” 录口供的青年警察抬起头,合上手中的口供,视线扫了一眼两人,慎重的开口:“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应该了解一下,据犯人口供交代,他们是收了某人的好处,所以,对于这次实施的犯罪行为,并不是偶然,很有可能过是受害人结识了什么仇家进行的报复。” “蓄意的?!” 时九瞪大了眼睛,语气猛然一提,加重了嗓门。 “我去,那个人是男是女?!” 简单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霍然踢开凳子就站了起来。 只是,在对视上对面警察微微不喜的面容时,迅速的收敛了所有粗辱的动作,尴尬的“呵呵”一下,然后对着周围的警察摆手,连连说着没事,随即,才缩了缩脑袋,慢吞吞的坐回了凳子。 “抱歉,警察同志,我可能太激动了。” 看着连连道歉的简单,原本脸上露出臭臭表情的警察同志这才缓了下面色:“据说是通过网络交易,所以是男是女,还无法确定。” “等等,警察同志,我先去打个电话。” 时九点了点头,觉得这事儿显然得询问下他家二哥比较靠谱。 在打了招呼后,迅速得拉开椅子,出去打电话了。 …… “喂,二哥,这事你看怎么处理?” 时九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交代了一边,然后才询问起电话另一端的男人。 此前的傅越承正靠在一棵百年梧桐树上,粗糙的树皮,有些树皮屑沾上了他的衣角,他的神情从容,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模样似是在沉思。 直到时九的这一通电话响起。 他蹙了蹙眉,捻灭了烟蒂,才接起的电话。 “二哥?” 电话的另一头,等不到回答的时九,显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 而傅越承的视线则是越过夜幕,落在那抹纤瘦的背影上,她站在店门口,瘸着脚,歪歪扭扭的,显然站的十分吃力。 他的目光像是被女人瞬间吸纳了过去,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等回崇城再说。” …… 警局的门口。 “喂,二哥,等等……”时九拿着手机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 可是,电话的另一端,毫不客气的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 前脚才踏进门槛,迎面便撞上了从里头出来的简单。 “你长眼了没,没看到我这个大活人呢!”简单心底是一团火气,被撞了个正着,抬头就瞪了一眼进来的时九。 “泼妇!”时九冷嗤了一声。 简单只觉得眼皮跳的厉害,手掌捏成拳状就要往时九的身上砸,可是后者眼眸一闪,跳开了过去: “等等,一个女人家的,老动粗可不好。” “傅越承怎么说?”简单对着时九假装挥了挥拳头,然后收手。 时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还是女人吗?这简直就是投错性别了。不过这次,时九却真的不敢和简单抬杠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二哥说算了……” “算了?”简单挑着眉,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时九这边才松了一口气,被简单的一声吼,身子抖了一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迎上女人那双要宰人的眼睛:“你有意见别冲我,去找我二哥,懂不?” —————————— 顾盼生买好了葱花饼,一瘸一拐的走下台阶。 踩下的脚步一个不稳,脑子一阵晕眩感袭来,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一双手,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的将她给提住,身子被人带入怀中,顾盼生咬着唇,额头重重的磕到了男人结实的胸膛,因为这一扭,受伤的脚腕更痛了。 “能走吗?” 傅越承蹙着眉,垂下眼帘瞧着怀中的女人,低沉的嗓音沙哑的响起。 顾盼生的手抓着他胸前的衬衣,然后慢慢的站直: “能走。” 她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的隐忍,咬在贝齿下的红唇,慢慢的松开了紧攥着男人的手。 胸口的重力消 失,傅越承却并没有因此而收回搁在她腰际的手。 漆黑的眉眼,审渡的落在她的脸上,没有开口,便做出了独断的动作。 大掌直接搀扶住了女人的手腕。 “你……”顾盼生被突然伸出的手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傅越承并没有做任何更多的举动,她提起的心莫名的放下了。 “走吧。” 他的声音低低的,透着几分的清冽,却让顾盼生觉得异常的舒服。 “我其实可以自己走。” 顾盼生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他没有回应他,径直的扶着她,意思直白的选择了无视了她的话,顾盼生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便听到头顶响起男人低沉而透着几分冷意的话语骤然响起: “还是你更喜欢我抱你。” 顾盼生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最后默不作声的乖乖的迈开步子。 夜晚的风透着丝丝凉意的拂过面颊,脸颊传来的温度,让顾盼生有些不敢抬头,昏黄的路灯打在她的侧脸上,本该平静的脸上早已出现了裂痕。 …… 叶景朔的视线冰冷的像是冬日的寒冰,凌冽的落在那抹消失的背影上。 一张脸,泛着黑色的阴霾,嘴边的香烟被他丢弃到了地上,狠狠的捻灭。 只着衬衣的杵立在夜色中,一动不动。 “阿景,你跟我回去吧。”许沁欣有些看不过去,还是没有忍住扯住了他的手臂。 茂盛的香樟树,彻底的将叶景朔的脸庞隐入黑暗中,西装裤下,那双皮鞋染着淤泥,身上的衣物似乎已经有两天没有换洗了。 这对于向来爱干净的叶景朔,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许沁欣,伸手去掏口袋的香烟。 低头的时候,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转身,往外走。 “阿景,你去哪里?”许沁欣心急的追了上去。 叶景朔面无波澜,直到女人的手扯住了他的手腕,让他被迫停了下来。 “阿景,你知不知道伯母这几天找你都找疯了,你不说一声就跑到靖阳,你知不知道我和伯母有多担心你?”许沁欣咬着唇,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溢出。 单薄的身子在颤抖,扯着叶景朔的衣袖不愿意放开:“姓顾的就真的那么好?阿景,你都和她离婚了,有必要为了她特意赶到靖阳来吗?”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叶景朔没有伸手扯掉她的手,声音却沉冷的厉害。 许沁欣看着男人极淡的眼神,心颤动了一下: “你真以为你守在这里有用吗?” “……”叶景朔。 “阿景,你别傻了,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她顾盼生身边早就有别的男人了,她对你根本不屑一顾!”许沁欣再也忍受不了他的冷漠,堆积在心底的话一下子蜂拥而出。 “闭嘴!” 叶景朔的脸色骤然一变,冷冽的视线更加的锋利的落在许沁欣越发苍白的脸上。 举起的手差一点就落在了她的面颊之上。 许沁欣仰起头,看着男人举起的那双手掌,眼泪破涕:“叶景朔,你想打我?” “够了,我不想和你吵。” 叶景朔的心微颤了一下,决然的往外走。 许沁欣只觉得双腿虚软的一下子使不上力,刚跨出脚,双腿一软,人便狠狠的跌倒在了地上。 …… “太姥姥,你应该多看看我,那样子,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病房门刚推开,顾盼生就听到顾泽睿稚嫩切奶气的声音响起。 老太太靠在床头,而小家伙则是爬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不过他不是坐,而是半蹲着,他的手中拿着桂圆在剥,每剥好一个就递到老太太的嘴边:“太姥姥,你多吃点,那样身体才会早点好。”   ☆、101.V.我姓傅,傅越承,奶奶可以叫我越承【5.28/下午四点更】 “这些都是我平时最爱吃的,太姥姥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顾泽睿虽然一开始很舍不得,不过最后还是咽了口唾沫,将所有的吃的都给了老太太。 顾盼生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病房内到处摆着的吃的,甚至还有几包特大包装的薯片,而一样样零食水果也的确都是平日里顾泽睿小朋友最爱吃的。 才二天不见,顾盼生都有些认不出来小家伙人了。 原本有些偏长微卷的头发不但被剪短了,还被整直了,身上穿着一套黑蓝相交的黑色休闲裤,脚上一双崭新的小皮鞋锃亮。 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有些红扑扑的躏。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小耳朵动了动,一眼便瞧见了进门的顾盼生。 “重重!” 顾泽睿的眼睛一亮,迅速的跳下椅子,小腿跑的快,一下子就扑倒了顾盼生的怀中,抱着顾盼生的大腿,搂的紧紧的:“重重,我想你了。” 顾盼生被冲击的力道,险些没站稳,幸好伸手又一双手及时的搀扶住了她的背,大掌隔着上衣单薄的料子直贴着她的肌肤。 “泽睿,放手。” 傅越承单手抵在顾盼生的背后,侧身越过她,面庞上,眉梢微微的蹙动了一下。 “为什么?” 顾泽睿仰着小脑袋,毛毛虫似得一对小眉毛深深的拧了起来,嘟囔着嘴,双手却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傅越承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 将搁在顾盼生伸手的手掌伸出,一把揪起了顾泽睿的后领,将人给提起,搁到了一旁。 顾泽睿肉嘟嘟的小脸上迅速的闪过一脸的不乐意。 小手在空中挥舞着,直到人被搁下,依然还想要往顾盼生的怀中扑。 “元驹的小舅,你想干嘛!” 顾泽睿赌气的哼了一声,笔挺的站在墙壁一角,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瞧着霸道的不让自己靠近的傅越承,眼眶突然红了。 比起小家伙,老太太明显看出了端倪。 虽然她还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家孙女面前的男人,她虽然眼神中透着几分警惕,可是她却更关心自家孙女那一身狼狈的模样。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回来,身上的衣服明显都脏了,手臂还流血了,头发乱糟糟的。 让她原本染着笑容的脸上迅速的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带着几分质疑的看向了顾盼神身边的男人,昏花的眼睛却依然不难掩去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敌意。 “阿笙,你这是怎么了?” “奶奶,我没事,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擦破了一点皮,您别担心。” 顾盼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伤,袖口被刮破了。 她担心老人会想多,解释的更具体了:“奶奶,你觉得阿笙会骗你吗?你身上除了一点擦伤,什么都没有,所以您别担心了。” 老太太反复的打量着顾盼生,看着她一拐一拐的走到跟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没有什么异样,提起的心也算是搁下了。 叹息了一声,又将目光挪到了尾随在后的男人身上,这一次,她的目光一下子和蔼了不少: “阿笙,那这位是?” “他……他是我朋友。” 顾盼生见老太太将视线投到身后的男人身上,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迅速的开口。 傅越承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在听到顾盼生的介绍时。 他的眉梢微动了一下。 “您身体好点了吗?” 傅越承站在病房内,挺括的身型让本就不大的空间一下子显得窄小了许多,邻床的病人都频频的多看了他好几眼,甚至都舍不得挪开。 这么俊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好多了,我这老骨头还撑得住,没事没事。” 看着走到近处的傅越承,视线一下子变清晰了,才发现,这小伙子长的比她想象的要俊,老太条瞧着,不免觉得面前的这位看着越发的顺眼: “你和阿笙是朋友?” 顾盼生一直身子僵硬的杵在那,她听到老太太的询问,忍不住将视线瞄向傅越承,怕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傅越承的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一脸紧张的像是只竖起耳朵的兔子的顾盼生。 无视了她眼底的祈求,看向老太太: “……暂时是。” 老太太有些糊涂了,她抬头想要询问自家孙女,可是发现自家孙女的目光全落在男人的身上。 愣愣的一会,看向傅越承的时候,眼神中更多了一份审渡: “难道你们不是朋友吗?” 傅越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爽而优雅的感觉,对于顾盼生的视线,他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屏蔽,甚至没去看她一眼,认真的回 答着老太太的话: “我正在追她。” “……”老太太楞了一愣。 顾盼生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窘迫,被他这么直白而毫无顾忌的言语激的一时间有些懵了。 “重重还没答应你啊,你真没用!” 顾泽睿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置气,听到大伙儿一下子都没了声,突然钻到众人的中间,抬起头,用一种一脸嫌弃的眼神瞧着面前一身西装革履的大男人,哼哼了两声。 顾盼生这一刻,有点想要挖个地洞钻的感觉。 老太太楞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苍老的脸上透着几分沉思,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更多的表情,可是眼底却染上了暖意: “你喜欢我们阿笙?” 老太太询问的时候,索性拉住了他的手,让他在边长的椅子坐下。 “站着也够累的,来,坐回。” 枯柴般的手指搭上傅越承的手腕,一身清冷的男人没有拒绝,而是顺了老太条的意,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老太太看着他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却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 心底对他的好感更多了几分。 拉住他,轻拍着他的手背,用一种毫不掩饰的,看待孙女婿的眼神看着傅越承:“孩子啊,我们阿笙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优秀,你不介意吗?” 顾盼生看着在椅子上坐下的男人,他的面容冷峻,却少了平日里与人相处的那一份戾气。 她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想象过,面前的画面。 明明本不该出现的男人,此刻坐在那里,莫名的让她感到眼前的画面,变得出奇的和谐。 “……不会。” 傅越承的言辞不多,可是态度却十分的认真。 老太条听在耳内,看在眼里。 傅越承虽然话不多,可是没有夸大的说一些话来哄她,她反而觉得,他越发的靠谱。 “那你知道我们阿笙离过婚吗?”老太太点了点头,抬头的时候,将视线落到了顾泽睿小朋友的脸上,神色变的有些严肃,扭过头再次看向他,“而且,你和阿笙应该认识,也知道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你愿意毫无保留的接受这样的她吗?” 傅越承许久都不曾挪开的视线,终于偏了一下,看向了身边脸颊发烫的顾盼生。 她有一个微小的习惯。 只要一紧张,总会下意识的捏自己的手指。 “我知道,我也不介意。”傅越承难得的像是一个好好先生一样的,一一回答着老太太的问题。 言辞中,没有一丝的嫌弃,偶尔的沉默,反而让他看上去像是在沉思。 “好好好……”老太太舒心的微笑。 打心眼里,看好了面前的人。 她这次突然住进了医院,心底最忧虑的,莫过于就是阿笙以后能不能再找个好人家。 “对了,还没问你是名字呢?” “我姓傅,傅越承,奶奶可以叫我越承。”傅越承像模像样的开口说着。 “你不是靖阳人吧。” 顾盼生瞧着面前一团和气的画面,听着从傅越承口中而出的那一声“奶奶”,整个人便有些不对劲了,她吸了一口气,索性将老太太搁在他手背上的手给拉到了自己这边: “奶奶,别光顾着说话,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葱花饼,还热的,你吃吃看。” “会吃,你这孩子,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没看到我和越承在说哈吗?”老太太忍不住训斥起顾盼生来,只是,眉眼间的笑意却没散。 顾盼生有些无措,最后不得不出声:“奶奶,你又不是调查户口的,有必要问这么清楚吗?” “你这丫头!” 老太太瞪了一眼她,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脸上却依然在笑。   ☆、102.V.顾盼生被狼给叼走了【5.29/九点更】 “奶奶和你说,虽然你还年轻,但是要知道把握机会。”老太太和顾盼生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朝着傅越承的方向瞄了两眼。 “越承是个老实的孩子。” “……”顾盼生有些尴尬。 而对于向来处事淡然的傅越承却是面无波澜的接受着老太太的夸赞崾。 老太太笑眯眯的瞧着,知道该说的话也说了,便也不再插嘴。 吃了些东西,又聊了会天,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而闹腾着也吃了不少东西的顾泽睿最后许是真的累着了,爬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顾盼生怕孩子着凉,拿了一条小被子给小家伙盖上。 病房内静悄悄的,邻床的病人老太太也已经睡下躏。 顾盼生站在病床的边沿,傅越承刚才起身离开了…… 而她,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失神,直到脚步声继而再次响起。 顾盼生下意识的朝着门口望去。 傅越承去而复返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熟料袋,顾盼生朝他看去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正好落在她的脸上,寡淡的面容清俊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男人瞧着她不吱声的杵在那儿,看了半晌,拉过临床的椅子。 “坐着。” 他的大掌随着话音的落下,将她强行的按坐了下去。 顾盼生张了张口,吞吞吐吐的,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我奶奶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傅越承垂眸瞧了一眼面颊微显酡红的女人,她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当她垂头的时候,几缕发丝能够轻而易举的遮去她脸上大半的神色,她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 眉眼间,透着几分紧张。 细看下,甚至还能瞧出她其实咬着自己的唇的小动作。 傅越承并不打算回应她的话。 而是从自己带回来的袋子中取出,碘酒,棉签和棉絮。 “把手伸出来。” 傅越承其实算的上是一个冷漠的男人,在他的身上,能够深刻的感受到那股从骨子里涌出的孤傲和清冷,甚至让人深刻的体会到,他的独断和霸道。就好像此刻,他不管顾盼生是否愿意,已经一把扯住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当冰凉的触感碰触以及一阵吃疼在肌肤上蔓延的时候,顾盼生好看的眉梢终于忍不住蹙了起来。 可是她没出声,咬着牙。 面前的男人,靠着她的距离有些近。 鼻息间,感官下,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股清幽的味道,她僵着身子,他的靠近,让她紧张而慌乱,却又莫名的感到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懂的微妙情绪。 “疼?” 傅越承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可是视线却一直注视着女人脸上的表情,她忍痛的模样,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只委屈的耷拉着耳朵的兔子,一双眼可怜兮兮的。 “不疼。”顾盼生张口说着。 不疼? 男人的唇角扯了扯,却是没半分的笑意,清尊寡清的表情,让人半分猜不透他的情绪。 上完药,顾盼生便很快的将手抽了回来,原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她正要道谢,挡住视线的暗影突然挪开,傅越承已经放下碘酒,突然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他的大掌稳稳当当的一把扣住了他的鞋子。 轻而易举的在她的惊呼下,解开了她脚上鞋子的鞋带。 “你等等,你干嘛?” 顾盼生挣扎了一下,可是力不从心,完全没办法挣脱男人的大掌。 脚背抬起的那瞬间,一股痛楚感从脚腕迅速的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个感官。 她“嘶”了一声,忍不住疼,一下子不敢乱动了。 傅越承抬起头瞄了她一眼,脱去她的鞋子以及袜子,顾盼生耷拉着头,在清楚他意图的时候,整个人有些稀里糊涂的感觉。 她低着头,视线落在他的低垂的眼帘上,浓黑的睫毛很长而密集。 背着光,他那菱角分明的面庞被彻底的笼在了暗影之中,顾盼生大气不敢出的瞧着,他的大掌握住她脚腕的时候,掌心滚烫的温度,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收脚。 “别乱动。” 傅越承的声音低沉而又韵律。 她掀了掀眼皮,在她的脚腕处捏了两下,醇厚的嗓音再一次响起:“疼吗?” “嗯。”顾盼生红着脸,点头。 “应该只是轻微的扭伤。” 傅越承瞧着她的脸,随即低下了头,从袋子内取了消肿的药给涂在她的脚腕处,处理完一切后,又拿出绷带,简单的在她的脚腕处缠了一圈,完事后,又细条慢理的帮她重新套上袜子,穿好鞋子,甚至于…… 他的手指轻巧的帮她系好了鞋带。 …… 而当时九一脸臭屁似得跟在简单身 后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 女人一脸傻傻呆呆的低头瞧着面前的男人。 而男人,正动作熟练的在帮女人系鞋带,可能因为右手并不方便,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缓慢,可是这样的角度,这样的画面,并不影响他对没的鉴赏,特别是,在他2.5的良好视力下,他能够清晰的看清,蹲在地上的男人,唇角突然莞尔的表情。 …… “阿笙,要不要再去看看大夫?” 简单瞧着面前被傅越承非礼的顾盼生,心底顿时一片沧桑感汹涌而至。 就像是,自家的孩子被狼给调走了。 ……而傅越承,这个臭男人,就是那只可恶的狼! 顾盼生听到声音,才猛然惊觉,几乎是在话音响起的瞬间,身子本能的往后仰了一下,而脚比身体更快速的做出反应,从男人的手掌中脱离。 傅越承面不改色的站起身,瞥了一眼简单大大咧咧的跑进来的举动,眉梢微动,顾盼生的脸烧的滚烫,像是被人偷/窥了小秘密,心跳加快。 “我二哥就是大夫,他都看过了,还有什么问题?” 一路从警局回到医院,时九就没少和简单抬杠。 特别是想到,刚才简单大大咧咧的抢走了他的驾驶座,带着他,一路狂飙的直飙到医院的那种惊悚感,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个女人有任何的好感度。 有的,只有嫌弃! 他甚至还不得不考虑,明天上门的罚单会有多少! “你二哥那是治精神病的,我家阿笙虽然受了伤,可是没伤到脑子。”简单轻哼了一声。 时九横了一眼:“甭管治的是什么,我二哥那都是医生,基础的处理比起你这个连实习护士都当不下去的女人要抢百倍!” “那是姐不稀罕!” “你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简单气的牙痒痒,嘴里直接爆了粗话:“妈的,我看你就是欠你二哥给你看病了!” “都停!”顾盼生实在顶不住两个人叽叽歪歪的吵闹,扫了两人一眼,直接开始轰人,“你们要吵架都去外面吵,我奶奶还在睡觉!” 一句话,效应不错。 病房内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直到,一阵格格不入的手机铃声,震动的响起。 顾盼生朝着身后看去。 傅越承已经掏出了手机,瞥了一眼,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顾盼生的视线:“我出去接个电话。” ……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病房的门沿口。 时九突然就来了兴致,满脸的惊喜:“我去,我二哥怎么越来越有礼貌了!” …… 傅越承走到了回廊尽头的拐角处。 夜色落幕,空气中微微有些潮湿,漆黑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瞧着天色,估计明天得下雨。 “喂?” 傅越承低沉得嗓音响起。 电话的另一端,朱护士的声音透着几分焦急的传了过来:“傅医生,315病房的病人今天又自杀了,她吵着要见你。” “……”傅越承没开口。 “傅医生,我知道你在休假,可是,315病房的病人情绪实在不是很稳定,我们怕到时候出事。” 朱护士跟在傅越承的身边还不是很久,但是她大致的了解,傅越承是一个极少言语的男人。 “看情况,我会早点回去,如果情况不好,给她打镇定剂。” 傅越承说完后,便搁了电话。 …… 他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靠在窗户边抽烟。 烟雾缭绕的挡住他的视线,像是一层薄纱,他抬起自己的手臂,手臂上还绑着绷带,做事情,还是十分的不利索。 远远的,顾盼生走了过来。 手中拿着快餐盒。 “你应该饿了,这是时九刚买回来的,你要不要吃点。”   ☆、103.V.这该不会是你哪段风流债惹的祸吧?【5.30/一点更】 “我不饿。”傅越承静静的注视着她半晌,没有接过。 “那你想吃什么,我要不给你去买?” 顾盼生下意识的开口,可是出声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过分的热络了些。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谁也没开口。 “二哥,我跟你说个事儿。” 时九的声音,在看到回廊尽头的傅越承时,随即响起躏。 大大咧咧的时九,显然没有将傅越承和顾盼生两人之间的气氛给搞清楚,人已经来到了跟前。顾盼生不自觉的吁了一口气,索性开口:“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傅越承杵在那儿不动,夹在指间的烟蒂燃尽,传来一阵痛楚,男人的眉梢下意识的蹙动。 时九打量着面前的傅越承,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出现的似乎不太是时候。 “二哥,我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说着,朝已经离开的顾盼生的背影瞅了两眼。 伸手给了自己一个脑门子,坏了,打扰二哥和嫂子谈情说爱了。 “什么事?” 傅越承随手丢掉了烟蒂,面上表情寡淡的看向时九。 时九四下瞧了一圈,嬉皮笑脸的面容变得认真了起来,将脑袋凑近傅越承:“二哥,你让我去查了五年前小别墅的监控,已经有了一点眉目,要听一下吗?” “继续。”傅越承的目光投在窗外,浓眉下的眼眸漆黑。 “虽然当初装在小别墅的监控都被破坏了,不过那一片还装过几个监控,火灾的当天下午,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有经过小别墅的那条道,瞧打扮,似乎还精心打扮过,裹得有些严实,大热天的,也难为这人这么拼。” 傅越承静静的听着,听他讲完,偏头看他: “看出是什么人了吗?” “看那人的穿着打扮,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从各方面的穿着打扮来看,这人的条件应该相当不错。” “就这些?”傅越承眉梢皱了皱,显然对于时九调查的事情不是特别的满意。 “二哥,你好歹别露出这么嫌弃的表情是不,我可是查了很久才查到这么一丢丢。”时九忍不住用鄙夷的目光瞧着自家二哥,大大咧咧的调侃,“我说,二哥啊,这该不会是你哪段风流债惹的祸吧?” 傅越承偏头,带着几分嗤笑的瞧向时九: “你要是脑子好使点,怎么不再去查查过往的车?” —————————— “阿笙,再这么下去,这筷子都得被你吞了。”简单实在觉得看不下去,放下筷子道。 顾盼生回过神,吃了几口,觉得没味:“我去扔垃圾……” “阿笙,你这么傻乎乎的出去,我怕你被人劫走!”简单可没忘记,在医院门口,叶景朔还在外头蹲点呢。 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耐心,竟然还有这么死皮白咧的一面。 “我问你一句实话,阿笙,你回靖阳后,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顾盼生听着简单的话,面上露出了疑惑,直到和今天自己被人拖进巷子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脸色瞬息间变得苍白,简单看她变了脸,心下焦急: “阿笙,你真得罪了谁?” “没有。”顾盼生想不出谁要这么来对付她,脸色极尽透明,“我下车后直接赶到了医院,并没有和任何人又过冲突。” 简单闭了嘴,面色却不是很好,不过想到在外头的傅越承。 这男人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而这时,顾盼生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一条短信。 顾盼生看着手机屏上的号码,短信是叶景朔发过来的。 ——我今晚回崇城,我会将事情调查清楚。 虽然叶景朔要离开了,可是,顾盼生的脸上还是没有缓和,因为叶景朔并没有打算放弃。 —————————— 晚上的时候,简单临时接到她爸的电话,坐了最晚的晚班车敢会了崇城。 顾盼生送简单上了出租车,才回的病房。 原本睡在单人沙发上的顾泽睿,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瞅着进来的顾盼生,红嘟嘟的小嘴嘟囔着,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困倦: “重重,你去哪里了?” 顾泽睿慢吞吞的坐起身,扭了扭脖子,迷糊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睡不着?” 顾泽睿摇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在自己面前坐下的顾盼生:“重重,我刚才做梦了。” 她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笑着问: “那小蛮能告诉我,做了什么梦吗?” 顾泽睿坐在单人沙发上,小身板卷着被子,想了一会,才哼哼的开口:“我梦到你和元驹的小舅结婚了,他成 了我的爸爸,而我是小花童,而且所有人都夸我帅!” “……”顾盼生。 顾泽睿嘟囔着嘴,见顾盼生不吭声,有些怏怏的,十分的不乐意: “重重,你要是再不抓紧,我很担心……” 顾盼生:“……” 顾泽睿抱着被子,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小嘴微嘟:“元驹的小舅模样长的那么好,身价又高,围在他身边的狐狸精实在太多了,我很担心你抓不住,万一他被别人抢走了,重重,你会不会没人要啊!” 说着说着,顾泽睿小朋友的脑子里迅速的窜出他们班主任“苏老师”的倩影。 虽然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可是她知道,苏老师喜欢“元驹的小舅”。 要是重重再不把我,万一趁着“元驹的小舅”去学校找他,和苏老师见面多了,被抢走了,那可怎么办? “我不嫁人,一直陪着小蛮长大不好吗?” 顾盼生沉默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开了口。 只是,听到她说“不嫁人”这三个子,顾泽睿一双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睛,迅速的露出一副“不可以这样子”的表情。 “重重,虽然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以后我也要娶老婆,到时候,重重你没人陪着,我会很不放心的。” 顾泽睿将知道一半的,和不知道的话统统说出了口。 “重重,你是喜欢元驹的小舅的吧?” “……”顾盼生哑言。 顾泽睿继续:“要不然,你一定早把元驹的小舅轰出病房了,你看,你明明也喜欢他,不想赶走他,想见到他的,对不对?” 顾盼生知道蛮蛮一直很聪明,可是她却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究竟是谁灌输给他的。 “他不会被抢走的。” 顾盼生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用一句含糊的话带过去了。 如果真的属于她,任何人都抢不走。 只是,当顾盼生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这句话的时候,顾盼生又有些慌乱了,傅越承属于她?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盼生去了一趟老太太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说是老太太的身子骨不错,如果检查没什么问题,下午就可以出现。 出了医生的办公室,顾盼生想着,昨晚迷迷糊糊睡过去,都忘记了傅越承的存在,想着他昨晚一直没有离开医院,不知道他睡在了哪里。 当脑子里闪过傅越承的身影时,她迅速的甩了甩头,将男人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除。 顾盼生回到病房的时候,一路上都没有瞧见傅越承的身影。 想到他可能已经回崇城了,突然心底一空。 才到病房的门口,便迎面撞上了哭成大花脸的顾泽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一眼瞧见顾盼生的时候,整个人都扑倒了她的怀中,一双眼睛红扑扑的:“重重,你快进去看看,太姥姥砸了好多东西……” 顾盼生楞楞的杵在门口。 还没来得急反应,病房内便传来一抹熟悉的声音。 “妈,你就是老糊涂了,那套老房子卖掉就卖掉了,我这两天一直在忙新房子的事情,已经够头疼了,今天来告诉你,我们换了一个大房子,还不是想让你高兴高兴!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这是糟了什么报应!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老太太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刺痛了顾盼生的心。 门口,原本病房内的两位老人都站在了外头。 顾盼生来不及多想,迅速推门,冲进了病房—— 入目的,是遍地的玻璃碎片,和滚了一地的苹果,还有一脸隐忍不发的顾父,和颤抖的摇摇欲坠的老太太。   ☆、104.V.果然不是我的种,就是靠不住【5.31二点更(必看)】 “冤孽啊!是我对不起顾家的列祖列宗……” 顾老太太面如死灰,泪痕交错的看着面前的儿子,心底像是被彻底的掏空,身子晃颤了一下,朝后跌去。 病房内凌乱的画面,老太太悲痛的模样,像是一根针扎在了顾盼生的心坎上,在老太太跌倒的瞬间,人已经飞快的跑了过去,扶住了老太太。 “妈,我这都是为了我们顾家着想,我难不成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你儿子!” 顾文政被老太太的话激怒,厉声质问躏。 “你……你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你这样子的儿子!” 老太太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顾盼生的手臂,蜡白的面色憔悴的不堪一击及,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淌崾。 顾盼生的双臂紧紧的搀扶着老太太的身子,眼底闪过一丝强烈的怒火。 覆着冰霜的视线看向顾父,心脏抽疼:“爸,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我能对你奶奶干什么!”顾文政的身子微颤了一下,顾盼生的锐利的眼神让他不禁想起那一天,顾宁笙被他赶出顾家时的眼神,同样的犀利,冰冷,哪怕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孩子啊,要不是舍不得你,奶奶真想就这么去了!” 老太太整个人在颤抖,摇着头,苍老的唇隐隐的透着紫白。 顾文政听着老太太的言语,顿时气红了眼,瞬间红了脖子,大声嚷道:“整天死死死,想告诉所有人,我逼死你吗不成!你是不是老糊涂太久了,就想着来败坏你儿子的名声!” “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老太太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的儿子,眼泪再一次瞬间迷了眼。 “爸!”顾盼生冷声叫了一声,抱紧老太太,“你别再说了!” “不说!我凭什么不说?!”顾文政发了狠的开口,“你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教训老子!你就他妈知道有个奶奶,我这个爸在你心底还有没有分量!没大没小的东西,我养了你白养了不成!” 顾盼生抿着唇不发声,伸手帮老太太顺气的拍打着老太太的背。 “奶奶,你别生气,呼吸……” “我供你吃供你喝,没想到把你养大了,就是一个白眼狼!果然不是我的种,就是靠不住!拿你老公那点破钱,就跟我这么闹腾,我当年把你姐卖了,你信不信我现在也能把你卖了!” 顾文政是气的发疯的一通吼,什么话都一口气骂了出来。 顾盼生的面容死寂,手忍不住收紧。 “你……” 老太太攥着她的手臂,呼吸一下子接不上来,脑门猛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顾盼生愣了一下,手臂抱住老太太晕厥过去的身子,双眼赤红: “奶奶,奶奶你别吓我……” “……装什么装,人老了还玩……这种把戏。” 顾文政先是吓的一愣,缓过神,脸色变了变,结结巴巴的开口,心虚的朝着老太太走了过来。 “不许你碰奶奶!”顾盼生冷声的抵制他走过来,抱着老太太的身子,“叫医生,快叫医生,奶奶你不会有事的!” 顾文政的身子往后一倾,脚下意识的朝后一退。 脚下“喀吧”一声,伴随着踩碎的玻璃碎片,一块弹起的玻璃块,直接扎进了他的小腿,镶进了他的肉里。惨叫了一声,顾文政疼的直接栽倒在了身后的病床上。 “祸害!你和你姐都是我们顾家的祸害!当年就该让你们自生自灭!” 顾盼生耳膜嗡嗡的直响,什么声音都有。 护士冲了进来,医生也冲了进来。 她觉得视线一片模糊,手却依然紧紧的抱着顾老太太的身子。 “顾小姐,你快放手。”护士伸手去扯顾盼生的手臂,可是她的手却拽的紧,一时扯不开。 她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暗影,干净而修长的手掌握住她颤抖的手背,很紧,冰凉的背脊抵上了男人滚烫而炽热的胸膛,耳际响起一道低沉而沉敛的嗓音: “松手。” “奶奶……”顾盼生的视线突然恢复清明。 “你松手,你奶奶才会有救。”声音再一次响起,顾盼生只觉得脑子中的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消失,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紧拽着老太太的手颤抖了一下,突然松开。 身子猛然一轻,人被揽入了一抹宽厚的怀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抱出了病房。 整个病房乱哄哄的闹成了一片,杂乱的声音让顾盼生头疼的发麻。 “病人脑溢血,送手术室!” 不知道是谁的一声,顾盼生的双眼一阵赤红,眼泪绝提的从眼眶中蜂拥而至,一瞬间迷了她的双眼,她想要跑上去,背后的力量却毋庸置疑的将她禁锢着。 她看着老太太的被人抬上病 床,病床轮子咕噜噜的转动声下,老人被彻底的推离了现场。 “放开我!” 顾盼生看着逐渐远去的顾老天天,心揪了起来。 傅越承沉敛的黑眸眯起,双臂收紧:“给我清醒点!” 被圈在男人怀抱中央,她的身子在颤抖,越来越厉害,脑海一片混乱,所有关于顾老太太的记忆蜂拥似得钻入她的脑子里—— “阿笙,来,看奶奶手里拿着什么?呐……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糖哦!” “阿笙啊,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要学会坚强,你要相信,奶奶一直都是最疼你的。” “阿笙……” “孩子啊!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能答应你爸爸,这种事情咱们不能做啊,来,阿笙,你跟奶奶回家!” “阿笙,你看你,都瘦了,听奶奶的话,离开那个男人跟奶奶回家……” …… 顾盼生的身子颤抖,她靠在男人怀中,双腿一软,顺着他的怀抱就往下滑。 傅越承将滑坐在自己双腿上的女人伸手领了起来,顾盼生觉得胸口难受,她的双手揪着胸前的衣服,闭上眼,想要阻挡自己不断涌出的眼泪。 让自己尽可能的恢复双腿的平衡感,这才睁开眼: “奶奶不会有事的,我不能哭,不吉利。” “重重,都是我没用,你别难过!” 顾泽睿早就哭红了双眼,他吓的一张笑脸煞白,可是却还是颤巍巍的跑过去抱住顾盼生的腿,安慰着。 顾盼生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慢慢的挣开傅越承的怀抱,蹲下身子抱住顾泽睿,像是唯一的希望。 她的手掌不断的抚摸着顾泽睿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情绪波动的太厉害。 “小蛮,没事,不怕。” “重重,我不哭了!”顾泽睿吸了吸鼻子,胡乱的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红肿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顾盼生,抽咽了两下,把眼泪给咽了回去。 “你这个孽女!” 顾文政涨红着脸,一瘸一瘸的从病房内走了出来,他的脚上已经绑好了绷带。 受了伤,并没有影响到他走路的速度。 几步便冲到了顾盼生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子挥了下去! “这里是医院。” 一双手,穿过顾盼生的头顶,扣住了顾文政的手腕,傅越承周身透着一股子清傲的阴鸷之气,犀利而冷冽的眼神,让顾文政的身子猛然一抖。 傅越承松开手,顾文政的身子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背脊直接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阿政,你在干什么?!” 远远的,袁继玲看到面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的跑了过来,一把伸手抓住了顾文政的手臂。 “能有什么!”顾文政气的身子直发抖,咬着牙,却没敢上前。 “盼生,你和你爸吵架了?” 袁继玲的手臂被顾文政毫不客气的挥开,她寻求无门,转而看向在陌生男人跟前的顾盼生。 顾盼生的脚站的不是很稳,受伤的脚腕让她不得不放弃抱起顾泽睿的念头,她松开手臂,站起身,一言不发的杵在原地,看向袁继玲的时候,一双眼眸黯淡的没有任何光泽。 “我没有这样的女儿!”顾文政火气上涌,喘着粗气,破口大骂着,“当年就不该把他们从路边抱回来!”   ☆、105.V.这份是手术同意书,得尽快签字【5.31九点更(二更)】 “当年就不该把他们从路边抱回来!” 顾文政咬着牙咒骂着,一双眼睛透着赤红,他发了狠,像是在宣泄这这些年堆积起来的怒火,将所有的怨念全部发泄出来。 “阿政,你……”袁继玲惊愕的看着发疯似得顾文政,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 “我什么?你也想来指责我?”顾文政咬着牙。 袁继玲的眼神黯淡,她下意识的朝着顾盼生的方向看去,最终却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没开的了口躏。 顾文政咒骂着,可是当他的视线迎视上傅越承那双阴鸷的眼眸时,所有的声音一夕间全部卡在了喉结处,一下子竟然没了声。 “阿政,盼生是我们的女儿不是吗?崾” 袁继玲想要劝解顾文政,可是他却索性一把甩开袁继玲手,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阿政!” 看着转身离开的男人,袁继玲忍不住唤了一声,想要追上去,可是想到顾盼生还在边上,忍不住止住了步子。 “盼生,这是怎么了?”袁继玲想要从顾盼生的口中询问出些什么,可是当她的视线掠过病房门,投向里头正在清理地面的清洁工,以及原本该躺在病床上不见的老人时,一张脸,瞬息间变得煞白一片。 有些东西,即便不言而喻,也猜到了几分。 顾盼生的手触碰着冰凉的墙壁,黯淡的双眸闪了闪。 慢慢的挪开步子,想到被推到急症室的奶奶,她便忍不住加快了步子,朝着电梯跑去。 —————————— 顾泽睿跟随着傅越承来到抢救室门口的时候。 看到的,便是一动不动的蹲在那扇门外的顾盼生。 “重重,你不要难过,太姥姥一定会没事的!”顾泽睿皱着两撮眉毛,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顾盼生。 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一名女/护士拿着一份文件从里头出来,她认得顾盼生: “你奶奶脑溢血出血量很大,必须现在就进行手术,这份是手术同意书,得尽快签字。” “我……” 顾盼生看着递到面前的同意书,咬着唇,笔握在手指间,却下不了手。 “顾小姐,你奶奶她支撑不了多久了,你还是签了吧。” 顾盼生闭上的眼又睁开,她拿着笔凌乱的在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给护士。 在护士正欲转身进去的时候,她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女/护士:“我奶奶会不会有事?” “我们尽力,不过……顾小姐,你奶奶本来就有轻微脑溢血,这次受到强烈的刺激,血压上升……恐怕你得最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护士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顾盼生的身子轻晃了一下,靠在墙角,身子顺着墙壁一点点的滑落。 她的目光涣散,大脑一下子懵了。 “重重,你不要难过,看你这样子,我想哭。” 顾泽睿蹲在顾盼生的跟前,一双本就红肿的眼睛,这会儿再一次的盈满了泪水,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眼眶掉下来似得。 小家伙用自己的双手捧住顾盼生的手掌,裹在中间。 她的手掌冰凉,这让顾泽睿心疼的厉害,眼泪没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一双小手用力的搓了搓她的手掌:“重重,我给你搓搓,那就不冷了。” 顾盼生不吭声,她看着小家伙认真而严肃的动作。 将手从中抽出,反握住他的双手。 顾泽睿愣了愣,抬起小脑袋:“重重?” 顾盼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抬起头,看向傅越承:“能不能麻烦你带小蛮去睡会?” 她的声音干涸的有些沙哑。 这一刻,除了傅越承,她已经找不到任何人寻求帮忙。 傅越承沉敛的面容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在她抬头的瞬间,两个人的视线不其然的碰撞在了一起,傅越承先是纹丝不动的瞧着她,又豁然大步的朝她走去。 在一大一小面前停下: “泽睿?” “我不要,我要陪着重重!”顾泽睿皱着眉,不愿意走。 傅越承抿着唇,他的面容没有变化,伸手,一把扯住了顾泽睿的后领,也不顾他扭动着想要挣扎,便一把扛住他往外走。 顾盼生看着男人一点点消失额背影。 眼神有些飘忽,她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眶溢出,渗入了衣料之中。 “姑娘,你别难过,你奶奶那么好的人,吉人自有天相的。” “是啊,有你这么孝顺的孙女,她肯定不舍得离开你的。” 原本住在同一间病房内的另外两位老人也跟了过来,看着蹲在角落一动不动的顾盼生,顿时也觉得心疼,虽然没什么过多的交流, 可是也心知这小姑娘。 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了,心底难免能够体会到老太太的那种心境。 “嗯。” 顾盼生应了一声,没动。 两位老人瞧着,又相互看了看,最终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 顾盼生不知道自己在病房门口待了多久。 直到双腿都发麻了,她依然没有动。 她想起了顾父的话,一张脸上染上了一片灰白,她从口袋掏出手机…… —————————— 叶景朔接到顾盼生的电话的时候,车子已经驱使到了叶家别墅的门口。 许沁欣坐在驾驶座上,她留心着朝着电话屏幕瞄了两眼,看着闪烁着“顾盼生”三个字的来电提醒,她的脸色迅速的沉了下去。 那个女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景朔,妈在家里等我们,你先把车开进去吧。” 叶景朔冷漠的没有吭声,他偏过头,看着许沁欣张开闭合的红唇上,思绪有些飘,想到了顾宁笙。 许沁欣的唇,笑起来的弧度,说话的弧度,和顾宁笙很像,当然,也同样像顾盼生。 叶景朔的瞳孔猛然一缩,脚上猛然踩下了刹车,伴随着一声“吱”的刹车声,许沁欣避之不及的惯性的向前一倾。 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边的男人已经熄火,打开了车门。 “你帮忙将车开进去,我去接电话。” 说完,没有给许沁欣任何的机会,拿起震动声不断的手机,人已经越下了车。 许沁欣傻傻的坐在车内,身子僵硬的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她望着叶景朔的背影,眼底闪过众多复杂的情绪,不甘,妒忌,甚至还有痛恨。 …… 在第三次拨出电话,没人接时。 顾盼生放弃了,她安静的靠在墙角,头晕眩感一***的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只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奇迹般的响了起来。 顾盼生慢慢的接起电话,将手机搁在耳畔。 “有事吗?” 叶景朔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倦怠之意,有彻夜未眠的沙哑感。 隔着一个电话的距离,却依然让他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像是横着一条跨越不过的江流。 顾盼生张了张嘴,忍住心底几乎想要质问他为什么的情绪:“我爸问你要了多少钱?” “……” 电话的另一端,叶景朔虽然猜到了顾盼生迟早会知道,可是却未曾想过会这么快。 “叶景朔,你告诉我,你这次给我爸多少钱了?” 顾盼生就像是被蜜蜂蛰了神经似得,她甚至有一种快要失去理智,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他不再将她当成顾盼生看待? 顾盼生觉得自己的大脑无法去想象叶景朔是怎么想的,她只觉得,对于他一次次掏出钱,送给自己的父亲,有多么的不可理喻。 他这样子,等于在毁了整个顾家! “你就那么在意,你爸收了我的钱?” 倏尔,叶景朔的声音响起,似是反问句,却本质上用了肯定句的语气。 “叶景朔,我爸不需要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忙。”顾盼生咬着牙,几乎想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你现在很恨我?” 叶景朔听的出,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有多么的尖锐,带着敌意。 “对!” 顾盼生看着白色的墙壁,想到顾父如今的模样,想到他和奶奶之间的争执,心揪疼着。 “一百万。” 叶景朔突然开口回答,沉默了片刻,继而又道:“我知道你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还,但是,你可以用你的答案来抵消这一百万。” “你一定要想吸血虫一样咬着不放吗?” 顾盼生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叶景朔,一个答案真的有那么重要?”   ☆、106.V.你是谁,你难道不该比我清楚【6.1第一更】 “如果你认为,这就是我需要的,叶景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我只会更加的恨你。崾” 顾盼生咬着牙,声音沙哑。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叶景朔的面容冷峻中透着一股阴霾,他冷傲的面容,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顾盼生的唇角轻轻的咧开一抹弧度: “对!” …… 叶景朔握着手机的手捏的咯吱直响,听着耳畔传来的电话忙音,混乱的情绪,就像是一下子被瞬间激发了出来,暴躁的让他这一刻无法宁静。 他的身影隐蔽在树荫下,冷峻的面容冰冷而深沉。 烦躁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燃,夹在双指之间,狠狠的抽了一口。 一抹优雅的身影从别墅内走了出来,视线在短暂的漂泊后,落到了他的侧脸之上,几乎是本能的蹙眉。 …躏… 唇瓣上的烟被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扯落。 “阿景,你这几天是不是去找顾盼生那个女人了?” 叶瑗媛穿着一身优雅的套裙,她看上去比她实际年龄要年轻更多,视线落在叶景朔胡子邋遢的侧面时,眉梢蹙的更深: “阿景,我就觉得沁欣这孩子不错,你别老是整天没事有事的就想着顾家,姑姑早就告诉过你,顾家的孩子不适合你!” 叶景朔偏头看着被叶瑗媛随手丢弃在地上的香烟,抬头看着她明显有些不悦的面容。 耳际是属于叶瑗媛的声音,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怎么不说话?”叶瑗媛看着一直不吭声的叶景朔,心底又气又恼,只是,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侄子,她自然是打从心底心疼他的,看着他一脸颓废,一张脸都瘦了一圈,哪怕是怪罪他,也终究很多话,也是没忍心开口,“姑姑这都是为了你好。” “顾家的女孩为什么就不适合了?” 叶景朔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响起。 原本拉扯着他,想将他拉进屋的叶瑗媛,原本开始缓和的面容猛然一滞,一双眼眸诧异的瞧着他。 像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这个一向对自己态度温和的侄子口中说出来的。 精致的面容上,瞬间有了一丝裂痕:“阿景,你在质疑姑姑不成?”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姑姑,你不觉得你对顾家有偏见?”叶景朔动作自然的将自己的手从叶瑗媛的手掌抽离。 叶瑗媛从来都是知道叶景朔这个孩子的脾气并没有想象中的温和。 可是,今天这样的举动,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向来听话的侄子,为了顾家的女人,这么来违逆她,这是叶瑗媛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你为了顾盼生连我这个姑姑都不想要了不成?” 叶景朔朝着别墅走去的脚步微顿,背对着叶瑗媛,有些疲惫:“姑姑,你一直都很了解我,可是,作为最了解我的人,你却拿你自己来开这样的玩笑。” “阿景,姑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叶瑗媛杵在原地,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冰冷的寒意:“姑姑今天就把话给你挑明了,我不喜欢顾家人,包括当初你娶顾盼生,都让我很不满!” “既然当初都忍下来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说出来。” “因为你们已经离婚了。” 叶瑗媛觉得自己的心情被搅的天翻地覆,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可以来形容的词汇。 叶景朔转身,看着自己姑姑脸上的阴霾,最后自嘲的笑笑: “姑姑,其实你根本不用计较,哪怕你侄子再在意,人家顾家的人也不会再看上你的侄子。” 叶瑗媛愣了一愣。 叶景朔勾起的唇弧越来越深,声音透着倦意:“她不会回头,姑姑你其实大可放心,我和她不可能再在一起。” “阿景?” 叶瑗媛从震惊中缓过神,看着他大步朝着别墅内走去的背影,心情像是一下子跌进了谷底。 他是真的喜欢上顾盼生了? ———————————— “起来。” 去而复返的傅越承一双眸子落在蹲坐在地上的女人身上,眉角微皱。 顾盼生抬起头,她觉得眼睛发酸的难受,她也不知道自己维持着同一个动作有多久,只是仿佛,打电话不过才没多久的功夫。 “顾宁笙!” 傅越承冷傲的眉眼间,双眸沉敛而深邃,他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喊出了她的名字。 不意外的,在听到这三个字眼时,顾盼生的身子猛然一颤,带着几分错愕于慌乱的抬起头。 顾宁笙这三个字从傅越承的口中传出,完全出乎她的所料。 “别惹我生气。” 傅越承站在她的面前瞧她,而她也仰起头迎 望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眸瞳不是纯黑,带着一丝棕色的色泽,她眨了眨眼,面前的这个男人,穿着一条白色衬衣,他的五官力挺而突出,平静的面容下,像是笼罩着一层雾霾,一下子让她看不真切。 望着面前这个将自己所有光线全部吞噬的男人。 她有那么一霎那,竟然感觉到一股子恍惚的陌生感。 他是傅越承吗? 那个她认为的蛮狠的突然闯入的男人? “脚不疼吗?” 他醇厚的嗓音响起的瞬间,顾盼生觉得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原本高大的身型突然蹲下,他单膝弯曲的蹲在他的面前,炙热的指腹在她恍然错愕中,已经覆上了她冰凉的面颊,一点点的轻拭着她的面庞。 “我没事。” 顾盼生不太适应面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这么近的距离,有些难以适应。 突然。 抢救室的门推开,护士匆匆的跑了出来,拉过一旁值班的女/护士: “快点通知下陶医生过来进手术室。” “好的,我马上去。” 顾盼生脸上迅速的闪过一丝不安,看着往抢救室进去的护士,急忙开口:“我奶奶怎么了?” “别太担心,没想到这一次屈主任会回来,手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顾盼生愣愣的在心底反复着念着屈主任,这三个词。 她抬头看着面前已经闭合的抢救室门,一时间有些理不清头绪。 才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名行色匆匆的白袍医生便跟着一名护士跑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百思不解的开口:“你说的屈主任,是我认识的那个?” 女/护士的脚步比较快,见身后的白袍医生还慢吞吞的,又绕了回去推了他两下: “陶医生,我也不知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他一个法医出身的,跑来填什么乱……”姓陶的男医生嘴边嘀咕着,视线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站在抢救室外的顾盼生,最后挪到傅越承的脸上,原本有些懒散的表情突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一双手指着傅越承又看向顾盼生。 这女人—— “陶医生,你快进去吧!”女医生也不管陶医生想要干什么,打开抢救室的门,一把将人推了进去。 …… 顾盼生的心思有些微妙的变化着。 刚才那个被唤作陶医生的大夫,看她的时候,那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惊愕,一直印在她的心底,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好看吗?” 一道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傅越承的手插在裤袋中,眼眸半敛。 顾盼生的大脑有些迟缓的做出反应,看着面前光华清尊的男人,一时间脑子里涌过很多的问题: “刚才那个医生他认识你……” 她开口的时候才发现,声音已经哑了。 傅越承的对着她逆光站着,白炽灯打在他乌黑的发梢上,透着光,他瞧了她一会,深邃的眼窝间,眸微眯合:“我和他是曾经是同学。” “……”顾盼生。 “他是崇城人。”傅越承补充。 顾盼生哦了一声,这样的态度让傅越承的心情起伏有些巨大,他皱起了眉,显然对于她的发问感到十分不满。 直到顾盼生突然再次出声:“你……你刚才叫我顾宁笙。” 当她好不容易有了思考的头绪,将一切的一切理通顺,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漩涡似得,很多东西,她都不懂,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是谁? 他到底怎么知道顾宁笙这个人? “你是谁,你难道不该比我清楚。”傅越承显然并没有因为她转移的话题,情绪有些缓和。 “我……”顾盼生看着他,不知所措。 “我去买水。” 傅越承突然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转身往外走,窗外的天色早已漆黑,她看着男人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型被吞没在黑暗中…… ———————————— 伙伴们六一快乐~O(∩_∩)O哈哈~   ☆、107.V.如果娶我,是你要的回报……【补6.1号第二更】 窗外的天色被稠密的黑色所笼罩。 顾盼生的双腿站立着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已经临近凌晨三点。 她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抢救室门挪开。 直到那扇门突然从里打开,顾盼生再一次看到那名被唤做陶医生的男人出现,在她看去的时候,对方的视线也挪了过来,对着她开口: “手术很成功,只要渡过危险期,过几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了。躏” 在得到回应后,顾盼生原本悬挂起的心脏一下子缓和了下拉,原本压在肩头的巨石像是一下子被卸了下来,只是,这样子大幅度的反差还是让她整个人脱了力。 她的声音隐约的透着几分颤抖,原本苍白的面颊,此刻倒是透着几分的生气崾: “谢谢。” “不用谢我,我就一个打下手的。” 被唤陶医生的男人据实以答,毕竟这次手术的成功,也的的确确和他沾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他相信,如果不是他,这次的手术依然能进行的很顺利。 不过,此刻相较于木讷的顾盼生,正对着远处走过来的男人,陶医生显然精明不少。 而后者,傅越承清冷而沉敛的视线先是瞥了一眼男人的面庞,随即挪到男人举起的手掌之上,薄唇抿着,即便看不出他此刻的面容是何种情绪,可是凡事了解这个男人恶略本质的熟识人都了解,这样的男人还是不招惹为妙。 而被盯得陶医生,觉得自己向来是一个很识趣的男人。 所在,在对视上男人那双冷冽的目光时,视线也掠过顾盼生,对着不远处的男人露出一抹很友善的笑意。 原本高举着的手臂,更是在半空短暂的停留后,迅速的收回。 “放心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奶奶又能活蹦乱跳了。” 陶医生说完这话,便闪了人,他可不太想接受傅越承的“友好”待遇。 正当顾盼生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已经离开的陶医生时,老太太已经被护士给推出了抢救室。 “奶奶!” 顾盼生迅速的上前,双手抓住病床边沿,看着病床上躺着没有一丝生气的顾老太太,眼眶一热,眼泪盈眶。 病床上的老太太双目紧闭,脸颊消瘦的只剩下皮抱骨头似得,头上绑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还染着血迹。老太太根本听不到顾盼生的叫唤,甚至只能靠着氧气罩维持呼吸。 “病人现在没人任何意识,没多大问题了,只要熬过手术后的不良反应,差不多就能醒过来。” 头顶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顾盼生微愣了一下,抬头的时候,迎上了一名带着口罩的男医生,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却能看到对方的眼睛,沉敛而幽深,这让顾盼生的脑子里第一印象便闪过了傅越承的身影。 对方的目光轻轻的掠过顾盼生的了脸,转而看向一旁的护士: “送去单人重症监护室。” “好的,屈主任。”护士应声。 这时,远处一名二十开外的女/护士匆忙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在被唤屈主任的男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抬头看向那名“屈主任”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焦急: “屈主任,老院子让您过去一趟。” “嗯。”男人简单的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停留,越过众护士后,在越过顾盼生的时候,伸手拍了怕后头那个一直没曾吭声的傅越承的肩膀。 然后脚步沉稳的拐入了刚才女/护士跑来时那条走廊走去。 顾盼生见护士要将奶奶推去重症室,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却忘记了自己长时间的站立,双腿早已酸麻的没了知觉,更是早忘记了她还扭伤的脚腕,一个趔趄,人便惯性的朝后倒了过去。 傅越承的眉心动了动,手臂自然的伸出,将朝着自己跌来的女人给接住。 原本握在手中的矿泉水随着他的动作,而从他的手掌滑落,“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砸出了不小的动静,沿着路滚了一段,直到撞到墙壁,又反弹的滚回了一段距离。 顾盼生咬着牙,背脊撞上那抹炽热的胸膛时,后脊椎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激的猛然一颤。 一张脸在一瞬间憋红,。 她吸了口气,压下心脏强烈而不规律的跳动,脚虽然有些麻木,可是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丝的知觉,所以她试着用脚踩稳。 发现勉强可以做到后,身体便迅速的脱离男人怀抱。 “谢谢,我想我可以自己走。” 顾盼生说完话,瞧了一眼面色沉敛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那瓶并没有摔坏的矿泉水前,蹲下,将它捡起。 这瓶矿泉水还没有拆过,只是,因为滚了一圈,沾了一些灰尘。 顾盼生怕傅越承会嫌脏,停顿了半晌,索性拿着矿泉水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这才抬头看向傅越承, 将手中的矿泉水交给他:“你的水。” 傅越承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清冷的让人读不出半分的情绪,平静中却有着无形的压迫感。 顾盼生有些心虚,她蹉跎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矿泉水塞进了男人的手掌,而男人并没有出乎顾盼生的所料,他拿着矿泉水的面容虽然不见缓和,却没有孩子气的将东西扔掉。 …… 顾盼生强忍着脚腕的疼,小跑的跟上护士的脚步,一直到老太太被护士推进了单人重症监护室。 一扇门彻底的将她和老太太隔绝。 看着她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模样,护士开了口: “你奶奶暂时没多大的事情,你别太担心,因为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期,所以你不能进去,不过你放心,屈主任的手中没有一例死亡病例,就凭着这点,你也足够放宽心的。” 说完,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顾盼生看着重症监护室内的老太太,苍白的没有生气的脸,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如果不是那仪器屏幕上显示着心脏脉搏,她真的会有一种,奶奶再也不会醒来的恍惚感。 傅越承的视线从她受了伤依然乱蹦乱跳的脚腕挪到她那一脸傻气的脸上。 心底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 低眸的瞬间,瞧见依然握在手掌中的那瓶水时,唇瓣抿的更紧了些,他觉得喉咙干涸的厉害,索性拧开了盖头,往嘴里灌。 再过两个小时天空便要方亮的医院。 走廊悄然无息的宁静,哪怕是平日里几乎被各种声音吞没的喝水声,依然能够清晰的传入人的耳膜。 顾盼生下意识的回过头。 面前的男人仰头喝着水,性感的而立体的下巴下,喉结滚动着,她的视线忍不住一路往下看去,一直延伸到男人敞开的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说不出的性感。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突然一下子燥热的像是被火烤着似得。 而此刻的傅越承早已停下了动作,将她低头的动作纳入眼底。 唇角抿着,在顾盼生为之错愕的同时,将手中还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塞进了她的手中:“喝吧。” 说完,竟然径直的转身往外走。 顾盼生愣了片刻,但是在男人转身的瞬间,手便已经做出反弹性的举动,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臂。 握在手中的矿泉水,因为她的动作,而洒出了一半,溅在了两人的手臂上。 顾盼生知道自己的动作显的有些唐突,可是却没松开。 隔着薄薄的衣料,原本看似清瘦的手臂,在触碰上的瞬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结实的肌肉,炙热,有力,而她也不过堪堪能勉强的抓住他而已。 显然,顾盼生的手掌不足以抵得上男人粗壮的手臂。 傅越承偏头过,黝黑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 顾盼生知道,他在等她开口,她张了张口,又咬住自己的唇,几乎在连她自己都安奈不住的情况下,才开了口: “谢谢你帮我。” 一句谢谢承载了众多的情绪。 顾盼生知道,无论是今天的手术费,住院费,还是今天会突然出现的那名被传很神奇的“屈主任”,都不是她能够轻易能够解决的。 “还有话吗?”傅越承的眉依然不见舒展。 顾盼生松开他的手,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最后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向傅越承:“我知道,以我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回报你的恩情。” “……”傅越承。 有些话,哪怕难以启齿,她还是不得不开口: “如果娶我,是你要的回报……” —————————— 阿喜笔记本崩了,等了一小时,彻底的崩了,╮(╯▽╰)╭对于阿喜不用U盘码字,本人表示深感后悔,所以用台式机,敲击着生硬的八百年都不用的键盘,重新写了一遍。 十分的生疏,不过幸好写完了。 ╮(╯▽╰)╭看阿喜这么大晚上的重新补更,美妞多多冒泡呗~   ☆、108.V.本甜美的小女人,此刻变得更加的女人味【6/3/2点】 “如果娶我,是你要的回报……” 傅越承没有吭声,漆黑的眼眸在落在顾盼生那张熟悉的面孔上,透着几分的绷硬。 “所以?” 他的唇角微微敛起,笑的并不是那么的温和,乃至于,甚至有些冰冷。 哪怕,嫁给他这个主意,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这一刻,男人却因为女人的回答,而瞬间变了脸。 “……躏” 顾盼生有些不懂他的意思,猜不透,明显手足无措。 傅越承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捻起一根搁在嘴边,点燃,静默的看着她脸上的变化。 “这里是医院,禁止吸烟。” 顾盼生瞧着他抽烟的动作,眉梢皱了皱。 声音落下,女人便已经开始后悔,有些担心自己的话语会激怒了面前的男人,如果他不喜她多管闲事,显然也是有可能的。 清冷的眸光划过她的面庞,他一口烟呛的顾盼生连连咳嗽。 “你现在还不是我老婆。” 而潜台词的后半句,则是:我抽烟,你管不着。 傅越承低沉的声线收尾,瞥着她因为眼熏红成兔子的双眼,抿着唇,转身往外走。 顾盼生盯着他的背影,脸绯红,想要开口叫住她,却最终还是因为他那句话,感到羞恼的没有出声,她又不是他的老婆,凭什么去管他! 她的视线下,男人的挺括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拐角。 心底却感染上了一丝不适。 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凳上,倦意一点点的袭来,恍惚的困意,让她迷迷糊糊的靠在了一长凳上,睡了过去…… —————————— “阿笙?” 顾盼生觉得自己该是睡的很浅,所以才在对方那一声细如蚊子般的呢喃中醒了。 只是,在她坐起身的时候,一条从她身上滑落的手工西装彻底的消去了她的想法。 白昼的晨光将整个医院的走廊照的通亮。 一股烟草味,夹杂着一股清幽的气息。 “醒了正好,来,刚给你买的早餐。” 时九将手中的粥,油条,递给顾盼生。 “谢谢。”顾盼生的视线一点点的清晰,目光下意识的越过时九,四下望了一圈,没有傅越承的身影。 她垂下眼帘,将手中的西装妥善的搁在一旁,吃起了早餐。 时九像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将自己的脑门子凑了过去:“阿笙,你是在找我二哥?” 顾盼生的背脊一僵,回答: “没。” 时九贼贼的眼珠子笑眯眯的上下审渡着顾盼生,她的否认,显然在他心底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 他只是自顾自的嘿嘿的笑了笑,也不反驳她。 …… 老太太虽然还未苏醒,中午的时候,便允许探视了。 顾盼生坐在病床的边沿,周围到处都是仪器,老太太瘦若柴骨的身子只能靠营养液维持,氧气罩遮住了老太太大半的脸。 帮老太太擦拭完身子,顾盼生又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 在靖阳,顾盼生没办法照小蛮,所以,在时九主动要送小家伙回去上学的时候,虽然顾泽睿小朋友拉耷着耳朵十分的不乐意,表示着众多的不乐意。 顾盼生还是没有答应让小家伙留下来。 起码崇城有简单帮忙照顾着,她也放心。 所以,当顾盼生一路陪同着顾泽睿小朋友上了时九的车时,小家伙的脸上依然挂着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恹恹的,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似乎是为了赌气,在撒娇无果后,顾泽睿小朋友一直扭头看着一旁,愣是没有去瞧上顾盼生一眼。 “路上小心。” 顾盼生看着小家伙背着书包坐进了车子,板着脸怒气满满的一声不吭。 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却被小家伙一个闪身给躲开了。 “不要摸我头!” 顾泽睿笔挺的坐在车后座,嘟起的小嘴快要挂上油瓶了,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顾盼生瞧着顾泽睿生气的举动,有些无奈,她收了手,伸手去关车门。 就在这时—— 原本还一动不动的小鬼头猛然扭了身子,扑了过来,一把拍掉了顾盼生要关车门的动作。 气鼓鼓的小脸怒视着她,黑漆漆的大眼睛瞪着她,片刻间,突然红了眼圈,肩膀抽了抽,突然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陪着太姥姥!” “小蛮,你得回去上课。”顾盼生对于顾泽睿哭鼻子一向有些着架不住。 顾泽睿鼓着脸,眼眶红扑扑的,掉着金珠子,他不服气的冲她一通吼:“你 就是想赶我走,你嫌弃我了!” 小家伙说完话,又觉得不解气,肉嘟嘟的小手就是给了顾盼生一推,小身板便已经快速的从车上跳了下来,迈动着小短腿就往路边跑。 “小蛮!” 顾盼生吓的面色陡然一变。 “哎唉哎!小家伙这是怎么了?!”时九坐在驾驶座的位置,正打算发动车子,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遭。 “对不起,你等下。” 顾盼生歉意的对时九说了一声,便跑去追赶顾泽睿。 此刻的时九,人已经从车上下来。 想着要不要跟上去,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 顾盼生从来不知道,小家伙这么能跑。 追上的时候,顾泽睿已经跑出了很远。 顾泽睿很生气,他心底有一只小野兽彻底的被激了起来,眼眶绯红,觉得自己心底特别的难过,重重不要他留下来,要把他赶走。 想到这儿,眼眶便集聚着一团水汽。 “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顾泽睿将小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似得。 顾盼生站到他的跟前,伸手捧住他的小脸,帮他擦拭掉面上的眼泪: “小蛮?” “你是坏蛋!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为什么要将我送回去!” 顾泽睿从小就爱粘着顾盼生,要是有一天瞧不见人,心底就难受,他就像是霸道的跟屁虫,不管她去哪里,他都要跟着。 顾盼生瞧着一直不停掉眼泪的顾泽睿,叹息。 “你太姥姥生病了,重重要照顾太姥姥,肯定没办法照顾小蛮,再说了,小蛮是妈妈的宝贝,怎么可能不要了呢?” “可是,我很乖,我不吵的!” 顾泽睿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倔强的响起。 “小蛮是不是好孩子?”小孩子的心灵有时候会变得特别的敏感,偶尔也会因为一些事情突然发起小脾气来。 顾泽睿伸出胳膊摸了摸自己的眼泪,他心底很矛盾。 可是哭过后,抱怨过后,小家伙又觉得,心情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你想说我不是好孩子是不是?” 即便放缓了语调,小家伙依然没肯妥协。 “小蛮是好孩子,所以要听话。” 顾盼生细心的帮小家伙擦掉了鼻涕,认真的瞧着顾泽睿看。 “我……”顾泽睿还是觉得难受,可是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重重,他的心在纠结。 最终,在顾盼生期盼的目光下,选择了妥协: “那……重重,你必须早点回家。” 顾盼生的脸上露出笑,伸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帮他收拾好乱糟糟的头发。 …… 小家伙被再一次送上车的时候,一脸的依依不舍的表情。 整个脑袋从车窗探出,一遍遍的叫着“重重早点回家。” 顾盼生对着顾泽睿一直招手,直到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这才收回了手,转身往医院走。 ———————— 顾盼生推开重症监护室门的瞬间,一双手骤然出现—— 身子一阵晕眩,背脊骨一凉,人便被压在了墙壁处。 傅越承的身上混合着甘醇的酒的馨香,以及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闻。 顾盼生的后脑勺轻轻的嗑到了脑后的墙壁,她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让自己适应这一刻的变化。 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他和她的侧脸上,将两人相贴的身躯,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傅越承……” 顾盼生的气息有些紊乱。 她闭上眼,又睁开,透着一缕褐色的眼眸格外的明亮。 离得近,彼此间都能看到对方肌肤的毛孔。 傅越承沉敛的眸子注视着她微微酡红的双颊,女人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妥协,并没有让他有松开手的意思。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像是透过她的双眸,想要看到更深的东西。 五年的改变。 原本甜美的小女人,此刻变得更加的女人味,更加的成熟……   ☆、109.V.后悔了,不想报答我了?【6/3/11点】 明晃晃的阳光落在她的眼睑上,折射出明媚的光芒。 顾盼生的视线落在男人菱角分明的面庞上,他的手掌紧攥着她的手臂抵在墙壁上。 呼吸沉重,心底有什么东西,像是要脱离了她的控制,大脑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疼,却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清晰的视线,一瞬间,视线变得朦胧。 她的视线顺着男人白色衬衣的纽扣慢慢的挪到他的脸上。 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面孔,和面前的这张脸,开始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交叠的变化成同一个人躏。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紧紧的。 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莫名的记忆—— 陌生而熟悉的记忆。 她置身一处人口混杂的贫困区。 天空的夜雾朦胧的压迫感,让人有些无法喘息。 血绵延着消失在那条昏暗的巷子口。 车子发动的声音划破了片刻的宁静,午夜的空气,潮湿且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这里像是被人彻底遗忘的垃圾场。 被风刮起的废弃报纸拍打着她已经临近零点的面颊。 她颤抖的眼皮缓慢的睁开,鼻息间的血腥让她的大脑明明晕眩却被迫转醒,头发湿哒哒的贴合在脸颊上,耳膜疼的难受。 “先生?” 紊乱不齐的脚步声在巷口戛然而止,年轻的司机不确定的开口。 昏黄的车灯将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背影拉的挺括而修长。 男人背光站立,视线落在幽深的巷子中。 隔着三米远的距离,她看着对方,黑暗吞噬了他的面庞,身材欣长挺括,很高,在她站在他的跟前的时候,差距显得有些大。 她的意识有些涣散,视线却不敢从男人的脸上挪开。 借着仅有的力气,顾盼生用染了血的手掌不断的从地上攀爬着站起,然后一点点伸手抓住了他黑色的大衣,一双纤细的手指满是淤泥,脏兮兮的刮过男人黑色大衣,以及穿在里边的黑色手工西装。 “先生,需要我帮你处理吗?”司机开口。 被唤先生的男人没有回应,伸手扯住了要从自己胸前滑倒的女人,大掌揽住她: “把车开过来。” 司机会意,转身去开车,余光却下意识的瞥向那张神似的脸。 被笼罩在黑暗中的男人声音低醇而又磁性的缭绕在她的耳畔“不疼?”一双干燥还残留着茧的大掌撩开她额前的几缕发,贴上她冰凉的肌肤。 她低低的垂着头,车驶过来的时候,车灯的余光打在她单薄的身间。 斑斑血迹染红了她的膝盖,手肘,白色的毛线衣被磨破了好几个大口子,染着血。 她怕他,畏惧令她整个身体在发抖。 哪怕对方的声音依然温和。 她依然不敢动,手掌拽的发酸,红了眼圈任不敢动。 “求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的声音发哑。 “回去。”男人嗓音低缓的在她耳边响着,欲抽回的手掌转身离开,却被她那一双冰凉的手拽住,他低头瞧她,“以后别到处乱跑,这里很危险。” “可是……”她慌乱的看着他。 受伤的膝盖,让她站不稳,画面盘旋,她跌在了对方的手臂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依附在了对方的双臂上:“傅先生……” 听到她口中的称呼,男人面不改色,修长干净的指覆盖在她的手腕,白净,还透着冰凉。 没有去看她的脸,男人声音依然低沉清冽,还有想象不到的温和:“想说什么?” “先生……”去而复返的司机下车。 刺眼的阳光打在男人的脸颊上,他的面容,轮廓,神情,彻底的暴露在视野中。 那是一张沉敛的面容,五官英挺,眼窝深邃,一眼下,彻底的惊醒了沉溺在记忆中的顾盼生。 所有的记忆,像是破碎的玻璃,分散,消失。 …… 顾盼生定格般的对视着他的眼睛。 呼吸有些急,喘息的快,面色一片酡红。 “你抖什么?” 傅越承的眸子深沉,那是一种像是墨水一般漆黑的颜色,他宽厚的手掌下,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女人在发抖的身子。 滚烫的大掌捏紧她的手腕。 他敏感的听觉下,清晰的听到女人的闷哼声。 “我……” 顾盼生张了张口,脑子里作怪的记忆让她畏惧。 她像是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漩涡里头,摸不到北。 而他—— 存在在她的记忆中。 清晰的画面一遍遍的闪过她的脑海,就像是中了魔咒般,重复着循环。 顾盼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记 忆中承载的颤嗦。 傅越承蹙着眉梢,垂眸瞧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女人,哪怕是她呼疼,他也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 记忆中,她乖顺的依附在怀中的夜晚,她轻吟的喘息,她的气息,她火热的身子,让他忍不住眯眼,喉结滚动,健硕的身体涌动着一股子的燥热。 结实的身子直接将贴合上她的身躯,霸道的吻遍压了下去。 吻着她的动作,蛮横的像是一头野兽。 顾盼生挣扎不了,甚至大脑就像是被突然驯服似得,承受着他狂傲的掠夺。 呼吸微薄,让顾盼生的大脑一时有些缺氧。 “唔……” 顾盼生嘤咛了一声。 恍惚间,双腿被架了起来。 她的身体难受的扭动着,唇间的力道消失,她本能的大口喘息。 他的大掌覆上她胸口的瞬间,顾盼生的身子猛然一颤。耳际紧贴的呼吸声,男人绷硬而炙热的身体,那双漆黑的像是要讲她吞吃入腹的眼神,让她的身体微颤。 “认真点!”男人透着鼻音的嗓音低沉的响起。 “你……放开我!” 顾盼生看着四周,耳际除了彼此间的呼吸声,还有仪器“嘀嗒嘀嗒”的声音。 这一刻,顾盼生羞恼的涨红了脸。 他擒着她的腰,闷声不吭的用那双染得炽热的眼睛盯着她。 “我不想放开你。” 傅越承咬着牙,一只一句的低念着,心底咒骂了一声,欲念随着鼻息间缭绕不去的气息,而膨胀。 病房内很安静。 顾盼生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咬着牙,抬起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傅越承,你给我松开手!” 傅越承不吭声,任由着她出声,却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就是一动不动的将她禁锢在怀中。 他的面容上带着一股子的阴鸷之气,薄唇紧抿,那双冷漠到了极点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哪怕顾盼生后知后觉,也能瞧的出,他此刻眼底愤怒的火苗有多强烈。 他不啃声,让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你怕我?” 傅越承并没有忘记,一切根源的前提。 她在自己怀中颤抖的动作,让他极为不快。 “傅……越承,我发什么疯!” 顾盼生的脸绯红,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该抗拒他的索取,可是,看着周围,她突然分不清,她是害怕他对自己的行为,还是因为,她害怕这种不安定的因数,或许,下一秒,便会有人推门而入。 那种害怕被窥窍的想啊,让顾盼生觉得羞耻。 傅越承论起胳膊,手在女人的臀上拍了一巴掌。 听着“啪”的一声脆响。 顾盼生烧红的脸直接烧到了脖子。 “你!” 她瞪着他。 男人显然对此不以为然,小惩大诫的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顾盼生的脸烧的更烫了,可是她却不敢再吭一声,只能哄着眼睛,咬着自己的唇。 “不是说愿意嫁给我?” 傅越承轻嗤了一声,这些年的禁慾,让他每一次触碰到她,都无法遏制住体内躁动的因子,他该死的想要她。 顾盼生闭着嘴巴,将头拉低,不吭声。 “后悔了,不想报答我了?” 男人继续,说着听上去有些刁钻的话来,配上他那不冷不嫌的话,效果更是有着明显的见效。 顾盼生缩了缩脖子,被他那一声声说的,掉了几颗泪珠子。 整个病房内气氛古怪—— 直到一阵脚步声由远渐近…… 顾盼生猛然抬头朝着病房门望去,心脏像是被人突然从胸腔里给提了出来,剧烈的跳动着,当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时。 她已经顾不得害怕,直接伸手往男人的胸口拍打着,压着嗓子慌乱的叫着: “你快放开我!” 门外,转动着门把手的动静,让顾盼生整个人吓的直接扑进了傅越承的怀抱。   ☆、110.V.一包骨灰,还是五年前的。【6/4/晚十点更】 “叩叩……” 转动门把手的动静突然停下,接着是一阵扣门声响起。 “傅先生?” 女/护士拿着更换的液袋,对着里头唤了一声,偏头透过玻璃片往里头瞧。 而此刻,傅越承已经来到了病房门口,打开了门躏。 “傅先生还没等到顾小姐吗?” 护士越过病房门,傅越承已经置身走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空荡荡的病房内,并没有顾盼生的影子,护士小姐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傅越承崾。 在听到从对方口中不咸不淡的“嗯”声后,也没再多说。 换了液袋,便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 顾盼生躲在卫生间,大口的喘气,背脊靠在墙角。 整个人正对着镜面,双颊酡红,凌乱的长发披散开着,胸口的衣服被扯的有些不成形,她试着挪动着双脚,双腿发软。 听着外头的动静,当一切安静的沉寂了下来。 她走到水槽前,打开水龙头,她用冰冷的水拍打着脸颊,水珠顺着她的脸庞一路往下淌,渗透了她胸前的衣服。 两鬓的黑色发缕一撮一撮的贴在脸颊,凌乱中,让她的脸型看上去越发的尖了一些,她低下眸,手腕上,多了一圈的淤青。 明显是刚才被男人掐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盼生眼圈有些酸涩的难受。 可是,过了好一会,眼圈中的水光也没落下来,倒是被一点点的给逼了回去。 顾盼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 脑子里刚才一再闪过的画面,让她原本的心绪一下子被彻底的打乱了。 傅越承…… 她不断的在口中呢喃着他的名字。 空白的记忆中,这样一段清晰的记忆让顾盼生感到很大的无措感。 他从一开始就认识她。 这个认知,让顾盼生很不好受。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耍的团团转的猴子,而那个总是爱闷声不吭的男人,就那么瞧着她,像是在看戏…… 当顾盼生调整好情绪,打开卫生间的门,出来的时候。 傅越承已经不在病房内。 空荡荡的病房,只有顾老太太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走过去,在一边坐下,拉着老太太的手握在掌心,医生说老太太要好些天才会醒,可是,只有她伸手握住老太太的手,感受到她虽然苍老却温柔的手掌,她才会感到一丝的安心。 她将老太太的手掌搁到自己的脸颊上。 顾盼生突然在想,如果是奶奶,会不会知道,傅越承究竟是谁? —————————— 靖阳郊外的环城路旁,一栋别样的有着百年历史的欧式建筑静静的杵立在这处的村落之中。 四面茂盛的树枝环绕,温和的阳光偶尔会穿透密集的枝叶,洒在这栋古老的房屋间。 院落前,有着一个巨大的花坛。 种着大片盛开着得向日葵。 而傅越承记得,二年前,这片花坛原本种植的是火一样殷红的玫瑰花。 并且,当时,这栋年代久远的建筑楼,比如今显得更为荒凉。 整个房子几乎被爬山虎所吞噬了大半,院落的四周,都冒着大大小小的杂草,枯藤;当那扇庞大的铁门伴随着“咯吱”声打开的瞬间,总能让人不免联想到,是不是有一股透着寒意的风刮过自己的背脊。 荒凉的古老别墅,藤蔓交错,以及那一片茂盛且显然被打理的很好的艳红玫瑰…… “傅先生。” 打理院子的五十来岁的男人一眼便瞧见了进来的傅越承,礼貌的开口: “先生在书房,您可以直接上去找他。” “嗯。” 傅越承点头,直接越过花园,进了屋。 屋子是上世纪的欧式建筑,傅越承熟门熟路的上了楼,站在了书房的门口。 轻叩响了房门,直到原本坐在书桌前的男人抬起头。 屈晋霆抬头,寡淡的扫了一眼出现的男人,随手合上了搁在桌案上的育儿书,起身径直去了沙发,指指一旁,挑眉:“坐下说。” 傅越承的冷硬的面容,唇角莞尔,在一边的沙发坐下。 “还好吗?” 屈晋霆比傅越承大了一岁,虽然是去年结的婚,不过,几个兄弟中,也属于他如今是有家室的男人。 “老头子除了把我叫过去训一顿,还能有什么?”对于傅越承的话,屈晋霆自然是猜的懂他问的是什么。 如今的屈晋霆已经不是靖阳的那个屈主任了,作为非医院医生,私自进入手术室主刀这种事情,可以称得上有些狂傲了。 不过,傅越承是了解他的脾性的,甚至对于此类事情,习以为常了。 傅越承扫了一圈书房,古典味十足的书房,除了必要的翻修和维护,算的上的将历史的痕迹保留的十分到位。 “听说为了这个事,你得在靖阳留一段日子。” 傅越承不咸不淡的开了口。 屈晋霆也没有反驳,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随后,掀开眼皮瞧了他一眼,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烟搁在嘴边,又将烟盒丢到傅越承的面前。 傅越承从中拿出一根,点燃,搁在双指间,却是没抽。 随手从裤袋中掏出一包碎末,抬起眼皮瞧向屈晋霆,将东西推了过去: “这是五年前从火灾中发现的,我希望你帮我做下鉴定。” 屈晋霆瞟了一眼过去,抽了一口夹在双指间的烟,微微倾身,将手中还有一半的烟在捻灭在烟灰缸中,伸手取过那包碎末渣。 抬起手捏了捏,又轻晃了两下,唇角噙起,抬头看向傅越承: “谁的?” 屈晋霆是做过法医的人,手中这包粉末是什么东西,他一眼便能识别。 一包骨灰,还是五年前的。 傅越承将掸了掸烟灰,吸了一口,抬眼瞥向屈晋霆:“这也正是我想要你帮我查的地方,我需要知道这个骨灰的正主。” “行,给我点时间。”屈晋霆思索了一下,应声,起身的时候,又扭头看向傅越承,“对了,老人家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过几天会醒。”傅越承简单的交代了一句,从沙发起身。 屈晋霆来到傅越承的身边,伸手拍了怕他的肩,眼睛自然的掠过他受伤还没好全的手臂:“什么时候和那姑娘结婚?” 傅越承面容沉敛,没有表示,对于屈晋霆的话直接选择了沉默。 —————————— 下午的时候,顾盼生正帮着老太太擦身子,袁继玲来了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伸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局促了许久,才拎着包走了进去。 “盼生?” 袁继玲原是去了老病房,才听说老太太转到了VIP病房,花了些时间,才上来的。 “妈。” 顾盼生转身,瞧见站在三米外的袁继玲,搁下了手中湿毛巾,将单人沙发整理出来:“妈,你坐吧。” “哦,好……”袁继玲有些拘束的抬头瞧着顾盼生一眼。 只是抬头的时候,原本用发丝遮挡的耳鬓处的伤口一下子暴露在了顾盼生的眼前。 “妈,你脸怎么了?”顾盼生伸手拉住袁继玲的手。 她的举动让袁继玲的面色一震,想要避开,可是已经来不及,抬头看向顾盼生,蹙起的眉迅速的松开,脸上挂起了一抹牵强的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随即,又将手臂给抽了回去,双手交叉的握在怀中。 