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图书由(落樱倾卿)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情深刻骨,前妻太抢手 作者:汤淼 ☆、第001章 :她的胸……好痛啊 T市 深秋的夜,凉风袭人,夜空布满繁星,璀璨夺目。 繁荣昌盛的大都市,霓虹灯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芒,绚丽而妖^娆。 漆黑的小巷,响起凌^乱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奔跑,在追逐。 云裳跑得气喘吁吁、踉踉跄跄,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她知道,今天想要逃脱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 跑过黑暗的小巷,她奋力冲向大马路,张开双臂拦下前方行驶而来的车。 刺眼的强光射过来,云裳本能地闭上双眼,绷紧全身的神经一动不动地站在马路上,豁出去了。 吱——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夜空,车子在距离她半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不等被吓得半死的司机出口谩骂一声“你找死啊”,云裳就跑过去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对不起,请帮我一下——” 她一边焦急求救,一边动作迅速地想要往车里爬。 哪知她半个身子刚钻进车里,一只珵亮的皮鞋就袭上了她的胸…… 嘭! 她被踹了出来! 卧^槽!! 她的胸……好痛啊! 云裳被踹得仰倒在马路上,捂住左胸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惊诧地抬头去看车内的人。 光线很暗,她看不太清,只知道车内坐着的是两个男人,踹她的男人年纪较轻,而另一个男人…… 四目相接的那瞬,她的心,狠狠一震。 这双眼睛…… 匆匆一瞥,车门即被无情地关上,然后扬长而去。 她这么美的美女耶,居然见死不救?! 他们一定不是英雄! 云裳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微蹙着眉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车子,沉浸在那双不喜不怒、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回不来神。 凌^乱嘈杂的脚步声来到身边,眨眼功夫,她被四五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伸手去拽她。 “别碰我!” 那人的手还没触到她的手臂,即被她厉声喝止。她站起来,拍拍自己手上和臀上的灰尘,“我自己走!” 她脸色冷然,微抬下颚,那么冷静,那么骄傲,犹如女王般不可侵犯。 希腊神话 T市最豪华奢侈的娱乐场所。 云裳站在名为“阿波罗”的豪包门前,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怀着视死如归的壮烈豪情,狠狠推开门。 偌大的包房,因为过分安静而显得诡异,包房内只有一人。 是一个帅得过分又坏得过分的男人。 “来啦!” ☆、第002章 :帅得过分又坏得过分的男人 是一个帅得过分又坏得过分的男人。 “来啦!” 慵懒的声音,透着一丝蔑然和嘲弄,从男人涔薄性+感的唇+瓣间缓缓溢出。 二十七八的年纪,浓眉、大眼、长睫毛,高+挺的鼻子,说起话来微开微合的薄唇,精致的五官无一处不漂亮得过分,而他眉宇间透露出来的不可一世和桀骜不驯更是淋漓尽致的彰显了他的尊贵。 殷暮夕坐在沙发里,姿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左手随意搁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像弹钢琴一般轻轻弹动着,右手持杯,惬意地抿着杯中酒,饱含+着淡淡戏谑的双眼,直接又放肆地看着云裳。 云裳走过去,在殷暮夕的面对坐下,同样翘+起腿,双臂环胸挺直背脊,尽可能地端起高冷范儿,直截了当地冷冷道:“你想怎样?” 殷暮夕的左手扬了扬,跟在云裳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便默默退了出去。 “你猜。”他轻勾唇角,冲她挑眉,笑得一脸邪气。 云裳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悄悄咽了口唾沫,她义正言辞地说:“你这是绑架,犯法的!” “杀人灭口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你觉得呢?!”他笑得云淡风轻。 “这是T市,不是C市!” 殷暮夕是C市名门望族之后,并非T市本地的人,所以云裳的潜台词是“这不是你的地盘儿,容不得你为所欲为”! “不管哪里,我想捏你就像捏蚂蚁,你信么?!”他唇角那抹笑意更加深刻了一分,慢悠悠的语气尽显狂傲本色。 云裳不语。 信么? 呵!自然是不信的! 因为她不是蚂蚁,是刺猬。 想捏她?那得看他的手够不够硬! 不过这种挑衅的话她自然也不会说,怕伤了他的男性自尊,狗急跳墙可就不好了。 有些男人,能不惹尽量不惹,因为,麻烦! 殷暮夕动作优雅地微微倾身,放下空杯,玩味儿地看着女人那张冷若冰霜的小+脸。 毋庸置疑,眼前的女人非常漂亮,即使他见过无数漂亮的女人,但眼前这个绝对是万里挑一的。 标准的瓜子脸,一头长发微卷,柳眉弯弯、睫长眼大、挺直小巧的鼻、嫣红粉+嫩的唇,赛雪的肌+肤以及奥凸有致的身材……任谁看了都会心+痒难耐。 不过…… 得罪了他,再漂亮都白搭! 包房内的气氛,越来越冷。 正僵持不下,突然“呯”地一声,包房的门毫无预兆地被猛力推开。 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 云裳一见来人,默默地松了口气。 “尼+玛!累死姐了!” ☆、第003章 :谁让你不知检点来着 云裳一见来人,默默地松了口气。 柯筱一袭紧身皮衣皮裤,脚蹬十厘米的细高跟短靴,一头淡紫色及肩短发,烫得蓬松,精致的五官配上烟熏妆,整个人看起来冷艳霸气又妩媚妖+娆。 “尼玛!累死姐了!” 柯筱快步走到殷暮夕的身边一P股坐下去,气喘吁吁地说,同时拿起酒杯就咕噜咕噜狠狠灌了两口酒,解渴,毫不介意这酒杯是殷暮夕喝过的。 心急如焚的找了好几个包房才找到这里,真是累得她快虚脱了。 “你来干什么?”殷暮夕歪头,挑着眉惊讶地看着突然而至的柯筱。 “捞人!” “……?” “她!”柯筱纤纤玉+指一抬,指着对面沙发的云裳,“我闺蜜!” 闺蜜? 殷暮夕转眸看着一脸淡定的云裳,狠狠拧眉。 “那又怎样?”殷暮夕不以为然地冷笑。 柯筱一把抱住殷暮夕的膀子,“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挨鞭子啦?” 当柯筱抱上来的时候,殷暮夕缩了下肩,暗暗龇牙的样子很明显是在忍痛。 柯筱立马明白表哥这是被外公用家法伺候过了。 难怪要找裳裳报仇! 柯筱转眸看了看云裳,默了默,然后微嘟着红唇,把声音放嗲,“哥,那你要怎么样嘛?” “大卸八块!”殷暮夕目光阴森地瞥了眼云裳。 “卖我个面子呢?” “留个全尸!” “得!那我还是给外公打个电话吧。”柯筱说着就摸出了手机。 殷暮夕怒,“柯筱你!”伸手就要去夺。 “殷少爷,你一大老爷们儿跟一小姑娘置什么气啊,不觉得跌份儿么?”柯筱把手扬开,不让殷暮夕抢走手机,另一只手指向云裳,“裳裳,敬我们殷少一杯,这事儿就算过了!” 云裳二话不说就往空杯里倒了两杯酒,端起其中一杯递到殷暮夕的面前,“殷少——” 啪! 殷暮夕扬手就把酒挥了,狠狠剜了云裳一眼,再瞪着柯筱,“过什么过?我一顿鞭子白挨了?” 云裳什么也没说,又坐回原处,依旧淡定从容地端着高冷范儿。 柯筱没好气,说:“谁让你不知检点来着!再说这顿鞭子是外公抽你的,关裳裳毛线事儿?” “不是她我能挨鞭子?”殷暮夕气不打一处来,一张俊脸冷如寒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龟蜜们,你们家作者今明两天还有两个酒宴要参加,所以暂且一更,等这几天忙完了,就可以正常更新了,多多体谅哈,么么哒……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系列文【boss蜜令,老公楚楚动人】+【豪门情变,渣总裁滚远点】+【豪门老公很不纯】+【总裁有毒:丫头,你不乖!】非系列文【总裁不好惹:女人,休想离婚】 ☆、第004章 :是不是一大一小了 “不是她我能挨鞭子?”殷暮夕气不打一处来,一张俊脸冷如寒冰。 云裳微微一笑,“如果不是殷少纵容Cherry小姐在云氏珠宝铺里无理取闹,云裳也不会把二位的行踪透露给娱记。” 潜台词是——你先惹我的! 殷暮夕瞪圆了眼睛,犀利似箭的目光狠狠射在云裳的脸上,想掐死她! 老头子最近在催他订婚,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爆了绯闻,气得老头子狠狠抽了他一顿,他正憋屈着呢! “好了好了,哥,你再刁难我家裳裳我真给外公打电话了。”眼看战火就要弥漫,柯筱连忙皱着眉头板起小+脸威+胁道,然后用下巴指了指云裳面前的酒,“裳裳,敬我们殷少一杯,说sorry !” 殷暮夕气得吹胡子瞪眼。 云裳立马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对不起了殷少,云裳自罚三杯,望你大人有大量,别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说完,很豪爽地把三杯酒干了。 殷暮夕嘴角抽^搐,脸色更难看了一分,她是在暗讽他像个女人一般小肚鸡肠? 他怒,“‘小女子’说谁?!” “自然是云裳!”云裳岂会不懂他内心所想,又是微微一笑。 面对云裳礼貌得体的微笑,殷暮夕感觉自己的拳头全都打在了棉花上,内伤啊! 柯筱站起来,伸手去拉云裳,嘴里则对殷暮夕说:“好了啦哥,你看裳裳这酒也罚了,事儿咱们就到此为止了哈!你先玩儿着,我和裳裳就不碍你的眼了!” 说完也不待殷暮夕发表意见,拉着云裳就往包房外走去。 看着两个小女人手牵着手扬长而去,殷暮夕气得狠狠踹了茶几一脚,震得酒瓶都倒了。 “还好有手机定位系统,不然可得找死我了,殷暮夕那二愣子的手机又打不通,差点没把我急死,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你估计真的被他大卸八块了。”柯筱挽着云裳的臂弯,边走边说。 “今晚多亏有你,谢了!”云裳单手掌住柯筱的脸颊,把她的脸掰过来,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谢毛线啊!咱俩谁跟谁!” 云裳和柯筱进入电梯,按了下行键。云裳蹙着眉,左手压住左胸揉了揉。 “怎么了?我哥欺负你了?”见状,柯筱忙问。 “不是!”云裳摇头,然后抓起柯筱的两只手摁在自己的胸上,“你帮我摸^摸,是不是一大一小了?” 尼玛!左边应该是肿了! 柯筱感受了下,点头,“嗯,好像左边比右边大了一点……” 叮…… 正在这时,随着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率先走了进来。 云裳抬眸一看,即迎上一双深沉如墨的眸子…… ☆、第005章 :这男人长得真不错哇 云裳抬眸一看,即迎上一双深沉如墨的眸子…… 又是他! 电梯内的光线不弱,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剑眉星目、俊美如斯,一张脸堪比当下最当红的明星。 目测一米八五左右,身姿挺拔,有着天潢贵胄的气度、俊逸飘洒的气质,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气场爆棚。 他穿着白色衬衣,麻灰色休闲裤,外加酒红色长风衣,看起来有些随性,却偏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殷暮夕已经帅得人神共愤了,可这男人,似乎比殷暮夕还更抢眼一分。 云裳默默赞叹的同时,眸光缓缓流转,看向紧跟着他进来的年轻男子。 比他稍矮两三公分,同样生得面如冠玉,帅气无比。 正是方才踹了她的仇人! 本就不大的电梯,因为进来两个高大的男人而显得更加狭小,连空气都莫名其妙地变得稀薄了许多。 “宝贝儿,不会是病变吧,好好的怎么变得大小不一了?”柯筱还在摸她的左胸,充满疑惑的咕哝中带着担忧。 柯筱背对着电`梯`门,没太在意进来的是何许人。 “咳咳……”云裳从男色中回过神来,握拳轻轻抵在鼻尖,尴尬地咳了两声。 恰在这时,男人的眼神瞟了过来。 那淡淡的目光,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落在柯筱的手上。 云裳的脸颊莫名发热,连忙把柯筱的手从自己的胸上抓下来,撇开目光望向别处。 两个女人在电梯里这副模样,该让人误会是……百合了吧。 感觉到闺蜜的不自在,柯筱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当目光触及男人那张脸时,双眼瞬时一亮。 卧`槽!好帅!! 这时,电梯在三楼停下,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啧啧,这男人长得真不错哇!”柯筱看着男人的背影,在云裳的耳边小小声的啧啧赞道。 云裳淡淡吐出俩字,“我的。” 柯筱立马转头,惊讶地看她,“你看上了?” 经过两年前那件事,柯筱以为闺蜜已经不会再爱了,想不到看起来心如止水的她,居然又开始春`心萌动了。 不过,这是好事。 电`梯`门缓缓关上,云裳依旧看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不语。 看上了? 跟看上无关吧…… …… …… …… 次日。 云氏珠宝集团总部。 历经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云裳起身收拾好面前的文件,抱在怀里准备走人。 “裳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龟蜜们,今天两更哟,大家伙儿是不是能稍稍热情点捏? ☆、第006章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裳裳。” 一声低沉的轻唤,从会议桌最上方的中年男子口中溢出来。 云裳停下脚步,黛眉微蹙。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云铭辉看着不肯转过身来的女儿,再次对她的倔强感到无奈。 “不好意思,我有约了!”云裳挺直背脊,依旧背对着父亲,没有表情的脸看不出丝毫情绪,但眼底的冰冷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厌恶与憎恨。 她的拒绝在云铭辉的意料之中,于是连忙改口,“是公事。” 云裳本欲抬起的脚又默默顿住,缓缓转身,目光淡漠地看向坐在首席的父亲,“几点?” 私人聚会她会拒绝到底,但如果是商业聚会她会参与,哪怕她极不愿意与这位标签着“父亲”的男人坐在一起。 “七点半。” “好!” 她应了好,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裳裳!”云铭辉腾地站起来。 “云总还有什么吩咐?”云裳再次停下,眼底泛起一丝不耐,没有回头,公事化的语气尽显冷漠。 云铭辉狠狠拧了拧眉,斟酌了片刻,“你-妈妈她在英国——” “很好!”云裳回答得极快,像是为了堵住父亲的嘴,须臾后,又注重补上一句,是告诉父亲,却又更像是在告诉自己,“她很好!” 她的妈妈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嗯,一定会的! 紧了紧怀里的文件,她抬头挺胸,骄傲地走出会议室,走出父亲的视线之外。 变了心的人,又何必惺惺作态! 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云裳就习惯用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只有不停的忙碌,才不会怨怼和心疼。 不知不觉,就忙到了七点。 揉了揉眉心,缓解双眼因疲劳带来的酸胀,然后她关了电脑站起来,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后,拿起包走出办公室。 出了公司,云裳开上自己的白色卡宴,朝着龙庭大酒店出发。 在七点半之前,到达龙庭,直上五楼,跟迎宾小姐报了包房号,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来到名叫“春意盎然”的包房门前。 云裳曲起手指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入眼的不是商业伙伴,而是她父亲的妻子、女儿、儿子,甚至还有女婿和一岁多的小外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呵!好一个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云裳转身就走。 哪知她刚转过身,就撞上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飘进鼻端,是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香气,很淡雅,却又沁人心脾,莫名安了她的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二更到!明天见!! ☆、第007章 :爱了五年的……前男友 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飘进鼻端,是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香气,很淡雅,却又沁人心脾,莫名安了她的心…… 抬眸一看,她的心跳瞬时漏了一拍。 又是他啊…… 云裳今天穿着白色套裙,黑色小西装,脚上是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衬托得一双美-腿笔直又修长,诱-惑十足。 她化了淡妆,长卷发很随意地扎了个马尾,看起来精明干练又透出一丝妩媚。 鞋跟太高,转身力道太猛,撞上男人硬-邦-邦的胸膛时脚下不由得踉跄了下,当她本能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时,他的手也轻轻扶住了她的背。 稳住她,没让她跌倒出丑。 很绅士的一个动作,却让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背和脸,都微微烫了起来。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与一个男人如此靠近过了…… “裳裳!——哎呀,凌恒来啦!快快快,进来坐!” 见云裳要走,云铭辉站起来大喊一声,紧接着看到女儿撞进了郁凌恒的怀里,连忙走上去热情地打起招呼。 相较于昨晚,今天的郁凌恒穿得很正式,白色衬衫,银灰色印花领结,以及剪裁得体的黑色手工西服,整体穿着衬托得他更加英俊挺拔、内敛沉稳。 郁凌恒放下手,云裳立刻退出他的怀抱。 “云叔叔您好!”郁凌恒轻勾唇角,对云铭辉礼貌谦和地微微一笑。 云叔叔? 不是该叫…… “好好好!”云铭辉怔愣了一秒,紧接着立马回过神来,笑着连连点头,“家里人都好吧?” “有劳云叔叔挂心了,都好!” 云裳想走,却叫郁凌恒和云铭辉一左一右把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云铭辉,“那就好,那就好。来,我们坐下说,坐下说!——裳裳!” 对郁凌恒说完,云铭辉又转头一边轻喊面无表情的云裳,一边拽了拽她的袖子,语气饱含-着淡淡的警告意味。 云裳自然不吃他这套,正想翻个白眼甩手走人,眼角余光却瞟到郁凌恒飘过来的目光…… 他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似笑非笑。 云裳转身朝着餐桌走去,挑了个最孤单的位置坐下,上半身后倾,翘腿,双臂交叉环胸,一脸高冷。 她面无表情,唇角隐隐勾起一抹蔑笑,冷冷看着桌上另外几个人。 她的对面,坐着父亲的第二任妻子杨千萍,还有同父异母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云朵儿和今年才六岁的弟弟云安泽,以及云朵儿的丈夫,也是她曾经爱了五年的…… 前男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收藏啊菇凉们~~~没收藏叫我肿么活啊~~~你们这是想要逼死我的节奏啊~~~嘤嘤嘤~~~~~ ☆、第008章 :告诉你一件喜事 以及云朵儿的丈夫,也是她曾经爱了五年的…… 前男友! 黎望舒! 他在看她。 从她出现在这间包房的那刻起,黎望舒就一直在看着她,满眼的哀伤和悔痛 ,一瞬不瞬。 恨不得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看到天荒地老,看到海枯石烂,看到世界末日…… 云裳噙着冷笑,坦然接收黎望舒深情的目光和云朵儿妒恨的瞪视,眼底尽是讥讽和冷酷。 看到云裳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云朵儿气不过,倏然身子一歪亲密地挽住黎望舒的手臂,笑得七分得意三分甜蜜,“姐姐,告诉你一件喜事,我又怀_孕了,快三个月了哦!” 云裳微不可见地眯了眯双眼,犀利似箭的目光落在云朵儿正轻轻抚摸着的小腹上,面上淡定从容毫无异样,交叉环胸的双手却一点一点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你想听我说‘恭喜’?”云裳淡淡讥诮,瞟了一眼脸色发白的黎望舒,唇角的冷笑更甚,“不好意思,我不想恭喜你!还有,我不是你姐姐,所以别叫得这么亲热,我受不起!” 战火,无声弥漫。 杨千萍一脸尴尬,云朵儿则忍不住要恼羞成怒。 “胡闹什么?都给我闭嘴!”云铭辉适时喝止了就快要爆_发的战争,极具威严地瞪了云朵儿一眼。 云朵儿虽心有不服,但也不敢忤逆父亲,只能愤恨又憋屈地闭上了嘴巴。 云裳无声嗤笑。 “凌恒啊,让你见笑了,别介意啊!”云铭辉招呼着郁凌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十二人座的大圆桌,杨千萍一家人挨着坐,而云裳左右都空着三个位置,一个人孤零零的,非要把自己弄到格格不入的地步。 郁凌恒没有犹豫,在云裳的左边坐了下来。 他笑笑,“云叔叔哪儿的话,没事的,不用把凌恒当外人。” 当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坐下时,云裳的心狠狠一震,转眸看他…… 从三年前开始,在这“一家人”面前她就一直是一个人在抗争,孤立无援。 而现在…… 他虽然只是坐在她身边而已,可在此时此刻对她来说,却像是一种支持和鼓励…… 她知道自己想多了,他选择在她身边后坐下或许根本没有任何含义,但她还是被感动了一把……虽然他们目前为止还只是陌生人。 在她饱含惊诧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郁凌恒也转眸看了她一眼,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似乎又渗着丝丝温暖。 云裳的心又是狠狠一颤,连忙撇开脸,端起面前的杯子小口喝水,以此掩饰自己的窘迫。 这男人真是妖孽,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她居然就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心跳都不正常了。 “那是,那是,凌恒你本来就不是外人!” ☆、第009章 :来找太太生孩子的 “那是,那是,凌恒你本来就不是外人!” 云铭辉爽朗大笑,然后从杨千萍开始,为郁凌恒一一介绍,“来来来,凌恒,我给你介绍一下。” 云裳心不在焉地喝着水,云铭辉向郁凌恒介绍杨千萍等人她也没注意听,心里想着反正不管她的事,耳不闻、心不燥。 介绍完杨千萍和云朵儿,轮到黎望舒的时候,云铭辉连叫两声,都没能让黎望舒回魂。 因为黎望舒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云裳身上。 “望舒?”云铭辉的眉头皱了起来,见黎望舒还是没反应,不由一声沉喝,“望舒!!” 云朵儿连忙偷偷拽了拽黎望舒的袖子。 “爸!”黎望舒这才转头看向云铭辉。 当着郁凌恒的面,云铭辉自然不好呵斥黎望舒,但眼底的不悦已经显而易见,冷冷看了女婿一眼,才道:“这位是C市嵘岚集团现任总裁——郁凌恒!”脸转向郁凌恒时,带起微笑,“凌恒,这是我小女婿——黎望舒!” 郁家是C市首富,在全国排名亦是前三,资产雄厚富可敌国。 嵘岚集团是以地产业为主,经过多年发展壮大,已然成为房地产业的龙头,同时投资领域涉及酒店、餐饮、传媒等等为一体的特大企业集团。 黎望舒连忙站起来,上半身稍稍前倾,向郁凌恒伸出右手,“郁先生,久仰!” 黎家在T市也是响当当的一方富甲,但与C市郁家比起来,那又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黎先生,幸会!”郁凌恒也起身,完美得堪比钢琴家的手伸出去,与黎望舒轻轻相握。 许是对自己刚才的心不在焉感到尴尬,黎望舒在坐下来时,没话找话地随口问道:“郁先生此次前来T市,想必是有很重要的商业洽谈吧!” 倒不是有意打探,就是客套一问。 郁凌恒坐下来,双_腿优雅交叠,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膝上的灰尘,若有似无地瞟了眼身边捧着杯子喝水的云裳,“郁某此行不为公事!” “私事?那如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郁先生可别客气!” “感谢黎先生的好意,不过这事儿你还真帮不了!”郁凌恒笑笑,言辞间难掩倨傲。 “哦?”黎望舒微微挑眉,唇角的笑染上一丝冷意。 黎家虽然比不上郁家有钱有势,但在T市,他黎望舒也算得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还没说是什么事就断定他帮不上忙?他郁凌恒会不会太瞧不起人了?! 其实,打从郁凌恒那么多空位不坐偏生坐在云裳身边的那刻,黎望舒心里就开始不舒服,醋意横生。 “郁某这次前来……”感觉到黎望舒的敌意,郁凌恒一笑而过,微微停顿了下,才接着慵懒轻吐,“是找太太生孩子的!” “噗——” 云裳喷了。 ------------- 龟蜜们,元宵佳节快快乐乐哟! ☆、第010章 :她Hold不住了 郁凌恒一笑而过,微微停顿了下,才接着慵懒轻吐,“是找太太生孩子的!” “噗——” 云裳喷了。 杨千萍、云朵儿和黎望舒均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不明白郁凌恒一句话怎么会把她吓成这样。 因为在所有人的眼中,曾经骄傲刁钻的云大小姐,经过三年的变故和沉淀,已经变得云淡风轻、*辱不惊了,所以,她怎么会因为一句“事不关己”的话而如此不淡定了呢? 黎望舒看了看云裳,又看了看郁凌恒,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云铭辉倒是一脸平静,只是微拧着眉头看了云裳一眼,似是责怪她的失礼。 “云小姐没事吧?”郁凌恒笑得礼貌谦和,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目光熠熠的看着她关切问道。 还很绅士的递给她一条手绢。 “咳咳……没事!”云裳撇开脸,掩着嘴咳嗽,自然不敢接他的手绢,待稍稍顺了口气,她连忙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说完,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便逃也似的往包房外快步走去。 即便没看他,她也知道他的眼里饱含+着戏谑。 她逃,不是觉得丢脸,而是身边男人的气场太强大,她HoId不住了! 她需要出去透口气。 云裳冲出包房,左转,差点撞上侧靠在门边墙壁上正低着头玩手机的初恺宸身上。 两人同时发现危机,她刹住脚,他退一步。 很好,没撞上。 抬眸,四目相接。 云裳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暗忖他是郁凌恒的小跟班吗?怎么有郁凌恒的地方都有他? 而初恺宸在看到她的那瞬,本是平和的目光瞬时布满厌恶…… 云裳本想对他友善一笑,见此情形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扭身就走。 她一边走一边想,在昨天以前,她和初恺宸应该是不认识的吧,那么,他眼里的敌意和嫌弃到底是从何而来? 难道她长了一张讨人嫌的脸?还是他心理有病见不得美女? 手掌压着左胸轻轻揉了揉,嗯,还很痛。 那一脚踹得可真是狠毒无情。 云裳忍不住为初恺宸感到担忧,这么不懂怜香惜玉,以后可如何找老婆啊! 真是白瞎了一张貌比潘安的脸。 当然,就算他长得好看,可如此没风度一样不讨喜,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一个男人的气度和涵养可比容貌重要不止千百倍! 不知不觉,她来到休闲区,站在偌大的玻璃墙前,失神地望着外面璀璨夺目的不夜城。 脑海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郁凌恒那句“来找太太生孩子的”…… 生孩子? 手,无意识地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微微蹙眉。 突然,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紧紧箍+住了她…… ______________ 收藏!收藏!收藏啊!!收藏是王道啊龟蜜们!!! ☆、第011章 :到了下辈子也不值得被谅 突然,一双强+健有力的双臂,从她身后紧紧箍+住了她。 熟悉的气息飘进鼻端,云裳心里一酸,眼圈泛红,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三九寒冰—— “黎先生,请自重!!” “裳裳,我想你……我好想你……”黎望舒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脸埋在她颈后的发丝里,声音微哽。 他在拼尽全力隐忍着心里的痛,可越忍,越锥心刺骨。 曾以为,他们会一直爱下去,会一辈子在一起,可谁料,世事竟是如此的捉弄人…… 黎望舒也很高,与初恺宸不相上下,即便她穿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还是比他矮了好几公分。 他的怀抱,依旧如此温暖,她却再也找不到眷恋的理由…… 想? 云裳唇角泛起一抹苦笑,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想,若结局一样,又何苦再想…… 是啊,事已至此,不管如何难过,如何不甘,如何悔痛,都再也回不到从前。 所以,又有什么好想的呢? “黎先生,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没有挣扎,甚至连情绪都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相恋五年,黎望舒是了解云裳的,所以即便万分不舍,他还是不得不松开双臂,放开了她。 “裳裳……”他改为抓~住她的双肩,迫使她转过身来面对他,布满痛楚的双眼深深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裳裳,两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云裳唇角轻轻勾起,笑靥虽美,却也凉薄无情,“有些错,即便到了下辈子,也是不值得被原谅的!黎先生不懂?” “可是我也是受害者!!”黎望舒情绪激动,控制不住地嘶声吼道:“云裳!公平一点!你明知道那不是我的错,不是我要背叛你的!!” 云裳冷笑更甚,“那又怎样?” “……”黎望舒噎住,双眼骤红。 “就算是杨千萍母女和你~妈妈设计你的又怎样?不管你如何为自己辩护,你和云朵儿上了牀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在你我感情上所染上的这个污点,你就得背进棺材里,永远都洗脱不掉!!”她吐字轻缓,一字一句却犹如淬了毒的鞭子,狠狠鞭挞着他的心。 “裳裳……” 黎望舒心痛如绞,眼底尽是绝望过后的灰败之色,手,从她的肩上无力垂下。 她说得对,这个污点他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掉,他永远都得背负着“背叛”的罪名,遗憾终生。 可是他恨,他不甘心,他放不下啊…… 天地可鉴,他是那么那么的爱她啊!!! 对他充满深情和悔痛的目光视若无睹,云裳冷冷一笑,“好!就算让云朵儿第一次怀~孕你是被设计的,那么这一次呢?” “你不理我,我难受……我以为她是你……我喝醉了,裳裳,我以为她是你……”他红着双眼,脆弱又卑微地抓着她的手,焦急又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所以这一次的责任,你是要归咎在我头上吗?”她低着头看着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摇着头嗤笑了一声,然后一边缓慢坚定地抽~出自己的手,一边狠着心残忍地说:“作为一个男人,你连自己都保护以及控制不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脸值得我去原谅?!” 错就是错,找再多借口,依旧是错! 黎望舒的脸色,瞬时惨白如纸。 她却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转过身,一抬眸,迎上一双炙热又高深莫测的黑眸…… ☆、第012章 :这辈子只爱云裳一人 转过身,一抬眸,迎上一双炙热又高深莫测的黑眸…… 郁凌恒! 高大挺拔的男人,姿态慵懒地斜靠在转角处的墙上,唇角若有似无地微微勾起,正默默盯着他们。 那样子,像是在津津有味地欣赏一出很精彩的戏。 云裳脚下一滞,黛眉微蹙,看不透他是无意撞破还是刻意偷听。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很不爽。 她不喜欢自己的*被偷^窥,更不习惯被人当猴看。 尤其是郁凌恒这会儿看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凉意。 像是鄙夷,像是嘲笑,更像是认定她是个不知检点的贱^人…… 这表面温和实则骨子里透着刻薄的男人,从他身边经过一定会让她郁结难舒。 所以云裳转身,朝着相反的另一边走廊而去。 哪知另一端,居然站着泪眼汪汪的云朵儿。 呵!这可真是热闹了! 云裳冷笑了声。 视云朵儿如无物,云裳抬头挺胸,骄傲地朝着云朵儿的方向走去。 两年前,她输了爱情,那么在今后漫长的一生里,她绝不容许自己再输掉尊严! 在擦肩而过的那瞬,云朵儿终究是忍不住伸了手,挡住了云裳的去路。 云朵儿双眼噙泪,憎恨地瞪着冷若冰霜的云裳,狠狠咬着牙根哽咽着说:“云裳,不管你承不承认,望舒现在已经是你的妹^夫了,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别再勾^引他了……” “你的眼睛如果是瞎的就赶紧去治治!”云裳冷嗤,鄙夷地斜睨着对自己怒目相视的云朵儿,“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又有什么脸在我面前瞎BB !!” 云朵儿脸色惨白,无言以对。 她的眼没瞎,自然看到是自己的丈夫主动纠缠,而非云裳勾^引…… 可是!她恨云裳!恨不得她死! 她太妒忌了,妒忌得发狂,因为她的丈夫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满满都是云裳…… 云裳说完,抬手一挥,拨开云朵儿挡在面前的手,噙着冷笑骄傲离去。 “裳裳!”即便被云朵儿撞破,黎望舒的眼里依旧只容得下云裳,见状连忙去追。 云朵儿紧紧抓^住黎望舒的手臂,哀求地望着他,泪流成河,“望舒,别去……” “走开!”黎望舒狠狠挥开云朵儿,眼底的恨意足以毁天^灭地,“云朵儿!我只爱云裳!听清楚了吗?我这辈子只爱云裳一人!” 吼完,不管被甩得后退踉跄的云朵儿,他朝着云裳离去的方向追去。 云朵儿背靠着墙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攥紧,任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泪眼模糊地望着黎望舒的背影,心痛如绞。 好戏落幕,郁凌恒动作优雅地理理袖子,转身离开,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停车场出口处。 云裳背靠着柱子,双臂交叉环胸,低着头欣赏自己的鞋尖。 不多时,一辆黑色豪车朝着出口缓缓行驶而来。 云裳依旧低着头,垂着眸,慢悠悠地走出去,挡在车子面前。 “可以谈谈吗?……老公!” ☆、第013章 :黎渣渣还在缠着你? 云裳依旧低着头,垂着眸,慢悠悠地走出去,挡在车子面前。 车子被迫停下,她缓缓抬头,目光越过驾驶座上的初恺宸,直接射向后座的郁凌恒—— “可以谈谈吗?……老公!” …… …… …… 希腊神话 “赫拉”包房。 云裳到达时,戚小麦和裴惜灵已经先到,两人正勾肩搭背的站在偌大的显示屏前面深情演唱着“一起老去”。 一辈子能有多少个知己/一个眼神就心有灵犀 迎着阳光写下青春的诗句/乘风追寻/最精彩的梦境 等待着岁月在眼角签了名/还是能在你身边任性 举杯回忆/那些疯狂的过去/那个男孩/那坚持的勇气 让我们数着星星一起老去 让我们肩并着肩笑看风雨 别迷失在爱里/为一棵树哭泣/而放弃姐妹温柔拥抱的森林 让我们顺着时光一起老去 一直到彩虹尽头也不分离 这善变的世界/难得有你/永远的我们是彼此/最真的约定 谁在晴天时陪着我飞行/犹豫的时候陪我相信 我们的心/经过争执更靠近/就像大雨/让天空更透明 当生命的宴席渐渐的散去/我们要依然聚在一起 举杯回忆/那首当时的歌曲 那场冒险/那不变的友谊 让我们数着星星一起老去 …… 微笑的我们是心底/最美的风景 …… 云裳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的另一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惬意浅酌,一边欣赏着两个闺蜜的演唱,唇角上扬。 对这个城市,她原已失望透顶,但好在她还有三个不离不弃的闺蜜,以及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也有这样一个闺蜜团,一个很*,一个很闷.骚,一个很傻很执着,一个很Man很霸气! 裴惜灵——很傻很执着。美+目流盼,灵秀天成,一头黑色及腰长直发,美得像个精灵般晶莹剔透。 戚小麦——狡黠*货。柳眉杏眼,清艳脱俗,大+波浪长发烫成黄色,衬托得她的肌+肤更是水润白+皙,任谁见了都恨不得掐一把。 柯筱——很Man很霸气。她艳而不俗,美憾凡尘,可静可动,可豪放,可妩媚,可端庄,也可撒泼……百变佳人绝非浪得虚名。 而她嘛…… 她们都说她是属于闷.骚的那一个,其实她是不承认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并非矫揉造作扭捏之人啊! 她们四人的身上,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是一只萌萌哒的小狐狸,特别可爱的小狐狸。 戚小麦的纹在左耳后,柯筱的纹在左边小腹,裴惜灵的纹在左胸上方,她的则纹在左手虎口处。 这只小狐狸,是她们友谊的见证。 “筱筱怎么还不到?” 一曲完毕,裴惜灵大大灌了口水,问着坐在沙发里的云裳。 云裳瞟了眼表,“十分钟之内应该会到。” 音乐暂停,包房内安静下来,云裳坐下来时随手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唱了起来。 转眸一看,“黎望舒”三个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裴惜灵和戚小麦也同时看到,面面相觑。 云裳连眉头都没皱,葱白食指轻轻一划,拒接。 “黎渣渣还在缠着你?”裴惜灵一屁+股坐在云裳身边,蹙着眉头问。 云裳还没来得及说话,戚小麦突然转身就走。 “小麦你去哪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菇凉们,我想说明一下,关于歌词的部分,我是想让大家更好的了解当时的那种意境,其实你们只要耐心看一看歌词,就能更好的理解主角的内心情感~~~~~ 而且歌词的字数,我有多出来的,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凑字数啥的~~我想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闺蜜,没听过这首歌的菇凉可以去听一听,很不错的哟~~~ ☆、第014章 :他踹你的胸? “小麦你去哪儿?” 裴惜灵腾地站起来,冲着戚小麦的背影喊。 戚小麦咬牙切齿一脸愤慨,“我让我哥去把那贱+人揍一顿,看他还敢这样不要脸!” “关你哥什么事?”闻言,裴惜灵哭笑不得。 “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我的事就是我哥的事啊,我有事我哥敢不帮我?!”戚小麦却振振有词。 说起哥哥,戚小麦很骄傲的,因为她别的没有,就哥哥多。 亲`哥、堂弟、表哥……一摞一摞的! “……”裴惜灵看着理直气壮的戚小麦,竟无言以对。 手机坚持不懈地唱着歌,一遍又一遍。 云裳看着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激动的戚小麦和裴惜灵,心里泛起一股暖流,本是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瞧!这就是闺蜜,只要你受了一点委屈,她们立刻就会与你站在一起同仇敌忾。 云裳释怀一笑,正要说没事,包房的门却倏地被推开了。 “哟!宝贝儿,迎接我呢!” 柯筱推开门就看到戚小麦站在门口,走上前便伸手搭住闺蜜的肩,不正经地笑谑道。 一说完发现戚小麦脸色不对,柯筱挑眉,指尖戳戳闺蜜的腮帮子,“咦?我们小麦姐这是咋地啦?怎么气鼓鼓的?” “我要去找我哥揍黎渣渣!”小麦姐表示很生气。 黎望舒? 柯筱一怔,不明所以,“为什么?”边问便朝着云裳和裴惜灵看去。 “那贱+人还缠着裳裳……你看你看,电话又来了!” 戚小麦正说着,云裳的手机再度唱响。 云裳二话没说,拒绝,然后果断关机。 两年前黎望舒背叛了云裳,柯筱三人不管因果,反正只要让她们闺蜜伤心落泪,他就是她们共同的仇人! 云裳放下手机,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什么。 她转眸,看向玻璃墙。 “希腊神话”里的每一间包房,都有一面整块的玻璃墙。 单向透视玻璃,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玻璃墙外,正有两个帅气俊朗的男人从容不迫地经过。 柯筱,“黎望舒那贱`人真是在骚扰你?他打电话给你干什么?裳裳?” 云裳没回答,三人便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裴惜灵,“裳裳,你在看什么?” “仇人!” “仇人?谁?!”戚小麦的声音立马高了一个分贝。 云裳这三年来过得有多苦,三个闺蜜都是看在眼里疼着心里的,所以只要知道闺蜜受了委屈,定要帮她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云裳用嘴努了努正经过她们包房外的两个男人,“年轻的那个,前两天踹了我一脚。” 踹? 男人踹女人? 天理不容好么! 柯筱最先反应过来,惊诧的目光落在她的左胸,“胸?” “嗯。” “他踹你的胸?!!” 裴惜灵和戚小麦不敢置信,怒火蹭蹭地往头顶冒。 “等着!我给你报仇!!” 戚小麦侠肝义胆地吼了一嗓子,冲到门口拉开门就将正巧经过她们包房门前的一个服务生拽进了包房里…… ☆、第015章 :嗯,我看上那男的了 戚小麦侠肝义胆地吼了一嗓子,冲到门口拉开门就将正巧经过她们包房门前的一个服务生拽进了包房里…… 十分钟后。 云裳双臂环胸站在名曰“哈迪斯”的包房门边,从门缝里看着穿着服务生工作装的戚小麦将一杯酒递到初恺宸的面前…… 柯筱和裴惜灵像左右护法一般站在云裳的身后,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包房内的动静。 亲眼看到初恺宸喝了那杯加了泻药的酒,三个小女人不约而同地勾起了唇角。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疑惑中透着威严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 “我去!……东子哥你吓死我了!” 三人均受到不停程度的惊吓,裴惜灵被吓得最狠,反射性地猛回头,看到是张熟悉的俊脸时,又猛地松了口气,捂住胸口倒在柯筱的肩上,粗喘着哀嚎了声。 这时,包房的门轻轻打开,戚小麦抱着托盘溜了出来,“嘻嘻,搞定——呃,哥……” 还没来得及邀功,就被一道阴冷凌厉的目光瞪得舌头打了结。 戚承东,戚小麦的亲+哥哥,也是“希腊神话”的老板。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你去里面干什么了?”戚承东虎着脸瞪着妹妹,拧着眉喝问。 戚小麦缩着脖子心虚呐呐,“哦那个……你的员工肚子不舒服,我只是帮她送趟酒水进来而已……” “我的员工就算死绝了,也轮不到你这个大小姐穿成这样去给别人端酒递水吧!” “呃,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啦……” “东子哥,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是裳裳看上里面那个男的了……喏,就那个!”眼看戚小麦招架不住了,柯筱连忙出声相救,用下巴点了点包房内气场最足的那个男人,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所以我们让小麦进去打探消息的。” “对对对对对!”戚小麦点头如捣蒜。 “……”云裳看着被柯筱用下巴点到的郁凌恒,狂汗。 戚承东微微挑眉,看向云裳。 云裳勾唇一笑,“嗯,东子哥,我看上那男的了!” 说完,也不管戚承东诧异的目光,她从容不迫地率先朝着“赫拉”走去。 柯筱三人自然亦步亦趋地跟上。 她们回到包房没多久,就看到一手摁着肚子的初恺宸从玻璃墙外匆匆经过…… 小狐狸四人组捧腹大笑,大快人心。 约莫一个小时后,郁凌恒也从她们的玻璃墙外走过。 云裳站起来,拿了包和外套就往门口走。 “喂!裳裳你干嘛去?”戚小麦捧着话筒喊。 “你们不是说我看上他了吗?追他去啊!”云裳一边走出包房,一边回头看着惊愕的闺蜜们,似真似假地说道。 然后就消失在了包房外。 “她玩真的?”裴惜灵看着从玻璃墙外一掠而过的云裳,讶然道。 柯筱撇撇红唇,“谁知道呢!” …… …… …… 初恺宸不舒服先行离去,郁凌恒决定自己开车。 拉开车门坐进去,正要启动车子,副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纤瘦的身影坐了进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好冷清啊~~~泥萌再这样不冒泡,我~~~~我~~~~我可弃坑了哇~~~~ ☆、第016章 :离婚之前,先生个孩子吧 …… …… …… 初恺宸不舒服先行离去,郁凌恒决定自己开车。 拉开车门坐进去,正要启动车子,副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纤瘦的身影坐了进来。 郁凌恒转头看向副座里低着头自顾自地扣着安全带的云裳,剑眉微挑。 扣好安全带,云裳抬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郁凌恒,“不开车吗?” 昨晚,她在龙庭酒店的停车场拦了他的车,要求跟他聊聊天,可也不知是初恺宸自作主张,还是他给了初恺宸什么暗示,反正她明明看见他没说一句话,初家小少爷却在冷冷看了她一眼后,方向盘一个猛转,绕过她就扬长而去了。 那声“老公”,算是白喊了! 郁凌恒没说话,转头看着前方,启动车子,朝着出口驶去。 上了大街,云裳说:“前面五百米左转。” 郁凌恒嘴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呵!这口气,她当她坐的是计程车吗?她倒还真是不客气啊! 这个女人,一向都是这样嚣张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吗? “云小姐不请自来……”抿了抿唇,郁凌恒淡淡开口,“有何贵干?” 他叫她云小姐…… “我不是郁太太吗?”云裳佯装惊讶地转头看他,接着勾唇一笑,“还是说,郁先生此行是来与我离婚的?” 郁凌恒目视前方,轻缓的声音透着一丝凉薄,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离婚之前,先生个孩子吧!” “why ?”云裳这下是真的惊着了。 “因为我需要一个孩子!” 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的模样云裳就头皮发麻,忍不住晒笑一声,“想为郁先生您生孩子的女人一定多如过江之鲫,何需我啊!” “必须你!” “为什么?”云裳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转头瞟了她一眼,“已经两年了,你还没有身为郁家孙媳的觉悟吗?” “……” 两年前,在她走投无路之时,C市郁家来向云家提亲,于是两人甚至连面都没见,就各自拥有一本配-偶栏写着对方名字的结婚证。 而在有了夫妻之名后,他们依旧没有任何交集,仿佛彼此的婚姻根本不存在一般,所以除了她和郁凌恒以及云铭辉,再也没人知道她早已为人妻的事实。 其实她一直很好奇,两年前他的父亲遭遇车祸意外去世,引发了郁家各房内部斗争,本正是激烈凶险的时候,他怎么还有闲情娶老婆。 而娶了老婆又不闻不问,着实奇怪得很。 不过像郁家这种顶级豪门,里面必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史,而这些秘辛有多复杂,不是她能猜得透的。 “所以郁先生您的意思是……”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女主:听说作者要弃坑…… 男主:那怎么行?!我还没睡你呢!! 女主:你的意思是,睡了就可以弃了? 男主:也不行!还没生孩子呢! 女主:生了孩子就可以弃了? 男主:除非生个足球队! 女主:…… ☆、第017章 :郁先生不会是想睡我吧? “所以郁先生您的意思是……”云裳蹙眉,微微停顿了下,“用一个孩子,换你我自由之身?” “你要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 她愣了两秒,续而叫道:“那我很亏耶!” 郁凌恒转头,看了她一眼。 “生了孩子不止要母子分离,甚至连郁家少奶奶的头衔都会失去,这笔生意怎么算我都是赔本的呀!” 生意? 这女人真是…… 前方红灯,郁凌恒缓缓踩下刹车,转眸看她,“那云小姐你觉得要怎样才算不吃亏?” 云裳看着车窗外,不远处的一张广告牌上正展播着云氏珠宝行的图片…… “我要云氏!”她盯着广告牌冷冷吐字,眼底泛着势在必得的光。 “好,我给你一个与云氏同等价值的公司——” “我就要云氏!!”她转头看他,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玩世不恭,此时她连目光都是冷的。 郁凌恒蹙眉,“……” “我‘只’要云氏!!”她再次强调,刻意咬重字音,表明她坚定的态度。 “云小姐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怎么说云铭辉也是他岳父,他若恶意收购了云氏,以后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云裳轻轻一笑,美得倾国倾城,妩媚又妖~娆地撩了撩耳际的发丝,“没关系,郁先生可以慢慢考虑,我不急。” 郁凌恒眸色沉冷。 嗯,她是不急,可他拖不起! 红灯过,他踩下油门,淡淡吐出三个字,“你赢了!” “谢谢郁先生!”云裳喜笑颜开,公事化的语气还真像谈生意一般,“医院方面安排好了随时通知我,我全力配合!” 闻言,郁凌恒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一分,“医院?” “你想要孩子不是吗?!——前面右转,谢谢!” 郁凌恒依言方向盘右转,眯了眯眸子,“孩子跟医院有什么关系?” 云裳看他,语带疑惑,“不是人工授精吗?” “……”他默了。 嗯,本来他也是这样想的,可现在听她如此从容的说出来,他居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 见他突然不说话了,她挑眉睨他,失笑道:“郁先生不会是想睡我吧?!” “我睡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冷冷瞥她一眼。 他岂能容她占半点便宜,即便只是口舌上。 “可是我有感情洁癖!你睡了我就不能睡别的女人,你确定你可以?——前面小区门口停车!”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指着前方。 话音刚落,她全身神经倏地一绷,伸在半空的葱白食指僵住。 因为她看到小区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玛莎拉蒂,以及站在车头前不停拨打电话的男人…… 黎望舒! _____________________ 木收藏,木留言,木推荐票,什么都木有,作者表示伐开心~~于是伐开心的作者只想更一更~~~ ~ ☆、第018章 :我的确已经跟他结婚了 因为她看到小区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玛莎拉蒂,以及站在车头前不停拨打电话的男人…… 黎望舒!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黎望舒一定正一遍一遍的打着她的电话,而她,已经关机。 云裳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冷冷看着整个人看起来很狂躁的黎望舒,僵在车里。 车已经停下,郁凌恒自然也看到了黎望舒,眼底划过一丝讥笑。 缓缓转眸,看着一动不动的云裳,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强装镇定和故作无情。 他猜,在她心里,黎望舒一定占着很重要的位置吧…… 瞧她那手,攥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郁凌恒的车在距离黎望舒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所以黎望舒一抬头就将车里的两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双眼骤然一片猩红。 云裳推门下车。 她没有走向黎望舒,而是径直朝着小区入口走去。 相恋多年,她一眼便看出黎望舒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她现在不想跟他发生任何争吵,尤其是有郁凌恒这个旁观者在场。 然而,痛彻心扉的黎望舒岂会如此轻易让她溜走。 两个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狠狠一拽,拽得她直接转回了身面对他。 “跟我说!不是真的!” 他的双手像铁钳一般死死捏住她的双肩,狠狠咬着牙根从齿缝里吐出字来,一副恨到了极致的模样。 云裳疼得蹙眉,肩骨像是快要被他捏碎了一般,一脸莫名其妙,“……什么?” “告诉我!你没有跟他结婚!云裳你告诉我!!你没有!!!”黎望舒嘶声怒吼,狠狠瞪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云裳一怔。 原来他知道了…… 难怪一直给她打电话。 想必是云铭辉已经对内宣布了吧。 也好,知道了也好…… “嗯,没有!你可以走了!”她如他所愿,云淡风轻地点点头。 她的否认却没能让黎望舒开心,反而涌上了更多的悲伤和痛苦。 他快哭了,“你说谎!云裳你说谎!!” 黎望舒觉得自己快疯了,真的快疯了,他不能忍受她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事实,他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听着男人微哽的声音,云裳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把,又酸又疼…… “好吧,我说谎,我的确已经跟他结婚了,而且早就结婚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筒子们!菇凉们!磨人的小妖精们!你们敢不敢对我热情点?敢不敢给我来个全套服务?嗯? 全套==【收藏】+【推荐票】+【留言】+【印象】+【道具+红包】 求全套哇~~~~~~ ☆、第019章 :云裳,我爱你啊 “好吧,我说谎,我的确已经跟他结婚了,而且早就结婚了!” 他说什么她都附和,只求他走。 她又何尝见得他这副模样…… 曾经他是那么骄傲自负、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即便是与她分手的那晚,他也未曾流露出像现在这般绝望的眼神…… 云裳这次的承认,犹如利剑般刺穿了黎望舒的心,“你!!!” 世界轰然崩塌,喉中涌上腥甜,他面如死灰。 须臾,他难忍心中悲痛,声音嘶哑,口不择言,“云裳你下~贱!!” “贱得过你?”她挑眉,回击,唇角的笑,冷艳逼人又残忍无情。 谁都可以羞辱她,唯独他不能! 触上她冰冷的目光,失控的黎望舒猛然回神,惊觉自己失言,他又慌又痛,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对不起,裳裳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别这样对我……求求你……” 把自己低入尘埃,苦苦哀求。 如果不是爱到极致,谁也做不到把自己的尊严如此践踏…… 云裳的下巴被迫靠在黎望舒的肩上,仰着脸,望着天,双眼酸涩。 “黎望舒,我不恨你了,你走吧!”她的声音很无力,像是被熬尽了全身的力气。 走吧,把一切的伤害和痛苦都忘掉,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她累了。 “不!我不走!”黎望舒情绪激动地大叫,放开她,改为紧紧抓+住她的双臂,红着眼死死看着她平静无波的双眼,“裳裳,我们走吧,我们离开T市,我们去国外,或者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我们永远在一起,裳裳,裳裳,跟我走,好不好?” 他语速很快,仿佛不一口气说完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一般,那么急切恐慌。 离开…… 呵!要离得开才行啊! 她若有那随心所欲的资本,又何须让自己活得如此辛苦? “黎望舒,醒醒吧!”她狠狠挥开他的手,退后两步,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冷冷提醒,“你不止是一个女人的丈夫,更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黎望舒大吼,“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也不是我想要的。”云裳苦涩一笑,幽幽道。 黎望舒一噎,面如死灰,“……”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而我也已经结婚,黎望舒,我们……已经过去了!” “不!没有!我们没有过去!”他又冲上去抓+住她的肩,让她看清他眼底的痛,“你忘了我们曾经有多相爱了吗?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五年有多快乐了吗?云裳,你爱我!你明明还很爱我!我也爱你,我爱你!云裳,我爱你啊!!” 在车上欣赏了半天的郁凌恒,剑眉微微一挑,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嗷嗷嗷,郁男神你要干哈? 男主:反正不是干女主。 女主:。。。。。有本事以后也别干!!! ☆、第020章 :靠他这是被强吻了么? 在车上欣赏了半天的郁凌恒,剑眉微微一挑,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优雅从容的从兜里摸出烟往嘴上叼了一支,慢悠悠地走到车前靠坐在车头,长~腿交叠,姿态慵懒,然后一边惬意地吸着烟,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感人肺腑的虐心戏码。 呸!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这般没尊严,可谓是丢尽了天下男人的脸,真恶心! 郁凌恒面不改色,心里却狠狠啐了一口。 黎望舒一声“我爱你啊”喊得那么悲怆,就算云裳再怎么铁石心肠,也忍不住有了悲伤…… 曾经的那些美好,不是她想甩就能甩,想放就能放的…… 可是! 必须放! “你一定要我把话说绝了你才听得懂是吗?”云裳深吸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骤然成冰,狠狠将他一推,“好!那你好好听着!黎望舒,你的爱,我已经不稀罕了,而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不再爱你,我已经爱上别人了!现在,够不够清楚?够不够明白?!!”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我不信……”黎望舒踉跄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自己,却又差点被她绝情的话狠狠击倒。他无意识地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接受,“你骗我!你不可能爱上别人,这两年你身边根本没有其他男人……” “我身边当然没有其他男人,因为——”她微微一笑,顿了下,道:“我有丈夫!” 说完,她倏然转身,径直走向靠坐在车头的郁凌恒。 云裳二话不说,伸手勾住郁凌恒的脖子就用力往下一拉,唇,贴上去…… 郁凌恒霍然睁大双眼。 靠!他这是被强吻了么?! 唇与唇,紧紧相贴。 她的唇~瓣微凉,他的唇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黎望舒如遭雷劈,红着双眼死死看着吻在一起的两人,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郁凌恒皱着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看到她的眼底燃着一簇火苗,似是在对他怒吼“看戏很爽吧?看别人撕B很过瘾吧?既然这么喜欢看戏那干脆一起演啰!”…… 她这是迁怒他?还是利用他? 应该都有! 真是!活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利用他呢! 郁凌恒倏地张嘴,在她还来不及退离的那瞬,咬住了她的下唇…… 暧.昧轻,吮。 她的唇不错,又甜又软,还有点QQ的,像果冻…… 轻微的刺痛加诡异的酥~麻从唇上沁入心底,云裳的神经瞬时紧绷,呼吸乱了。 “轰……” 突然,刺耳的引擎声响起,紧接着黑色玛莎拉蒂便像一头愤怒的雄狮,咆哮着往前冲去。 “砰”—— 一声巨响划破夜空,玛莎拉蒂狠狠撞上路边的大树…… ☆、第021章 :还没人敢这样无视他 “砰”—— 一声巨响划破夜空,玛莎拉蒂狠狠撞上路边的大树…… 云裳懵了。 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她猛地推开郁凌恒,转头循声望去。 玛莎拉蒂的车头已经严重变形,且冒起白烟。 心,狠狠抽^搐,脸色苍白如纸,所有伪装的绝情和镇定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眼泪,扑簌而下。 “黎望舒……黎望舒!!” 云裳厉声大喊,朝着玛莎拉蒂扑过去,泪眼朦胧中只看见被安全气囊夹在驾驶座里的黎望舒额头和脸上全是血…… 她恨他,她怨他,她气他,可她从来没想过要他死啊! 她浑身颤抖,看着已经晕迷过去的昔日恋人害怕得手足无措,前一刻的冷静从容早已不见。 郁凌恒用拇指重重抹了下下唇,冷冷看着方寸大乱的云裳,突然觉得这女人不止是个害人精,还是个讨厌鬼! 既然如此在乎前男友的生死,刚才又何必做得那么绝情? 真作! 这种情况他应该上车走人才对,可看到那张美丽的小^脸布满恐慌和泪水时,明明心里厌烦,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一步也挪动不了。 “打电话,叫救护车!”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冷冷提醒那正试图去拉开车门的小女人。 她又不是医护人员,妄动伤者说不定会造成无可挽救的局面。 “啊,对……对,救护车……救护车……” 她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慌忙哆嗦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120。 她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对电话彼端的人说了些什么,反正当电话挂断之后,她还在发抖。 看着车里一动不动的黎望舒,她左手捏成拳头抵在唇上,不让自己痛哭失声,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忏悔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我只是想让你死心…… 黎望舒你撑住,你千万要撑住,对不起…… 很快,救护车赶到,黎望舒被抬上了救护车。 云裳下意识的想要跟着上车,可就在脚要跨上去的时候,她突然收回了脚。 退后,转身。 一边头也不回的往小区门口走去,一边拨打了云家的座机。 “立刻去急救中心,你老公出车祸了!” 正好是云朵儿接的电话。 然后不给云朵儿质疑或询问,她结束通话。 眼泪,还在不停的往下滚落,她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惊怕,就是止不住。 郁凌恒拧着眉,心里很膈应,因为在这场闹剧中,他不是被利用就是被当成了隐形人。 还没人敢这样无视他好么!! 于是在云裳从他身边经过时,他伸臂挡住了她…… ☆、第022章 :要和旧情人复合 于是在云裳从他身边经过时,他伸臂挡住了她。 哪知她目不斜视,狠狠挥开他的手,力道之大,打得他的手背都发了麻。 而她,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直接进入了小区大门。 她的背影僵直,大步流星,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是心疼难过吧,她怕昔日恋人就这样死掉? 呵! 冷冷看着她走得头也不回的身影,郁凌恒微微发麻的左手攥紧成拳,眼底燃起两簇火苗,越烧越旺。 狠狠磨了磨牙,他转身就拉开车门跳上车,然后发动引擎油门一踩,离开。 他今晚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来这个破地方吃一肚子气! 真特么的!! …… …… …… 翌日。 急救中心,重症监护室。 黎望舒伤得很重,重到黎望舒的妈妈和杨千萍母女纡尊降贵的到的云裳的办公室下跪,哭着哀求她救救毫无求生意识的黎望舒。 当时,她双臂环胸靠坐在办公桌前,冷冷看着涕泪纵横声泪俱下的黎母,脑海里全是曾经与黎望舒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青涩的初恋,懵懂美好,是那么的珍贵…… 可就是眼前哭作一团的三个女人,毁了她的初恋,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一切。 这两年,她无数次的幻想她们三个来到她面前忏悔认错,而她一定要趾高气扬的狠狠奚落报复。 现在她的幻想成真了,冷眼看着她们哭得那么凄惨无助,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也没了落井下石的兴致,因为快要死掉的那个人……是黎望舒! 是她曾用真心爱过的男人! 更是爱她爱到连命都不想要了的男人! 所以最后,她站在了这个重症监护室里。 看着眼前全身插满管子了无生息的男人,云裳看着看着,就红了双眼…… 医生说,伤者之所以不醒,是因为他毫无求生意识。 毫无求生意识…… 所以,他是存心想死,是吗?! 缓缓的,云裳的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俯首,红唇贴近黎望舒的耳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黎望舒,你今天敢死,你就是个懦夫!彻头彻底的懦夫!我云裳一辈子都看不起你!” 黎望舒的手指,忽地一动。 紧接着,又动了两下。 云裳立刻走向门口,拉开门对守候在门口的黎母和云朵儿冷冷道:“叫医生!” 很快,主治医师匆匆而来。 云裳从病房里退了出来,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生给黎望舒做检查。 很明显,黎望舒正在渐渐苏醒。 当看到医生的表情越来越轻松,云裳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她刚走到自己的车子旁,就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你……你跟他说什么了?”云朵儿双目红肿,妒恨交加地瞪着云裳,哽咽着问道。 云裳蹙眉,冷冷看了眼云朵儿的手,扬手一挥,甩开云朵儿的手,然后她双臂环胸姿态倨傲地面对着云朵儿,噙着蔑然冷笑得意又嚣张地说:“我跟他说我原谅他了,我还爱他,只要他好起来我就永远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你——”云朵儿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她们谁也没注意到,白色卡宴的旁边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而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一双犀利似箭的黑眸正冷冷看着扬言要和旧情/人复合的云裳…… -------------------------- 男主:云裳,你不要脸!( ̄Д ̄) 女主:你有病?(~_~;) 男主: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妹妹用过的旧货你还想捡回来继续用? 女主:没听过一句老话吗? 男主:……什么? 女主: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男主:(╯°□°)╯︵ ┻━┻(掀桌) ☆、第023章 :匆匆那年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一双犀利似箭的黑眸正冷冷看着扬言要和旧*复合的云裳…… 老天爷是在玩儿他吗? 初恺宸昨晚闹肚子,拉得住了院,输了液止了泻今天可以出院了。 他来医院接人地面停车场没有车位只能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来,刚歇火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紧接着还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她是猪吗? 那个男人都背叛过她,她还原谅他? 那个男人都跟别的女人生了两个孩子了,她还爱他? 还说什么要跟那个男人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她就是头猪! 而且是所有猪里面最蠢的那一头!!! 郁凌恒在车内冷着脸郁结难舒。 云裳和云朵儿在外面僵持不下。 被云裳一句话噎得无言以对,云朵儿又惊又怕,眼泪像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 她怕,怕云裳真的原谅了黎望舒,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只要云裳肯回头,黎望舒绝对是分分钟抛弃她们母子的! “云朵儿,你若还要点脸就别在我面前哭,因为你就算哭死了我也不会怜悯你半分,所以与其你在我面前扮可怜,还不如滚回病房里守着黎望舒,说不定他会被你一片痴情感动进而爱上你也不无可能!”云裳冷笑,声声带讽,字字诛心。 在云裳面前,身为私/生/女的云朵儿不管怎么努力都扮不出云裳的高贵也装不出她的气势,永远矮她一等。 所以即便她成功抢了云裳的父亲和男友,可骨子里依旧有着很深很深的怨念和自卑…… “我不会让你抢走他的!云裳,我不会让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他是我的,我跟孩子都不能没有他!!” 云朵儿流着泪,像发誓一般吼完,然后恨恨地瞪了云裳一眼,攥紧双手朝电梯走去。 直到云朵儿进入电梯,云裳才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车门关上,她所有的力气瞬间抽离,闭上酸涩的双眼,仰头靠在座椅里,长长地吁了口气。 脑子里,全是黎望舒惨白着脸了无生息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模样…… 猛地睁开眼,她发动引擎,打开音乐,准备离开。 她不敢再想下去,不敢让自己心里的悲伤泛滥成灾…… 可是当音乐响起的那瞬,她听着那熟悉的旋律,崩溃了。 蓦地趴在方向盘上,埋着头,在充满忧伤和遗憾的音乐声中,她痛哭失声…… 【歌词不算字数】 匆匆那年我们究竟说了几遍 /再见之后再拖延/可惜谁也没有爱过不是一场七情上面的雄辩 匆匆那年我们一时匆忙撂下/难以承受的诺言/只有等别人兑现 不怪那吻痕还没积累成茧/拥抱着冬眠也没能羽化再成仙 不怪这一段情没空反复再排练/是岁月宽容恩赐反悔的时间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别太快冰释前嫌 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也无牵 我们要互相亏欠 要不然凭何怀缅 匆匆那年我们见过太少世面/只爱看同一张脸 那么莫名其妙那么讨人欢喜/闹起来又太讨厌 相爱那年活该匆匆因为我们不懂顽固的诺言/只是分手的前言 不怪那天太冷泪滴水成冰/春风也一样没吹进凝固的照片 不怪每一个人没能完整爱一遍/是岁月善意落下残缺的悬念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 我们要互相亏欠 我们要藕断丝连 叩叩叩…… 突然,车窗玻璃被敲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古巨基翻唱的【匆匆那年】,没听过的菇凉们可以去听听,是那种对初恋逝去的悲伤和遗憾,与裳裳现在的心情很符合,特好听,特伤感…… ps:等以后郁先生发现这歌词,估计得郁闷死吧……呃不!光看现在裳裳哭成狗的模样,已经膈应死了o(╯□╰)o ☆、第024章 :他今天非弄死她不可 我们要互相亏欠 我们要藕断丝连 …… 单曲循环,催人泪下的歌声一遍接着一遍,而她的泪,像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想哭的,可是突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这几年,她一个人撑得好辛苦,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她都强逼着自己坚强,其实,她真的需要好好哭一场,否则继续这样憋下去,她怕自己会跟妈妈一样…… 趴在方向盘上,云裳整个脸埋在双臂之下,任由悲伤的情绪蔓延至车内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心里的难过丝毫未减,车窗却突然被人敲响。 呯呯呯! 沉闷的敲击声,透着力量和威`胁,仿佛下一秒车窗玻璃就要被敲碎一般。 敲击声大过音乐声,云裳终于听到了,抬起头循声望去,泪眼朦胧中,看到一张本不该在此出现的俊脸…… 她看他一眼,却又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又把头埋了下去。 视若无睹! 郁凌恒在自己车里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眼睁睁看她躲在车里哭,虽未看见她的眼泪,可她那不停颤动的肩和起伏的背,足以显示她的崩溃和悲伤。 他咬着牙就看着她哭,听着那不知道叫什么歌名的破歌一遍一遍的重复唱,他一直忍,忍了半个小时见她还没有打算停歇的迹象,他终于忍无可忍的下了车。 他郁凌恒的妻子……好吧,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但也是妻子!他的妻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为了另一个男人悲伤落泪,他很没面子耶! 不!是超级没面子! 更让人生气的是,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她这样哭! 没出息的女人! 而,若刚刚只是生气,那么现在,他愤怒了! 她居然无视他! 呯呯呯! 郁凌恒脸色阴沉,攥紧拳头更大力地敲着车窗,眼底的火苗越烧越旺。 云裳不堪其扰,降下车窗就冲他吼了一嗓子,“滚!” 用“河东狮吼”这个词形容此刻的云裳,再贴切不过。 吼完,她又把车窗升了上去,继续趴在方向盘上。 郁凌恒怔怔地看着凶神恶煞的女人,一时竟愣住了。 她吼他? 叫他滚? 她是想死了么! 活这么大只有一个人敢叫他滚! 她算什么东西?敢对他这么无礼? 哎哟喂!他这暴脾气!他今天非弄死她不可!! 呯呯呯呯呯呯…… 敲车窗演变成砸车窗。 云裳是真不想搭理他,可照他这样砸下去,她又着实担心车窗会被他砸烂,无奈又气愤之下,她再次降下车窗。 “我叫你滚——” 她还没吼完,车窗也只降下一半,他的手就伸了进来快速地开了锁,车门打开。 紧接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蛮力狠狠拽出了车外。 ☆、第025章 :你再叫我滚一个试试 紧接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蛮力狠狠拽出了车外。 她被拽得脚步踉跄,一不小心脚一歪,整个人便狼狈地趴在了引擎盖上。 脚踝一阵钻心的痛。 崴了! 他这粗`鲁的举动,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脸上泪痕还在,额上又被逼出了一层冷汗,情绪本就很不好的云裳彻底被惹毛了。 “姓郁的!你是不是有病?!!” 她猛地回头,双眼被怒火烧红,瞪着他嘶声怒吼。 那狰狞的模样,仿佛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郁凌恒双眸微眯,眼底泛着危险的光芒,姿态倨傲地睥睨着她,冷笑,“要不要给你面镜子,看看我俩到底谁看起来比较神经不正常!” “你才神经不正常!你全家都神经不正常!!”云裳情绪很激动,近乎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 她想静静,她只是想静静,难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权力都没有吗? 郁凌恒皱眉,盯着凶神恶煞的云裳看了一会儿,有些没好气地冷嗤,“云裳,你不会是有精神病的遗传吧?!” 云裳大震。 她瞠大双眼苦大仇深地瞪着他,眼眸越来越红,目光越来越冷,双手一点一点地攥紧成拳…… 她的胸腔酝酿着风暴,她死命压抑,可压不住…… “我去NMD!你`妈才有精神病!你全家都有精神病!” 她突然爆`发,全然不顾自身修养和身份形象,生平第一次骂了脏话。 郁凌恒有点懵。 懵的不是她爆了粗口,懵的是她现在这副怒到极致又像是痛到极致的模样…… 像是一道伤疤被人活生生的揭开,让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痕再次变得鲜血淋漓…… “喂——”他试图好言好语。 “滚!”她却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冲他吼得声嘶力竭,“姓郁的!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他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瞬间消失殆尽,也怒了,“你发什么疯?”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泼辣! 简直像个泼妇……不!根本就是个泼妇! 而且是个不识好歹又无理取闹的泼妇! 哎哟喂!真是气死他了! “滚!你滚!”云裳牙呲目裂,双眸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再叫我滚一个试试!” 郁凌恒咬了牙根,向她步步逼近。 云裳正在气头之上,根本感觉不到危险,他越是跟她来硬的,她越是怒火高涨。 “滚——” 呯! 她甫一开口,就被他倏地抓`住双肩狠狠抵在车门上。 下一秒,他俯首,气势汹汹地咬上她的唇。 “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男主:泼妇!( ̄Д ̄) 女主:泼妇你骂谁?←_← 男主:骂你!(骂你骂你就骂你!)╭(╯^╰)╮ 女主:嗯!(⌒▽⌒) 男主:……(有哪里不对……)(O_O) ☆、第026章 :用脚踢,踢不死他 下一秒,他俯首,气势汹汹地咬上她的唇。 没错!就是咬! “唔……” 云裳痛得狠狠一颤。 郁凌恒很挫败,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让眼前这个泼辣货闭嘴,既不能把她揍晕,也不能扇她耳光,所以除了用这样的方法之外,他真是在她这样歇斯底里的轰炸下想不到第二种办法来对付她。 这个神经病的女人,搞得他也快要神经病了! 咬住她的嘴,看她还怎么骂人! 云裳痛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扬手就往他脸上挥。 郁凌恒眼明手快,伸手一抓,抓`住她的手腕就顺势往后反剪,防范于未然,他索性把她另一只手也如法炮制地反扣在她身后,让她整个人无法再反抗。 她乱动,他就用力咬。 一来二往,云裳又开始眼泪汪汪。 这次不是伤心,是痛! 可即便很痛,她也不服输! 她脾气犟,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好好说她或许还有可能会听话,若要跟她硬碰硬,那就玉石俱焚、鱼死网破好了! 所以就算双手被束缚,她还有脚,用脚踢,踢不死他!! 可她显然低估了眼前的男人,他像是她肚子里的虫,居然能猜透她下一步动作,她的脚刚一抬起,就被他夹在了双`腿`间…… 紧紧的。 最要命的是她今天穿的是包臀裙,这样一条腿被他夹在大`腿处,裙子就往上缩,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肌`肤,就快要春/光外.泄`了…… 云裳怒,她抽了抽腿,想收回,可他看着她冷冷的笑,就是不松。 被他这样一闹,云裳心里的那点遗憾和难过全被熊熊怒火烧得一干二净,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反抗,再报仇! 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她动弹不得,总不能往地上滚吧。 一番对抗,两人都累得喘粗气。 云裳脸若寒冰,苦大仇深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看她终于不敢动了,郁凌恒这才稍稍解气,依旧咬着她的唇,目光得意又饱含`着一丝轻蔑,口齿不清地问她,“服不服?” 她不说话,也说不了话,只是狠狠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脸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服就眨个眼!” 云裳眨了个眼。 他满意,慢慢松开牙齿,同时放开她的手…… “我去你——”她张口就骂。 郁凌恒早就防着她的。 大手捧住她的脸就再次狠狠咬上去。 云裳一惊,脸被他捧住她逃不掉,怕疼,本能地张大嘴不让他再咬自己的唇。 他的舌,畅通无阻,直接钻进了她的嘴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女主:姓郁的!你属狗的啊!(╯‵□′)╯︵┻━┻ 男主:服不服? 女主:不服!有本事你来打我! 男主:( ̄^ ̄)ゞ抱歉,我对杀猪没兴趣! 女主:……Σ( ° △ °|||)︴ 男主:……(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第027章 :你姐妹俩共侍一夫得了 他的舌,畅通无阻,直接钻进了她的嘴里…… 感觉到嘴里突然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物体,云裳一震,大脑有瞬间的呆滞。 他这是在干什么? 舌尖相触,各自的心,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愤怒的血液瞬间冲上大脑,云裳牙齿一合,想咬他。 敢对她耍流^氓? 看她不咬死他!! 当意识到自己把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时,郁凌恒也有点懵,紧接着看到她眼底燃烧着的熊熊怒焰,他反应过来,在她牙齿用力合上的千钧一发间,大手捏住她的下颚,往上一推。 她的嘴,合不上了。 美丽的小^脸蛋儿,直接被他粗.暴的动作捏得变了形。 此刻的云裳,只有一个感觉。 痛! 双颊被他捏得卡在上下颚之间,痛得她根本合不牙齿。 不过好在他的舌退出去了。 云裳倏地将他狠狠一推。 郁凌恒后退两步,松开了手。 云裳双手立刻捧住自己的脸颊轻轻揉搓,缓解上下颚的疼痛,饱含愤怒的眼刀子咻咻地射在郁凌恒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上。 郁凌恒修长的手指随意地伸展了两下,手指刚刚太用力,好像扯着筋了。 他微眯着双眼噙着冷笑看着对自己怒目相视的云裳,唇角上勾,无情嗤笑,“看不出原来云小姐你这么有情有义,一个贱男也值得你哭成这样,你可真有出息!” 他的话,让云裳又想起重症监护室里奄奄一息的黎望舒…… 顿时怒不可遏,“郁凌恒!你还有脸说风凉话?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刺激他的话……” 吼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然微哽。 闻言,郁凌恒狠狠拧眉。 哦…… 他突然懂了。 难怪她这样发疯,吼他又骂他,敢情是把前男友受伤的罪过全都推到他的头上了。 真是…… 想呵呵她一脸! “云小姐,你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你若得了失忆症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是你扑上来亲我的!我没告你性.骚.扰你就偷笑吧你!!” 郁凌恒冷笑着,面上冷静,心里却已经怒火翻腾,很想掐死眼前这个敢对他倒打一耙的女人。 云裳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对!是我先亲你的,可是……可是如果你不……” 如果他不咬她的下唇故意制造暧`昧的话,也许黎望舒不会被刺激成那样…… 一眼便看出她这是又要为前男友掉眼泪了,郁凌恒心里的火莫名其妙就更旺^盛了一分,“哟!这么心疼啊,都成妹`夫了还这么舍不得啊,要不你姐妹俩共侍一夫得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唉~~~~数据虐我千百遍,我待数据如初恋啊~~~你们不喜欢裳裳和郁男神吗?为什么不收藏不留言?这么打击作者的积极性你们是想被坑埋了吗?!! 作者要弃坑!!!(╯‵□′)╯︵┻━┻ ☆、第028章 :要给他带顶绿帽子? “哟!这么心疼啊,都成妹`夫了还这么舍不得啊,要不你姐妹俩共侍一夫得了!”他讥诮,眼底尽是鄙夷。 郁凌恒此刻很恼火,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跟一个才见几次面的女人吵起架来了…… 他一大男人,跟一女人逞口舌之快,怎么看怎么跌份儿好么! 他的优雅呢?他的沉稳内敛呢?他的非凡气度呢? 都去哪儿了? 都被狗吃了吗?! 不!被她吃了! 被眼前这个名叫云裳的死女人吃掉了! 郁凌恒暗暗咬着牙根,心里劝着自己冷静,可愤怒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姐妹俩? 共侍一夫? 郁凌恒这一句话,无疑是等于两个巴掌甩在了云裳的脸上。 那么痛,那么难堪…… 不管是与云朵儿冠上姐妹的称谓,还是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对云裳来说,都是赤_裸裸的羞辱!! “郁先生建议不错,我会好好考虑的!” 即便被他的毒舌刺伤了心,云裳却丝毫不见怒色,反而笑得美艳动人。 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把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云裳,她学会了伪装,越是生气受伤,她越是会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因为只有伪装,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坚强!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郁凌恒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们现在是夫妻,她要“考虑”去侍候别的男人那岂不是等于要给他带顶绿帽子? 她敢!!! 郁家和他,都丢不起这个脸! 恼到极致,他倒笑了起来,以一种睥睨苍生的姿态淡淡看着她,眼底眉梢尽是“谅你也不敢”的蔑视与威_胁。 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不算冷,可即便就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能从骨子里渗透出一股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云裳有点怂。 她对自己说,她不是怕他,只是不想跟他在这里继续耗费时光。 所以她转移话题。 “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云裳蹙着眉环顾四周,最后犀利的目光射在郁凌恒的脸上,冷冷质问。 “云小姐可真喜欢自作多情!”郁凌恒嗤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会出现在这里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瞥了她一眼,表情高深莫测。 云裳茫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几秒,“神经病!!” 然后她送了他三个字,转身就去拉车门。 岂料她还没来得及上车,就听见他在身后冷飕飕地飘来一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求留言啊啊啊啊!!泥萌!泥萌泥萌!每天看了文留条言能咋地?能咋地!!一条留言都不给我,泥萌好坏好坏的!!!泥萌这样冷落我,我真的会弃坑的,简直生无可恋好么!!生无可恋生无可恋啊!!!(╯‵□′)╯︵┻━┻ 嫌弃作者更新慢不够看的小妖精们,作者给你们推荐几部优质.爽.文—— 免费文:海烨《豪门危情,前夫别乱来》 V文:糖藕《总裁不温柔》、 紫恋凡尘《天价弃妻,总裁别太渣》、 纳兰雪央《爱恨之约,总裁请克制》 妖妖逃之《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禅心月《婚情薄,前夫太野蛮》 部部精品,良心推荐哟~~~(*^__^*) ☆、第029章 :揍她算不算? “神经病!!” 岂料她还没来得及上车,就听见他在身后冷飕飕地飘来一句,“如果不是你在恺宸的酒里下泻药,你觉得我会来这个破地方?” 还憋屈地被迫欣赏她为前男友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 哼!! 云裳一震。 她回头看他,眼底布满狐疑和戒备。 他…… “郁凌恒,你少含血喷人!”云裳尽可能地挺直腰杆,抵死不认。 他冷冷一笑,言辞凿凿,“我看见你了!” 云裳,“……” “你和另外两个女人站在包房外面偷_窥,你敢说我看错了?” “嗯!你看错了!!”云裳没有一丝犹豫,将睁眼说瞎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郁凌恒冷笑更甚,“云小姐你以为矢口否认就能掩饰自己的罪行?” “我没做过,何来掩饰?” 云裳本是理直气壮的小-脸,在看到突然出现在郁凌恒身后的那抹高大帅气的身影时,倏地变了。 见鬼! 初恺宸! 终究是做贼心虚,所以在触上初恺宸饱含嫌恶和怒意的目光时,她的眸光还是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 虽然她一直不明白初恺宸为什么对她如此反感,但有一件事她现在更肯定了,那就是初恺宸从这一刻起,一定会视她如仇敌了吧! 感觉到云裳的异样,郁凌恒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到突然而至的初恺宸,他微微挑眉,“怎么下来了?” “看你半天没上来。”初恺宸淡淡吐字,收回射在云裳脸上的冰冷目光,在看向郁凌恒时,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微妙。 像是不满,像是责怪,更甚至有点像是…… 妒忌。 “上车!”郁凌恒没解释,用眼神瞟了眼车子,示意上车再说。 于是两个性格迥异却同样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连眼角余光都没施舍给云裳一个,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云裳蹙着眉转了转扭伤的脚踝,看着快速离去的车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前路布满荆棘的不安和惆怅…… 等红灯的时候,初恺宸忍无可忍,转头看向郁凌恒,“Duke,你对她有想法?” “揍她算不算?”郁凌恒神色自若,目不斜视地盯着红灯闪烁的数字,修长完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弹动,一副漫不经心悠然自得的模样。 