顾盼生将一切都受灾眼底,没有点破。 转身去柜子取了傅越承留下的药膏。 “妈,你别动,我帮你擦点药膏,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顾盼生将药膏先涂在手指上,然后一点点的擦到袁继玲的伤口处。 袁继玲抬起头,瞧着她,一眨不眨,看的有些专注。 当顾盼生放下手,转身的时候,袁继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杂色。 “盼生,你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只是这些年太苦了,心里难受,有些话,说出来都是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 她看着顾盼神的背影,才敢把话说出口。 顾盼生手中的动作微顿,随后又继续将东西给放进抽屉。 转身看去的时候,并没有忽略掉袁继玲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躲避,她偏开头,不敢去看顾盼生的眼睛。 “妈,医生说,奶奶近年的身体很差,她还能躺在这里,有一线希望,靠的是运气,可是妈,奶奶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   ☆、111.V.“……密码啊,六个零。”【6/5/晚上十点更】 “人不能太贪心,妈,这不能作为爸把奶奶气进医院的理由。” “盼生,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盼生,你爸这几天也被吓的不轻,他已经知道后悔了……”袁继玲从沙发上起身,一脸焦急的解释。 “妈,老屋是奶奶唯一的念想。” 而如今,属于老太太的最后的那一丝念想,也彻底的没了。 袁继玲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焦虑,可是当她的视线越过顾盼生,落到病床上还未曾苏醒的老太太,心底的内疚,让她本就混乱的情绪,这一下,彻底的没办法理清了崾。 “妈,我会好好照顾奶奶的。” 顾盼生不知道如何来对待顾母,残缺的记忆下,她忘记的太多,当关于奶奶的记忆蜂拥在脑子里的时候,她几乎将所有的亲情都附属在了老太太的身上,甚至无法再将更多的情感交给别人躏。 “盼生,你奶奶的事情,妈很对不起你奶奶,等你奶奶醒了,你告诉妈一声,妈和你一起接奶奶回家。” 袁继玲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愧疚,家里的东西,老太太全都交给了她来保管,包括地契,房子,顾文政这一次之所以能卖掉房子,大半是因为她同意了。 对于袁继玲对于顾父只字未提,顾盼生觉得心底有些难过,但是,她还是尽可能的去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爸现在是什么意思?” “这,你也知道,你爸爸的脾气……” 顾盼生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袁继玲的话:“等奶奶的身体好了,我会带着奶奶离开靖阳。” “盼生?”袁继玲诧异的看着顾盼生,面色一僵,“你奶奶的事情,并没有到那种地步,其实……” “医生说,奶奶不是第一次脑溢血,我不敢拿奶奶的命去开这样子的玩笑,妈,我不管爸要怎么样,我现在只想让奶奶能长寿能平安。” 阳光透过窗子射入病房,打在袁继玲逐渐变得绝望的面容上。 脚步声在病房的门口停下。 一双被擦的锃亮的皮鞋,手工西装裤笔挺的将男人的双腿拉的修长。 傅越承双手插在口袋,与病房内的顾盼生正面相对。 “盼生,我会劝你爸……” 袁继玲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全部说完,当她留意到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最终,竟然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话语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包里的手机震动着响起,袁继玲看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接。 顾盼生下意识的将视线扫过手机屏。 “妈,你先回去吧。” “……盼生,你爸可能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嗯。” 顾盼生点头。 袁继玲瞟了一眼门沿口的男人,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她没敢将刚才去交纳医药费的事情告诉顾盼生,特别是还碰上了傅越承的事情,才摆脱了那尴尬的局面的事情。 …… “你吃过了吗?” 顾盼生看着走进病房的傅越承,心底虽然怪异,却还是没有避他的意思。 “没。” 傅越承错开眼,视线越过一旁的沙发,上面有一条薄毯,她一直都守在病房。 “这是我刚买的混沌,你要不要吃一点。” 顾盼生端起已经搁在茶几上的馄饨,摆放的有些久,卖相并不好。 只是,当她意识到这一点,话已经开口了。 傅越承扫了一眼她端在手中的馄饨,不温不火的模样,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看着他没动静,顾盼生迅速的将手中捧着的馄饨搁在茶几上,伸手捋了捋耳鬓的长发,垂着眼眸,没有去看他的眼睛:“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说完,便伸手去取自己的钱包,就要离开。 “不用。” 傅越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在她抬头疑惑的望来的时候,他已经松开她,在她原本休息的那个椅子上坐下。 顾盼生微一愣,有些缓不过神,待她回神,男人已经撩起了衬衣袖口,将那晚馄饨挪到了自己的面前。 只是,不期然的,男人猛然抬起了头。 对她伸手:“筷子。” 听到他的话,顾盼生拿起一双一次性的筷子殷勤的递了过去,余光落在男人菱角分明的面庞上,极其细心的留意到他微皱眉的动作。 只是一瞬,却快速的隐去。 顾盼生来不及观察他脸上的变化,男人已经用左手用起了筷子。 动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狼狈,在她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傅越承有条不紊的熟练的用上了左手。 “够吗?要不我再去给你买点?”顾盼生买的馄饨并不多,原本是给自己的,她胃不大,不过看向男人,显然觉得,他这么个大个子不够吃。 傅越承搁 下筷子,眉梢微皱。 让他吃一碗这样的馄饨已经是极限,再来一份?显然已经无法接受。 “不用了。” 傅越承沉敛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夹杂着一阵肚子发出的咕噜噜声下。 顾盼生的脸腾的一下子蹿红,肚子的叫声让她一下子红了耳根。 “这馄饨味道不好,买两份清淡的米粥。”傅越承的余光扫过她的脸,声音低沉平缓,起伏不大,顾盼生去看他的时候,男人并没有抬头。 “那你等会,我去买。” 顾盼生开口说,说完后边拿起钱包出去了。 —————————— 与此同时,崇城。 一辆宾利在傅越承的小别墅前停下,一名打扮时髦的老太太穿着一身中袖套装从后座下来。 而别墅内,陆元驹才吃完徐妈做的饭菜,整个圆鼓鼓的小身子正躺在他小舅家的客厅的沙发,打滚。 最近,陆元驹在家被管的比较严,连最爱的动画片都被陆爸爸勒令不准看了。 所以,陆元驹小朋友,很开心的趁着小舅不在家,偷偷摸摸的跑到了二楼,将笔记本给抱了下来,打算利用今天难得的礼拜天,看一下午的动漫。 只是,这才打开电脑,却需要密码输入。 …… “老夫人,您来了。” 徐妈正在打扫卫生,一眼便瞧见了人已经到玄关口的傅老太太。 “老五不在吗?” 傅老太太瞧了一眼门口的鞋子,没有傅越承,有一双小鞋子,一眼便瞧出了是元驹小家伙的。 “傅先生不在。”徐妈回答着。 “你忙吧,我自个儿来就行,元驹在屋里吧。”傅老太太听到傅越承不在的消息,皱了皱眉,不过想到好几天没瞧见自家外孙了,想念的紧,换了鞋便直接往客厅走了过去。 “小舅真讨厌,还设置密码!” 陆元驹有些泄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拉耷着耳朵。 “哎呦呦,小宝贝,地上多脏,不可以坐地上。” 傅老太太,一眼瞄到陆元驹坐在地上的举动,连忙跑上去把人给抱了起来。 陆元驹先是一愣,扭过头才发现来人,脸上闪过一阵诧异:“外婆,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小舅,不过听说他不在,这死小子,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傅老太太说起傅越承,脸上便露出了一丝苦恼来,愤愤的嘀咕,随即又问他,“元驹啊,你想玩电脑?” 傅老太太的眼睛好使,进客厅的时候,已经瞧见陆元驹的动作。 “是啊,可是小舅上锁了,都不能看。” “没事没事,外婆给你把锁开了,他这死小子,能设什么狗屁难得密码。”傅老太太一边嘀咕着,一边已经将笔记本搁在跟前,整个人凑过去。 一遍…… 两遍…… 三遍…… “外婆,你是不是也不知道?”陆元驹睁大着眼睛,大煞风景的出声。 “这该死的小子,设什么密码,害得我宝贝外孙都不能玩了。”傅老太太沮丧的干瞪着电脑屏,皱着眉,有些泄气。 陆元驹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瞄向自家外婆的眼神变得特贼,笑嘻嘻的出声:“外婆,你问小舅,小舅肯定不告诉你,不过,外婆,你可以问问时九表舅,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傅老太太琢磨了一下,还真的听了陆元驹的建议,给时九打了电话,还真的把密码给要来了。 “……密码啊,六个零。” 傅老太太乐呵呵的搁了电话,手指头一个个敲打,将密码给输了进去。 果然,输入成功。 “这是……” 傅老太太眨了眨眼,瞧着被设置成屏幕的照片,先是一愣,随即捂着嘴嘿嘿的偷笑了起来。   ☆、112.V.术后后遗症【6/6/中午十一点】 不大的显示屏上,是一张单人婚纱照,照片中央的女人笑容甜美,洁白的婚纱拖的很长,女人靠在一块石岩上,身后是广阔的草品,延伸着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崾。 女人挂着笑的脸颊上,染着酒窝。 傅老太太瞧着瞧着,便越发的喜爱了起来,甚至伸手对着屏幕摸了摸: “模样越看越漂亮,这照片拍的可真好,瞧着就跟十八岁似得。” 陆元驹瞅着眼前,电脑屏幕内的女人,小嘴嘟囔着,又扭头看着一脸兴奋的自家外婆,小家伙现在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打断傅老太太的遐想,去和老人家抢电脑了。 “元驹宝贝,来,你也看看,这女的漂亮不?” 傅老太太乐呵呵的笑着,急着和人分享此刻得之不易的喜悦之情,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问陆元驹。 “唔……”陆元驹被自家外婆强行的抱在怀中,有些不大舒服,扭动着身子,看了看照片,又抓了抓脑袋,憨憨的出声,“很漂亮。” “很漂亮对不对!你外婆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听到陆元驹奶声奶气的说着“很漂亮”三个字。 老太太一下子笑眯了眼,唇角更是咧开了花儿似得:“这个姑娘,以后可是会成为你小舅妈的人。躏” “啊……哦……” 陆元驹听的一愣一愣的,靠在傅老太太的怀中,扬起小脑袋瞧着她,小心思转动着。 他和泽睿还没行动呢,外婆怎么就认识上了? “外婆,你认识她吗?” 陆元驹伸手指了指电脑屏上的照片,好奇的问。 “是啊,你小舅不是前些日子住院了吗?我去医院看见这姑娘的,这姑娘越看越有灵气……”傅老太太感慨,回忆着碰到顾盼生时的模样,又瞧着面前的婚纱照,心底不由的嘀咕着:这坏小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这个妈透个底,难不成打算又直接娶进门再说? “灵气啊……”陆元驹半懂不懂,灵气是什么鬼东西? 陆元驹撇了撇嘴,看着欣喜的自家外婆,想着要不要将之前和泽睿商量好的事儿也趁着这会儿外婆高兴,一起说了。 “宝贝要和外婆说什么吗?” 傅老太太瞅着皱着小眉头看着自己的陆元驹笑了笑。 “外婆……”陆元驹对自己补脑了一番,然后正儿八经的从傅老太太的怀中爬了出来,笔挺的坐在一边,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坐在毕恭毕敬的开始认错,“外婆,我得和你认个错。” “咦,宝贝要和外婆认什么错?” 傅老太太诧异的偏头看向揪着小眉毛,一脸苦恼的陆元驹。 “外婆,你不是让我多多看着小舅嘛!”陆元驹老老实实的开始交代,“其实她我很早就有看到过……唔,当时小舅正在和她生宝宝……” 傅老太太原本笑容满面的脸颊,随着陆元驹这样一句爆炸性似得发言,一下子愣住了。 大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元驹啊……”傅老太太伸手抚摸着陆元驹的脑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从来不晓得,自家外孙这么早熟。 “外婆,有什么不对吗?”陆元驹有些小紧张,他该不是说错话儿了吧。 傅老太太轻咳了两声,对于陆元驹的疑惑,迅速的摇了摇头,开口:“没,外婆只是意外……” 陆元驹抬起头,露出疑惑的神情,对于外婆口中的这个“意外”,显然理解不能。 ———————————— 傅越承瞧着顾盼生离开,起身的时候,傅老太太的一个电话便打了进来。 才接通,电话的另一头,傅老太太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老五,你是不是在靖阳。” 傅老太太打这通电话前,早就对时九逼供过了,在威逼之下,时九几乎是全盘招供了,当然,大部分的过程都是在点头“嗯”个不停。 傅越承伸手解开领口的纽扣,轻“嗯”了一声。 “你小子,跑靖阳去干吗?”傅老太太此刻的火气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因为,在她自我的逻辑中,加上一些列对时九的逼问,她知道自家儿子是去追媳妇的。 “有事?” “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嫌弃你娘了,不孝子!”傅老太太忍不住抱怨,不过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也知道他其实也没面相上看起来的那般冷漠,叹息了一声,把话绕到了正题上,“你小子,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什么事?” 傅越承不明所以。 手机的另一端,傅老太太一听,冷不丁的哼了一声,口气尽是不满: “还跟我装,你都和那姑娘拍婚纱照了,你是要等到你俩都结婚了,才回家告诉我和你爸不成?我跟你说,你要是真这么干,你爸非把你扫地出门不可。” “……”傅越承。 “不过事儿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妈肯定是会帮你的,这事儿我就帮着你瞒着你爸,不过,你过几天约个时间,就把人给带家里,让你爸爸看看……” 傅老太太继续嘀嘀咕咕着说着:“听说那姑娘的娘家都是靖阳人,话说起来,老五你的性格我还真不放心,你这倔脾气,玩意和亲家闹出什么事儿来……” “妈,你想多了。” “死小子,什么叫我想多了?”傅老太太听到他这么蹦出一句,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你都把人家婚纱照搁着当电脑屏了,还想说没有那个意思不成?” “你说说看,是你俩要结婚了我说错了,还是你去见亲家了说错了?” 傅老太太被自家儿子气的不行,一通的发问,笑话,她都看到证据了,还听到时九亲口招供了,还容的他作假。 “混小子,在听没?” “嗯。” “算了算了,就你这嘴,我不放心,你在哪儿,我直接过去,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总的出面见见亲家才行,都是你这小子的问题,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和我们商量一下……” 傅越承的眉心蹙动了一下,声音沉敛的响起: “这事,没定……” “没定?”傅老太太一听,急了,连忙开口,“你把亲事搞糟了?!” “妈,我还有事,挂了。” 傅越承没有回答傅老太太的问题,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另一头,傅老太太听着耳边的忙音,气红了脸,嘴边嘀嘀咕咕的抱怨着,更是不解气,回了屋子拿起自己的包,揉了揉自家外孙的脑袋,便火急火燎的往家去。 —————————— 顾老太太是在三天后的中午醒过来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看了一圈周围,没瞧见自家孙女的身影,却看到一抹立在窗户边的背影。 顾老太太的记忆一开始有些不灵光。 看着对方的背影,一时间记不得这人会是谁。 直到傅越承转身,老太太都愣是没想起来。 “我去叫您孙女。”傅越承看着老太太茫然的眼神,大概猜出,老太太对自己显然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术后后遗症,这个状况显然很正常。 “那……谢谢小伙子啦……” 顾老太太张了张口,不过声线干涸,说出口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的清楚。 …… “盼生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顾盼生匆匆的赶回病房,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到老太太疑惑的询问。 “还是……”病床上的老太太想要从病床上起身,可是发现手臂一下子使不上力气,跌了回去,而已经进了病房的傅越承,有条不紊的走到了病床的边沿,将老太太的病床给摇了起来。 又扶着老太太,给她的背上电了两个枕头。 “小伙子,真谢谢你,你和我们家盼生认识?” 老太太扭过头看向傅越承,关切的询问,听到傅越承轻“嗯”了一声,笑笑不语。 “奶奶……” 顾盼生一时间缓不过神来,脑子有些空荡荡的,奶奶显然把手术前的事情给忘了。 她还当她是盼生,甚至还不知道老屋被卖了的事情。 心底一下子被彻底的搅乱了,却很快的恢复了面上的神色,走到老太太的身边坐下,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你生病了,我来看你……” “……是这样的吗?”老太太下意识的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抹上头上的纱带时,疼的哎呦了一声,“我记得我和你爸……”   ☆、113.V.你这孩子,带着我一个老婆子去崇城做什么?【一更】 “我记得我和你爸……”顾老太太本就枯瘦如柴的脸上露出一些飘忽的神色,想到顾文政,心一下子跌进了谷底,眼底难掩一闪而过的悲痛。 “奶奶……” 顾盼生有些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顾老太太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怕顾盼生担心,连忙收了面上复杂的神色,忙摆手:“别担心,奶奶不打紧,老骨头喽。崾” 顾盼生垂下眼帘,眼底有丝情绪一闪即过,手掌紧握着老太太的手。 原本还想强行挂上笑意的老太太终究还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目光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现在一旁面容清隽的男人,虽然老太太有此年岁,但看向傅越承的目光很有神,透着几分审视。 “奶奶,我和叶景朔他……”顾盼生犹豫着开口,想着要不要将她和叶景朔的事情再告诉老人家躏。 “盼生,景朔和你的事情奶奶知道啦……” 老太太摇摇头,用那双苍老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眼神中透着一丝心疼。 顾盼生不吭声,显然,老人家的脑子里,有着对叶景朔来时的记忆。 顾老太太瞧着她不吭声,以为顾盼生在为叶景朔难过,寻思着说起了宽慰的话来:“别难过,或许是你俩没缘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奶奶不希望你去记恨谁……” “景朔那孩子,唉,其实想想,奶奶也没理由去怨恨,他来看我的时候,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虽然他说和你离婚的事情,对我这个老太婆而言有些经不住,当时气的也险些对他动了手,可是想想,有些东西我这个老婆子插手不得……”顾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 却骤然蹙了眉,言辞一下子顿了,缓过神,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那孩子后来说了什么,一下子记不得了……”“记不得,咱们就不记了,奶奶,只要你平平安安,什么都不重要。” 顾盼生知道老人失了一些记忆,想不起来,远比想起来伤心来得好。 “看我,年岁大了,记忆也不好了。” 顾老太太笑笑,虽然双颊憔悴,可是她此刻的心情还是不错。 “奶奶,你刚醒,一定是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随便买些就成。”顾老太太瞧着顾盼生,唇上挂着笑,顾盼生也不多想,见老太太想吃东西,开心还来不及,也不会去细想别的,便拿了皮夹出去了。 …… “小伙子,你和我们盼生?” 顾老太太见顾盼生离开,这才将视线落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傅越承身上。 眉梢微蹙,想到顾盼生和叶景朔那孩子离婚的事情,又瞧见面突然出现的男人,免不得想多。 忘记了一些事情,老太太能所有串联起来的记忆,到最后串联起来的事情,便变了一个意思。 “嗯。” 傅越承轻嗯了一声,却并没有表示什么。 “你……小伙子,能老实和我这个老婆子说句真心话吗?”顾老太太虽然心知,自家孙女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心底还是担心。 担心自家孙女会一不小心做错了事儿。 “有什么话,您说。”傅越承如今已经三十四,该有的阅历,稳重,沉敛比起任何人来都不会差,甚至对人的审渡更是敏锐的能够轻而易举的读懂对方的心思。 顾老太太的心思不难猜,特别是她眼神瞧向傅越承时,那心事重重的模样,更是一眼就能让人读懂。 “我家盼生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们俩的关系……” 顾老太太的话说的很婉转。 可是傅越承却是听得懂的。 大致的意思无非是在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的出现,顾盼生做了一些对不起叶景朔的事儿,所以才让两人闹到了离婚的局面。 “我们暂时还是朋友。”傅越承的视线扫过顾老太太的面容,淡然的开口,“但是,您没猜错,我对您孙女有很大的好感。” “原来是这样……” 顾老太太如今都已经七十岁的高龄,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傅越承的解释虽然不多,但是她也是听的够明白了。 既然,自家孙女没做什么糊涂事儿。 她的心也算的放下了。 搁下心底这道坎儿时,顾老太太的视线再一次忍不住往傅越承的身上打量起来。 瞧着,觉得面前的人虽然不多话,应该是不差的孩子。 “追我们家盼生,应该没少让你吃苦头吧。” 顾家夫妻打小比较疼爱顾盼生,而顾老太太虽一向较为疼惜老大顾宁笙,可是却向来不会厚此薄彼,对顾盼生自然也是没少关切的。 对于五年前的事情,老太心底其实很难过,可是有些东西。 乃至,有些苦,她都是没法子说出口的…… 傅越承顺势拉开病床边沿的椅 子坐下,他的面容看不出半分波动,可是从他的举止间,顾老太太却是看出了几分稳重大气来:“的确不怎么好追。”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韵律,老太太听到这一声,先是一愣,随即却是笑了起来。 ———————————— “……盼生她原是有个姐姐,你知道吧。” 顾盼生买了一些清淡的吃食回来的时候,刚想推开/房门的手,在听到病房内传来老太太悠缓的叙述时,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其实啊,小时候盼生是一个淘气的小丫头,唉,那时候啊,做什么事情儿,老大都帮衬着老小,老大其实小时候也挺活泼的,和盼生一样活泼,只是不知怎么的,大丫头就变了,可能是觉得自己妹妹要自己来照顾,所以变得越发的懂事了,大丫头性子平,照顾起自己妹妹来,有时候比我们大人都来得靠谱些。” “只是……” “……”傅越承静静的听着,没有中途打断。 “大丫头这么一走…… 顾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便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一时没忍住,便掉了泪珠儿。 老太太也是一个倔强的人,何曾如此这般失态的在一个外人面前这么掉泪,只是,想到大丫头,眼眶就忍不住红,她低下头,对着傅越承一个劲儿的摆手,叹息: “你看我,说着说着,怎么说到盼生她姐的事儿上了,别见怪,人老了,说话一遭一遭的,连自己有时候都糊涂了。” 顾盼生久久的处在门口。 心底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顾老太太将她是阿笙的事情忘记了,顾盼生觉得,其实真的挺好。 老人家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不该因为五年前她嫁给叶景朔的事情愧疚难安。 当初点头说嫁的是她,怨不得别人,哪怕是她不记得。 可是稀里糊涂的要选择出嫁的是她自己,这个后果,由她自己负责便可以。 …… “奶奶,我回来了。” 顾盼生调整好心态,推开病房门进去。 老太太正拉着傅越承说着话儿,听到动静,嘿嘿的笑了两笑,朝着她瞅去:“回来啦。” “嗯,奶奶,你才刚醒,先喝点小米粥吧。” 顾盼生来到老太太的身边,伺候着喂老人家吃东西。 老太太的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顾盼生,心底突然有些欣慰,盼生也长大了,像她姐一样懂事乖顺了。 “够了,够了,吃不下了。” 在哪一小碗粥全都进了老太太的肚子,老太太终于制止了顾盼生的动作。 顾盼生瞧着自家奶奶一个劲儿摆手的动作,又瞧着老太太蹙着眉的模样,知道这下老太太是真吃饱了,才罢手。 “对了,盼生,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没?”顾老太太如今醒了。 惦念的孙女没大事儿她也就放下了心。 不过,此刻,老太太却惦念起自己的老宅了。 她一下子睡了那么久,宅子后院的几梗的菜也没人打理,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才刚醒,就想着出院可不行。” “知道你担心,可是家里的菜才刚种下,这么多些天,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了。”顾老太太嘀嘀咕咕的念叨起来,想到深处就蹙眉,“我如今也没什么大事,人都醒了,还住什么院。” 顾盼生搁下手中的碗,伸手握着老太太的手掌,动作亲昵。 老太太被弄的一愣一愣:“这是怎么了?” 顾盼生抬起头,瞧着顾老太太狐疑的面孔,出声:“奶奶,等过些天,我带你去崇城跟我一块儿住吧。” 窗户外的风呼呼的灌入,老太太好半晌才缓过神。 “你这孩子,带着我一个老婆子去崇城做什么?” —————————————— 阿喜最近的更新,让小伙伴们是不是很想揍人了。 嘿嘿,抱歉,阿喜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人会走霉运,(连换个微信,都能把前男友招来……) 阿喜前些天电脑坏了,大纲得重写来着,耽搁了点时间。 希望小伙伴们别嫌弃我,请允许阿喜定锅盖爬走……   ☆、114.V.你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第二更】 “我知道你想着奶奶,但是我住在靖阳也挺好的。” 顾老太太瞧着顾盼生,笑的和蔼:“我这么大的岁数了,跟着你去崇城,也只能给你这丫头添乱,还是留在靖阳的好,在自个儿家,能照顾好自己,你得空来看看我就成。” 傅越承听着,余光下,能够清晰的看到顾盼生脸上的变化。 而后者显然已经把傅越承抛之脑后:“奶奶……” “盼生啊,奶奶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劝,奶奶在靖阳挺好的。” 顾老太太对于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还是猜到了大半躏。 傅越承瞧着面前的画面,又将顾盼生所有的神色都纳入了眼帘,原本杵在那儿纹丝不动的身子,突然站直了起来,将手从裤袋抽出,冷硬的五官虽然不怎么温和,但是却倒是比平日缓和了许多。 “我去外头打个电话。” 顾盼生扭过头,看着傅越承,虽然不太懂这个男人究竟要做什么,还是应了一声。 待到傅越承离开。 顾老太太的面色上流露出几分思量来,两人的关系很微妙,老太太眼睛虽然不能和年轻时那么好使,可是还是能够看到顾盼生的表情。 “盼生,来,好久咱们也没聊聊天了,和奶奶说会话。” 顾老太太轻拉着她的手,虽然脸上依然病态,却看着挺精气神。 …… 傅越承一路出了住院楼,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挺括的人便直接靠在了一颗有些年岁的树杆处。 他先是掏出烟,抽了一根。 这才掏出手机,在通讯录翻阅了一遍,拨通了电话。 沉敛的声线,直接绕开了开始的客道,接入正题: “帮我将西巷村顾老太之前的那栋老宅买回来。” 傅越承简练的交代了一些事,便挂了电话。 其实,他知道的东西,原比顾盼生想的到的还要多。 傅越承打完电话,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一直杵在原地,等人…… …… 顾盼生一直陪着老太太聊天。 说到小时候的事情,又谈及了长大后的小时前。 老太太回忆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的,只是,老太太身子骨并没有好全,所以精力并不充沛,说着说着,人便犯困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顾盼生帮老太太捏好背角,正好护士这会儿来帮老太太换液。 阳光透过窗户打落在白色的被子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眸在太阳光下,黑中带着褐色。 …… 顾盼生昏昏沉沉的靠在病床的边沿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梦。 梦里头,她变成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扎着可爱的马尾辫,穿着一身新衣服,她站在泥巴路上的中央,面前是一栋老旧的屋子,五十多岁的奶奶站在自家的门口。 瞧见她的时候,扬着和蔼的笑,对着她招手: “阿笙,来来来,让奶奶好好看看……” 她瘦瘦的小身板,脚步却跑的很快,直接扑到了老人家的怀中。 后来,画面又变了。 她站在一面镜子前,镜子里映射出一张十八岁的面孔,她穿着一条睡衣,她的脸颊殷红的像是能滴出水来,恍惚中,她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她转过了身,她看到了男人的面孔,菱角分明,男人的面庞寡淡,那是一张看不出息怒的脸。 有些晕眩,在男人的双臂挽住她的腰的时候,她的脸变得通红,烧的越来越厉害。 男人的唇轻轻的亲吻着她的脸颊,是温热的。 单薄的身子被抱起的时候,一切真实的不像是梦境。 四周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而她,被男人放到了那张宽阔的大床上,男人的身体覆盖了下来,她整个人都感到局促不安起来。 一双手想要将人推开,却发现所有的动作都是虚的没有任何的实质感。 顾盼生的意识在梦境中,突然有些清明。 她在做梦? “疼……”呢喃的低呼声从她的口中传出。 顾盼生的意识又一次被拉回了那个十八岁女孩的身上。 她仰着头,有那么瞬间,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男人的双臂支撑在他的耳畔,她的睡衣被剥掉了。 肌肤相碰的感觉,她仿佛真实的感受到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着,一声声的,像是要从她的胸腔内蹦出。 浑浑噩噩中,她感受到男人的进入。 很疼…… 暧/昧的氛围,在疼痛感像蜜蜂的刺蛰进顾盼生的脑子的时候。 她猛然惊醒了过来。 …… 顾盼生惊醒的面容一片通红,哪怕 人已经从梦境中挣脱,可是那梦境中的画面却几乎蜂拥一样的涌进她的脑子。 她甚至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股暧/昧围绕在她的周边,消散不去。 她下意识的伸手取抚自己的额头。 可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 顾盼生浑浑噩噩的视线迅速的清晰了起来,傅越承被放大的脸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和梦境中的脸一模一样,漆黑的眼睛,浓眉,他的睫毛长而密,比她还要漂亮。 傅越承的双臂抱着女人,未来得及将她的人放到沙发,她却突然睁开了眼。 一双迷糊的双眼在清晰的对上他的双眸的瞬间。 他突然从中读出了很多的情绪。 从一开始的惊吓,到后面的惊恐,慌张,最后演变成尴尬,乃至小女人的羞怯。 让他原本一开始想要蹙眉的动作,因为她那涨的绯红的脸而得到了缓和。 顾盼生迅速的偏开头的瞬间,傅越承已经将她整个人放到了沙发上。 “你……你回来了。” 她张了张口,有些无措的开口,说完,又迅速的闭上了嘴。 顾盼生遏制不了此刻绯红双颊不断升温的趋势。 她当然不会傻傻的认为,刚才做的梦,只是盖上棉被纯睡觉,顾盼生咬着唇,硬是低下了头,甚至不敢睁开眼,怕泄露自己此刻惶然无措的心境。 刚从梦境中清醒过来,那段春/梦清晰的好像真实的刚发生一般。 她甚至下意识的并和了双腿,那湿意,让她一瞬间无地自容。 铺天盖地的羞耻感,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的男人。 “你刚才做梦了?” 傅越承将她搁到沙发上后,便直接寻了一旁的凳子坐下,正对着她坐着,背脊微微弯曲,视线却是敏锐的落在她的脸上。 “嗯。” 顾盼生的脸依然很烫,她没办法否认。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男人却快一步的取走了被子,人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我帮你换杯温的。” “没事,喝凉的就可以。”顾盼生整个人口干舌燥,对于水温没有那么大的要求。 “等会。” 傅越承丝毫没将她的话搁在心上,转身就去换温水。 顾盼生盯着他的背影,心底像是有小人在打架。 看着他,她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一些不和谐的画面,想到男人结实的手臂圈着她,那疼痛感,真实的让她整个身体到现在还有一种错觉。 “喝吧。” 傅越承倒的温水还是有些烫的,顾盼生接过的时候,直接往嘴里灌,喝的太急,整个胸腔都感觉是热乎的。 她喝水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 “你用什么牌子的?” 傅越承的视线扫过她的今天穿的那条长裙的裙摆。 “什么?”顾盼生有些木讷。 傅越承面不改色,只是眉梢还是微微的挑了挑,他还是一个比较正常的男人。 对于女人的后知后觉,傅越承突然有些忍俊不禁。 顾盼生握着水杯,对于傅越承那一句话,半懂不懂,直到身下的一股热流涌出,顾盼生,下意识的低下头,虽然她靠在沙发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裙摆的地方,那一小片血渍,还是让她迅速的反应了回来。 尴尬而窘迫的表情,一下子浮伤了她的面颊。 难怪她会一直觉得不舒服…… 头一回,顾盼生如此迫切的希望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你先躺一会,我马上回来。” 傅越承瞧着她一直咬着嘴唇不吱声,那一脸女人小心思完全暴露的样子,他索性也不再问她,起身往外走。 顾盼生傻愣愣的瞧着男人离开。 肚子这时的痛楚一阵阵的,她从沙发上下来。 因为她穿的是淡色的长裙,恐怕后边早已花了一片。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沙发。 沙发中央的位置,一条手工西装就那么躺在她刚才屁/股的位置,那上面清晰可见的一圈黑色异物……   ☆、115.V.来,小泽睿,奶奶今天亲自下厨…… 淡淡的血腥味,在那件西装的中央留下了一大块的暗红色。 顾盼生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根弦就那么瞬间断裂,突然间,就像是被什么砸中了脑袋,懵了。 迄今为止。 这是第一次一个男人毫不避讳的,帮她去买卫生巾,甚至,将这么一件价格不菲的西装垫在她的屁/股下。 这个认知,几乎让顾盼生瞬间加快了心脏的跳动。 她伸手从沙发上将西装拎起,蹙眉瞧着那一圈的暗色斛。 心底忍不住开始估摸着,这件西装的价格,而想象的到,以她的能力根本赔不起。 或许,她可以将这件西装洗干净还给他? —————————— 六月初的天气,靖阳这样的南方城市,潮湿多雨,隔三差五的,天空便会飘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来。 到了旁晚,漆黑的路灯下,雨丝反倒儿显得更加的显眼。 医院的旁边,有不算小的小卖部。 傅越承进去的时候,幽深的目光在小卖部里头寻了一圈。 小卖部的老板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二十开外的姑娘,这个时段,小卖部并没有什么人,傅越承的出现,极为醒目,哪怕只是但看长相,便第一眼将姑娘家的眼神吸了过去。 “这位先生,你想买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姑娘说着话,人已经来到了傅越承的面前。 “不用。” 傅越承干净而沉敛的声音,直接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视线落在了一排架子上。 微微停顿的脚步偏侧了一下,走了过去。 架子上的东西并不多,倒是五花八门的齐全,傅越承面不改色的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一个较为眼熟的包装上,他的记忆可以算的上不错,五年前那些短暂的记忆,虽然不见得全部记得,却也没让他如此便轻而易举的忘记。 “先生,你是给你女朋友买吗?” 虽然作为小卖部的老板已经也有一年多,可是这还是她第一回瞧见一个长得如此俊的男人站在一排货架前,眉都不皱一下的挑选着女人的卫生用品。 这让身为姑娘家的小卖部老板,都忍不住为此红了脸。 “这个牌子不错,先生你可以让你女朋友试试。” “我只需要一种就可以了。” 傅越承取了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那包,转身的时候,又随手在架子上又哪了一些女士用品。 …… “结账。” “……好的。” 姑娘好不容易缓过神,连忙清点了一下东西,低下红透的脸将东西装进了袋子。 ———————————— 顾盼生刚将西装用衣架挂在洗漱间。 那边,简单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接起电话的时候,简单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阿笙,我和你说个事。” “嗯。”顾盼生应声。 另一端的简单轻咳了两声,润了润嗓子,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阿笙,我……最近屋子不是很方便。” 顾盼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也没觉得什么: “没事,我之前也差不多找好了房子,回去就可以搬。” “咳咳,阿笙,是这样子的,前些日子,那个叫时九的说要将你的东西全部拿走,说是直接给搬到你男人那去了,我本来觉得作为你姐妹,怎么说,也不能将你直接送人家虎口里头去的,可是你儿子蹦跶着闹着要去,所以呢,前几天,我同意时九将你的东西给连带着你儿子一起给送你男人家去了。” 顾盼生听着电话另一头的说话声,一时没声。 “现在打电话告诉你一声,我最近屋子也不方便,所以,姐妹,你回来后,就安心的在那里住下吧。” “我知道了。” 顾盼生沉默了一会,除了无奈,她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另一端的简单听到顾盼生平静的语调,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奶奶的身体没问题吧。” “出了点意外,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顾盼生和简单后来又聊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这边才刚挂了电话,转身的时候,余光正好瞥见从外头回来的傅越承。 …… 傅越承将手中的袋子搁到她的面前,幽深的眸子打量着她透彻的双眼时,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你的东西。” 顾盼生瞄了一眼搁在茶几上的袋子,半透明的熟料带,那包映着苏菲的卫生巾显眼的映入了她的视线下,刚降下的脸颊,温度再次升温。 “谢谢。” 顾盼生将头垂的极低,伸手拎起袋子,便迅速的进了洗漱间。 男人沉敛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 ,最后随着那扇门“砰”的一声,将他的目光彻底的隔绝,他的视线短暂的在门沿上停留了三秒,挪开。 …… 顾盼生的脸烧的厉害。 她将购物袋子搁在洗漱台上,打开的时候,看到不止是那包卫生巾,还有粉色系的贴身女士内/裤时,脸上的表情一夕间变得有些古怪。 —————————— 顾盼生换好裤子,将裙子染了血渍的地方清洗了一遍,用吹风机吹干。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花了不少的时间。 顾盼生寻了一圈病房,并没发现男人的踪迹,反倒是茶几上,反倒而多了两份晚餐。 而她的手机上,则是有两通未接电话。 是顾泽睿打来的。 只是,顾盼生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却占线中。 …… 而与此同时,病房外的回廊上。 傅越承正接着顾泽睿的电话—— “元驹的小舅,我给我妈妈打电话,她都没接,她是不是知道我搬到你家住,所以生气了?” 顾泽睿的声音稚嫩的透过话筒传到了傅越承的耳朵。 “她把手机拉下了,没听到。”傅越承简练的回答。 “哦,没生我气就好。” 顾泽睿还是十分害怕顾盼生生气的,要是一生气,不要他了怎么办? “元驹的小舅,你和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已经好几天了……”顾泽睿继续嘀咕起来,明明说好马上回来的,小家伙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数日子。 “过几天。” “又是过几天,你们大人是不是说话都不算话?” 听到傅越承的回答,顾泽睿小朋友十分的不乐意。 他都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而且为了怕重重生气,他都很好的吃饭上学。 傅越承面不改色,听着小家伙嘀嘀咕咕的抱怨声,他也没开口多说一句。 直到小家伙自个儿有事,要挂电话:“……算了,我再相信你们一次好了,我要去吃饭了,不和你说了。” 挂了电话。 傅越承的眉梢微皱,微微沉思…… —————————— 而与此同时的别墅内。 傅老太太破天荒的没有回宅子用饭,而是留在了傅越承的别墅。 “来,小泽睿,奶奶今天亲自下厨,给你炖的鱼汤,好好的尝尝。” 傅老太太和徐妈一起忙活了大半晌,心情好的不言而喻。 顾泽睿看着满满摆了一桌子的菜肴,一双眼睛闪着精光,虽然徐妈这些天一直会做好多好吃的,可是,从来没有今天这么丰盛。 所以,小家伙等不及去洗手,就屁颠屁颠的怕上餐桌,打算拿起筷子开吃。 “泽睿少爷,先生交代,您吃饭前得洗手。” 徐妈虽然极喜欢这位顾泽睿这位小少爷,可是还是谨记着傅越承的话,不敢怠慢。 “没事,小泽睿都饿了。” 傅老太太见顾泽睿一下子拉耷下耳朵的表情,顿时有些心疼,一心疼,原本从小给傅家几个孩子立的规矩就统统的抛会了脑后。 顾泽睿抬着小脑袋瞅着傅老太太,原本想要爬下餐桌的动作,因为老太太的话儿,迅速的收了回去。 一张小脸上,迅速的绽开一朵花来: “……奶奶,您对我真好。” ———————————— 而事情是这样的。 二个小时前—— 傅老太太来看自家女儿,顺道儿到自家老么的别墅来看看。 才刚进屋子,便瞧见一个小不丁点儿蹲在大厅中央,玩模型,老太太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对着厨房,唤了一声:“徐妈。” 顾泽睿正在玩赛车模型,听到动静,小耳朵竖了竖,扭头便瞧见站在门口的老太太。 重重说过,作为好孩子,对待长辈一定要有礼貌。 所以古灵精怪的顾泽睿放下了手中的玩具,很是礼貌的对着站在门口的老太太便唤了一声:“奶奶好!” 而这一声的奶奶,直接唤的傅老太太的心肝都化了。   ☆、116.V.奶奶跟你说,你和你爸爸小时候的模样可像了 徐妈匆匆的从厨房出来,瞧见进屋的老太太和泽睿少爷大眼瞪小眼的画面。 “这……孩子……” 傅老太太怔怔的瞅着眼前的小不丁点儿。 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黑漆漆的特别有神,粉嫩的小脸正扬着,盯着她瞧,小嘴嘟囔着,小眉毛偶尔会动两下,和她家老五小时候的模样,有那么六七分的相似。 倒是面前的小家伙的眼睛,更水灵,瞅着她时,那小脸上,一脸的纯真无邪,一下子把老太太砸的有点儿的懵了。 “老太太,这是……斛” 徐妈瞧着傅老太太的表情,开口正欲解释,傅老太太已经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徐妈啊,这该不会是我孙子吧。” 傅老太太的眼神就那么瞅着顾泽睿,被盯的顾泽睿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对于面前这位老太太明显过分炽热的眼神有些扛不住。 “是时九先生带回来的,说是先生的儿子。”徐妈不是第一次见到顾泽睿,不过,正儿八经的有人介绍身份,还是头一回,所以,徐妈听到老太太问,索性将时九那天将孩子带回来的第一句话告知了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的眼睛一亮,原本就炙热的眼神,这会儿几乎一门心思的全落到了顾泽睿的脸上。 也顾不得自己是老长辈了,直接来到了顾泽睿小朋友的跟前: “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 “奶奶,我叫顾泽睿。”顾泽睿的两只粉嘟嘟的小手被傅老太太直接握在了手心。 傅老太太弯弯的眉下,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瞅着他,握着他的那双小手,都不愿意撒手。 “那奶奶叫你泽睿好不好?”傅老太太眉开眼笑。 “嗯。” 顾泽睿认为,叫泽睿和叫别的,都没撒大差别。 “奶奶,你和我爸爸认识吗?” 顾泽睿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突然问。而顾泽睿这一声爸爸指的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傅越承。 虽然他还是小孩子,可是时九叔叔带他来的时候,和他说的话,他还是没有忘记的。说什么,他以后就是元驹的小舅的儿子。 虽然顾泽睿觉得,他妈妈和元驹的小舅还没结婚,不过,结婚应该很快了。 时九叔叔也说了,元驹的小舅会很快的把重重娶回家。 既然如此,顾泽睿也很欢喜的直接将某人搁在了爸爸的位置上。 “当然,我是你爸爸的妈妈,就是你奶奶,亲奶奶,知道吗?” 傅老太太弯下腰,摸着顾泽睿的脑袋,又嫌不够,又将人给揽入怀中,顾泽睿被吓了一条,想要挣扎,不过听到老太太那句,爸爸的妈妈,还有那句亲奶奶,虽然被抱的不是那么的舒服,还是妥协了。 “亲奶奶吗?” 顾泽睿其实有些不是很懂了。 他眨着眼睛,看着对着自己又抱又摸的老奶奶,嘴巴嘟囔着,小脑袋里头的逻辑有些小小的混乱了。 面前的奶奶如果是亲奶奶,那亲奶奶的儿子就是他的亲爸爸了,那岂不是元驹的小舅是他亲爸爸了? “是啊,亲奶奶。” 傅老太太早已被突然蹦出来的孙子给乐开了花儿,把今天儿来的事儿都给抛到了脑后。 “奶奶,那我和爸爸是不是很像?” 大家都说,小孩子应该长得像爸爸妈妈,那么他要是是元驹的小舅的儿子的话,那他是不是长得会很像元驹的小舅? “当然啦,奶奶跟你说,你和你爸爸小时候的模样可像了。” “真的吗?”顾泽睿听到那一句“可像了”小耳朵也跟着竖了竖,觉得心底像是涂了蜜儿似得,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更是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真真的,奶奶怎么可能骗你。” 傅老太太郑重的保证。 顾泽睿的眼珠子转动着,一张小脸笑开了花儿,别提有多开心了。 而这会儿,正巧是时九每天来报道的时间段,时九压根没留意到门口多的一双鞋子,直接大大咧咧的换了鞋子走进了屋子,张口唤着“小家伙,你昨天不是说要变形金刚,我给你……” 时九单手抱着玩具模型,正打算寻找顾泽睿的小身影,却在瞧见傅老太太的瞬间,一下子将喉咙间的话给全数吞了回去。 瞪大了眼,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唤了一声: “舅……妈,您怎么在这儿?” 时九还是有些木讷的,他打小其实还是挺怕自个儿这个舅妈的。 自从老太太闲的慌,决定给自家儿子们挑选媳妇开始,连常年跟在傅越承屁股后头的时九也没有幸免于难。只要是自家二哥逃开了相亲,这订上去充数的,铁定是他时九。 不说别的,就冲他这人吧…… 太好说话儿了! “时九来了。”傅老太 太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偏头早早的瞧见了时九。 顾泽睿乌溜溜的眼珠子闪烁了一下,瞧见时九手中抱着的玩具模型,几乎是动作迅速的挣开了傅老太太的怀抱,整个小身子就像是火箭似得冲了过去。 “时九叔叔,谢谢你的礼物。” 说完,顾泽睿也不客气,直接伸手勾住了盒子的一角,将时九单手捧在怀中的玩具模型给勾了下来,搂在了怀中。 “额……小家伙,一句谢谢……” 时九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玩具已经被一只小手给勾走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实现搁在了顾泽睿的身上,正想说:作为回报,明天你是不是乖乖的去上课,不逃课了? 这边傅老太太可是心疼起自己好不容易见到的孙子了。 “你这个做表叔的,送咱们泽睿见面礼那是应该的,别小气的还要什么回礼。” 傅老太太瞅着时九,就怕时九使什么坏主意。 打小,时九就和他们家小五都不是省心的孩子。明明小时候小五很听她话儿的,怎么长大就越长越歪了?说不定,是时九这混小子把他们家老五带坏了。 傅老太太想到这儿,眉头蹙了蹙,她得赶紧给时九安排几个相亲对象,男人只有成家了,才不会瞎闹腾。 “时九叔叔,奶奶都说了,所以你可不能继续唠叨我了。” 顾泽睿眼珠子转动,趁着老太太转身后,对着时九做了一个鬼脸。 时九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傅老太太严肃的表情,最终不得不将话儿全都咽了回去,重新整理了一下话儿: “那个,舅妈,你误会了……” “我能有撒误会的,难不成你还会欺负我们家小泽睿不可?” 傅老太太到了这个年岁,对孩子完全没有免疫力。 时九的眼皮跳了跳,没吭声,瞅着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这会儿有些嫌弃陆时九了,这会儿出现,完全是打扰了她和自家孙子好好交流,想着要不要早早的将人给哄了,不过转眼儿一想,自家孙子都这么大了,还是时九带回来的。 这事儿,可得问个明白。 想到这儿,决定直接把人叫出去问话:“你小子,跟我去书房,老老实实的把话跟舅妈招了。” 时九傻愣了一下,看向老太太时,人已经往二楼去了。 ——————————— 这边才进了书房,那边,老太太已经坐好了位置。 “舅妈……”时九胆怯了。 “老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傅老太太挑了挑眉,说话儿的声调让时九一丝都不含糊。 如今的时九可打心底里儿不敢欺骗自家舅妈。 就拿五年前的事儿来说,二哥突然要出国,他瞒着这个事儿,没告诉老太太。 结果傅老太太可是蹿和着他妈一块儿,给他连续安排了一个月的相亲,他连开溜的机会都没有,连吃喝拉撒都给堵了,还没收了手机。 那会儿,他才二十三,他都嫌弃恋爱早。 老太太硬是怂恿了他妈,出了一条逻辑:结婚要趁早,先成家后立业。 “舅妈,这事儿也不能说是表哥的错……”时九呵呵的笑了笑,搓了搓手,觉得这说起这个事儿还是个技术活,“您也知道,表哥才刚回国的。” “说不定他就是把我孙子藏在国外,不让我见呢!”傅老太太的脑子转的快。 “我敢保证,表哥真没那么干!”时九索性也担保,老太太心底嘀咕着,瞅着时九,视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瞄到了搁在茶几上的一叠书中夹着的一份文件。 时九没等到傅老太太的搭理。 而老太太已经将那份印着“亲子鉴定”字样的文件给拿了出来。   ☆、117.V.奶奶真没事儿,你放心回崇城吧 老太太醒来的第五天,作为儿子的顾文政第一次出现在了病房外。 整好迎上早上医生问诊的时间,顾文政杵在门外,直到一名医生领着几名护士离开,这才蹙着眉进了病房。 而进屋的时候,顾盼生正在帮老太太削水果。 “妈……”顾文政来的时候买了一袋子的葡萄,一张脸上挂了彩,似乎是别人打了。 顾盼生看到顾文政出现时,眉心显露出一丝的担忧,不过不管顾父如何,她依然还是他的女儿:“爸。” “嗯……这几天辛苦你了。斛” 顾文政的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顾盼生,便快速的将实现挪开了,闪烁的视线显得有些心虚。 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听着极为生硬。 “你还知道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老太太靠在床头,从她住院醒过来一直到现在,她今天可算是头一遭瞧见自个儿子。 原本微微挂着暖色的笑容随着顾文政的出现,拉了下来。 “妈,我怕你情绪太激动,想着等你身子好些再来看你,你看,这是您最爱吃的葡萄,我特意给你买的。”顾文政视线直接绕开了顾盼生,落在老太太的身上,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哪怕是老太太不愿意搭理他,他还是装作没事人似得,在病床边坐了下来,“妈,我让玲子她去问医生了,你要是能出院,直接将您的出院手续给办了,等会就会过来了。” “爸,奶奶才刚做完手术,还是留院再观察几天吧。” 顾盼生不太放心,眉梢微蹙。 “你奶奶都醒了,能有什么大事!”听到顾盼生的话,顾文政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不快,眉梢皱了皱,抱怨的话一时没忍住都说了出来,“在医院里多住几天,可要花不少的钱。” 顾文政心底有些不快,若是老太住惯了医院,以后一生病就往医院跑,他可负担不起。 对于顾文政那后边的一句话,顾盼生心底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可是作为晚辈,她终究不像让奶奶看到她和爸争执的画面。 有些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盼生啊,奶奶身子骨其实也好的差不多了,也是该出院了。” 顾老太太听到顾文政的话时,眉梢一皱,自己儿子的脾性如何,她哪里能不知道。 只是,想想,这些天,她住院的医疗费应该是给了自己这个孙女不少的累赘,若是能出院,也能为她减少一些负担,也便顺了自家儿子的意思。 “奶奶,你身体我不放心。” 顾盼生大抵算是猜得到老人的想法,可是,在她眼中,奶奶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傻孩子,我如今都好好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这丫头,这些天一直照顾着我这个老太婆,还不嫌无聊啊。”老太太的脸上挂起了笑,显然想要让她安心。 顾盼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旁的顾文政听到老太太都发了话,眉梢见隐隐的透着几分的喜色来: “妈,您想明白就好。” 他的声音显得特别的高兴。 老太太用余光瞄了一眼自家的儿子,心底感受不大,甚至有些不想去搭理自己的儿子,没吭声。 …… 顾盼生出病房给袁继玲打电话的时候,袁继玲已经听了顾文政的吩咐,直接给老太条办了出院手续,虽然对于强行给老太太办理出院手续这件事,她内心愧疚。 可是想到自从前天顾文政被人打了一顿,送回来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丈夫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原本天天往外跑的人,突然变的着家了,甚至还主动提出要把老太太接回家。 虽然,她觉得让老太太提前出院不太好。 可是,想到自家丈夫头一次这么积极要接老太太,她觉得,不能让他没了面子。 袁继玲今天穿了一身米黄色的装束出现在病房门口。 瞧见站在门口的顾盼生时,一张脸上神色复杂,并不是她不心疼这个女儿,只是有些东西一旦捅破了那一层纸,关系若是再想要恢复,显然你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么多年的疼爱,也是做不得假的。 “妈。”顾盼生唤了一声。 “嗯。”袁继玲应声,刚才来的时候,跑的急,六月份的天气,到了中午,已经有暑气的征兆,稍有运动,额头便是一层的薄汗,她抬头瞧这顾盼生,尽量让自己忘记这些天发生的事儿,“我已经给你奶奶办了出院手续,等会吃过中饭,便能回去了。” “妈,奶奶的房子……” 顾盼生蹙了眉,奶奶想回老宅子住的心情,她知道,可是宅子被卖掉的事情,老太太到现在还不知道。 “盼生,妈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将你奶奶的房子买回来,妈和你爸其实很感激你。” 袁继玲听顾盼生提到了房子的事情, 心底有些感叹。 就昨天,原本卖走老宅子的卖主突然拿着证件去了她们的新家,说了一通,她还算是听明白了,是自家女儿将房子又出高价买了回来。 她虽然不知道顾盼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可儿是她也清楚。 若是这老宅子不买回来,这顾家真的没得安宁了。 “盼生,我知道你不太放心你爸,怕你爸照顾不妥你奶奶。”袁继玲伸手拉住了顾盼生的时候,纠结的开口,“其实今天你爸来接你奶奶这事儿,真不是妈劝的,是你爸自己迷途知返,提出来的。” “妈……”顾盼生开口。 袁继玲知道她的顾虑,开口打断:“妈知道让你相信你爸是很难的事情,可是妈想说的是,这几天你爸真的变了,虽然妈不知道你爸为什么突然变了,不过妈想给你爸一个机会,希望你也给你爸一个机会。” 将心底的话说完,袁继玲看着顾盼生的眼神中明显的透这几分的恳切。 顾盼生抿着嘴。 机会她曾经已经给过了,如果下一次还是…… 她不敢去想,如果下一次奶奶身边没有一个依靠的人,会怎么样。 “就当妈求你最后一次。” 袁继玲这辈子是爱着顾文政的,所以,哪怕有时候明知道不该,也选择了相信他,而这一次,她依然想要去相信他。 顾盼生想着老太太失去的那段记忆。 医生说,以老太太的状况,恐怕这辈子都不太会记得起来…… 顾盼生有些恍神,直到听到老太太亮了嗓子在病房里吆喝着顾文政做事的声音,她最终还同意了袁继玲的话。 ———————————— 从顾父顾母来医院,到将老人送回老宅子。 傅越承并不曾露面。 顾盼生搀扶着老太太进了老宅子,老宅子一卖一买,其实没多久的时间,所以那卖主还没来得及动工,便又脱手了。 而老太太坐在自家的藤椅上,丝毫没有察觉出半分的异样来。 而顾文政知道老太太丢失了那段记忆后,明显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不过,顾文政还是比较愿意待在那栋新房子,所以只跟老太说,以后他和玲子会搬出去住。 顾老太太对此没多大的意见,当初,成家的时候,也不住一块儿,她虽然动了刀子,可是身子骨在顾盼生的照顾下,恢复的也不错。 …… “盼生啊,奶奶真没事儿,你放心回崇城吧,你来靖阳也有些天了,耽搁了不少的事儿吧。” 老太太伸手怜惜的抚着顾盼生的头发。 “奶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顾盼生虽然知道,袁继玲会每天会过来一趟,可是老太太毕竟都七十岁了,还动了刀子,一个人住,总归不是很安全。 “你这傻孩子,让你回去就回去,念念叨叨的做什么,奶奶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还不清楚?” 老太太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瓜,皱了皱眉,忍不住打断了她的念叨。 “奶奶,前些天我已经给中介打了电话,给你找了一个保姆,以后她会和你一起住,方便照顾你。” 顾盼生决定将保姆的事情说了,离开前,她已经安排好了。 “你这孩子……”老太太蹙着眉,想要说拒绝的话。 可是瞧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顾盼生,也明白,如果她不接受,这孩子准是不会放心着离开的。 顾盼生将脑袋搁在顾老太的膝盖上,老太太躺在摇椅上,伸手抚着她的头发,而她心底有着沉重的不舍和牵挂:“奶奶,等过段时间,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崇城看看好吗。” 顾老太眼睛突然朦胧了一下,重叹了声:“傻孩子……” —————————————— 最近的几章都有点乏味哈,明天开始,阿笙要回崇城了,PS,阿喜能在这儿求下,妹子们能不养文了吗?   ☆、118.V.可惜,你再爱也没用,她从没将你放心上【6/13凌晨2点】 顾盼生不知道傅越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巷子里的。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天际已经蒙上了一层昏暗,一辆路虎静静的停在老宅子外的巷子口。 “越承那孩子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回去吧。” 老太太在张嫂的搀扶下,来到了门口,老太太的视线淡淡的瞟过远处,收回,对着身边的孙女开口。 顾盼生转身,看着老人的脸,她无法解释自己和傅越承此刻的关系斛。 “奶奶……” “孩子,你如今是奶奶唯一的孙女,奶奶虽然舍不得你,可是,越承那孩子,对你也是有心的,如果可以,试试也是无妨的。”老太太打断了顾盼生的话,开了口餐。 “奶奶,我知道了。” 顾盼生看着老太太苍白的头发,不舍让她甚至不愿意再离开这里。 “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奶奶岁数一大把了,唯一的愿望,只希望你别辜负了自己,别给自己太大的负担,一次找不到,咱们可以慢慢找。” 顾盼生没吭声,顾老太太推开张嫂的手臂,双手捧住了她的,摩挲着拍打着她的手背: “奶奶知道你的脾性,奶奶只希望你,勇敢点,孩子,人一辈子,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坎,奶奶最想看到的,就是你以后能够幸幸福福的过好日子。” ———————————— “来了?” 傅越承人才到玄关,老太太便招呼着人进了屋。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色衬衣,朦胧的天色,随着他走进,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照射出菱角分明的面庞,顾盼生才看清他面上的表情。 眉目清尊,却礼貌的和顾盼生一样,唤了老太太一声奶奶。 “行李我都给你收拾好了,张嫂,帮我将盼生的行李拿出来。”老太太转身,对着身边的张嫂出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张嫂转身去屋里拿行李,顾盼生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带什么东西。 如今走了,老人家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个拉箱,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有些沉,顾盼生伸手,手指却不期然的撞上了男人的手背。 傅越承已经快她一步,从她的手中拉走了行李,不着痕迹的将拉箱挪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顾盼生抬头看向男人,男人的面容面色神态自若,没有更大的变化。 “盼生啊,你过来,外婆还有话要和你说。”顾老太太的视线扫过两人,最终打断了顾盼生的话,将人给招呼到了自己的跟前。 …… “盼生,奶奶刚才的话,别忘记了。” 顾老太太看了看天色,轻拍着她的手背:“该回去了,现在再不走,到崇阳恐怕得很晚了。” 顾盼生执拗的握着老太太的手,有些不愿意撒手。 倒是老太太伸手将她的手背松开了,转头对着傅越承出声:“越承,这次麻烦你了。” …… 顾盼生坐上车,看着车窗外的奶奶,心底揪着难受。 老太太单薄的身子站在微风中,风吹拂着老太太的衣角,老太太在张嫂的搀扶下,才站稳了脚。 车子驱离的瞬间,老太太的身影淹没在拐角处。 夜色稠密,漆黑的天空,星辰闪烁。 “睡会吧。” 傅越承没有偏头,可是,却清楚的透过镜片,看清女人脸上的倦意。 顾盼生想要抵住倦意,强撑下去,可是最终还是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屈晋霆的视线透过镜片落到车后座,扫过傅越承身边的女人,淡然的挪开: “倒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在意一个人。” 傅越承没吭声,偏头看着将脑袋搁在车窗上的女人,浓眉微蹙,大掌伸出,动作自然的将女人的脑袋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为了让她靠的舒服些,他的动作明显没有任何的变化。 “大哥,事情怎么样了?” 傅越承偏转过头,看向前座开车的男人,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敛醇厚。 车子稳稳的停下,从收费站的窗口取了卡,再次启动车子,屈晋霆这才不缓不急的开口:“靖阳的失踪人口和你给我的明显都没办法对上,事情比较辣手,如果不是靖阳人,这个人的身份很难查的出来。” “嗯。” 傅越承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 对于那个无缘无故被火烧死在五年前小洋房内的男人,他显然好像是料到了,对方不是靖阳人的事实。 “不过,我尽力给你查,你放心,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屈晋霆的瞧着后座身子没怎么动的男人,扯了扯唇角,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监控里头的画面,你应该 看过了,大哥,你对这个男人大抵有没有什么了解。”傅越承口中的监控里的画面,是一个男人经过的画面,而依照结论,那个男人和那个骨灰的主人应该是同一个人了。 “身高一米八二的样子,穿着大抵不错,年级在四十以上,从动作上看,应该是一个家境不错的中年男人,看不到脸,长相的判断有难度。” 屈晋霆作为多年的经验,敏锐度,观察力绝对比普通人来的更深刻。 “嗯。” 傅越承轻应了一声,中途的时候,手机却响了,不过,不是他的,而是属于身边熟睡中的女人的。 余光落在女人隐隐蹙动,有醒来迹象的脸上。 在她要醒来的前一秒,男人伸手从她的包内顺利的取走了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的来电提醒,男人的手指先是按下静音的模式,在翻出属于这个号码的一长串记录后,眉梢微蹙,隐隐的已经猜出了几分,这个号码的身份。 第一遍响起,他没接。 第二遍响起,他任然没接。 第三遍响起…… 直到第六次,扰人的手机再次响起—— “阿笙……”电话的另一端,男人醉倒在吧台,酒吧内,闹哄哄的声音夹着着男人时有时无的低唤一同透过话筒传到了这一头。 傅越承的耳膜听到男人那一声接连一声的“阿笙”,眉心蹙动,原本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的脸上,隐隐的有了一丝的裂痕。 “阿笙,你为什么骗我……”另一端,叶景朔突然抓起了手机。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醉的不轻,痴笑了笑,哪怕是醉了,有些东西,依然没有办法忘记,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好似这五年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这一刻,他恍惚的又那么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五年前。 他还是二十四岁的那个叶景朔。 刚大学毕业的叶景朔…… “顾宁笙!……该死的,为什么会怀了别人的孩子!”叶景朔觉得自己又说不清的苦水,这一刻他没有办法冷静。 他一直以为,怀了野种的那个女人是顾盼生。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他最爱的女人,也会有一天怀着别人的野种。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怀孕的女人会是顾宁笙! “我拿了你的头发做了DNA,顾宁笙,你已经没有办法再欺骗我了。”叶景朔喝的并不少,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很清醒,只是,这份清醒,并不能让他再维持理智。 他的眼圈一下子模糊了…… 脑海中,浮现着那年的年少轻狂。 刚遇见她的那一年,他趁着她睡着得时候,剪下了她一截的头发,藏在了口袋中。他依然还记得,女人醒来时,发现自己那齐平的长发少了那一截的表情。 那时候,她显得十分的稚嫩,脸上还透着几分的婴儿肥,脸并不那么的瘦。 他用了十年,将她刻在自己的心坎上,阻止任何人进入,也阻止她从自己的心力出去。 他甚至将她的那一缕头发藏在身边十年,不愿意让任何人触及。 “顾宁笙……阿笙,阿笙……” 叶景朔发了疯似得抓着手机,他浑浊的视线在醉生梦死的酒吧内一点点暗淡。 “……” 傅越承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微怒,到最后,已经转变成一脸的阴鸷。 薄唇抿着,不吭声,听到最后男人哀嚎的叫着顾宁笙的名字,心底最后的一根线一下子断裂,他没有吭声,直接的挂了电话。 只是,对方显然没有那份自觉。 再一次打了过来,一遍不行,便再次的连番轰炸。 “……顾宁笙,你觉得我爱你不够多吗?”叶景朔的声音带着醉意响起。 傅越承眯着眼,唇角冷嗤了一声:“可惜,你再爱也没用,她从没将你放心上……”   ☆、119.V.我看啊,肯定都像了你,这脾气这么臭【第一更】 “你他妈是谁!” 叶景朔伸手将自己从吧台支起,额头的青筋凸起,他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酗酒后,他整个头都隐隐的有些头疼欲裂。 咒骂声落下半截,便听到手机内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 叶景朔心烦意乱的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蹙眉,又将号码给拨了过去,只是,这一次比刚才更直接,无论他拨打多少次,手机内传来的都是一阵“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砰”的一声斛。 手中的手机被叶景朔一把扔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两米外,吧台前的位置。 那里,一名妖娆的女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的不轻餐。 脚上那手机被砸裂后,溅起的碎片擦过女人的脚腕。划开了一道口子。 —————————— 从靖阳回靖阳,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顾盼生睡得很沉,或许是连日来的疲惫,让她一路上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要我直接将你们俩一块送回去?” 进了市区,屈晋霆侧头,面容表情倒是没有波动,可是言辞间还是透着戏谑的味道。 “麻烦大哥了。”傅越承没去看屈晋霆的脸。 正如屈晋霆话里的意思,他的确决定,直接将人搁在自个儿家的意思。 哪怕顾盼生不愿意,看在顾泽睿那小家伙已经住进他屋的行径,也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 傅越承将人抱进了主卧,出来的时候,徐妈正一脸欲言又止的站在客厅。 “傅先生……” “出什么事了?”傅越承动了动手臂,眉梢微蹙。 这几天,手臂负担有些重。 “老太太将泽睿小少爷带走了。”徐妈将事情的前前后后笼统的交代了一遍,掐着傅越承面色没什么变化,下意识的吁了一口气,又将老太太离开前留下的话给转达了一遍,“老太太说,傅先生若是要儿子,去老宅。” “嗯。” 傅越承的眉心皱起。 思绪有些沉,自个儿子那么容易跟人跑,对于他而言,可算不上是好事儿。 “我知道了。” 傅越承对徐妈口中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便径直上了楼,徐妈瞧着,心底有些悬,不过也没多问。 —————————— 这边傅越承半分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而老宅子里,老太太却半分睡意都没有,这都十一点半儿了,傅老太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就是睡不着。 她都把自家孙子抱回来这么多些天了,他家老五愣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傅老太太这会儿她憋着气儿,这些天你愣是没给自家儿子打电话。 可是他倒好,她不打过去他这小子愣是不打回来。 傅老太太越想越是挠心,开了灯,直接从床上爬起来…… 而这一起身,自然也惊扰了身边的傅老,傅建雄被自个人老伴折腾的一晚上都没睡好,有些恼:“这又是怎么着了,不睡觉了?” 听到傅老的声音,傅老太太心底有些不乐意,有些心酸: “你这个老东西,我领了这么大个孙子回来,你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都拎回来不是第一天了,我还要有什么反应?”傅老听见傅老太抱怨的声音,眉心有些松,他一个大老爷们的,总不可能对着突然冒出来的孙子又搂又抱的亲个遍吧。 “那是我们老五的娃儿。”傅老太太对傅老的话明显不乐意了。 傅老听着老太激动的波高的嗓门,有些头疼,也从床上起身,给傅老太太顺气,轻拍着她的背,放柔的声儿:“好了好了,都这么大把的年级了,还和我置气。” “你都把鉴定书搁我面前了,我还能不承认那是我们老五的娃儿?你要是真睡不着,直接给老五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他干了这么大的事儿,那得他自个儿来说!”傅老太太被傅老安抚了一会,便没撒气了。 只是,胸口憋着事儿,她哪里睡得着。 偏头瞅了瞅身边的老伴,瞧着老伴那一脸“可以睡了”的表情,傅老太太心底的闷气又上来了。 可是,这大半辈子都快过来了,老头子的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 嘴边嘀咕着,最后还是嫌弃的开了口: “你睡你的,我得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也不搭理傅建雄到底是睡还是不睡,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给傅越承的别墅给打了过去。 平日里,别墅的电话都是徐妈接的,这会儿自然也不例外。 徐妈原刚要睡,听见电话铃声,忙去接了电话,老宅的电话,徐妈早就记下了。 “阿徐啊,我们老五回了没?” 傅老太 太拿着手机靠在床头给徐妈打电话,一旁的傅建雄哪里能睡得着,被自家小儿子的事儿闹了这么些天,一张脸沉敛着,显然是非常恼的。 不过看着自家老伴儿,他若是直接打电话过去训一顿也不是,若不闻不问也不是。 傅老太太这些天虽然念念叨叨自家儿子的不是,可是每一次傅老忍不住要打电话直接训人时,老太太又不乐意了,拉着傅老的手,把他这个老伴也给批上了。 “刚回来了?”傅老太太听着徐妈那边的回答,心底更是憋了气,一张脸几乎都挂不住了,“你把我的话儿都跟他说了?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傅老太太气愤的搁了电话,对着傅老干瞪眼。 傅老有些受不了,拉了被子想睡,傅老太太不让,一把揪住他的胳膊,神经兮兮的开口: “老头子,你说我们老五是不是连自自个儿儿子都不要了,他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没反应,你要不将人给送回去?” 傅老抬了抬眼皮,瞧着傅老太。 “那是我孙子,我还没亲近亲近,我不干!”傅老太太对于傅老的建议,觉得一点都不靠谱。 傅老这一张老脸拉着,臭臭的,他这是有气儿没处撒,对傅老太太他有脾气也是不敢发作的,若是搁在儿子上,老大老二他也能偶尔发作一下,可是要是无端没经过自个儿老伴的同意,对老么这混小子发脾气。 那傅老太准和他闹腾。 一边骂他,还一边数落他,说着当年多辛苦才把老么给生下来的,不是给他训的。 傅老太太当年十九岁便生了老大傅邢勋,生傅越承的时候,已经三十多,为了生老么,差点把半条命给搭进去,所以打从那之后,傅老就不敢让傅老太再生娃儿了。 “知道了,说不定你儿子是怕这么晚打扰到你睡觉,才没来,明天说不定就来给你负荆请罪了。” 傅老劝慰着开口。 傅老太太瞪着傅老,虽然挺赞同他的说法,却还是嘀咕:“那也是你儿子,没你,我能生出这么大个儿子吗?” “……”傅老。 傅老太太嘴边嘀咕着,这边已经消了气,关了灯,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黑漆漆的屋子,老太太的声音还没隐去。 “这混小子一点都不像我,我看啊,肯定都像了你,这脾气这么臭!” —————————— 顾盼生是在明晃晃的阳光照射进窗子时醒过来的。 她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扭头动身子的时候。 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 男人闭着眼,还没转醒的迹象。 可是顾盼生却整个人都被睡在身边的傅越承被吓懵了。 昨个儿的事情一股脑的往脑子里灌,而顾盼生的第一反应便还是刷的一下子红了脸,面前的男人睡着得模样挺温和的,比起平日里少了一股子的冷气,整个面部的表情都柔和了,他的肤色挺白的,可能是长期呆在室内的缘故。 顾盼生伸手捂住自己滚烫的双颊,心脏的跳动一下子没有了频率。 像是打鼓似得,嘭嘭的跳动的厉害。 她咬着牙,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偷偷摸摸的用脚尖触碰着地面,当脚尖触碰到那一片冰凉时,也顾不得没穿鞋子,整个人便迅速的冲进了浴室。 床上的一沉一起,动静虽然不大。 可是像来睡的浅的男人,其实在身边女人有转醒迹象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沉敛而漆黑的眸子盯着女人怆惶而逃的背影,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的没有任何波动。 只是,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却在此刻震动的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是顾泽睿打来的…… ———————— 昨儿个下午阿喜来大姨妈了,/(ㄒoㄒ)/~~躺了一天了,早上才起来码的字。   ☆、120.V.家里没新牙刷,你先用我的【第二更】 顾泽睿小朋友从车上蹦蹦跳跳的下来,傅老太太跟在后头,瞧着他那一蹦一跳的模样吓的不轻。 “泽睿,小心摔跤。” 傅老太太这些天,亲力亲为的接孩子上下学,连现在餐桌上的菜都变成小家伙最爱吃的了。 “奶奶,我没事。”顾泽睿扭扭捏捏的从傅老太太的怀抱中钻了出来,左瞧瞧,右瞅瞅,就怕被班上的同学瞧见,可是好巧不巧,还是被等在门口刚胜任他跟班的庞思海给瞧个正着。 远远瞅去,那边的庞思海憨憨的笑了笑餐。 顾泽睿皱了皱眉,随即迅速的对傅老太太开口:“奶奶,我同学在等我,我先进去了。” “嗯,去吧。斛” 傅老太太的脸上扬着笑,对着顾泽睿挥手,看人过了马路,到了幼儿园的大门口,这才放心的上了车。 …… 而这边,顾泽睿的面色却不见好,特别是看到庞思海憨憨的笑,小眉毛就蹙的更深了。 自从得了元驹的小舅当爸爸,小家伙在学校里可算的上越发傲娇了。 “老大,刚才送你来的是你奶奶嘛?” 庞思海瞅着顾泽睿,肥硕的身子跟在顾泽睿的身后特别的显眼。 “是啦。”顾泽睿心底有些小别扭,他已经这么大了,还被人搂在怀中抱着,还被庞思海他看见了,这让小家伙觉得特别的丢分儿。 不过,显然庞思海没了解到自家老大的心思,乐呵呵的跟在他的屁/股后头,笑的越发的傻气: “老大,你奶奶对你可真好。” “嗯,我奶奶对我当然好了。”提到这一点,顾泽睿的小脸脸迅速的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他如今不但有了一个强大的老爸,还有一个对他很好很好的爸爸,这个认知让他十分的开心。 “你别跟着我了,我要跟我爸爸打电话了。” 顾泽睿走到一处偏僻的小路的时候,便决定把庞胖子轰走。 庞胖子听到顾泽睿提到他爸,心底小小的羡慕了一把,不过还是很听话的走开了。 今早来幼儿园的时候,奶奶说爸爸回来了。 顾泽睿笑的很欢,他要回家,吃重重给他做的大闸蟹。 奶奶虽然对他很好,可是,那个说是他爷爷的老头子,却老是不让他吃这个吃那个,想到这儿,顾泽睿小朋友的脸便憋屈的厉害。 所以,这会儿,顾泽睿毫不客气的找了一个偏僻的第儿,给自家新上任的老爸打电话。 不过,在让他来接自个儿的前提,他还有问题要问: “元驹的小舅,奶奶说你是我亲爸,是不是真的?” 顾泽睿拧着小眉毛,其实他不敢问的太多,电视剧里都演,这种问题似乎都能爆发很大的矛盾冲突。 “你想我是吗?” 接到顾泽睿电话的傅越承并不意外,对于顾泽睿小家伙会问出这样子的问题,也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那你是吗?” 顾泽睿抱着手机躲在灌木丛中,小眉毛蹙着。 “是。”傅越承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了顾泽睿的耳内。 听到回答的顾泽睿先是沉默了一会,其实不难掩饰,他内心小小的激动了一把,可是激动的同时,他却觉得无比的生气。 他要是爸爸,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些年,他都没找过他和妈妈。 想到好多好多,顾泽睿一脸的沮丧,小脸甚至因此浮现出满满的失望,小手也跟着握拳。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顾泽睿折腾了好久,这些天,他脑子里有很多问题,从奶奶跟他说,亲爸爸的概念,从奶奶说元驹的小舅是他的亲爸爸,他一开始有些难以理解。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平时太聪明了,这会儿所以脑子不好使了。 可是,琢磨来琢磨去,顾泽睿其实还是很兴奋的,想到元驹的小舅真的是自己的爸爸,那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可是,这一会,真的听到了。 顾泽睿觉得,此刻自己小小的心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他甚至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很可怜。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顾泽睿听着另一头的沉默,很失望,他噘着嘴,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他噘着嘴,生气的对着手机的另一头吼了一句,“你说,我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顾泽睿的记忆力很好。 所以,他还记得,元驹说过,傅越承之前有一个老婆,那老婆死了。 顾泽睿现在满脑子都是不好的事儿,他昨天还看电视剧呢,里头演的,就是一个小男孩跟他妈妈一起生活,而总是有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来见小男孩。 顾泽睿小时候有一个爸爸。 他叫叶景朔,可是这个爸爸从来不疼爱他 ,所以他坚信自己一定不是他亲生的。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爸爸死了。 所以不得已,才抛下了他。 “谁告诉你,你是我私生子了?” 傅越承沉默了好一会,他倒是没想到,顾泽睿还能问出这么刁钻的话儿来。 “我自己猜的。”顾泽睿鼓着小脸哼声。 “你猜的不对。” “哦……”顾泽睿小眉毛拧了拧,他不是? 顾泽睿心底生着闷气,耳边的上课铃声却响了起来,虽然不开心,不过他还是把今天打电话儿的目的给说了:“你今天晚上来接我下课,我们这儿四点半下课。” 说完,便挂了电话,朝着四周瞅了瞅,把手机塞进书包,这才小跑的冲进了教室。 ———————————— “开门。” 顾盼生躲在浴室内,门外的敲门声,让蹲在马桶上坐着的她脸颊一阵火辣。 她的身上穿着一条吊带睡衣,甚至里头还没穿内/衣,这个认知,让她在冲进浴室之后,都不敢出去见外面的男人。 “顾盼生,你真是一个笨蛋。” 顾盼生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嘴边小声的嘀咕着。 她昨晚上怎么就那么相信他,睡的那么死。 “还是你更希望我直接把你揪出来?”傅越承的眉梢微皱,这女人属乌龟,他是已经领教过了。 “我马上就出去。” 顾盼生的心扑通扑通的加快了跳动。 她还是害怕傅越承会突然撞门冲进来的,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用水怕打了双颊,让自己看上去双颊不至于那么红,才慢吞吞的打开了浴室的门。 只是,却没想到,男人还杵在门口,并没有离开。 傅越承的身形,只要稍稍往门沿那儿一站,几乎可以堵住整个路口。 顾盼生受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的同时,傅越承的视线也正好落在她的脸上没有挪开。 “你要用浴室吗?那我先出去了。”顾盼生不敢对视傅越承的眼睛,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搁在胸口,想要遮挡凸点,不过,哪怕她有想要从浴室逃出去的想法,男人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大掌已经在她要开溜的时候,将她一把扯了回去。 “没刷牙?”傅越承虽然有点小洁癖,可是也并没有一眼能看出对方是否刷牙这个问题。 不过,浴室内的牙刷没动,便不难猜测。 “我……” 顾盼生迅速的红了脸,火辣辣的双颊一下子烧到了耳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傅越承的视线从她殷红的脸颊挪到水槽上独独放着得那只牙刷,拉着她直接进了浴室,然后松开她,直接牙刷挤好牙膏,然后不动神色的将牙刷塞进她的手中。 “家里没新牙刷,你先用我的。”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顾盼生其实不想出声,可是还是在听到傅越承的声音后,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他。 傅越承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对于她脸上的变化,几乎全数纳入了眼底。 “嫌弃我?” “没……” 顾盼生哪怕在心底想说“是”,可是在对上傅越承的眼神时,这些话,都不敢从她的口中蹦出来了。 “我不喜欢乱糟糟的女人。”傅越承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胸口,漫不经心的开口,“特别是不刷牙的女人。” 顾盼生一下子红了脖子,她哪有? 可是,当瞧见男人的视线时,她绯红着脸,都忍不住想要骂他下流了。 傅越承没再瞧她,而是转身往外走。 男人其实平日里都喜欢光着身子睡觉,不过怕女人会被自己吓到,在敲门之前,他还是好心的套上了衣服。 顾盼生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中那个握着牙刷的她,最后虽然觉得尴尬,还是用了。 特别是在想到,他那一句“不刷牙”……   ☆、121.V.你老实跟妈交代,我孙子他妈是谁? 顾盼生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傅越承已经穿戴洗漱好下了楼,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打入屋内,光晕下的卧房让顾盼生有一种理不清的焦躁感。 一切快的让她接受不能,特别是在醒来后,对上傅越承的那瞬间。 不过,她觉得自己又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心安。 哪怕明知道两人的关系发生的太快,可是她还是突然有一种,似乎总会这么发生了的错觉餐。 错觉? 顾盼生潜意识的想要将这种心态当成是错觉。 下楼的时候,徐妈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早餐。 空荡荡的餐厅前,傅越承早已坐在了那儿,顾盼生有些踌躇的走到餐桌前,在男人对面的位置拉开位置坐下斛。 “你今天好好休息,我下午去接泽睿。” 他的声音不期然的响起,顾盼生下意识的抬头看他,只是,一切的事情好像都被男人安排好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自在:“这几天泽睿打搅你了,我还是自己去学校接他就行。” 傅越承原是没瞧她的。 这会儿,却因为她的话,抬起眼皮瞅着她,本就不太和谐的餐厅,这会儿越发的沉寂了些。 顾盼生被傅越承盯的怪怪的,想要回避,却知道自己逃不过对方的视线,嗓音有些颤,却还是将心底的话给一道儿说了出来: “我们……这样不太好,若是被人看到了,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你在乎这个?”傅越承的唇角噙起一抹笑,不冷,却也不是那么的暖,他的视线落在她眼眸上的那一刻,便让顾盼生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慌乱感。 “你儿子亲自让我去接人,你是希望我告诉你儿子,他妈妈脸皮子薄,所以我在她妈眼里见不得人?” 傅越承难得的话多,可是这话多了,说的顾盼生有些窘迫。 “我没那个意思……” 顾盼生红着脸,她都没想和男人争辩上,可是不知怎么的,就对上了。 “那你当初说的报答我,只是空话?” 傅越承索性搁下了筷子,似乎没有要就此放过她的意思,他的视线就这么瞧着她,一偏都不偏,这让顾盼生觉得无比的怪异。 一下子,整个餐厅都静的落地有声。 傅越承的表情淡淡的,见她不啃声,他也不开口。 顾盼生张了张口,又闭上。 而男人显然压根就不知道退让这两个字,那双漆黑的眼睛瞅着她,连动一下都没有。 “那你想要怎么样?” 傅越承垂眸,看着她双手垂下的动作,掩去原先咄咄逼人的口吻:“住下来。” 不说身份,男人简练的三个字,却有着让人猜测不透的意思。 傅越承瞧着她畏手畏脚的模样,知道她不自在,不过凡事都得有个过渡,他可没考虑让她慢慢磨,见她没吭声,一脸小媳妇的表情,眉梢微蹙,伸手将早餐推到她的面前。 而傅越承自己则是擦拭了嘴角,从餐桌起身。 顾盼生看着男人要离开,下意识的问:“你要去哪?” 傅越承偏头,看着她窘迫的红了脸的模样,心情突然变得出奇的好:“我有事,出去一趟。” 顾盼生的耳根红红的,她问完后,也没多问,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来。 —————————— 傅越承离开没多久,顾盼生便出了别墅去找简单了。 简单接到顾盼生的电话后,一脚踹掉了被子,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抓了件像样的衣服穿上,便出了公寓。 这才出了公寓,便迎面撞上了已经上楼的顾盼生。 顾盼生眼尖的发现简单衣服扣子的错位:“怎么穿的衣服?”一边说一边要往里去,简单的眼睛忽闪了一下,伸手拽住了她,挡在门口,闪烁其词地道:“你不是找我有事儿吗?咱们现在就走呗。” 顾盼生这还是头一回撞见简单慌慌张张不让自己进屋,半开玩笑地看着简单: “你不会在屋子里藏了个男人吧?” “胡,胡说什么呢?”简单的耳根红了,但嘴里极力否定,一边拽住顾盼生往外头,一边将门一把给关上了,“我还没吃早点,饿死了,我们快走。” “你不是天天嚷着减肥吗?”顾盼生瞅着简单,对于她今天这模样,显然就是一脸的做贼心虚。 简单这是大姑娘头一回,被顾盼生给说的有些使不出招了,支支吾吾了半天: “姑奶奶,求放过成不。” “成吧,不过看你表现。”顾盼生点了点头。 简单拉着顾盼生一路飙到了楼下,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到了楼下,直接把人给丢在了后边,冲进了一旁的便利店。 顾盼生站在便利店外等简单。 却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了 一声“嗷呜”的叫声,那哀嚎声,顾盼生听着像是常胜将军的。 下意识的转头望去。 不远处的小区路口,肥硕的大狗狗正被一个有着麦色皮肤的男人给一把拽上了车。 顾盼生那一眼看去的时候,正好对上大狗的眼神。 可怜兮兮的模样,和她家常胜将军并无二样。 顾盼生没多想,便要追上去。 可是,正巧,这时候,简单已经从便利店里出来,手中拎着一瓶水和一袋面包,一眼瞧向顾盼生,又转眼看向十米开外的那辆霸气逼人的骑士十五世,吓的脸色一转。 迅速的一把将要追上去的顾盼生给扯了回来。 “等等……阿笙,你干嘛!” 简单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出奇的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似得。 “我看到一个男人带走了我的常胜将军,我……” 顾盼生皱了皱眉,可是等她再回头去看,哪里还有那辆车牌标着五个八的车影。 简单顺着顾盼生的目光故作镇定的瞅了两圈,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看你是想你家常胜将军得相思了,啧啧,要是常胜将军在,我怎么就没瞧见?” 顾盼生虽然疑惑,可是现在也瞧不见车影,只能将事儿搁在心底。 简单索性乘着她恍神,笑呵呵的挽上了她的胳膊,贼笑起来:“阿笙,你下午不是要我陪你去找工作吗?得,姐妹今天陪你先去溜达一圈,你看看你,头发都分叉了,我带你去做护理。” 顾盼生一脸的黑线,被简单直接给推上了车。 ———————————— 傅越承先是去了一趟医院,死机老徐开的车。 “先生,回别墅吗?” 老徐通过镜子看向后座闭目休眠的男人。 “去老宅。”傅越承轻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看向窗外,淡淡的开口。 老徐应了声,将车子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傅家的老宅驶去。 …… 平日里,傅老太太总爱约上几个小姐妹偶尔打打麻将什么的,不过这些天,显然这些事儿都给她抛在了脑后。 特别是今个儿,更是守在宅子,打算等自家儿子乖乖上门。 大老远的,傅老太太便停在阿元在门口唤的那声:“三少爷,您回来了。” 傅老太太的面色一紧,直了直腰杆,刻意将电视机的声音给调高了几分,佯装着压根没听见保姆阿元的声音。 “妈。”傅越承进了屋,来到老太太边上的沙发坐下。 傅老太太早从他进屋就听到了动静,脸上没给自个这个宝贝儿子什么好脸色,拉着脸,故作生气的应了一声。 “听徐嫂说,妈你打电话找我。” 傅越承其实对傅老太太的脾性是最了解的,不过却并没有自个儿先捅破的意思。 傅老太太有些恼,手中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老么,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压根没有要交代的想法,顿时也没了招:“我找你为了什么事儿,你会不知道?” “听时九说,你把文件拿走了。”傅越承面色不改。 “是我拿的。”傅老太太气鼓着脸,却又不知道直接气什么,索然无味的瞄了两眼自家儿子,忍不住责备起来,“这么大个大活人,那可不是阿猫阿狗,那可是我亲孙子,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整天都没个样。” 老太太念叨着,见他也不顶嘴,话儿便软了:“你老实跟妈交代,我孙子他妈是谁?”   ☆、122.V.你看他哪点儿像是缺了妈的孩子? 老太太念叨着,见他也不顶嘴,话儿便软了:“你老实跟妈交代,我孙子他妈是谁?” 傅越承从容的靠在沙发,那边,元嫂已经端了刚泡好的普洱茶搁在了茶几上。 他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你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傅老太太瞧着自家儿子那一脸不在状态的模样,心底有些怄气,“你难道觉得你妈是那么不开明的人?难不成你有喜欢的姑娘,我还不让你和她在一起了?餐” “妈,那鉴定对你没用。” 傅越承淡定的喝着茶,直接绕开了老太太的话。 “你怎么知道就没用了?”傅老太太拉耷下脸,恨铁不成钢的出声,“还有,你别给我绕开话题,我和你说正事儿呢,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人家姑娘甘愿给你生娃儿,你藏着掖着,也不带她来见见我们,你让人家姑娘以后怎么放心跟着你。” 傅越承拿起搁在茶几上的遥控器,索性将电视机给关掉斛。 一下子,整个客厅都只能见老太太的叹息声和哭诉。 “我的婚事妈你就不用操心了,您要是真闲的没事儿,可以帮二哥张罗张罗,他不是还没结婚吗?” “你这混小子,别跟我扯你二哥头上。”傅老太太虽然这会儿气的有些糊涂,可是她还没傻到将注意力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给绕开了。 “你二哥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人家好着呢,不用我吹,说不定过几个月就能结婚了。” “你以为你二哥像你一样,整天也不知道瞎闹腾撒。”傅老太太念念叨叨的说着,一边留意着自家儿子的面部表情。 不过,有时候,事情想多了,总会往歪里想。 甚至,想着想着,就变坏事了。 看着自家儿子眉梢不动,半垂着脸,那不喜不怒的表情,看着傅老太太心底突然“咯噔”一下,思绪有些飘远了:“孩子他妈是不是不在了?” “妈……”傅越承抬起眼皮瞅着傅老太太变化着的面庞,眉心微蹙。 可是,他从进门到现在,不改的面色好不容易出现了变化,这让傅老太太更加认为,一定是自己猜对了。 一张脸迅速的暗淡了下来:“老五啊,我孙子他妈妈到底是怎么没得?” 傅老太太拧气眉头,整个人就跟绷紧的弦似得。 她脑子一转。 突然响起五年前的事儿,心底一阵惊讶,抬头瞧着自家老么,心思一下子就重了: “儿子,这孩子,是那位儿媳妇生的?” 傅老太太虽然如今也已经是六十几的人,记性也没年轻人来的好,可是五年前的事儿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想到自己突然蹦出来的孙子如今也已经五岁了。 整好和五年前对上。 七年前,老么刚从国外回来,说是要去靖阳,傅老太太那时候当然是舍不得,自个儿儿子这才刚回国,这边就要离开自己,哪里愿意。 不过最后还是倔不过自个儿儿子的脾气,没办法,放了人。 二年后,也就是五年前。 自家儿子突然说他要结婚,至于对象,傅老太那时是没见到。 那时候傅老一听儿子一回来就是那么一句话儿,顿时拍了桌子,硬是不同意这门亲事,那时候,傅老已经给自家老么选了一个合适的姑娘,傅老年轻的时候扛过抢,打过仗,后来因为受了伤,退休了,而那姑娘则是傅老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家的么女。 傅老一见到那姑娘,便十分的满意,知书达理的,姑娘家也漂亮。 所以,对于自家儿子突然说要结婚的对象,自然是不满意的。 谈婚论嫁前,连对方父母都不见上一见,这样子的姑娘,在傅老的心底,自然是差到了极点。 不过,傅老不同意,傅老太太却是心疼儿子的。 在儿子结婚的这件事情上,傅老太太虽然觉得自个儿儿子处事有些草率了,不过,还是偷偷的瞒着傅老,决定站在自家老么这边。 结婚是好事儿,傅老太太想着要好好的挑个日子,选个吉利点的,讨个好彩头。 为此,傅老太太那次,一大清早的便去了崇城香火最旺的寺庙里头,想让里头的大师给算个迎娶的好日子。 只是,大师非但没给挑出个好日子,反而说,她家老么的命格不宜过早的娶妻生子。 那时候,傅越承二十九,若是论起婚娶的年纪,自然是不年轻的了。 可是那大师的意思却是,他若想娶妻,起码得而立之年,若是不惑之年再娶必然更好。 傅老太太当时听大师的批言,自然是不乐意了。 不惑之年,那岂不是要等到四十岁? 自个儿儿子凭什么要成老头子才能讨老婆。 对于这个事儿,傅老太太当天便回了宅子,当天立马给自 家老么的婚期给拍案确定了下来。 只是…… 人算不如天算。 这婚期定下来还不出一个星期。 便从靖阳传来消息,小别墅着火了,原本要做新娘子的人儿就那么一夕间没了。 连尸骨都没留下。 这事儿,让傅老太太一下子懵了,好好的大喜事,最后还没结呢,就成丧事了。傅老太太原是想着,自家儿子喜欢的姑娘,既然去了,可是好歹都领了证的,那也算是自个儿的儿媳吧,那丧事得傅家来办的吧。不过,在这个事儿上,傅老发了一通脾气。 甚至勒令,傅家的人都不准插手,这丧事,谁爱办谁去,反正傅家人是一个也不许去。 甚至明目张胆的,直接把傅越承给绑了起来,关在了卧房内。 那时候,傅家老大老二,包括常年在靖阳的傅越承,都被傅老给强行要求住在老宅子里的。 傅老是铁了心不打算让自家儿子掺和这事。 觉得这事儿晦气。 傅越承足足被关了一个星期,而丧事,最后也不过是直接选了一个地儿给立了个碑草草结束。 未得蒙面的儿媳就这么去了。 自个儿老么虽然也没发疯,不过打从那之后,却完全变了个人似得。 甚至直接从老宅给搬了出去,这还不算,没过月把儿,直接出国了,这一出去,就是五年…… …… 傅老太太想到这儿,面上便忍不住多了一份的愁容。 这孩子若真是那位媳妇儿的,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苦。 打小没了娘,又不在亲爹身边,肯定是没人疼没人爱的。 “你是打哪把孩子找回来的?”傅老太太心急如焚的开口问。 傅越承不吭声,可并不影响老太太的问题:“……打小就没了妈,你那亲子鉴定才做了几天,孩子刚找回来吧。” “不过,这孩子心性好,吃了这么多苦,依然是一个开心果。” 傅越承有些不耐,忍不住蹙眉的打断傅老太太的话:“妈,泽睿难不成没告诉你他有妈?” 以顾泽睿那小家伙活蹦乱跳的整天,一口一个重重的叫着,还不许至于把自个儿亲妈给忘记了。 “你这孩子,白长了个聪明的脑子!”傅老太太瞪了一眼傅越承,被自个儿的话给恼了一把,“有妈又怎么样,不是亲妈你以为会有多细心,还能像我对你一样,小时候为你操碎了心,长大了还得为你讨老婆操心?” 傅越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老太太的思路,他是大抵听明白了。 “妈,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太多了,连后妈都出来了?”傅越承出声说着。 傅老太太愣了一愣,被自个儿儿子的话气的不轻,这都光她说了,他也不给个明确说法,她当然会自个儿猜了,忍不住丢给了自个儿儿子一个白眼,提了提嗓门: “那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看他哪点儿像是缺了妈的孩子?”傅越承嗤了一声。 顾泽睿被顾盼生不知道养的多舒坦,这五年来,最不舒坦的那个人,恐怕是他自个儿。 “有你这么说自个儿儿子的嘛?就你这样子,还能当个好爸爸,我说你这小子,越来越没分寸了,你要是这样子,那以后让我孙子跟我住算了,我来养,免得到时候,你把我孙子养的不成形了。” “我今天去接他,他得跟我住。” 傅越承出声,孩子再怎么着,也是得跟着他一块儿的。 “你这混小子……” “妈,我那份鉴定你去拿一下。”傅越承可没忘记,他今天的目的。   ☆、123.V.“我看都是一群没事找事的,想唬谁呢?” “混小子,你是要气死我呢!” 傅老太太恼红了脸儿,伸手抓起一旁的抱枕直接朝着自家儿子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不过,显然对于老太太恼急了的动作猜测了个通透,傅越承眉梢都不见蹙一下,偏侧了身,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给躲开了。 对着儿子干瞪眼,傅老太太着实也不知道拿自家儿子怎么办了,最后叹息了一声,嘟囔着上了楼。 傅越承的浓眉下的眼眸沉敛而幽深。 傅老太太大抵还是对自家儿子有所了解的斛。 只是作为母亲,总归是免不得给自家儿子操心,哪怕知道自家儿子虽然混账,可不至于那么乱来的人。 一来一去,老太太的动作不算慢。 将手中的文件丢进自家儿子的怀中,叹息了一声,在傅越承离开前,还是不忘记数落一番儿。 “我不管你是怎么考虑的,反正年前,我要看到你带媳妇回来!” 傅老太太这些年,因为那大师的话,对自家这个老么的婚事越发的上心。 有时儿夜里头做梦,梦见自家儿子到了四十岁,还打着光棍儿,把她这个做妈的吓的着实不轻。每每醒过来,便不得越发的惦念着儿子的婚事儿。 傅越承的话不多,拿了东西,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老宅子。 ———————————— 下午两点。 简单非得拉着顾盼生进了一家美容中心。 拉过一旁数落的发型师,将顾盼生扭捏的小细腰那么一下子给按在了椅子前,随即又是一通的打量。 这才对一旁的年级二十五来岁的男人出声: “给我家阿笙妹子的头发做个护理,然后修一下,剪到这儿……” 简单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顾盼生那一头的长发比划着。 顾盼生瞧着简单大大咧咧的比划着,骤然开水有些心疼起自个儿的头发了。 不过瞧着简单那说风是风的模样儿,也知道,自己抗议的声音还没开口,必然当场给这女人扼杀了。 “成。”二十五岁的男人,长的倒是极为白嫩。 个头也高,若是搁在往日,那肯定是简单的菜,不过,曾经的肖像,如今被自家屋里的那个男人彻底的整没了。 男人嘛,要的,就得霸气一点儿的。 …… “等等,修一些就好,不用减太多。”顾盼生还是舍不得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头发,瞧着身后那男人比划的动作,顾盼生瞧着,心都颤了。 简单这会儿正在一旁儿胡乱的翻看着杂志,瞧着顾盼生那心急的模样。 又听到那发型师提议道: “要不就修少一点,这头发养的好,剪了可惜。” 简单瞅了瞅,最终知道顾盼生这是心疼,说了一声“成吧。”便瞧见那发型师手下的剪刀咔咔的下去了。 “阿笙,我估摸着,那和尚当年说的准没错,你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简单泛着手中的杂志,突然略有兴致的抬头看向顾盼生,扬起了笑脸。 “哪个和尚?”顾盼生是记不得还有这么一出了。 “就是大一那年,我有次大姨妈肚子不舒服,让你陪我去医院,在医院门口遇到的那个老和尚,还坑了我五十块的那个。” 简单说话大大咧咧,直白的直接把大姨妈的事儿给扯了上来。 顾盼生瞅了瞅镜子里头,给自己理发的发型师,皮肤太白的缺点就那么直接出来了,太白遮不住脸红啊。 不过,简单的话,却倒是让顾盼生想起,的确有那么一遭。 不过,说什么满面富贵,以后儿孙满堂,在顾盼生看来,这些都是不怎么可信的。 她轻轻的瞟了一眼简单:“那和尚的话,你也信?” “怎么不信?”简单可一向认定的事儿,可很少轻易的更改,“阿笙,你可别不信,我看呐,那叶某某离了你,现在连福气都彻底沾不上边了。” 顾盼生可听到简单这么说,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杂志上。 杂志内页,还真不出意外的寻到了叶景朔的那一抹影子。 昏暗的照片,大抵是在酒吧偷/拍到的。 不过,以顾盼生的了解,叶景朔向来不招惹八卦的,能让他出现在八卦上,也属难得。不大的字眼,却能让顾盼生看清上面的字眼。 再加上,那张模糊的照片,相结合。 意思无非便是,叶景朔和某个明星搂抱在一起。 “啧,这苏箐芸,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她的绯闻,怎么就和叶某某扯上了关系。”简单口中的苏箐芸,顾盼生知道的不多。 不过隐约的还是记得那么一些。 一个不算大红大紫的明星,不过在崇城还算有些名气。 “他其实本 来就没必要对我负责。” 提到叶景朔,顾盼生已经不像在靖阳那样的恼火,她虽然不觉得自己全部记起来,可是却已经零星的记得了很多的东西。 起码,她如今已经可以肯定。 叶景朔其实本就没有必要娶自己,她毕竟不是顾盼生,哪怕顶用了这个名头。 也没有理由,让叶景朔娶她,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阿笙,你傻了?” 简单一听,顿时觉得不对,丢开手中的杂志,瞅到顾盼生的面前,心底便真的急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当初可不是我们逼着他娶你的,他这些年让你受了委屈,那就是他的错!” 顾盼生听着简单说,也不吭声,她想,若是她说多了,简单非得给她上一堂思想教育课了。 “说到他,啧啧,你说他都有未婚妻,还和苏箐芸勾/搭上,这叶家估计得闹腾了……” 简单这边说着,顾盼生那边听着。 只是,缘分这东西,有时候,一向比较狗血。 就像八点档的剧情,就那么不和适宜的凑合在了一块—— 美容中心的大门,就这么从外推开了。 一身靓妆的许沁欣挽着保养得宜的夏祯媛明晃晃的出现了。 “妈,听说这家不错,我想着……” 许沁欣热络的挽着夏祯媛的胳膊,脸上堆积着笑,正想说什么,可是,视线瞥见早先一步出现在美容中心的顾盼生,一张精致的脸颊瞬间白了。 “我知道你这孩子向来有心。”夏祯媛显然没第一时间留意到顾盼生,瞧着许沁欣变了的脸色,这才蹙眉问,“沁欣,这是怎么了?” “哎呦,阿笙,瞧着我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 简单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凑近顾盼生的耳畔说的,不过,她说话的声音却压不下来,再加上,夏祯媛的耳朵向来敏锐,这一听,便寻到了根源。 这会儿,不但是许沁欣变了脸,连和蔼的微笑的叶母也瞬间变了脸。 顾盼生透过镜子,还是能将众人的面色全部纳入眼底。 看着弄的差不多的头发,索性,连最后的工序都省了。 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发型师开口: “麻烦你了,这样就可以了。” 简单可不喜欢这样子,以她的脾性,说什么,也不会让阿笙矮上一截。 伸手就想将人给重新按回去。 不过,顾盼生自然有自己的衡量。 “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下午还得面试。” 简单知道顾盼生不想闹腾,蹙眉:“知道你不愿意闹腾,可是不见得人家就希望你安生……” 后半截的话,简单显然是搁在嘴边嘀咕的。 不过,简单这话显然是猜对了。 那边,夏祯媛虽然面容阴沉,却是没有要甩手离开的意思,不失优雅的走了过来,余光扫过简单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清冷,最终落在了顾盼生的脸上。 “见了长辈,连一点礼数都没有了?” “伯母……”顾盼生并不想和夏祯媛在这里脑。 “整天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难怪做起事儿也不着调……”夏祯媛眯了眼,将对简单的不屑全然无漏的给系数数落了出来。 简单平日里打扮向来艳美,加上那一头的火红色卷发,显然不入了夏祯媛的眼。 “骂谁呢?”简单原本想着阿笙有事,也不想纠缠。 “叶伯母只是好心提点一下顾小姐,免得到时候有些人不自知坏了名声,还要连累叶家……”许沁欣这些天算是亏了身子,脸上盖了粉,才堪堪的挡去面上的憔悴。 简单冷嗤一声,一把将顾盼生给推到自己身后。 “我看都是一群没事找事的,想唬谁呢?”   ☆、125 “阿笙顾忌你是长辈,可是也要有人想个长辈的样子是不是?” 简单显然也是恼了,护犊的模样便出来了。 “你……” 叶母瞪了眼,心底呕着气,瞧着简单那模样,心底自知这一次肯定是自己要吃亏了。 夏祯媛向来注重仪态,在外,自然不会不顾脸面和别人大打出手,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份心思,她在简单的面前,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个亏。 “阿笙,我们走。斛” 简单打小脾气就火爆,向来是吃不得亏的,也更加不会让阿笙吃亏。 打从两个人认识,她就将顾盼生纳入了自己的保护翼下。 顾盼生虽然觉得,简单这样将人数落一顿,拍拍屁股走人,显得十分的嚣张,不过,却也没有抗拒,她的性子是比不了简单的的火爆。 不过,继续待下去,更不是顾盼生愿意的。 叶家和她,如今就好似死敌一般。 她其实没那么好心肠,也没有那么异想天开的认为,叶家会对她和颜悦色。 …… 被一路拉了出来,站在马路旁,顾盼生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要我说,合该他叶渣渣倒霉,碰到这么个缺心眼的。” 简单嘴皮子利索,又偷偷的瞄了一眼身边的顾盼生。 其实,她所知道的事情,远比她说出来的多,其实简单还顾盼生还真不是一路人,可却成了最亲密的死党,也算是一种孽缘,顾盼生其实从骨子里算起来,是一个懒人,对于和自己不着边的事儿,向来是不怎么爱去插足的。 而简单,却不是,她和顾盼生的习性反正儿来。 如果非要用一项贴切的比喻的话,简单可以称的上是天生的八卦新闻的爱好者。 关于叶景朔的那点儿破事,其实她几乎已经快赶上狗仔队了,了解的通透,不过,有些话,她不告诉顾盼生,总归是觉得,这事儿和她家妞儿已经没关系了。 说太多,显得矫情,不说,又显得太避讳。 所以,有些东西,挑着说就成了。 “听着你这么说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景朔和你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呢。” 顾盼生其实是知道简单的脾性的,对于这些话,听着,闹腾也便过去了。 其实顾盼生前些日子在网上留意了不少的工作,也投了不少的简历,不过因为回靖阳的事情,哪怕有几家公司回复了,不过大抵也是全部过了面试的日子。 所以,这工作的问题,压在顾盼生的脑门上,也是一个大问题。 虽然顾盼生也是正儿八经的毕业了,可是毕竟工作经验不足。 而且,这念头,比她文凭好的,人才市场一捞就是一大把。 “那可不是,这梁子结大了!”简单轻哼了一声,还正把这事儿往大里的夸。 六月中旬的天气,还是有些热气袭人的,顾盼生还是伸了一只手,将黏糊的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给推了推:“别,你这么热乎我,我准出一身的汗。” “胆儿变肥了,这会儿感情是在嫌弃姐了。”简单眯着一双漂亮的猫眼,虽然话儿是这么说,不过也的确是天热,也不倚靠在顾盼生的身上。 顾盼生看了看四周,看了眼时间:“不敢嫌弃你,我还得你保教护航送我去应聘呢。” —————————— “阿笙,你确定你真要在这儿干啊?”简单原是不知道,顾盼生要应聘的是酒店工作人员。 瞧着光鲜亮丽的五星级酒店的大招牌,简单可不觉得这儿好。 不过,对于自家姐妹的执拗劲儿,她也是了解的。 顾盼生有时候,那就是一头牛,一去不复返的那种。 “暂时找不到工作,不过也不能一直光耗着,总的先想办法赚钱。”如今已经是六月份了,大抵这个月份找工作也比较难,可是她也不能坐吃山空,再加上,傅越承那里,她让他垫付的医药费。 她总归是要想办法的。 一码归一码,也没说,那些钱就该他出的。 …… 顾盼生样貌条件也不差,对于酒店服务生的这份工作,自然还是拿的下的。 不过,简单对此还是有些念叨的,不过,木已成舟,敲定了。 暂时,工作也算是有着落了,明天便得准时上班。 顾盼生看了时间点也不早了。 两个人刚坐上车,简单的车子还没拉得及发动,便瞄见了从酒店出来的一抹身影。 熟悉,不陌生,导致简单下意识的反射性条件的去捅了捅身边的顾盼生。 “阿笙,快看快看,我眼睛这是要长针眼了,这不是那个谁……谁谁谁吗?” 顾盼生顺着简单的视线瞧去,这一看,便明白这谁谁谁指的是谁了。 眉 心蹙了蹙,便将视线收了回来:“阿简,走吧。” “啧啧,这果然是一家子,真看不出来。”简单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开了车,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偷偷透过镜片往身后再多瞄两眼。 “叶家这一窝都长歪了。” 简单驱车离开的档口,也不往啧啧惊叹几句。 顾盼生没吭声。 不过心底也是狐疑…… 叶瑗媛是叶景朔的姑姑,顾盼生还是不至于会将叶瑗媛给看错了。 只是,叶瑗媛和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一同从酒店出来,这画面,自然而然的构成了简单口中的歪的含义了。 “不过也是,横竖他们叶家的事儿和阿笙你也没撒关系了,我们就不掺和那趟浑水了。” 简单笑嘿嘿的说着,不过,她嘴皮子上是这么说的,合计着,虽然不打算淌这浑水,必要的时候,搅和两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显然,想着事儿的顾盼生压根没留意到简单的这一些心事。 要不然,后边的一系列事都不会发生。 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儿。 —————————— 傅越承回到医院,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病人的问题后。 瞧了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 便让司机老徐开车去幼儿园。 傅越承的手还没好全,近期自然是不会亲自开车,老徐本就是傅越承的司机,虽然傅越承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不过,总归伤了手臂,不开车的好。 …… “老大,你爸爸来接你了啊。” 庞胖子一眼就瞅见了远处的傅越承。 对于为什么影像那么深刻,还是归功于他内心小小的崇拜,有顾泽睿这样子的老爸,的确是招人红眼的,长得帅,霸气,就像是头儿一样的存在。 “是啊,我爸爸今天带我去吃大餐!” 顾泽睿心底的那点儿虚荣心,一下子被庞胖子给撩起了。 神色也跟着高傲起了几分,扬起自己的下巴,有那么点儿耀武扬威的味道儿了。 “我先走了,庞胖子,你回去吧。” 庞胖子的家离幼儿园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所以顾泽睿很是放心的,让自个儿的跟班先走了,这才活蹦乱跳的朝着傅越承奔了过去。 不过,小家伙心底还有点儿的不舒坦的。 所以,虽然喜悦,还是在蹦跶到傅越承的面前的时候,刹住了脚。 连带着,面上的笑容也快速的收敛了起来。 哼哼了两声,显得不怎么满意的开口:“你来了。” “不待见我?”傅越承的唇角噙着一抹笑,大抵对于顾泽睿装模作样的摆脸儿,心底其实是一片清明。 “我有说不待见你了吗?”顾泽睿别扭的扭过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动着,眉头时不时的蹙动两下。 其实他心底还是有点儿小小担心的。 虽然置气,可是他有点儿怕傅越承真生气,不认他了怎么办? 他万一真是一个狠心的爸爸,那他是不是又变成没爸的孩子了? “上车吧。”傅越承心情不差,自然和颜悦色的许多。 顾泽睿虽然还是很别扭,不过却还是在傅越承亲自拉开车门后,乖乖的爬了进去。 …… 车子发动。 顾泽睿将背上的书包从背上拿了下来,瞅着坐在自己边上的男人,一双眼睛瞅着紧,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小家伙气馁自己,暗骂了一声:没出息,不就是元驹的小舅变成自个儿亲爸了吗? 不过,心底是这么骂自己的。 可是顾泽睿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对于爸爸的幻想,还是没有破灭的。 “那个……你以后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对我好的对不对?” ———————————— PS,阿喜昨天看宫斗小说魔障了,通宵看完才罢手…… 噗嗤,做个没更新,为了补偿小伙伴们,阿喜下一更写个小剧场附上,小伙伴们想看谁滴请举手~   ☆、125.V.傅……傅越承,你在洗澡吗?【加小剧场】 “其实吧,以你现在这样子,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将重重交给你了。” 顾泽睿偷偷的朝着傅越承的测量瞄了两眼,心底那是噗通噗通的乱跳的厉害。 傅越承不吭声,不过却是没直接忽略顾泽睿,而是朝着他投去一瞥,默不作声。 顾泽睿其实虽然平日里还是一个蛮小心眼的小家伙,可是,其实他对傅越承其实有着一种打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好感,而这种好感一旦萌芽,似乎,对于傅越承的冷淡,他也习以为常。 并且,认为他的这种表现,其实是一种缺乏感情表达能力的体现凡。 “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现在非常的矛盾。”顾泽睿因为个子的问题,不得不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脖子因为长时间仰头的举动,让小家伙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不过,他心底有话儿,想说的事儿特别多,“你这样子欺骗我的感情,以后我实在没有办法信任你。” 顾泽睿话匣子打开,一下子变收不住了謦。 他的小眉毛蹙动着。 虽然他不过五岁,可是,他已经觉得自己不小了。 很多事情,在他的心底已经有了明确的逻辑思维能力。 傅越承一直没吭声,顾泽睿还是很有耐性的坎着他,最后将前面大片的铺垫丢开,进入了正题:“这样子吧,我决定原谅你,不过,你得补偿我和重重。” “你想要什么补偿?” 傅越承的唇角抿着,收敛了笑的表情却并不显得冷峻。 “……我听说,男人只要一有钱就会抛妻弃子,当然,我相信你当初抛弃我和重重都不是本意。”顾泽睿抬起眼皮,瞄了两眼,见对方显然没有明确的表情变化,大着胆子继续,“不过,为了表示你不会欺骗我和重重,你以后的工资得分出一些来给我买吃的。” “……”傅越承。 顾泽睿刚才说话的时候,其实没撒底气。 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身边的男人。 不过,见身边的男人没动静,还是偷偷的斜了两眼,瞄了瞄傅越承。 “你是不是不愿意?” 傅越承偏了偏视线,那双沉敛的眸子上下的将顾泽睿打量了一遍,自然也没有错过小家伙的肚皮。 本来就怯怯的没有什么底气的顾泽睿被傅越承这么瞧,更是觉得自个儿这么趁火打劫显然是没希望了,别扭的躲开对方的注视,索性将脑袋一扭,装作在看车窗外的风景一般的哼哼着。 “我不和小气的人说话……” “你最近长了不少肉。”傅越承自然是不会介意小家伙能吃。 只是,垃圾食品吃多了,明显,小家伙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我是小孩子,小孩子就得多吃,长肉才会长个子。”顾泽睿小心翼翼的扭了一下头,抗议傅越承的话。 “零食吃太多,只会营养不良。” “可是……”顾泽睿怎么也没想到傅越承会拒绝到这个份儿上。 原先,他一直给自己买好多零食,这会儿,怎么就不给了。 顾泽睿脑子转悠着,甚至忍不住想,这是不是因为面前的男人追到重重了,所以就彻底的暴露本性了。想的太多,小家伙的脑子便堵塞了,那以后,他不会被虐待吧? 电视上也经常演,亲爸不喜欢自己儿子的。 难道他其实根本不喜欢他这个儿子? 想到这儿,顾泽睿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听时九说,你前两天吃坏肚子了。”傅越承其实还是将顾泽睿小家伙的表情全数纳入了眼底。 对于他那一脸便秘的表情,眉梢微抖了一下。 担心这小鬼胡思乱想,所以开了口。 “那……那是意外。”顾泽睿一下子就结巴了。 被领会崇城后,顾泽睿就像是正儿八经的小祖宗似得被时九给供了起来,好吃好喝的全都捧到了小家伙的跟前,那是一个,他爱吃什么,买什么。 显然,在时九看来,他家二哥不差那点儿开销,能把这小祖宗讨好,不闹腾,便是完成任务了。 自然而然,顾泽睿小祖宗被陆时九养的太好,养膘了不说,这吃多了,便拉了肚子。 “只要你妈妈同意你吃那么多,我不反对。” 傅越承表情没有变化的阐述。 一句话,一下子让顾泽睿没有了底气。 愤愤之余,却找不到发怒的理由,想到重重生气的表情,原本还以为有一线希望可以增加自己福利的可能性,瞬间被彻底的抹杀了。 顾泽睿不啃声,傅越承也便没开口。 车子没片刻的功夫,便驶进了别墅区,停在了院落的门口。 …… 顾泽睿虽然不吭声反驳傅越承,可是还是对他将重重搬出来的态度,彻底给恼了。 所以,压根连招呼都直接忽略,打开 车门边下去了。 几乎是直冲进了屋子。 “小少爷貌似生气了,傅先生这样没问题吗?” 老徐看向后座下车的男人,见他微敛起眉的动作,出声。 毕竟,小少爷好不容易找回来,应该宝贝的不得了。 “没事。” 傅越承打开车门,下车。 短暂的蹙眉并没有让他的脸上有多少的波动,下了车便径直的朝着屋内走去,老徐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见傅越承离开,便也自顾自的将车子驶入了车库。 —————————— “徐妈,一勺盐够了吗?” “差不多就成,傅先生用餐向来偏清淡,放少了也没事。” “……” …… 傅越承站在玄关口,远远的,便听到女人熟悉的声音从厨房的位置传过来。 原本落在已经蹦跶着跑进屋的顾泽睿身上的视线,自然的错开,朝着厨房的位置谈去。 “重重,你终于回来了!” 顾泽睿比傅越承快一步进的屋,所以,早早的就听到顾盼生的声音,几乎是动作迅速的脱了鞋子连拖鞋也不换,便直接冲进了厨房。 “你离开我这么多天,有没有想我?” 顾泽睿用了不小的力气抱住了顾盼生的大腿。 那模样,就像是,打算抱着就不撒手一般。 “小蛮。” 顾盼生在听到顾泽睿的声音的时候,下意识的转身,怀中被扑进一个小身影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冲力有点大,不过,幸好顾盼生的身后是冰箱,不至于撞翻。 “重重,你再不回来,我肯定得去找你了。”顾泽睿抱怨的出声。 顾盼生下意识的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傅越承已经跟着顾泽睿一路到了厨房外,唇角扯动了一下:“回来了,我跟着徐妈学了几道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傅越承立的不远,不过也有四五米远,他的的视线于她相撞,沉敛的黑眸,眼底蕴含着顾盼生所猜不透的情绪。 虽然顾盼生知道,这一切无可避免,还是在傅越承回来后,闹了沉默。 “傅先生,回来了。” 徐妈听动静,也知道怎么一回事,扭身,面上带着笑,眼睛明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满是笑意的直接将顾盼生往外推:“顾小姐,这里我来吧,傅先生手不方便,你帮衬着些。” “重重,我想尿尿。” 顾泽睿突然哼声,许是实在憋不住了,松开了顾盼生的裤腿,撒腿往外跑。 …… 被直接推离了厨房的顾盼生,被徐妈过大的力道直接推到傅越承的怀中,脑袋直接撞上了傅越承结实的怀抱。 手臂上,男人的手臂下意识的搭了一把。 顾盼生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即动作迅速的跳离了男人的怀抱。 “谢谢。”顾盼生红了双颊,黑白分明的眼眸下意识的垂低了一些。 “我先去洗个澡。” 傅越承的视线从她的脸上错开,继而转身上了二楼。 顾盼生站在后头,突然想起,自己的回来的时候,刚洗了澡,因为裤子上染了血迹,还浸泡在浴室,一张脸,迅速的变化了一下,脸唰的一下子,烧的更烫了。 几乎是快步的冲上了楼。 不过,等她上楼的时候,打开卧房的门,男人已经先一步进了浴室。 顾盼生的脸殷红,埋着头,举起了手,做出要敲门的动作。 可是又怯然。 好一会儿,才打着胆子敲响了浴室的玻璃门。 “傅……傅越承,你在洗澡吗?” 顾盼生原是想唤傅先生的,可是觉得自己叫傅先生,显得有些矫情,索性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 PS,今天端午,阿喜去外婆家了,总觉得伙伴们一个个估计有拍死阿喜的想法。 下面奉上小剧场,希望妞们在大热天的消消火。 …… 傅越承十七岁那年,陆时九十一岁,每天跟屁虫似得跟在自家二哥的屁/股后头。 长到十七的傅先生,已经有一米七五的个子,模样更是俊俏,再加上是傅家的老小,在学校里,那是完全迷倒一票子的学姐学妹。 那会儿,为了就近读书,傅先生孤身一人住在了学校边的单身公寓。 孩子长大了不由娘,那时候的傅老太太担心自家老小早恋,所以特别叮嘱时九,凡是看到有姑娘家靠近自家儿子,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把人给撵走。 时九作为自家二哥的跟屁虫,谨记着自家舅妈的吩咐,不敢懈怠。 一次—— 时九发现自家二哥被人跟踪 了。 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个头比时九还高。 那姑娘非但跟踪了他家二哥,还一路跟到了公寓楼楼下,直到把小鲜肉一般的傅先生给拦了下来。 双颊酡红,羞怯的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份红色的信封。 “傅学长,我喜欢你,我希望能做你女朋友。” 那姑娘说完话,没敢看傅先生,便将信塞进傅先生的怀中跑了。 时九铭记着舅妈的叮嘱,看着面无表情拿着信的傅先生,蹙了眉:“表哥,那学姐一看就不是好女人,你别被她迷惑了。” 小鲜肉傅先生用余光瞟了一眼,没吭声,转身走了。 …… 事出后,第二天,时九再一次见到了那姑娘。 那姑娘送了傅先生一只杯子…… 时九看着没什么表示的傅先生,着急了。 第三天,时九再次看到那姑娘。 那姑娘又送了傅先生亲手织的围巾。 时九焦急之余,直接从面无表情的傅先生的手中抢过了围巾据为己有。 …… 然后又有了第四天,第五天。 那姑娘奋发不轻的精神,让时九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了。 所以,找那姑娘去摊牌了: “学姐,我表哥他不可能接受你的。” “我会努力让他接受我的。”姑娘不气馁。 “你努力也没用。”时九继续。 “我相信我只要努力了,一定会打动傅学长的。”姑娘依然不气馁。 “学姐,你喜欢我表哥什么?” “只要是他,我什么都喜欢。”姑娘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害羞。 …… 时九劝说无果后,突然灵光一闪。 想起某电视剧里一桥段,突然举起自己早上摔跤所致受伤的手臂,对那姑娘说:“学姐,其实我和我表哥每天都睡一块儿。” 那姑娘愣了,粉嫩的小脸煞白。 时九觉得这话儿果然有效,想要继续讲下去,却没想到那姑娘突然掩面跑了。 …… 而事后,时九回忆。 那电视里头是这么演的。 女一和女二坐在一间咖啡厅内。 女二动作随意的撩起袖子,冷嗤了一声:“学姐,其实我和萧学长每天都睡一块儿。” 女一没吭声。 女二继续微笑:“学长一直和我说,你满足不了他,可是你又老缠着他,让他很为难,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帮学长和你说吧,学姐,你知道的,你和萧学长都是成年人了,这些事情,不能强求对吧。” 女一猛然起身,拿起桌上的咖啡杯直接泼到了女二的脸上。 转身跑了。 …… 时九将大致的回忆了一遍,突然觉得,这姑娘的杀伤力真不咋滴,瞧电视里演的,那女的杀伤力多厉害,离开前还不忘来点恨得。   ☆、126.V.重重,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中暑了?【第一更】 “傅越承……” 顾盼生举起的手还来不及收回,浴室的门便打开了。 她的视线越过门缝,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男人肌力分明的胸膛,沾了水渍的下颚,一路延伸,顺着脖颈,锁骨往下,直到那条深紫色的紧身nei裤。 一时间,让站在门外的顾盼生顿时错愕的忘记了反应。 狭窄的浴室里謦。 男人结实的身躯就那么毫无遮掩的映入她的眼帘,衬衣遮盖下的身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的清瘦,宽厚而挺括的双肩,线条紧绷的腰腹,男人的双腿修长而笔挺。 关于男人身材的讯息,就在那瞬间,彻底的纳入了她的视野之中凡。 顾盼生下意识的屏息。 白净的脸颊滚烫,直接烧到了耳根。 举起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反射性的收回。 她就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的兔子一般,以迅雷之势往后退了两步,将脑袋偏了过去。 “有事?” 站在浴室玄关口的男人,脸上丝毫不见半分的尴尬,神态自若的单手搁在门沿处,他的个头很高,加上那足够完美的身躯,以及那张鬼斧神工的面容,哪怕此刻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四角内/裤。 让人在视觉的冲击下,想到的第一点并不是男人有多流/氓,而是男人那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顾盼生咬着唇瓣,想要张口,却觉得自己一下子失语了。 男人脱衣服的速度有那么快吗? 哪怕他已经脱了衣服,难道不该在开门前,先把衣服重新穿上吗? 顾盼生的头越埋越低,胸腔内“噗通”的跳动更加的强烈。 “怎么不说话?” 沉敛而醇厚的声音带着几分鼻音的在她的头顶响起。 顾盼生没敢抬头,甚至明显的感受到他在靠近。 “你能不能先围上?” 顾盼生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胸肌,毕竟,无论是网络,还是杂志,这些并不算稀罕,只是—— 像面前这样子,真真切切的,对她而言,还是让她尴尬异常。 整个脑子都是一片不该有绯色遐想。 特别是,刚才那无意识扫过他鼓起的位置。 眼前一切的画面,恼人的怎么都驱散不开。 …… “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傅越承面上多少还是流露出了几分戏谑的味道,在女人恍恍惚惚的状态下,早已抓了一条浴巾裹住了下/身,小女人胆小,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 “没,没想什么。” 顾盼生猛然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下子定格在傅越承的脸上。 他的唇角噙着弧度,看上去似笑非笑。 这般,更加让顾盼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羞红的模样映在男人的眼眸中。 “我有……东西落在里边了。” 顾盼生吱唔的开口,言辞也变得笨拙起来。 “……” 挡在顾盼生面前的庞大人影,在她开口后,稍稍的沉默了片刻,朝着一旁侧开一步。 顾盼生的眼睛闪烁的躲避男人的视线,在确定男人让开的动作,是让她进去后,她动作极为迅速的进了浴室—— 脸红无可遏制的加深。 看着面前丢弃在一起的深蓝色四角内/裤,顾盼生的脑子已经找不出任何的措辞来形容,此刻糟糕的情绪。 “怎么了?” 身后骤然响起男人醇厚的嗓音。 与刚才截然不动,这一次,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胸膛正对着她的背脊,和她相差甚至不足半米的距离。 很近,起码,顾盼生能够闻到男人身上那骨熟悉的味道。 “不是要拿东西吗,站着不动做什么?” 傅越承的个头比之顾盼生要高出一大截,所以,站在她的身后,浴室内的一切,他一览无遗。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顾盼生本能的想要退出浴室。 只是—— 她明明打算绕开男人退出去,却没想到,背脊还是不小心的撞进了男人的胸膛。 他的胸膛还残留着水渍,相撞的瞬间,顾盼生背脊那片薄薄的衣料一下子便渗透了,黏湿的温热,以及男人滚烫的胸膛,都抵不过她此刻烧红的脸来的更为灼热。 “你先洗澡,我等会再来找就行。” 顾盼生的眼皮跳的厉害,她瞄了一眼不远处,被男人衣裤丢在一起的底/裤。 他应该是随手丢在一起的吧…… 顾盼生从傅越承的怀中钻出来,转身,没有等他开口,人便像兔子一样的逃离了卧房。 …… 傅越 承面容平静的杵在原地,女人的体温还残存在掌心。 女人跑的太快,动作太急。 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挺清楚,她下楼拿仓皇的脚步声啪嗒作响。 傅越承的视线淡淡的扫了一圈浴室,落在被丢弃在一旁的换洗衣裤。 —————————— 顾盼生一路跑下了楼。 一张绯红的脸因为跑的太急,有些苍白。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双腿在下楼后,竟然一下子麻了。 “重重,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中暑了?” 顾泽睿早就出了卫生间,在厨房没找到顾盼生的人影,听到响起的脚步声,就猜到是顾盼生,便从厨房跑了出来。 “我没事。” 顾盼生有些心虚。 “重重,徐奶奶说你们在楼上,你和爸爸在楼上做什么?” 顾泽睿用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瞅着顾盼生,心底却十分的担心,怕傅越承将自己因为贪吃零食拉肚子的事儿告诉重重。 “……谁告诉你他是你爸爸了。” 小家伙口中的那声爸爸,让顾盼生一愣,想到这是在说傅越承,忍不住拧眉。 “重重,你是不是还想继续骗我?”听到顾盼生质疑的声音,顾泽睿肥嘟嘟的小脸迅速垮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瞅着顾盼生,十分的不高兴。 连她家男人都承认了,可是重重竟然还想欺骗他。 这个认知,让顾泽睿一下子憋屈的难受,重重为什么骗他? “重重,你怎么可以这样子,爸爸都承认了,你还想瞒着我是不是?”顾泽睿鼓着小脸,眉头蹙成一坨,“大人是不是都这样子?重重,你别拿我当小孩子看,我不小了,如果你不要爸爸,那我也不要他,可是,你不许欺骗我,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相信的人。” “小蛮……” 顾盼生有些无措,她一下子找不到适合的言辞来表达。 顾泽睿鼓着小脸,等待着她回答,可是看着重重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顾泽睿原本就不太好看的小脸迅速的又垮了下去,他抿着嘴,见她久久的不吭声。 “你们大人为什么都那么奇怪!” 眼底染起了一股小火苗,突然一把推开顾盼生。 小身板一头冲上了楼,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砸的重重的。 顾泽睿靠在门板上,恼怒的同时却也十分的担心重重会不会不哄她了。 直到—— 听到楼梯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顾泽睿原本拉下的脸突然浮上了一丝得意。 只是,得意归得意,他现在还在生气。 这一次,他决定,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原谅她了。 小家伙在听到快要靠近的脚步声,手一伸,迅速的给门上了锁。 …… “小蛮?” 顾盼生跑上楼,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急的去开门,才发现门从里面锁住了。 “小蛮你先开门好不好?” 紧闭的房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顾盼生的脑子一片混乱,乱糟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不开,你和爸爸的事情,为什么要骗我?” 隔着门,顾泽睿赌气的吼着。 还小一点的时候,他不能理解,自己的爸爸为什么和别人的爸爸不一样,所以,从有记忆开始,顾泽睿就觉得,叶景朔那男人肯定不是自己的爸爸。 你看,他都不姓叶,他跟着妈妈姓。 所以,哪怕那时候重重从来没和他说,他潜意识里就认定了那不是自己的爸爸。 再长大一点,他上了幼儿园,就更认定了。 四岁多一点的时候,顾泽睿便有了自我的逻辑,他认为,大人的世界都是复杂的。那时候,她看着重重伤心,觉得,自己或许就像是电视里偷演的那样,亲爸爸不在了,所以重重带着她嫁给了别人。   ☆、127.V.没有我,你能生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第二更】 顾泽睿靠在门上,蹲在那里,其实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气,可是,他想到重重在骗他。 他哪怕不生气,也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虽然,第一次见到傅奶奶的时候,他觉得傅奶奶是一个特别好的奶奶凡。 不过,小小年纪的他,还是对傅奶奶的话带着几分质疑的。 奶奶说,泽睿啊,我就是你亲奶奶。 他那时候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傅奶奶就是自己亲奶奶,可是,他却是觉得非常的开心的。 哪怕后来,元驹的小舅也承认了,他虽然有些恼了他,可是却没有此刻这么复杂的情绪。 从小,他就像是一个野孩子一样,除了重重和简妈妈,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别人心疼过他。重重在他的心底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可是…謦… 越是这样子,这一刻他却觉得越发的闹心。 重重怎么可以欺骗他,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不被平等对待,一点也不好。 —————————— “小蛮,我真的不知道……” 顾盼生整个脑子轰的一下子乱的已经没了思绪。 她有些理解不能,小蛮这样过激的情绪。 想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思绪,却只觉头疼不已…… 小蛮说,傅越承是他的爸爸? 可是,这怎么可能,傅越承明明和她…… 顾盼生的头疼隐隐的开始发作,她心里有些慌神,头疼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脑袋。 …… “阿笙啊,爸求你,你嫁给他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啊!” “孩子,别听你爸的,你这样过去就是坏了自己的名声,你跟奶奶回家。” “姐,爸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大,你应该懂得回报爸吧,再说了,也没让你怎么样,不过就是嫁个男人而已,虽然人家年级大了点,可是,爸也说了,对方愿意娶你,也没什么不好的。” …… “顾小姐,我们先生让我们来接您。” 顾盼生咬着牙,脑子里突然蹿出一个声音。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十八岁的她,穿着一条格子长裙,站在一栋别墅前,那院子不大,却很漂亮。 她走进了屋子,局促的踏上了二楼。 书房的门开着。 她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男人,她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 画面再次天旋地转的变化着。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眼孔中,是男人那张菱角分明的面庞。 男人双手插在裤袋,漆黑的眸子瞧着她,那双眸子沉敛的像是有魔力的将她笼罩在他的视野之中。 “你在害怕我。” 他的声音醇厚而磁性的响起,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她不敢动,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身上仅有的那条睡衣下,她什么都没穿,这样的认知让她的脸绯红。 “……傅先生,你真的想娶我?” 十八岁的她声音生涩,带着几分怯意的看着他。 “……” “傅先生,我们在此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面,你为什么要娶我?” 男人的唇角噙起一抹弧度,笑了笑:“你想明说什么?” “你……你花一百万买了我。”她仰着头,看着男人,眼底闪过各种情绪,有懊恼,有无措,有茫然,也有对面前这个男人的畏惧,“或许,对于傅先生你来说,我不过是你买来的工具,你没有理由娶我。” “是吗?”男人突然收起了笑,黑眸更要的幽深,“以你这么说来,似乎,我不该娶你,而是该让你做的小情/人了?” “傅先生,我不想嫁给你。”她咬着唇,以一种微小的声音突然开口。 男人双腿交叉的在一旁坐下,他的面上表情不显,薄唇轻启:“可以……” …… 记忆像是一团漩涡将她吞没在其中。 顾盼生的脸一百,喉结动了动,一下子失了音。 双腿发软,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脑子很乱。 画面中,傅越承的脸一次次的浮现,那张脸,以及扯动唇角的笑意,让顾盼生彻底的惊醒。 甚至,记忆中,那恼人的缠/绵,让顾盼生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慌张之中。 …… 对面的卧房门。 在这时,突然打开—— 傅越承穿着一套休闲衫,潮湿而凌乱的头发肆意的散着。 他的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隔着五米之远的女人的身上。 脚步在玄关口微顿,漆黑的目光深沉了几分,径直的走到了她的跟前。 …… 顾盼生坐在地上,双腿使不上力,脑子里凌乱的画面一一串联起来的瞬间,她心慌的竟然整个人都被自己吓的四肢发软。 记忆涌入脑海的那瞬间。 连她自己都无法去反驳,傅越承便是小蛮的孩子的事实。 可是—— 为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傅越承却是明明什么都知道,他却一个字都不曾告诉她。 “坐地上做什么?” 男人沉敛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顾盼生的身子一颤,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被一道暗影给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她抬起头,傅越笔挺的杵在她的面前,她一下子慌了。 “你害怕我?” 傅越承黑色的瞳孔中,女人就像是一只慌乱无措的兔子,被惊的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双瞪大的眼睛,带着几分惊恐的瞪着他,就好像他是多么可怕的怪物,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 “我没事……” 顾盼生起的太急,在地上坐太久,双腿都跟着麻了,这一下子起来,根本没办法站稳,差点再次跌回地上。 看着女人往后倒的狼狈样,傅越承不能的伸手,去拉她。 哪里知道,他这才伸手,顾盼生便伸手一把将他的手臂给拍掉了。 顾盼生的背脊狠狠的撞上了伸手的墙壁。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脸上迅速的闪过一丝的尴尬:“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倒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模样能把你吓成这样?” 虽是反问的话,可是却是用了陈述的语气。 傅越承盯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沉敛,像是要将她彻底的看穿。 “泽睿都和你说了?”傅越承收敛了面上所有的情绪。 面前女人多变的表情,足够回答他心底所有的猜测。 “不想回答?或者是,你记起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是犀利的直接击中了她最为心慌的问题,顾盼生心底慌乱的像是在打鼓,男人混合着肥皂水的气息扑面朝她袭去。 她是记起来了……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和面前的男人相处。 “你是记起来了一些,还是全部?” 傅越承的目光盯着她躲避的眼神,面前的女人毫不客气的在他的面前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盯着她瞧,眼底骤然一冷,还是说,在她心底,自己和她在一起,对她而言,十分的不堪? “泽睿是我的儿子,他叫了姓叶的五年的爸爸,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如今,我不过是认了自己的儿子,就把你吓成这样子?” “顾泽睿是我儿子!” 顾盼生听着他提高的声音,心底猛然一揪,突然觉得特别的委屈,忍不住对着他吼了一句。 “顾泽睿是你儿子?” 傅越承重复着她的话,沉敛的眼神漆黑的盯着她:“没有我,你能生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你……” 顾盼生的脸颊陡然滚烫,烧红了耳朵。 “就为了顾泽睿是我儿子的事情,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子?”傅越承从来都是知道顾盼生胆子下,可是却没想到,在这个事情上,她还有胆儿和自己吼,“还是你希望,他不是我儿子才好?” “你……” 顾盼生红着脖子,男人得理不饶人的态度让她忍不住羞恼:“你想让我说什么?” “……”傅越承。 “说我是被你买回来的情/妇,这五年来我忘本了吗?” 顾盼生吼完,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 她其实本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被男人这么咄咄逼问的态度一下子激的难受起来。 顾泽睿是傅越承的儿子……是她和傅越承生的儿子…… 她的确有些消化不了这个事实。 哪怕她其实早该怀疑了,明明,在靖阳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有着不该有的关系,可是她却自己和自己装糊涂。 顾盼生盯着紧闭的房门,神色恍惚。   ☆、128.V.怎么,骂的这么痛快,还委屈上了?【23号第一更】 顾盼生的大脑已经不受自己的支配,开始胡思乱想。 她盯着顾泽睿紧闭的房门,心底难受的厉害。 …… 傅越承一去一回。 手中拿了一份文件回来,唇角噙着笑,却是带着几分的嘲弄:“为防止有些人不认账,给你看个东西。” 顾盼生的神经随着男人那声醇厚的声音,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謦。 她猛然抬起头,迎上男人漆黑的眸子,然后慢慢的垂下头。 落在搁在她面前的那份文件袋上。 呼吸一沉。 “你什么意思。” 顾盼生心慌意乱,她拧着眉,伸手和不伸手,让她举棋不定。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要!”顾盼生脑子很乱,她已经分不出精力去猜测他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潜意识里,她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 “傅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徐妈上楼,瞧着面前的局面,显然是一愣。 “嗯。” 傅越承应声,灼热的气息因为距离太近,而喷在她的额头。 徐妈的出现和离开。 一下子让气氛变得低迷起来。 “你让开。”顾盼生这一刻,已经没了好脾气。 只是,顾盼生这才要绕离男人的视线,一条长臂很不客气的一把将面前的女人给捞了回去,结实而健硕的臂膀,力道很大,甚至在女人挣扎的当口,直接将人半提了起来。 “流……流/氓!” 顾盼生愣是被拽了过去,只是,当胸口正好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给覆盖住的那瞬间,顾盼生整个人迅速的烧红了脖子。 “再骂一句试试!” 傅越承的眉梢微蹙,自然不用女人骂,他也能感受到手掌下的酥/软是什么。 只是,男人并没有因为顾盼生的咒骂而松手,甚至,手臂力道没有半分松开的迹象。顾盼生整个人被禁锢的难受,背脊撞在男人的胸膛,绷硬,燥热。 两人的身体相贴,离得太近,他灼热的鼻息一次次的喷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像是一根毛线,挠的她整个人都不安定了。 “你……傅越承,你……你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顾盼生扭动着身子挣扎,可是男人的臂力哪里是她挣脱的开的。 她有些泄气,视线到处乱瞄。 却是落在了掉落在地上的那份文件袋上。 文件袋开着,那几个“DNA亲子鉴定”的字样,一下子映入顾盼生的眼帘。 她的脑子“嗡”的一下子,失聪般的忘记了反应,挣扎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黑白分明的眼瞳猛然一缩,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压得喘不过气来,看着落在脚跟前的文件袋,顾盼生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觉得羞辱,却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反驳。 顾盼生垂着头,一下子什么动作也没有了。 傅越承垂下眼眸,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她那一幅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样,看着没什么生气,委屈,倔强,愤恨,却也有着一抹晦暗。 这样的模样,让本就心底不快的傅越承也恼了:“怎么,骂的这么痛快,还委屈上了?” “我不会把小蛮让给你的。” 顾盼生的嗓音有些涩,她的心脏跳的很快,被傅越承像孩子一般的训斥让她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乱闯乱撞。 “当年我们只是交易,你没权利指责我。” “交易?”傅越承眯着眼盯着她瞧,被这两个字激的一下子失去了耐心,声音徒然冷了几分,“你觉得我们只是交易?顾宁笙,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看来我是养了一头白养狼了。” 顾盼生被傅越承强行的搂在怀中。 男人训斥她,她没吭声,也不动。 “还真是只养不熟的小野猫,你试试看,你再对着我伸出你那挠人的爪子,看我会不会收拾你。” 傅越承冷嗤了一声,突然俯身,张口,狠狠的用力在女人的耳坠处咬了一口。 “啊——” 顾盼生没料想男人会突然发狠的咬自己,疼的惊呼了一声。 气愤之余,红着眼将自己心底的话一股脑儿的给吼了出来:“傅越承,你简直胡搅蛮缠,我不过是你买回来的情/人,我们好聚好散,你凭什么这么训我。” 他每一句话说的就像是她给他戴了绿帽子似得,她……她不过是卖了她,对!她的确不是什么好姑娘家,可是,就活该被这么训不成? 傅越承眯眼,听着女人委屈的声线,没吭声。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 顾泽睿一下子从里头冲了出来。 他原本是想偷听的,可是听到顾盼生的那声尖叫,他终于耐不住焦急了。 一想到重重被亲爸爸欺负了,什么都不顾了,便迅速的打开门自个儿蹦出来了。 “你放开重重!” 顾泽睿瞧着双眼红扑扑的顾盼生,一下子恼了。 他和重重置气,可也不能让人把重重欺负了去,哪怕是亲爸爸也不行。 …… 傅越承的思维很敏锐,在将顾盼生刚才前后的话语罗列了一下,便知道这个女人恐怕记忆还是没有恢复的。 “下楼吃饭。” 本还气恼女人的话语,最终选择放弃了计较。 手臂刚松开,顾盼生便从他的怀抱中迅速的逃离。 直接退开了几米之远。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你把重重都气哭了。” 顾泽睿见傅越承转身要下楼,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控诉。 “不是你先起的头?” 傅越承扭过头瞧着个头不高的小家伙,冷不丁的一句。 顾泽睿一听,一愣,有些说不出话,似乎……也没错。 “下楼吃饭。”傅越承不厌其烦的再次重申,说话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扫过像是要远远的躲离自己的女人的身上。 “哦。” 顾泽睿应声,松开了手。 傅越承面色说不好上好坏,径直的转身往楼下去。 …… “重重……” 顾泽睿扭过头,有些别扭的瞧着顾盼生,小嘴忍不住嘟起,白嫩的小脸鼓鼓的。 不过他虽然面上做出不是很开心的表情,最终还是怕重重会哭,所以最后蹙着小眉毛,自个儿找跟杆子往下爬得了:“……算了,你别哭了,我不生气了。” “……” “重重,我肚子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顾泽睿小眉毛揪着。 他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的苦恼,最后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来到顾盼生的跟前,拉住了她的手。 顾盼生瞧着小家伙别扭的举动,他肉嘟嘟的小手握着她的手。 小家伙的手掌很小,而且摸上去也没什么骨干,虽然肉乎乎的,可是却很温暖。 心底像是被一下子触动了。 顾泽睿说完话后,脑袋就乱晃悠,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四下乱瞄。 那模样,看着,像是在害羞,在羞恼。 “嗯,下楼吃饭。” 顾盼生的心随着顾泽睿的小动作,一下子软化了。 只是,才刚迈开步子,顾盼生突然眼前猛然一黑,大脑一阵晕眩袭来,原本还清晰的视线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整个人便栽倒在了地上。 ———————————— 顾盼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浑浑噩噩的想要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她看到几个人影在自己的面前穿梭。 零星的说话声,她想要去细听,却再一次的陷入了昏睡中。 …… “都是你的错,你把重重气生病了!” 站在病房外,顾泽睿红着眼瞪着面前的男人,眼睛红的厉害,眼皮都肿了,显然是刚哭过。 “不许闹。” 傅越承深邃的目光越过病房门,透过玻璃隐约的看清里头的场景。 “我没闹,要不是你把重重气哭了,她这会儿肯定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吃饭。” 这一次,向来偏袒傅越承的顾泽睿真的是恼了他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徐妈,把人带回去。” 傅越承伸手抚了抚额头,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杂色,偏头嘱咐徐妈。 徐妈瞧了两眼,应了一声,伸手去拉顾泽睿。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重重醒过来。” 顾泽睿被徐妈拉住了胳膊,可是他却奋力的挣扎了起来。 徐妈虽然和顾泽睿相处的时间不多,不过大抵还是对这位小少爷的脾气了解了一些的,放低了身子,出声: “小少爷,你还是跟徐奶奶回去吧,顾小姐没多大事,刚才护士都说了,只是太疲惫才会晕过去吗?”   ☆、129.V.十八岁的顾宁笙,二十八的傅越承【23号第二更】 病房内,顾盼生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眉梢紧蹙。 她觉得浑身都难受的厉害,身子像是踩进了一片荒漠似得,脚下总是找不到重心,脑袋依然晕眩。 整个世界就好像陷入了一片天旋地转之中。 恍恍惚惚中,她感觉有温热的东西触碰着自己的脸,她想要伸手去抓,却抓了一个空凡。 她睡得越来越沉,身体好像有了重心,迷糊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那年的开春。 十八岁的记忆,在梦中一点点的完整的呈现。 她穿着简单朴素的白色裙子,阳光高照,她留着过肩的黑色长发,十八岁的时候,她还叫着顾宁笙这个名字謦。 顾宁笙…… 简单喜欢叫她阿笙。 …… “没什么事,醒过来保证还是你喜欢的姑娘。” 屈铮霖在医院外的白杨树下找到了傅越承,上前,靠在一旁的墙角,面容清俊的脸上,唇角微微上翘:“倒是难得看到二哥你这副模样。” 倚靠在树边的傅越承抬了抬眼皮,从袋中取了烟,丢给屈铮霖一根,自己又搁了一根在嘴边。 点燃,忽明忽暗的光晕下,烟雾袅袅。 “看你这样子,是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医院?” 屈铮霖一直都知道傅越承回国后跑医院来当精神科的医生不可能是长久的事儿。 傅家和他们屈家不同,屈家几代下来,都是学医学的,而他也不过是顺了家里铺的路子,选了一门自认为还算喜欢的专业,而傅家,几代下来,从政从商,都屡见不鲜,只是傅越承这种突然从了医的,还是第一个。 学医的没什么不好,只是,在傅家人看来,傅越承这半路冲出来学医的,绝对是一时兴起。 “……” 傅越承没吭声,静默的抽着烟。 屈铮霖摆弄着手中的香烟,抬头瞄着面前不做声的傅越承,自顾自的说着: “二哥,难不成那姑娘给你受挫了?” “你很闲?” 半晌都不曾开口的男人,这一回,终于冷不丁的突出了一句,菱角分明的面容丝毫不见多余的表情。 傅越承偏过头,烟雾朦胧的遮挡住他的脸。 夜色下,男人的脸庞更不显。 只是,那挺括的身姿,哪怕看不清他的脸,也总免不得让偶尔经过的人频频朝这边投来。 “咳咳……”屈铮霖轻咳了几声,埋头轻笑,几个兄弟里头,傅越承不一定话儿最少的,不过,却绝对是几个人里头性子最闷/***的。 “二哥,要我说,也就这点事儿上能激你。” “……”傅越承。 “你也别急着恼我。”屈铮霖笑笑,“要我说,二哥你既然这么喜欢人家姑娘,就直白点,情啊爱的,说出来也不丢人,你愁眉不展的不吭声,人家姑娘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你想什么。” “要我说,你就得学学我哥,虽然说,那是我嫂子追的我哥,可是我哥在知道自个儿的想法后,那速度可相当果断,直截了当。” 屈铮霖说起自家大哥屈晋霆的事情,不经想笑。 “我大哥那人,虽然有时候冷的可以,不过,我听说,他是直接把人给领民政局去了。” …… “屈医生,下午送来的病人出了点状况。” 一名护士匆匆的跑了出来,屈铮霖站直了身,伸手轻拍了傅越承的肩,唇角带笑,这才跟着护士离开。 …… 双指间的烟蒂燃尽—— 直到烫伤了男人的手,傅越承才恍然回过神。 随手丢开烟蒂,捻灭。 他继而又从烟盒中抽了一根,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点燃,沉敛的视线落在远处的灌木间,眉心微蹙。白色的衬衣,领口往下开了三颗口子。 隐隐的露出锁骨。 傅越承的皮肤偏白,却是那种健康的白。 三十四的傅越承,哪怕是皮肤过白,也不会有人将他视为小白脸之类,毕竟,过了这个年纪的男人,该经历的也都差不多经历过,有着不同于二十几岁的青年,既沉稳,又有阅历。 其实,本质上,像他这样的男人,皮相好,家境好,虽然脾气不见得那般好,却足够让身边的女人趋之若鹜。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傅越承却独独看上了一个女人。 恼人的是,那个女人却显然有些“不识好歹”的架势。 傅越承沉敛的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视线清冽而幽深,有着让人无法读懂的情绪。 …… 顾宁笙十八岁的那年,遇到了傅越承。 那年,傅越承刚回国不久,二十八的男人,脾性虽不一定足够沉敛,却也不见得有 多毛糙。 不过,顾宁笙足足比傅越承小了十岁。 二十八的傅越承,对于顾宁笙而言,可以算得上正儿八经的老男人。 哪怕这个男人看上去依然突出,长的极好。 十八岁的少女,梦想的情/人,绝对不会是傅越承这样的。 那个人应该年纪不大。 比她大两三岁就可以了。 模样不一定要非常帅,但是一定会将她当成最美丽的那个。 顾宁笙那时候虽然不见得性子有多活络,可是,该有的青春憧憬,必然也是有过的。 …… 十八岁的那年,傅越承给了顾文政一百万,而顾文政便将自己的女儿送了出去。 任谁都不会将一个,愿意花一百万买下一位老婆的男人想象的又多么的美好。 如果,对方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要花钱买? 所以,十八岁的顾宁笙在见傅越承之前,脑子里构造出来的傅越承其实并不好。 在被带去见傅越承之前,顾宁笙甚至在想,这个男人年纪或者有些大,肯定脾气不太好,也有可能长的非常难看,更或者,又矮又搓又老。 其实,那时候的顾宁笙胆子真的不大。 哪怕她从小比孪生妹妹来的早熟,来的稳重,可是十八的年纪,总归不算大,在坐上那辆车,送去别墅的那瞬间。 顾宁笙其实是胆怯的。 甚至因为这份胆怯,她没有逃跑的勇气。 一百万,对于那时候的顾宁笙而言。 那是遥不可及的数字。 她如果逃走了,不愿意,那么拿着一百万还债的顾文政肯定是拿不出另外一百万来还的,所以,如果她真逃走了,对顾家而言,那一定就像是灭顶之灾一样的存在。 …… 被送到别墅的那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大地,春日的阳光很温暖。 顾宁笙下车的时候,因为害怕,双腿发软的竟然走不动路了。 好不容易,慢吞吞的进了屋子。 …… 那小别墅很漂亮,是一栋小洋房。 “顾小姐,先生在书房,他吩咐了,您来了,可以直接上楼找他。”进屋后,和顾宁笙第一个说话的是一个年纪比顾宁笙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保姆。 二十岁的出头的模样,模样清秀,看上去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 顾宁笙进屋后,面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哪怕说着谢谢,那神情都是绷紧的。 她默念着先生这两个字,想着,对方口中的先生应该就是她以后的丈夫? 或者……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古时候人称呼的“主子”。 …… 顾宁笙穿的很简单,才十八的她,并不会化妆,她的皮肤很白,一张白净的脸上,还有着未褪的稚嫩的婴儿肥。 她穿着一双帆布鞋,踏上了二楼。 在上楼梯后,在最左边寻到了书房的位置。 书房的门开着,顾宁笙先是偷偷摸摸的将脑袋探了进去,瞧见没人,想着要不要先进去,可是,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会,伸手轻叩响了房门。 “傅先生?” 她从送她来的司机口中知道,那位未曾蒙面的男人姓傅。 顾宁笙的嗓音不大,没听到有人回,她想着是不是对方没听见,所以,鼓足了勇气,又唤了一声。 可是,依旧没有听到有人回答。 “不在吗?”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局促了几步,最后还是踏进了书房。 书房很大,书架上满满的全是书籍,顾宁笙忍不住好奇,还是走了过去。 顾宁笙寻了一圈,书很杂,什么都有,不过,她很细心的发现,在第三排的书架上的书,翻动的最厉害,那全是医学用书。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书籍,却因为身后骤然响起的声音吓的缩回了手—— “你喜欢医学?” —————————————— PS,阿喜这是要写倒叙~\(≧▽≦)/~啦啦啦,希望小伙伴们不要因为这个都跑去养文,要不然阿喜可能会担心自己写的是不是坑了~~~~(>_<)~~~~   ☆、130.V.那年的时光,那年的初春 2009年的初春—— 靖阳的天气和煦,偶尔拂过的风,透着几分清亮。 那一年,顾宁笙刚读完高三的课程,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傅先生的男人。 格调独特的书房,男人的个头很高,身材修长。 对方穿着一身休闲装,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顾宁笙的身后,那么的突然,在他开口之际,彻底的惊吓到了不明所以的顾宁笙謦。 “你喜欢医学?” 不厌其烦的,顾宁笙再次听到了男人沉敛而磁性的嗓音凡。 顾宁笙的手微抖了一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身后会莫名的出现一个男人。 在转身的时候,差点撞进对方的怀中,幸好她踩的稳,虽然转身的时候步子有些踉跄,却还是稳稳的杵在了男人的对面。 “我……” 顾宁笙紧攥的手心全是汗渍,虽然被吓了一跳,可是她还是率先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傅先生”。 想到自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他不在的情况下,随便踏入了他的书房,顾宁笙的心底开始打鼓。 毕竟,听说,凡是像傅先生这样子的男人的书房,都不是随便可以进的。 “我很可怕?” 低沉的男音隐隐的透着几分的沙哑,细听,又透着一丝的笑意。 顾宁笙将头垂的很低,她一直没敢去看他此刻的表情,心虚的厉害。 “我长的有那么可怕,让你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她不吭声,他沉敛的声音却是再一次响起。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顾宁笙的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虽然她的胆子算不上大,可是也算不得小,只是在陌生人面前,总是习惯沉默多余沉默。 只是,这一次,她站在这儿,不禁是胆小,更甚至还有些对男人的怯然。 顾宁笙许久都没有听到男人再次出声。 只觉得头顶的那道暗影突然的消失——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珠子终于落在了已经坐在沙发处的男人。 这是顾宁笙第一眼看清傅先生的真面目。 和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顾宁笙原以为,男人哪怕不是五十岁的老头,起码也该是三四十岁了,但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显然不到三十的模样,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 而且,他长得不丑,不老,更不是歪瓜裂枣。 甚至,面前的男人长的很好看。 “你的房间在右边的第二间,如果缺什么,你可以告诉我。”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男人顺势抬起头,那双极黑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 “傅先生……” 顾宁笙听到他的话后,大抵还是感到意外了。 他的意思,他们不需要住在一间房间吗? 有了这个认知,顾宁笙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男人抬头,将面前的女孩的表情全数纳入眼底,唇角噙着一贯的弧度:“傅越承。” “……”顾宁笙微愣。 “傅越承,我的名字。”男人的声音沉敛,磁性,黑眸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措不及防,“累的话,先去休息吧。” —————————— 傅越承? 顾宁笙默念着这三个字,躺在床上竟然有些睡不着。 此刻,她有些辗转难眠。 想到白日里男人说的话,想到那张菱角分明的面庞,顾宁笙更加的无措。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的书房。 直到后来撞到了从房间出来的小保姆陈冉。 晚餐的时候,顾宁笙本想着和男人相处必然又会觉得尴尬,只是,晚餐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而是出去了。 顾宁笙将手枕着头,脑子里乱糟糟的睡不着,直到天边泛起了白肚皮。 她才经不住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 …… 刚住进别墅的顾宁笙战战兢兢的想着如何避开傅越承。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本想避开的男人就这么连着几天不见了踪迹。 而她,好吃好喝的在别墅内住了下来。 从一开始的陌生不习惯,到最后,对别墅内有了大概的了解。 她对新的生活环境显得十分的适应。 …… 而这样的生活,直到一个星期后。 男人再次的出现—— 清晨的阳光温和的落在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修长的身形上。 傅越承带着几分倦意的进了别墅。 “先生。” 小保姆听到门外的车声,看着进屋的傅越承,将要换的拖鞋搁到了男 人的跟前。 “她还在睡吗?” 傅越承将脱下的西装搁在衣架上,倦意的蹙眉,他并没有系领带,领口开着两颗扣子。 “顾小姐还在睡。” “嗯。” 傅越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径直了上了二楼。 他这一个星期都待在公司,每天的睡眠时间并不多,几乎是一门心思的投入在了工作中。 若不是回到别墅,他几乎快要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女人。 本已经到了书房门口的脚步,最后还没有进去,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 顾宁笙睡的很迷糊,直到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莫名的暖意,让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屋子内椅子挪动的声音让半睡半醒的她彻底的醒了过来。 抬头的瞬间—— 她迎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眸,漆黑而深邃的眼眸让她一下子忘记了动作。 男人站在床的边沿,没有私闯闺房的尴尬,面容平静的打量着她。 “我吵醒你了?” “……没……没有。”顾宁笙的骤然漏了一拍的心脏,突然狂跳不止。 傅越承没多说什么,转身的时候,顾宁笙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了魔,待她发现,自己已经伸手扯住了男人的手臂。 他的皮肤很白,手骨很大,她伸手抓他的时候,一只手显然不够握住他的手腕。 “……傅先生,你真的想娶我?” 顾宁笙只觉得说话的时候,心脏跳的很厉害,声音也开始打颤,甚至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烫。 “傅先生,我们在此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面,你为什么要娶我?” 傅越承偏转过头,对上她的双眼,突然微笑: “你想问什么?” “你……你花了一百万买了我。”顾宁笙大了胆子看他,那一瞬间,她眼底所有的情绪都让傅越承一览无遗,“或许,对于傅先生你来说,我不过是你买来的工具,你没有理由娶我。” “是吗?”傅越承突然收起了笑,黑眸更要的幽深,“以你这么说来,似乎,我不该娶你,而是该让你做的小情/人了?” “傅先生,我不想嫁给你。” 顾宁笙咬着自己的红唇,以一种微小的声音突然开口。 阳光覆在男人白净的脸上,二十八岁的他,显然比许多二十八的人更来的沉敛,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上,以一种审渡的目光看着她。 “不想嫁给我?” 傅越承对于她的话产生了一丝的好奇,不过这份好奇并没有问出口,而是应许了她一般的出声:“可以。” “……” “不过,做我小情/人,你是不是该主动一点?”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只是,听进顾宁笙的耳朵内,突然就慌了。 她虽然不韵世事,可是却不傻,男女之间的事情总归还是知道一些。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两人的肩上,手臂,以及脸颊上。 傅越承的目光划过她的面颊,恬静,羞怯,还有那一脸绯红的模样,这样的模样,让他的唇角忍俊不禁的噙起了一抹弧度。 顾宁笙的耳根通红。 第一次见面的绅士,却不曾让她想象,这个男人竟然还有如此劣根的一面。 “如果不行,你只能乖乖的嫁给我了。” 他的声音满满的尽是戏虐的味道。 “我……” 顾宁笙张了张嘴,支支吾吾的想要开口,可是舌头就跟打结了似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毕竟,我花了一百万,娶个老婆,可以用一辈子,这要是小情/人,万一跑了怎么办?” “可是……”顾宁笙急了。 “可是什么?”傅越承唇角噙笑,一宿的疲惫似乎一下子消散了,“胆子这么小,怎么当小情/人?” 说完话,他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深了几分,见她红着脖子不知所措的模样。 转身就要走—— 突然,手臂一沉,面前的光线被从床上爬起的女孩儿挡去了大半。 她局促而慌乱的勾住他的脖子,柔然的身躯,隔着一条真丝睡衣紧贴上了他的胸膛,女孩儿睡觉没穿内/衣,软绵绵的扑在他的身上,生涩的吻,蜻蜓点缀般的落在他的唇瓣上。   ☆、131.V.第一次见到顾宁笙,是一个下雨天【25号第一更】 她的唇柔软而温热的贴上他的唇瓣,长而密的睫毛隐隐的在颤抖。 顾宁笙就像是一只绷劲了神经的兔子,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傅越承漆黑的眸子深沉的像是一道漩涡,能将人瞬间吸纳进去,唇瓣相抵的瞬间,他没有动作,她的力道太大,扑上来的时候,鼻梁相抵,连同彼此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我饿了,是不是可以下去吃早餐了?” 顾宁笙突然将身子缩了回去,睁开眼后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脸。 不大的屋子内,氛围十分的暧/昧謦。 明明只是想打破这不该有的尴尬局面,却不曾想,男人的不吭声,让气氛越发的微妙。 “傅先生……” 顾宁笙的心底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厉害,听不到动静,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顺着男人那条笔挺的西装裤一路往上窥看。 男人笔挺的站立着,滚动的喉结往上,是男人刀削般的下巴,再往上……是唇,鼻梁,最后—— 顾宁笙对视上了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 这一刻,顾宁笙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有着让人挪不开视线的魅力。 他半侧的沐浴在阳光之下,不笑的时候,面容清冽而沉敛,唇角轻翘时,就像是镶嵌入画一般的名品。 “早点下楼。” 傅越承只是短暂的沉默,余光轻扫过她,转身离开。 像是短暂脱离水的鱼,顾宁笙看着消失在房门口的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只是,当她意识到自己穿着后,脸再一次的烧红了起来。 刚才…… 她扑到了男人的怀中。 —————————— “顾小姐,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小保姆陈冉见到顾宁笙下楼,自然的唤了一声,这才转身进了厨房。 顾宁笙沿着扶梯下楼。 餐桌不大,她一眼便瞧见了被搁在傅越承对面的早餐。 想要上前的步子,忍不住犹豫起来。 直到肚子挨不住饿,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坐下吃早餐。” 傅越承抬起眼皮,他已经换下了刚才在她房间的那一身衣服,穿着一条灰色的针织衫,乌黑的碎发还带着几分的潮意。 拉开椅子,她慢吞吞的在他的对面坐下。 顾宁笙小口的喝着自己手中端着的粥,视线却频频的窥看对面的人。 有时候,好奇心能远远的压过心底的胆怯,就好似当她望着傅越承时,忘记了,自己有多害怕他一般。 顾宁笙瞧着他的一举一动,有条不紊,思绪突然有些飘远。 越是深入,她越是不能理解,这样的男人花钱买下自己的意图。 …… “顾宁笙?” “在!” 顾宁笙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回答,像是听到老师点名一般,当意识到,自己看着他失神,一张俏脸迅速的染上红霞,尴尬不已的咬着手中的筷子,迅速的埋下了头。 “顾宁笙。” 头顶,男人似乎是唤上了瘾般,再次低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沉敛,不尽的悦耳,他越是不放过她,她越是心底慌乱无措。 傅越承唤着“顾宁笙”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似乎隐隐的比平日里来的柔和许多,尾音拖的有些长,听在顾宁笙的耳内,就好像在刻意的调谑着她。 顾宁笙被唤的又羞又恼,慢吞吞的抬起头,瞅着面前的坐姿笔挺的男人,两人的目光相撞,他的漆黑沉敛,而她的漆黑中透着几分的棕色,她的眼瞳并不是漆黑的那种,但却很灵动。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筷子,好不容易平复情绪,才开口: “傅先生,你有事吗?” “嗯?”傅越承笑笑,声音很暖。 他漆黑的眼瞳中,映着她紧张的模样,一丝不落。 “傅先生,你刚才一连叫了我好几次,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顾宁笙不过十八的年纪,心思不多,她猜不透他,对于他的意图更加的不懂。 “没什么,以后叫我名字就好。”傅越承先是微敛眉,最后声音平平的出声。 顾宁笙嘘了一口气。 最后轻轻的“哦”了一声,便不吱声的埋头吃饭。 傅越承很忙,在用了早餐后,虽然偶尔会多看两眼对面闷声不吭的女孩儿,最终还是不做言语的去了书房。 他离开的时候,顾宁笙自然是听见的。 也抬头瞧了两眼男人离开的背影。 在别墅里待了一个星期,顾宁笙还是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讯息。 傅先生很忙,除了吃饭睡觉,傅先生基本上不怎么休息。 知道这个,是小保姆陈冉对傅 越承的评价。 后来,顾宁笙还是在网上找到了大片关于傅越承的评价。 傅越承,二十八岁,崇城人,靖阳房地产商,短短的一年间开创了珩元,并且让珩元在靖阳立足。 只是,网上关于他的流言蜚语穿的天花乱坠,却极少有照片被公布出来,偶尔有几张,也不过是侧脸的特写,并不全面。 …… 顾宁笙闭上眼,回忆起在学校里,寝室内偶尔谈及起的言辞。 如果一个男人面面都优秀,那么他为什么要娶一个什么都不如的女人当老婆。 这种相似的问题并不是没有。 而每次谈及这一类的话题,回答似乎只有一个:男人有隐疾。 顾宁笙睁开眼,想象着傅越承是不是真的又隐疾。 这个话题在反复的在她的脑子里转悠,最后变得异常的微妙。 …… 顾宁笙很快的用了早餐,便匆匆的上了楼。 和男人同/居的事情,她最终还是没有告诉自己最好的朋友,简单。 顾宁笙和简单小时候是邻居,后来顾家破产,顾家便搬去和顾老太太同住,即便如此,两人的关系依然很好。 进入高中的那年,简单的父母事业有成,搬离了靖阳去了崇城,简单因为舍不得顾宁笙和在靖阳的奶奶,便留了下来。 只是,刚步入高三的那年,简单的奶奶最终还是一病不起,过世了。 简父简母不愿意将简单一个人留在靖阳,勒令,最终将她带去了崇城一起生活。 …… 顾宁笙坐在书桌前。 她被送来的时候,将教科书一并带来了。 看这日子,再过几个月便是高考,顾宁笙的眼神闪过一丝的恍惚。 …… 书房的门打开。 半途,傅越承觉得口渴,打算下楼。 余光扫过顾宁笙那间客房时,脚步暂缓了一些。 …… 别墅内,向来十分的安静,傅越承并不喜欢陌生人涉足自己的私人空间,所以,只请了一个保姆,小保姆平日除了打扫卫生,做三餐,大多的时候是不呆在别墅的。 所以,下午的时候,整个别墅出奇的安静。 傅越承推门进去的时候,视线正好瞧见趴在桌前睡着的顾宁笙。 如果有人问傅越承,为什么会花一百万娶顾宁笙?傅越承虽然不见得会告诉别人,但是心底却会禁不住浮现出一个答案来。 顾宁笙并不是傅越承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亦不是最有气质,最突出的女人。 而他为什么突然却有了娶她的念头,说到底不过是意外。 …… 或许,顾宁笙真的不是很突出的存在,但是她狡诈的笑容却还是在傅越承的心底划下了一道痕迹。 第一次见到顾宁笙,是一个下雨天。 傅越承刚到靖阳,隆冬的天气,一旦下雨,平日里不算太冷的天气,空气都好似带刺的。 极好有人在这样的天气下出现在外头。 别墅选的位置很偏,别墅的邻边不远处,便是一处村落,虽然不近,却也不远。 车子驶到路口的时候,因为红灯停了下来。 傅越承抬头,余光自然的被一抹红色所吸引。 红色伞下,有一抹身影蹲在那儿。 瓢泼的雨水飞溅了她的裙摆,打湿了那双白色的帆布鞋。 他的视线越过车窗,落在少女白净的手掌上,被雨水打湿的手背,红了一片,不过,她显然并不在意,而是小心翼翼的护着怀中的一只小纸箱。 她起身的时候,他才看清她怀中护着的是两只黄毛的狗仔,因为太冷,隔着雨帘与车窗,依稀的传来几声不规律的嗷叫声。 隆冬的天气太冷,狗仔太小,哪怕被人精心的呵护在怀中,依然打着哆嗦。 而他的视线很自然的落到了少女白净的面颊上,她缩着身子,白净的脸颊上,鼻子冻得通红,抱着狗仔离开的时候,傅越承看清了她脸上的笑意,她眯着一双猫眼,微笑的时候,脸颊有着一个小小的酒窝。   ☆、132.V.我……我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新娘【凌晨一点更】 红灯跳转绿灯。 车子驶离了那条十字路口,傅越承下意识的皱眉,随后,面容莫名的柔和了几分。 …… 透过反视镜,那一抹撑着红色雨伞的女孩一点点的缩小,最后消失在视野中。 那之后的一个月謦。 傅越承偶尔总是能在路旁瞧见那一抹身影。 距离不近,可是每次瞧见,他还是第一眼认出了这一抹纤瘦的身影凡。 她的个头不高,一米六的模样,她很瘦,瘦瘦小小的,她的穿着很随性,总是披着一头长长的黑发,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 傅越承一点点的拉回思绪,视线落在趴在电脑桌前的脑袋。 她爬在一本书本上,手中还握着一只黑笔。 估摸着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所以,她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黑黑的线条,而顺着黑线的位置,正好是她握在手中的黑色水笔。 傅越承瞧着她,沉默了好一会,伸手将她握在手中的笔抽出,搁到了一旁。 只是,没想到顾宁笙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原以为她要醒了,却没想到,顾宁笙只是摩挲了一下脸颊,竟然又继续睡了过去。 他的眉微蹙,随后却涌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 顾宁笙? 傅越承反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的名字十分的好记,起码,在偶然听过一次,她便记下了。 …… 顾宁笙睡的很沉,只是,却总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原本只以为是做梦,到了后边,人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些,竟然感到面颊的触感越发的真实。 心脏一惊,察觉到不是做梦的瞬间,她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动作太大,本该擦拭着她脸颊的黑笔痕迹的指腹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抚过她柔软的红唇。 傅越承? 顾宁笙错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夕间,整个人吓呆了。 客房内。 温和的阳光她白净的脸颊上,温温的,离得近,还能发现顾宁笙脸耳坠处长着一颗黑痣,小小的,平日里被发丝挡着,基本不怎么看的见。 两人的视线相对。 顾宁笙傻愣的没挪开眼,傅越承更是直白的瞧着她不挪开。 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着,这一刻顾宁笙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心跳太快,一下子就失了频率,傅越承直勾勾落在她脸上的神色,几乎吓的她不敢吭声。 就像是被突然抓住了小尾巴的小学生。 一双眼睛透着几分无辜,几分的紧张。 “在看什么?” 目睹着她慌张的模样,傅越承的心情变得很微妙。 漆黑的眸子更深了几分。 “我……我……” 顾宁笙忍不住伸手搓了搓自己刚才被触碰的脸颊,动作忙乱,像是小孩子贪玩玩了泥巴,瞧见大家长,忙乱的擦拭脸颊时的神情。 “我在看书……” 回答的时候,顾宁笙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有些吃痛。 她经不住呼疼,随即又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刻,傅越承不单觉得她的话说的傻气,动作也更是傻气的厉害。 “以后要睡的话,躺床上去睡。” 傅越承低沉的嗓音极好听,他随手抽出了顾宁笙搁在那儿的书本,是高三的教科书,他抬起眼皮,再次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听到他吭声,随后又拿走了书,顾宁笙的面上有些不安。 毕竟,她对于他的态度一无所知。 “那个……对不起,傅先生,我只是习惯了复习……”毕竟,离高考也就几个月,看书的时候,一时半会没意识到,她已经休学了。 “傅越承。”他突然出声,随即又说,“为什么休学了?” 傅越承将书本重新搁到她原先放的位置,抬头看她。 “我怕如果继续备战高考,会影响到你。” 顾宁笙原本想叫他傅先生,可是转眼又被叮嘱了一番,知道对方显然不喜欢这个称呼。 休学,其实一开始本不是顾宁笙的意思。 当时顾父没和她商量,便直接将休学手续办了。 顾宁笙争不过顾父,最终,哪怕不愿意还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停了学业。 “不用。” 傅越承沉思了一会,突然出声。 “啊?”顾宁笙不解。 “你高考并不会影响到我,你如果想的话,可以继续学业。” 傅越承其实一直不觉得自己很吓人,可是自从见了她,突然萌生出了这般的想法。 继续学业? 顾宁笙微愣,反应过来 ,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嗯。” 她想不到还有什么话能表达此刻的心情:“谢谢。” 傅越承瞧着她感激万分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眉梢微挑,漆黑的眼眸间,染上了一丝笑意。 他说要娶她,原本不过是担心顾父将她买到用心不良的人手里,所以,他才出了那笔钱。 毕竟,在他看来,这女孩应该过的更好。 只是,这一刻,他不经考虑,他娶了她这个小丫头,会不会不太好? 她不过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大孩子而已。 “那个……我直接叫你名字会不会不太好?”顾宁笙一副乖巧的瞧着他。 听她这么一提,傅越承也寻思了一番,想象着,面前这个小丫头直呼他这个比她大了快一轮的老男人的名字的表情。 权衡之下,突然出声:“你如果觉得不适应,可以叫我二哥。” “二哥,我是不是一定要嫁给你。” 比起第一次见面,顾宁笙明显的放开了不少,话题重提,在傅越承看来,这小丫头这是不甘心这么把自己嫁了吗? “嗯。”傅越承轻哼声。 顾宁笙尴尬的红了脸,没了一开始的害怕,这一回,想着自己这么早就要嫁人,突然有些羞怯起来。 她原本想着,可不可以问他,以后她努力赚钱分期还给他,可是想法还没有落实,他的应声,就破灭了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可能性。 “真的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傅越承忍俊不禁的失笑,她和他一起说话不过三次,两次,她都提出不想嫁的念头。 “……也……也不是。” 顾宁笙吱唔。 缄默了会,傅越承的思绪轻转:“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 “没有。”顾宁笙愣了一愣。 “那你觉得我人脾气性格不好?”他又继续问。 “二哥你脾气很好。” 顾宁笙稀里糊涂的回答着,显然没有考虑,她的回答早就被他洞悉了。 一个坑,她就傻里傻气的跳了进去 “那还是你觉得我养不起你,不能给你好的生活?” 傅越承问到这儿,突然噙起了笑意看她。 这会儿…… 哪怕顾宁笙再傻,再呆,也该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根本就是让她无法辩驳。 她咬着自己的唇,一下子也不吭声了。 傅越承见她不答,却没多大的反应,而是自顾自的将话儿说了: “我不但养的起你,以后还能养得起我们的孩子,既然如此,我在你眼里长的也不差,脾气也好,你嫁给我,没见得有半分的不好。” …… 她一直不吭声,他也只单单的瞧着她,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 顾宁笙心底盘算着,可是想破了脑子,也没想到有什么好的办法反驳他。 只是,却没想到,他却在沉默中,突然站起了身。 他的个头高,这么一站起来,一下子将顾宁笙给比了下去。 这反而让顾宁笙看他的时候,不得不扬起头。 她唇瓣微动,最后蹭的一下子从椅子站起,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郑重其事的开口:“我……我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新娘。” “……”傅越承。 “我愿意嫁给你。”顾宁笙仰着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补充。 傅越承这一次倒是对于她那郑重其事的模样有些意外。 不过,虽然微愣了片刻,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唇角咧开了弧度,笑出了声。 听着头顶的笑声,顾宁笙的脸迅速的烧红了起来。 羞恼,自己这么巴巴的说要嫁给他,会不会不太好…… “倒是没想到你决心这么强。” 傅越承伸手像是对待孩子般的抚了抚她的脑袋,她的发丝比想象中的摸着舒服很多。 抽了手,笑的随性:“换一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顾宁笙愣了一下。 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经抽了手,转身出了客房。   ☆、133.V.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躲的远远的,不要出现【27号四点】 顾宁笙没想到傅越承的速度那么快,自那天后的第三天,顾宁笙便再次踏进了学校的大门。 闹哄哄的教室,一如既往的熟悉。 