她若不是个女人,他真的会狠狠揍她一顿! 那泼辣凶悍又蛮不讲理的性格,真是太讨厌了! 初恺宸皱着眉沉默,斟酌了半晌,目光沉沉地盯着郁凌恒,“她很漂亮!” 初恺宸话里有话,郁凌恒自然听得明白,微微挑眉,转眸看他,似笑非笑,“所以呢?” ☆、第030章 :不温柔的漂亮女人 初恺宸话里有话,郁凌恒自然听得明白,微微挑眉,转眸看他,似笑非笑,“所以呢?” 被他问得一窒,初恺宸哑然。 “没什么……”一会儿后,初恺宸转头看向车窗外,像是赌气般咕哝了声。 红灯过,路灯行。 郁凌恒启动车子,优雅娴熟地将方向盘右转,唇角隐隐勾勒出一抹淡淡的蔑笑。 漂亮吗? 嗯!是很漂亮! 但那又怎样? 不温柔的漂亮女人,他不会喜欢! …… …… …… 一个月后。 三万英尺的高空,云裳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云层,本应好好欣赏这奇妙无比又气势蓬勃的画面,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两小时前所收到的短信。 黎望舒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无非是他有多么希望得到她的原谅,以及诉说他是如何如何的爱她,还有乞求她能留下…… 对!她要离开,离开T市,离开养育了她二十几载的家乡! 是那种“不再回头”的离开! 自那日在重症监护室见过黎望舒后,她与他再未谋面,无论是他的电话还是短信,她统统视若无睹,就算他拖着伤体到她家楼下死等,她也狠了心避之不见。 一个月的时间,她忙碌,又煎熬,一方面渴望着彻底解脱一直以来深陷在T市的心灵枷锁,一方面又对即将结束的一切感到悲伤…… T市,埋葬着她的亲情和爱情,她想要重新站起来,只能离开! 迷茫的前方,或许布满荆棘,但她知道,她除了勇往直前,已经没有退路可逃…… 勇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 十分钟后。 飞机在C市机场平安降落。 初冬的C市,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依旧灰霾的天空与三万英尺上的晴朗是两个世界。 阴阴沉沉,不免让人心情压抑。 拎着小小的行李袋,云裳一边打开手机,一边跟着人群走出机场大门。 微信里标志着“闺蜜”的群,已经炸开了锅,柯筱、裴惜灵和戚小麦在她坐飞机的两个多小时里轮番质问她为何突然离开。 云裳站在计程车候车站台上,戴着耳机低着头,噙着淡淡的笑意默默听着闺蜜们的咆哮。 不知道该怎么跟闺蜜们解释她要离开T市的决定,所以她直到上飞机的前一分钟才在群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们,然后不给她们反应的机会就任性地关了手机,心安理得地上了飞机。 柯筱:“云裳!你丫的!少特么装缩头乌龟!滚出来!” 戚小麦:“裳裳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走就走?还有你说不回来了是几个意思?” 裴惜灵:“对呀!你要去哪儿?你不要我们了么?呀呀呸的!快滚出来说清楚!!!” …… 一条一条地听着三个闺蜜的轮番轰炸,云裳眼底泛着无奈,心里却暖洋洋的。 正听得入神,突然“吱”地一声,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灌入耳膜,一辆黑色越野以彪悍的速度来到她的身边。 下过雨,地上有一滩积水,越野冲过来,污水直接溅了她一身…… ☆、第031章 :是不是刨了你的坟? 正听得入神,突然“吱”地一声,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灌入耳膜,一辆黑色越野以彪悍的速度来到她的身边。 霸气十足的黑色越野车,突然急刹,在碾过一个小水坑后,以极其嚣张的姿态稳稳停下。 大雨刚过,地上有一滩积水,车轮碾过水坑,污水直接溅了云裳一身…… 云裳错愕,狠狠抽了口凉气。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紧身露腰T恤,蓝色牛仔热裤,外加军绿色长款风衣,脚蹬黑色半长款皮靴,一头波浪长发披散在肩头,简洁帅气又不失妩媚妖-娆。 完美精致的五官,半露的小蛮腰,以及热裤下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每一处都美得令人窒息,视觉冲击强烈得让来往行人移不开眼。 她真的很美,美得像个会吸人灵魂的妖精! 耳朵里还充斥着闺蜜们的怒吼声,云裳此刻的注意力却全在溅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污点上。 擦! 怒火中烧! 她紧蹙着黛眉抬头去看越野车内驾驶座里的始作俑者,想着管他是天皇老子她也要骂他一顿。 可四目相接,她到嘴的叱骂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是一脸“我是小爷我怕谁”的初恺宸! 又是这冤家!! 如果前一秒云裳还觉得这是个意外,那么这一刻看到初恺宸这张欠揍的脸,她便深深明白这根本就是他的蓄意报复! 怒极反笑,云裳噙着冷笑睨着一脸冷酷的初恺宸,突然觉得好无力。 她真是好想问问他,初恺宸,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的坟?!! 以至于你这样不待见我! 像是听见她心里的腹诽,初恺宸冷冷看她一眼。 “上车!” 极其不耐的两个字,又冷又硬,还带着隐隐的警告意味。 云裳微微挑眉,一动不动。 初恺宸转回头去,二话不说就启动车子。 云裳连忙拉开后座的车门,跳上去。 她默默叹了口气,对自己说,算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她查过,初恺宸比她小几个月,既然比她小,那么在她眼里就是孩子! 幼稚的孩子! 她是一个成熟优雅的女人,所以,不跟他计较! “郁凌恒呢?”几分钟后,她问。 登机前她给郁凌恒发过短信,郁凌恒回复说会来接她。 所以现在他是派初恺宸来接机,而非他本人? 呵呵! 霸气越野融入车流,极速前进,初恺宸对云裳的问话置若罔闻,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初少爷,你要带我去哪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不开森~~~~原因泥萌知道滴~~~~不开森不开森~~~嘤嘤嘤~~~~~ 那啥,今天楚楚的文《boss蜜令,老公楚楚动人》限时免费哟~~免费哟免费哟~~在手机客户端,快去看快去看~~~~ ☆、第032章 :一对贱……不一对璧人 霸气的越野融入车流,极速前进,初恺宸对云裳的话置若罔闻,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被彻底无视,云裳越发觉得初恺宸幼稚。 索性也不说话了。 转头佯装欣赏车窗外陌生的街道和风景,她很想一直沉默下去,可在又过了十分钟后,她终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初少爷,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努力压抑着心里那股恼火,云裳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得心平气和,略显无奈地问。 她话音刚落,初恺宸便倏地猛打方向盘,一个漂亮的甩尾之后,车子停下。 年轻俊美的男人神色莫测,眼底似乎还泛着一抹幸灾乐祸,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用嘴努了努对街的西餐厅,示意她往那边看。 云裳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 一个对街的距离,奢华浪漫的西餐厅,靠窗的位置,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男的俊美如斯! 女的美若天仙! 一对贱……不!一对璧人! 男的正是她云裳名义上的丈夫郁凌恒! 女的嘛…… 是C市名门贵族沈家小女儿沈樱雪! 半月前的娱乐头版还刊登过二位在郁先生的私人游艇上共度良宵的绯闻,炒得很是火热。 那版娱报云裳看过,当时还在心里默默为郁先生点了个赞,嗯,长得帅就是长得帅,即便偷-拍也那么上相! 年轻貌美的沈小姐,肤白眼大,长发披肩,娴静美好宛若画中仕女,一颦一笑间更是流淌着无限魅力。 云裳看过去的时候,正是沈小姐漾着甜甜的笑靥用自己的叉子叉了一小块牛排往郁凌恒嘴边送的画面…… 如此亲密的举动,傻_子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必定匪浅。 眉尾轻挑,云裳淡定从容地看着郁先生张嘴咬下牛排,优雅地细嚼慢咽…… 好一副柔情蜜_意、你侬我侬的画面。 呵!难怪郁先生没空接机,原来是佳人有约啊! 只是…… “什么意思?” 云裳转头看向初恺宸,嗤笑一声。 她与郁凌恒的婚姻,毫无感情基础,只是各取所需,所以郁凌恒有多少女人闹多少绯闻根本影响不到她一分一毫,她现在不明白的是初恺宸干嘛要带她来这里看这种恩爱戏码? “Duke不会喜欢你!”从中央后视镜里,初恺宸眼含鄙夷地将云裳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冷吐字。 云裳挑眉,觉得莫名其妙又啼笑皆非。 不会喜欢她吗? 谢谢哦! 他怎么就不问问她稀不稀罕郁凌恒的喜欢呢? 真是搞笑的咧! “所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明天见~~~~~ ☆、第033章 :给他跪了 “所以?”云裳冷笑。 初恺宸看了眼餐厅内愉快用餐的郁凌恒和沈樱雪,一边启动车子离开,一边淡淡哼道,“奉劝你一句,认清事实,摆正自己的位置!” 云裳简直想给他跪了。 轻吁口气,她笑靥如花,“我的位置我一直都摆得挺正的,貌似现在摆不正位置的人是初少爷您呢!” 她和郁凌恒的婚姻,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吗? 奉劝?他以为他是谁? 听出她言辞间的不屑,初恺宸从后视镜里瞪了她一眼。 车速很快,谈话间已转了两条街。 云裳看了看车窗外陌生的街,怎么也压制不止心里那股想要灭灭他嚣张气焰的冲动。 于是她问,语带讥诮,“我真的很好奇,初少爷您是以什么立场来跟我说这番话的?” 告诉她郁凌恒心有所属,警告她别对郁凌恒动心,那么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来给她这么一个下马威的? 从一开始,他对她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云裳蹙着眉,狐疑地看着初恺宸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脸,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看着,她突然眸光一闪,眼底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紧接着恍然大悟般瞠大了眼。 “你不会是……”云裳惊讶地张大嘴,失声叫道。 瞧他这一副醋意横飞的模样,难道是对郁凌恒有啥想法? 然,她话未说完,初恺宸突然方向盘一转,猛地踩了刹车,霸气越野靠边停下。 “下去!” 他阴冷的声音怒气腾腾。 云裳挑眉,他这是被戳中心事所以恼羞成怒了? 看了看比较偏僻的街道,她不动。 初恺宸脸若寒冰,推开车门跳下车,狠狠拉开后座左侧车门,对她疾言厉色,“下车!” 云裳表示很无奈,“初恺宸,你能不能有点风——”度! “你不配!”他直接伸手拽了她。 被粗_鲁地拽出车外,云裳脚下踉跄,还没站稳,就见行李袋正朝她迎面飞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自己的行李袋。 然后…… 眼睁睁看着初恺宸动作帅气地跳上车,油门一踩,越野如脱弦的箭,咻地一声射_出去老远。 云裳怔在当场,错愕地看着快速驶离的越野车尾。 啼笑皆非! 拿出手机想给郁凌恒打打小报告,可老天爷似乎并没站在她这一边,手机没电已自动关机了。 而这还不算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 在毫无遮蔽的清冷街道,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很快便被淋成落汤鸡的云裳唇角泛起自嘲的笑。 见鬼! 见鬼的男人! 见鬼的C市! 真特么见鬼!!! ☆、第034章 :你把她撂哪儿了 …… …… …… 一场雨,时大时小,一直下到夜幕降临。 郁家,坐落于C市城北一座名叫万福山的半山腰,府邸所处系整个杉城龙脉的坎宫之地,此山此地风水皆属最佳。 富丽堂皇的郁府,由六栋别墅相连,围成一个城堡,周围有广阔的绿地、喷泉、亭子园林、游泳池和篮球场,山的另一边甚至还有马场和高尔夫球场。 山脚设有关卡,外来车辆未经通报一律无法进入。一条十米宽泊油路从山脚直通郁家大门,道路两旁种植着由南美洲引进的Jacaranda(蓝花楹)。 如逢蓝花楹的花期,将满树开着紫蓝花朵,十分雅丽清秀,一大-片梦幻的紫蓝映入眼底,那种美,足以震撼心灵。 宛若城堡般奢华尊贵的郁家,像个世外桃源,处处彰显着财富与权力。 霸气十足的黑色越野,在被雨水洗涤过的泊油路上沉默前进。 郁凌恒坐在后座,优雅而慵懒地翘着二郎腿,眸微垂,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划。 “人送到家的?” 他一边看着平板里的项目计划,一边问着开车的初恺宸。 初恺宸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默了默,才道:“没有!” “没有?”郁凌恒抬眸,诧异地皱起了眉头。 “嗯!” “没接到?” “接到了!” “那人呢?” “半路撂了!”初恺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郁凌恒,“……” 愣了两秒,郁凌恒才消化完初恺宸的话,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一分,“为什么?你把她撂哪儿了?” 那女人对C市应该不熟吧,这距离她下机已经四五个小时了,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郁凌恒语速略急,初恺宸不爽,“你关心她?!” “我关心我自己!”郁凌恒没空理会初恺宸的孩子气,脸色微凝。 他与那个小泼妇之间,看似他不急不躁占着上风,其实天知地知,他才是处于劣势的那个人。 所以如果云裳一气之下回了T市,或者与他取消“交易”,那他可就麻烦了! 好吧!也怪他自己,明知恺宸和那女人不对付,还脑子发热让恺宸去接机。 正懊恼着,初恺宸突然停了车。 郁凌恒下意识地抬眸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山脚下。 不过平时如果门卫保安看到初恺宸的车是直接放行的,根本无需停车,这今天…… 正要问初恺宸为何停车,下一秒,郁凌恒倏地睁大了眼。 因为他看见门卫处乱作一团。 有人打架。 而主角之一,居然是—— 云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男主:作者说,今天留言没三十条的话,明天断更!╭(╯^╰)╮(刷屏不算) 女主:Σ( ° △ °|||)︴ 如果明天断更,那我岂不是要打一天的架?万一我缺胳膊断腿了可肿么办? 男主:残了的话……作者,可以退货么? 作者:商品一出,概不退换! 男主:……(纳尼!) 女主:……(退你妹!)( ̄Д ̄) ☆、第035章 :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而主角之一,居然是—— 云裳!!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郁凌恒连忙下车,朝着混乱的现场一声怒喝—— “你们在干什么?!” …… …… …… 半小时前。 云裳觉得,C市肯定跟她犯冲。 被初恺宸丢在陌生的街道,接着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然后她在雨中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拦到一辆计程车。 她很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成这样估计她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在天快黑下来时,终于老天开眼,雨停了,车有了。 一身湿漉漉地坐进计程车,她在司机嫌弃的目光中思考着,觉得这个时间去嵘岚集团应该也见不到郁凌恒了,索性直接去郁家吧! 到了郁家山脚,计程车进不去了,她只能付了车资一身狼狈地下了车。 走到门卫处,跟保安说了要找郁凌恒,保安一通盘问之后让她去一边候着。 云裳强忍着心里那股燃得嗤嗤作响的怒火,忍气吞声地退到花坛边老实等着。 她不怪保安狗眼看人低,因为自己这幅模样比要饭的好不了多少,保安会让她进去才有鬼! 她现在只怪初恺宸没风度郁凌恒没人性! 她算是想明白了,她今天会这么倒霉,全是拜郁凌恒所赐,他分明就是故意让初恺宸来接她,借初恺宸的手狠狠修理她一顿! 一定是这样的! 可她不服,她跟他什么仇什么怨?用得着他如此对待? 一阵风吹过,云裳咬紧牙根,打了个寒颤。 冷! 初冬的雨天温度本就很低,再加上全身湿透,不冷才怪! 又冷又饿又生气,云裳觉得每一分钟都煎熬无比。 等了十来分钟,她的手脚都冷得麻木,想要拢紧风衣,却一不小心把手腕上的串珠给扯断了。 是裴惜灵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价值不菲的紫水晶,一颗颗噼里啪啦掉落在地,滚得到处都是。 她连忙弯腰去捡。 闺蜜送的礼物她向来宝贝得紧。 心里着急,无暇顾及其他,不知不觉就从路边捡到路中央。 正在这时,一辆帕加尼huayra,如一只火红的凤凰,朝着云裳直直冲来。 天色已暗,当车前灯的强光打在身上意识到危险来临时,云裳吓得忘了躲避,弯着腰歪着头呆呆地看着飞驰而来的跑车,惊恐地睁大了眼。 嗤——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红色帕加尼在云裳一米不到的距离停了下来。 由于是突然踩下刹车,坐在帕加尼副座上的年轻女孩猝不及防,脑袋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郁晢扬!你搞什么?!”郁零露惊魂未卜地捂着胸口,对开车的小堂弟大叫。 “叫什么叫!没见差点撞到人啊!”郁晢扬没好气地回叫。 郁零露恼火,闻言便抬眸去看车前,正好云裳直起腰来。 目光触及云裳那张脸,郁零露一怔,接着像是不敢置信般眯起双眼,仔细看着云裳漂亮精致的五官。 突然,郁零露跳下车,气势汹汹地冲到云裳面前就给了她一耳光。 啪! ☆、第036章 :哪哪都能遇上神经病 突然,郁零露跳下车,气势汹汹地冲到云裳面前就给了她一耳光。 啪! 云裳的半个脸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 她怔怔地看着怒恨交织的郁零露,被打懵了! 但失神不过两秒。 啪! 云裳二话没说扬手就还了郁零露一巴掌。 即便她现在很狼狈,但反击的气势却丝毫不弱,霸气十足。 二十二岁的郁零露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挨耳光,而且还是一个外人。 对她而言,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你敢打我!!”郁零露下意识地捂住火烧火燎的左脸颊,狠狠瞪着云裳,气得连声音都发颤。 云裳弯腰捡起最后一颗紫水晶,小心翼翼地将水晶珠子放进风衣口袋里,头也不抬地冷冷说道:“小姐,是你先动手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天真是撞了鬼,哪哪都能遇上神经病! 难道C市盛产疯子?! “你——”郁零露怒不可遏,扬手又要打人。 举起的手被半路拦截,紧跟着下车的郁家小少爷郁晢扬抓-住堂姐的手,皱着眉不赞同地呵斥,“郁零露,你干嘛啊?好好的你为嘛打人……” 郁晢扬一边说一边抱歉地去看云裳,然而当他真正看清云裳的脸后,声音却越来越小,直至无声,帅气的脸庞突然风云密布,“你……?” 有些永远也无法抹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云裳心里也是怒火翻腾,根本没心情去理会郁晢扬的异常,看都懒得看郁家姐弟一眼,转身就往花坛走去,准备拎上行李袋走人。 她认输了,来C市就是个错!! “你站住!”郁零露冲上去拦住云裳,娇蛮大喝,“想走?没门!” “这位小姐,你该吃药了!”云裳脸色肃然,冷冷讥诮。 看云裳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郁零露皱眉,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伟人还是明星?我该认识你吗?”云裳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淡淡瞥着郁零露,嗤笑一声。 郁零露还来不及恼羞成怒,郁晢扬就对着云裳冷飕飕地开了口—— “两年前,T市,晚上九点,X安街。” 他说得平静淡然、不急不缓。 眼神却冰冷刺骨,像一支支淬了毒的箭,咻咻地射在云裳的脸上。 有种恨不得毁她容的狠毒劲儿! 云裳一震,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着郁晢扬,思绪不由自主地往回倒…… 两年前的X安街…… 想着想着,云裳的脸,变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推荐完结文:《豪门老公很不纯》《boss蜜令,老公楚楚动人》《豪门情变,渣总裁滚远点》《总裁不好惹,女人,休想离婚》 ☆、第037章 :冤家路窄 想着想着,云裳的脸,变了。 随着某些记忆的复苏,眼前郁晢扬和郁零露的脸也慢慢变得有那么一丝眼熟…… 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冤家路窄? 两年前,在得知黎望舒背叛自己的那晚,她情绪失控,出了车祸,与一辆很拉风的跑车相撞。 正是瞒着家人集结了一帮小伙伴儿偷偷来T市玩耍的郁晢扬和郁零露。 双方都有责任,车祸不算严重,也无人受伤。 其实只要好好协调根本无需把事情闹大。 可当时双方情绪都很!不!好! 任性刁蛮的郁零露跳下车就气势汹汹地吼云裳,想先声夺人。 若换成平时云裳也不会跟这些被*坏的小祖宗一般见识,但那天她遭遇背叛,理智早已崩盘。 还就非跟这群小祖宗杠上不可! 她当即就摸出手机要报警。 因为她看出,这群小祖宗都喝了酒。 相较于郁零露的嚣张,开车的郁晢扬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样。 他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像是天空已经塌下来了一般。 她当时在心里把郁晢扬狠狠鄙视了一番,一个酒驾,至于把他吓得像是家里死了人似的么?! 她还记得,当时才十八岁的郁晢扬看到她拿出手机要报警的时候都快哭了,连忙低声下气地哀求她不要报警,说愿意负全责,说愿意赔偿双倍,三倍,甚至多少钱都可以…… 翩翩美少年,快哭了的模样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却硬是没有打动铁石心肠的云裳。 拿钱砸她? 对!她是很缺钱,但现在她更想教训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 于是她坚持报了警。 很快警察来了,鉴定郁晢扬酒驾,罚款拘留。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云裳有意刁难,就算郁家财大气粗,可郁晢扬在T市出了事,在C市的郁家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那晚郁家出了大事,已经乱作一团,根本无暇顾及郁晢扬和郁零露。 前因后果,便是如此。 嗯!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云裳强装镇定,冷冷抛下一句,转身走人。 郁零露不肯善罢甘休,追上去拽住云裳,“不知道?那我就打到你知道为止!” 说着就扬起手。 “这位小姐,请自重,我会还手的!”云裳眼明手快,抓+住郁零露的手腕,冷若冰霜地警告。 “呵!哈婆娘!你今天敢还手我就敢弄死你!”郁零露怒得杉城方言都出来了。 郁晢扬虽不赞同堂姐的做法,但也并不阻止,只是冷眼旁观。 云裳和郁零露拉扯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数据不好~~~我是修文呢?还是修文呢?还是修文呢? ☆、第038章 :我是良好市民 云裳和郁零露拉扯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怒喝破空而来。 正拉扯不休的两个女人停下动作,与置身事外的郁晢扬以及站在一旁战战兢兢连劝阻都不敢上前的保安,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朝着郁凌恒望去。 郁凌恒脸如玄铁,几个大步走到云裳和郁零露的面前,将她们紧紧抓在一起的手狠狠分开,“你们在发什么疯?” 两个女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狼狈,被强行分开后还不甘示弱地互瞪着。 依旧剑拔弩张。 但在气场强大的郁凌恒面前,两人都不敢造次,只是用眼神砍杀着对方。 “哥,你回来得正好,快让大表哥把这女人抓进局子关起来!”郁零露抬手指着云裳,嚣张跋扈地对郁凌恒叫道。 云裳一怔。 哥? 什么鬼?! 这刁蛮小姐是郁凌恒的妹妹? 哎!为什么?为什么C市会有这么多妖魔鬼怪! 郁零露边叫就边抱住郁凌恒的手臂,郁凌恒垂眸看她,便看到她脸颊上的五指印。 “你打她了?”他狠狠皱眉,转头瞪向云裳,眼底瞬间布满愠怒和苛责。 一副护犊子的凶悍表情。 云裳怒,把头猛地一抬,让自己红肿的脸颊对着他,“她先打我的!!” 郁凌恒一看,发现云裳脸上的巴掌印比小堂-妹脸上的更明显…… “为什么打人?”他低头瞪着郁零露。 他虽然护短,但是非对错还是比较重视的。 即便先动手,郁零露还是理直气壮,“两年前晢扬在T市被拘留就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闻言,郁凌恒诧异地看向云裳。 知道否认不了了,云裳索性大大方方地挺直腰杆,同样理直气壮,“发生交通意外我不该报警吗?如果你不酒驾又怎么会被拘留?”后面一句是对郁晢扬说的。 “我已经请求私了,你完全可以不用报警的!”郁晢扬瞬间火冒三丈。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但他心里的愤怒和怨愤丝毫未减。 “不好意思,我是良好市民!”云裳冷冷一笑。 郁零露插嘴谩骂,“我看你分明就是个贱-人!” “自己是贱-人,所以看谁都是贱-人。”云裳抿着浅笑,从容反击。 “你说什么?!”郁零露怒喝,若不是大堂-哥挡着,她非要扑上去撕了她。 见郁零露气势汹汹,云裳黛眉一皱,立马进入备战状态。 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挑衅模样。 “都给我闭嘴!” 眼看两人又要掐架了,郁凌恒威严十足地冷喝一声。 两个女人噤声。 郁零露是不敢,云裳是不屑。 “回家!”郁凌恒对小堂-妹和亲弟弟命令道。 “你!”然后他看向云裳,用下巴点了下初恺宸的越野,“上车!” 云裳冷笑,甩给他一个“上你妹的车!”的眼神,拎起花坛边的行李袋,扭身就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女主:劳资要回T市!老娘不伺候了!╭(╯^╰)╮ 男主:滚滚滚!滚回T市!我特么让前女友上位!╭(╯^╰)╮ 作者:劳资要弃坑!弃坑!!老娘也不伺候你俩了!(╯‵□′)╯︵┻━┻ 女主:…… 男主:…… 读者:……………………………… ☆、第039章 :哪哪都不对眼 云裳冷笑,甩给他一个“上你妹的车!”的眼神,拎起花坛边的行李袋,扭身就走。 “我叫你上车!” 郁凌恒长臂一伸,抓+住了她,拧眉不悦。 郁零露和郁晢扬面面相觑,心里有同样的疑惑。 大哥为什么要让这个女人上车?认识的? “不上!”云裳正在气头上,狠狠甩开郁凌恒的手,以比他更高的分贝喝道。 这个破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那你这个样子想去哪儿?”郁凌恒将云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鄙夷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贵宝地小女子消受不起!”她负气道,咬牙切齿,对此处简直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了。 见她拎着包固执地要走,向来耐心不太好的男人索性拽了她就往车里推。 “郁凌恒!干什么你?!”她尖叫,气急败坏。 他力大又动作粗+鲁,云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强行塞进了越野后座。 “开车!”他跟着上车,坐在她身边防止她逃跑,同时对初恺宸说。 初恺宸默默地启动车子。 霸气越野在种满蓝花楹的道路上延绵直上。 “郁凌恒!!!”云裳狠狠咬牙,有些凶残的表情像只炸了毛的狮子。 她气得火冒三丈,他却神态悠闲,目光淡漠地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底的鄙夷更加深浓了一分,“你搞什么?” 呵!能把自己搞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也真是一种本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云裳被他那眼神看得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喝道,还不忘狠狠剜一眼开车的初恺宸。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请问郁大少手机没电怎么打?”她更加没好气,同时伸手去开车门,“停车!” 有先见之明的初恺宸早就把车门锁上了。 且对她的吼声置若罔闻。 “云氏在C市的分公司归你管了,对吗?”郁凌恒优雅地翘+起二郎腿,目光直视前方,老神在在地问。 他顾左右而言他,云裳恼得很。 “停车!!”她打不开车门,又见郁凌恒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整个人都快炸了。 气得想砸车。 这里的一切都跟她犯冲,哪哪都不对眼,她不能留在这里自+虐。 云裳如此不淡定,偏偏郁凌恒却越来越轻松,淡淡瞥她一眼,然后语调慵懒地说了一句话,让暴躁的小女人非常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最近穷疯了!!! 推荐完结老文啊——《豪门老公很不纯》《boss蜜令,老公楚楚动人》《豪门情变,渣总裁滚远点》《总裁不好惹,女人,休想离婚》 ☆、第040章 :求撑死 云裳如此不淡定,偏偏郁凌恒却越来越轻松,淡淡瞥了她一眼,慵懒轻吐,“再过两个月就是‘嵘岚’七十周年庆典,我打算定一批饰品犒赏员工。” 闻言,云裳心里的怒火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嗤嗤两声,灭了。 “人手一件?”云裳双眼放光,仿佛眼前的男人是一座金山。 “嵘岚”的员工那可是不计其数,这得是多大一笔单子啊…… “不怕撑死!”郁凌恒啼笑皆非,嫌弃地睥睨着已经不见丝毫火气的女人,没好气地轻哼一声。 见钱眼开! 这女人可真现实! “求撑死!”云裳立马坐直,一本正经地望着大财主。 其实刚才说要走也是一时之气,现在冷静下来,她很庆幸郁凌恒拉住了她。 来C市,她可是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来的,她根本没有退路。 所以她不能走,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能一无所有,也没资格一无所有! 只是吧,她的心里难免会有一丝忐忑,这才刚来一天就遇上这么多神经病,如果后面出来更凶猛的毒蛇猛兽她该怎么办? 突然觉得,郁家,是个可怕的龙潭虎穴…… 只是事已至此,不管郁家是龙潭虎穴还是火坑,她都得硬着头皮往里跳啊…… “还走吗?”知道自己已胜券在握,郁凌恒睨着身边的女人淡淡地问。 “不走也可以,但你要保证你的弟弟妹妹不再找我麻烦。”云裳微支着下巴,瞥了眼窗外,傲娇地哼哼。 两年前那场车祸,她至今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过分惹她,她是懒得理会的。 所以要怪,也怪当时郁零露太任性跋扈! 郁凌恒,“我会交代他们。” 说话间,车子驶进郁家三米高的大铁门,朝着主楼前进。 云裳眼花缭乱地看着沿路的奇花异树、喷泉假山,以及前方那宛若城堡般的宏伟建筑,心里情不自禁地“卧+槽”了声。 有钱人她认识很多,豪宅她也见过不少,可奢华成郁家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需要换身衣服吗?” 在云裳还沉浸在惊叹中时,他们已经到了主楼前。 郁凌恒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她回神,转眸看他,“要见什么人?” “家人!” 啊,丑媳妇见公婆…… 这是云裳脑海里第一时间跑出来的想法。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决定要不要换身衣服再见“家长”,就看到一群人从主楼里涌了出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心情不美腻~~~~~~ PS:快来哄我快来哄我!不哄我我就虐女主!╭(╯^╰)╮ ☆、第041章 :那樱雪怎么办啊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决定要不要换身衣服再见“家长”,就看到一群人从主楼里涌了出来。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约莫八+九人。 郁零露和郁晢扬比他们先一步回到家。 这会儿郁零露正抱着一个贵妇人的手臂窃窃私语,那双饱含鄙夷和怨怼的眼珠子正不怀好意瞟着云裳。 于是贵妇人本就不喜的目光,渐渐变得不善起来。 云裳好想骂自己乌鸦嘴,瞧瞧,还真来了一个黑山老妖,这郁家果然是龙潭虎穴。 郁凌恒和云裳一左一右双双下车,初恺宸把车开向车库。 “怎么都出来了?”郁凌恒看着台阶上从屋里涌+出来家人,故作随意地问。 “零露说你带了个女孩儿回来,所以我们迫不及待想瞅瞅。”房美娇抿着一丝虚假的笑,边说边轻拍着女儿郁零露的手背。 郁零露苦大仇深地瞪着云裳,那狠毒的眼神好似在说“哼,本小姐今天要让你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郁凌恒双手插袋,优雅从容地拾阶而上。 云裳默默跟在他身后,将所有不善的目光屏蔽在感官之外。 为首的是郁凌恒的母亲杜若蓝,五十上下,温柔娴淑面容和蔼,看上去有种与世无争的温婉。 “阿恒,这位是……?”杜若蓝微微皱着眉看着一身狼狈的云裳,心里想着小姑娘头发衣服都湿湿的,不冷吗? 郁凌恒拉过云裳往母亲面前一推,“她叫云裳,是我的妻子,也就是您的儿媳!” 平地一声雷! “什么?” “什么?” “妻子?” “儿媳?” “什么鬼?” 郁凌恒的二姑姑郁蓁、姑父毕海德、三叔郁正则、三婶房美娇,以及郁零露和郁晢扬,均不可置信地瞠大了双眼瞪着云裳,失声叫道。 众人七嘴八舌,全是震惊。 云裳看了郁零露一眼,心里骂,你才是鬼!! “她姓云?”郁正则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 郁凌恒,“对!她姓云,T市云家的女儿!” 郁正则神色有瞬间的复杂,紧接着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妻子……你们……?”杜若蓝也惊着了。 妻子可不是随便叫的,那代表着已经得到法律认证。 “两年前我们已经办理了结婚手续。我一会儿跟您解释。”郁凌恒看着母亲,从容不迫地说道。 郁凌恒此言一出,郁零露更懵了,脱口惊叫,“啊?已经扯过证了?那樱雪怎么办啊?” 云裳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樱雪? 沈樱雪吗? 听郁零露这熟稔的口气,敢情和沈樱雪很要好? 郁凌恒淡淡瞥了郁零露一眼。 郁零露立马噤声,往母亲房美娇的身后缩了缩。 一直冷冷打量着云裳的郁蓁,在知道米已成炊后终于忍无可忍—— ☆、第042章 :这姑侄俩不合吗? 一直冷冷打量着云裳的郁蓁,在知道米已成炊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口,“阿恒啊,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家里人商量就……” 严厉的语气透着不悦和苛责。 “‘结婚’严格说来是我自己的事,我想现在通知各位也不算太晚,再说这两年公司有多忙姑姑你不是不知道,在我没心思经营一个小家庭之前,不把她带回家也没什么不对吧!” 郁凌恒不待郁蓁把话说完,就勾起一抹淡笑不急不缓地说道。 “既然没心思那为何要如此随便就结婚?”郁蓁盛气凌人的态度咄咄逼人。 像郁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婚姻岂能如此儿戏? “自有我的理由!”郁凌恒淡定自若,与郁蓁的激动形成强烈对比。 “可是——” 毕海德悄悄拽了拽妻子的衣袖,示意她压压脾气,少说一句,别撕破了脸。 郁蓁转眸就瞪了毕海德一眼,凌厉的目光尽显强势本色,瞪得毕海德连忙松了手。 郁凌恒眸色森冷,将姑姑和姑父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淡淡一笑,“这是我的家事,姑姑你就别操心了吧!” 家事? 虽然她是郁家嫁出去的女儿,但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难道还不能管管他所谓的“家事”了? 他这态度简直是目中无人! 郁蓁噎住,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上下不得。 云裳打了个寒颤,觉得温度突然降到了零度以下。 这姑侄俩不合吗?瞧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冷吗?” 温柔低醇的声音,饱含+着关心在她身边轻轻响起。 云裳一怔,下意识地抬眸看着突然变得柔情似水的男人。 受*若惊。 “呃,有点……”她偷偷瞟他一眼,点头呐呐。 直觉告诉她,他需要她这样回答。 “那就回房吧!”郁凌恒满意,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看聪明的小女人。然后大手牵起她,不管神色各异的众人,一边往紧挨着主楼的另一栋楼走去,一边吩咐候在五米远外的管家,“冬嫂,准备两份晚餐送过来!” “好的,大少爷!”冬嫂双手交握轻贴小腹,微微弯腰对着郁凌恒离去的背影毕恭毕敬地应答道。 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回到郁凌恒居住的那栋楼,性格强势的郁蓁气得当即就拂袖而去,气势汹汹地朝着郁家车库走去。 “蓁蓁,你等等我,慢点……”毕海德连忙三步并两步追上妻子。 “过分!他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怎么可以随便找个女人就结婚?简直荒唐!!”郁蓁怒不可遏,边走边骂。 “有话好好说,你别这么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他这种行为简直是不把我……不!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 …… …… …… 一个小时后。 云裳冲完澡,穿了一件中长款蓝色韩版卫衣,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出客房,往楼下走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女主:唔,洗完澡了,干点什么好呢?n(*≧▽≦*)n 男主:(ˉ﹃ˉ)干我啊干我啊!来干我啊!我很乐意的! 女主:……( ̄旦 ̄;)我特么不乐意! ☆、第043章 :缠在腰上会是什么感觉 …… …… …… 一个小时后。 云裳冲完澡,穿了一件中长款蓝色韩版卫衣,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出客房,往楼下走去。 打从进入郁凌恒这栋楼,云裳心里的惊赞就越积越多,自然懂得像郁家这样的超级豪宅必定会有顶级家居用品的装饰配套方显相得益彰,但亲眼目睹这随处可见的精致奢华,她的心灵还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从楼下到楼上,每一件家私无不是经过精挑细选、工艺精湛、品质卓越,从选材到制造都是独一无二的。世界顶级的家具品牌,将奢华尊贵诠释得淋漓尽致。 到了楼下,云裳立即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饿了将近一天顿觉饥肠辘辘,双脚本能地朝着餐厅走去。 昂贵的紫檀木餐桌上,摆放着五菜一汤,酸汤肥牛、金沙玉米、桂花山药、番茄大虾、烟熏排骨,以及莲藕大骨汤。 还有鲍鱼粥。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即便是简单的菜系,也不难看出郁家的厨师必然是国际厨师级别。 郁家,衣食住行,样样皆精! 云裳无声一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这一切挺可笑的。 土豪的世界,她一介凡人,不懂。 郁凌恒已经在餐桌上了,正拿着小碗盛粥。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她。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菜,他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 她没穿裤子吗? 她身上的卫衣只达臀+部下面一点点,就这样晃着一双长+腿走过来,是想引.人犯.罪吗? 她可真是…… 郁凌恒微微拧眉,有些气恼,却又情不自禁地被深深吸引…… 不可否认,她这副模样该死的诱.人! 半干的长发被她揉出一种凌+乱美,五官精致的小+脸未施粉黛,看起来清纯又粉+嫩,只着卫衣露着长+腿,性+感又撩人…… 典型的天使脸孔魔鬼身材! 清纯与性+感的结合,简直让人无力抵抗…… 他忍不住想,这双+腿,缠在腰上会是什么感觉…… 郁凌恒的目光如狼似虎,偏偏云裳这会儿的注意力全在餐桌上,被人用眼睛吃了豆腐也浑然未觉。 肚子饿得慌,实在没精力装矜持扮淑女,她将擦头发的毛巾随手搭在紫檀木椅背上,一P股坐下来。 毫不客气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鲍鱼粥,拿起调羹吃了几口粥垫垫肚子,然后换上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她真的太饿了。 用调羹舀了一勺金沙玉米放嘴里,她这才有空抬眸去看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边嚼边问——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上架时间,暂定下月八号~~~~~ ☆、第044章 :他有那么傻吗? 用调羹舀了一勺金沙玉米放嘴里,她这才有空抬眸去看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边嚼边问:“郁先生,我必须住在这里吗?” 她口齿不清,郁凌恒嫌弃她嘴里还有食物就说话,淡淡瞥了她一眼。 “嗯!” “为什么?”云裳蹙眉,正欲钳菜的动作一顿,不理解。 他们之间的婚姻只是一个虚名,而且很快就会分道扬镳,所以他完全没必要把她带回郁家让他的家人知道她的存在徒增这么多的烦恼不是么? 更枉论让她住在这里。 先不说郁零露和郁晢扬对她的偏见,就连他姑姑郁蓁,看她时的那种眼神,也很清楚地表达出不喜欢她的讯息。 这样不和谐的家庭环境,住在这里会抑郁的吧…… 她可以拒绝么? “你现在是何身份还需要我一再强调吗?!”郁凌恒拿着调羹一勺一勺地喝着粥,动作高贵而优雅,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 他们的婚姻,可以不对外宣布,但对内必须挑明,因为他与她的孩子,将来得名正言顺的在郁家生活…… 回到楼里,郁凌恒就脱了外套扯了领带,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 领口的扣子解开三颗,很随性地微敞着领口,袖子上卷,露出结实的小手臂。他身形挺拔高大,不是肌肉型,但也不算清瘦,即便穿着衣服也能看出他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云裳看着垂眸喝粥的男人,再次在心里赞叹,这男人可真是妖孽,吃个饭也能吃得如此赏心悦目。 简直完美得让人心生妒忌。 “可是你的家人并不认可我。”夹了块山药放碗里,她一边欣赏男色一边没好气地提醒。 “你需要做的事并不是得到他们的认可!” “哦?”她挑眉,吃着香甜爽口的山药,“那我需要做的事是什么?” “生孩子!”郁先生一本正经地吐出三个字。 “……”云裳连忙掩嘴,差点被山药噎着。 居然把耍流+氓的话说得如此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得太不要脸了吧! 狠狠咽下嘴里的食物,她问出一直压制在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一定要孩子?” 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而他们之间根本没爱情,所以,为什么要孩子? “这不关你的事!”他瞥她一眼,也夹了块山药放嘴里,优雅地细嚼慢咽。 把他所有的底牌翻给她看,然后让她抓+住把柄,方便她以后狮子大开口或者威+胁利用他? 他有那么傻吗? 郁凌恒在心里冷嗤。 他说什么?不关她的事?孩子是她来生耶,居然说不关她的事? 他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云裳不悦。 “那啥,医院方面联系好了吗?” ☆、第045章 :总不能把我的青春都耗光吧 “那啥,医院方面联系好了吗?” 不高兴的云小姐口气硬+邦+邦地转移了话题。 好吧,不关她的事就不关她的事好了,反正这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 其实她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你到底为什么选我给你生孩子啊”和“你跟你姑姑是不是不合啊”等等等等。 但她知道,这些问题他是不会告诉她的,所以她也懒得浪费口舌。 记住,你们只是交易! 所以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 嗯,就是这样! 云裳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这样说。 “怎么?你很急?”郁凌恒放下筷子,给自己盛了碗汤,冷冷瞥她一眼。 急着生完孩子好回去跟前男友再续前缘? 他可不会忘记,一个月前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听到她说要重回黎望舒怀抱的那番壮志凌云的话…… “当然!”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总不能把我的青春都耗光吧!” 她还有很多使命和责任,所以与他的交易不能耗费太多时间,最好明年这个时候就能结束一切。 郁凌恒突然觉得面前的汤难以入口了,俊脸渐渐阴沉下来。 她还敢点头? 呵!这女人不止虚荣现实,还很冷血无耻! 瞧她这语气,分明只在意完成交易早日回T市与前男友双宿双栖,哪里有半分对孩子的不舍…… 虽然他以后会要求她与孩子划清界限,但现在见她如此洒脱,就莫名的想呵呵她一脸。 不重亲情和道义的女人,他最痛恨! 肝火烧喉,他舀了勺汤灌嘴里,冷讥道:“你放心,你就是想把青春耗在我身上,我还未必乐意!” 这话可真毒! 云裳嘴角抽+搐了两下。 本想不服气地反驳两句,可她想想觉得还是算了。 也是呵,他现在有红颜知己沈樱雪,年轻貌美温柔可人,他必然是比她更着急完成交易的…… “好吧,安排好了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云裳点头,放下筷子摸+摸已经吃饱的肚子,然后站起来往餐厅外走。 郁凌恒盯着她白花花的长+腿…… “啊,对了!”出门之际,她突然停下脚步叫了一声。 郁凌恒连忙低下头喝汤。 “初恺宸!”云裳回头,看着郁凌恒,“他为什么讨厌我?” “这你应该问他。” 云裳微蹙着黛眉想了想,“他不会是妒忌我吧?” “他为什么要妒忌你?”郁凌恒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副“你有什么值得他妒忌”的嫌弃表情。 “他喜欢你啊!” “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不开森,所以想不出小剧情~~~~嘤嘤嘤~~~~ ☆、第046章 :到底是真蠢还是装纯 “他喜欢你啊!” “噗——” 郁凌恒刚喝了一口汤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了她的话后顿时喷了出来。 连忙抽了两张纸巾擦嘴,真是被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惊得心肝直颤。 “你说什么?”缓过那口气,他皱眉看她,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 “你没感觉到吗?”云裳一脸笃定。 她想了很久,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初恺宸为什么那么不待见她,直到某天听到裴惜灵和戚小麦在聊什么“基情”话题,她醍醐灌顶。 初恺宸那副左右看她不顺眼的模样,可不就是吃醋的最佳写照嘛! 自己喜欢的人要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肯定妒忌啊! 嗯,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我感觉什么?”郁凌恒哭笑不得,俊脸变得有些扭曲。 “从第一次见到你们,他就对我很不友好!” “那又怎样?”你本来就很讨人厌!他冷嗤一声,不过后面一句忍着没说。 “我跟他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 “你害得他住院!”郁凌恒翻了个白眼,冷冷提醒她。 “那也是因为他踹我在先!”云裳不服气地反驳,边说还边揉了下胸。 即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说起那一脚她还异常清晰的记得那种要命的疼痛感。 本是无意识的一个动作,却瞬时让空气中飘荡起一股暧+昧的气息…… 郁凌恒双眸一眯,眼底泛起一丝炙热的光芒,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下…… 这女人到底是真蠢还是装纯? 在一个男人面前揉胸…… 她那双长+腿已经让他不太淡定了,现在还做如此撩+人的动作…… 郁凌恒突然站起来,微眯着眼朝着云裳走去。 云裳想起被初恺宸踹的那一脚就气愤填膺,正在心里问候着初恺宸的八辈儿祖宗,并未发觉有股强大的气场正朝自己笼罩过来。 所以当她回过神来时,郁凌恒高大挺拔的身躯已经逼到了眼前。 彼此身高差距颇大,当距离太近时,她得仰视他。 云裳抬头,怔怔地看着突然来到面前的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怒意,却有一种让她心颤的肃冷,他的眼底像是藏着一个漩涡,当她看进他的眼时,感觉自己灵魂都快被他眼底的漩涡吸走…… 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她退,他进,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 云裳狠狠蹙眉,莫名觉得心慌,被他强势的气息镇`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她屏住呼吸,被迫与他目光交织,无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又一步。 他步步紧逼。 直至她的背贴上玻璃推拉门,再无路可退。 他逼上去,低头,以着折磨人的缓慢速度贴近她的耳朵—— “就因为他对你不友好,你就怀疑我的性`取`向?” ☆、第047章 :请把棍子拿开 他逼上去,低头,以着折磨人的缓慢速度贴近她的耳朵……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边,云裳心如小鹿乱撞,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 他的靠近,让她紧张。 “就因为他对你不友好,你就怀疑我的性`取`向?” 就在她紧张得手心冒汗时,他低醇磁性的声音像魔咒一般灌进她的耳朵里。 她一怔,撇开头避开他的呼吸,下意识地摇头解释,“爱情无关性别,其实我并不歧视——” “嗯哼?”他追过去,岑薄的唇+瓣距离她的唇角不到一公分。 她都闻到他须后水的味道了…… “郁先生,你好像靠太近了。”云裳蹙眉,单手撑住他胸膛,推他。 他却抓了她的手攥在手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她唇边阴森森地呵气,“我哪点看起来像Gay ?” “我没说你是Gay ……”她眨眨眼,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很纯良很无辜。 他有沈樱雪不是么,所以她真的没觉得他是单纯的Gay …… “哦?”郁凌恒剑眉微挑,看着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和凌厉。 呵!对!她是没说他是Gay ,但她却认为他是双/性/恋! 别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她的想法! 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 这该死的女人!! 她居然以为他男女通吃?他看起来真有那么变+态吗?! 他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同+性+恋这个问题,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认同更不能接受的! 如果有个男人跟他说喜欢他,他能打死他!! 他只要一想到两个男人做那样的事…… 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哇!! 郁凌恒心里一阵恶寒。 郁先生表示很郁闷,他整体形象虽不是那种粗旷阳刚型,但也绝不阴柔似娘娘腔啊! 在她眼里,他不Man吗?没有男子气慨吗?怎么就被她归类到那种不堪的类族了呢? 郁凌恒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所以看云裳的眼神特别犀利,只是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被她的美+色所迷…… 刚才距离颇远,他只觉得她的皮肤很白很水,这会儿近距离的看到她没涂任何化妆品的小+脸,才发现她不止白,还很嫩…… 这女人皮肤真好,嫩汪汪的简直可以和小婴儿媲美,说是吹+弹可破也毫不夸张。 嫩得让人想用力掐一把,看看能否真掐出+水来…… 眸光缓缓下移,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郁凌恒的眸色,骤然更加深沉了一分。 她的唇,泛着桃红水光,晶莹剔透,娇艳欲滴。 不其然的,他想起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以及在地下停车场里那个像是相互撕咬的吻…… “郁先生,请把你的棍子拿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Σ( ° △ °|||)︴郁男神,你为神马要在身上藏棍子? 男主:那是我的腿!!╭(╯^╰)╮ 女主:( ̄Д ̄) 胡说!那明明不是腿! 男主:男人都有第三条腿,你不知道么?!(ˉ﹃ˉ) 女主:…… 作者:嗯!他就是传说中的三条腿蛤蟆! 男主:……作者你这样诋毁你儿子是几个意思?(╯‵□′)╯︵┻━┻ PS:作者今天过生日,本想休息一天的,但昨天【推荐票】和【收藏】都棒棒哒,作者表示很开心,所以今天也不休息了,依旧两更!作者是不是很棒?快来夸我!!!~(^_^)~ ☆、第048章 :你丫才没穿裤子 “郁先生,请把你的棍子拿开!” 郁凌恒正想入非非,突然听到云裳饱含愤怒的声音响在空气中。 脑海里那些旖旎*,像是挨了一记闷棍,瞬时消散大半。 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反应…… “我在向你证明我到底是不是Gay !”他理直气壮,对于自己的某处抵在她小腹上的无耻行为毫无歉意。 云裳耳根发烫。 她不是白+痴,即便未经人事也知道他现在抵着自己的那根东西是什么,尤其是在他有着明显欲念的目光衬托下,更是彰显了他的不纯洁…… 瞧他那眼神,像是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似的! 证明个屁! 他是不是Gay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少拿这样的借口来调+戏她! 魂淡!!! “我没说你是Gay !”她恼,用另一只手推他。 可他纹丝不动。 郁凌恒垂着眸睨着她因为羞愤而染上一抹绯红的粉+颊,“但你认定我跟恺宸有基情!” “我没认定……”她撇开脸看向别处,心虚否认。 “不管你是怀疑还是认定,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你证明一下我只对女人有‘性’趣!”他刻意说得暧+昧,还有意无意地往她耳朵里呵气。 痒…… 云裳的心狠狠一颤,从耳心直接痒到心里…… 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 呼吸凌+乱。 “好吧!”她连忙吸气收腹,想要避开他那根东西,点头表示知道了,“是他单方面喜欢你。” “……”郁凌恒无语地瞪她一眼,“你是想要在与他针锋相对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吗?” 如果初恺宸知道她把他当Gay ,估计会掐死她吧! “是他不待见我!”云裳翻白眼,没好气地冷笑一声,接着与他互瞪,“喂!大少爷,你到底想怎样?” “嗯哼?”他慵懒轻哼。 漫不经心的态度不难看出他挺享受此刻的气氛。 “你再不放开我的话,我有理由相信你是在故意调+戏我!”云裳磨牙霍霍。 “调+戏你?”郁凌恒肯定不认的,嫌弃地撇了下嘴,眼底尽是不屑,“你怎么不说是你想勾+引我?” “我?!”云裳指着自己的鼻尖,像是听见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哭笑不得,同样不屑,“勾+引你?!” “难道不是?”他垂眸,看向她诱人的长+腿,“你裤子都不穿——” “你丫才没穿裤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求【推荐票】,求【收藏】,求【留言】,人家今天生日哇,你们是不是该热情点咧?爱我就狠狠的戳【推荐票】吧~~~么么哒~~~ ☆、第049章 :这女人是妖精变的吗? “难道不是?”他垂眸,看向她诱人的长+腿,“你裤子都不穿——” “你丫才没穿裤子!!” 云裳大怒。 将他狠狠推开,一把掀起卫衣,让他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穿裤子。 嗯,穿了。 是一条非常短的牛仔热裤。 短得直接被卫衣遮盖住了。 所以像没穿似的! 云裳气愤之余,动作有些大,掀起卫衣虽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也露出了性+感的小蛮腰…… 郁凌恒双手插袋,微眯着眸看着那不堪盈握的腰+肢,暗忖是今晚的大骨汤太咸了吗? 口干舌燥的。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云裳突觉小腹发烫,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可爱又性+感的肚脐…… 她刷地放下衣服。 狠狠瞪他! 不要脸!! “这么短,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视线被阻,他只能转而看向她气呼呼的小+脸,懒懒轻哼。 虽然冤枉了她,但郁大少爷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正在他看来,她这样露着长+腿在他面前晃,就是在变相的勾+引他! 云裳,“……” 他是哪来的老八股,不知道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超喜欢这样穿吗? 她义正辞严,“当然有区别!穿了就是穿了,你不能因为我穿的短裤就冤枉我没穿,还污蔑我勾+引你,拜托你有空去检查检查眼睛吧!” 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的乱看! 早晚瞎眼! 一米的距离,两人对持着。 女人义愤填膺,男人态度懒散,两个极端。 突然,云裳红了脸,转身就朝着楼上匆匆而去。 因为她刚才无意识的转动眸光,不小心看到了他支起的小帐篷…… 再不走她会尴尬死的! 郁凌恒看着莫名其妙调头走掉的云裳,目光落在她婀娜曼妙的背影上,不曾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上,他才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胯间,自嘲一笑。 这女人,是妖精变的吗? 才见过几面而已,居然就让他…… 抬眸,看了眼二楼,郁先生很纠结。 突然觉得“人工授精”这个主意好烂! 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到底是谁比较吃亏? …… …… …… 翌日。 云裳醒来,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全身酸痛难当,像是被鬼打了一顿似的。 靠!果然感冒了! 昨天C市降温,她穿得少又淋了一身雨,不感冒才怪。 用了两分钟适应新环境,然后她掀开被子下牀。 习惯清晨醒来喝一杯凉白开。 趿上拖鞋,她一边皱着眉揉着酸痛的后颈,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拉开门,却见门侧直+挺+挺地伫立着一个人。 “喝!” ☆、第050章 :家规甚严 拉开门,却见门侧直+挺+挺地伫立着一个人。 “喝!”云裳吓了一大跳,狠狠抽口凉气往后退,惊愕地看着依旧保持着标准站姿的中年妇女,“你——” 想吓死人啊?干嘛这样无声无息的站在别人房门口? “大少奶奶!”冬嫂双手交握轻贴小腹,颔首低眉,虽不苟言笑但态度恭敬。 “你是……?”云裳感冒了,大脑晕沉,反应变得有些迟钝。 “我是郁家的管家,大少奶奶您可以叫我冬嫂。” “哦,冬嫂你好!”云裳点头,出门往楼梯口走,边走边很友善随和地说,“那啥,叫我云裳就好,不用叫什么大少奶奶的!” 听着有那么点别扭。 “大少奶奶,恕难从命!” 哪知冬嫂的声音比前一秒更严肃了。 “嗯?”云裳回头,不解地看着冬嫂。 她是在向她示好耶,不领情? 这么不给面子?! 郁家连佣人都这么拽吗? 这地方,她初来乍到,已经得罪了郁晢扬和郁零露,她实在不想树立太多敌人。 冬嫂与云裳对视,目光沉稳淡定,态度不卑不亢,“这里是郁家!” 云裳一怔,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 冬嫂的潜台词是,郁家是顶级豪门,像他们这种百年家族并非普通有钱人家,家规甚严,断不可乱了尊卑,是这个意思吧?! 云裳唇角抽+搐了两下,觉得自己被教训了。 “好吧!”她点点头。 摸+摸鼻子,回头继续往楼下走。 不领情就不领情吧,反正这地方她也住不长久。 冬嫂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亦步亦趋。 下了楼,云裳进厨房倒了一杯水。 端着杯子一边喝水一边从厨房里出来,见冬嫂还在客厅里候着,她轻蹙黛眉,问:“找我有事吗?” 不然干嘛一直跟着。 “大少奶奶您起晚了。”冬嫂说,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只是陈述事实。 云裳看了眼客厅挂在墙上的时钟。 八点二十分。 起晚了吗?不算太晚吧…… 郁家的家规严苛到偶尔睡个懒觉都不可以吗? “不好意思,我有点感冒……”云裳抚了下额,面露窘迫。想了想,她抬眸看着冬嫂,有些匪夷所思地问:“家里有规定必须几点起*的吗?” 这样的规定会不会太变+态了点啊? 冬嫂摇了下头,“这个规定倒是没有的,但各房必须准时八点到主楼用早餐。” “……”云裳眨了眨眼,似是明白了什么,屏住呼吸看着冬嫂,“所以你……” “是的!我是来请大少奶奶到主楼去用早餐的!” 云裳放下手中杯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房间,洗漱换衣。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每一位菇凉的生日祝福,还有泥萌的每一张推荐票和留言,以及红包,感谢感谢~~么么哒~~~ ☆、第051章 :所有人都得饿死 …… …… …… 云裳一边将自己的长发随意一抓扎成个马尾,一边疾步走在通往主楼的道路上。 冬嫂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云裳满心忐忑。 身为郁家“新媳”,进门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三竿,就算她身体不适,估计也难逃罪责。 现在已八点四十分。 她不能质问或责怪冬嫂为何不在八点之前叫醒她,因为她从冬嫂的言谈间隐隐明白,在郁家,佣人是没有资格干涉主人的,即便冬嫂是佣人之首。 但冬嫂敢跟她说“家规”,也足以说明冬嫂在郁家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对了,郁凌恒呢? 云裳突然想起,怎么一觉起来那个男人不见了。 边走边回头看了眼沉默寡言的冬嫂,想问那男人的去向,可主楼已近在眼前。 到嘴的询问压了下去,她拾阶而上,想着或许他已经在主楼里用早餐了…… 可他为什么不叫她一起? 想整她?让她故意晚起受罚? 怀着疑惑走进主楼偌大庄严的大厅,云裳没时间也没心情欣赏大厅内的奢华装饰,目光寻到餐厅的方向,然后硬着头皮走过去。 入乡随俗,到了郁家就得守郁家的规矩,想着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局面要面对,云裳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紧张。 进入餐厅,入眼即是一张长方形的欧式餐桌,首席一座,左右各十人座。 看到大得夸张的餐桌,云裳的脑海里就浮现出电视里英国贵族用餐时的画面…… 她盯着餐桌默默感叹,而从她进来的那刻,餐厅里的几双眼睛就齐刷刷地射在她的脸上。 感叹完毕,云裳转眸看向正在用餐的几个人。 餐桌上,没有郁凌恒。 首席空着。 左边第一个位置是郁母杜若蓝,第二个位置是郁晢扬,第三个位置是郁零露。 右边第一个位置是郁蓁,第二个位置是房美娇。 共五人。 早餐很丰盛,有包子油条鸡肉粥,也有面包火腿三明治,还有很多精美的小糕点,反正中西结合,应有尽有。 “对不起——” “哎哟!大少奶奶终于来啦!” 接收到大家向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云裳为自己的迟到表示很诚恳的歉意。 可她话音未落,就被郁零露+阴阳怪气地冷笑着接了过去。 “不好意思……”云裳没有理会一脸看好戏的郁零露和房美娇母女俩,只是看着杜若蓝。 郁零露放下筷子,轻蔑地瞟了眼云裳,“还好不用等你,要等你的话所有人都得饿死!” 云裳还是只看着杜若蓝,她觉得自己只需向婆婆解释就够了,“让大家久等了。昨天淋了雨,感冒了,加上对陌生的环境不适应导致失眠,所以迟到了,抱歉!” “坐吧!”杜若蓝没说什么,看了眼郁零露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坐。 郁蓁一直默默用餐,没说话,只是用高深莫测的目光时不时的看云裳一眼。 看得云裳背脊发麻。 云裳依言走向郁零露身边的位置,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哪知—— 咚! ☆、第052章 :好一朵白莲花 郁蓁一直默默用餐,没说话,只是用高深莫测的目光时不时的看云裳一眼。 看得云裳背脊发麻。 云裳依言走向郁零露的身边,轻轻拉开椅子,准备坐下。 郁零露不动声色地喝着牛奶,脚尖却伸出去勾凳脚…… 嘭! “啊……” 毫无意外,云裳坐空了。 只是在摔在地上之前,惊慌失措的她抓+住郁零露的椅背,将她一同拽翻…… 那声惨叫是郁零露发出来的。 两个女人,同样狼狈……不!郁零露更狼狈一点。 因为郁零露手里还握着牛奶杯,杯子里剩下的大半杯牛奶尽数倒在了郁零露的胸前。 “三八!你故意的是么!!” 郁零露噌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拍着自己胸前的牛奶渍,气得要疯,狠瞪着云裳怒不可遏地尖叫。 什么名媛,什么淑女,什么大家闺秀,此刻全都跟郁小姐无关了! 云裳紧紧蹙着眉,楚楚可怜地轻+咬着红唇,一边揉着被椅子撞到的肩膀,一边目光怯懦地看着杜若蓝和郁蓁,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凳子怎么会突然移开了……” 依旧保持着被摔倒的姿势,像个被恶人欺凌的小媳妇般委屈可怜。 这哪是道歉,分明是告状! 所有人都看着郁零露。 “你——”郁零露气得一张俏+脸成了猪肝色。 郁零露的小姐脾气外人或许不清楚,但自己家里的人怎能不知道,所以云裳这一说,郁零露的罪便是定了。 恼羞成怒的郁零露恨不得狠狠踹云裳一脚。 “啊!” 郁零露的脚刚一动,云裳就尖叫着抱头缩肩。 “露露!”杜若蓝皱眉轻喝。 杜若蓝是特别传统的一个女人,在她眼里,女人就该有一个女人的样子,此刻是对是错是其次,可身为郁家小姐,郁零露这样的行为她是极不赞同的。 郁零露不敢动脚,只得愤愤收回,恨恨地瞪着云裳。 好一朵白莲花……不!是心机婊!!! 这个女人,分明是在装可怜博同情,太不要脸了! 哎,这下完蛋了,樱雪肯定斗不过这个心机婊的! 郁零露咬牙切齿,好忧伤。 好好的气氛,经过这样一场闹剧,一下子变得僵凝。 正在这时,郁蓁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 “阿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穷疯了的作者打滚推荐自己的完结文:《豪门老公很不纯》《boss蜜令,老公楚楚动人》《豪门情变,渣总裁滚远点》《总裁不好惹,女人,休想离婚》 ☆、第053章 :柔弱起来惹人怜 “阿恒?”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去看。 只见餐厅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是郁凌恒和初恺宸。 “哥!你看这个女人——” 郁零露一见郁凌恒,立马冲过去抱住他的臂膀,纤纤玉+指指着云裳,委屈地撒娇告状。 “你还有理了?!” 哪知她还没说完,郁凌恒就淡淡瞥她一眼,冷飕飕地哼道。 郁零露,“……” 郁凌恒和初恺宸进来时,刚好把事情的经过看在眼里。 哥哥这里得不到安慰,郁零露转眸看向郁凌恒身后的初恺宸,瞬时红了眼,委屈地瘪着嘴,“恺宸哥……” 云裳一见郁零露那副模样,心里“哎哟”一声。 敢情郁零露喜欢初恺宸啊! 可初恺宸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酷哥样,对郁零露求安慰的眼神视若无睹。 郁零露真真是要哭了,又难堪又委屈,心里更恨云裳了。 “还不起来?” 郁凌恒走到云裳面前,双手插袋姿态倨傲,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她,不悦道。 此刻郁凌恒和郁零露一个感觉,都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个心机婊! 堂+妹是不对,但这女人也并不如她表面所见的那般纯良。 经过刚才的事,他看得很明白,这个女人骨子里有股随时与敌人玉石俱焚的倔强和疯狂。 “我……我腿软……”云裳仰起小+脸,凄楚可怜地望着他,有气无力地小声呐呐。 他心里认定她在装,可一触及她氤氤氲氲的双眼,心弦还是被轻轻拨动了下…… 他伸出手。 她把小手放进他的大手里。 他拉她起来,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异常的烫。 “你干什么?”他拧眉看她,这才发现她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我感冒了,难受……”她顺势倒进他的怀里,小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整个人软哒哒的呢喃。 她的呼吸喷薄在他的颈侧,滚烫,带出一片酥+痒。 郁凌恒的心上有根小羽毛,轻轻地拨啊……扫啊……,痒得很。 这女人,凶悍起来讨人嫌,柔弱起来又惹人怜…… 可怜可以装,但体温和病是装不了的,他知道她没说谎,是真的感冒了。 “还吃吗?”他搂着她的腰,瞟了眼桌上的早餐,垂眸问她。 云裳特别乖巧特别亲昵地靠在他的怀里,虚弱地摇头,“没胃口。” 于是郁凌恒抬眸看向餐桌上的几个人,“妈、姑姑、婶婶,你们慢用,裳裳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 说完,也不待众人说话,搂着云裳就走。 “阿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每次开新文都为推荐愁,为数据愁,为存稿愁……反正就是各种烦躁!! 男主:O(∩_∩)O~喝点静心口服液吧! 作者:你丫什么意思?!╭(╯^╰)╮ 男主:静心口服液滋养肝肾,宁心安神,用于更年期妇女阴虚肝旺所致—— 作者:(╯‵□′)╯︵┻━┻你丫才更年期!你全家都更年期!!你亲妈我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好么!!! 男主:十八……不要脸!还有,你既是我亲妈岂不也在“全家”之内么…… 作者:…… ☆、第054章 :全由你操办 “阿恒!” 郁蓁突然开口。 郁凌恒停下脚步,搂着云裳一同转身,“姑姑还有事儿?” 郁蓁放下调羹,将粥碗往前推了推,一边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一边垂着眸不紧不慢地说道:“下个月老祖宗九十大寿了!” “我知道!”郁凌恒淡淡道。 郁蓁缓缓抬头,看向虚弱地依靠在他怀里的云裳,眼底快速地掠过一丝冷芒。 “既然她是郁家的媳妇了,寿宴就交给她办吧!”郁蓁说。 闻言,所有人神色一震。 除了郁凌恒。 云裳惊得瞠大眼望着郁凌恒。 交给她办? 交给她办是什么意思? 她可以拒绝么?! 策划一个顶级豪门的寿宴,其中的复杂和艰辛可想而知,这个差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 表面看起来是委以重任,可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媳,这不明摆着是刁难么! 相较于云裳的紧张,郁凌恒则淡定得过分。 只见他神色自若地看着郁蓁,淡淡一笑,“老祖宗的寿宴不一向都是姑姑您在操办吗?她刚进门——” “一个寿宴都搞不定的话,怎么做郁家的媳妇?!”不等郁凌恒把话说完,郁蓁就冷冷阻断。 言辞间的轻蔑和挑衅,毫不掩饰。 看郁蓁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拽样,云裳很想逞强上前一步豪迈地说,这战书姐姐我接了! 可是……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必要因为一时之气给自己找麻烦。 她默默地劝自己。 她装包子,哪成想郁凌恒却偏要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之前没提是怕姑姑您会介意,既然姑姑您今天说了,那就照您的意思办吧!诚如您所说,裳裳现在是郁家的媳妇了,所以这家里的事也理应是她的责任,总是劳烦姑姑确实不该!”郁凌恒笑看着郁蓁,朗声说道。说完之后垂眸看着怀里默不啃声的女人,语调变得异常温柔,“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宴席,全由你操办!” “……”郁蓁擦手的动作一僵,捏着餐巾的手,指关节隐隐泛白。 这是公然的挑衅! 郁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而云裳,直接被郁凌恒的话吓呆了。 她好想问问他,现在他们俩到底是谁发烧了? 明明是她生病,可为什么说胡话的人是他? 不止郁蓁脸色难看,就连房美娇和郁零露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郁凌恒那句“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宴席全由你操办”的话,等同于把郁家当家主母的权力交在了云裳的手上。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在这个家里,岂不是都得看云裳脸色过日子? 这怎么行?!! 感觉到几双充满仇恨的目光正射在自己的脸上,云裳大大方方地迎视过去,冲郁蓁等人温柔优雅地轻轻一笑,道—— ☆、第055章 :没事装装逼什么的 感觉到几双充满仇恨的目光正射在自己脸上,云裳大大方方地迎视过去,冲郁蓁等人优雅温柔地轻轻一笑。 “既然姑姑和阿恒都这么说了,那云裳就恭敬不如从命,日后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还请姑姑和婶婶多多包涵和教导才是。” 没事装装/逼什么的,她也会! 桌上的人,除了杜若蓝和郁晢扬,全部都黑了脸。 “走吧!” 郁凌恒搂着云裳转身,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 …… …… 郁家城堡由六栋楼组成。 主楼叫锦绣楼,其他五栋分别是郁凌恒的恒阳居、郁晢扬的扬帆庭、三房郁正则一家的秋露苑,以及郁母杜若蓝的富盈轩和老祖宗的心殿。 另外,在主人居住的这六栋楼的后面,还有几栋楼,用于宾客留宿与佣人居住。 回到恒阳居,云裳从郁凌恒的怀里退出来,虽然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刚才蔫蔫的模样已不复存在。 “那个,我们得谈一谈,不过我要先回房一下,你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一边急匆匆地往楼上走,一边回头对他说,不给他说话或者拒绝的机会。 她的身上也溅到了牛奶,粘粘的难受死了,她得回房洗洗。 郁凌恒站在客厅里,皱着眉头看着快速消失在楼上的女人,听不惯她那命令的口吻,很想不理她,但脚却像生了根一般,挪不动。 她脸很红,体温很高,不知道有没有发烧…… 他今天本来很早就出了门,可半路发现有份重要文件忘了带,便让初恺宸调转车头折回来。 回到郁家,他鬼使神差问了句初恺宸有没有吃早餐,初恺宸摇头说没有,于是他们俩就去了主楼。 然后就看到了那场闹剧。 也越是发现这女人不容小觑。 十分钟后。 说“一会儿就好”的女人,还没下来。 生平最讨厌等人! 郁凌恒抬腕看了看表,脸色一沉,抬步朝着楼上走去。 她以为她谁?她的“一会儿”是多久?想让他无休止的等下去吗? 他要上去把她狠狠骂一顿,然后走人! 郁凌恒一边大步上楼,一边在心里酝酿着要骂她的词语。 可刚上楼,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她不会是晕倒了吧? 这样的念头一起,郁凌恒来不及细想就朝着主卧对面的客房冲去。 虚掩的房门,他伸手就猛地一推。 呯! “卧-槽!郁凌恒你干嘛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菇凉们,今天28号了,手里有月票的菇凉,可否投给作者的好基友紫恋凡尘《天价前妻,总裁别太渣》纳兰雪央《爱恨之约,总裁请克制》糖藕《总裁不温柔》,你们喜欢谁就请投给谁哟,么么哒…… ☆、第056章 :被看光的是她耶 虚掩的房门,他伸手就猛地一推。 许是力道太大,门板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大响。 呯! 房门大开的那瞬,郁凌恒就怔在门口,看傻了眼。 “卧-槽!郁凌恒你干嘛啊!!!” 云裳愤怒的咆哮声恨不得把天吼塌。 洗完澡裹着浴巾的云裳,正在行李袋里翻找衣服准备换上,可这男人突然把门推开,声音太大吓得她抓-住浴巾结头的手一松。 浴巾就从她的身上掉了下去…… 然后她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好在她反应快,连忙捡起浴巾重新把自己裹起来。 可,还是被他看光光了…… 云裳又气又悲,狠狠咬着牙根怒瞪着那还没回神的男人。 郁凌恒站在门口,脑子里全是那匆匆一瞥的画面,心里涟漪不断…… 啧啧…… 这女人身材可真棒! 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每一处,都是那么完美,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本以为她只是腿好看,原来胸…… 更好看! 挺翘又饱满…… 嗯,不知道手-感如何…… 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郁凌恒的心里痒痒的,像是有只小猫爪子,在他心上挠啊挠……没完没了。 “你没关门!” 面对她苦大仇深的瞪视,他强行按耐着心里的躁动,淡定自若地把责任推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没关门? 云裳紧紧揪住浴巾结头,愣愣地看着他,有点懵。 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可感冒了大脑不太灵光,晕晕沉沉的怎么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关门了…… 想不起来,她索性不想,瞪他,“敲门你不会啊?最基本的礼貌你不懂啊?” 她厉声指责,他看她一眼,突然转身就走。 “喂!你——” 干嘛?恼羞成怒啊? 被看光的是她耶!现在吃亏的是她耶!给她骂两句都不行哦? 云裳很想追出去多骂他几句,可是自己裹着浴巾实在不方便,见他走了,只得连忙从行李袋里随便抓了一件衬衣一条裤子,冲进卫生间。 她手忙脚乱地换衣服,想着不能让他走,说了得跟他谈谈的。 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却意外地看到他正从外面走进房间里来。 她正扣着衬衣最后两颗扣子的手顿了顿,呆呆地看着他。 他不是发脾气走了吗? 郁凌恒淡淡看她一眼,什么也不说,只是往她牀上扔了个东西。 云裳歪过头去,定睛一看。 呃,这…… 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郁男神你往牀上扔的什么?不会是…… ☆、第057章 :帮我揉揉 呃,这…… 一瓶红花油。 她的左肩上,在摔倒的时候被椅子磕到,已经有些红肿了。 云裳蹙眉看着红花油,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好吧,他也并不似她想象中的那么无耻,至少在用眼睛吃她豆腐的时候也顺带看到了她的伤。 云裳拿起红花油,拧开盖子闻了闻。 郁凌恒双手揣在裤袋里,语气不耐,“要谈什么?快点!” “能帮个忙吗?”云裳抬眸看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他拧眉,抿唇不语。 “帮我揉揉!”她将红花油递给他。 “……” 见他不动也不说话,俊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明显了一分。云裳不管,强行将红花油往他手里一塞,然后把衬衣的扣子解开三颗,露出左肩。 “我不好揉。”她边说边往牀上趴上去,“边揉边谈,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 她穿着一件宽松型红色格子衬衣,下面是小脚牛仔裤,透着青春和活力。 从郁凌恒的内心来说,他是不愿意被她差遣的,可看到她趴在牀上露着香+肩的模样…… 那么撩+人! 他的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一步步朝她靠近。 最后,他在牀边坐下,拧开红花油的盖子,倒出少许药水在掌心,忍着那刺鼻难闻的味道,大手往她伤处揉去。 必须用力,才能揉散淤血。 嗤…… 云裳疼得狠狠抽了口凉气。 郁凌恒边揉边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疼得龇牙咧齿,心里居然有些不忍,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就轻了些,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刚才在餐厅你说的那些话……”她咬着牙,忍着痛,开始跟他谈,“是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他瞥她一眼,不答反问。 他这反问句让她心里一惊,撇着头看他,严肃道:“开玩笑的!” “不是!”他偏不如她意。 不是? 他说真的? 云裳激动得要蹭起来。 “……啊……” 郁凌恒摁住她的肩用力一压。 “老实趴着!”他极有威严地冷喝一声。 “郁凌恒你疯了么?!”云裳又疼又慌,气得骂他。 他继续给她揉肩,还故意揉得很大力,“哪点让你看出我疯了?” “你如果没疯干嘛跟你家人说那些话?我对你们家都不了解,我怎么去策划寿宴?特么我搞砸了怎么办?”云裳暴躁了。 “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鄙视道。 “……”云裳噎住,哑了好半晌才气急败坏地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居然木人猜TT……你们也太纯洁了吧! ☆、第058章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 “……”云裳噎住,哑了好半晌才气急败坏地说:“我只是你暂时的妻子,我觉得我……我没必要做这些事好么!” “古人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懂?”他的声音懒懒的,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慵懒的声音很性+感很好听,或是换在平时她一定会小小的花痴一把,可这会儿她实在没心情。 “不懂!”她恼火,小+脸埋在枕头里愤愤咕哝,“关我毛线事……哇!你轻点!” 她的责任只是给他生个孩子,仅此而已! 郁凌恒报复性地用力揉了她两下。 疼得云裳哇哇大叫。 “你跟你姑姑不合吗?”她又问。 郁凌恒手上的动作一顿,眸色微冷,睨着她,抿唇不语。 感觉到他的不悦,她歪着脑袋回头看他,“我可不是想打探你家的*,只是你非要让我住在你家,有些事你总得让我知道不是么?不用事无巨细,简单的概括一下让我心里有个底就成!” 像郁家这样的豪门,里面的恩恩怨怨估计数都数不清,如果她一无所知,说不定什么时候踩到雷点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想知道什么?” “我刚才不是问了哇?你跟你姑姑是不是不合?”云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这是还没老就得了老年痴+呆症?刚问的转瞬就忘了? 郁凌恒的态度依旧漫不经心,“不合的定义是什么?” 云裳小+脸一板,回头睨他,“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 “那就不聊了吧!我还有事——” 说着他就撤回手准备起身。 天知道他放着公司会议不开在这里给她揉肩是中了什么邪! 见他想走,云裳急了,连忙半支起身去把他的手抓回来重新放在自己的肩上。 要他继续。 郁凌恒眉尾轻挑,微眯着黑眸睨着她*乍泄的领口…… 随着她支身的动作,微敞的衣襟露出一大+片嫩白的肌+肤,性+感的锁骨以及深深的沟渠……尽数落入男人的眼中。 她没穿内.衣!!! 郁凌恒小腹一紧,某处开始不安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她浴巾落地的那瞬间,当时的惊艳和悸动又卷土重来,像燎原的火,在心里越烧越旺…… 他的手心开始发烫,揉着她肩头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变得越来越小。 心里有股冲动,想顺着她的肩抚上她的背,再抚上她挺翘的……臋…… 天知道,她这样露着半个肩趴在牀上的模样,有多么勾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男主:亲妈,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吃人……不!吃肉!╭(╯^╰)╮ 作者:急什么?还没上架呢!! 男主:(ˉ﹃ˉ)您老的意思是上架就吃肉? 作者:……我可什么都没说。 ☆、第059章 :老祖宗是谁? 天知道,她这样露着半个肩趴在牀上的模样,有多么勾人…… 郁凌恒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云裳却完全在状况外,“你若不聊那我就只有搬出去咯,我可不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郁凌恒心里那些旖旎*被打散。 “死什么?郁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他俊脸一沉,叱道。 “不管怎样,我不想成为任何人利益下的牺牲品!”云裳不退步,非要他说个明白。 她只想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度过与他合作的日子,不想卷入什么豪门斗争里。 郁凌恒轻轻揉着她的肩,看着她光滑白+皙的后颈,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轻吐,“谈不上不合,只是近几年在一些事情上有些分歧,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听出他避重就轻,云裳不满意,但也不能追根问底。 很多事,不能急于一时,这个道理她懂得。 他说不严重那就暂时听着吧,这个话题打住。 想了想,她又问,“老祖宗是谁?” 闻言,郁凌恒冷笑了声,“云裳,就算我们的婚姻是场交易,你是不是也该做做功课?连最基本的家庭成员你都搞不清楚,不觉得太敷衍了?” 敷衍吗? 没结婚之前,郁家对她而言就是个传说,而她对传说从来都兴趣缺缺。 结婚后,她闲来无事也曾留意过郁家的新闻,可那些新闻绝大部分都是歌颂嵘岚集团的辉煌以及现任总裁郁凌恒的伟大作为,家庭方面的报道寥寥无几。 她总不至于要花大把的钱去把郁家的根根底底都挖出来吧! 不好意思,她没闲,更没钱! 所以不知道老祖宗是谁,不也挺正常的么! 可他这嫌弃的语气她不爱听。 “彼此彼此!”回眸瞥他一眼,她冷哼。 你对我的了解,也并不见得就比我对你的了解更多! 说不定还不如! 云裳默默腹诽。 肩上被他搓得烫烫的,有点疼,又有点痒,感觉很舒服。 不由自主地放松精神,享受起来。 云裳右手枕着头,小+脸歪向他这边,轻轻闭上双眼。 “最后一个问题。”她打了个哈欠,困了。 “嗯。” “郁家和云家有什么渊源吗?不然你为什么非要我给你生孩子呢……” 她的声音蔫蔫的,樱桃小+嘴张张合合,甚至还在无意识间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郁凌恒觉得自己简直快被这女人撩死了! 狠狠拧眉,心里那股躁动扰得他快崩溃。 微眯着黑眸盯着她美丽恬静的睡颜,他缓缓低下头去……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第060章 :如果那算接吻的话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郁凌恒目标明确,俯首就朝着她的唇逼近…… 即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与她接吻的滋味却依旧清晰如昨日…… 如果那算接吻的话! 哪知,就在他要触上她的唇时,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云裳眼神迷离,困惑地微蹙着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哑声嘟囔,“你……干嘛?” 一抹懊恼从男人的眼中一闪而过,差一点就…… 手机铃声恰在这时响起。 差点被抓包,郁凌恒却丝毫不见心虚或尴尬,神色自若地直起腰,淡定从容地站起来,优雅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恺宸”二字,他看了眼趴在牀上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的小女人,一言不发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最后一个问题,又是不了了之。 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门外,云裳拉了拉衣服把肩膀遮住,然后翻了个身把扣子扣好。 他刚刚想干嘛? 她猜想着他刚才为什么要靠她这么近,可想着想着脑子就成了浆糊。 想不了索性不想,被子一拉,连头盖住。 唔,头好痛,让她睡会儿…… …… …… …… 一周后。 嵘岚集团。 这座庞然大物坐落于C市寸土寸金的豪华地段,是C市超高层地标式摩天大楼。 美轮美奂的98层高楼,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富丽堂皇,表层镜面反射着的光几乎可以亮瞎人的双眼。 威严耸立,直入云霄。 一楼前台的接待小姐年轻貌美,在听到云裳说要见*oss便礼貌地微笑着问有没有预约。 云裳摇头。 于是接待小姐也只能对她遗憾地摇头。 云裳正想要求接待小姐给上面通报一声,恰在这时看到一个帅气挺拔的身影走进大厅里来。 “嗨!初恺宸!” 云裳双眼一亮,像是看到亲人般特别热情地朝初恺宸挥手,扬声喊他。 初恺宸淡淡瞟了她一眼,脚步未停径直往前走,表情一贯冷酷。 直接把她当陌生人对待。 