旁晚放学后,顾宁笙提便离开了教室,想去见顾盼生。 顾宁笙是文科班的学生,顾盼生学则是理科班的。 虽然家离学校并不远,不过,进入高中后,顾盼生还是选择了住校,而顾宁笙则是选择了每天回家住凡。 只是,顾宁笙到了406宿舍时,和顾盼生同寝室的舍友脸色并不好看的说了一声人不在。 顾宁笙其实是了解顾盼生的性子的謦。 顾盼生的脾气不是太好,虽然十分的讨长辈的欢心,可是打从小学开始,处得来的同学和朋友其实并没有几个。 那天的天气灰蒙蒙的,瞧着似乎是要下雨的征兆。 顾宁笙愁眉不展的出了寝室楼。 却远远的听到了寝室区外闹哄哄的声音,走的近了,她便听到其中一抹声音无比的熟悉,正是顾盼生的声音。 不到十米的距离,顾宁笙便看清了闹哄的围堵成一团的画面。 顾盼生化着淡妆,穿着一件柠檬黄的过膝盖长裙,上边搭着一条长袖的外套,原本墨黑色的笔直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烫成了卷发。 顾盼生和顾宁笙是双胞胎出生。 两人的相貌有九分的相似。 而那一分的差别则是因为,顾盼生喜瘦,觉得骨感美比较腹黑她的审美观念,所以刻意的克制体重,从儿,看上去,她比顾宁笙还要瘦上几分。 比起看着好似中学生一般的顾宁笙,作为孪生妹妹的顾盼生,在学校显然更受到学校男生的追捧。 而这会儿。 穿着微显单薄的顾盼生,正沉下了脸,挥开了拽着她手腕的男生。 “黎江,你给我松开手,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说话间,顾盼生的语气因为急躁,而明显提高了嗓门。 围堵在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要参与其中的疑似,大抵都似乎是在看热闹,因为是在女寝室楼外,所以大半都是女生。 而视线看向顾盼生时,明显各有不同,有不屑,有鄙视,也有妒忌,甚至还有仇视和不满…… “你本来就是我女朋友,现在变卦是什么意思?” 被唤黎江的男人不死心的拽着顾盼生的手臂,一双眼眸子燃起了一丝恼意。 黎江的模样长得不差,条件不错,虽然不一定是实打实的大帅哥一枚,却也是算的上众心捧月,喜欢篮球,打的也好,五官硬朗,有着健康的小麦皮肤。 “你发什么疯,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你女朋友了!”顾盼生蹙着眉,对于纠缠不休的黎江,脸上闪过一丝恼意,基本顾不得弄疼自己,一把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抽离。 手腕红了一圈,她却忍着疼,朝着一直冷眼瞧着自己的叶景朔跑了过去。 叶景朔原本来宿舍楼就是为了等顾宁笙的,可是他却没想到遇到了顾盼生。 向来不喜欢被众人观赏一般的围堵着的叶景朔,在被顾盼生突然堵住去路时,俊逸的脸上便已经出现了裂痕。 顾盼生对待叶景朔的态度上,永远保持着脸皮子厚的态度,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 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快要离开的叶景朔的胳膊,对着一脸不满的黎江出呛: “黎江,你再给你重生一遍,我对做你女朋友不敢兴趣,我喜欢的是叶景朔,叶学长,你这样子胡说八道,会让我很困扰。” “顾盼生,你现在算什么意思?” 黎江本就沉敛下来的脸更是覆上了一层的阴霾。 他的目光犀利的投射在顾盼生的脸上,像是要看穿她面孔下的另一张脸,随即却是冷冷的勾起唇角自嘲着笑了一笑,似乎是看透了什么。 的确,和叶景朔比起来,黎江无论是从长相上,还是条件上,都没法和叶景朔比。 在靖阳,但凡知道一些消息的,都知道,在学校里向来不学无术的叶景朔,是靖阳夏家的唯一外孙,而做为夏家的当家夏老,更是对于这个外孙疼爱越过了自己的亲孙子。 顾盼生看着黎江面上流露出的冷笑,愣了一愣,经不住有些开始心虚,脸色更是一青一白的交替着,甚至顾忌不得身边强行被自己拽留下来的叶景朔。 “你……黎江,你简直莫名其妙!” “对!我是莫名其妙,顾盼生,是我看走了眼,看上了你,你放心,从今以后,哪怕是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稀罕了!” 黎江冷笑了一声,余光扫过叶景朔。 不再多说什么,甩手走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像是看笑话般的将视线全数落在了一脸泛青的顾盼生的脸上。 顾盼生虽然对待叶景朔时,脸皮子向来很厚,可是却从未有过面前这般 的待遇,脸色难堪,几乎是宣泄一般的瞪着周围不识抬举的围堵着自己的人: “看够了没!” “谁稀罕看你……” “就是啊,也不知道嚣张个什么劲……” “算了算了,走了,就你一个人还真没什么瞧头。” “……” 零零散散的,周围闹哄哄的讥讽了几句,散了出去。 …… 顾宁笙是知道顾盼生喜欢叶景朔的。 看着面前出现的叶景朔惊讶的同时,还是没有上前,毕竟,她如果出现,必然会打扰到他们。 在她想着,要不要先行离开的时候,叶景朔的视线却第一时间的越过了众人,落在了她的脸上,四目相对的情况下,叶景朔的反应比她快了许多—— “叶景朔,你什么时候回的靖阳,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顾盼生说着话,却没想,就在这个当口,攥着他的手突然比毫不客气的给甩了出去。 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便见身边的人已经朝着一边跑了过去。 …… 叶景朔一把扣住了想要逃离的顾宁笙,一双黑白透彻的眼眸子落在她的脸上,因为跑的快,胸口略微有些起伏,抓着顾宁笙的手腕的力道也一下子没了轻重: “我听说你休学了,怎么回事?” “叶景朔,你先放开我。” 顾宁笙被抓的措手不及,拧着眉,看着朝这边走来,一脸愤怒的顾盼生,挣扎的更加厉害。 “顾宁笙,我去你家找过你。” 叶景朔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早已波涛骇浪的涌动了起来。 “你父母说你不在家,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 无法遏制内心的恼意,叶景朔这些日子下来的平静瞬间被打破,原以为,他只要离开靖阳,就会很快的忘记这个丫头片子,可是,关于她的记忆比他想象的更加的牢不可破,就像是盘在他心底的蜘蛛网,纵横交错的占满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强压制着内心要见她的念头,没有回靖阳。 却没想到,在听到她突然休学后,他最后的一点遏制力消失的荡然无存。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直接赶到了靖阳。 哪怕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个丫头根本就没心没肺,她完全不需要他担心,却最终还是发现自己终归是舍不下的。 “叶景朔,你放开我。” 顾宁笙的手背攥红了一圈,她挣不开,索性瞪了他一眼。 “你知不知道我在担心你。”叶景朔一开始的焦虑被一股莫名的烦躁所替代,他讨厌她一脸抗拒的模样,就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怪兽一般,会将她吞了似得。 “叶景朔,你撒手!” 顾盼生跑到了两人的中间,她的手劲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几乎是生生的将攥住顾宁笙的手腕的手掌给扯了下来。 “顾盼生……”叶景朔眯着眼,眼神有些冰冷。 …… “盼生,我刚在找你,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顾宁笙有些犹豫,这几年,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自己孪生妹妹,可是两个人却变得越来越生疏。 “姐,你知道的,我喜欢叶景朔!” 顾盼生硬生生的挡在两人的中间,心底的不满驱使着她一把将挡在面前的顾宁笙给推了一把。 “我知道。” 顾宁笙拧眉,她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再知道叶景朔的心思的时候,便开口拒绝了他。 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存在,就好像永远都没办法磨灭一般。 顾盼生咬着牙,她气红了眼: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躲的远远的,不要出现!” ———————————— PS,阿喜原想着凌晨更两章的,不过似乎赶不上,那还有一更就搁在下午四点左右好了,(づ ̄3 ̄)づ   ☆、134.V.我根本不相信,你会这么随便嫁给一个男人【27号二更】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躲的远远的,不要出现!” “顾盼生!我喜欢谁轮不到你来操心!”叶景朔漆黑的眼瞳猛然收缩,他虽然性子不好,可是对待女生,他极少如此厉声呵斥过。 顾宁笙的的面色一片惨灰。 “你……叶景朔,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为了你什么事情都能做,你竟然还吼完。” 顾盼生愤怒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的不甘,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顾宁笙,在抬头看向叶景朔,对视上那双不耐烦的双眸时,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凡。 气愤,不满,委屈,不甘,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顾盼生咬着牙,瞪着他,看着他不带一丝温度的面容,心底骤然一冷,深吸了一口气謦: “你喜欢我姐是吗?” 说话的同时,顾盼生偏头看向一旁的顾宁笙,眼眶内,泪水在打转,一脸冷傲。 “对,我是喜欢你姐,顾盼生,这样子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你别再说了。”顾宁笙的面色没有丝毫血色,她抬起头,伸手一把拽住叶景朔的胳膊,不管怎么样,顾盼生终归还是她的亲妹妹。 “呵呵……” 顾盼生扯起唇角笑了笑,她瞧了眼叶景朔,又瞧了眼顾宁笙,眼底的情绪波动的厉害: “姐,你听到没,他说他喜欢你?” “……” “可是,叶景朔,你喜欢有用吗?”顾盼生笑的有些嘲弄,她气愤的双眸扫视着他,“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姐她已经嫁给了别人,哪怕你喜欢也没有用了。” “什么意思?” 叶景朔的眸光一凛,手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掐的紧。 “顾盼生,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顾盼生的黑眸闪烁了一下,脸上却挂上了一抹灿烂的笑意来:“听说你去我家了?” “……我爸妈难道没告诉你?”她笑的有些张扬,眼泪扑簌簌的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周围路过的学生频频的将视线朝着他们投去,却因为知道叶景朔这个人,而望而却步的纷纷转身离开。 “你应该很想知道我姐前几天为什么休学吧,叶景朔,我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我姐休学那就是为了嫁人去了,你喜欢,可惜没用了……”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挥了出去。 瞬息间,喧闹的耳膜边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顾盼生的脸硬生生的被打偏了过去,她咬着牙,直到口腔融合了血的味道,她咬破了唇皮,可是这种痛,远远压不过心底的愤怒。 “叶景朔,你就是一个懦夫!混蛋!” 顾盼生气红了眼,眼底掩盖不了的妒忌。 她咬了咬牙,周围频频朝她投去的目光让她羞恼不已:“看什么看!” “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是吗?可是叶景朔我告诉你,这一些都事实,我姐就是嫁给了别人,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顾盼生几乎是发了狠似得对着叶景朔吼完,随即转身冲进了寝室楼。 …… “……盼生。” 顾宁笙想要伸手去拉她,可是,当指尖擦过对方衣角的瞬间,她却停了下来。 做为一个姐姐,顾盼生的好胜心有多强她一直都知道。 如果真的留下了她,或许只会适得其反。 “顾宁笙,你站住!” 看着面前转身的顾宁笙,叶景朔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她,叶景朔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挫败。 “放开。” 这一次,顾宁笙真的生气了,她扭转过身,视线落在他扣在她腕上的手,平日里向来温声的语调,这一刻变的有些不近人情。 叶景朔死死的盯着她瞧,想要从她恼羞成怒的面容下看出更多的情绪。 可是他失望了,除了对他的愤怒,她眼底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他没吭声,攥紧她的手腕,不容她拒绝的就连拖带拽的将人给拉了出去。 …… 顾宁笙挣脱不开,整个人被跩出了学校。 直到学校外的围墙拐口一处偏僻的角落。 手腕猛然被甩开,因为太突然,顾宁笙反而因为他的动作,背脊撞上了身后的围墙,粗糙的墙壁擦过背脊的瞬间,只觉得火辣辣的痛,她闷哼了一声,却还是忍了下来。 二十四岁的叶景朔已经有一米八的身高,站在她的面前,虽然少年气息很重,依然有着一定的压迫感,深蓝色的棉质休闲衫,黑色的牛仔裤,他欣长的身躯,菱角分明的面庞上,却是淬了一层寒冰。 那双漆黑的眼眸牢牢的盯着她,想哟将她看穿。 顾宁笙握着自己被攥红的手腕,比起愤怒的想要说什么叶景朔,她对他,早已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他强行将她扯出学校,她不想和 他有过多的牵扯。 “……” 他一直都不开口,顾宁笙微蹙了蹙眉梢,直接绕开他想要离开。 手腕猛然一紧,再次被他给扯了回去。 手臂传来一阵痛楚,顾宁笙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臂会被他扯的脱臼。 忍着痛,神色忽闪,抬头迎视上:“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回去?”叶景朔本该透彻的眼眸覆盖上了一层阴霾,“你口中的回去,是去哪里?” “……” 顾宁笙没吭声,视线大胆的迎视着他,呼吸有些不顺畅。 她听得出叶景朔言辞间的嘲弄。 “顾宁笙,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嫁人?我根本不相信,你会这么随便嫁给一个男人!”叶景朔额头的青筋凸起,连他自己此刻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对,我是嫁人了,叶学长,这一切和你无关。” 顾宁笙瞥开视线,不去看他。 手腕上的力道加重。 可是顶着疼,顾宁笙哪怕面容因为吃痛而煞白,却咬着牙闷声不吭。 “该死!” 手腕上的力道徒然消失。 覆盖在顾宁笙头顶的黑影也转身挪到了一边。 “顾宁笙,我到底哪里不如别人,你宁愿徒然嫁给别的男人却不愿意同意做我女朋友?” 叶景朔紧握成拳的手狠狠的击在墙壁上,在粗糙的墙面留下了一层的血渍。 “叶景朔,你发什么疯?” 顾宁笙抬头,看着他手骨处的一圈皮肤,不但磨破了皮,甚至看上去有些狰恐,脸颊忍不住白了几分。 叶景朔没有看她,甚至还想继续将拳头砸向墙面。 “你要发疯就发疯好了,叶景朔,我没空陪你在这里闹。”顾宁笙好不容易抓住他自残的手臂,稚气未脱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抬头瞪着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盼生是我妹妹,她很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她,可是我希望你别伤害她。” 顾宁笙其实早几年变知道自己不是顾家的亲生孩子。 所以,在顾文政把她就这么买了出去的时候,顾宁笙没有多说什么,她不是顾家的孩子,她欠顾家养育之恩,她愿意听顾文政的话来偿还。 而也因为如此,顾盼生的存在对顾宁笙来说,显得更加的弥足珍贵。 或许,自己的妹妹真的很任性,偏执,甚至对她有着敌视的心态,可是,她是她唯一有着血亲,唯一的妹妹,让她去漠视,去憎恨,她做不到。 “你口中的不伤害她是要我怎么做?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叶景朔冷冷的嗤笑了一声,怒意随即被一股冷硬的气息所替代,“顾宁笙,我不是大情圣,难不成,只要有人喜欢我,我便必须要接受?” “你觉得可能吗?” 他突然伸手捏住了顾宁笙的下巴,强行让她对视上自己:“我是喜欢你,可是我喜欢你并不代表我必须因为你去接受你的妹妹。” “……” 顾宁笙的脸色泛白,他刺激的言辞咄咄逼人。 被掐住的下巴传来一丝痛楚。 “顾宁笙,你以为我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吗?”叶景朔骤然松开了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掌,任由着顾宁笙挣扎,却硬是被他按在了他的心脏处,“还是你觉得,我的心脏是死的?你会为你妹妹痛,难道就想不到我也会难受吗?” “我……叶景朔……对不起。” 顾宁笙的心脏漏了一拍,低垂下眼。 叶景朔眼神闪烁,看着她躲避,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强撑着扯了扯唇角:“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135.V.二哥,我不想你误会,所以我才解释的【28号更】 叶景朔眼神闪烁,看着她躲避,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强撑着扯了扯唇角: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顾宁笙深吸了一口气,羞恼的想要甩开他的手臂,叶景朔对于她而言,从一开始便是唯恐不急想要避开的人,刚进入高中的时候,顾宁笙从来没想过会和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凡。 她甚至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有兴趣。 明明从来没见过面,可是叶景朔就像是洞悉她的所有事情,连同她的喜好和性格。 若是说喜欢? 顾宁笙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叶景朔时,他那双清明的眼眸,清晰的告诉了她,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謦。 说不清心底是怎么样的情绪。 但是,就好似有那么一种第六感,让顾宁笙不愿意去接受他的靠近。 …… “顾宁笙,我不会就这样放你离……” 叶景朔不愿意松手,站在从崇城一路到靖阳的这段路上,他想的很清楚。 他不想让自己以后后悔。 “对不起。” 喜欢一个人本身并没有任何的错,但是,叶景朔的喜欢,对顾宁笙而言,更多了一份摆脱不掉的困扰。 顾宁笙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他没有丝毫的感觉。 就在这时—— 一阵熟悉的鸣笛声响起。 顾宁笙偏过头,一辆黑色路虎不知何时停在了路旁。 心头骤然一惊,顾宁笙的心底有着一股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的恼意。 第一次,果决的扯落了腕上的那双手。 “顾宁笙……”叶景朔抓着她的手掌徒然一空,心底猛然涌起的无力感激的他最终溃不成军。 默然的偏身,原本被自己堵在眼前的人飞快的跑到了道路旁。 她的速度很快,跑的急,甚至连和他最后多说一句都没有。 就那么骤然的离开。 决然的让他想起她每一次拒绝他时的面容。 心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竟然有些挣脱不开。 …… 顾宁笙跑的很快,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情绪。 有些担忧,有些慌乱,有些……害怕…… 害怕那个男人会生气。 在靠近车旁时,她的脚步猛然刹住了,原本急切的动作,在瞧见车内男人菱角分明的侧脸时,变得心虚不已。 小心翼翼的抓着自己背在一侧的单肩书包,用余光偷偷的打量着车内的男人: “二哥,你这么早下班了吗?” “上车。” 车上传来男人沉敛而醇厚的嗓音。 顾宁笙“哦”了一声,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系好安全带。” 傅越承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这会儿,顾宁笙才看清傅越承,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春款针织毛衣,搭配着一条休闲裤,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落在他的脸颊之上。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单手捻灭了手中的香烟,丢进了搁进了烟灰缸中。 车子发动,降下的车窗,涌入大片微凉的风。 拂过面庞,平添了几分的寒意。 顾宁笙伸手拢了拢衣角,缩了缩身子。 …… 叶景朔站在原地,木讷的看着那辆路虎好似叫嚣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他漆黑的眼眸一点点的化为阴霾。 当他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模样,但是,直觉告诉他,开车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甘愿让顾宁笙这么迫不及待的跟他走的男人。 这个认知让叶景朔的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受伤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收紧。 本已不在流血的伤口,血丝再一次的渗出。 …… “二哥?” 红色夕阳落在顾宁笙的脸颊上,将她白净的脸颊覆上了一层红光,她的眼神忽闪忽闪的。 傅越承的余光落在镜片之上,正好看清她脸颊所有的表情。 原本平静的眼眸,一夕间柔和: “怎么了?” “我……没事。”顾宁笙以为他刚才没理自己的问题,是生气了。 现在见他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忍不住嘘了一口气,只是,与此同时,又下意识的用余光去偷看他的侧脸。 顾宁笙张了张嘴,慢吞吞的开口: “二哥,那个人是我学长。” 顾宁笙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唐突,或许傅越承根本不在意,她这么急着解释,反而 听起来显得更加的不靠谱了。 想着想着,顾宁笙突然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别把自己拍傻了。” 傅越承原本心情不佳,只是,当余光瞧见女孩傻气的动作和鼓脸慌乱的表情时,本来冰冷的眼里突然开始有了暖意。 “……” 顾宁笙愣了一愣,等拍完脑袋后才惊觉,自己似乎又在他的面前干了傻事。 心底经不住有些郁闷起来。 明明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笨人,怎么觉得,和傅越承在一起,就总是稀里糊涂的变成呆头鹅了。 “二哥……” 顾宁笙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颤抖的眼睑掀开,视线偷偷的落在他的侧脸上。 “嗯?” 傅越承一直没偏头,可是却透过镜片能洞悉她的所有神情。 对于她那一脸即胆怯又懊恼的偷窥,他悉数纳入眼底。 顾宁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说:“二哥,我不想你误会,所以我才解释的,叶……学长他,有点固执,我说不通他……你会不会因为这个生我气?”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的,说话就变结巴了。 其实,当初第一次被叶景朔纠缠着告白的时候,叶景朔曾经还骂过她“伶牙俐齿”,只是,她虽然有一大堆理由来对付叶景朔,但是,在对上傅越承时,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瞬间失效了。 傅越承没吭声,却是偏头用余光瞧了她一眼,随后再次扭了回去。 他的沉默,在顾宁笙看来,就是默认。 默认他在生气。 “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看到他都避得远远的。” 顾宁笙急的开口解释。 可是,在解释完后,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急着跟他解释了。 他们现在这样子的关系,连恋人都称之不上,虽然她要嫁给他,可是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就像是一层白纸,薄弱的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够轻易的捅破。 傅越承冷不丁噙起了唇角,微笑。 “我不生气。” 他的回答很简练,只是,这样的回答,不知道是违心,还是真的不生气。 可是,听到这几个字后,顾宁笙突然有些隐隐的失落起来。 不生气,就表示不在意。 顾宁笙垂下头,对着手指,心底乱的就像是麻花似得,她这是什么心思,他不生气不是很好吗?难道还希望他大发脾气骂自己一通不成? ………… 傅越承真的不生气。 顾宁笙后来的几天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原本说好她自己上下学的,最后变成了每天由他接送。 傅越承的公司很忙,顾宁笙还是多少看在眼底的,他的举动没有任何生气的味道,反而对她更是放心,偶尔她因为复习晚了,这个比他大了快一轮的男人脸上也至始至终不见一丝的不满。 顾宁笙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糊涂了,又或者有些缺心眼。 要不然,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不生气,够大度,总那么碍眼。 …… 自从那匆忙的一别,叶景朔就便再次的消失了。 学校里传着,叶景朔回崇城了,顾宁笙听着,也不觉得有多大的反应。 只是,唯一能领顾宁笙在意的,还是顾盼生的态度。 自从那天开始,顾宁笙便没有见过她。 甚至于,她去找她,也被拒之门外。 顾盼生不想见到她。 顾宁笙知道自己顾盼生脾气,她若是不想见她,便是真的不想见她了。 ………… 住进别墅的第二个月—— 四月的天气,比三月暖了不少。 向来偏寂静的别墅,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邢楠。 傅越承第一次领着人进来的时候,十八岁的顾宁笙吓白了脸。 那画面,在顾宁笙的脑子里扎了根。 一身灰色背心上染着殷红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傅越承走在前头,一身狼狈的邢楠走在后头,剔着平寸头,皮肤晒得有些黑。 这个人出现的第一眼,给顾宁笙的感觉就是——五大三粗。 而那一身的血迹和还被男人握在手中的铁棍,就好像在告诉所有人,这人刚打完架。   ☆、136.V.二哥……要不,我去书房睡也可以。【29号凌晨更】 “二哥,你也喜欢老牛吃嫩草?” 沉敛而暗哑的声音从对方的口中传出,因为伤的不轻,邢楠虽是在笑,却也足够让人听出他言辞间并没有什么气力。 顾宁笙愣愣的杵在玄关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特别是,被一个面上带血的男人这么注视着,那感觉十分的怪异。 “别乱说话了。” 傅越承的余光瞟过顾宁笙,再次落回邢楠的身上謦。 见他似乎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站稳,这才上前架住了他的胳膊,继而又道:“阿笙,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你把东西搬主卧去。” 顾宁笙听道这话,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到缓过神,才惊觉,话中的意思。 要她搬去和他住在一个房间吗? “看来我这一回似乎是来的挺对啊。”邢楠的声音一向醇厚有力,虽然受了伤,依然极具震慑力。 傅越承架着邢楠的身子,眉梢微拢,不是气恼与他的话,而是对于肩上的重力,若是邢楠身体状况稍好一些,也不会将身体所有的重心压在他的肩上。 “你倒是还有心思说笑。” 傅越承轻嗤了一声,邢楠勾了勾唇角,倒是也没反驳,许是真的没力气和他说话了。 “我去把房间整理一下。” 顾宁笙瞧着被傅越承搀扶着站立的男人,好半晌才缓过神,说着话,人已经跑上了楼。 小别墅的房间不多,二楼除了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只有一间客房,顾宁笙来的时候,住的是客房,而这一次来了客人,彻底的打破了她和傅越承相近如宾的关系。 顾宁笙跑的跟兔子似得,直接冲到了二楼的客房。 她的行李其实并不多,除了几套衣服,和书籍,也没什么东西,所以整理的很快。将自己的行李搁在门外的回廊后,顾宁笙将被褥被套一律全部换了新的…… …………………… 而楼下。 傅越承将大块头的邢楠直接扶到沙发坐下。 又去找了绷带和止血药。 邢楠比傅越承小一岁,那年也有二十七,因为皮肤黑,看着却是比傅越承来的更显成熟。 “轻点,你下这么重的狠手,我都快怀疑你是给上药还是搞谋杀了。” 傅越承的力道不轻,邢楠虽然忍得住疼,还是不由的对他下狠手多了几分的抱怨。漆黑冷冽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唇弧上翘,不羁的笑意看上去多了几分调侃的味道: “我来不是刚好帮了你一个大忙,你非但不感谢我,这还打算恩将仇报?” 毕竟,他这一来,人家姑娘只能跟傅越承睡一个屋了,这若不算大忙,什么算? 傅越承抬起眼皮子,余光下,手中拉扯绷带的手更是重了几分,冷嗤了一声,瞥了邢楠一眼: “平日里见你没这么多话,今天被人砍糊涂了?” 邢楠的手臂以及背脊有着不少的刀伤,伤口一个个都不小。 瞧着,便是触目惊心。 “这次怎么回事?”傅越承手中的动作没停,虽然他的力道大,却是并没有伤及邢楠的伤。 “意外,不过命大,暂时死不了。” 邢楠眯了眯眼,并不想过多的牵扯这个话题。 “你脚上的伤恐怕支撑不了几年了。”傅越承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落在他膝盖的位置,又挪开。 “我知道。” 邢楠闭上眼,他的腿受过重伤,至今都没有复原,加上这些年,更是日积日累,有些不堪重负。 或许,用不了三年,他就得彻底的退伍了。 “自己注意一点。” 傅越承绑好最后一根绷带,转身收拾了一下。 邢楠没睁开眼,许是太疲惫,靠在那里没一会竟然传出了鼾声。 只是,傅越承并不认为,他已经睡着了: “你打算住几天?” “……” “……” “你觉得我这伤恢复最快要多久?”邢楠紧闭的双眸睁开,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 傅越承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敛,漆黑的眸子微抬,瞟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邢楠,唇角轻翘:“半个月。” “……嗯。”邢楠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似乎是在猜测傅越承的话的可信度,最终咧嘴一笑,“那就半个月吧,正好给自己放个假。” “……”傅越承没吭声。 邢楠打量着他,又朝着楼上的方向瞄了两眼。 染了血的上衣和棉絮全都丢在了垃圾桶。 邢楠收回目光后,正儿八经的开口:“我这伤有点辣手,越少人知道我在你这越好。” “嗯。” 傅越承应了一声,随手拿了茶几上的 烟,搁在嘴边,点燃。 ……………… 顾宁笙刚打算拖着行李箱要不要去书房,便迎面撞上了已经上楼的傅越承。 邢楠跟在后头,上楼明显有些吃力,所以走的慢许多。 “去我房间。” 傅越承步子从容的走到她的跟前,伸手取走了她握在手中的行李。 她那一脸要去书房的表情,并不让傅越承感到意外。 “二哥……要不,我去书房睡也可以。” 顾宁笙想的心虚,脸便经不住烧红了。 “二哥,你媳妇这脸皮子薄,说话含蓄点。” 邢楠其实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只有在几个兄弟面前,才会偶尔调侃几句。 傅越承丝毫没有搭理邢楠的意思。 邢楠走的慢,经过傅越承身边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这才熟门熟路的转身进了客房。 伴随着客房门“啪嗒”关上的动静,顾宁笙突然觉得心跳猛然强烈了起来。 “二哥……” “走吧。” 傅越承也不瞧她,径直拉着她的行李去了主卧。 顾宁笙杵在原地愣了一会。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行李箱,最后不得不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 “衣服挂在你衣柜就行,底下的抽屉,你可以自己看着办。” 傅越承看着墨迹了半天才走进来的女人,醇厚的声音这才再一次的响起。 “好。” “我先去洗澡。” 说完这话,傅越承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转身进了浴室。 顾宁笙眨了眨灵活的眼睛,伸手摸摸自己发烫的双颊,有一下没一下的伸手拍着自己的脑门。 她瞧着房间内的摆设,没有想象中的奢侈,房间很单调,甚至连多余的摆件都少有的可怜,除了电视机,入目的感觉便是一片的空旷。 她拖着行李拉开衣柜的推门,衣柜的空间很大,而傅越承的衣服比顾宁笙想的多,许是男人的西装看上去都大同小异,多与少,显然就没什么感觉了。 顾宁笙没什么好的衣服,其实也没什么非要挂起来的衣服。 不过,最终还是选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长裙挂上了衣架。 其余的,不是放进柜子里,就是放进抽屉。 …… 傅越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宁笙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起来去洗个澡。” 顾宁笙睡的并不是那么沉,男人的声音很好的将她叫醒了。 她愣愣的坐起身,看着围着浴巾杵在面前的男人,一张俏丽的小脸唰的一下子熏红,人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抱起搁在一旁准备好的衣服就冲进了浴室。 浴室的玻璃门被重重的甩上,没片刻的功夫,便传出了水流声。 顾宁笙洗澡的时候,忍不住窥看着浴室内的一切。 梳洗台上,放着单调的牙杯和牙刷,以及刮胡刀和刮胡膏…… 单调的没有更多的东西,而梳洗台上,搁着一只没拆封的新牙膏,和一块新毛巾,显然是给她用的。 而整个浴室,除了肥皂,连沐浴乳都没有。 顾宁笙习惯了不穿内/衣睡的,所以一开始根本没准备换洗的内/衣。 看着自己换洗下来的内/衣早已打湿了一大半,又看看镜子里头那个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得人,心底就跟藏了个小鼓似得。 …… “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 顾宁笙身子一颤,猛然抬起头,玻璃门外隐约的显露出一抹身影。 “阿笙……” 顾宁笙眼皮跳了跳,将衣服胡乱的扔在一起,起身:“我马上出去。” 映在玻璃门的身影停住了片刻,离开。 顾宁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一口气,胸前空荡荡的感觉竟然第一次有了怪异感。 …… 浴室的门打开。 顾宁笙穿着一条过大/腿的睡衣从里头出来,抬头的瞬间,却猝不及防的撞上了男人黝黑的视线。   ☆、137.V.亲爱滴,你真的没有被帅哥勾/搭走吗?【30号一更】 毫不避讳的视线就那么越过床头柜混光的光晕落在她的露在外头的白净胳膊上。 他的视线扫过她时,顾宁笙忍不住心底的悸动,红了脖子。 …… 这一夜,顾宁笙睡得并不安生。 辗转难眠,怎么都睡不着謦。 漆黑的夜色,傅越承平静的挣开双眸,伸手关掉了床头柜的灯,一瞬间,本就静默的卧房一下子暗了下来,顾宁笙原本虽然闭着眼假装睡觉,可是眼皮上突然漆黑的感觉,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她睡不着,所以,在听到身后那细微的东京时,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凡。 入目一片漆黑,透过窗户射入的月光,让她隐约的能够看清屋内的摆设。 她背对着傅越承,背脊很僵硬。 床其实并不小,二米宽,顾宁笙有心想要避开傅越承,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只是,明明她已经缩在了边角处,背后,男人的鼻息声却清晰可闻。 “阿笙……” 沉敛而醇厚的嗓音低低的在她的身后响起。 顾宁笙没敢应声。 身后便也没有了动静。 顾宁笙漆黑的眼珠子在黑暗中眨了眨,在她吁了一口气,以为男人睡着了的时候。 窸窸窣窣的侧身的动静突然响起。 原本被她硬生生的扯的绷直的被褥突然凹陷的软了下去。 她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腰际突然多了一双手,而她身后的傅越承只是稍稍的勾着她的腰,便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个人卷进自己的怀抱。 顾宁笙的身子下意识的绷劲,硬生生的撞入了男人炙热的胸膛。 她的背脊有些冰凉,而他的身躯比她要烫很多。 顾宁笙没敢动,若不是因为黑暗,顾宁笙甚至想象的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被男人瞧见的无措。 女孩儿被搂入怀中的瞬间。 傅越承只觉得对方的身体比想象中的酥/软很多。 她的身体很轻,轻飘飘的足以让他轻轻松松的将她抱起,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负担。 “睡吧。” 傅越承的手臂搁在她的腰肢上,并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知道她胆怯,也感受的到她身体的紧绷,他最终突出的两个字,却很微妙的让顾宁笙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顾宁笙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难免会有羞怯的情绪在其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 顾宁笙不知道有多么庆幸这个人是傅越承。 连日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女孩似得,到处乱闯。 …… 十八岁的年纪,总会有那样这样的小矫情。 但是,也是这样的年级,总会毫无顾忌的喜欢上一个足以令她心动的人。 顾宁笙觉得,她应该是喜欢傅越承的。 为什么喜欢? 她不否认,第一眼吸引了她的是傅越承的模样。 出色的模样,总能第一时间的将顾宁笙的眼神给勾了过去,顾宁笙曾经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肤浅的矫情女生,可是这一回,却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把。 听别人说,喜欢一个人,或许只是一眼。 顾宁笙觉得,或许,在踏入别墅的第一天,她就对这个比她老了一轮的老男人心动了吧。 想通一切后,她突然身体便不会因为他的靠近而绷紧,有的,只有羞涩。 …… 顾宁笙起的晚,等她醒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她匆匆忙忙的换好了衣裤,伸手直接将头发梳到脑后,扎成一捆。 出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昨夜搬入的邢楠。 邢楠瞧着,模样凶悍,可是却是一个比较心细的人,说话很少拐弯抹角,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但凡有光明磊落的男人,邢楠必然是其中一个。 “小二嫂,早上好。” 其实邢楠的眼神极好的,从顾宁笙从主卧出来,他便瞧见了。 打招呼也一点不含糊,直接称呼上加了“嫂”字。 其中的寓意自然不言而喻。 “早上好。” 顾宁笙听着邢楠叫的那一声“小二嫂”顿时红了耳朵。 只是…… 小二嫂,小二嫂的…… 她突然就好像变成了傅越承养在外头的小情/人似得,不过顾宁笙也没理由抱怨,想想,她似乎还真就是傅越承养在外头的小情/人了。 不过,庆幸的是,傅越承没老婆,她可以嫁给他。 …… 下楼的时候。 顾宁笙竟然没有瞧见小保姆的身影,微微有些诧异。 桌上搁着从外头买回来的烧饼加油条。 还有一 杯豆浆。 正当顾宁笙四下寻找着傅越承的身影时,却不曾想,男人熟悉的声音便从她的身后传来:“吃了早餐,我送你去学校。” 顾宁笙猛然扭转过身,便发现了站在身后的傅越承。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顾宁笙都没听到脚步声,所有转身的当口不免吓了一跳。 傅越承瞧着在面前跳脚的蹦出去的女孩儿,唇角笑笑。 “二哥,你吃过了吗?” 她用余光瞄了他一眼。 “嗯。”傅越承有早起的习惯。 顾宁笙红着脸,转眼想到自己已经迟到了,索性将早餐拿在手中:“二哥,我们走吧,我在路上吃就行。” 傅越承的目光打量着她红丹丹的脸颊,没反驳。 …… 黑色的路虎稳当的驶出别墅,行驶在公路上。 其实别墅离学校的路也并不远,以前上学,顾宁笙都是自己走路的,现在每天都是傅越承送,她虽然觉得没必要,可是却很习惯他的温和。 “陈冉这几天请假回老家了。” “……”顾宁笙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傅越承一边开车,一边偏头:“我会让我崇城那边的徐妈过来。” 徐妈,顾宁笙偶尔有听到傅越承提及过。 傅越承不是靖阳本地人,而是崇城人,这顾宁笙是知道的,只是,她也知道,徐妈在崇阳是要帮傅越承看崇阳那边的房子的。 “二哥,你要是不嫌弃我做饭难吃的话,其实不用将徐妈找过来得。” 顾宁笙会做饭,却不精,做的饭菜也只是能糊口,只有个别几个菜做的不错,而这极少数,大多是因为顾宁笙自己爱吃。 傅越承用余光打量着她的表情,将路虎开到学校的门口停下。 这才端正了目光看向她:“你会做?” “嗯,只是,没阿冉做的好吃。” 顾宁笙一边说一边已经伸手解开了安全带。 “随你喜欢。” 在傅越承驱车离开之前,傅越承丢下了这样一句话。 原本顾宁笙以为傅越承不会答应,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再最后离开的时候,同意。 …… 中午的时候,顾宁笙难得接到了简单从崇城打来的电话。简单的性子向来火辣,说话也从来不像顾宁笙一般避讳,大大咧咧的就开了口: “阿笙美妞,有没有想我,看你这么久都没给我打电话,该不会是被哪只帅哥给拐跑了吧?” 简单离开时的极为不舍得,加上这么久见不到面呢,总归是想念的。 顾宁笙将手机搁在耳边,虽然学校规定不能带手机到学校,可是大抵其实没什么效果。 “要是被帅哥拐跑了,还能和你打电话吗?” “咳,这天高皇帝远的,我又瞧不见,谁知道你这没良心的会不会背着我勾搭上哪位小鲜肉。” 电话的另一头,简单直叫呼起来。 顾宁笙轻咳了一声,瞧了瞧时间,也快上课了:“我快上课了,说正儿八经。” “上课就上课,不上一堂课,难不成以你的成绩就考不上大学了?”虽然简单嘴皮上是这么说着,可是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阿笙,跟你说个开心的事儿,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我妈,她同意我暑假回靖阳了,到时候,我们俩就又可以见面了。” 顾宁笙听着简单要回靖阳自然是开心的。 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聊了一些事儿,最后,在搁电话的时候,简单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亲爱滴,你真的没有被帅哥勾/搭走吗?” “……” “阿笙啊,你要是这段时间真被哪只帅哥勾走了,你我可真要担心死了,你这迷迷糊糊的性格,看谁都觉得好,说你傻吧,你脑子瓜也挺好使的,可要说你聪明吧,你情商简直就让我着急。”   ☆、138.V.小保姆,你发什么呆呢,我二哥生日,你很感兴趣? 四月的风吹拂过面庞,带着几分的凉爽,学校旁有一条宽口的过道,路旁种着两排密集的樱花树,而四月初,一条街到底,纳入眼帘的尽是满目的樱花舞动凡。 放学后,顾宁笙直接回了别墅。 早先,傅越承便有打电话说过,他今天有事情要忙。 顾宁笙其实进院子前,大抵是忘记了家里头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所以,在踩着步子踏入院子时,瞧着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邢楠时,眼底还是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巧对方也正瞧着她。 邢楠称傅越承二哥,两人也不同姓,模样更是不像,顾宁笙虽然没问傅越承,但是大抵的猜测了一把,大概两个人是好兄弟。 “小嫂子回来了。” 邢楠的声音醇厚且比普通人来的粗犷一些。 “嗯。” 顾宁笙没被他的声音和模样吓到,却因为他一口一句不离小嫂子的称呼,任然有些不太适应。 邢楠噙起嘴角笑了笑,对二哥会喜欢这类女生感觉惊讶的同时,其实大抵是觉得有趣的謦。 男人和女人本质上,无论是处事还是心态上,永远是很不一样的。 …… 顾宁笙看了眼时间,天色也不早了,便进了厨房。 其实,对于做饭,顾宁笙还是很熟门熟路的,在顾家,其实也没少做晚饭,顾父好赌成性,家里头没了小时候那般宽裕,连吃饭自然也不是特别的讲究了。 最落魄的那段时间,连温饱都成问题。 邢楠的身形庞大魁梧,他身上受的伤不轻,穿着傅越承的睡袍,看了看天色,又朝着屋里瞄了两眼。 傅越承六点估计会回来,这会儿才五点半。 邢楠大大咧咧的走到厨房门口,没进去,而是靠在门沿口,看着正在做饭的顾宁笙,微显黝黑的面容上唇边带笑:“小嫂子,我告诉你,二哥他喜欢吃什么……” —————————— 顾宁笙做完最后一碗青椒牛肉丝的时候,门沿口傅越承正换了鞋进屋。 一双清冽的眸子随意的瞟了一眼,正好看到慵懒的邢楠正靠在沙发看电视,听到动静的邢楠也随即抬起了眼皮子瞧了一眼。 “二哥,你回来了。” 顾宁笙听到动静,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傅越承轻应了一声,视线自然的落在了顾宁笙端出来的菜肴上,平静的眸底倒是并没有什么波动。 “都是你做的?” 吃饭的时候,看着一桌子的菜,傅越承倒是还是意外了。 五菜一汤,都是对了他的胃口的菜。 “二哥,小嫂子做了一桌子都是你爱吃的菜,看来是对你关怀备至啊。”邢楠插嘴说着。 顾宁笙的脸微微有些酡红,这些菜大多是邢楠说的,可是她却没想到邢楠会说这话,偷偷的掀开眼皮瞧了一眼对面的傅越承,看着他拿起筷子,夹菜的动作。 心底忍不住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嫌弃这菜做的不好吃。 “二哥,味道怎么样?”顾宁笙知道自己对傅越承是有感觉之后,突然间越发的在意他的态度,就好似这次她做了饭。 只是,看着他没吭声的咀嚼了一下,顾宁笙顿时有些没底:“是不是不太好吃?” 傅越承抬起眼皮,唇角微牵气一抹弧度: “没有,我不挑嘴。” 邢楠原是秉承着看好戏的态度瞧着面前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听到傅越承那一声,我不挑嘴,邢楠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调谑的味道来: “二哥,小嫂子做的菜,起码你得说好吃才行。” 顾宁笙垂着头,伸手扒饭,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厉害,口齿不清的开口: “我做的饭菜本来就一般般,要是二哥夸我,我反而会觉得更奇怪的。” 傅越承的余光一直注视着她,打量着她的一系列动作。 而邢楠却是意味深长的将两人都瞧了一个遍,都说这感情的事情,是很微妙的,如果不是他今儿个住在这儿,倒是很难想象,一向闷/***惯了的二哥,会好这一口。 …… 用晚饭,顾宁笙在厨房洗碗。 傅越承瞧着坐在客厅的邢楠,开口:“她还是女孩子,你注意一点,别把人给教坏了。” 邢楠朝着厨房的方向飘去一眼,又转而瞧向他: “人家姑娘都十八了,可不小了,好歹也算是成年人。” “她还只是孩子。”傅越承补充的随意。 “二哥,人家要是个孩子,你能和人家睡一块?”邢楠散漫的瞧着傅越承的侧脸,见他伸手取烟,“也给我来一根。” “戒烟。”傅越承的声音悠悠的,没多大的起伏。 自然,这戒烟自然不是说他自己,而是在指邢楠。 邢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斜了一眼,抽不抽烟,也当无所谓,其实大抵是从来没见过傅越承和一个女人呢走的如此之近的缘故,自然免不得调侃: “要我说,这人家一个大姑娘给你做媳妇的,你也该戒烟,别危害了人家小姑娘的健康。” “……”傅越承。 ———————————— 而此后的第二天。 也就是次日清晨,刚好也是星期天。 在别墅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后,又迎来了第二位同胞,陆时九。 陆时九是临时决定来的靖阳,跟傅越承自然是没有知会过一声。 别墅的钥匙他是留有一串的,想着白日里这个点,傅越承肯定是不在家的,他便直接拿了钥匙开门,只是没想到,门却没锁,就轻而易举的开了。 陆时九的脸上微陆出几分的诧异之色,推开了门。 客厅内,正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围着围裙,在拖地,扎成一根的马尾辫偶尔的晃动两下。 陆时九脸上闪过一丝的兴趣,却不弄,迈步走了过去: “你就是我二哥请的保姆?” 顾宁笙拖地的时候,压根没听到后头的动静,直到脑门上方传来一声好奇的探问,吓了一条,猛地抬起了头。 陆时九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大,又因为脑袋凑得太近,差一点儿就被对方的脑门子磕到下巴。 “你是谁?” 顾宁笙待到看清面前杵立在那儿的人时,又想着他口中的“二哥”应该是傅越承。 “我是傅越承的表弟,陆时九。”陆时九回答的干脆,在顾宁笙抬头的时候,眼底一亮,这姑娘的皮肤可真不是盖的。 “你是我二哥的小保姆?” 顾宁笙愣了一愣,正打算说不是。 原本在楼上书房待着的邢楠从楼上下来了。 “十九,别看着人家年级小,就欺负人家。” “三哥?”陆时九的视线这会儿直接被下楼的邢楠给拉了过去,“你怎么在二哥这儿,我听说你不是去H市出任务了吗?” “临时有点事,就到靖阳了,”邢楠瞧着陆时九,难得这一回没唤顾宁笙“小嫂子”,“倒是你,来靖阳做什么?” “二哥生日,我来给二哥庆祝生日。” 陆时九见邢楠问,直接回答。 “生日?” 一直站在一旁的顾宁笙微微一愣,傅越承今天生日? 邢楠唇角噙起,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事儿,对于顾宁笙住在这儿的一系列问题,都没有点明,走到柜台上,取了一杯水,喝了大半杯,转而对陆时九开口: “有事去书房找我,还有,别欺负人家姑娘。” “我是那种欺负人的人吗?” 陆时九瞧着邢楠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嘀咕。 而这边,顾宁笙正想着傅越承生日的事情出神,直到手臂被陆时九捅了两下,才缓过神。 “小保姆,你发什么呆呢,我二哥生日,你很感兴趣?” 陆时九的观察力还是不错的,看出了顾宁笙想事儿出神。 “哦,今天真的是他生日吗?”顾宁笙出声。 陆时九的眼珠子转悠了一下,瞧着面前个头儿比自己矮了一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心底嘀咕着什么,最后忍不住好奇的开口: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二哥吧?” 陆时九这话问的十分的直接,而被突然出现的一个陌生人如此戳穿心思,顾宁笙的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 一时间,也没敢吭声。 “你真喜欢我二哥啊!”陆时九是知道自家二哥有多受欢迎的,可是他家二哥竟然将一个爱慕自己的小保姆留在家里,这里头可就有猫腻了。 再说了,他就不信,人家姑娘这么清楚的将心思全都搁在脸上,他家二哥会不知道。   ☆、139.V.你得记住你现在自己的身份 “我二哥今天生日,你知道吗?” 陆时九将整个脑袋往顾宁笙的跟前凑,明明是一个二十二的人了,此刻的表现,却幼稚到了极点。 顾宁笙的表情十分微妙,她是真的不知道傅越承今天生日。 “我本来不知道。” “你来多久了?”陆时九回忆起上一次来时的小保姆,可不是面前这一只,他家二哥的癖好,他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了一些的,若是没什么大事儿,基本不会去烦心这些小事儿。 眼珠子转悠了一下,陆时九突然咧开嘴角嘿嘿的一笑謦: “你叫什么名字?” “……顾宁笙。”顾宁笙瞧着他笑容满面的模样,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那我以后叫你阿笙吧。” 陆时九这么多年,性子闹腾,看着白白嫩嫩的,却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坏点子多,也是皮大了主。 “对了,我刚才看到一鸟我。”陆时九想到刚进来的时候,在院子后边瞧见的一颗百年老树,有心思便迅速的在脑子运作了起来。 顾宁笙没来得及缓过神,手臂被人一拽,给拉了出去。 …… 而那一次,一定是顾宁笙长到十八岁干过的最大胆的事儿。 陆时九说的有模有样,十八的顾宁笙傻兮兮的真就当了那么一回事,所以,在陆时九脑洞大开之后,被忽悠着爬上了那颗百年老树。 枝干上树叶茂盛,枝干错落。 偶尔有几缕微弱的光亮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顾宁笙白净的脸颊上。 大树杵的位置极好。 就在小别墅的后边,不出十米的位置,周边是村落,站在高处,小别墅周围的画面一览无遗,周边葱茂的灌木,一路延伸,有竹林,再往远,便是田野。 顾宁笙笨拙的坐在大树的枝叉间,又踩着枝叉的中央扶着枝干站起身。 而鸟巢离着顾宁笙虽然只有一米远,却单凭一首手可能勾不到。 “阿笙,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你再加把劲儿。” 陆时九看着爬在树杆上的顾宁笙,扯着嗓子说话。 顾宁笙被下头的声音吼的脑袋都跟着清醒了几分,踩在枝干上的脚踩滑了一下,脸跟着吓的一白,幸好脚上的实感真实而清晰,顾宁笙终归还是站稳了。 她抱着枝干,顺着声儿往下望。 树下的陆时九蹙着眉,仰着头瞧着她。 而她站的地方,离开地面竟然足有两米之高。 虽然顾宁笙不觉得自己恐高,可是头一回大着胆子爬树,站在树上的感觉,原本爬的时候,还没有那么的真实,这一下,却真切的再也无法忽略。 “你傻愣着做什么呢?” 陆时九瞧着朝着自己瞧着不动的顾宁笙,突然疑惑了。 顾宁笙只觉得一下子脚便软了,她抱着面前的树叉,心跳声噗通噗通的,就好像就在耳膜边似得。 这一刻,顾宁笙终于有些吓到了。 “我……我不敢动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顾宁笙咬了咬牙,睁开眼又闭上,她没敢往下看,大着胆子又伸手勾了勾。 指尖碰触到鸟巢边沿的时候,顾宁笙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欣喜。 鸟巢里面有四个麻雀蛋。 顾宁笙伸手直接将鸟巢给摘了下来,再一次大着胆子往下看。 陆时九眼底略带惊讶的瞧着顾宁笙,就像是坏孩子使了坏,但是又发现,被欺负的人却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 “行了,拿到快下来。” 陆时九琢磨着,二哥也快下班了,要是被他瞧见可不好。 不过,显然他想到这茬的时候有些晚了。 一道沉敛的声音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紧随着响了起来。 “陆时九。” 傅越承才刚回来,便听邢楠半开玩笑的将时九来靖阳的事儿给说了。 “二哥,你回来了?”陆时九呵呵的笑了笑,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跑到傅越承的跟前,无奈的耸耸肩。 见傅越承的视线越发的不善,陆时九撇了撇嘴角:“二哥,我只是开开玩笑,我也没真和小姑娘闹,我就觉得吧……” “……”傅越承没有搭理陆时九,而是抬头看着爬在树上不肯下来的顾宁笙。 听到下边的动静的顾宁笙早就低下了头。 她单手将鸟巢护在怀中,却又不敢动了。 脸色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吓的面色苍白。 顾宁笙其实从来不许是什么爱哭鬼。 可是这一下子,才发现,上来容易,下去简直让她不敢动了。 张了张嘴,她那双猫眼似得眼眸子恰好对上了下面傅越承的双眸。 心 脏“噗通噗通”的跳的越发的快了。 站在高处的恐惧感,因为傅越承的出现,不知道怎么的,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红了眼圈。 “二哥……” 傅越承抬起头,他的眼眸中,映着女孩既委屈又慌张的表情,眼睛红扑扑的瞅着他,明明是要哭的,可是泪珠子在眼眶中打着转悠,硬是没掉下来。 到底还是一个未满十八周岁的小姑娘。 只是,她既然敢爬上去,这会儿倒是胆小了。 “你爬树上干什么?” “我……”顾宁笙护着手中的鸟巢。 其实,以傅越承那极好的眼神,自然是看到被顾宁笙摘下来,护在怀中的鸟巢了。 “掏鸟蛋。” 顾宁笙说话的时候,声音支支吾吾的,压得极为小声。 站在一边的陆时九都觉得自己没听见,可是,就是这么低低的声音,傅越承却听的真切。 “十九,你去拿梯子过来。” 傅越承偏转过身,对着一旁嘟哝着嘴,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陆时九开口。 陆时九微微的一愣,最后猛地点头: “好,我马上去。” 说完,跑的就跟飞窜似得,生怕自家二哥恼羞成怒,把他给训了。 …… 顾宁笙沿着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下爬,只是,与此同时,还不忘护着手中的鸟巢。 “谢谢二哥……” 她的身子打了一个颤,心虚的低下了头。 傅越承垂眸瞧着面前规规矩矩的顾宁笙,面前一米六个头的女孩安安静静的杵在他的跟前,像是犯了错的小媳妇似得,一声不吭。 她的模样瞧着有些狼狈。 原本白皙的鼻尖,此刻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因为吓哭的缘故,红肿着。 头发乱糟糟的,头顶还挂着几根叶子,脸颊抹得脏兮兮的。 “爬那么高,你也不怕摔下来。” 傅越承看着面前委委屈屈,一身狼狈的女孩,心底那一股子的担心,随着她此刻的模样,瞬间消失殆尽。 “我……我掏鸟蛋,我以为这点高没事。” 其实二米高真的不算高,就像她站在二楼往下看,也不觉得有多恐惧,可是如果脚下踩的不是水泥,而是树叉,顾宁笙突然发现,一切都没有想象中的来的平静。 “以后别听十九那小子乱说。” 傅越承伸手将顾宁笙头顶的叶子给拿了下来,又伸手用手掌抹去她脸上的脏东西。 顾宁笙愣了一愣。 脸颊上温热的触感真实的让她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心脏的跳动声强烈的一再加强,震的她整个人都开始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阿笙?” 傅越承的眉梢微蹙了一下,见她没反应的傻傻的杵着,唤了她一声。 “啊?” 顾宁笙缓过神,忙应了一声。 “你掏鸟蛋做什么?” 傅越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顾宁笙背脊挺直,抬头瞧着面前的傅越承,男人菱角分明的面庞近在咫尺从,虽然平日里,他们都已经睡在一个床上,可是…… 她却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傅越承的视线太过于犀利,顾宁笙被盯的十分的不自在,她咬着自己的唇,眉睫深蹙: “我想给你煮来吃……” 其实顾宁笙之所以会大着胆子爬上树,大抵不过是因为陆时九的一句话:我二哥最喜欢吃鸟蛋顿的汤了,今天刚好是我二哥的生日,你刚好今天可以给他做。 顾宁笙虽然怀疑陆时九的话,可是却也知道,鸟蛋煮的汤味道的确也不错。 所以稀里糊涂的,就在陆时九的念念叨叨下,给爬上了树。 “你得记住你现在自己的身份,别冒冒失失的。”傅越承听着她出声,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开口说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阿喜要去医院看腿去了,唔,不知道要不要开刀,不过,如果没撒问题,阿喜会调整更新字数的。   ☆、140.V.你别以为二哥帮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 顾宁笙一听男人出声,下意识的将脑袋垂的更低了几分。 挨了骂,虽然觉得的确是自己不对,可是心底还是有些难过,甚至想着,他会不会讨厌自己了。 傅越承突然俯下身,帮她拂去了膝盖上的灰屑。 顾宁笙愣了一愣躏。 只觉得膝盖上,一阵暖意,她的膝盖的温度远没有他的手掌炙热。 她呆傻的瞧着男人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一事儿有些缓不过神来崾。 “你是十九的嫂子,以后他说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用听。” 声音响起的时候,傅越承已经直起了身,沉敛而幽深的目光正好与她的双眸对视。 “你……你不是在骂我?” 顾宁笙瞧着他的眼睛,眼眸闪烁了一下,一下子就慌了,可是心底重复了一番他的话后,一双黯淡的眼睛突然就明亮了。 对视着面前这双亮晶晶的眼睛。 傅越承觉得,面前的女孩越发的傻气了。 不知怎么的,就伸出了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傅越承可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对她凶过的。 顾宁笙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的瞧着他。 傅越承突然对于面前这姑娘有些不懂了,其实,在顾宁笙不知道的时候,傅越承还是见识过她一脸凶巴巴的模样的,那是有次在学校门口等她。 他的车子停的有点距离,她起先是没瞧见他。 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有一个男生拉住了她。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傅越承听不清,只是瞧清了顾宁笙那一脸愤怒的表情。 等他将车子开过去的时候,那个男生已经被顾宁笙赶跑了。 仔细思索,傅越承才发现,小丫头似乎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表现出一种,就好似兔子看到老虎的神情来,只要他杵在她的面前,她就乖顺的像是只兔子。 “回去洗个澡。” 傅越承将手收回,对着她说了一句,转身往别墅走。 顾宁笙松了一口气,抬头瞧着走在前头的傅越承,有些不懂,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怕他。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什么自己见到他时,就慌张的不敢呼吸,恨不得找个龟壳钻进去。 虽然说是喜欢。 可是…… 她是不是该把胆子放大一些? …… 陆时九很委屈。 特别是,这边还有一姑娘的情况下,这饭得由他来做。 虽然他为了学厨艺,花了不少得时间。 可是他可是为了以后,自己讨媳妇才这么拼的。 现在倒好,自家媳妇还没尝过,就得先给面前这个瞧着比自己小了一截得小姑娘做饭。 不过,时九也没胆去跟自家二哥理论。 他也压根没想过,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真被自家二哥当成所有物一样的保护起来了。 …… 顾宁笙洗好澡下楼的时候。 竟然发现厨房多了一抹身影。 厨房内,陆时九的耳力极好,早早的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用余光扫了一眼进来的顾宁笙,时九心底还是满肚子的抱怨,不过抱怨不顶用,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今天二哥生日,我可不是给你面子,我那是给我二哥过生日。” 对,这顿饭,就是他给他二哥的生日礼物了。 “我来帮你吧。”都说好是她煮饭的,这才一天,就换人了。 陆时九蹙着眉,伸手将人给推出了厨房。 “不用你帮忙,要不然,二哥又得给我批一顿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怕我下毒毒死你?”陆时九对顾宁笙拿是一肚子的火气。 他家二哥哪个时候为了一个女人数落过他了? 当初,那一个,两个女人,个顶个的都是大美女,他那会儿将人吓的摔折了胳膊,都没瞧见自家二哥有哼过一声的。 顾宁笙皱了皱眉梢,这会儿,她若是看不出陆时九是讨厌上自己了。 原本想出去的,可是顾宁笙想到今天是傅越承的生日,她连生日礼物都没有准备,如果连这顿饭都不插手,免不得有些失落。 寻思了一会,顾宁笙最终还是不打算出去了: “我在这儿给你打下手吧……” “我说你是木头脑袋呢,我跟你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劝呢?”陆时九有些气急。 顾宁笙挑了挑眉,撇了撇嘴,反驳: “我听着呢,我怕你下毒,所以我得在这儿看着你,免得你真恼我,真把我给毒死了,那我就太冤了。” “你……” 陆时九瞪大了眼, 张着嘴,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宁笙对着她勾唇微笑。 这笑容笑的跟朵花似得,却把陆时九气得不轻。 陆时九手中还拿着刀,那举着刀的动作,要是不知情的,还真会觉得,下一秒,这刀子准是要往顾宁笙给劈过去的,毕竟这男人的表情,那真的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 “你别以为二哥帮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就把你从这儿弄走?” 陆时九被气得有些火冒三丈,这女人是二哥找来克他的吧。 顾宁笙耸了耸肩,没吭声。 陆时九瞧着她不吭声,面色无异,虽然怄气,可是总归还是顺气了不少,也不瞧她。 厨房的事情,那也不是他让她干的,等会二哥说起来,反正是她自个儿非要进来的。 想到这儿,陆时九索性直接把她给忽略了。 ……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话原是没错的。 可是,顾宁笙是发现了。 陆时九这人小气的很,可明明,被欺负的是她不是吗? 怎么到了他这儿,反而是他被欺负了,而她是那个欺负人的。 …… “你去地下室,去拿两瓶葡萄酒上来。” 陆时九眼看着菜都做完了,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对待顾宁笙的态度那是缓和了不少。 顾宁笙来别墅一个多月,还从来没下过地窖。 心底带着几分好奇,去了地下室。 地窖内的酒其实并不是傅越承藏的,而是陆时九,陆时九从小就喜欢捣腾,学过两个月的厨师培训,也学过护士培训,更学过园林设计……各式各样的,只要是有过一点儿兴趣的,陆时九那都学过。 陆家呢,也不反对,陆家老太觉得,自家孙子学的多也好,面面俱到的,以后娶老婆也方便。 …… 顾宁笙对酒也不了解,瞧着架子上五花八门的酒瓶子,也看不懂。 索性拿了就想出地窖。 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傅越承嗓音随即在顾宁笙的身后响起: “换瓶吧。” 顾宁笙正打算回头,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掌便越过了顾宁笙,将她原本握在手中的葡萄酒给拿了过去。 地窖内,灯光的光线并不充裕,昏黄的灯光是从傅越承的身后打过来的,男人面上的表情,因为背光,看的并不是特别的真切。 他没瞧她,而是将手中的那瓶酒再次搁了回去,又取了一瓶搁的较高的酒握在手中。 “换这瓶吧。” 傅越承的嗓音再次响起,蕴含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顾宁笙一下子红了耳根,他离得近,说话时,难免有热气拂过她的脸颊,痒痒的。 就像是用羽毛挠着她的心窝似得,挑/逗着她砰砰乱跳的心脏。 “你会喝酒吗?” 傅越承低下头问她。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幸好光线暗,应该是不会被他瞧见吧。 顾宁笙故作镇定的撇开头:“我没喝过。” 顾老太太说过,女孩子不能喝酒,特别是在外面,而她年级还未满十八周岁,自然是不给她好的。 “想不想试试?” 傅越承盯着她脸上窘迫的表情,忍俊不禁的想笑,却最终还是止住了笑意。 顾宁笙觉得头顶响起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特别是因为离得近,整个人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听到头顶男人询问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就“哦”了一声,甚至连想要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终于晚饭大功告成了。 七个菜一个汤,陆时九也算是将所有的看家本事全都拿出来了。 所以,开饭的时候,陆时九还是面部的的有些小小的得意。 傅越承大多的时候是不喝酒的,不过,今天难得主动的倒了两杯,又将其中的一杯推到了顾宁笙的跟前。 “二哥……”顾宁笙其实这会儿是真后悔了。 傅越承笑了笑:“你尝一口试试。” —————————————— 阿喜申请了个新浪微博,小伙伴们可以关注下,阿喜如果更新时间改动,以后都会再微博上说明……   ☆、141.V.以后,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靖阳进入四月,天气开始升温,可是夜晚总还是透着几分的凉意,窗外头,黑漆漆的。 没一会儿就开始下起了下雨。 淅淅沥沥的敲打在玻璃窗上询。 顾宁笙小小的抿了一口,味道比想象中的好喝,原本还有些紧绷的脸上就像是突然绽开的花儿似得,笑的灿烂无比,浅尝显然不够,索性喝了一大口。 “很好喝。” 顾宁笙喝的不多,但是脸颊却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红扑扑的,相当的诱/人。 邢楠面色慵懒,却也是朝着两人扫了两眼,虽然没说,可是对于傅越承,心底就跟一盏明镜似得,有时候,人聪明了,耍起小花招来,也是游刃有余的。 “二哥,这要是你把人灌醉了,谁洗碗。” 陆时九可就没有邢楠那么淡定了,瞧着顾宁笙喝的双颊酡红的模样,心底就不乐意霰。 这些酒可都是他珍藏品,怎么就给这小丫头片子喝了? “你洗。”傅越承没瞧他,却是淡然的突出了两个字。 陆时九有些吃瘪,嘟囔着说了一句: “二哥,你这么重色轻友可不行,这顿饭都是我做的。” “我没喝醉。” 顾宁笙其实还是很喜欢喝这酒的,所以有一口没一口的,就把杯子中的酒给喝光了,人喝的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过还算清醒,听到陆时九那不满的抱怨,一对耳朵动了动,突然抬头吭声。 “等会我来洗吧。” 洗碗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在家就经常洗。 陆时九一听顾宁笙这么知趣,顿时心情大好。 先前的一系列不满,瞬间消失,咧开了嘴笑:“二哥,你听,这可不是我逼的。” “吃饱了?” 傅越承瞧着搁下筷子的顾宁笙,声音淡淡的响起。 原本顾宁笙只是双颊红了一些,这会儿,整个脸不止红扑扑的,脑袋也跟着晕了,她没回嘴,而是点了点脑袋,她怕自己一出口,会打不住。 “那上楼吧。” 傅越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搁下了筷子,从位置上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 在她起身的同时,手已经扶住了她的胳膊。 顾宁笙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儿醉了,不过瞅了瞅傅越承,忍不住嘀咕:“我先收拾好再上去。” “不用你洗。” 傅越承旧事重提的说了一遍。 坐在餐桌前的两个人显然是瞧出了猫腻的,陆时九虽然不想妥协,不过最终还无奈。 嘴里嘟囔着“见色忘友”最后便没了声儿。 …… 顾宁笙头晕晕的,到最后,连跨上楼梯的劲儿都没有了,软绵绵的,踩在楼道上的时候,一下子就跟踩在棉花上似得,一软,就要扑在地上。 傅越承伸出胳膊将人给勾住,她也不重,他倒是能一把将她重新提起。 “还说自己没醉,这会儿怎么回事?” 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顾宁笙的脸隔着衬衣贴在他的胸膛上。 喝了酒,呼出的气息,还带着味儿。 不过,并不算难闻,其实大抵也喝的不多,只是这点儿酒精,也让才十八的顾宁笙给搁倒了。 “没醉,我只是酒精中毒了……” 顾宁笙甩了甩脑袋,她脑袋还算清醒,虽然觉得晕,可是她思路还是在的。 起码,她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是傅越承。 她眯眼瞧着他—— 他穿着一条休闲裤,和一条白色衬衣,今天腕上也没戴腕表,白炽灯打在他那张鬼斧神凿般的脸庞上,从额头到下巴,所勾勒出的线条都近乎完美。 顾宁笙瞧的十分的仔细,平日里没仔细瞧,如今才发现,他还有美人尖。 虽然是男人,可是他也是美人…… 顾宁笙嘴边嘟囔着,到最后嘀嘀咕咕的,便将话儿给说出了口。 而那一声细的像蚊子似得“……美人”软绵绵的从她口中吐出的那瞬间。 傅越承的脸色还是出现了一抹的怪异。 “傅越承你长得真好看……” 呢喃的话儿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其实傅越承还是很少从她嘴里听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字,她对着他,大多会用柔柔的声音,唤他“二哥”。 傅越承被她说好看的时候,眉梢流露出了一丝暖意。 将她直接抱上了楼。 “傅越承你长的真好看……” 他没吭声,她便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傅越承见她执拗,突然笑了一声:“那是你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好看。” 顾宁笙的回答连思考都没思考,就回答了。 “你先坐会,我去给 你放水洗澡。”傅越承唇角微微上翘,笑的满面和煦,将她人放下,搁在床沿边坐着。 顾宁笙扭了扭,有些坐不稳,双手搁在一块枕在耳畔,靠在床头眯上了眼。 …… 水流声哗哗的从浴室的方向传来。 顾宁笙突然又睁开了眼。 她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可是她觉得自己是真没醉,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对劲。 只是想要说很多话儿,想和傅越承说,她对他的心意。 对他说,她想和他永远都一块儿。 又很想问他,他会不会嫌弃她,会不会瞧不上她,会不会不要她…… 想的多了,顾宁笙只觉得脑袋有些大了。 她瞧着浴室的方向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跌跌撞撞的搀扶着床头站了起来。 顾宁笙的脚步有些踉跄,可是却走的还挺快,没绕大弯儿,而是直接杀向了浴室。 …… 浴室的门是开着的。 跑到浴室门口的时候,顾宁笙便瞧见了傅越承。 他在里头放水,听到动静的时候,自然的偏过了头。 “怎么了?” 低沉而略微有些笑意的声音响起,传到顾宁笙的耳朵内,显得格外的动听。 顾宁笙咬着自己的红唇,灯光打在男人的身上,她却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越发的好看了。 “二……二哥……” 顾宁笙伸手摸了摸自己噗通乱跳的小心脏,脸一下子红了。 “有话要和我说?”傅越承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 顾宁笙脑子转悠的有些慢,可是她却还是清楚自己想说什么的,所以,在听到他问的时候,“嗯”了一声,随即重重的点了点脑袋。 “想说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浴缸内的水温,觉得差不多,便关了水龙头。 “二哥,我喜欢你。” 管你告诉说完的时候,自己先愣住了,随后又傻里傻气的伸手盖住自己的双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憨憨的声音出声说: “我想嫁给你,想给你生宝宝……” “……” 傅越承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动,不说话,视线一如既往的落在她的脸上没有挪开。 今天喝酒这事,他的确有些故意的因素在里头。 无非是想要知道她心底的心思,不过,却是没想到,小丫头喝了酒,似乎胆大的不像话。 “二哥,我想抱着你。” 顾宁笙这会儿胆子大,压根没有心思去考虑他为什么没吭声回答自己。 身子摇晃了两下,便朝着他走了过去。 浴室口铺着防滑的垫子,索性她也没摔着。 步子虽然不稳,却是安安全全的真的扑进了傅越承的怀中。 傅越承的脚步从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过,却也真真正正的背她扑了个正着,她撞击的力气不小,他站在浴缸边沿直接被撞的往后轻轻的退了一步。 “二哥……” 顾宁笙扑在他的怀中,吸了吸鼻子。 他的味道很好闻,比她香多了。 傅越承伸手,在她的面前比划了两个手指头问她:“这个是几?” 顾宁笙眯了眯眼,虽然觉得他这个动作充满了戏虐的味道,不过还是乖乖的回答:“二。” “看来没醉了?”傅越承勾起唇角微笑。 竟然知道是二,可瞧着她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可不想是一个没醉的丫头。 “我本来就没醉,你以为我说的都是假的?” 顾宁笙听了,有些不大高兴,想要从他怀中挣扎着出来。 只是,她却扭了半天也没挣脱,傅越承的臂力很大,将她禁锢在怀中,那力道,完全让顾宁笙动弹不得。 他垂下眸子,盯着怀中转悠着头的顾宁笙,声音中敛了笑意,认真的开口: “阿笙,你要考虑清楚,你如果和我在一起,以后,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142.“闭上眼,呼吸……” “阿笙,你要考虑清楚,你如果和我在一起,以后,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那就不要放开我。” 顾宁笙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埋得很深,窗外的风凉凉的吹拂而过询。 她两条纤细的胳膊抱着他,有些紧,她吸了吸鼻子,吻着那骨子属于傅越承的气息,淡淡的,夹带着烟草的味道。 他的气息,就像是能醉人的酒酿,眯了她的双眼。 这一下子,顾宁笙哪怕觉得自己没有醉,也被灯光下的男人迷了双眼。 “你的唇很好吃的样子。” 密而黑的刘海下,顾宁笙双颊绯红,没皮没羞的出声。 傅越承的唇角上扬起一丝浅而淡的弧度,却是好看都了极点,顾宁笙看的有些痴,晃悠着脑袋,手臂却已经大胆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凑了上去霰。 她的吻压在他的唇齿上,撞击的力道不小。 迫使着他的唇撞上了她的牙贝。 她的吻乱的没有章法,生涩的唇只是稍稍的压住了他的唇后,沉默了一会,便突然扯离。 像是,只要这么一下,便已经功德圆满。 可是,有些事情,女人一旦开了口,男人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的。 傅越承的唇角噙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她要逃离的瞬间,突然捧住了她的脸颊,加深了这个吻。 彼此间,呼吸缠绕,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平日里不怎么醉人的酒香儿,此刻却像是有了别样的迷醉的味道儿来,顾宁笙原本是要推开的却被男人一把狠狠的按了回去。 她一双黑种隐着褐色的眸子,有些飘飘然的眨了眨。 竟然流露出一丝的懵懂来。 唇瓣上,软软的触感,哪怕她觉得自己这会儿真醉了,还是突然意识到。 这是傅越承的唇。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软…… 她没挣扎,他的吻扑面袭来,让她招架不住。 顾宁笙有些傻气的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她便感受到心跳骤然加速的那种心悸。 相贴的唇齿间全是属于他的味道,顾宁笙被吻的晕,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人猛然抽离了身体,脚就软了。 “闭上眼,呼吸……” 他的声音低哑的响起。 顾宁笙眨巴了两下,很听话的闭上了眼。 可是呼吸…… 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 门外边,陆时九瞧着上了锁的卧房门。 这才几点,两个人躲在房间内想干什么。 陆时九这会儿脸皮厚的跟堵墙似得,也不管打搅别人好事是要遭罪的,伸手“嘭嘭嘭”的敲响了房门。 伴随着一声亮堂的嗓门儿响起: “二哥,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 …… 门外的动静不小,起码,连被吻的迷迷糊糊的顾宁笙都被扰的一下子知道了避让。 她挣开他的吻,身体滚烫,脚软绵绵的踩在地上,呼吸有些喘,一双手紧紧的拽着他胸前被扯开的衬衣,以此来平衡她自身的稳定。 “二哥……” 顾宁笙悠悠的唤了一声。 哪怕她脑袋晕眩的没办法思考。 可是那么大的动静儿,也足够让她知道,门外头的那是一个人,不是一个阿猫阿狗。 虽然有些理不清思绪,可是她却本能的越发的害羞了几分。 “先洗个澡。” 傅越承瞧着面前用一双红扑扑的双眼瞧着自己的女孩,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兔子。 一双手紧攥着他胸前的衬衣。 白色衬衣被她拧成了一片麻花。 顾宁笙轻轻的“哦”了一声,笨拙的松开了手,只是,松手的同时,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的双腿一软,就朝着地上跌去。 一双手,快速的将她再次的勾了回去,傅越承瞧着她笨拙且憨实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的想要笑,可是想想,却也说不出骂她太笨的话来,无奈的将她抱起,然后将她人搁在了浴缸边沿。 “洗吧,我出去一趟。” 顾宁笙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将自己搁下后,离开的男人。 浴室门,被轻轻的关上了。 她的身子坐的不是很稳,脑袋晕乎乎的,总觉得世界有些颠转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的,晃着晃着。 身体突然一斜—— 整个人“噗通”一下子掉进了浴缸的温水里头。 温热的水一下子漫过她的脑袋,将还穿着衣服的她彻底的泡了一个通透。 —————————— “二哥,你这老牛吃嫩草可不好。” 千 呼万盼的将自己二哥给唤了出来,陆时九开口的第一句话显然有些打水漂儿的不着调。 “二哥,舅妈让我跟你说一声,这次舅舅的六十大寿,你得提前回去。” 傅越承抽出一根烟点燃。 余光淡淡的瞟过他一眼,有些淡漠: “不是还早吗?” 现在不过四月,七月份的事情提的有些早。 “嘿嘿。”陆时九其实这次来靖阳,本就是被傅老太遣派过来的,“其实,是舅妈想让你回去相亲。” “……” 傅越承吸了一口气,听到这话的时候,视线自然的瞟去了一眼。 捻了烟,就要往里走。 陆时九见自家二哥那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连忙伸手拽住了要进屋的傅越承。 “等会二哥,舅妈那可是要给你找伴儿,你都一点不好奇?” “不感兴趣。”傅越承对于傅老太介绍的女人大抵也是真不感兴趣的。 “二哥,你别这样子,我跟你说真的,我听说舅妈去庙离给你求了签,人家老和尚说你克妻。”陆时九这一焦急,便立马把话儿全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这话倒是让傅越承的脚步微有些停驻的意思。 他止了步子,偏头看着陆时九,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你相信?” 傅越承从来就不信鬼神的人,自然也不信佛,这种求神拜佛得来的话,更是觉得不可信。 “这事儿,二哥你可别不信。” 陆时九对于傅越承这么不以为然的态度,忍不住蹙眉,拉扯着他的袖子不愿意撒手: “我可是听说,舅妈去求的那间庙可是出了名了,而且,还真有灵验的,就我那个小学同学,听说也去求过,人家那签才拿到手半月,就遇到他老婆了,过年的时候就结婚了。” “……” 傅越承没搭理陆时九,转身进了卧房。 陆时九因为正从口袋里掏东西,压根来不及反应,门便“砰”的一声合上了。 “二哥,你好歹看看啊……” 陆时九从口袋里掏出签文,一脸臭屁的瞧着紧闭的房门。 手中的签文被他拧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纸团,早已不成形,不过摊平了,大抵还是看的出来到底写了什么。 —————————— 水声哗哗的从浴室的方向传来。 带着女人哼哼的声儿。 水温是暖的,虽然掉进了浴缸,显然顾宁笙没有被这水给刺激的清醒几分,反倒儿被温热的水熏得的迷迷糊糊的。 …… 傅越承伸手解开衬衣的扣子。 面容冷峻的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出了卧室。 …… 洗完澡回来的傅越承,只觉得整个卧房出奇的安静。 空荡荡的主卧内,并没有寻到顾宁笙的身影,床褥依然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卧房的窗户一直开着,外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有风拂入的时候,透着一阵阵的凉意,南方的四月的雨夜,空气中隐隐的含着潮意。 傅越承关上门,径直去了浴室。 浴室的灯开着,显然女孩儿还在里头。 “阿笙?” 傅越承伸手敲了敲房门。 可是里头依然没有动静。 静默的偶尔只有水漫出的水滴声,轻微的几不可闻。 傅越承转动了一下浴室的门把手。 浴室的门并没有上锁。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吱”的一声。 房门打开了—— 顾宁笙靠在浴缸中,正闭着眼睛睡觉。 光条条的身子浸泡在温水中,没有泡泡的浴缸中,她好不遮掩的暴露在傅越承的视线中。 浴室旁,湿哒哒的长裙,内/衣,底/裤被好不自知的“女人”给随手丢弃在了地面上。 顾宁笙睡的很安稳,起码瞧着,睡得十分的香。 傅越承抿着唇,面色没有波动,可是眼神却沉敛的几分,呼吸一滞,有些无奈的越过地上的随手丢弃的衣服,来到浴缸边。 撩起袖子,直接将手臂探入水中,将睡在里头的女孩儿给整个从水里捞了出来……   ☆、143.V.143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吓唬我没用【5000+】 顾宁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原本像是飘在云雾里轻飘飘的感觉骤然从身体剥离。 那双染着褐色/色泽的眸子落在面前突然被放大的面孔上。 “傅越承……” 她挪动了一下唇瓣,低低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把你吵醒了?”傅越承没想到自己只是轻微的一个动作,就将她惊醒了。 漆黑而沉敛的眸子迎上她恍惚的眼睛,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顿,而是抱着尚且还迷糊的她走出了浴室霰。 “唔……我这是做梦了……” 顾宁笙傻里傻气的喃喃自语着。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入。 她缩了缩身子,只觉得整个身子骤然一冷。 这才惊觉了什么,在傅越承的怀中晃悠起了脑袋,将自己打量了一遍。 这会儿的顾宁笙总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所以,哪怕瞧着自己那么赤条条的模样儿,依然只是脸稍稍的一红,窘迫的不知所措,却并没有挣扎的意思。 傅越承漆黑的眼眸将她面上的每一丝神色都纳入眼底,噙起唇角。 顾宁笙缩了缩脖子,没吭声。 哪怕是做梦,可是面前的画面,依然让她羞涩不已。 身子徒然一沉,被搁在了大床的中央。 软/绵绵的被褥一下子将顾宁笙大半个身子给裹在了其中。 顾宁笙还来不及想更多的事情,腰、际的手臂便要抽离。 她的面容忍不住一紧,伸手便拽住了对方要抽离的手臂,傅越承的手臂结实而绷硬,她手心贴合上他手臂的瞬间,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从他肌肤散发出来的温度,炙热的像是要将她烫伤似得。 手掌猛然一颤,思绪来不及转动,手便松开了傅越承的手臂,抽了回来。 顾宁笙将头深深的埋进软/绵绵的被褥中,带着鼻音和自恼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 “只是一个梦而已,真没出息……” 只是,骂归骂,顾宁笙还是在心底里觉得,这个梦被自己编织的真实的有些不太像话。 “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傅越承将人给放下后,面色便起了变化,原本还不怎么样。 可是看着面前的小丫头luo着身子在白色床褥中扭动的样子,面色便迅速的沉敛了下来。 “哦……” 顾宁笙从半截被褥中,将脸给路出饿了一半。 虽然是梦,可是她还是害怕他。 听到他那沉敛的声音骤然响起,身体便像是根突然被绷紧的弦似得。 “我去给你拿睡衣。” 傅越承俯看着躺在床、上,瞬间变的乖巧的女孩儿。 心底涌起一股很微妙的感觉。 只是,沉敛的面容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变化。 瞧着她那憨憨傻傻躺在床/上的模样,而他却只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绷劲的厉害。 呼吸一滞,漆黑的眼眸一沉,他伸手撩起被角,将她整个人给盖上了。 无视被褥中扭捏着哼声的女孩儿。 转身去取她的睡衣。 …… 傅越承拉开衣柜,里头有着一排崭新的女人睡衣。 是当初他让保姆陈冉去给顾宁笙备着的。 不过,虽然同床共枕了这么久,傅越承却是从来没有瞧见过顾宁笙穿过,而面前的睡衣,甚至连标签还没拆过。 他的余光淡漠的扫了一圈,最后随手挑了一件粉色的真丝睡衣。 …… “傅越承,你回来了?” 顾宁笙嘿嘿的咧开唇角微笑,晚餐的醉意显然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泡澡而消散。 她睁着一双漂亮而明亮的眼睛瞧着他。 傅越承的余光落在她露在被子上的那一截雪白的大、腿上,眼眸深沉的浮动着一抹让人无法读懂的情绪。 顾宁笙觉得热,所以,腿夹着被子,来回的在床/上滚着。 傅越承也没动作,呼吸虽然沉重,可是好歹也是28岁的男人,自制力向来很好,这会儿哪怕知道身体已经被她的举动挑起了念想,可是还是忍着不发作。 “把睡衣穿上。” 顾宁笙瞧着掉在自己面上的真丝睡衣,伸手一把扯开: “你干嘛丢我脸上,我都看不见了。” “你要看见什么?”傅越承没好气的反问她。 顾宁笙将睡衣扯到胸口,像小猪似得哼哼了两声:“当然是看你。” “我有那么好看?” 傅越承的脾气是上来了,不过,他倒不是在气她,而是在气自己。 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好看……” 顾 宁笙低低的应声。 虽然傅越承并不一定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可是却是最能将她吸引住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是她可以伸手触摸的到的。 真真切切的存在在她的生活中的男人。 “你把衣服穿上,再看。” 傅越承静下心,用一种哄小孩子似得语调出声。 顾宁笙双颊因为长时间埋在棉被里,被憋的通红。 “听话,要不然我现在就走。”见她扭捏着没有要穿的意思,那道略显沉敛的嗓音再一次响起。 似是听出了男人口气中的不耐,顾宁笙抬起头看他,四目相对,顾宁笙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又加速了。 可是,这明明都是在她的梦里头,怎么也不该是面前这个男人雀占凤巢才对。 他得听她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吓唬我没用。” 顾宁笙执拗的出声。 傅越承面容清俊,脸上的表情紧绷,看着似是要发怒的征兆。 只是,事实却并没有像想象中一般,男人甩手离开。 傅越承无奈的突然朝着顾宁笙凑了过去。 顾宁笙只觉得整个脑子里,都是自己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男人突然的俯身,周围被一股淡淡的气息笼罩,他菱角分明的面庞和她几乎快要相贴,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额头,睫毛上,痒痒的,若有若无的摩擦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呼吸莫名的停滞,顾宁笙只觉得心底就像是有一只小鹿正在欢快的闹腾似得。 又羞又怯,这一刻的心情几乎难以形容。 “你别靠我这么近,我……你……你是不是想吻我?” 慌乱的话从最里头蹦出来,一下子颠三倒四。 不过,傅越承倒是挺懂了。 “你是想我吻你吧。” 傅越承漆黑幽深的眸瞳中,映着她羞怯而通红的脸庞,她就像是一只乌龟,随着他声音落下的同时,一下子将脑袋全部缩进了被子里,连带着,甚至还把露在被子外的,细胳膊细腿也全部收了回去。 那模样,和乌龟还真的极为相似。 瞧着她这般举动,傅越承眼底的笑意突然浓郁了起来。 原本是打算给她把衣服套上的,这会儿,却被她半梦半醒的状态给弄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也不怕憋坏了。” 顾宁笙大气不敢出一声,可是头顶戏虐的声音却反倒而响了起来。 顾宁笙把脑袋钻了出来,她原本身体就光着,湿哒哒的,这会儿,身上的水渍虽然是被被子给吸走了,可是头发却还是潮、湿的。 这边刚把脑袋钻出来,便听到“阿嚏”的一声喷嚏声响起。 她整个人像小虾米似得缩在被褥中,脑袋露在外头,可怜兮兮的瞧着他:“我感冒了……” “抬头。” 傅越承瞧着她一脸小狗似得模样,将拿在手中的睡衣给套进了她的脑袋。 顾宁笙别扭的动了动,男人没理她那一双抱怨般的眼神,驾着她的胳膊,给她两条胳膊给弄出来。 领口和袖口都比较大,顾宁笙虽然觉得不舒服,可是也没被勒到。 “别裹得跟个粽子似得,出来。” 顾宁笙整个人裹着被子,傅越承眯了眯眼。 “……”这会儿的顾宁笙,醉呼呼的,就跟一个十足的小孩子一般,她张了张嘴,也找不出话儿来反驳她,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傅越承拦腰给扛了起来。 一起一落的。 她被他搁在了床头。 “坐好,别乱动。”傅越承的神色严厉,伸手将她的睡袍扯好。 顾宁笙被傅越承的动作吓的一愣一愣的。 想到了什么,嘴角忍不住嘟囔了一下。 没想到连做梦,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强势。 傅越承取了吹风机回到床边坐下,插上电源,给她吹头发。 呼呼的风暖暖的拂过她的脸颊,她本就渲染的红扑扑的小脸越发的俏丽。 “傅越承,你喜不喜欢我。” 顾宁笙晃悠着脑袋,像是一只不倒翁似的,傅越承坐在床边,给她吹头发,菱角分明的面庞,眸色幽深,手中的动作十分的耐心,只是,瞧着她晃悠的动作,唇瓣还是抿紧了几分。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傅越承用余光扫了她红扑扑的双颊一眼,冷不丁的反问。 听到这样冷冰冰的反问,顾宁笙就像是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似得,一下子没了精神。 “这么块就伤心了?” 傅越承瞧她这样子,唇角经不住上翘。 如果顾宁笙是兔子,那傅越承这会儿坑定是大灰狼。 “二哥,你喜欢我好不好?”顾宁笙整 个脑袋都晕晕乎乎的,可是她却忍不住将心底想要说的话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他没吭声。 她有些气愤的瞪大了眼睛瞧他,突然也顾不得什么羞不羞的问题,对着他大声说: “反正我不管,你说过你要娶我的,那我现在要和你睡觉!” 都说,人一旦喝醉了,胆子就跟着大了。 这会儿,顾宁笙不止是胆大,而且还有点不要脸了。 “你感冒了,你要和我睡觉,你也不怕你把病气传染给我?” 傅越承戏弄的出声说着。 顾宁笙听着从男人口中说出的话,那言辞,听着就是一股子的嫌弃。 这让她顿时恼了。 “我说要和你睡就和你睡,你没权利说不同意。”反正都是在她的梦里头,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宁笙气鼓鼓的瞪着他,有些不顾不修的想法。 “……你确定?”傅越承拧眉。 小丫头这会儿是醉了,他自然不会讲她的话当真。 被怀疑自己的决心,自然是顾宁笙绝对不乐意的,所以,听到他出声后,顾宁笙索性豁出去了,直接扑了过去。 