云裳可不敢奢望他会停下来搭理她,所以她在喊他的时候就漾着甜甜的笑靥朝他快步迎上去。 知道他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可她还是得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P股,谁叫她现在得靠他上楼呢! 所以为了见郁凌恒一面,她也是蛮拼的! 接待小姐见云裳如此热络地招呼她们人见人爱的初特助,而一向冷冰冰的初特助虽然看到美女还是没有笑脸,但从那神情看来应该是认识美女的…… 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下,接待小姐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决定还是不上去阻拦了。 初恺宸无视身边的云裳,大步流星地朝着专用电梯走去。 “那个……” ☆、第061章 :我想跟你道个歉 “那个……” 他步子大,云裳得小跑才跟得上,边跑边对他说:“我想跟你道个歉!” “不必!”初恺宸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 “NONONO!要的要的,我必须跟你道个歉。”她紧紧跟着他的步伐,一个劲儿地说。 电^梯^门打开,初恺宸走进去。 云裳厚着脸皮跟进去。 “出去!”初恺宸脸色一沉,冷冷喝道。 云裳像是生怕他会把她推出去一般,趴在电梯内^壁上望着他,讨好地讪笑,“初恺宸你别这样啦,给我个道歉的机会嘛……” 初恺宸眸色一凌,就要动怒。 可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微眯着双眼盯着云裳看了看,然后打消了要把她撵出去的念头。 在他迟疑的那瞬,云裳连忙使劲儿戳关门键。 电梯上行。 初恺宸斜睨着云裳,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来这里是跟我道歉的?” 穿着职业套装专程来跟他道歉?骗鬼呢! 再说,她嘴里口口声声说道歉,可他敢打赌,她心里根本没有半分悔意! “呃……”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云裳抬手拨了下额前的发丝,用手背遮挡初恺宸犀利似箭的目光,“那个……其实……” “你是来找Duke的!”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对……”云裳一噎,低着头,指尖挠了挠眉心,哑了半晌才有气无力地承认。但话音刚落她紧接着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初恺宸,特别诚恳、特别严肃、特别大声地说:“但是!我还是想要跟你道个歉!”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我说了!不必!” “可是我觉得——” 她话未说完,他倏地逼近,长臂一伸,将她困在电梯与他之间。 彼此距离不足十公分…… 云裳一怔,整个人僵住不敢动了。 初恺宸虽然比郁凌恒矮两三公分,可对云裳来说依旧是“高人”。 所以就算他没有郁凌恒那般强大的气场,这样困着她依然让她倍感压力。 她一动不动,戒备地盯着他。 初恺宸垂着眸,看着云裳的耳朵,冷哼一声,“非要道歉?” 事到如今,云裳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嗯嗯,我很有诚意的!”她整个背脊紧紧贴着电梯,微微撇着头尽量避开他呼吸喷薄的范围。 她越躲,他越是要靠近。 他到底想干嘛?! 云裳心惊胆颤。 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袭上她的脸颊,她紧张得攥紧了手,全身汗毛倒竖。 眼睁睁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地放大,云裳承受不了这压力,正想要狠狠推开他,他却先一步开了口—— ------------------------------ 作者:初少爷你想干哈?没听过盆友妻不可戏吗!! 女主:要戏我吗?来呀来呀,我不介意啦……(⌒▽⌒) 男主:云裳你有种再说一次!( ̄Д ̄) 女主:( ̄^ ̄)ゞ好啦好啦,让他戏你总行了吧! 男主:。。。。。。(~_~;) ☆、第062章 :郁凌恒不是我的菜 眼睁睁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地放大,云裳承受不了这压力,正想要狠狠推开他,他却先一步开了口。 “那就离Duke远点!” 阴测测的声音,如冷冽寒风灌进她的耳朵里。 “……”云裳打了个寒颤,被他声音给冷的。 他的话音落下,电梯正好到达。 电^梯^门缓缓开启,初恺宸收回手,看着云裳极尽蔑然地冷笑了声,然后走了出去。 随着他的离开,压力解除,云裳长长地呼了口气。 离郁凌恒远点? 要多远?怎么远? 啧啧!瞧他那充满占有欲的语气! 云裳对着初恺宸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虽然郁凌恒矢口否认与初恺宸有基情,可初恺宸对郁凌恒的态度……分明有问题! 否则以初恺宸的身份,何须来给郁凌恒做助理。 C市初家,是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初老爷子是某军区司令,家族里的晚辈也多数从政,职位都不低。 生在那样的家族里,初恺宸居然弃政从商,家里给铺好的政道不走,偏要走商路,根本就不正常好么! 所以她还是觉得,初恺宸对郁凌恒,就是有想法! 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那瞬,云裳冲出电梯,快步追上初恺宸。 “你放心,郁凌恒不是我的菜,我对他没兴趣!” 她压低声音,用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像是保证般对他说道。 初恺宸冷冷看她一眼,并不言语。 一路往前,沿途有个年轻男人给初恺宸递文件,顺便好奇地打量云裳,眼底尽是惊艳。 云裳礼貌地对那人笑笑,惹得那年轻男人眼都快看直了。 初恺宸脸色一沉,对“招蜂引蝶”的云裳更加厌恶了。 于是接过文件就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然后砰一声摔上门。 将追上去的云裳拒之门外。 云裳苦笑着摇头,对初恺宸这种幼稚的行为实在不敢恭维。 明眸一转,看到初恺宸隔壁就是总裁办公室,心下一喜。 走过去,她抬手敲门。 叩叩叩! 礼貌性地轻叩三下,然后不待里面回应,她就推门而入。 哪知她一进去,整个人就怔在当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郁凌恒,你是不是在办公室里做坏事? 男主:什么是坏事? 作者:坏事就是你和别的女人……↑↑↓↓……↑↓↓↑……↑↓↑↓…… 男主:作者你精分了吗?↑↑↓↓……↑↓↓↑……是什么鬼?(╯‵□′)╯︵┻━┻ ☆、第063章 :你爱她是不是? 哪知她一进去,整个人却怔在当场。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豪华装潢是必然,一整片玻璃墙让室内明亮无比,阳光照射+进来,将初冬的凉意尽数驱赶。 郁凌恒背对着门,双臂抱胸靠坐着办公桌,像是在欣赏外面的蓝天白云。 而他的身边,站在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 女孩子在掉眼泪。 “凌恒,你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突然结婚了?为什么啊?”沈樱雪双眼红肿,凄楚可怜地看着郁凌恒,声声哽咽。 郁凌恒不喜不怒,就默默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仿佛身边根本没人一般。 “她是谁?你为什么要娶她?你爱她是不是?是不是?”沈樱雪难过极了,泪如雨下,情急之下伸手抓+住郁凌恒的手臂,哭着质问。 沈樱雪和郁零露是闺蜜。 所以一周前郁零露在知道云裳的存在后,立马就把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告诉了沈樱雪。 沈樱雪如遭雷击,整个人都被震傻了。 他居然结婚了! 想第一时间质问他,可他不接电话,来公司找他,却被告知他出差了,一直熬到今天才见上一面。 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他却始终沉默,概不回答。 本以为郁太太这个宝座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哪知突然间到嘴的鸭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飞了,沈樱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痛…… 荣誉地位什么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爱他啊! 他是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要钱有钱要颜有颜,有权有势应有尽有。 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 她爱他!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深深沦陷,随着一次次的相处,对他的痴迷只增不减。 爱他,胜过爱自己! 可他,却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这样的噩耗,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她这一周犹如在油锅里煎熬,痛不欲生。 沈樱雪正哭得伤心,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被推开。 听到声响,郁凌恒拧眉不悦,转头一记眼刀子朝来人射过去,却在看到是云裳时,已到嘴边的怒斥变成了疑惑,“你来干什么?” 从那天早上帮她揉了肩之后,彼此就没再见面。 他出差,她则忙着接手分公司,适应新环境,忙得脚不沾地。 也以加班为由,一周都住在公司里。 因为太忙太累,实在没精力回去应付郁家那些妖魔鬼怪。 “……啊!那个……”云裳没料到自己居然会撞破郁先生的歼+情,也是一怔,紧接着连忙往外退,“郁总您先忙,我一会儿再过来!” “站住!” 一声娇喝,乍然响起。 ------------------- 愚人节快乐,菇凉们,今天要长个心眼哟,小心被人整哟(⌒▽⌒) 群解散,新群号等上架就公布…… ☆、第064章 :沈小姐,得罪了 “站住!” 一声娇喝,乍然响起。 云裳停下脚步,抬眸看向沈樱雪。 沈樱雪抬手将脸颊上的泪水一揩,一改先前的柔弱,冷冷瞪着云裳,“你是谁?” 刚才郁凌恒一声“你来干什么”,证明他们认识。 女人天生就敏感多疑,看到云裳这么美丽耀眼,沈樱雪的心里顿时有了危机感。 云裳见沈樱雪走上前来,没有慌张也没有迟疑,立刻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上去,漾着礼貌谦和的微笑道:“沈小姐请多多指教!” 沈小姐? 她怎么知道她姓沈?她认识她? 沈樱雪微微皱眉,狐疑地盯着笑得美丽又坦荡的云裳。 接过名片,垂眸一看。 云氏珠宝分公司 总经理:云裳 “就是你?!”沈樱雪大震,霍然抬头瞪着云裳。 零露说过,那个抢了她郁太太位置的女人就叫云裳! 沈樱雪的眼中立马燃起妒恨的火光,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诠释得淋漓尽致。 “啊?”云裳装傻,微笑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懂沈小姐你在说什么!” 她懂,她当然懂,因为沈樱雪醋意横飞的模样太过明显。 一周前郁零露在知道她和郁凌恒已结婚后,就曾说了一句“那樱雪怎么办啊”,足见郁零露和沈樱雪关系匪浅。 所以郁零露一定跟沈樱雪通过风报过信了。 看她还敢装无辜,沈樱雪更是妒火中烧,“你——” “找我什么事?” 哪知才开口,就被一道冷飕飕的声音阻断。 郁凌恒模样冷淡,话虽是对云裳说的,却莫名让沈樱雪不敢再造次。 云裳立马精神抖擞,眉开眼笑地看向郁凌恒,“啊,郁总,是……沈小姐,请让让好吗?” 云裳想朝郁凌恒走去,可沈樱雪挡着不让。 她左,沈樱雪左挡,她右,沈樱雪右挡。 云裳尽量保持微笑,“沈小姐,请您让让!” 沈樱雪双臂环胸,姿态傲慢地睥睨着云裳,非跟她杠上了。 云裳见她故意找茬,怒了。 “沈小姐,得罪了!” 声音一冷,伸手一拨,直接把沈樱雪拨到一边去。 “啊……”沈樱雪尖叫,被拨得踉跄,吓得花容失色。 云裳看都不看沈樱雪一眼,直接朝着郁凌恒走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呜呜呜,泥萌去看看作者的完结文呗,作者穷得要和西北风了哇《豪门老公很不纯》《boss蜜令,老公楚楚动人》《豪门情变,渣总裁滚远点》《总裁不好惹,女人,休想离婚》 ☆、第065章 :郁凌恒你想耍赖? 云裳看都不看沈樱雪一眼,直接朝着郁凌恒走去。 走到办公桌前,她抿着微笑看着坐在大班椅里的男人,优雅地在他对面坐下来,公式化地说道:“郁总,上次您说想与我们云氏做笔生意,我想我们应该谈谈细节了——” “什么生意?”郁凌恒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淡淡轻哼。 闻言,云裳俏`脸一冷,腾地站起来,立马翻脸,“郁凌恒你想耍赖?!” “我耍什么赖了?”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云裳狠狠磨牙,极力按耐着想要发飙的冲动,深吁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提醒他,“你说你公司周年庆要定制一批饰品的!” 郁凌恒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点了下头,“啊对,我说了!不好意思,刚才我忘了。你也知道,我每天都很忙的!” “嗯,我知道!郁总您贵人多忘事嘛!”你当然忙,忙着泡小三儿嘛!云裳扯着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应和道,后面一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没说。 她的暗讽,郁凌恒听得明白,淡淡睨着她,并不言语。 云裳,“那郁总您现在应该不忙了吧,我们可以谈谈——” “凌恒,我饿了……” 哪知,云裳话还没说完,沈樱雪就走过去坐到郁凌恒的大班椅把手上,嘟着嘴对他嗲嗲撒娇。 云裳在心里骂了声“卧`槽”! 忍无可忍,转眸笑`眯`眯地看着沈樱雪,也嗲声讥讽,“沈小姐,这还没到饭点儿呢!” 上午十点不到,饿什么饿?饿死鬼投胎啊?! 分明想坏她好事! 沈樱雪直接无视云裳,葱白玉手抓`住郁凌恒的袖子轻轻摇,只管对他撒娇发`嗲装可怜,“凌恒,我真的饿了,为了等你早餐都没吃……”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我见犹怜的模样能融化天下男人的心。 嗯,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啊! 云裳眼底划过一丝冷笑,暗暗磨牙。 郁凌恒瞅着云裳隐忍脾气的小`脸,心情变得特别的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就想故意刁难她一下…… “云小姐,要不我们改天再谈?”他轻勾唇角,漾出一抹公式化的微笑,淡淡说道。 沈樱雪立马面露喜色,抬头挺胸转眸看着云裳,眼底尽是得意和挑衅。 “你——”云裳瞪着郁凌恒,怒了。 正要翻脸,恰在这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叮咚叮咚”的提示音。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消息,不过两秒,云裳转怒为喜。 前一刻还冷若冰霜的小`脸,瞬间喜笑颜开。 她拎上包,站起来,笑`眯`眯地对微拧着眉头的郁凌恒说—— ☆、第066章 :谁这么大魅力 她拎上包,站起来,笑`眯`眯地对微拧着眉头的郁凌恒说:“那好吧郁总,既然您现在没时间,那我们改天再约,再见!” 说完就转身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郁凌恒错愕地看着头也不回走得潇洒无比的女人,本来很美丽的心情顿时就变得不美丽了。 谁给她发的信息? 说了什么? 为什么她突然这么高兴? 还有什么比钱更让那个现实的女人欢喜? 区区一个信息,居然能让她放下生意不做? 谁这么大魅力! 见鬼! 他的好奇心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旺`盛?那个女人的事,有什么值得他去好奇的? “凌恒,我们去醉香坊吃吧,听说他们出了几个新菜,我们去尝尝……” 耳边是沈樱雪软糯香甜的声音,郁凌恒却充耳未闻,一直到云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的眉头还紧拧着未曾松开…… …… …… …… 云裳驾驶着自己的白色卡宴,开着导航,朝着醉香坊的方向前进。 她对C市不熟,所以即便开着导航,还是走了许多冤枉路。 本是十分钟的车程,她用了半小时。 不过好在还有多余的时间,她并不着急。 卡宴驶进地下车库,她把车倒进车位,熄火。 拿了包正要下车,突然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神色匆匆地朝着她这个方向跑过来,然后动作迅速地跳上了她旁边的一辆柯尼塞格Agera! 柯尼塞格很快启动,转动方向咻地一声开出去。 可柯尼塞格刚开上道,就被一辆突然驶进来的路虎揽胜挡住了去路。 黑色的路虎揽胜刚停稳,后座车门就猛地推开,一根海黄老料拐杖首先杵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这响声,像是敲在人的心上,让人心悬一震。 紧接着,一个老头从车里出来。 老人年逾七十,鬓发花白,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两只深陷的眼睛,犀利似箭炯炯有神。 老人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穿出一身威严,布满皱纹的脸冷如三九寒冰,下车就气势汹汹地走到柯尼塞格的车前,拐杖直指跑车车主。 “下车!” 一声厉喝,声如洪钟。 年轻车主俊美如斯,抓着方向盘的双手指关节隐隐泛白,眼底划过懊恼,咬着牙根与老人互瞪。 一动不动。 “你下不下?!”老人举起拐杖就要砸车。 “我下我下!你别动我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快快快,来猜猜这是谁…… ☆、第067章 :博嫣然是个完美的女神 “我下我下!你别动我车!” 年轻车主立马怂了,连忙哇哇大叫着跳下车。 两千多万的新车,这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若是就这样被老爷子砸了,还不得心疼死他啊! 殷暮夕扑过去拦老爷子举起的拐杖。 殷雷的手一转,手中拐杖就呼呼生风地朝着孙子身上招呼过去。 殷暮夕见识不对,慌忙跳开,险险逃过一棍。 殷雷没打到,心里的怒火得不到发`泄,更是怒不可遏,手中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杵,大喝,“你给老子站好了!不许动!!” “死人才不会动,我又不是死人……”殷暮夕硬着头皮与殷雷互瞪,没好气地咕哝。 “我看你就是想死得紧!”殷雷吼声如雷,扬起拐杖就开始追打殷暮夕。 别看殷雷年逾古稀,追起人来依旧健步如飞。 “啊!” 殷暮夕一不留神就被老爷子的拐杖扫到腿,疼得一声惨叫,连忙一边搓腿一边绕着圈躲。 爷孙俩,开始你追我逃。 当殷暮夕绕着路虎揽胜跑的时候,后座的另一边车门突然轻轻打开,下来一个年轻女子。 博嫣然穿了一件亮黄色长款衬衣,腰间一根棕色宽腰带,黑色小脚裤加同色短靴,时尚又性`感。 微卷的长发束成马尾,刘海一并扎上,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美憾凡尘。 170公分的身高配上高跟鞋,更显身材高挑亭亭玉立,简直把时尚杂志上的那些顶级模特给甩了几条街。 博嫣然是美丽的、优雅的、高贵的、聪明的、有学识 、有气质的、有教养的……反正就是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堆砌在她身上也不为过。 她就是一个完美的女神!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女神,却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殷暮夕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殷暮夕一见博嫣然就猛地刹住脚,避免自己与她撞在一起。 殷雷追上来就一拐杖打在孙子的背上。 “啊!”殷暮夕惨叫,背脊猛地挺直,手反过去抚伤处,却怎么也抚不到。 又叫又跳的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平日里树立的翩翩公子形象荡然无存。 终究是上了年纪,饶是每天都有锻炼,可这样追了几圈殷雷也还是喘了气。 殷雷双手抓着拐杖杵在身前,狠狠瞪着孙子边喘边骂,“跑啊!你再跑啊!你再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殷暮夕挨了打,尤其是在博嫣然的面前挨了打,什么面子里子都丢光了,顿时恼羞成怒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更…… ☆、第068章 :帮我个忙,不帮我整死你 殷暮夕挨了打,尤其是在博嫣然的面前挨了打,什么面子里子都都光了,顿时恼羞成怒了。 “你打你打!你打死我好了!” 整个人往老爷子面前一站,犟着脖子就跟老爷子对吼。 “你——”殷雷气结,拐杖立马又高高扬起,可看到孙子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却又怎么都打不下去。 气得手抖。 “殷爷爷!”博嫣然轻喊,清脆的声音没有一丝杂质,犹如天籁。 殷雷放下拐杖,对着孙子重重哼了一声。 博嫣然走到殷暮夕的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看得殷暮夕忍不住皱了眉。 这个女人,统共不过见了几次面,可每次见面,她都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看得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臊得慌。 就没见过哪个女人的眼神可以赤`裸成这样的! 毫不矜持,毫无廉耻! 就算想男人也不用想得如此明显吧! 他的目光饱含鄙夷,博嫣然却恍若未见,依旧深深看着他的眼,深深看着,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她说:“今天是爷爷的生日,你就算再不待见我,也不该缺席的!” 殷暮夕正想嘲笑她两句扳回点面子,却在这时,一道悦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殷暮夕、博嫣然以及殷老爷子不约而同地转头,循声望去。 为了看好戏,云裳悄悄下了车,这会儿手机突然响起,她顿时无处遁形。 虽然光线暗,位置偏,但手机铃声太引人注目,她想躲,已来不及。 被人发现自己在偷`窥,云裳很不好意思,连忙摁掉电话,对殷雷等人轻轻点了点头,抱歉地笑笑。 然后低着头想溜。 她还特意避开他们往另一边走。 谁知没走几步,一只手臂就揽住了她的肩,将她紧紧箍`住。 云裳惊诧地抬眸。 即迎上殷暮夕饱含威`胁的阴冷目光。 “帮我个忙,不帮我整死你!!”他在她耳边阴测测地说,用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 然后不待云裳反应,就搂紧她强行往路虎走去。 云裳皱眉,想甩开他,可他力大无穷,手臂像铁钳似的箍^住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动弹。 还在猜测他到底想干嘛,他们已经走到了殷雷和博嫣然的面前。 “谁说我要缺席?我爷爷的生日我怎么可能缺席?我只是要接她一起回家给我爷爷祝寿而已!”殷暮夕姿态倨傲地看着博嫣然,淡淡说道,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博嫣然面色如常,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云裳。 “爷爷,这是您未来的孙媳妇,喜欢吗?” “……” ☆、第069章 :我们,公平竞争吧 “爷爷,这是您未来的孙媳妇,喜欢吗?” 殷暮夕也不管博嫣然有何反应,转头又看向殷雷,笑嘻嘻地说。 “……”殷雷脸如玄铁,气得说不出话。 “您不喜欢没关系,我喜欢,我可喜欢她了!”殷暮夕手臂一紧,用力搂了搂云裳,说得情真意切。 云裳被殷暮夕的话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像个小呆瓜似的半天回不来神。 “你……”殷雷握着拐杖的手直发抖。 “唔,不!爷爷,说喜欢好像不足以表达我对她的感情,嗯……”殷暮夕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斩钉切铁地说:“对!我爱她!我特别爱她!我殷暮夕这辈子非她不娶!” “你你你——”殷雷忍无可忍,提起拐杖狠狠杵地,勃然怒喝,“混账!” 举起拐杖就要打。 殷暮夕毫不犹豫,很无耻地把云裳推出去。 他躲在她身后。 “啊……” 眼看拐杖当头落下,云裳吓得尖叫。 “殷爷爷!” 博嫣然适时出声。 “嫣然啊……”殷雷举起的拐杖缓缓落下,无奈地看着优雅得体的博嫣然,愧疚轻叹。 博嫣然对老爷子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然后博嫣然走到云裳的面前,平静淡然地问她,“他说他爱你,那你呢?你爱他吗?” “我……”云裳下意识地要否认,可后腰倏地一疼。 殷暮夕偷偷地,狠狠揪了她一把,无声警告。 “我喜欢他!”博嫣然说,眸光流转,直直看着殷暮夕的眼,“非常喜欢!此生非他不嫁!” 像是起誓一般的语气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云裳,“……” 殷暮夕,“……” “所以,不管你是谁,不管他有多喜欢你,我们,公平竞争吧!”博嫣然勾唇微笑,挑战书下得从容不迫。 “那个……其实……”云裳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啥。 可殷暮夕使劲儿掐她的腰,不许她说话。 殷老爷子的拐杖就在这时又举了起来,对云裳怒喝,“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小狐狸精,给我滚!” “再见!” 云裳当机立断,甩开殷暮夕就走。 “喂!啊……” 殷暮夕伸手要去拉她,却被老爷子一棍敲在手臂上。 殷暮夕只能捂住手臂眼睁睁看着云裳撇下他匆匆离去。 路虎揽胜后面,被堵着一辆白色布加迪威航16.4…… 驾驶座上的男子俊脸阴沉。 副座上的女子笑得幸灾乐祸。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还有几天就上架了,好焦虑,好想下个月再上架啊,嘤嘤嘤~~~(╥﹏╥)(╥﹏╥)(╥﹏╥)~~ ☆、第070章 :身手依旧不赖 …… …… …… 醉香坊 找到约定好的桌位,却不见自己要见的那个人。 “燕队去洗手间了,说如果云小姐到了的话请稍等片刻!” 云裳刚蹙眉,身边的服务生就向她解释道。 “哦,好的!谢谢!”云裳对服务生微微一笑,点头坐下。 几分钟后,云裳低着头玩手机,突然一股劲风从她脑后袭来…… 云裳没有回头,只是脑袋往右轻轻一偏,避开来人的手,抬手扼住来人的手腕,用力一拖。 呯! 一声轻响,来人被拖得快要撞上椅子时,另一只手急忙撑住椅背,上半身却被迫往前倾…… 云裳便顺势扼住来人的咽喉。 可她还未来得用力,皓腕就被一只大手捏住,一掰,她的手就从男人的脖子上脱离。 一番较量,短短几秒便见分晓。 “唔,不错!许久不见身手依旧不赖嘛!” 燕诏放开云裳的手,走到她的对面坐下,轻轻笑道。 “我这点三脚猫功夫跟燕大队长您自然是没法比的!”云裳抚了抚手腕,撇嘴摇头。 “嘴还是这么甜!”燕诏的手横过桌子,举止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顶。 像以前那样,很自然的一个举动。 云裳欣然接受,嘿嘿一笑。 菜上齐,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吃。 欢声笑语,相谈甚欢。 一会儿后,云裳举起红酒杯,特别诚恳地看着燕诏,“疗养院的事……谢谢你啊,师兄!” 她的声音微沉,似是压抑着许多情绪,透着一股莫名的伤感。 “跟我这么客气干啥?嗯?”燕诏举杯与她相碰,对她寵溺一笑。 云裳用力抿着唇,深深吸了口,将矫情的情绪压下去,咧嘴一笑,“反正就是谢谢啦!今天这顿我请!” 又变回大方洒脱的云裳。 “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哦!”燕诏对她眨眨眼,玩世不恭的模样透着丝丝邪气。 又Man又帅! “不用客气,还想吃什么随便点!” “吃破产不够付账可怎么办?”燕诏故作惆怅地瞅着她,眼底眉梢尽是笑意。 “那我就留下来给他们刷碗好了!”她撅撅红唇,笑靥如花。 燕诏哈哈一笑,“那我还是少吃点吧,把你留在这儿刷碗我可舍不得。” 气氛正好,云裳却突然变了脸。 因为她眸光随意流转间,恰好看见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餐厅里来。 筷子一放,她下意识地低头弯腰,把自己藏于桌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燕大队长有人要领养么~~~想要就带着聘礼来提亲哈~~~~~ ☆、第071章 :我爱她关你屁事 筷子一放,她下意识地低头弯腰,把自己藏于桌下。 反射性的动作,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 其实一藏,她就后悔了。 单纯的不想看到他而已,实在没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一副心虚的模样。 云裳躲藏的画面,一丝不漏地落入殷暮夕的眼中。 唇角勾起,冷冷一笑。 走过去,大刺刺地一P股坐在云裳的身边。 “咦?”燕诏看到殷暮夕表示很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是发小。 殷暮夕姿态慵懒地微微侧坐,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云裳的椅背上,噙着蔑笑冷睨着弯着腰埋着头佯装捡东西的云裳,嘴里则对燕诏说:“燕大队,上班时间跟女人约会,你局里人造吗?” “说人话!”燕诏捻起菜碟子里的胡萝卜花就朝殷暮夕的脸上掷过去。 殷暮夕抬手一挡,胡萝卜花掉落在地。 “出来!!”他伸脚去踢云裳的腿,冷喝。 躲不下去了,云裳只能慢慢直起腰来。 葱白指尖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她故作镇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云裳你就是个神经病,你躲什么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骂自己。 突然,一股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并伴随着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 “躲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云裳一惊,赶紧偏头,避开他故意制造的暧+昧气息。 “你们……” 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儿,燕诏狐疑地盯着他俩。 “殷暮夕,我们已经扯平了!”云裳冷着小+脸,戒备地瞪着玩世不恭的男人。 殷暮夕挑着眉,睨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手指绕着她一缕发丝玩儿,语调慵懒轻佻,“扯平?怎么扯平?我这么爱你——” “噗!”燕诏被口水呛了,惊愕地瞪着殷暮夕,“你说什么?” “我爱她关你屁事!你激动个毛!”殷暮夕狠狠白了发小一眼。 燕诏伸腿就踢在殷暮夕的小+腿上,板着脸严肃警告,“你特么别闹了,要玩儿上别处去,不许打她主意!” 殷暮夕吃痛,不服地回踢一脚,“为什么不能打她主意?” 燕诏早有防范,脚一收,殷暮夕踢了个空。 “她是我师妹!”燕诏轻喝。 “师妹?”殷暮夕惊讶地转眸将云裳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了一番,“念过警校?” 云裳没理他,因为她的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犹豫了两秒,然后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殷暮夕,面朝着玻璃墙望着外面的街,滑动接听键。 “二十分钟到我办公室,签约!迟到一秒,取消!” ☆、第072章 :亲我一下就还你 “二十分钟到我办公室,签约!迟到一秒,取消!” 冷冰冰的声音,不容置喙,十足的命令口吻。 是郁凌恒!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云裳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 对他这种霸道的语气很反感,但对签约很喜欢。 所以几乎没有犹豫,云裳立刻就转头看着燕诏,“师兄,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走一步!” “没事,你去吧!”燕诏通情达理,点头放行。 哪知殷少爷不肯,一把抢了云裳的包,嚣张又霸道地喝道:“不许走!” 他最怂的一面被她瞧见了,怎可就这样放她离开,不给她一点警告万一她到处宣扬,那他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云裳恼火,冷冷看着殷暮夕,要不是给燕诏面子,她要拿酒泼他了! “包还我!”她朝他伸手,脸若冰霜。 “亲我一下就还你!”殷暮夕痞痞一笑,把脸颊对着她,索吻。 云裳双眸一眯。 燕诏连忙站起来横过桌面从殷暮夕手里把包抢过来,递给云裳,“给!快去吧!别把正事儿耽误了!” 云裳眯眼,是生气的前兆。 而她若生了气,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女人这种恐怖的生物,还是不要惹毛了比较好。 这可是燕诏的经验之谈啊! 包离手,殷暮夕不悦,想抢回来,却被燕诏狠狠踢了一脚。 云裳接过包,连白眼都懒得给殷暮夕一个,扭身就朝着餐厅出口走去。 “燕诏!你丫的有异性没人性!” 殷暮夕抱着小`腿疼得龇牙咧齿,狠狠谴责心狠手辣的发小。 燕诏对殷暮夕的咆哮置若罔闻,缓缓坐下,优雅从容地拿起筷子,继续吃。 嗯,醉香坊的东坡肘子真好吃,百吃不厌。 …… …… …… 同一间餐厅,气氛却截然不同。 郁凌恒和沈樱雪相对而坐,沉默用餐。 沈樱雪几次主动说话,郁凌恒都心不在焉、爱答不理。 直到云裳来到餐厅里,沈樱雪敏锐地感觉到郁凌恒的情绪变了。 燕诏没出现时,他的脸色还算凑合,可在看到云裳和燕诏之间的亲昵互动后,他的俊脸顿时覆上一层阴霾。 气压更低了。 郁凌恒现在不太爽……不!是很不爽!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看到殷暮夕搂着云裳在殷老爷子面前大声示爱,他差点跳下车冲过去给殷暮夕一拳。 再把那个水`性`杨`花的死女人拖进自己怀里狠狠揍一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上架倒计时,还有三天!所以,童鞋们,泥萌都准备好了么? ☆、第073章 :是啊我爱上她了 再把那个水性杨花的死女人拖进自己怀里狠狠揍一顿! 好在,他忍住了。 都是C市赫赫有名的公子哥,虽谈不上有多好的交情,但彼此都是认识的。 为了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打架,他又不是疯了! 心里虽然这样劝慰自己,可看到她像个蠢货一样任由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他心里的火就蹭蹭地往头顶冒。 她云裳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耶! 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如此亲密? 她把他置于何地? 她这是公然给他戴绿帽! 这个道德败坏的死女人! 郁凌恒狠狠嚼着嘴里的食物,想象着吃的是那个女人的肉,嚼的是那个女人的筋,方才稍稍解气。 可没一会儿,他的肺又炸了! 她居然转眼又跟燕诏勾`搭上了! 瞧瞧他俩那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样子,简直不堪入目! 还有,她居然有脸对燕诏笑得那么甜,那么娇,那么……银荡!! 太不要脸了!!! 她到底是有多饥`渴? 一个殷暮夕不够,还要再加一个燕诏?! 而且殷暮夕和燕诏还是发小,她这口味可真不是一般的重! 她到底有没有一个为人妻的自觉?! 哎哟喂!他要死了! 抬手用力摁压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郁凌恒目光森冷地盯着十米开外另一个餐桌上“浓情蜜`意”的云裳和燕诏,气得心律不整。 “凌恒?凌恒?!” 沈樱雪软糯的声音,一声声地传来,拉回郁凌恒神游的思绪。 “嗯?”郁凌恒连鼻音都透着浓浓的火药味。 沈樱雪一惊,心生怯意,却又不甘被冷落,只得硬着头皮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郁凌恒端起酒杯灌了口酒,试图把冒到嗓子眼的怒火浇灭。 “你在生气吗?”沈樱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没有!” “你说谎!你明明就在生气!” 郁凌恒恼了,筷子一扔,冷冷瞥了沈樱雪一眼,“知道你还问?!” 被郁凌恒冷漠的态度伤了心,沈小姐委屈得立马红了双眼,哽咽质问,“你为什么要生气?难道你真的喜欢她?” 为什么要生气?呵!这是什么白`痴问题! 他不该生气吗? 他的妻子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红`杏`出`墙,他不该生气吗?! 喜欢? 那个女人那么凶悍那么野蛮,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甚至不止一个,他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去喜欢她吧! 他生气是因为她践踏了他的骄傲和尊严! “你说啊,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是不是?” “是啊!我爱上她了!” ☆、第074章 :人V通告 “你说啊,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是不是?” “是啊!我爱上她了! 沈樱雪红着眼嘟着嘴,声声逼问。 这副模样若是叫别的男人看了,就是委屈撒娇求安慰,可郁凌恒看了就是无理取闹。 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无理取闹就等于自寻死路。 所以她话音一落他就立刻承认。 沈樱雪的脸刷地白了个透。 自古男儿多薄幸! 男人天生*花心、见异思迁,这种恒古不变的劣根性沈樱雪是懂的。 只是眼看着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承认爱上了别的女人,才发现心里那撕裂般的痛楚,不是她能承受的。 看沈樱雪难过得半天说不出话,郁凌恒冷笑一声,“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其实很多时候,男人违心的话都是被女人逼出来的。 最讨厌女人不温柔,更厌恶女人用逼+迫的口吻跟他说话! 郁凌恒冷冷看着另一个餐桌上的动静,在看到殷暮夕突然到来且坐在云裳的身边时,目光变得阴鸷。 “那我们交往的这半年算什么?我算什么?”沈樱雪哭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我见犹怜。 这半年里,他明明对她寵爱有加的啊,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莫名其妙就结了婚不说,现在对她还这样阴晴不定…… “问你干妈去!”郁凌恒极尽不耐地吐出一句。 然后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二十分钟到我办公室,签约!迟到一秒,取消!” 对着电话彼端的人冷冷命令,说完就狠狠挂了电话。 看到那边云裳站了起来,郁凌恒也冷着脸站了起来。 “凌恒……”沈樱雪流着泪拉住他的手,仰起泪迹斑斑的小+脸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自然是乞求他能不要走。 “我现在有事,乖乖别闹!”郁凌恒拍拍沈樱雪的脸颊,淡淡的语气有着明显的警告。 说完,他将袖子从她手中抽离,头也不回地朝着云裳的背影追去。 沈樱雪噙着泪眼睁睁看着相继离开的云裳和郁凌恒,心房被妒恨占满。 指尖陷入掌心,她不甘…… 拿出手机,泪眼朦胧中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一开口,已是低泣,“干妈……” …… …… …… 地下停车场。 快步走向自己的白色卡宴,云裳开锁上车。 坐进驾驶座正要启动车子,副座的车门却突然被拉开,接着一个高大的人影钻了进来。 “喂你——” ☆、第075章 :可以离婚啊 “就是这个意思!!” 他倏地咬住她的唇,声音喑哑难耐。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唇上,像要烧起来一般。 而他的手,直接探向她的双`腿`间…… 云裳简直要疯了。 她的套裙,只需往上一撩,她便溃不成军。 捶打他后背的手慌忙去阻止他,可他单手就将她的双腕擒住,压于头顶。 她被牢牢桎梏,无法动弹。 像是故意逗`弄,他的指尖似弹钢琴般在她腿上游弋,延绵直上…… 直达核心。 被他指尖触上的那瞬,云裳整个人仿若被雷劈中,心弦大震。 “唔唔唔(郁凌恒)!!!” 她拼命扭动,怒不可遏,勃然大吼。 嘴却被他死死堵住,只能发出模糊的唔唔声。 他挺拔高大,只需稍稍用力就将她的奋力挣扎轻松化解,扣紧她,肆意妄为…… 隔着最后那层薄薄的布料,他轻揉慢捻…… 郁凌恒也觉得自己快疯了。 本来他追下来只是想要骂她一通或者抽她一顿,想要狠狠教训她一下而已,好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份认清自己的位置,别丢郁家和他的脸。 哪知一不小心就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突然觉得这女人像罂粟,一沾就上瘾…… 吻上她的唇,才发现原来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想念得紧。 所以一发不可收拾。 越吻,越深,便越是欲罢不能! 恺宸说得对,她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他心里滋生出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议的占有欲。 哪怕彼此没有感情,他也容不得她和别的男人那样亲密! 至少在他们的婚姻还没结束前,不许!! 这女人,平素总是冷静过头,八面玲珑、歼诈狡猾,除了那日黎望舒出车祸表现出了惊慌,就连与零露打架都是那么镇定从容。 所以这会儿这副花容失色又惊慌失措的模样……还真是好看! 真实又可爱! 他喜欢! 喜欢撕`开她虚伪的面具,喜欢看到她真实的一面,喜欢她气急败坏却又无力反抗的可怜模样。 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征服欲。 他也一样! 他想征服她! 她越是犟脾气,他越是想要驯服她! 非要把她训得服服帖帖不可! “唔……郁……唔唔……” 云裳吚吚呜呜的抗议,却再不敢死命挣扎,因为她怕,怕自己挣扎得太厉害,他在外面游弋的指尖会不小心戳进去…… 她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念过警校,会点拳脚,曾很自豪地觉得没男人能欺负得了她,可今天才发现, 原来她那点拳脚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三脚猫功夫。 此刻她才深刻的了解到男人与女人之间天生的力量悬殊。 她打不过他……不!她根本连手都挣脱不了! 他的吻,他的手,她都无力反抗。 云裳冷汗淋漓,舌根被他吮得剧痛,呼吸严重不顺畅,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他的指,正企图挑开她最后那层已经润湿的布料…… 恐慌聚集起力量,在千钧一发间她终于恢复了力气,狠狠推开他。 她爬起来,往后座频频后退,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裙子往下拉,一边愤怒又戒备地瞪着瞬间变得不太高兴的男人。 郁凌恒剑眉紧拧,一脸的欲求不满。 他伸手去拉她的脚,想把她拽回来。 “干什么你!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云裳疯了,一边咆哮一边打他。 她攥紧拳头就劈头盖脸地朝着男人招呼过去。 郁凌恒无奈,只得松开她的脚踝。 她的花拳绣腿虽然不疼,可那毫无章法的招数,着实扰人。 “郁凌恒你再动我一下试试!!”云裳气急败坏,指着他的鼻尖歇斯底里地怒吼,不知是急的还是怕的,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吼得气壮山河,其实心里早就慌成一片。 衬衣的扣子都崩开得差不多了,白色的肌`肤黑色的文胸,视觉感官尤为强烈。 郁凌恒的双眼微微眯起,盯着她因为喘气而起伏不定的胸移不开眼…… 真想一把扯了那黑色的障碍物。 狭小的车厢里充斥着她的吼声,他的唇角若有似无地轻轻一勾,溢出一个无声冷笑。 呵!威`胁他? 找死! 他扑过去将她抵在后座里,修长的指扼住她的下颚,凑近她的唇边嚣张又阴冷地呵气,“爷今天就动你了!你能怎样?” 他动作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再次被他控住了。 “啊……”她吓死了,连忙挥动双手抵御,撇着脸闭着眼,怒声尖叫,“郁凌恒,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 “跟殷暮夕什么关系?”他阴测测地冷哼。 “……”云裳蓦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被他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嗯?什么关系?!”他眸光一凌,声线更冷了几分。 短暂的怔愣之后,云裳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斩钉切铁地说:“毫无关系!” 郁凌恒冷睨着她,不信。 殷暮夕搂着她示爱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妒火噌噌往上冒,他的眼底掠过一抹阴狠。 “他是我闺蜜的表哥,在T市的时候我得罪过他!”见他不语,知道他不信,她有些没好气地补充道。 他冷冷盯着她还是不说话,半信半疑。 “燕诏呢?”他又问。 “他是我师兄,我们曾念一个警校。” 郁凌恒微微挑眉,心下恍然,难怪刚才燕诏“偷袭”时她能从容接招,招式还有模有样的,原来读过警校。 “就这样?”他岑薄的唇几乎快要贴上她的唇`瓣,不悦冷哼。 她的解释太过避重就轻,他不满意。 “嗯!” 云裳撇开头避开他的呼吸,重重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他的呼吸好烫,烫得她的心噗通噗通的乱跳。 “就这样?”他用力把她的脸掰回来,非要她看着他。 云裳,“……” 她又想骂他了,一直问“就这样?”是几个意思? 她的沉默让他更不爽了,眸色一沉,怒气蔓延,“嗯?就这样?” “是啊!就这样啊!不然你以为还能怎样啊?!!”她倏然大叫,一把挥开他扼住她下颚的手,忍无可忍了。 一边恼火地叫着,一边将他狠狠推开。 然后手忙脚乱地扣着衬衣扣。 尼玛!都被他看光了! 这是第二次被她推开了! 郁大少很不高兴! 他伸手过去,使劲儿揪住她的双颊,眯着双眸冷冷睨着她,恶狠狠地切齿,“云裳!我警告你,这里是C市,你是我郁凌恒的太太,你给我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到处招蜂引蝶的话,我弄不死你!” 云裳眨眨眼,再眨眨眼,待消化完他最后一句话,勃然爆`发,“你神经病啊!谁招蜂引蝶了?” 双颊被他揪住,她也顾不得疼,杏目圆瞪的样子滑稽又狼狈。 “你!” “谁特么胡说八道!”她怒。 “我亲眼所见!” “你眼瞎了吧!”她破口大骂。 郁凌恒俊脸一沉。 云裳一巴掌狠狠拍掉他的手,把自己的脸颊解救出来,怒极反笑,“我跟朋友吃个饭就叫招蜂引蝶,那郁大少爷您堂而皇之的带着沈小姐招摇过市又算什么?贼喊捉贼不要太明显哦!” 她噙着蔑笑,冷嘲热讽。 郁凌恒倾身过去,一手撑在她的身侧,整个上半身将她笼罩,“你说谁是贼?” 他靠得太近,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属他的男性气息…… 而他的眼神,透露着危险的讯号…… 云裳心里发悚。 “我……”她咽了口唾沫,用力抿了抿被他吻肿的唇`瓣,偷偷瞟了他一眼,小声呐呐,“我只是比喻……” 真怕他又发疯扑上来啃她。 看到她眼露怯意,郁凌恒满意,食指微微弯曲,轻刮她的脸颊,“云裳,我最后说一次,收敛一点!” 举止亲昵,可说出来的话却凉意瘆人。 被他刮过的脸颊,痒痒的。 云裳本就混乱的心跳蓦地又漏了一拍。 稳了稳心,她揪住衣领遮住*,皮笑肉不笑,“郁先生,有个词叫以身作则!” 他不悦,“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那你又是哪来的权力命令我?”她反击,毫不示弱。 郁先生又不高兴了! “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他怒了,俊脸阴沉。 “不、敢——”云裳拉长尾音嗲嗲道,然后俏`脸一冷,“只是郁少你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我不太赞同!” 她阴阳怪气,让他耐心全无。 “云裳,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私会,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懒得再跟她继续废话,微眯着双眸恶狠狠地警告。 云裳眨眨眼,突然轻掩红唇娇笑出声,“哎哟!郁少您快别这样,您这样会让我以为您爱上我了嘞!”嗲嗲的声音能把人的骨头都酥掉。 郁凌恒看着她冷笑。 布满不屑的脸仿佛在说“麻烦你要点脸”! 知道他嫌弃她,她也不生气,低下头扣好衬衣,拍拍外套拉拉裙子,无所谓地耸肩道:“好吧好吧,郁少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以后会注意的,保证不让你看到!” 郁凌恒听到她最后一句就肝火旺`盛。 什么叫保证不让他看到? 她的意思是以后要偷偷摸`摸地背着他和别人幽会? 她不是应该说以后都不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才对吗?!! 这个不甘寂寞的混账女人! 郁凌恒狠狠咬着牙根,生闷气。 云裳整理好衣服,又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发丝,然后爬向驾驶座。 “现在我们回‘嵘岚’吗?”她准备开车,问着后座里冷着脸的男人。 赚钱比什么都重要! 郁凌恒心里不爽,冷嗤一声,“回‘嵘岚’做什么?” “签约啊!” “呵呵!” 云裳从中央后视镜里看着他。 呵呵你妹啊! 郁凌恒冷笑两声之后,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云裳愣住了。 直到他上了自己的布加迪威航,她才反应过来,急了,头伸出车窗,恼火地冲他喊,“郁凌恒你什么意思啊?! 他甩都不甩她,油门一轰,扬长而去。 眼睁睁看着白色豪车以嚣张的姿态消失在眼前,云裳哭笑不得。 擦! 不签了? 那她岂不是白被他啃了揉了? 特么的!! …… …… …… 一轮明月,悬在半空,没有星星做伴,甚是寂寥。 十点过后的郁家,四周一片静谧。 恒阳居前院里,有个小凉亭。 凉亭里,石桌旁,一站一坐两个人。 恒阳居的专职佣人琇嫂,煮得一手好咖啡,郁凌恒特别爱。 还冒着氤氲热气的蓝山咖啡,辛香芳醇,浓郁独到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气息优雅诱人。 郁凌恒双`腿交叠,随意而儒雅地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捏着咖啡勺在杯中轻轻搅动几下,然后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 纯正的牙买加蓝山咖啡,带着微少优质酸味,极微程度的苦味短暂而不留存口中,入喉即转成微微甘甜的感觉,香醇的喉韵让人意犹未尽。 再啜一口。 轻轻放下咖啡,郁凌恒这才抬头看向站在石桌对面的郁蓁,唇角轻勾,“姑姑这么晚过来,是有急事?” 郁蓁脸色不太好,本是带着兴师问罪的想法而来,可这会儿看到侄儿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满腔怒火却不敢随意发`泄。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急事,就是想和你聊聊。”郁蓁按耐住心里的情绪,微微一笑,语调柔和地开口。 郁凌恒轻挑眉尾,修长完美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弹动,“姑姑想聊点什么?” 郁蓁坐下,与他面对面。 “哎,雪儿今天来找我了,伤心得很,哭得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郁蓁像个慈母一般,叹着气心疼地说。 郁凌恒弹动的手指微微一顿,默了两秒,然后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郁蓁双手攥紧,指尖陷入掌心,隐忍。 见郁凌恒对沈樱雪如此不上心,郁蓁有火无处发,憋得脸都绿了。 “阿恒,你跟姑姑说实话,对雪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郁蓁在心里斟酌了下,尽量把语调放柔和,语重心长地问道。 郁凌恒指尖轻抚咖啡杯沿,抬眸看着郁蓁,态度散漫,“什么怎么想的?” “你们在交往!!”郁蓁语气加重,皱眉冷脸,怒气就快掩藏不住。 “可我已经是有妇之夫了。”郁凌恒云淡风轻地说道。 “……”郁蓁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背气,忍无可忍地怒声质问:“你这是不想要雪儿了?” “我想要啊!”郁凌恒一脸冤枉加无辜,双手一摊,倍感无奈地叹气,“可我现在这情况……要不了啊!” 他的潜台词是:姑姑你总不能让你心爱的干女儿给我当小老婆吧! 郁蓁脸色铁青,气得心律不整。 如果沈家愿意,她自然乐见其成,反正干女儿又不是亲女儿。 可沈家在C市也是大门大户,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家的心肝宝贝无名无分的跟着一个男人。 这是绝不可能的! 再说,也只有沈樱雪做了名正言顺的郁家大少奶奶,对她才是最有用的。 郁蓁忧虑重重,又是一叹,“那丫头死心眼,说了非你不嫁,你若是抛弃她岂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吗?她可是沈家的掌上明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沈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郁蓁情绪有些激动,音量颇高,有意无意地给郁凌恒施压。 郁凌恒眸光微转,眼角余光瞟到前院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进来了又慌忙退出去…… 唇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悠然轻吐,“雪儿乖巧懂事,我自然也是舍不得她的,可我结婚已成事实——” “可以离婚啊!”郁蓁抢道。 郁凌恒宣布已婚,郁蓁是不信的,第二天她特意找人暗中调查,当调查结果显示他和云裳的确办理了结婚手续时,气得差点砸了办公室。 郁凌恒挑眉,“离婚?” “对啊!离婚!雪儿那么爱你,她是不会介意你是二婚的!” 郁凌恒皱眉,一脸苦恼,“可是裳裳也很爱我啊,如果我跟她离婚,她也会伤心死的!” 刚退出门外的云裳,听到郁凌恒大言不惭的话,整个人风中凌`乱了。 啊呸! 谁爱他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 还有郁蓁也是个奇葩,还真没见过哪个做姑姑的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要求侄儿离婚的! 真是醉了! 郁蓁满不在乎,草菅人命地说,“她伤心死就伤心死呗!就她那点身家背景,怎么跟沈家比?!” 此话一出,郁凌恒眸光骤冷,似讥似讽地淡淡笑道:“姑姑,云家没你想的那么弱,沈家也没你想的那么强!” 沈家在C市的确是大门大户,但云家在T市也是名门望族,虽然到了云铭辉这代已显没落之势,但也并非如郁蓁嫌弃的那般,并不比沈家差多少。 所以,这个真没什么好比较的。 听出郁凌恒的语气隐隐透着不悦,郁蓁心里咯噔一下。 “你喜欢云裳?”郁蓁皱了眉。 “还行吧!”郁凌恒漫不经心地抖着二郎腿。 “比喜欢雪儿更多?” 他停止抖动想了想,“那倒没有。”又继续抖。 郁蓁松了口气,“这不就结了!你既然喜欢雪儿更多,那就把婚离了,娶雪儿!”口气习惯强势。 郁凌恒依旧惆怅,“可如果我执意离婚,裳裳寻死觅活怎么办呢?毕竟她那么爱我!” 门外偷听的云裳想撞墙。 好想冲进去骂他一句“你不装B能死啊”!!! 为他寻死觅活?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就算她爱死一个男人也不会蠢到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去开玩笑好么!!! “那就让她去死!”郁蓁说得咬牙切齿。 恨不得云裳能死远点。 郁蓁话音刚落,郁凌恒突然朝着门口喊了一声,“裳裳,你回来了啊!” 高度不到两米的庭院围栏,隐蔽性本就不好,云裳虽特意用一颗观景树作掩护,可这会儿被郁凌恒这样暴`露目标,顿时无处遁形。 云裳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进入庭院,走到凉亭前。 “姑姑。” 云裳勾起招牌微笑,心里虽然不爽,但表面还是很礼貌的跟郁蓁打了声招呼。 郁蓁嘴角抽`搐了两下。 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什么的,着实尴尬。 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因为云裳的加入而变得更加诡异。 “姑姑,阿恒,你们继续,我先回房了……” 云裳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不想自讨没趣,打了招呼就要告退。 郁凌恒双眸微眯,心弦一动。 她叫他什么? 阿恒…… 除了家里长辈,没人敢这样叫他…… 啊,不对!还有一个人这样叫过他…… “等等!” 在她转身之际,他站起来,不急不缓地喊道。 云裳微微蹙眉,回头看他。 “嗯,时间也不早了。”郁凌恒抬腕看了下表,然后看向郁蓁,“姑姑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和裳裳也该休息了!”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啊,没……没什么事了。” “那姑姑晚安。”郁凌恒边说,边朝着云裳走去。 他单手插袋,另一只手自然而亲昵地揽住云裳的香`肩,拥着老婆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 郁蓁眼睁睁看着侄儿撂下自己走掉,甚至都不叫屋里佣人送送她,简直看不出丝毫尊重之意。 双手缓缓攥紧,冷冷看着姿态亲昵的小两口,郁蓁心下暗暗决定。 这个侄媳妇儿…… 留不得! …… …… …… 回到屋里,郁凌恒还揽着云裳的肩。 听到他们进了门,琇嫂立刻摆了两双拖鞋放在玄关处,然后在一旁安静地候着。 云裳想到这男人中午出尔反尔还啃肿了她的嘴就满心不乐意。 她低头换了鞋,见他还不撒手,板着小`脸抖抖肩,想甩开他的手。 哪知男人的手却像是黏在了她的肩上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 “放开!”她不悦,转眸瞪他。 郁凌恒看了琇嫂一眼,琇嫂识趣,一声不吭地退下了。 云裳见他不搭理自己,恼火,蹙眉吼他,“你放开!” 他倏地将她一推。 咚地一声,她被他抵在了墙上。 “你再吼一声试试!”他垂眸冷冷看着她,在她头顶阴测测地哼气。 彼此身高本就有差距,这会儿她换上拖鞋就更是矮他一大截,他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笼罩,像是乌云压顶,让她倍觉压力。 这女人真是欠收拾! 对他说话就不能客气点? 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温柔! 他最讨厌不温柔的女人了!! 他面色不善,云裳不敢挑战,毕竟他人高马大的,她打不过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不吼就不吼……”她歪歪嘴角,偏着头望向别处,几不可闻地小声嘀咕。 见她服了软,他颇为满意,这才缓缓收回撑在她身侧的手,退开一步。 云裳二话不说绕开他就往楼上走。 上了楼,回到客房,她随手关门。 一只脚伸过来,卡在房门与门框之间,不冷不热的声音霸道地飘进屋内,“谈谈!” “不好意思郁先生,我要休息了!”她咧着嘴,从门缝中对他露出一个夸张而虚伪的笑。 “合约!”他言简意赅。 云裳双眸一亮,立马打开门,热情洋溢,“郁少您请进!” 郁凌恒皱眉,特别嫌弃她这副贪婪势利的嘴脸。 他觉得自己好矛盾,明明讨厌她这副贪财的模样,却又偏偏要用钱财去诱`惑她,因为只有这样,她在他面前才会乖那么一点点…… 虽然她的迎合不是出自真心,但她虚伪的笑容还是很美…… 进了房,不等她谄媚追问合同何时签,他就淡淡道:“明天上午十点,到公司来!” “郁总不会再耍我了吧?”她防备,不敢掉以轻心,怕他又反悔。 他嫌弃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有什么好耍的?” 一语双关。 “是是是,我不好耍,不好耍。”她呵呵赔笑,为了合约可谓是忍辱负重。 脱下小外套随手丢在牀前凳上,白衬衣包臀裙将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得越发性`感迷人,婀娜多姿前`凸`后`翘…… 郁凌恒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中午在她车里纠缠的画面…… 其实,她还是很好耍的…… 突然,悦耳的铃声乍然响起。 生生打断了郁凌恒脑海里那些旖旎*。 云裳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垂眸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她顺手接起。 刚“喂”了一声,她本是温和的小`脸瞬时冷若冰霜,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然后葱白手指一阵疾动,将那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郁凌恒微微挑眉。 云裳屏蔽了那个号码,正想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又一个陌生号码。 她狠狠蹙眉,犹豫了两秒,接起。 这次她没说话,等对方开口,而对方刚一开口,她就果断结束通话。 她懒得再设置黑名单,想着直接关机得了。 可手指刚触到关机键,手里却倏然一空,手机被夺走。 “喂!”她一惊,抬头就冲郁凌恒吼,“手机还我!” 杏目圆瞪,疾言厉色,凶悍如母老虎。 边吼还边扑上去抢夺。 一见她这副失控的模样郁凌恒心里就膈应,俊脸阴沉,大手高举,任她上蹿下跳都无法够到手机。 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 看着他举在半空又亮起屏幕的手机,云裳急红了眼。 郁凌恒冷冷勾唇,无声冷笑,指尖轻轻一划。 “别接——”她急喊。 为时已晚。 电话接通,他甚至还打开了免提。 “裳裳!裳裳你别挂,我求你了,你别再挂我电话了,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黎望舒悲怆的喊声穿过耳膜,如大刀阔斧般砍在云裳的心上。 她僵住,脸色瞬时苍白如纸。 她怕,她一直很怕…… 就怕听到黎望舒这样求她…… 不敢听,所以在离开T市的那天她就拉黑了他,刚才她接起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也立刻挂断,不给他机会把那些会让她心疼难过的话说出来…… 可郁凌恒这个混蛋!!! 冷冷看着眼前红着眼眶像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女人,郁凌恒捏着手机的指更紧了一分,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呵呵!真被他猜中了,果然是她初恋打来的电话! “裳裳,裳裳?”电话那端黎望舒在不停地喊她,不停地哀求,“裳裳,你跟我说说话好吗?哪怕一句……求你了,跟我说说话……” 低声下气的哀求,充满了痛苦和悲伤,声音颤抖哽咽。 云裳听得心如刀绞。 在相识相恋的那些年,黎望舒是骄傲的,他从未如此卑微过…… 她宁愿他负她到底,也不愿看到他丢弃尊严来求她…… “我想你!云裳!我想你!我想你啊!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儿上,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吗?” 黎望舒在电话彼端嘶吼,那声嘶力竭的声音不难听出他已痛到极限。 云裳狠狠咬着牙根,死死攥紧双手,拼尽全力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崩溃。 等不到她的回应,黎望舒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痛苦呢喃,“裳裳……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裳裳,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黎望舒,你喝醉了!”她听不下去了,红着眼冷冷出声。 对!黎望舒喝醉了! 因为醉了,所以再也压抑不止心里的悔痛和那疯狂滋生的思念…… 所以才会在喝醉之后买了一堆电话卡,她拉黑一个他就换一张卡,誓要打到她接电话为止。 他想她,他太想她了,从她走后,他没有一个晚上睡得着。 以前不这样疯狂思念,是因为好歹她与他还在同一个城市,他想她时,他还能去她楼下偷偷看她一眼…… 哪怕夜深人静时她的窗都是黑漆漆的,可他心里踏实,只要她离他近一点,他就踏实。 而现在……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失去她了…… 彻彻底底的失去她了! 听到她的声音,萎靡不振的黎望舒立马又激动起来,声音急切又颤抖,“裳裳!裳裳!裳裳我想你,我好想你……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裳裳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他快哭了,她知道。 云裳指尖陷入掌心,很疼,却不及心上的十万分之一…… “裳裳,回来吧,回来好不好?不要离我那么远……你离我那么远……我想你的时候该怎么办……裳裳……”他真的哭了。 悲凄绝望的哭声,犹如千万根细细的针尖,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上。 他说,不要离我那么远…… 他说,我想你了该怎么办…… 他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在狂风暴雨中苦苦哀求,期望能得到一点施舍,能得到一点怜悯,哪怕一点点…… 云裳狠狠咬着牙,不敢说话。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与他一起哭…… “你说过的……你二十岁生日那天说过的……你都忘了吗?云裳!你都忘了吗?”黎望舒喊着哭着,声声悲泣。 二十岁生日说过的…… 云裳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在她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郁凌恒的脸顿时变得冷厉阴鸷,磨牙霍霍。 他抢她手机,强行接听来电,就是想看看她是否还在意那个背叛过她的渣男。 瞧瞧现在,又哭上了。 呵呵!果然是余情未了!!! “裳裳……裳裳你再跟我说说话好吗?裳裳……裳裳我爱你……” 黎望舒悲切绝望的声音,不停地灌进耳膜。 我爱你…… 云裳受不了了,心疼得厉害,再也做不到铁石心肠,她想劝劝他。 “黎望——唔……” 郁凌恒冷眼看着云裳为了黎望舒的“我爱你”三个字动容,听她开口的声音不再冷漠,他的心莫名一紧。 挂了电话将手机往牀尾一扔,他捧住她泪迹斑斑的小`脸就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______________________ 首订啊,首订啊,如果上架第一天泥萌就打击我的话,那我可真是生无可恋了哇~~~ 入v后,可能时不时会有屏蔽啥的,菇凉们可以先进群,群号请看置顶留言,么么哒~~~~ ☆、第076章 :唯云裳不行 挂了电话将手机往牀尾一扔,他捧住她泪迹斑斑的小`脸就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感受,反正就是很矛盾很纠结,他明明不喜欢她的,可这会儿居然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任何她对前男友爱的回应。 她开口的那一瞬,他觉得她会对黎望舒说“我也爱你”…… 这话,他不爱听! 所以他干脆堵住她的嘴! 而堵住她嘴的最好方式就是吻她! 狠狠吻她!!! 云裳的心还很疼,耳朵里全是黎望舒可怜又绝望的哀求和悲泣,像魔咒一般不停地重复回荡。 正是难过得不行的时候,唇突然被攫住,熟悉的男性气息强行灌进鼻端和口腔,来势汹汹。 还有泪水从眼眶滚滚滑落,她惊得睁大了眼睛,泪眼朦胧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表情呆滞茫然。 他…… 又发什么疯? 当他企图撬开她的牙齿时,她终于回过神来。 聚集力量将他用力一推,他纹丝不动,她反倒被弹得往后退了两步。 退到牀边,稳住脚步,云裳皱着眉,困惑又恼怒地瞪着神色平静的男人,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被他吻得晶亮水润的唇^瓣。 唇上发麻,像是触电一般,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怪异感从唇+瓣上一直蔓延至心底,让她莫名心慌。 云裳抹唇的动作和泛着愠怒的眼神,隐隐透着厌恶的嫌疑。 郁凌恒剑眉一拧,不悦极了。 敢嫌弃他? 他的吻技很差吗?比黎望舒差? 哼! 心中一怒,他逼上去拽了她的手臂又将她拖进怀里,一手箍紧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再度吻上去…… 惩罚般用力碾她的唇。 狠狠的,像是恨不得把她的唇弄破。 “唔……”云裳吃痛,本能地撑住他的胸膛用力推他,又惊又怒。 她咬紧牙齿,不给他攻城略池的机会,在他怀里狠狠挣扎。 这个神经病! 他这两天是中邪了么? 做什么动不动就亲她?谁给他的权力这样对她?他把她当什么了混蛋! 挣脱不开,云裳情急之下只能把头用力往后仰,这才与他的唇分开。 一番对抗,两人都微喘。 “你干嘛老吻我?”她横眉怒眼地瞪他,大喝。 郁凌恒微眯着眸,灼灼地盯着她被碾得粉红又晶亮的唇,心中怒意依旧熊熊燃烧,冷笑一声,“你说呢?” “我知道还用问你吗?”她一脸莫名其妙,没好气地冲他嚷道。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男人不愁没女人的,只要他勾勾手指,整个C市的女人都会前仆后继地涌上来伺候他,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所以他何必一天之内强吻她两次? 一定是被鬼附身了! “因为你这张嘴……”他冷着脸睨着她,故意停顿,语调冷飕飕的。 他那口气充满鄙夷,听得云裳心里怪不舒服,下巴一抬,不服气地喝道:“怎样?” “太欠!!” 云裳,“……” 欠? 欠什么? “欠收拾!!”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扣住她后脑的大手用力一拉,把她往后仰的小^脸蓦地拉到面前,阴测测地吐出三个字。 呃…… 她错愕,红唇微启,愣愣地看着他。 她的嘴招他惹他了?怎么就欠收拾了? 再说,就算她嘴欠,也轮不到他来收拾吧,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恼得说不出话,他却趁机俯首,三度吻住她。 唇齿相嵌。 这次不似前两次凶狠,温柔了许多…… 像安抚,像诱+哄…… 云裳一颤,刚想挣扎却被他的舌搅乱了心湖……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刚才还盘踞在心里的那些悲伤,这会儿居然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当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那么难过时,她安静了下来,放弃反抗。 如果他的吻能让她忘记不开心的过去,那她为何要拒绝? 她不喜欢伤心,不喜欢心痛,不喜欢哭泣,她极度渴望自己能重新开始,渴望自己能变得没心没肺、无坚不摧! 他的吻,她不讨厌了…… 本是推拒的双手,随着她的心理变化而慢慢攥紧了他的衣襟,脚尖,轻轻踮起。 她的舌不再躲避,甚至试着与他纠缠,嬉戏…… 郁凌恒惊讶极了。 他微眯着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怀里慢慢投入的小女人,感受到她的回应,心里竟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小雀跃…… 吻着吻着,两人就倒在了牀上……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抚上了她的腰,有些难耐地揉…… 然后延绵直上,握住她其中一个柔软…… 再然后滑进她的衣摆,触上她的小腹…… 当他的指尖真真实实地与她的肌+肤相触,云裳一激灵,混沌的大脑立马清醒过来。 反射性的,她将他狠狠一推,差点将猝不及防的男人直接推下牀。 好好的吻,戛然而止,结束得如此突然,郁先生很不满,气息粗+重心+痒难耐,拧眉看她。 云裳脸儿滚烫,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她一边惊慌又羞愧地捂住嘴,一边频频往后退,直到整个人缩到牀头,退无可退。 她现在懊恼得恨不能跳河自尽才好! 啊啊啊! 见鬼! 郁家肯定有很多鬼! 她刚才一定也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会接受他甚至回应他…… 他们根本不相爱,却做出如此亲密的事,这简直…… 噢!NONONO!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云裳,快醒醒!你不能如此堕^落! 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骂自己,她臊得都不敢抬头看他。 暧^昧的气氛,渐渐变得尴尬。 “跟他说了什么?” 突然,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她怔了怔,抬眸看他,“……嗯?” “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微垂着眼睑,状似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袖,语气却有些冷飕飕的,“跟他说了什么?” 黎望舒鬼哭狼嚎的一句“你说过的……你二十岁生日那天说过的……你都忘了吗?云裳!你都忘了吗?”像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不问不快! 他想知道,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到底对黎望舒说过什么! 她到底对黎望舒做过什么承诺,使得黎望舒到现在都还对她念念不忘,非她不可! 二十岁生日那天…… 云裳心脏一紧,好不容易散去的酸涩卷土重来,脸色微微泛白。 说了什么? 其实,她只是许了一个愿…… 她许了一个奢侈的生日愿望。 希望能与他长相厮守,永世不离…… 低下头,云裳笑得无奈又苦涩。 都说生日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果然! 不灵了! 她和黎望舒,终是错过,此生都再无长相厮守的可能…… 她不言语,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遗憾里。 郁凌恒一见她这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的无名火就蹭蹭地往头顶冒。 “说啊!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不悦冷喝,态度强势霸道。 他口气一硬,她就不想给他好脸色了。 “关你什么事?!”抬头就冲他没好气地一声吼,然后跳下牀将他往门外推,“出去!我要休息了!” 郁凌恒俊脸阴沉。 生生被她推出门外,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就呯地一声甩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郁凌恒莫名恼火。 深深吸了口气,他转身就进了对门主卧。 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腹诽。 不说他也知道,她一定是跟黎望舒灌了*汤,骗得黎望舒神魂颠倒,到现在都对她忘不了。 所以—— 她就是个妖精! 她就是个祸水!! 她就是个招蜂引蝶的坏女人!!! 哼! …… …… …… 郁先生言而有信,很豪爽地跟郁太太签了约。 做成生意的郁太太心情很好,轻轻哼着歌走出嵘岚大厦。 正要朝着地上停车场走去,却在随意转眸间看见对街有个帅气熟悉的身影。 是郁晢扬。 红色帕加尼停在路边,引擎盖开着,似是出了故障。 他正站在车头打电话,看样子是在找人来修理。 云裳遥遥望着对街的郁晢扬,想了想,然后朝他走过去。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噙着友善的微笑,她语调轻快地跟郁晢扬打招呼。 刚好打完电话的郁晢扬闻言抬头一看,看到是她,俊秀的脸庞顿时冷漠如霜。 “不必!”郁晢扬冷冷吐出两个字,硬^邦^邦的像石头。 砸得人生痛。 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其实云裳也很不想自讨没趣,可她又想,怎么说现在也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闹太僵终归是孤立无援的她比较吃亏。 因此她觉得,主动跟小叔子套套近乎示个好什么的,很有必要。 至少凭她的第六感,她觉得郁晢扬的性子比郁零露好,所以讨好他一下也未尝不可。 这样想着,她自动忽视他的冷漠,厚着脸皮很热情地要求帮忙,“抛锚了吗?我瞅瞅——” 一边说着,一边主动走过去,弯腰去查看发动机。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他的车,就被他很粗^鲁地一把掀开。 “别碰我的车!!” 他怒喝。 云裳猝不及防,被他掀得脚下踉跄,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歪,她稳不住,狼狈地跌倒在地。 脚踝顿时一阵剧痛。 崴了。 “郁晢扬!”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云裳也动了怒。 看到云裳跌倒,郁晢扬有瞬间的后悔,但在听到她凶巴巴的喊他的名字后,心里那点小小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冷冷看她一眼,然后转头去看发动机,对她置之不理。 若此刻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加诚恳的歉意,可她云裳,不配!! 云裳气得咬牙切齿,真想爬起来狠狠踹他一脚。 踹他到九霄云外去!! 可是…… 哎!只是想想而已。 重重叹了口气,她慢慢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有些无奈地看着一脸冷酷的郁晢扬,轻轻道:“郁晢扬,男人不好这么小气的。” 云裳觉得,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跟她一个女人计较,多少有点跌份儿的。 尤其她都已经主动示好了不是么! 郁晢扬抿唇不语。 云裳很诚恳地说:“两年前的事算我不对,我不该报警,我跟你道歉行吗?” 她始终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 “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用道歉来弥补?”郁晢扬蓦地转过头来狠狠瞪着她,凶狠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 见他如此不通情理,云裳也失了耐心,忿忿道:“你真的觉得当时事情闹到那个地步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明明双方都有责任! “我都‘求’你了!”郁晢扬倏然红了眼眶,从齿缝里迸出一句。 “哪又怎样?!!”云裳情绪也激动起来,音量拔高,没好气地说道:“因为你是郁家的小少爷,因为你身份矜贵,所以你觉得你开口‘求’了一个人是给了对方莫大的面子,对方必须得荣幸之至的答应你的要求?!” “我爸死了!” 郁晢扬双手撑着车头,低垂着眼睑,喉头微哽,涩声道。 云裳一怔,心头的火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嗤地一声灭了个干干净净,愣愣地看着他,“……什,什么?” “那天晚上,我爸出了车祸,他一直在等我……”他的声音沉重喑哑。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是郁晢扬最深最悔的痛。 得知父亲出了车祸,正在T市玩乐的他方寸大乱,连忙驱车要赶回C市,哪知还没出T市市区就撞上了云裳的车。 他急着回去见父亲,可云裳偏偏要报警,最后他被拘留,当天晚上父亲就因伤势过重逝世…… 他错过了与父亲此生的最后一次见面! 母亲说,父亲在弥留之际,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期望能最后看他一眼,可他却一直没能出现…… 每每想到自己让父亲含恨而终,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报警害他被拘留的女人! “……”云裳的心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愧疚和后悔排山倒海般将她席卷,她怔怔地看着红着双眼的郁晢扬,好半晌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连我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要你的对不起有何用?!!”他冷冷阻断她,双目含恨地剜她一眼。 然后,他连爱车都不管了,大步流星地朝着对街走去。 似是再与她多呆一秒就会要他的命一般。 “郁晢扬……”云裳看着走得头也不回的大男孩,愧疚地失声喃喃。 她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子的……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任性,居然害得一对父子遗憾终生…… 犹记得当时的郁晢扬,那般慌乱那般无助,红着眼求她别报警,说愿意给她很多很多的赔偿费…… 可她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甚至连听他说明原因的耐心都没有。 如果当时她能静下心来,听听他说的话,她一定不会为难他,因为她深知亲情对一个人有多重要…… 郁晢扬恨她,她以前很不理解,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确该恨! 在这件事上,她太可恨了! 心里酸涩难当,云裳知道,现在她就算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郁晢扬心里的遗憾。 深深的遗憾! …… …… …… 嵘岚集团。 呯! 总裁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正埋首办公的郁凌恒拧眉不悦,抬头就一记凌厉的目光射向推门而进的人。 “手断了?” 敢如此无礼闯进他的办公室,就算是亲弟弟也照骂不误。 郁晢扬余怒未消,走过去一P股坐在大哥对面,双臂抱胸靠着椅背,抿着唇一脸愤然。 “怎么了?”郁凌恒挑眉看了郁晢扬一眼,关心弟弟的同时手也不耽误,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郁晢扬发飙,“哥!你到底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偏偏是她?她害得我连爸爸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噌地挺直腰,激愤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拍案而起。 郁凌恒合上签好的文件换了另一份,打开文件一边看一边问,语调慵懒散漫,“她又怎么你了?” 云裳刚下去不久,两人应该是碰上了,估计又针锋相对了一番吧。 郁凌恒这样想道。 “我讨厌她!就没见过比她更讨厌的人!!大哥你为什么要娶一个害我遗憾终生的女人呢?!”郁晢扬吼得咬牙切齿。 “我娶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害你被拘留的人。”郁凌恒抬眸瞟了眼情绪狂躁的弟弟,表示自己很无辜。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娶她?!” 对于大哥这门婚事,郁晢扬很不能理解,在他的心里大哥完美无瑕,娶个公主都绰绰有余,为什么就偏偏娶了个外省的女人呢? 严格说来,云家和郁家,算不上门当户对。 虽然云家也不差,可跟郁家是真没法比。 大哥完全值得更好的大家闺秀!! 当然,他也并不是那种门第观念很强的人,只要是大哥喜欢的,谁做他嫂子都可以,哪怕是个一穷二白的灰姑娘他也不介意。 唯独云裳不行! 好吧,其实说来说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讨厌她! 那么讨厌的女人,配不上他的大哥! 郁晢扬咄咄逼问,郁凌恒却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头也不抬地淡淡道:“反正不是为我自己!” “那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郁晢扬气愤填膺。 “为了郁家!” 郁晢扬一怔,拧眉看着平静淡然的大哥,半晌都想不透彻,“……我不懂……” 为郁家? 难道大哥娶云裳是迫不得已? 可……为什么呢? “你现在不需要懂!”郁凌恒瞟了弟弟一眼。 “可我不想她做我嫂子!”郁晢扬还是很不高兴,语气里尽是对云裳的嫌弃。 郁凌恒低下头继续审批文件,“嗯。” 郁晢扬愣住。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似是知道他的困惑,郁凌恒淡淡补上一句,“很快就不会是了。” “什么意思?你们会离婚?”郁晢扬双眼顿时亮了,好激动。 “嗯!”这一声音量颇重。 听到大哥的“保证”,郁晢扬开心了,急切地追问:“什么时候?” 郁凌恒正签字的手轻轻一顿,犹豫了那么一秒,他抬头道:“等她给我生个孩子之后!” “……”郁晢扬脸上的笑容僵住,看着郁凌恒,一脸“哥你是在逗我么”的表情。 可郁凌恒的表情别提多认真了。 “哥你是在开玩笑吧?!”郁晢扬苦着脸,眼含希冀地望着大哥,心情大起大落,真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生个孩子再离婚? 开什么国际玩笑! 孩子都生了还离什么婚?当他三岁小孩儿逗他玩儿呢?! 郁凌恒将手中钢笔随手往桌上一丢,姿态慵懒地往后一靠,面色严肃地看着弟弟,“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郁晢扬说不出话了。 叩叩叩!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随着郁凌恒一声令下,初恺宸推门而入。 看到郁晢扬在,初恺宸对其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两份文件递给郁凌恒。 “Duke,这是北岸区和江润国际的招标方案!” “嗯。” 郁凌恒接过去,认真看起来。 然后两人针对招标方案谈了大半个小时。 最后,公事谈完,初恺宸离开总裁办公室,郁晢扬也被公事繁重的郁凌恒赶了出去。 “怎么了?” 见郁晢扬一直板着脸,初恺宸好奇地看了他两眼,并肩而行的时候轻轻撞了撞他的肩,问。 “大哥为什么要娶云裳?”郁晢扬还是想不通,皱着眉气呼呼的。 初恺宸微微挑眉,“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郁晢扬很气。 闻言,初恺宸心里平衡了。 如果说连郁晢扬都不知道缘由,那么Duke不告诉他也并不算把他当外人了。 初恺宸说:“Duke说他必须得跟她生个孩子。” 必须?! “为什么?”郁晢扬震惊又气愤。 “因为想离婚!” “……”郁晢扬觉得自己被绕糊涂了。 初恺宸说完自己所知道的,安慰地拍了拍郁晢扬的肩,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初他也质问过Duke为什么要跟云裳生孩子,Duke说因为生孩子是离婚的唯一条件。 简单点说就是—— 不离婚便罢。 想离婚,就必须生个孩子。 所以Duke做这一切,只是想解除这段毫无感情的婚姻关系! …… …… …… 云裳崴了脚,疼得很,没办法开车。 拿出手机正想叫代驾,燕诏的电话却在这时打了过来。 燕诏说要请她吃饭。 昨天她请,是答谢他,他领了。 今天他请,是她初来C市,他得尽尽地主之谊。 燕诏说得合情合理,她不好拒绝。 但脚踝疼得厉害,她只能如实相告说不能开车,要不改天再吃。 燕诏那边突然有人说话,说些啥她也没听清,然后燕诏就问她在哪里,要来接她。 盛情难却! 她报上地址,等了约莫十来分钟,等来一个俊美帅气的男人。 却不是燕诏。 “嗨!美女!” 豪华拉风的柯尼塞格停在云裳的身边,车窗降下,戴着墨镜的男人唇角微弧,玩世不恭的模样带着丝丝邪气。 云裳皱眉,不动。 “上车吧!”殷暮夕倾身打开车门,对她喊。 云裳,“……?” “你师兄现在有事走不开,让我来接你!” 既然有事干嘛还非要请她吃饭啊?还让殷暮夕来接她,师兄的观察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迟钝了?难道真没看出她和殷暮夕不对盘吗? 云裳轻^咬红唇,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但她也不是扭捏之人,想着这既然是师兄的安排,那就上吧。 脚疼得厉害,她一走动就痛得呲牙抽气。 “你脚怎么了?” 坐上车,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听到殷暮夕在问。 “崴了。”她头也不抬地回答。 殷暮夕微微低头,修长食指勾着墨镜中间往下拉了拉,歪着脑袋盯着她的脚踝,“肿这么大!要去医院看看么?” “没事,回去擦点红花油就好了。”云裳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殷暮夕把墨镜推回去,一边动作娴熟地启动车子,一边很“友好”地建议,“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比较好!” “不用!我没事。而且快到饭点儿了。” “你很饿吗?”他忙里偷闲地瞥她一眼,对她的拒绝似是有些不悦。 “那倒不是……”她只是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饭随时都可以吃,但受了伤就要及时治疗,万一伤了骨头以后变成跛子可就不好了,你说呢?”他勾起唇角笑得特别迷人,却也特别虚伪。 他这哪是劝慰,分明是诅咒! 然后不给她再拒绝的机会,他就腾出一手来给燕诏打电话,说他们不去吃饭了。 云裳错愕,连忙阻止,“我真没事……喂!这里就是医院啊!” 她喊了一半看到他们正从一家医院开过,指着外面的医院更大声地提醒他。 殷暮夕却瞟都不瞟那医院,说:“这家医院不好,我们去前面那家,我有‘熟人’!” 他说得一本正经,云裳却分明嗅到一丝不正常,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有哪里不对…… 某军区医院。 殷暮夕停了车就绕到副座,拉开车门弯腰去抱云裳。 “喂!你干嘛?” 云裳吓得目瞪口呆,连忙歪着身子躲避他伸来的双手。 “抱你啊!”殷暮夕一脸坦荡,说得理所当然。 云裳连连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拉倒吧你!自己走进去你得走到天黑!” 可她还没说完,就被他嫌弃地阻断,同时一只手强行穿进她的腿弯。 云裳有些犹豫。 虽然他说她会走到天黑是有些夸张,但她的脚的确很痛。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殷暮夕趁机将她从车里抱出来,说:“你不用像防狼似的防着我,我只是看你受了伤想表达一下我的绅士风度而已!” 云裳刚想挣扎的念头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人家都这样说了,她再拒绝的话岂不是显得她太作太扭捏么。 所以算了,他要抱就抱吧! 毕竟,她不是矫情的女子! 云裳默默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很高大,手臂结实有力,抱她显得特别的轻松,好似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有种熟悉的错觉。 因为她想起,曾几何时,黎望舒也这样抱过她…… 云裳盯着殷暮夕的侧脸,脑海里回忆着过去,失神。 “是不是发现我比昨天更帅了?” 突然,他饱含戏谑的声音低低响起,唇角勾着痞痞的笑意。 “……”云裳无语。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殷暮夕笑得妖孽无比,大言不惭地自夸着,“嗯,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云裳满头黑线,忍无可忍地剜他一眼,“你不自恋能死?” “不会!”他低笑两声,满是愉快,否认之后又补上一句,“但会生不如死!” 当他发自内心笑出来的时候,云裳的双眼被炫花了,忍不住花痴了下。 殷暮夕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太好看了! 他们上了三楼,刚出电梯殷暮夕就冲着不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美丽女子喊道:“博医生!” 正在跟一个患者细声说话的博嫣然回过头来,看到殷暮夕怀里的云裳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美丽的双眸微微一黯。 天生丽质的博嫣然,一身军装,即便外面套着白大褂,依旧难掩威严之姿,英姿飒爽帅气干练。 云裳看到博嫣然,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羡慕加惊艳。 原来博嫣然是军医啊! 博嫣然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地与他们对视。马尾,裸妆,简简单单,却冷艳逼人! “我家^宝贝儿不小心把脚扭了,你看你看,都肿成这样了,心疼死我了,你快帮她处理一下!” 殷暮夕抱着云裳快步上前,焦急担忧地对博嫣然说。 我家^宝贝儿…… 云裳愣愣地看着殷暮夕,心里一阵恶寒。 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好恶心! 博嫣然看了看云裳肿起来的脚踝,说:“跟我来!” 表情和声音都与往常无异,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患者和患者家属,而不是昨天才扬言要公平竞争的情敌和非君不嫁的男人。 博嫣然在前面带路,云裳和殷暮夕在后面互瞪。 云裳:你丫的搞什么? 殷暮夕:别闹!老实点配合我! 博嫣然在一间门前停下来,回头对殷暮夕说:“进去等一会儿。” “好好好,你快点啊!她疼得很。”殷暮夕忙不迭地点头,将焦灼担忧演绎得完美精湛。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贱^人,云裳觉得自己一定会感动得涕泪纵横。 博嫣然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殷暮夕抱着云裳进了病房。 “殷暮夕你特么的想干啥?” 他刚将她放在病牀上,她就迫不及待地怒声质问。 他将她弄到这个军区医院里分明是要利用她。 “我昨晚在筱筱的单反相机里发现一张你的倮照。”殷暮夕却答非所问。 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实则威^胁意味十足。 柯筱每年都会来外公家住一两周,陪陪老人家也顺便当度假,所以在殷家柯筱有自己的房间。 殷雷对这个外孙女可是寵爱有加,简直疼到了心坎里。 云裳,“……” 什么鬼?! 倮照?!! 不可能!! 她和柯筱她们在一起时疯归疯,但那些出格的事儿是从来不会做的,所以什么倮照不倮照的纯属扯淡! 她不信!休想唬她! 可就在她信心十足地质疑他时,只见殷暮夕慢悠悠地拿出手机,打开相簿,然后将手机屏幕对着她。 云裳双眼霍然瞠大。 擦!!! ☆、第077章 :饶不了博嫣然+小剧场 擦!! 手机屏幕里,的确有一张她的倮照…… 不!严格说来,那不算是一张倮照。 照片里的她背对着镜头,未着寸缕。画面截至她的腰椎部位,整个背部裸^露着,肌^肤胜雪光滑细腻,即便只是一个背部,依旧诱^惑十足。 镜头定格的那瞬间,她正回头,侧着脸的模样妩媚又妖^娆,美艳不可方物…… 看到照片,云裳想起来了,那是前两年她们闺蜜四人组一起去旅游时在酒店柯筱拍的。 她还记得,那天柯筱的单反出了故障,正盘腿坐在牀上鼓捣相机时,她刚洗完澡出来解了浴巾换衣服,柯筱就对着她的背影来了一张…… 虽然不算倮照,可这样的尺度对云裳来说还是很大,几个闺蜜看看也就算了,但被其他男人看到……绝对不能忍! 云裳伸手就去抢。 殷暮夕手一扬,后退一步,轻轻松松就避开了。 “马上删掉!”云裳俏^脸一冷,怒瞪着他勃然大喝。 “可以啊!”殷暮夕吊儿郎当地噙着笑,语调慵懒,“但你得听话!” “……” 把手机放回裤兜里,他回到牀边,俯首凑近她的耳畔,暧^昧呵气,“乖乖配合我,等会儿离开这里我就删!反之……” 然后故意停住不说了。 赤倮倮的威^胁! 云裳怒,“反之你想怎样?!” 气得音量直线飙升。 与她的激愤大相径庭,他笑得越发云淡风轻又邪魅狡猾,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怎样?” 那拽拽的样子,像是吃定了她一般,又坏又贱! 云裳知道,像他这种公子哥儿平日里任意妄为惯了,可是什么都做得出,若这种时候不顺着他,说不定明天各大娱乐头版就有她的一席之地…… 狠狠咬着牙根,她苦大仇深地瞪着眼前卑鄙无下限的男人,在心里默默思考着要不要冒险挑战他的无耻程度…… 云裳还没想好要不要妥协于他,一个年轻男医生在这时走进了病房里来。 “博嫣然呢?” 殷暮夕一见进来的人不是美丽的博医生,顿时冷了脸,拧起眉头不悦喝问。 与殷暮夕年龄相仿的男医生英俊帅气,尤其是白大褂里面的军服更是衬托得他阳刚英挺,男人味十足, “博医生现在有点忙,殷少你又催得急,所以博医生就让我先过来看看。”男医生礼貌谦和的微笑道,无视殷暮夕不友善的瞪视,径直走到病牀边查看云裳的伤脚,“殷少你放心,博医生虽然医术精湛,但尚某也不算太差,至少像这位小姐这类跌打损伤什么的尚某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男医生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谦虚随和,可殷暮夕越听脸越绿。 就连云裳都嗅到那么一丝不对劲儿,这尚医生的言辞间有着若有似无讥讽和挑衅…… “小姐,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尚韬轻轻捏了捏云裳肿起的脚腕,确定没有骨折后,转身取来药酒,一边倒出少许在掌心用力揉搓,一边对云裳说道。 “好……” “你轻点!我家^宝贝儿最怕疼了,她疼了我饶不了博嫣然!” 哪知云裳话音未落,一旁的殷暮夕就冲着尚韬嚣张霸道又蛮不讲理地叫起来。 那口气,冲得很。 尚韬一听这话,再好的涵养都忍不住了,俊脸顿时布上一层阴霾,转头看向殷暮夕,冷笑道:“郁少你可真搞笑!如果这位小姐^疼了,那也是我尚某医术不精,你饶不了我就好,与博医生何关?” “我让她给我家^宝贝儿看伤,她却指使你来,出了差池我当然找她!”殷暮夕回以冷笑,将蛮不讲理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尚韬俊脸一沉。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火药味。 云裳见两人剑拔弩张,连忙出声打圆场,对尚韬歉意地笑笑,说:“医生你别理他,他就是一个神经病,我们开始吧!” 神经病? 说谁神经病?!! 殷暮夕狠狠瞪着云裳,气结。 若不是这会儿有尚韬在场,他能揍死她! 他伸手去揪她的脸,“小没良心的,你说谁是神经病?!” 那语气,寵溺至极。 云裳心脏一颤,一阵恶寒。 C市的男人都特么好虚伪! 明明心里气得恨不能抽她,居然还可以面不改色的装深情,太恶心了! 殷暮夕脸上深情款款,手上可毫不客气,报复性地使劲儿揪她的脸颊。 云裳吃痛,恼得切齿低喝,“殷暮夕!啊……” “喂!你轻点!” 刚警告性地喊了声殷暮夕,脚踝突然一阵剧痛,逼得她惨叫一声。 一听云裳叫得那么凄厉,殷暮夕转头就呵斥尚韬。 倒有点真怒的样子…… 尚韬冷冷瞥了眼云裳和殷暮夕,没反驳也没解释,手上继续揉搓云裳的脚踝。 他俩刚才的互动,看在尚韬眼里就是打情骂俏。 愤愤不平便油然而生! 一生气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了些。 云裳突然觉得殷暮夕是在故意整她。 故意在这个医生面前装得多疼她爱她似的,实则就是想借这医生的手教训她……是这样吗? “殷暮夕求求你闭嘴好么!”她忍无可忍,咬着牙根对他恶狠狠地切齿。 不管他与博女神以及眼前这个帅医生有何过节,她都不想卷入其中,她不想当炮灰! 云裳越是一副想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殷暮夕就越是拼了命要跟她秀暧^昧。大手伸出去抚摸她的发,一脸寵溺深情地凝望着她,“宝贝儿,我是心疼你啊,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云裳!松口!” 云裳把他的手从头顶拉下来就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贱^人!叫你装B!! 她下口狠,殷暮夕痛得哇哇大叫。 云裳不松,死死咬着。 只要他动,她就更用力咬。 殷暮夕不敢硬扯,又痛又怒。 “你再不松口我可亲你了!!”无计可施,殷暮夕只得气急败坏地威^胁。 云裳不为所动。 殷暮夕气急,低下头就凑近自己的手臂,去亲她的嘴…… 云裳见他来真格的,吓得连忙松口,头往后仰。 可殷暮夕被她惹怒了,就怀着一种惩罚她的心态,大手扣住她想往后仰的脑袋,追上去就恶狠狠地印上她的唇…… 叩叩叩…… 正是他们亲在一起的那瞬,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房内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博嫣然微蹙着黛眉站在门口,美丽的小^脸上倒不见怒意,只是有些黯然…… 葱白纤细的手指,还叩在门上没有放下了。 而她身后…… 云裳霍然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站在博嫣然身后的男人。 居然是一脸阴沉的郁凌恒! Oh !my god !!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要不要这么衰啊!怎么哪哪儿都能遇上他?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阴魂不散啊?! 目光触及郁凌恒那双阴森鸷冷的眼,云裳的心狠狠一颤,莫名心虚…… 遇上就遇上吧,为毛偏偏是在殷暮夕强吻她的当口呢…… 她昨天才信誓旦旦的跟他说过和殷暮夕没有丝毫关系的! 结果现在…… 她这不是在啪啪自己打脸么! 哎!这可怎么办才好,郁先生的脸色真是超级难看哇! 郁凌恒本来是不知道郁太太在这里的,他是来找博嫣然谈些事情,谈完后准备离开,却在和博嫣然边走边谈时经过这间病房,刚好听到殷暮夕大喊一声“云裳松口”…… 博嫣然和郁凌恒第一眼看到的画面是—— 殷暮夕和云裳在接吻。 而尚韬正抓着云裳的脚,皱着眉一脸无语地看着亲在一起的两个人…… 那画面,别提多诡异了! 门里门外,相对无言,每个人的表情都有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精彩。 气氛,骤然僵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尚韬,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博嫣然,然后拿起纱布动作利索地将云裳的脚踝包成一个肥硕的粽子。 “好了,这位小姐,记得注意休息,这几天能不走路尽量别走。”尚韬站起来,一边收拾一边叮嘱。 “呃……谢谢。”云裳回过神来,连忙拂开殷暮夕还扣在她头上的手,避开郁凌恒杀人于无形的阴冷目光,低着头嗫喏道。 气压太低,空气变得稀薄,云裳觉得再不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她会窒息而亡。 单脚跳下牀,她弯腰去拎自己的高跟鞋。 “喂!你干嘛?!”殷暮夕拽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她半弯的腰扯起来,拧眉轻喝,“没听见医生说什么吗?你现在不能走路!” “我知道!不用你管啦……”云裳恼火地剜他一眼。 毕竟殷暮夕在C市也是响当当的一个爷,云裳不太敢对他疾言厉色,心里虽然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可语气却像娇嗔。 所以两人的互动,看在郁凌恒的眼里,怎么看怎么有歼^情…… 冷着脸转身就走。 “郁凌恒!”云裳急得大喊。 她也不知道为何在看到他转身的那瞬会脱口喊他的名字,反正就是觉得如果现在不叫住他,回去郁家后她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 郁凌恒停下脚步,并未完全回头,只是微微侧脸以一种很冷漠的姿态斜睨着她。 殷暮夕有些诧异地看着云裳,心生狐疑。 她认识郁凌恒? 还对其一副胆怯讨好的怂样! “那个……”云裳盯着郁凌恒冷得犹如冰雕的侧脸,狠狠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说:“我能不能搭下你的顺……风……车……” 可不待她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头也不回。 云裳的声音由大到小,由快到慢,直至无声。 眼睁睁看着郁凌恒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外,云裳微囧,被拒绝了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博嫣然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殷暮夕,平静的脸庞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尚韬向她走去,握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外牵,一脸“我有话跟你说”的愤慨表情。 博嫣然垂眸看着尚韬抓^住自己的手,眉心微拧,却并未挣扎,默默跟着尚韬离开了病房。 “云裳你什么意思?” 当博嫣然和尚韬前脚一走,殷暮夕就怒瞪着云裳,很生气地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云裳一脸莫名其妙地斜睨着他,当他神经病。 殷少爷怒不可遏,“你当我死人啊?我在这里用得着你搭别人的顺风车?” 云裳无语地望着他,好想说,郁凌恒他不是别人耶,他是我老公…… 当然,这样的话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眼含狐疑,“你认识他?” “嗯?……哦!对,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他的音调立马高了一个分贝,咄咄逼问。 云裳轻轻蹙眉,斟酌了下,然后很诚实又很贴切地吐出四个字,“交易关系。” 对!就是交易关系! 不管是婚姻,还是工作,都是! “交易?” “对啊!就是云氏和嵘岚有生意来往,这解释够清楚了吧!” 云裳随口应着,一手拿包,一手拎鞋,准备走人。 可脚伤得比她想象中严重,不用力倒不觉得,可这刚一沾地就痛得钻心。 她龇牙咧齿,靠在牀边暗暗抽气。 可一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医生又没说需要住院。 咬咬牙,她试着再走。 殷暮夕冷眼看着逞强的女人,翻了个白眼,然后弯腰去抱她。 云裳见状,连忙撑住他的胸膛要把他推开,可“不用”二字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突然走进了病房里来。 是去而复返的郁凌恒! 云裳一怔,呆呆地看着面罩寒霜的郁先生。 咦?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她惊讶得忘了要把殷暮夕推开。 郁凌恒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就从殷暮夕的怀里把刚抱起来的郁太太抢过来。 “喂!你——”殷暮夕大怒,正要呵斥谁这么大胆敢跟他抢人,当看清是郁凌恒时,狠狠拧眉,“郁凌恒你干嘛?” 直呼其名!礼貌全无! 平素里两人若是在什么酒会上碰了面,还会假惺惺的打个招呼或相互恭维一下,都是很有风度很有涵养的。 彼此虽算不上朋友,但好歹见面都还礼貌客套,反正从未像今天这样剑拔弩张,相互看不顺眼过。 云裳突然被郁凌恒抢过去,吓得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怕自己一不小心摔地上。 她眨巴着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郁先生,有些反应不过来。 郁凌恒垂眸,冷冷看着怀里的云裳,“云小姐刚才不是说要坐我的顺风车吗?” 话虽是问的云裳,实则是回答了殷暮夕。 “嗯……”云裳呆呆点头。 殷暮夕喝道:“不用!我会送她!” 同时伸手要去把云裳抢回来。 郁凌恒侧身一让,殷暮夕伸出去的手便落了个空。 “你坐谁的车?”郁凌恒无视怒发冲冠的殷暮夕,直接问云裳。 声音冷冷的,充满了威^胁。 云裳毫不犹豫,转眸看向殷暮夕,“谢谢你殷少,不过我跟郁总比较顺路,所以我还是坐他的车好了!” 郁凌恒满意。 “云裳你——”殷暮夕气结,万万没料到云裳会如此拂他面子,一张俊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满意的郁先生抱着懂事的郁太太就朝病房外走去。 殷暮夕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云裳乖巧地窝在郁凌恒的怀里,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擦!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选择郁凌恒而抛下他! 她这样让他颜面无存是想死了么? 真是……气死他了!! 殷暮夕瞪着空空如也的门口磨牙霍霍,气得七窍生烟。 云裳!你给爷记着,爷饶不了你!! …… …… …… 郁凌恒今天自己开车,白色布加迪威航在车流中穿梭,朝着郁家的方向快速行驶。 一路无言。 从医院出来,两人一直没说话,云裳好几次鼓起勇气想要打破这让人崩溃的沉默,却都在触及他冷漠的俊脸时打了退堂鼓。 算了,很明显他这会儿心情不太好,她还是别去老虎头上拨毛了。 云裳无比纠结地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尽可能的不去看郁凌恒帅得一塌糊涂又冷如三九寒冰的脸,心里莫名忐忑。 郁凌恒看似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却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看瞟了她好几眼,见她优哉游哉地欣赏车外风景,丝毫没有想要跟他解释的迹象,心里的火,烧灼着整个胸腔,熊熊火焰蹭蹭地往头顶冒。 这个死骗子!! 昨天才跟他说过和殷暮夕没关系,今天居然就亲上了!! 亲上了…… 她和别的男人亲吻的画面,像在脑子里扎了根一般,怎么也驱赶不走,扰得他头痛。 好想打人!! 郁凌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指关节隐隐泛白。 一路畅行无阻到了郁家山脚,布加迪威航却在刚驶进山脚关卡没多久就突然停了下来。 恹恹欲睡的云裳感觉到车子停了,转眸去看开车的男人,只见他正皱着眉头扭动车钥匙,却怎么也发动不了车子了。 她问:“怎么了?” 他冷着脸,不答。 “是坏了吗?”她坐起来,伸长脖子去看仪表盘。 他还是一言不发。 “是不是——” “闭嘴!!” 他勃然冷喝,极其不耐地阻断她的絮叨。 郁凌恒觉得自己肯定有病,她不说话,他烦躁,她现在终于说话了,他还是烦躁! 无比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儿。 云裳被吼得一愣,眨了眨眼,像看神经病一般看着他,没好气地小声嘟囔,“闭嘴就闭嘴,凶什么凶……” 他猛地转头,鸷冷阴森的目光狠狠射在她脸上。 云裳立马闭嘴,噤声,转头看窗外。 郁凌恒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拿她无计可施,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就快爆炸了。 寒着脸狠狠推开车门,他下车打开引擎盖查看。 几分钟后,他还没回到车上,云裳也下车,手扶着车单脚跳到他身边去。 她也探头去瞅,“是坏了吧?要不要叫人来——” “你不说话能死吗?!”郁凌恒转头就瞪她。 “喂!”云裳怒了,“我招你惹你了?干嘛我一说话你就呛我?!” 他这样阴阳怪气的真变^态,她特么的不伺候了! 用热脸去贴他的冷P股也有个限度的好么!她也是有尊严的好么! 一个大老爷们傲娇个毛线啊!!! 云裳一吼,郁凌恒的脸色瞬时更加阴沉,眸一眯,气势汹汹地朝她逼过去。 呵!她不安于室还有理了? 吼完云裳就后悔了,因为他好像更生气了…… 有伤在身,她逃不掉,连后退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压迫性十足地将她笼罩。 转瞬间,她就被困在他与车之间。 眼看他寒气四溢的俊脸已近在迟尺,她吓得撇开头,闭眼急喊,“我错了。” 审时度势,她的强项。 她如此及时的认了错,倒让郁凌恒想要狠狠收拾她的念头不好光明正大的实施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把她这张漂亮得过分的脸瞪出两个洞来。 看她变成丑八怪了还怎么招蜂引蝶! 目光下移,他盯着她的唇,脑海里全是刚才殷暮夕扣住她吻的画面…… 真想把她的嘴撕了! 狠狠撕了!! 感觉到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云裳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怯怯地偷瞄他。 噫…… 他的脸怎么更黑了? 她蹙眉,百思不得其解,他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 郁凌恒突然转身就走。 云裳一怔,看了眼发动机,意识到车子是真的坏了,他要徒步回去。 他们此刻身处半山腰,距离郁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开车只需几分钟,但走路可就没那么快了。 尤其她现在受了伤,根本寸步难行好么! 云裳金鸡独立地冲着男人的背影喊:“喂,郁凌恒,叫车来接我们吧,我脚痛不能走……” “自己爬回去!”他头也不回地冷喝道。 无情得要死。 “……” 爬你妹啊!! 云裳气结。 眼看他越走越远,她慌了,连忙跳回去弯腰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包和高跟鞋,然后赤着脚,一跳一跳的去追他。 她边追边喊,“郁凌恒你等等我……啊……” 单腿跳,掌握不了平衡度,还累死个人,所以没跳几步,她就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慌乱间伤脚触底,痛得她眼泪刷地掉了下来。 郁凌恒前一秒在心里暗暗发誓死也不管她,可下一秒听到她倒地的声音和惨叫时,双脚就像灌了铅一般,挪不动了。 他停下脚步,仰头望天。 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满满的无奈。 真想一走了之的,可是…… 郁凌恒回头,恨恨地睨着几米之遥疼得掉眼泪的小女人。 真是可恨又可怜! 云裳狼狈地坐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抓着小^腿试图缓解脚踝的剧痛,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郁凌恒终于认清原来自己也是肤浅的男人,这女人生得水灵,所以看着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就狠不下心置之不理。 她若是个丑女,他保准掉头就走。 狠狠磨了磨牙,他回身,朝她走去。 走到她的面前,冷着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抿唇不语。 云裳疼得不行,哭着哭着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双鞋,她呆呆地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见他没有扔下自己独自走掉,云裳满心欢喜,连忙抬袖抹掉眼泪。 “郁凌恒,你背我吧!” 她揪住他的裤管,凄凄望着他可怜兮兮地说。 “我凭什么要背你?”见她还敢提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郁凌恒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她一眼。 “你是我老公啊!”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郁凌恒冷笑,“呵!!这会儿我是你老公了?刚才不是跟别人说我们只是交易关系吗?” 云裳一怔。 咬着红唇蹙眉看他,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你都听到了?” 郁凌恒面罩寒霜,不吭声。 云裳抓着他的裤管往上爬,像只背着壳的蜗牛般笨重地往上爬,攀附着他,极尽艰难地想要站起来。 他没动,就仍由她慢慢爬,没甩开她,却也没伸手扶。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站了起来,双手攥^住他的外套,巍颤颤地晃了两下才站稳。 郁凌恒双手插袋,看似一脸冷漠无情,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她摇摇晃晃站不稳的那瞬,他差点就伸手抱她了…… 金鸡独立好辛苦,云裳厚着脸皮往他身上靠,腆着脸对他讪笑,“你生气啦?” “你说的都是大实话,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还是冷笑。 她点头,“对嘛!我本来就是说的实话……” 可话未说完,就看到他的脸色骤然更黑了一分,她猛然意识到他的口是心非,连忙闭了嘴。 云裳对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表示很无语,皱着眉苦恼地看了他半晌,索性直接问他:“你到底是不是在生气啊?” 她嘟着嘴一脸埋怨的样子。 郁凌恒看着她嘟起的嘴就火冒三丈,低头就一口咬上去…… “啊……唔……” 她吓得大叫,他趁机把舌喂进她嘴里…… 他霸道凶狠,不给她丝毫退缩或反抗的机会,扣紧她吻得深^入咽喉。 云裳有点懵,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怎能又吻她啊?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吻习惯了,她的心里居然一点也不排斥他了,当然,如果他能温柔点的话就更好了…… 他揪住她的舌,发狠的吮,她疼得轻^颤,顿时浑身无力地软在了他的怀里。 不知不觉中,她的手绕住了他的脖子,努力仰着小^脸迎合他…… 她必须承认,她喜欢他的吻。 郁凌恒要疯了。 本是单纯的想惩罚她,哪知吻上了就停不下来,而该死的她还这么乖巧听话不像以前那样反抗,更是让他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小腹燃起一团火,以燎原之势,越烧越旺。 扣住她腰^肢的手开始不老实,溜进她的衣摆,往上,隔着胸衣放肆抓^捏…… “嗯……” 云裳一惊,从意乱情迷中猛然回过神来,本能地推他,想躲。 在她完全退离的前一秒,他咬住了她的下唇…… “咬死你!!” 他的语气恶狠狠的,像是真的恨不得咬死她似的,可云裳却知道他的怒气已经不如刚才旺^盛了。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反正就是知道。 唇^瓣发麻,倒也不见得有多疼,只是他这样咬她……实在暧^昧。 她双颊微红,媚眼迷离,看着他的眼神含羞带怯…… 看得郁凌恒想一口吞了她!!! 可场合不对。 压制着心里那凶猛如虎的欲念,他用力咬了她一下,然后才放过她。 云裳疼得呲牙,幽怨地瞪他,却是敢怒不敢言。 互瞪了几秒,她倏地咧嘴一笑,伸手去扯他的手臂,想让他转身。 “郁凌恒,我脚好疼,背背我吧!” 她一边娇滴滴地央求着,一边往他背上蹭。 “自己爬回去,我凭什么要背你!”他侧身躲开,依旧冷着俊脸,不给她上。 “你刚亲了我!”云裳俏^脸一板,忿忿道。 “殷暮夕还亲了你咧,你让他来背你!”郁凌恒脑子一热,酸溜溜的话冲口而出。 说起这个他就火大! 云裳,“……” 拜托! 她和殷暮夕那匆匆一触根本不叫亲好么! 哪能跟他对她做的这些相提并论?! 她看了他几秒,然后从包里默默掏出手机。 “你干嘛?” 看她在翻电话簿,他心一惊,急问。 “让他来背我啊。”她抬眸看他,眨了眨美丽无辜的大眼睛,一派天真无邪地说。 “你——”郁凌恒差点被她一句话噎死。 见他要发飙了,她连忙漾着讨好的笑靥对他撒娇,“背我吧,背我吧,真的好疼,我站不住了。” 耍无赖的样子娇俏又可爱。 傲娇的男人半推半就,表面一副极不乐意的样子,最后却还是在她往上蹭的时候微微下蹲,让她轻松上了背。 托住她的臀往上颠了颠,郁凌恒想,这女人看着瘦伶伶的没几两肉,想不到还蛮沉的。 豪华跑车被孤零零地丢在半山腰,种满蓝花楹的泊油路上,高大英俊的男人背着狡黠美丽的女子,徒步前行。 在他胸前的两只小手,一手拎着一只高跟鞋,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云裳乖乖趴在男人的背上,心里升起一股暖阳,觉得这一刻真是美好…… 他的背和肩膀,宽厚又结实,很有安全感。 看着沿途的蓝花楹,她不由幻想,若是在花开的时候他背着她走在这条道路上,那该有多么梦幻多么幸福…… 可惜现在不是蓝花楹的花期。 背上的女人太安静,郁凌恒忍不住胡思乱想…… “在想什么?!”他问,气呼呼的。 她要是敢在他背上想前男友他就把她摔下山去! 摔死她一了百了! 她和黎望舒相爱多年,黎望舒一定也背过她的…… 她这会儿要是敢触景伤情什么的他就弄死她! 哼!! 云裳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蔫蔫的,“想睡觉。” “嗯?” “被你背着好舒服,想睡觉。”她的脸对着他的脖子,满足地感叹。 本是算不上甜言蜜语的一句话,却让郁凌恒满心愉快,像是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般成就感爆棚。 她说话时呼吸喷薄在他的颈上,痒酥^酥的,勾人得很。 云裳突然想起来,“话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指不定明天就绿帽罩顶了!”他侧眸剜她一眼,没好气地哼道。 云裳无语。 不能愉快地聊天了,她干脆闭了嘴,转头去看蓝花楹。 几分钟后,她突然轻轻喊他,“郁凌恒。” “嗯?” “如果我们……”她的声音低缓迟疑。 “什么?”他转头看她。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摇头,“没什么。” 云裳的背,惊出一层冷汗。 刚才,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她居然有种“跟他一直走下去会怎样”的期待和憧憬…… 她真是疯了! 郁凌恒微微拧眉,狐疑地看了她两眼。 云裳紧紧抿着红唇,暗暗调整呼吸,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好在,没多久他们就回到了郁家。 可还没进郁家的大铁门,就迎面走来两个妙龄女子。 是郁零露和沈樱雪!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女主:当当当当当~~三万字更新完毕,大家快说,我可不可耐?我霸不霸气?我迷不迷人?如果大家一致认为我可耐、霸气、迷人的话,就快快首订吧!!\(^o^)/~ 男主:←_←亲妈都积劳成疾了你还有心情卖萌? 女主:我不卖萌求点首订和打赏的话,亲妈更是会吐血身亡好么!╭(╯^╰)╮ 男主:嗯,有道理!!亲妈说如果首订不成功就不让我睡你(╥﹏╥)吆喝吧吆喝吧,你快继续吆喝吧( ̄▽ ̄) 女主:。。。。。。(~_~;) ☆、第078章 :老公我不能说话吗? 是郁零露和沈樱雪! 两人本是有说有笑,可在看到郁凌恒背着云裳进门的那瞬,同时僵住脚步,呆若木鸡。 沈樱雪的脸,白了,瞬时红了眼眶。 “大哥!你干嘛背她?!”郁零露冲上去就狠狠瞪着云裳,气急败坏地怒声质问。 郁凌恒剑眉微微一拧,对小堂^妹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悦,他还没来得及呵斥她的无礼,就听见背上的小女人有些胆怯地出了声。 “我的脚崴了……”云裳说,微微翘^起包得像白粽子的脚给郁零露看。 “你就是瘸了也没资格让我哥背你!!”郁零露才不管她是不是伤了,气得咬牙切齿,恶毒地喝道。 云裳无语。 好想手里有根针,把郁零露这张嘴给缝起来。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凌恒……”沈樱雪走上前来,红着眼看着郁凌恒,温柔的声音透着一丝微哽。 她几个小时前就来到郁家等他,眼看着太阳西下,又打电话问过山脚门卫,说大少爷的车已经回来了,她满心欢喜地出来迎接他,可想不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让她肝肠寸断的画面…… 他背着别的女人,还一脸甘之如饴的愉悦神情…… 交往半年,他都不曾如此纡尊降贵的背过她。 沈樱雪想着,想得心如刀绞,对云裳更是妒恨交加。 “来了。”郁凌恒神色如常,无喜无怒地看着沈樱雪,不冷不热地淡淡开口,“你们要出去吗?怎么不让司机送?” 沈樱雪隐忍在眼眶的泪,差点被郁凌恒冷淡的态度给逼出来。 郁零露看不过去了,跳出来给闺蜜打抱不平,愤愤道;“哥!我和雪儿是出来接你的!” “我——” “你哥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有什么好接的。” 郁凌恒本想说什么,哪知刚一开口就被背上的小女人抢了先。 云裳盯着自己手上的两只高跟鞋,鞋跟敲鞋跟地“打架”,唇^瓣轻轻张合,像是自言自语般嘟囔着。 “你闭嘴!”郁零露怒不可遏,冲云裳大吼。 云裳一脸无辜,“我为什么要闭嘴哦?我不能说话吗?”特别天真地歪着脑袋看着郁凌恒,娇^声嗲气一个劲儿地问:“为什么呢?老公我不能说话吗?这是为什么呢?老公老公,这是为什么呢?” 她像唐僧念经似的,絮絮叨叨,没玩没了。 郁凌恒受不了她这么作,在她臋上狠狠掐了一把…… 警告她说人话! “啊!老公你为什么摸^我P股?!这里有外人耶,你羞不羞?!” 云裳立马夸张地大叫。 郁凌恒满脸黑线。 沈樱雪脸色惨白,满目哀怨地看着郁凌恒,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郁零露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撕了云裳这个心机婊!! “老公你好坏……” “闭嘴!” 云裳还要火上浇油,却叫忍无可忍的郁凌恒冷冷喝止。 这个蠢女人! 这样跟零露挑衅对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她到底还想不想在郁家平平安安过下去? 云裳瘪嘴装委屈,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楚楚可怜地呐呐,“好吧,老公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喽……” 郁零露简直不能忍。 沈樱雪更是受不了,忍着心痛上前一步,对郁凌恒善解人意地柔声说:“凌恒,你累了吧,要不你把云小姐放下来,我扶她——” “不要不要!我就要我老公——啊……” “下来吧你!!” 云裳大叫,摇头踢腿表示抗议,哪知叫到一半就被郁零露狠狠扯了下来。 郁零露出手很突然,云裳和郁凌恒都没防备,但好在郁凌恒反应快,在云裳被扯下去时急忙转身稳住摇摇欲坠的她,一手扶腰一手捞腿。 要不然她受伤的脚落在地上,又得痛死她。 云裳被捞着腿依偎在郁凌恒怀里的姿势非常暧^昧,她本想趁机发发^嗲再打击一下沈樱雪的,可下一秒郁零露就把她从郁凌恒的怀里扯了出去。 郁零露和沈樱雪一左一右挽住云裳的手臂,架着她。 “有我和雪儿扶着你,‘摔’不死你!”郁零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刻意咬重“摔”字,诅咒意味颇浓。 “老公……”云裳瘪嘴,楚楚可怜地望着郁凌恒。 郁凌恒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淡淡瞥她一眼,“少吃点吧,重得跟猪似的。” 说完就潇洒转身,率先走了。 云裳,“……” 错愕地看着走得头也不回的男人,云裳气得狠狠磨牙。 你才猪!你才猪!你全家都是猪!!! 她体重还没过百好么! 哪里重了?!分明是他自己体力不行! 这阴阳怪气的臭男人!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看到沈樱雪就这样对她,简直是见色忘义、色^欲熏心! 哼! …… …… …… 晚餐前半小时。 云裳不想在客厅里面对郁零露和沈樱雪,拿了个苹果一瘸一拐地去了阳台上慢慢啃。 苹果快啃完时,郁凌恒也来到阳台上,正在打电话。 她咧嘴笑,扬着啃得面目全非的苹果跟他打招呼。 他像是没看见她一般,自顾自地讲电话,眼角余光都没给她一个。 云裳讨了个没趣,撇撇嘴转身,趴在护栏上继续望天。 天已经黑了,一天又结束了。 看着黑暗的天空,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伤感。 不知道远在T市的柯筱她们可还安好,虽然现在通讯发达,可终究不似以前同在一个城市那般方便,再不能想见就见。 她心中有何愁苦,也不能再向她们倾吐,因为她们远水解不了近渴,只会给她们徒增烦恼而已。 所以,何必诉苦,何必让爱自己的人担心! 只是一闲下来,她就觉得孤独…… 突然,云裳感觉到有双犀利的目光正投射在自己身上。 她咔嚓咔嚓嚼着苹果,转头去看阳台另一端的男人。 郁凌恒神色莫测地看着过分安静的云裳,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 很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想得一脸忧伤。 在思念前男友? 嗯!一定是的!! 思及此,郁凌恒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见他已经打完电话,云裳将苹果核往垃圾篓里精准一投,然后扶着护栏跳到他身边去。 “你今天去医院干嘛?是安排人工授精的事吗?”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都忘了问。 “嗯。” 其实博嫣然那边早就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去做检查,但他一直没去。初恺宸已经有意无意的提醒了他好几次,他觉得再不去连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了。 云裳双眼一亮,满心欢喜,“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吧?什么时候可以做?” 急切的语气像是恨不得立刻就能做似的。 郁凌恒拧眉,顿时不爽到极点。 “再等等!”他压着怒气冷冷道。 她越是这副急吼吼的样子,他越是不想让她如愿。 “为什么?”云裳脸一垮,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郁凌恒随口掰了个理由,“医生说现在状态不是最佳,还需要再调理一段时间。” 状态? 调养? 云裳头一低,反射性地盯着他的双^腿^间…… “你看什么!!”郁凌恒怒,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强行抬起来,瞪她。 “没什么啊!”云裳立刻眨了眨大眼睛,装纯洁,装无辜。 他才不信她! 她的脸上分明写着“哦!原来你不行啊”几个大字。 这根本是在羞辱他! 赤倮倮的羞辱!! 她居然敢质疑他“不行”? 自尊心严重受创的男人,恼羞成怒,此刻脑子里塞满了让她试试他到底“行不行”的念头…… 手随心动,他倏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掐住她的腰就往上一提。 云裳还没来得及尖叫,整个人就已经坐在了护栏上。吓得她本能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谨防自己一不小心摔下去。 “郁凌恒你干嘛?”她低吼,蹙眉恼火。 “让你试试我到底行不行!”他挑眉睨她,阴测测地切齿,欺身上前置于她双^腿^间。 “不用试!我知道你行!”云裳立马摇头,紧接着又连连点头,“嗯!很行!!” 郁凌恒眯眸,唇角冷笑蔓延,慵懒轻哼,“郁太太,你这种敷衍的态度我很不高兴!” “啊?我没敷衍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真的!!”云裳大呼冤枉,虔诚得只差举手发誓了。 “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很行’?”他抵上去,蹭她。 “……”云裳一僵,全身神经瞬时紧绷,被他噌得头皮发麻。 他们这样的姿势,再加上他如此恶劣的举动,即便隔着裤子,那感觉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他那处发生了变化…… 靠! 反应这么快!! 云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嗯?”他贴近她的唇,在她唇边轻轻呵气,低哑磁性的声音性^感撩^人,“怎么知道的?” 这贱^人,又开始调^戏她了! 她质疑的只是他的质量问题而非行动问题,他用得着这样对她么?! 不要脸的混蛋! 云裳咧嘴一笑,嗲嗲地谄媚道:“郁先生这健硕的体魄,一定蕴藏着充沛的精力,一眼就可看出的!” 她昧着良心赞美他,只求他能放过她。 他岑薄的唇,缓缓靠近她的脖颈,灼热的呼吸喷薄而上,逼出她一层鸡皮疙瘩。 只听他说:“或许我只是虚有其表、外强中干……还是试试吧!” 云裳欲哭无泪,“真不用,我不是……郁凌恒!!” 他突然抵着她用力磨了几下。 吓得她气急败坏地大叫。 要死了! 这无耻的男人! “嗯?”他的声音越发喑哑魅惑。 她红了脸,羞愤地推他,“你够了!都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气愤之余她忘了自己坐在护栏上,推他使得自己身体失衡,差点往后倒下去,吓得她连忙又抱紧他的脖子,没受伤的那条腿甚至还本能地勾住了他的腰…… 彼此贴合的地方,更紧密了…… 云裳想吐血。 “别动哦!”他慵懒轻吐,在她耳畔坏坏警告,“再乱动惹了‘他’我可不负责哦!” 她心如打鼓,紧张得悄悄咽了口唾沫,果然一动也不敢动了。 正是骑虎难下之时,一个纤瘦柔美的女子轻轻推开了阳台的推拉门…… “嗨,沈小姐,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啊!” 云裳立刻扬起笑靥跟脸色惨白的沈樱雪打招呼。 郁凌恒拧眉,回头。 在与郁凌恒四目相接的那瞬,沈樱雪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慌忙又撇开头去抹泪,那委屈难过的模样我见犹怜。 云裳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依旧与自己保持着暧^昧姿势的男人。 美人在哭,他不心疼? 郁凌恒将云裳从护栏上抱下来,冷冷睇了她一眼。 云裳识趣,展颜一笑,矫揉造作地嗲嗲道:“哎,好累哦,你们聊啊,我进去歇会儿!” 然后又一瘸一拐地进入客厅。 沈樱雪轻轻关上推拉门,低着头走到郁凌恒的身边,抬起头时,已泪流满面。 “凌恒,你要跟我分手对不对?你不想要我了对不对?”沈樱雪狠狠哽咽,凄楚可怜地望着脸色淡漠的男人,难过又哀怨。 郁凌恒沉默不语。 以为他默认,沈樱雪急了,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臂,胡乱摇头,泣不成声,“我不要!我不要分手……我不分手……凌恒我不要分手……” 舍不得! 她舍不得,她那么爱他,她不敢想没有他是日子她怎么活…… “樱雪,你值得更好的。”郁凌恒说,语气隐隐透着惋惜和抱歉。 “我不我不!我不要更好的,我只要你!凌恒,我只要你!”沈樱雪死命摇头,听出他语气里似有心疼之意,更是不愿放手。 “可我已经有太太了。” “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郁凌恒挑眉,眼底划过一丝讥诮,故作忧伤道:“等我什么?离婚吗?万一我这辈子都不离婚呢?你要等我一辈子吗?” 沈樱雪一震,如遭雷劈般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看着他。 一辈子不离婚…… 他是在说真的,还是在试探她的心? 沈樱雪拿不准眼前这个男人的意图。 “我愿意等你一辈子!” 她没敢犹豫太久,噙着泪坚定地对他说道。 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总一天,郁太太这个位置会是她沈樱雪的! 她有沈家做后盾,有干妈郁蓁做参谋,还有闺蜜郁零露为她冲锋陷阵…… 嗯!她一定可以把他夺回来的! 怀着这样的信念,沈樱雪豁出去般委曲求全地许下重诺。 “小傻^瓜。”郁凌恒像是无奈般轻轻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满是寵溺。 沈樱雪顺势扑进他的怀里,哭得委屈至极,“凌恒……我爱你,我好爱你的凌恒……” 郁凌恒轻抚着沈樱雪的背,无声安慰,但看着天空的眸,却讳莫如深…… 云裳翘着伤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歪着头看着阳台上抱在一起的男女,嘴角抽^搐了两下。 俊男美女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如此唯美,而她的脑海里却只浮现出四个字—— 歼^夫淫^妇! …… …… …… 郁蓁和郁正则都有应酬,而房美娇与几个要好的阔太官太有牌局,杜若蓝去了庙里祈福,晚上都没回来。 所以餐桌上只有郁凌恒、郁晢扬、云裳、郁零露以及沈樱雪五个人。 郁晢扬回来的时候,看到云裳肿得犹如粽子的脚,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一推就把她伤成这样…… 还是……她是装的? 云裳埋头猛吃,只想快点吃完回恒阳居,这餐桌上的气氛太诡异,呆久了一定会消化*。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脚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身边的男人在沉默中轻缓开口。 郁晢扬坐在云裳正对面,郁凌恒问这话的时候他正夹了一只虾,闻言手一僵,虾掉回了盘子里。 下意识地抬眸看了眼对面的云裳。 这女人一定会趁机告状的吧…… “不小心摔了。” 然而云裳头也不抬,云淡风轻地回道。 郁凌恒看了眼一脸惊讶又困惑的弟弟,然后佯装什么也没看到,继续问:“为什么?” “就是不小心啦!” “在哪儿摔的?” 云裳想了想,筷子伸出去钳了一块西兰花,随口胡诌道:“停车场。不知道是哪个小屁孩丢了个香蕉皮,踩上去就摔了……” “哈哈哈哈哈哈……” 云裳话音未落,郁零露突然大笑起来。 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露露你笑什么?”沈樱雪不解地看着郁零露,好奇地问。 “没啦,我就是想着云小姐摔了个四脚朝天的画面肯定美翻了,我要在场一定不敢看,哈哈哈……”郁零露捧腹大笑。 被如此嘲笑,云裳不气也不恼,微挑着眉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郁零露,然后慢悠悠地摸出手机举起来。 郁凌恒皱眉看着郁太太拍下了小堂^妹狂笑不止的不雅照。 郁零露只见云裳用手机对着自己两三秒,却没听到拍照的咔嚓声,所以她不能确定云裳对她做了什么。 但她心存怀疑,止住嘲笑戒备地盯着云裳的一举一动。 “你在干什么?” 当看到云裳低着头在手机上划啊划的时候,她忍不住出声喝问。 “发个微博。”云裳依旧盯着手机画面,手指疾动似在编辑着什么,漫不经心地如实回答。 “……你要发什么?”郁零露心里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云裳抬起头来看向郁零露,纯良一笑,“哦,你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美了,我觉得有必要让全国人民都来欣赏一下郁小姐的如花笑靥!” 郁零露啪地一声拍桌而起,怒不可遏,“云裳你敢!!” 云裳唇角扬高,笑得更是开怀,用眼神对她说“你看我敢不敢”! 然后她的指尖就朝着“发送”点去。 千钧一发间,手腕被捉住。 “删了!” 郁凌恒低沉的声音透着命令冷冷响在空气中。 云裳皱眉,转眸看他,没好气地道:“是她先惹我的!” “我说删了!”他俊脸阴沉,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他毫无原则的护短行为惹怒了她,美丽的小^脸彻底冷了下来,桀骜不驯地与他冷冷对视,不动。 两头倔牛莫名其妙就杠上了。 “删不删?”郁凌恒收紧五指狠狠捏着她的手腕,阴冷的声音充满警告。 手腕剧痛,心头巨火。 她赌气地喝道,“不删!!” 郁凌恒劈手就夺走她的手机。 退出微博,删掉照片。 云裳想阻止,可有伤在身又力量悬殊太大,她根本无能为力。 “郁凌恒你还给我!” 眼睁睁看着他把照片彻底删除,她忍着脚痛站起来去扯他的手臂,气急败坏地大叫。 他这样帮着郁零露欺负她,让她觉得难受,那种孤立无援、孤军奋战的委屈感油然而生,她不服! 她知道自己融不进这个高不可攀的顶级豪门,她也没敢奢望他郁凌恒能帮着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婆,但是他们也不带这样仗势欺人的!! 见她还敢吼,郁凌恒扬手就把手机掷出半开的落地窗外。 哐! 手机砸在外面的柱子上,发出一声大响。 然后掉落在地,蹦了两下,蹦到了人工草坪里,消失不见。 云裳傻眼了。 怔了两秒,她倏地往外面跑,急得忘了脚伤,急得撞翻椅子…… 她急红了眼,急痛了心…… 她的手机不能毁,不能毁! 因为里面有许多许多美好的回忆,那些都是她要珍藏一生的回忆…… 云裳的反应太激烈,让众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郁凌恒狠狠拧眉,冷冷看着她像疯了一般奔出去找手机。 仿佛她被丢掉的不是手机,而是她的心…… 她的手机里有什么?值得她如此惊慌失措! 难道是…… 和前男友的甜蜜过往?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郁凌恒的脸瞬时变得阴沉可怖。 筷子一扔,胃口全无。 郁晢扬盯着云裳受伤的脚踝,皱眉。 她这样跑,不疼吗? 还是她其实根本就不疼,装的? 郁零露笑得幸灾乐祸,别提多高兴了。 而沈樱雪一直注意着郁凌恒,当看到他和云裳闹起来的时候,她暗暗窃喜,可这会儿看到他的注意力全在云裳身上,心里又一片恐慌。 他对云裳……太反常。 世人皆知,“嵘岚”现任总裁年轻有为风度翩翩,俊美如斯高贵儒雅,完美得人神共愤。 可他今天,做了两件让她震惊又害怕的事。 一是背了云裳。 二是砸了云裳的手机。 这两件事,都不该是他会做的事,那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他在世人面前,永远都是那么沉稳冷静、淡定从容,摔东西这种事,与他自身涵养背道而驰。 他的这种反常,像是某种不好的预兆,让沈樱雪心生不安…… 云裳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什么都顾不了,只想找到自己的手机。 外面光线暗,青草深,她无法一眼找到,加上脚太痛,她索性跪在草坪上,摸索前行。 她顾不得自己现在有多狼狈,更顾不得屋里有多少人在看她笑话,她只知道要找到手机。 同时她在心里懊悔,自己应该早些把手机里的东西导出来备份的…… 好在她知道手机摔落的大概位置,所以没多久就摸^到了。 只是,屏幕破裂,黑屏,已开不了机。 她跪在草坪上,紧紧捏着被摔坏的手机,抬起头,红着眼望着餐厅里的人…… 郁零露的嘲笑和沈樱雪的得意她自动无视。 她的目光,直直锁定郁凌恒那张冷漠无情的俊脸。 四目相接,她的心,徒生悲凉。 在这里,她终究是一个外人! 不管是T市长,还是C市,她始终是一个人…… 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没人疼…… 没人爱…… 仰头望天,不让泪水落下来。 既然没人疼,软弱给谁看? 只是,疼我的那个人,您何时才能“回来”…… …… …… …… 郁家占地宽阔,随处可见假山流水,甚至还有凉亭阁楼,复古设计别有一番风味。 天虽已黑, 但郁家十米一路灯,光线充足得很。 心情不好,不想回恒阳居,云裳拖着伤脚漫无目的地走。 最后脚踝痛得受不了,实在走动了,她才进了一个有人工湖的小凉亭里休息。 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她默默看着平静的湖面,试着调节自己郁闷的心情。 可是怎么办? 她调节不了! 她很生气,很委屈…… 有多久没有委屈的情绪了? 三年前?还是两年前? 呵!她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隐约听见脚步声,云裳抬起头来循声望去。 只见凉亭外有个高大帅气的身影,正要转身离去…… 她连忙对他喊道——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8000字更新完毕~~~此处应该有掌声!!╭(╯^╰)╮ ☆、第079章 :淹死了可怎么办? 只见凉亭外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要转身离去。 “郁晢扬!” 她扬声喊道。 他像是散步来到这里,看到她在便立马转头欲走。 他讨厌她,她知道。 可她不想跟他做敌人,就算做不了朋友,她也希望能化解以前的恩怨。 郁晢扬是真的不想理云裳的,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喊,他的双脚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云裳连忙站起来,单脚蹦到凉亭口,抱着柱子对着他的背影说:“我不开心,陪我一下好吗?” 可怜兮兮地说着厚颜无耻的要求。 郁晢扬一听,立马上了火,回头就冲她喝道:“你当我什么?你不开心我凭什么要陪你?!” 这女人可真是…… 太不要脸了!! 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人要脸树要皮?她不知道他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吗?还敢叫他陪? 陪什么陪!! 他可是郁家小少爷,从来都只有人陪他好么! 郁晢扬激愤的样子让云裳心里的郁闷顿时消了一大半,她乐了。 黛眉一挑,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媚^笑,轻嘟着红唇冲他娇^声嗲气地道:“哎哟二爷,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又不是要吃了你,你怕啥呀?” 那口气,一股风尘味! “谁说我怕了?!” 年轻气盛的郁二爷怒喝道,不知不觉就跳进了云姑娘挖好的坑里。 云裳继续笑,“那就进来啊!” 郁晢扬气冲冲地走进亭子里时才发现自己中了这女人的激将法,可再退出去又觉得面上无光,最后只得忍了。 坐到靠湖的那边,郁晢扬冷着脸扮高冷,他只说进来可没说要理她。 云裳厚着脸皮坐到他身边去,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轻轻软软地喊他,“郁晢扬。” 他置若罔闻,不言不语,连白眼都吝啬与她。 “对不起!”她接着道,真心诚意地向他道歉。 郁晢扬顿时一脸愤慨,转眸瞪她,嘴唇一动正要说什么,她却又急急抢先,“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算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或是给你磕头认错都无法弥补你心里的遗憾。但是郁晢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晚你爸爸出了事……” 她看着他的眼睛,言辞诚恳,声情并茂,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郁晢扬本已到了嘴边的斥责在触及她那双布满愧疚和后悔的眼睛时,说不出来了。 “都说不知者无罪不是么?你就不能宽宏大量原谅我吗?”她微微歪着头,像只萌萌哒的小狗般楚楚可怜地瞅着他。 郁晢扬沉默了几秒,然后抬手朝着湖面一指,“跳下去我就原谅你!” 云裳傻了。 “二爷,不用玩这么大吧!”她唇角抽^搐,笑容僵硬。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耶!这人工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耶!!而且她还有伤在身耶!!! 跳下去? 开什么国际玩笑!! 郁晢扬挑眉斜睨着她,冷笑,“怎么?不敢?那你也配我原谅?” 云裳沉默,须臾,她问:“你说真的?” “嗯哼!” “我跳下去你就真的原谅我?”她又问,神色严肃。 郁晢扬看着她,没再说话,但表情很认真。 云裳身子灵活一转,长^腿一抬,整个人毫无预兆就跨了出去…… “喂!”郁晢扬吓了一跳,慌忙一把拽住她,“你疯了!!” 她已单脚站在亭子外围,只要轻轻一纵就会落水。 云裳回头,一本正经地对郁晢扬说:“晢扬你别拦我,我一定要求得你的原谅才行,你就让我跳吧!” “你神经病啊!这里面的水又冷又深,不冻死你也淹死你!!”郁晢扬气急败坏地吼,紧紧抓^住她不敢松手,就怕她来真的。 这个疯女人! 万一她淹死了,他背条命债这辈子岂不都休想过得安生?! 云裳摇头,“没事,我心甘情愿的,哪怕我今天淹死了,也是我活该!真的,晢扬你放手吧,别拦我……哎呀……” 说着说着,突然脚下一滑,她整个人就往湖里倒,娇滴滴地尖叫一声。 “小心!” 郁晢扬吓得冷汗直冒,慌忙将她用力一拽,直接把她拽进了他的怀里来。 今年二十岁的郁晢扬,跟郁凌恒差不多高,看起来比他哥稍稍瘦了点,但胸膛依旧宽厚温暖,很有安全感。 云裳趴在郁晢扬的怀里,“瑟瑟发抖”…… 郁晢扬也惊魂未卜,紧紧抱着她,忘了自己有多讨厌她,甚至忘了应该推开他。 “你你……没,没事吧?” 见她在发抖,他想着她一定被吓得比他严重,连忙磕磕巴巴地问她,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临了惊觉不太合适,举起的手又默默放下了。 可他的怀里,这时却隐约响起了压抑的闷笑声。 郁晢扬蓦地一僵,皱眉。 云裳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放声大笑,“哈哈哈……晢扬,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软,你不忍心——啊……” 她边说边笑边抬头,话还没说完,也还没等到郁晢扬发飙,突然一个黑影像股飓风一般来到他们身边。 下一秒,她和郁晢扬抱在一起的身躯被人强行分开,然后一只大手撑在她的肩上,将她往湖里狠狠一推。 噗通—— 惊恐惨叫的同时,云裳以侧面的姿势倒向人工湖。 来人心狠,分开她和郁晢扬后一秒都没犹豫就将她推进了湖里。 “啊……啊啊……救命……唔……” 云裳尖叫连连,在湖里扑腾挣扎,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如郁晢扬所说,湖深,水冷,一掉进湖里她就被呛了几口湖水,即便她会游泳,可在这样毫无预兆又受伤的状态下,她不惊慌是不可能的。 这一刻,她真的害怕,她觉得自己会被淹死。 “哥!!” 郁晢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回过神来,狠狠拧着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罩寒霜的郁凌恒,愤然大叫。 同时,他纵身向往湖里跳。 “你想干嘛?”郁凌恒一把揪住弟弟的衣领,厉喝道。 “救她啊!”郁晢扬看着在水里痛苦挣扎的云裳,眼底尽是担忧和后悔。 早知道就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她说得对,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他只是想刁难刁难她出出气,并不是真的想要她以死谢罪。 她说,不知者无罪…… 嗯,其实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不许去!!”郁凌恒也冷冷看着云裳,冷酷无情地吐出三个字。 那口气宛若不可违抗的圣旨。 郁晢扬惊得张大嘴,“啊?” 不许去?淹死了可怎么办? 人命关天啊! 郁晢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做不到见死不救,可又不敢公然违抗大哥…… 怎么办怎么办? 郁晢扬急得心跳加速额头冒汗。 看出弟弟的犹豫和担忧,郁凌恒更是怒不可遏,拽住弟弟衣领往后一扯,再将他往亭子外用力一推,“不许管她!” “可是……”郁晢扬被推得往后踉跄,却还频频朝着湖里张望。 就怕湖里的女人不扑腾了。 “回去!” “哥……” 郁晢扬觉得莫名其妙,不懂大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发飙……不!根本是在发疯! “我叫你回去!!”郁凌恒狠狠瞪了郁晢扬一眼,目光凌厉无比,充满了警告和愤怒。 这时,云裳在喝了好多口湖水之后,终于能站稳脚了。 站稳之后,发现湖水淹没她的胸,还不算太深。 冷、痛、怒!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这三种感受。 看到她没有生命危险了,又在大哥凶狠的瞪视中,郁晢扬只得无奈地离开。 郁晢扬走后,郁凌恒双手插袋踱步到亭子边缘,面无表情地冷睨着水中狼狈至极的云裳。 连他亲弟弟都敢勾+引,简直罪该万死!! 云裳在发抖,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怒还是因为冷,反正就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四目相接,杀气四溢,彼此都恨不得用眼神活剐了对方。 她冻得脸色泛青,狠狠咬着牙根瞪着亭子里姿态倨傲优雅俊美的男人,气得胸腔震荡。 她想,若不是脚痛,她定要扑过去把他也狠狠拽下来喝几口水不可!! 混蛋!!! 他站在那里,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噙着冷笑看着她。 仿佛她是一颗低贱的杂草。 那么不屑一顾! 然后,他极尽蔑然地瞥她一眼,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云裳双手攥紧,指尖深陷掌心,她狠瞪着他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眼眶慢慢聚起了水雾…… 这下,她真是气哭了!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可心里越委屈,她却越想笑。 唇角上扬,幅度越来越大,她像个疯子似的,站在湖里又哭又笑…… 这一天过得太特么惊心动魄了。 真是……太特么倒霉了!! …… …… …… 嵘岚集团。 总裁办公室。 郁凌恒坐在真皮大班椅里,翘着腿,双肘搁在扶手上,十字交叉覆在身前,冷着脸苦大仇深地瞪着桌上的新手机。 有两个。 一个是iphone 5s 私人订制,由24K铂金、粉钻以及稀有紫钻组合制造而成。 耗时一年,耗资近亿…… 一个是黑莓Q10白金镶钻限量版,虽不能与5s定制版相提并论,但也算是价值不菲。 奢侈昂贵的5s不是他定制的,而是从兄弟伙穆劭枫手里硬抢过来的。 他瞪着两个手机已快一小时。 他觉得自己脑袋被门夹了,他真是疯了才会花重金买下这个手机,还欠下穆劭枫一个人情。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看到穆劭枫拿出这个新手机向他们几个兄弟伙炫耀时是怎么了,脑子里就全是一周前他把那个女人手机砸出落地窗外的画面…… 就觉着吧,这个5s跟她蛮配的! 这手机穆劭枫也是准备送人的,死活不肯割爱,他居然用一块穆劭枫垂涎已久的地皮与之交换…… 他真的疯了!他知道! 一周了。 那女人一周没理他……不!根本是一周都没见过她了。 那天晚上,他把她推下湖里,然后自己回了恒阳居。 他憋着一肚子火在楼下客厅假装看报,等了约莫一个小时她才浑身*的回来。 琇嫂见她那副模样吓得连连问她怎么了,她双眼通红,笑着对琇嫂说没事,然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跛着脚径直上了楼。 他差点把手里的报纸狠狠撕了! 他本想着她回来一定会暴跳如雷地跟他吵,他便好理直气壮地警告她收敛点别连他弟弟的主意都打,哪知她直接当他透明,即便从沙发边经过也对他视若无睹。 他气得心肝脾肺脏都隐隐作痛。 然后接下来,她以出差为由,一连七天没回郁家。 可她根本就没出差!!! 她三天未归时,他很隐晦地跟琇嫂暗示给少奶奶打个电话让她回家,琇嫂用家里座机打了那女人的电话,却说打不通。 打不通? 她还没去买新手机? 当时他就像突然中了邪一般,让秘书买了黑莓Q10 …… 却又一直拉不下脸给她送过去。 然后昨晚看到穆劭枫的5s,立马就喜欢上了,他当时心里就想,那女人见钱眼开,送她个贵的,她一定不会再跟他冷战了吧…… 可他还是觉得拉不下脸。 烦躁死了! 郁凌恒咬牙切齿地继续瞪着桌上的新手机。 叩叩叩。 有人敲门,接着来人推门而入。 郁凌恒想把手机收起来已来不及。 “咦?换手机啊?” 初恺宸走到办公桌前,看到崭新的两款手机时随口问道。 然后看清款式,有些想笑,“Duke ,你确定你要用这个颜色?” 5s是粉钻加紫钻,璀璨夺目尊贵无比,可明显是女款。 黑莓同样是女款。 5s实在漂亮,初恺宸伸手去拿,想看看。 “别动!” 郁凌恒却倏地喊道,抢先一步把盒子盖起来,然后快速放进抽屉里。 “哟!看看都不行啊!”见他如此宝贝,初恺宸忍不住取笑。 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几天前郁零露来找他时,曾得意洋洋地说过Duke把云裳手机砸了的事…… 难道…… “Duke,你这手机是送……人的?” 他差点直接问是不是送云裳的,但话到嘴边及时改口,怕有些事一旦挑明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嗯。”郁凌恒把黑莓也盖起来放进抽屉里,淡淡嗯了声。 初恺宸拧了眉,神色凝重。 “Duke……” “我出去会儿,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初恺宸忍了半天刚想说什么,郁凌恒却突然站起来拉开抽屉拿了5s就走。 “Duke!” 初恺宸对着他的背影喊。 郁凌恒置若罔闻,很快消失在专用电梯里。 …… …… …… 云氏。 开完会,云裳从会议室出来,一边重复翻看着手里的设计图,一边径直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云总,有您的快递。” 快到办公室,秘书小陈迎了上来。 “嗯,放我办公室吧!”云裳头也不抬地说道。 “呃,那个……”小陈欲言又止。 “嗯?”她抬眸瞟了小陈一眼。 小陈用嘴努了努几米远处的一个快递小伙儿,说:“需要您亲自签收。” “哦。行,进来吧!”云裳点头,继续往办公室走,对那帅小伙儿勾了勾食指。 进了办公室,云裳刚坐下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喂——”她一边伸手拿起听筒,一边给了帅小伙一个“你稍等一下”的眼神。 腼腆的帅小伙被她的眼神惹得微微脸红,捧着精致的小盒子老实乖巧地在办公桌前等候着。 “云裳,你为毛不接电话?我电话都快打爆了!” 话筒放到耳边,彼端就传来戚小麦愤怒的咆哮。 “啊?什么电话?我手机根本就没响啊!”云裳莫名其妙,一边下意识地回答, 一边拿起手机查看。 没来电显示啊! 她的手机应该有两小时没响过了。 根本没人给她打电话好不好! “胡说!”小麦姐怒喝,“你等着!” 几秒之后。 铃声响了。 可响的却不是云裳的手机。 铃声是从快递小伙手里捧着的盒子里传出来的。 云裳蹙眉,看看小伙儿,又看看精美的盒子。 小麦姐叫嚣,“你手机响了没?” “我现在有点事,等会儿打给你啊!”说完,不给闺蜜抗议的机会,她果断挂了电话。 然后她朝快递小伙勾勾手指。 那小伙儿红着脸连忙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 云裳接过来,扯开绸带,打开盒子…… 不得不说,看到盒子里璀璨夺目的5s时,她狠狠惊艳了一把! 妹啊! 太美了!! 好多钻石!!! 云裳黛眉紧蹙,她看着快要把眼睛亮瞎的5s,单臂环胸,一手捏着下巴做思考状。 “你先别走,去外面等我一会儿好吗?” 须臾,云裳抬起头来,对帅小伙儿微笑道。 小伙儿连连点头,揣着呯呯乱跳的心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边走边感叹,这个美女总裁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云裳拿出镶满钻石的手机,翻来覆去地看。 越看越喜欢! 嗯,这样的天价手机,没人会不喜欢! 查看来电记录,没有标示戚小麦的名字,但确实是小麦姐的号码。 云裳纳闷,戚小麦给她打电话为什么她的手机不响而是这个天价手机响呢? 想了想,拿起自己昨天刚修好的手机试着拨打电话,屏幕却显示未插+入SIM卡…… 她手机里的卡被作废了? 谁这么无聊?! 注销她的卡补办新卡插在这个天价手机上是想怎样? 不过这个可以等会再说…… 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天价5s各种拍照,然后发到微信闺蜜群里。 附言:美么? 不一会儿,群里就炸开了锅。 戚小麦:卧+槽!哪来的? 柯筱:裳裳你的?这手机你的?是不是你的?快说谁送的?!! 裴惜灵:擦!这手机……夺钱??? 柯筱:裳裳,如果这是哪个男人送你的,你就嫁了吧!! 戚小麦:不行!不能嫁!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仨一人来一个才能嫁啊!! 裴惜灵:土嚎!快告诉我是哪位嚎?求介绍! 戚小麦:对呀对呀!裳裳,如果你看不上他,就给我吧,我不介意穿你的破鞋…… 柯筱:会送这种手机的破鞋我也要!要要要!!! …… 云裳看着在群里吼叫的三个疯女人,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突然,5s又响了。 垂眸一看,屏幕显示“老公”…… 老公? 郁凌恒? 在手机上这样标注,他不嫌恶心? 拿起来,接起—— “喂——”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电话彼端的郁凌恒刚一开口,她就不急不缓地来了这么一句。 然后挂断,再然后把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 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犹如一周前他把她推入湖中一样坚定果断! 无限惋惜地看着耀眼夺目的5s ,默默安慰自己,这世间,有许多东西,再喜欢也不会属于自己…… 所以,别贪心! 红唇微勾,释怀一笑,将手机放回精美的盒子里,然后拿着盒子昂首挺胸地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很快,快递小伙儿回到云氏地下停车场,把天价手机物归原主。 郁凌恒看着回到自己手上的5s,脸都黑了。 这个不识好歹的死、女、人!!! …… …… …… 郁太太不给郁先生面子,不肯“握手言和”,郁先生怒不可遏。 所以郁先生一怒之下就公报私仇,将云氏送来的设计图全部打回去。 评价只有三个字:地摊货! 重做! 重做重做又重做,郁先生还是各种不满意! 鸡蛋里挑骨头挑得明目张胆又理直气壮。 将“我有钱,我是大+爷”的嚣张气焰诠释得淋漓尽致。 他就不信不能逼得那女人自动上门来求饶!! 呵呵! 小样儿!跟他斗?! 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可他把设计图打回去一次又一次,郁太太就是没来羊入虎口,非常沉得住气。 眼看又是几天过去,郁先生的暴脾气如狂风过境,刮得整个嵘岚的员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事实上…… 云裳看着再次退回来的设计图,其实是惆怅恼火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设计稿定不下来就等于所有的后续工作都无法顺利进展,拖了工期很有可能就无法在规定的期限内交货。 交不出货就等于违约,而违约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郁先生在眼巴巴地等着郁太太上门服软。 偏偏郁太太倔强如牛,不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时,坚决不去跟他低头。 给她委屈受的人,她向来是宁死不屈!! 时值周末。 晚七点。 云裳坐上燕诏的黑色巴博斯越野。 “师兄,你确定她会去吗?” 她把中央后视镜掰向自己这边,一边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妆容可有何不妥,一边问着从容开车的燕诏。 “不确定!”燕诏摇头。 “啊?”她错愕,转眸看他,“不确定你叫我去干嘛啊?” 燕诏说:“她是我大堂+哥燕灵均的女人,寵得很,今晚是燕氏矿产再创新高的庆功宴,她应该会去的。” “噢漏!我不要‘应该’,我要‘肯定’!”她立马皱眉嘟嘴,像个孩子般跺脚撒娇。 燕诏转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那就要看你运气啰!” 云裳俏+脸一垮,泄气地重重哼了一声。 二十分钟后。 黑色巴博斯开向隆熹大酒店门前,车刚停下,门童立刻快步走上前来,为云裳开车门。 燕诏跟着下车,将车钥匙扔给上前来的泊车员,然后走到在车门边等候的云裳身边,向她弓起手臂。 云裳将手放进他的臂弯,挽着他。 两人相携进入宴会场。 入眼即是各种华丽无比的灯光,流光溢彩,堪比夜空繁星。 偌大的会场灯火辉煌,悦耳的音乐在知名乐队的弹奏下优雅地飘荡在每一个角落,荡人心弦。 宾客如云,俊男美女三五成群,或欢声笑语,或低声交谈,酒杯轻轻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正是热闹之时。 燕诏转动眸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然后带着云裳朝着不远处正举杯浅酌的三个男人走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你们家作者在乡下,因为老佛爷七十大寿,不回去祝寿会被抽筋剥皮的~~~看在你们家作者这么忙碌的份上还加更,你们是不是应该多爱我一点咧?订阅、推荐、留言什么的,可都一个不能少哇~~~ ☆、第080章 :别装傻你一装傻我就想抽你 燕诏转动眸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然后带着云裳朝着不远处正举杯浅酌的三个男人走去…… 三个男人,同样高大挺拔气宇轩昂,俊得各有千秋。 这样三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男人,成了全场女子视线追逐的美丽风景,饱含爱慕的炙热目光源源不断地朝他们投射过去。 可他们却恍若未见,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地交谈轻笑,仿佛早已习惯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 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当云裳看到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时,脚步滞了下。 “怎么了?”燕诏感觉到她的异常,停下来问她。 云裳朝他咧嘴一笑,“没事!” 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坦然面对呗! 他们继续朝着三个男人走去。 走到三个男人身边,燕诏对其中穿酒红色西装的男人轻声喊道,“哥!” 三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向燕诏和云裳。 郁凌恒正举杯浅酌,看到云裳的那瞬,抿酒的动作一僵,先是惊讶,再是惊艳,最后是震怒! 彼此十天未见,想不到会在今晚这样的场合狭路相逢,他惊讶。 郁太太今晚穿的是一袭Zuhair Murad 冰蓝色百褶长裙,裙后摆拖地,深V、露背,美得梦幻又冷艳。 美丽梦幻的冰蓝色衬托得郁太太的肌+肤更加水嫩+白+皙,长发绾起,领如蝤蛴,性+感的锁骨和蝴蝶骨极尽诱+惑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郁先生第一个被迷住了! 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看到她居然穿得那么暴+露,又那么亲密地挽着别的男人…… 叫他怎能不怒?!! 郁凌恒前一秒还谈笑风生,下一秒就俊脸阴沉,犀利的目光大刀阔斧般砍在那笑得如沐春风的女人脸上。 呵!她还敢笑! 云裳自然是接收到了郁先生那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凶狠眼神,可她才不怕他,他越是这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她越是开心。 甚至故意对他甜甜笑了一个。 大庭广众的,谅他也不敢把她怎样! 看到她笑得那么甜,郁凌恒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双颊因为牙齿紧+咬而微微鼓起。 还敢挑衅他? 很好!她今晚死定了!! 身穿酒红色西服的燕灵均,精致的五官如上帝亲手雕刻,深邃的眼睛时而忧郁深情,时而神秘魅惑,时而阴鸷凌厉,名门贵胄的气度浑然天成。 他五官身段都很正,却又偏生有股邪魅的气质,亦正亦邪,甚是迷人。 另一个男人是他们身处的这家白金五星级酒店的总裁池千陌,穿的米白色西服,浅蓝色衬衣,搭配咖啡色领结,唇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 他外貌清秀俊美,肤色白净,一手持杯,一手插袋,静若处子点尘不惊,站在那里宛若嫡仙般散发出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尊贵气息。 三人的身高不相上下。 “来了!”燕灵均对燕诏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挂在堂弟臂弯里的云裳,微微挑眉,“女朋友?” “不——” “是啊!我叫云裳!哥哥好!” 燕诏下意识地想摇头解释,哪知云裳直接两只手都抱住他的手臂,侧身与他更加贴近,完全就是一副处于热恋的亲密状。 她漾着魅惑迷人的笑靥对燕灵均脆生生地承认,还嘴甜地跟着燕诏喊哥哥。 郁凌恒俊脸全黑,立刻放下手中酒杯,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把杯子捏碎…… 燕灵均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嘴角抽+搐的燕诏,对云裳笑道:“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不招呼了,随便玩!” “嗯嗯,哥哥放心,我不会客气的!”云裳连连点头,一点也不怕生,表现得落落大方。 可郁凌恒就觉得她不要脸! 就没见过比她更厚颜无耻的女人!! 明明已婚,居然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来骗男人! 尤其还敢当着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的面! 她居然敢承认是燕诏的女朋友,看来她真是活腻了!她真是想死得紧了!! 嗯,她敢!这个胆大包天的死女人就没什么是不敢的!! 哎哟他的心好痛,气的! 顶着郁凌恒杀人的目光,云裳依旧保持着美丽的笑靥,自来熟地问燕灵均,“不过哥哥,怎么不见嫂子呢?可不可以给我引见一下啊?我好喜欢她的——” 燕诏在她腰侧轻轻揪了一下。 燕灵均本来还算温和的脸色瞬时沉冷下来。 云裳不解地看着对她使劲儿使眼色的燕诏,不明所以。 感觉到气氛不对,她看向郁凌恒和池千陌,发现二者脸色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仿佛,她在无形中触犯了什么禁忌…… 怎么了? 云裳懵懂。 “均。” 正在这时,一道温柔甜美的声音突兀地穿+插+进来。 来人是个温婉美丽的长发美女,一看就是那种修养很好的上流名媛。 燕灵均看到长发美女,唇角溢出一抹冷笑,转而看向云裳,冰冷的语调似讥似讽,“你要见她?” 云裳下意识地摇头,“不是!我是想见——”她猛然意识到什么,紧要关头戛然而止。 她转眸看燕诏。 燕诏抬手挠额,面露尴尬。 云裳困惑,怎么回事儿?这个长发美女不是她想见的那个人啊! 可刚才燕诏明明说“她”是燕灵均的女人不是吗?怎么这会儿她要求见“嫂子”,“嫂子”却变了人呢? 云裳话说一半,长发美女在短暂的疑惑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靥渐渐变得僵硬。 气氛变得压抑尴尬,众人神色各异。 大脑速转,她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可能都猜测了一遍,然后有点懂了…… 啊,“女人”不等于“嫂子”…… 看来,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们,花心*是本性。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果然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啊!!果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啊!!! 想必这燕灵均也和郁凌恒一样,家有红旗不倒,外有彩旗飘飘! 眼前这位温柔貌美的上流名媛,应该是燕灵均的“正室”。 正在云裳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打破这该死的僵局时,“正室”开口了。 “这位小姐是……?”“正室”目光温柔地打量着云裳,噙着微笑打破沉默。 “呃,我是……” “阿诏的女朋友!” 云裳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利用燕诏,燕灵均就抢先回答了。 闻言,“正室”笑得越发温柔娴淑,“你好!我是——” “正室”话未说完,云裳的目光突然被人群中一抹艳+丽的红色吸引……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情急之下,她很没礼貌地阻断“正室”的话,匆匆抛下一句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朝着那抹红色背影快步追去。 燕灵均惬意抿酒,目光也触及那抹红色身影,双眸微眯,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冷笑…… …… …… …… 云裳拎着裙摆,穿梭在人群之中,双眼紧紧锁住前方那身穿Elie Saab 红色长裙的短发女子。 那女子脚步颇快,她追得甚是吃力,却又舍不得放弃。 宴厅外面,是个偌大的空中花园,花草树木、假山流水应有尽有,环境优雅静谧。 “陶小姐,请留步!” 进入空中花园,云裳快速上前,对着红裙女子扬声喊道。 陶陶缓缓停下脚步,回头,勾魂妩媚的狐狸眼泛着冷冷的光,不耐地看着追得气喘吁吁的云裳。 陶陶很美! 是那种用任何言语都无法具体形容出来的美! 而容貌美还是其次,最美的,是她那双会勾魂摄魄的眼睛…… 她那双狐狸眼,柔的时候柔情万种百转千回,冷的时候如锋利的刀刃可以穿透人的心,眼中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人又爱又恨…… 云裳觉得自己快要拜倒在陶陶那双勾魂的眼睛下了。 其实她的眼睛也迷人,是桃花眼,可跟陶陶一比,自愧不如。 “陶小姐你好,我是——” “我不认识你!” 云裳走上来,漾着友善的微笑对陶陶说道,哪知话到一半却被陶陶冷酷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尴尬了那么一瞬,云裳连忙回过神来,讪讪一笑,“呃,对,你不认识你我,不过我认识你,我很喜欢你三年前设计的——” “我不认识你!” 陶陶重复道,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明明穿着象征热情的红裙,给人感觉却冷如冰窟雪山。 云裳知道,不管哪个领域的知名设计师都很高冷,可高冷成陶陶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么? 暗暗吁了口气,云裳打起精神重整旗鼓,轻轻一笑,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叫云裳,是云氏珠宝公司的副总,我想请你加盟我们云氏——” “我没兴趣!” 陶陶没接名片,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冷冷吐出四个字。 第三次被打断。 毫不给面子! “……”云裳快要笑不出来了,狠狠磨了磨牙,僵笑道:“陶小姐,你不用这么快答复我的,你可以先考虑考虑,设计总监这个位置——” “我没兴趣!” 第四次! 说话被打断了四次的云裳脸都快绿了。 这个女人太冷傲了! 不过该死的,她喜欢!! 嗷嗷嗷,这个女人她要定了!云氏设计总监这个位置非陶陶莫属!! 云裳很兴奋地决定了。 “陶小姐……” 她眉开眼笑,兴冲冲地再次开口,哪知陶陶却已经没了耐心,转身就走。 “陶——” “别跟着我!”陶陶蓦然回头冷喝一声。 云裳怔住,不敢妄动。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觉得现在的陶陶表面越冷,心越痛…… 其实她现在是很悲伤的吧?! 眼看着陶陶越走越远,云裳蹙着眉一直看着,终究是不忍再追。 或许,她现在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安静空间…… 突然,一股热风从她的后颈吹拂而过…… “啊……” 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猛回身,往后倒退两步与来人拉开距离。 一张妖孽般的俊脸,噙着不怀好意的魅笑呈现在她面前。 殷暮夕! 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哪儿都能遇上他啊! 云裳郁闷了。 “嗨,殷少,晚上好!”她勾唇,笑靥如花地招呼道。 即便很不想搭理他,可见他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她觉得自己还是识时务一点比较好。 “裙子不错!” 殷暮夕挑着眉睨着她,将她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了一番之后,给出了这个评价。 云裳也懒得计较他赞美的是裙子而不是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快点摆脱他。 她礼貌微笑,“呃,谢谢,是我师兄——” “你穿这款果然好看,还算没糟蹋我的眼光!”他眼底泛着惊艳和欣赏,慵懒抢道。 云裳,“……?” 他什么意思? 这条裙子是两天前燕诏给她的,她本来还拒绝来着,说裙子这么贵她不好意思让他破费,可燕诏说这裙子是他妹妹订回来又不喜欢了,所以他做个顺水人情送她的…… 难道燕诏骗她? “嗯,这裙子我挑的!” 他看穿了她的心里活动,眼睑轻轻扇动一下,笑得魅惑迷人,大方承认。 “……” 云裳的心里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殷暮夕看她一张俏^脸变成五颜六色,笑得更愉快了,“想要脱下来还我吗?好啊,脱吧!” 他双臂环胸,懒懒轻吐,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脱下来还给他…… 云裳额头挂满黑线。 她倒是真想把裙子脱下来狠狠砸在他那张嚣张跋扈的脸上,只是她再蠢也不至于蠢到为了赌一口气而让自己在这样的场合光着身子啊…… 哦不!不管什么场合,她都不愿意被人看到她光着的模样好么! 云裳哂笑,“呵呵,殷少你真爱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他前进一步,逼到她面前,垂着眸看着她强颜欢笑的俏^脸。 他看似玩世不恭,可眼神却认真得让云裳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靠近让她觉得危险,连忙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嗲声笑道:“哎哟,我知道殷少是逗我的,像殷少这样豪爽大方的男人,送出来的礼物怎会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人,这裙子啊,我喜欢着呢!” 娇滴滴的语气,有让人魂酥骨软的功力。 她后退,他就逼近。 一步一步,一直把她逼到花园出入口的阶梯旁。 云裳蹙着眉,背靠着阶梯旁边的墙壁,满眼戒备地看着已近在咫尺的殷暮夕。 拿不准他到底想干嘛,她悄悄攥紧双手,有些紧张。 殷暮夕单手插袋,另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微垂着眸深深凝睇着把他当贼防着的女人。 “真喜欢?”他低醇磁性的声音轻轻响在她的头顶。 “当然啊!你看我穿着你送的裙子可收获了好多充满爱慕的目光呢!”她脑袋往后仰,抬起头来望着他,笑得美美哒。 却也无比虚假。 不过这裙子今晚的确为她加分不少,全场朝她飘过来的爱慕眼神让她应接不暇。 “腿好了?”他垂眸看她的脚。 她立刻拎起裙摆露出脚踝,抖给他看,“好了好了,早好了,谢谢殷少关心!” “云裳啊!”他目光缓缓上移,盯着她迷人的桃花眼,语重心长地喊她。 “有事儿您说话!” “我很生气!” “……”云裳唇角微微一抽,心里骂了声“你生气关我毛事”,嘴里却谄媚地说:“云裳哪点让殷少不痛快了,还请殷少明示!” “你选郁凌恒不选我!”殷暮夕恨恨地瞪她一眼,语气饱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幽怨。 自那日在医院她跟着郁凌恒走后,他一直郁闷到现在。 太伤面子了! 云裳一怔,晒笑,“殷少这话可从何说起啊?” “别装傻!你一装傻我就想抽你!”他拧眉不悦,危险地半眯着双眼睨着她。 他这类似撒娇委屈的语调让云裳毛骨悚然,用力抿了抿唇,咽了口唾沫。 “当时那种情况吧,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郁总送我更合适,真没别的意思!当然,也是我不好,是我没顾及到殷少你的感受,你觉得失了面子想找我出出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她诚恳地解释道,然后轻吁口气,豁出去般对他说道:“殷少你说吧,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受伤的心灵?” 殷暮夕沉默,深深看着她漂亮得让人心^痒难耐的小^脸和红唇。 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云裳不由更紧张了一分,正想打破沉默,他却先开口了。 他问:“有没有诚意?” “诚意十足!”她严肃点头。 “那就是我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喽?”他身体前倾,微微俯首,在她耳畔暧^昧低语。 云裳一惊,整个身子连忙往后仰,伸手抵着他靠过来的胸膛,强颜欢笑,“呵呵,殷少你爱说笑,当然不能太过分啊——” “亲我一下!” 他打断她,盯着她的唇一本正经地要求。 “……啊?”云裳错愕。 “亲我一下,我就不生你气了!”他看着她,近乎无赖地说。 她无语,好想骂他“蛇精病”!! “殷少您别开玩笑了——殷暮夕!!” 她正想再周旋周旋,哪知他突然就低头要来强吻,吓得她连忙双手撑住他的胸膛与他拉开距离,压低声音对他发出警告的怒喝。 殷暮夕却认为她是欲擒故纵,也有些恼了,嗤笑,“你在怕什么?又不是没亲过——” 边说就边抓开她抵在胸前的双手,霸道至极地俯首去吻她…… 云裳当即就要翻脸。 却在这时,一杯红酒从他们上空当头浇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六千字更新完毕,么么哒~~(づ ̄3 ̄)づ╭~ ☆、第081章 :好咧小女子这就滚 却在这时,一杯红酒从他们上空当头浇下…… 殷^红而冰冷的液体,准确无误地淋在两人头上。 “喝!” 殷暮夕立刻放开云裳,又惊又怒,狠狠抽了口凉气。 他一边后退一边气急败坏地用力拨着头上正往下滴落的红酒,抬头就狠狠瞪向站在台阶最上面的男人。 “郁凌恒你什么意思?!” 殷暮夕怒不可遏地大吼。 云裳顾不得自身的狼狈,下意识地仰起头,也愣愣地看着高高在上宛若君王般面若寒冰沉冷霸气的男人。 郁凌恒身穿黑色定制手工西服,剪裁合体、干净利索的线条将他衬托得更加挺拔高大,沉稳内敛的黑色也让他看起来越是俊逸非凡。 他站在高处,冷眼睥睨着台阶下的殷暮夕和云裳。 “不好意思,手滑!”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红酒杯轻轻摇摆,唇角勾着似讥似讽的弧度,淡淡道。 他语调懒散,眸光却犀利似箭,隐隐透着杀气。 “你骗鬼呢!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殷暮夕很愤怒,决定不要形象了,今天非要跟他撕破脸不可。 