男人的手中还拿着吹风气,被她扑倒的瞬间,手中的吹风气落到了地上。 静谧的卧房内。 除了两人彼此间的呼吸。 只余下那呼呼的吹风机一直不停的运作着。 顾宁笙盯着他的脸庞,吻便狠狠的压了下去—— 唇齿间,两个人的气息混合在了一起,这一次,顾宁笙不像第一次那般生涩,就像是被激怒的小狮子,放开了胆子袭击着被自己扑倒的傅越承。 而她的吻只是开始,到了后来,顾宁笙甚至壮着胆,扒着男人身上的睡衣,开始给他解扣子……傅越承清冷的面容上有了一丝的裂痕,对于扑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那突然的动作,原本平静的眸底迅速的闪过了一抹错愕。 顾宁笙吻的认真,可是哪怕她再蛮狠,也不过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小姑娘。 有些东西,能看,能吃,却吃不来。 “阿笙……” 傅越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顾宁笙恼红着脸看他:“我是认真的。” “……” “只要我把你吃了,你就没办法拒绝我了。” 顾宁笙憨声的出呛。 “傻丫头。”傅越承的面容冷峻,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终究还是被挑拨了qingyu。 “我不傻。” 傅越承不禁微笑:“你不傻难道还是我傻?” “……我本来就不傻。” 傅越承清隽而冷硬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隐忍,他缄默了许久,两人相贴的胸膛,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强烈跳动着的心脏。 而他,于她并无相差。 大掌在她的腰后稍稍停顿乐一下,紧绷的身体做出了反应。 一把将她扣紧在怀中。 顾宁笙还来不及躲反应,两个人的位置却发生了天旋地转的变化。 原本被压在下面的他,此刻却变成了她。 “我感冒了……” 原本胆子还颇大的女人,这会儿胆子突然迅速的缩了回去。 哪怕她不懂的事情很多,可是对方紧绷而炙热的身体,顾宁笙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 本该期待的态度,此刻她却惊慌失措的像是一只要乱奔乱跳的兔子。 “那我们一起感冒好了。” 傅越承沉敛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让他此刻决定放开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哥,我害怕,要不别这样子了……” 顾宁笙说着,便要从床/上爬起来。 可是她的身子还没彻底的爬起来,便被傅越承一把个按了回去。 吻落下的时候,顾宁笙整个脑子都懵了。 比起她乱啃乱咬的吻技,他的吻不禁霸道,而且强势的让人无从招架。 顾宁笙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处,眼睛红扑扑的。 可是随着他的吻的加深,她却被吻的迷陷在了其中。 情动的瞬间,当唇瓣传来一阵吃痛的时候,恍恍惚惚的顾宁笙的面上才惊出了一抹慌张的神色。 “二哥……我……这不是做梦……啊……” 顾宁笙的脸迅速的蹿红,被堵住了唇瓣,开口说话,明显有些咬字不轻。 “谁告诉你这是做梦了?” 傅越承喘着气,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唇瓣,眼底是发了狠的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头。 唇红肿着,顾宁笙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她想哭,可是泪珠子在眼眶打转,愣是没有掉下来,虽然稀里糊涂的弄不清状况,可是她却还是意识到了的,被瞅 的面红耳赤,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入他的脖颈间:“羞死人了……” 悠悠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恼一遍遍的响着。 傅越承亲吻着她的耳朵,脖颈…… “逃不掉了……” 戏虐的声音低压,就好似大灰狼哄骗小红帽一般…… ……XXXX…… 窗户外的风卷拂着窗帘吹入,悄然无息。 伴随着顾宁笙那声吃痛的呼声,一切羞人的声音瞬间被夜色所吞没……   ☆、144.144〕顾宁笙,你觉得,你抛家弃夫对吗?【回忆录结束】 ————回忆录结束———— 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如病房,天气和暖,外头阳光普照。 顾盼生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入目的一切让她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做了梦,梦境停留在那一场醉酒的夜晚霰。 原本苍白的双颊经不住通红。 想到她骂傅越承的那些话,想到她固执的认为,自己并没有嫁给傅越承的话,在醒来的这一刻,记忆恢复的瞬间,她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傅越承这个男人询。 梦境是结束了。 可是顾盼生这一场梦,终归还是让她记起了很多东西。 比如,十八岁的宿醉的第二天清晨。 她在对方的注视下睁开了眼。 傅越承说的第一句话是:“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嫁给我。” 那一晚宿夜的阴雨绵绵,第二天早晨依然下着雨。 顾盼生躺在病床上,忍不住叹息,她脑子里不断盘旋的是那天清晨,傅越承带着她去民政局的画面,那时候她心情很好,看着工作人员在两人的结婚证上盖上印章,心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似得,扰的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 “重重,你醒了?” 耳边,智能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盼生微微一愣,恢复知觉的手掌这时才感受到一股暖意。 她偏过头,自己的手掌正被一双稚嫩的小手抓着,顾泽睿的小手胖嘟嘟的,很有肉感,比她的还热乎很多。 “小蛮?” 顾盼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突然觉得小家伙瘦了不少。 “重重,你真能睡,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把我急死了。”顾泽睿有些不满的噘着小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瞅着顾盼生,抱怨着,“我这几天都为你操碎了心,你难道都没发现,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吗?” “嗯,瘦了老大一圈。” 顾盼生心疼的摸乐摸他的脸,只是瞧着他那一脸愤愤的表情,顿时又不禁觉得好笑。 “知道我瘦了,回家以后,你得给我煮一顿我爱吃的菜才行。” “好,一定给你煮很多很多好吃的。”顾盼生笑着应声。 “重重……”顾泽睿抬头脑袋,看着面前穿着病号服的重重,最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悠悠的开了口,“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爸爸啊。” “……” 顾盼生的心口微颤,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来回答顾泽睿的话。 她这算不算大梦一场,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子? 傅越承的确是小蛮的爸爸,而她—— 那时候也是真的喜欢傅越承的不是吗? 顾盼生忍不住蹙眉,现在的她,应该也是喜欢傅越承的吧…… “重重,如果你真讨厌爸爸,那我听你的。”顾泽睿小眉毛深深的蹙着,一本正经的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就搬出来吧。” “不讨厌。” 也不知道是那段刚恢复的记忆太过深刻,还是如何。 顾盼生下意识的开了口。 “真的?”听到她这么说,顾泽睿倒是有些不懂了。 “真的,不讨厌,他是你爸爸,你不是一直想要有个爸爸吗?”顾盼生犹豫的张口又合上,最后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将话给说了出来。 话出口的瞬间,顾盼生突然有一种心底的大石头突然落地的感觉。 “重重,你终于承认他是我爸爸了?” 顾泽睿拧着小眉毛,有些惊讶瞧着顾盼生,其实自从重重生病进医院之后,他就顾不得生重重的气了。 只是,今天听到重重这么说,他还是很惊讶的。 “嗯。” 顾盼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除此之外,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泽睿睁大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顾盼生,余光瞧见已经挂空的液,连忙从位置上起身:“重重,我去给你叫护士。” “小蛮……”顾盼生想要把他叫住。 可是小家伙跑的却是快,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顾泽睿便领着特护进来了,见她醒过来,笑着开口:“顾小姐,你醒了。”一边说,一边要给顾盼生拔掉输液管。只是,还没等对方的手触碰到顾盼生的手背时,一抹身影却快一步的出现在了两人的中央。 顾盼生只觉得手掌一暖,便被一双大掌接过过去。 傅越承出现的很突然,让顾盼生微微有些发愣。 “我来就可以了,你先去忙吧。”傅越承的神色一层不变的,说话的时候,并未抬头。 特护应声离开。 本就过分的安静的病房,一下子更显得静默了 下来。 顾盼生将头垂的老低,她甚至没敢去看傅越承一眼,声音响起的瞬间,便知道站在跟前的人是谁了。 她的余光偷偷的落在握着自己手掌的男人。 傅越承的动作很轻,拔掉针头时的时候,眉梢不经意的蹙动了一下,似乎是怕弄疼了她。 “嘶……” 顾盼生的血管向来细,昏迷的这些天,挂的液多,手背已经一片淤痕,哪怕傅越承的动作很轻,可是也难免会有点疼。 “忍着。” 傅越承掀开眼皮瞅了一眼面前一直垂着头的女人,声音像是窜着冷风似的。 顾盼生咬着自己的唇瓣,没吭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刚恢复遗留下的后遗症,顾盼生突然一下子就像是回到了十八岁那年,撞见傅越承就好像是撞见了老虎一样。 傅越承处理好她的手背,转儿对着一旁扭动着小身板的顾泽睿出声: “自己跑过来的?” “我……我只是担心重重,你不能阻止我来医院。”顾泽睿支支吾吾的开口,眼神躲闪,背上背着大书包,脸鼓鼓的。 “时九在医院门口,你让他送你去学校。” 顾泽睿偷偷的从学校跑出来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不要去学校,我要留下来陪着重重!” “小蛮,去学校上课。” 顾泽睿听到顾盼生这么说,一张小脸顿时拉耷了下来。 “你不是想去吃自助火锅吗?乖乖上课,晚上带你去吃。” 一只杵在病床边沿的傅越承突然开了口。 自助火锅,听到这四个字,顾泽睿小朋友的脸上迅速的绽开了笑意,只是,她这边笑了,顾盼生却高兴不起来了:“小孩子少吃火锅……” “偶尔吃不会有事。”傅越承没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 “对,爸爸说的对,那我先去上学了,重重再见。” 顾泽睿一向是知道顾盼生的脾气的,还不等她开口,便迅速的溜之大吉。 …… “你不能这么宠着小蛮,他会被你带坏的。” 只要一遇到顾泽睿的事儿,顾盼生便也管不了怕不怕傅越承这回事儿了。 “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盼生昏迷了三天,这会儿虽然醒了,却是瘦了一圈。 “抱歉,之前是我想岔了。” “我要你道歉做什么?”傅越承虽然有些恼这丫头总是给自己添堵,可是要是真和她置气,又觉得自己狠不下那个心来。 顾盼生不吭声,他的话一出口,便堵得她哑口无言。 醒了好一会了,脑子还是乱糟糟的,明明都已经成为很久之前的记忆了,这一刻却清晰的在她的脑袋里晃悠。 想到那些绯色缠棉的记忆。 而对象不是别人,是眼前的傅越承,顾盼生的脸皮子再厚,也经不住这般的染的熏红。 “二哥……” 顾盼生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突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心脏跳的很强烈。 “……”傅越承沉默。 “我……身体很好,没什么大问题,今天就能出院了。”顾盼生其实只是睡了一觉,的确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几天一直用营养液叼着,人是瘦了一圈,却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下了病床,依然是那个能走能跳的。 “全都记起来了?”傅越承其实处听那一声二哥,眼眸深处划过了一丝波动。 她一直埋头,没敢看他。 傅越承沉默了许久,继而又道:“顾宁笙,你觉得,你抛家弃夫对吗?” “……”顾盼生。 “还是你现在还认为,当年我根本没娶你,只是和你开玩笑?”说到这句的时候,傅越承的脸上明显有了裂痕。   ☆、145.145)我是她小叔子,阿笙是我嫂子【5000+】 “也许你一直认为我在开玩笑,可是阿笙……” 傅越承的黑眸沉敛,眼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我一直都很认真。” “……” 顾盼生只觉得所有的声音像是一下子卡在了喉结出,吞咽不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深处,像是染上一丝茫然。 脑子里的记忆再清晰,也总归是过了五年了。 这一刻,顾盼生真的不知道用怎么样的言辞来表达此刻复杂的情绪霰。 零碎的记忆被编织起的瞬间,顾盼生其实有一种,像是被老天给捉弄的感觉。 顾盼生沉默的一直没有吭声。 她的脑子里忍不住回忆起十八岁的那段时光,他们两人之间亲密的一言一行,顾盼生觉得此刻的自己,脑袋里就像有一个小人在蹦跶。 那个小人就好像是被分离出来的十八岁的顾宁笙。 她对傅越承的感情纯粹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色泽。 “不想和我说话了?” 傅越承的声音骤然在头顶响起,顾盼生猛然的抬起头瞧他。 而男人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不眨的落在她的脸上,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这五年来从来未曾说过的话: “顾宁笙,五年前我丢下里离开,是我不对。” “……” 顾盼生的手紧紧的拽着掌下的被子,脸色骤然一白。 所有的记忆涌入脑海的瞬间,那时候的伤心和无助,一如刚发生一样。 …… 五年前的期初,顾盼生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起码,她虽然知道自己酒后失态,做了大胆且出格的事情,可是她却并没有后悔。 那时候,傅越承虽然没说喜欢她,可是却拉着她的手进了民政局。 他对她一直都很好,好的几乎让她觉得,一切的一切就跟做梦似得。 那几个月—— 她作为他的妻子,可是大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照顾着她的。 十八岁的她脑子里除了他似乎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对他的感情与日俱增,才不过短短的三个月,她甚至有了那种天天腻在他身边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的怀孕的时候,是在高考后的第三天。 七月份的盛夏,天气很热。 那时候,傅越承原是要带她回靖阳的,可是,在七月中旬的时候,他却失约了。 …… 哪怕此刻顾盼生回忆起来。 都任然感觉像是着了魔似得,猜忌和不安。 七月中旬的时候,傅越承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靖阳,孤身一人离开回了崇城。 只是,那天早上,离开的时候,站在二楼窗台上,顾宁笙亲眼看到一个女人亲昵的挽着傅越承的手臂离开…… …… 回忆起来的那一瞬间。 顾盼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跟着不好了。 “二哥,当年……”顾盼生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抬头看向他。 原本想要张口质问他,关于那个女人的问题,最终却哽咽在喉结,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来开口。 因为,除了这件事意外。 顾盼生还知道…… 在傅越承离开后的第三天,她去了医院,医生告诉她,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抑郁症…… 那时候,哪怕傅越承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傅越承还是天天晚上回打电话给她,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可是那时候的顾宁笙的心情却根本静不下来。 日子漫长的让她越发越神经兮兮。 就像是着了魔,她每天都待在别墅不出门,哪怕她怀孕的月份其实还很浅。 后来,在傅越承离开的第七天,顾宁笙甚至把才回来不久的小保姆陈冉给辞了。 整个小别墅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小别墅静的都没了人气的味道,傅越承不在,顾宁笙甚至连窗户都不想拉开。 除了扰人的知了声,连风都被隔绝在了窗外。 又过了一个星期,傅越承打电话告诉她要回来了,那时候顾宁笙的精神一下子都好了一大圈。 她先是把乱哄哄的小别墅都打扫了一遍,又跑去超市买了很多他喜欢吃的菜。 只是,在等到傅越承回来之前—— 她的妹妹却突然出现在了别墅。 …… 没有更多的然后,那一天,顾宁笙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疼,可是脑子里却依然残留的念想便是第一时间的护住了肚子。 “顾宁笙,我恨你,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一个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那是她记得最清晰的一句话。 大火燃起的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 只是,她想过自己真的会死,却没有想到过,在那一天,死去的会是顾盼生…… …… “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傅越承见她沉默的一直没出声,便开了口。 “没事,当年我是想等你回来的,只是出了点意外。”顾盼生伸手揉了揉脑袋。 当年的她,是真的生病了。 只是,拿着当年她疑心病所产生的怀疑来质问他,总归是不太好。 已经过去五年了。 而且…… 顾盼生下意识的抬起头,四目相对,他的眼眸深敛而幽深,让她一下子将脑子所有乱七八糟不该有的想法统统的丢开了。 这都五年了,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和他有什么。 他也不会在以为她过世后,还孤身一人。 想到这一点,哪怕五年前让她最耿耿于怀的这件事情,也终究是没有信心在这一刻问出口了。 ———————— 傅越承中途离开了,说旁晚才来接她。 顾盼生倒也没什么,虽然才刚醒过来,可是脑子里头乱糟糟的,她反而有些犯困。 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 当年的她失忆的最重要的原因,大概并不是那场大火,而是那时候,她得了抑郁症的缘故。 顾盼生躺在床上很久,直到最后,她才想明白自己的犹豫是为了什么。 大概,五年后的现在,她更不希望傅越承知道自己生过这样的病。 ———————— 陆时九接到自家二哥的电话的时候,正窝在自家小女友不到十平方米的出租房里头。 在听到电话的另一端,他家二哥那冷冰冰的语调,要他去医院看好嫂子的时候,他便明白,一定是那位醒了。 …… 火急火燎的丢下在家独处的小女友,陆时九好不容易在小女友家外这片偏僻的楼房小区外打到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医院。 陆时九回想起这些年,从开始认识顾宁笙,到顾宁笙突然变成顾盼生出现在眼前。 如果真说,没有感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其实陆时九还是记得很清楚的,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真的是讨厌那个才屁大的小丫头的。 可是后来相处久了,虽然这十八岁的屁大丫头的性格根本不是他处得来的哪一类型,可是到最后,到底还是把这丫头当嫂子,当朋友来看待的。 能照顾点的,哪怕说不是给自家二哥面子,他作为朋友关心,也是会照顾点的。 ……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 顾盼生正躺在床上,不过一双眼睛倒是睁着,还没睡着。 房门打开的瞬间,她显然没有缓过神。 瞧着出现在门口的陆时九,顾盼生沉默了一会,从床上爬了起来: “十九。” “瞧你刚才傻愣的瞧着我,我还以为你又失忆了。”陆时九进了屋,来开病床边沿的凳子,又将二哥让他在路上带来的白粥给递到她的跟前,“幸好你还记得我是谁,来,拿着,这可是我特意去买回来给你吃的。” “谢谢。”顾盼生顺势捧过。 原本倒是不觉得饿,不过这会儿闻着那股淡淡的粥香,肚子便真的饿了。 陆时九的那双眼睛也是贼亮的,刚才推房门进来的时候,他便瞧出了她心底有事儿。 见她一口一口的喝着粥,他也有空,嘴巴也便不客气了: “阿笙,我听说,你这次昏迷是因为恢复记忆了。” 顾盼生拿着勺子喝粥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轻轻的“嗯。”了一声。 “都记起来了?”他继续问。 “……”顾盼生咬着勺子,也不知道陆时九这会儿究竟是打什么主意。 虽然说,五年后的相遇,他对她倒是又客气又礼貌的,可是…… 五年前,他可是没在靖阳少欺负她,甚至当初因为他二哥领着她去民政局登记,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那样子,就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甚至,还在后来的一个月就住在了别墅。 那时候,他算是没少损她的了。 陆时九向来是眼力劲很好的人,这会儿要是看不懂她面上的表情是几个意思的话,那他就真的笨的可以改属猪了。 “……哎!你……”陆时九张了张口,又觉得不能太冲动,将原本要说的话又重新罗列了一遍,继而才开口,“阿笙,你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 “你记忆恢复了,可你也不至于把我欺负你的事儿记这么深吧!”陆时九唠唠叨叨的开始给自己辩解,“还有啊,你难道忘记了,当年怎么说,我好歹也是帮过你吧,你忘记了,有一次我去接你,你被你那亲妹妹 纠缠,可是我把你救下的。” “……”顾盼生握着勺子,动作愣了一下。 陆时九说的太快,有些话儿便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倒是忘记了避讳。 只是,话出口后,他是迅速的反应了古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皮子: “呸呸呸……” 逝者已矣,有些东西,也不好再提的。 陆时九抬起头,打量着顾盼生,轻咳了两声:“阿笙,其实你想想,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可真没欺负你,而且我是真的一直在帮你的对吧!” “嗯。” “你都同意了,那咱们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成吧?”陆时九顿了顿,继而又道,“其实当初我真不是故意欺负你的,我那时候性子毛糙,再加上野惯了,虽然那时候我经常戏弄你,可是我真把你当我朋友,当嫂子看待的。” “我知道。”哪怕是当年,顾盼生也是知道陆时九其实本质上都没有真的欺负她过。 “阿笙,有些话,本来也不该我多嘴的。” 陆时九觉得自家二哥的性子,有些话肯定是不会说的。 “……阿笙,这些年的事情,二哥其实都调查过了,当年的事情,也一直在调查。其实二哥那个人,性子有些冷,有些话,他也不大会表达出来,五年前,二哥听到你出事后,几乎是连夜从国外赶回来的,二哥那人,你也相处了不少时间了,你该懂得,你看过他有在乎过身边的女人吗?也唯独就你一个。” 陆时九到底是希望两个人真的是什么误会都能解开,可是,有些话他不说。 估计还真就一辈子都是个误会了。 “你出事的那一个月,二哥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你都不知道,二哥那时候看起来有多恐怖,就跟骨头架子似得。” “我想你这些日子,肯定没去过别墅后边的花园,二哥都把你的墓碑建在那儿了。”陆时九说着,正好迎上顾盼生狐疑的目光,开口解释,“其实你应该是去过靖阳山上的墓碑的,其实那儿什么都没有,倒是在二哥后花园的墓碑下头,二哥把送给你的钻戒搁在了下面,还有一些从火灾里头搜寻出来的东西,都给搁在那儿了。” “五年前二哥这样子,我舅妈心里难受,最后怕他一直憔悴下去,便同意他出国了,这么多年,除了几个特定的日子,都不怎么回来。” 顾盼生一直听的很认真,在看到陆时九终于停顿了下来,突然心底有了一个疑问: “五年前,他是从国外赶回来的?” “是啊……”陆时九也没多想,便回答了。 只是,回答完后,他突然对顾盼生只记住二哥是不是从国外回来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阿笙,你该不会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吧?” “没有,只是我以为你二哥一直在靖阳……”顾盼生说到这儿,下意识的顿住了。 这边,陆时九正要开口说什么,病房门突然叩响。 “叩叩叩——” …… 病房门推开的时候,顾盼生还是对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人感到了一丝的诧异。 萧季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的时候,扎眼一瞧,却是温文尔雅气十足。 他看到病房内的顾盼生,虽然早有准备,眼底还是免不得闪过一丝诧异。 “阿笙,没想到你真住院了。” 萧季的视线从进来后一直便落在顾盼生的身上,几乎是直接把站在病床边的陆时九给忽略不计了。 “萧学长,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 顾盼生住院这事,恐怕连简单都不知道。 看着出现在病房的萧季,顾盼生几乎满脑子疑问。 “我二舅住院,我来看看,看到病房外你的名字,又听见你的声音,就猜是不是你……” 萧季其实是真喜欢她,自从上次一别,也没见到,听简单说不在,他到底是失望了。 只是,今天在医院瞧见,心底倒是升起了一丝希望。 “没想到这么有缘,我还以为……” “这缘分多的去了。”陆时九打从萧季出现在病房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便不好了,这人把他忽视的也太彻底了。 听到这么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萧季哪怕想要忽略,也是怎么也忽略不了的。 “阿笙,这位是?” “我是谁,凭什么告诉你……”陆时九满肚子的不乐意。 “十九。”顾盼生伸手扯了扯陆时九的袖子,看向杵在面前的萧季,礼貌的勾了勾唇角,“萧学长,他是……” 时九挑了挑眉,在顾盼生出口之前,快速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我是她小叔子,阿笙是我嫂子,你要是放聪明点,就少动歪脑筋。”   ☆、146.146)喜欢他,怎么不把人留下来陪你【3300+】 “我是她小叔子,阿笙是我嫂子,你要是放聪明点,就少动歪脑筋。” 陆时九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挑衅的瞧着萧季。 “……”萧季被这话堵得,张了张嘴,又看了一眼顾盼生,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是,那眼底的愕然,却是真真切切的询。 顾盼生也算是知道陆时九的那点儿心思的。 只是,被他这么一说,她都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面上闪过一缕的尴尬,却是没有反驳陆时九。 “……他……”萧季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霰。 他觉得,他不能随随便便听这个不明不白的男人说了一句,便打退堂鼓,所以,他转头看向顾盼生,希望从她的口中得到否定。 只是,他还没有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病房外的脚步声却是响了起来。 傅越承一身白色衬衣搭配着挺括的西装裤站在病房的玄关口。 瞧着便是一身的清冷,清冽的黑眸波动并不大,声音沉敛而透着磁性: “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 “二哥,你可算是来了,你这么久都不出现,我看嫂子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中了。”陆时九的脸上满是笑意,这故意刺激人的话,他说的相当顺口,对待情敌这方面,他家二哥不行于色,可他可不能让对方将二哥的媳妇给勾走是吧,所以,该怎么来,他就怎么来。 “我……”陆时九这话明显是说给萧季听的。 可是,在场的可不止只有萧季一个人。 顾盼生支支吾吾的,被陆时九这么大大咧咧的说的好像是真的一般,倒让她这个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人,反而给弄的面红耳赤。 “二哥……” 她原是想说,她其实没有,可是想想,又没敢吭声。 说没想他? 到时候肯定会惹他不高兴的,傅越承现在心眼儿越来越小了,动不动就生气,她还是不说的好。 “这位是?阿笙,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傅越承的声音冰冰冷冷的,比起往日,说话的时候,平添了几分的倨傲和冷漠,虽然感性而低沉听着十分的悦耳,可是顾盼生的心却随着他出口后,明显跟着紧张起来。 “他是萧季,我大学的学长。” 顾盼生乖乖的回答。 “你好,”傅越承说话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病床边,浓眉下的眼眸深邃如潭,所有的情绪不显于形。 哪怕是真的心底不悦,他此刻看上去依然一幅谦谦君子的扮相来,礼貌方面丝毫不落人下。 修长而干净的手掌伸出,唇角噙着一抹弧度: “傅越承,阿笙的丈夫。” 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能够看到傅越承陈娇那微微牵起的弧度有多么的扎样。 意味不明,却明显在那最后“丈夫”两个字上,加高了温柔值。 “你好……” 萧季脸上的笑容到了最后其实是真的挂不住了。 他动作有些僵硬,看到一旁的顾盼生,她的沉默,无意是在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遇到顾盼生的所有的喜悦的情绪。 在这一刻,就那么瞬间崩塌了。 失恋的感觉几乎让他的脸刷的变白了几分,可是,他也不是十八岁的小毛孩,哪怕心底一万个不愿意,看着面前那双一直没收回的手掌时。 还是慢慢的伸出了手—— 只是,手掌触碰到对方手掌的瞬间,面前的男人便动作极度自然的收了回去。 其实,傅越承的动作极快,几乎是在转眼即逝的情况下,将动作完成。 手掌碰撞还不足一秒,傅越承便优雅的将手掌抽了回来,搁进了裤袋。 每一个动作都流畅的没有丝毫停顿。 …… “阿笙,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萧季尴尬的将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他哪怕定力再好,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已经是挂不住了。 对于顾盼生的喜欢,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出现,已经彻底的没了信心。 …… 顾盼生看着萧季落荒而逃的样子,眉梢忍不住跟着蹙动了一下。 虽然说,她的确没有对萧季动过什么念头,一开始也从来不知道萧季是喜欢她的,可是,不管是陆时九,还是傅越承,欺负人的举动似乎也太明显了。 只是,她蹙眉瞧着萧季离开的背影的模样,一直没有等到她出声的傅越承脸上已经挂起了深深的不满: “喜欢他,怎么不把人留下来陪你。” 那话里头酸溜溜的味儿,即便是陆时九听了,也是呆愣的敲向了自家二哥。 可是男人也算是打定了注意,破罐子破摔,用倨傲且冷漠的言辞继续开 口: “你告诉他的?” “什么告诉他?”顾盼生听到男人开口后,便转过了头瞧他。 见他那一脸语调冰冷的模样,明明知道没什么,可是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不舒服起来。 “你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陪你的?” 顾盼生住院的时候,连简单都不知道,她这边才刚醒,那边这个叫萧季的男人就找上门了? “傅越承,我哪有。” 听到后边,她才算是听明白傅越承话里头的意思,这么一听,她也忍不住跟着恼了。 “你难道没有?” “对,我就是没有!”顾盼生到今天才发现,面前的男人根本就是幼稚。 “……” 五年的变化,原本一碰到自己便怯声怯语的小丫头,倒是胆子大了。 傅越承没吭声的瞧着她。 “幼稚……” 顾盼生嘴边忍不住低喃了一声,有些郁闷了。 “时九,”傅越承自然是听见她那一声细微的跟蚊子一样的话儿,最终却选择了漠视,偏头,将钥匙丢给在病床另一边的陆时九,“去把车子开出来。” “OK!”陆时九笑眯着眼,面前两个人在闹变扭,他就不参合了。 瞧着一溜烟离开的陆时九,顾盼生正想着怎么和傅越承交流。 男人便突然从衣柜里将她的衣服给拿了出来。 来的时候就一个大活人,离开的时候,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带走的。 “穿好。” 顾盼生从他的手中接过衣服,想等他出去,可是面前的男人却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根本没有要转身避嫌的意思。 “二哥,我要换衣服。”你是不是该出去。 顾盼生好歹还是知道面前的男人的,口气也没有当初那般生硬了。 男人没吭声,也没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瞧着,顾盼生原本以为男人起码脸皮还没那么厚的,可是这一次,真是低估他了。 她索性直接无视了他,红着脸,直接挡着他的面换起了衣服。 他都可以这么没脸没皮了,她还能说什么。 —————————— 这个夏季并没有往年的那般热,顾盼生这几天没进食,身子瘦了一大圈。 出医院的时候,陆时九被留下了。 傅越承亲自开的车,他坐在驾驶座,顾盼生在男人的示意下,坐进了副驾驶,虽然她原本并不想坐这个位置。 …… 接了顾泽睿,说好的要去吃火锅,傅越承倒也是信守承诺了。 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都不吃辣的,加之顾盼生身体还不适合吃辣的,便电了清汤锅。 宽敞的小包间内,傅越承和顾盼生面对面的坐着,顾泽睿坐在顾盼神的身边。 顾盼生看着搁在自己面前的白粥,以及面前的几碟菜。 她刚出院,其实按理也是不能吃火锅的。 看着面前的菜,以及加上刚才进来的时候,才发现,不是专门的火锅店,顾盼生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朝着对面的傅越承瞄去了两眼。 他是想到了她身体不好,才选的地方吧。 “瞧我做什么?”傅越承的余光留意到了她的视线,顺势抬起眸子瞧她。 唇角噙着弧度,将菜夹到了顾泽睿的碗碟中。 “重重呐是看巴巴号看。”顾泽睿张大嘴巴一口咬住了夹在筷子上的大虾肉,抬头小脑袋,含糊的出声。 “吃东西还堵不上你这小嘴。” 顾盼生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迅速的偏过头,给顾泽睿的碗碟里夹菜。 而在她夹完菜转身的同事,自己的碗碟中竟然也多了一只被剥好的虾肉,整个虾肉都被剥的很完整。 顾盼生下意识的抬起头,朝着对面的男人瞧去。 此刻的傅越承早已搁下了筷子,亲手开始剥龙虾,白皙修长的手指沾了油,他也没在意,顾盼生瞧着,一时有些愣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过只是坐着最普通的事情,却总让人觉得,此刻,他的动作竟然优雅的过分。 又是一块虾肉丢进她的碗碟中,男人用余光瞟了她一眼,眼神染着暖意: “吃不下?” “没……”顾盼生迅速的垂下头,夹起虾肉塞进嘴里,一张脸熏红,像是要冒热气儿似得。   ☆、147.147)“奶奶送你一份见面礼,希望你别嫌弃”【6100+】 顾盼生坐在车上,睡的迷迷糊糊的。 车窗外的场景不断的变化着,昏黄色的路灯忽明忽暗的透过车窗打在男人菱角分明的面庞上。 靠在窗子上的脑袋一歪,顾盼生的瞌睡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惺忪的眼眸有些不明所以,随即才惊觉自己还身处在车里。 “再睡一会。”傅越承偏转过头瞧她。 说话的同时,单手把着方向盘,单手伸出将她黏在唇瓣上的发丝捋开龊。 顾盼生见他的手掌抽离,脑子虽然有些呆愣了一下,还是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恍恍惚惚的总算明白少了什么。 她扭转过,看着空荡荡的车后座。 “小蛮呢?” “他明天还要上学,我先让他回家睡了。” 傅越承是在顾盼生睡着的情况下,先把顾泽睿送回了别墅。 顾盼生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所以一时半会的还不太清楚状况,她扭着脑袋四下转悠了一圈,车窗外,随着车子驶出城区,拐入了一道小径后,彻底的被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虽然她并不担心傅越承这是要把她卖了,可是瞧着外头完全陌生的地方,顾盼生还是忍不住的偏过头看向开车的男人: “我们这是要去哪?” “……”傅越承用余光瞧了她一眼,先是没开口,随即沉默了一会,继而才说:“到了就知道了。” “……可是都这么晚了。” 顾盼生这些天住院,昏迷,却是把工作的事情给忘记了,一时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来: “二哥,我得工作……” 只是,不知道这工作还能不能继续。 “你现在去,人家还要你吗?”傅越承用余光瞧着她的脸,从她的脸上瞧见那一抹黯然的时候,唇角不自觉的抿了一下。 他是早就知道顾盼生应聘的是什么工作,也知道时九自然是不可能将人给轰出去的。 不过,现如今,他却是改了主意的。 “你跟踪我。” 顾盼生一听他这口气,一开始是有些失望,可是转眼一想,便知道他这话里头尽是不对劲。 傅越承没吭声的扫了她一眼,虽然是没开口,可是那眼神是正儿八经的告诉了她,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顾盼生被这一眼瞅的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即却迅速的沉默了下来。 她原本也只是本能反应,可是细想过来。 这种事情,他也没必要,估计,以傅越承在崇城的能耐,想要调查这些事儿,轻而易举。 “二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千万别生气。” 从顾盼生醒过来,好不容易消化掉了刚恢复的记忆,这会儿,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整个人明显在很多事儿的态度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不像失忆时对待傅越承那般的冷漠,也不像五年前那么的畏手畏脚。 反而是,只要是傅越承激了她,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回嘴,而知道男人生气的时候,又很自觉地乖乖认错。 “我不生气,我生你气做什么?” 傅越承说话的时候,偏头头瞄了他一眼,也没多看,便转回了头去。 刚睡了一觉,顾盼生也不困,眯着眼看着外头的路况。 当她偶尔失神的时候,一双眸子却很自然的朝她投去淡淡的一瞥。 傅越承到底还是一个极不会显摆的男人。 所以,很多事情,他哪怕做了,也不会刻意的说给她听。 …… 当年的顾宁笙之所以会选择顺从了顾父的意思,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顾家的养育之恩,而她也只是顾家的收养的。 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对于这份养育之恩,反而显得更加的沉重。 …… 当她微微失神的时候,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掌却伸手握住了她搁在胸口的手。 顾盼生微微的一愣,下意识的扭过头瞧他。 她的手脏被他裹在大掌中,炙热的温度透过他的掌心传递给她。 傅越承本来就生的模样够好,再上此刻面对这顾盼生,脸上不见一丝戾气的模样,顾盼生瞧着难免就被勾的有些恍惚了。 ———————— 接着一处老宅子的灯光,傅越承的车子停了下来。 顾盼生微愣的瞧着面前的地方。 这是一处偏僻的老宅,下了车,顾盼生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傅越承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二哥,这里是?” 顾盼生看着陌生的老宅子,虽然远远的看过去,宅子的年岁有些长,不过不难判断,能住在这里的人,必然不是简单的人,只是,全然陌生的环境,顾盼生不认为这是自己认识的地方。 …… 傅越承走在前头,顾盼生跟在后边走。 远远的便瞧见一抹身影站在老宅大门口,走进,才发现是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男人,穿着很正统,虽然衣服有些陈旧,却不难从对方的打扮上看出,对方是一个很注重整洁的人。 看到傅越承进院子,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之色。 语气十分的谦逊而礼貌: “傅先生?” “阿笙,这是武叔。”傅越承突然偏侧过神,对着一直跟在后头不明所以的顾盼生开口。 “武叔。”顾盼生顺着傅越承的介绍唤了一声。 唤作武叔的男人应了一声,面上虽然严谨,却露出了一丝和蔼来。 顾盼生站在傅越承的身边,武叔打量着她的同时,她的视线也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只是,与她脸上那抹淡然相比较的话,被唤武叔的男人面上显然露出了几分的惊讶。 他的视线定在顾盼生的脸上的瞬间,隐隐的有些飘忽,那种飘忽间,顾盼生似乎看到了几分的愁容。 武叔虽然没出声。 可是任谁都瞧的出来他脸上的激动之色。 他压抑着心底的情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傅越承看去一眼,终于开了口: “傅先生,老太太还没睡下,我先领你们进屋。” 武叔的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激动,偏头对着屋里喊了一声: “安嫂,你上楼去知会一声,傅先生来了。” …… 顾盼生瞧着走在前边,已经进了屋的武叔。 又瞧着身边的男人一眼。 傅越承正站在门口换鞋,顾盼生好不容易将思绪理通顺一些,便见男人已经将一双女式拖鞋搁在了顾盼生的跟前。 “换鞋。” “哦。”顾盼生也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到底在买什么官司,她想问他,可是心底却清楚的知道,傅越承估计这会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 老宅从外看便知道有不下百年的历史。 顾盼生虽然看不出年份,可是傅越承却是对面前这栋老屋了解很多。 八十世纪九十年代这栋宅子便建立了,现如今,这栋房子的主人姓郁,在二十年前,郁家本是整个崇城举足轻重的人家。 只是,二十年前,却彻底的败落了。 不过,败落本就不是一夕一朝之间的事情。 过去的三十年间,郁家如今的当家人郁老太太的两个儿子相继去世,小女儿离家出走,一下子没了影讯。 年迈的郁老先生因为身体状况日渐衰弱,在二十年前便早早的离世。 郁老先生逝世的那年也不过七十多,而郁老太太虽然比郁老先生要小上十岁,如今却也有八十几的高龄。 整个郁家老宅子虽然庞大,可是却人丁凋落。 如今,也只剩下一个郁老太太能做得了主。 除了郁老太太,老宅子还有一直没舍得离开的武叔和安嫂一同照顾着老太太。 …… “二哥,你带我来见谁?” 顾盼生觉得,自己应该做些准备才对。 从刚才交谈的话语中,顾盼生还算是了解到了一些,傅越承要带她来见郁老太太,只是,这郁老太太和傅越承是什么关系,这是顾盼生所没能看明白的。 “等会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傅越承不急着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 而与此同时,在老宅子的二楼。 安嫂已经来到了郁老太太的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声:“老太太,傅先生来了。” 这是一件返修过的旧式书房,隔间很大,一本本的书搁在书架上,有些因为时间太久,都蒙了一层浅灰。 原本,这书房都是老太太打扫的,可是近些年,老太太的身子骨越发的不利索,安嫂和武叔担心郁老太太摔着,说要替她打扫,可是郁老太太却摇了摇头,说算了。 不过,却也因为拗不过他们两个的要求,最后这书房高处的书便很少打理。 只是,偶尔,郁老太太身子稍有利索,还是会擦拭下下边低处的书架…… “这么晚了,他倒也不嫌麻烦。” 躺在木质摇椅上的老太太睁开了她那双浑浊的双眼,木椅轻晃的时候,发出“咯吱”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听着有着一种能让人的心瞬间静下来的感觉。 “武叔让我来唤你,人在楼下坐着呢。” 安嫂瞧着郁老太太睁开眼起身的动作,伸手去搀扶。 郁老太太也没拒绝,顺着安嫂的手臂从木质摇椅上坐了起来,八十多的郁老太太皮肤早已松弛。 老太太有些瘦,被安嫂搀扶着起来的时候,那露在袖子外的手腕瞧着却是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这么多些年,郁老太太虽然撑着残破的身子骨活了下来,可是因为当年一连的悲剧,落下了不少的病。 八十岁的老人,一头的白发,竟然瞧不到一根黑头发。 若不是安嫂知道老太太的年岁,会将老太太误认为已经百岁的老人。 “把我的帽子拿过来。”郁老太搀着拐杖,伸手指了指搁在帽架上的帽子。 安嫂脚步利索的拿了郁老太太平日里最爱的那顶帽子给郁老太太戴上。 郁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其实十分的爱漂亮,爱打扮,如今虽然老的不像话,有些习惯却是已经无法改变的。 她虽然没有为了好看去将头发给染成黑色的,却总觉得,凡是出去见人,必须得戴上帽子,要不然顶着一整头的花白头发出去见客,总觉得是非常不礼貌的事儿。 “老太太,我扶你。” 安嫂见郁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着,有些不放心的想要上前。 只是却被郁老太太伸手给推开了。 郁老太太在摇椅上躺的有些久,双腿一开始虽然抖的厉害,不过走了六七步却是好了不少。 “下楼吧,该是等急了。” 郁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朝着安嫂瞧去一眼,微点了点头,朝着楼下走去。 安嫂也是知道老太太的脾性,并没有多说什么,跟在了后头。 …… 顾盼生听到“吧嗒吧嗒”的敲击声后,下意识的偏转过了头。 客厅的视野很好,坐在沙发的顾盼生转身的瞬间,一眼表瞧见了从楼道上下来的一抹老迈的身影,花甲老人,搀着拐杖,一步步的从楼梯上下来,虽然瞧着十分的吃力,却不难发现,老太太的动作很熟练。 顾盼生下意识的站起了身,走了过去。 傅越承搁下了茶杯,深沉的黑眸在顾盼生的有动作的时候,已经跟随着做出了动作。 “郁奶奶。” 傅越承其实也算是这久未逢客的老宅子唯一的客人了。 “阿承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郁老太太抬头朝着傅越承瞧去,这个月份这个日子,他是从来没想到傅越承会来的。 老太太虽然大病小病也不少,一双眼睛却还是能清楚视物的,在视线扫过傅越承的时候,很自然的瞧见了顾盼生。 皱巴巴的眼皮子下,一双眸子却也算是精神。 只是,当那双眼睛落在顾盼生的脸上的时候,却还是微微的一愣,有些恍惚,内心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翻涌了出来,难以遏制,搁在拐杖上的手掌隐隐的有些颤抖: “阿承,这位是……” “阿笙,我媳妇。” 傅越承的余光在郁老太太视线落在顾盼生的身上时,也落在她的身上。 说话时,便自然的伸手将顾盼生的手握住,将人拉倒了自己的身边。 原本还显得拘束的两个人,随着傅越承这一动作,突然变得有些微妙的亲昵起来。 顾盼生是没想过傅越承会当着老人家的面,将自己拉倒他的怀中,更没想到,他会用“媳妇”来称呼自己。 一张白净的脸上,闪过错愕的同时,也染上了一丝的红霞。 “阿笙,叫奶奶。” 傅越承低下头,对被拉入怀中的顾盼生出声。 “郁奶奶您好。” 只是片刻的愕然,顾盼生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看向了面前的郁老太太。 郁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瞧着十分的洋气,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老太太的头发是不长,刚刚过了耳鬓往下一些,不过却卷卷的,被梳理的很整洁。整个人给人一种很和蔼的感觉,也同样透着一股不同于现在老人的装扮,大概…… 瞧着有一种古老感。 “你叫阿笙?” 郁老太太长年难得露出喜悦的脸上,今天难得有了一丝的变化,她瞧着顾盼生,眼神有些怀念。 出声的时候,又对着她招了招手: “你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过去吧。” 原本搁在顾盼生后背的手掌轻拍了她一下,傅越承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随即在她的头顶响起。 顾盼生下意识的抬头朝着傅越承望去一眼。 傅越承的唇角噙着弧度,沉敛的嗓音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郁奶奶是一个很好的老太太。” 说着话的时候,傅越承的头低的有些低,虽然不是说悄悄话,却显然是为了让她放轻松。 “嗯。” 顾盼生此刻也不去想傅越承的意图,面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顾盼生的心底还是很自然的对老人升起了一丝尊敬。 腰际的大掌松开。 顾盼生自然的走到了郁老太太的面前。 郁 老太太当年也有一米六七的个子,虽然人老了,个子会变矮,可是,和如今一米六三的顾盼生站在一起,倒也没有什么相差多少。 “阿笙?”郁老太太将手中的拐杖交给了一旁的安嫂,伸手拉住了顾盼生的手掌。 眼底隐隐的有一缕光闪过,唇角扬起了一丝老态的微笑,却莫名的让人感到暖心。 “这名字很搭你,模样也长的俊,好看,一点都不比我年轻的时候差,是个大美人。” “郁奶奶现在也算是大美人。” 顾盼生瞧着郁老太太,老太太虽然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可是瞧着从老太太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不难看出,当年郁老太太当年的风华。 “我都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哪里算的上是什么大美人。” 郁老太太的眼睛有些红,她握着顾盼生的力气有些大。 似乎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好像是在怀念什么。 “老太太,您身子骨不好,医生说了,您不能站太久。” 一旁的安嫂瞧着老太太激动的神色,有些担忧的出声。 “我身子骨现在不少好的很,”郁老太太扫了一眼安嫂,见她一脸踌躇的模样,想了想,又觉得不能这么站着说话,便转了话儿,“阿笙,都忘记了,咱们过去坐着说说话。” 说完,拉着顾盼生去沙发坐下。 顾盼生虽然一向很亲近老人,可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向郁老太太这么热情的。 而且,顾盼生隐约的能感受到,郁老太太的这份热络,是因为她。 下意识的朝着傅越承的方向瞧去。 只是后者面容平静的甚至压根就没瞧她一眼,自顾自的在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 “阿笙,其实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故人。” 郁老太太的眼底闪过一丝的向往,想多了,眼底便忍起了一层水气。 “郁奶奶……”顾盼生没想到老太太的情绪波动会这么大,瞧着她眼底的泪光,忍不住有些心疼。 “好孩子,奶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哭的,奶奶只是想着那人,有些伤心。” 郁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对着一直站在沙发后边的安嫂开口: “你去我房间将我枕头下边的小匣子拿下来。” “老太太?”安嫂有些诧异。 “快去……”郁老太太蹙眉催促,见安嫂终于转身离去。 这才又转过身看向顾盼生:“阿笙啊,奶奶送你一份见面礼,希望你别嫌弃……”   ☆、148.148)郁奶奶会不会是我亲奶奶?【3100+】 郁老太太从安嫂的手中接过那陈旧的有些年岁的木匣子。 手掌一遍遍的轻抚着木匣,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思绪来回,郁老太太抬头瞧了一眼顾盼生,脸上扬起一抹和蔼的笑,打开了木匣子。 …… 那里头隔着一只玉色通透的玉镯子龊。 看着哪只玉镯子的瞬间,顾盼生能够感受到身边的郁老太太面上浮动的情绪,变得很微妙。 “这玉镯子啊,我保管了好些年,今日啊,终于是要有新主人了。件” 郁老太太说话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向了顾盼生。 她伸手将玉镯子从木匣子里取出,然后拉过顾盼生的手掌,顾盼生对玉有一定的偏爱,看着玉镯子被老太太取出,便知道,这个玉镯子的价值。 这么贵重的见面礼,顾盼生总觉得受之有愧。 本能的要讲手掌给抽回。 郁老太太似乎是早就猜想到她会如此,在她抽手之际,将她的手掌拉的更紧了一些。 “孩子,听我说。” 郁老太太并没有强行将玉镯给顾盼生戴上,而是瞧着她,端详着她此刻茫然的样子,开口:“今天奶奶能见到你,是难得的缘分。” “你这孩子一看,就合奶奶的眼……”郁老太太说完这话后,微微的顿了顿,抬起头,望了一圈整个老宅子诺达的客厅,有些感慨万千的说,“奶奶如今这年岁,也活不得几年了,身边也没个亲人,这老宅里啊,有着我和咱老头子满满的回忆,所以,哪怕当初就那么剩下我一个人,我也坚持住了下来。” “我这身子骨,我自己最是清楚的,孩子,自打今天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很欢喜,若是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我想认了你做我孙女。” 郁老太太的手掌中还握着那玉镯子。 说话的时候,眼底流动着情绪。 顾盼生原本还想挣开的手掌,在老太太开口之后,便停下了动作。 在老太太拉住她的瞬间,她其实隐约的便猜想到,她已经拒绝不了。 “郁奶奶……” “嘘——”郁老太太突然扬起笑脸瞧了她一眼,对她比了一个手势。 、顾盼生顺了郁老太太的意思,不再吭声。 郁老太太将那玉镯套进她的手腕。 那一瞬间,郁老太太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夙愿一下子有了结果。 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如今却是真真的可以放下了。 “阿笙,这玉镯你要好好的戴着,玉养人,希望啊,你这辈子能因为这玉镯带来好运。” 郁老太太轻拍着顾盼生的手背,嘴里头时不时的说些什么。 或许就真的像郁老太太说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缘分吧。 顾盼生听着郁老太太说故事,讲起了这老宅子的由来,讲起来郁老先生,也讲起了郁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的事情。 她一直都没插什么嘴,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郁老太太说着说着,却因为抵不住倦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离开的时候,顾盼生坐在副驾驶座上,心底想着事儿。 从那栋老宅子出来,傅越承并没有主动开口和她说些什么。 车子发动引擎,驶出了老宅子肉眼可瞧见的范围,一点点的融入了夜色。 他越是一字不吭,顾盼生便觉得心底越发的不明白。 她垂下头,看着戴在手腕上的手镯,心思游走的厉害。 她将车窗降下,虽然是七月,白日里热的足以整个人都烤熟了似得,到了晚上,特别是这么幽静的郊区,倒是还能感受到一股子凉意来。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入车窗,将顾盼生耳鬓的发丝吹的肆意的舞动。 她伸手捋了捋头发,又将车窗给关上,这才偏头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傅越承:“你带我来见郁奶奶,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郁老太太和她说了很多的话儿,聊了很多,只是,哪怕并没有涉及什么有关于她的陈年旧事,顾盼生还是能感受的到,郁老太太看她的眼神是不同的。 从一开始的猜测,到最后,顾盼生是真的确信无疑。 “等你自己想明白,就不会问我了。” 傅越承的余光扫过顾盼生,却是没有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找到郁老太太,还是五年前的事。 当初,他便是想带她来的,只是,却阴错阳差的,一搁就是这么多年。 …… 顾盼生见他不肯回答,下意识的蹙眉,可是到底是知道他这个人的脾气,要是他不想说,她根本撬不开他的嘴巴,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一瞬间,整个车子内,沉默的有些诡异了。 “五年前我就想带你来崇城的。” 车子行驶在入高架的时候,正在开车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傅越承的余光打量着顾盼生,瞧她突然来了精神,唇角噙起了一抹弧度,虽然说不上很暖,却倒是一下子让他瞧着没那么冷漠了:“大概在你三岁以前这段日子,照顾你的人是郁老太太。” 五年前,傅越承便大概的查到了她的身世。 俩姐妹从刚出生不足一个月,便被人托付给郁老太太照顾。 只是,在俩姐妹三岁还不足的时候,却被突然抱走了。 后来,便有了顾文政的收养。 只是,对于阿笙的亲生父母是谁,傅越承最终是没有在郁老太太的口中得到答案。 …… 而今天从郁老太太的态度上来上。 郁老太太虽然很激动得而复失的喜悦,可是,在对顾盼生的态度上,却并没有要将一切告诉她。 …… “郁奶奶是我的亲人?”顾盼生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飘忽。 没有去看他,似是对他说,又好似在喃喃自语:“郁奶奶会不会是我亲奶奶?” 顾盼生伸手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心思被搅得乱七八糟。 她觉得这并不是自己想多了。 刚才郁老太太让安嫂将匣子拿下来的时候,那神色顾盼生并不是没看到,想来,这镯子不但贵重,而且意义也必然是不一样的。 “不过,不管郁奶奶是不是我的亲奶奶,我想,我都会将她当做亲奶奶一样看待。” 顾盼生虽然有些东西无法证实,不过,对郁老太太莫名的亲切,让她下定了决心。 “想明白了?” 傅越承扭头,倒是对于她这么快想通了,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这丫头找到亲人,起码会喜极而泣。 …… 不过,虽然顾盼生没有到喜极而泣,多多少少,见到郁老太太,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个亲人,她的心底难免还是激动的。 —————————— 回别墅后。 顾盼生还在局促与和傅越承共居一室的尴尬。 男人却已经穿着睡袍躺在床上休息了。 徒留床头那一盏灯还亮着。 顾盼生的这今天住院,进了卧房才发现,她原本的行李早已被人收拾过,搁进了傅越承卧房的衣柜中。 甚至连内4衣裤都分的仔仔细细。 特别是当顾盼生趁着男人睡下,打开柜子找衣服时,发现自己的底5裤h和对方的都搁在一个抽屉里,那种心情。 虽然不至于像五年那般。 到底这五年来,哪怕有叶景朔这个男人,也从来只是形同虚设,根本没有看到过面前这般的画面的。 …… “你还要盯着看多久?” 傅越承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背后响起。 顾盼生背脊打了个颤,原本只显纠结的面容,却因为身后的声音刷的一下子爆红。 她到底还是一个女人。 被一个男人发现,她正盯着对方的内6裤抽屉看,总归是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来钻的。 哪怕这里头还有她的,可是男人腹黑的心态,肯定比她想的还多。 “去洗澡……” 傅越承躺在床上,盯着她的背影,言辞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见她不回应,却也没有多大的变化,继续说:“洗完了,早点上来睡觉……” 卧房内,顾盼生只觉得两只耳朵滚烫,她伸手摸了摸,骤然抽回手。 抓起自己的裤子,又随手拿了一件睡袍,轻“嗯”了一声,便埋头进了浴室。 …… 傅越承瞧着落荒而逃的顾盼生,唇角噙起弧度。 恢复记忆的好处很多。 最大的一个好处便是。 哪怕小女人自然很害羞,却不会再从他面前逃跑,起码就该像眼前一样。 洗完澡后,顾盼生动作虽然慢,却还是红着脸,掀开了被子,躺进了被我……   ☆、149.149)这是要给我建秘密花园?【5200+】 顾盼生转进被窝的时候,一双手很是没有安全感的扯动着身上的被子。 这个夏天的晚上,比往年凉快了不少。 到了半夜淅淅沥沥的外头便开始下起了雨,几缕风吹刮着进入屋子,凉爽中透着几丝冷意。 一双手自她的背后将她圈入怀中。 顾盼生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即才慢慢的放松下来,脸红脖子粗,却没有挣扎。 “阿笙……龊” “嗯。” 他叫她,她便乖巧的低低的应了一声。 傅越承的双臂拥着她,做着将她纳入羽翼一般的动作。 虽然,天气隐隐的透这凉意,可是,入了夏,身后男人的体温又那么高,到底还是让顾盼生有了一种快要被烤熟的感觉。 耳际“砰砰”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有她的心跳声,也有他的心跳声。 就在一个月前,顾盼生也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么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甚至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她咬着自己的红唇,嘴里呢喃着听不清的话儿。 好一会儿,傅越承总算听到她哼哼唧唧下,说了一句音量较大儿的话来:“有点热。” “……” “要不,还是不要抱着睡吧。” “很热?”昏黄的床头灯还亮着,打在两人漆黑的发缕上,她乌黑而笔直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有些几缕发丝凌乱的紧贴着他的胸膛。 顾盼生点了点头,说了一声“热”。 傅越承的抿着的唇角下,别有深意的落在她的侧脸上,松开了她的手臂。 原以为,男人总算放过她了的顾盼生没有想到,傅越承虽然是起了身,可是却是去开空调了,原本就并不怎么热的房间,这下子,温度飕飕的往下直降。 顾盼生有些被男人这样子的举动弄得整个人都懵了。 将脑袋从大半的被子里探出,想要去寻找傅越承的踪迹。 还没等她看清男人的脸,傅越承已经回到了床沿边,在她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的情况下,熄了灯,钻进了被我。 “现在应该不热了。” 她的腰肢上再次多出了男人那双宽大而结实的手掌,搁在她的腰上。 虽然生过孩子,可是顾盼生的腰依然很细。 生小蛮那会儿,顾盼生也不过十九,许是因为年轻,恢复的不但快,而且也恢复的极好。 “……我……这样……有点冷。” 顾盼生一下子红了脖子。 幸好,卧房内一片的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男人也自然看不见此刻顾盼生脸上的窘迫。 “刚才不是热吗?这会儿就冷了?” 头顶,傅越承戏虐的声音带着几丝笑意荡起。 在寂静的夜幕之中,更添了几分的诱或。 “你……你明明知道,你根本就是故意装不懂。”这会儿开了空调,是真的不热了,冷的甚至让顾盼生变的很微妙,甚至感觉,这样子贴着男人的胸膛,是很舒服的事情。 “阿笙,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头顶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傅越承没有回答她的发问,还是将事情最后的结果告知了她。 …… 黑夜中,原本只是几分撩人的氛围。 一下子变的微妙起来。 顾盼生到了最后,彻底的被这股子氛围给感染。 加上周围太冷,她紧紧的缩在男人的怀中。 傅越承虽然自制力一向自认为很好,可是到底是隐忍了这么多年,怀中的小女人刚洗了澡,身上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 他的身体绷劲,呼吸沉重了几分。 “二哥……” 顾盼生到底还是知事儿的。 身后男人身体的变化,她贴着这么近,到底还是感觉的到的,脸腾的一下子迅速的刷红。 “阿笙……” 男人的声音透着隐约的沙哑。 黑暗中,顾盼生只觉得脸颊一湿,他的薄唇便落了下来,一点点的顺着她白皙的脖颈亲吻着。 “傅越承,我……我身体还没好。” 哪怕一开始再淡定,这会儿顾盼生是真的慌乱的瞪大了眼睛了。 “阿笙,我想你了。” 一声“想你”到底还是起了作用的。 傅越承这样的男人,从来是不会说什么情话的。 只是,他那呢喃的好似漫不经心的话儿,却像是有着一股子感染力。 …… “真是一个坏女人!” 静默的夜色下,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下,突然传来一声低吼。 被圈紧在男人怀抱中央的女人隐约的传来几声委屈的抽咽声,像是 控诉。 …… 夜色浓稠,屋内一片春色。 外头的细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被雨水打湿的枝叶随风舞动了几下。 水珠子“啪嗒”一下子,滴溅在低处。 —————————— 翌日。 一大清早,傅越承便出现在了医院内。 陆时九打着哈欠,眼泪从眼睛里挤出,他摸了摸眼睛,昨晚上通宵陪小女友,一大早接到自家老大的电话,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感觉,那可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二哥,你都想好了?” 陆时九伸手抹了一把脸,算是清醒了一些。 对于傅越承打算辞去医院的工作,全面着手公司的事情并没有感到多大的诧异。 陆时九脑子一清醒,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堆,最后,傅越承打算离开,他却不得不去帮某人去办公室整理要带走的东西。 …… “陆先生,傅医生,真的要走?” 朱护士初听傅越承离开的消息,眼底的意外多少还是没办法掩饰的。 身后响起声音的时候,陆时九正在打包傅越承的衬衣。 回头,便瞧见朱护士一脸踌躇的站在门外。 “我二哥这些日子没少折腾你们,朱护士以后脱离苦海了。”陆时九随手将衬衣收好,他家二哥正的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整理的。 收拾了一下,觉得差不多,陆时九便和朱护士打了一声招呼,往外走。 朱护士倒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看着陆时九的背影,朱护士感叹,在傅越承进医院,便知道,这样子的男人必然是不会在医院待很久的,不是说傅越承的能力不够,而是,多少能从傅越承的身上看出,他这一类人,不适合待在医院。 —————————— 住院楼。 一片慌乱,护士进进出出,屋内,年轻女人尖锐的尖叫声一再的响起。 “放开我!” 被两名护士按在病床上的年轻女人西斯底里的尖叫着。 因为疯狂的挣扎,头发凌乱,双眼刺红。 “欧阳小姐,你冷静一点。” 其中一名护士已经对这名315病房的病人早已有了一定的了解,熟练的按住了对方的手臂,吹催着另一名护士给欧阳用镇定剂。 …… “我……要见傅医生。” 镇定剂砸扎入的瞬间,被唤欧阳小姐的年轻女人疼的面容扭曲,却也随着药物在身体内的扩散,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她大口的喘息,最终放弃了挣扎。 围在边上的护士见她终于平静下来,自然都松了一口气。 作为护士,大抵都不想被分配过来,照顾一群精神病患者。 只是,在护士要离开之际。 躺在床上的女人再次的重复:“我要见傅医生!” 这一回,女人的声音明显比之前要清楚许多,她黑色的瞳孔中,有着不似常人该有的癫狂。 原本要离开的女护士踌躇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欧阳晓,眉梢微皱。 整个医院,其实大部分的护士都大抵猜到了欧阳晓的情况,可是,直到今天,看着欧阳晓听到傅医生离开的消息癫狂的样子,所有人还是不免有些心惊。 没想到,傅医生的离开,能将欧阳晓刺激到如此地步。 “欧阳小姐,傅医生已经离职了。” 虽然这句话并不是第一次说了,不过,还是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 “欧阳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看着欧阳晓起身要往外跑,原本要离开的两名护士连忙上前拦人。 在病人净胜情况不稳定的情况下,她们哪里敢让人乱跑。 “我要去找他……” 欧阳晓的眼神涣散,一双漆黑的瞳仁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许是冲的太急,加上被打了镇定剂,人还没跑几步,双腿便软的跌在了地上。 “欧阳小姐,欧阳先生会生气的。” 老资历的护士照顾欧阳晓的时间有段时间,有些事情大概的了解了一些。 欧阳先生是谁? 所有的护士都是不知道的,但是,作为老资格照顾欧阳晓的护士,大抵还是知道,这句话很有效果。 果然,欧阳先生这个词一出。 便看到欧阳晓原本还浑浑噩噩的双眸突然一阵收缩。 也不知道欧阳先生究竟是谁,竟然对欧阳晓的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甚至没有让两名护士扶。 地上的欧阳晓虽然体力不支,可是还是很迅速很乖顺的爬上了床,缩在床上一下子不动了,嘴角挪动着说着什么,可是谁也没听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 这是顾盼生有史以来,梦最多的一个觉。 睁开眼的瞬间,顾盼生瞧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能。 动了动手脚,一阵酸疼感清晰的的传遍四肢。 脸迅速的蹿红,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到底顾盼生对这种事情还是生疏的,加上五年的空白期,昨天晚上稀里糊涂的被男人吃了,这样的事实,着实让顾盼生有了好一阵的消化。 …… 梳洗好,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徐妈正在厨房准备午餐。 傅越承大多的时候,都习惯回别墅吃饭。 “顾小姐……不对,现在该唤太太了。”徐妈见下楼的顾盼生脸上染上了一丝笑意,原本习惯唤顾小姐,一想到早上傅先生的嘱咐,看着顾盼生的眼神也跟着变话了一些。 “徐妈。” 顾盼生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羞态。 对于“太太”这个称呼,到底是不适应的。 徐妈是过来人,笑笑,却是并没有嘲笑的意思的。 “太太这会儿该是饿了,要不要先给太太下一碗面垫垫肚子。”徐妈虽然想着这边做午饭了,可是傅先生大抵都是十二点用午餐,这还有一个小时,要是等着,这肚子岂不是饿坏了。 “二哥中午几点回来?” “先生大概再过五十分钟便回来了。”徐妈回答。 “那我等会儿就好。”顾盼生这会儿倒是没怎么觉得的饿了,哪怕是饿的感觉,恐怕一早就过了。 徐妈笑笑:“太太要是无聊可以去后边的花园逛逛,先生在那儿搭了一个秋千。” 顾盼生“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对徐妈那句秋千做出大的反应。 倒是想起时九说的话儿,对于花园里某个地方产生了一丝的好奇。 —————————— 别墅的花园建的虽然不大,却也还好。 小小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假山池水环绕,地方不是特别大,却很葱郁,两株葡萄藤的中央,顾盼生瞧见了徐妈口中的秋千。 用藤编织成的秋千,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太显青春了些。 顾盼生走过去,坐在秋天上,双脚离地,轻轻的晃动着身子,秋千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晃荡起来。 她的脸颊在稀疏的阳光下,微显嫣红。 七月份,两株葡萄已经结了葡萄,这个时段还没熟,却已经一颗颗长满了不少,葡萄的颜色和叶色差不多。 …… 顾盼生最后倒是真的在院子里找到了那块墓碑。 墓碑不大,想到陆时九的那番话。 还真就像那么回事,顾盼生瞧着瞧着,却忍不住觉得好笑,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情绪。 一个大活人,看自己的墓碑,然后忍不住发笑。 …… “笑什么?” 傅越承今天回来的比平日找了一些,因为刚辞去医院的工作,自然不要按时就班。 顾盼生听到后边的身影吓了一跳,连忙回过神,看到的便是穿着一身休闲装,手搁裤袋的男人。 男人菱角分明的面庞上,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 看到她跳脚转身的动作,唇角不免染起一抹笑来。 “二哥,你站了多久了。” 顾盼生一瞧见傅越承,脑子就邪恶的想到了昨天。 她的脸皮一向薄的很,红的极快。 “没多久……”傅越承来的时候,顾盼生正背对着他,“睡的怎么样?” 睡的怎么样? 这话问的含蓄,可是意思却是很明显不过了。 “还好……”顾盼生瞥看眼,看着满院子的设计,别有洞天,就该形容这里了吧。 “我当初布置这里的时候,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顾盼生听着身后男人出声,还没扭头去看男人,腰际便多了一双手,她整个人便被圈入了他得怀抱,结实的臂膀动作霸道。 “这是要给我建秘密花园?” 被揽入怀中的瞬间,顾盼生虽是一僵,却是笑容满面的笑问。 “嗯……算是吧。”傅越承并没有遗漏掉她俏皮的一笑,应声后,唇角自然的牵起一抹弧度,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俯下身,一个热4吻便没有任征兆的落了下去。 缠棉不足三秒。 男人便将唇瓣从她的红唇上挪开。 浅吻,纯粹,还有某人的破坏…… 顾盼生被松开的时候,反倒而是没反应过来…… “瞧够了没?” 傅越承想到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再看向骤然出现在面前的陆时九,心底少不得多了一丝的不快。 这会儿顾 盼生哪怕是不明白,也知道傅越承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抬眼瞧着呵呵直笑的陆时九,脸涨的通红。 这人难道就不知道避一避? “二哥,呵呵……这白日宣霪是不是不太好啊?”   ☆、150.150)“不会……”“不会我教你。”【3100+】 “你来这里做什么?” 傅越承的面色不改,却还是动作迅速的放开了面上尴尬的顾盼生,他的眼神沉敛而冷冽的投向陆时九那张嬉笑的脸上,脸上初浮戾气。 虽然陆时九从来不担忧自家二哥真的会将他“发配”到山沟沟,可是到底心底还是知道个底儿的。 所以,在傅越承翻脸前,迅速的收敛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规规矩矩的开口说:“二哥,我这不是找你有事儿吗,问了徐妈,他说你在园子里,我这就过来,哪里知道耽误了您……” 傅越承的脸随着陆时九的话儿又黑了几分龊。 哪怕对方回答的模样的毕恭毕敬的,可这话儿出声后,就彻底的变了味儿。 顾盼生这会儿是真的连瞧都不敢往陆时九那儿瞧了件。 这种事儿,傅越承那儿是恼,可是搁在顾盼生这儿,那就好像是被人揪住了尾巴一样的难受。 羞恼并存,可是这羞这恼的对象却不是陆时九,而是身边的傅越承。 “二哥?” 陆时九见傅越承不吱声,唇角咧开笑,还是很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傅越承的脸上波动不大,虽然那眼神冷冽了一些,到底还是不影响陆时九说话的。 “去书房。” 沉敛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的从傅越承的喉结出发出似得。 简练的三个字,倒是不多。 说完后,转身让顾盼生也进屋后,便离开去了书房。 陆时九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收敛的笑意,随着傅越承的离开,顿时唇角一咧,脸上挂起了狡黠的笑来。 “阿笙嫂子,没事儿,我其实看的不多。” 陆时九在继那张变了三百六十度笑脸后,开了口转身对顾盼生说了一句,顾盼生这边本就脸皮绯红,听到陆时九那嘻嘻哈哈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下子红的彻底,直接红到了耳根儿,对于今天的事儿,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然,陆时九对此是完全不知的,他说完,便跟着傅越承一溜烟的闪了人。 ———————— 陆时九将从医院收拾好的一箱子东西搁在了书房的书桌上。 转身瞄瞄端坐在沙发处的男人,一身休闲装,坐直风雅,连他这个做表弟的都忍不住在心底啧啧惊叹。 这帅的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也难怪身边到处都能桃花朵朵开了。 “二哥,二环线上的别墅区项目出了点岔。” 珩元这些年的项目着重的就几项,而崇城二环线上的别墅区项目,也是今年最主要的项目之一,对于珩元这些年在崇城的地位,业界人士对于傅越承的狠是早有领教的,这两年哪怕有人想动珩元,也在考虑到傅越承后,收了心思。 “继续说。” 傅越承的面色倒是没有多少的变化。 “Z公司二环线上的那块地皮并不愿意出手。”陆时九顿了顿,沉默了一会,继而又道,“Z近几年来运作,二环线上的那块地皮显然并没有任何的作用,不愿意出手,明显是刻意的。” “嗯。”傅越承虽然很少去公司,可是对于珩元内部的情况还是了然于心的。 “二哥,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 傅越承沉默了一会,随手将翻看的报纸搁下,抬头:“等等看。” 他声音落下的时候,一阵“叩叩”的敲门声随之响起,顾盼生站在门口,迎上傅越承的视线时,脸不由的一红,不过却也没有将上来的目的给忘记了。 “可以吃饭了。” “嗯,下楼。”傅越承随之起身走向了顾盼生。 动作自然的拉起了她的手掌,朝外走去。 …… 陆时九平日里贼亮堂的眼珠子,这会儿都快长针眼了,瞧着二哥和某人大手牵小手的模样,那心里的感觉那是天翻地覆的厉害。 他家二哥,还知道和人拉手了。 出书房前,他的视线随意的扫了一眼刚才被自家二哥拿在手里的报纸。 报纸的内页上,一张人物的侧脸映入了眼帘——欧阳濯,欧阳家的独子。 —————————— 用完午饭,陆时九有事,便离开了。 顾盼生原以为傅越承也要一起走的。 可是瞧着,陆时九独自一个人开车离去,而傅越承站在她的身边岿然不动,免不得有些疑惑:“你下午不上班吗?” 傅越承偏头瞧了她一眼,眼底有着平日少见的暖意。 “医院的工作我已经辞了。” “为什么?”本能的开口问他。 “你觉得我是为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傅越承停下了往屋里走的步子,偏过身打量着她的脸,唇角噙着笑,在顾盼生瞧来,这笑容显得有 些明显的意味不明。 “我……我怎么知道。” 顾盼生被他那双漆黑的双眸瞧的心有些慌,脸一红,偏开了眼睛。 突然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心虚起来。 刚才瞧着傅越承的笑意和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顾盼生都觉得自己是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好像在说:不是为了你吗? …… 其实,顾盼生瞧的一点儿都没错,本意上,傅越承的话的意思就是如此。 辞了医院的工作,他只着手公司的业务的话,可以空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了。 —————————— “太太,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上楼陪陪傅先生的。” 徐妈正打算出门买东西,瞧着一脸有心思的顾盼生,笑了一笑,开了口。 “他在楼上工作。” 刚才进屋后,傅越承说他取书房处理公司的事,她便没跟着。 大抵是觉得,自己要是跟上去,也没自己什么事儿。 “太太你可以帮先生整理一下文件什么的,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话儿要说才对。”徐妈笑嘻嘻的说完,便转身出门了。 顾盼生的脚步有些局促,她朝着楼上书房的方向瞄了瞄,最后墨迹的上了楼。 …… “怎么站在门口。” 傅越承的听力一向很好,听到响起的脚步声,以及从脚步声上来判断,还没抬头,便知道对方是谁。 果然,在他抬头瞧去的时候。 顾盼生正站在书房的门口,打量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他。 “没事,只是……” 顾盼生有时候会特别的耐不住安静的氛围,就像今天这样子。她和傅越承认识到现在,也有六年的时间了。 可能是因为这五年来的空白,原本该有的亲昵,此刻怎么也是做不出来了。 “要是无聊的话,帮我把文件整理一下?” 傅越承瞧她双颊染着红,唇角忍不住染笑:“助理的工作会吗?” “不会……” “不会我教你。”傅越承却是一本正经的说。 顾盼生听到傅越承开口说要教自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对于傅越承会如此温和的话语,却并没有多少意外。 这个男人,有时候温柔起来,总有一种能将人溺死在其中的感觉。 顾盼生走到傅越承身边的时候,傅越承伸手拉住了她白净的手掌,将她整个人直接拉到了跟前:“帮我将这些文件归类,按照顺序,你看……” 傅越承的侧脸菱角分明,说话的时候,薄唇一启一合,顾盼生盯着他的薄唇瞧。 他的声音一遍遍的传来,沉敛的声音像是将她包裹着似得。 “……听懂了吗?” 傅越承见她整个脑袋就跟充了血似得,绯红,又用余光扫了一眼她一直被自己握在掌心的手,唇角忍不住翘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 “啊——” 顾盼生正打算回答,身子却突然一斜,便被男人跩着手腕一把拖入了某人的怀抱。 身子跌入他怀抱的瞬间,背脊撞上了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她的屁3股一下子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在想什么?” “没……”顾盼生扭动着身子要起身,可是男人结实的臂膀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中。 傅越承的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颊上,离得近,她颤抖的睫毛他都一览无遗。 “不习惯我抱你的话,我多抱抱你就习惯了。” 头顶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顾盼生却只觉得整个脸都烧成了猴屁股。 这个男人有时候温柔起来,总有一种勾人命的节奏。 傅越承伸手捋了捋她耳畔的发丝,见她顺势抬起了头,开口:“后天带你去领狗怎么样?”   ☆、151.151)“这……常胜将军怎么瘦成这样了?”【3100+】 在顾盼生还未曾彻底的明白傅越承的深意的时候,日子倒是一晃就到了。 傅越承从公司回来后,便带着顾盼生去了岸庄。 车子开进一条偏僻的路道,在一栋别墅的大门口停下。 “三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养宠物狗了?”陆时九觉得屋里闷,便出来透透气,却没曾想到,才出的门,便瞧见邢楠一人拽着两狗从车上下来。 一只是,多日不见的常胜将军,另一只,却是棕色的泰迪,典型的女孩子家的宠物狗。 “你有意见?龊” 邢楠的面容冷冽,听到陆时九那调侃的话儿,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冷不丁的吐出四个字来。 “三哥你吃火药了?”陆时九虽然知道邢楠平日里性子向来比较冷,可是这话中带冷风儿,却是少之又少的。 不过,想来,肯定是被谁给恼了性子,却憋着,他这么主动的往邢三哥面前凑,这是撞枪杆子上了。 邢楠冷嗤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 陆时九是个人精,知道自己要是再留在邢楠的跟前,那肯定没撒好的,索性对着常胜将军打招呼:“常胜将军,来,干爹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完,便溜似得领着常胜将军进了屋。 邢楠面上冷冰冰的,那是一张瞧不见笑意的脸。 那骨子飕飕的冷意,顺着他的视线落到那只棕色泰迪的身上,唇角勾了勾,眼底有情绪在浮动。 顾盼生跟着傅越承下车,走近的时候。 便瞧见了在她记忆中残留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的邢楠。 邢三,一个军人出生,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冷峻的面容,个头高,哪怕是那么瞧上一眼,便能把人震慑到的那种。 “邢三哥。” 低于邢楠,虽然他比傅越承要小了一岁,可是却是比顾盼生大了不少,她自然不会像傅越承那般的称呼邢楠。 “二嫂客气了。”邢楠瞧见顾盼生的时候,浓眉微挑,眼底闪过一丝思量。 傅越承的黑眸淡淡的扫过邢楠那面容上的戾气,又瞅了一眼被他拽在手里头的花色狗链子。 因为小狗崽子一个劲儿的闹腾,明显的能够瞧见邢楠的那张脸变了又变。 “嗷,嗷,嗷……” 棕色的泰迪很不舒服自个儿脖子上的绳子,在原第转圈儿,一个劲儿的嗷叫着。 顾盼生也很自然的被跟前的这只小狗给拉去了视线。 半大的泰迪穿着一身黑红条纹的衣服,四只爪子上穿着明显有些不合脚的小鞋。 然后合着这小泰迪在面前一个劲儿的转悠,瞧着便十分的逗人。 “二嫂有空吗?”邢楠突然出声。 …… 顾盼生到底还是稀里糊涂的牵起了被邢楠抛弃在跟前的棕色小泰迪,邢楠已经转身进了屋。 “他刚才说这狗送我玩几天的意思吗?” 看着面前小泰迪抱着她小腿儿扑腾的样子,顾盼生出声的时候,自然的偏头看向了身边一直没吭声的傅越承。 傅越承的唇角噙着笑,有些耐人寻味。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傅越承自然不认为这狗会是邢楠自个儿养的。 邢楠偏爱大型狗种,对于女孩子家家的泰迪这种抱在怀中的狗若是搁在平日里,那是连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 若是真要说起来,今天他领着狗儿能出现在这儿也是一件很是稀罕的事儿了。 “你喜欢这种?” 傅越承的余光扫了一眼被顾盼生从地上抱起的小泰迪,面上迅速的露出了一丝的裂痕。 虽然平日里没有什么洁癖的概念,可是这一会儿,脑子里却迅速的闪过了一个字。 ——脏。 “挺可爱的。”顾盼生伸手摸了摸小泰迪的脑袋,小狗儿更是表示亲昵的舔了舔她的手。 “原本我就想买一只泰迪的,可是小蛮却喜欢常胜将军。” “嗯,小蛮的品味比你好。” 傅越承的唇角勾了勾,冷不丁的蹦出一句。 起码,像常胜将军那么大的块头,不会被顾盼生抱在怀中不撒手。 顾盼生听到耳边男人那冷冰冰的语调,自然的偏头瞧了他一眼,对于他语调中明显偏冷的话儿有些不乐意。 男人却没有去瞧她,而是直接进了屋。 顾盼生第一次被傅越承领进来的瞬间,还是对这个别墅有着众多的好奇。 进屋的瞬间,顾盼生多少还是诧异的。 屋内的人还真不少,除了陆时九和邢楠,还有一大票子人,不过都是汉子,竟然没有一个女的。 顾盼生的出现,自然特别的引人眼球。 “二嫂好。” 一道微带熟悉的声音响起。 相比较屋内的人,屈铮霖,顾 盼生算是相对这屋内继陆时九和邢楠后,见过的第一个人。 “原来这是二嫂啊,够漂亮,二哥,你什么时候找的,我们都不知道。” 排行第五的石冬向来是一个嘴皮子快的人。 一脸的嬉皮笑脸的,打趣着起哄。 顾盼生被这一声一声的二嫂叫的,哪怕一开始还能淡定,可是到了后边,却终究是没办法淡定了,脸皮子迅速的蹿红。 “好了,别闹了,她脸皮子薄,你们给我克制点。” 傅越承将身边的小女人一把揽入怀中,虽然不待见她怀中的小狗崽,可是这爱屋及乌的动作,也是做到了极点。 “可惜老大今天没在,要不然照这节奏,二哥准得问老大给二嫂要见面礼了。” 一帮人闹哄哄的说着,将人围堵个严严实实的。 …… 闹腾了快一盏茶的功夫,这才纷纷的散开了去。 傅越承这才领着顾盼生进了一间房间。 邢楠早早的在麻将桌的一角坐下,正抽着烟,见傅越承领着顾盼生进来,倒是没吭声,却还是将烟给捻灭了。 屋内的空气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虽然不重,可是到底对身体不好。 傅越承对着一旁的陆时九出声:“十九,把窗户开了通通风。” 陆时九的动作很是迅速,傅越承的话音一落,他便起身将窗户开了。 将这一前一后的举动都纳入眼底的石冬,笑嘻嘻的瞅来瞅去,忍不住乐呵:“二哥,你这秀恩爱可是要招天谴的,我们这屋子的单身狗,你这可不太好。” “嫉妒?” 傅越承瞥了一眼,笑了笑。 “岂止是嫉妒,是各种羡慕嫉妒恨才对。”陆时九跟在后头开了口。 “嗷呜——” 众人的闹腾声随着一声狗的嗷叫声骤然停下。 原本懒洋洋的趴在地上的常胜将军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迅速的便抖擞了精神。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直接朝着顾盼生的方向扑了过去。 身形庞大的常胜将军这扑上来的举动可是有些彪悍的。 在屋内几个人以为,傅越承一定会出面把够给排开的时候,没想到他却是没动。 而眼看就要遭受袭击的顾盼生,却并没有被常胜将军给扑倒。 只见,常胜将军几个奔跑到了顾盼生的跟前,便乖顺的蹲了下来,吐着舌头,摇起了尾巴。 那乖巧的就像是一直哈巴狗似得样子。 让屋内的几个人都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不过,唯独一个人! ——邢楠。 这常胜将军在邢楠的身边也养了有段日子了,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乖顺过,哪怕这些日子里,被邢楠给折腾的乖了不少。 从一开始在家里蹦跶着到处找吃的,到后来偷偷找吃的。 从一开始满身的肥肉到最后被他训练的一身彪悍。 这一切都标示着进步的字样,可是,显然,邢楠还是瞧走了眼,没想到,这狗崽子竟然还没被他训练的更彻底。 原以为是一只有骨气的狗,可是这会儿,却着实是他看重了几分。 没骨气! “这……常胜将军怎么瘦成这样了?” 顾盼生将怀中的小泰迪给放下,伸手摸了摸常胜将军的脑袋,瞧着这狗,可不止瘦了一圈可以来形容。 “我能虐待它不成?”邢楠先是被这小泰迪给刺激到了,这会儿是被常胜将军给激了,整个人都不太好,“它这么活蹦乱跳的,可没饿到半分。” 这一点,顾盼生也是发现了的。 要是搁在原来,这常胜将军虽然平日里也跑得快,可是平日里都是懒骨头一个。 “谢谢邢三哥帮我养常胜将军这么久。” 邢楠挑了挑眉,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这狗归我。”   ☆、152.152)你是嫂子,以后别一口一个哥的喊,别扭【3000+】 “想要回去?”邢楠的黑眸扫过顾盼生的脸,心底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五年前的顾宁笙和五年后的阿笙,虽然是同一个人,到底还是有着天差地然的变化的。 但从外观而言,对方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十八岁的顾宁笙。 邢楠的视线只是稍稍的在顾盼生的脸上停住了片刻,便快速的挪开了。 到底是岁月蹉跎了五年,顾宁笙再也不是那个,总能让人一眼便猜中她内心所有心绪的小丫头片子,也不是那个,只要傅越承一出现,便仿佛将所有的目光都停驻在那人脸上的感觉。 只是,邢楠回身摆弄着麻将桌上的麻将的时候謦。 眼底却很快的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深意。 其实…… 他对五年前的顾宁笙虽然记忆还算清晰,可是最清晰的,还是自家屋里那个霸道蛮横的小女人床头柜上的合影—— 其中,除了笑的没心没肺的小女人自己,还有一个,便是面前的这个。 有时候,免不得会让人觉得崇城其实挺大的,有些人哪怕生活在一个城市,似乎总怎么也遇不到,可是又有时候,不管是否是缘分这东西在作祟,恍然便有一种,其实这个城市也就那么小的想法。 “三哥,你都有你家这么可爱的小泰迪了,就不要和二嫂争了吧。” 陆时九听着忍不住嚷嚷起来。 室内开着冷气,在炎热的夏夜,凉快的不少,邢楠瞥扫了一眼陆时九:“你要是觉得可爱,我可以送你一窝。” “……”陆时九直接被堵得没了话。 他可不要一堆小泰迪霸占他的窝。 邢楠见他不吱声,便转头敲响顾盼生,余光很自然的也拂过傅越承的脸,扬了扬眉毛:“二嫂和我来一圈,要是你赢了,这狗还你。” 到底是还有个变通的办法,顾盼生听了,自然是嘘了一口气。 “我不太会打牌。” 顾盼生拧了拧眉,还是想到了这一点。 “不用担心,赢不了,可以继续玩,总有一次会赢回来的。” 她的身后,男人的声音沉敛而悠然的响起,顾盼生转身,便迎上了额傅越承那张染了笑的脸来。 顾盼生看他,他也回眸和她对视,别有深意的继而又道:“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要是晚上赢不了,这儿也可以住下,明早起来继续也是一样的。” 傅越承这么一解释。 顾盼生要说没听懂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话,就差没直接开口说:我有时间陪着你耗,你总会把够还给我的。 “……” 邢楠的面色一尘不变,可是听到傅越承的话儿时,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 傅越承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麻将师傅。 不过,也仅限于对现如今坐在麻将桌上的这个女人。 手把手的教,连平日里清冷到了极点的声音到了如今,明显变得和煦了不少。 “八条打了。” 傅越承坐在顾盼生的身侧,在顾盼生拿着牌要打的档口,骤然开了口,顾盼生先是一愣,随即又拧了拧眉,虽然她不懂麻将,可是傅越承让她这么打,简直就是在赌。 万一幸运女神不眷顾她,可便是输了。 “我相信你。” 傅越承的唇角染笑的瞧着她,对于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思绪,他就好像是读懂了似得。 顾盼生被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瞧的有些心慌。 瞧着面前的牌色,心底好是一阵的摇摆不定,最后,却还是狠了狠心,将手中的要打出去的牌,换成了傅越承口中的八条。 …… “清一色。” 当最后一局落幕,傅越承的余光轻扫的落在顾盼生的脸上。 便从小女人那张素净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唇角勾起弧度,只是,一直搁在女人手背上的那双手,依然没有收回。 “二哥,你这样真的好吗?” 满口抱怨的声调儿,自然从石冬的嘴里蹦了出来。 愁眉不展,一脸的憋屈。 他可是今天输的最彻底的,就差没从他身上把那一身还算像样的衣服给扒下来了。 “五哥,二哥如今春风得意的紧,你看我,多聪明,都没敢上桌。” 陆时九笑眯眯的站在石冬的身后,轻拍了下他的肩,唇角的弧度显而易见。 “我就一个凑数的。” 石冬排开陆时九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嘀咕了一句。 “狗归你。” 邢楠其实还是很心疼的不愿意交出常胜将军的,可是到底有些话儿也是一早便从她嘴里蹦出去的,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只是,瞧 着面前一脸好似春风得意的傅越承,邢楠只觉得——作。 什么时候,老二也变得这么作了。 “谢谢邢三哥了。” 说到底,这常胜将军好歹也被邢楠照顾了一阵子,加上邢楠那脸上黑线的程度,顾盼生虽然作为这狗的原主人,到底还是知道,这个事儿上,她到底还是给人家平添了不少堵的。 “得,不用谢我了。”邢楠搁下手中的牌,抬眼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顾盼生,口气淡淡的,倒是没听出真的在生气,“放心,我还不是那么小肚量的人。” 虽然心底不乐意那是真的。 “老三,要是舍不得,改明儿我送你一只。” 傅越承挑了挑眉,微带调侃的说了一句。 “你还怕我跟你抢一只狗啊?”邢楠听到傅越承的话儿,那是一万个不乐意,他也不是贼,有必要这么紧迫盯人的防着他吗? 想的有些恼,可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邢楠无趣的冷哼了一声,推开椅子起身:“你们继续,我出去抽根烟。” “老三。” 眼瞧着邢楠已经走到了房间,傅越承冷不丁的把人叫住了。 “做什么?”邢楠转身,浓眉一皱的瞧向身后的傅越承。 傅越承面容淡然,视线轻扫了一眼跟在邢楠屁4股后头的“小尾巴”,笑笑:“你任性抛弃它?” 说话间,邢楠已经低下了头。 棕色小泰迪蹲在邢楠后头不足一脚的距离,“呜呜”的嗷叫着,那一双漆黑而滚圆的眼珠子瞅着邢楠,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眼,都能从中读出“可怜”这两个字的含义。 邢楠的脸黑了一黑,他当了三十多年的硬汉子,如今却被一只小赖皮狗给折腾的恼了一天。 面容绷劲,冷嗤了一声,抬头也没给傅越承一记好眼神。 —————————— “嗷呜——” 坐在回去的车上,常胜将军异常规矩的蹲在后座上,毕恭笔挺的,就像是训练有数的军犬。 顾盼生扭头瞄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转头望着开车男人的侧脸,忍不住怀疑,这狗是不是被掉包了,可是,要是真掉包,估摸着也不会和她这么亲昵了。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给邢三哥添堵的。” 顾盼生可从来不认为,平日里傅越承是那么爱说话的一个人。 凡是对傅越承了解一点的人,向来知道,这个男人,平日里还是很惜字如金的。 车窗外,夜静悄悄的,只有车子在街头行驶的声音。 “我这难道不是为了你?” 傅越承的余光扫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顾盼生,脸上神色不变,低沉的声音响起,总透着几分别样的意思。 “可是,你也没必要啊。” 这都赢了,为了她什么?她可没让他这么胡来吧。 顾盼生有些不相信傅越承的话,每个男人都有劣根的一面,傅越承也不例外。 “我不说点什么,他能输?” 傅越承没去瞧顾盼生的眼睛,冷不丁的蹦出一句。 顾盼生听着,似乎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的道理,想了想,也不着重这个话题问他什么了。 只是,车内的沉默却并没有持续太久,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开车的男人却很自然的补充了一句:“你是嫂子,以后别一口一个哥的喊,别扭。” 一开始没听懂,顾盼生先是愣了一愣。 随即才反应过来,傅越承这口中一口一个“哥”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盼生心底转悠着寻思起来,怪异的瞄了两眼傅越承:“你吃醋了?”   ☆、153.153)还是泽睿那小子和你说了什么话?【3100+】 关于傅越承到底吃没吃醋,直到两人回了别墅,顾盼生也依然没有听到傅越承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 常胜将军骨子里一向不是一个安分的狗,在车上的时候,还毕恭毕敬的蹲在车上,可是真的下了车,进了别墅,那便完全不一样了,脱离了邢楠的掌控,常胜将军被压制了好些日子的活跃因子彻底的被激发了出来。 “嗷呜——” 所以,当车门一打开,便瞧见一抹黑影从车上飞跃而出,直奔进了别墅。 这会儿徐妈还没有休息,听到狗吠,转头一看,便瞧见了一抹熟悉的狗影,常胜将军还是记得徐妈的,先前,也是吃过徐妈给喂的饭件。 而这么直接了当的奔到屋里,在寻到徐妈后,迅速的哈着舌头,蹲下的模样。 明显有些讨喜的味道在里头龊。 “原来是你啊,瞧这瘦的,最近一定饿着了。” 徐妈先是一阵诧异,随即伸手摸了摸常胜将军的狗头,又进了厨房,给它弄了些吃的。 …… 所以,当顾盼生进屋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常胜将军吃的欢脱的模样。 “先生和太太回来了。” 徐妈怕常胜将军不够吃,又给常胜将军弄了一些。 出来的时候,便瞧见傅越承站在玄关处换鞋。 傅越承一向面容清冷,喜怒更是让人瞧不出端倪,不过,最近这些天,却明显有了不小的变化,脸依然还是那张脸,话依然不多,可是徐妈也算是跟了傅越承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能感受到那一丝微妙的变化的。 对于顾盼生的出现,徐妈说到底还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徐妈也是从小看着傅越承长大的,自然是希望这别墅能有个女主人。 “泽睿睡了吗?” 徐妈摇了摇头:“陆小少爷回来了,两个人在楼上玩呢。” 傅越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对于自家小蛮最爱挂在嘴边的好朋友,陆元驹,顾盼生也是见了不少次的。 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陆元驹就住在傅越承的隔壁,虽之前已经知道,傅越承是陆元驹的小舅,可是这一茬还是今天头一遭才知晓的。 …… 顾泽睿这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自己的哥们陆元驹了。 人好容易回来,自然是热络到了不行。 陆元驹原本只是打算在奶奶家住上几天便回来找顾泽睿的,奈何老人家的身体不好,生了大病,这便又拖了一些日子,直到昨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陆元驹这才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见到小伙伴的心情,两个人都是相同的。 顾泽睿絮絮叨叨的将最近发生的事儿全都一股脑儿的告诉了陆元驹,乃至于,拉着陆元驹上楼后,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元驹,你知道吗,你的小舅是我亲爸爸。” 关于陆元驹小舅是顾泽睿亲爸爸的这个事情。 显然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 而顾泽睿显然是话匣子打开,便一下子没了尾,把自己见到奶奶,也就是陆元驹的外婆的事情也给说了一遍。 “元驹,我觉得,奶奶真的是一个好人,她对我真好。” 他也不过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家伙,虽然对于好的定义他显然说不出格所以然,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傅奶奶对他是真的好。 当初在叶家,叶家老巫婆对他就是一点都不好。 这更让顾泽睿落实了,亲奶奶果然是不一样的想法。 顾泽睿说的多了,又想到了他和陆元驹之间的关系,傅老太太偶尔有一次听到顾泽睿提气陆元驹,便说了两个人是表兄弟的话儿,这会儿,顾泽睿想起来,小眉毛一蹙。 难得第一回,开始认认真真的将自家好哥们上下打量了一遍,蹦出一句:“元驹,奶奶说,我们是表兄弟。” “嗯,你是我小舅的儿子,那我和你好像是的。” 五岁的小孩子,对于亲人间的这些表兄弟其实了解的不是很多,不过,大致却也是有那么多印象的。 “那以后我就是你表哥了。” 顾泽睿的小脑袋瓜里一直认为,当哥哥比当弟弟要神气。 听到顾泽睿这么说,陆元驹有些不乐意了,他可不要当弟弟,小眉毛顿时也蹙了起来:“我不要当弟弟,我们俩谁大谁笑还不一定呢。” 大概,小孩子的心里,都更渴望当哥哥吧。 “元驹,你要知道,你如果让我当哥哥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顾泽睿很是认真的出声儿说着。 “我也不想当弟弟啊!”陆元驹还是不愿意。 顾泽睿抓了抓脑袋,突然想到自己的生日,迅速来了底气:“呐,那我们比生日,这样子就公平了,我生日在三月份。” 听到顾泽睿说三月份,陆元驹的小脸纠结 了,本就觉得自己争不过顾泽睿,这会儿便更没底气了。 “我是七月份的,那算了,你当哥哥就你当吧。” “嗯,”顾泽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随即又想到什么,开口,“元驹,以后我妈妈就不是阿姨了,你要叫小舅妈了。” …… 顾盼生推门进屋的时候,瞧见的是两个人将脑袋凑在一块儿说悄悄话的模样。 因为顾泽睿背对着顾盼生,倒是陆元驹先瞧见的她。 “阿……不对,小舅妈,你回来了!” 陆元驹从地上爬起来,原本是想要叫阿姨的,可是想到了刚才顾泽睿的话儿,迅速的改了口 “怎么坐在地上?” 顾盼生先是被一声小舅妈叫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陆元驹的头,笑了一笑。 顾泽睿听到顾盼生的声音的时候,小屁3股一僵,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笔挺的站定,这才抬头偷偷的瞄着顾盼生脸上的表情,见她没生气,顿时来了底气: “重重,我没坐很久,不会感冒的。” 陆元驹一听,也是响起顾泽睿说过的话。 有一会因为顾泽睿坐在地上感冒了,打那次之后,顾盼生便不让顾泽睿坐地上了。 “小舅妈,我和泽睿表哥没有要坐在地上,只是,我们想看书,但是书太多了,所以就放在地上选。” 陆元驹在家也是没少应付自家老妈这件事情,自然是熟门熟路。 顾泽睿听到陆元驹这么说,也跟在后头点头:“对,重重,我们在挑书看。” 顾盼生瞅了一眼两人搁了一地的书。 虽然知道顾泽睿明显是在说谎,却到底是没戳破。 …… 陆元驹出来已经两个小时了,怕太久挨骂,便早早的溜回去了。 顾盼生帮顾泽睿洗完澡,盖了被子,捏了捏背角,要离开的时候,顾泽睿突然揪住了她的衣角,一双乌黑的眼珠子瞅着她,眨巴了两下:“重重,元驹他说,她妈妈要生小妹妹了。” “……” “那重重,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小妹妹?” 顾盼生听着顾泽睿的话儿,忍不住愣住了。 ——————————— 顾盼生打开书房门,端着一杯温过的牛奶走了进去,傅越承因为接手公司的事情,这些天晚上一直都待在书房。 开门的声音自然没有被他忽略,他熟练的敲击着键盘,直到顾盼生走到书桌边,将杯子搁下,他才抬起头,看向她。 “泽睿睡了?” “嗯,他睡了。”提到顾泽睿,顾盼生的脑子里就忍不住浮现刚才自己说的话,脸忍不住蹿红。 她伸手摸了摸脸,想要给自己的脸降温,余光朝着傅越承偷偷看去的时候。 却很不巧的撞上了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 像是一潭深湖,一下子将她的心搅得乱七八糟。 傅越承修长而白净的手从键盘抽离。 顾盼生只觉得腰际突然一紧,人已经被男人一把扯入了怀中,他的动作很快,让她一下子竟然没了防备,就那么直接跌入了他炙热的怀抱。 “放……放手。” 热气吐纳的拂过她的耳后根,这一下子,顾盼生的脸真的红成了猴屁股。 傅越承原本落在笔记本屏幕上的视线,很是顺利的全数落到了怀中小女人的脸上,唇角噙着笑,勾着她腰的手掌很自然的挪了一个更有力的位置,将她羞怯的表情,一丝不落的映在黑眸中。 眼眸带笑,别有深意:“怎么回事,脸这么烫?” “没事。”顾盼生眼神躲闪。 傅越承瞧着她白皙的脖颈,眼神深邃沉敛,笑了一笑:“还是泽睿那小子和你说了什么话?” —————————— 阿喜本来打算双更,不过,阿喜大姨妈来了,从昨晚都疼的没睡好,今天码字都趴在床上了。 今天就更这点了,为了填补昨天没更,明天和后天,会更五千。   ☆、153.154)我在门外,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5100+】 顾盼生到底还是有一种被拆穿了心事的窘迫感。 一想到刚才,顾泽睿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她时的神情,以及一口一句“重重,你一定要赶紧生个妹妹出来”这样的话语,顾盼生的心思便越发的凌乱了。 傅越承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对于她面上局促的神情,脸上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来:“泽睿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害羞?” “他能说些什么。” 顾盼生虽然脸红的跟桃子似得,可是对于小蛮说的话,还是不好意思告诉傅越承的,虽然说,两个人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可是要是将小蛮的话直白的告诉了傅越承,哪怕这个事儿本质上还是非常单纯的,可是到最后,肯定会听着就好似,她直接在跟他说,傅越承,我要和你生宝宝了吗雠? “说谎。” 两个字毫不客气的将顾盼生的话给拆穿了紧。 顾盼生的脸颊通红,伸手推了推他,想要从他的怀里起来。 傅越承表情淡淡却是没什么变化,视线落在她的脸颊上,几乎在她快要挣脱他的怀抱的瞬间,大掌一揽,又将人给勾了回来,甚至于,在她屁3股落下的瞬间,他的大掌很不客气的在她的臀上给了一巴掌。 “你这个野蛮人!” 顾盼生这一下子直接烧红了脖子,迎上他的双眸,正想大骂。 男人的吻便突降而下,唇被堵得严严实实,顾盼生想要挣扎,可是她的力道到底是争不过傅越承的,没三秒,便缴械投降了。 傅越承的吻霸道的侵蚀着她每一寸的呼吸,到了后边,又似是惩罚般的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红唇。 顾盼生的吃痛的一把推开他。 “你属狗啊,还咬人。” 嘀咕着说完这话,顾盼生气鼓鼓的瞪着面前的傅越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一双唇被吻的红肿,破了皮,沾了血迹,反倒而红艳艳的越发的誘人。 “先去睡觉。” 傅越承在她的红唇上落下一个浅吻。 顾盼生红着脸从他的腿上站起,双颊绯红,“唔”了一声,伸手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便跑出了书房。 只是,才出去,却很快的则反了回来。 “有事?”傅越承抬头瞧她。 “我给你热的牛奶,你喝一点。”顾盼生并没有忘记这一茬。 傅越承的视线轻飘的落在搁在跟前还有余温的那杯牛奶上,眉梢几不可查的蹙动了一下,最后却默不作声的端起小抿了一口。 “我喝了,你可以去睡觉了。” “嗯。” 顾盼生见他的确有喝,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看着小女人离开的背影,傅越承终于还是没忍住,眉头紧锁。 只是,到底,还是没有将嘴里的牛奶给吐出来。 傅越承刚预备阅览电脑上的资料,搁在桌案上的手机便骤然响了起来。 —————————— 次日的清晨,早早的,傅老太太便起了,给自己养的花花草草浇了浇水,便在客厅等儿子。 车子刚开到傅家老宅的门口,傅老太太便听着动静来到了门口。 …… “老五,你先进来。” 傅老太太的眉头不展的瞧着傅越承进屋,这还是头一回,她急性子的非得让人赶回来,昨晚打的电话,本来是要连夜把人给叫回来的,可是拗不过儿子,最后只能妥协,不过妥协归妥协,第二天一早还是得回老宅一趟。 “妈,什么事。” 这些天,傅越承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因为连日来也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脸上难免有几分倦怠。 傅老太太让自家儿子坐下,眉梢却忍不住跟着蹙动了一下。 “听十九那孩子说,你和人家姑娘住一块儿了。” 老太太偷偷的瞅了瞅自家儿子,心底犹豫了一下,却是挑了一个话儿先说了。 “嗯,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傅越承并不否认,余光瞧着傅老太太一脸纠结的表情,便知道,今天她把他叫到老宅,并不单单是因为顾盼生的事儿。 不过,傅越承并没有再开口发问,而是端起搁在自己面前刚泡好的茶小抿了一口。 显然是打算听傅老太太继续说。 傅老太太的脸上犹豫了几分,看着自家老么那神态平淡的模样,心底却感觉有点儿悬,虽然自家儿子不至于在她面前大发雷霆,可是到底她还是没把握,自家儿子听到自家的话后,会不会甩脸走人。 这些年,这老五的脾气是越发的不好了。 “老五啊,其实今天让你回来,是有件事儿要和你商量一下。” 傅老太太慢吞吞的出声,心里头没底儿,说话便明显弱了几分。 傅越承搁下手中的茶杯,对于老太太说 话的神态便大体明白,傅老太太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宣布了。 “什么事儿需要商量?” “呐,是这样子的,欧阳家当初和我们家……额,那也是世交,其实当年他们家出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咱们傅家,如今欧阳家只剩下两个孩子,昨个儿欧阳家的老大来过了,意思大抵是希望……” “……”傅越承面容平静,等待下文。 傅老太太端起泡好的红茶喝了一口,面色紧了紧,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欧阳家老大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娶他家小妹。” “我凭什么娶那个女人?” 傅越承虽然面容冷淡的很,可是听到傅老太太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到底还是有了蹙动,抬眼瞧着面前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的傅老太太,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到底还是有些浮躁了。 “老五啊,说实在话,我也瞧不上欧阳家的小妹,不是说她不好,只是她这病……” 傅老太太哪里会不了解自个儿的儿子,说到底都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对于他的脾气就是因为了解,才免不得在今天这事儿上,犹豫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当年说到底,欧阳夫妇和他那妹妹原本要不是因为被你大哥毁了婚,也不至于出了车祸,三个人都去了,只留下两个小的。” “……” “虽然欧阳晓那孩子生着病,可是我们家到底是不能像别人家那般直接拒绝了的,毕竟,这事儿,也是我们傅家欠了欧阳家的。” 对于当年欧阳家和他大哥傅邢勋的事情,傅越承大抵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年,他大哥原本是和欧阳家的姑娘欧阳洛订了亲的,订婚宴也是举办过了的,原本打算年底便结婚,只是,谁也没料到,傅越承的大哥傅邢勋,却在那个档口提出要解除婚约,甚至和如今傅越承的大嫂,也就是叶瑗媛私下已经领了结婚证。 这个消息对于一向性格温和,且又对傅邢勋用了情的欧阳洛有着巨大的打击。 那时候的傅邢勋因为性子不稳,直接跑去和欧阳洛摊牌,让欧阳洛一下子红了脸,冲了出去,还开了车。 当时作为欧阳洛的大哥和大嫂的欧阳夫妇刚回宅子,便看着妹妹开车冲了出去,听佣人说了一些,便大抵的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怕欧阳洛想不开,便开车去追。 却是没想到,车子最后是追上了,可是连着追尾,一下子三个人都去了。 欧阳家本就欧阳夫妇在主的家,车祸一出,便遗留下了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和一个才刚出生不久的女人。 傅老太太当时因为儿子的事儿,对欧阳家愧疚,原本是想着补偿欧阳家这两个孩子,只是,欧阳家的老大虽然才不过十来岁,却到底还是一个倔性子的人,不愿意接受傅家的好意。 甚至于将欧阳家所有的亲戚朋友的好意一并谢绝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便那么带着自家妹妹生存了下来。 虽然当时欧阳家的公司被迫交了出去,到底欧阳家的家产还是留下了不少给了这兄妹两人。 …… 这么二十多年下来,欧阳家因为欧阳夫妇车祸的事情,一直和傅家关系冷的几乎快冻成冰柱子了。 可是傅家到底是有愧欧阳家,哪怕欧阳家有时候行事上过激了一些,也都不曾出面挑衅过分毫。 然后,对于欧阳濯这次的登门拜访,傅老太太还是感到诧异的。 欧阳濯如今也是三十好几的人,听说是因为自家的妹妹一直未娶妻。 而这一次,欧阳濯到傅家的目的,傅老太太虽说一开始不明白,到最后也是听懂了。 意思大抵不过是说:欧阳晓喜欢傅越承,想要嫁给他。 …… 而傅老太太对欧阳家这几年虽然偶尔有所关注,到底知道的不是很多。 只是知道,当年欧阳濯带着妹妹去了国外,原本欧阳晓并没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只是被欧阳濯带回国的时候,便已经成了一个疯子,但是,为什么会疯,会成为一个精神病人,这个事情,整个崇城却并没有人知道。 显然,欧阳濯在带妹妹回国后,便把消息封死了。 …… 傅越承静静的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对欧阳家的愧疚,端着茶杯有条不紊的喝着茶。 在他看来,欧阳家的事情,固然是傅家当年的过失。 可是,这并不表示,他傅越承就必须娶了欧阳晓。 哪怕是偿还,也轮不到他陪上了自己的婚姻,让他放弃顾盼生和欧阳晓在一起。 “妈是想让我娶欧阳晓?” 傅越承这话虽然是反问句,不过到底还是不大相信,傅老太太会愿意自己娶欧阳晓的。 虽然傅家是亏欠了欧阳家的,若是没有欧阳晓有精神病这一事儿,或许,傅老太太的确会逼着傅越承真的娶了欧阳晓,可是,一个女人,是 一个精神病人,哪怕傅老太太的心再博爱,到底还是自私的希望自家儿子能娶个正常的女人回家过日子的。 这愧疚感是很强烈,这些年一直没有让傅老太太忘记过。 可是拿自家小儿子的婚姻大事来补偿,傅老太太铁定是不愿意的。 “妈自然是不愿意你娶的。”傅老太太蹙了蹙眉,虽然知道傅越承这话里头,戏虐的味道十足,可是到底还是不喜欢自家儿子质疑自家的,“妈哪里会因为愧疚毁了你的婚姻。” 哪怕是毁了她自个儿,也不会让自己儿子一辈子不安生的。 “只是,我觉得是咱们傅家欠了欧阳家的,哪怕不娶人家姑娘,到底也不能落了脸。” “不娶她,迟早是要落脸的。” 傅越承唇角噙着笑,笑的却是极冷,欧阳晓这个名字,他自然不算陌生,当然,不是因为傅家当年欠了欧阳家那一笔的事儿,而是因为,欧阳晓可算是他的病人。 对于欧阳晓这个病人,他到底了解的还是多的。 “大哥呢?对这件事情没什么看法?” 傅越承的敲响傅老太太,唇角噙着弧度,不冷不热,也让人探究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心里头就只有你大嫂一个人,别人的事儿在他那儿都和他无关。”傅老太太提到自己的大儿子,顿时还是有些伤神的。 如果说,傅家这么多年,生出的儿子里头,哪个最不顶用,也就是傅越承的大哥傅邢勋了。 这么多年,骂也骂,打也打了,到了最后,媳妇还是娶了他自己最中意的那个,只是……这些年,都没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到底还是让傅家二老伤了心。 不过,傅老太太到底也是心软的,也不忍心去天天闹腾他们夫妻。 二十多年了,也不能让他们离婚才罢休吧。 “欧阳家老大的意思,是希望你去看看欧阳晓,我的意思呢,也不希望你直接把人给开罪了,既然只是看看,你就先去看看欧阳晓那孩子吧,听欧阳家老大的意思,似乎,只要情绪稳定下来,还是能康复的,如果康复了,你再想办法脱身,估计也容易的多。” 傅老太太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爸在吗?” 傅越承听的差不多,便起了身,没说同意不同意。 “你爸不在,有什么事吗?” 傅老太太看着儿子如此的模样,到底还是猜不准他会不会去,不过,他没法脾气,大抵也是不会出乱子的。 “我去楼上拿点东西。” 没有多说别的,傅越承便径直上了楼。 —————————— 傅越承上了楼没一会,便下了楼,周身都仿佛笼罩着一股清冷的劲儿。 “我先走了。” 对着客厅的傅老太太留了四个字,便步子也没停的离开了。 …… 而另一边,刚驱车到老宅的叶瑗媛瞧着从屋里出来的傅越承,面上闪过一丝的诧异。 自然的放缓了脚步,在一旁停了下来:“小叔,才回来就要走吗?” “有事要处理。” 傅越承的脚步只是短暂的停驻,话语不冷不热,也只是礼数上过的去。 “那我不耽误你了。”叶瑗媛的面色没变化,对着傅越承还是客客气气的,见他大步的离开,这才收了脸上的笑意。 眉梢紧蹙,其实,能在老宅子见到傅越承的机会可谓是屈指可数。 若不是老太太叫人回来,傅越承这个小叔子是极少回老宅子的。 叶瑗媛瞧着傅越承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 车子发动,傅越承看了看时间,才不过九点,时间也还来得及。 他寻思着事儿,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最后直接驱车开回了别墅。 …… 顾盼生刚送了小蛮去学校回来,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傅越承中午吃些什么,她打算陪徐妈去买菜。 正巧的,她才掏出手机,男人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 傅越承将车子停在了别墅的门口。 降下车窗,掏出手机拨了顾盼生的电话。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了,听到那一声熟悉的“二哥”,傅越承一早上的阴鸷便消失的荡然无存。 喉结滚动,他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才开口:“我在门外,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154.155)我什么时候说我怀孕了?【3100+】25号一更 顾盼生换了一身衣服,从别墅里出来,远远的便瞧见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外边。 男人穿了一身休闲套装半依在车旁,修长手插在裤袋边沿口。 “上车。” 傅越承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在她靠近的时候,已经先一步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我们这是要去哪?”顾盼生侧头瞧他紧。 “去民政局。” 淡淡的四个字,声音不大,淡却足够清晰的让顾盼生听的真切,她微微的一愣,对于这四个字却是明显有些恍惚,愕然的瞧着一脸平静的傅越承,心底却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情绪雠。 “去……民政局做什么?” 这一刻,顾盼生还是很傻气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到底是没想到,傅越承会突然说要带她去民政局。 傅越承的余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女人的脸上诧异过后,便浮现了一丝紧张。 到底是没有想到傅越承会突然想到这么一招,顾盼生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她穿着一身居家服,连头发都没有好好的打理一下,她低头瞧了一眼,她的脚上还穿着忘记换下来的棉拖。 “登记结婚。” 傅越承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傻的没救了,可是到底还是有些忍俊不禁的回答了她傻气的发问。 登记结婚四个字在顾盼生的脑门上晃悠着。 “可是……我们已经登记过了……” 顾盼生本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只是,说完后,却又下意识的选择了沉默。 她似乎忘记了,他们虽然领过证,可是说到底,名义上,那个和男人领证的女人已经过世了。 而她,现在却是顶着“顾盼生”这三个字活下来的。 想到这儿,所有的不安和紧张却是被一股莫名的苦恼所取代。 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傅越承正好侧头看向她,沉敛的眸子落在她白净的脸颊上,她的眉梢蹙动着,显得一脸茫然。 顾盼生真恍惚着,手背上却是一阵暖意。 傅越承的大掌很自然的握紧了她的手掌,将她不太暖和的手掌圈在掌心,沉敛的眸子用余光扫了一眼她略微挣扎的动作,唇角微噙:“就这么怕?” “我没怕。”顾盼生抬起头,回视着他,瞧着他那双漆黑的眸瞳,忍不住嘀咕,“也不是第一次,我怕什么?” 不说当初被傅越承领进靖阳民政局的那一次经历,当初她和叶景朔也是一同进过民政局的。 只是…… 和叶景朔那一次完全不同。 换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当初也牵着她的手进了民政局。 即便是如此…… 顾盼生还是觉得,在对视上傅越承那双清冽而深邃的眼眸子时,心情有着无以言表的紧张。 “你在想谁?” 傅越承瞧着她多变的脸上,原本还染着暖意的脸就像是八月里的雷雨天,说变就变,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冷冰冰的面容盯着顾盼生瞧,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几分端倪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此刻脸上的懊恼的神情是有多么的明显。 “我想谁了?” 顾盼生被傅越承的一句话浇的迅速的变了脸,只是瞧见男人摆谱的面容时,这才迟钝的好似明白了过来。 “你吃醋了?” 如今的顾盼生到底不是五年前那个能被哄得傻乎乎的小女生了,如今的她也已经二十四了。 傅越承好似是打定了注意不打算搭理她,面容一层不变,一路上竟然一句话也没说,直接驱车到了民政局的大门口。 原本心态已经稍稍平静下来的顾盼生。 在站在民政局门口的那一瞬间,到底还是觉得,想要控制好自己狂跳的心跳显然有些傻了,因为,她完全控制不住这一刻,内心的跌宕起伏。 那种心情,甚至比,当初第一次被男人拉着进入民政局还要强烈。 到底,关于曾经的记忆,就好似做梦一般,而如今,不单单比回忆更真实,甚至于,在二十四岁这个年纪,变得更加的莫名的让人期待。 “我……我们要不下次再来吧?” 顾盼生搓手搓脚的站在民政局的大门口,瞧着傅越承从车上拿下来的文件袋,又瞧着自己一身随性的居家服,脸都红了,让她这么跟着傅越承进去,她到底还是没有那个胆魄。 “又不是第一次,怕什么?” 傅越承唇角噙着笑,扫了一眼顾盼生紧张的连脚都不敢跨的模样,用她刚才的话反问问了她一会。 “我只是……只是觉得,我穿这样太丢你脸了。”顾盼生红着耳根。 “我不嫌丢人。”结婚领证,有什么可丢人的? 又不是穿成乞丐装。 傅越承没 给她反驳的机会,便一手拉着她,一手拿了登记要用的资料文件袋进了民政局。 “别……别走那么快。” 顾盼生虽然这么说了,可是男人就好像压根没听到一半,拽着她便进了民政局。 这个点,民政局的人比顾盼生想象的还要多。 来登记结婚的年轻情侣三三两两的从里头出来。 站在登记口前,顾盼生脑子突然蹦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在傅越承将文件递上去的瞬间,伸手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犹豫着凑近他:“二哥,这样子,别人都会认为你娶了自己的小姑子,那样子会不会不太好?”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好?” 傅越承并没有收回手中的文件,而是递交给了登记处的工作人员。 “可是……那样子别人会想歪的。” 顾盼生有些焦急。 “还是你想看着我们未出生的宝宝变成私生子?” 结婚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对于傅越承而言自然也不意外,不过,这个念头从来都不是突然就有的,只是,在今天早上听了老太太的那一席成陈年烂谷子的事情后,傅越承觉得,这事已经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顾盼生一头的雾水,一双透彻的眼睛落在傅越承面无表情的脸上:“我什么时候说我怀孕了?” 而且,在这么大庭广众下的,这样子的话他也真的敢说出来。 想到这儿,顾盼生恼的伸手就拧了一把男人的胳膊。 男人却是面色不变的接话:“做都做了,说不定宝宝已经在你肚子里了。” “你不许说话!” 顾盼生瞪着眼睛瞧着他,这个男人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这种事情,也亏他能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你们还要登记结婚吗?”工作人员瞧着站在窗口处的两人,终于忍不住打破两个人这么没脸没皮秀恩爱的模样。 “登记。”傅越承。 “我们再想想。”顾盼生。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是一前一后的开了口。 听到顾盼生的“再想想”傅越承这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我们不用考虑了,登记吧。” 傅越承绷着脸,这辈子,遇见顾盼生这丫头,他也变得话语多了不少。 “傅越承,你太蛮不讲理了。” “能有你这丫头吃干抹净擦了嘴的能力强?”傅越承到底是脸皮厚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一点儿也不客气。 顾盼生本就没什么定力,男人这话几乎说的她刷的一下子羞成了猴屁股。 “明明是你吃干抹净,你根本就是颠倒是非。” 工作人员瞧着两人争执的模样,眉梢微挑,抬头端详着两个人面上的表情。 “看你们小两口还在热恋期吧。” 说完这句,也没多说别的废话,“啪啪”的两下,便拿了准备好的结婚照上给盖上的印章。 将结婚证推出去的时候,又很是正式的打量了两人一番:“我说姑娘,你老公长的又高又帅,既然都有关系了,就别闹腾了,这事要是不结婚,吃亏的还是女人。” ———————————— 顾盼生手里捧着结婚证便从民政局跑了出来。 不过,男人的脚步也快,跟在她的后边,也没有将人跟丢。 虽然一路跑出了民政局,股爬升依然觉得自己的脸此刻一定红的不像话,她跑了一段路,便停了下来,身后没动静,她以为傅越承没跟上来,心底一紧,便下意识的转过身—— 鼻梁,不期然的撞上了男人的胸膛,他的手臂快速的将撞上来的女人给揽入怀中。 顾盼生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气鼓鼓双颊依然殷红的能掐出水来:“你……你刚才干嘛胡说八道。”   ☆、156.156)前面出车祸了,一滩的血【3100+】25号二更 “你难道不想和我结婚?” 顾盼生恼红着脸从他怀中挣扎而出的时候,傅越承的眉梢自然的蹙动了一下,本就算不上太好的面容,对于顾盼生如此的表现,显然也是十分的恼了的。 “……” 顾盼生听着男人透着讥讽的话儿,抬头就是对着傅越承瞪去一眼。 “怎么不继续跑了?雠” 傅越承见她不吱声,气鼓鼓的小脸染着红霞,那模样到底还是让傅越承恼不起来。 顾盼生抬头瞧他,双颊依然很烫,可是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恼他那没皮没羞的话语紧。 “我跑的过你吗?” 傅越承余光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噙着弧度,说是在笑,却又不像。 “你要是一直这么害羞,可不太好。” “我这是热的。” 顾盼生狡辩着出声,视线却下意识的落在傅越承手中的结婚照上。 她跑的太快,根本没有去接结婚证,倒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离开的时候,并没忘记把结婚证给带上。 “想看?” 傅越承并没有遗留小女人那炙热的眼神。 结婚证儿这东西,除了两人的照片和印章,本质上,其实应该没什么可看性,只是,若是这个东西,搁在任何一对情侣,恋人的手中,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那不是一个印章能够说的清的。 就好像,顾盼生此刻炙热的眼神,或多或少,还是带着深深的期待吧。 “……” 顾盼生本想反驳不想看,可是心底的炙热,到底让她说不出“不想看”这三个字的。 唇角动了动,双颊的红晕一下子好似怎么也褪不去一般。 “既然如此,你来保管?” 话音虽然是疑问句,可是傅越承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便淡淡的瞄了她气鼓的小脸一眼,拉起了她的手,将身份证给塞入了她的掌心。 掌心的红本本就跟有温度似得,在搁入顾盼生掌心的瞬间,随时有可能烫伤她似得。 “走吧。” 傅越承将东西塞入她掌心后,便转身朝车子走去。 顾盼生下意识的抬起头偷偷的瞧了一眼傅越承的背影,唇角忍不住翘起一抹笑,或许是心底本能的期待,她翻开了结婚证,看着照片上的自己,表情木讷,傻傻的模样,虽然觉得自己拍照的样子实在有些蠢,可是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暖意。 —————————— 坐在车上的瞬间,顾盼生突然忍不住心下的好奇,瞄了瞄资料袋,刚才其实她并没有细看。 可是却还是没忘记刚才那匆匆的一瞥。 户口本上的户主的名字似乎是——傅建雄。 那应该是傅越承的父亲的名字吧。 想到这儿,顾盼生的心底莫名的生气了一丝诡异感,所以,顾盼生很是孩子气的伸手捅了捅还在开车的傅越承,忍不住出声问他:“二哥,你户口本拿出来,是通过叔叔阿姨了吗?” 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顾盼生是见过傅老太太的,却到底还没有见过傅老先生。 再怎么着,结婚登记是一件大事情,她连正式的面儿也没见,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人家儿子登记了,这事儿,怎么看,都不想傅家俩老知道这事的模样。 男人的寡淡的眼眸瞥了一眼臂弯上的手。 眼皮跳了跳,轻描淡写的出声:“我在开车,别抓着我。” “哪有?”顾盼生嘀咕着,她明明只是揪着他的衣角,根本没有攥着他胳膊不撒手,哪里会这么严重。 “二哥,你是不是瞒着叔叔阿姨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顾盼生瞟向男人的视线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傅越承索性不理她。 “二哥……”顾盼生小小的扯了扯男人的袖子,脸颊带笑,贼贼的将脑袋凑了过去,“你快说,你这户口本是不是偷来的。” “……” 继续当没听见。 “傅越承,你别不吭声,是不是叔叔阿姨不想让你娶我,所以你才偷了身份证出来,拉着我来扯证的?” 顾盼生的脑子里冒出了很多种可能性,而且电视剧里,很多都是这么演的。 “你肥皂剧看多了。” 傅越承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一个大转弯,顾盼生的手掌没抓牢男人的袖子,被甩开了。 顾盼生的眼底闪过一丝小情绪。 瞪着男人菱角分明的侧脸,明明都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了,做过的事儿还不敢承认—— “那我问你,叔叔阿姨知道我们俩今天要登记结婚的事情吗?” 顾盼生的脑子里还是很快速的闪过了傅老太太的身影,虽然傅老太太对她的热情很显然原意接受她,可是也依照这份热情,老太太如 果真的知道,一定会跟着傅越承跑到别墅的。 “结婚是我们俩的事。” 傅越承眉梢微皱,没有多说。 “二哥,我们这样子,叔叔阿姨会不会不喜欢我?”傅越承的回答,显然回答了顾盼生的疑问,只是,若是真的是如此,她这么和傅越承领了证,应该会让两老不快吧。 傅越承虽然面色冷漠,可是到底还是将身边呱躁的小女人的话听在耳内。 在她明显忧虑的情绪下,他的视线淡淡的瞥了过去:“我喜欢你就好。” 到底是说不出让她恼的话儿。 …… 顾盼生真想回嘴。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吱——” 车轮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刺耳而尖锐。 顾盼生的身子毫无征兆的超前倾了过去,幸好系着安全带,要不然非撞上去不可。 一双手在刹车后的第一时间探到了她的身前,将她拉了回去。 “怎么突然刹车?” 顾盼生的脸颊煞白,到底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前面堵住了。” 傅越承的面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却多少的还是能感觉到,少了一份先前的暖意,顾盼生不解,可是,男人显然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顾盼生前后望了一眼,这刚好是个拐角,前面的车子都停了下来,后边的车子开了过来,将路给彻底的堵了。 这会儿,哪怕是想开出去也有点难度。 “堵住了,车子根本开不出去。” 这个地段是车流最密集的路道,一旦堵车,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疏通了。 密密麻麻的,一下子堵的不少。 “你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傅越承解开安全带便打开车门下去了。 车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顾盼生虽然看到站在路旁的傅越承在打电话,似乎一点都听不到男人在说什么。 虽然嘱托,让她不要下车,可是顾盼生却到底还是有些坐不住,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嘈杂的声音顿时一股脑儿的在耳膜边扩散。 鸣笛声更是一道接一道。 “前面出车祸了,撞到人了,一滩的血。” 嘈杂的声音,接连的传来。 顾盼生四下寻望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傅越承的身影,明明刚才还在,这会儿竟然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女的好像还是一个孕妇,这一下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那男人可真心狠,听说是那女人的男朋友,这孩子估计是他的,这也下的了手……” “……” 嘈杂的声音让整个街道一下子闹哄成了一团。 车祸离顾盼生的距离并不远,不到十米的距离,顾盼生走过去并没有花了多少时间,只是,看到眼前的画面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女人躺在一滩血水中,周围的人也没人敢靠近。 在她的身边,一个男人笔挺的站在他的身边,女人沾着血水的手掌紧紧的拽着男人黑色的西装裤,披散的长发早已凌乱成一团,女人的脸被大半的血和污垢遮掩。 一眼,却是莫名的熟悉,可是却没有忆起是谁。 顾盼生下意识的拧眉,心脏莫名的感到不舒服,视线落在黑色西装的男人的背脊上。 “阿景,我不要这个孩子了,你别离开我……” 女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掌上全是血迹,看着有些狰狞,她紧紧的拽着男人的裤腿,脸颊发丝凌乱。 可是这一下子,顾盼生到底是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苍白的脸颊,干裂的唇瓣没有丝毫的血丝,比起几个月前,面前的女人一下子消瘦了不少,而她凸起的肚子,更让面前的女人显得骨瘦如柴。 顾盼生到底还是记起了她。 ——许沁欣。   ☆、157.157)你难不成还怕自己的魅力比不过他不成?【结局篇】 “放手!” 男人的声音清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响起,冰冷的好似化不开的寒冰,让人生畏。 顾盼生站在原地,叶景朔生冷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感到了一丝的触动,他的冷漠,这五年来她又何曾未体验过,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满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的跟前,儿无动于衷,却是她第一次看到。 “阿景,我错了,我真的没有要背叛过你,我只是喝醉了……” 许沁欣泪眼婆娑的从地上狼狈的想要爬起身,她沾了血的手死死的抓着叶景朔的裤脚,不愿意让男人离开雠。 “沁欣,你应该知道,这一切和孩子无关。” “是因为孩子,要不然你不会要离开我的。紧” 许沁欣不死心,哪怕她的双唇苍白,脸上早已失了血色,手却不愿意松开。 “阿景,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不要我。” “阿景,我知道我最近做了很多事情惹你生气,可是你根本不喜欢那个女人不是吗?” “阿景……” “许沁欣,够了!” 叶景朔终于耐不住性子低喝了一声,围堵在周边的人看着眼前的画面,纷纷开始指指点点,眼神和言辞间众说纷纭。 “不要!”许沁欣剧烈的咳嗽,眼泪混合着血迹,肚子的疼痛让她直冒冷汗。 …… 顾盼生看着面前的画面。 清冽的眸子沉寂,她的脑子里盘旋着很多画面。 哪怕对许沁欣她避而远之,也无法理解叶景朔的冷漠,只是,若是让她上前去阻止,她却终究还是没有那个仁善。 …… “顾……盼生……” 许沁欣的恍惚的看向四周,只到顾盼生的身影一下子跃入她的瞳孔,眼瞳猛然一缩。 在叫出她的名字后,却突然静默了下来,一声不吭。 本就痛苦的没有血色的面庞,却多了一丝绝望。 紧拽着叶景朔裤脚的手一点点的松开,唇角轻勾,却是自嘲的笑。 任由着自己的身子跌在冰凉的地面再没有了动作。 …… “阿笙?” 叶景朔虽然无视的许沁欣很彻底,到底还是听到了顾盼生这三个字。 转身,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人群中的顾盼生,连日来消瘦了几分的面庞此刻露出了一丝的错愕。 “她需要去医院。”不然会死。 顾盼生随着那一声“阿笙”,所有的思绪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终归还是一条人命,她做不到无动于衷的让许沁欣在自己的面前这么死掉。 “我……明白了。” 沉寂了许久,叶景朔的声音最终还是颤抖了一下,出了口。 他的视线透彻而清冽,可是看向顾盼生的时候,众多的情绪却一一浮现。 这么些日子不见,叶景朔突然有一种仿若隔世的错觉。他本以为,不重要,可是发现,直到如今,依然没有办法放下。 顾盼生瞥开眼,不打算去接收他的目光。 叶景朔的唇角轻扯,露出一丝的苦涩,蹲下身子将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许沁欣抱起:“小徐,送她去医院。” …… “还想继续看?” 大掌不期然的搁在了顾盼生的肩膀上,顾盼生本能的想要挣扎,却在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的瞬间,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身子才转身,便迎视上了男人微冷的视线。 傅越承的菱角分明的面庞看不出半分情绪,却到底还是有些过分的清冷。 “二哥……” 顾盼生张了张嘴,唤了一声,却是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这男人这么好看,都把你看傻了?” 傅越承的声线冷的很,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嘲笑。 听到他这般横飞而来的冷言冷语,顾盼生原本还想着和他解释的,这会儿却因为他的话彻底的恼了没有了念头,知道自己压根辩驳不过这男人,索性转身往回走。 过了一条街,身后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将她的手腕一扯,攥到了怀中。 七月末的天气,正午时分,站在街头,甚至都能把人给晒晕过去。 顾盼生走了一会,脸颊便已是一片通红,出门的冲忙,什么也没擦,这会儿站在烈日下头,皮肤都被灼伤的厉害。 背脊紧贴着男人炙热的胸膛。 若是搁在冬日里,或许是现成的暖炉子,可是这盛夏里头,顾盼生身上全是汗,这一拉一扯的,顾盼生本就被这男人气的不轻,这热的人便更恼了几分。 “你抓着我干嘛,松手。” 虽然说是生气,可是话一出口,顾盼生却终究还是忍不下心去对面前的男人吼的。 烈日下头,莫 说顾盼生,就傅越承的额头都出了一层的薄汗。 “小气包,脾气倒是不小啊。” 傅越承瞧着面前的小女人。 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恼他,可是那一张绯红的脸,额头耳鬓都是汗,那模样微显狼狈的同时,又多了一份俏态。 虽说傅越承刚才因为她看着叶景朔而没有发现他的靠近,有些不悦,可是到底也抵不过她来的重要。 见她要恼的模样,唇角便经不住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走吧,路已经通了,再不回去,可是要妨碍交通了。” 傅越承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后者却是不曾防备,被捏了一个正着,想要恼,可是见他脸色恢复如常,顾盼生心底的那小团火就很神奇的一下子消失了。 笑什么笑,笑的那么招人! 顾盼生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她的视力一向不错,傅越承虽然只是轻轻扯动唇角的举动,但是也不妨碍周边路过的女生被这一笑给蛊惑的模样。 古时候总说,女人美的祸国殃民。 可是,这男人要是太帅太好看,恐怕比女人更祸国殃民才对。 —————————— 傅越承一路驱车开进了地下室,顾盼生坐在车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着叶景朔的事儿,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叶景朔抱起许沁欣时,许沁欣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冷的渗人。 …… “又想那个男人了?” 傅越承的声音淡淡的扩充着车内每一个角落。 悠悠的,听不出恼意,只是,那话里头的“那个男人”寓意十分的明显。 顾盼生要是听不出来傅越承口中的“那个男人”是叶景朔的话,那也是真的耳聋了,瞧着身边的男人周身清冷的要命,一副似是要发作的模样。 虽然她觉得这男人肚量真的要的要命,可是到底心底是喜欢他。 而且,男人这模样根本就是吃醋,顾盼生一想到这茬,脸上忍不住乐成了一朵花。 “我只是想事儿,也不是要刻意去想他。” “……”傅越承没做声的意思。 漆黑如墨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透着几分的慵懒。 “你难不成还怕自己的魅力比不过他不成?” 顾盼生其实并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人,可是脑子里却还是闪过了简单说的话,对付傲娇的男人,适当的服软,那绝对是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 “我和他本来也没什么,现在也没什么,以后就更没什么了。” “二哥……” “你要是不下车我先下车了?” 顾盼生瞧着面前作的可以的男人,纤细的眉微挑了挑,解开安全带,便打算独自下车。 手还没碰到门,一只大掌便揽住了她的腰,身子一轻,整个人视线一晃,人便被整个的勾入了男人的怀抱。 可是车内的空间到底是太小了,男人的动作着实是潇洒,可是却让顾盼生的脑袋磕到了车顶。 “疼!” 顾盼生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撞的虽然不是很重,却说到底还是疼的。 “还知道疼了?” 傅越承的说话的时候,声音透着一丝冷飕飕的味道儿。 顾盼生还没来得及反驳他,臀上猛然一记“啪”的响动,男人的手掌毫不客气的给她来了这么一下。 她的脸“唰”的一下子蹿红,真想骂他“流4氓”,还没出声,唇便被男人霸道的堵上了,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他的吻强势的不留一丝缝隙,侵蚀着她的呼吸和领地。 顾盼生原是想挣扎,却被他这吻一下子弄的彻底的晕眩了。 只是,这便光景还来不及发展,“啪啪啪”的一阵敲车窗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158.158〕小叔,听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姑娘【结局篇】3200+ “老五……”老太太的声音从车门外响起。 被吻的晕眩的顾盼生,听到车外的声音,身子一颤,却是彻底的清醒了。 男人的手臂还搁在她的腰上,唇角噙着笑,在她的红唇上小啄了一口,这才罢休。 “别乱来。” 顾盼生伸手推掉他的手臂,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几分恼羞的瞪了一眼男人,从他的魔掌下逃离,脸颊却是通红雠。 …… 傅老太太纳闷了半晌,都不见车门打开紧。 正预备再去敲车门。 车门这时却正好从里打开了。 傅越承穿着白色衬衣从里头下来,领口从上往下开了三颗扣子。 脖颈上却留下了一抹诡异的红痕。 “我说你这孩子……”傅老太太真准备教育一番自家的老么,副驾驶的门却开了,顾盼生红着一张脸从里头下来。 这一眼瞧去,那涨红的脸几乎能掐出水来,傅老太太轻咳了一声,原本要开口的话,这会儿沉默了一会,彻底的给收了回去,板起的脸,在瞧见顾盼生的时候,堆满了笑意。 “孩子,好些日子没瞧见了,来,过来让我瞧瞧。” 比起傅老太太的热情,顾盼生这会儿却有一种被逮了个正着的无措。 “妈,我早上没事,所以带着阿笙去把证领了。” 傅越承将老太太那热络的劲儿全数纳入眼底,见老太太喜欢她,自然是乐见其成。只是,他的这一句话,就好似一个炸弹似得,一下子把老太太给炸懵了,视线从自家老五的面上又扫到顾盼生的脸上,那眼睛就跟激光似得,好似能将人彻底的瞧个透彻。 从里到外都给瞧的仔仔细细的。 “你……你这孩子。” 傅老太太的眼力劲本就好,再加上,瞧着顾盼生的模样,便知道自家老么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只是,这混孩子也太爱折腾了! 早上不就提到了欧阳家姑娘的事儿嘛,他就火急火燎的拉着身边的人去登记了,虽然他这么先斩后奏的态度她也不是很生气,可怎么就弄的她好似恶婆婆似得。 她有那么蛮不讲理? 也没让他娶欧阳家的姑娘不是,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傅老太太讲自家儿子的心思琢磨了一遍,心底便有些愤愤然了。 虽然对着顾盼生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还是忍不住偏头朝着傅越承瞪了一眼,表示自己对他很不满意。 “妈,小蛮是我和阿笙的孩子。” 对于自家母亲的性子,傅越承是通透的。 傅越承其实并不介意将一切的事儿给傅老太太全说了,毕竟,有些东西,说出来,对顾盼生那都是一种筹码,筹码越大,傅老太太越是喜欢这个儿媳,那么,傅老哪怕不乐意,也会被傅老太太给压得死死的。 所以,今天,傅老太太见到了,傅越承也不打算瞒着,将今早的事儿,和小蛮的事儿一同说了。 也算是给傅老太太心底有一个准备。 “我……天呐!” 傅老太太被自家儿子一个个的消息砸下来,有一种要被砸晕的感觉。 惊呼了一声,随即捂上了自己的嘴,一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儿。 傅老太太的动作着实有些夸张,可是却倒是很能让人理解的通。 “老五,你……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 傅老太太对于小蛮是顾盼生的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意外的,毕竟,在任何人眼中,顾盼生的年龄摆在那里,小蛮已经五岁半了,再不久可都快六岁了,可顾盼生却不过二十四。 “妈,阿笙是我五年前便决定的老婆。” 傅越承的手臂自然的将身边的顾盼生圈紧自己的臂弯之下,沉敛的眸子让人看不透的深沉。 一时间,地下车库的气氛瞬息间静了。 顾盼生有些担忧傅老太太会不会因此生气,想要睁开傅越承的怀抱,可是男人像是料到了她会挣扎,手臂的力道平白的加了几分,竟让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傅先生……” 徐妈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底下车库的沉默。 —————————— 叶瑗媛近日来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思来想去,虽然觉得不妥,还是决定来找傅越承这个小叔子,有些问题,见到了人,终归能了解一些。 只是,到了别墅,被徐妈迎到了客厅。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的心绪,却在看到傅老太太的时候,一下子愣了。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傅老太太也来了。 “妈,您不是说去看故人的女儿吗?”叶瑗媛压下心底的忐忑,声音却还是难掩诧异。 傅老太太先傅越承出的车库,她脑子里混乱的厉害,特别是在离开车库时,老五 的最后一句话“五年前的火宅不是意外”让傅老太太心底尤为惊愕。 五年前那场说是烧死她儿媳的火宅要是不是意外? 那会是谁干的? 想到有人竟然纵火,傅老太太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想到还有事儿没和老五说,便先过来这边了,你怎么过来了?”傅老太太听到叶瑗媛的声音先是一愣,刚才徐妈说是傅越承的大嫂,老太太还有些不相信来着。 毕竟,虽然傅老太太平日里不怎么关注,可是到底还是知道自家老五的性子。 再加上叶瑗媛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可以说,傅家关系最冷的也就数傅越承和他大嫂叶瑗媛了。 而叶瑗媛会出现在傅越承的别墅,更是甚为难得。 “也没什么事,只是城城要回国了,想问问小叔,能不能把城城安排在他公司。”叶瑗媛眼神忽闪了一下,找了一个借口将傅老太太的话给搪塞了。 “城城要回来啦。”傅老太太这会儿心底有事儿,情绪并不高。 对于叶瑗媛的这个儿子,这会儿也自然是热络不起来了。 叶瑗媛有一个儿子——傅言城。 虽说是傅家的长孙,可到底不是亲的,因为叶瑗媛结婚后的几年一直没所出,最后傅邢勋为了怕叶瑗媛在傅家的日子难过,便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便是傅言城。 再加上,傅言城打小便被送出国读书,傅老太太又极少亲近,关系便热络不起来了。 “妈,你是不是有心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叶瑗媛哪怕想要忽略,也没办法装作没看见。 傅老太太摆摆手,想着今天的事儿,一下子着实有些消化不了,索性打算先回宅子:“我先回去了,老五刚上楼一趟,估计快下来了。” “好,妈路上小心。” 叶瑗媛看着傅老太太离开的背影好一会,眉梢微皱。 …… 傅越承倒是没有在楼上待很久便下了楼。 不过,顾盼生却没有立马跟他下楼。 他的视线简略的扫过叶瑗媛的面庞,眼神中透着几分询问的意思。 “小叔,听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叶瑗媛心里有些混乱,联想到当初在医院看到顾盼生,接连着又从傅老太太的态度上来看,大致的猜测到了几分,而脑子里一直想着这档子事,出口询问也忘记了该有的沉敛。 “嗯。” 傅越承挑了挑眉,对于叶瑗媛急切的态度,唇角噙了噙,走到了沙发坐下:“大嫂今天来有事?” “我……” 叶瑗媛迎上傅越承深沉的眼眸,心底一颤,便意识到自己的话显得有些唐突了。 若是换到平日关系处的好的嫂叔,这话或许便没什么。 可是叶瑗媛和傅越承的关系,本就是维持着表面功夫,她这么过来,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么一句。 凡是有点儿心思的人,也知道她是在探听什么。 叶瑗媛收敛了脸上不该有的僵硬,勾了勾唇角,笑的十分文雅:“也没事,城城过些日子要回来了,我想着小叔你能不能给他在你公司安排一个职位,让他跟着你学习学习。” 虽然叶瑗媛拿着傅言城回国的事儿敷衍傅老太太,可是叶瑗媛却还是对这个儿子上心的,让傅言城到傅越承的公司上班,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心思的。 “嗯。” 傅越承扫了自己这个大嫂一眼,并没有多少言辞,“嗯”了一声,也算同意了。 “二哥。” 顾盼生从楼上下来,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她便知道叶瑗媛来了,因为当初嫁给叶景朔的那层关系,顾盼生其实在心底还是有些想要避着叶瑗媛的意思。 只是,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傅越承却是提了要求,要她换了衣服便下楼。 …… 叶瑗媛的脑门轰的一下子,被这一声“二哥”弄得心底一紧。 抬头便瞧见顾盼生出现在眼前,那瞬息间的感觉,对于她而言,复杂的心绪根本无法掩藏。 ---题外话---叶瑗媛的脑门轰的一下子,被这一声“二哥”弄得心底一紧。   ☆、159.159)“妈,你这样对待顾盼生,你会后悔的……”【结局篇】 哪怕心中有所猜想,可是在自家小叔子的别墅内看到从楼上下来的顾盼生,心底有些情绪便一涌而出。 叶瑗媛的面色褪白,心里头就好似有着一团火,不断的燃烧着,她故作淡定的端起端起搁在面前的茶水灌了一大口,可是心底的隐隐的焦躁却并没有被这一杯凉水所扑灭。 “盼生,没想到会是你。” 叶瑗媛作为叶景朔的姑姑,对于顾盼生自然是熟悉的,说声音微微的有些颤,却还是开了口。 顾盼生一时沉默,叶瑗媛不喜她,这个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嫁给叶景朔,反对的最激烈的恐怕不是身为叶母的夏祯媛,而是叶景朔的这位姑姑,叶瑗媛紧。 “阿笙,这是大嫂。” 傅越承的眸深沉清冽,走到顾盼生的跟前,将她拉至自己的身边雠。 “……大嫂。”顾盼生抬头瞧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最后跟着唤了一声。 当初的唤姑姑的人,此刻却变成大嫂,叶瑗媛却是怎么也觉得有些荒诞的,叶瑗媛垂在双侧的手紧紧的拽着掌心的包包,眉梢情绪外泄的蹙动。 “……真没想到。” 叶瑗媛的性子从来不是一个能容忍的,只是,对待顾盼生,此时此刻她却还是衡量了一番。 因为对傅越承这位小叔子她有太多的忌惮,所以,即便心底雨欲来风,却还是不得不将所有讥讽的话统统的咽回去。 “大嫂,还有什么事吗?” 傅越承虽是询问,面容却是淡漠,言辞间似只剩下了客道。 叶瑗媛的视线本能的看向傅越承,心口猛然一颤,那双视线太冷,冰冷中透着几分明显的警告。 唇瓣牵强的扯动了一下,再次看向顾盼生,却恍然隔世的错觉:“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傅越承点头,并没有打算多说。 顾盼生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叶瑗媛消失的背影,直到身边的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才将思绪拉回来。 伸手将他搁在自己脑袋上手掌拉下,抬头看他:“她是你大嫂,这样子会不会不好?” “你指的是哪方面?” 傅越承的唇角带笑,眸光幽深,像是能将人瞬息间吸纳进入。 看着她纠结的表情,他最终还是没有逼她开口:“不用想太多,是我娶你,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顾盼生:“……” 傅越承好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觉得这妞儿有时候就是傻。 “阿笙,我性子如此……” 对待叶瑗媛冷漠的原因也并不是她造成的。 —————————— 叶瑗媛一路出了别墅,她并没有亲自开车。 心思沉重的上了出租车,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紧了又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寻了一个电话,便拨了过去。 —————————— 叶景朔依靠在医院外的墙边,面容沉敛。 手中的烟一根接着一个,抽的越发的狠。 “阿景,沁欣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夏祯媛赶到医院,一眼便瞧见了靠在墙边抽烟的叶景朔,眼底闪过一丝的恼意,几步上前,伸手一把将他手指间的香烟给扯过,丢在了地上,“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不知道沁欣怀孕了吗?” “那孩子不是我的。” 叶景朔抬头又落眸,继而又接着取了烟搁到嘴边。 还没点火,嘴边的烟便被再次的丢开,连同他手中的香烟盒一同被丢在了地上。 夏祯媛这一刻却真的是恼上了心头,扔掉香烟盒后,又狠狠的踩了两脚。 “叶景朔!” “妈,我说了,那孩子不是我的。”叶景朔不耐烦的重申。 夏祯媛蹙眉,对于叶景朔的话完全认为是他在为自己开脱:“不是你的?你这话也说的出来,你是不是想像你爸一样,气死我才甘心!” “我不是爸,我不会抛弃叶家……” 叶景朔将全身的重心都依附在墙壁之上,抬眼看向夏祯媛。 如果从夏祯媛的口中提到叶伟渊,必然是她真的气到了极点。 “你给我住嘴!”夏祯媛只觉得脑子像是被蛰了一下,所有的神经都被挑了起来。 “抛弃叶家”这四个字,在夏祯媛的心底,就是一根永远都无法剔除的利刺。 “你知道什么!还是你想学你那个没出息的爸,抛弃自己的妻儿?” “妈,我再说一遍,许沁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没碰她,她以后也不会是我的妻子。”叶景朔蹙起眉,声音凌冽的了几分。 自从那次肇事的事情出来后,他便没有再碰过许沁欣。 叶家当初保她,没让她坐牢,从那一次开始,他便已经不打算继续两个人的关系。 “你……”夏祯 媛只觉得一阵晕眩。 可是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倒下。 “妈,我和顾盼生离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叶景朔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烟,只是烟抽的越多,心底却越发的烦躁,几乎无法遏制心底的不满,发了狠的开口,“妈,你一直觉得顾盼生不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从来不看重门第,可是你却独独对她不上眼,是吗?” “……”夏祯媛的脸“唰”的一下子变的煞白。 “妈,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讨厌她?”叶景朔想到一切,眼底浮现出一丝冷嘲。 夏祯媛举起手臂,手掌僵持的悬在半空。 “妈,你会后悔的……”叶景朔的唇角笑的有些凄凉,自嘲的模样让他一下子颓废了下来,“还是因为,爸对她另眼相待?” “啪——” 一个耳光狠狠的落下,叶景朔的脸被打偏了过去。 夏祯媛的手掌在颤抖,血色尽数从她的脸庞褪去,垂下的手掌心隐隐的传来一丝疼痛感,她收紧手掌,紧握成拳。 “对,你说的没错,你爸性子那么淡漠的一个人,却独独看重顾盼生?她要是一个正经的女人,会让你爸这么护她吗?!” 叶景朔的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叶景朔却并没有更多的情绪。 抬头,看向面前的夏祯媛。 唇角的弧度拉扯的更大:“其实从小到大,我一直挺恨,为什么我要是叶家的孩子。” 说完,叶景朔不再去看夏祯媛的表情,甩手便往外走,甚至没有给夏祯媛任何的机会,拉开车门边决然的驱车离开。 ——————————— 与此同时,书房。 傅越承接了电话,搁下了手中的文件,将身体的重心全都依附在椅背。 “大哥。” 傅越承唤了一声手机另一端的男人。 另一头的屈晋霆嗯了一声,看着电脑上的一系列的资料,然后将邮件发送了出去:“当初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差不多查清楚了,至于具体的内容,我已经发你邮箱,你自己看下吧。” “嗯,好。” 傅越承挂了电话,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打开邮箱,将最新挑出的邮件打开—— 而邮件上,那个名字第一眼映入了傅越承的视线——邢缙。 这个名字出现在面前多多少少让傅越承有些意外,只是,这个名字很难让他联想到会是当年火宅内的遗骸的所属者,两者却联系到了一起。 邢缙,傅越承对于这个名字并不是特别的陌生,邢楠的三叔。 五年前的确是失踪了…… 傅越承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子里搜寻了一番,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了解到的一点讯息。 漆黑而沉敛的眸子微微的眯合。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差错,邢缙这个名字不仅仅代表着邢楠的三叔,邢家的三子,甚至似乎还是当初叶瑗媛的嫁给傅邢勋前的男朋友。 当年,两个人的关系,甚至已经涉及到谈婚论嫁。 却在最后快要结婚的时候,戛然而终,分了手。 而在邢缙失踪之前,这么多年,和叶瑗媛分手后,却是一直不曾结婚。 …… “在想什么?” 顾盼生刚去给傅越承泡茶,上楼便瞧着傅越承按着太阳穴皱眉的模样。 轻轻的将茶杯搁到他的面前,顾盼生的视线自然的落在电脑屏幕上,只是,还没有待她看清,电脑屏幕却突然一暗,待机屏保中……   ☆、160.160)五年前在靖阳我一直和邢叔有联系,最后……【结局篇】 顾盼生还是在那瞬间看到了“邢缙”的名字。 记忆中隐约的浮现出一张面庞来,有些模糊,却还是让顾盼生记起了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邢缙?” 顾盼生不缺性的将视线落在傅越承的脸上,带着几分的询问。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雠” 傅越承的眉梢微敛,视线落在顾盼生的脸上。 “嗯,我17岁的时候认识的,邢叔是一个挺和善的人。”顾盼生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可是邢缙这个名字却依然很清晰,读高种的顾盼生在暑假的时候会打暑假工,那时候遇见了邢缙紧。 顾盼生一开始对邢缙还是有些戒备的,只是邢缙却并没有对她的防备有任何的不满,甚至介绍她去了他开的一间咖啡馆打暑假工。 这么多年,关于那段时间记忆虽然不一定记全,可是在顾盼生的脑子里,邢缙给她的印象却很好。 一个长相不俗的中年男人,喜欢穿着一系列灰色格调的衣服,对任何人都不曾冷过脸。 …… 傅越承很耐心的听着顾盼生讲完,心底却是有了思量。 “暑假后,你们还联系过吗?” 傅越承拉着她的手掌,将她拉入怀中。 “你认识邢叔?”顾盼生偏头,看了一眼傅越承,又转眼瞧着被傅越承翻出来的资料,是关于邢缙的,还有一张照片,灰色的休闲装,是从侧面拍摄的,十分的清晰,能够很清楚的辨认。 “嗯,认识,他是邢楠的三叔,有过几面之缘。”傅越承说到这儿,言辞微顿,余光瞟了一眼怀中的顾盼生,继而又道,“后来,他失踪了……” “失踪?”顾盼生重复,眉梢蹙动,看向傅越承,流露出不解。 “嗯,失踪了……” 傅越承认真的回答,只是,他却没有告诉顾盼生,一个月前还在失踪人员的邢缙,在得到这份资料的时候,便确定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小洋房的那栋大火里。 或许,那一天,邢缙是去见顾盼生? 这个猜测,在傅越承的心底埋下了可能性。 “我……”顾盼生不断的从记忆中翻阅着关于邢缙的记忆,有些被她抛到脑后的记忆瞬间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有什么破壳而出,“我记得……五年前在靖阳我一直和邢叔有联系,最后……” 顾盼生的心口抽疼了一下,眉梢下意识的拧起。 “在小洋房起火的那天早上,我接到过邢叔的电话,他说……想来看看我……” 说到最后顾盼生有些犹豫了。 一直到下午,顾盼生都没有见到邢缙到小洋房。 “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顾盼生咬了咬自己的唇,抬头看向男人。 傅越承没有回答她的发问,手掌搁在她的腰上,在她看他的时候,唇角噙起一抹笑,伸手将她拉的更近,薄唇轻轻的落在她的红唇之上,犹如蜻蜓点水似的。 “看看几点了,差不多的话,我们一起去接泽睿。” 顾盼生还想多问些什么,只是想到顾泽睿快下课了,思绪便迅速的被拉开了。 看了一眼时间,快四点了。 顾泽睿四点半放学。 “快四点了,我都忘记了,说好要带小蛮去买衣服的。”提到顾泽睿,顾盼生便想到了这茬,要不是男人提醒,她估计到饭店都不会记得,到时候小家伙肯定会恼了她。 “不行,我去换一身衣服。” 顾盼生说着,便从傅越承的怀中挣脱着站起,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向男人:“二哥,晚上要和我们一起逛逛吗?” 原定的计划中,顾盼生说好要带着小蛮去买衣服的,倒是没想到要和傅越承一起,只是,虽然觉得傅越承不会这么无聊陪着她给孩子买衣服,却还是觉得应该问一问比较妥当。 “嗯。” 傅越承迎上顾盼生的视线,点了点头。 他的回应无疑让顾盼生微微的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去换衣服吧,晚饭去外面吃。” ——————————— 四点半,顾泽睿和陆元驹一起出的学校门。 以顾泽睿和陆元驹的关系,以及傅越承是陆元驹的小舅的这一层关系,最后的三人行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四人行。 两个小家伙坐在后座,一会儿叽叽呱呱的讨论着学校的事儿,一会儿咬着耳根说着悄悄话。 顾盼生瞧着两个穿着同色衣裤的小家伙,才发现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倒是越发的亲昵了。 甚至坐在后边,还不停的商量着,晚上要买一套一样的衣服。 顾盼生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今天这两个小家伙明显的变化。 皱了皱眉,将顾泽睿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蛮,你今天是不是偷偷溜出学校了? ” “啊!”顾泽睿原本还和陆元驹叽叽呱呱的讨论什么,一听到顾盼生的话,惊呼了一声,随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专注的瞅着顾盼生。 “是还是不是?”顾盼生平日大多还是很宠顾泽睿的,只是,面对他逃课便不怎么淡然了。 “重重,我没闯祸……”顾泽睿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原本是想撒谎的,可是被顾盼生逮了个正着,“重重,你别生我气。” “那就实话实说。”顾盼生。 “我……我……”顾泽睿最怕的就是顾盼生冷脸,这对于他而言,其实还是很恐怖的事儿,不能说谎,犹豫了一会,索性就豁出去,老实交代了,“重重,其实我只是趁着中午午睡的时间和元驹一起去学校边上理了个头发而已,没被老师发现,很快就回学校了。” 顾泽睿交代的时候,并没忘记拉着自家好兄弟一块儿。 “小舅妈,是我觉得头发长了一些,所以让泽睿表哥和我一起去的。” 陆元驹眼睛转悠了一下,也跟在后头说。 顾盼生哪里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向来会逃课这种事儿都是小蛮想出来的。 “以后不许随便跑出学校,知道吗?”顾盼生这话不止对顾泽睿说的,也是对陆元驹说的。 两个小家伙坐在后边连连点头,将小脑瓜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瞧着,莫名的便有些喜感了。 两个小家伙,剔着相同的蘑菇头,又穿着差不多的兄弟装,再加上本就有着血缘上的关系,五岁的俩小家伙一眼瞧去就跟双胞胎似的,胖嘟嘟的小脸白白嫩嫩的,瞧着越发的招人喜爱。 ————————— 而这样招人喜爱的原因,一直延续到,两个小家伙在前头手拉手的走进大厦,而傅越承和顾盼生跟在后头。 一进儿童区,顾泽睿的眼睛就亮了。 一眼就瞅到了挂在橱窗上的那套蓝白两色的套装,小短腿一溜烟的就跑了过去,将脸贴在橱窗上先是仔细的瞧了一眼,然后很是期盼的瞧向傅越承。 对,瞧着傅越承,而不是顾盼生。 “爸爸,我很喜欢这套。”顾泽睿说完又扭头看向陆元驹,“元驹,你觉得呢?” “嗯,我也觉得很好看。” “好可爱的双胞胎,先生和太太可以先让他们进去试试。”营业员上前开口。 “妈妈,可以试试看?” 顾泽睿很是乖巧的出声。 “进去试试。”傅越承向来对顾泽睿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一向满足,转头扫了一眼一边的营业员开口,“拿两套小号的给他们。” “好的。” “……” 看着往更衣室走的顾泽睿和陆元驹,顾盼生也自然的跟了上去。 傅越承的眉一挑,伸手拉住了女人的胳膊。 “你去做什么?” 顾盼生被男人扯住了胳膊,本能的停下脚步,偏头看向身后的傅越承:“我去帮他们换。” “快六岁的人了,他们自己不能穿?” 傅越承漆黑的眸子落在顾盼生的脸上,冷不丁的开口。 “……” “傅大哥……”一道柔柔弱弱的女音突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那里。 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毕恭笔挺的站在她的身后,似乎时刻的留意着女人的每一丝举动。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女人见他无动于衷,眼底迅速的升起了水雾,隐隐有抽噎起来的趋势。   ☆、161.161)你是不是很像我现在就把你送医院去【结局篇】 “小姐,先生交代过,请别让我们难做。” 尾随在欧阳晓身后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的挡下了欧阳晓的动作,让原本要冲上去的女人被迫停下了动作。 “滚开,我哥什么时候说过不许我和傅大哥说说话了吗?” 欧阳晓尖锐的眼神狠狠的扫过挡在面前的男人,伸手将人往边上推,当她的视线继而再次落到傅越承的脸上时,原先浮现在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一张脸上几乎是无可遏制的欣喜:“傅大哥,你很久没有来看我了。” 傅越承的目光扫过欧阳晓,眉梢微蹙:“你出院了?瞬” “对啊,我哥说,只要我乖乖的不吵不闹,他就把我从医院接出来,我很听话,然后我哥就把我接回家了。”欧阳晓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生怕只要稍稍挪开视线,面前的男人便会消失,不过一个月不足的光景,她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似得。 或许是痴念使然,她完全忽略了对方眼底的清冷,只要能看到面前的男人,便足以让她兴奋乃至激动不已鱿。 “傅大哥,我最近见不到你,心底特别的慌。” 欧阳晓说着话,人便不由自主的朝着傅越承的方向走了过去。 …… 顾盼生瞧着面前行为有些痴癫的女人,眉心微拧。 下意识的伸手扯了扯傅越承的袖子,傅越承感受到手臂上的小动作,偏过头,迎上顾盼生不安的眼神。 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在用行动告诉她不用担心。 “小姐!” 跟在欧阳晓身后的男人面容一惊,却是没想到欧阳晓的情绪会如此的激动。 毕竟,这几天下来,欧阳晓的情绪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好转,没事的时候安安静静的独子一个人呆着,不吵不闹,所以,在她提出要出来逛逛,才得到了欧阳濯的同意。 “她是谁?” 欧阳晓瞧着被傅越承握住手掌的女人,这才发现了顾盼生的存在。 一双眼珠子尖锐的像是刀子一样的扫向顾盼生,那眼神,没有丝毫掩饰眼底的愤怒和恶毒。 “……” 傅越承面容沉敛,神色淡漠,伸手将顾盼生护在身后。 这样保护般的态度,瞬间刺激了欧阳晓的神经,几乎发狂的想要扑上去。 像是有所防备,傅越承眉梢微蹙,人已经带着身后的顾盼生躲开了欧阳晓扑来的动作。 “把你们小姐带回去。” 傅越承的视线盯着面前几乎疯狂的欧阳晓,话却是对她身后的几名保镖说的。 黑色西装的保镖一听,瞬间全数反应了过来,上前便要讲欧阳晓给制服。 只是,发了狂的欧阳晓的力气一向很大,再加上保镖几乎都不敢力道太大,怕伤到她,虽然四个人一起上,可是却还是被欧阳晓给突然挣开了。 “傅大哥,我不许你抓着这个狐狸精的手!” 欧阳晓整个人朝着傅越承扑了过去,一双手死死的拽着他的手腕。 炽热的眸子落在傅越承的身上是痴狂的,落到顾盼生的脸上,便开始有发狂的征兆。 “回去,不要再让我说一遍。” 傅越承冷冽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伸手一把扯落欧阳晓拽在他腕上的手掌,将人推开,在她伸手的保镖一见面前的局面,连忙上前,将欧阳晓给制住,有了先前的经验,这一次,自然不那么轻易的让欧阳再次的挣脱。 “傅大哥,我不许你和这个狐狸精在一起,你是我的!” 欧阳晓一双眼睛赤红,尖锐的声音几乎让整个大厦内的人都朝着声音源投来。 所有的不甘心一下子涌上心头,欧阳晓近乎癫狂的拳打脚踢,想要挣脱束缚,甚至毫无形象的像个疯子似得张口咬上手腕上的胳膊。 “告诉欧阳先生,好好看着她。” 傅越承的口吻冷硬,言辞犀利。 “对不起先生。” 几名保镖见到面前的局面,曲身道歉,夹着还想挣扎的欧阳晓便离开。 “不!放开我,我不走,傅大哥……” 欧阳晓看着越发远的傅越承,一双赤红的双眼内,泪水瞬间聚集了起来,一下子从她的眼眶中涌出,毫无征兆的就那么往下淌,只是奈何她无论如何疯狂,也架不住四个男人的力气,被硬生生的给拽了出去。 ———————— 顾盼生整个身子都有些僵硬的杵在原地。 傅越承转身看她的时候,她脸颊上的苍白并没有隐去。 大掌一伸,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顾盼生被这么一拽,思绪也从浑浑噩噩中被抽离了出来,打了一个颤,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吓到了?” “我……有点……” 被圈在男人怀抱的瞬间,顾盼生只觉得,原本的慌乱一下子仿佛随着男 人的动作而被驱离了身体。 苍白的脸颊,血色一点点的恢复。 这才伸手推开傅越承,低头,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又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漆黑而深幽的眸子,像是要讲她吸纳进去似得。 顾盼生从他的怀中挣脱,脑子内无可遏制的再次浮现出刚才欧阳晓癫狂的样子,心底还是有些胆战继续。 “她的样子不不太对劲。” 那么疯癫的模样,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傅越承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她的双手搅在一起,纤细的眉紧锁,一脸思量的模样,伸手轻叩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就不问问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被问的微微一愣,顾盼生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他:“你们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病人。”傅越承菱角分明的面庞上,神态自若。 “你魅力可真大,连病人都不放过。” 顾盼生的眉梢挑了挑,听到傅越承那一句“病人”,脑子里就盘旋着一个很不好的词汇,“妖孽”。 傅越承面容不变,低眸瞧着女人嘟起的红唇,猝不及防的低下头,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唇,顾盼生只觉得唇瓣一阵吃痛,正欲惊呼,唇便被男人狠狠的堵上,所有的声音一下子不得不咽了回去。 男人吻霸道的侵略着她的红唇,连同呼吸也好似被男人操控了一般,由不得她做主。 白皙的脸颊被吻的嫣红,傅越承的大掌揽住女人几乎有些站不稳的身子,好半晌,才松开了红唇。 “你疯了!” 顾盼生被男人搂着腰不敢挣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脸颊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双腿虚软的厉害,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有些不争气的窝在他的怀中。 …… “重重,你觉得好不好看!” 远处,一穿好衣服的顾泽睿便拉着陆元驹一同小跑到了顾盼生的跟前。 同样的蘑菇头,同样的一身蓝白色的儿童装,凭借着两个小家伙有四分相似的面容,若不是细看,还真的会将两个人给弄糊涂。 顾盼生睁开傅越承的怀抱,瞧着顾泽睿一脸傲娇的模样,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要不要换一身大一点的?” 她瞧着怎么都觉得好似小了一些。 “我一直都穿小号的啊。”顾泽睿嘀咕了一句,却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心底却暗暗的在想,是不是他最近吃的太多了,所以变胖了? “表哥,你忘记啦,前几天学校体检,老师说你体重超标了,得控制食量。”陆元驹站在一边,见顾泽睿蹙眉的动作,很好心的帮他开解问题。 ———————————— 大厦外。 一辆黑色宾利停下,车窗降下,男人冷峻的面容显露而出。 欧阳濯一身黑色手工西装,面容一丝不苟,金丝框架眼镜下,一双眸子冷漠而极尽寡淡的讯不出一丝的情绪。 在他的瞳眸间。 几道身影由远逐近的行至宾利前停下了脚步。 “欧阳先生。” 保镖见到开车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开口。 “你们快放开我!啊——” 欧阳晓双眸赤红,张牙舞爪的挣扎着。被人架住双臂,双脚只能胡乱的在半空踢着。 “欧阳晓。” 欧阳濯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像是一盆冷水,从欧阳晓的头顶直接泼了下去。 “……哥。”欧阳晓挣扎的身子一颤,整个人迅速的安静了下来,欧阳濯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她便突然的静了下来,浑浊的思绪也被这一声给唤回了几缕神识。 欧阳濯的视线越过车窗,落在欧阳晓苍白的脸颊上,眉心皱了皱,并没有多言,屈身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上车。” “……我,我不上去。”欧阳晓的身子不断的颤抖。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名字比“欧阳濯”这三个字来的对欧阳晓更有效。 哪怕欧阳晓有着严重的精神障碍,可是,欧阳濯这三个字,在她的面前,比之镇定剂也是不差的。 她害怕欧阳濯,害怕自己这个唯一的大哥。 那是从心底,从骨子里的害怕。 “上车。”欧阳濯不动声色的重复了一遍。 欧阳晓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淌,本就苍白的脸颊,因为害怕,瞬息间没有了血色,她一双泛着红色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车内的人,身子不断的发抖。 欧阳濯面容清俊,鬼斧神工的面容有着丝毫不逊他人的俊美,只是,这样一张脸下,却未曾让人感到过丝毫的温度。 在任何人的眼中,欧阳濯这个男人都是冷漠的没有心的男人。 “上车,我带你回家。 ”欧阳濯眼底浮现过一丝情绪,对于自己这个发了疯的妹妹,他更多的还是无奈,“你只要不吵,我不会把你送回医院。” 欧阳晓清澈的眼珠子闪了一闪,听到欧阳濯最后的那一句,原本慌乱的心才一点点的静了下来。 虽然依然无法掩去心底的害怕,还是乖乖的上了车。 …… 车子驱动,欧阳晓的神经也随之瞬间绷紧。 “你今天又不听话了?” 欧阳晓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最近更是频繁,欧阳濯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将人接到身边带着,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有效的能将他这个妹妹的情绪给遏制住。 “哥……傅大哥为什么不要我……” 欧阳晓一听欧阳濯的问话,身子忍不住跟着颤抖。 可是,哪怕再害怕,她却还是满脑子都是傅越承的影子。 “他结婚了,你以后不许再去想他。”欧阳濯的声音冷冽的几分,想到调查到的讯息,男人的眉宇间便深沉了几分。 “不!不可能!” 欧阳晓焦躁的情绪一下子膨胀。 大哥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一下子扎进了她的心窝,血肉模糊。 欧阳晓几乎疯狂的敲打着车子,疯狂的要去拉开车门。 刹车声“吱——”的一声骤然响起。 欧阳濯几乎是在她开门的同时,停下了车,看着不断的敲打着车门想要下车的欧阳晓,他的面容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是不是很想我现在就把你送医院去!”   ☆、162.162)哥,我喜欢傅大哥,我真的很喜欢【结局篇】 欧阳濯的面容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唇紧抿,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侧脸看着坐在副驾驶座的欧阳晓,他转动方向盘,便要将车开回去。 “哥,不要,我不要回去!” 欧阳晓西斯底里的尖叫了一声。 路旁,偶尔经过的路人在匆忙的脚步下,也随着这一声尖叫,转而朝着他们看了过来,随即,又匆匆的赶路瞬。 “松手,你最好清楚你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欧阳濯看着面前动作慌乱的妹妹,她脸上的慌张和惊恐几乎一丝不落的纳入了他的眼底鱿。 他的视线在看着欧阳晓渐渐苍白的唇瓣之后,最终有了一丝的软化。 “想清楚,控制自己的情绪。”欧阳濯这么多年靠着自己走下来,常年的习惯,已经无法让他像别人家的哥哥那般去用最温和的语气和自家妹妹说话。 “哥……哥……我……我不发脾气。” 欧阳晓害怕自家大哥,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她蜷缩在位置上,头发凌乱的贴合在脸颊,她的睫毛也跟着颤抖。 “我错了,哥……我不想回医院,你知道吗,医院好可怕,就只有我一个人,没人陪我好好的说话,他们都怕我,都躲的我远远的,还不让我出去,把我关在房间里,就像是一个犯人一样,哥,你是我亲哥,你不要把我再关进医院好不好?” 她颤抖的伸手去抓住欧阳濯的手臂,她的手心很是冰凉,却满是汗。 “哥……你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会好好的照顾我,保护我的,你说过这一辈子都会对我好的。” 那一年,父母的离世,欧阳濯的话,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的映在了欧阳晓的心坎。 这么多年,或许就是因为欧阳濯的有求必应,所以,才会有了如今这般的局面。 欧阳晓期待的仰着头,虽然害怕,可是她还是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欧阳濯。 “哥……” 这一声哥,足以让欧阳濯建立起的冷漠告破。 伸手去抚她的头发,欧阳晓想要躲开,头顶响起一声“别怕”让原本要躲避的动作,彻底的停止。 “你只要不吵闹,哥哥不会再将你送回去,明白吗?” 眼眸变了变,欧阳濯的眼底浮现过一丝情绪,如果非要定义,那么,一开始错的便是他。 如果他曾经不由着欧阳晓一直闯祸,惹祸,为了事业,而忽略了她的生活,或许,她便不会生病,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厌弃,不会有如今这样子的她。 “哥,你好久没有这么摸我头了。” 欧阳晓僵硬的身子一点点的得到舒缓,她抬起头,打着胆子伸手抓住了欧阳濯的手臂。 她的力道并不小,抓的很紧:“哥,你的手变大了……” 欧阳晓垂着头看着他的手掌,仔细的将他的那双大掌捧在手心瞧着,每一眼都仔细的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比较着什么。 仔仔细细的翻看着。 “晓晓……” 欧阳濯的声音一哑,几乎是下意识的唤出了这个名字,有多久,若是她不说,欧阳濯的确真的快忘记了,甚至,他突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的妹妹好好的说话了。 在她生病的时候,他想的是如何是压制住她发疯的癫狂。 可是,他似乎一直都忘记了。 他依然忽略了她,忘记了要去真真意义上的好好照顾她。 “哥,晓晓在这儿。”欧阳晓呆傻的回答。 记忆有那么一瞬间,让欧阳濯模糊了视线。 父母离世的那一年,小小的女孩伸手拉住了大男孩的手,同音稚气的对他说:“哥哥,晓晓在这儿。”那时候,欧阳濯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句话对他的意义有多大。 …… “哥,我喜欢傅大哥,我真的很喜欢。” 欧阳晓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突然抬起头,炙热的眼神满是渴望。 车内,时间像是被一瞬间定格,欧阳濯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一些东西,他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他一直想要弥补这个妹妹不是吗? “晓晓,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欧阳濯隐去冷漠的言辞,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变的温和。 “喜欢。”欧阳晓现如今脑子里能装下的东西不多,一个自己既害怕又最亲的哥哥,一个自己喜欢的傅哥哥,别的,什么都没有。 “哥,傅大哥是我,他明明就是我的,他喜欢的是我,他娶的也应该是我。” “……” “哥,你知道吗?刚认识的傅大哥的时候,他尝尝带着我躺在草坪上看星星,他还教我画画,他真的好厉害……他还会唱歌,他唱歌真好听,哥,你知道吗?” 欧阳晓的思绪彻底的被拉进了回忆中,整个脑子里都盘 旋着当初所有美好的一切。 满脑子都是…… “晓晓,别说了。”欧阳濯眯眼,眼神冰冷,透过欧阳晓,那曾经的一切让他感到无力,“你在生病,晓晓,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心理医生,你会好的。” “不!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欧阳晓伸手推了一把欧阳濯,愤怒的眼神犀利的落在欧阳濯的身上。 “……” 欧阳濯抿着唇,目光落在欧阳晓的脸上,心脏像是被针扎着一般的疼。 “哥,我只要傅大哥!”欧阳晓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 欧阳濯喉结滚动,呵斥的话最终没有出口,眉梢深深的蹙着,声音微颤:“好,哥哥知道了。” 只要是她喜欢,只要是她喜欢,他这个做哥哥的,总该帮她一把,哪怕很多东西,只是一场梦。 要是,她永远生活在她的梦境中,那他至少也该给她一个完美的梦。 —————————— 别墅公寓。 顾泽睿穿着一身新买的衣服来回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臭屁的模样昭然若揭。 小家伙最近觉得自己突然从一个可怜的小孩一下子跃升到幸福无比的孩子。 “重重,徐奶奶说,奶奶又给我买了好些吃的,可是为什么我都没找到。”想吃零嘴的顾泽睿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吃的,鼓着脸跑到了顾盼恒的跟前。 顾盼生正红着脸,给傅越承找内4裤,听到顾泽睿的声音,刚拿到手的红色弹力裤迅速的从他的手中掉落。 在顾泽睿推开卧房门进来的时候,她连忙将东西给放了回去,红着脸迅速的从位置上站起。 “刷牙了吗?” “我想吃完东西再刷牙。”顾泽睿别扭的开口,他就是嘴巴馋了。 瞅着顾盼生的眼神都闪闪发亮。 “晚上不许吃零食。”顾盼生早早的就将傅老太太的送来的吃的全部给没收了,在看到那满大袋子的零食,顾盼生当时顿时都无语了。 脑子里想想着,傅老太太去超市挑选吃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而且,将这么多零食买下,拎到别墅的画面。 想到这些,顾盼生只觉得一阵无奈。 每个人都这么宠溺着小蛮,她只能去当坏人了。 “为什么说不许,那些都是奶奶买给我吃的。”顾泽睿一听,着急了,一张粉嘟嘟的脸上迅速的布满了焦急的神情,小嘴也因为不满的撅起。 “还吃,你看你最近胖了多少,还有啊,晚上吃零食会长蛀牙,知道吗?” 顾泽睿生气的跺着脚,听到后边,甚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一副,我就不听的意思。 顾盼生蹲下身,伸手将他的手拉下,摆出了一脸严肃的脸:“顾泽睿,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生气?” “你……”顾泽睿很少看到顾盼生像现在这样子,吓的脸一垮,心底委屈不已,“你怎么能欺负我这个小孩,你们大人真讨厌!” 说完,顾泽睿是真的气急了,抬脚就用自己的小脚踢顾盼生。 顾盼生没想到小家伙是真的踢自己,肚子上重重的挨了一脚。 身子一个不稳,朝后跌了过去,直接坐在了地上。 “哐当——” 搁在一旁的桌子上的花瓶突然掉落,砸出好大的响动。 “重重,我错了,我错了,你是不是摔疼了?” 顾泽睿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踢中,吓傻了眼,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一下子慌了。 “是不是很疼,我帮你揉揉。”