面对殷暮夕的斥责,郁凌恒冷冷一笑,将红酒杯随手搁在护栏上,然后双手插袋,优雅从容地拾阶而下。 他说,声音朗朗,“殷少非要认为郁某是故意的话……”微一停顿,“那就是故意的吧!” “你——”殷暮夕一噎,被郁凌恒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可碍于场合,他只能隐忍,气愤填膺地盯着一步步走下来的郁凌恒,冷冷切齿,“怎么郁少,你对裳裳也有意思?不过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 “她我还用得着夺吗?” 郁凌恒走下最后一层阶梯,极尽蔑然地瞥了眼还是呆若木鸡的云裳,讥笑道。 她本来就是他的好么! 法律认可的好么! 夺个屁的所好!! 云裳被他冷厉的眼神看得心脏一颤,后背发寒,连忙回过神来。 但她没敢上前,只是轻^咬着红唇局促不安地僵在原地瞅着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 她在想,如果他俩等会儿打起来,她是上前劝架呢还是撒腿就跑呢…… 哎,好纠结。 听了郁凌恒的话,殷暮夕有点迷糊,他怎么觉着……郁凌恒这货话里有话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叫用不着?既然用不着你有事没事冒出来搅我好事是吃撑了闲得慌?”殷暮夕皱着眉,没好气地冷冷讥讽。 医院那天是如此,今晚又是如此,说他不是故意为之鬼都不信! “郁某今日这么做可全是为了殷少,避免日后殷少您被世人唾弃引^诱有夫之——” “哎呀二位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给二位爷道歉还不成么?这儿人多嘴杂的,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爷,闹崩了多难看啊对吧!” 郁凌恒冠冕堂皇的话还没说完,云裳就拎着裙摆跑了过来,高分贝的音量直接掩盖了郁凌恒的声音,让他最后一个“妇”字淹没在她矫揉造作的娇嗲里。 两个男人都没理她。 郁凌恒面如玄铁,极冷极冷地盯着她。 在他要挑明关系的那刹,她美丽的小^脸上明显有着一抹慌张。 这死女人!他要公布他们的婚姻关系,她居然敢阻止他! 她在怕什么?怕被殷暮夕知道她已婚? 他都不怕把这段婚姻公诸于世,她还不乐意? 她到底知不知道郁太太这个耀眼的光环可以给她和云氏带来多少好处?! 她还不乐意?!! 呵呵!! 觉得自己被嫌弃了的郁先生一张俊脸随着心理活动而难看到极点。 云裳被郁先生阴寒刺骨的目光盯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好冷! 殷暮夕更迷糊了。 郁凌恒刚说什么?引^诱?引^诱什么? 他没听清。 不过他真的很好奇,郁凌恒到底是哪来的资本扰了他的好事还如此理直气壮? 两个男人都面带杀气,冷冷对峙,气压低得空气都变得稀薄,压抑得让人快要无法呼吸。 云裳强颜欢笑,硬着头皮打圆场,“那个……” “滚!!” 甫一开口,郁凌恒就冲她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 云裳,“……” 只短短怔了那么一秒…… “好咧!小女子这就滚!”云裳咧嘴一笑,转身就挽住殷暮夕的手臂,娇滴滴地说:“殷少,我们走吧!” 郁凌恒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回头,迷人的桃花眼盛满无辜,佯装不解的看着他。 郁凌恒气得心肝脾肺都搅在了一起,二话不说就将她狠狠一拽,要把她从殷暮夕那里抢回来。 哪知殷暮夕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感觉到他的意图时,立马抓^住云裳另一只手腕…… 两个男人,你拉我扯,互不相让! “你们是准备撕了我吗?”云裳哇哇大叫。 她的双臂被他们一左一右扯得快脱臼了。 “放手!”她冲殷暮夕吼。 殷暮夕冷冷看着郁凌恒,对她的怒吼置若罔闻,就不松手。 云裳只得又转头对郁凌恒吼,“放手!很疼!!” 郁凌恒瞪她一眼,将她狠狠一扯。 殷暮夕反射性地扯回去。 “啊……你们要死了啊!” 云裳被他们一来一往扯得脚下踉跄,气急败坏地痛苦尖叫。 “哟!这是唱的哪出啊?” 突然,一道慵懒的声音带着调侃响在空气中。 是燕灵均。 身后还跟着池千陌和燕诏等人。 似乎都是被云裳的尖叫声吸引来的。 见到有人围观,郁凌恒和殷暮夕同时松开了云裳的手腕。 诚如云裳所说,他俩在C市乃至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这脸还真不能随便丢! “没什么。”郁凌恒淡淡开口,瞟了眼殷暮夕被红酒淋湿的头发,“刚才手滑,把红酒不小心洒在殷少头上了,正协商该怎么解决呢!” 殷暮夕俊脸发绿。 “不小心”洒能洒到他头上? 燕灵均那双极具穿透力的眼睛将三人打量了一番,当目光落在正蹙眉揉着手腕的云裳时,眉尾微挑。 不是亲口承认是燕诏的女朋友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和C市两大贵公子扯上关系了呢? 瞧瞧这架势,这两个贵公子是在为其争风吃醋准备大打出手么? 燕灵均看了眼身边的堂弟,却发现燕诏脸上只有疑惑没有醋意。 出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燕灵均拧眉,转头对身边的助理低声吩咐了两句。 很快,助理就把一群企图看热闹的闲杂人等“请”进了宴厅里,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 “今天来参加燕氏庆功宴的都是燕某的朋友,既然凌恒是不小心的,我想殷少也不至于小气到真要计较什么!”燕灵均优雅从容地走下来,走到郁凌恒和殷暮夕的面前,一边朗声说着,一边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两杯酒,先递给殷暮夕,“来!殷少,卖我个面子,喝了这杯酒,这事儿就算过了,可好?” 殷暮夕这会儿心里怒火翻腾,恨不得跟郁凌恒打上一架,就这样握手言和他不愿意。 他冷冷瞪着郁凌恒,没接杯。 殷暮夕如此不给面子,燕灵均也没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依旧噙着和事佬的标准微笑,将另一杯酒递到郁凌恒的面前,“那就凌恒先敬殷少一杯吧!” 让他敬酒是赔礼道歉的意思? 做梦!! 郁凌恒也不肯接。 气氛僵凝。 云裳见状,牙一咬心一横,伸手就将燕灵均手里的两杯酒夺过来,“我喝我喝,我代他们喝——” 啪嚓! 啪嚓! 郁凌恒抬手就左右一扫。 只听两声脆响,她手中的两杯红酒就被狠狠打落在地。 然后还不待她回过神来,一瓶红酒就举到她的眼前,并伴随着男人阴冷的命令,“这么喜欢喝把这瓶全喝了!!” “……”云裳无语地看着刚开瓶的红酒。 全喝了? 他要她把这一整瓶全喝了? 她蹙眉看他,美丽的小^脸刹时冷若冰霜。 见她还敢给他甩脸子,郁凌恒更是火冒三丈。 “喝!!” 他厉喝,语气凶狠得不容违抗。 没见他正在气头上吗?还敢撞枪口上来? 代?谁要她代?逞能也不看看场合? 给他代酒还算说得过去,给殷暮夕代酒算几个意思? 简直找死! 既然这么想死那他就成全她! 哼! 云裳看看面前的红酒,又看看俊脸阴沉的郁凌恒,二话没说,一把拿过酒来就仰起头要喝。 殷暮夕想阻止。 但燕诏更快,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拧眉,“裳裳!” “师兄,没事。”她却笑得云淡风轻,“我可以!” 她说,她可以…… 郁凌恒紧^咬牙根,双颊鼓起,颊边肌肉微微跳动,气死了。 殷暮夕越来越迷糊了,不懂在自己面前狡猾嚣张的女人为何在郁凌恒面前就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 如果这会儿是他让她喝,她一定会撂瓶子转身就走吧…… 可郁凌恒叫她喝,她居然真的要喝…… 她怕郁凌恒吗? 可是为什么呢? 她和郁凌恒……到底什么关系? 云裳仰起头,举起瓶,殷^红的酒咕噜咕噜地灌进喉咙里。 所有人都看着她,现场静谧得只有她吞咽红酒的声音。 云裳一边喝一边冷冷看着郁凌恒,堵着气,硬着头皮一口气喝完。 不一会儿…… 最后一口酒包在嘴里,致使她的双颊鼓鼓的,她将酒瓶倒立,挑衅地向他示意她已经喝完。 “我可以走了吗郁总?!” 她从始至终都一直盯着他,狠狠咽下最后一口酒后,淡淡问道。 郁凌恒冷冷瞪着她,紧抿着薄唇沉默不语。 云裳也不管他,转身就走。 红酒后劲大,她得去洗手间把酒吐出来,不然一会儿酒劲上来得难受死她。 众人看看云裳快步离去的身影,然后又看看一脸阴沉的郁凌恒,心里都有相同的疑惑。 看这二人,分明就是一副情侣吵架斗气的模样。 可这些天也没见郁大公子有何绯闻啊,再说前不久他不是正和沈家三小姐出双入对打得火热的么? 所以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众人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洗手间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啊……” 是云裳的声音。 郁凌恒一马当先,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 …… …… 云裳要去洗手间,途经一处休闲区,隐隐听到有女人尖锐的叫骂声…… 她不由停下脚步,好奇地转头循声望去。 不远处的小亭里,有一红一黄两个妙龄女子。 目光触及那抹红色身影,云裳挑眉。 是陶陶。 至于另一个女人,云裳不认识,不过看那穿衣打扮,必定也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骂人的是千金小姐。 陶陶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像是在看小丑般冷冷看着愤怒叫嚣的千金小姐,眼底眉梢尽是讥讽。 那千金小姐见陶陶敢用如此轻蔑的态度对她,顿时怒火中烧,突然就像疯了似的去推陶陶。 陶陶身后有几层台阶。 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她可以躲开的……云裳敢肯定。 可陶陶没躲! 陶陶没叫,反倒是云裳尖叫出声。 “啊……” 在陶陶滚下台阶的那刹,云裳为陶陶着急,忍不住就叫了出来。 “小心啊!” 她一边叫着,一边冲过去。 可为时已晚,当她跑过去时,陶陶已经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受伤是必然的。 陶陶的额头、手肘、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可她依旧面无表情,以狼狈的姿势跌坐在地上,无悲无怒,仿佛不知道生气委屈不知道疼痛一般。 “陶小姐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云裳跑过去,一面担忧询问,一面弯腰去扶她。 陶陶却很冷淡地避开她伸来的手,拒绝她的援助。 她想自己站起来,可左手刚一撑地就狠狠蹙眉,脸色瞬时苍白如纸。 热脸贴冷屁-股的云裳正尴尬,见陶陶突然脸色发白地抓着自己左肩,忙问:“怎么了?肩膀很痛吗?” 陶陶还是不说话,但痛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不是骨折了?……喂!你站住!” 云裳急问,突然看到亭子里的黄裙女子要走,她连忙喝道。 她冲进亭子里抓-住正要开溜的女子,气愤填膺地说道;“小姐!你打了人就想走?” 女子看到陶陶滚下台阶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想要逃离现场却又偏生跑出个程咬金来阻拦她,顿时又急又气。 “放开我!”女子怒瞪云裳。 “这位小姐,你这是故意伤人,态度还这么恶劣你是想进局子里蹲几天吗?” “关你屁事啊三八!” “……”云裳双眸一眯,寒气四溢,冷冷笑道:“本来是不关我的事,不过现在我要多管闲事了,你能咋地?!” 敢骂她?呵!那今天这事儿她还管定了! “你——”女子气结,想甩开云裳的手却又怎么都甩不开,惹急了就气急败坏地威-胁她,“你知道我是谁吗?再不放开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你爸是李刚你今天也非得给淘小姐赔礼道歉不可!”云裳淡淡睨着她,蔑然讥讽。 闻言,女子瞬时怒火高涨,芊芊玉-指指着跌坐在地上的陶陶,“我给她赔礼道歉?呵呵!她是什么玩意儿?她也配!还有你算老几?” 云裳紧紧抓-住女子的手腕,懒散的语气透着坚定,“我不算老几,反正你今天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你放不放?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女子气急败坏。 “连我一起打?呵!你要不要先称称自己有几两重?!”云裳轻蔑地打量了女子一眼,毫不客气地挑衅道。 她好歹也是念过警校的好么, 就算打不赢男人,对付三五个女人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打她? 她会先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女子,“你——”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阴冷的喝问乍然响起。 云裳和女子不约而同地转眸。 本是一马当先的郁凌恒在看到云裳完好无损时,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脚步放慢,让身后的燕灵均上了前。 燕灵均刚问完亭子里的两个女人在干什么,紧接着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陶陶。 “陶陶!”他连忙奔过去,眼底的担忧和心疼显而易见。 “姐……姐夫……”女子在看到燕灵均的那瞬,一张脸顿时变得毫无血色,说话都结巴了。 云裳能明显地感觉到女子对燕灵均的畏惧。 “怎么回事?”燕灵均扶起陶陶,拧眉问她。 陶陶垂着眸,表情冷淡,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不言不语。 燕灵均抬头瞪向亭子里的云裳和女子,沉喝,“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一抖,脸色刷地白了个透。 “她推的!”云裳放开女子的手转而指着她。 燕灵均黑眸半眯,眼底风云密布杀气四溢。 女子惊恐,怕得连连摆手后退,“我……不是……姐夫,我没有……” 完了完了,全C市的人都知道燕灵均寵一个名叫陶陶的女人,寵得毫无底线人神共愤,容不得别人伤她一分一毫…… 燕灵均俊脸泛起一抹狠戾,拾阶而上,走向亭子里。 同时,远处匆匆跑来一个白色身影。 正是燕灵均的“正室”杨亦冉。 “姐姐,姐姐……姐姐……”杨海娜一见杨亦冉如见救星,看到燕灵均已经走入亭子害怕得声音都发了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6000字更新完毕,内啥,淼每天会在微博发【明日预告】,想要知道第二天剧情的菇凉们,可以关注淼的微博哟~~微博号【汤淼xs8】,欢迎勾/搭~~~ ☆、第082章 :你再咒我一句试试 “姐姐,姐姐……姐姐……”杨海娜一见杨亦冉如见救星,看到燕灵均已经走入亭子害怕得声音都发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赶在燕灵均之前,杨亦冉抢先一步跑到杨海娜的身边,感觉到燕灵均浑身弥漫着的杀气,顿感大事不妙,连忙将妹妹护在身后,怯怯地看着一步步逼上来的男人,“均?”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妹妹是当事人,我想她比更你我清楚事情的经过,要不你让她说说?”燕灵均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狠戾的目光锁定藏在未婚妻身后的未来小-姨子,不急不缓地淡淡轻吐。 “海娜?”杨亦冉看到这副模样的燕灵均就心惊胆颤,赶紧歪头看向身后的妹妹。 “我……我……”杨海娜红着双眼,苦大仇深地狠狠瞪着亭子外的陶陶,气愤又委屈地低叫,“我气不过嘛,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那么弱不禁风就滚下去了……” 杨亦冉大震,“杨海娜!!你……灵均不要!” “啊……” 杨亦冉正要斥责妹妹,哪知燕灵均突然将她大力拽开,她惊慌失措的喊叫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未婚夫狠狠推了出去…… 呯! 男人在盛怒之下的力量是很可怕的,纤瘦的杨海娜直接被推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大响。 “海娜!”杨亦冉慌忙跑出亭外,跑到妹妹身边,看到妹妹扶着腰流泪的样子,刹时红了双眼。 燕灵均曾跟杨亦冉说过,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唯独陶陶不能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能!! 他的女人,他欺负得死去活来都可以,但决不允许别人欺负! 否则…… 杨亦冉终于领教了燕灵均的狠…… 杨海娜摔了腰,剧痛无比,却只能伏在姐姐怀里默默掉泪,甚至都不敢哭出声。 真是被吓破胆了。 在场的人都没说话,除了杨海娜颤抖的啜泣,再无其他声音。 陶陶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燕灵均为她出头,却依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她冷得像具没有生命的完美雕像。 云裳站在陶陶的身边,看到她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奇她和燕灵均之间的情感纠葛,又担心她的伤。 冷风吹过,酒劲儿上来,云裳的头有点晕了。 头一晕脑子就不好使,她看着陶陶的肩,很不能理解地小声嘀咕,“陶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干嘛不躲开?你明明可以——” 一道狠厉的目光刷地射在云裳的脸上,惊得她浑浊的大脑立马清醒大半,及时闭上了嘴。 即便云裳说得很小声,燕灵均却依旧听出了端倪,俊脸瞬时阴沉无比。 “你说什么?” 他走到云裳和陶陶的面前,冷冷盯着她俩,问。 “啊?”云裳装傻,迷离的桃花眼无辜地眨了眨,“没什么啊,我说什么了吗?” 燕灵均懒得理她,阴冷的目光射在陶陶脸上,“你故意让她推你的,是吗?” 陶陶淡淡瞥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沉默。 燕灵均顿怒,一把抓-住她的左肩,阴森切齿,“陶陶!我在跟你说话!!” 陶陶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有了表情,被他抓着的肩不由自主地倾斜,黛眉紧皱,狠狠咬唇,痛苦…… 痛入骨髓,她却硬是不吭一声。 “她的肩好像骨折了,你别捏她的肩啊!” 陶陶不吭声,云裳却忍不住大叫起来。 燕灵均置若罔闻,狠狠瞪着陶陶,加重手上的力道,“说!你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受伤?” 陶陶痛得冷汗直冒,却就是倔强地闭口不言。 用沉默反抗他的暴行。 燕灵均更是怒不可遏。 云裳急得伸手去拽燕灵均的手,怒喊,“喂!跟你说她的肩受伤了——” 盛怒中的燕灵均扬手就要揍她。 云裳吓得一缩。 燕灵均高举的手半空被截,冷眸一瞪,迎上郁凌恒同样沉冷的眸。 “冷静点!”郁凌恒将吓呆的云裳拉向自己身后,沉声劝告燕灵均。 燕灵均这会儿虽然怒火翻腾,可还是看出郁凌恒对云裳的保护姿态,手一扬,甩开郁凌恒的手,冷冷看了云裳一样,作罢。 放过云裳,是给郁凌恒面子。 郁凌恒二话不说拉起云裳就走。 “喂!郁凌恒你干嘛?放手,你要拉我去哪儿?”云裳转动手腕使劲儿挣扎,愤愤低叫。 她不想走,她担心陶陶。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陶陶,她莫名就很同情她,觉得她很可怜…… 郁凌恒猛地停住脚,回头瞪她,“云裳,你是不是闲得慌?!” “啊?”云裳被他骂得一愣。 “自身难保还有闲情多管闲事?” “我……” “走!”他将她狠狠一拽,强行拉着她离开。 酒劲儿上来,她的头越来越晕,面对他的霸道她根本反抗不了,心虽不甘,却也只能踉踉跄跄地跟他走。 殷暮夕见状,脸一沉就要上前阻拦。 可一只手横空而来,拉住了他。 “干嘛?” 殷暮夕回头,不悦地瞪着燕诏。 燕诏淡淡瞥他一眼,“我才想问你要干嘛?” “你师妹被别的男人带走了!”殷暮夕用下巴点了点云裳和郁凌恒离去的方向,没好气地低喝道。 “嗯,我看到了。”燕诏点头,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淡然模样。 殷暮夕气结,“你不去阻止那就我去阻止,我去阻止你还来阻止我?” 燕诏微眯着双眼,盯着郁凌恒和云裳渐行渐远的身影,然后瞟了眼气急败坏的发小,说:“你真没看出来她跟郁凌恒有问题吗?” “……” 殷暮夕无言以对。 他当然看出来了! 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才不想她被郁凌恒带走! 心里隐隐觉得,放任她跟着别的男人走,或许他就会错过什么…… 只是,他又没有上前去把她抢回来的权力…… …… …… …… 今晚郁凌恒没有自己开车。 白色迈+巴+赫Landaulet ,敞篷车。 宏伟的开篷结构,后排车顶可以打开,驾驶座与后排完全隔离,豪华舒适又隐秘性十足。 一路被强行拽着出了酒店,云裳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想干嘛,整个人就被他塞进了车里。 “啊……”她尖叫,被他粗+鲁的动作推得额头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地方,疼得要命。她捂住额头冲他叫骂,“郁凌恒你要死了啊!” “你再咒我一句试试!”正要关车门的郁凌恒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云裳一抖,闭嘴。 郁凌恒呯地甩上车门,然后绕到另一边,上车。 云裳醉了,眼前越来越朦胧,感觉像是飘在了云端,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 车子缓缓开动。 郁凌恒面罩寒霜,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领结,冷冷斜睨着身边已显醉态的女人,越看越火大。 冰蓝色深V露背长裙,穿在她身上美则美矣,可他总有一种本是自己专属的东西被人窥觊的恼火。 尤其是…… 这裙子还是殷暮夕送给她的!! 简直不能忍! 越看越觉得碍眼,郁先生伸手就去撕郁太太的裙子。 “啊啊……郁凌恒你疯了……啊……” 云裳吓懵了,一边胡乱挥动着双手阻拦他,一边哇哇大叫。 即便是高级定制的裙子,在男人的手下依然是不堪一击,饶是她拼死抵御,却还是被他轻而易举就撕成了两半。 布料破碎的声音响在空气中,云裳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吓死了。 郁先生把郁太太的裙子撕+开后用力一拽,完美奢侈的裙子就从郁太太的身上完全脱离…… 云裳反射性地双臂抱胸,双脚缩到座椅里,整个人缩成一团,惊恐万状地看着突然发疯的男人。 他他他……想干嘛?!! 只着胸贴和蓝色小内的郁太太非常诱人,可正在气头上的郁先生却没心情欣赏。 脱下+身上西装,扔给她,遮盖住几近全倮的她…… 云裳紧紧抓+住他扔过来的西装,一边戒备地盯着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上。 他身材高大,穿上他的西装像是穿了一件长款大衣,因为坐着的姿势衣摆直达膝盖,唯一的缺点就是领口…… 她必须得揪住衣襟才不会泄+露+春+光。 “你以后再收别的男人送的裙子……”他冷冷剜她一眼,阴狠切齿,“我就当场给你撕了!!” “你神经病啊!”云裳气急败坏地吼他。 真是受够他了! 一会儿推她下湖,一会儿撕她裙子,态度恶劣得人神共愤,他简直就是个变+态!! 郁凌恒不理她,按下+身边的一个控制键钮,降下车窗,然后把裙子往外一扔…… 这时,他们的车经过酒店外面的地面停车场。 也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世上就有这么凑巧的事,他直接把撕烂的裙子扔在了一辆柯尼塞格的车盖上…… 殷暮夕的车。 受到惊吓的云裳过了好一会儿才定下心来,发现路线不对,她连忙去拍隔离板,对驾驶座的司机喊,“我要回公司。” 可驾驶座与后排完全封闭,司机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她醉得大脑迷糊,忘了要按通话钮,就那样像个酒疯子似的使劲儿拍着隔离板。 “喂!走错了!左边!”她生气地吼着叫着。 郁凌恒忍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忍无可忍。 一把将她拽回座椅里,叱道:“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踢下去!” 她脖子一犟,张口就吼,“踢就——”踢! “在踢之前我会把西装收回!”他不气不恼,只是冷飕飕地溢出一句。 云裳,“……” 立马老实了。 紧紧揪住西装衣襟,她转头看窗外,心里想着随便他带她去哪里吧,反正她也反抗不了他。 她现在好晕,天旋地转的,只想睡觉。 耳根终于清净了,郁凌恒浮躁的心情也慢慢沉淀下来。 一路无言。 当车子终于驶进郁家大门时,云裳已经歪在座椅里睡着了。 甚至还有小小的鼾声。 郁凌恒好笑又好气地看着睡得香甜的女人。 在衣不蔽体的情况下都敢睡着? 是只在他面前这样还是对所有男人都没戒备心? 如果是前者,那他勉强接受,若是后者…… 他非揍死她不可!! 回到家,遣走司机,郁凌恒打开车门去抱睡着的郁太太。 本是公主抱,可她睡着了以为在牀上,在他怀里窝着不舒服,就想翻身,差点从他怀里掉下去。 他吓得连忙将她由公主抱变成熊抱。 西装穿在她身上又长又大,可以兜住P股,就是会露出两条大长+腿,在他两边身侧晃啊晃的,甭提多勾人了。 不过好在现在是晚上,不会有人窥到她的美…… 寂静的夜晚,虽是凉意渗人,但怀里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女人,郁凌恒觉得心里烫得不行…… 不!是整个人都烫都不行! 她软哒哒地趴在他怀里,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喷薄在他的颈侧,热热的,痒痒的,撩得他简直快要把持不住了…… 而她,还不知死活地在他怀里蹭…… 醉了的云裳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知道这样睡着很不舒服,而且还很冷。 所以本能地,她一个劲儿地在他怀里动,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试图从他身上摄取一些温暖…… 她本是无意识的一些动作,却叫神志清醒的男人万分煎熬。 她动得他难受,剑眉紧拧,垂眸看她,只见她红唇轻启双颊绯红,怎么看怎么一副引人犯罪的模样…… 咬紧牙根深吁口气,努力隐忍着心里的躁动,他试图将她往外拉一点,不让她贴他太紧,他可不想在半路就把她吃了。 “嗯……” 哪知她却很不满意地嘤咛了一声,不依地更往他胸膛上噌…… 郁凌恒眸色一沉,腾出一只手来扣住她的后脑就狠狠吻上她的唇…… 叫她撩他!! 撬开她的牙齿,他的舌长+驱+直+入,卷住她的舌就是一通狠吸…… 疼痛让云裳醒了过来,她睁开迷离的双眼,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反抗,只是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茫茫然地看着他。 她本就生了一双极其勾人的桃花眼,这会儿再这样看着他,越是媚眼如丝,让郁先生更觉口干舌燥。 情不自禁的,他扣紧她,吻得啧啧有声,深+入咽喉…… 在寂静的黑夜里,在昏暗的路灯下,在通往恒阳居的道路上,他抱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肆意妄为地索/取…… 她的唇,一如记忆中那般柔/软,那般香/甜…… 云裳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也越来越热。 她开始挣扎,急欲摆脱这种难受,很难受…… 可,她不动还好,一动却惹得他更加用力的吮她…… “唔……呜呜……不……” 她抗议,推他,两条腿+儿使劲儿踢着晃着,一点也不安生。 郁凌恒微微眯眸,目光炙热地看着她蹙眉委屈的小可怜样,心里像有无数根小羽毛在扫,痒得要命。 胸腔里有什么快要破笼而出,他加快步伐,一心只想快点回到他们的恒阳居。 她明明就在自己怀里,可他还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原来,十天不见,他竟是如此想念。 直到进了恒阳居的门,郁先生才恋恋不舍的放过郁太太,目光里溢出来的柔情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深深看着她已被自己吮肿的唇+瓣,终究是忍不住又啄了一口,然后才将她的小脑袋摁在自己颈窝里。 他们回到恒阳居,琇嫂听到声响立马来到客厅听候差遣,却在看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以那副亲密无间的模样回来,又连忙退回自己房间,很识趣地回避了。 郁凌恒抱着云裳直接上了二楼。 其实他的本意是要把她送回客房的,可就在即将跨进客房的那一刹,他顿住了。 犹豫不过一秒,他转身就抱着她进了主卧。 他用脚踢开主卧的门,进去之后又用脚把门关上,然后径直朝着大牀走去。 他在心里愤愤地想,她总是这样撩他,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她?他本来就是她的,吃了她又怎样?! 这时心里蹦出来另一个声音:吃了她以后离婚可能会比较麻烦…… 怕啥!大不了多给点赡养费就好了呗,反正她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坏女人! 另一个声音顿时无言以对。 没了反对的声音,郁先生更加坚定了要吃掉郁太太的决心。 他对自己说,想吃就吃,无需再忍!! 就着熊抱的姿/势往柔软的大牀上扑去,将醉意朦胧的小女人压/在身下,他低头,再度狠狠吻上她的唇…… 似乎被啃习惯了,就算他吻得凶狠她也乖乖承受,在大脑无法分辨和思考的时候,她只能凭着本能做出反应…… 她抱住他的脖颈,回应他。 因为潜意识里隐隐明白,只要她乖一点,他就会轻/一点…… 感觉到她的回应,郁凌恒愣了一下,心里一喜,力道果然轻柔了许多。 带着诱+哄…… 她在他身下蠕动,那一声声嘤咛娇滴滴的简直可以酥掉人的骨头,听在他的耳里,痒在他的心里。 再也不想忍,他微微直起身,抓+住她身上的西装衣襟,毫不犹豫地往两边一扯…… 他的唇和手,开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他的指轻轻搅她,很快就感觉到她热/情的回应,指上越来越/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6000字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づ ̄3 ̄)づ╭,内啥,淼想上那个【二十四小时订阅榜】,菇凉们别养文哈,只有上了榜,才有机会多多加更哟~~ ☆、第083章 :大少爷您这是在向我道歉吗? 他的指轻轻搅她,很快就感觉到她热/情的回应,指上越来越湿…… 万事俱备,他心潮澎湃,撤出手指正想解开自身的束缚,哪知却被指上的一抹红色给惊得瞠大了眼。 这…… 他不会就这样把她戳破了吧? 可是,她和黎望舒不是相爱了五年吗?她怎么还会…… 难道他们从来没做过? 不可能吧?! 想到郁太太和前男友可能没做过,郁先生的唇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 满心愉快。 看着指上的血,郁先生越看越欢喜,虽然心里多少有点遗憾被手指抢了先,但想到是自己破了她,还是很满足的。 至少,是他破的! 所以是用什么破的已经可以不用太计较了! 郁凌恒三下五除二地除去自身衣物,覆上她,手指再度探进去…… 他吻她,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他很有耐心地等她适应,他愉快地想着,她是第一次,他得慢慢来…… 可是一会儿后…… 当感觉到指尖越来越润、越来越滑,郁先生终于发现有那么点不对劲儿了…… 从她胸前抬起头来,垂眸一看,剑眉顿时狠狠一拧。 怎么血越来越多了? 突然,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郁凌恒一跃而起,将那条刚才从她身上扯下来的蓝色小内捡起来。 然后…… 当看到小内上一团暗褐色的血迹时,郁凌恒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死 !” 他低咒一声,转眸狠狠瞪着牀上还在蠕动嘤咛的女人。 欲哭无泪。 他瞪着她,磨牙霍霍,好想扑过去将她掐死。 这个死害人精! …… …… …… 翌日。 早上七点,云裳的生物钟敲响,悠悠醒来。 还没睁开眼,她就先皱了眉,龇牙咧齿地轻轻抽了口凉气。 第一感觉是头痛,第二感觉是腰痛,第三感觉是肚子疼。 反正就是全身都不舒服就对了! 缓缓睁开双眼,发现不是自己原来住的那间房,云裳本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瞬时清醒,霍地弹坐起来。 动作太猛,牵动全身,头和腰顿时像抽筋似的,痛得她差点飙脏话。 可她又顾不得疼,连忙屏住呼吸感觉身上有何不妥…… 头疼应该是昨晚那瓶红酒的后遗症,而腰疼和隐隐的肚子疼……这感觉很熟悉。 黛眉微蹙,想了想,她伸手探向自己的双+腿+间…… 一摸。 厚厚的一大块。 好吧,果然是大姨妈造访了。 只是…… 这是谁的房间?她为什么会睡着这里?她身上的睡衣是谁换的?姨妈垫又是谁贴的? 霎时,脑子里冒出好多问题,而且问题一个比一个更严峻。 云裳按耐着心里的惊慌,掀开被子下牀,趿上拖鞋往门口走。 拉开门一看,才知道自己睡的居然是郁凌恒的房间……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皱着眉仔细回想,昨晚……发生什么了? 可是她喝断片了,最后的记忆是被他拽出酒店,然后被他撕了裙子,再然后…… 就不知道了! 按理说她大姨妈在身应该是不会发生什么,只是想到自己无缘无故睡在他的牀上,难免还是觉得心慌慌的。 云裳纠结地咬着唇,一边忐忑不安地胡乱猜测,一边硬着头皮往楼下走。 刚到楼梯口,就迎上正上楼的郁先生…… 她僵住,戒备地盯着一步步走上来的男人。 郁凌恒穿着休闲舒适的居家服,也趿着拖鞋,双手插袋,一副慵懒性+感的模样。 他似是没发现她,一直低着头,突然手握成拳抵在唇边闷咳了两声。 那咳嗽声…… 是感冒了吗? 云裳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声早安啥的,可是这样的念头一起,她立马又想起他推她下湖和撕她裙子时的可恶…… 算了吧! 她话都不想跟他说,还说什么早安啊! 如此一想,郁太太便心安理得地板着脸,一派高冷地站在楼梯口,等他上来了再走。 讨厌他到已经不想跟他同挤一道楼梯的地步。 郁凌恒先是看到一双脚,抬头,迎上郁太太平静淡漠的眼。 他挑眉,斜睨她。 他的眼底,同样怨气深重,似乎不止是她厌他,他也是恼她的……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相看两相厌吧! 云裳很不解,他凭什么像看仇人般看她?明明过错方是他好么! 越想越不服气,她脸色更冷了一分,本是淡漠的目光也充满了嫌弃。 “你再瞪!” 郁凌恒剑眉一拧,阴冷的目光极具威慑性地射在她的脸上,冷冷切齿。 一大早的本不想理她,可她居然不知死活敢来挑衅,他憋了一晚上的怒火加浴火,正恨不得弄不死她! 敢来自投罗网? 呵!正好!! 郁太太何其聪明,见识不对,立马笑靥如花,“呵呵呵呵,老公早安!” 虚伪,做作,声音嗲得让人汗毛倒竖。 “笑得真丑!”他皱眉,狠狠唾弃。 他边嫌弃,边越过她的身边,朝着书房走去。 云裳气得咬牙切齿,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嘴里不服气地小声咕哝,“你才丑,你才丑,你全家都……” 他突然回头瞪她一眼。 “……丑……”吓得她连忙消声,顶着他杀人的目光,朝着楼下跑去。 本想问问他为何她会睡在他的牀上,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看他这态度,昨晚一定是琇嫂帮她换的睡衣。 至于她怎么会去他的房间,一定是她昨晚喝醉了回来,琇嫂把她送进他房间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毕竟在郁家人的眼中,他们是夫妻嘛! 走进厨房倒水喝,看到琇嫂正在弄早餐,她热情地打招呼,“早啊,琇嫂。” “大少奶奶早安。”琇嫂将煎好的荷包蛋装盘,然后对她点了下头。 “咦?这是什么?”云裳看着流理台上一碗分不清是红色还是黑色的汤汁,好奇问道。 琇嫂说:“生姜红糖水,给您的。” “我的?”云裳惊讶。 “嗯,喝了肚子就不会痛了。”琇嫂点头,完了还补上一句,“女人生理期间要忌生冷,也要忌酒的。” 这样的关切,让云裳的鼻子倏地一酸…… 一股伤悲,在心里蔓延…… 如果妈妈在她身边,知道她这两天肚子疼,一定也会像琇嫂这样给她熬红糖水的吧…… 其实她不会痛经,至少以前不会,也就最近一两年有一点点,但都不算严重,如果昨晚不是喝了一瓶红酒,今天应该也不会痛的。 只是这会儿琇嫂的关心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丝母爱的温暖,她觉得幸福,可更多的却是难过和心酸…… 用力吸了吸鼻子,云裳将心里的酸楚压下去,深深看着琇嫂,“知道了!谢谢琇嫂!” 一声“谢谢”,情真意切。 琇嫂有些受*若惊,连忙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云裳端起温热的红糖水喝了一口,甜甜的,辣辣的,喝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许多。 “琇嫂,昨晚……我的睡衣是你帮我换的吧?”斟酌了下,她看着往杯子里倒牛奶的琇嫂,问得小心翼翼。 “嗯,是我。” 云裳悬着的心往下一落,大大地松了口气。 嗯,果然如她所料,一切都是琇嫂帮她弄的。 “谢谢你了琇嫂,如果不是你发现,我得在血泊中躺一晚上。”她一边喝着红糖水,一边打趣自嘲。 哪知琇嫂却说:“这您该去谢大少爷,是他发现的。” 噗—— 云裳喷了。 “你说什么?”她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他发现的? 噢漏!这不是真的!! “是大少爷发现您来了例假,让我帮您换的。怎么了?”琇嫂很认真地点头确定,完了不解地看着面如死灰的大少奶奶。 云裳无语凝噎,“……” 他发现的……他发现的……他发现的…… 耳朵里无限循环着这四个字,像扰人的蚊子,怎么赶都赶不走。 云裳欲哭无泪,这可真是…… 想死的心都有了! …… …… …… 坐上餐桌,云裳看着面前金灿灿的荷包蛋,明明饥肠辘辘,却胃口全无。 她被刚才从琇嫂那里得到的劲爆消息给撑着了。 特么的! 这可真是丢脸都到姥姥家了! 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她该拿什么脸去面对他? 可他到底又是怎么知道她亲戚造访的呢? 琇嫂说昨晚她被他抱回来的,难道是她把他的衣服弄脏了,所以他知道的? 还是…… 他对她意图不轨了? 她倒不是觉得他缺女人,只是被他亲了好几次,她不能排除他想吃窝边草的可能,不是么! 她要不要直截了当地问问他昨晚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呢? 可万一他不承认还反倒告她污蔑怎么办呢? 哎,好惆怅啊! 正满腹纠结地胡思乱想着,突然对面的椅子被轻轻拉开。 郁先生优雅从容地坐了下来。 她反射性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哪知正巧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吓得她连忙又低下头去,脸颊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烫。 心,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郁凌恒莫名其妙,拧着眉狐疑地盯着云裳,不懂她干嘛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刚才不是还很神气的吗?这会儿她在慌张个什么劲儿? 装模作样,真是越看越讨厌! 两人沉默用餐,各自都在心里鄙视对方。 云裳把盘里的两个荷包蛋三下五除二地咽进肚子里,然后站起来准备逃走。 她酝酿了很久都没办法开口质问他,所以还是算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反正她昨晚也喝断片儿了,什么都记不得了,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都当没发生过好了。 “等等!” 可她刚走两步,就被他冷冷叫住。 云裳很不想理他,可又不想被他看出她怕他…… 她硬着头皮回头,故作镇定地淡淡看他,一副“有话快说本小姐很忙”的拽样。 郁凌恒摸出那只天价手机,往桌上一放,再轻轻一推,推到她那边。 他没看她,也什么都没说。 云裳盯着镶满钻石的5s ,微微蹙眉,“大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都拒收了他又把这手机拿出来做什么? “你说我什么意思?”郁凌恒瞬时火冒三丈,抬头就狠狠瞪她。 她还敢问他什么意思?难道非得他求着她收下不成? 她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简直郁闷死他了! 费尽心思从穆劭枫那里求来的手机,她居然不要! 这女人就是个异类,这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还不得乐疯了么,她居然不要! 像她这么嗜钱如命的人,居然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她居然不要?!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样一款女士手机他也不能用啊,让他送给别的女人他也不乐意啊,若是就这样锁在抽屉里发霉他也觉得憋屈啊,所以他今天非得逼着她要不可! 呵!这逼着一个女人接受他的礼物,这可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云裳轻+咬着红唇,看看昂贵奢侈的手机,又看看一脸不善的男人,默了一会儿后,温婉一笑,“大少爷您这是在向我道歉吗?” “你说什么呢!!”郁凌恒俊脸一沉,怒声道。 哼!他没错,道什么歉? “既然不是道歉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云裳撇撇嘴,对天价5s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钱多!!”郁先生没好气地喝道。 气她,更气自己! 他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一大早在这里跟她叽歪。 要是别的女人敢这样拒绝他的东西,他早叫她滚蛋了! “但我无功不受禄啊!”郁太太眉眼弯弯,笑得妩媚。 郁凌恒恼羞成怒了,罢了筷子腾地站起来,瞪她,“云裳你再作信不信我抽你!” 她还是笑,嗲嗲道:“你抽我我也不能收……啊……” 气得他伸手就去抓她。 抓到非狠狠揉死她不可! 可狡猾的小女人早有防备,见他伸手过来立马就尖叫着躲开了。 然后就绕开他往餐厅门口跑。 郁凌恒气得无力,两个大步追上去,终于在她即将跨出门时逮住了她。 “你到底想怎样?”他拧眉瞪她,恼火的语气充满无奈。 “道歉!” 她俏+脸一板,冷冷道。 “道什么歉?!”他不悦,故意装傻。 云裳冷冷一笑,脸色变得严肃。甩开他的手,双手往胸前一抄,抬头挺胸,义正言辞道:“你无缘无故推我下湖不该道歉吗?” “无缘无故?”他也冷笑,双眼危险半眯,“你还好意思说无缘无故?” 一听他这语气,她立马火了,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愤怒犹如山洪暴发,顿时就失控了。 她张口就吼,“我做什么了?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让你砸了我手机又推我下水?我不就是跟你妹妹开了个玩笑么?她都可以奚落我,我就不能还击了?她一直针对我欺负我你看不见啊?护犊子也不是你这种护法吧?你们是人我不是人啊?你们以多欺少不觉得羞耻啊?你们——” “有完没完?” 她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似的,郁凌恒脑袋都被她吼炸了,忍无可忍地伸手去捂她的嘴,没好气地喝止她。 “没完!!!”她狠狠扫开他的手,对他横眉怒眼,凶神恶煞地吼道。 她委屈死了! 那天气得她一个人窝在被子里不争气的哭了好久! 还发誓再也不理他的! 哼!! 郁凌恒盯着她义愤填膺的小+脸看了会儿,然后整个人往门框上一靠,双手插袋,用嘴努努她,慵懒轻吐,“继续!” 本来她心里酝酿了很多骂他的话,可被他这样一打断,她突然就想不起那些骂他的话了。 她皱着眉头瞪他。 “继续啊!”他很贱地激她。 云裳气得狠狠磨牙,扭身就要走,“懒得理你!” “回来!” 却叫他一把拽回身边,顺势搂住她的腰。 “放开我!放开我!你特么放开我!” 她犹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一边攥紧拳头往他胸膛上砸,一边切齿怒吼。 那一拳拳可都是用了力的,砸得郁先生直皱眉。 他抓+住她扰人的双手,沉喝一声,“我生气的不是那个!” “……”她一怔,安静下来,“什么?” “推你下水,不是因为零露。” 云裳不解,冷着小-脸斜睨他,“那是因为什么?” 郁凌恒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闭嘴不语。 “因为你突然犯病了?”见他不答,她忍不住愤愤讥讽。 “你才犯病了!”他怒,狠狠瞪她。 “你没犯病好好的把我推进湖里干嘛?你知不知道那水有多冷?你知不知道我脚有多痛?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淹死?!!!”她伸长脖子对他吼得声嘶力竭。 她激愤得唾沫星子都溅到了他的脸上。 郁先生抹了把脸,嫌弃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回吼,“你活该!” “……”云裳一窒,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你——” “谁让你勾+引晢扬!” 他冷飕飕地吐出一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了他好半晌,才侧着脸眯着眼问,“你说什么?” 一副要竖起耳朵仔细听的模样。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他剜她一眼,冷哼。 “我特么不清楚!郁凌恒!”云裳彻底炸毛了,快气疯了,“我发现你真的是有病耶!喂!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啊?你真的该去看看眼科了好么!我勾+引你弟?亏你想得出来!你真是……蛇精病!!” 她气得都不知道该用是什么词语来骂他方能解恨。 “你少否认!我亲眼看见的!” “你看见什么了?” “我什么都看到了!!” 她简直欲哭无泪,“不是,我特么到底——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呃~~~刚上架泥萌就潜水真的好么?泥萌这样会打击我写裙版的积极的~~嘤嘤嘤~~~~ 微博有【明日预告】哟~~~欢迎大家来微博勾搭【汤淼xs8】~~ ☆、第084章 :想钱想疯了 她简直欲哭无泪,“不是,我特么到底——啊……” “再说脏话我撕烂你的嘴!!” 她话未说完,双颊就被他狠狠揪住,他危险地半眯着双眸瞪她,切齿警告。 “这不是脏话……不是!你管我说不说脏话!”她又疼又气又委屈,用力打掉他的手,气愤填膺地吼,“我特——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看见了?” 见他的手又要抬起来,她连忙改口。 “你继续装!”他冷哼。 她皱眉,努力回想当时自己做了什么…… 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她越想越无辜,觉得自己背负着这样的罪名真是太冤枉了。 勾-引? 难道是他看到郁晢扬和她搂在一起,所以就这样草率的给她定了罪? “我就是跟你弟开了个玩笑而已!”她大呼冤枉。 他冷笑,眸光似剑,“什么玩笑需要抱在一起开?” 果然是因为这个…… 她无语了一下,默默翻了个白眼,苦笑着解释,“我们不是抱在一起开玩笑,是我差点掉进湖里,他拉我——” “嗯,你就顺势扑进他怀里。这不是勾+引是什么?”他抢断。 “……” “而且你要掉下去的样子还是假装的,吓得晢扬伸手去拉住你。你说,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他倏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狠狠盯着她的眼睛,气势凌人地咄咄逼问。 那天的一切,他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休想狡辩! 砸了她的手机,看到她站在外面草坪上红着眼怨恨地瞪着他时,他的心莫名揪紧…… 本来答应了要送沈樱雪,可还没出郁家大门他就反悔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沈樱雪遣走,然后他就立刻回了恒阳居。 可回去之后琇嫂说她并没回去,他又连忙满园子到处找,好不容易终于找到她吧,却看到她和晢扬在亭子里嬉笑…… 晢扬明显是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可她厚着脸皮非要招惹晢扬,还骗得晢扬紧张她,那一切他都看得真真切切的好么! 哼!! 郁凌恒越想越生气,越发觉得自己推她下水没错! 她若再敢去招惹晢扬,他还是要狠狠修理她,绝不手软! 她要去招惹别的男人他稍微好点,但晢扬坚决不行! 因为他可以和别的男人打架,却不能揍自己的亲弟弟…… 云裳呆呆地看着一脸愤慨的郁先生。 靠!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言以对。 可、她、真、的、没、有、啊!! 重重地叹息一声,她无分无奈地解释,“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在我看来那就是勾+引!”他喝道,口气强硬。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云裳气结。 他皱眉,极不耐烦,“少跟我废话,你以后离他远点!” “ok!ok!我离他远点!”她立马举双手投降。 她扶额,啼笑皆非,算是服了他了。 郁先生满意。 郁太太一边苦笑一边摇头,抬眸看着他,特别认真地强调,“大少爷你放心吧,我对你弟真没企图!我就算要勾+引我也勾+引你啦,你才是郁家的大少爷不是么,我何必舍近取远去招惹你弟啊!您说呢?!” 勾`引他吗? 郁凌恒看着眼前说要勾`引自己的女人,第一反应不是唾弃,而是在想她会用什么招数来勾`引他…… 见鬼了! 他居然在期待。 云裳走向餐桌,拿起手机,一面欣赏一面折回郁凌恒的身边,嘟嘟红唇,说:“好吧,既然大少爷您这么坚持要送给我,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既然他对她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那她接受他的补偿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这么贵的手机,哪天她要是缺钱了,把这手机拿去卖了也够她吃一辈子了吧…… “你就算哪天穷得衣不蔽体也不许打它的主意!” 她想卖掉手机的念头刚起,就听见他阴森森地吐出一句。 云裳惊诧,他是她肚子里的虫吗?居然能猜透她心里的想法。这么厉害以后还怎么跟他愉快的玩耍啊? “送给我的不就应该由我处置么?”她不满,据理以争。 郁凌恒抿唇不语,冷冷看着她。 他送给她的东西她就只想着拿去卖? 他怎么就这么想揍她呢?! 被他阴冷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悚,云裳嘿嘿一笑,谄媚地望着他,说:“其实我真的用不着这么贵的手机,要比您给我折现吧……” “想钱想疯了?”他眸光一凌,愤愤切齿。 她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拜金女!!! “我怕被人抢。”云裳很苦恼地看着璀璨夺目的手机,幽幽叹道。 每天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在身上,她很没安全感啊! 郁凌恒正想毒舌她两句,说她长这么丑别人只会以为她这手机是假货,根本不会抢她,让她别想太多…… 恰在这时他搁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于是他不再理会她的絮叨,走向客厅接起手机,然后一边和对方交谈,一边朝着二楼书房走去。 “喂,真的不能折现么郁先生?”云裳站在楼下望着拾阶而上的男人,娇滴滴地喊着求着,“万一我被绑架了咋办啊?你考虑考虑嘛……” 郁先生置若罔闻,走得头也不回。 …… …… …… 几日后。 周末,冬日暖阳,晴空万里。 花店里,各种花卉竞相绽放,芬芳扑鼻。 云裳挑了几支蓝玫瑰,十几支粉色康乃馨,再加了两支白百合,以及一些满天星,让店小妹包成一个美美的花束。 付了钱,抱着花束从花店里出来,她一边朝着停在街尾的卡宴走去,一边幻想着等会儿那个人看到这束花时开心得拍手欢呼的纯真模样…… 唇角,情不自禁地高高扬起。 突然,迎面走来一队人马,云裳随意抬眸,即对上两双饱含惊讶的不善目光。 云裳同样惊讶。 居然是郁零露和沈樱雪。 真是冤家路窄。 郁零露和沈樱雪都化着淡雅精致的裸妆,穿着高贵典雅的淑女套裙,身后跟着三五个像是助理之内的人,像是要去参加什么作秀节目。 “哟!云小姐,这么巧呀!”郁零露挽着沈樱雪,饱含轻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云裳,语带讥诮地嗲声道。 同时她抬手一扬,身后的几人便识趣地回避,相继上了不远处的豪华商务车。 “是啊,真巧。”云裳勾起唇角大方一笑,无视她们眼中的鄙视,“不好意思二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今天必须以最美的笑靥面对那个人,所以万万不能让这两朵“花”坏了心情。 惹不起,躲总成! 哪知,当她抱着花束想与沈樱雪擦肩而过时,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凌恒是我的!!”沈樱雪说。 云裳挑眉看她,“……” 见过沈樱雪三次还是四次了,每次给她的感觉都是温温柔柔唯唯诺诺一副没有主见的娇小姐,貌似还从未见她如此霸道强势过。 居然敢跟她下战书了。 小兔子被惹急了? 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云裳没说话。 以为云裳沉默是胆怯,沈樱雪胆子更壮了,挺直腰杆冷冷看着云裳,势在必得地说道:“郁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是我沈樱雪的!” “所以咧?”云裳好笑地看着她。 沈樱雪抬头挺胸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可云裳却歪着头噙着笑一派的悠闲自得,无形之中,沈樱雪又处了下风。 “你识趣点赶紧滚出郁家!” 见沈樱雪吃不住云裳,郁零露连忙出声帮忙。 云裳撇撇红唇佯装苦恼,“不行耶,我答应了你哥,得给他生孩子的!” “什么?” “你说什么?” 郁零露和沈樱雪同时惊呼出声。 孩子? 她还想生孩子? 那还了得!! 生了郁家的孩子,那郁家主母的位置岂不就是她囊中之物了么! 这个心机婊,居然还想母凭子贵,太可恶了! “我说,我、要、跟、他、生、孩、子!这样够清楚了吗?郁小姐,沈小姐!”面对郁零露和沈樱雪的仇视,云裳笑靥如花云淡风轻,挑衅般一字一顿。 “你……你无耻!”沈樱雪气红了眼。 云裳扑哧一笑,“沈小姐,麻烦你搞搞清楚好伐,我才是郁凌恒名正言顺的妻子耶,我都不计较你和他那点破事儿,你还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说你到底算什么呢?我再无耻好歹没招惹有妇之夫,反观你呢?你倒是说说看,我俩到底谁更无耻啊?” 她语调慵懒,却字字如刀,扎得沈樱雪面无血色。 “你你……”沈樱雪被噎得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樱雪跟我哥交往半年了,明明你才是第三者!!”郁零露见闺蜜吃了亏,自然要帮忙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郁零露。 好好的说什么第三者…… 云裳笑得更愉快了,“不好意思哦,我跟你哥结婚已经两年了。” 于是,沈樱雪的第三者罪名就这样被坐实了。 沈樱雪立马就落下泪来。 “你——”郁零露又气又悔,狠狠瞪着云裳,真是恨不得撕了她。 “云裳!你胆敢这样欺负樱雪?我要跟我哥说!”郁零露气得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哇,我好怕怕!!”云裳拍胸,佯装惊恐,紧接着眸光一凌,冷冷笑道:“快说快说,快给你哥打电话,谁不敢谁是孙子——不!孙女!” 这下郁零露也说不出话了。 嗯,她不敢! 大哥管理嵘岚何其忙,她哪敢拿这些小事儿去打扰他,又不是真的想死了。 再说,她们两个人还斗不过云裳一个人,哪有脸去搬救兵啊! 但是如果就这样认输的话,她又很不甘心啊! 郁零露咬着牙根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眼含讥诮地看着云裳,“你以为郁太太这个位置你就坐稳了吗?云裳,你别得意太早!” 云裳哭笑不得,不懂自己到底哪点表现出了很得意的样子? “甭管坐不坐得稳吧,反正这位置现在是我的,我不让,你们又能怎么着呢?!”她轻轻一笑,低头嗅了嗅玫瑰花香,声音懒洋洋的。 郁零露快被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气疯了,勃然喝道:“我哥不会爱你的!” “是嘛?可他昨晚才在我耳边说过爱我的。”云裳眨了眨桃花眼,笑得妩媚又风情,看到沈樱雪眼泪掉得更加汹涌时,还坏心地补上一句,佯装害羞地嗲嗲道:“还说了好多遍呢!” 沈樱雪的心,顿时碎成了渣。 “呵呵!男人的花言巧语你也信?”郁零露冷笑讥讽。 云裳嘟嘟嘴,笑得可爱又精明,“他又不是其他男人,他是我丈夫,我连自己丈夫的话都不信我还能信你啊?!” 郁零露气急,张口就道:“我哥心里有人!” 闻言,云裳脑子里立刻冒出一句:心里有座坟,葬着一个未亡人…… 在这一瞬间,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郁凌恒心里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或许也像她和黎望舒一样,有段撕心裂肺的过去…… “哦?”她挑眉,似笑非笑。 “是我哥的初恋,他们从十八岁就在一起了,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但我哥始终只爱她一个!在我哥心里她是最重要的,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 “那又怎样?就算爱得死去活来最后还不是分手了。这种有缘无分的事随处可见,根本不值一提好么!” 哟,果然被她猜中了。 云裳笑笑。 郁零露卯足了劲儿想要激怒云裳,偏偏云裳一点火气都没有,让郁零露无比挫败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可我哥一直爱着她,他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包括她吗?”云裳一脸天真无邪地用嘴努了努一直默默掉泪的沈樱雪。 郁零露,“……” 沈樱雪更是尴尬又难过。 “既然你这么肯定你哥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那你为啥还要把你闺蜜往火坑里推呢?”云裳撇撇红唇表示费解。 “樱雪不一样!!”郁零露气急败坏。 云裳笑`眯`眯地点头,“嗯!她是天使,她能把你哥从黑暗里拯救出来,然后他们相亲相爱幸福一生,对吗?郁小姐,你不去当童话作家真是好可惜呢!” 言辞间的嘲讽意味,白`痴都听得懂。 “你——”郁零露一张俏`脸青白交加。 这样的针锋相对真是没什么营养,云裳厌烦了,抬腕看了看表,淡淡道:“很抱歉二位,我真的赶时间!” 说完,越过默默垂泪的沈樱雪,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住,咬唇犹豫了几秒,然后回头看着郁零露和沈樱雪。 “郁小姐,沈小姐,你们二位真的不必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这话我只说一次,我对郁凌恒——没兴趣!!” 她说得认真严肃,毫不掺假,尤其“没兴趣”三个字,隐隐还透着嫌弃的意味。 虽然她实在没必要跟她们做这样的话,但她们总是这样找她麻烦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如果这样的保证可以让她们安心,不再处处针对她,何乐不为呢! 反正对郁凌恒,她是真的没想法。 高攀不上也控制不了的男人,她不要! 郁零露和沈樱雪面面相觑,拿不准她话里的真实度有几分。 云裳才不管她们信不信,甚至不管她们有何反应,说完之后就抱着美美的花束就上了自己的车。 话已至此,她们爱信不信吧! 白色卡宴,融入车流之中,很快就消失在街尾。 …… …… …… 怡心疗养院。 云裳本是算准了在两点左右到达,可车子驶进停车库正准备下车时,接到秘书小陈的电话。 讨论工作上的事,不知不觉就聊了半个多小时。 当结束通话,云裳连忙拿起花束下车,快步进入疗养院。 这是C市最大最好的疗养院,里面的诊疗设备全是顶级,而且自然环境清静优美。 这样的顶级疗养院,费用也是极其昂贵的,一般平民患者根本承受不起。 贵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还得有背景关系,有钱却没有显赫背景的患者也是很难入住的。 好在,她有燕诏。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个让她日夜牵挂的人了,云裳低头深深嗅了嗅花香,唇角情不自禁地高高扬起,满心愉快。 径直朝着第三栋楼走去,那栋楼里住的都是需要特殊护理的患者。 突然,一个护理人员朝云裳匆匆跑过来。 “云小姐云小姐,你可算来了!”护理小张神色慌张,看到云裳犹如看到了救星。 一见小张这样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云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她拧眉急问。 小张看上去跟云裳年纪相仿,急红了眼,声音带着微哽,“我打你手机,可你一直在通话中,我都快急死了……” “到底怎么了?”云裳沉喝一声。 心里越来越不安…… “欧小姐……欧小姐她……” 云裳脸色瞬时大变。 “她怎么了?”她双目瞠大,倏地一把紧紧抓`住小张,厉声逼问。 小张被她凶狠的样子吓到了,瑟缩了下,硬着头皮怯怯开口,“事情是这样的——” 云裳却没有心情听她说来龙去脉,害怕得大脑嗡嗡作响,颤声急问:“她在哪儿?” “那个……” “在哪儿?!!”云裳勃然大吼。 “云小姐你跟我来!”小张连忙小跑着往前带路。 云裳死死攥紧双手,狠狠咬着牙根隐忍着心里的恐慌,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张的身后。 第三栋楼下的休闲室里,此刻正挤满了人,云裳奋力扒`开围观的人群,一眼便看到那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儿…… 心,顿时痛得犹如被万马践踏。 双目骤然赤红。 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没上二十四小时订阅榜,不开森~~~ ☆、第085章 :她的妈妈不是疯子 双目骤然赤红。 缩在角落里的女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穿着蓝白相间病服,身体瘦弱脸色苍白,五官却是生得极好。 而更惹人怜的,是她身上那股宛若黛玉般的病态美。 她抱着双膝,尽可能地把自己缩成一团,泪蒙蒙的双眼里布满了绝望和惊惧,无助地看着站在前面的几个贵小姐以及围观的医护人员和众多病友。 她好害怕,这些人好凶,她真的好害怕…… “妈妈……妈妈……” 欧晴的唇不停地轻轻蠕动着,几不可闻地喊着妈妈,不停地喊着。 云裳看着她蠕动的唇,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心如刀绞!! 距离欧晴三米不到的位置,站着几个高贵优雅的名媛,为首的居然是…… 盛气凌人的郁零露和沈樱雪! 原来,沈樱雪的父亲是C市的shi长,身为shi长千金,今天来疗养院是为配合电视台作作秀给父亲挣点面子,哪知在作秀过程中,身上的白色Chanel套裙被人染上了红色颜料…… 始作俑者正是当时正在画画的欧晴。 欧晴喜欢画画,每天都会在休闲室的角落里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画上一会儿,即便四周喧闹,只要不到她身边来打扰她,她也丝毫不受影响,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当沈樱雪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说话时,她受到了惊吓,反射性地回头,手里的画笔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沈樱雪的白色裙子…… 沈樱雪尖叫。 尖锐愤怒的叫声吓到了欧晴,她惊慌失措地猛然站起,慌乱间手中颜料盘扣在了沈樱雪的裙子上…… 沈樱雪怒不可遏,狠狠推了欧晴,致使欧晴整个人撞在了画架上,跌倒在地。 欧晴受到了刺激,情绪失控,任凭特护和医生怎么哄都没用。 她恐慌无助地缩在角落里,用画架作掩护,不让任何人靠近…… “沈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您别生气,都怪我们没有看管好病人……” 混乱中,疗养院负责人顾不上欧晴,一直不停地给沈樱雪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 “这样的白`痴你们就该关起来!”沈樱雪狠狠瞪着欧晴,怒不可遏地斥责疗养院的负责人。 其实平素里沈樱雪很注重形象的,从来不会这样发小姐脾气,至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刁蛮任性,因为她必须得顾及父亲和家族的颜面。 可是今天她的心情很不好,自从半个小时前见过云裳后,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里压着火,看什么都不顺眼,偏偏自己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就这样被毁了,她能不失控么! “是是是,该关起来,该关起来。”负责人忙不迭地点头应和,十足狗`腿样。 沈樱雪正在气头上,随意转眸就看到扛在摄影师肩上的摄影机还开着, 更是怒不可遏,对着那摄影师就骂,“你是猪吗?摄像头还开着干嘛?关掉!!!” 摄影师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关掉。 脾气这个东西,一旦爆`发就很难控制,尤其是今天的沈樱雪很憋屈,想着反正这里的人也不敢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她为何要处处委屈自己? 为什么要刁难一个病人呢? 因为这个病人长了一双与云裳一模一样的眼睛!! 对! 那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人,那双噙着泪楚楚动人的眼睛,跟云裳极其相似。 所以,怎能叫她不恨?! “把她拖出来,给我道歉!!” 沈樱雪抬手指着欧晴,厉声命令。 欧晴犹如惊弓之鸟,沈樱雪的一举一动都能吓得她面无人色。 负责人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两下,颇感为难地小声劝道:“沈小姐,我代她向您道歉成不?她有病的,你看她根本不让我们靠近,我怕等会儿把她刺激深了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就不好了。” “过激行为?什么过激行为?她会伤人?”郁零露忍不住插嘴问,眼底露出怯意,饱含鄙夷的目光戒备地盯着欧晴,仿佛生怕欧晴会突然冲上来似的。 “有这个可能……” “她是疯子?”沈樱雪失声叫道,心里也突生怯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疯子不管是伤人还是杀人都不用承受法律制裁的。 所以,还是少惹为妙! 沈樱雪一声“疯子”,让人群里的云裳恨到了极致。 云裳双目赤红,狠狠看着沈樱雪,双手一点一点地攥紧,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不!她的小欧不是疯子!不是! 她只是太骄傲,太骄傲了,骄傲得把自己逼到如斯境地…… 即便心里有些胆怯,但沈樱雪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抬手指着电视台的两个男工作人员,命令道:“你们两个,去把她拉出来!!” 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暗忖shi长千金千万不能得罪,而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默默权衡了下,只得昧着良心朝着欧晴慢慢走去。 “啊……啊……妈妈……我怕……啊……” 当其中一个男人抓`住画架要挪开时,欧晴开始惊恐地尖叫。 那惊怕无助的叫声,听得云裳的心,像是被千万只手在狠狠拉扯,一片一片地撕碎,痛得鲜血淋漓。 泪如泉`涌。 抬袖将脸上的泪水狠狠一抹,她扒`开前面围观的人,冲出去。 “住手!!” 一声厉喝,威严十足。 她将两个工作人员狠狠推开,力道之猛,让两个男人都差点被推倒。 所有人都看着她,鸦雀无声。 “妈妈,妈妈……” 本是缩在角落里怎么也不肯出来的欧晴,在看到云裳的那瞬,立马一边惊喜地叫着妈妈,一边从角落里爬了出来。 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冲进云裳的怀里,紧紧抱住云裳,仿佛生怕她会突然不见一般。 欧晴瘦弱的肩,还在不停地颤动,整个人埋在云裳的怀里,委屈可怜地喊着妈妈。 “没事了,小欧不怕,乖啊,不怕的……”云裳强忍着心里的酸楚,一下一下拍着欧晴的背,极尽温柔地安慰。 从云裳冲出来的那刹,沈樱雪和郁零露就看傻了。 在街上偶遇云裳,她们倒不觉得有何怪异,可在这疗养院也能遇上,那就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该死的巧合了。 就算冤家路窄也不该窄成这样吧! 看到欧晴害怕成这样,云裳难受得要命,抬眸看向沈樱雪,猩红的双眼布满狠戾和愤怒。 沈樱雪惊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沈小姐,你好歹也是名门闺秀,这样为难一个病人,不觉得羞耻吗?” 云裳缓缓说道,一字一句,锋利如刀刃。 被云裳凶狠的目光吓得心脏微微一颤,回过神来之后沈樱雪很不服气,想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料她云裳也不敢把她怎样。 胆子一壮,沈樱雪腰杆一挺,冷冷讥笑,“呵!云裳,你以为她叫你一声妈,你就真成了她的妈了?本小姐今天就是要刁难她,你管得着吗?” “管不管得着……你可以试试!”云裳冷笑道。 云裳气场全开,不怒自威的样子让沈樱雪和郁零露不敢小觑。 “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多管闲事?”郁零露蹙眉瞪着云裳,娇喝质问。 “我不是她什么人!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样仗势欺人!!” 沈樱雪转头就对疗养院负责人发难,“李副院长,你这是什么疗养院?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 “啊,这个……”李副院长被骂得冷汗直冒。 “沈小姐,你错了,她不是阿猫阿狗,她跟你们几位一样,都是心怀善意和爱心的义工!”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色匆匆,像是刚从别处赶来。 男子走到云裳身边,看了看她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欧晴,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转头看向沈樱雪,继续讽刺道:“沈小姐你这样评价云小姐,岂不是说你们几位也是阿猫阿狗?” “你——”沈樱雪一张脸瞬时青白交加,难堪到极点。 “你又是谁?!!”郁零露狠狠瞪着男子。 “我是欧女士的主治医生,敝姓安!”安文泽说,似笑非笑地看着郁零露。 郁零露被安文泽的眼神看得直皱眉,心里怪怪的,不由自主地闭上嘴往后退了一步。 李副院长看到安文泽,脸色一变。安文泽看他一眼,他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不好意思沈小姐,我的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所以,请你们去别处拍摄吧!”安文泽俨然一副领导者的模样,对沈樱雪及其团队下了逐客令。 然后也不管沈樱雪和电视台记者等人的反应,转头看着云裳和欧晴,伸手作势要去扶欧晴。 “我来!”云裳却摇头拒绝,然后轻轻拍着欧晴的背,在她耳边轻哄,“小欧,我们回房间画画好不好?” 欧晴缓缓抬头,怯怯地看了云裳一眼,看到她充满心疼和鼓励的眼神,她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在安文泽的护送下,云裳牵着欧晴离开了休闲室。 在离开之前,云裳最后看了沈樱雪一眼,那眼神…… 让沈樱雪顷刻间通体冰冷。 …… …… …… 豪华病房里。 阳光充足的阳台上,左边铺着厚厚的地毯,云裳和欧晴坐在地毯上晒太阳。 欧晴受了惊吓,哪怕云裳费尽唇`舌安慰她,变着法子逗她开心,可她的情绪始终不高。 没一会儿,就蔫蔫的趴在云裳的腿上睡着了。 云裳噙着微笑,极尽温柔地轻抚着欧晴的发丝,看着她安然恬静的睡颜,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 “妈……” 她几不可闻地呢喃,眼泪随即滚落下来,滴在欧晴的脸颊上。 她慌忙用手去轻轻擦掉,就怕惊扰了妈妈的梦…… 她仰起头,想把眼泪逼回去,可是不行,悲伤难过的泪水顺着眼角不停地流出来,划过脸颊,一路往下`流淌…… 心很痛,很痛很痛! 她恨自己不够强大,恨自己不能时刻保护妈妈,恨自己刚才没有给沈樱雪一耳光为妈妈报仇! 她的妈妈不是疯子! 不是!!! 妈妈只是太骄傲,骄傲得不愿接受残酷的现实,所以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面对那些难堪和伤痛…… 她理解妈妈,心疼妈妈,所有欺负妈妈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欺负了妈妈的人,她定会睚眦必报,加倍讨回来!! 阳台有风,不利睡眠。 云裳揩掉脸上的泪,小心翼翼地抱起妈妈,进屋,再极轻极轻地把妈妈放在牀上。 为妈妈盖好被子,她站在牀边又静静地看了妈妈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轻轻离开病房。 走出来,她随手关门,看了眼依靠在门边的安文泽。 “谢谢你,安医生!” 关好门后,她才轻声道谢。 “你不会告我状吧?”安文泽看着云裳红通通的双眼,似笑非笑地问。 “嗯?”云裳不解。 “诏子要是知道今天这事儿,会杀了我的!” 燕诏、安文泽、殷暮夕,三人是发小。 欧晴入院时,燕诏千叮呤万嘱咐让他好生照顾欧晴,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到燕诏的耳朵里,他非得被燕大队长大卸八块不可。 “不会的,这又不关你的事。”云裳失笑摇头。 安文泽可没她那么乐观,没好气地吐槽发小,“你看他像是那种会讲理的人么?” “他觉得他蛮讲理的呀!”云裳眨眨眼,为师兄辩解。 “那是对女人!!”安文泽愤慨切齿。 燕诏那厮,别看他对女人风度翩翩,对发小可从不手软,心狠手辣得令人发指。 云裳默了默,然后轻轻一笑,保证道:“放心吧安医生,师兄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呼——”安文泽略显夸张地大大地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安文泽轻叹一声,说:“今天这事儿说起来都怨我没安排好。” “这是意外,安医生你不必自责。”云裳摇头,苦涩一笑。 她心疼妈妈受了委屈,但也明白这事儿不能算在安文泽的头上。 安文泽转眸看她,微笑赞美,“云小姐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略有溜须拍马之嫌。 云裳笑笑。 善解人意吗? 呵呵! 她只是觉得冤有头债有主而已!! 下了楼,告别安文泽,云裳走向停车场。 不远处,一辆眼熟的豪华商务车缓缓驶出疗养院大门。 云裳的脸,骤然冰寒。 豪华商务车里,郁零露和沈樱雪并排而坐。 从见到云裳后,沈樱雪就全程冷着脸。 “算了雪儿,你也别生气了,回家我跟我哥说说,让他修理修理姓云的,给你出出气。”郁零露好言好语地劝着闺蜜。 “你真的觉得你哥会帮我出气?”沈樱雪苦涩低喃。 郁零露不提起郁凌恒还好,这一提起她的心里更是觉得委屈难过。 “当然啊,我哥那么疼你!”郁零露理所当然地用力点头。 “疼我?呵……”沈樱雪嗤笑,眼眶泛红。 突然—— 一辆白色卡宴从后方超上来,然后一个急转,猛地停在商务车的前面。 嗤—— 商务车司机慌忙猛踩刹车,刹车声尖锐刺耳。 两车距离不到一米,差点就要撞上。 郁零露和沈樱雪猝不及防,额头双双撞在前方座椅上。 “啊……” “啊……你怎么开车的?!!”沈樱雪怒不可遏,捂住脑门破口大骂。 今天真是太倒霉了! 司机一脸冤枉,苦着脸解释,“对不起啊沈小姐,不是我不会开车啊,是前面那辆卡宴……” 闻言,沈樱雪和郁零露不约而同地抬头,从挡风玻璃望出去。 只见白色卡宴里,云裳握着方向盘,正歪着头看她们。 当她们的视线投射过去的那刹,云裳勾唇,对她们露出一个美美的笑靥…… 沈樱雪僵住。 一股莫名的恐慌,瞬间爬满她的心房。 短短两秒,云裳转头,娴熟地转动方向盘,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郁零露莫名其妙,“她干嘛对我们笑得那么恶心啊?真是神经病!!” 沈樱雪脸色苍白,已然说不出话来。 云裳的这个举动,充满了挑衅,分明是在对她下挑战书…… …… …… …… 繁华的城市,璀璨的夜。 豪华的餐厅,动人的音乐。 气氛浪漫又温馨。 好不容易求来的烛光晚餐,沈樱雪格外开心,一扫昨日被云裳挑衅的阴霾。 近乎痴迷地看着对面优雅用餐的郁凌恒,沈樱雪的唇角始终高高扬起,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爱他,很爱很爱,尤其是在知道他已经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后,她发现自己更是爱他。 爱到无法自拔! 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 她甚至想,哪怕一辈子无名无分跟着他,她也是愿意的……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她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争取他的,她不会让云裳抢走他! 干妈说,男人都喜欢女人乖一点,只要她对他百依百顺,他一定也是舍不得不要她的。 嗯,她要听干妈的话,她要乖一点,不吵不闹,不争不抢,乖乖的就好!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忍,然后等待时机…… “凌恒,谢谢你!” 沈樱雪娇羞地看着郁凌恒,娇滴滴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喜悦和甜蜜。 “谢我什么?”郁凌恒抬头,端起红酒啜了一口,迎上沈樱雪饱含爱意的目光,不解地问。 “谢谢你陪我吃饭。” “没什么,反正我也得吃饭。”郁凌恒垂眸继续切牛排,不甚在意地淡淡回道。 哪怕郁凌恒的态度稍显冷淡,却无法阻止沈樱雪对他越来越深的痴迷。 一个人心中若是有执念,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沈樱雪便是这样。 餐厅内优雅静谧,客人并不多。 一个纤瘦柔美的身影,推开餐厅沉甸甸的大门,径直朝着临窗而坐的郁凌恒和沈樱雪走去。 “哎呀老公,这么巧你和沈小姐也在这里吃饭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表急~~泥萌期待的那啥~~就快来临了~~~ 那啥,菇凉们,记得收藏啊,盐巴经常抽风,一不注意就把书名改了,不收藏起来你们会找不到回来的路哟…… ☆、第086章 :哎呀老公,这么巧啊 “哎呀老公,这么巧你和沈小姐也在这里吃饭啊!” 突然横空飘来一句娇嗲,将本是浪漫的气氛生生打破。 郁凌恒和沈樱雪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已来到他们桌边的云裳。 看到笑得明艳动人的云裳,沈樱雪的脸色蓦地一白,整个人僵住。 “你来这里干嘛?”郁凌恒拧眉上下打量她,惊讶又狐疑。 “来这里还能干嘛?当然是吃饭啊!”云裳一P股坐在郁凌恒的身边,勾着唇角看着脸色苍白的沈樱雪,笑_眯_眯地回答。 郁凌恒挑了挑眉尾,“一个人?” “当然不是啦,约了朋友。”云裳转眸看他,嗲嗲回答。 朋友? 郁凌恒眼底划过一丝不悦。 这家餐厅是C市有名的情侣餐厅,什么朋友需要约在这里来吃饭? “什么朋友?” 一不留神,他就把心里的疑问以不快的语气问了出来。 “我师兄。”云裳眨眨眼,随口道。 “不是说朋友吗?”郁先生更不悦了,目光犀利似箭地盯着她。 一会儿朋友一会儿师兄的,她到底约了什么男人?她这样含糊其辞是想掩饰什么? 云裳愣了一下,看到他俊脸阴沉,不由莞尔一笑,“哎哟,别这么认真抠字眼啦,他对我来说亦兄亦友!” 亦兄亦友? 呵!依他看她和燕诏分明就是打着师兄妹的幌子搞暧_昧!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知道检点! waiter抱着菜单上前来,微笑着礼貌地问云裳,“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 郁凌恒,“她不用——” “一份鹅肝,一份意面,一份水果沙拉。谢谢!” 郁凌恒话还没说完,云裳却连菜单都不看就对waiter点了餐。 “不是约了你师兄?”郁凌恒冷眼睨她。 “是啊!”云裳点头,然后对他咧嘴一笑,“不过我现在饿了,师兄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让我先吃点垫垫底吧!” 她点那么多还叫“吃点”? 这么能吃,难怪那么重! 郁凌恒默默吐槽。 他该撵她走的,可他皱着眉努力了很久,却还是说不出让她滚蛋的话。 在云裳和郁凌恒的互动中,沈樱雪完全插不上嘴。 心里满是被冷落和被忽视的委屈,她却只能咬牙隐忍。 因为干妈说过,凌恒喜欢温柔体贴的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争风吃醋不懂事的女人…… 所以,她不能不懂事。 “啊,对了,我突然加入,沈小姐你不会介意吧?” 云裳突然轻叫一声,像是才发现沈樱雪的存在一般,故作抱歉地笑着问沈樱雪。 沈樱雪面色一僵,红唇蠕动想说点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扳回点面子,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被云裳抢了说话权。 “哎呀!”云裳一声娇嗲,装模作样地自嘲一笑,“我真是小人之心了,沈小姐这么‘温柔善良’,定然是不会介意的嗬?!” 一句“温柔善良”, 极尽嘲讽之意。 沈樱雪岂会听不出云裳的弦外之音,顿时尴尬满面。 不依不饶地刁难一个病患,何来善良? 云裳这分明说的是反话,暗讽她。 只是如此一来,她不免好奇,那个像白_痴的中年女人到底是她云裳什么人?值得她这样为其抱不平! 云裳说完,伸手去把郁凌恒面前的牛排端到自己面前,动作自然地拿起他的餐具就自顾自地吃起来。 郁凌恒皱眉看她。 她一边切牛排一边说:“老公我好饿,我先吃点你的牛排,等会儿我分一半鹅肝给你吃。” 她说得那么自然,仿佛与他分食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郁凌恒眼睁睁看着她切了牛排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眼睁睁看着她咽下牛排后那副满足的小模样,再眼睁睁看着她嫣红的唇_瓣含_着他的叉子转过头来媚眼如丝地回视他…… 小腹一紧,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下。 “老公你在看什么?”云裳咬了咬叉子,眨巴着无辜的桃花眼,娇滴滴地明知故问。 “……”郁凌恒抿唇不语。 他总不能如实说被她这副模样迷住了吧! 见他不说话,她眉一挑,像是恍然大悟般轻叫一声,“啊,你也很饿对不对?来,我们一起吃!”她切下一小块牛排递到他嘴边,像哄孩子似的拉长尾音,“啊——” 郁凌恒无语,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可他的嘴,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云裳满意,笑靥如花。 眼看着郁凌恒没有拒绝云裳暧_昧的喂食,沈樱雪的双眼泛起水雾,拿着刀叉的手狠狠攥紧,指关节严重泛白。 对云裳更是痛恨至极! 郁先生细嚼慢咽着嘴里的牛排,微眯着眸子睨着反常的郁太太,猜来猜去也猜不透她今天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对他这般殷勤,不过不管她意欲为何,至少这会儿他还蛮享受她的热情。 好吧,被她这样一弄,他现在的确“饿了”…… 只不过他想吃的不是牛排,而是她…… 这个女人真是坏透了,无时无刻不在撩_拨他! 瞧,又来了…… “老公,我要喝酒!”云裳嘟着嘴盯着郁凌恒手里的红酒,撒娇道。 郁凌恒默默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酒瓶要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倒酒。 她却把杯子拿开,用嘴努了努他的杯子,“就用你的杯子。” 用他的? 郁凌恒的心里又开始有小羽毛在扫,一下接着一下,痒得要命。 轻轻咽了口唾沫,强行压制着心里那股猛然窜起的躁动,他将酒杯递到她面前。 云裳微微低头,唇贴上他的酒杯,就着他的手,将杯中艳红的酒一点一点喝进嘴里…… 她喝着他的酒,还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轻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模样妩媚又动人。 她在勾_引他! 郁凌恒敢肯定,这女人在勾_引他! 她可真是不知羞耻,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抛媚眼…… 可该死的,他喜欢!! 真想把她拖进怀里揉一通,狠狠惩罚惩罚这个不知死活的坏女人! 两口子眉来眼去,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完全无视沈樱雪的存在。 沈樱雪面色苍白,又痛又恨,却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喝了两口红酒,云裳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先吃着。” 郁凌恒微眯着双眼看着云裳渐行渐远的背影,口干舌燥,下意识地举杯,把云裳没喝完的小半杯红酒尽数灌进嘴里…… 两人共饮一杯酒。 这样亲密的举动,对沈樱雪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比被当众挨了耳光还难过难堪。 越难过,对云裳便越是恨之入骨…… 洗手间里。 云裳打完电话,洗了个手准备出去,一转身却迎上沈樱雪苦大仇深的瞪视。 黛眉微微一挑,云裳看着沈樱雪,笑而不语。 “云裳,你想干什么?”沈樱雪气怒满腔,根本没办法保持冷静,狠狠瞪着云裳怒声质问。 “什么干什么?”云裳扯了张纸巾擦手,噙着淡淡讥笑反问。 “你故意的对吗?”沈樱雪红着双眼咬牙切齿。 她故意的! 故意在她面前和凌恒那么亲密,故意吃凌恒的牛排喝凌恒的酒,故意刺激她…… 她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云裳眨眨眼,一派无辜,“抱歉,我不懂沈小姐你在说什么!” “你说过对凌恒没兴趣的!!”沈樱雪忍无可忍地控诉。 闻言,云裳本来还算温和的脸庞刹那含霜,阴冷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刀刀砍在沈樱雪那张美丽的脸上。 恨不得劈开她温柔善良的外表,让世人看看她自私刁蛮的丑陋嘴脸。 都说人性本善,可沈樱雪连一个生病的人都要刁难,这样的品行实在不敢恭维。 “对,我是说过这话,不过……”云裳轻轻一笑,一边垂眸擦手一边朝着沈樱雪缓步走去,微微停顿一下后她已站在沈樱雪的面前,冷冷盯着她的双眼,“那是昨天之前!”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樱雪一惊,满心恐慌。 她这是正式宣战了吗? 她真的要跟她抢凌恒了吗? 云裳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惊慌失措的沈樱雪,慵懒轻吐,“自从昨天在疗养院见过沈小姐的所作所为之后,我突然发现原来对他是有兴趣的!” “你——” 沈樱雪彻底慌了神,眼底布满恨意。 “沈小姐,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呀,都是被你逼的!”云裳却笑得越发云淡风轻,微微倾身凑近沈樱雪的耳边,故意说得娇_声嗲气。 沈樱雪红着双眼,又惊又怕又怒又恨…… 她有自知之明,如果云裳真的要跟她争,她的胜算一定不大…… 尤其云裳还是名正言顺的郁太太! 云裳后退一步,冷冷看着脸色惨白的沈樱雪,噙着冷笑最后说道:“沈小姐,送你一句话——no zuo no die !!” 说完,转身优雅地走出洗手间。 沈樱雪僵在原地,双手攥紧成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郁凌恒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持杯浅酌,锐利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一前一后回到餐桌上的云裳和沈樱雪。 云裳点的餐已经送上。 她美滋滋地吃着鹅肝,忙里偷闲地对郁凌恒说:“老公,我还要喝酒。” 郁凌恒二话没说,给自己杯里满上,然后递给她。 她双手依旧拿着刀叉,偎过去,亲昵地贴着他的手臂,就着他的手,像刚才那样慢慢喝着他杯子里的酒…… 直至一杯酒喝完。 她满足地咂了砸嘴。 郁凌恒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好喝吗?” “嗯!好喝!”云裳用力点头。 “那就再来一杯!” 郁凌恒又往杯里添酒,然后往她嘴里灌。 云裳蹙眉,不免怀疑郁先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所以趁机灌她酒…… 想拒绝,可又想着沈樱雪正看着,她只能继续演戏,硬着头皮把酒喝下去。 当郁凌恒把第三杯酒递到她嘴边时,她嘟起嘴,“老公,你想把我灌醉吗?” “嗯!”郁凌恒大大方方地点头。 “讨厌!把我灌醉了你想对我做什么?”云裳娇嗲,软软糯糯的声音能把人的骨头酥了。 “你说呢?”他贴近她的耳朵,暧_昧呵气。 夫妻俩暧_昧互动,旁若无人。 沈樱雪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空气。 眼睁睁看着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缠缠_绵绵卿卿我我,沈樱雪简直心如刀割。 可偏偏她什么也做不了。 “凌恒!” 终究是忍受不了他们把自己完全忽视,沈樱雪鼓足勇气,轻轻喊了一声。 “嗯?”郁凌恒转头看她。 “沈小姐你要走了吗?”云裳噙着如花笑靥,抢在沈樱雪说话之前佯装关切地问。 沈樱雪恨不得把云裳千刀万剐! “我也想喝酒!”沈樱雪不理云裳,只看着郁凌恒,大胆要求。可在看到郁凌恒眉头微蹙的那刹,她本是坚定的目光立马染上一抹迟疑,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郁凌恒,“不行!” “为什么?”沈樱雪的双眼立马含泪,委屈又不服。 “你是乖女孩,不适合喝酒!” 郁凌恒淡淡一句话,让沈樱雪顿时从地狱跃上天堂,破涕为笑。 云裳斜睨着郁凌恒,心里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乖女孩? 呵呵! 不喝酒的沈樱雪是乖女孩,她这个讨酒喝的那一定就是坏女人喽?! 进来搅局,本就是为了报复沈樱雪,现在郁凌恒居然赞沈樱雪是乖女孩,云裳心里很不爽,非常不服气! 沈樱雪对郁凌恒笑得一脸娇羞,“好,我听你的,不喝!” 完了还看了云裳一眼,那眼神充满了轻蔑和挑衅。 云裳怒火中烧。 “老公,我还要喝!”她一把抱住郁凌恒的手臂,整个人软哒哒地往他怀里靠,声音更是娇_媚入骨。 沈樱雪要扮乖,那她就偏要对着干,她就使坏! 不是都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么! 其实男人是最虚伪的生物,嘴里说着喜欢女人乖,可你越乖,他就对你越不上心。 她才不要乖! 她就要坏!! 感觉到郁太太柔软的身子在自己手臂上轻轻摩擦,郁凌恒心_痒难耐,小腹一阵紧过一阵。 这个妖精!! 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幼稚,见这两个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他不止不反感,居然还喜欢得很。 尤其是郁太太现在对自己撒娇发_嗲的模样,又娇又媚,诱人至极…… 喜欢!太喜欢了!! 郁太太要喝酒,郁先生正中下怀。 前几天她醉了,本以为可以把她狠狠吃掉,哪知她亲戚突然造访,害他空欢喜一场。 今晚,灌醉她…… 郁凌恒一边倒酒入杯,一边心怀不轨。 一瓶红酒,郁先生喝了三分之一,其他全进了郁太太的嘴。 “老公,我醉了……”不久之后,云裳就靠在郁凌恒的肩上,嘟嘴撒娇,“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双颊泛红,媚眼如丝,醉意朦胧的模样透着几分娇憨,可爱又性_感。 郁凌恒眸色深幽,盯着她说了声好,便扶着她站起来。 云裳趁机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怀里。 恩爱甜蜜又亲密无比。 “凌恒!”沈樱雪见状,彻底急了,蓦地站起来急急喊道。 郁凌恒忙着搂紧怀里软哒哒的郁太太,看都没看沈樱雪一眼就说:“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樱雪你坐会儿,我让司机来接你回家。” 然后就在沈樱雪妒恨交加的目光中,郁凌恒半搂半抱地将“醉醺醺”的郁太太带走了。 “凌恒……”沈樱雪双眼蓄满泪水,眼睁睁看着郁凌恒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心如刀绞,“凌恒!!” 然而她带着哽咽的呼喊却没能让郁凌恒留步,甚至连一个回眸都不曾有……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会被遗弃? 好好的烛光晚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都怪云裳! 都怪云裳这个不要脸的贱_人!! 她不服! 输给云裳,她不甘心! 死也不会甘心!! …… …… …… 迈_巴_赫Landaulet在车流中快速行驶,与驾驶座完全隔开的后座空间里,即便车顶天窗大开,依旧散不去里面的暧_昧气息。 半醉的云裳被男人紧紧扣在怀里,亲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 唇_舌纠缠,气息相融,男人的大手扣着女人的后脑,不给她丝毫闪躲的机会,肆意妄为…… 郁先生的吻,郁太太并不排斥,平心而论她还蛮喜欢的。 可她嫌弃他太用力,总是吮得她的舌根又痛又麻,那种像是恨不得把她一口吞掉的力道让她又爱又怕。 当她觉得疼时,下意识地想要躲,可她越躲,他就越霸道…… 他揪住她的舌,夺走她的呼吸,大手还放肆地把她的衬衣扣子全扯开,手掌毫不客气地握上去…… “唔……不……” 凉风从车顶灌下来,大脑迷糊的云裳有片刻的清醒,感觉到胸/上的挤/压/揉_弄,本能地阻挡抵抗。 他却一手捉住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低头就袭上她白_嫩的脖颈…… 一阵酥_麻灌入四肢百骸,她不由自主地轻_颤起来。 “啊,不要……” 云裳惊叫出声,陌生的感觉让她恐慌。 “不要?”郁凌恒抬起头来,微眯着眸子阴森森地凝着她,声音喑哑低沉,“云裳,你撩了我一晚上,你敢说不要我就敢弄死你,你信不信?!” 她信!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哎~~╮(╯▽╰)╭泥萌不订阅,不留言,不推荐~~压重打击了作者的信心和热/情,所以明天凌晨不更了~~嗯嗯,就酱!! ☆、第087章 :不能便宜白莲花 她信! 识时务者为俊杰,郁太太立马往郁先生怀里蹭,瘪着嘴可怜兮兮地撒娇,“老公,我头晕……” “没事,有我抱着,你不会摔到地上去!”郁先生不上当。 这女人,狡猾得很,他这会儿都快欲_火焚身了,才不会中她的苦肉计。 郁太太继续放招,“老公我难受……” 郁先生见招拆招,衔着她的耳_垂轻_咬了一口,“没事,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老公……” 他怒了,狠狠瞪她,“云裳!你再推三阻四坏我兴致试试!!” 一脸的欲_求_不_满。 见他面带不善,云裳闭上了嘴,不敢再出声。 她有很强烈的预感,如果惹恼了他,他真会在车里就把她给办了…… 噢漏!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眼角余光瞟了眼车窗外,发现他们已在郁家的半山腰,马上就要到家了。 云裳嘟起嘴,主动去亲一脸阴沉的郁先生…… 郁太太送上香吻,郁先生立马又高兴了,刚才打断的热情卷土重来…… 他卷住她的舌,近乎贪婪地用力吮…… 车里虽舒适隐蔽,但终究不够宽敞,所以当感觉到车子终于停下时,郁凌恒拉了云裳下车就往恒阳居走。 大步流星,迫不及待。 云裳一手被他牵着,一手抓着来不及扣上的衬衣衣襟,因跟不上他的步伐而脚步踉跄。 进了恒阳居,郁凌恒正想抱起云裳往楼上去,哪知却看到她紧蹙着黛眉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他拧眉。 云裳痛苦低喃,“我的胃难受……” 郁先生俊脸一沉,咬牙切齿,“云、裳!” 她再敢耍花样他真要狠狠收拾她不可!! 他岂是她想撩就撩想甩就甩的男人!! 她抬头看他,双眼噙泪的模样我见犹怜,“真的,我没骗你……” 可怜兮兮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倏地甩开他的手,捂住嘴就往楼上冲。 郁凌恒看着她飞快跑上楼的背影,一时间还真有点拿不准她到底是真想吐还是又在装。 他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楼上,咬着牙根站在客厅里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好半晌后,他转身走向厨房,决定去喝杯冰水降降火先。 这个死狐狸精!! …… …… …… 回到房间。 云裳关门上锁,耳朵贴在门板上,在确定郁先生没上来后,默默松了口气。 脱了外套随手一丢,她拿了睡衣和手机进入_浴_室。 浴缸里放满了水,她褪_下衣裤躺进去。 打开微信,一边泡澡,一边和柯筱她们语音聊天。 云裳;“有朵白莲花欺负了我妈。” 柯筱:“弄死她!” 裴惜灵:“弄死她+1 !!” 戚小麦:“弄死她+2 !!!” 柯筱三人顿时激愤不已、同仇敌忾。 俱都吼得咬牙切齿。 云裳:“怎么弄?” 戚小麦:“这个……” 裴惜灵:“毁-容、倮照、强_歼,随便挑!” 云裳:……( ̄旦 ̄;) 柯筱劝,“裳裳你别听裴裴的,犯法的事儿咱不做,白莲花自有天收,咱可不能把自己的大好人生给搭上。” 多年闺蜜,柯筱三人都知道欧晴是云裳的命,是她努力生活的精神支柱,为了妈妈,云裳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所以有些建议,是不能随便说的。 裴惜灵发了个白眼,说:“特么我开玩笑的,你们还当真啊?” 云裳也发了个白眼,“你们能给我出个靠谱的招么?” 群里沉静了一会儿。 戚小麦问:“打蛇打七寸,那白莲花最在乎的是什么?” 最在乎什么? 云裳捏着手机想了想,然后打出四个字。 云裳:一个男人…… 柯筱:睡那男人! 戚小麦:睡那男人! 裴惜灵:睡那男人! 三人也打的字,几乎是“异口同声”。 云裳发了个流汗的表情,再打了一串句号,表示对她们的提议感到无语。 然后四人没再语音,都开始打字。 柯筱:等等等等,大家冷静点,我们好像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戚小麦:什么事? 柯筱:裳裳,那男人帅么? 云裳轻_咬着红唇,脑子里浮现出郁凌恒那张好看得神人共愤的脸…… 云裳:很——帅! 裴惜灵:有钱么? 云裳:超级——有钱!! 柯筱:那就睡! 裴惜灵:必须睡!! 戚小麦:睡睡睡!!! 云裳看着满屏的“睡”字,啼笑皆非。 沉默了半晌,她打出两个字:真睡? 戚小麦:睡啊!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怎么能便宜白莲花呢!睡!!! 裴惜灵:就是就是,睡!不睡白不睡! 云裳想了想,觉得小麦姐说得对,郁凌恒虽然人贱嘴毒,但胜在颜好金多,的确不该就这样便宜沈樱雪那朵白莲花…… 云裳:那我真睡喽! 柯筱:睡吧!气死白莲花,给咱们妈妈报仇!! 给咱们妈妈报仇…… 看着柯筱发出来的这行字,云裳心坎一疼。 本还犹豫的心,瞬时就坚定了。 对! 必须得给妈妈报仇!! 云裳:好!我这就去!! 发出壮志凌云般雄伟气魄的几个字,云裳就关了微信。 而微信群里,柯筱她们还在说…… 戚小麦:不过裳裳,听说第一次很疼很疼的,像整个人被劈成两半似的,你可要悠着点啊! 柯筱:哎哟,没那么夸张,小麦姐你别危言耸听,根本没那么疼! 裴惜灵:你咋知道没那么疼?筱筱你试过? 柯筱:…… 戚小麦:筱筱你……? 柯筱:你俩蛇精病啊!我试个毛线啊!我特么找谁试啊!找你们试啊?!! 戚小麦:筱筱你这么激动是恼羞成怒了么…… 柯筱:滚犊砸!! 裴惜灵:咦?裳裳怎么没出声了? 戚小麦:她真去睡了? 柯筱:呃……不会吧…… 裴惜灵:裳裳?裳裳? 柯筱:裳裳宝贝儿,我们说着玩儿的,你别冲动啊…… 戚小麦:裳裳…… 裴惜灵:裳裳姐…… 柯筱:裳裳姐姐…… …… 当第二天云裳打开微信群看到三个闺蜜说的什么“第一次很疼”和“我们说着玩儿的”的时候,整个人都炸了,好想冲回T市去把这三个女人活活掐死!! 知道疼不早点说?! 说着玩儿不早点说?!! 特么把她推进火坑这样的缺德事也敢做? 还能不能好好的做闺蜜了?!!! …… …… …… 云裳关了微信之后…… 洗好澡,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准备去主卧把郁先生睡了。 打开_房门,趁着勇气还在,她走到郁先生的房门前,抬手敲门。 叩叩叩…… 在等待的过程中,云裳由坚定渐渐变得迟疑,又由迟疑变得胆怯,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她的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虽然酒精壮大了她的胆,可对“睡”这件事她一无所知,现下事到临头,她难免会心生恐慌…… 心,扑通扑通,突然快速跳动起来。 云裳想转身回房,当自己没来过。 哪知—— 她想走的念头刚起,主卧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郁太太顿时骑虎难下了。 门内的男人,外套已经褪去,只着白色衬衣。 衬衣扣子从衣领往下解开三颗,衣摆也从裤腰里扯出,他趿着拖鞋,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性_感。 好好看…… 上帝真是太偏爱这个男人了! 云裳悄悄咽了口唾沫,有种垂涎欲滴的感觉……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郁先生此刻脸色不太好。 他站在门口,一手插袋一手抓着门把手,阴沉着俊脸冷冷看着她。 很显然还在为刚才她撩了他又抛下他的事生气。 打开门看到云裳的那刹,郁凌恒是想叫她滚的,可当他看清她的模样后,那个“滚”字便生生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看着她,眼神由冰冷迅速转为火热…… 她长发披肩,未施粉黛,刚洗完澡的肌_肤白_皙胜雪吹_弹可破。 白色T恤堪堪遮住臀_部,只要稍稍抬手,就能看见小内,一双均匀细长的腿极具诱_惑力地呈现在男人眼前…… 而且她没穿内依,胸/前的凸/点若隐若现…… 此刻的小女人,性_感至极又媚惑十足。 郁凌恒喝了三杯冰水才压下去的欲_念,瞬间又被点燃…… 他危险地半眯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俏_丽妩媚的小_脸,心里是又恨又爱。 这个死女人,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儿得这么好,以前一定没少在其他男人身上练习吧! “嗨……” 云裳身子微微一倾,靠在门框上,妩媚又风情地撩了撩发,媚眼如丝地看着郁先生娇滴滴地打招呼。 “干嘛?!”他冷冰冰地吐出俩字,一副不待见她的模样。 擦!何必明知故问!不装_处能死啊!! 云裳汗,她都穿成这样来找他了,还能干嘛? 傲娇个毛线! 好吧,让他矫情,反正她现在也有点后悔了…… 如此一想,云裳勾唇一笑,说:“没事儿,我就是过来跟你说声晚安的。” 说完她就转身。 郁凌恒一把抓_住她狠狠一拽,直接将她拖进怀里来,紧拧着眉头瞪着她无辜的小_脸,想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来招惹他,就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穿成这样来跟他说晚安? 她以为看了她这幅模样他今晚一个人还能睡得着? 他气得咬牙切齿,“云裳,你是不是想死——” 她踮起脚尖,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直接送上红唇以吻封缄…… 郁凌恒僵住。 软软的唇,香气弥漫,满腔怨愤瞬间被腾升而起的欲_念淹没…… 短暂的怔愣之后,他二话不说,双手握住她的臀往上用力一提。 身体腾空,被他熊抱在怀,云裳的腿很自然地圈住他的腰…… 如此一来,她高出他许多,便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低下头去与他的唇_舌纠缠…… 郁凌恒眸色骤然深幽,一瞬不瞬地看着脸颊绯红的郁太太,用脚踢上门,抱着热情主动的郁太太就径直朝着的大牀走去。 将郁太太压在牀上的那刻,他暗暗发誓,今晚就算天塌地陷,他也不会再放过她! 他要狠狠的…… 做死她!!! …… …… …… 累! 很累!! 超级累!!! 这是云裳的事后感想。 一整晚的纠缠,耗干了她所有的体力,她被不知餍足的男人操练得几乎散了架。 腿+间强烈的不适感充分显示了昨晚的他们有多疯狂,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甚至记得每一次被他送上顶峰的瞬间身体里烟花炸开的那种悸动和狂颤…… 也终于明白,这种世人痴迷的运动原来这么累,这么痛…… 其实她想不明白,整个过程明明出力的全是他,为什么她却累成了狗…… 不知道睡了多久,云裳悠悠醒来,缓缓张开双眼,看到的是窗外明媚的阳光和蔚蓝的天空。 身体的酸痛让她清楚地记起昨晚发生过什么,呼吸一窒,她回头去看身后…… 空空如也。 咦? 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呢? 转头看了看左侧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向十二。 原来已经中午了。 好吧,他不在也好,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该怎么面对他…… 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昨晚过度操劳的筋骨,待适应了那让人崩溃的酸胀感后,云裳蹙着眉头缓缓坐起来,准备起牀。 坐起来才发现,整个卧室里有多乱。 她的T恤和小内,他的衬衣和长裤,还有浴巾和一个枕头,都在牀下的地毯上散落着。 沙发和飘窗,也是一片狼藉,她还记得,他抱着她在卧室的每个角落都来过一场…… 呼…… 云裳捂住发烫的脸,长长地呼了口气。 裹着被子下地,想去浴+室洗洗,一走路才发现两腿打颤,腿酸得差点站不稳。 走进浴+室一看,她的脸不由更红了一分,脑海里全是他把她抵在花洒下狠狠做的场景…… 要死了! 她得快点离开他的房间,不止是房内那暧+昧的气息未散,就连每一个角落,都能勾起她对昨晚的记忆…… 随意洗漱了下,云裳穿了郁先生的睡袍,捡起自己的T恤和被撕烂的小内,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临走前,她红着脸匆匆瞟了眼牀,白色牀单上痕迹斑斑,简直不忍直视…… 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洗漱,十分钟后,她下楼。 琇嫂告诉她,今天周末,所有人都得去主楼用餐。 她应了声好,连忙又拖着酸胀的腿往主楼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他们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转变,等会儿看到他她该用什么表情比较好…… 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对他发发+嗲撒撒娇? 云裳咬着唇,越想越紧张,越想越纠结。 心脏居然扑通扑通越跳越快,犹如小鹿乱撞…… 可当她走进餐厅,发现自己刚才都白纠结了。 温存过后,该用什么表情对他? 呵! 冷脸好了!! 餐桌上,除了郁家的人,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正是坐在郁凌恒身边的沈樱雪! 她差点被他做死,他居然转眼就来陪红颜吃饭? 真想呵呵他一脸! “大少奶奶。” 管家冬嫂看到云裳,轻轻点了下头。 餐桌上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云裳只看着郁先生。 四目相接,他目光冰冷,仿佛他们不曾抵死缠+绵,仿佛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仿佛昨晚只是她做了一场梦…… 呵! 她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当什么都没发生,想不到他倒先欲撇清一切…… 她真是白纠结了! 撇清就撇清,其实她倒无所谓,只是她看不惯他刚折腾完她就来哄沈樱雪,她不爽! 都说男人薄情,可他薄情成这样是不是也太不是玩意儿了!! “哟!我们大少奶奶终于起来了啊!” 最先出声讥讽的,永远是郁零露。 仿佛她时刻准备着落井下石,不逮着机会踩她一脚就对不起全世界似的。 云裳没理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径直走到郁凌恒的对面坐下。 她低着头,一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一边轻声解释,“昨晚太累,不小心就睡过头了,让大家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谁等你了!” 冷飕飕的一句,从男人岑薄的唇+瓣间溢出来,凉薄又无情。 “……”云裳抬眸看着对面的男人,对他说出这样话而感到惊诧。 他被鬼附身了吗? 昨晚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昨晚热得像火,今天冷得如冰,他有精神分裂? “自作多情!!” 在她复杂的瞪视中,他又冷冷补上四个字。 云裳差点因一口气提不上来而噎死! 自作多情? 他这是一语双关? 吃了她还嫌弃她? 尼玛!太欺负人了吧!! 郁凌恒话音刚落,郁零露立刻补刀,笑得得意又嚣张,“可不是,你以为你谁啊?等你?呵!!” 几个长辈对云裳的迟到都有些不满,虽没出声斥责,但看到云裳被挤兑也没制止郁零露,显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云裳孤立无援。 郁晢扬看了眼敢怒不敢言的云裳,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云裳紧紧捏着筷子,冷冷瞪着郁凌恒。 郁凌恒却对她充满愤怒的目光视若无睹,转眸看着身边安静乖巧的沈樱雪,柔声问:“吃好了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写了个裙版,喜欢的就进裙来取,请主动带上目前为止的全部订阅截图,进裙找管理员或者裙主,谢谢合作~~~裙号请看置顶留言~~ ☆、第088章 :姓郁的,算你狠 郁凌恒却对她充满愤怒的目光视若无睹,转眸看着身边安静乖巧的沈樱雪,柔声问:“吃好了吗?” 沈樱雪一直在努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因为她感觉到他今天很不高兴,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会被赶走,所以一直不敢说话。 昨晚在餐厅里被他抛下,她伤心了一整晚,今天一早就打着找闺蜜郁零露聊天的旗号来到郁家,本以为他见到她会不耐烦,不曾想他居然没有给她坏脸色,现在还对她如此温柔…… 实在让她太惊喜了! 他喜怒无常,总是让她捉摸不定,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对他着迷! 沈樱雪怔愣了一秒,然后忙不迭地用力点头,“嗯,吃好了。”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主动关心过她了,沈樱雪受*若惊,所以就算没吃好,也必须说吃好了。 见沈樱雪点了头,郁凌恒直接对冬嫂说:“冬嫂,都撤了!” 那口气,仿佛只要沈樱雪吃饱就行了,其他人饿死都无关紧要。 而整个餐桌上,也就只有云裳还没吃,所以要饿死也只会饿死她一人。 “我还没吃呢!” 云裳不服,反射性地喊道。 “迟到的人,就不配上这个桌!”郁凌恒极尽蔑然地瞥她一眼,冷冷哼道。 云裳气结,筷子往桌上一拍,怒声反驳,“我迟到还不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他做得她精疲力尽,天快亮都还在她身上驰骋,她至于睡到中午么?! 云裳气愤填膺的一句话,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暧+昧,所有人都转眸看着郁凌恒,默默等着他回答。 可郁凌恒根本不屑回答,像是没听见云裳说的话一般,只顾着跟身边的沈樱雪说话。 他看着沈樱雪,“你刚才不是说想去看电影吗?” 沈樱雪一愣,看电影?她没说过啊…… 但很快沈樱雪就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地猛点头,“嗯嗯!” 不管他想做什么,反正她顺着他就好,只要她乖乖的顺着他,他一定会像以前那样寵爱她的。 沈樱雪甜滋滋地想。 “那走吧!” 郁凌恒站起来,在沈樱雪要站起来的时候很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温柔又体贴。 云裳狠狠咬着牙根,眼睁睁看着佣人把午餐撤走,又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苟男女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 杜若蓝和郁正则夫妻率先走出餐厅,各忙各的去了,晚辈的事只要不闹得过分,一般都不会干预。 而且郁凌恒身为大房长子,他的事也容不得别人干涉。 “郁凌恒!” 眼看沈樱雪亲昵地挽着郁凌恒就要走出餐厅,云裳腾地站起来,忍无可忍地冲着他高大的背影怒喝道。 郁凌恒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姿态倨傲地冷冷斜睨着她。 “你什么意思?”云裳怒不可遏,一脸彪悍。 与她的愤怒大相径庭,他冷冷勾动唇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什么什么意思?” “昨晚——” 气急攻心的云裳差点把昨晚的疯狂冲口而出,可她终究脸皮太薄,紧要关头急急闭上了嘴。 “昨晚怎么了?”郁凌恒挑着眉,唇角勾着似讥似讽的弧度,嚣张无情的样子像是吃定了她不敢把昨晚的事公诸于世一般。 云裳狠狠咬牙,“昨晚我们……” “嗯哼?” “我们——” “凌恒,时间快来不及了。” 她下定决心要跟他撕破脸,却叫沈樱雪突然开口阻断了一切。 沈樱雪的声音并不大,甜甜糯糯,明明很温柔很好听,却像一壶汽油浇在云裳的心上,心火瞬间飙到顶点。 “好,我们走!”郁凌恒对沈樱雪轻轻一笑。 云裳气不过,跑过去拉他,“郁凌恒你站住!说清楚——啊……” 她的手刚抓+住他的衣袖,就被他抬手狠狠一挥…… 她本就腿软,哪经得住他这样粗+鲁对待,往后一踉跄,整个人就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呯! 咚! 两声闷响,她和椅子一起倒下。 头撞上地板,痛得她眼冒金星,头晕脑胀…… 郁凌恒在看到云裳往地上倒的那瞬,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挽救,可臂弯里的沈樱雪微微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他稍一迟疑,就错过了救郁太太的最佳时机。 她的头撞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听得真切…… 看到她捂着头龇牙咧齿地抽冷气,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在恼她蠢笨,又似是在气自己…… 云裳紧紧摁着大脑左侧被磕到的位置,狠狠咬着牙根隐忍着痛楚和晕眩,嗤嗤抽气。 她抬头,极冷极冷地看着毫无悔意且冷酷无情的男人,被怒火填满的心,微微泛疼…… 气氛僵凝,紧绷又压抑。 云裳如此狼狈,郁零露本想趁机奚落几句的,可她看到大堂+哥脸色不善,终究是没敢出声,乖乖倚在门框上幸灾乐祸地看戏。 “凌恒,我们该走了。” 在诡异的沉默中,沈樱雪轻轻拉了拉郁凌恒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提醒。 郁凌恒狠狠瞪了云裳一眼,然后带着沈樱雪扬长而去。 郁零露对云裳冷笑一声,尽显轻蔑和鄙夷,趾高气扬地跟着离开。 云裳跌坐在地上,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一边苦大仇深地瞪着那男人的背影,简直恨不得在他背上戳出两个洞来方能解恨。 靠! 他这是嘛意思? 把她吃干抹净然后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本来还说睡了他气死沈樱雪那朵白莲花的,结果现在快被气死的倒成了她! 见鬼!! 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还蚀了好大一把米! 姓郁的!算你狠! “你没事吧?” 正在心里用各种恶毒词语问候着郁凌恒,突然身后飘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回头,仰起脸,看到郁晢扬正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云裳有些沮丧,垂下头咽了口唾沫,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摇头,“没事。” 亲眼目睹她被大哥和堂姐“欺负”,郁晢扬心生不忍,本想说点啥安慰安慰,却又觉得以前曾那么讨厌过她,有点拉不下脸。 “没事你还坐在地上干嘛?”于是本是关心的话一不小心就被他说得硬+邦+邦的。 云裳心里委屈,这会儿听他这不耐烦的口气顿时就恼了,没好气地冲他怒道:“我腿软歇会儿不行啊?!!” “你吼什么?!”郁晢扬几乎是反射性的用同样分贝喝道,也委屈了。 他本是好心,就算词不达意她也不用这样不识好歹吧! 好心当成驴肝肺,哼! 云裳又累又饿又难受,实在没精力跟他吵,唇角一勾,笑得极尽苦涩。 “我没吼。”她垂头丧气,声音立马变得蔫蔫的,苦笑着像是自言自语,“你们都是爷,我哪敢吼你们啊……” 她爬起来,眼前一黑差点又摔倒,吓得郁晢扬连忙伸手去扶她。 可她侧身,避开他的手,踉跄两步后才终于站稳。 好心被拒绝,骄傲的郁二爷很难得的没有恼羞成怒。他皱着眉看她,“你……真的没事儿?” “死不了!”她抬起头来,对他咧嘴一笑。 明明笑靥如花,却偏生让人觉得她的笑容里充满了悲伤…… 说完,也不管郁晢扬有何反应,云裳揉着脑袋就离开了主楼。 嗯,她很好!死不了! 翻脸不认人就不认人吧,她无所谓的,嗯,她无所谓的…… 捂头的手,突然摁住胸口,那里,闷闷的,有点疼…… …… …… …… 云氏。 叩叩叩! “进来!” 云裳正在看设计部刚呈交上来的设计稿,听到敲门声便扬声道。 秘书小陈推门而入,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云总!” “说!”云裳蹙着眉对比着手中的两张设计稿,头也不抬地吐出一个字。 “与我们公司签订长期合作的金X矿业今早宣布被收购,对方新任总裁将于三小时后到达C市,要求约见您!” 金X矿业被收购了? 云裳抬头,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诧异。 云氏没有自己的金矿,所以大部分黄金和玉石都是由金X矿产公司供应。 沉默了几秒,她又低下头去看设计稿,“时间,地点。” 小陈,“晚上八点,金域星城娱乐会所!” “嗯!”云裳扶着额,淡淡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小陈转身离去,云裳看着桌上的设计稿,惆怅万分。 看了这些设计稿,云裳越发觉得云氏的设计部需要大换血,连她都不能打动的作品,如何吸引消费者?又如何参加今年的珠宝首饰设计大赛? 哎…… 烦死了!! 晚,七点五十分。 金域星城娱乐会所。 云裳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到达V6贵宾包房。 抬手在门上礼貌性地叩了三下,然后她将门轻轻一推。 抬脚跨进门内,抬眸望去,只见偌大的包房内灯光迷离,特别安静,且只有一人—— 黎望舒! 云裳僵在当场。 四目相接的那瞬间,她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依旧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她依旧是天真烂漫的傻姑娘…… 他们相知相恋,怀着美好的憧憬把对方当成永远…… 看到云裳的那刹,一直紧张等待的黎望舒腾地站了起来。 他饱含思念和深情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甚至舍不得眨眼,就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想她! 他太想她了!! 蚀骨的思念,如剧毒渗入了四肢百骸,让他痛苦,让他绝望,让他生不如死…… “裳裳……” 他红了双眼,深深看着她,一开口已然微哽。 云裳转身就走。 心,很痛,痛得她忍不住也红了眼…… 她已经努力淡忘,为何还来打扰? 她不想见他,真的不想…… “裳裳!” 黎望舒大喊,箭步而上,赶在她拉开门的那瞬,张开双臂从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死死的,抱住! 他们都红着双眼,就那样站在包房门口,俱都轻轻+颤抖。 几米远的另一个包房,突然开了门,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从包房内出来,随意抬眸,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俊脸瞬时阴沉可怖! “裳裳,别走,求你别这样对我……” 黎望舒紧紧抱着云裳,不敢松手,在她耳后苦苦哀求。 云裳难过,她害怕听到黎望舒这样的声音,更害怕看到他这副悲伤悔痛的样子,她宁愿他渣到底! 既然背叛了当初的誓言,又何必不甘?又何必揪住前尘往事不放? 何必!! 狠狠咬了咬唇,云裳压制着心里的悲伤,缓缓转身。 见她不走,黎望舒欣喜若狂,泛红的双眼贪婪地盯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一瞬不瞬。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云裳抬眸看他,语气冷淡。 黎望舒微怯,怕她生气,“我……” 云裳,“你收购了金X矿业?” 他沉默。 他的默认瞬间点燃了云裳心里的怒火,勃然大吼,“黎望舒,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生气他就害怕,怕她会甩手走人,他连忙紧紧抓^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我想跟你近一点,我只是想跟你近一点而已。看不到你我害怕,裳裳,我害怕……” 是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慌,仿佛再也看不见未来,绝望,深深的绝望…… 云裳皱着眉,看着黎望舒泛红的脸和迷离的眼,一颗心又气又疼。 “喝了多少?”她冷冷看着他,问。 黎望舒一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地结巴,“没,没多少……”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在等她的过程中,他很紧张,只能不停地用酒壮胆…… 云裳看了眼不远处的水晶茶几,一瓶伏特加已经只剩下半瓶。 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她苦笑。 三年前滴酒不沾的男人,现在整日酗酒到底是谁的错? 狠狠咬了咬牙,她抬眸看他,冰冷的声音充满绝情和冷酷。 她说:“回T市吧黎望舒,别再来了!” “不!!”黎望舒大喊,双眼骤然布满血丝,“云裳!你真的要逼死我才开心吗?” 云裳狠狠甩开他的手,皱着眉头后退一步,“现在到底是谁逼谁?!” “我只是想看看你!”黎望舒痛苦嘶吼。 “你现在看到了,我很好!”她摊开双手耸耸肩,对他轻轻一笑,说完还注重重复了一遍,“黎望舒,我很好!!” 潜台词是:我很好,所以请别再来打扰! “我不好!!!”黎望舒的吼声如身受重伤的困兽,绝望又愤怒,他不管不顾地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畔痛苦哽咽,“裳裳,我不好啊……” 他已病入膏肓,而她是他唯一的药,没有她,他只有死路一条! 云裳很难过,难过上天捉弄,他们明明相爱,却终究无缘…… “黎望舒,你已娶,我已嫁,你好与不好都已与我无关,好吗?!”她推开他,冷冷说道。 回不去了,他们永远无法回到最初,唯有斩断一切,长痛不如短痛…… 黎望舒死命摇头,“不!云裳,不是这样的!我不好是因为我太爱你,你怎么可以说与你无关呢?你不能这么狠心!!” 狠心吗? 或许吧! 可是如果不狠心一点,难道要让彼此坠入深渊才知道后悔吗? “裳裳,从你走后,我的心每天都好痛,我觉得我快死了……”他红着双眼,轻轻拉着她的手,像个被遗弃在风雨中的孩子般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黎望舒,你有点出息好吗?!!”她终究是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 她不想看到他如此颓废,不想看到他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曾经的他那么骄傲那么自信,那么的意气风发,他不该是这样的!! “没有了你,我要出息做什么?”他笑,笑得悲凉又凄苦。 他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从她走后他什么也做不了,连觉都睡不好…… “你——”云裳气结,心脏抽^搐不已。 他突然捉住她的双手,微微弯腰用一种卑微的姿态与她平视,急切地哀求,“裳裳,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去国外,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裳裳,好不好?” 云裳看着他焦急又充满希冀的模样,心里越发悲伤…… 她不说话,脸色平静,淡漠的眼神没有丝毫情绪波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而她越是这样冷静,他的心就越是慌乱。 仿佛在他们的爱情里,她已抽身而出,而他还深陷其中…… 他急了,将她狠狠拽进怀里,死死抱住,“云裳!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日子太可怕了,我熬不下去了,我真的会死……” “那就去死!!” 一道阴冷至极的声音,宛若从地狱最深层飘出,让包房内的气温瞬间降至零度。 云裳一惊,心脏狠狠一紧。 这声音…… 下意识地转眸,即撞上郁凌恒阴鸷恐怖的眼神。 下一秒,还不待她反应,郁凌恒就将她从黎望舒的怀里狠狠拽了出来。 云裳被拽得脚下踉跄,差点撞到包房的门上,吓得她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黎望舒喝了酒,反应比较慢,当感觉到怀里的人被抢走时,他下意识地要追去抢回来。 郁凌恒抓着云裳后退一边,然后伸脚一勾。 黎望舒便直接往前一扑,狼狈地摔倒在地。 云裳见状,怒不可遏,双手撑住郁凌恒的胸膛就将他狠狠一推。 然后扑过去扶黎望舒。 如果郁凌恒是给黎望舒一拳,她或许还不会这样生气,她生气的是他这种把黎望舒当猴耍的恶劣行为。 黎望舒虽然背叛了她,但她也无法眼睁睁看他被这样羞辱! 郁凌恒猝不及防,被突然爆^发的云裳推得往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子。 暴怒! ☆、第089章 :你敢踹他我就敢打你 郁凌恒暴怒。 她居然还敢护着这个背叛她的负心汉?!! 他双眸一眯,杀气顿现,二话不说上前就要去踹狼狈倒地的黎望舒。 云裳连忙半个身子倾靠在黎望舒的身上,张开双臂挡在黎望舒的前面。 郁凌恒抬起的脚僵在半空,一张俊脸阴沉可怖,像个暴君般居高临下地瞪着郁太太,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云裳吓得一颤,悄悄咽了口唾沫,表面看起来镇定自若,其实她的心里已慌成一片。 这样浑身散发出暴戾因子的男人看起来好可怕…… 可他越是这样凶狠,她越是不敢让。 黎望舒喝了酒,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黎望舒挨打呢! 茶几距离她和黎望舒只有一米,云裳伸手就抓了一瓶酒,用酒瓶指着郁凌恒,硬着头皮冲他喊:“郁凌恒,你敢踹他我就敢打你!” 这样的话,对郁凌恒来说无疑是赤倮倮的挑衅! 尤其是看到黎望舒都狼狈成那样了还要紧紧抱住挡在他前面的云裳,郁凌恒简直恨不得立刻踩死他! 双重刺激之下,郁凌恒当即就失去了理智。 他一把抓^住云裳的手臂将她从黎望舒的身上猛地扯起来,脚一抬,一落,干净利索地狠狠踩在黎望舒的心口上…… “嗯……” 黎望舒痛苦地闷^哼一声,整个人卷缩起来。 见此情形,云裳来不及思考就举起手中酒瓶…… 郁凌恒抬臂一挡—— 啪嚓!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酒瓶砸碎了,手臂划破了,郁先生彻底火大了。 偌大的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郁先生和郁太太剑拔弩张地互瞪着,一触即发。 为了个负心汉居然用酒瓶子砸亲夫? 郁凌恒妒火中烧,扬手就要抽她。 眼看他高高扬起的巴掌就要往自己脸上落下来,云裳本能地瑟缩了下,紧接着她觉得自己不能服输,腰一挺,头一抬,她倔强地用脸颊去迎他的巴掌…… 打吧打吧!有种打死她好了! 云裳在心里破罐子破摔地想。 男人的手在距离女人的脸颊十公分左右猛地停住。 他死死咬着牙根,恶狠狠地瞪着她,气得胸腔急促起伏。 她胆怯瑟缩的那一下,他是看在眼里的,知道她害怕了,他的理智瞬时就回来了大半,手便僵在半空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劝自己,别打女人!别打女人!郁凌恒,冷静点,你的教养不允许你打女人! 可这该死的女人太欠抽了!!! 终究是气不过,他巴掌打不下去就改为狠狠推她—— “啊……” 云裳尖叫一声,被他推得直往后退,最后重重跌坐在沙发里。 他的力道之猛,让她跌坐下去还反弹了两下。 “裳裳!” 听到她叫,黎望舒顾不得自身疼痛,连忙手脚并用地朝她爬去。 黎望舒爬过去又抱住了云裳,云裳头晕目眩一时也忘了要把他推开,于是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看在郁凌恒的眼中俨然就是一对要被拆散的苦命鸳鸯,而他就是那根棒! 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反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真特么的!! 郁凌恒顿时又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阔步上前,双手狠狠揪住黎望舒的衣领,将他猛地提起来。 这样的举动,等于卡住了黎望舒的脖子,黎望舒无法呼吸,很快脸色就隐隐泛青…… “郁凌恒你松手!!” 云裳回过神来就看到黎望舒正痛苦地皱着眉头,吓得连忙去拍打郁凌恒的手臂,颤声尖叫。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让郁凌恒的怒火顷刻间飙到顶点。 她在怕什么?怕他杀了她的前男友? 她不是一向没心没肺吗?现在这样惊慌是因为她对黎望舒还余情未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 “放手郁凌恒!你这样会卡死他的!” 云裳一边尖叫一边使劲儿拍打郁凌恒的手,可他就是不松。 黎望舒也绝,即便快要窒息,他也不挣扎,就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看着郁凌恒,那得意的眼神好似在说“瞧!裳裳爱的还是我,你娶了她又怎样?她的心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无声的挑衅,将战火升级。 郁凌恒的双手顿时揪得更紧了一分。 黎望舒的脸因为无法呼吸而变成了猪肝色,甚至冒出了青筋…… “郁凌恒你再不放手我咬你了!!” 云裳急得不行,闭着眼歇斯底里地尖叫。 正在云裳张口要去咬郁凌恒手腕的时候,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几个人。 穆劭枫一马当先,快步上前去抓^住郁凌恒的手腕用力一捏,让他松手,嘴里则无奈又好笑地调侃,“卧^槽!你不是打电话么?咋一会儿没见你就打上架了?” 见局面有所控制,跟在穆劭枫身后的燕灵均和池千陌脸色同时缓了下来。 池千陌双手插袋,宛若嫡仙般慢悠悠地上前。 燕灵均则干脆慵懒地靠在包房门边,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时才微眯着眸子淡淡看着郁凌恒那边。 郁凌恒松了手,黎望舒因为缺氧而全身乏力地倒进沙发里,一手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云裳僵在原地,喘息着,蹙着眉看着黎望舒,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池千陌看似淡然实则犀利的目光看了看云裳和黎望舒,然后看向怒发冲冠的郁凌恒。 “没事!”郁凌恒冷冷吐出两个字,恶狠狠地瞪着云裳。 “裳裳……” 黎望舒缓过气来,凄凄望着云裳,嘶哑着声音喃喃唤她。 他希望她能过去他的身边……她知道! 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云裳双眼泛红,一动不动。 黎望舒一喊“裳裳”郁凌恒就火冒三丈,眸光一凌,伸手抓了云裳就走。 云裳没挣扎,任由他拽着走,甚至连头都没回。 穆劭枫挑着眉对郁凌恒喊,“喂!你这就走啊?不玩儿啦?” 郁凌恒置若罔闻,拉着云裳转瞬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裳裳!”黎望舒见云裳被抓走了,连忙爬起来要追。 可刚站起来就被穆劭枫一掌又推回沙发里。 “想死在这里?”穆劭枫睨着明显已经醉了的黎望舒,淡淡哼道。 跟郁凌恒兄弟多年,还从没见他像今天这样发狠的,他再去挑衅的话,可就真是自寻死路了! 这金域妩媚是穆家产业,所以在他的地盘上闹事儿可不行! 也不管黎望舒有何反应,穆劭枫说完就对池千陌和燕灵均招手,“走走走,我们自己喝去!” 很快,偌大的包房就只剩黎望舒一人。 黎望舒布满血丝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变得空旷的包房,心,突然就被掏空了…… 缓缓地,他双手抱头,十指穿进发中,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哽咽…… “裳裳……裳裳……” …… …… …… 白色布加迪威航,在夜色中极速前进,快如闪电。 郁凌恒面如玄铁,冷冷盯着前方,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云裳一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一手拿着手机摁在耳朵上,强忍着心底的恐惧,屏住呼吸吩咐着电话彼端的秘书。 “小陈,立刻到金域星城来一趟……嗯,v6包房,金X的黎总喝醉了,你去安排一下……嗯……” 听到从她嘴里说出“黎总”二字,郁凌恒倏地将油门踩到底。 顶级超跑咻地一声像箭一般往前射。 云裳吓得连忙丢了手机,双手紧紧抓^住身前的安全带,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个死疯子!!! 把车开这么快是想玩命儿吗? 特么的!她还不想死好么!!! 云裳内心在咆哮,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就怕一不小心刺激了他来个车毁人亡。 车速快得车窗外的夜景都看不清,吓得向来惜命的云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一边问候着他的祖宗八辈儿,一边祈祷能平安到家。 她紧紧揪住安全带,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她默默看着他,一瞬不瞬,是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 五分钟后,她还盯着他。 他蓦地转眸狠狠瞪她一眼。 云裳一惊,连忙转头看向车窗外。 算了算了,发了疯的男人惹不起,她不惹他了还不行么! 她在心里默默腹诽。 然后,他们一路无言回到郁家。 车子停下后,他踹开车门,下了车就气势汹汹地朝着恒阳居的方向走。 不曾看她一眼。 云裳蹙眉,默默跟着下车,再默默跟在他身后。 他的步伐很大很快,她没有亦步亦趋,只是按照自己的频率,不快也不慢地走在后面。 也想过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或许她该出去避避风头,可想来想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大晚上的能去哪里。 而且她也不服,觉得自己没错凭什么要躲他,再说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啊!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干脆就早死早超生吧! 云裳一边走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站在恒阳居的门口,她悄悄咽了口唾沫,然后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走进去。 进入客厅里,只见满身寒气的郁凌恒背门而站,外套已脱,正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他穿的白色衬衣,左手袖子已经被血沁湿很大一片…… 纯白,艳红,两种颜色形成强烈对比,那血,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琇嫂正慌里慌张地围着他转,吓得不停地叫着嚷着。 “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多血啊?你跟人打架了吗?还是遇上绑匪了?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啊?不行不行,我马上去叫方医生……” 琇嫂吓得方寸大乱,说了半天才想起要去找家庭医生。 可刚一转身,就被怒气腾腾的郁凌恒喝止,“不许去!死不了!” 虽是吼得地动山摇,却多少有点负气的意味。 刚入大厅的云裳被他的吼声惊得一颤,想要上前的脚步顿时僵住,咬着唇不敢吭声。 此刻的男人像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她不敢上前,害怕自己被他喷出的熔浆吞噬,落个尸骨无存。 琇嫂也被吓得不敢动了,皱着眉无措又不解地看了看云裳,搞不清这小两口到底怎么了。 可看到那血迹琇嫂就着急,连忙说:“那那,那我去拿医药箱给你包扎一下……” 边说就边去找医药箱。 “我说了死不了!!”郁凌恒勃然大喝。 云裳和琇嫂的心同时一颤。 “可是……”琇嫂僵在原地,转头又去看云裳。 那眼神带着丝乞求,好似在对云裳说“大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啊”…… 云裳撇开视线,装作没看到琇嫂投射过来的求救目光。 他正在气头上,她是傻了才会送上门去讨他骂! 她正撇着嘴在心里默默腹诽,突觉周身一凉,下意识地抬眸,即撞上他阴鸷的目光…… 他不知何时已回过头来,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匆匆对视一眼,云裳连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躲他。 郁凌恒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脑海里全是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了维护前男友和他对抗的画面,恨得他咬牙切齿。 她居然敢为了别的男人拿酒瓶子砸她,简直狼心狗肺蛇蝎心肠! 更让人生气的是现在,她居然杵在那里不上来给他认错道歉! 更过分的是还一副毫无悔意的样子!! 怎么办?他真的快被气死了! 咬着牙根狠狠吸了口气,见她还是一动不动,郁凌恒气得转身就朝着楼上走。 琇嫂见状连忙拎着医药箱想跟上去。 “不许上来!!” 可刚到楼梯口,就被郁凌恒厉声喝止了。 琇嫂不敢违抗,抱着医药箱眼睁睁看着郁凌恒消失在楼上,站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了呀?哎哎……”琇嫂急得跺脚,连声叹气。 云裳轻-咬着唇角瞟着楼上,走向沙发坐下来,想着那恐怖的男人这会儿恐怕是惹不得的,今晚还是在楼下随便找个房间住一宿得了。 琇嫂见云裳对受伤的丈夫不上心,又急又不解,不由暗暗揣测这小两口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大少奶奶,你上去看看大少爷吧!”琇嫂跑到沙发边,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地对云裳说。 云裳从楼上收回视线,看着琇嫂愣了两秒,眨了眨眼,摇头,“我不去。” 她还不想死。 “他流了那么多血,你不上去看看怎么行啊?”琇嫂忍无可忍地低喊,眼底是满满的不赞同。 丈夫都受伤流血了,作为妻子哪能是这般事不关己的模样?! 看琇嫂这么激动,云裳悄悄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想,若是琇嫂知道郁凌恒是被她伤的,会不会气得直接以下犯上对她破口大骂…… 默了默,她还是撇嘴摇头,“你没见他刚刚那么凶啊,我现在上去他打我怎么办?!” 在金域星城的时候他就想打她来着。 云裳边说边缩肩,表示害怕。 “不会的大少奶奶,你是他的妻子他怎么会舍得打你呢,而且我们大少爷从来不打女人的,他真的不会!”琇嫂连连摇头,着急的样子就差举手发誓为大少爷作担保了。 “他刚刚说了不许我们上去的。”云裳瞟了眼楼上。 “他是不许我上去,没说不许你上去啊!” 想了想,云裳还是摇头,“我不去!” 她才不要送上门去给他骂,她又不是自-虐狂! “大少奶奶……” 琇嫂急死了,正要再说什么,突然楼上传来脚步声。 云裳和琇嫂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 郁凌恒脸色阴沉,一步步从楼上重重走下来,依旧是穿着那带血的白衬衣,不过把袖子挽了起来,露出那条还在流血的伤口…… 约莫两三寸左右,深度不清楚,但看起来还是蛮触目惊心的。 云裳心里有些后悔,还有些愧疚,其实她真不是存心伤他…… “哎呀天哪,这么大条口子到底是怎么弄的?我的大少爷啊,你就让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琇嫂一看到郁凌恒的伤口就大叫起来,心急如焚地围着他转。 郁凌恒置若罔闻,径直走进厨房,倒了杯水然后又回到楼上。 上楼的时候瞪了眼想要跟上去的琇嫂,不许她上楼。 琇嫂便不敢跟了,抱着医药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站立不安。 云裳单腿盘坐在沙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默默看着下楼又上楼的男人。 他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滴了几滴在地板上。 “大少奶奶!!大少爷受伤了你就不担心吗?”琇嫂看云裳不为所动,终究是忍不住了,皱着眉气急败坏地低叫。 云裳也皱眉,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坐直身子挺起胸,忿忿道:“我担心也要他领情才行啊?你没见他瞪我的时候像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么?你让我现在上去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琇嫂想了想,问:“你们闹别扭了?” 云裳眸光闪烁,没吭声。 琇嫂惆怅地叹了口气,“大少奶奶,按理说我一个下人是没资格说什么的,但是我在郁家都快三十年了,我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我们虽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我希望他这一生都顺风顺水平平安安,我……大少奶奶你懂我的意思吗?” 琇嫂嘴拙,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得有点词不达意,生怕云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嗯,我懂!”云裳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琇嫂一喜,急急催促,“那你快上去看看他吧!” 云裳苦恼,咬着唇犹豫了半晌,终究是勇气不足 “不去!”她还是摇头。 “大少爷那袖子都染红了,那么大条口子,就算他身强体壮,可再不止血也是受不了的!”琇嫂急得音量拔高,“大少奶奶,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牀头吵架牀尾和,甭管谁对谁错,伤口总是要先处理的呀,他可是你亲老公!!” 噗! ☆、第090章 :他妒忌黎望舒(11000字+小剧场) 噗! 云裳差点喷口水。 琇嫂这话说得,老公就老公,还什么亲不亲的,搞得她还有野-老公似的。 囧哒哒! 踏踏踏…… 突然,楼上又传来了脚步声。 郁先生又下来了,这次是去酒柜拿了瓶酒。 还是像刚才那样,没说话,也没看她,拎着酒又上楼去了。 只是吧,如果她没看错,他身上的寒气比刚才更重,脸也比刚才更冷更黑。 而且,伤口还在流血,甚至流得好像比刚才更凶了…… 长长的血痕像根大蚯蚓,延绵在他的手臂上,时不时的滴下一滴血…… 云裳盯着二楼空空如也的楼梯口发愣。 “去吧,大少奶奶!” 琇嫂把医药箱往云裳面前一递,半是鼓励半是乞求。 大少奶奶一直盯着大少爷的手臂,分明是心软了。 “他那么凶……”云裳皱着眉头嘟囔。 “那都是表面的,他其实就是想你上去哄哄他。”琇嫂一副爱情专家的口吻,苦口婆心地说道。 哄他? 大男人还要哄? 云裳心里恶寒了一下。 “他会打我。”她还是犹豫不决。 “不会的不会的!”琇嫂急死了,连忙把医药箱往她的怀里塞,不顾尊卑地伸手去把她拽起来。 云裳嘟着嘴,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琇嫂只得推着她往楼上走。 “万一他打我你可要冲上来救我啊!”她频频回头,半真半假地对琇嫂说。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快去!” 一直把她推上楼,琇嫂才罢手,使劲儿挥手催促她快点去讨好她的大少爷。 然后琇嫂就蹭蹭蹭地跑下了楼。 云裳看着琇嫂逃也似的背影,哭笑不得。 垂眸看了会儿怀里的医药箱,她轻吁口气,抬步朝着主卧走去。 边走边想如果他发火的话她该如何应对,走到门边正欲敲门却发现门并没关,露着一条细缝。 她把门轻轻推开少许,小心翼翼地探头朝房内望去。 落地窗前,满身煞气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坐在单人沙发里,受伤的左臂搭在沙发扶手上,也不管血流下来会把沙发弄脏,右手握着酒瓶,正靠着沙发仰着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酒…… 云裳有种想掉头走的冲动。 看他那往自己嘴里灌酒的架势,分明还在生气,她觉得自己还是别自投罗网比较好。 紧了紧怀里的医药箱,她想默默离开,可目光触及他的伤…… 几秒之后,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算了,他的伤是她砸的,就算流着泪也该帮他包扎好的。 当然,如果他还敢骂她,她就不管他死活…… 心里正这样打算着,那本是背对着门的男人突然回了头。 云裳立马僵在原地,戒备又倔强地看着他,想着只要他敢瞪她,她就走…… 他没瞪她,只是气呼呼地剜了她一眼,然后转回头去继续喝闷酒。 轻轻吁了口气,她咬着红唇朝他慢慢走去。 在他身边的地毯上盘膝坐下,她打开医药箱,拿出碘酒和棉球,准备给他清洗伤口。 郁凌恒一动不动,只是歪过头来冷冷看着她。 真是恨死她了,恨不得拿皮鞭狠狠抽她一顿,她怎么就这么有本事呢?每天都能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他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娶一个这样的克星回来天天气他折磨他?! 他上辈子是差点毁灭了宇宙么?!! 所以这辈子上帝派这样一个死女人来惩罚他!! 云裳微蹙着眉头盯着郁先生的手臂看了几秒,想着要他主动把手伸出来给她清洗是不太可能了,她一边告诫自己要有耐心,一边认命地把他的手臂从沙发扶手上轻轻掰直。 掰直的手臂下垂着,也不好清洗,云裳只能抬起他的手臂搁在她的肩上。 他还是没动也没说话,就夹杂着怨气冷冷看着她。 她将碘酒倒进一个小塑料杯里,再用钳子夹着棉球往杯子里浸,然后给他洗伤口。 棉球触上伤口的那瞬,他五指瞬时握紧。 多少是有点疼的。 云裳连忙凑上小-嘴儿去吹他的伤口。 呼呼呼…… 先是很急促地吹,然后绵长而用力,一口接着一口使劲儿吹,生怕他疼似的。 郁凌恒看着她一下一下地吹着,心里那本是满满的怨怒,瞬时消散大半。 喉间燥热,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刻,他居然想狠狠吻她嘟起的嘴…… 郁先生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没有原则的? 明明刚才还打定主意非得弄死她不可! 可这会儿看到她着急紧张地给他吹伤口的样子,又瞬间融化了他心里的冰…… 他看着她脸上那抹担忧之色,就觉得迷死个人,心里不由自主就泛起一丝甜…… 云裳鼓起腮帮子使劲儿吹,边吹边抬眸去看他,就怕自己不小心把他弄疼了。 更怕他趁机冲她发火。 怯怯地抬眸去看他的表情,却撞进他深幽复杂的眼底,她一怔,心弦被轻轻拨动…… 他的眼神,在这一瞬,像有漩涡的浩瀚天空,那么深邃,那么璀璨,感觉灵魂都快要被吸走…… 郁先生盯着郁太太的唇正看得出神,哪成想她突然抬头看他,惊得他连忙撇开视线,装高冷。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被她这一看,他的心跳莫名就乱了节拍。 郁凌恒连忙举起酒瓶子狠狠灌了一口酒,摁压着心里的躁动。 四目相触,他倒先别开了脸,这让郁太太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他这样的反应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狐疑地盯着他完美的侧脸看了两秒,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她又低下头去给他洗伤口。 这次她的动作更小心了,用棉签在伤口周围轻轻擦过,一边清洗,一边鼓着腮帮子对着他的伤口吹气。 她在尽可能地减轻他的痛楚。 轻微的刺痛,加上她温热的呼吸,牵连出丝丝缕缕的酥-麻,从手臂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那熟悉的痒,又开始在心里泛滥…… 情不自禁的,他又悄悄转过头来,看着她。 其实他并不觉得痛,只是很生气,但现在看到她好像是有点心疼他的样子,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莫名就开心了。 她洗得很认真,很仔细,小心翼翼的模样特别的勾人…… 郁凌恒的心,扑通扑通,像打鼓一般,又快又响。 很担心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可他越是想要控制,心就跳得越快,根本无法抑制。 伤口洗好包好,云裳一边把钳子胶布之内的收进医药箱,一边低着头小声而诚恳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伤你的。” 郁凌恒正嫌弃地瞅着被包扎得其丑无比的手臂,闻言脸色一沉,没好气地瞪着她。 他一直在等她道歉,虽然现在终于等来了,可他还是觉得生气,甚至还有那么点……委屈。 想到她维护黎望舒的样子就恨不得撕了她。 郁凌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她紧接着又说道:“其实你也有错——” “我有什么错!!”他顿时又炸了毛,勃然怒吼。 云裳啪地盖上医药箱,爬起来站得笔直,据理以争,“他都喝醉了,你不该那样戏弄他!” “我哪有戏弄他?!”郁凌恒也腾地站起来,俊脸一片冰寒。 “你勾他的脚让他跌个狗啃泥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拳呢!”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直接给他一拳!” “你——”云裳气结。 就算把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郁先生也丝毫高兴不起来,心里咕噜咕噜冒着酸气,忍不住嗤笑嘲讽,“怎么?心疼啊?!” 云裳蹙着眉斜睨着他,默叹一声,拎起医药箱准备走人。 不想理他。 跟他这个霸道蛮横的蛇精病根本没办法沟通! 见她要走,郁凌恒又急又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近乎气急败坏地怒道:“云裳!你这样护着他,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他的脾气以前没这么暴躁的,都是她惹的他! 如果今晚她不那样维护前男友,不拿酒瓶子砸他,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所以,全是她的错!! 他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他嫉妒黎望舒! 都说女人对初恋和第一个男人是最难忘的,而黎望舒正好把这两样都占齐了,所以就算黎望舒背叛了她伤害了她,她也依然忘不了他是不是?! 哼! 其实他没有处`女情结,总觉得如今这世道有那样的要求实在是太强人所难。 只是不知何时他对郁太太有了美好的希望,他以为郁太太是纯洁无暇的,所以在早上起来看到牀上那些暧`昧痕迹里没有他所期待的红色时……他是愤怒的! 对!昨晚,不是郁太太的第一次! 她和黎望舒相爱多年,必定是什么都发生过了,这些他早就预料到的,只是当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介意…… 嗯!他介意! 他不怕承认自己就是个肤浅的男人! 他想成为郁太太的第一个男人! 可该死的! 他不是!! 在他之前,她跟别的男人已经什么都做过了…… 这真是个让人郁闷至极的消息。 本来吃了郁太太通体舒畅,可看到牀单上没有血迹时,他的心顿时堵得慌。 可他又不能把昏睡过去的她拉起来质问,因为不想让她知道他对这件事如此在意,所以他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房间。 在主楼餐厅里,他心里不痛快,一直心不在焉,沈樱雪坐在他身边一个劲儿的献殷勤讨好他,他也爱答不理。 直到她匆匆而来,他想到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没办法给她好脸色,所以才会故意和沈樱雪秀亲密,故意推她气她。 郁闷了一整天,晚上穆劭枫约了喝酒,他刚到金域星城没一会儿就因为接电话而看到她和前男友抱在一起的画面…… 更是妒火中烧! 其实他不想那么没风度的,可是这该死的女人一直逼他,一直在逼他!! 昨晚才被他弄得要死要活的,今天又跟前男友搅在一起,她到底能不能安分点? 能不能!!! 得!他早晚会被她活活气死! 他说,你这样护着他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云裳看着眼前一脸愤慨的男人,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我没有护着他!” “没护着他我这伤怎么来的?”郁凌恒将受伤的手臂往她面前一抬,怒道。 云裳无语,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他就在她翻白眼的时候一把抓-住她将她狠狠拖进怀里,“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我没有——”她拉长尾音,特别无奈特别无语。 “没有那我要踹他你急什么?” “郁凌恒!打人是不对的好么!而且你打一个醉酒的人也胜之不武好么!!”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她恼了,仰起小`脸义正言辞地教育他。 “你分明就是还惦记他!” “天下男人死-光了啊我惦记他!!!” 云裳气得尖叫,觉得自己要疯了,要被这蛮不讲理的男人逼疯了。 看她抓狂的模样不像撒谎,郁凌恒心里稍稍舒坦了点,但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他说:“那你发誓!” 云裳一怔,迷人的桃花眼眨了眨,“……发什么誓?” “以后都不再见他!” “……” 她错愕地看着他。 见她发呆不说话,才等几秒他就已经不耐烦了,拧着眉抬手往她脑门上一戳,“发啊!” 她的脑袋被他戳得一偏,回过神来,没好气地驳道:“不是,郁先生,你这样的要求很奇怪耶!我凭什么要发这样的誓啊?” “你不是说你不惦记他了吗!” “我‘不惦记他’和‘不再见他’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以及有什么冲突吗?干嘛非要摆在一起来说?” “如果你心里真的已经没有他了,那以后不再见面又有何难?” 他步步紧逼,她寸步不让。 “难!”云裳说,“很难!” “你——”郁凌恒气结,一张俊脸阴沉可怖。 他目光凶狠,带着嗜血的寒光冷睨着她。她该害怕的,可她天生反骨,他越凶她就越是不服。 虽不服气,但也不会蠢到以卵击石,所以她还是解释道:“他收购了金X矿产,也就是云氏最主要的黄金供应商!” 郁凌恒好看的剑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每次与他像敌人般的争吵其实都很累人,今天尤其疲惫。 看着他冷漠又带着嫌弃的脸,她的心莫名其妙就有些泛酸,低头,像只被斗败的小母鸡,苦涩一笑,幽幽道:“郁凌恒,我没你想的那么不要脸,就算天下男人真的死绝了,我也不会再吃回头草!” 因为黎望舒不单单只是“回头草”那么简单,云朵儿染指过的男人,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接受! “你不想吃回头草不代表他不想吃!”郁先生还是板着脸,冷哼。 本来看她苦笑的模样他还有点心疼,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这是在惋惜不能和黎望舒再续前缘,想来想去,心里就是痛快不起来。 云裳耸肩,“那是他的事,我管不着!” “所以你们以后不许再见面!!”他没好气地喝道,样子霸道又野蛮。 见不了面,看他黎望舒还怎么肖想他的女人! 云裳蹙眉咬唇,突然很专注地盯着他的脸。 “你看什么?” 被她那种无法形容的奇怪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他瞪她。 “我看看你脸上是不是刻着‘田登’二字。”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郁凌恒,“……?” 看他不解,她好心解释,“宋朝有一州官名田登,深讳人用其名。以‘灯’与‘登’同音之故,是以不可言点‘灯’,必言点‘火’。若人不意触犯,田登辄大怒——” “说人话!!” “郁先生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闻言,郁凌恒一怔,“我放什么火了?!” “我跟黎望舒见面好歹还是因为有生意往来,郁先生您和沈小姐呢?”郁太太唇角绽放冷笑。 郁先生微微眯眸,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异彩。 “又是烛光晚餐又是看电影的,郁先生您这婚`外`情是不是搞得也太高调了点?” 她话音刚落,他突然低下头来,在她脸颊周围用力嗅。 她不明所以,往后一退,皱着眉头戒备地瞅着他,恼火低叫,“你闻什么?” “闻闻你身上有没有酸味。嗯,你别说,还真有点酸。”他眼底眉梢流淌着愉悦之色,笑得痞气,慵懒的语调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 酸? 云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讽刺她,顿时就恼了,仰起小`脸不服气地冲他嚷,“你才酸!你全家都——唔……” 他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拽进怀里就狠狠吻上她的唇…… 早就想吻她了! 微一愣神,他的舌就撬开了她的牙齿,毫不客气地溜进去缠住了她的舌…… “唔……” 他吮得用力,她蹙眉痛呼。 云裳恼火,攥紧拳头想打他,可他突然往后一倒,又坐回了沙发里。 她被他扣着,挣脱不开,如此一来就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唔……你放开……” 她嚷着叫着,混乱间也不知怎么搞的,他一拉一扯,她就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与他面对面。 她岔开了腿,最柔软的地方贴着他的某处…… 很暧`昧的坐姿,她立刻就感觉到他的“强硬”,脸顿时红若桃李,昨晚那些疯狂的瞬间如潮水般涌上脑海,杀她个措手不及…… 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几欲崩溃。 她想躲,他不让,大手抓`住她想往后退的臋往前摁,让彼此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郁凌恒!”她恼火,双手撑住他的胸膛想推开他。 她气得要死,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越挣扎,越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变化…… 越来越……硬! 昨晚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今早却翻脸不认人,现在又想吃她? 真特么想呵呵他一脸!! 云裳想到今早在餐厅被他推倒在地就满腹怨气,见他的唇又凑了上来,她张嘴就要咬他。 他连忙躲开,没咬到。 “云裳!” 他抬手就捏住她的下颚,不悦冷喝。 “干嘛?!”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怒目以对,毫不服输。 他又把受伤的手臂举给她看,“你打了我!” “说了不是故意的!” “可我受伤了!” “我已经给你包扎好而且还道歉了!” “不够!”郁先生严重不满。 郁太太腰杆一挺,口气很呛,“那你想怎样?” 郁凌恒偷偷往下瞄了眼,只见郁太太的包臀裙因为坐姿的关系已经快缩到腰上去了…… 性`感神秘的黑色小内,就这样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大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拉,唇贴上她的,“补偿我!” 喑哑低沉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怎……怎么补偿?”云裳心如打鼓,戒备地瞅他。 “肉`偿!” “我不——唔……” 话落,他咬住她的唇,在她说不的那刻趁机将舌喂进她的嘴里…… 又是一番纠缠。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他说:“郁太太,你没资格说‘不’!” 她怒,顾不得换气就气喘吁吁地反驳,“谁说我没资格?我怎么就没资格?我——啊……” 她的惊呼声响起,他的指已霸道地将她占据…… 即便郁太太万分不乐意,可终究是没有逃出郁先生的魔掌,黑色小内不知何时被他扯掉,他的指在她里面一通胡搅蛮缠后,直接就以着这样的坐姿,逼着她把他整个吞噬…… 她受不住,却又怎么都逃不掉,更甚至,他在往上挺的时候还用力将她往下摁…… 她颤得不能自己。 渐渐的,她由最初的不乐意,在他的引`诱下彻底迷失了自己…… …… …… …… 又是一/夜/放`纵。 次日醒来,云裳再次深刻体会了什么叫腰酸背痛腿抽筋…… 大脑还迷糊着,她闭着眼伸了个懒腰,手脚舒展时感觉到有双手在自己身上,她惊得立马睁开双眼。 转头一看,熟悉的俊颜近在迟尺。 他闭着眸,呼吸均匀,似是睡得很沉。 在她伸懒腰时,他感觉到了,横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让她的后背更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而他放在她胸上的那只手,捏了两把…… 睡着都不忘耍流`氓! 以为他会醒来,她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 被子下的两人都未着寸缕,大脑清醒过后她越发清晰地感觉到彼此身体结构的不同,整个背部都快被他的胸膛烤熟了…… 她忐忑地等了半晌,身后的男人没有丝毫动静,呼吸依旧平缓均匀。 还好,他没醒。 云裳轻轻吁了口气,放松下来。 咬着唇,她的手慢慢移到自己的匈前,想要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柔软上拿下去。 她抓着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拿开…… 大手倏地反手一抓。 下一瞬,她的手与他一同握上了她的……匈…… “睡不着了?” 他的手很大,覆着她的小手一起揉她,同时低哑魅惑的嗓音在她耳畔懒懒响起,性`感又撩`人。 “……”云裳又惊又羞,说不出话来。 “嗯?”手上用力,他使劲儿捏了她一把。 她疼得一缩,更是不敢吭声了。 尖牙利齿的郁太太难得有如此怂的时候,郁先生心情大好,更是有心逗她。 “既然睡不着……那我们做点别的!” 他贴上去,用正在苏醒过来的某处蹭她。 如此明显的邀请,郁太太想装傻都不行,吓得连忙躲他,磕磕巴巴地找借口脱身,“我……我口渴,想……想喝水……” 不来了不来了,她来不动了,那里又酸又胀,都肿了好么…… “做完再喝!” 他说,横在她腰上的手直接往下探去。 “啊!不要!”她吓得慌忙抓`住他的大手,“天已经亮了。” “嗯哼?”他有些想笑,郁太太这个理由够蹩脚的。 天亮又怎样?又没人规定天亮了就不能做! “咳咳,书上说……”她缩着脖子清了清嗓子,然后垂着眸目光闪烁,硬着头皮说:“嗯,那个,纵`欲不好。” 说完这话,她连耳根都红了。 郁凌恒这下是真忍不住了,溢出两声轻笑,在她泛红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可我觉得挺好!” 郁太太可美味了,让他想一吃再吃,若不是昨晚后半场的时候她又撒娇又撒泼的嚷着不要了,他非得做到天亮都不饶她。 他的声音充满戏谑和不怀好意,惹得云裳更不自在了。 这样暧`昧的气氛云裳很不适应,她有些心慌,大脑快速转动,想着该怎么转移这个让人崩溃的话题。 当他的薄唇凑上来想吻她的时候,她想到了。 “那个……我们……”她撇开头避开他的唇,蹙着眉欲言又止,一脸纠结的模样。 “什么?”她的躲避让他不悦,大手掌住她的头,把她的小`脸掰回来就要去咬她的唇。 她忙问:“不用人·工授.精了吧?” 他的唇只差一公分就贴上她的了,闻言停了下来,半眯着黑眸睨着她,危险十足,“郁太太你这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 就他这体魄和精力,还用得着人工.授.精?! 她这么小瞧他是想死了?! 这样一想,郁凌恒不爽极了,大手立刻往她腿`间钻,打定主意今天非得做到她满意为止! “不不不……”云裳吓到了,连忙拢紧腿再抓`住他要使坏的手,诚心诚意地赞道:“郁先生你很.棒!” 她说,你很.棒…… 郁凌恒立马转怒为喜。 眼底的阴霾散去,他傲娇地睨她,“真的?” “肺腑之言!!”云裳长翘的睫毛轻轻扇动,小模样特别诚恳。 嗯,真的! 反正她这小身板是真的吃不消他。 其实她的体力向来不错的,可是在他身/下却是不堪一击…… 所以,她必须承认,郁先生的确很.棒! 限制级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云裳红着脸,没吭声了。 沉默了一会儿。 多疑又善妒的男人突然就不高兴了,将她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冷眼睨着她染着淡淡绯红的小`脸。 “在想什么?”他拧着眉问,语气明显不悦。 她不会是在默默比较他和黎望舒谁的技术好吧? 更或者她赞他很棒其实是在敷衍他?实则她的心里还是偏爱前男友更多? 她要是敢有这样的想法他就立刻掐死她!! 郁凌恒恨恨地想。 这女人,让他捉摸不透,她的表现很生涩,让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想黎望舒在这方面是不是不太行,不然相恋五年为什么还把她调`教得这么差劲。 她根本不懂回应,更别说配合了,全程都只有承受的份儿。 体力还糟糕透顶,一半没到就吚吚呜呜的嚷着不行了。 不过,平心而论,他喜欢她的生涩,不管她是真的对这种事不精练,还是故意演戏给他看……他就是喜欢自己把她做到哀哀求饶的模样。 本来对于她不是第一次这件事很生气很膈应,可在昨晚看到她为他包扎伤口时脸上布满的担忧和心疼时,他就在跟自己说,算了算了,她的以前他根本来不及参与,所以也没资格去计较这些没用的东西。 再说了,他也不是第一次! 就当扯平好了! 他管不了她的以前,只要她以后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就ok了! 但是他讨厌黎望舒,非常讨厌!! 看到他俩抱在一起……不!哪怕是站在一起,他都浑身不痛快! 如果可以,他想把“前男友”这种生物消灭了! 他目光冷冷,云裳心里有点发毛,犹豫了两秒,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生了孩子之后,我们就离婚吗?” “你想离婚?”他顿时更不高兴了。 离婚的决定权在他手上好么!为什么却总是她在提起?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婚吗?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没有惦记前男友都是骗他的?! “不想!” 他话音刚落,她就立刻摇头,表情认真又严肃。 还没来得及发火的郁凌恒又转怒为喜了。 似是为自己这样认真感到窘迫,她连忙又补上一句,“当然,如果郁先生你想,我会配合!” 他想? 郁凌恒微微拧眉,认真思考自己到底“想”吗? 刚开始他的确是想的,但现在…… “为什么不想?”他问她。 他现在比较好奇她的想法。 云裳想了想,然后盯着他的下巴,幽幽道:“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的共枕眠,千年的缘分,我觉得是应该珍惜的。” T市她是不想回了,如果能在C市扎根,是最好不过的。 妈妈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其实有时候她也觉得疲惫,她终究只是血肉之躯,没有铁打的身体和坚不可摧的精神,她也会累。 所以她就在想,累的时候不求有人帮,哪怕有个肩膀给她靠一靠,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求人不如求己、女人应该自强自立”之内的大道理她都懂,只是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所以她也想在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能站在她的身边…… 她一直没看他的眼睛,不想自己太走心。 其实她的内心很矛盾,有些东西,她想要却又不敢要,更不敢让自己先去跨出那第一步…… 郁凌恒微蹙着眉,深深看着她,抿唇不语。 她淡淡的笑容里,透着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忧愁,仿佛她的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伤…… 郁凌恒的心,微微一抽。 不尖牙利齿的郁太太,就像只被拔光了刺正鲜血淋漓的刺猬,让人心疼。 他看了她一会儿,神色莫测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突然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 …… …… 最后,郁太太还是没能逃过被郁先生欺负的命运。 不过这一次他温柔多了,多少顾及了她的感受,在她举手投降的时候也没再不依不饶,虽意犹未尽,但还是很慈悲地放过了她。 然后当她再次醒来时,距离上班时间只有不到一小时。 睁开眼睛他已不在身边,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想起上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本是迷糊的大脑瞬时完全清醒过来。 顾不得酸痛不已的四肢,她掀开被子就翻身下牀。 看了看地毯上昨晚被郁先生撕破的套裙,她眸光转了一圈,最后只得拿起牀尾凳上郁先生的浴袍往身上套。 她边系着腰间的带子边匆匆往门口走。 拉开门,跨出去就差点撞上一个人。 她哎呀一声,连忙退开,抬眸就迎上一张帅气冷酷的脸。 云裳一怔,眨了眨还有点迷离的桃花眼,然后对着来人咧嘴一笑,“早啊!初少!” 初恺宸要去书房找郁凌恒,途经主卧门口差点撞上云裳虽觉不悦但也不甚在意,可就在他准备直接无视她继续走时,猛然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Duke房间里?!” 他本来都已经越过她的身边,突然又转回身来,怒瞪着她厉声质问。 那凶巴巴的语气呛人得很,云裳觉得他这完全就是吃醋的口吻。 “呃,这个……”她愣了一秒,然后垂眸轻轻一笑,妩媚又风情地抬手将散落在耳际的发丝抚向耳后,故作娇羞地说:“确切的说,这不是他的房间,是‘我和他’的房间!” 刻意咬重字音,暗示意味显而易见。 初恺宸的脸色瞬时难看到极点。 她穿着Duke的睡袍,顶着一头凌^乱的发,就这样一副被折腾得够呛的暧^昧模样从Duke的房里出来,初恺宸就算想继续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他瞪着她,那阴冷的目光恨不得淬上一层毒,将她毒死方能解恨。 云裳见状,顿时起了逗^弄之心,只见她抬手轻掩红唇,矫揉造作地一声娇嗲,“哎哟初少,您快别这么看我了,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想法的。” 初恺宸差点气吐血,眼睛都瞪圆了。 对她有想法? 这么不要脸的话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初恺宸气得狠狠磨牙,“云裳!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就觉得跟她再多呆一秒都会要了他的命一般难受。 云裳眸光一凌,寒光四起。 “初少请留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今天加更哟,这里是【11000字】,可耐的泥萌快快订阅哇,今天编辑安排推荐了,所以如果今天成绩不好,以后就没有机会加更了哦,嘤嘤嘤,求订阅哇~~╮(╯▽╰)╭另:每天微博都有很精彩的明日预告~~~搜索【汤淼xs8】即可~~ 【小剧场】 作者:(*^__^*) 郁总郁总,有空么? 男主:干啥?╭(╯^╰)╮ 作者:想请你吃饭。(*^__^*) 男主:(ˉ﹃ˉ)吃啥? 作者:你亲.妈我刚从超市购得一瓶上好的陈醋,请你喝一盅哇~~(⌒▽⌒) 男主:(╯‵□′)╯︵┻━┻你给爷哥屋恩!!! 女主:O(∩_∩)O我就看看不说话。 男主:你也给我滚!!( ̄^ ̄) 女主:。。。。。(~_~;) 作者:(-_^)裳菇凉,咱们走,亲.妈给你另择良婿去! 女主:好哇好哇,亲.妈我们快走吧!(ˉ﹃ˉ) 男主:。。。。。。。。。( ̄Д ̄) ☆、第091章 :等他移情别恋看你怎么办 云裳眸光一凌,寒光四起。 “初少请留步!” 她朗声喊道,快速闪到他前面,堵住他的去路。 她双臂环胸,眼底眉梢夹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上下打量着他,嘴里啧啧有声,“啧啧!初少,我发现您和我们三小姐真是越看越有夫妻相了耶!” 满满的讥讽。 “你闭嘴!!”初恺宸怒斥。 郁零露喜欢他,可他一点也不喜欢娇蛮任性的郁零露,说他俩有夫妻相简直让他不能忍好么! “真的啦!你看嘛,你和她都有火眼金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可你俩就看出来了!所以,如果你俩这都不算绝配的话,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云裳嗲嗲地说,不怕死地挑衅到底。 初恺宸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是个男人,他若是个女人的话,非跟她干上一架不可! 或者她要是个男人也行啊,只要能用武力解决无需让他这么憋屈就好! 可偏偏他不是女人,而她也不是男人!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成为这句话的典范她云裳可真是当之无愧!! 眼看初少爷被气得说不出话,云裳颇有成就感,满心愉快。 “哎呀呀,上班快迟到了。”她拍拍头,一副刚想起来似的轻叫,然后对他露出一个虚伪的笑,“不好意思啊初少,失陪了!” 说完就扭着水蛇腰从他身边擦过,趾高气扬地进了对面的房间。 初恺宸就那样憋着一肚子气进了书房。 郁凌恒正在电脑前忙碌,抬眸看了初恺宸一眼,“来了。坐会儿。再过五分钟就可以走了。” 初恺宸没坐,直^挺^挺地站在办公桌前,忍了约莫一分钟,最后忍无可忍。 “你们时间定了吗?”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定什么?”郁凌恒头也不抬地随口反问。 初恺宸,“嫣然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 闻言,郁凌恒抬头,看着初恺宸布满怨气的俊脸。 人.工.授.精的事儿! 默了几秒,他低下头去继续忙碌,说:“不用了!” “‘不用了’是什么意思?” 初恺宸一听这话就炸了毛,音量一个没控制住就飙得老高。 多少带着点质问的意味。 完了完了,Duke和那女人肯定发生过什么了! 即便初恺宸口气很不好,郁凌恒也没动怒,语气依旧平静淡然,“就是不用的意思!” “Duke !!”初恺宸勃然大喝,似乎是震惊到极致。 郁凌恒再次抬起头来,脸色沉冷,口气也忍不住强硬^起来,“恺宸!这事儿跟你无关!” 郁家和初家算是世交,初恺宸从小就特别崇拜郁凌恒,总是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他身边转悠。 所以,初恺宸在郁凌恒的心目中,等于半个弟弟,地位仅次于郁晢扬。 只要不太过分,他都尽量包容。 一直以来,初恺宸对郁凌恒都是尊重敬佩的,从未这样以下犯上过,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 “你说过你跟她只是假结婚的!” 初恺宸知道自己失控了,连忙把音量降低,可语气还是难掩气愤。 “我和她的婚姻真实有效!” “可你不爱她!!” 听到初恺宸如此笃定的语气,郁凌恒莫名有些抵触,默了默,他说:“世事无绝对!现在的感觉并不能代表以后!” 初恺宸心里又是一惊。 砰地一声,心慌的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气急败坏地说:“你说过你们很快就会离婚的!” 离婚…… “生了孩子之后,我们就离婚吗?” “你想离婚?” “不想!当然,如果郁先生你想,我会配合!” “为什么不想?”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千年的缘分,我觉得是应该珍惜的。” …… 不其然的,郁凌恒想起了之前和郁太太的对话。 她说能睡在一起是缘分,应该珍惜。 她还说,她不想离…… 她不想离! “或许不离了吧!”郁凌恒说。 此话一出,初恺宸震怒,“Duke你怎么能这样?!” 其实惊到的不止是初恺宸,连郁凌恒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他竟然在无意识间说出了心里的话。 “我怎么了?”郁凌恒微微挑眉,气定神闲地反问初恺宸。 话说出了口,他本是举棋不定的心反倒有了一丝坚定的意味。 离不离是以后的事儿,反正目前为止,至少在这一刻,他是不想离的! 听他说不离婚了,初恺宸整个大脑轰地一声就炸了,想也没想就冲口怒喊—— “你不离婚我姐怎么办?!!” 气氛,瞬间僵凝。 郁凌恒的脸色在顷刻间沉冷如冰。 而正是在这紧张时刻,书房的门突然被挤开了一条缝。 是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的云裳。 她的车昨晚停在金域星城没开回来,她现在急着要上班,就想着能不能坐坐郁先生的顺风车,所以换好衣服后就来书房找郁先生。 到书房门口听到他和初恺宸正在谈话,而谈话内容她还蛮有兴趣的,于是就在门外偷听了起来。 她听得太专注,一不小心就把虚掩的门给挤开了。 还害她差点跌个狗啃泥。 她脚下一个趔趄,吓得捂住胸口,稳住,抬眸,迎上两道冷冷的目光。 “呃,那个……对不起哦,我……我没别的事,我就是想问问……算了算了,没事了。你们聊,你们聊,当我没来过……” 她窘迫,一边磕磕巴巴语无伦次,一边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郁凌恒和初恺宸冷眼看着她慌慌张张消失在书房外,俱都很无语。 后来,初恺宸到公司后,越想心里越不安,就拿出手机发短信。 ——什么时候回来? 约莫十分钟后,对方才回——还不能确定,可能两个月,也可能半年。 ——就不能早点回来啊!!! 对方感觉到他的暴躁,发来一句疑问——怎么了? ——你再不回来等他移情别恋看你怎么办!!! 这一次,对方一直没回复…… …… …… …… 会议结束,云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天价5s就突然响了。 来电人——傲娇货 “哈喽!郁总你好,有何指教!” 她接起电话,娇滴滴的声音透着谄媚。 “下来!”电话彼端的郁凌恒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命令道。 “……?” “我在你公司楼下。” 似是知道她的疑惑,他又淡淡补上一句。 云裳惊讶极了,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往下望,可看来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有事儿?”她问。 “嗯!” “什么事儿啊?” “下来就知道了!” 她嘟嘟嘴,“你还是先告诉我吧,不然心里没底我害怕。” “你等着,我上来!”他终究是没了耐心,冷冷吐字。 “别别别!”云裳闻言,连忙阻止,讪笑娇嗲,“哎哟,怎敢劳郁总您的大驾啊,我下来我下来,请郁总稍等啊,我马上就下来。” 挂了电话,她收拾了一下,然后拿了外套就下楼了。 走出大厅,远远就看见郁先生的迈^巴^赫停在正门路边。在她朝他走去时,后座里的男人懒懒抬眸,不冷不热地瞟了她一眼。 待她坐进车里,车子立刻启动。 “我们去哪儿?”云裳看看车窗外,又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问。 “到了就知道了!”他双臂环胸,阖着眼,闭目养神。 郁太太谎话张口就来,“可是我一小时后还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 “取消!”他的声音淡淡的,却霸道至极。 “不行耶,都说很重要了。” “延后!” “啊,可是那个……” “闭嘴!!” 他烦了,睁开眼将她狠狠一瞪。 郁太太红唇蠕动了几下,有些不服气,但最终还是惧于淫^威,没吱声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 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绿油油的场地,处处令人心旷神怡。 到达会馆主楼,云裳换上郁先生准备好的高尔夫球衣,戴着白色无顶球帽和大墨镜,然后与英俊帅气的郁先生坐上专用电动车里。 环保节能的电动车朝着球场前进。 在大墨镜的遮掩下,云裳斜着眼去看身边的男人,心里有着小小的惊艳和痴迷。 高大挺拔的郁凌恒,身穿白色长袖polo衫,加v领针织毛背心,搭配同色长裤和球鞋,还有与她同款的球帽,尊贵儒雅的气息显露无遗,整体看来简直就是个白马王子! 太帅了! 太迷人了! 他突然转头看她。 正在心中赞叹,见他突然看过来,吓得她连忙佯装随意地转头看向别处。 心,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像是偷窃被当场抓获,她羞愧又窘迫。 还好带着墨镜,不然被他发现她像个花痴似的盯着他看,一定又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的吧。 云裳用力抿着唇,手指抵着墨镜往上推了推,暗暗庆幸着。 郁凌恒微微挑眉,睨着郁太太有些泛红的脸颊和耳根,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隐隐感觉到她的不自在。 不自在? 在全套都已经做过的现在,她还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矫情!! 不过这矫情的小女人今天真好看! 她的衣服也是白色,跟他有点像情侣装。虽不是刻意为之,但这样的巧合让他愉快。 或许他该给准备衣服的助理发点奖金。 洁白的颜色,衬托得她青春靓丽又不失活波可爱。她扎起马尾,朝气蓬勃的模样像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 纯得很! 看着看着,郁凌恒就开始心^痒难耐。 