小家伙虽然脾气很大,可是一旦发现自己真的伤到重重,哪怕再大的脾气,都会瞬间跑没影没边,他一边用小手去揉顾盼生的肚子,一边紧张的连说话都结巴了,“重重,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你不要生我气,我以后晚上不吃零食了,我一定乖乖听话。” “嗯。” 顾盼生摔的突然,虽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可是却还是摔的屁/股有些疼。 “那快去刷牙睡觉。” 瞧着给自己揉肚子的顾泽睿,她甚至连呼疼都没敢。 “重重,我拉你起来。” 顾泽睿伸手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可是就他那小力道,哪里能拉得动顾盼生。 …… 正巧这时,听到动静的傅越承已经从浴室走了出来。 赤果着胸膛,腰际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站在浴室口,湿哒哒的头发还滴着水,显然出来的很匆忙。 “重……重重,我去刷牙睡觉!” 顾泽睿突然嗖的一下子站起了身,话音还未全落,人就直接蹿了出去。 远远的,顾盼生甚至能够听到那一声“砰”的重重的关门声。 “怎么摔的?” 傅越承走过去的 时候,顾盼生已经用手撑地,站起了身。 伸手想揉……屁/股。 可是,想到面前正瞧着自己的傅越承,脸一红,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做出揉屁/股的动作了。 “摔疼了?” “没……没事。” 顾盼生红着脸摇头,却忍不住偷偷的抬眼去看面前男人的表情。 傅越承的面上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只是,他的模样却,足够让顾盼生的心脏忍不住加快,脸腾的一下子蹿红。 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头发湿着,不断的滴着水,一路顺着脖颈,锁骨,甚至于男性结实的胸膛。 “不需要我给你揉揉?” 一双大掌很自然的滑过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 “揉什么?”顾盼生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臀上便多了一双手,男人炙热的大掌一重一轻的揉着,可是这样的动作,却好似在她的心上挠痒痒似得,顾盼生脸几乎无可遏制的再次的烧的更红。 “别闹!” 顾盼生羞红着脸,几乎像一只兔子一般,从傅越承的怀中跳了出来。 “谁闹你了?”傅越承嗤笑了一声,却是没有阻拦她的动作。 顾盼生扯了扯裙摆,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摔碎的玻璃片。 收拾完,进卧房。 男人的目光好似从刚才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一般。 顾盼生关门的手突然一松,门“砰”的一声,自动给关上了,她的心脏跳的厉害,傅越承的眼神太专注,那漆黑的眸子,她甚至好似在里头读出了几分的深情来,流光似水般的眸子,好似温柔的能将人沉溺在其中。 “过来。”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 顾盼生想到刚才他还让自己给拿内7裤,又瞧着男人依然裹在腰际的浴巾,心底便一紧。 “你要不要穿衣服,我给你拿。” “你先过来帮我擦头发。”傅越承并没有应她,继续将她叫过来。 顾盼生没吭声,走上去,接过毛巾,站在他的面前,给他擦头,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的,傅越承只觉得头顶有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动,就像是挠人的小猫咪,在给他挠痒痒。 “重一点。”男人声音哑哑的。 “哦。”加重力道。 “轻点……”傅越承还是察觉到女人手下那明显略带报复的力道,抬头瞥了她一眼。 这一样让顾盼生小小的心虚了一把。 正想着反驳他的话,身子便是一转,给人拉到了床上。 身上一沉,男人所有的重心几乎全压在了她的身上,顾盼生一阵晕眩,待看清,便是他放大的脸庞,线条流畅的面部曲线,立体而刚毅,她的脸依然很烫。 “今天有点累了……” “不想?”傅越承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的。 “过几天……” 她的话来不及说完,柔软的唇边压了下来,呼吸瞬间被剥夺,她来不及反应,男人便用行动代替了所有的回答,顾盼生被吻的晕眩,男人没穿衣服,滚烫的身体,几乎是直接隔着那一层薄薄的衣料,传递着到她四肢的每一寸。 衣服褪尽,顾盼生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 傅越承没想到这个当口,小女人竟然还有心思出手。 短暂的一愣,却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直视着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没有要罢手的意思。 “身体不舒服?” “没……”顾盼生摇了摇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心一紧,脸殷红,“戴……戴套……” “……” 傅越承一声不吭的盯着怀中的小女人,没有瞧出异样。 “之前都没戴,你现在想着这个,或许,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种了。”在床上,男人似乎总能一改平日里的冷漠的好似生人勿近的表情,谦谦君子的模样。 “……应该不会吧,就那么两次……”顾盼生说到后边有些支吾。 “你怀疑我的能力?”傅越承冷嗤了一声,带着笑的瞧她。 这一句话,堵得顾盼生第一反应便是要否认,可是想要开口,却羞涩的没了声。 男人唇角挂笑,将被自己扒干净的女人紧搂在怀,笑的耐人寻味:“没意见,那就听我的……” ---题外话---前几天磕到后脑勺了,以为没事,结果第二天后脑勺肿了~~~几天没更,所以今天凌晨码字补上~~~   ☆、163.163)你们叶家要造孽,是你们的事【结局篇】 深夜的夜空静的悄然无息。 顾盼生整个人都慵懒的躺在大床的中央,身上还残留着一层的薄汗,一双手覆在她光洁的背上,带着几分捉弄的味道。 她的脸殷红,如蜜桃似得让傅越承俯下了头,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又挪到她的红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很累……” 顾盼生呢喃的说着,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才睁开,她动了动手指,身子软绵绵的根本不想再动一下鱿。 “先去洗澡。” 傅越承将她被被子里拖出来,可是却被她给躲开了瞬。 顾盼生睁开惺忪的眼眸子盯着面前的男人,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先洗,我过会再洗。” “……” “我睡会……” 说着,也不理会面前已经起身的男人,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傅越承瞧着她睡觉的模样,唇角的抿着,却隐约有上翘的弧度,眼眸微敛,原本起身的动作转而又在床上躺下,扯了扯被褥,却发现早已被她裹成一团,漆黑的眼眸染着温度。 大掌一勾,连同被子带人将人裹入了自己的怀中。 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两声,一条简讯。 傅越承瞧了眼屏幕上的字眼,清冽的眸微闪了一下,侧头,在怀中熟睡的女人的额头轻轻的落下一吻,这才转身拿了手机离开卧房。 …… 随意的裹了一件深蓝色的睡衣,傅越承站在书房内。 闪烁着拨打中的电话,很快便被接通了。 “有事?” “关于我三叔和你大嫂的事情确实是真的,他们曾经已经订婚,而自从那一次接触婚约之后,我三叔便一直没有再交新的女朋友,在他身边也没有出现过一些特别热络的女性……” 电话的另一端,邢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三叔过世这件事情,我已经通知过了……” …… 邢缙失踪了这些年,邢家虽然早有准备,可是,事实真的摆在眼前,总归还是有些难以让人接受的。 傅越承并没有多聊,便挂了电话。 回到卧房的时候,顾盼生已经睡的有些沉了,原本全数裹在被子的人,这会儿大半截身子露在了外头,细胳膊粉腿的模样,傅越承的面上的多少还是起了一些变化。 …… 顾盼生睡的很迷糊,直到一股温热的水流将她吞没,她骤然睁开了双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瞧着杵在跟前,光着身子的男人,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二哥……” “洗澡。”傅越承唇角噙着笑,迎上她那懵懂而不解的目光,吐出两个字来。 “……” 顾盼生脸红的迅速的烧了起来,浴缸内的水漫过她的胸,她下意识的朝水里又沉了沉,心底却忍不住打起了嘀咕。 “要我帮你洗吗?” 傅越承出声的同时,手也跟着伸了出去,作势要帮着她一起洗。 没想到他会伸手,顾盼生的身子下意识的往角落退过去,伴随着“哗啦”的水声,春光也露了一片,她尴尬的抬头:“二哥,我自己洗就好。” 哪怕并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一次被傅越承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瞧的时候,顾盼生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红了脸。 “你出去。” “……” “要不你转过身去?”顾盼生见他不动,继而又道。 “洗吧,我出去。” 傅越承倒是没有真的想赖着不走,眸扫了一眼她绯红的双颊,最后还是出去了。 …… 出了浴室,傅越承径直的从茶几上取了烟,拿了打火机点燃,袅袅的烟雾在他的面前散开。曾经,他是真的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动摇他心底的想法,有些真相他不愿意去说出来,很大的程度上,他是在为她考虑。 正在男人慌神的时候,顾盼生已经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突然伸手从她的指间将香烟给拿走了。 “我听时九说,你最近老是咳嗽,你是不是最近老是抽烟?” 顾盼生的眉头拧着,没了丝毫刚才羞涩的模样,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 “少抽烟,伤身体。” “别闹。”傅越承的面容沉敛。 顾盼生吸了一口气,瞧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有着深深的眼窝,浓眉的眉梢微敛,看上去似乎一脸的不开心,唇瓣抿着,才不过洗了一个澡的功夫,男人的表情瞧着便冷了很多。 就跟下了床,边翻脸不认人似得。 “你刚才闹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别闹?” 顾盼生瞧着男人冷冰冰的模样,心底恼了,顿 时,原本不敢说的话,这会儿也直接爆出来。 “你一定要跟我闹?” “不许抽烟。”顾盼生反驳。 傅越承的眼梢扫过她的眉,落在她恼红的耳朵上,手突然一勾,直接将人给拉进了怀里。顾盼生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手,吓的面色一变,身子惯性的被他抱着直接滚到了床上,额头撞到他的胸膛,有些疼。 头顶上,男人的声音却沉沉的响了起来:“阿笙,有空多去看看郁奶奶。” 顾盼生虽然觉得多去看看老人没什么错,可是还是不免狐疑的抬头看向傅越承,对于他突然蹦出的这一句,有些奇怪。 —————————— 次日清晨。 郁家的老宅子内。 郁老太太坐在院子里,阳光并不厉害,昨个深夜的一场雷阵雨,外头还残留着雨水的痕迹。 恼人的刹车声就划破了院落的宁静。 叶瑗媛一身靓装的从一辆红色跑车上下来,她的面容精致,可是却再也无法保持该有的平静,在知道小叔子傅越承开始调查邢缙的事情,调查当年的事情,她便整日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伯母……” 叶瑗媛走到摇椅边,瞧着面前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的郁老太太,以为她睡着了。 “谁呀……” 郁老太太原是没听到动静,直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慢悠悠的睁开眼。 这会儿安嫂出门买菜了,整个老宅子,就只有郁老太太一个人。 “伯母,我是叶瑗媛。” 叶瑗媛握着包的手有些紧,眸子中,却映着郁老太太那张苍老的有些飘忽的脸。 年级大了,郁老太太的记性其实并不太好,只是,自从见了阿笙,有些儿曾经的记忆便像是走马灯花似得,一遍遍的在眼前闪过,当年的一切,也包括“叶瑗媛”这个名字。 郁老太太的面色微白了一些,视线落在叶瑗媛的脸上,心气有喜不顺起来。 想要从摇椅上起来,抓着拐杖的手却没拿稳,直接栽向地上。 “伯母!” 叶瑗媛下意识的伸手将郁老太太给搀扶住。 只是,在将人扶起时,也很快的松开了手。 郁老太太的掀开眼皮,因为刚才差点跌倒,脸上微显红,可是脸上却早已没了先前的安逸,对待叶瑗媛,老太太的心情很是复杂。 “有事的话,进屋说。” 说完,也不理会她,转身便搀这拐杖自行先进了屋。 叶瑗媛眉梢拧了一下,脚步却并没有拉下,跟了上去。 安嫂天天会打扫家务,虽然家具陈旧的有些年岁,却都打理的极为安静。 “我知道您可能不想见到我,不过,伯母,有些事情,我还是不得不来见见您。”叶瑗媛当年是叶家的大小姐,如今又是傅家的长媳,该有的礼数,她自然不会忘记。 郁老太太本就沉敛的脸色变的越发的难看,抬眼瞧向面前一身傲气的女人,心底却气的不行。 握着拐杖的手在颤抖,可是却终究没有抬起打人。 只是眼底,却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的雾霭:“你不用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见到阿笙了。” “……”叶瑗媛没想到郁老太太的态度这么直接。 脸色也跟着变了一变。 “阿笙是个好孩子,你们叶家要造孽,是你们的事,可怜了这孩子,从小被抛弃。都这么多年了,你来找我,是觉得我这么一个老太婆,还有什么让你害怕的不成?” 回想起当年的事情,郁老太太便气得浑身发抖。 一个女人,欺骗她一个老太婆,把孩子骗走也便算了,可是他们叶家怎么就那么毒辣,将两个孩子丢弃在了路上,这不是造孽吗?   ☆、164.164)您想活的话,就保守好秘密……【结局篇】 老太太的话无疑让叶瑗媛瞬间变了脸色。 哪怕化着再紧致的妆容,却还是隐隐的能从中瞧出几分苍白的味道来。 “当年的事情,我想您是误会了,我无非是希望她们的存在不要影响到我们叶家的声誉,您既然已经见到了她,您应该也瞧见了,她还活得好好的。” 叶瑗媛隐去脸上的苍白,抬头看向郁老太太,唇角荡起一抹笑,却隐约的透这几分的讥讽的笑来。 无论是当年的事情,还是这些年所有的一切,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鱿。 人都是自私的,而她,做了这么多,这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叶家,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 “你们叶家有一个好东西吗?”郁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颤抖了一下,脸色漆黑,“我不知道当年为什么阿茹为什么身下阿笙这对姐妹,可是这一切,也和你们叶家脱不了关系!瞬” “这么些年,我反复的在想这些事,也算是想透了一件事,这事若是阿茹的错,恐怕你们叶家就不会如此善待她。阿茹那孩子的性子,我虽然不一定全了解,可是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她那孩子是绝对不会再找上我这个老太婆的,她心里有恨,可是在二十年前,她却能够撇开那些恨意,找上我帮她带孩子,我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她当时是为了什么?” 郁老太太的眼眶内积着泪水,眼角有些湿。 这么多年,孩子从她手中丢失,一只是老太太心中抹不掉的死结。 两个孩子,如今只剩下一个。 郁老太太哪怕有见到阿笙的宽慰,可是心底里那一份的愧疚,却永远也填不了。 “伯母,你真的确定你了解你的那位侄女的性子吗?”叶瑗媛唇角噙着笑,慢悠悠的听着郁老太太说完,眼神冷冽的扫老太太,笑的越发的讥讽,“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你这么一直惦念着她,这二十多年,也没见她再来瞧过你一眼不是吗?” “她这么冷待你,甚至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说要见见女儿,甚至连自己一双女儿不见了都不知情,你觉得她会在意两个孩子吗?” “你……”郁老太太瞪着叶瑗媛,气的面色铁青。 若不是手中的拐杖,她险些背过气去。 “伯母,这两个孩子在我看来,一直都是叶家的耻辱,我没有在她们落地之前把她们给弄死,已经是我仁至义尽。”叶瑗媛眯着眼,或许是因为郁老太太的之前的态度,已经彻底的激怒了她,原本还想着这次能够和气的谈谈,既然她没这个心思,她也不用装模作样的去恭维她,“您觉得您的阿茹会在意这两个孩子?” “您怎么就不想想,或许就是因为她狠极了这两个‘野种’,所以,索性将这两个孩子丢到你这儿,不管不顾,任由着她们自生自灭呢?”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郁老太太的身子晃了晃。 气的双眼一阵晕眩,手中的拐杖便忍不住往叶瑗媛的身上打去。 叶瑗媛眯着眼,伸手一把将老太太挥来的拐杖给牢牢的抓在掌心,一把推开,老太太避之不及,身子踉跄的被推的一路往后退,背脊狠狠的撞上了后边的墙,后脑勺磕到墙壁的那瞬间。 郁老太太只觉得整个人脑袋一下子懵了,耳边的声音“嗡”的难受。 忍着要栽倒的冲力,老太太抬头瞪着面前的女人。 “伯母,这么多年,我还是一直很尊重你这个长辈的,您该知道,我一向对您都相当的客气。” 叶瑗媛冷眼看着郁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在郁老太太那双染着恨意的眼眸透向她的时候,她的心底对于郁家的不满,便一下子从心底里涌了出来。 “虽然我觉得有些话您不爱听,可是,那都是事实,我觉得,作为一个晚辈,我应该如实的告诉您。” “你给我……闭嘴!” 郁老太太的眼眶中,布满了血丝,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长着嘴想要呼吸,却一下子接不上气。 呼吸困难,让老太太整个人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您不爱听?” “你……” “伯母,您觉得,我为什么还要接受一个给我们叶家蒙羞的大嫂呢?” 叶瑗媛笑的很是灿烂,只是,那样微笑的面容下,一双漆黑的眼睛却是冷漠的。 “您可能不知道,您心心念念的侄女,您一直觉得愧疚了这么多年的阿茹,她宁可不要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要做叶家的叶夫人。” 郁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哐当”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老人的眼眶间,泪水一下从眼眶中淌了出来…… 她的胸腔剧烈的欺负着,脸色从一开始的青紫,一点点的化为煞白,没了一丝的红光。 叶瑗媛就那么盯着她,甚至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口一声的阿茹,可是我大嫂可从来不屑这个名字,对于她而言,郁这个姓,早就 已经是过去式,郁欣茹这三个字,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 “伯母,对于她而言,郁欣茹已经死了,您要是真是觉得欠了我大嫂,我觉得,有些秘密,您就烂在肚子里比较好。”叶瑗媛眼底闪过的阴狠没有一丝掩藏的意思,她不怕就这么把郁老太太逼死,哪怕是郁老太太气死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谁让她承受能力如此不堪一击? “你……你们叶家会遭报应……遭报应的!” 郁老太太的视线一阵漆黑,又一片恍惚的白。 “遭报应也是我大嫂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要自己亲生女儿的是她,可不是我。甚至于,哪怕你把顾盼生是夏祯媛的女儿的事情说出去,恐怕最丢脸的也不是我们叶家,而是你的侄女,毕竟,作为叶家的叶夫人,跟别的男人偷6情,生下一对野种,最遭人唾弃的也只会是她。” “您该想想,我们叶家虽然没接受那两个孩子,可是好歹接受了她这个不守妇道的媳妇,也算对她不薄了。” “你……你们……” 郁老太太靠在墙面的身子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的站立。 身子晃了晃,直接栽在了地上。 哪怕是到底钱,老太太还是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身子倒地的那瞬间,老太太整个人都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伯母,您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就不该越活越回去才是。” 叶瑗媛走到郁老太太的跟前,半蹲下身子。 颤抖的手,一把拽住了叶瑗媛的衣角。 老太太这样子的举动,显然是叶瑗媛始料未及的,她瞪着面前老太太的手,伸手一把将她的手给扯落,站起身,退开。 “您想活的话,就保守好秘密,我就立刻送您去医院。” “呸……” “呵呵,您这样子,我想我也没必要留下来了……”叶瑗媛的面色也渐渐的变的不太好,索性转生往外走。 只是…… 当她转身的时候,从别墅外匆匆跑进来的一抹黑影,却让她的面色骤然一变。 …… “姑姑,你在做什么?” 叶景朔愕然的看着面前的画面,一时间抽了一口气。 在看到晕厥在地上的郁老太太时,整个脸都变了,原本还有血色的脸,一阵阴霾。 几乎没有再去看叶瑗媛,大步的朝着郁老太太走了过去。 “你……景朔你疯了!” 叶瑗媛好不容易从叶景朔出现在这里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面前将郁老太太从地上抱起的叶景朔,脸一下子变的很难看。 “阿……阿笙……” 郁老太太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下,口中不断的呢喃着两个字。 叶景朔的背脊僵硬,阿笙这两个字,几乎在他的心底翻涌着不小的波澜,他抬头看着叶瑗媛,冷冷的抛下一句:“姑姑,疯了的人是你!”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抱着郁老太太就冲出了老宅。 叶瑗媛本来脸色便因为叶景朔的出现,而变得很微妙。 看着叶景朔离去前那双疏离的眼眸,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死死的咬着牙。 哪怕是震惊于他的眼神,却更多的是,对于自己亲侄子如此看待自己的不满。   ☆、165.165)当年的事情,足够毁了她【结局篇】 顾盼生送了小家伙去上学,又在街上逛了逛。 天气灰蒙蒙的,让炎热的盛夏,此刻倒是难得的清凉了一些。 她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正在这时,简单的电话打了过来。 “阿简。” 另一头的简单听到顾盼生的开口,声音也便在话筒响起:“阿笙,你认识一个什么郁老太太的吗?” 顾盼生微愣,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在反应过来后,回答了一句“认识”鲎。 “你真的认识?”简单待在宠物店内,听到顾盼生的回答,明显还是愣了一愣,那是不是叶景朔说的话,是真的? “是啊,怎么了?” 顾盼生沿着花坛走着,脚底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挪开脚的时候,一个钱包正静静的躺在地上。 下意识的巡视了一圈四周,顾盼生犹豫了片刻,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钱包给捡了起来,只是,她并没有立即打开。 “阿笙,刚才叶渣渣打我电话,说有关于郁老太太的事情,要和你说,可是说你不肯接他的电话,所以打到了我这儿来,我原以为他胡扯,没想到你真的认识那老太太。” “我知道了,阿简。”顾盼生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随即才挂了电话。 叶景朔认识郁老太太? 短暂的通话,还是让顾盼生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心底想着事,直到发觉自己手中还拿着东西,才惊觉,她刚才在地上捡了一只钱包。 一款最新的名品钱包,虽然犹豫,顾盼生还是决定打开看看,钱包里,不但有一叠不少数目的现金,还有各个银行的卡,以及搁在一起的几张相同的名片。 顾盼生瞧着,向来这名片应该就是失主的,正打算将名片抽出。 一条短信突然跳跃出了手机屏上。 发件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拉黑的叶景朔。 顾盼生原本不想理会,可是在看到短信上的内容,却还是下意识的收起了手中的动作,随手将拾起的皮夹给放进了包中。 打开了短信。 ——郁老太太在医院,昏迷中。 十个字后,还留下了一行地址。 顾盼生的面色变了变,抓着包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的赶去了医院。 …… 而与此同时,不足十米的路旁。 一辆黑色的宾利静静的停在路旁,也不知道多久了。 “先生,要不要我开车去追。”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看着面前迅速离开的女人,面色一紧,侧头,看向后座的男人。 车的后座,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叉架起,菱角分明的面容一丝不苟,鼻梁上,带着一副金丝框架的眼睛,车顶打在他冷硬的轮廓上,给人一种冷傲的疏离感,他的膝盖上,笔记本静静的搁在那儿。 司机声音响起的瞬间,男人投注在远方的目光抽回。 落在电脑中的数据之中,表情看不出一丝变化。 修长而干净的指腹轻轻的叩打着。 司机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继续,直到男人的声音悠悠的响起:“不用,开车吧。” 说完这话,男人金丝框架下的眼眸深沉了几分。 —————————— 医院,加护病房。 郁老太太依然在昏迷。 叶景朔站在病房外,面色冷凝,看不上一丝的温度,他曾经想过无数次,真相被揭露出来的可能,却从来未曾想到,会是这样子。 “幸好抢救的及时,老人的身体状况,还要等醒过来进一步观察……” 白袍的医生叮嘱了几声,便离开了。 …… 叶瑗媛到的时候,叶景朔正转身往外走。 看到迎面走来的叶瑗媛,叶景朔的面容深深的染上了一丝浓重的情绪,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便直接越过叶瑗媛往外走。 “景朔,这件事情,你不应该插手。” 叶瑗媛的脸色变得极差,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脚步微顿,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叶景朔的清冷的眸子像是覆盖着一层浓浓的冰霜,清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倾侧着身,原本没有聚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叶瑗媛的脸上,他的喉结动了动,唇角噙起一抹弧度,眼眸一点点的变化着:“姑姑,这事,不该插手的是你。” “……”叶瑗媛没想到叶景朔会是这样子的态度。 虽然说,叶景朔向来性子叛逆,不修边幅,可是,对待几个亲人,却也不至于如此违逆。 叶景朔将手臂从叶瑗媛的手掌中抽开,从口袋取了烟,又取出打火机,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我刚才已经通知阿笙,她会过来。” 他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伴随 着缭绕在他面前的烟雾袅袅,一时间让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你是不是疯了?!” 哪怕是叶景朔此刻的态度不太好,可是叶瑗媛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把顾盼生给叫来。 “姑姑,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可以回去了。” 叶景朔的视线从叶瑗媛的脸上挪开,淡漠的透着疏远的味道,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甚至有了一种念头,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顾盼生,那样子,或许,他背负了这么多年沉重的包袱也能卸下来了。 可是,让他更为矛盾的是。 一旦所有的事实摆在众人的面前,他和阿笙恐怕连一丝余地都不会再有。 没有余地的,彻底的斩断他的痴心妄想? 叶景朔的唇角几不可查的轻轻扯动了一下,近乎自嘲的笑容,让向来孤傲的他,此刻看上去莫名的显得颓废,和一丝的沧桑。 “我回去?”叶瑗媛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害怕。 她并不怕叶家知道所有的一切,哪怕叶伟渊知道所有的一切,作为哥哥,他即便骂她,也不会真的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可是如果叶景朔将所有的一切告诉顾盼生,那么,傅越承一定也会知道。 若是傅家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叶瑗媛真的不敢去想这事的后果,这些年,她没有给傅邢勋生下一儿半女,能在傅家生活下来,那是因为傅邢勋对她的感情,可是,若是有些事情一旦被傅家知道,即便傅邢勋再爱她,傅家这样的家庭也不会护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叶瑗媛的手掌颤抖了一下,她本能的下意识的伸手握紧了几分,深吸了一口气,“顾盼生她已经嫁给了傅越承,你即便为了讨好她,救下郁老太,都是白费功夫。” “姑姑,你该醒醒了。”叶瑗媛的话并没有对叶景朔起任何的作用。 叶瑗媛只觉得脑子一下子懵了。 叶景朔并没有吼她,向她发怒,可是正是因为他太冷静了,让叶瑗媛对于之后的事情越来越恐慌。 她可以不在乎当年顾盼生嫁给叶景朔,可是她绝对不能接受,叶景朔将所有的事情告诉顾盼生。 傅越承是什么样的人? 一旦他知道了一丝讯息,那么,叶瑗媛这辈子都会毁了的。 二十多年来,她费尽心思的融入傅家,她不想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叶瑗媛的面色一点点的苍白,紧握的掌心全是汗渍。 “她并没有错,错的是我,有些东西,我不想以后让自己觉得后悔,姑姑,你要是害怕,可以先走,因为无论如何,我做的决定,都不会改变的。”叶景朔想到如今的叶家,唇角冷冷的勾起一丝弧度。 叶瑗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叶景朔,那以置信。 哪怕是当年,叶景朔还小,不小心偷听到了一切,也没有此刻让她来的恐慌。 唇瓣颤抖,叶瑗媛只觉得天旋地转。 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半,叶瑗媛只觉得所有设想的美好,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几乎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 甚至没有再说什么,落荒而逃一般的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 叶景朔看着叶瑗媛的背影,看着她失去平日里的优雅一般的逃离。 心底若是说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手中的烟忽明忽暗的燃着,直到灼伤了他指上的肌肤,才惊觉。 “医院里禁止抽烟。” 顾盼生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脚下刚捻灭一只烟,又从袋里掏出香烟的动作,忍不住蹙了蹙眉。   ☆、166.167)如果你母亲还活着,你会怎么做?【结局篇】 叶景朔拿烟的动作微微的一顿,似有迟疑。 他偏过头,透彻的眸子,视线直直的落在了顾盼生的脸上,那一瞬间,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飘忽。 微微的有些失神。 沉默…… 终于,在确认面前的一切并不是他幻想出来的时候,男人的唇角终于扯动了一下,手指碰触到香烟的动作,默然的收回,将烟搁回了口袋。 他打量着她的同时,顾盼生也打量着叶景朔鲎。 菱角分明的面庞,如今微显消瘦了一些。 她的眼眸微微低敛了一下,思绪有些飘,再次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底却是一片的清明。 “郁奶奶在哪里?” 叶景朔的直线直勾勾的盯着她的面庞,偏头,视线正好落在边上的病房内。 顾盼生一愣,转身便要去推开病房门。 刚搭在门上的手,被一双手更快的给截下了,叶景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掌,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情绪,那专注的视线却从一开始的那一刻,便不再从她的脸上挪开过半分。 “阿笙,听说你和傅越承结婚了。” 叶景朔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言辞中,隐约的有着一丝的颤抖。 她转头,眉心蹙动了一下,将手臂从他的掌心抽离。 盯着他的时候,面上看不出情绪。 “嗯。” 她应声。 叶景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悬在半空的手一点点的收回,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香烟,可是在想到刚才顾盼恒的举动时,摸向口袋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恭喜。”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可是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却足够清晰。 顾盼生的身子有些僵硬,视线落在叶景朔的脸上,像是要通过看看到另一个人。 无论是五年前误打误撞的嫁给叶景朔,还是那一年,在学校第一次见到叶景朔,面前的这个人,都是一个足够骄傲的男人,放荡不羁的从来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情看在眼底。 可是,才不过几个月的光景,面前的男人,就好像彻底的变了一个人。 无论是作为五年前的顾宁笙,还是五年后的顾盼生,她对叶景朔其实真正的并没有太大的恨意。 五年前,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这五年连,他虽然对她冷漠的,却到底是让她有了一个栖身之地,所以,顾盼生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恨叶景朔的。 只是,同样的,没有恨,也没有爱。 “……” “什么时候办喜宴,能不能也通知我一声。” 对于她的沉默,叶景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她不做声,并不影响他继续。 “这五年来,我很抱歉,让你和……和泽睿受了那么多的苦。”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顾盼生打断了他的话,抬头看他的时候,目光依然平静,“你本来就没有要对我和小蛮好的理由,说起来,我也该谢谢你。” “至少……你没有让我和小蛮流落街头。” 顾盼生说不上真的对叶景朔有多大的感激的心。 可是,当年,也的确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将自己从火宅里救了出来,救下了小蛮。 凭这一点,顾盼生没有理由去斥责他的不该。 “许小姐虽然不一定是一个好人,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叶景朔冷不丁的打断了顾盼生的话,言辞停顿了片刻,身子半靠在墙壁的边沿,唇角勾着,淡淡的弧度:“我和许沁欣已经不可能了,你不爱我,我接受,但是,别再把我和任何女人凑在一起。” 他的声音低低的,隐隐的对于顾盼生提到许沁欣多少有些不快。 经历了这么多,叶景朔终究不能再欺骗自己,当初,或许他真的在考虑和许沁欣有一个开始——结婚。可是,有些事情,到最后,他才发现,找一个女人结婚,并不能填补内心的孤寂感。 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能够替代的。 “……抱歉。” 顾盼生张了张嘴,听到叶景朔的话,她自然知道,自己显然是不知趣了。 转身,顾盼生想要推开病房门的动作第二次被身边的叶景朔打断。 “阿笙,我们先谈谈。”叶景朔出口后,有些不确定顾盼生会不会答应,继而开口,“老太太今天不会醒,我只想和你谈谈。” “……” 手中的动作停下,顾盼生转身看他。 —————————— “说吧,你想和我谈什么?” 顾盼生站在医院的外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岛上。 “阿笙……” 叶景朔漆黑的眸子深的探不到底,他的目光 有些恍惚的落在顾盼生的脸上,原本要鼓足勇气说出的话,在迎上的她的目光的瞬间,一下子竟然无法说出口。 他的身体站的笔挺,眼底闪过很弄的神情。 顾盼生偏过头,看着周围的灌木,深吸一口气:“你要是没事,我回去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和郁家是什么关系?” 叶景朔望着她的背影,开口。 “你打算告诉我吗?”顾盼生背对着叶景朔好一会,没有转身。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叶景朔瞧着她的背影,一下子回到了当年,他还年少气盛的时候,她总是一次次的从自己的面前转身离开。 他一次次的想要开口叫住她,可是却因为心底的高傲,一次次的没能让自己开口讲她挽留下来。 顾宁笙不爱他,他从来是知道的。 只是,越是知道,有时候,越是不甘心,不甘心她对他的冷漠。 …… “我听你说。” 傅越承带着她去见郁老太太,顾盼生便猜到了什么。 可是关于自己和郁老太太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却并不知道,所猜测到的,大概也只是,她的身世。 “你的母亲是郁家的女儿。”叶景朔并没有将夏祯媛的名字说出来,他有他的私心,当年,年少轻狂,在他知道一切所有的真相的时候,他也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他会将事情告诉她。 “郁老太太的丈夫,有一位嫡亲的大哥,而你的母亲,就是郁老太太大伯的女儿……” 当年,郁家算的上是崇城很有名望的家族,因为是嫡亲的两兄弟,郁家那一辈的关系很好,同住在一处老宅子,而当年,在两兄弟的互帮互助下,郁家经营的生意几乎步入了很好的发展趋势。 只是,在除夕夜的那一天,作为郁家的老大的郁启阳却出了事故身亡,只留下了一个女儿,便是顾盼生和顾宁笙的亲身母亲。 对于郁启阳的死因,郁家避之不谈,但是,有心人还是从中探知出了端倪。 虽然不全,可是,知道内幕的人都知道,郁家的老大,是为了救下自己的弟弟出了事。 …… 顾盼生很耐心的听着叶景朔说着郁加的事情。 说不出有多大的波动,却多少还是有些感慨。 “那我的母亲呢?” 顾盼生听着郁加的家族史,没有忘记,最关键的一点,她的母亲究竟怎么了? 过世了?还是还活着,这是叶景朔没有说出口的。 “……” 叶景朔没有开口,他的眼神盯着顾盼生瞧,漆黑的眸子里头,有顾盼生看不懂的情绪。 顾盼生没有逼着他开口,却很耐心的等待着他给出答案。 叶景朔知道她的母亲是谁。 虽然他并没有亲口这么说,可是从他的眼神中,她却看的很真切。 “如果你母亲还活着,你会怎么做?”叶景朔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换了一个方式问她。 活着,她该怎么做? 亲情最浓的不是血缘,而是养育,常年的守护相伴,如果她的母亲真的不爱她,她不会强求。这二十多年,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她长这么大,早已经过了,寻求母爱的年级。 只是,她仍然想要知道自己的亲身母亲究竟是谁。 因为,她想要为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她为什么要抛弃她和妹妹。 这个念头,从她知道自己并不是顾文政的亲身女儿的时候,便映在脑子里,甩不掉。 “……”顾盼生。 “她……”叶景朔的唇角扯了扯,想要开口,却戛然而止。 …… “阿笙。” 傅越承的冷峻的面容清冷的没有变化,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   ☆、167.167)“叶景朔说,我妈妈是郁家的女儿。”【结局篇】 男人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医院。 冷峻的面容清冷的让人猜不出一丝的情绪,给人一种淡漠感,他走到顾盼生的身边,手很自然的伸出,帮她捋过了脸庞的发丝,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时,也微微的多了几分的暖意。 “我听说郁老太太进医院了,所以过来看看。” 傅越承的声音低低的,垂着头,对身边的顾盼生开口。 “二哥……鲎” 顾盼生正欲开口,却听到叶景朔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先走了。褴” 叶景朔的声音听着,隐隐的有着沉,他的目光扫过两人,落在傅越承搁在顾盼生腰际的手掌,哪怕,明知道一切都已经注定,可是,当面前的两人面不改色的在自己面前做出亲昵的动作,他还是无法遏制自己心底的情绪。 嫉妒,让他再也没有耐心再待下去。 …… 顾盼生瞧着叶景朔几乎迅速离开的背影,虽然有一丝异样,却并没有多少情绪。 “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叶景朔,顾盼生根本不知道郁老太太住院了。 郁家…… 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刚才叶景朔说过的话,她的心底如果没有触动还是不可能的。 只是,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叶景朔没有告诉她的。 “安嫂打电话给我,说老太太不见了,我查到的。” 傅越承伸手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就突然的将她禁锢在了怀中。 “你……快放手。”顾盼生没想到傅越承突然会抱住自己,吓了一条,这外边,来往的人不少,被他这么当众抱着,她的脸便刷的一下子红的透彻,“你再不放手,我咬你了。” “你咬。” 傅越承唇扬了扬,笑的不客气。 “……”顾盼生到底还是对于他不淡定的。 唇瓣挪动,却还是找不到话儿来反驳他。 只是,当她的视线瞟过远处的一道转身离开的背影时,还是有些了然了。 不再挣扎,却很是耐人寻味的抬头瞧着面前面色不改的男人:“你吃醋?” “……” 傅越承的唇角噙着,冷笑了一声,瞧着怀中突然安分的女人,很是受用,但是嘴巴上却还是没有妥协:“你觉得我需要?” “那你抱我做什么?”顾盼生。 “我想抱你。” “……”顾盼生沉默。 …… “傅先生,这是老太太原本想要交给你的。” 安嫂见郁老太太没生命危险,这才来寻找两个人。 见到傅越承和顾盼生在一起,便上前,将手中的东西交了出去。 一个木盒,看起来似乎已经搁置了很久,盒子的周边,都有些陈旧,不过却也十分的干净,显然,这些年,一直被保管的很好。 “傅先生,那我先去照顾老太太了。” 安嫂将盒子交到傅越承的手中,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顾盼生忍不住的瞧着被傅越承接到手中的木盒子,猜测里头的东西的同时,还是开口问他:“你见过傅奶奶了?” “嗯,她暂时应该不会醒。” 傅越承知道傅老太太的事情,便来了医院,并没想到顾盼生会在。 听到护士口中提到的一男一女,才有了猜测。 “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再来医院看老太太。” “嗯。” 顾盼生也知道,老太太今天是不会醒的,点了点头,也同意的傅越承的决定。 —————————— 与此同时,医院的另一边。 刚和叶瑗媛通过电话的夏祯媛匆匆的搁断了电话,便出现在了医院。 …… 叶瑗媛亲眼看着夏祯媛进了医院的大门,这才转身朝着一辆车子走去。 她的内心忐忑,但是,她此刻却没有办法,只能把夏祯媛叫来,虽然,避免郁老太太和夏祯媛见面是最好的决定,但是,为了避免郁老太太醒过来,将事情告诉别人,她除了搬出夏祯媛,别无他法。 只有夏祯媛,才能让郁老太太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回肚子里。 —————————— 郁老太太的身体不太好。 夏祯媛虽然有些知道,但是,当她看到躺在加护病房的老太太,又听到一声的话时,还是忍不住感到诧异。 这些年,她不愿意回郁家,不想见到郁家的任何人。 可是,却还是架不住叶瑗媛的这位小姑子,毕竟,若是叶瑗媛将郁老太太气晕了,也只有她能帮自己这位小姑子一把。 “大小姐……” 安嫂从外头回来,远远的看到人的时候, 还有些不确定,走进,看清面前的人时,面上无法掩饰的一阵惊愕。 身后的声音熟悉的如今却是有些陌生。 夏祯媛的身子微微的一僵,转身额时候,正好对上安嫂惊喜的眼神。 原本想要漠视的姿态,在迎上安嫂的目光是,夏祯媛的心底还是有了一丝的动容。 多年没有因为郁家人儿波动的心弦,这一次,却因为安嫂的目光,而隐隐的开始有些动容。 声音哽咽了一下,面色不改,却还是开了口: “我婶婶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太太这些年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太好,医生早先便叮嘱过,老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受刺激,这……我也不知道老太太就怎么会进医院……” “安嫂。”夏祯媛出口打断了她的话,“你先回去吧,我会陪在这里。” “……大小姐。” 安嫂目光诧异的瞧着夏祯媛。 这么多年了,虽然安嫂一直没忘记这位郁家的大小姐,可是,这些年,也没见到大小姐真的回到过郁家一次。 夏祯媛迎上安嫂的视线,对于安嫂心底的顾忌却还是十分的明了。 没有生气,淡淡的开口:“放心,我不会做什么,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 安嫂虽然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夏祯媛直到安嫂离开,这才推开病房门进去。 郁老太太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二十多年了,她这才发现,人比想象中的还苍老许多。 她将包放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郁老太太,心思有些飘。 夏祯媛小的时候,父亲郁启阳为了救自己的弟弟郁丰源丧生,母亲为了这事,没两年便离世了,当年,夏祯媛一下子变成了孤苦无依的孩子。 叔叔郁丰源因为愧疚,将她接了回去,将她和他的女儿一样的照顾。 郁老太太当年虽然是一个性格很强烈的女人,却也很温和,虽然这两个词汇放在一起很矛盾,但是,郁老太太的确是这样一个这样子的人。 夏祯媛当年也曾经很依赖过郁老太太。 作为婶婶,郁老太太比任何人多做的好。 只是…… 有些东西,就是造化弄人,哪怕当初的感情再好,却还是无法磨灭郁思当年做过的事。 郁思是叔叔郁丰源的女儿,比她小了一岁。 她长的模样很像郁老太太,夏祯媛直到如今还记得,当年的那个少女,很漂亮,很可爱…… 可是,也是因为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少女,彻底的毁了她。 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郁思,夏祯媛或许,就不会嫁给叶伟渊。 ——————————— 车子行驶在崇城拥挤的高架桥上。 外头炙热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顾盼生的脸上,虽然车内开了冷气,依然能够感受到阳光投射下来的温度,热热的。 “叶景朔告诉了我一些事。” 顾盼生坐在封闭的车内,外边在堵车,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想要将事情告诉傅越承。 傅越承静静的听着,“嗯”了一声,也没有侧头瞧她。 那感觉,好像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的态度。 让顾盼生的心底有些别扭起来,见他没有要开口询问的意思,顾盼生气恼的索性偏开头,看向窗外,外头高楼大厦,高架桥下的街道,行人匆匆而过。 “怎么不说了?” 傅越承见身边的女人说完一句,便不吭声了,便拿余光瞧了一眼顾盼生,透彻的眸子落在顾盼生的脸上,还隐隐的透着一丝的疑惑。 顾盼生扭头,看着傅越承那透着狐疑的眼神,有些一愣。 明明智商那么高的男人,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想到这里,顾盼生只觉得自己好像太小心眼了。 “叶景朔说,我妈妈是郁家的女儿。”   ☆、168.168)“听说你……有个妹妹?”【结局篇】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路灯转跳,堵在前面的车子逐渐的被疏通,顾盼生偏过头去看向傅越承。 —————————— 傅越承直接将顾盼生送回了别墅,没有下车,在瞧着她进屋,便离开了。 尽管顾盼生没有从傅越承的口中得到回答,但是顾盼生也不想去逼问他,关于她身世的一切,她并不想让这一切来影响两个人的感情鲎。 简单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不告诉你一些事情,有时候,未必是想要隐瞒着你,也有可能,是不想让你知道后感到不适。 傅越承既然能带着她去见郁老太太,便足够证明,他不愿意说,必然有他的原因褴。 而顾盼生觉得,他不说,她就等。 顾盼生站在玄关口,看着男人的车影消失,才转过了头。 徐妈和徐叔都不在,想着是上街去了,空荡荡的别墅足够的安静,顾盼生站在大厅,心思流转,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被她忘记了。 包呢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顾盼生伸手从包内摸手机的时候,一只钱包顺势掉了出来。 黑色皮夹显然有那么点分量,掉落在地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阵响动,顾盼生一边重新将钱包捡起,一边接通了简单打来的电话。 “阿笙,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顾盼生还来不及出声,电话的另一端,简单的声音便迅速的响起,带着几分的隐隐的急躁。 “应该没有。”顾盼生看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钱包,眉梢蹙了蹙,将钱包随手先搁到了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除了身世的事情让她暂时有些消化不了,似乎算不上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呼……没有就好,”简单松了一口气,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放心,继而又道,“你最近出门小心一点,手机要带在身上,记得要天天充好电,有什么不对的,打我电话,当然,你也可以打给你家那位,别……” “简妈妈,我觉得你比较奇怪哎。” 顾盼生打断了简单的话。 另一端的简单被噎的不得不将所有唠唠叨叨的话给吞了回去,嘴角抽了抽,嘀咕:“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女儿好不好。” “……” “我是关心你,你别不听。” “听,当然听。”顾盼生连连点头。 …… “唉,我觉得你要不最近别出门了,要出门让傅大帅哥陪你。”简单苦恼的站在自家小公寓内,还有一叠散乱的摊成一片的照片,有些头疼。 “好了,你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丢的。” 简单听着顾盼生的保证,最终在她连连保证下,这才挂了电话。 …… “该死的,我是不是该报警?” 简单随手将手中的手机丢进一旁的沙发,扫视着自己显然有些不像样的小窝。 门锁好好的,钱,首饰也没见少一件。 只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抽屉,着实有些让简单不得不怀疑,家里是进贼了。 简单随手翻着被搁在沙发上的照片,一段乱糟糟的照片,与她刚预感的一样,关于顾盼生的所有的照片,统统的被偷走了。 —————————— 顾盼生伸手拿起黑色的钱包,打开,一叠崭新的人民币,加上各种银行卡,还有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男人的五官立体,哪怕是身份证件,也并不难看。 顾盼生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隐隐的总觉得身份证上的脸莫名的感到眼熟的很,可是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又翻看了一下钱包,从钱包的为数不多的几张名片上,找到了和身份证上对应的名字——欧阳濯。 按照名片上的手机号,顾盼生直接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嘟”了几声,便接通了。 “喂,您好。” “你好,请问这是欧阳濯先生的手机号码吗?”顾盼生翻看着手中的名片,上面除了欧阳濯这三个字,就是几个电话,并没有更多的讯息。 “是的,不过平日里都是由我们来接听,请问您是?” 另一端是一道优雅的女声。 “……我姓顾,”顾盼生愣了一会,却是没忘记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欧阳先生的皮夹被我捡到了,上面有欧阳先生的身份证以及一些卡,我需要把这钱包送到哪里吗?” “顾小姐是吗?” 另一端先是一阵沉默,随即开口:“顾小姐,我们总裁在开会,等会我会转告他的。” “那好。” 顾盼生挂断了电话,反复的瞧了几眼手中的皮夹。 欧阳濯?欧阳总裁…… 她不过只是捡到一个皮 夹而已,不过,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顾盼生正预将手机放回包里,门铃声适时的响起。 她起身,走出去开门。 门外,一个穿着一身时髦的老太太孤身一人站在门口,银灰色的卷发,带着一只遮阳帽,手中还握着墨镜,以及一身的名品服饰。 也不知道顾盼生是不是出来的太突然,老太太的视线在看到她的时候,骤然变得明亮。 “老奶奶,您找谁?” 顾盼生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老太太,再次确定自己是真的没有见过。 “……” 老奶奶张了张嘴,面上有些激动,她的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看着顾盼生的视线很炙热。 这让顾盼生感到有些不适应,甚至隐约的觉得这样的目光有些怪异。 “老奶奶?” “啊。”老太太终于在顾盼生加重的声音吓缓过神,瞧着顾盼生的眼神闪了闪,知道自己的出现有些唐突,尴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犹豫了一下,抬头的时候便迅速的将面上的表情掩饰掉了。 “我听说你叫阿笙。” 老太太遮阳帽下,虽然已经一头的银灰的发,可是脸上的肌肤却保养的很好,虽然看上去有些偏瘦,但是脸上的皱纹却并没有老太太那个年纪那般的多,虽然看到顾盼生的时候,神情有着微妙的变化,可是也能看出,老太太的气色很不错。 在老太太的身上,顾盼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贵雅的气度来。 “你全名是不是叫顾盼生?” 老太太没有等顾盼生开口,热络的接着说:“你看上去真漂亮,比你……”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老太太的话戛然而止,眼底有什么东西隐忍着,可是还是能够让人发现,老太太眼眶中,突然涌起的一圈水汽。 “我是,老奶奶,你认识我?” 顾盼生出声。 看着面前的老太太,想了想,从口袋中拿出纸巾,抽出一张递到老太太的跟前。 老太太伸手接过,却没用,而是尴尬的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湿意隐去,这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顾盼生,唇瓣张了张,知道今天很失态。 “我……认识,认识傅家老么,”老太太原本想说认识她的,可是想想又觉得自己的态度似乎太唐突了,转而补充了一句。 “我姓邢,我有个孙子叫邢楠,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顾盼生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的诧异,想到什么,随即快速的让开,“您找二哥吗,要不您先进屋。” …… “邢奶奶,您喝什么?” 顾盼生招呼着老太太坐下,又起身要去泡茶。 老太太见她有走,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住了她,在顾盼生转头的时候,又连忙收回,扬起微笑:“不用麻烦了,你坐着陪我说说话吧。” 顾盼生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老太太的视线直勾勾的瞧着她,一眨不眨。 顾盼生虽然觉得怪异,但是还是找了一些话来说:“邢奶奶,你今天找二哥是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原本将包搁在沙发边的,可是想着又不放心,拿起搁到了自己的腿上。 “没什么事,只是路过,来看看。” “……” “你的模样长的真好……没想到傅家老么能娶到你这样的好孩子。”老太太说着,又觉得自己说多了会觉得很奇怪,便又闭了嘴。 顾盼生虽然也注意到了老太太的怪异,却还是热络的开口:“能嫁给二哥是我的福气才是。”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道:“听说你……有个妹妹?”   ☆、169.169)邢奶奶,阿简是您未来孙媳妇?【结局篇】 “你别多想,我只是随便问问。” 邢老太太怕顾盼生会乱想,连忙又开口补充,言辞间多少有些担忧。 “嗯,我妹妹已经过世了。”顾盼生眼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抬头的时候,却也很快速的将所有的情绪掩去。 “是……是我唐突了。” 邢老太太的声音被放的很低,想到曾经,顾盼生还是有些神色模糊,从记忆中拉回,刻意的放柔的语调:“我没事,邢奶奶我还是去帮你倒杯茶吧。” “……好。鲎” 顾盼生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邢老太太瞧着她的背影,心底的情绪在一起一落间,整夜不得安眠的恍惚感,这一刻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真实感。 虽然邢家一家子都瞒得紧,可是邢老太太还是从邢家的氛围中感受到了一丝的讯息,所以偷偷摸摸的偷听了邢老和孙子的对话,没想到却听到了关于顾盼生的消息。 想到顾盼生是儿子邢缙的女儿,邢老太太满脑子都是儿子的模样,整夜都睡不着觉,天稍稍亮便起了,等到邢老出门,她才换了一身衣服,匆匆的出了门。 刚出门的时候,老太太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孙女具体长什么模样。 又联想到自家孙子的女朋友简单,听说和顾盼生的关系很好。 老太太是见过简单的,为了方便,甚至当初还问了自家的孙子把对方公寓的钥匙备用要了一把,打算偶尔过去给自家孙子和未来的孙媳妇给添置点吃的用的什么的。 所以,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街上溜达了半晌的邢老太太最后联想到简单后。 做出的第一反应便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先去了一趟简单的公寓。 邢老太太从出租车上下来,到简单公寓的时候,简单并不在家,老太太虽然对简单的公寓不是很熟,可是还是知道照片就在茶几下边的抽屉里的。 和老太太预想的相差无异,果然从相册里找到了不少关于顾盼生的照片。 邢老太太翻开相册的时候,多少是有些过于激动了,所以一张张的将有关于顾盼生的照片都给拿出来瞧了一遍,甚至于,连同和简单一起拍的合影也全数给拿了出来。 抱着一大叠照片出公寓的时候,邢老太太都难掩心底的喜悦,以至于忘记了要将照片给搁回原处。 …… 没多少的功夫,顾盼生便端着一杯茶再次回到了客厅,她将茶杯搁到邢老太太跟前的茶几上。 “家里也没什么别的茶叶,不知道您爱不爱喝。” 邢老太太小小,伸手握住水杯,残存的温度通过玻璃杯直接渗入掌心,热乎乎的,让老太太突然觉得十分的温暖。 她小小的抿了一口。 顾盼生见老太太喝茶的动作,下意识的叮嘱道:“可能有点烫,您小心些。” “没事,我喝习惯了。” 邢老太太的头低着,茶水的温度的确有些高,可是却倒不至于能烫伤她。 几片被泡开的嫩绿色的茶叶沉浮在水杯中,茶水也是青绿色的。 老太太的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心底涌上了一股无法遏制的私念,眼眶染上了一圈红光。 想到自己就坐在亲孙女的面前,而自己的儿子却天人相隔,不能在一起团聚,邢老太太便觉得揪心。 当邢楠拿着老三的骨灰回到老宅子,宣布了自己儿子没了的时候,邢老太太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整个都在天旋地转的感觉,邢缙不在了,她疼爱了那么多年的老么就这么去的不明不白的,结果只剩下一堆骨灰。 邢老太太越想越多,心底的酸楚便遏制不住的要往外冒。 这六年多来,虽然一直见不到自己的儿子,找不到人,到底还是有念想,想着,总有一天,儿子会回来的,她还能等。 可是,六年后,知道儿子真的没了,那种绝望,彻底的压垮了她心底最后的希望。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盼生的出现,对邢老太太而言,无疑是让她振作起来的唯一一个理由。 “你都一个人在家吗?” 邢老太太将手中的茶杯搁下,伸手抚过眼角,抬起头问道: “听说你从小是在靖阳长大的,你的……父母对你好吗?” “嗯,我在大学前一直待在靖阳,我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顾盼生并没有过段的阐述靖阳的一切,顾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记得这一点便足够了。 有些事情回不到过去,有些东西也不可能直接忘记,但是顾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却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我能叫你阿笙吗?” 邢老太太迟疑了片刻,开口问。 “当然可以,邢奶奶,您先坐会,我上楼一趟。” 顾盼生想着,邢老太太是邢楠的奶奶,也算是傅越承的长辈,她来别墅,那是客人,她应该打个电话给傅越承 ,让他早点回来的。 邢老太太知道顾盼生这是要去打电话,原本想要把人叫住,最后还是将伸出的手收回,反而从位置上起身:“阿笙,你们洗手间在哪?” “我带您过去。” 顾盼生把邢老太太领进了一楼的洗手间,这才转身上楼。 —————————— 邢老太太通过门缝看着顾盼生上楼之后,才转身进了洗手间,连带的把门给上了锁。 一楼的洗手间的东西并不多,零星的放着,显然不常用。 老太太里里外外的寻了一圈,也没能从中找到一根发丝来,梳子上也来来回回的瞧了不下数遍,直到身后卫生间的门被敲响。 “叩叩……” “您还好吗?” 顾盼生打完电话便下了楼,在客厅等了好一会,也没见邢老太太要出来,心底隐隐的有些担心,老太太是不是在浴室里跌倒了。 …… “没事,没事……” 邢老太太扶着腰从地上站起身,蹲在地上才不过几秒,老太太便觉得起身有些吃力了。 一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边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腰,邢老太太连说了几声没事,这才稍稍挺直了腰杆,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没事人一般,走过去开门。 顾盼生见老太太出来,不免松了一口气。 “邢奶奶,您要不要先看会电视,现在也快四点半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不麻烦了,我家老头子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呢。” 邢老太太连忙摆了摆手,看了看外头天色,又瞧了瞧时间,才惊觉已经这么晚了。 从一大早出来,到旁晚,她在外头待了这么久,老头子肯定是已经回去了,邢老太太想到这茬,连忙拿起包包,想把手机拿出来,许是动作太急,连带着一张照片也掉了出来。 邢老太太一晃,也顾不得正巧这时在手里震动着响起的手机,蹲下身子便去捡。 只是,老太太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顾盼生已经先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照片。 顾盼生拾起照片的时候,余光很自然的扫过了照片上的人。 眼底微微的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和简单。 是两年前她和简单一起在大学拍的照片,顾盼生看着手中的照片多少还是有些楞住了。 “咳咳咳……” 老太太没想到照片会被顾盼生给快一步捡去,惊的脸一红,刚要说话,便剧烈的开始咳嗽了起来。 “……您的照片。” 随着老太太的咳嗽声,顾盼生缓过神,虽然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了邢老太太。 邢老太太有些慌张的将照片给收入了包包内,原本微红的脸颊此刻涨的有些绯红,既尴尬又不知所措,但是又迅速的给自己找了一个解释: “……这照片是我从我未来孙媳妇那里随手拿的。” “……” “听说你们俩是很要好的朋友。”邢老太太脑子转过弯后,迅速的开口。 顾盼生一愣,邢老太太的未来孙媳妇? 照片上总共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便是简单。 她是不可能的,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简单。 简单是邢老太太未来的孙媳妇? 想到这个点,顾盼生还是愣的有些缓不过神,有些狐疑的开口:“邢奶奶,阿简是您未来孙媳妇?” “啊……”邢老太太脑子转的也快,连忙笑着道,“是啊,阿简和阿楠这两个孩子,我瞧着还挺般配的。” ---题外话---阿喜没想到最近事这么多,这么多天没更,和各位妹子道歉~ 阿喜身边的闺蜜领证,准备结婚了,好吧,其实阿喜粗神经一直很意外………   ☆、170.170)刚才你奶奶打电话过来,说想你了【结局篇】 “阿笙啊,那我先走了……” 邢老太太有些恋恋不舍的瞧着顾盼生,有些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想的多了,连手也跟着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邢奶奶慢走。” 顾盼生将老太太送到了别墅的门口。 邢老太太伸手抚了抚她的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老太太的来的时候是坐出租车来的,离开的时候,也并不繁琐,直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看着窗外的景物变动,邢老太太只觉得眼角有些难受,一股热流汇聚在眼眶鲎。 伸手抚了抚眼角,老太太才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 开车的出租车司机通过镜子看见了后座默默落泪的邢老太太,关切的开口。 邢老太太尴尬的抬头,迎上开车司机的目光,拉扯出一抹笑,连连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见到失散多年的孙女,没忍住……” “见到失散的孙女,那是喜事,您老应该开心才是。” “是啊,是喜事。” 邢老太太不跌的点头。 车子飞速的行驶在街头。 老太太低下头,紧握着的手掌间,静静的躺着一根黑色的长发,她眼眶热热的,心底是愁喜交加,沉默了一会,连忙从包包内翻出一个小布袋,将里头的零钱全部倒了出来,将那根几乎不细看便看难以发现的发丝给搁进了布袋中,拉好拉链。 做完一切,邢老太太的唇角终于挂起了一抹打从心底浮起的笑意。 只是,笑了没一会,邢老太太便迅速的收了笑意。 想到自家老头子那骨子倔脾气,虽然阿缙没了,可是也见到老头子有半分要妥协的意思。 邢老太太的眼神便深沉了几分。 老头子不愿意认阿笙这个孙女,不愿意原谅阿缙,可是她却狠不下心来。 邢老太太想到深处,觉得鉴定书的事情,必须早点弄好。 “司机,你先送我去趟省中医院。” —————————————— 送走邢老太太,顾盼生刚进屋,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她拿起随手搁在沙发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喂,请问哪位。” 顾盼生迟疑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好,我姓欧阳。” 电话的另一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顾盼生先是一愣,她并不认识什么叫欧阳的人……随即猛然响起,她见到的钱包的主人似乎就叫欧阳。 “你好,欧阳先生,我捡到了你的钱包,你什么时候方便,出来拿一下。” “小姐你怎么称呼。” “我姓顾。” “顾小姐,这样好吗?明天早上十点,两岸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 顾盼生思索了一下:“好吧。” ———————————— 黄昏时分。 傅越承坐在办公室内,将手中的文件随手搁在一边。 陆时九先是将脑袋从门外探进几分,正准备撤退,门内便想起了男人一层不变的声音“进来”。陆时九一愣,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好大大咧咧的走进来,进来的时候,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一副眼皮子快搭下来的模样。 “二哥,我能不能放几天假?” “不能。” 一口否决。 傅越承说完,才抬头,漆黑的眸子淡淡的扫过陆时九的面庞,眉梢微挑:“你如果没记错,你前几天才刚请过假。” “二哥,这次不一样,我请……请……”陆时九支支吾吾的开口,最后气恼的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十分哀嚎的叫了一声,“二哥,你看你这几天天天让我加班,我都瘦了一大圈了,整个人都消瘦的不成形了,而且,你看看我的脸,我的黑眼圈这么重,要是再加班,我可真的可以改行当国宝了。” “……” “你别不出声,你看看我脸,都是证据!”陆时九一把跩住了傅越承的胳膊,非得让他正视着自己。 傅越承手中的动作微顿,抬起眸子扫了一眼陆时九,另一只拿着文件夹的手微微轻抬,动作在那么短暂的三秒间,陆时九的眼皮猛然一抽,以迅雷之势将自己的蹄子从自家二哥的手臂上挪开。 “别打!” 陆时九伸手一把抱住自己的脑袋,就怕那文件夹直接敲在他的脑门上。 文件夹随着男人的动作一起一落,搁在了一堆文件夹上。 傅越承的唇角噙着弧度,却并不明显。 搁下手中的动作,抬眼扫向陆时九,冷冷的一笑:“你可以多擦点眼影,等会走出去,效果会更好。” “……”陆时九原本正打算开口,一 听傅越承这么一说,顿时没了声。 撇了撇嘴皮子,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还是想要抗议。 “这次是为了什么?” 傅越承开口问。 “二哥,这次是真的有事儿!” 陆时九一听自家二哥出声,顿时听出了有戏,连忙将自己凑了过去:“二哥,这不,快情人节了,我打算求婚,你给我放两天假成不?” “你这次要是不答应给我放假,我这媳妇万一跑了,二哥,你可得负责的!” 陆时九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此刻傅越承脸上的变化,见他没撒多余的反应,也知道请假这事快八3九不离十了。 不知疲惫的继续呱躁的在傅越承的身边说个没停: “二哥,就算您看不到我这么辛苦的工作,那您说说看,后天便是情人节了,七夕情人节,您就打算在这功办公室里蹲着?不去陪陪嫂子?” “……”傅越承的手指轻轻的叩打着桌面,依然没吭声。 “您不出声没关系,二哥,我都给你想好了!” 陆时九挑了挑眉,说的越发有兴致:“七夕的那一天,我给您和嫂子订两张机票,你们可以去巴黎,当然,您也可以带着嫂子去地中海,反正去一个浪漫的地方,让嫂子开心一下。” “行,你给安排。” 傅越承唇角噙着笑,一脸从容。 陆时九咧开嘴,正预备好好感谢一番,却听到傅越承后边的一席话,整个人没声了。 “然后,你继续留下来加班。” “二哥……” 陆时九唤了一声。 等了半晌,都没见傅越承改口,有些恼,可是除了恼,他却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来,郁闷的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了,那样子他家二哥也没办法拉着他,非得让他天天加班。 伸手捅了捅傅越承的胳膊,陆时九垂死挣扎:“二哥,您看啊,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娶到老婆,是不是很可怜?” “……” “您是我二哥,虽然咱们俩也不是亲爹亲妈,可您也是我亲哥不是?”陆时九一口一声的您叫的顺溜,“您作为我哥,是不是该为我终生大事考虑。” “再怎么说,二哥您也不能因为您的终生大事已经办妥,就忽略了我这个弟弟还没结婚的不是?” “二哥……” “闭嘴。”傅越承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陆时九吞了一口唾沫,将话咽了回去,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拿起一边的咖啡,也不管,直接一口给往口里灌了下去。 “那撒……二哥,我不呱躁您,这样,我不说,您说同意怎么样?” “二天。” 傅越承比了比手,声音低沉。 “二天……”陆时九重复着傅越承的话,正想着如何劝说,脑袋瓜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整个人一下子站的笔挺,一脸的惊喜,“谢谢二哥!” “二天之内把Z公司的事情解决,我给你放一天假。” 傅越承的唇角勾了勾,脸上的表情给人一种似笑非笑感。 ———————————— 顾泽睿和陆元驹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等着顾盼生来接的。 没想到一辆熟悉的车子率先映入了眼帘。 傅越承将车子在路边停下,降下车窗,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家伙。 不用招呼,两个小家伙便手脚麻利的爬上了车,顾泽睿更是大大咧咧的将整个人挂在了副驾驶座的椅背上:“爸爸,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因为这些天傅越承基本在加班,接顾泽睿回家的事儿便交给了顾盼生。 “刚才你奶奶打电话过来,说想你了,想让你过去住几天。”   ☆、171.171)婶婶,您应该后悔把阿思赶走了吧……【结局篇】 一辆车子驶入别墅的地下车库。 顾盼生接过从车上下来的傅越承的外套西装,朝着车后望了两眼,却没瞧见两个小家伙下来。 “你不是去接小蛮了吗?” 伸手扯下领带,傅越承很自然的扫了一眼面露狐疑的顾盼生,面不改色:“妈这几天想让他陪着,所以我把泽睿送到了老宅。”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鲎” 顾盼生下意识的敛眉,虽然并不介意小蛮送到傅家老宅那边,可是这么突然,一时间都没让好好的叮嘱小蛮。 不过想到小蛮这孩子虽然有时候有些皮,可是向来乖巧,应该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顾盼生这才放下心来褴。 “过两天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傅越承将手中的领带交到她的手中,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的光泽。 “我不担心,只是突然没准备,就见不到他,心里会很别扭。”顾盼生捧着他的衣服,站在他的身边小声嘀咕,刚生下小蛮的那会儿,顾盼生还没有记忆,所以,即便很依赖叶景朔,可是大多,在生下小蛮后,这种心情便慢慢的在改变了。 小蛮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在那种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可以说,小蛮的出现,就像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彩,特别在叶景朔的疏离与冷漠下,小蛮的存在,就是顾盼生的支撑。 孩子的存在,就是她好好活着的动力。 所以,她总是潜意识的把小家伙放在心中的第一个位置,很少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直到如今,已经五岁的顾泽睿,依然很少离开她的生活。 “别担心,妈很喜欢他。” 傅越承原本是径直的朝着别墅走的,却发现身后的小女人并没有跟上,这才偏过头看向杵在后边思绪神游的小女人,开口解释。 “嗯,我会适应的。” 顾盼生小跑了几步,跟上了他的步子,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到了以后肯定不可避免,毕竟,傅老太太这五年多都没见到顾泽睿这个孙子,如今突然冒出来,难免对曾经的五年感到惋惜,所以更是想让小家伙陪在身边,顾盼生不能因为舍不得小蛮,老是将人给霸占在自己的身边。 “你先上楼洗个澡,等会下楼吃饭。” 进了屋后,顾盼生先是将他的西装挂好,这才转身对他说。 傅越承却并没有顺着她的话上楼,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 她下意识的一惊,想要挣扎,男人的手臂力道很大,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顾盼生放弃抵抗,被他抱在怀中,脸上却免不得对他突入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瞧着她将所有的情绪都表露在脸上,傅越承的唇角不由的噙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盯着她的双眼:“想不想出去逛逛?” “今天吗?……” 顾盼生一头的雾水,出去逛逛? “明天,或者后天,你想去哪里?”傅越承补充着。 被他没头没脑的丢出的话弄的有些晕乎,顾盼生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来回答:“你说的逛逛是要去哪里逛?”逛的意思很多,可是一开始却很显然,她并没有听明白这逛的具体意思。 傅越承搁在女人腰际的手突然下滑。 在顾盼生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臀被拍了一下。 “你……”顾盼生的脸刷的一下子涨的绯红,四下瞅了一圈,发现徐妈并没有从厨房出来,才压下心底的心绪,伸手推了推他,“你干嘛突然……万一徐妈看到了怎么办?而且,明天要去医院看郁奶奶,我们换个时间吧……” “我先去洗澡,晚上好好想。” 傅越承唇角噙着笑,并没有考虑她的建议,伸手放开她,留下一句话,这才上了楼。 ———————————— 医院。 墨黑的天空,没有一丝星辰。 夏祯媛静静的坐在病床边沿的椅子上,病房内,灯光很明亮,她的思绪一时飘的有些远。 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没有聚点。 夏祯媛伸手握着郁老太太的手掌,老太太的手背布满了皱纹,一只手上,瞧着也没有什么肉,很瘦,瘦的好似皮包骨头那般。低着头,夏祯媛的眼底划过一丝的闪烁。 夏祯媛小时候没有父母,总觉得特别的孤单。 她依赖郁老太太,所以,总是一有空便粘着郁老太太,有时候,跟着郁老太太一起逛街买菜,老太太买菜,她像跟屁虫似得跟在后边拎着篮子。有时候,她会粘着郁老太太给她将故事,老一辈的故事,虽然可能不是她爱听的,可是她总会装作很认真,很专注的听,那样子,郁老太太就会满脸欣喜的给她将第二,第三个…… 这样子的日子过的很久。 赖着郁老太太不 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习惯。 那时候的夏祯媛也忽略了,一点点远离她的郁思。 …… “婶婶,你说现在阿思在哪里呢?” 夏祯媛握这郁老太太的手不由的收紧,呢喃的念出这个搁在心底许久都没有念出来过的名字。 “您该是怪我的吧,虽然您觉得郁家愧对我,可是……”夏祯媛将郁老太太的双手搁在一块,握在掌心,暖暖的,和当年的记忆中的温度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感受到,“您可能不知道,我也愧对婶婶,小时候,婶婶对我那么好……” “……” “或许我对阿思当年的事情该是恨,哪怕是现在也改变不了,可是,我知道,您到底还是疼爱我的,要不然也不会责备阿思,让她最后负气离开郁家……” “……” “我总是在想,如果回到当年,我还会不会那么执意的离开郁家,其实这么多年了,我突然也不知道我的选择了。当年那么坚定的想法,如今突然觉得不那么确定了,您说,是不是很奇怪?” “……” “婶婶,您应该后悔把阿思赶走了吧……” 夏祯媛伸手抚着郁老太太的手掌,心思有些飘忽。 这些年,郁老太太一直都是一个人,她一直都知道。 人们总说,好人有好报,可是她真的觉得,婶婶是一个好人,却没有过上一个好人该有的好报的生活。 如果这次没有叶瑗媛,没有郁老太太住院的事实。 或许,直到郁老太太孤独终老,夏祯媛觉得,自己都不会再出现在郁老太太的面前。 当初那么执着的东西,在如今,突然就变的微妙了。 …… 夏祯媛低低的陈述,想的深了,便开始给郁老太太讲起了小时候的事,一点一滴,虽然说出来总是片面的,可是在她的脑海里,这些记忆,都是鲜活的存在。 是曾经发生过,不可磨灭的记忆。 …… 病床上,老太太的手指动了动。 夏祯媛却没有觉察。 郁老太太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个梦,梦中,她年轻了不少,拉着两个小丫头,她们笑的很甜,叽叽喳喳的在耳边说了很多的话。 “婶婶,或许,我就不该来医院,您想见到的应该从来不是我吧,毕竟,害得你如今这般的罪魁祸首,是我才对。” 夏祯媛呢喃着,握着郁老太太的手终于松开。 深深的叹了一声,看了眼时间,起身出了病房。 ……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老太太的眼皮开始动了两下,睁开了双眼。 郁老太太只觉得脑袋迷糊的记不起事儿似得。 睁眼的瞬间,那强烈的光刺的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伸手去遮挡。 “啊……” 郁老太太好不容易视线一点点的开始清晰,这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雪白的墙壁,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怎么在医院? 郁老太太低下头瞧了瞧自己,记忆浑浑噩噩的,努力的去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却是一疼。 一副画面迅速的闪过老太太的脑海之中。 叶瑗媛冷漠而有些扭曲的面孔瞬息间涌入她的脑海。 心脏骤然一紧,郁老太太“啊——”的惊呼了一声,才刚坐起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靠,双手拽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一脸的悲怆…… 慢慢的闭上眼,老太太的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   ☆、172.172)“邢勋,我们出国吧……”【结局篇】 “你醒了。” 夏祯媛站在病房门口,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快的难以捕捉。 听到声音的郁老太太的身子经不住猛然一颤,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夏祯媛的瞬间,慌乱的伸手抹掉脸上的泪,许是太激动,她的动作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灯光投射而下的光,被一道暗影所取代。 郁老太太擦拭眼角的动作停下,身子僵硬的维持着一个动作鲫。 她有些不敢抬头,害怕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这么多年了,想到当年最后一次见到阿茹的画面,想到这些年的疏离,郁老太太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敢哭,怕自己的举动会将人吓跑。 “婶婶。峻” 一张纸巾轻轻的拭去了郁老太太眼角的泪痕。 郁老太太的面上闪过一丝的诧异,本能的顺着纸巾抬起头。 夏祯媛的面色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的表情,二十多年了,阿茹的模样变了,只是,唯一不变的,她依旧是她心底,那个漂亮的阿茹。 “我代阿媛像你道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两人的沉默在夏祯媛开口的瞬间,被打破。 夏祯媛将纸巾塞入郁老太太的掌中,收回了手。 “阿茹,她会害了你的!” 郁老太太哽咽了一下,想到叶瑗媛,本就病态的脸上越发的苍白,想到那个狠毒的女人,老太太的手便忍不住开始颤抖。 一个女人,有那么狠的心,她又怎么能让阿茹和那种人一直相处下去。 夏祯媛迎上郁老太太那双悲哀的双眸时,心口猛然抽疼了一下,眼底有一丝动容一闪而过。 她迅速的撇开脸,背脊挺的有些僵硬。 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再过不了多久,就五十了,这样子的年级,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害的。 唇角不由的噙起一抹自嘲的笑,夏祯媛眼底的悲怆一闪而过:“到了现在,她还能害我什么?” “阿茹……你?”郁老太太有些难以执行的瞧着面前的夏祯媛,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猛然响起,这二十年的疏离…… 心底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二十年了,什么都变了,阿茹也变了…… 可是,即便她变了,她还是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那么多年倾注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消失。 郁老太太的身子经不住颤抖,看着夏祯媛要离去的动作。 心口一颤,下意识的便伸手抓了上去。 “婶婶,阿媛是我的小姑子,怎么说,我不能让她为了这事坐牢。” 夏祯媛看着被郁老太太攥住的手腕,余光落在老太太近乎煞白的面庞上,原本想要挣脱的动作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她已经做不到像二十多年前的那般,冷漠的挥开她了。 “阿茹,我以为……”郁老太太颤抖的手掌抓的更紧了一些,“我以为你起码是在意孩子的,那是你的孩子啊,你把孩子交到我手中,我没照顾好她们,让叶家给骗了,你怪我也好,可是你怎么还能包庇她呢……” 夏祯媛的面容冰冷,她甚至不明白郁老太太口中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孩子?” 夏祯媛紧蹙着眉,心底一片茫然,可是手掌却连她都不自知的紧握成了拳。 一点点的收紧,直到指甲陷入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她才惊觉的猛然松开…… “阿茹,你!” 郁老太太看着夏祯媛被自己掐伤的手掌,攥着她的手掌猛然一抖,连忙松开,将她的手掌急急的想要拉到跟前。 可是以她如今的身子骨,哪怕夏祯媛不挣扎,她也是拉不动的。 手掌一个没抓稳,便跌回了病床,天旋地转般的感觉,郁老太太只觉得身子一下子直不起力来,甚至连想要从床上坐起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孩子,我只有景朔一个孩子。” 夏祯媛突然莫名的觉得焦躁起来,心口突然抽疼了一下,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捂。 双腿比她的身体更快的做出反应,转身往外走。 “阿茹,你别走!” “……” “阿茹,那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郁老太太挣扎着半坐起身,因为力不从心,她只能勉强的用胳膊肘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摔倒。 眼眶一热,眼泪无可遏制的夺眶而出。 夏祯媛已经跨出房门的脚突然像是扎了根似得,一下子让她动弹不得。 孩子? 什么孩子? …… 头剧烈的疼痛起来,夏祯媛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一般。 “……阿茹,这……是你的孩子?” 谁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记忆中被唤醒,头疼欲裂的感觉,夏祯媛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撕扯着,难以忍受的痛楚感强烈的几乎要将她所有的意识吞噬。 “阿茹,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阿茹……” …… “不要再说了!” 夏祯媛西斯底里的吼着,双腿一软,身子砰的一下子撞上了病房门,摔倒在了地上。 “阿茹……” 郁老太太想要从病床上下来,却一个不小心从病床上滚了下来。 年迈的身子早已是风中残烛,哪里经得住这样摔。 …… 夏祯媛听到身后发出的摔落声,身子僵硬的回头,郁老太太整个人连带着白色的被褥一起跌下了床,单薄的身子蜷缩着。 脑子“轰”的一下子,竟然忘记了做出反应。 她慌乱的从地上支起身子,上前将老人给扶起。 郁老太太被摔的头晕目眩,呼吸也跟着喘的有些急。 “我去叫医生。” 夏祯媛好不容易将郁老太太再次扶到床上,转身就要去唤医生。 郁老太太大口的喘息,想要开口,却连咬字都有些困难,可是她不想让阿茹离开,所以,在她转身的时候,几乎用余力紧紧的拽住了夏祯媛的袖子。 “……阿……阿……笙……” “……谁?” 夏祯媛眉梢紧蹙,刚要开口,护士和医生便匆匆的赶了过来,将她给推离开。 “老人需要抢救,你不能待在这里。” 一名护士开口对夏祯媛说完,便将她推了出去。 病房门“砰”的一声被合上,隔着玻璃往里看,忙碌间,淡蓝色的隔帘“刷”的被拉上,将里边的一切都隔绝在了其中。 …… “……孩子?” 夏祯媛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二十年前…… 孩子? 夏祯媛不敢去想,甚至一想到深处,连呼吸都遏制不住的颤抖。 什么孩子? 她的孩子?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模糊的一下子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婶婶,我只想求你一次,帮我照顾我的孩子……” “阿茹,你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 “婶婶,你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我还有事,必须回去……” “……” …… “……孩子?”夏祯媛靠在墙角,不断的呢喃着。 孩子? 她伸手抱住自己的头,根本没办法思考更多。 她的孩子? 夏祯媛的身子顺着墙一点点滑下,跌坐在地上,一时间难以接受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记忆。 孩子,这两个字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让她觉得恐慌不安起来。 胡乱去摸包内的手机。 夏祯媛焦躁的将包内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从一堆的小东西中找到了手机。 嘟声……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嘟……嘟……嘟……” “您所拨打的号码……” “啪——” 夏祯媛的额头冷汗直冒,手臂不断的颤抖。 不远处,那只崭新的手机被她狠狠的扔了出去,砸在墙壁上,摔的粉碎。 她静静的蹲在地上,让自己的呼吸能够缓和下来。 好半晌…… 才将包拾起,把东西胡乱的塞进包内,甚至没来得及将包合上,便匆匆的站起,往外走。 …… 郁家老宅。 卧房—— 叶瑗媛呆愣着坐在床沿边,视线落在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十个未接来电的号码显示的全是“夏祯媛”这三个字。 她伸手按掉屏幕,慌乱的站了起来,傅邢勋正巧推开浴室门从里头出来。 瞧着自己面色隐约苍白的老婆,傅邢勋擦了擦头,走过去,伸手摸她的额头:“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没——” 叶瑗媛本能的拍掉傅邢勋的手,随即又后知后觉,知道自己的态度有些失控,伸手拉住傅邢勋,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抬头看他:“邢勋,我们出国吧……” ---题外话---来例假了,阿喜的身体一向不好,一来例假都疼的冒冷汗(づ ̄3 ̄)づ   ☆、173.173)“秦姨,你说照片中的女人是谁?”【结局篇】 竖日。 清晨醒来的第一眼,顾盼生并没有瞧见傅越承的身影。 她伸手摸了摸已经冷却的另一半的床褥,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这些日子来,顾盼生第一次自己一个人从睡梦中醒过来,傅越承并不在身边。 她下了床,瞧了眼时间鲫。 六点十分,还早。 她随便的从衣橱里选了一套淡色的衣服穿戴好,洗漱完,出了卧房峻。 出卧房的瞬间,顾盼生原本是想去叫小蛮起床的,可是走到半道上,才想起,昨晚上小蛮被送去傅家老宅了,这些日子都不需要她送小蛮上学。 顾盼生用完早餐,收拾了一下,并没有忘记,要将拾到的钱包交给原主人的事。 只是,刚打算出门,便被犹犹豫豫的徐妈给拦住了。 “徐妈,有什么事要吗?” 顾盼生瞧出了徐妈的犹豫,率先开了口。 “太太,原本先生交代了不让说,可是我觉得,这事您该知道。”徐妈一直跟随着傅越承,这么多年,虽然一向不太关注什么事儿,但是郁家老太太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在这个事儿上,她还比顾盼生知道的还要多一些。 傅先生虽然这次没告诉太太,可是徐妈总觉得若是不说,出了什么事情必然是不好的。 “今早先生接到医院来的电话,说是郁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杵在玄关处的顾盼生原本换鞋的动作微微一顿。 随即直起了身,面上的表情有意思的恍惚,却是一闪而逝。 包内的钱夹被她取出,顾盼生只是思索了片刻,便将钱夹交代了徐妈的手上:“徐妈,你早上没事的话,帮将这个钱包送到两岸咖啡厅,十点钟,有一位欧阳先生会来取。” “欧阳先生?”徐妈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没有多问的接过钱包,点了点头,“我早上没什么事,就让我送去吧。” ———————————— 医院。 傅越承将手中重要的工作处理好,便去了医院。 “病人情绪有些激动,大起大落,希望你们做家属的能劝劝,有什么事情比她的身体还要重要的。”医生见傅越承询问,先是开口将郁老太太的身体状况说了一遍,才转身离开。 因为郁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并不稳定,所以还要留在重症及监护室观察一天。 傅越承站在病房外,面色冷峻。 不远处,陆时九匆匆的赶了过来,在他的面前站定。 瞅着一眼不发的自家二哥,正色道:“二哥,听安嫂的意思昨晚上陪在老太太身边的人是叶夫人,夏祯媛。” “嗯,我知道了。” 傅越承对于陆时九口中说的人,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 “这些天,你在医院守着,别让无关紧要的人打扰老太太休息。” “咦?”