从未如此痴迷过牀上运动,好像打从过了青春期后他对这方面就很有自制力。 可最近沾上她,他变得容易冲动了。 与她抵死缠^绵的两个夜里,明明战火已歇,可只要她一声嘤咛或一个妩媚迷离的眼神,就能让他立刻又兴致昂扬。 怎么也要不够!! 她肯定是妖精转世的! 感觉到他炙热的注视,云裳的脸不由自主地更烫了。 可她不敢回头看他,就怕与他目光相撞。 早上不小心偷听到他和初恺宸之间的谈话,初恺宸的那句“你不离婚我姐怎么办”让她在上午的会议中几度失神。 终于有点明白初恺宸为什么看她不顺眼了。 想必,初恺宸的姐姐跟郁先生有点什么的吧…… 难道,郁零露说的“我哥心里有人”的这个人,就是初恺宸的姐姐? 可初恺宸的姐姐又是谁呢? 云裳的大脑挤满疑惑,乱七八糟的猜测无限延伸。 该死的好奇心!! 这些事根本与她无关,她在这里胡乱猜测个什么劲儿! 真是吃饱了撑的! 想着想着,她有些气恼地啐了自己一声。 转动眸光去看风景,却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电动车,车上有抹熟悉的俏^丽身影。 “呀!”她突然叫起来,双眼冒光地盯着那电动车里的人儿,惊喜不已,“呀呀!” “疯了?”郁凌恒拧眉,嫌弃地斜睨着她。 “是陶陶!你看你看,是陶陶耶!”她朝他倾靠过去,指着陶陶欢喜地叫。 “激动啥?她又不是明星!”郁先生不以为然地哼哼。 “嗯,她不是明星!可她是三年前珠宝设计大赛的冠军得主!在我眼里她可是最耀眼的明星!”郁太太摩拳擦掌,一脸兴奋。 看她对一个女人如此感兴趣的样子,郁凌恒不悦地瞥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讥讽,“看不出你还挺新潮,一把年纪了还追星!” “你才一把年纪了!!”女人对年纪都特别敏感,所以郁太太张口就反击,完了像是挑衅一般,对他下巴一扬,喜滋滋地说:“我喜欢她!” “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他更不爽了。 “女人怎么了!我就喜欢女人!!” “自己就是女人还喜欢女人?” “女人喜欢女人的多了去了,而且女人比你们男人可爱多了!”她就要跟他对着干。 郁凌恒眯眸,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他突然凑近她的耳边,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暧^昧地低低道,“再可爱能让你尖叫一晚上?” “……” 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蔓延,她秒懂,小^脸瞬时红了一片。 “嗯?”他的声音低哑魅惑,特别勾人。 云裳红着脸,不敢说话。 “女人能让你一直颤抖?能让你喊到声音沙哑?能让你那么快乐?能……” “闭嘴!” 他的语调慢悠悠的,慵懒又性^感,明明好听得很,可她却听得浑身燥热,大脑都快要缺氧了。 脑子里全是因为他刻意提醒而涌现出来的疯狂瞬间…… 她转头狠狠瞪他,忍无可忍地喝道。 羞愤欲绝! 贱^人!又调^戏她! 这时,电动车正好停下。 云裳连忙跳下车,朝着前面一辆车里的陶陶跑去。 郁凌恒唇角高高扬起,心情愉快地看着逃也似的郁太太,越发觉得她害羞的模样很可爱。 “嗨,陶小姐!” 云裳取下墨镜,漾着友好的笑靥,特别热情地对坐在车里双臂环胸、翘着腿、面无表情的陶陶打招呼。 陶陶似乎偏爱红色,今天穿的衣服也是一套艳-丽的红,以及同色无顶球帽。 红彤彤的衬托得她的肌-肤更是水润雪白,吹-弹可破。 明明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人儿,又穿着象征热情的红衣,却偏生骨子里透出一股冷,叫人看她一眼就能冻结成冰。 她像具没有生命的雕像般一动不动地坐在电动车里,妖冶妩媚的狐狸眼冷冷看着远处正在打球的几个男人,对云裳热情的招呼声置若罔闻。 换做别人这样给自己冷脸,云裳一定掉头就走,可面对冷得恍若没有七情六欲的陶陶,她却一点也不介意。 总觉得,陶陶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的故事,一定充满了悲伤…… 遇上命运同样坎坷的人,心里难免会有同病相怜的感触…… “我们见过的,我叫云裳,你还记得吗?”云裳笑着提醒,目光落在陶陶的左肩,关切地说:“你的手臂没事了吧?还疼吗?” 陶陶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说开口说话。 缓步上前的郁凌恒冷眼看着郁太太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P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对陶陶本是无感,瞬间转为讨厌。 拽什么?!! 仗着有燕灵均寵,就敢连他的女人都不搭理了? 这恃寵而骄的毛病真是让人想呵呵! 陶陶跟在燕灵均身边已经好些年了,他们几个都知道燕灵均对她很上心,只是这女人永远都冷得像块冰。 他们一直很不能理解,怀疑燕灵均小时候是不是脑袋被驴踢过,这样一个对她再好都捂不热心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那样去寵爱的! 但这是别人的感情,就是兄弟情义再深也没资格去指手画脚,所以对陶陶,他虽谈不上喜欢但也并不算讨厌。 可现在! 他觉得陶陶很讨厌! 云裳喜笑颜开,陶陶冷若冰霜,两个小女人同样貌美如花,脸上的表情却形成强烈反差。 气氛,有那么点尴尬了。 远处打球的有燕灵均、池千陌和穆劭枫。 还有两个美丽时尚的年轻女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边,是穆劭枫和池千陌的女伴。 在看到郁凌恒来了,燕灵均将手中球杆递给球童,然后朝着他们走来。 燕灵均径直走到陶陶的身边,修长的指间捏着一朵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花儿。他将花儿插在陶陶的帽子上,夹在耳朵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六千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092章 :陶陶,你今天……很棒 燕灵均径直走到陶陶的身边,修长的指间捏着一朵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花儿。他将花儿插在陶陶的帽子上,夹在耳朵旁…… 纯白的花儿,婴儿的拳头般大小,花瓣厚实娇-嫩,芬芳扑鼻。 在一片艳红之中,洁白的花儿显得尤为醒目,有画龙点睛之妙。 燕灵均满意地端详着陶陶,唇角弧度微扬,眼底那浓烈的情意毫不掩饰。 他的目光贪-婪,炙-热,甚至赤倮倮的,像是恨不得一口把冷艳逼人的她吞进肚子里。 燕灵均旁若无人地用充满欲-念的眼神盯着陶陶,连旁观者云裳都忍不住微微脸红,有些尴尬地悄悄咽了口唾沫。 偏生陶陶还是面无表情,任凭燕灵均直勾勾地看着她,就是不为所动。 燕灵均越看越心-痒,大手掌住陶陶的右脸颊,低头在她的左耳上重重吻了一下。 这个女人,他真是爱到骨子里了! 她越冷,他就是越是放不开她…… 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即便明知道她恨他入骨,恨不得他死于非命,甚至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他还是爱她! 陶陶没躲,也没回应。 “来了。” 燕灵均在亲完陶陶之后,才抬眸看向郁凌恒。 “嗯。”郁凌恒淡淡点头。 云裳看着郁凌恒,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他和燕灵均他们有约? 他们有约带上她干嘛?难道他知道她想挖陶陶所以帮她制造机会? 他有这么善解人意么? 然后,几个男人打球,云裳和陶陶就一前一后坐在电动车里,远远看着他们。 云裳没有再厚着脸皮跟陶陶说话,陶陶也将她无视到底。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沉默中度过。 云裳看了一会儿优雅挥杆的郁先生,然后缓缓转眸看向坐在前排的陶陶,不由对她更加好奇了。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冷成现在这副模样? …… …… …… 结束之后,一行人回到会馆主楼。 休息,沐浴,然后换回自己的衣服。 会馆餐厅 餐厅内的装潢温馨舒适又典雅别致,环境优雅静谧,柔和的音乐充溢着整个餐厅,如一股清泉流入心间,沁人心脾。 美味佳肴,置于餐桌,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顿觉饥肠辘辘。 云裳沉默用餐,努力填饱自己的肚子。 这桌上,除了郁凌恒,她谁也不熟悉,实在找不到共同话题。 男人们一直在聊金融方面的话题,她无从插嘴。 至于女人这边嘛…… 陶陶始终高冷,谁也不搭理。 而穆劭枫和池千陌的女伴,一个是明星,一个是模特,都颇有名气,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云裳有时候挺讨厌自己这双眼睛的,太毒,许多事她总能一眼看透,比如这两个女人的虚伪笑容。 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陶陶,至少陶陶真实,不作。 午餐结束之前,云裳去了趟洗手间。 刚要从隔间出来,她突然听到外面有异样的动静…… “喂!你眼瞎了?!” 先是有什么碰在一起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道愤怒尖锐的女声。 云裳蹙眉,正要出去的脚步滞住。 是穆劭枫的小明星——Carina ! 外面—— 洗完手的陶陶正准备出去,却与刚进来的Carina不小心擦撞了一下。 Carina趁机发飙。 早就看这冷冰冰的女人不顺眼了,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不合群也就算了,偏偏还生得这么美,怎能不让人妒恨! 尤其最让人不服气的是,就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态度,燕少那样尊贵骄傲的男人居然还对她那般寵爱,简直不能忍! 不就是个过气的小小设计师么,傲什么?摆出一副高大上的姿态给谁看? Carina在心里愤愤地想。 轻轻的擦撞,陶陶后退一步,对Carina的出言不逊置若罔闻, 她甚至不屑抬眸去看一眼Carina和池千陌的模特女伴——欢欢。 她垂着眸,抬手弹了弹刚才与Carina有过接触的右臂,仿佛担心会因为刚才彼此那轻微的触碰而染上什么可怕的病菌。 这充满鄙夷和嫌弃的举动,顿时惹恼了Carina。 “呵!撞了人不道歉,我看你不止是眼瞎,还哑巴!”Carina怒不可遏,语气越发尖酸刻薄。 陶陶轻弹衣袖的动作微微一滞,眸底寒光一闪而过,但她什么也没说,短暂的僵滞后继续弹着衣袖。 “算了Carina ,人家可是燕少的心头肉,有嚣张的本钱,咱们惹不起的!”欢欢皮笑肉不笑地斜睨着一声不吭的陶陶,装模作样地劝着Carina,懒洋洋的语调充满了讥讽意味。 闻言,Carina更是羡慕妒忌恨,双臂环胸极尽蔑然地上下打量着陶陶,阴阳怪气地嗤笑道:“燕少再寵又如何?还不是小三儿的命!心头肉?呵!一个男人若真把你当心头肉,又怎会跟别的女人订婚?说到底,也不过是玩玩罢了!” 陶陶转身,打开水头,一双修长完美的手伸到哗哗流水中,不紧不慢地慢慢搓洗。 面对羞辱,她依旧是恍若未闻一般。 仿佛在她面前,根本没人,仿佛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一个字也听不见…… Carina和欢欢极力挑衅,偏偏陶陶置之不理,让两人有种没攻击到敌人反而自己内伤的憋屈感。 “所以,你再怎么装清高,也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贱-人而已!”Carina气不过,气势汹汹地朝陶陶靠近一步,毫不客气地切齿辱骂道。 砰! 隔间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一声大响,吓得Carina和欢欢同时一颤,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云裳脸色冷然,一边从隔间走出来,一边把袖子往上推了推,走向洗手池洗手。 被骂的是陶陶,生气的却是云裳。 她气,气陶陶不反击。 上次陶陶被燕灵均的小-姨子欺负,她奋不顾身、挺身相助,可很显然陶陶并不领她的情。 今天,她不帮了! 因为陶陶这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分明就是自暴自弃! 帮得了这次,也帮不了下次! 云裳推开隔间发出的那声大响,夹杂着怒气,很不友好,欢欢和Carina自然感觉到了,便蹙着眉冷冷看着她。 接收到饱含鄙夷的瞪视,云裳一边洗手一边转眸,也朝着她们很不友善地看过去。 一副“识相的最好别惹我”的架势。 Carina和欢欢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一见云裳姿态冷傲就不敢继续挑衅了。 她们想着,毕竟这个女人是郁少带来的,而且一看就不像陶陶这样好欺负,所以还是别招惹了。 “我们走!”Carina一边对欢欢说,一边冷冷剜了眼陶陶,“哼!” 轻蔑冷哼的同时,她抬头挺胸姿态高傲地从陶陶身边走过,错身的那瞬,故意用肩去撞陶陶。 嘭地一声闷响,陶陶被撞得身子一歪,小手臂重重磕在洗手池的边缘…… 她皮肤太白,立马就红了,过一会儿必定得淤青。 可陶陶还是不言不语不喜不怒,一点反应都没有。 Carina和欢欢噙着媚-笑走出洗手间,得意地扬长而去。 陶陶轻抚了下泛疼的小手臂,敛着眸,欲走。 “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报复别人是最愚蠢的行为!全世界都可以遗弃你,你却不能不爱自己!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能奢望谁来爱你?!” 却在这时,云裳洗好手,一边轻轻甩着手上水渍,一边从镜子里看着冷得没有灵魂的陶陶,冷冷开口。 陶陶呼吸一窒。 修长的五指,缓缓攥紧。 云裳转身,看着陶陶明显僵硬的背部,“即便你生无可恋,身体发肤也是受之父母,怎可让别人随便欺负?” 犹记得那晚,燕灵均抓着陶陶受伤的左肩,怒声叱问她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受伤…… 嗯,陶陶就是故意的,她很肯定! 燕灵均那未来小-姨子推她的时候,她分明可以躲开,可她没有! 但又奇怪得很,她故意让自己受伤又并非像是为了让燕灵均心疼她或为她出头…… 而她受伤, 燕灵均明显愤怒多过怜惜。 可能跟她此刻的感觉一样吧,恨铁不成钢,恼她任人欺负不反击,恨她绝情到连自己都不爱惜…… 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那该是活得多么的绝望…… 云裳说完,绕过陶陶,走出洗手间。 身为旁观者,她只能点到为止,想不想得通还是只能看当事人。 洗手间里,静谧无声。 陶陶僵在原地,指尖慢慢陷入掌心…… 云裳回到餐桌上,无视对面欢欢和Carina饱含-着淡淡轻蔑的注视,自顾自地继续用餐。 刚吃了两口蔬菜沙拉,陶陶也回来了。 相谈甚欢、气氛融洽的局面在陶陶一言不发将两杯红酒一左一右分别倒在Carina和欢欢的头上时,僵住了。 除了云裳,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陶陶。 “啊……” “啊!你神经病啊!” 欢欢和Carina同时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拿餐巾擦拭沁入发丝后又顺着脸颊往下淌的红酒,愤怒尖叫。 在男人们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陶陶冷冷看着眼前狼狈至极的两个女人,轻缓而平静地说:“下次对我再有不满,记得别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一句话,简明扼要,让四个男人瞬间明白了一切。 陶陶说完,走回燕灵均的身边,坐回自己的位置,自顾自地拿起餐刀和叉子,继续用餐。 气定神闲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你——”Carina愤怒又委屈,立马红了双眼,转头看向穆劭枫,嘟着嘴不依地娇嗲,声音微哽,“劭枫……” 自然是希望他为自己做主。 穆劭枫眉尾轻挑,冷冷看着Carina。 本来他挺不高兴的,觉得陶陶这样太不给他和千陌面子,可紧接着陶陶一句话直接说明了是自己的女伴先挑事儿,他顿觉脸上挂不住了。 被穆劭枫冷眼一看,Carina心里咯噔一下,已知不妙,连忙闭嘴不言了。 “池少……”欢欢也委屈地望着池千陌。 池千陌面色如常,没有冷脸也没有动怒,看了看一身狼狈的两个女人,语调柔和地说:“一起走吧。” 欢欢和Carina脸色顿时大变。 还没来得及认错撒娇,就见池千陌已经转头对候在一旁的餐厅经理说:“安排一下!” “好的,池少!”经理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欢欢和Carina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小姐请跟我来!” Carina和欢欢面面相觑,知道留下来已经无望,只能含恨离开。 甚至都不敢去瞪一眼陶陶,因为燕灵均的脸色已经冷若寒冰。 她们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大祸临头的预感,只怕她们本是光明一片的大好前程,就要断送在自己这张逞一时之快的嘴上…… 看着两个女人不甘又委屈地离开,云裳唇角弧度微扬,若不是碍于穆劭枫和池千陌在场,她真想为陶陶鼓掌。 做女人就该这样,对于恶意欺负自己的人,就要睚眦必报!! 感觉到云裳的注视,优雅用餐的陶陶缓缓抬眸,状似漫不经心地看向她。 云裳的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握抵在唇边,在陶陶看过来的那瞬,她的左手拇指翘-起,偷偷给了她一个赞! 陶陶目光淡淡地看了眼她竖起的拇指,然后收回视线,垂眸继续用餐。 淡漠的态度,仿若没有看到她友好的赞扬一般。 云裳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郁凌恒和燕灵均的眼,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但都没说什么。 离开高尔夫会馆的时候,穆劭枫和池千陌的车先行开出停车场。 郁凌恒和燕灵均的车停在一起,上车前,燕灵均突然看向云裳—— “明天下午两点,到燕氏来签约!” 云裳以为他在和自己身边的男人说话,没搭理,依旧百无聊赖地欣赏着面前的豪车。 郁凌恒、燕灵均、陶陶三人都看着她。 感觉到气氛异常,她下意识地转眸,发现他们都盯着自己时,惊讶又莫名。 “……?”她一副完全在状况外的呆滞模样,“燕少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燕灵均看着郁凌恒,眼底写着“你没跟她说?”的疑问。 “再低一个点!”郁凌恒嗓音低醇磁性,特别好听,却也特别无耻。 “你土匪啊?!”燕灵均勃然喝道。 白菜价还要再低一个点? 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那可是地地道道的真金白银好么! “燕少你腰缠万贯,少赚点能怎样?!”郁凌恒嫌弃地瞥了眼炸毛的燕灵均,一边说一边揽住郁太太的肩,将呆呆的她塞进车里。 然后绕到驾驶座,也上了车。 燕灵均哭笑不得,没好气地嚷道:“喂,不是……凭什么呀!!” 他有钱也是给自己的女人花,凭什么要帮他养女人啊?! 他这样的行径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为了女人居然连兄弟都坑,简直是……没人性!! 郁凌恒置若罔闻,启动车子,油门一踩便在燕灵均愤怒的瞪视中扬长而去。 布加迪威航消失在视线里,燕灵均转眸去看身边的女人,微眯着眸子,目光灼热狂野又讳莫如深。 陶陶心弦一颤,强装镇定不让他看出自己内心的慌乱。 匆匆瞥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跟着坐进车里,却不开车,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 陶陶很怕燕灵均这种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被他这样看着,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都将无处遁形…… “你看什么!”她恼了,恨恨瞪他。 燕灵均却一点都不生气,倾身过去,手撑着车门将她困在座椅和他的胸膛之间,深深看着她,“你好看!” 嗯,好看! 只要不再是没有表情的冷脸,哪怕生气也是好看的。 “……”陶陶无语。 他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她,在她的抗拒中越吻越深…… 在她的耳畔,落下绵细的亲吻,他满心愉快,低哑魅惑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里。 “陶陶,你今天……很棒!” 她不会知道,看到她把酒倒在那两个丑女人的头上时,他有多么的高兴。 会生气就好,会生气就说明,她的灵魂…… 终于回来了! …… …… …… “傻了?” 从高尔夫会馆出来,云裳的双眼就闪闪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开车的男人看。 郁凌恒本不想理她,可她看得不眨眼,多少有点影响到他。 所以,他忙里偷闲地转眸倪她一眼,不悦地哼道。 被他嫌弃,她也不生气,咬着红唇朝他靠过去,俏皮地眨巴着迷人的桃花眼,笑嘻嘻地问:“签什么约啊?” 恼她明知故问,他没好气地吐出三个字,“卖-身契!” “……啊?”云裳一怔,紧接着失笑一声,笃定摇头,“不可能!!” 其实她猜到一点,只是不太敢确定。 “怎么不可能?!”郁先生剜她一眼,傲娇地哼哼。 郁太太轻轻一笑,“就算郁先生你想卖老婆,人家燕少也不稀罕要好么!”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郁先生淡淡讥讽。 云裳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见识,侧着身看着他,纤纤食指调皮地轻轻戳他的手臂,半是撒娇半是催促,“说啊,签什么?” “你觉得你跟燕氏还能有什么约好签?”他又剜她一眼。 燕氏最主要的就是矿产业,能源、金属、非金属等等一览全包。 云氏是珠宝公司,能与燕氏沾上关联自然是黄金白银和水晶玉石。 “真哒?!”云裳双眼放光,一把抱住郁先生的手臂,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6000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内啥,微博每天有精彩的明日预告,搜索【汤淼xs8】即可~~~ ☆、第093章 :郁先生你好帅啊,我太爱你了 “真哒?!”云裳双眼放光,一把抱住郁先生的手臂,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燕氏能源充足、应有尽有,若能与其长期合作,对云氏来说那是再妙不过了哇! 手臂突然被她抱住,方向盘微微一偏,他连忙打正,警告性地瞪她。 云裳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也不介意看他的冷脸,兴冲冲地追问:“价格多少啊?” “反正比金X低!” “真的么?!!”郁太太更激动了。 看她这副见钱眼开的德行就心烦,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煮的!” 就凭他这副傲娇的模样,云裳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儿假不了。 “哇靠!郁先生你好帅啊,我太爱你了!!” 兴奋激动的郁太太嘟起嘴就在郁先生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郁凌恒刹车猛地一踩。 车子突然停下,云裳猝不及防,身体惯性往前撞,若不是系着安全带一定整个人都贴到挡风玻璃上去了。 她惊魂未卜,吓得花容失色,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发什么疯,倒先迎上他灼热滚烫的目光。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紧绷,夹杂着一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 看他这副表情仿佛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云裳忐忑又迷茫,呆呆地重复,“你好帅啊!” 郁凌恒差点就冲口说“不是这句,是后面一句”,但还好话到嘴边时他及时打住了。 不能问不能问,再继续追问岂不是显得他很在意那句话么…… 嗯,不在意不在意,他才不会在意她随口说的一句戏言…… 只是吧,乍然听到她那句“我太爱你了”时,心跳,漏了一拍…… 必须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小窃喜的,嗯,只有一点点! 云裳小心翼翼地看着郁凌恒变幻莫测的脸,怯怯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你不喜欢我说你帅啊?” 郁凌恒单手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油门一踩,继续上路。 “势利!”他哼了一声。 见他好像恢复正常了,她心里的忐忑也就消失了,红唇一撅,嗲嗲撒娇,“哎哟,这怎么能叫势利呢?你这么帮我,我赞美你两句也是应该的嘛!” 他佯怒地瞪她一眼,“如果我没帮你我在你眼里就不帅是吧!” 郁太太一秒都没犹豫,举起右手对他说:“当然不会呀!郁先生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最帅最迷人的!我发誓!” 她说得坚定诚恳,声情并茂。 云裳没说谎,这会儿的郁先生在她眼里真的是全世界最最有魅力的男人,没有之一! 本以为他今天带她来这里是给她制造机会见陶陶,哪成想他居然是为了给云氏找一个完美的“退路”。 他们打球的时候,她远远看着,是觉得他和燕灵均好像是在商讨什么的样子,但距离远,她听不见也猜不透。 她说:你在我眼中永远是最帅最迷人的…… 郁凌恒表面很嫌弃,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冒着喜悦的泡泡。 咕噜咕噜,不停地冒。 谁说只有女人才爱听甜言蜜语? 明明男人也爱听好伐!! 郁凌恒努力板着脸,努力不为所动,努力无视她的如花笑靥。 心,扑通扑通,跳得不太规律…… “老公——” 她突然又靠过来抱住他的手臂,拉长尾音使劲儿娇嗲。 一听就是“有求于人”的语气。 “干嘛?!”他拧眉,没好气地瞪她。 “好人做到底吧!”她调皮地对他挤眉弄眼。 他斜睨她,没说话。 她接着说:“你跟燕灵均这么好,让他劝陶陶来我公司上班吧!” 郁凌恒白眼一翻,把自己的手从她怀里抽-出来,“醒醒吧,做梦呢!” “我说真的!”云裳立马挺直腰,正襟危坐地认真说道。 “陶陶若还想设计会轮得到你?誉称珠宝王国的燕氏你一个小小的云氏能比得起?”郁凌恒一针见血地嘲讽道。 云裳瞬间变成苦瓜脸,默了。 也是哦! 良禽择木而栖,她若是陶陶,也必定是选择燕氏这个最好最棒的平台。也只有燕氏这样的珠宝王国,才能让她把自己的才华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只是怎么办呢?她真的好喜欢陶陶……的才华! 云裳沮丧地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惋惜。 “马上跟金X解约!” 心里正郁闷着,突然听到开车的男人霸道的命令。 “啊?”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他怒,狠狠一眼瞪过去。 干什么?想装傻?他把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她还不想跟黎望舒彻底了断?! 云裳蹙着黛眉,一脸为难,“单方面解约算违约吧……” “违约就违约!”财大气粗的郁先生满不在乎。 “可违约要赔好多钱的。”郁太太的眼底满满都是心疼,然后嘟嘴摇头,气呼呼地说:“我没钱!” 郁凌恒狠狠瞪她。 “我‘真’没钱!!”她冲他嚷,没好气地咬重字音。 他拧眉咬着牙根,半晌后,吐出三个字,“算我的!” “你说真的?”郁太太的双眼贼亮贼亮地看着郁先生。 他没说话,但认真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 郁太太故作羞怯,“这不太好吧……” 郁凌恒好想把这女人捆起来打一顿。 明明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她却还在这装模作样的假客套! 虚伪死了! 不过只要她肯跟前男友断绝来往,他愿意忍受她的虚伪,违约金也愿意为她付。 只是郁凌恒没想到,郁太太不止虚伪,还贪得无厌…… 只见她前一刻还一脸不好意思,下一秒就眨巴着双眼天真无邪地望着他厚颜无耻地说:“老公你这么有钱,要不你把金X收购了送给我吧!” 郁凌恒差点把车撞上安全岛。 把金X 收购了送给她? 这个死不要脸的,亏她说得出口!! 郁凌恒气也不是恨也不是,正想把车停路边好好修理她一顿,好好教教她什么叫非礼勿求,哪知她倒先苦恼地嚷了起来—— “哎呀,郁先生,你别对我这么好啊,你对我这么好万一我爱上你了可咋办啊?!” 她用双手捧着脸,皱着眉嘟着嘴,一副很纠结的模样。 “爱上我不好吗?” 听她口气似是带有嫌弃之意,他顿时不悦。 还有刚才那句“我太爱你了”果然是假的! “不好!”她果断摇头。 郁凌恒怒,方向盘一转, 把车停在路边,瞪她,“为什么?!!” 他是这么的优秀这么的完美,可知有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她居然说不好? 找死么!! 云裳说:“因为你不爱我啊!!” 不爱我的你,我爱上你会好得起来吗? 所以肯定不好啊! “……”郁凌恒噎住,无言以对。 对啊,他不爱她啊…… 既然不爱,又何必要求那么多呢? 郁先生惊悚的发现,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奇怪得…… 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 …… …… 郁先生雷厉风行,办事效率超高。 头天才要求郁太太和金X解约,第二天就找了金牌律师跟进这件事。 区区几天时间,甚至不用郁太太亲自出面,云氏就很迅速地跟金X解约成功。 这样的结果,云裳正中下怀。 其实,就算没有郁凌恒,她也会想办法跟金X解约,因为她是真的不想再跟黎望舒这样纠缠下去。 她想放下,彻彻底底的放下! 既然回不了头,何必相互折磨,她希望自己以后都能好好的。 自然,她也希望黎望舒能好好的。 只是,心怀执念的人,说放下又谈何容易…… 黎望舒在云氏的地下停车场等了三个小时,终于等到云裳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 云裳垂着眸从包里找出车钥匙,一抬头,就看到黎望舒正萎靡不振地靠在她的车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正幽怨地看着她。 云裳的脚步微微一滞,但立刻就恢复如常,朝他走过去。 滴的一声,她摁了遥控锁,平静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她的语气不冷也不热,仿佛彼此就是比普通更好一点点的那种朋友。 黎望舒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死死看着。 云裳说:“上车吧!” 她没看他,自顾自地坐进驾驶座。 黎望舒不敢犹豫,红着双眼上了车。 二十分钟,他们面对面地坐在一家咖啡屋里。 云裳垂眸看着面前的咖啡,指尖捏着咖啡勺轻轻搅拌着咖啡,很有耐心地等着黎望舒开口。 黎望舒的目光始终落在云裳的脸上,一直未曾离开。 “云裳,你的心好狠!” 沉默许久之后,黎望舒开口便是充满怨愤的谴责。 云裳蹙眉,抬头看他。 “就算我再错,你也不该这样对我赶尽杀绝……”他的声音微颤,似是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他费尽心机想要离她一点,可她却那么决绝的非要斩断他的一切念想。 她的心,太狠! 对他的评价一笑置之,她看着他,淡淡道:“回去吧,黎望舒!” 黎望舒今天没喝酒。 他没喝酒,她还愿意跟他谈谈,若他喝了酒,她定不会理他。 跟一个酒鬼是永远没办法沟通的。 黎望舒的心,撕裂般剧痛,鲜血淋漓。 她真的不再爱他了吗?除了叫他走,她真的再也没有话跟他说了吗? 他死死看着她,心痛得不敢说话。 云裳看着黎望舒憔悴不堪的脸,眼底没有疼惜甚至没有温度,“你继续颓废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我是爱你!!” 她无情的话终究是激怒了他,他怨愤又不甘地低吼。 云裳垂眸,继续搅拌咖啡,然后动作优雅地端起来轻啜一口,说:“爱我就回T市去,好好生活,最起码要活出个人样!” 她太过冷漠,与他的激愤大相径庭。 黎望舒突然笑了,笑得苦涩又悲凉。 他低下头,不让她看到他眼底的水雾,悲伤低喃,“裳裳,其实你从来就没爱过我吧……至少,不够爱我!” 云裳没说话,端着咖啡碟的手微不可见地僵了下。 “如果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你就不会这么无情,你就不会这样说断就断,说不爱就不爱了……” 黎望舒的声音虚无缥缈得像是从天际飘来,透着深深的绝望。 “爱也需要尊严!”云裳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 “不!不……”他激动摇头,紧接着又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走,颓废地拉耷着脑袋,几不可闻地喃喃,“爱不需要尊严,爱只需要有你……有你就好……” 云裳放下咖啡,喝不下去了,觉得嘴里好苦。 其实她已经分不清,苦的到底是嘴,还是心…… 仰或,到底是咖啡让她觉得苦,还是他的话让她觉得苦…… “裳裳,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想这副样子来到你面前吗?我不想的,我不想这样的!!我也想放下,我也想忘了以前甚至忘了你,可是我做不到!!!”黎望舒狠狠攥紧双手,痛苦不堪,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在心里插了一刀,“我真的做不到,没有你,我就觉得……就觉得……呼吸都好累……” 云裳倏地站起来—— “以后不要见面了!” 她冷冷说道,绝情至极。 说完就要走。 “云裳!!”黎望舒恐慌大叫,连忙抓-住她。 “我不想看到一个废物在我眼前晃,我不想污染自己的眼睛!!”她手一扬,挥开他的手,说出来的话越发尖锐刺耳。 废物…… 黎望舒的脸色瞬间惨白。 估计没有什么比被自己深爱的人无情羞辱来得更绝望了吧…… “黎望舒!我对你已经失望透了你知道吗?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哪还有一丁点以前的神采和气魄?就你这样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爱你?” 字字如刀,针针见血! 云裳也是气急了,专挑难听的话说。 明明是绝情到极点的话,黎望舒却像是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腕,红着眼死死看着她,声音颤抖,“如果我变回以前的样子,你还会爱我吗?” “在你没收拾好自己的烂摊子之前,你都没资格说‘爱’!”云裳烦他,没心思去理解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没好气地喝道。 黎望舒却很执拗,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变回以前的样子,你还愿意重新爱我吗?” “……”云裳一怔。 重新爱他? “黎望舒!”她怒,气得咬牙切齿,“你到底懂不懂?振作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不!我只为你!” 云裳翻白眼,好想吼他一句“你去死”!! 真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云裳无语极了,“随你吧,你爱振作不振作!” 她放弃了,默默决定不再管他死活。 “裳裳!我听你的,我马上回T市,我振作,我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我会变回以前……不!我会比以前更优秀!在此之前,我不会再来找你!”黎望舒看到了希望,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许多,“等我变得足够好,你回到我身边——这是你我的约定!!” 说完,他放开她的手,先走了。 云裳怔怔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身影,大脑有些迷糊。 他说了什么? 约定? “喂!我没跟你约——”她猛然回神,对着他的背影叫,可是他已经走出咖啡屋外。她连忙抓起包追出去,“喂!黎望舒!!” 擦! 什么破约定!她可没答应! 云裳急着去追黎望舒说清楚,所以她没有发现,幽静的咖啡屋里,还有另外的客人…… …… …… …… 郁家 云裳把车停在进入大铁门后的第一个车库里,宁愿走一段路也不想自己的卡宴去和郁家的众多豪车挤。 郁家有好几个车库,停满了各式豪车,均在千万以上。 有几辆全球绝版超跑和改装越野甚至高达上亿…… 随便一个擦挂,就算她倾家荡产割肉卖血也赔不起,所以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天色渐晚,在落日余晖中,她朝着恒阳居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辆红色帕加尼从她身边经过,过快的车速刮起一股风,吹乱她的发。 是郁晢扬的车。 云裳五指当梳,理了理发丝凌`乱的部分,接着往前走。 看到郁晢扬从车库里走出来,她勾勾红唇,泛起一抹友善的笑,跟郁晢扬打招呼,“嗨,二爷好啊!” 副座的车门打开,下车来的郁凌恒闻言挑眉看向云裳。 看到郁凌恒从郁晢扬的车里出来,云裳也微微惊讶。 咦? 他怎么坐郁晢扬的车回来啊? 郁晢扬很高冷,淡淡看了眼热情洋溢的云裳,没理她。 心里还记恨着前几天在餐厅里对她示好她不止不领情还吼他的仇。 热脸贴了冷P股,云裳轻`咬着红唇低下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你叫他什么?”郁凌恒走到郁太太身边,拧眉问。 “二爷啊!”她下意识地答,抬头看他,解释道:“二少爷,简称二爷!” “那我是什么?” “大-爷啊!”她不假思索就冲口而出。 “你才大-爷!!!”郁凌恒瞬间俊脸全黑。 “你大`爷!”他口气不好,她微恼,气呼呼地瞪他。 “云裳你骂人?!”郁先生怒喝,一脸“你敢骂我我弄死你”的凶狠表情。 “冤枉啊大`爷……啊不!大少爷!!”郁太太立马就软了,转眼换上一脸谄媚的笑靥,对他娇嗲。 郁凌恒拧着眉,狠狠瞪着调皮又狡猾的郁太太,爱恨不能。 郁晢扬无语地看着旁若无人地斗着嘴的两口子,心里默默地啐了一句“俩逗比”。 这时,又一辆红色跑车驶进郁家大门,且直直朝着他们开来。 跑车停下,里面坐着沈樱雪和郁零露……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今天淼一天不在家,有事咱明天说哈,么么哒( ^ω^ ) ☆、第094章 :凌恒,她背叛你 跑车停下,里面坐着沈樱雪和郁零露。 一见沈樱雪,云裳立马噙着媚`笑有意无意地往郁凌恒身上靠。 把沈樱雪气哭是她目前最热衷的事! 可沈樱雪今天并不装可怜,看到云裳故意很亲昵地靠着郁凌恒,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委屈也不悲伤,唇角还若隐若现地勾着一抹冷笑。 云裳微微挑眉,略惊讶。 沈樱雪推开车门,从驾驶座出来,饱含`着幸灾乐祸的目光直直射在云裳的脸上。 “云裳,一个小时前你在哪儿?” 沈樱雪一开口便是质问,直接得让人莫名其妙,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云裳一怔,黛眉蹙起。 一个小时前么…… 和黎望舒在咖啡屋。 心里咯噔一下,云裳唇角那抹挑衅的媚`笑缓缓隐去,狐疑地看着沈樱雪。 郁凌恒和郁晢扬自然也感觉到气氛不对,看看沈樱雪又看看云裳,但都忍着没插嘴,静观其变。 “咳!”云裳手背抵着红唇轻咳一声,噙着笑满眼讥讽地看着沈樱雪,说:“那个沈小姐,我想以你我的关系,我没必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吧!” “你是不敢说吧!”沈樱雪冷笑。 郁零露也下了车,双臂环胸靠坐在车头,今天没有像以往那样如母鸡护小鸡般给沈樱雪撑腰,而是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云裳,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云裳俏`脸含霜,也冷笑,“呵!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你就说说啊,你一个小时前在哪儿?和谁在一起?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说吧!!”沈樱雪像是拿了多大的王牌一般,趾高气扬地看着云裳,咄咄逼人。 “我跟谁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沈、小、姐!”云裳怒了,对沈樱雪反感到极点。 她和黎望舒见面是她的自由,就算是郁凌恒也管不着,更何况是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她沈樱雪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语气来质问她? 她的脑袋是短路了还是被驴踢过? 搞得清自己是什么身份么就来质问她! “当然跟我有关系!”沈樱雪挺直腰杆,说得理直气壮。 “哦!”云裳无语失笑,看沈樱雪的眼神就像她是刚从神经病院偷跑出来的患者,“愿闻其详!” “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我爱的人!”沈樱雪言辞凿凿,一脸愤慨。 “沈小姐你这话可从何说起啊?我伤害你爱的人?他吗?”云裳无语极了,抬手就用力拍着郁凌恒的胸膛,“你看看他,身强体壮的,就我这小身板能伤得了他?沈小姐你真的多虑了!” 她力道颇重,拍得郁凌恒直皱眉,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 沈樱雪,“云裳,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这招没用,还是老实交代吧!” 云裳毫不客气地给了沈樱雪一个白眼,极尽蔑然地嗤笑一声。 交代个屁! 她算哪颗葱!凭什么跟她交代!!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听得一头雾水,郁凌恒终于拧眉不耐,冷冷开口。 “凌恒,她背叛你!” 云裳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樱雪就跑过去一把抱住郁凌恒的手臂,很大声地告状。 郁凌恒看了沈樱雪两秒,再猛地转头看向云裳。 眼底有震惊以及隐隐的火光。 事情还没搞清楚,单单只是听到“背叛”二字郁凌恒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 云裳错愕,火气瞬间上头,寒着脸怒瞪沈樱雪,大喝,“沈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好想骂一句“尼玛”! 她不过是跟黎望舒喝了杯咖啡而已,居然就被这白莲花扣上“背叛”的罪名,真是想不爆粗口都难。 “云裳,敢做就要敢认!”沈樱雪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即便云裳气场强大,她也毫不怯懦。 今天,她非要让凌恒看清云裳的‘真面目’不可! 云裳怒极反笑,“呵!我——” “她做了什么?” 可她刚一开口,就被郁凌恒冷飕飕的声音阻断。 真是听够了也受够了她们毫无重点的争吵。 他要重点!! “凌恒,她不要脸,她背着你跟别的男人幽会。”沈樱雪紧紧靠着郁凌恒的手臂,抬手指着云裳。 “喂!姓沈的——”云裳怒不可遏。 郁凌恒转头看她,那张犹如内分泌失调的冷脸让她后面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他淡淡质问,“什么男人?” 他没有发怒,只是声音阴冷,说不出的瘆人。 云裳呼吸一窒,狠狠蹙眉,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件事,她不想让沈樱雪和郁零露看她的笑话…… “我回去给你解释成么?”她有些局促地用力抿了抿唇,放低姿态请求他。 可她越是这样低声下气,他越是觉得她有问题。 她一向嚣张又不服输,若非心虚,何须这样求他? “什么男人?”郁凌恒眸一沉,提高一个分贝,冷冷地重复问道。 那语气,已经透着警告。 互瞪着彼此,对峙了约莫一分钟,云裳妥协。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说:“黎望舒。” “黎望舒”三个字对郁凌恒来说就是一颗炸弹,从她嘴里吐出来时便会被引爆。 高大的身躯瞬时溢满寒气,眼底火星子乱溅。 又是黎望舒…… 又是黎望舒!! 这死女人到底是想怎样? 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不再见面的吗? 这才几天就敢背弃对他的承诺?!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看他就要发飙了,云裳连忙解释,“我就是跟他喝了杯咖啡——” “你们明明在互诉衷肠!”沈樱雪找准时机立刻插嘴。 云裳怒目一瞪,咬牙切齿,“沈樱雪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扇你!” “凌恒……” 也不知是真怕还是装可怜,反正沈樱雪在云裳作势要扬起手的那瞬连忙瘪着嘴楚楚可怜地躲到郁凌恒的身后,寻求庇护。 “你试试!” 郁凌恒微一挺胸,便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挡在沈樱雪的面前,面罩寒霜地冷眼看着云裳,听似慵懒的语调实则危险十足。 她这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是想干什么?恼羞成怒还是想杀人灭口? “……”云裳一怔,狠狠皱着眉头看着要为“敌人”出头的郁先生,心房微微抽`搐了两下。 钝钝地疼…… 她不服气,火气上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口不择言地怒道:“郁凌恒你猪脑子啊!她在挑拨离间你看不出来吗?!” 郁凌恒脸色全黑。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沈樱雪躲在郁凌恒的身后,紧紧揪住他的衣摆,眼底有着掩饰不了的兴奋和欢喜。 云裳被责骂,而自己被凌恒保护着,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嗯呢,我可以作证。” 靠在车头看戏的郁零露这时候轻轻飘来一句,漫不经心的语调充满了幸灾乐祸。 郁晢扬朝着堂姐一眼瞪过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郁零露一怔,有些茫然地看着郁晢扬,被骂得一头雾水。 云裳没空搭理郁零露,怒瞪着沈樱雪,“事实个屁!我说什么了?我诉什么衷肠了?你说清楚!!” “就知道你会抵死不认!我都录都下来了!”沈樱雪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点开早就准备好的录音,讨好地递到郁凌恒的面前,“凌恒你听。”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播放出来…… “黎望舒!我对你已经失望透了你知道吗?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哪还有一丁点以前的神采和气魄?就你这样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爱你?” “如果我变回以前的样子,你还会爱我吗?” “在你没收拾好自己的烂摊子之前,你都没资格说‘爱’!” …… “裳裳!我听你的,我马上回T市,我振作,我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我会变回以前……不!我会比以前更优秀!在此之前,我不会再来找你!等我变得足够好,你回到我身边——这是你我的约定!!” …… “约定”二字,是录音的结尾。 郁凌恒冷冷看着云裳,眼底风云四起。 约定? 他们的约定! 他们居然敢有这样的约定!! 郁凌恒牙根紧`咬,心里已然醋海翻腾。 他的眼神阴鸷狠辣,惊得云裳头皮一阵发麻,心知这小气的男人又不会善罢甘休了这下。 “沈樱雪,你敢不敢把我们所有的对话都录完?你这样虎头蛇尾不觉得挑拨的嫌疑更重了吗!”云裳冷笑,只能尽量挑明沈樱雪的破绽。 “那男的几度拉着她的手,口口声声说爱她,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简单!”沈樱雪不理她,直接跟郁凌恒说,卯足了劲儿煽风点火。 嗯,他们的关系的确不简单! 嗯,黎望舒的确爱惨了他的郁太太! 嗯,他们见了面一定会拉拉扯扯…… 这些,郁凌恒全都猜得到! 所以,才会只要一听到“黎望舒”三个字,立马就会怒火中烧。 云裳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便想去揍沈樱雪,“沈樱雪你——啊……” 哪知她伸出去的手在半空被一只大手紧紧扼住。紧接着她被猛力一拽,在她尖叫的同时已经被盛怒中的男人强行带离。 “哥……” 眼看两口子闹得这么厉害,郁晢扬有些担心,下意识地往前一步试图阻拦。 “走开!!”郁凌恒厉喝一声,将上前来的弟弟一掌推开。 然后抓着云裳气势汹汹大步流星地朝着恒阳居走去。 郁晢扬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皱眉看着哥哥嫂子渐行渐远的背影。 沈樱雪唇角上扬,得意之色显而易见。 好戏落幕,郁零露抬腕看表,然后拉着沈樱雪欢欣雀跃地叫,“哎呀,快开饭了,走走走,雪儿,我们吃饭去。” “你还吃得下?”郁晢扬又是冷冷一眼瞪过去。 “当然吃得下啊,我早就饿了。” “呵!我还以为你吃撑了呢!” “……啊?”郁零露一脸莫名。 “没撑得慌你这么多事!”郁晢扬冷嗤。 说完,转身就走。 “……”郁零露呆在原地,有点懵。 郁零露很无语,搞不懂小堂弟今天为何语气这么冲,还处处针对她,她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吗? 应该……没有吧! …… …… …… 恒阳居 郁凌恒拽着云裳进门,脚步声很重,踩着怒气。 琇嫂听到连忙迎出来,“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回来了……” “回房去!没叫你不许出来!!” 琇嫂话音未落,就被郁凌恒一声怒喝给吓得噤了声,愣愣地站在玄关处,看着一身怒焰的大少爷和蹙眉无辜的大少奶奶。 云裳没反抗也没挣扎,任凭郁凌恒将她东拽西拽,心想着一会儿肯定得大吵一架,她必须备好精力方能与他死磕到底。 于是她看向琇嫂,“琇嫂,帮我煮碗面吧,我快饿死了。” “做好饭了呀,随时可以吃……”琇嫂连忙说。 “全给我倒了!!”郁凌恒大怒,勃然吼道。 没见他现在很生气吗?她还有脸吃? 琇嫂,“……” 云裳,“……” 琇嫂怯怯地看着云裳。 这小两口又怎么了啊?能拿一天不吵架么?这让她一老太婆每天都过得心惊胆颤的,短寿可怎么办啊! 被他拽进了客厅里,云裳无语地看着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话,“郁凌恒,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 “不用等天谴,我今天就先弄死你!!!”他恶狠狠地瞪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我的大`爷啊,你讲点道理成么?”云裳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冲他嚷。 她耐心本就不太好,被他这样不依不饶地闹,也火冒三丈。 “你跟别的男人私会还变成我不讲道理了?!” “喂!!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刻薄?什么叫私会啊?跟你说了我们就是喝了个咖啡!郁凌恒你上辈子是昏君吧,别人随便在你耳边说两句你就分不清是非对错了?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的?豆腐渣吗?!” 他说一句她顶十句,而且语速快得他根本插不上话。 郁凌恒气得扬起手—— “琇嫂救命!” 他本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闭嘴,可他刚举起手她就喊救命了。 琇嫂也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让云裳躲在她的身后,她紧紧在抓`住他扬在半空的手,吓得颤声大叫:“大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使不得,不能打啊!” 郁凌恒简直快被眼前这混乱的局面气疯了。 “我叫你回房去!”他冲着琇嫂厉喝,威严十足。 “大少爷……” “立刻!!” 琇嫂为难得额头渗汗,既不敢违抗大少爷,又担心大少奶奶真的会被家`暴…… 她皱着眉,忧虑重重地看看楚楚可怜的云裳,又转头去看面罩寒霜的郁凌恒。 郁凌恒狠狠一眼瞪过去。 琇嫂吓得一颤,只能走。 “琇嫂别走……”云裳瘪着嘴装柔弱,拽住琇嫂的衣摆可怜兮兮地哀求。 “大少奶奶,你别怕,大少爷他是做得凶,其实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琇嫂你走不走!!”郁凌恒脸如玄铁,极尽不耐。 “走走走,马上走。”琇嫂忙不迭地点头,一边往自己房间的方向移动,一边轻拍云裳的手背,苦口婆心地劝着,“你们好好谈啊,别总是吵,吵架伤感情的……” 郁大少忍无可忍,“琇嫂!!” “我走,我走,我这就走还不成么……”琇嫂无奈地轻叫。 可云裳抓`住琇嫂的衣摆不撒手,琇嫂心里也确实担心,所以那脚步慢得堪比蜗牛。 看到云裳那么作,郁凌恒心里的火就蹭蹭地往头顶冒。 伸手就去抓她。 “啊!”云裳放声尖叫。 郁凌恒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都还没摸`到她呢,她就仿佛被他揍了一般叫得惨绝人寰。 在她尖叫的下一秒,呯地一声大响,门被猛力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 刚才郁凌恒进屋时太生气,忘了关门。 “你来干什么?” 郁凌恒狠狠拧眉,不悦地瞪着闯进来的郁晢扬。 郁晢扬很少见大哥发这么大的火,被大哥那副疯起来连自己都打的样子吓到了。 越想越不放心,所以他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恒阳居。 正在门口犹豫该不该进来,突然就听见云裳的尖叫声,惊得他连忙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面对大哥的质问,郁晢扬尴尬了,抬手摸了摸后颈,慌乱间随便就找了个借口,“呃,我……我来看看有没有饭吃。琇嫂,有多余的饭吗?” 怕大哥看出他的窘迫,郁晢扬连忙转头去看琇嫂。 “啊……有有有!”琇嫂愣了那么一秒,然后忙不迭地猛点头。 哎呀呀,二少爷来得真及时,多个人劝架也是好的。 琇嫂在心里默默地想。 郁凌恒怒瞪郁晢扬,“你什么时候成要饭的了?你扬帆庭的佣人瘫痪了还是你穷得揭不开锅了?!” 要饭的…… 郁晢扬满脸黑线。 “哥,我就是来你这儿吃个饭,以前又不是没吃过,你至于么?!”郁晢扬无语极了,被大哥一句“要饭的”给打击得都不想活了。 他哪点像要饭的了?还是亲大哥么?! “今天没饭,滚蛋!”郁凌恒大手一挥,逐客令朝着郁晢扬劈头盖脸地砸下去。 “琇嫂明明说有的……” “是啊是啊,我做了很多菜……” “滚蛋!!”郁凌恒怒吼,瞪着郁晢扬和琇嫂,“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烦死他们了! “哥……” “大少爷……” 郁凌恒直接朝琇嫂和郁晢扬走去,准备武力驱赶。 见势不妙,郁晢扬只能自保,拔腿就跑了。 琇嫂看着云裳,一脸的爱莫能助,即便担心也只能离开。 云裳狠狠咽了口唾沫,在郁晢扬和琇嫂被郁大少赶出门的那刻,她蹑手蹑脚地朝着楼梯口移动…… “云裳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第095章 :别再当着我的面维护沈樱雪了 “云裳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才刚踏上第一步阶梯,就听见他阴森恐怖的声音冷冷飘进耳朵里。 云裳毫不犹豫就蹭蹭蹭往楼上跑。 她傻哦!他不让走就不走?她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他来收拾。 呯地一声大响,门被狠狠摔上。 云裳一听那摔门声心脏都差点停止了,紧接着又听到他的脚步声响起,更是心慌得不行。 楼梯才上一半,一只脚踝就被追上来的男人一把抓+住—— “啊……”云裳惨叫。 嘭! 整个人趴在了楼梯上。 她吓死了,反射性地翻转过身来想踢他。 他伸手一抓,于是她的两只脚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抓+住她的两只脚左右一分,然后高大的身躯就像座大山一般朝她覆盖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老公我错了……啊……” 云裳花容失色,忙不迭地认错求饶。 他将她压在楼梯上,泰山压顶般将她整个桎梏在身下,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跑啊!你再跑啊!怎么不跑了?!你跑!!!” 郁凌恒狠狠咬着牙根怒瞪着桀骜不驯的小女人,简直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叫她站住她还偏要跑是么?非要跟他对着干是么?他说什么都当耳边风是么? 她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啊,不止琇嫂帮着她,连晢扬也开始关心她了,她可真是魅力无穷啊她! 她会*术是不是?要把他身边的人都迷得团团转是不是?她刚才对晢扬眨眼睛让晢扬救她是想搞得他们兄弟反目是不是?!! 这个欠收拾的死女人!! 他嘴里吼着让她跑,身子却死死压着她,云裳觉得他如此口不对心也是醉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回吼,特么你倒是放开我啊,你放开我看我跑不跑! 当然,这样的话她现在也只敢在心里吼吼而已。 “不敢了不敢了,老公我不敢了,我不跑了……”从嘴里说出来的全是求饶,怎么可怜怎么装。 郁凌恒这会儿真是火大得很,恨不得把她揉死,哪肯凭她撒撒娇认认错就轻易放过。 她的后背被楼梯硌着,痛得她哀哀叫唤,“你先起来成么?你好重,压死我了……啊……” 她越叫唤他就越使劲儿压她,恶狠狠地瞪她,俯首下去在她唇边阴森森地切齿,“我今天就压死你,看你还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云裳欲哭无泪,被他这样压着全身都不对劲儿,不止后背硌得很痛,就连她的腿,也被迫圈住他的腰…… 她是不愿意的,可姿势所迫,避都避不开。 打从有了第一次,他就再没跟她客气过,身体力行地将“夜+夜笙歌”诠释得淋漓尽致…… 真的是夜+夜不放过! 刚开始她是觉得很辛苦的,可被他天天这样那样的弄,她越来越适应了他的存在,也越来越……快乐! 有些事,经历之后感觉就会变得很奇怪,所以每当和他有肢体接触,比如像现在这样的,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有反应…… 总觉得他那里在迅速狼化…… 总觉得他正抵着她…… 总觉得自己好像……shi……了…… 云裳头皮发麻,全部神经都紧绷着,快崩溃了。 狠狠咬唇不许自己胡思乱想,面对他的怒气她无奈地解释,“我没有……” “还敢狡辩!!”他怒喝。 “人家真的没有……” “云裳!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他气得扬起手。 她吓得抱头叫,“老公别打,我怕疼。” 郁凌恒无语,“……” 她叫得夸张,看不出惧意,倒像撒娇。 郁凌恒真是恨得牙痒痒,是真想狠狠揍她一顿的,可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就是找不到一个下手的地儿! 这细皮嫩+肉的,轻轻掐一把就要破皮似的,谁能下得去手啊! 他的胸腔急促起伏,舍不得动手打,可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真是快把自己气出内伤了。 但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吧,她又永远都学不乖,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必须给她点惩罚。 郁太太见郁先生脸色不善,心知不妙,审时度势一番,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嘟嘴娇嗲,“别生气啦……” “哼!!”郁先生傲娇地瞪了她一眼。 “老公,你这么聪明睿智英明神武,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沈樱雪是在挑拨离间吗?”她说,腿把他的腰夹得更紧了一分。 硬与软的相抵,让男人的眸子瞬时深幽无比。 “你是不是和黎望舒见过面?”他忍着心里被她撩起的躁动,冷着脸质问。 “我们只是喝了一杯——” “你只需回答见没见?!”他阻断她,霸道冷喝。 云裳唇角抽了两下,默了几秒,终是无奈地吐出两个字,“见了。” “录音里面的话是不是你们说的?” “那录音缺头少尾的根本不可信——” “我问你是不是你们说的!” “……是。” 郁凌恒怒道:“那不就结了!!” “什么啊?”云裳没好气地轻叫。 结什么结啊?!她根本没*,他干嘛不依不饶的骂她吼她? “你答应过我不再跟他见面,可是你见了!!还跟他来了个什么破约定!!”郁先生吼得地动山摇。 想起来就火冒三丈,他费尽心思想让她和黎望舒断绝关系,可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就去幽会了。 她这样敷衍他,他能不生气吗? 沈樱雪是什么心思他自然明白,他生气根本不是因为沈樱雪的煽风点火。 他就是不喜欢她跟前男友纠缠不清藕断丝连!! 还有,那段录音里,她对黎望舒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在激励黎望舒,希望他能重新振作。 说到底她就是还关心着前男友! 那样伤害过她的人,她居然还如此上心,简直让他不能忍!! “那是他一厢情愿,我根本没答应好么!”云裳无奈又恼火,干嘛老拿“约定”说事儿? “我凭什么信你?!”见她还敢顶嘴,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喝道。 云裳俏+脸一黑,也不高兴了,圈在他腰上的腿一松,冷冷道:“爱信不信咯。” 说着她就去推他,整个人往楼梯上蹭,想从他身下逃脱出去。 “云裳你!!”郁凌恒气得想揍人。 看她想逃,他不许,大手抓+住她的腿又放回他的腰上,继续刚才的姿势。 她仰起脸,不服气地冲他嚷,“本来就是嘛,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人家沈小姐说什么你都信,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做错事还有理了是吧?!” 他怒哼,扣紧她,在她最柔软的地方惩罚性地狠狠磨了几下。 云裳顿时一颤,小+脸刷地红了个透。 “我做错啥了我?”她又羞又怒,攥紧拳头用力捶他的肩。 “你说你做错啥了!” 本是想惩罚她一下,可这一磨,倒把自己磨得全身像突然过了电一般,整个人都酥了。 心中有怨气,加上对郁太太他也从来不客气,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就伸手探进她的套裙里,迅速精准地勾住了她的小内往下扯…… 她上班的工作装绝大部分都是套裙,因此大大地方便了随时都会狼变的郁先生。 “我没错!”云裳抬着头与他互瞪,拒不认错。 “你再说一遍!!”他拧眉切齿,一副凶狠至极的模样。 她正要据理以争,却突然听到嗤的一声,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的最后保护被他无情扯裂…… “啊……郁凌恒你……”她惊叫,红着脸推他。 他一言不发,拉下自己的裤链放出来就抵上去…… 郁太太哇哇大叫,“不要不要……神经病啊你这里是楼梯……嗯……” 不容她抗拒,他一举攻破…… 云裳紧蹙着眉头,被他这一下逼得头往后仰,上半身弓成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 憋气几秒,再狠狠喘息。 她真是要疯了,这个神经病的男人! 这里是楼梯啊,万一等下琇嫂闯进来不就什么都看到了吗? 还要不要脸啊他! “错没错?”他盯着她羞愤欲绝的脸,一边动,一边霸气喝问。 云裳气死了,对他吼,“错你个头啊!就算要了断也要当面把话说清楚吧,我跟他见面就是为了让他滚回T市别再缠着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不会吃回头草,你干嘛总揪住这件事不放啊!!唔……你轻+点……” 她的话蛮中听,但态度不好,郁先生狠狠戳了她几下以示警告。 云裳又疼又涨,难受得张口就想去咬他。 郁先生何其聪明,早就料到她有此一举,大手捏住她的下颚,让她牙都合不上,更别提咬人了。 她气得不行,却又无计可施,一切都只能被迫承受。 “那约定又是怎么回事儿?”他又问。 “都说是他一厢情愿了,我压根就没当回事儿好么!”她的嘴合不上,只能口齿不清地冲他吼。 看她可怜,他松开了手,俯首去吻她的唇,激.烈又狂.野。 她被他吻得快要透不了气,却又紧张得一直放不开,她怕…… “我们回房好不好?”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软软糯糯的求他。 “我喜欢这里。” 确切的说,是他喜欢在紧张状态中的郁太太。 她紧张,那里就会紧紧+咬着他,特别刺.激,他超爱这种感觉。 “不要啦,等等万一琇嫂闯进来怎么办?”她气急败坏,攥紧拳头用力捶他的肩。 看她真要发火了,他只能妥协,而且,在楼梯上也的确不好施展。 如她所愿,他抱起她往楼上走,走的过程中当然也没忘趁机狠狠欺负她。 她脸红心跳,全身发烫,脑袋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狠狠咬唇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 “说清楚了?” 当终于进了屋,他把她抵在门板上,轻+咬她的唇,继续追问。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喘了口气,沙哑着声音说;“反正我把我要说的都说清楚了,他怎么想怎么做我管不着!” 闻言,他剑眉一拧,不悦冷喝,“云裳你跟我说废话是么!” 同时狠狠捣了她一下。 她疼得打他,不服输地回吼,“我怎么说废话了?他在我这里早就无关紧要了我本来就管不了了啊!” 无关紧要…… 她说,黎望舒对她而言已经无关紧要…… 郁凌恒满腔妒火瞬间消散无踪,满意了。 他凑上去衔+住她嘟起的嘴,吻得细致又温柔。 算了,反正不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现在也无从考证,那就姑且信着吧。 从门边到沙发,再从沙发到飘窗,最后他们辗转到牀上。 一场激战,惊心动魄又持久不懈…… “郁凌恒!”精疲力尽之时,她突然轻轻喊他,声音已经嘶哑得不行。 他伸手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深深凝睇着她,温柔的目光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 他俯首轻啄她的唇,示意她有话就说。 “跟你说个事啊,你以后别再当着我的面维护沈樱雪了,否则我会翻脸!”她喘着气,说得特别认真。 他唇角一勾,溢出两声轻笑,伸手去捏她的脸,“翻脸?怎么翻?来,先翻个给我看看。” “我没跟你开玩笑!”她拍开他的手,板着小+脸娇喝道。 郁先生笑得更愉快了,“吃醋了?” “嗯!我讨厌她!”她点头,毫不扭捏。 她承认自己吃醋了? 郁先生整颗心都软了,不停地冒着喜悦的泡泡。 “那你以后乖一点,别惹我生气。”他衔着她的耳+垂,暧+昧呵气。 瞧他那嘚瑟的样子,云裳默默翻了个白眼,没吱声。 她当然不想惹他生气,明明每次都是他自己无理取闹好么! 反正就没见过比他更小气的男人! 其实她好想嘲笑他一句“郁凌恒其实你吃醋的样子也蛮可爱的”……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因为他肯定不会承认,甚至还会反讥她自作多情。 她越来越发现,这男人特别傲娇,还闷+骚…… 柯筱她们说她闷+骚,可跟郁先生比起来,她分分钟甘拜下风! …… …… …… 次日一早。 云裳走出恒阳居,看到门口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时,吓得一跳。 “呀!”她轻叫一声往后一退,在看清来人的模样时又满是惊讶,“二爷你这么早在这里干嘛?找你哥?” 郁晢扬正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满心纠结地等待。 半个小时前他就来了,因为担心,所以天刚亮就睡不着了。 昨天大哥那么凶,他真担心云裳会被大哥打残。 听到她的声音,郁晢扬紧绷的心顿时一松,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她。 看完她的脸,又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没看到有何明显的伤痕,他再默默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 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所以他必须得问清楚才行。 “哦,没……”云裳下意识地摇头,可突然想到什么,她临时改变了态度,低下头摆出一副凄楚忧伤的表情,“没事,死不了。” 一听她说“死不了”这么明显的负气话,郁晢扬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我哥打你了?”他惊怒。 仔细一看,发现她穿着大衣竖着毛领,全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风,连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哥真的动手了?卡她脖子了? 不是吧,他像天神般崇拜的大哥真的动手打女人了? 云裳一边低头往外走,一边委屈又可怜地说:“二爷你别问了,我真的没事。” 她这表情和语气,哪像没事的样子? “你是不是受伤了?”郁晢扬连忙追上去,急问。 她脚步未停,继续往车库的方向走,始终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 “你告诉我,我哥是不是对你动手了?”郁晢扬急了,一把抓+住她,情绪略显激动。 云裳停下来,看着眼前率直正义的大男孩,突然扑哧一笑。 她眉眼弯弯,笑看着他,说:“郁晢扬,你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 “……”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哥真的没打我,我们就吵了几句,没事。”云裳不再逗他,满心愉悦地说道。 她没看错,郁晢扬不似其他富家子弟骄横跋扈,也不似郁零露自私任性,他真的很纯良。 郁晢扬终于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被耍了。 正要翻脸发飙,却见她突然递过来一个东西。 “啊,对了!这给你!” 云裳从包里摸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 “什么?”郁晢扬狐疑地接过来,一边问,一边拆。 云裳噙着笑没说话,等他自己拆开看。 盒子拆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打火机。 是S.T. Dupont 限量绝版打火机。 郁晢扬盯着打火机双眼放光,欢喜之色显而易见。 云裳说: “听说你喜欢收藏各种绝版打火机,这可是我托人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郁晢扬强压着心底的雀跃,不好意思让她看出自己对这个礼物有多满意,故意撇撇嘴,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 “赔罪啊!” 两年前的事,她对郁晢扬心怀愧疚,所以一直想跟他打好关系,这个礼物就算是正式的赔礼道歉吧。 郁晢扬没说话。 “郁晢扬,收下它,别再记恨我了,好吗?”云裳真心诚意地说:“还有,谢谢你关心我!” 郁晢扬傲娇程度跟他哥有得一拼,闻言脸一板,故作高冷地哼道:“谁关心你了!” 云裳笑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朝着车库走去。 郁晢扬看着云裳的背影,然后又低头去看手里的打火机。 越看越喜欢! 突然,一只手横空而来,毫无预兆地抢走了他的绝版打火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魂淡们,泥萌不觉得太冷清了吗?泥萌这样沉默,打击作者的热情真的好吗?嘤嘤嘤~~~太桑心了我~~~ ☆、第096章 :我喜欢的是你哥 突然,一只手横空而来,毫无预兆地抢走了他的绝版打火机。 “喂!”郁晢扬怒,抬头就冲来人凶巴巴地喝道:“还给我!” 是郁零露。 郁零露拿着打火机左看右看,轻巧地避让着郁晢扬伸过来的手。 “郁零露!!”郁晢扬生气了,特别严厉地喊了堂姐的全名。 “哟!急啥,看看都行啊?还你还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郁零露白眼一翻,将打火机还给他,尖细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哼道。 郁晢扬冷着脸用力一把将打火机抢回,没好气地剜了郁零露一眼。 郁零露双臂环胸慢悠悠地踱步到郁晢扬的身边,然后一边歪着头去看前方径直走向车库的云裳,一边用手肘撞了撞郁晢扬,问:“她为什么送你礼物?” “说是赔罪。” 郁零露冷笑一声,“呵!我看她分明就是喜欢你!” 郁晢扬一震。 “你别胡说!!”他脸色一沉,狠狠瞪着郁零露。 “我怎么胡说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她谁都不送就送你,不是喜欢你是什么?!”郁零露一脸笃定,“而且她居然还打听到你喜欢收藏打火机,如此别有用心不是喜欢你是什么?” 郁零露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郁晢扬听得胆颤心惊,脸都白了。 “郁零露你别唯恐天下不乱成么?她是哥的老婆!!”他怒斥,声音微颤。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好么?万一她真的对你有意思,那大哥可怎么办?这不是要让你们兄弟俩反目成仇的节奏么?”郁零露怎么严重怎么说。 “你闭嘴!!”郁晢扬冲着郁零露低吼一声。 然后拔腿就朝着云裳追去。 郁零露双手抄在胸前,唇角勾着一抹歼计得逞的冷笑看着慌张离去的郁晢扬,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哪知随意一转头,却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啊……大,大哥……” 郁凌恒双手插袋,款款而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瞟了眼神色慌张的堂+妹,不急不缓地也朝着车库走去。 郁零露见自己想搞破坏的行为已被暴+露,怕引火烧身,顿时一个字都不敢再说,连忙朝着秋露苑跑去。 还是躲回自己楼里最安全。 这边—— “云裳!” “还有事吗?二爷。” 云裳刚拉开车门要上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郁晢扬快步上前,走得太急有些喘。他皱着眉头看着她,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云裳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郁零露说你喜欢我!” “噗——” 云裳终于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吓得差点喷口水,连忙捂住嘴惊愕地看着他。 “是不是?”郁晢扬很严肃地追问。 “二爷!这个‘真’没有!”云裳啼笑皆非,刻意咬重字眼,无奈又无语,“还有,如果可以麻烦你以后叫我嫂子,算是给你哥面子,谢谢!” 她对比她小的男生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么! 郁先生比她大五六岁都她都觉得他很幼稚,更妄论比她小的男生了。 她这种性格,姐弟恋绝对不靠谱! “你真的不喜欢我?”郁晢扬还是不太放心,一再求证。 “拜托!我的二少爷,我真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哥,你哥比你帅多了好么!”云裳不耐烦了,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嫌弃道。 郁晢扬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不服气了。 腰杆一挺,俊脸一沉,喝道:“什么啊!你什么眼神儿啊!我哥比我帅?明明是我比我哥帅好么!!” “是吗?!” 一道冷飕飕的声音,从郁晢扬身后飘来,听似慵懒,实则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呃,哥……” 郁晢扬下意识地想反驳,刚吐出俩字就猛然反应过来,回头就看到大哥正冷冷看着自己,顿时目瞪口呆。 郁凌恒缓缓朝着郁晢扬走去,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似箭,鸷冷阴森,“比我帅?” “呃,没……我,我跟她开玩笑呢!你帅!当然是你帅啊!你是我哥嘛!呵呵呵呵……”郁晢扬立马装疯卖傻,苦哈哈地讪笑。 郁凌恒心情不错,所以懒得计较,只是极具警告意味地看了弟弟一眼,然后拉开卡宴的副座车门,坐了上去。 郁晢扬被大哥那一眼看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秒都不敢再逗留,转身就跑了。 云裳站在车门旁呆呆地看着落荒而逃的郁晢扬。 “还不上车?” 不悦的冷喝声乍然响起。 云裳一惊,回过神来,连忙上车。 关上车门,她转头,狐疑地看着他。 他说,“送我去公司!” “啊?为什么?”云裳蹙眉,更不解了。 他那么多车,跑车、轿车、改装越野应有尽有,自己不想开还有司机啊,干嘛要让她送? 他什么人啊他!晚上压榨她不够,白天还要使唤她? 郁凌恒转眸,冷冷一眼射在郁太太脸上,一副“没有为什么,大+爷我就是要坐你的车”的拽样! 好吧! 郁太太一边默默在心里将郁大+爷骂了个体无完肤,一边启动车子,不甘不愿地当起免费司机。 当车子停在嵘岚大厦楼下,云裳转眸去看副座里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的男人。 “大少爷,到了!”她伸出食指去轻戳他的肩头,喊他。 郁凌恒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很显然他并未睡着,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是不是真的?”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声音低醇磁性,如春风暖心。 “……什么?”云裳黛眉轻蹙,不懂他问的是什么。 “我比晢扬帅。”他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在听到郁零露那番话时,他是生气的,也觉得郁太太对晢扬有点过分讨好了,似乎真有那么点喜欢的成分,让他心里顿时醋意横生。 可当他跟过去,听到郁太太那样坚定地说不喜欢晢扬,让晢扬叫她嫂子,还说喜欢的是他以及赞美他帅的时候…… 嗯,那一刻,他满意极了! 觉得郁太太简直就是个天使! 真是越看越美,越看越喜欢! “嗯,是啊!”云裳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又诚恳。 “那在你见过的男人中,我排第几?” “当然第一啊!”还是毫不犹豫。 “真的?” 她答得那么爽快,他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向来自信爆棚的男人没有发现此刻自己有多矛盾,明明欢喜,却又害怕她是敷衍,不自觉地变得患得患失。 “千真万确!”云裳严肃点头,顺便看了眼腕上的表。 看了一眼又看一眼,默默计算着从这里到自己的公司需要几分钟,会不会迟到…… “你不看表能死啊!”郁凌恒俊脸一沉,不悦地喝道。 瞧吧瞧吧,就说她是在敷衍他吧,专挑好听的说分明就是想快点把他赶下车。 “没有,我是担心你再不下车可能会迟到。”她妩媚一笑,娇滴滴的模样有着讨好的意味。 云裳脸上笑靥如花,心里却在咆哮,特么的!他再这样唧唧歪歪她真的要迟到了! “喜欢我?” 他突然倾身过去,凑近她的脸,一边深深看着她迷人的桃花眼,一边在她耳畔暧+昧呵气。 “喜欢啊,毕竟你这么帅!帅得人一脸血!!”她回视他,一脸花痴相。 “那如果我不帅你就不喜欢我了?” “这肯定啊!谁会喜欢丑鬼!呃,不好意思啊郁先生,我是不是太肤浅了?” 郁先生心里想,没事儿,他现在就喜欢肤浅的人! “那万一有天你觉得我不帅了呢?”郁先生突然有了新的担忧。 “怎么会呢!我的审美很稳定的,而且郁先生你这样的颜值就算老了那也是无人能及的,放心,你真的很帅!”她毫不吝啬地给他打强心针,笑得纯真又美好。 从郁太太嘴里说出来的甜言蜜语,郁先生受用得很。 似乎从来没这样心花怒放过呢!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唇,看着看着就想去吻…… 小+嘴儿这么甜,怎么吃都嫌不够呢! “嗨!初少早啊!” 可就在他要吻上她的时候,她却突然转头看向车窗外,还跟从外面经过的一个男人打起了招呼。 郁凌恒恼火,却又不便发作。 初恺宸听到云裳的声音便下意识地转头,一眼就看到郁凌恒歪着身子要亲云裳的样子,心情瞬时差到爆。 一亲芳泽的希望破灭了,郁凌恒心里很不爽,恨恨瞪了眼郁太太,霸道命令,“下午来接我!” 一边下达命令,一边推门下车。 “啊,不行耶,晚上我有约。”郁太太一点也不给面子地拒绝了郁先生。 “谁?” 刚下车的郁凌恒闻言俊脸更冷,一个字也能闻到浓浓的酸味。 “今晚我师兄请吃饭!” “不许去!”他重重甩上车门。 “嘿嘿!”她对他咧齿一笑,上一秒还傻呵呵的,下一秒就冷了脸,“不可能!” 很坚定地吐出三个字后,不给他发飙的机会,她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郁凌恒拧眉瞪着卡宴车尾,恨得牙痒痒。 初恺宸将郁凌恒的表情尽收眼底,眉头皱得比郁凌恒的还深,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浓…… …… …… …… 燕大队过生日,头一天跟同事过,生日当天跟家人过,第三天跟发小以及几个要好的朋友过。 晚七点,云裳到达隆熹酒店。 把车停在地面停车场,进入酒店大厅,她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是从地下停车场上来的,电+梯+门打开,里面已经站着一男一女。 看到电梯里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时,刚踏进电梯里的云裳蓦然一怔。 本是柔和的脸庞,瞬时冷若冰霜。 男人约莫三十左右,长得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一看就是那种长期接受训练的体质。 阳刚帅气的脸庞,浓眉大眼英气逼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刚正不阿的凛然正气,一看便是军人出身。 男人的臂弯里挂着一个萌妹子,bobo头齐刘海,清纯又可爱。 女孩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外套也是纯白呢大衣,脚上是一双鲜红色的公主鞋,甜美梦幻得像个初中生。 云裳背靠着电梯内+壁,以侧面的姿势,冷冷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眼底慢慢浮现出冷漠以外的情绪,似怨,似恨…… 电梯缓缓上升,一男一女开始说话。 “小舅,我都跟同学约好了,你就跟外公说说嘛!”女孩抱着男人的手臂摇啊摇,嗲嗲撒娇。 “不行!”男人不为所动,刚毅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一口拒绝。 “为什么呀?我们只去几天就回来了!” “不知道最近那边很乱吗?哪儿不能玩非要去缅.甸?” “我们会注意安全的,保证一周就回来!” “不行就是不行!” 女孩恼了,愤愤松开男人的手臂,跺脚生气,“你跟外公都是骗子!!说什么最疼我了,其实你们一点都不疼我!哼!” “让你去危险的地方就是疼你?”男人冷冷看了女孩一样,凌厉的目光颇具警告意味。 “反正你们就是不疼我!”女孩任性地叫嚷,还一脸委屈。 “欧恬,你这番狼心狗肺的话若是被你外公听到,你觉得他会作何感想?”欧阳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偏生让欧恬心生怯意。 小舅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她全名。 平日里家人都叫她娃娃。 欧恬不说话了,嘟着嘴生闷气。 欧阳这才转眸看向云裳,眸光犀利似箭。 他的感官向来比平常人敏锐许多,所以打从云裳那冰冷的目光看向他们的那瞬,他就感觉到了她的不友善。 欧阳目光冷厉,云裳丝毫不惧,也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有何失礼。 四目相接,彼此目光里的冷,有得一拼。 欧阳浓眉微不可见地挑了挑,不由纳闷,这女人神经有问题?否则为何这样苦大仇深的看着他们舅甥俩? 要知道,他们只是陌生人。 叮的一声。 电梯到达,欧阳最后冷冷看了眼云裳,然后轻推着欧恬的背一起出了电梯。 云裳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冷笑目送着欧阳和欧恬出去,然后在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她才伸出手包轻轻一挡,电+梯+门便又缓缓打开。 她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盯着他们的背,跟在他们的身后。 进入餐厅,到达包房门前,身后的脚步声还亦步亦趋地跟着,欧阳皱了眉。 他转身,面罩寒霜地冷冷看着云裳。 云裳下巴微微支起,无畏无惧地与欧阳对视,姿态倨傲不羁。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正在欧阳要质问云裳为何跟着他们时,包房的门突然打来,拿着手机正要拨打的燕诏从包房里走了出来。 “来啦,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说你来了不进去杵在门口干嘛?我没请几个人,不需要你这个大人物给我当迎宾!”燕诏调侃欧阳,看到欧阳脸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又看到了云裳,“咦,裳裳你也来了。” “生日快乐!”云裳大大方方地走上前,笑靥如花地将礼物递给燕诏,诚心祝福。 “谢谢谢谢,快进去吧!” 燕诏笑着道谢,接过礼物,一手轻贴着云裳的肩,将她往包房里推。 “她是谁?”欧阳皱着眉头看着已进入包房的云裳,问。 “以前警校的小师妹。”燕诏正低着头看时间,想着还有谁没到,听到欧阳问就随口答。 当他抬头看到欧阳还盯着包房内的云裳时,半真半假地戏谑,“怎么?对她有兴趣?我劝你还是不要了,我发小也对她有兴趣,我可不想以后你俩争风吃醋一怒为红颜什么的让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殷暮夕那小子明显对云裳有想法,最近总有意无意的在他这里打听云裳的事情,他尽量能搪塞就搪塞过去了。 倒不是他不帮兄弟,实在是云裳有交代,他不能偏私。 “你想太多了!”欧阳收回视线,给了燕诏一个白眼。 两人是战友,在部队的那些年同生共死,情谊深厚。 “燕哥哥,生日快乐!”欧恬漾着甜甜的笑靥,对燕诏说。 燕诏寵溺地揉揉欧恬的头,“谢谢娃娃!” 欧阳皱着眉看欧恬。 接收到舅舅不悦的目光,欧恬嘟嘴道:“今天人家燕哥哥生日,叫蜀黍不太合适,叫哥哥吧,就今天!” 燕诏二十九,她今年二十,两人相差不到十岁,叫蜀黍真的很别扭好么! “对对对!叫什么蜀黍啊,都把我叫老了!”燕诏点头表示赞同,不满地瞥了欧阳一眼,然后对欧恬眨眨眼,“就叫哥哥,以后都叫哥哥!” “那你叫我叔叔,我不嫌老!” 欧恬还没来得及欢呼,就听见欧阳对燕诏冷飕飕地飘出一句。 “去你的!!”燕诏往欧阳肩上打了一拳,啐骂道。 “娃娃叫我舅舅,却叫你哥哥,论这辈分我就该是你长辈,你叫我叔叔亏你了?” “滚蛋!各叫各的,甭拉在一块儿算!走走走,进去了,再不开席大家都要饿死了……” …… …… …… 偌大豪华的包房,十六个位置的大圆桌。 云裳找了个角落坐下。 刚坐下,包里的手机就响起了滴滴滴的提示音。 她打开微信,便看见“傲娇货”的头像上有个红圈。 傲娇货:在哪儿? 她:吃饭啊! 傲娇货:在哪儿吃? 她:隆熹酒店。 傲娇货:都有谁? 她:绝大部分不认识。 傲娇货:认识的都有谁? 她:不说了,开席了。 傲娇货:(╰_╯)(找死) 云裳才不管郁大少会不会生气,直接关了微信。 正在这时,她身边的位置突然坐下来一个人。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即看到一张妖孽般的脸…… ☆、第097章 :我不信你特么看不出我喜欢你 她下意识地转头,即看到一张妖孽般的脸…… “晚上好啊,殷少!” 云裳立马勾起唇角,笑+眯+眯地跟黑着脸的殷暮夕打招呼。 殷暮夕脸色阴沉,眼底泛着一层冰,微眯着眸子看着笑靥如花的云裳,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他侧身而坐,翘+起二郎腿,一手搁在膝盖上,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就那么冷冷地盯着她。 即便她笑得那么美,即便她主动示好,还是难消他心头之恨。 偌大的餐桌,此时桌上只有寥寥几人,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 又碰了个钉子,云裳脸上的笑容慢慢隐退,就觉得这C市的男人都特么好矫情,她是越来越不想伺候了。 心里这样一想,她站起来,“不好意思殷少,失陪一下!” 说完,无视他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眼神,气定神闲地走了。 出了包房,她朝着休闲区走去,想着在外面坐一会儿,等人来得差不多了再进去。 人多了,殷暮夕总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她,不然大家会觉得他没有风度,那样有失+身份的事像他这种死要面子的男人是不会做的。 嗯,她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还没走到休闲区,她的前路就突然出现一堵人墙,她正心不在焉,于是直接撞了上去。 “唔……” 鼻尖撞上硬+邦+邦的胸膛,云裳疼得闷+哼一声,紧蹙着眉头捂住鼻子往后连退两步。 “你干嘛?!!” 目光触及对方衣服的颜色,她立马就知道来人是谁了,顿时火冒三丈,口气一下子就不好了。 殷暮夕一个大步往前,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性地向她逼近。云裳下意识地往后再退,最后退到墙边,退无可退。 她侧身想走,一只手臂却在她转身的那瞬撑在了墙上,再次阻断她的去路。 她不敢回身往后走,就怕他另一只手臂已在她身后,只等她转身就将她包+围在他的双臂与胸膛之中。 这种不要脸的事,他是完全做得出来的,她知道。 云裳俏+脸一冷,抬眸瞪他,愠怒之色尽显眼底。 殷暮夕眸色淡淡,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就是不看她的脸,将她的怒意无视到底。 “我送你的裙子呢?不是说很喜欢吗?怎么不穿?”他问,慵懒的语调却偏生透着一股阴冷,咄咄逼人。 闻言,云裳的脸色微微一变,眸光闪烁。 那条裙子…… 早已阵亡在郁先生的暴+力之下了。 扬眉,勾唇,她点头微笑,“是很喜欢呀,不过今天这场合不适合穿那美美的裙子。” 殷暮夕唇角的笑容在听了她的回答之后变得更阴冷了一分,“裙子呢?” “家里的衣橱挂着呢!”她说,理直气壮好不心虚。 “是吗?”他冷笑更甚。 “是啊!” “那这是什么?” “……” 殷暮夕抬起另一只手,食指上勾着一个袋子,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一眼便认出袋子里那抹冰蓝色正是被郁先生从她身上撕掉的裙子。 她皱眉,眼底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卧+槽!这裙子怎么会在他这里?不是被郁先生撕坏扔出车窗外了吗? 被他捡到了? 要不要这么巧啊!! “嗯?这是什么?”他微微俯首凑近她呆滞的脸,阴森森地问。 她抬头,眨了眨眼,一脸迷惘,“不知道啊,反正我那条在衣橱里挂着,好好的呢!” “云裳!!”殷暮夕脸色一沉,切齿低喝。 “殷少您说!”她笑靥如花。 他狠狠磨牙,“你这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是从哪儿学的?” “呵呵呵,殷少您这话我不懂。”她假笑,继续装傻。 “你跟郁凌恒到底什么关系?” 受够了她的装疯卖傻,殷暮夕咬着牙根凑近她的脸,犀利似箭的目光极冷极冷地盯着她的眼,切齿质问。 “我不是说了嘛,就是单纯的——” “你再敷衍我我就在这儿强吻你!!” “……” 汗哒哒! 云裳蹙眉看他,对他的蛮横霸道感到无语。