陆时九听的一愣,抬眼瞧着傅越承并没有多少波动的面色,犹豫的开口,“二哥,你口中的无关紧要的人不会包括夏祯媛吧?” 他可是从安嫂的口中听说了,夏祯媛是郁老太太的侄女,而且还是从小养到大的。 “你自己判断。” 傅越承扫了一眼陆时九,并没有在开口。 随即沉默了片刻,转身往外走。 陆时九呆愣的杵在原地,有些纳闷的看着自家二哥远去的背影,心底泛着嘀咕,他自己判断? 他自己判断,人家侄女自然是不算无关紧要的人。 不过,瞧自家二哥的意思,摆明了是在说,夏祯媛不得入内啊! ———————— 医院的地下车库,偶尔有几辆车从地下车库驶出,消失。 傅越承面容冷峻的坐在车内,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的发动车子,驱车离开。 而是静默的掏出一根烟,含在嘴边,点燃,吸了一口。 因为顾盼生不喜欢烟味,傅越承这些日子,倒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怎么碰过烟了。 他只是抽了一口,竟然有些索然无味起来,随手捻灭了烟蒂,降下了一半的车窗。 手机铃声在这悄然无息的氛围中,骤然响起。 屏幕震动着,是一个并未备注任何讯息的名字。 傅越承极少在手机中主动去保存任何人的讯息,哪怕当初傅老太太的电话号码,都是傅老太太主动拿了他的手机给备注上去的。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所以即便不保存,对于每一个接听过的电话,都早已熟门熟路的能在脑海中找到相对应的名字。 电话刚接起,另一端的男人便很快的开了口: “傅先生,叶家那边已经动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来调查当年孩子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压下去?” “不用了 。” 傅越承的面上并没有过大的情绪。 三十四岁的他,如今已经能够最大限度的将所有的情绪全数隐没在脸上,让人猜不出一丝端倪。 听到傅越承的回答,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显然没有料到,先是微微的一愣,随即带着几分揣测的开口:“傅先生,这件事情若是让叶家那边知道,恐怕会影响到……” “没事,我有打算。” 傅越承的声音清清淡淡的。 电话并没有更多的交谈,在对方得知了傅越承的意思后,便不再多做交谈的匆匆的挂了电话。 傅越承随手将手机丢到一边。 叶家那边知道,也不回动摇他和顾盼生一丝一毫的关系,毕竟,他还是了解她性子的。 ———————— 而与此同时,叶家。 夏祯媛握着电话的手一点点的放下,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挂断电话有多久了。 落地钟嘀嗒嘀嗒的走着。 时间缓慢却又急速的流逝,就像是这二十多年的岁月。 走的那般的悄然无息。 夏祯媛只觉得此刻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栓住了一样,没办法去思考。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被欺骗了这么久。 刚才那人的声音还久久的在脑海中回荡,一直驱散不去。 “叶太太,我们查到了当年关于您在T市生产的记录,不过,似乎有人对当年你在T市生产的消息进行了刻意的掩饰,所以关于当年的事情,T市的医院并没有记录,并且,按照当时的护士的所说,您生下的应该是一对双胞胎。” “还有就是,叶太太,我们还找到了一张关于二十四年前,您带着一对双胞胎的出门的照片,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 …… 夏祯媛握这手机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时间久好似在这一刻瞬间凝固,她的心率跳的有些过快,甚至胸闷的发慌。 “夫人,笔记本我给您拿下来了。” 秦姨抱着笔记本匆匆的从二楼书房跑了下来,速度的将笔记本搁在夏祯媛跟前的茶几上,然后帮她打开。 一连串的动作轻车熟路,很是顺手。 “夫人,您的脸色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看?” 秦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瞧着夏祯媛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担忧的凑上前。 夏祯媛偏开头,不去看秦姨疑惑的面色,面色蜡白的将笔记本打开,点开章节的邮箱的瞬间。 一张有些年岁的彩色照片一下子跃入了她的眼帘。 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四年之久,可是夏祯媛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怀抱着婴儿的女人,赫然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或许是因为生产的缘故,照片上的她,模样发福的厉害。 双臂抱着孩子的动作很温和,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照片中的女人微微扬起的唇角。 夏祯媛的喉结像是被人用手死死的勒住一般,一下子竟然喘息不得。 而站在一旁的秦姨,看到被夏祯媛打开的邮箱后的第一眼,也彻底的傻了,只是,在她的眼中,多的不仅仅是错愕,还偶惶恐。 脸色“刷”的一夕间变得苍白。 “夫人……您……您怎么……” “秦姨,你说照片中的女人是谁?” 夏祯媛没有抬头,好不容易让自己拉回了一点思绪,她尽量的去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太过于激动。 可是秦姨却因为夏祯媛的话吓了一条。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撞到了搁在身后的花瓶。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秦姨“噗通”一下,吓的直接瘫跪在了地上……   ☆、174.174〕“阿秦,你比我更可怜……”【结局篇】 “阿秦……” 夏祯媛的脸色清冷中透着苍白,她的声音遏制不住的颤抖。 视线漆黑中透着一丝徒然窜起的寒意,冰冷的目光落在秦姨那张恍惚的脸上。 夏祯媛一向对身边的老人很好,特别是对待秦姨,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她最信任的人,无论什么事情,都未曾期满过,哪怕秦姨有时候总时不时的得罪人,她也一向都是袒护秦姨,帮她解决麻烦。 “夫人,我……我这都为了您啊。鲫” 秦姨恐慌的伸手去抓住夏祯媛的衣角,指尖有些发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会被突然挖出来,更没想到夏祯媛手中会有这张照片峻。 叶小姐明明都说当年的事情已经彻底的处理了…… 怎么可能? …… “阿秦,你跟着我也不久了吧。” 夏祯媛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一点点的翻阅着,她的动作很缓慢,视线掠过手中的文件时,没有溜掉字里行间的任何一句话。 “夫人?” 秦姨害怕,她遏制不住的身子开始发颤。 这些年,夏祯媛变了很多,她不在是当年那个温柔优雅的女人,在叶家的这二十多年,夏祯媛从一个看到虫子都害怕的女人,到可以冷眼目睹周遭的一切而不为所动。 这样子的夏祯媛,如果一旦不是那个会袒护她的夫人,秦姨真的不敢去想象。 她狼狈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夏祯媛却正好在这时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幽冷的没有温度,握在掌心的文件,在她拉大的唇弧下,从她的手中直接被丢弃在了秦姨的跟前。 纷纷扬扬的洒了一地…… 哗啦啦的声响,对秦姨而言,就是魔咒。 纸张上,有几张婴儿出生的照片,有三岁小男孩站在街头彷徨无措的照片。 秦姨原本想要起身的动作,因为那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的资料,本就苍白如蜡的脸色几乎临近白纸。 她惶恐的瞪着眼前的一切,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一秒,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夏祯媛冷漠的垂下眼眸。 她的眼瞳中映射着秦姨已经没有半分血色的面庞,心底有些刺痛。 秦姨跟了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下来,她相信所有人都会背叛她,可是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她。 “夫人,我……我都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夫人你为了那两个孩子被赶出叶家……” 秦姨慌慌张张的伸手拉住夏祯媛的手,她在夏祯媛的庇护下嚣张了这么多年,她不敢想象如果被她摒弃,她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因为结果太凄凉,她甚至没有去想的勇气。 “为了我……还是为了留在叶家?” 夏祯媛冷淡的脸上不显一丝的情绪,一点点的将手从她的手中抽离。 她没有愤怒的将秦姨的手甩开,也没有露出一丝厌恶的目光。 却用了一种最为冷漠的方式。 视线越过地上的资料,最后落在一张照片上。 上面,尚还年轻的秦姨抱着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站在叶家别墅外,背景是一片萧瑟的深秋,她抱着孩子的动作很仔细,深怕一不小心让孩子吹着冻着了一般。 “夫人,我……” 秦姨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当她留意到夏祯媛的目光,顺着那一点点越发森冷的目光落在那地上的照片上时。 声音一下子卡在了喉结出,她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慌乱,在那一瞬间,已经彻底的忘记了辩驳。 照片上的她,那年也才二十多岁。 时光催人老,看到照片的瞬间,秦姨突然眼眶一热,却压下了心底所有的情绪,瘫坐了地上。 在这一夕间,秦姨能感受到的,只剩下绝望。 …… “阿秦,你真的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夏祯媛的唇角扯动了一下,勾起弧度,笑的却有些冷。 她站起身,伸手从地上将那些凡是有秦姨的照片全部给捡了起来。 一张一张的,都是那么的年轻。 和如今的秦姨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很疼爱景朔这孩子,想想,这么多年,你的所有心思都是为了他,只要有什么事情,让他收到一丝委屈,你总是第一个冲出来的。他和阿……笙那孩子结婚,反应最大的也是你。” 夏祯媛站在秦姨的跟前,她用冷漠的眼膜俯视着地上的秦姨,唇角微微上扯,勾起笑。 “想想你这么多年的疼爱,虽然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可是到底是你唯一的外甥,又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若是你有儿子,也不过是这样子了……” “……”秦姨的唇瓣哆嗦了一下。 她不敢吭声,就那么狼狈的跪在地上,双腿虚软的早已没了知觉。 夏祯媛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秦姨脸上的狼狈更多一分。 秦姨的垂下眼帘,将头垂的很低。这辈子,这么多年下来,她不曾结婚,不曾有过孩子,无非是因为放不下叶景朔这个外甥。 叶景朔她的姐姐所生,在姐姐因为郁郁而终离世后,他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当年,在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秦姨脑海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让叶景朔认祖归宗,叶景朔叶伟渊的亲生儿子,他为什么不能进叶家,那时候的秦姨不甘心,每一次看到孩子发烧的差点一命呜呼,秦姨就越发的难以遏制心底的不满。 所以,在叶家的大小姐,叶瑗媛知道孩子的存在后,说愿意接纳孩子的时候,秦姨根本难掩心底的喜悦。 即便是要欺骗夏祯媛,她也做了。 甚至为了让孩子能够活的更有脸面,她同意了和叶瑗媛的交易。 对刚生产,因为身体虚弱的夏祯媛下了药。 为了达成目的,秦姨下的精神病的药量很大,因为她知道,这种药吃多了,能让人的记忆错乱,出现幻觉,逻辑能力也会严重受损。 在夏祯媛几乎恍惚的只记得自己有个孩子的时候。 秦姨又跑出去,用高价请人给夏祯媛进行催眠。 …… 催眠后的效果很好。 后来一点点康复起来的夏祯媛将叶景朔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或许,夏祯媛不是一个好妻子。 可是,夏祯媛一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疼爱叶景朔,而那样几乎毫无掩饰的疼爱,让原本还惶恐不安的秦姨最终一点点的放下了心。 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叶景朔,秦姨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孩子。 只要看着他长大,只要他能够成才,她哪怕没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儿子,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秦姨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日子久了,她甚至也忘记了自己干过的事情。 她肆意的挥霍着叶家对她的信任,她知道夏祯媛相信她,原本一开始还有些胆怯,但是因为夏祯媛对她一向宽容,她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这二十多年过去了。 秦姨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一切会突然被揭穿,突然被赤]luoluo的曝光出来。 ……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悄然无息的客厅,夏祯媛突然闭上了眼,开了口。 声音没有起伏,淡淡的,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 匍匐在地上的秦姨身子打了一个颤,她愕然的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夏祯媛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她明明…… “阿秦……” 夏祯媛睁开眼,唇角上翘,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报复你,是不是?” “……夫人。” “可是,你要知道,报复你,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夏祯媛伸手拢了拢肩膀上的披肩,在知道真相后,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会如此冷静,没有西斯底里,没有将茶几上的茶水泼到对方的脸上。 “阿秦,你比我更可怜……” “……” “起码,景朔还是我的儿子,他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妈,不会轻易改变的。” “不……”秦姨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无措,她猛然抬起头看向夏祯媛,唇瓣颤抖,“他……他不会……” 夏祯媛慢慢的重新坐到沙发,唇角牵起微笑: “他会……” 静,是这一刻唯一能形容的字眼。 “秦姨,你走吧。” 一声不大的声音低低的,沉重的,在玄关口响起。 叶景朔身姿笔挺的站在玄关口,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脸颊凹陷了一些,这些日子,他不知不觉中已经瘦了一大圈。   ☆、175.175)该死的命运,让他再次的跌破了头【结局篇倒计时1】 秦姨愕然的看着出现在叶家别墅的叶景朔。 身子经不住颤了两颤。 她的视线忍不住牢牢的落在叶景朔的脸上,想要从他得面容上得到什么答案。 只是,叶景朔的面容清冷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那是一种冷淡到了极致的神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秦姨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鲫。 她在害怕。 害怕一切就像夏祯媛说的一样峻。 而叶景朔的表情,让她的害怕加剧。 “秦姨,你走吧。” 叶景朔的视线从夏祯媛的脸上一点点的挪到秦姨的面容上,漆黑的眸子没有当初那般的透彻,隐隐的有些黯淡。 “以后,叶家不需要你了。” 秦姨的身子没有动,她僵硬的看着叶景朔,若不是最后身体还有一点理智支撑着她,她觉得自己可能根本撑不下去。 “少爷……” “以后我不是你少爷了。”叶景朔在秦姨迎视上来的瞬间,将视线偏开。 秦姨的身子晃了晃,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不再年轻,如今的她和老太婆也并没有什么区别,秦姨看着面前一眼都不愿意投向她的叶景朔,眼角湿热了起来,她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狼狈的没敢去看夏祯媛,收回目光,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 叶家客厅很安静。 夏祯媛挺直了背脊,静默的坐在沙发上。 她的面前静静的搁着电脑,以及一杯已经冷却的茶水。 叶景朔知道夏祯媛的性子,对于喝的茶水一向很挑剔,冷去的茶水,她从来不会去沾一口。 可是,在静默中。 这一次,一切都变的不太一样了。 夏祯媛默然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又继续了第二口。 “妈……” 叶景朔站在沙发边,他的跟前散落了一地的纸张,都是关于他的。 他唤了一声,夏祯媛并没有立刻应他,他却也没有恼,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资料全部捡了起来,整理好,打算搁在茶几上。 只是,在他手快要贴近茶几的那瞬间,夏祯媛突然搁下了杯子,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给我吧。” “好。”叶景朔没有迟疑,在夏祯媛的声音响起的瞬间,自然的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夏祯媛结果资料。 她的视线落在资料上的照片上,有些微微的失神。 曾经,她一直以为,叶景朔是她的儿子,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切都是谎言。 如今,谎言戳破了,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却并不是说能改变就改变的。 她抿着唇。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半的漫长,她突然有了动作。 手中的资料被她撕碎,然后面无表情的丢进了垃圾桶。 叶景朔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眼底并没有诧异,似乎对于她的动作,早已了然于心。 其实,叶景朔曾经并不能确定,夏祯媛会如何,但是,在他站在门口,听到那一句关于他的话时,他便猜到了夏祯媛的心思。 这么多年的感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 毕竟,夏祯媛的性子虽然可能是冷漠了点,可是到底,这些年是真的将他当儿子来疼爱的。 “妈,你想要见阿笙吗?” 叶景朔出声。 夏祯媛的手微微的一僵,虽然她掩藏的很好,可是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苍白,却并不是能够轻易的抹去的。 她的视线落在叶景朔的脸上,复杂的眼神,最后一点点的隐去,撇开眼,看着面前电视内播放的新闻,视线却没有焦距。 “你早就知道了?”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夏祯媛的口气却用了肯定句。 叶景朔没有出声,夏祯媛继而又道:“你早就知道阿笙是我的女儿,所以你在医院里才会说那样的话对吗?” “……” 偏头,夏祯媛的视线再一次的落到叶景朔的脸上:“你一直都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读初一那年。”叶景朔如实回答,他说的语气很平和,似乎对于坦白这一切,早已有了不下数十次的准备,而事实上,他为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也的的确确做了无数种猜想。 “那你娶……阿笙……是为什么?”夏祯媛或许能够坦然的面对叶景朔,但是她还是没有勇气用平缓的语气去念出那个名字。 她的心会随着这两个字,隐隐的颤抖。 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她失败的竟然抛弃了自己的女儿那么多年。 甚至在自己女儿离世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 叶景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选择沉默。 或许,他说不出爱这个字眼来。 他当初娶阿笙的时候,以为她是顾盼生,所以他当初娶她的目的,的的确确是在报复。 只是,阴错阳差,原本该是最美满的结局,被他的仇恨蒙蔽了双眼,让他一时间认不清什么究竟是真实。 “在我从父亲的书房听到关于我自己身世的时候,我一度想要毁了整个叶家……” 叶景朔并没有顺着夏祯媛的问题回答,而是一点点的开始阐述着当年的自己,以及这些年的一切。 十三岁的叶景朔,无意中听到了姑姑和父亲在书房里争论,却听到了关于自己并不是夏祯媛儿子的事实,那一天,他做了一场噩梦,梦境中,他不是母亲儿子的事情被母亲夏祯媛知道了,夏祯媛用一种很是冷漠的目光瞧他,那么疏离,没有一点儿的感情,甚至,毫无留情的将他轰出了叶家。 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大冬天,他却留了满身的汗。 十三岁的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就不是夏祯媛的儿子了? 可是,他却恐惧着被抛弃的命运。 起初的那些日子,他整日惶恐不安的度日,原本向来皮的性子,在每每到了夏祯媛的面前,便突然乖顺了起来。 他尽可能的在夏祯媛的面前表现到最好,甚至于,不敢出一丝的偏差。 可是,这样子的日子却并不能抚平他内心的不安。 他依然害怕,害怕到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害怕直接回突然被抛弃,像梦境中重复上演的那样,被赶出叶家。 他的性格开始有些偏激,只要一离开夏祯媛的视线,他一切的行为都彻底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他逃课,辱骂老师,翻墙,打架,甚至抽烟,喝酒,泡夜店,乃至于勾/搭比自己大的女孩。 父亲叶伟渊从外地回来。 知道了他突然大变的性格,便将他叫去了书房。 叶伟渊说了很多。 而那时候的叶景朔却并没有听的很认真,以至于,后来,也大多忘得干净。 若是问叶景朔还记得唯一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到了最后,叶伟渊问他,想不想换一个新的环境适应适应。 那时候的叶景朔听到父亲叶伟渊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并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在那一刻,特别的强烈。 所以,在叶伟渊说出那样的建议的瞬间。 叶景朔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应了下来。 …… 后来,叶景朔如愿的离开了崇城,去了靖阳,靖阳的发展并没有崇城来的快,刚到靖阳的时候,那里的条件比较崇城而言,差了很多,但是,叶景朔却在第一次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是噩梦缠身后第一次觉得心情得到了酗酒,抽烟也没有的轻松。 他进了新的学校,认识的新的同学。 年少轻狂,他虽然依然改不掉那些已经成为习惯的坏毛病,可是他却逐渐的开始改变了心性。 …… 遇见顾宁笙,对于叶景朔而言。 就像是该死的命运,让他再次的跌破了头,变的无比的狼狈。 他知道顾宁笙,也知道顾盼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对双胞胎,只是,却唯独不知道她们生活在靖阳。 他曾经的噩梦中,无数次闪过两个人的身影。 那是因为,在父亲书房里偷偷瞧见了两个人的照片。 见到顾宁笙的瞬间。 叶景朔只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窖似得,四肢都开始僵硬。 他是叛逆的,他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猜想到,父亲是知道的,知道这对姐妹在靖阳,可是他所谓的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却是有对他而言,想噩梦一样存在的两个人。 ---题外话---快大结局了,嗯大概估摸着,五章到九章就完结了~么么哒   ☆、176.176)万一醒了没人照顾怎么办?【结局篇倒计时2】 “景朔,只要你不说,你妈就不会知道她们的存在。” 那是叶瑗媛在第一次到靖阳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征兆,将他突然离开崇城的缘由,看的那般的透彻。 叶景朔以为自己会讨厌顾宁笙。 就像梦境中一般的讨厌,可是,他却还是喜欢上了这个固执的女人。 顾宁笙是固执的,叶景朔对她的所有的印象都是如此,甚至矛盾的让叶景朔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有两个不同的人格囡。 好奇并不是好东西。 在那一点一点加深的好奇心下,他觉得自己就像着魔一样的想要靠近她鲺。 甚至一发不可收拾…… ———————— 顾盼生赶到医院的时候,安嫂也在,而郁老太太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被推了出来。 郁老太太的身体情况能缓和过来,也算是一个极其幸运的事情。 毕竟,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并没有那般的理想。 “顾小姐,你来了。” 安嫂见到顾盼生的时候,原本愁眉不展的面容得到了缓和。 其实安嫂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顾虑的,有些事情,虽然郁老太太并没有和她明说,可是不管是夏祯媛,还是面前这些日子才开始节操的顾盼生,她其实心底还是隐隐了有了一些底了。 “郁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说,老太太的情况恢复的比预期的好很多。”安嫂瞧去一眼,将医生说的情况重复了一遍,随后,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面前的顾盼生,“顾小姐,你还想见到你的亲生母亲吗?” “……” 顾盼生忍不住陷入沉默。 安嫂见她沉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眼底闪过一丝的歉意:“对不起顾小姐。” “安嫂,我没事。”顾盼生扬了扬唇角,她沉默也并非因为生气,只是一时没有想到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觉得,都已经这么久了,这么多年,她都不曾想过要认回我,我想不想见她,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了。” “顾小姐……” “安嫂,我很好。”顾盼生对于自己从未见过的亲身母亲,说不上多大的感触,她没有养育过她,在她的记忆力,也没有那位亲生母亲的存在,小时候在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的时候,可能向往过有一天见到自己的母亲,可是,人总是会长大,小时候特别热情的梦想,到长大以后,就会发生变化,曾经渴望的或许,便就没有那么渴望了。 …… 夏祯媛因为来的急,甚至忘记换下了在家的那一身装扮。 发丝微有些乱,在经过拐角的瞬间,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那道声音并不让她感到陌生。 五年的相处,哪怕这些年并没有好好的聆听过,却也足够让她辨认出来。 …… “我从出生便没有见过她,小时候或许会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才被抛弃,现在想想,或许,她有我所不知道的苦衷,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二十多年了,我不想去记恨她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但是,我也过了那种期盼母爱的年级。” 夏祯媛的耳边回荡着顾盼生的话,清晰的每个字都让她听的足够真切。 她的脸一点点的苍白,四肢有些麻木的停驻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应。 …… 顾盼生原本是想要去买午餐的,可是却在拐角的时候,撞上了迎面而立的夏祯媛。 看到面前的叶母,顾盼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顾盼生索性不再开口,对着夏祯媛点了点头,表示了礼貌,便转身绕过她离开。 夏祯媛整个身子一颤,本能的速追随着顾盼生的身影转过身。 “阿笙……” 顾盼生一愣,下意识的回头。 并不是她幻听,的确是夏祯媛唤了她? “叶……阿姨,有什么事吗?” 这些年,虽然叶母并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好脸色,可是大多时候,也没有刻意的去对付她,而且事情都过去了,有些东西,顾盼生也并不想再去追究什么。 “我……” “……” “没事……” “……” 顾盼生愣了一愣,也没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 夏祯媛杵在原地,四肢一时间有些找不到知觉。 “大小姐……” 安嫂看到夏祯媛的表情有些复杂,这次老太太会进重症监护室,多少还是因为夏祯媛,若是说她此刻对她没有意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虽然我说话有些不中听,可是大小姐若是还对老太太有怨恨,请还是别来医院了吧。” “……” “虽然我这么说,有些自作主张,可是大小姐,老太太这些年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实在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原本,若不是叶家,老太太也不会进医院,您来了,我原以为,您起码会让老太太舒心一些,可是老太太却还是被送进了重症病房。”安嫂说着说着,眼睛有些红,“我在郁家干了这么多年,虽然我只是老太太请的佣人,可是我却知道老太太人是真的心善。” “她孤零零的这么多年,她的苦,我看在眼底,凡是有点良知的人,看到我家老太太都会知道心疼,大小姐,我可能没有权利责备您什么,可是您真的心疼我家老太太的话,请您别再刺激她了。” 夏祯媛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她怎么会不懂安嫂说这话的意思。 “安嫂,对不起。” “大小姐,您并没有对不起我,可是我觉得您该和老太太说声对不起。” 安嫂抹了抹眼角,叹息了一声,最终只是沉默。 —————————— 与此同时,咖啡厅。 徐妈原本按照顾盼生的吩咐到咖啡厅送东西的,可是在看到推门而入的人时,面上还是闪过一丝的愕然。 欧阳濯穿着一向很简单,可是在他推门而入的时候,还是吸引了大批的人目光。 徐妈的脸色微变,却还是起身走了过去:“欧阳先生?” “你是?”欧阳濯并不认识徐妈,面露疑惑。 “欧阳先生,这应该是你的钱包,我代替我们夫人来归还。”徐妈勾了勾唇角,笑的十分的柔和,可是眼底却并没有一丝平日里该有的亲切感。 “谢谢。” 欧阳濯的眼底,一抹幽光一闪而过,本就冷硬的面部表情,在这一刻显得更加的生硬。 徐妈的眼神微显的有些冷。 她虽然不知道这钱包怎么到了夫人的手里,但是对于欧阳濯和傅家的渊源,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如今的她已经这么大的年级,有些事情,会那么巧合? “欧阳先生,那我先走了。” 徐妈打量了一番欧阳濯,心底疑惑重重,却还是掩饰了过去,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 一直候在路旁的司机,看到上车的欧阳濯,微微的一愣。 显然没料到会这么快。 “先生?” “嗯,”欧阳濯眯着眼,指腹轻轻的按压着太阳穴,眼底有些倦意,“别墅那边还好吗?” “先生放心,保姆说,这几天小姐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偶尔情绪会失控,但是并不算严重。” 欧阳濯抿着唇,低眸不语。 直到一通电话骤然响起。 “喂。” “先生,不好了,小姐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跑出去了。” 一道焦急的声音突然冲破话筒穿了出来。 —————————— 顾盼生安静的坐在病床边,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才惊觉,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傅越承的西装正搭在她的肩膀上,熟悉的气息将她瞬间包裹在了其中,顾盼生伸手拉了拉肩上的西装,许是刚睡醒,双颊还有些微红,眨了眨眼,看上去模样却是十分的迷糊。 “现在几点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都不叫醒我?” “才六点,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傅越承其实来的并不久,晚上公司有事,一不小心便过了点,打电话才知道顾盼生在医院,所以便直接从公司过来了。 “郁奶奶一个人,万一醒了没人照顾怎么办?” 顾盼生有些不放心的开口,而这时,原本在卫生间洗东西的安嫂正巧从里头走了出来:“顾小姐和傅先生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我会照看着的,一定不会离开的。”   ☆、177.177)欧阳晓,你真的看清我是谁了?【大结局·上】 医院外的面馆。 “老板,来两碗炸酱面。” 顾盼生走在前头,率先点了两碗面,又进了面店的最里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正好是窗户边,因为窗外是一条偏僻的弄堂,没什么喧闹,倒是一个十分静的位置。 傅越承尾随着进来的时候,眉梢还是禁不住微微的蹙动了一下。 面店内的空间相对于一般的面店还要拥挤很多鲺。 桌子的间的距离极小。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在这里吃?囡” 顾盼生早已落坐,可是跟前的男人却笔挺的杵在跟前没有动作,这才让她又了反应,抬起头,面带疑惑的瞧向他。 傅越承的视线扫过她突然染笑的面庞,隐去脸上的那一丝情绪,脸上挂上了一贯不怒不笑的表情。 “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换地方的。” 顾盼生每次在医院赶不上回去吃饭,大多的时候,总会找这家面馆吃面。 所以,刚从医院出来,也习惯的进来点了两碗面。 而那一秒,还真的把一直跟在后头的男人到底爱不爱吃给忘记了。 现在,瞧着男人虽然淡定,却明显别扭的样子,顾盼生终于是耐不住,怕他从来不吃这些东西,面上露出了几丝歉意。 傅越承的视线扫过桌角,落座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让自己触碰到桌角半分。 “要不我们走吧,边上还有一家……” 顾盼生见他没吭声,便下意识的想要从位置上站起。 傅越承面色冷峻的脸上,在视线瞟见一脸慌乱的就要从位置上起来的女人时,唇角也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弧度,虽然对于面馆内的卫生很质疑,却还是被小女人那行为给逗乐了。 “不用,你不是很饿吗?” 顾盼生抬眼瞄他,看着男人投来的目光,一时间四目相对,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啦。 只见男人一连抽了好几张纸巾,虽然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可是那不断的擦拭着桌面的动作,到底还是显得有些怪异。 “你真的要吃吗?” 当面馆的老板将面端上来,顾盼生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他。 傅越承用纸巾轻巧的拭去碗边沿的酱汁,面色虽然瞧不出端倪,却还是用筷子将碗里的炸酱面给拌好,推到了顾盼生的跟前,和她面前的那碗做了叫唤。 “吃吧。” 顾盼生的哦了一声,取了一双筷子,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可是到了后边,估计是因为实在饿得不行,便不再去留意男人的表情。 傅越承一向吃的很是清淡,像这些炸酱面,他虽然并不挑剔,也是很少吃的。 而这这样的小面馆里,还是头一回,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些地方的食物,都并不健康。 不过,看着面前埋头吃面的小女人,他突然觉得,偶尔吃一次,也并不怎么不好。 …… “外头有一个女疯子看到没,站在医院门口发疯呢,连保安都被她打破了头。” “快去看看……” 面馆的门口,几道声音零碎的响起。 原本往面馆聚集的人纷纷的又朝着医院围观而去。 傅越承结了账,整好和顾盼生一同往回走,自然的将周边人的喧闹声全数的纳入了耳内。 视线随着人群积极的地方,一眼便瞄到了几米外,被人成为女疯子的人。 平静的眼眸,在哪一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光泽。 伸手拉住了身边顾盼生。 “怎么了?”顾盼生刚要越过马路,手臂上无端的一紧,男人的大涨便将已经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虽然不大,却太过于突然,让顾盼生还是免不得吓了一跳。 “你先回家休息吧,医院的事情,我会处理。” “我不累……”顾盼生摇头,又想起傅越承前天提及的出门的事儿,想到就是明天了,便随口说,“我想,我这些天还是留在医院好了,等下次有空了,我们再出去怎么样?”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顾盼生根本没有心情出去游玩的。 傅越承的大掌包裹着顾盼生的手,男人的体温一向很高,旁晚的天色变化很快,不足一个钟头,天已经灰蒙蒙的。 …… “……走开,你们都给我走开,我要见傅大哥,要不然我就在这离等他……” 尖锐的女声划破喧闹的人群,在医院大门外回荡着。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只要一有人靠近,她的刀子便会防备的直接胡乱的朝着身边靠近的人挥动起来,一双本该漂亮的眼眸子,看向周围人群的时候,投射出犀利的目光。 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身上的浅蓝色长裙染了一片一片的血迹,长裙所遮盖的膝盖处,裙摆已经磨破了,隐约的能够看到女人膝盖上还在不断的渗着 血来。 女人是赤足的站在那儿的。 疯癫状态下的人,总是极度的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一旦觉得安全,没人会来抓她,她总会手回手中的匕首,然后将自己呈现出一个环抱自己的动作,甚至于,连脚趾头,都因为那种毫无安全感,下意识的蜷缩起来。 “你们别靠近我!” 欧阳晓的双眸赤红,手中的刀子往前挪了挪。 突然,原本犀利的双眸像是被双眸吸引,朝着一个地方投去的目光久久的没有收回。 而在那个方向的顾盼生同样的感受到了欧阳晓的目光。 虽然,她的目光并非对象自己,而是在看身边的女人。 顾盼生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傅越承的手臂,偏头看他。 “别担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手腕上的那双手的担忧,傅越承偏头瞧了她一眼,安抚的反握住了她的手掌,像是要通过这样的动作,让她放心下来。 “你在这里等我。” 傅越承拍了拍她的手掌,挣脱她的手掌。 看着他要走过去,顾盼生还是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我要一起过去。” 顾盼生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行为疯癫的女人到底是谁,可是女人的第六感似乎总是很灵验的告诉你,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任何东西都来的准。 “听话。” 傅越承用一种哄孩子的态度,拍落了她的手掌,唇角噙着笑。 对上他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时,顾盼生根本不知道如何来反驳,只能看着男人背对着自己,走了过去。 …… “傅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欧阳晓在看到傅越承的瞬间,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聚到了他的身上,想要扑上去,才发现自己手里拿了一把水果刀。 刀口上,还有斑斑的血迹,殷红的血并没有凝固…… 欧阳晓看着自己手中的水果刀,眼孔猛然一缩,手一松,刀子便从她的手中直接掉落了下来。 “哐当……” “傅……傅大哥……这不是我干的。” 欧阳晓慌乱的擦着手,她看到手上到处都是血,好多……都是血,还是热乎乎的…… “啊!” “你看到什么了?”傅越承的眉心微蹙,扫了一眼掉落在地的水果刀,顺着她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掌上。 欧阳晓的手掌很白皙,甚至过白的,让人觉得那是病态的苍白,她的手指上沾了一丝血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好……好多血……好多血!” 欧阳晓疯狂的将手往裙子上擦,甚至擦红了一大片的肌肤,还不自知的继续。 傅越承眯起眼帘,没有伸手,却还是出声制止:“你真的看清了?” “看……清?” 欧阳晓突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跟前的傅越承,泛着水泽的眸子有了点点的波动。 再次低头,手上却干净了。 慌乱瞬间从她的脸上褪去,欣喜迅速的浮上她白净的面庞。 “傅大哥,没有了,没有了,擦干净了。”欧阳晓说着,便欲伸手去拉男人的手。 傅越承似是早有准备,在她伸手的时候,还是侧开了身,他一向有一个习惯,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特别是并不熟悉的人,儿欧阳晓虽然作为她的病人,可是说到底,她对于他而言,和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傅大哥,你不什么要躲??” “……” 欧阳晓仰着头,那般的楚楚可怜:“傅大哥,我喜欢你,我很爱你,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离开我……” “欧阳晓,你真的看清我是谁了?”傅越承漆黑的眸子深邃的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噙起。   ☆、178.178)去傅家,我要去见叶瑗媛【大结局·中】 “你是我喜欢的傅大哥……” 欧阳晓执着着自己心底的答案,不愿意妥协,想要伸手去抓住傅越承的胳膊,却被一道徒然响起的声音给制止。 “阿晓,过来。” 不远处,欧阳濯从一辆黑色的宾利上下来,一身的黑色西装,给人一种清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感觉。 他的余光扫过傅越承的时候,多了一丝的深沉鲺。 而在欧阳濯打量着傅越承的同时,傅越承也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在崇城,欧阳濯也算是一个让人津津乐谈的存在,他在商场界也是一个独树一帜的狠角色,但是,这其中也不包括傅越承囡。 “哥……” 欧阳晓扭头看到出现在医院门口的欧阳濯时,脸都变了,血色尽褪,甚至有些惊恐。 “阿晓,过来,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欧阳濯的声音冷冽。 那也是欧阳晓最害怕的声音,这个世界上,没有欧阳濯本人来的对欧阳晓更具有震慑力。 原本围在边上的人群,看着眼前的情景,有几个纷纷的主动散去,还有几个被欧阳晓刺伤的,却不肯妥协,在见到欧阳濯这个大哥的出现后,纷纷的上前。 “你是那个女疯子的大哥啊,你看看我这手臂上的伤,你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是啊,你这妹妹既然有病,怎么还随便她跑出来伤人,你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结果。” “赔钱……” 第一个人开了口,接二连三的好几个人也跟着开了口。 欧阳濯的眼眸一阵凌冽的扫过那几个男人,目光沉冷。 被这么一瞪,原本还要咒骂的几人突然都闭了嘴,一时间有些大气不敢出,原以为面前的男人是一个好糊弄的主,没想到眼神如此可怕。 吓的纷纷只能干站着,不敢出呛了。 欧阳濯的余光扫过一旁下车的司机,投去一瞥,吩咐: “带他们去看医生,医药费由我来付。” “好的,先生。” 司机点头回答。 几个被划伤的男人介是一愣,显然没想到男人会主动说起,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开口了,他们自然是接受,便跟着司机离开了。 …… 欧阳濯并没有去看跟着司机离开的那几个男人,还是再一次的将视线落在了欧阳晓的脸上。 没有吭声,眉梢却透着几分不满的蹙起。 他的确是太宠你她了,以至于让她竟然胆子大到,就这么跑出来。 “阿晓……” “我……我不要回去,家里好安静,好可怕,他们都不让我出门。” 欧阳晓一情绪激动,整个人便又开始思路不清晰起来。 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如此,欧阳濯的心底又岂会做到无动于衷,走上前…… 一双手突然抚上了欧阳晓的头,动作很轻柔,那是欧阳濯极少会做的动作,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足够冷血的男人。 “阿晓,哥的话,你难道不记得了。” 欧阳濯的声音放缓了一些。 “哥……”欧阳晓抬起头,瞄了一眼几步之外的傅越承,又转头看向欧阳濯,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大哥要她乖乖的,不闯祸,要听话,要听大哥的话…… 不可以乱跑,那样大哥会生气的。 “哥,可是你说过的,会让傅大哥陪着我的。” 欧阳晓虽然畏惧,可是还是用微弱的声音抗议。 “……” 沉默,欧阳濯冷漠的眼神扫过傅越承,哪怕两个男人没有任何的交流,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气息在波动。 敌视…… “傅总,舍妹打扰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先带她离开了。” 欧阳濯并没有回答自己妹妹的话,而是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对傅越承开了口。 …… “哥,我不要……” 欧阳晓的突然被抱起,直接朝着车子走去。 这样的举动,让欧阳晓忍不住想要挣扎,可是,当欧阳濯警告的目光落下时,她的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自觉的闭上了嘴,一下子,不敢吭声。 …… 黑色的宾利不足片刻的时间,便消失在了医院我的街头。 傅越承停在原地没有做出反应。 直到…… 身边顾盼生走到他的身畔,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有心思。” “走吧,我们进去。” 傅越承掩去眼底的冷漠,在看向顾盼生的时候,多少还是透着几分的温柔。 顾盼神跟在他的身边,一边走一遍忍不住蹙眉,她总觉得那人很熟悉,特别是那张 脸,像是哪里看到过。 后来,直到回到病房。 接到了徐妈从家里打来的电话,才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是那个钱包的失主。 想到今天的画面,虽然顾盼生并没有猜到有什么联系,可是眉梢还是深深的蹙了起来。 —————————— 夏祯媛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一趟靖阳,从顾家拿到了不少有关于顾盼生这对双胞胎的照片。 甚至,在回来的路途上,她所有的思绪和精力都投注在了手中的照片上。 手中小小的照片,被她抚过一次又一次,她的神色专注,甚至了一秒都不愿意从照片上的身影挪开。 她甚至匆匆的去过墓地。 只是,没有骨灰的墓地,对于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更是一种伤痛。 她纤细的手指一点点划过照片上女孩的脸庞,眼角一阵湿热。 是她太傻了,以为这些年,她是那个胜利者。 呵呵…… 可惜,她根本不是,她只是一个被愚弄了多年的人。 “夫人,是回别墅还是去见少爷?” 司机将车开下高速后,询问后桌的夏祯媛。 夏祯媛抬起头,看着被黑夜笼罩下的崇城,心情波澜起伏,她的心底,在这一切真相被揭开的那一瞬间,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女儿,可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相认了。 她虽然这些年并不关注这个曾经自己的儿媳,可是却是知道她性格的。 那是一个比她年轻时候还要倔强的女孩。 或许她并不会对你发脾气,可是她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不会再做更改。 而正是了解到这一点。 她或许永远都开不了口…… “夫人?” 夏祯媛拭去眼角溢出的眼泪,开口:“去傅家,我要去见叶瑗媛。” 司机有些狐疑的透过镜片瞧了一眼夏祯媛。 后桌的夏祯媛脸上很平静,司机虽然狐疑,可也不好多问什么,秉着本分的将车驶入了一条去傅家的公路。 ——————————— 傅家老宅。 “奶奶,我妈妈漂亮吧。” 顾泽睿捧着手机跟傅老太太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笑的一脸的灿烂。 “是啊,小泽睿的妈妈真漂亮。” 傅老太太打量着顾泽睿手机上的照片,笑眯了眼。 这照片里头的姑娘就快成她儿媳妇了,怎么会不漂亮呢? “哎,要是我能早几年出生,我一定也想娶我妈妈了。”顾泽睿收起手机,用胳膊支撑着小脑袋,有些叹息的开口。 “人小鬼大,你是从你妈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再早几年也没你的份儿。” 傅老太太笑的有些欢,伸手戳了戳小家伙的脑门。 顾泽睿呶了呶嘴,沉默着,也算是同意了自家奶奶的话。 抬头瞄了一眼电视机内播放的偶像剧,有些腻味的扭过头对傅老太太说:“奶奶,你怎么也爱看这种肥皂剧啊,这电视我看了一集,我就不看了。” “呦,你还懂这好不好看了。” “当然知道。”顾泽睿嘟着小嘴,索性从沙发上滑下,然后补充了一句,“奶奶,我去看看我家常胜将军,爷爷不是好人,都不让我家常胜将军进屋。” 说完话,小家伙也不多停留,便直接窜出了门,速度很是飞快。 而在小家伙逃离的同事,傅建雄已经下了楼。 一双不怒而威的眼珠子瞪了一眼溜得快的小家伙,清哼了一声,走倒了傅老太太的身边坐下。 眼眸子只是随意的朝着电视机瞟了一眼,出声:“我看小鬼说的最对的就是,对着肥皂剧的批判。” “你懂什么,瞎点评!”傅老太太有些生气,伸手推了一把傅老,“还有,不许你一口一个小鬼,那是你孙子。” “孙子孙子,你就知道这是孙子……” 傅老心底有些怄,将不乐意摆在脸上:“就算是我孙子,他娘呢?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一趟!” “你少给我摆脸儿,小心我跟你急。”傅老太太气恼的将手中的抱枕丢了过去,不过却被傅老很是顺利的接住了。 “这事儿你可别乱怪,我儿媳妇是好儿媳妇,哪里有你说的那样,而且,是我没告诉他们你回来崇城的,你以为我只是因为想念就把孙子接我身边住啊,那还不是因为我更像让两个人的感情更浓烈一点。” “……” “我家老五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随了你的,都不学个好,我就怕他一个不小心,把我儿媳妇给气跑了,所以,趁着现在两个人情感好,正是应该让他们两个多多相处。” 傅老冷哼一声,嘀咕:“就你有道理,行了吧。” 傅老太太对傅老的回答相当满意:“就该这样才对。” ———————————— “哇呜……” 那边客厅咋咋忽忽的,外边,常胜将军正可怜兮兮的对着顾泽睿哀嚎着。 被栓在门外,随便搭了一个小窝,一直娇生惯养的常胜将军打心底里开始不乐意,不舒服了。 顾泽睿一脸的疼惜的小样的瞧着常胜将军,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脑袋,叹息: “常胜将军,别伤心,爷爷那怪脾气,当然啦,我肯定是不怕他的,但是……你知道的,他是长辈,所以啦,我不能顶撞他的。” “嗷呜呜呜……” “要不这样,我带你出去逛逛吧,我们就偷偷的溜出去,然后早点回来。” 顾泽睿脑袋一转,苦恼的脸上突然露出笑来。 “嗷——” “我就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们赶紧。”说完,顾泽睿立马站起身解开了栓在树上的狗链子。 一得到自由的常胜将军显然有些兴奋。 甚至不用顾泽睿带路,自己便欢脱的直接往外头跑,拽着绳子另一端的顾泽睿直接被它带着冲出了院子,要不是小家伙有所准备,这可真是要跌个皮肤朝天了。 “常胜将军,你给我听话点!” 顾泽睿喘着粗气,实在有些跟不上了。 正在这时,一辆车子突然驶了过来。 刺眼的灯光照射而来的瞬间,常胜将军,也“汪汪——”的一阵吠叫起来。 “吱——” 刹车声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后,夏祯媛的身子没预兆的向前倾倒。 “夫人?” 夏祯媛蹙着眉想,原是想询问,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远处那抹身影的身上时,愣住了。   179)你女儿和邢缙都是我一把火烧死的!【大结局·终①】   “吓,叫你跑慢点,你看,闯祸了吧。”   顾泽睿被吓了一跳,拉着常胜将军就往边上躲。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常胜将军气定神闲的哈拉着舌头,忍不住嘟囔起那双粉嘟嘟的红唇,念念叨叨的嘀咕起来:“你整天就不给我省心,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送给元驹了……”   虽然顾泽睿嘴上这么说,可是还是很担心的上上下下给自家的常胜将军检查了一遍,确定它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菟。   ……   “夫人……”   司机面露狐疑的转过身看向后座的夏祯媛,却发现后者面容恍惚,还没有等他将疑惑问出口,夏祯媛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夏祯媛那本能的动作,来的太快,甚至待到她自己反应过来,才惊觉人已经来到了顾泽睿的跟前逖。   “哎,你是不是在跟我赌气。”   顾泽睿低头嘀咕着,突然发现一道暗影压过头顶,掩去了昏黄的路灯。   狐疑的抬头,顾泽睿第一眼瞧见跟前的人是还是下意识的愣住了。   当然,跟前的人他自然是认得的。   毕竟是他从小叫到大的奶奶,虽然现在他找到自己真正的奶奶了,可是,重重说过,他应该学会尊重长辈,他一向自认为是男子汉,男子汉不可以斤斤计较。   “奶奶好。”   “……小蛮。”   夏祯媛的神色间闪过一丝的恍惚,随即一片清明,她慢慢的在小家伙的跟前蹲下。   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抚摸顾泽睿的脑袋,可是却被避开了。   顾泽睿虽然可以礼貌的对待夏祯媛,却还是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亲热,所以,身体本能的做出了躲避的动作。   夏祯媛抬起的手臂微微的有些僵硬,面色虽然闪过一丝的愕然,却还是迅速的收敛,扯了扯唇角并没有强求。   “您还有事吗?”   顾泽睿拉着常胜将军的狗链子,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夏祯媛要离开的意思,可是没想离开,却也没吭声。   甚至连常胜将军都不耐的对着“汪汪汪”的吼了两嗓子。   “你妈妈也在这儿吗?”夏祯媛轻轻的扯了扯唇角,思绪好不容易拉回,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瞧向顾泽睿。   对于顾盼生和傅越承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关于顾泽睿是傅越承的儿子,这一点,她也在这些日子,了解的清清楚楚。   只是,曾经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被她嫌弃的孩子,会是她的外孙。   “我妈妈不在这。”   “……他们,对你好吗?”夏祯媛迟疑了片刻,问道。   顾泽睿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稚嫩的声音才响起:“好啊,他们都对我很好。”   “……”   “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要走了,爷爷要是看见我把常胜将军带出来溜达,会生气的。”   顾泽睿并不想和夏祯媛继续聊下去,他虽然年纪小,可是他还是知道,当初夏祯媛这个奶奶有多讨厌他,所以,哪怕她现在对他很和蔼,可是这还是让他很不安心。   毕竟,在他心底。   夏祯媛是和坏人划上等号的。   “等等……”   “还有事吗?”顾泽睿没想到夏祯媛会将自己拦住,忍不住皱了皱小眉头。   “夫人,您的电话。”   司机突然的出现,打断了原本要开口的夏祯媛。   顾泽睿偷偷的瞄了一眼面前的画面,拽着常胜将军链子的手跩了一拽,在夏祯媛扭头看向司机的当口,索性拽着常胜将军就直接跑开了。   “汪汪汪……”   夏祯媛愣了一愣,看着顾泽睿直接逃开的背影,神色一闪。   “夫人?”   “谁的电话?”   夏祯媛拉回思绪,偏头,视线落在了司机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   叶景朔,三个字,在手机屏上不停的闪烁着……   ——————————   与此同时,机场。   叶瑗媛低头看着一直未接通的手机,心思沉甸甸的,刚想按再拨,边上的一双手却快一步的按住了她的手掌:“快登机了,有事到了也一样可以说。”   出声的傅邢勋面容隐约的透这几分憔悴。   叶瑗媛按掉电话,面容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儿有所好转,傅邢勋虽然面色不好,却是注意到了她面上的变化。   “是出了什么事?”傅邢勋面上透这倦意,伸手揉了揉眉形,若不是叶瑗媛这几天老是噩梦连连,说着要出国住一段时间,他其实并不太愿意离开崇城,“要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我们可以改班机……”   叶瑗媛虽然过于苍白,却还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没事,不用改,我们走吧。”   “可我看你一直不放心阿城,真的没什么   tang事情吗?”   傅邢勋的伸手将她带入臂膀内,轻拍她的背:“反正也不差这么点时间,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阿城这个孩子,晚一点就晚一点吧……”   “不,不用!”叶瑗媛的面色一紧,听到傅邢勋的话,下意识的打断了他。   说完后,才发现傅邢勋因为她的情绪失控面露狐疑,连忙收敛了面色,快速的调整的状态,将手臂环上男人的胳膊,掩去心底的慌乱,淡定的开口:“阿城那孩子,动不动就失踪,过几天就又蹦出来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我知道你最近因为我也没怎么好好休息,出去散散心也好。”   “嗯,那走吧。”   傅邢勋点了点头,傅家这些儿女里头,傅邢勋算是性子最平和的一个,不过太过于平和,有时候甚至反而让人觉得太过于软弱。就像在面对叶瑗媛这个妻子上面,傅邢勋永远是那个服软的那个。   “……”   叶瑗媛正想着喝傅邢勋一同通过安检。   就见几名刑警突然将他们拦了下来。   原本还面色如常的叶瑗媛,看到面前的画面,淡定的面容瞬间不复存在,下意识的拉进傅邢勋的手臂,眉心深深的蹙起。   “叶瑗媛是吗?”   “我是,有什么事吗?”叶瑗媛眉梢微松,却极力的保持镇定。   领头的一名刑警面色冷凝,上下打量了一番叶瑗媛,开口:“叶小姐,我们怀疑你和一起谋杀案有关。”   叶瑗媛原先故作冷静,这一身见也彻底的变了脸色。   煞白的脸,让她一下子懵了,却还是咬牙开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名刑警见叶瑗媛如此,显然面色也不好看,淡淡的笑笑:“叶小姐,邢家那边已经报案,而且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和叶小姐你拖不了关系,还是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   郁老太太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待到看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模糊的视线一点点的开始清明起来,她偏头过。   郁老太太的手背上还打着点滴,手正被人握着,是一双白皙而干净的手掌。   顾盼生一点点的帮她擦拭着手背,动作很仔细。   “阿笙啊……”   郁老太太的声音有些隐隐的颤抖,老太太的漆黑的眸子映着顾盼生的脸庞,有几分的湿意涌动。   “郁奶奶,你醒了。”   顾盼生听到声音一愣,抬头才发现郁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嗯。”   郁老太太眨了眨眼,声音沙哑,显然说的有些吃力。   她四下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有些倦意的闭上后又睁开,颤巍巍的手掌伸手握住了顾盼生的手掌,握的有些紧。   “孩子……”   “郁奶奶,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郁老太太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神色飘忽了一下,扬了扬唇,笑笑:“扶我起来。”   顾盼生小心翼翼的将老太太扶起,又给她背后垫了几个枕头,郁老太太起身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顾盼生连忙给老太太顺了顺背,又倒了一杯水递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郁老太太喝了小半杯才缓了下来。   顾盼生将毛巾搁下,郁老太太却她招手,让她再次的坐下。   “郁奶奶……”   “阿笙啊,有些话,我不说,我怕以后我机会说出口了……”郁老太太苍老的手掌拉着她的手,眸子半垂,郁老太太如今的年纪,一头白发,话说岁月不饶人,在老太太的身上,越发有感触。   “嗯,您说,我听。”顾盼生点头。   郁老太太抬头瞧着顾盼生脸上的变化,唇角动了动,她心底有事情放不下,所以总觉得不安,可是有时候,偶尔梦见年轻时候的那般情景,醒来后也总免不了伤感一番,有些东西,就那么迅速的流逝在岁月里头,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却总也忘不掉,无关是一年,还是两年,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   好似就在她的心头扎了根似得,任由周围人变了,景物也变了,可是有些愧疚怎么也就抹不去。   郁老太太想到深处,眼眶中有什么情绪便开始波动起来。   “阿笙啊,我给你讲你母亲的事情吧……”   ——————————   天际的弦月被云笼罩,一片灰蒙蒙的,屋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无声无息的将屋顶湿了一大片。   顾盼生走出医院的时候,整个人还没有从郁老太太的话里头拉回来。   绵绵的细雨飘落在她额前的发丝上,她却恍然未觉。   直到——   一双干净的手掌骤然从身旁探出,伸手将她额前潮湿的碎发拂到耳畔后。   傅越承的唇角微微的上翘,眼神   温和的落在她的脸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声音在那一刻徒然响起:“怎么了?”   他立在她的跟前,个头有些高,而且比起身形并不高挑的顾盼生,更是高出了一大截,虽然顾盼生已经看过他无数遍,可是却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看过他,仔细的没有一丝偏差。   视线从他的眉梢挪到他的眉心,一点点的,从鼻梁挪到他的唇瓣,下颚……   顾盼生有些呆滞,直到仰头望着他的动作,有些生硬的不舒服:“你说一个母亲为什么会不要自己的女儿?”   “……”   傅越承瞧着她,并没有吭声。   顾盼生觉得有些冷,风拂过身边,她冻得下意思的伸手环住了自己的身体。   一双臂膀却在这时,将她圈入了怀中,很炙热,他的体温比她高出很多。   顾盼生偏头看他,可是因为脸埋入了他的怀抱中,抬头却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刚硬的下颚。   “回家吗?”   头顶,是男人一如既往的声音。   “我想安静一会。”顾盼生看不到他的脸,索性将整个脑袋埋入她的胸膛,手拽着他的衬衣,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般,矫情的哼声,“你就抱我一会,就这样不要动……”   只是,她的话音并没有全落,身子却是猛然一轻。   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突然被腾空抱了起来。   傅越承的动作没有一丝征兆,待到顾盼生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公主抱似得被男人抱在了怀中,抬头错愕的瞧着男人依然没有变化的脸,只是瞧见他唇角噙着笑,似乎透着几分对她刚才小姑娘撒娇作态的不以为然。   “你是想安静的在这吹吹冷风,然后害自己感冒,再传染给我?”   男人的音调不大,刚好能够让她听的清楚。   顾盼生没想到自己说完后,男人的反应会是这样子,也不怎么的,脸就腾的一下子红的透彻,支吾了两下,抬起眼珠子瞪了一眼抱着自己直接走向车的男人。   “你……你是老顽固啊。”   “……”   “我心情不好,你也不能让这我一点。”   见他不吭声,顾盼生顿时有些生气。   傅越承唇角噙起一抹笑,将她放下,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顾盼生被动的看着男人打开车门上车,又启动车子这一系列的举动,顿时有些气恼起来。   十八岁的时候,怎么看这个男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样样都好的男人,可是今天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了呢。   顾盼生想的多,便郁闷的不行。   “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顾盼生见他开车也不吭声,顿时跟炸了毛的刺猬似得,一脸恼怒的瞪着傅越承。   傅越承偏头看她,那一脸小媳妇受委屈的表情,最终还是让他有些忍俊不禁:“我能后悔什么,后悔我娶了一个看似乖顺的像绵羊的老婆,结果发现是一只会咬人的小野猫?”   “你……”   顾盼生的脸刷的一下红的更加彻底。   只是,她没有开口骂他,只是盯着他瞧,望着他的侧脸,顾盼生却一时又笑不起来。   郁老太太的话就像是跟针一样扎了她以下,扎的她整个人都有些麻,哪怕过了好些时间,她依然感觉到那扎下去的瞬间,那股疼痛感,强烈的让她无措。   “郁奶奶说,我母亲是……”夏祯媛。   这三个字,顾盼生明明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戛然而止。   傅越承的面容漆黑的融入在夜色里,偶尔透过车窗投射而入的昏黄的灯光,照射出他一层不变的面容。   在顾盼生那“母亲”两个字响起的时候,傅越承的眼底却是有意思波动闪过。   沉默的车内,好半晌,终于听到傅越承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要是你不想认,也没关系,有我就够了。”   这样的话,从傅越承的口中说出,并不是情话,而是一种保证,就好似他会一辈子陪着她一样的保证。   顾盼生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说,听到傅越承的话后,愣了一愣。   他知道。   而他的态度,让顾盼生今天晚上混乱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平静了。   夏祯媛是她的亲生母亲又怎么样。   她已经成年,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她的存在,根本改变不了她的生活,当初她的冷漠和厌恶,她既然能坦然的对待,现在又有什么必要去耿耿于怀。   她不是十岁的小姑娘,已经不需要母亲的爱护,现在的一切,没有夏祯媛,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顾盼生想通了,想明白了,下意识的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突然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遇到了他。   ——————————   夜深人静,崇城的公安局,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叶瑗媛的手上被套上了手铐,她的面色苍白如蜡,外边的傅邢勋却面色不好的在发脾气。   直到叶景朔和夏祯媛一同出现在了公安局的门口。   “姑父……”   叶景朔适时的出声,打断了正要在局内发飙的傅邢勋。   “景朔,你怎么来了……”傅邢勋因为过分的激动,一时没有看到叶景朔的出现,压下怒意,才看到一同来的夏祯媛,一时有些愕然。   “我有些事情要问瑗媛。”   夏祯媛对傅邢勋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在她的心底,傅邢勋其实和叶伟渊是一样的人。   ……   “等等……”傅邢勋反应过来的时候,打算将夏祯媛拦下,可是叶景朔却快一步的将他挡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神淡淡的,没有起伏:“姑父,你让我妈好好的和小姑姑谈谈吧。”   傅邢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夏祯媛的背影,又想到这些日子,隐隐约约从叶瑗媛的语气上听出的端倪,面色一沉,忽的便沉默了下来。   ……   夏祯媛被领入了探视室内,叶瑗媛坐在她的对面,看到她出现的时候,脸上划过了一丝的愕然。   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你来了……”   夏祯媛打量着她,才几天不见,叶瑗媛竟然看上去消瘦了一圈。   “当初是你抱走了我的孩子。”   叶瑗媛愣了一愣,随即咯咯的笑着,笑到后来,眼泪也从她的眼角渗出。   夏祯媛没有阻止她,任由着她笑,看着她笑的疯疯癫癫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好半晌,叶瑗媛突然便不笑了。   神色变得死沉死沉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来问我。”   “我要听你亲口说。”   “呵呵,亲口说了又能怎么样?”叶瑗媛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憎恨,咬着牙,却又松开,她盯着夏祯媛的面庞瞧,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却突然忍不住发笑起来,“夏祯媛,别假惺惺的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什么都知道,我亲口告诉你,你是要在这里骂我还是打我?”   夏祯媛面色不变,却阴冷的没有任何一丝温度:“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   “好啊……”   “……”   “对,是我把你的孩子抱走,然后扔掉了,只是没想到她们还活了下来,你肯定不知道,当初在景朔那孩子说喜欢上一个女孩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孩子还活着,没有死绝,当时我还在想,其实景朔娶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不是在吗?我相信,你一定会对顾盼生深恶痛绝……”   “我就看着你对待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露出痛恶的表情,还有,你的另外一个女儿,和邢缙,都是我一把火烧死的。”   叶瑗媛看着夏祯媛,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笑的很快心。   这么多年下来,叶瑗媛对于夏祯媛的讨厌就没有变过,她就是要看着夏祯媛失去一切,看着她发狂的样子,她就开心,而起因是为了什么,她却已经记不得太清,或许是从一开始的妒忌,或者是哥哥当初的偏袒,或许是邢缙的爱护。   她一直隐藏的很好,在她给夏祯媛服用了精神药物后,看到她一点点变化,记忆错乱,忘记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叶瑗媛便开始在夏祯媛的面前学会了伪装。   在她嫁人之前,她们曾经是两个不对盘的姑嫂。   后来,她们却成了最好的姑嫂。   叶瑗媛一直觉得自己很记恨夏祯媛,她不喜欢看到她过的好。   曾经青葱岁月,她也喜欢过邢缙,可是他却从来不拿正眼瞧她一眼,唯独对夏祯媛情有独钟,那时候的她总在想,凭什么,凭什么夏祯媛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和自己抢。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却抢走了所有人。   她叶瑗媛喜欢的人,还有一直最疼爱她的哥哥。   叶瑗媛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淌,她一直笑的很开心,笑着笑着,眼泪就往下滚:“夏祯媛,我没想到邢缙对你的感情那么深,那么多年过去,直到他死之前,他还在寻找你们的女儿,可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他死在了我的手里。”   “……”   “他那时候还呵斥我,说我是一个疯子,对,我就是一个疯子,所以我把他关在地下室,一把火,将他和他心心念念的女儿一起烧的干干净净。”   “你恨我。”夏祯媛的眼底情绪浮动,咬着牙开口。   叶瑗媛笑看着从位置上起身的夏祯媛:“是啊,我恨你,恨死你了!”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叶瑗媛的脸颊上,硬生生的将她的脸打偏了过去。   “你打我又能怎么样?”叶瑗媛扭过头继续看她,虽然被打红了脸,她却依然在笑,“你   打我,邢缙也不会再活过来,你的女儿也不会再活过来,或许你会说你还有一个女儿,不过可惜,我想你一辈子也不可能去和她相认了,因为你根本不敢去面对她,你害怕她恨你,你甚至不敢让她知道……”   “闭嘴。”   “闭嘴?我为什么要闭嘴,你不是让我说吗,夏祯媛,你现在让我闭嘴了,可惜晚了,我就要说,夏祯媛,你的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就体会一下,被自己女儿记恨一辈子,却不能相认的感觉吧!”   夏祯媛的手紧握成全,最后松开。   唇角勾起,笑的冰冷,没有开口,转身往外走。   身后,叶瑗媛的声音继续着。   “夏祯媛,我哥现在也不爱你了……没人爱的滋味怎么样,哈哈……”   ……   “妈。”   叶景朔看着从里边出来的夏祯媛,忍不住蹙眉。   夏祯媛的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甚至没有回应他,径直从他的身边越过。   “大嫂……”   傅邢勋皱眉,叫了一声。   夏祯媛停下脚步,并没有因为傅邢勋的这一声“大嫂”而扭过头,清冷的声音在夜里尤为冰冷:“景朔,我们回去吧。”   叶瑗媛在看到刑警出现的那一瞬间,便知道自己完了。   而夏祯媛,在知道事实的第一秒,便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有可能亲近自己的女儿了。   只是,有时候不甘心,可是听到叶瑗媛亲口说出的真相,她却觉突然觉得很累。   ——————————   或许是因为昨天接收的事情太多,顾盼生一夜并没有怎么睡好,辗转未眠,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揉了揉额头,又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还残留着一丝温热,显然是刚离开没多久。   顾盼生觉得头有些难受,甚至觉得眼睛也似乎肿了一般,有些惺忪的睁不开,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还没穿戴好,卧房的门便从外被推开了。   傅越承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顾盼生穿内/衣的动作。   虽然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而言,可是顾盼生还是没由来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今天休息?”顾盼生连忙套上外套,掩去尴尬的开口。   “嗯。”傅越承端了温开水上的楼,在她下床的同时,径直的拿了一只杯子,倒上,递到她的面前,“妈打电话过来,让我带你回家吃个饭。”   顾盼生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睡好的缘故,反应有些迟钝。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面色不太对镜,傅越承自然的抽走她手中的水杯搁到一旁,伸手便自然的抚上了她的额,轻声道:“身体不舒服?”---题外话---因为字数过多,所以分开发,唔~在晚上十二点前,会正式完结~   180)他是她的阿城,是她的傅哥哥……【大结局·终②】   顾盼生伸手抓住了额上的那只手,抬起眼睛瞧乐他一眼。   “你爸回来了?”   对于傅越承的父亲傅建雄,顾盼生从傅老太太的口中经常听到,老太太没事的时候总能念叨上两句,前些日子,还念叨着说,等傅越承的父亲回来了,就让傅越承带着她到傅家吃个饭。   傅越承看向她:“嗯,他想见见你。”   顾盼生点了点头,便听到傅越承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晚上顺便把泽睿接回来。逖”   “好。”顾盼生应声后,起身去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面色微显不正的自己,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吸了吸鼻子,有些难受的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泼。   头似乎有点烫。   她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她是不是得先去医院挂下液。   ————————   顾盼生抬头望了一眼外头的医院,又瞧了瞧时间。   快两点了。   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傅越承,顾盼生想了想,开口:“我去配一些药就出来,你不用陪我进去了。”   傅越承瞧着顾盼生下车,随手的从车内取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烟,想要点燃的动作,最终却有了片刻的停顿,最终,还是将烟塞了回去。   ……   “这些是你的药。”   “谢谢。”   顾盼生从窗口拿了药后,便转身打算往外走。   可是还没走到医院的门口,一抹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顾盼生的瞳孔猛然一缩,在看到欧阳晓的瞬间,眼底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错愕。   “你是顾盼生对不对?”   欧阳晓挡在她的跟前微笑,她的唇弧拉的很大,笑的很张扬,而这样的笑容,甚至让人从中看到了几丝疯狂的味道。   医院内人来人往,可是欧阳晓却在这么多人中,一眼便瞧见了她。   顾盼生的眉下意识的收拢。   “你是傅大哥喜欢的人?”欧阳晓眯着眼睛瞅着她,脸颊苍白,身上穿戴的很整齐,头发也打理的很好,可是顾盼生还是从她那双漆黑的眼珠子里看到了疯癫的感觉。   她就像是一个疯子,盯着她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盯着某一样猎物。   这样的眼神,让顾盼生感到不安,甚至猜不透下一秒欧阳晓会做出什么样惊人的举动。   顾盼生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拿在手掌下的药袋不由的收紧,打算越过她直接离开。   可是欧阳晓却并没有要就这样放她离开的意思。   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袖子,还没等顾盼生挣脱,她的另一只手便很快速的再次抓了上来,死死的扣着顾盼生的胳膊,指甲深深的镶入了她的手臂,疯狂的收紧。   “不许走!”   欧阳晓的声音尖锐,只是,可能因为还生着病,她的嗓子有些哑。   “欧阳晓,你哥哥不管你吗?”   顾盼生的心底还是漏了一拍。   她的力道实在太大,被擒住的手臂,那钻心的疼,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指甲陷入肉的错觉。   视线冷漠的扫过面前的欧阳晓,顾盼生克制心底的紊乱,劝说:“你哥哥看到你这样,会担心的。”   “你不要拿我哥哥吓唬我,我不怕,哥哥说,傅大哥会是我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抢,我不许你出现在傅哥哥的面前,傅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知不知道!”   欧阳晓的言辞混乱,可是她说话的时候,却说的很顺。   顾盼生看着四周的来来往往的人,可是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们这边的事情。   这让顾盼生很不安。   正想要开口,突然变见欧阳晓松开的一只手,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餐叉,手掌成拳状的将那餐叉握在掌心,对向顾盼生:“我把你杀了,傅大哥就是我的了。”   “……”   顾盼生的看着抵向自己的餐叉,在欧阳晓一点点将脸凑近的时候,猛然推开了她,往外跑。   医院大厅内的人被顾盼生突然的举动给直接撞到了一遍,破口大骂:“没长眼睛啊!”   只是,骂者还来不及扭回头,便被一双纤细的手臂再次的猛然推开。   这一次,不只是撞开那么简单,直接将人给推倒,狠狠的栽了一个跟头。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的看了过来。   “见过了,什么人,有病也不知道早点看!”被撞到在地的人不甘心的咒骂。   ……   顾盼生跑出医院的大门,隔着马路,傅越承的车正停在对面。   身后,欧阳晓也直接跟了出来。   顾盼生看着车辆不断穿梭的街道,心脏猛然一阵抽疼,想要等绿灯已经来不及,身后的欧阳晓却已经追了上来。   “不许跑   tang!”   欧阳晓尖锐的声音近在咫尺的盘旋。   顾盼生猛然回后,欧阳晓的人便扑了过来,打算将她按到在地。   想要逃开已经是来不及,顾盼生举起手中的包挡住了欧阳晓手中的餐叉,又用力的将她扑过来的身子猛然的用力往外推。   这一下子,欧阳晓直接栽了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脑额狠狠的磕到了一旁花坛的边沿,一片血红。   顾盼生想要跑的动作还是一僵,看着欧阳晓趴在地上扭动着,心口有些不安。   慢慢的蹲下身子:“你把你哥哥的电话给我,我帮你打电话。”   “我……不!”欧阳晓撞的整个头都难受,她捂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抬头,那冷的渗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射向顾盼生,冰冷,恶意的,像是渗着毒一般。   那一眼,足以让原本还想要上前去拉她的顾盼生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跑——   可是,欧阳晓的手臂却更快的一把扯住了她的脚腕。   “顾盼生,我要让你死!”   欧阳晓着了魔一般的拽着她的脚不肯松手,突然,她举起另一只抓着餐叉的手,狠狠的朝着顾盼生的脚扎了下去,顾盼生本能的抽脚。   短暂的瞬间,血一下子湿了一圈裤腿。   尖锐的餐叉划破了顾盼生的小腿,三条血口子透过被划破的白色裤子暴露在空气中。   “哈哈哈,血,好多血!”   欧阳晓看着手掌上的血水,突然松开了紧拽着顾盼生脚腕的手,趴在地上疯狂的笑了起来。   “当——”   餐叉落地的声音像是在那肆意的狂笑中划破了一道口子。   顾盼生的脚疼的发麻,一下子跌到了地上,落在不远处的餐叉片上,除了血红,有着隐隐的寒光,她呼吸有些急,脚上的疼痛感从一开始的麻痹感到最后一阵阵的钻心感传来。   她不用去看伤口,便能知道,那一下下去,有多厉害。   “跑不动了吧,我看你怎么跑!”欧阳晓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狼狈的被自己逼到角落的顾盼生,张扬的笑着。   只是,笑着笑着,她却突然又不笑了,迅速的将脸拉了下来,将脸逼近。   她的眼睛瞪的很大,深沉的,幽暗的,迸射着疯狂的因子:“是不是因为你长的太勾/人了,所以傅大哥才被你勾了去,咯咯……我要把你的脸划破……那样子你就不会抢走傅大哥了。”   她拿起地上还在滴血的餐叉,逼近顾盼生的脸,染了血的餐叉划过她的肌肤,她笑却没动手。   顾盼生想要挣扎,可是面前的欧阳晓的力气却惊人的大,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划破你的脸……”   欧阳晓呢喃着,咯咯的笑的越发的开心。   顾盼生心底有恐惧,她知道欧阳晓有精神病,这是第一次,亲身体验到这份恐怖扑面袭来的感觉。   周围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可是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   没有人……   没有人上前制止。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   一双手突然紧紧的攥住了划破脸颊的那把餐叉,顾盼生来不及缓过神,身上的重力突然一轻,而她却被代入了一个怀抱。   “还好吗?”   傅越承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盼生的睁开眼,看着被推开倒地的欧阳晓被一群保安制住,抬眼,便迎上了一双幽深的黑眸。   眼眶一热,有什么水汽瞬息间涌动而出,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很疼,可是疼过后,却是猛的一阵泛酸,她的手掌紧紧的拽住他的衬衣,将脸埋了进去,逼迫着自己将眼泪全数咽了回去。   “你的脚受伤了。”   傅越承的眼力锐利的留意到了她脚上的伤痕,几乎不管伸手嘶声力竭的叫吼着的欧阳晓,抱着顾盼生往医院内走。   “傅大哥!”   “傅大哥,我不许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不许!”   欧阳晓被几个人禁锢着臂膀,挣脱不开,可是看到面前的画面,她的双眼一片通红,眼泪便扑簌簌的往下掉。   顾盼生越过傅越承的肩膀看着后面疯狂叫喊的欧阳晓,她却并不想劝说傅越承,只是,在她挪开视线的时候,还是撇到了一抹身影从人群挤出,来到了欧阳晓的身边……   ——————————   “病人的伤口有些深,虽然不需要住院,不过起码要在床上躺上一个星期。”   医生帮顾盼生上好药,叮嘱了一句便出去了。   顾盼生看着面前脸庞冷硬的傅越承,心底没有底,他没有吭声,也没生气,从刚才医院帮她处理伤口开始,他便没有和她主动说过一句话。   “休息一下,等会我们回去。”   傅越承好半晌突然就这么开了口   。   顾盼生看着傅越承,知道他生气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低低的:“你是不是刚才看到了?”   “……”傅越承。   “别生气,我知道我不该回去管她,可是我怕她不小心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顾盼生摘掉傅越承生气什么,生气她刚才明明可以跑,却又回去拉欧阳晓的举动。   “以后不管她是死是活,你都离得远远的。”   傅越承用余扫了一眼顾盼生,唇角扯了扯,说这话的时候,傅越承的眸逛明显的泛起了一丝幽冷的光,欧阳濯,他倒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就任由着他妹妹跑出来。   “刚才欧阳濯把欧阳晓带走了。”   离开的时候,顾盼生看到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濯。   顾盼生见傅越承不吭声,偷偷瞧了他一眼继续:“他是不是想让你娶他妹妹。”   “你先休息一会,我出去一趟。”   傅越承没有回答顾盼生的话,突然留下一句话,转身朝外走去,离开的时候,他的手中正拨通了一个号码。   ——————————   医院的保安室内。   “欧阳先生,欧阳小姐的情况有些严重,您不能将她带走。”得到报警后赶来的几名警察,当急便把药带欧阳晓离开的欧阳濯拦了下来。   欧阳濯冷峻的面庞,隐隐的出现了一丝的裂痕。   几名警察面面相秒看着沉默的欧阳濯,沉默了片刻,却还是开了口:“欧阳先生,你妹妹的状况……”   “我知道……”欧阳濯冷下了脸,打断了对方的话,并不想继续听下去。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原本,对于一般的人,他们还能做出相应的处理,可是欧阳濯的身份却比较特殊,他们也不敢强行将欧阳晓看管起来。   “我现在就要带我妹妹回去……”   欧阳濯的话音未落,突然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保安室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一名身材高挑的二十左右的少年冲了进来。   傅言城的刚硬俊美的脸庞上染着薄薄的汗渍,他的视线在扫过欧阳濯后一僵,最后落在了欧阳晓的面上。   “晓晓……”   呆愣的被强行按坐在一旁的欧阳晓愣了一愣,那声“晓晓”好熟悉,她木讷的抬起头,视线一点点的定格在面前的人的脸上。   有些茫然,有些恍惚,记忆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破壳而出……   保安室内,那一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欧阳濯的眼神,在看到来人后,早已铁青。   “你竟然敢回国?”   欧阳濯的眼神冰冷的看着出现的傅言城,声音冰冷。   当初兴师旦旦保证不会回国的人,竟然出现在崇城,这让欧阳濯一下子不再淡然。   傅言城越过欧阳濯来到欧阳晓的身边,在她的跟前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掌,一点点的收紧:“晓晓,我是阿城啊,你的阿城,你记得吗?”   “阿城……”欧阳晓闪烁不定的眸子顺着自己被握住的手一点点的往上,落在傅言城的脸颊上,心脏像是有什么东西开始复苏,突然她笑了,傻傻的笑了,“阿城……”   “是,是我……”   “阿城,你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欧阳晓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混沌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一个少年,她记得,他们一起在校园的草坪上看书……   他是她的阿城,是她的傅哥哥……   “傅言城。”   欧阳濯的面色铁青,面上怒意横生。   在他上前的同事,傅言城却先一步站起了身,将欧阳晓护在自己的身后,他任然年轻,可是却不在是那个面对欧阳濯威胁不敢吭声的少年,唇角勾了勾,微笑:“你是晓晓的大哥,我不想和你争执,当年是我对不起晓晓,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要放弃过她,对,我当年是答应你,留在国外不回来,可是,那时我以为,你不会带着晓晓离开。”   “……”   “我知道你想让我小叔娶晓晓,可是晓晓爱的真的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傅言城的声音比起几年前,冷静了许多,他的面容褪去了当年的稚嫩,已经彻底的变得不一样了。   欧阳濯抿着唇一声不吭。   傅言城也不开口,迎视着欧阳濯的目光。   这些年,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傅言城辜负了欧阳晓,让她变成了一个疯子,可是当年的事情,他不是故意的,他甚至一度的也愿意抗下一切。   那时候,欧阳濯告诉他,他根本没有能力抗下这一切,他被说动了。   所以,他不敢见欧阳晓,不敢看她,因为害怕看到她那绝望的眼神。   可是,如今,他却发现,无论时间怎么改变,他依然放不下,他心心念念着的人,哪怕是个疯子,他也想守着她,让她快乐,他希望自己可以陪着她,让她变成和正常人一样。   所以,他回来了。   ————————————   与此同时。   等傅越承再回来,他的手中多了一大袋的药。   顾盼生瞅了一眼,便知道那些都是给她的。   “刚才你妈打电话过来,催我们早些去老宅。”傅老太太的电话并没有直接打给自己的儿子,而是打给了顾盼生这个她认定的儿媳的身上。   傅越承闻言,下意识的蹙眉,从口袋内掏出自己的手机,便打算打回老宅。   一双手却很快的按住了他的动作,顾盼生迎上傅越承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的受伤的腿,其实她真的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事情。   “我没事,再说了,你爸回来,我出于礼貌也该去的,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就推了。”   “不行。”   傅越承并不同意。   顾盼生有些无奈,可是想了想还是很肯定的开口:   “我不希望你爸爸因为这个事情讨厌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今天还是会去的。”   ---题外话---算是大结局了,所以的线都明了了。   阿喜不是一个写的好婚礼的妹子,也不敢操刀那一块。   如果妹子们还想看后边的内容,阿喜会奉上关于阿笙妹子见家长的番外剧情~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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