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一会儿后,云裳妥协,重重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得给我保密,保证不告诉别人,连我师兄都不可以!” “说!” “你先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快说!!”他不耐烦地喝道。 “他是我的金主!” “……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困惑,似是没明白,或者说,是不愿意明白。 云裳大大方方地说:“我是他包+养的情+妇。” 殷暮夕震惊了。 瞠大双眼瞪着她,不可置信。 “为什么?”哑了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近乎气急败坏地吐出三个字。 云裳翻了个白眼,用一种“你是猪吗”的眼神看着他,“这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钱啊!” “你会缺钱?!”殷暮夕不信。 云家在T市富豪圈也是榜上有名的,身为云家的大小姐,她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他不信! 打死都不信!! “缺啊!可缺了!殷少你是不知道,都穷疯了我!!”云裳说,皱眉苦恼的模样仿佛已经穷得揭不开锅。 殷暮夕沉默地盯着她,须臾,他问:“筱筱知道吗?” 云裳脸色一沉,听出他言辞间的威+胁,“你保证过不跟任何人说的!” “我的保证你也信?”殷暮夕冷笑。 云裳狠狠蹙眉,眼角余光随意飘动,她倏地笑了,“信啊!怎么说殷少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说话岂能不算数?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殷少你言而无信,你面子也挂不住不是?” “除了你我,谁听见我给你保证了?”殷暮夕痞痞一笑,一副无赖样。 意思是没有第三人在场的保证,他完全可以耍赖。 “嗨,安医生!” 云裳对着殷暮夕身后嗲嗲地喊了一声。 殷暮夕回头,只见发小安文泽正站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了都。 “你在这儿干嘛?!!” 殷暮夕不悦喝道,顿时有种被搅了好事的恼羞成怒。 安文泽对殷暮夕举了举手里的电话,“接了个电话。如有打扰,请勿见怪!” “滚!”殷暮夕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 安文泽撇撇嘴,表示对发小的粗+鲁感到嫌弃。 眉尾轻挑,安文泽倒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便是。 安文泽一边走一边笑,感觉从未见过这样憋屈的发小。 看到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殷暮夕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还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或许嘲笑发小太不厚道,所以安少很快就得到了“报应”…… 幸灾乐祸得太出神,在他经过转角的时候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小身影撞在了一起。 对方一杯西瓜汁尽数泼在了他的胸前。 安文泽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白衬衣变红了,他的脸变绿了。 “哎呀!”欧恬惊叫,吓得连忙伸手去摸安文泽的胸,手忙脚乱地想要补救。 眼睁睁看着一只葱白小手在自己胸口拍来摸去的,安文泽的脸由绿转黑。 眼看着那只小手顺着西瓜汁侵染的痕迹一路往下直逼他的腰+腹下方,惊得他连忙出手扼住她的皓腕。 欧恬一个劲儿的道歉,甜甜糯糯的声音夹杂着害怕和窘迫,“对不起对不起,叔叔对不起!” 叔叔? 安文泽的脸更黑了。 “你叫我什么?”他拧眉,不悦地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小女孩。 “叔叔。”欧恬抬起头看着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美丽灵动的大眼睛。 “你叫燕诏哥哥,叫我叔叔?”安少表示很不开心。 他看起来很老吗?他看起来比燕诏老吗?他明明跟燕诏同年好吗!! 他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白白+嫩嫩呆萌可爱的小姑娘了,听到她喊燕诏哥哥,想着可能是燕诏家什么亲戚来的。 欧恬说:“我本来是叫他叔叔的,不过今天他生日,当着这么多人叫他叔叔他会不开心,所以今天叫他哥哥。” 小姑娘一解释,安文泽更不开心了。 靠! 叫燕诏叔叔燕诏不开心,难道叫他叔叔他就开心了? 谁特么愿意有个这么大的侄女?又不是亲的!! 不过…… 这小丫头呆呆的还蛮可爱。 “你叫什么?”他松开她的手,问。 “娃娃——啊不!我叫欧恬!” “娃娃……”他轻轻嚼念,上下打量着她,最后目光落在她清丽脱俗的小+脸上。 须臾,他对她说:“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说对不起啊!”欧恬特别诚恳地用力点头。 “对不起是不够的!” “……” “你得赔我!” “啊……”欧恬轻叫一声,脸上泛起一丝纠结,小声呐呐,“这样啊……” 她抬手挠了挠后颈,蹙着眉想了想,突然转身就走。 “去哪儿?”他一把抓+住她。 她回头,答:“问我小舅要钱去。” “你没钱?” “我还是学生呢!” “那不用你赔了!” “真哒?”欧恬双眼一亮,千恩万谢,“谢谢谢谢,谢谢叔叔!” 安文泽俊脸一沉,“不许叫叔叔,再叫叔叔让你赔双倍!”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欧恬表示很苦恼。 “安哥哥!” “哦,安哥哥。”小女孩乖巧又听话,声音甜甜的像根小羽毛般扫着男人的心。 “你可以不用赔,但是——”他故意停顿,微眯着双眼看着她。 “但是什么?”她果然迫不及待地追问,心里隐隐担忧他会出尔反尔。 “你得给我洗了!亲手洗!” “……”欧恬苦逼了,尴尬又窘迫地呐呐,“我……我不太会洗……” 安少循循善诱,“不会可以学。” 她苦哈哈的“啊”了一声。 “就这么定了,走吧!”他拉着她的小手往出口走。 “去哪儿?”欧恬一惊,本能地扭动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手。 她知道他是燕诏哥哥的发小,可是除此之外她和他都算不上认识啊,她从不跟陌生男人外出,小舅会骂她的。 “对面商场!” “去、去干嘛?” “买衣服!” “不是不要我赔的么?” “不用你赔,但你得帮我挑!” “啊?可是我……” 说话间,天真蠢萌的小姑娘已经被高大帅气的男人强行牵进了电梯里。 后来,安文泽在商场里换了一身全新。 然后把脏了的衣服给了欧恬。 欧恬接过脏衣服,起先没在意,可当她发现自己捧着的衣服里有条黑色小件儿时,小+脸瞬时爆红。 纳尼? 内+裤也要她洗? …… …… …… 安文泽的突然出现,给了云裳脱身的机会,身子往下一蹲,便从殷暮夕的手臂下穿过去,逃了。 殷暮夕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她,却在要追上她时,又被燕诏破坏了。 燕诏说,人已到齐,让他们快点入座。 云裳正中下怀,一闪身,便进了包房里。 哪知一进去,她就僵在当场。 呃…… 郁凌恒为什么也在? 餐桌上,郁凌恒和燕灵均坐在一起,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当她进来的那刻,他抬头朝她看过来,本来还算温和的目光,在看到她身后跟着殷暮夕时,瞬时冷若寒冰。 云裳觉得,这一刻包房内的温度起码降了十度。 对于郁凌恒的突然出现,云裳很惊讶,回头去看燕诏。 燕诏只得压低声音解释道:“他们也来这里吃饭,就在对面包房,我看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干脆让他们过来一起吃好了,人多也热闹点,呵呵……”最后看到云裳脸色冷然,不由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原来你喜欢‘热闹’啊!”殷暮夕走上前来,在燕诏的身边停下,阴测测地冷笑道,一声“热闹”说得意味深长。 燕诏听出他话里有话,脸色一沉,严肃警告,“你给我老实点!” 殷暮夕没说话,一脸的不以为然,很显然根本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底。 云裳皱着眉头站在原地,眼看着郁凌恒的脸色越来越冷,不由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他的身边有个空位,于是她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下,然后朝着脸色阴郁的郁先生走去。 直觉告诉她,她如果不过去跟他坐一起,她今晚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哪知她才走两步,一只大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强行拉到了另外两个空位坐下。 郁凌恒顿时脸如玄铁。 殷暮夕轻勾唇角笑得春风得意,看了眼对面的郁凌恒,眼神充满了挑衅。 郁凌恒不理殷暮夕,只是冷冷看着云裳,冷冷看着。 云裳被郁先生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可殷暮夕的双手摁在她的肩上,看起来是轻轻搭着,实则很用力,根本不给她起身的机会。 她抬眸瞪他,想发飙又碍于现下是众目睽睽。 殷暮夕拉开旁边的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故意与她肩擦肩,秀亲昵。 对面的目光已经不止是阴冷了,简直像一把把飞刀,将云裳插了个千疮百孔。 云裳心里发毛,深知郁先生又生气了,连忙不着痕迹地躲开殷暮夕的碰触。 可殷暮夕就不让她如意,甚至还非要紧挨着她,歪着头凑近她的耳畔,用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问她,“郁凌恒给了你多少钱?” “啊?”云裳心里在担心,根本就没注意听他说话。 “不管他出多少,我出双倍!” “啊?!”她蹙眉看他,有点反应过来了。 “你若觉得少,我出三倍、十倍,或者你开个价!”殷少财大气粗,将一掷千金的豪迈气势诠释得淋漓尽致。 “……”云裳无语,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她低声讪笑,“殷少,这样不太好吧,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 “你缺钱不是吗?!开个价吧!!” “呃,那个……殷少您这是何必呢?您这样让我很为难耶……” “有什么好为难的?你要钱,那就价高者得喽!”殷暮夕一脸理所当然。 “可是……”云裳很纠结,“为什么呢?” 殷暮夕脸色一沉,眼底有了愠怒,压低声音恨恨切齿,“云裳,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装傻还有意思吗?” 云裳正色,“殷少,恕我愚钝,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的用意!” 像他们这种公子哥的心思,她怎敢妄自揣度? 他怒,瞪她,“死开!我不信你特么看不出我喜欢你!” 喜欢她? 他喜欢她?? 呃,这…… 云裳瞠大双眼,惊悚了。 “殷少,今天不是愚人节!” 他狠狠剜她一眼,极尽不耐地催促,“谁特么有空愚弄你?!快点,开个价!!” 云裳悄悄咽了口唾沫,摁压着心里的震惊,晒笑一声,“不行啦殷少,都说我有职业操守的——啊……” 话未说完,桌上的玻璃转盘突然转动起来,支出来的盘子扫到酒杯,酒杯一倒,酒水便不可避免地溅到了云裳的衣服上。 她吓得轻叫一声,连忙起身避开。 抬头,即撞上郁凌恒阴鸷的目光。 郁凌恒真是忍无可忍了,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窃窃私语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他的心如火在烤……不!是整个人都像被火焚烧一般。 气得简直就要自燃了。 怒急攻心,他就用力转动了转盘…… 云裳起身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桌上一半的人都朝她看去。 “抱歉!失陪一下!” 她囧得无地自容,匆匆抛下一句就往包房外快步走去。 公共卫生间里,她站在洗手池前,皱着眉看着溅到胸前的酒渍正惆怅该如何处理,突然镜子里多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菇凉们,今天28号了哟,月票翻倍的日子来了哟,打滚求月票了哇~~~ ☆、第098章 :反正你也不差钱儿 公共卫生间里,她站在洗手池前,皱着眉看着溅到胸前的酒渍正惆怅该如何处理,突然镜子里多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喂!你进来干嘛?这是女厕……唔……” 她惊叫,可还没叫完就被怒气腾腾的男人捂住了嘴,然后强行拖进了隔间里。 关门,上锁。 云裳被拽得趔趄,差点跌坐在马桶盖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仓皇抬头就看到他俊逸非凡的脸已近在咫尺。 “你跟他在说什么?” 逼仄的隔间里,郁凌恒面罩寒霜,将云裳困在角落与他的胸膛之间,目光冷厉地盯着她的脸切齿质问。 “没、没什么啊……”被他强势的气息所震慑,她不由自主地结巴了。 郁凌恒怒,她还敢睁眼说瞎话?都头碰头窃窃私语了还说没说什么? 这一天天的她到底能不能消停会儿?走了个黎望舒,立马又来了个殷暮夕,她不招蜂引蝶会死啊? “云裳,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他在说什么?”他半眯着双眼,眼底风云四起危险十足。 云裳蹙眉咬唇,忐忑犹豫。 几秒之后,他失了耐心,眸光一凌就要发作。 云裳见势不妙,连忙招了,“他说他喜欢我。” 她回答了,他的脸色却比前一秒更难看了。 “我说我爱你!”于是聪明的郁太太连忙又补上一句。 闻言,本是醋意横飞的郁先生心里顿时一喜,可又不好意思把欢喜之色表现出来,只能辛苦地继续板着脸,感觉自己快被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情绪折磨得精神分裂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不确定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了,因为她向来油嘴滑舌骗死人不偿命。 这死女人,自从他帮她促成燕氏和云氏的合作之后,最近只要给她点好处或是惹他生了气要被他收拾的时候,她就会说爱他。 所以她口中的“爱”,根本难辨真假! 嘴里说着爱他,可刚才她和殷暮夕低声交谈的样子却又那样亲昵,简直不堪入目,差点把他的眼睛刺瞎了! 越想越觉得她在说谎,郁凌恒心里的喜悦顿时消散大半。 “云裳,我看起来很好骗是不是?”他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她的脸上,阴森切齿。 “怎么会呢郁少,你这么聪明睿智,谁能骗得过你呢!呵呵呵……”郁太太矢口否认,还不忘拍马屁,最后看到郁先生脸色更不好了,只得以干笑收尾。 突然好讨厌她这种语调,连谄媚的样子都如此官方,根本感觉不到一丝诚意好吗! 他睨着她,“你对他说你爱我是吗?” “是啊!”她昧着良心用力点头。 “好。”他冷冷一笑,松开她就要去开门,“我这就去问他!” “喂!”她连忙抱住他的腰,“老公你这是干嘛呀……啊……” 云裳疼得频频瑟缩,哀哀叫唤。 郁凌恒火冒三丈,回身就将她重新抵在墙板上,低头在她细嫩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硬生生咬出一个痕迹来。 瞧!她就是这么经不起试探,一试就露馅! 该死的女人,又骗他!! “说不说实话?!”他切齿怒喝,大有她不坦白从宽就要狠狠修理她的架势。 云裳偏着脖子躲他,楚楚可怜地瘪嘴说:“人家说的就是实话啊……啊……不要……” 他低头又去咬她的脖子。 她又痛又急,抬手用力推他。 他恼,在她的脖子上吮出两个痕迹之后才抬起头来凑近她的唇,冷冷威-胁,“你再动!你再敢反抗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云裳欲哭无泪,哀哀求饶,“别闹,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唔……” 话未说完,就被他以吻封缄。 他吻得凶狠,像是惩罚一般重重碾磨她的唇-瓣,不一会儿,就把她的唇给磨肿了…… 她疼得不行,却又不敢挣扎,就怕惹恼了他会真的被就地正法。 彼此也相处这么久了,她多少摸透了一点他的性子,知道他在生气的时候得尽量顺着他,否则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郁太太最懂能屈能伸这个道理,所以见识不妙,立马反客为主…… 柔若无骨的双臂像蔓藤一般绕着他的脖子,她踮起脚尖偎进他的怀里,主动把舌喂进他的嘴里与他一同追逐嬉戏…… 她的讨好让男人半喜半忧,喜的是他喜欢她的热情回应,忧的是她一这样他就狠不下心收拾她,然后她就不长记性,下次又会这样气他。 他总是被她气得半死,却又轻易败在她的甜言蜜语和热情攻势之下,他变得毫无原则,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可即便明知自己不该变成这样,他却就是控制不住,只要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走近一点,他的心里就会无法抑制地升起一股想要把她拖到自己身边来的冲动……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她有了强烈的占-有-欲,就觉着吧,她的笑她的美,她的撒娇温柔她的软语轻哝,所有的所有都应该是他的。 他一个人的! 谁叫他是她的男人呢! 而且是名正言顺的! 所以他不许她和别的男人过分亲密并不算过分不是么! 嗯,一点也不过分! 他没有戴帽子的嗜好,绿色更是必须杜绝! 郁凌恒心里愤愤想着,揪住她的舌便更用力的吮…… 云裳疼得蹙眉,被他吻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软哒哒地靠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他的唇,火热,在她唇上流连了一会儿,然后辗转到她的脖颈…… 突然,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由远至近。 “有人来了!” 云裳立马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惊慌失措地低叫。 郁凌恒置若罔闻,依旧乐此不疲的在她的脖子上种草莓。 他现在恨不得在她全身上下都印满他的痕迹,对外宣示主权,看谁还敢窥觊! “郁凌恒,有人来了!”她急死了,用力拍他的肩。 “嗯。”他却懒懒发出一声鼻音,明显对这突发状况毫不在意。 云裳错愕。 嗯?嗯什么嗯!嗯他个大头鬼啊嗯!!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急得不行,用力推他,“你听不见吗?有人——唔……” 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就在她聒噪的嘴上咬了一口,低低道:“知道有人来了你还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他的话音落下,脚步声正好进入洗手间里。 云裳立马闭上嘴,噤声。 两个女人,在外面一边闲聊一边补妆。 云裳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神经紧绷到极限。 偏偏她越是紧张,郁凌恒就越是放肆。 他的手,毫不客气地罩上她的柔软,故意使劲儿地揉…… 云裳狠狠咬着唇,拼尽全力才忍住那差点冲口而出的痛呤,真是恨不得咬死这恶劣至极的男人。 她蹙眉瞪他,恼火极了,气得伸手就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揪了一把。 手背上就是一层皮,小女人心狠,揪起那层皮还转了一圈…… 郁凌恒拧眉,眸色骤然深有如墨。 反手一抓,他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就直接往他腰-腹下方那处摁去…… 他那里,已经鼓了起来…… 云裳猝不及防,手心被迫摁在他那处,立马就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她的脸,她的手,她的心,甚至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仿佛自燃了,滚烫…… 心跳加速,噗通噗通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她觉得如果再不自救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了。 她红着脸,羞恼地狠狠瞪他,明明气得想骂他,可又碍于外面有人,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扭动着手腕想要从他那处移开。 可他不许,大手紧紧扣住她,甚至还把她的小手往他那里用力揉了几下…… 云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理作用,立刻就感觉到掌心里那东西变得更吓人了…… 羞愤欲绝! 然而他还嫌不够,她越紧张他就越是想要逗她了,吃定了她不敢声张,他拉开裤链,把她的手放进去…… 郁太太觉得自己要疯了! 郁凌恒剑眉微挑,眉梢带着一丝笑意,目光熠熠地盯着她一片绯红的脸颊,大手握小手,引导她…… 她头皮发麻,却又拒绝不了,真真是要被他气哭了。 “喜欢吗?”他还故意在她耳畔暧-昧呵气,低醇磁性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揶揄。 “……” 喜欢泥煤啊!! 云裳在心里咆哮,欲哭无泪。 “嗯?喜不喜欢?” 见她羞得说不出话,他更愉快了,非要不依不饶地追问。 “郁凌恒你够了!!”她将声音压至最低,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简直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恨。 “谁说我够了?明明不够!”她越是气急败坏,他就越是云淡风轻,舌尖往她耳廓里钻,坏坏低喃:“怎么要你都不够的……” 云裳,“……” “给我弄出来!”他敛着眼睑看着她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厚颜无耻地命令。 “啊?”她瞠大双眼震惊地瞪着他。 这个臭不要脸的死男人! 这种要求他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云淡风轻!! “当然,你还有别的选择,用这里,或者这里,随你挑!只要给我弄出来,我都ok!” 他另一只手,先是在她的唇上点了点,然后滑向她的腿-间…… 他的不轨意图显而易见!! 云裳好想冲他骂一声“滚犊砸”!!! 可她又不敢,吓得连忙闭拢腿,不给他机会。 可护得了这里就护不了那里,他总能轻易就将她的防线攻破。 引导她的那只手,突然加快动作…… 郁太太又羞又惊,心跳快得就要无法负荷了。 眼前的男人她治不了,就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骂着外面补妆聊天的两个女人,墨迹毛线啊墨迹,说了这么久还不走,害得她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就怕被人发现,她连反抗都不敢! 他不要脸,可她要啊!! 逼仄的隔间里,敢怒不敢言的郁太太被欺负了个彻底。 外面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他们始终没有机会出去。 如此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郁太太才终于得以从郁先生的魔爪下脱身。 从洗手间出来,她的脸红了,唇肿了,脖子紫了…… 即便她努力平复混乱的心跳,可还是觉得整个人哪哪都不对劲儿。 还好现在是冬天,她穿的大衣有毛领,把毛领竖起,再把微卷的长发拨到前面,严严实实地遮住脖子上的暧-昧痕迹。 郁凌恒比她先出去。 当她出来时,只见他正姿态慵懒地侧靠在墙上,指间夹着一根烟,漫不经心地抽着。 他衣冠楚楚丰神俊朗,丝毫不见刚才的无耻。 郁凌恒狠狠抽了一口烟,在烟雾弥漫中,他抬眸看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有种说不出来的邪魅…… 好看死了! 云裳羞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含羞带嗔的一眼,差点把郁先生的魂儿都勾走了。 于是郁先生唇角的弧度情不自禁地扩大,眸底温柔流淌。 女洗手间的旁边就是男洗手间,正在郁先生和郁太太“眉目传情”的这瞬,一个俊美不凡的男人从男洗手间内走出来。 殷暮夕一出来就看到云裳向郁凌恒抛去的“媚眼”,本就不太好的脸色顿时乌云密布。 云裳看到殷暮夕,黛眉微蹙,眼底划过一丝尴尬。 想到自己刚才和郁先生在隔间里做的那些事就心虚得不行,生怕被人看出破绽…… 殷暮夕冷眼看着云裳,一眼便看出她的异常,那刻意遮掩的脖子,那红肿的唇,以及她不自然的神情,俱都显示着她刚才经历过什么…… 殷少爷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既吐不出也咽不下,郁结难舒。 几米的距离,殷暮夕和云裳对望,中间的墙上靠着悠闲抽烟的郁凌恒。 郁凌恒侧靠着墙,虽是背对着殷暮夕,但听到从男洗手间走出来的脚步声和看到郁太太的脸色就知道了身后站着何许人。 他保持微笑,笑意却渐渐从眼底抽离。 气氛诡异又紧绷,空气中飘荡着隐隐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见势不妙,云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想离开,必须从郁先生的身边经过。 两个男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悄悄咽了口唾沫,她用力抿了抿唇,然后低下头谁也不看,屏住呼吸往前走。 “啊……” 就在即将越过郁先生的那瞬,他突然抓-住了她,用力一拽,直接把她拖进怀里,压在墙上就狠狠攫住她的唇…… 霸道又蛮横地宣示他的主权! 殷暮夕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云裳本是想反抗,可看到郁先生正眼含警告地瞪着她,又接收到殷暮夕冷然愤恨的目光,她想了想,伸手主动搂住了郁先生的脖子…… 殷暮夕转身就走。 郁凌恒满意,满心愉悦。 一吻完毕。 他拉着她就往电梯方向走。 她蹙眉轻叫,“饭还没吃完呢,你拉我去哪儿?” “回家!” 他现在很饿,想吃郁太太…… …… …… …… 接到陶陶的电话时,云裳惊讶极了。 惊讶到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或者是出现了幻听。 陶陶约她吃火锅。 寒冷的冬天,吃火锅绝对是一种享受,尤其是C市的火锅简直是好吃到没朋友! 来到C市后,秘书小陈带她吃过几次火锅,她越吃越爱。 现在变得一闻到火锅香味儿就挪不动脚了。 她对C市不熟,陶陶约的地方不是有名的街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她开着导航找了很久才找到目的地。 最终迟到了十分钟。 进入火锅店,火锅独有的香气飘进鼻端,让人垂涎三尺。 这家火锅店算不上高大上,但生意爆好,简直座无虚席。 推开包间的门,桌上只有陶陶一个人,她已经开吃了,正在涮毛肚,大快朵颐。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云裳也不客气,一边说着,一边在陶陶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用不好意思,反正我也没等你。”陶陶头也不抬,将涮好的毛肚放油碟里滚了滚,然后吃掉。 云裳勾唇一笑,一点也不生气,她就喜欢陶陶的直爽。 用筷子戳破消毒碗筷的塑料薄膜,取出碟子和碗,再用茶水涮了涮,然后开吃。 严格说来,两人甚至都算不上熟,可就这样坐在一块儿吃火锅,感觉却又特别的和谐。 陶陶钳了一块藕片,咬了一口,边嚼边问,“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哪一句?”云裳反问,也低着头吃得不亦乐乎。 “聘请我。” “作数!” “我不想当什么设计总监,也不会循规蹈矩的打卡上班,更不会在设计方面被任何人任何事捆绑约束,这样你还愿意聘请我吗?”陶陶终于舍得抬眸,看了云裳一眼。 云裳抬头迎视陶陶,点头,“我愿意!” 一声“我愿意”,慎重其事得仿若在教堂里的结婚宣言,让性格清冷淡漠的陶陶都忍不住勾动了唇角。 淡淡的笑,如寒冬腊梅,虽不够温暖,却艳-丽逼人。 不爱笑的人,一旦展露笑颜,便会美得勾魂摄魄…… 尤其陶陶又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云裳都有点看痴了。 陶陶又继续吃,“虽然我不是总监,也不会在公司坐班,但你也得给我一个办公室,小一点都没关系。” “没问题!”云裳点头。 “这顿你请!” “不是你请我么?!”云裳不依了。 陶陶瞥她一眼,“身为老板,你好意思让员工请?” “好意思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你也不差钱儿!” 天天被厚颜无耻的郁先生污染,郁太太近墨者黑,也继承了一点皮毛。 陶陶,“谁说我不差钱儿?我可是身无分文的!” 云裳突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没事儿啊,你没钱付账没关系,有人会帮你付就成!” 陶陶蹙眉,听出她话里有话,正疑惑不解时,就见云裳的目光投向包间门口—— “嗨!燕总!” 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申明:以下字数不收费 菇凉们,这月淼不需要月票,你们手里还有月票的,可以投给淼的好基友,【爱恨之约,总裁请克制——纳兰雪央】和【天价弃妻,总裁别太渣——紫恋凡尘】,投给她们就跟投给我是一样的,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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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云裳嫌弃地蹙眉。 “滚开!”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突然被他一把甩开。 那愤怒的吼声,好似彼此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云裳被甩得后退了两步,正要发飙,却见他又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依旧是红灯。 “殷暮夕你想死啊?!” 她惊,连忙又扑上去阻拦他,恼火地怒喝道。 “你谁呀!要你管!!”他回头就吼她,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瞪着她。 他问她是谁? 几天不见就不认识她了? 他这是失忆了还是喝断片了? 云裳皱着眉上下打量着他,“你这是喝了多少啊?醉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算什么东西?我该认识你吗?”他吼得更大声了。 路上行人频频侧目,对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算什么东西? 云裳顿时黑脸。 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好想这样骂回去,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觉得为了一个不识好歹的酒鬼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素质的泼妇很不合算,最后咬咬牙,忍了。 靠! 真以为自己是大`爷了? 好吧,就算你是大`爷,劳资不伺候还不成么!! 如此一想,云裳冷着脸对殷暮夕吐出俩字,“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身后没有脚步声,说明他没有追来。 云裳停下,狠狠皱眉,终究是有些不太放心。 默默叹了口气,她回头去看。 正是行人通行时间。 只见醉醺醺的男人随着人流走到了对面街,约莫十米左右,停着他的车…… 云裳连忙赶在绿灯转换红灯的最后三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对街去。 “喂!殷暮夕你要干嘛?!” 终于赶在他拉开车门想要上车的那刻,她冲上去抢了他的车钥匙。 手里一空,殷暮夕对她怒吼,“钥匙还我!!” “你醉成这样了还开车?你不要命了你?!”云裳也很生气地回吼。 殷暮夕怒不可遏,“云裳!你特么是狗啊!要你多管闲事!” 云裳一怔,“……” 擦! 原来认得她啊! 这么说,他对她态度这么恶劣是因为燕诏生日那晚的事喽? 她这人比较简单,在感情方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愿跟男人搞暧`昧。 对殷暮夕,她没有任何想法,所以那晚郁凌恒当着他的面吻她的时候,她主动回应,就是想让他死心。 其实她也明白,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并不见得是真的有多喜欢她,或许就是不服气,或许是她不像他以前的那些女人那样手到擒来,所以想征服她而已,一旦到手,也许立马就没有兴趣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聊! 对于殷暮夕这种不识好歹的男人,云裳是真的想掉头就走,可是一想到柯筱,她就只能默默劝自己忍一忍。 深深吸了口气,冷冷看着双眼猩红醉意甚浓的男人,她疾言厉色地喝道:“殷暮夕,你要不是筱筱的表哥,我特么才懒得管你!!” “谁特么稀罕你管了?你滚!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立刻滚!!”殷暮夕更怒了。 云裳无语。 不再理他,她直接拿出电话叫代驾。 她打电话的时候殷暮夕要来抢钥匙,她就绕着柯尼塞格不紧不慢地转圈让他追。 他醉成这样,开车肯定不安全。 如果她今天没遇上他便算了,可既然遇见了,她就不能眼睁睁让他酒驾,万一出事她会觉得对不起闺蜜柯筱。 她不是圣母,只是不想让闺蜜伤心。 追得累了,殷暮夕一屁`股坐在车头,狠狠瞪着气定神闲的云裳,眼神凶狠得恨不能把她扒皮拆骨。 云裳视若无睹,左右张望等着代驾前来。 殷暮夕真是恨死眼前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了! 真恨不得从来不认识她才好! 她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败笔! 活了快三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却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脸,让他颜面尽失。 试问! 这叫他怎么服气! 又叫他怎么甘心!! 殷暮夕越想越气。 很快,代驾来了,是个年轻小伙儿。 云裳将车钥匙递给代驾小伙儿。 哪知代驾小伙儿的手还没摸`到车门,就被一声怒喝给吓得怔在了当场。 “谁他妈敢碰老子的车试试!!” 殷暮夕脸色阴沉,勃然喝道,凶神恶煞地瞪着代驾小伙儿。 “云小姐,这个……”代驾小伙儿立马往后退到云裳的身边,把钥匙递换给她。 在C市,赫赫有名的殷少,谁敢惹? 不管谁敢惹,反正他一个小小的代驾是绝对惹不起的! “殷暮夕,你疯够了没!!”云裳狠狠蹙眉,恼怒切齿。 殷暮夕不看她,就冷冷盯着代驾小伙儿,“你试试!” 代驾小伙儿吓得连忙躲到云裳的身后,避开殷暮夕骇人的目光。 “殷暮夕你再这样我就给筱筱打电话了!”云裳气得语出威`胁。 “好啊!你打吧! 我正好也有事要告诉她呢!”殷暮夕却满不在乎地冷冷一笑,反威`胁。 “……” “你说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好姐妹给人做情——” 云裳投降。 不待殷暮夕把话说完,她一边拿钱包掏钱,一边抱歉地对代驾小伙儿说:“不好意思,害你白跑一趟。” “没关系的。谢谢云小姐。”代驾小伙儿接过云裳递到面前的最大面额的RMB,道谢离开。 灯光幽暗的街头,两人冷冷对视,俱都恨不得把对方暴打一顿。 “殷暮夕,你到底想怎样?”云裳本就不太好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你是我的谁?我想怎样你管得着吗?!”殷暮夕张口就呛她。 云裳呼吸一窒,被他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看她哑口无言,他心里舒坦了点,但怨气依旧深重,情绪一时失控,伤人的话来不及思考就冲口而出…… 只听他鄙夷地冷笑道:“云裳!你说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你真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真以为本少喜欢你?你真以为像你这种只要给钱就能上的女人本少会稀罕?” 只要给钱就能上…… 云裳眸色骤然成冰。 她唇角轻勾,怒极反笑。 “得!我犯贱!我狗拿耗子!我就是一神经病!”她冷冷说道,然后扬手一甩,“还给你!!” 殷暮夕心里刚起悔意,就被迎面而来的车钥匙狠狠砸在了鼻梁上…… “嗯……”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立马捂住鼻子蹲了下去。 云裳是不想理他的,狠狠瞪他一眼就想走,心里想着他是死是活管她毛事! 可正是这最后一眼,她看到有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 呃! 她懵了两秒,然后连忙跑到他身边,弯下腰去看他,急问:“你你、你没事吧?” 殷暮夕没说话,依旧低着头,血,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哎、哎呀,你……你流鼻血了是不是?”云裳吓得更结巴了,全然忘了前一刻的愤怒,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喂喂,你别晕啊!” 他捂住鼻子拧眉闭眼,蹲着的身子突然晃了两下,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云裳连忙挽住他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你撑住啊,我我……我送你去医院,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边说边把他往车里塞。 殷暮夕坐进副座,云裳把他的头抬起来,一边从包里翻出手绢放进他手里让他捂着鼻子止血,一边沉声叮嘱,“别低头,把头仰起来,这样血会流得慢一点。” 听说有些人晕血,看到血就犯晕,可能他也是吧,不然也不至于流点鼻血就变得这么柔弱。 在她把他的下巴往上抬的时候,殷暮夕眼睑微抬,默默看着她焦急担忧的小`脸…… 这些天堆积在心里的怨啊恨啊恼啊怒啊什么的在这一瞬间通通都不见了。 他也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还是因为不愿输给郁凌恒,仰或是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 反正,从看到她主动回吻郁凌恒的那刻起,他的心情就彻底不好了,这么多天都还没缓过神来。 一直郁闷着! 柯尼塞格融入车流,快速往前行驶。 云裳紧蹙着眉头,一边默默气恼自己怎么也改不掉的暴脾气,一边频频转头去看殷暮夕的情况。 殷暮夕仰着头闭着眼,用手绢摁住流血的鼻子,也不知是难受还是不想理人,始终一言不发。 云裳加大油门,加快车速,开始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一心只想快点到达医院。 突然,他的头靠在了她的肩头…… 她吓了一跳,连忙看他,见他半瞌着双眼,拧着眉一副很痛苦的模样,她顿时慌了。 “喂,殷暮夕你没事吧?”她急问,眼底的担忧煞是迷人。 他没说话。 “殷暮夕?!”她急忙腾出一只手去推了推他的头,“喂,你别吓我……” 她神经都绷紧了,就想着他若有个好歹她可赔不起啊! “吵死了!闭嘴!!” 他终于开口,烦躁地喝道。 见他还能骂人,云裳放心不少。 她果然闭上嘴,专心开车。 然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他就这样靠着她的肩头一直到达医院。 …… …… …… 某军区医院 对C市不熟的云裳不知道哪条街有医院,所以开了导航直接把殷暮夕送到有博嫣然的某军区医院。 正巧,博嫣然值夜班。 看到殷暮夕满脸血,清冷高贵的博医生眼底有了惊慌之色。 “怎么了?”博嫣然连忙迎上去,蹙眉看着狼狈的殷暮夕,急问。 云裳在旁边局促地说:“呃,他受了点伤——” “眼睛有没有事?”博嫣然锐利的目光盯着殷暮夕的眼睛,仔细观察。 眼睛? 云裳一怔,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应该没事吧,好像只是流鼻血——” “做个眼部核磁共振!”博嫣然转头对身后的护士说。 云裳默默地看着博嫣然。 殷暮夕终于忍不住发了飙,“博嫣然你神经病啊?我是鼻子流血不是眼睛流血,做什么眼部核磁共振?” “我才是医生,你只需要配合!” “你——” 美丽的博医生冷冷丢下一句,狼狈的殷少爷便被强行做了个磁共振。 做完眼部检查,止了鼻血,殷暮夕躺在病牀上,一张俊脸黑如玄铁,冷冷盯着正在病房的小阳台上打电话的云裳。 电话是郁凌恒打来的,质问她跟谁在一起,怎么还没回家。 云裳想着如果老实交代她现在和殷暮夕在一起的话,小气的郁先生一定又会不爽了,所以她避重就轻地跟他说:“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我现在在医院……我没事我没事!嗯嗯……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好,知道了……” 简单说了几句,云裳挂了电话,然后回到病牀边。 “检查报告说你没什么事,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迎上殷暮夕饱含怨愤的目光,云裳淡定自若地说道。 她刚转身,他就叫住了她,“云裳!” 她回头,“嗯?” “出了这个门,你我形同陌路!”他说得冷酷又决绝。 云裳挑眉,睨了他一眼,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好。” 本来就不熟,陌路就陌路! 她清清淡淡一个“好”字,气得殷暮夕差点炸了肺。 眼睁睁看着她走得头也不回,殷少爷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是他见过最无情的女人,没有之一! 他越来越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上了心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云裳前脚一走,博嫣然后脚就进入了病房。 倒了一杯水走到病牀边,她把水递给怒火中烧的男人,“喝点水!” 语气算不上温柔,倒像是命令。 殷暮夕正在气头上,抬眸狠狠瞪了博嫣然一眼,二话不说抬手就把面前的水杯一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月最后一天了,菇凉们,看在淼这么早更新的份儿上,有月票的赶紧给淼的好基友【紫恋凡尘】和【纳兰雪央】或者【苏子】哇~~~三选一或平分都行哇~~爱你们哒~~ ☆、第100章 :你给我钱,我去隆 殷暮夕正在气头上,抬眸狠狠瞪了博嫣然一眼,二话不说抬手就把面前的水杯一挥…… 杯子从博嫣然的手中脱落,掉在牀上,一杯水尽数沁入被子里,湿掉一大`片。 博嫣然皱眉看着湿`了的被子,眸色渐冷。 她没有动怒,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被子看。 殷暮夕本来怒火高涨,却在她的沉默中莫名就冷静了下来,看到她冷漠的脸庞,他居然心生怯意…… 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想,他并不是怕她,只是担心她会去给老爷子告状,嗯,他不是怕她! 跟在博嫣然身后的*见状,连忙要去柜子里拿新的被子给殷少爷换上。 “不用。” 博嫣然却对*淡淡吐出俩字。 “啊?不……不用吗?”*很困惑。 博嫣然,“不用!” *看看博医生,又看看殷大少,有些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见博嫣然不许护士给自己换被子,殷暮夕顿时又怒了,“喂!博嫣然!我被子湿`了!!” “你喜欢睡湿被子不是吗?”她睨着他,淡淡讥讽。 “你才喜欢睡湿被子!谁特么喜欢睡湿被子?!!” “既然不喜欢,那你把水倒上面做什么呢?既然倒了,那就这样睡吧!” “你——” 他怒不可遏,她云淡风轻,谁处劣势一眼分明。 “你!给我把被子换了!!” 拿博嫣然没办法,殷暮夕只能瞪着*。 *被他吼得一颤,不敢有违,连忙又要往柜子走去。 博嫣然抬手,挡住*的路,清冷的目光依旧盯着殷暮夕,话却是对*说的,“这儿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正中下怀,二话不说立马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殷暮夕错愕。 眼睁睁看着*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转眸怒瞪着站在牀边的女人,“博嫣然!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对病人的吗?你到底有没有医德?信不信我投诉你!!!” “63xxxxxx!”她不急不缓地吐出八个数字。 殷暮夕一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什么鬼?! “投诉电话。” 博嫣然淡淡抛下一句,便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转身离开。 “你你——” 殷暮夕狠狠瞪着博嫣然的背影,你了半天都你不出别的字,气得心律不整。 他是造了什么孽啊! 走了一个云裳,又来一个博嫣然,这两个女人是上天派来消灭他的吗? 得! 他迟早会被她们活活气死!! 欲哭无泪地看着湿掉的被子,他自嘲地想,自己这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范! 早知道博嫣然也是如此无情的话,他刚才就不把杯子打翻在牀上了。 果然,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 …… …… 白色卡宴开到郁家半山腰,突然迎面驶来一辆熟悉的布加迪威航。 两人同时刹车。 郁凌恒推门下车,寒着脸气势汹汹地朝着卡宴走去。 “郁先生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云裳噙着如花笑靥,降下车窗探出头去温言细语地问着上前来的男人。 “你还知道回来!!” 他像吃了炸药一般,开口就是大吼。 绕过车头狠狠拉开副座的车门,他坐进车里,方便瞪她。 “……”云裳被他吼得一怔,目光追随着他,眼底尽是“你癫了?”的疑惑。 “你到底死哪儿去了?为什么关手机?!!”郁凌恒疾言厉色地喝问,焦急之色显而易见。 “说了在医院啊……”云裳蹙着眉下意识地回答,同时从包里摸出手机,一看,她把手机屏幕面向他,“手机没电了!” 郁凌恒还想骂她,目光随意转动间却被她肩上的血渍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这是什么?!” 云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肩头,这才发现自己肩上有血,回想一下,应该是刚才殷暮夕靠在她肩上的时候染上的。 她今天穿的灰白色昵大衣,所以染上血渍尤为明显。 “血。” “你不是说你没事吗?怎么会流血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郁凌恒急了,伸手就去要去扯她的衣领,想一看究竟。 “这不是我的血。”见他反应颇大,她连忙解释。 他正要扯开她衣领的手一顿,拧眉,“那是谁的?” “一个朋友……”郁太太摸了摸鼻尖,敛下眼睑,不让他看到她闪烁的目光。 “什么朋友?” “呃,就是……”她快速转动大脑,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挡箭牌。 “嗯?”看她支支吾吾一点也不干脆,多疑的郁先生眸光变得犀利,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就是我的秘书小陈,她不小心撞到鼻子,流鼻血了,所以我送她去医院。”顶着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郁太太强装镇定,病急乱投医之下她只得随口说出一个名字。 “那你衣服上怎么会有血?” “她晕血,可能是靠我肩上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 郁先生还是皱着眉头。 云裳怕死他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连忙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大声惊叹,“哇,今晚月亮好圆啊!” 郁凌恒冷冷看着试图转移话题的郁太太。 “我们下去走走吧!” 她转回头来看他,笑靥如花地盛情邀请。 他还是不说话, “走嘛走嘛,月下散步很浪漫的。” 她娇嗲央求,打开车门跳下车,跑过去把他从车里强行拉出来。 在寒冷的深夜散步? 怎么看都是吃撑了闲得慌,哪里浪漫了? 郁凌恒不以为然地默默吐槽。 但郁太太兴致高昂,那兴奋喜悦的模样又让他拒绝不了。 她紧紧挽住他的手臂,把两辆车扔在半山腰,拉住他往前走。 没走一会儿,她突然轻轻喊他,“老公。” 她现在喊他“老公”喊得可溜了,尤其是有求于他的时候。 “嗯?”郁凌恒转眸淡淡瞥她一眼。 她停下脚步,撇过小`脸去看他,瘪嘴装可怜,“脚疼。” “说散步的是你,这才走几步就脚疼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郁凌恒满脸黑线,没好气地轻喝。 她咧嘴一笑,“你背我。” “滚!!”他送她一个字。 “老公,我真的走不动了,你背背我吧!”她苦着脸求他,抱着他的手臂不撒手。 他瞪她。 她不怕,整个人往他背上蹭,使劲儿撒娇,“背我吧,背我吧,老公你背我吧,我喜欢你背我……” 她说,我喜欢你背我…… 一声“喜欢”,又把傲娇的男人轻松俘虏了。 在她双手撑在他的肩上将他往下压的时候,他半推半就地微微下蹲,她趁机往上一跳,成功上了他的背。 他捧住她的臋往上颠了颠,她的腿就夹着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伸出去与他脸挨着脸。 寂静的夜,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大地像是裹了一层薄霜,雾蒙蒙的透着梦幻的颜色。 彼此都没说话,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长,他踩着他们叠在一起的影子,一步步慢慢前行。 这样的时刻,无声胜有声。 这就是浪漫吗? 嗯,可能是吧,明明寒风拂面,他却觉得整颗心都暖洋洋的。 他甚至有种荒谬的感觉,就觉得这样背着她,一直走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嫌累…… “老公。” 她歪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又喊他。 “嗯?”他盯着前路,淡淡应了一声。 她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脸颊上,痒酥`酥的,撩`人得很。 他面上淡定从容,实则心跳已经乱了节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容易影响他,不管是身,还是心。 总是能轻易惹怒他,也总是能轻易撩起他的情`欲…… 云裳,“你背过别人吗?” “你被别人背过吗?”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他就犀利反问。 这个问题,早在上次背她的时候就存在于他心中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既然今天她主动提了,那他正好问问。 云裳没说话,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悔。 她的沉默让他的心瞬时一沉,脸色亦冷了下来。 “嗯?”他不耐烦地催促,声音已不似刚才柔和。 云裳小声抗议,“我先问你的耶!” 见她不肯正面回答,郁凌恒越发觉得有问题,脚步顿住,歪头瞪她,“谁背过你?黎望舒?”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她晒笑一声,避开他犀利似箭的目光。 “是不是?!” “那个——” “你敢骗我试试看!!” 他不依不饶,咄咄紧逼,甚至阻断她的后路,非要她说个清楚不可。 云裳现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不好问偏要问这个,现在好了,自己挖坑却把自己埋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背”…… 那是她和黎望舒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某天,外出游玩时在同伴的怂恿下参加了一个无聊的游戏,就是一群男生背着女生赛跑…… 黎望舒背着她,跑了个第一。 这种情况在她看来不符合他们现在讨论的这种“背”,但她深知郁大`爷的任性无理,所以他一定会认定这就是“背”! 云裳一向很认同善意的谎言的重要性,可他一声“你敢骗我试试看”直接断了她的后路,她觉得自己除了坦白已别无他法。 可是,“坦白从宽”这句话从来都是假的! 被他阴冷犀利的目光瞪得头皮发麻,她咬了咬唇,怯怯地瞅着他,小声呐呐,“那……那我说实话你不许生气啊……” 得! 他已经生气了! 她这话根本就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好么!! 心里一怒,他松了双手就将她往下扔。 还好云裳早有防备,在他松手的那瞬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才不至于被他扔在地上。 他动作粗`鲁,她虽未跌倒,但还是趔趄了两步才稳住身子。 “喂!郁凌恒你怎么这样啊?”她皱眉抱怨,也被他的阴晴不定给惹恼了。 “我怎样?”他怒目一瞪,面罩寒霜。 她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我都还没说呢,你生什么气啊?” “还用说吗?!” 答案不是已经明摆着了吗!! “拜托,你一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谁大方?黎望舒?” “……” 两人三言两语就点燃了战火。 “黎望舒”三个字根本已经成了郁先生的禁忌。 提一次,炸一次! 云裳蹙着眉无语地看着发脾气的郁先生,不说话了。 她那种仿佛他在无理取闹的嫌弃眼神看得郁凌恒更是七窍生烟,牙根狠狠一咬,负气冷笑,“嗯!他比我大方!他比我好!他那么好你找他去啊!你找他背你去!你死皮赖脸的找我`干嘛?!” “我不是那意思……”郁太太无奈极了。 “那你什么意思?既然那么念念不忘前男友,那你就滚回——” 她突然朝他扑上去,踮起脚尖就狠狠堵住他的嘴…… 以吻封缄! 烦死了烦死了! 就没见过比他更小气的男人! 动不动就生气到底是想怎样? 难不成她还得天天捧着他哄着他求着他不成? 真是的!他这么爱吃醋他家里人造吗?!! 云裳在心里恨恨腹诽,越想越恼火,吮着他的下唇就用力咬了一口…… 轻微的刺痛传入大脑,将失神的男人唤醒。 他拧眉瞪她。 虽然她突然强吻他让他小欢喜了一下,但他不想每次都让她这样轻松糊弄过去。 所以他按耐住心里的躁动,保持冷脸,佯装嫌弃地一把推开她。 两人气喘吁吁地互瞪了两秒。 然后她又扑上来,还手脚并用像只小猴子般往他身上攀爬。 她金鸡独立,单腿圈住他的腰,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嘟着嘴又要去吻他。 傲娇的男人冷着脸,犟着脖子不肯低头,装模作样的扮高冷,就是不肯让她亲。 而他的拒绝却激得她越挫越勇,还非要亲到他不可了今天! 下定决心,云裳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往男人身上一跳…… 她两条腿夹住他的腰,再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怀着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念头,如考拉抱树一般死死缠着他。 破罐子破摔地想,要跌倒一起跌倒好了,反正她就是不松腿不松手。 她突然跳起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饶是他高大强壮,还是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下给逼得往前垮了一大步,差点就被那股力量拽得扑倒在地了。 他连忙伸手捧住她,堪堪稳住彼此。 郁凌恒怒,可还来不及骂她,薄唇又被她堵住…… 她捧住他的脸,舌撬开他的齿,钻进去,吻得热情又激狂…… 她攻势凶猛,即便他打定主意不轻易妥协,却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不由自主地败下阵来。 他抱住她就往回走。 在回家和回车上,他选择后者。 因为回家的距离更远,而且他们现在这幅样子实在不适合被家人看见,还是先回车里解解馋先!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舌与舌,肆意纠缠…… 待一吻完毕,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她将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苟延残喘。 啪! 突然,余怒未消的男人一巴掌拍在女人的臀上,毫不怜香惜玉。 “啊!”云裳惊叫,吓得挺直背脊把他抱得更紧。 如此一来,她的胸就送到了他的嘴边…… 他张嘴,隔着衣服毫不客气地轻轻`咬了她一口…… 她疼一颤,大脑短路,抱住他的头就往自己胸口摁,“闷死你!闷死你!!我闷死你!!!” “就你这旺仔小馒头还能闷得死人?”他毒舌地嫌弃。 沙哑的声音透着欲的诱`惑,特别好听。 云裳不服,抬头挺.胸,“小?我这还小?!” “你以为你很大?”他看了眼她挺起的山峰,一边哼道,一边加快步伐。 “我觉得还可以呀!”郁太太自我感觉良好,眨眨眼,“你喜欢很大的那种?” 他瞥她一眼,没回答。 “那你给我钱吧!”她说。 “要钱干什么?”他纳闷。 “我去隆啊!” 郁凌恒满脸黑线。 “干嘛这表情啊?你喜欢大的不是么,我都不怕痛了你还能舍不得钱啊?”她理直气壮,丝毫不为这样的话题感到羞涩。 他微眯着双眸看了她几秒,唇角突然泛起一抹邪魅坏笑,凑近她的耳畔暧`昧低语,“我有一个不用花钱的好办法。” “痛吗?”她戒备地瞅着他。 “不痛,还很舒服……” “什么办法?” “我给你揉。” “……”这下轮到她满脸黑线了。 他的舌尖往她耳廓里钻,越说越不要face,“每天多揉揉就会变大了……” “那是肿了吧!”她偷偷翻了个白眼。 “不管怎样,我们可以先试试。”他边说,边腾出一只手来捏了她一把。 “啊——”她痛呼,“你骗人!明明很疼!” “那我轻`点……” “唔……” 他的手和唇都没闲着,很快云裳的大脑就迷糊了,一切都只有凭着本能…… 然后,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车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扒`光的,一直到彼此面对面的坐着而她被迫吞噬他的时候,才因为承受不了而回过神来…… 她想逃,却被他紧紧扣着,不容她动弹分毫。 很快,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索性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地想,自己勾的引,即便被他做死也只能咬牙受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姑娘们,五一快乐哟~~内啥,即使出去玩儿也别忘投月票哟~~淼要冲新书榜,打滚求月票啊~~今天有裙版,大家到进裙来领哇~~~ ☆、第101章 :你都没死,她怎么会死呢 很快,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索性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地想,自己勾的引,即便被他做死也只能咬牙受着…… 一场爱,做得酣畅淋漓。 深夜里,半山腰,白色卡宴摇`摆不停,久久不息…… …… …… …… 嵘岚集团 云裳拿着新的设计稿去找郁凌恒,这批设计稿是陶陶从设计部众多设计师的作品里精心挑选出来的,她信心倍增。 把车开入地下停车场,她拎着包下车,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突然,有嘈杂声传入耳朵,似是有人在争吵什么。 她转动眸光循声望去。 不远处,几个中年男女不顾保安的劝阻,围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大嚷大叫。 被围住的人是初恺宸。 云裳挑眉。 哟!初少爷这是要被围攻了么? 请容许她幸灾乐祸一下! 竖耳细听,一会儿云裳就明白了个大概,大致是嵘岚集团某个项目工程出了安全事故,死者家属对赔偿款不满意,便找上处理这件事的负责人,也就是初恺宸先生! 初恺宸冷冷看着堵住自己去路的几个中年人,努力隐忍。 事故赔偿全是按照正常程序来操办,他问心无愧,面对家属的无理要求,无论他们怎么谩骂叫嚣,哪怕是人身攻击,他都不会妥协。 这是他的原则! 激愤伤心的死者家属见初恺宸不管他们怎么说都不为所动,更是怒不可遏。 其中一个,甚至忍不住动手去推初恺宸。 初恺宸直接命令保安报警。 家属见状,一两个脾气暴躁的顿时情绪失控。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站在初恺宸的身后,突然二话不说就朝着初恺宸挥拳…… “初恺宸小心啊!” 云裳本是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愉快地看好戏,突然看见家属从后面袭击,而初恺宸毫无防备,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对家属以多欺少的鄙视和气愤。 她忘了危险,也来不及思考衡量,一边大喊一边冲过去。 因为云裳的提醒,初恺宸侧身避开了中年男子的拳头,可他避得了男人却避不了女人……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与擀面棒差不多粗的棍子,朝着初恺宸狠狠敲去。 “啊——” 那一棍敲在了云裳的后脑勺上。 凭良心说,她是不想救初恺宸的,至少不想用自己的命却救一个讨厌自己的人。 只是她冲过来的速度太快力道太猛,她刹不住脚,于是就好死不死赶在那女人的棍子落下来的前一秒扑进了初恺宸的怀里…… 云裳大叫一声,痛得立马捂住了头,蹲了下去。 几个家属其实就是纯朴的乡下人,刚见保安报了警,现在又伤了人,顿时吓得拔腿就跑。 眨眼功夫就跑得没了人影。 保安都来不及追。 初恺宸有些茫然,怔怔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云裳,一脸困惑。 缓过那阵剧痛,云裳放下手看了看,发现手上没血,默默松了口气,还好没伤到自己。 她摁住后脑勺用力揉了揉,感觉好像起了一个包,一边暗骂自己不自量力多管闲事,一边慢慢站起来。 许久之后,每当云裳想起这件事,都在心里默默后悔,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这样鲁莽,断然不会这样以身试险…… “为什么?”初恺宸紧紧皱着眉,盯着云裳略显苍白的脸庞。 “啊?”云裳抬眸看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半真半假地说:“哦,讨好你啊,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讨厌我针对我呗!”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为“敌人”挨了一棍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万一被打死了呢?”初恺宸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愠怒。 明知他讨厌她她还来救他?她脑子没毛病吧?! 万一被打死了呢…… 云裳狠狠一怔。 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妈妈的脸…… 她轻轻揉着后脑勺,开始后怕。 是啊,万一她被这一棍子敲死了,妈妈可怎么办啊? 她看着他,很严肃地点头道:“知道了,以后不救了。” 初恺宸:“……” 这女人可真是…… 初恺宸气结。 这明明就是他要的,可听她说出来后,又觉得很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点头太用力,她突然觉得头很晕,整个人便不可抑止地晃了晃…… “你没事吧?” 初恺宸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轻轻托了下她的手肘,给她点支撑。 云裳稳住身,紧蹙着眉头拍了拍发晕的脑袋,“没事。” “去医院看看!” “不用,真没事!” 初恺宸不放心,“还是去检查一下……” 她突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感觉到她目光专注,他有些恼怒又有些不解,“你看什么?!” 云裳扑哧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初少爷玩世不恭地调侃,“如果早知道挨一棍可以得到初少的关心,我早就该来一场美救英雄了!” 初恺宸脸色一沉。 冷冷瞪她一眼,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云裳一边看着初恺宸阔步而去的背影,一边轻轻揉着已经起了个包的后脑勺,疼得龇牙咧齿地吸冷气。 …… 陶陶眼光独到,云裳拿来的几款饰品设计图郁凌恒看了一眼就点头通过。 云裳一高兴,就要请郁先生吃饭。 走出办公室正好看到初恺宸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云裳就随口对他说了句“吃饭了,要一起吗?”,本以为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地拒绝,哪知他居然点头接受了她不算邀请的邀请。 郁凌恒也颇感惊讶地看了眼初恺宸。 幽雅娴静的包间,云裳点的全是自己爱吃的C市特色菜,她低着头认真吃,吃得不亦乐乎。 相对而言,两个男人的吃相倒比她斯文优雅了许多。 初恺宸漫不经心地吃着,时不时抬眸看一眼云裳,当他看到云裳突然皱着眉头抬手去揉后脑勺时,他失声问道:“你没事吧?” 声音急切,饱含担忧。 云裳和郁凌恒不约而同地看着初恺宸。 “……没事。”云裳呆了一下,然后摇头。 初恺宸,“你确定不需要检查一下?” 他是真不太放心,那棍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后脑勺是头部最脆弱的地方,有时就是随便磕碰一下都能导致瘫痪,她却硬生生挨了一棍子…… 可别有什么事才好。 “真不用!”云裳不甚在意。 郁凌恒拧着眉,忍无可忍地放下筷子,冷冷看着云裳和初恺宸,“什么事?” 云裳转头看她,眨眨眼,“没什么事啊。” “那你们在说什么?”郁凌恒不悦地瞪她。 死女人!又睁眼说瞎话! 当他是瞎子还是傻`子? 如果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初恺宸对她根本不应该是这种态度,明明前两天初恺宸还讨厌她讨厌到听见她的名字就想吐的地步,今天居然就语带关心了…… 这么诡异会没事?! 骗鬼呢!! 郁凌恒面罩寒霜,本是愉悦的心情瞬时阴转多云,就觉得她和别的男人发生过什么而他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特么糟糕了! “初少可能觉得我脑子有病吧,让我去检查。”面对郁先生的质问,云裳以自嘲的方式似真似假地回道。 郁凌恒,“……” 初恺宸,“……” 郁凌恒的脸色不由得更加阴沉了一分,她又在搪塞他! 气氛变得有些紧绷诡异,初恺宸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Duke ,这是欧家刚才送来的请柬。” 初恺宸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红色请柬,递给郁凌恒。 郁凌恒接过请柬打开看了看,然后随后把请柬放在桌上,说:“听说欧老爷子喜欢收藏名人字画,你帮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挑一副送过去。” 初恺宸点头,“好的。” 云裳从听到“欧家”两个字时,顿时胃口全无,一股寒气从身体里弥漫出来,她的脸色瞬时一片冰寒。 眸光流转,冷冷落在那张请柬上,看到上面写着“欧荣毅七十大寿”时,她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无声冷笑…… 很快,云裳恢复如常,抬眸看向郁凌恒,用嘴努了努请柬,嗲嗲问道:“郁总,你有女伴吗?” 她的脸上就差写着“我要去”三个字了。 “你有好介绍?”他对她饱含期待的眼神视若无睹,不答反问。 “您看我成吗?”郁太太抬手撩发,媚眼如丝,妩媚风情又妖`娆魅惑。 “不是很满意。”郁凌恒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撇撇唇表示嫌弃。 郁太太不服,抬头挺胸,“哪点不满意?您说说,我可以改到您满意为止!” 郁先生看着郁太太,默了半晌,剑眉微挑,“想去?” “嗯哪,人家还没参加过这种大人物的生日宴呢,带我去见见世面可好?”她连忙点头,朝他靠过去,嗲嗲撒娇。 郁凌恒喝了口酒,没说话。 一直到云裳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淡淡吐出四个字,“看你表现!” …… …… …… 看你表现—— 郁先生金口一开,郁太太连着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傲娇的男人,逮着机会卯足了劲儿压榨她,欺负她的时候毫不心慈手软。 为了能参加欧老爷子的寿宴,不管他要怎样她都全力配合,想想也是蛮拼的! 一周后。 隆熹大酒店。 欧荣毅七十大寿。 云裳一袭白色*裹身长裙,长袖,裙摆及地,清新雅致高贵大方,但款式简单,算不上新颖。 郁先生盯着郁太太看了许久。 “郁先生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是因为我长得太美了吗?” 在快要到达酒店的时候,云裳终于忍受不了他那嫌弃的目光,笑靥如花地开口问他。 郁凌恒没有理会她的厚脸皮,皱眉盯着她的白裙,“你这裙子……” “不好看吗?” “好看!” 嗯,郁太太的个子虽然不算高,但她身材不错,天生一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那还有什么问题?”云裳不明白他在嫌弃什么。 郁凌恒,“有点旧。” 这条裙子不是新的。 郁太太穿条旧裙子参加宴会,郁先生表示有点没面子,尤其这裙子好像是很多年前的…… 虽然她穿起来很好看,裹身的设计把她的身体曲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性`感与优雅并存,可他还是觉得她不该穿条旧裙子出来。 “嗯。”云裳轻轻`点头,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类似悲伤的情绪。 这裙子放在箱子里二十多年了,虽然没穿过,但看款式就知道是很久以前的。 “不怕自身形象被这裙子打了折扣?”郁先生不解。 女人不都爱美吗? 参加酒会什么的不都要自己美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吗? 云裳抬头,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大言不惭地说道:“不啊!人家天生丽质,就算随便裹条浴巾也能艳冠群芳的!所以郁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给丢脸的,等会儿里面的男人看到我只会惊艳,而女人只会羡慕妒忌恨!” “不自恋能死?”郁凌恒嘴角抽`搐,白了她一眼。 “我哪有自恋啊?我不美吗?”她嘟着嘴娇嗔,把脸凑过去让他看。 郁凌恒无语地斜睨她。 “老公,我不美吗?”她不依不饶,靠过去用胸蹭他的手臂,“老公老公,我美不啦美不啦?” 被她蹭得头皮发麻,他把脸撇向窗外,不理她。 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撒娇发`嗲的郁太太,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老公……” 他越是不理她她就越来劲儿,拉长尾音唤他,还凑近他的耳畔坏坏地呵气。 正在这时,迈`巴`赫Landaulet停在了酒店门口。 “下车!!”他被她蹭得心`痒难耐,佯怒地轻喝。 知道郁先生又被自己撩得心猿意马了,郁太太颇有成就感,笑得愉快又得意。 门童小跑上来为他们开车门,夫妻俩双双下车。 进入宴会厅,已宾客如云。 云裳轻轻挽着郁凌恒的手臂,一边随着他的步伐优雅而行,一边转动眸光搜索着什么。 然后,她冰冷的目光投向宴会厅主持台。 那里,欧家全体成员正喜笑颜开地照全家福…… 子孙绕膝的欧荣毅笑容满面,喜不自禁。 饱含讥讽的笑,慢慢浮现在云裳的唇角,一点一点,扩散开来…… 主人家正在照相,不便打扰,郁凌恒便带着郁太太先与熟人打打招呼客寒暄寒暄。 在郁先生为她介绍这个是某某老总那个是某某少爷的过程中,云裳除了微笑点头再无别的反应,而冰冷的目光则一直投射在主持台那边…… “你在看什么?” 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郁凌恒停了下来,不悦地拧眉看她。 特意给她介绍C市流弊哄哄的权贵,她居然这样敷衍? 云裳收回目光,看向郁先生时,眼底的寒气已散去,微微一笑,“没什么。” “你笑什么?” 不知为何,他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古怪…… 她的笑,有些涩,有些苦,更多的却是不屑和悲伤…… 云裳摸`摸自己的脸,有些迷茫,“我笑了吗?” 郁凌恒目光锐利地射在她的脸上,不语。 她又转头去看主持台,“我们不去跟寿星道贺吗?” “你真的没事?”他不答反问。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她勾唇,笑靥如花,声音轻松欢快,“走吧,老公,我们给寿星道贺去!” 他狐疑地看着她,越发觉得今天的她很奇怪很反常。 夫妻俩走向主持台,正好欧家照完了全家福。 “欧伯伯,生日快乐!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郁凌恒不卑不亢礼貌谦和地对欧荣毅说道。 “呀,凌恒来啦,谢谢谢谢!你那字画真是太合我心意了,有心了有心了!” 七十岁的欧荣毅,精神矍铄老当益壮。拍拍郁凌恒的肩,威严又不失慈爱地扬声道。 “欧伯伯不嫌弃就好。” 一旁的欧阳插了一句,调侃老父亲,“还嫌弃,应该是爱不释手才对,就差没抱着睡觉了。” 欧荣毅哈哈大笑,点头承认,“是啊是啊,就差抱着睡了,实在是太喜欢了!” 笑着笑着,欧荣毅终于发现了挂在郁凌恒臂弯里一直默不啃声的云裳,“这位是……?” 目光触及云裳身上的*白裙,欧荣毅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她是我太太——云裳!”郁凌恒微笑介绍。 太太…… 闻言,云裳终于将目光从欧荣毅的脸上调转到郁凌恒的脸上,眼底难掩惊讶之色。 不是说他们的婚姻要对外保密的吗? “太太?”欧阳震惊,“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两年前就结了,只是没办喜宴。” “哦。”欧阳想起两年前正是郁家动荡的时候,没办喜宴也不奇怪。 郁凌恒暗暗掐了云裳两三下,提醒她说话,可她像是傻了一般,就是不吭声。 “裳裳?”他忍无可忍,拧眉看她。 不是说要来恭贺寿星的吗?现在又装哑巴是想怎样? 云裳没理他,看了眼欧阳和欧荣毅右侧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子,最后看着欧荣毅,微笑问道:“欧老先生,您就只有两个孩子吗?” 本是和谐的气氛,突然僵凝。 除了不明所以的郁凌恒和呆萌天真的欧恬,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尤其是欧荣毅。 见外公紧抿着唇不说话,懂礼貌的娃娃连忙帮外公回答,“不是啊,我外公有三个孩子。” “那欧老先生,您的大女儿呢?”云裳目不转睛地盯着脸色冷凝的欧荣毅,始终保持着最美的微笑。 欧荣毅的脸色青白交加,须臾,冷冷吐出两个字,“死了!” 云裳唇角的微笑瞬时隐退,目光似箭凌厉阴冷。 “你都没死,她怎么会死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求月票求月票,打滚求月票~~~~不用等月底,现在就要月票~~嘤嘤嘤~~~~ ☆、第102章 :她要跟他好好过 “你都没死,她怎么会死呢?” 云裳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你怎么说话呢?!”欧阳当即黑了脸。 这个女人可真是让人讨厌,第一次见面就莫名其妙的盯着他和娃娃看,今天更是在父亲的寿宴上出言不逊,简直过分! 懂不懂礼貌?有没有家教?会不会说人话?! 就算她是郁太太,也不该这样诅咒一个长辈吧! 尤其这个长辈今天还做寿! 这样触欧家眉头是想公然挑衅? 郁家大少爷怎么会娶这样一个没有教养的女人做太太?!! 简直匪夷所思!! 欧恬母女惊愕地看着云裳。 欧荣毅的脸色一阵青白交加,难看到极点。 郁凌恒觉得很丢脸。 “云裳!!”郁凌恒厉声喝止,警告性地狠狠瞪了云裳一眼,然后连忙对欧荣毅道歉:“对不起欧伯伯,我太太她今天不太舒服,在说胡话呢……” “嗯?欧老先生,你这么大年纪了都没死,你的大女儿又怎么会死呢?”云裳噙着笑,冷睨着欧荣毅,根本不管郁凌恒的警告,不待他说完就又冷冷开了口。 “云裳!!!”郁凌恒拧着眉将云裳往后用力一拽,将她从欧荣毅面前拽开,气急败坏地对她低吼,“你疯了吗?!” 气氛彻底僵了。 欧阳忍无可忍,向云裳逼近一步,疾言厉色地喝道:“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离开!!” 若不是碍于宾客众多不宜把事情闹大,他真会武力驱赶。 在欧阳气势汹汹逼上来的那刻,郁凌恒下意识地把云裳往自己身后拽了拽,不着痕迹地护了起来。 云裳却不领情,偏要从他身后出来,无畏无惧地迎上欧阳阴鸷的目光。 “我是来给老爷子祝寿的呢,欧先生你用这么暴躁的态度对待来宾似乎不太好吧!”她噙着微笑,云淡风轻地优雅轻吐。 欧阳正要发飙,欧荣毅却突然开了口。 “你是谁?” 问云裳。 欧荣毅的声音严厉中透着紧绷,即便努力克制,还是能听出声线微颤。 “你真的想知道吗?”云裳笑靥如花,眼底却一片冰冷,一句反问意味深长。 欧荣毅沉默。 欧阳怒不可遏,“不管你是谁!马上滚!!” 这下郁凌恒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了。 虽然今天这事儿全是郁太太的错,可听到别人喊她滚……他不高兴! 他的女人,只能他一个人欺负,别人不行!! 郁凌恒正要说点什么,却见云裳似讥似讽地看了欧阳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欧荣毅。 她说:“欧老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说完,她侧身就走,经过蛋糕时,伸手一推—— 十层蛋糕轰然倒地! “啊……” “哎呀……” “呀,怎么回事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 所有宾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欧家的人,脸色无不难看。 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云裳却像是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制造了什么混乱和严重的后果一般,无视众人朝她投射过去的目光,也不理会大家的窃窃私语,只是噙着冷笑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往宴会厅出口走去。 “你站住!!”欧阳怒吼。 欧阳要去追云裳,郁凌恒见势连忙去挡,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眼看就要杠上…… “欧阳!!” 欧荣毅厉喝一声,不许他追。 欧阳无奈回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老父亲紧皱着眉头摁着胸口,似是不太舒服。 “爸您没事吧?”欧阳一个大步上前扶住父亲,担忧急问。 乖巧懂事的欧恬忙不迭地端来一把椅子,让外公坐下。 “没事……”欧荣毅缓了缓气,才轻轻摇头。 好好的寿宴转瞬间搞成这样,而自己的妻子却是始作俑者,郁凌恒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里那炒蛋的心情。 他也想去追反常的郁太太,可眼前的烂摊子…… 看老寿星气得快中风,他只能先道歉,“对不起欧伯伯!您别生气——” “郁凌恒你怎么搞的?!”欧阳脸色铁青,想揍人。 郁凌恒这歼商把老婆带来砸场子是几个意思? 郁太太惹的祸,被人吼也只能忍着,郁凌恒很诚恳地说:“实在很抱歉!我马上让人再送两个蛋糕过来!” “我欧家买不起蛋糕?” “欧伯伯,凌恒不是这个意思!”知道现在跟欧阳讲不通,郁凌恒转眸看着欧荣毅,礼貌谦卑地表达着歉意,“今天这事儿都是凌恒的错,我一会儿让恺宸再挑两幅字画给您送过来,欧伯伯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您别跟我不懂事的太太一般见识,我代她向您说声对不起!” 欧阳肺都快气炸了,“谁稀罕你的字画!你以为有俩钱儿就了不起了?!” 这样的话太过尖锐,郁凌恒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看着不依不饶的欧阳,眸色渐渐冷了下来。 “那欧少您说郁某该当如何?”郁凌恒脸色冷然,收起歉意冷冷道。 他已经很诚恳的道歉和弥补了,欧家非要刁难的话那就这样吧! 给脸不要脸,那就撕破脸好了! “让你女人回来给我爸下跪认错!”欧阳怒道。 “认错可以!下跪不行!!”郁凌恒淡回。 “必须跪!!” “不行!!” 两人各持己见,僵持不下。 欧阳眸光一凌,“你——” “欧阳!” 眼看欧阳要动手了,欧荣毅连忙出声喝止。 欧阳狠狠咬着牙根瞪着郁凌恒,拼尽全力才忍下心头怒火,攥紧的拳头很不情愿地慢慢松开。 “你走吧!”欧荣毅对郁凌恒摆了下手。 “爸!”欧阳不肯善罢甘休。 好好的寿宴被恶意破坏,换了谁都无法平心静气。 “我说让他走!!”欧荣毅沉喝一声,威严十足。 “谢谢欧伯伯!请欧伯伯放心,凌恒改日一定给欧伯伯一个满意的交代!” 郁凌恒对欧荣毅微微鞠了个躬,说完,转身就朝着云裳离开的方向疾步追去。 欧阳狠狠咬着牙根,看了看离去的郁凌恒,又看了看神色异常的老父亲。 心里除了怒,更多的却是疑惑。 他刚才清楚的听到云裳说了一句“您的大女儿呢”…… 娃娃只说外公有三个孩子,并没说几男几女,更没说谁大谁小…… 为何她开口就问“大女儿”呢?!! …… …… …… 郁凌恒想掐死云裳! 心里的怒,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她是癫了没好咩? 死皮赖脸的央着求着要来参加这个寿宴,来了居然给他捅这么大的娄子,甚至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个! 这下面子里子全被她丢光了!! 真是个死女人!!! 郁凌恒满腔怒火熊熊燃烧,追出酒店,司机刘叔却说没看见少奶奶。 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升起一股担忧,他拧着眉一边四下张望,一边猜着她会去哪里…… 一遍遍拨打她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又气又急,郁凌恒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默默排除了楼上酒店客房和餐厅,他病急乱投医地朝着楼下花园走去。 许是心有灵犀,他果然在绿树葱葱的花园里发现了郁太太的身影…… 十米左右的距离,她背对着他,灯光昏暗,他没有看到她微微颤动的肩…… 看到她完好无损,他悬着的心回归原位,担心瞬时被怒火焚烧殆尽。 “云裳!!!”他勃然怒吼。 她整个人一僵,立刻快步往别处走,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明显是想避开他。 郁凌恒更是怒不可遏,“云裳你给我站住!!” 他气势汹汹地追上去。 她置若罔闻,脚下步伐更快更急。 可她终究没有他的腿长,很快就被他追上,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叫你站住你听不见是不是?你到底发什么神——”郁凌恒一边咆哮,一边将云裳狠狠一拽,致使她转回身来面对他,可当他看到她满脸是泪时,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再狠狠咽进肚子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懵了两秒,猛然回过神来,拧眉急问:“怎么了?” 她在伤心…… 不是为了逃避他的责罚而装可怜,她是真的伤心!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正是因为看出她是真的在难过,所以他慌了。 心里泛起一丝疼,他突然觉得宁愿她装模作样、没心没肺气得他七窍生烟都好,也不想看到她这副委屈伤心的模样…… 云裳低着头,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越是想克制,越是泪如泉^涌……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和脆弱,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偏偏找到了这里来。 而现在的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低着头,不让他看到她布满泪痕的脸。 她越是想掩藏自己的悲伤,他就越是心疼担心,剑眉拧得越来越紧,“哭什么?” 云裳不敢说话,怕一开口会忍不住崩溃…… “说话!为什么哭?”他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又气又心疼地一再追问。 “我难受……” 她的声音因为隐忍情绪而变得嘶哑颤抖,听在郁凌恒的耳朵里莫名心酸。 “哪儿难受?生病了吗?”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温度正常,略凉。 她也摇头表示自己没生病,眼泪随着摇头的动作而纷纷掉落。 “到底怎么了?!!”郁凌恒急死了。 这丫头!明明是她推翻了人家的蛋糕搅乱了人家的寿宴,给他惹下这么大的烂摊子,怎么现在反倒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而该死的他见不得她这副样子!! 她哭成这样,让他觉得她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不小心就会弄碎了,所以必须得小心翼翼的对待。 “怎么了?嗯?”他轻轻捧起她的泪迹斑斑的小^脸,不让她再躲藏。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像是诱^哄一般。 云裳的眼泪,如山洪暴发,更是争先恐后地滚出眼眶。 此时此刻,她倒是希望他骂她吼她,那样的话她还可以借助于他争吵的愤怒假象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 可他这样温柔…… 人一旦受了委屈或者伤心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有人安慰,越安慰,越觉得难过…… 泪眼朦胧中,看到他眼底的担忧和心疼是那么的明显,云裳的心,不停地颤…… 他的心疼,犹如一根无坚不摧的金刚钻,就这样把她紧闭的心门钻了一个洞,而他的柔情从洞里侵进去,温暖了她孤寂悲伤的心…… 她张了张嘴,咽下满嘴的苦涩,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眼底的柔情,说:“郁凌恒,如果我给你生了孩子,以后我们离婚了,而有一天你有了另外的妻儿,你能不能不要偏心?” 她在央求他,用从未有过的软弱语气。 她的声音微颤,透着一丝哽咽。 “……”郁凌恒不解地看着她,不懂她何出此言。 “如果你不能同等对待,那就把孩子给我,让我来爱他,好不好?” “怎么又说到离婚了?你不是说不想离的吗?”他皱眉,拇指轻揩她脸上的泪, 她用力点头,然后自卑地垂下眸,哽声道:“嗯!我不想离!我想跟你好好过!可是我怕……” “怕什么?” “怕你想离……” 她说,怕你想离…… 她说得那么委屈,那么无助,仿佛没有了他,她会一直活得像此刻这般凄苦…… 无依无靠,伤心了也只能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哭…… 郁凌恒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不行。 一把将她整个纳入怀里,紧紧抱住,给她宽厚温暖的胸膛,他默默发誓从今后要做她坚强的后盾,不许任何人欺负她,以及让她再这样伤心。 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迫使她仰起头来,他看着她的眼,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不离!我们不离!只要你不想离,我们就不离!” 听着他类似承诺的保证,云裳的眼泪掉得更疯狂了。 在充满了伤悲和怨愤的心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安慰和甜蜜…… 她想,眼前的男人对自己是真的好。 她“无理取闹”地砸了别人的寿宴让他丢尽了颜面,他却在看到她落泪的时候完全忘了应该质问和责罚她,他焦急慌张地一个劲儿问她怎么了,那饱含心疼的语气,是她听过最最好听的情话…… 此时此刻的郁先生,成了郁太太心里的神,就这样依靠着他,便有了满满的安全感。 看到向来坚强的小女人落泪,比自己流血还要难受上千百倍,郁凌恒低下头来亲吻她噙着泪的双眼,极尽怜惜地柔声轻哄, “乖,别哭了!” 郁凌恒觉得,自己对郁太太与对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在此之前,他从未像哄她这样哄过别的女人,就连初丹也不曾…… 脸上的泪被他一一揩掉,她红着双眼看着他,嘶哑着声音特别认真的喊他,“郁凌恒!” “嗯?”他立刻回应。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里还有泪,说:“你喜欢我吧,我也喜欢你,我们好好喜欢对方,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嗯,她决定了! 她要喜欢他! 她要跟他好好过!! 她要跟他过一辈子!!! 她太需要一个对她好的男人了…… 郁凌恒微微挑眉,听着她说要相互喜欢、要好好在一起,心,扑通扑通,如小鹿乱撞。 那么心动! “只喜欢我?”他问,心潮澎湃。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只要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就只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她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微微颤抖的红唇轻轻贴在他的唇角,望着他深邃如墨的双眼楚楚可怜地问他,“好不好?” “好!” 他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勒在怀里,在她唇上坚定果断地吐出一个字。 她说她会一直喜欢他而且只喜欢他……怎么会不好? 当然好! 简直太好了!! 他话音一落,她就双手捧住他的脸,狠狠地,主动送上香吻…… …… …… …… 郁太太丢了郁先生的脸,郁先生却一直没问原因,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搞得郁太太心存愧疚,想着是不是该把一些事情给郁先生坦白坦白。 把^玩着郁先生送的天价手机,脑海里全是郁先生那张帅到神人共愤的脸,云裳轻^咬着唇角,犹豫着要不要约郁先生吃个饭聊个天谈个小恋爱。 她一时冲动给他闯了那么大的祸,请他吃个饭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虽然这几天他也没少在她身上讨甜头,但一码归一码,她是该主动跟他认过错道个谢的,对吧?! 他对她好,她也应该感恩图报不是! 尤其欧家也不是好惹的,世代为官且权倾朝野,欧荣毅虽退下来了,但欧阳现在官居要职,比欧荣毅曾经的权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商的,哪怕你富可敌国,对官都得忌惮三分。 这个道理,她懂! 所以,她得罪了欧家,郁先生若要摆平这件事一定得费不少劲儿。 好吧!看在郁先生这么委屈的份儿上,就请他吃个饭吧! 正要拨打郁凌恒的号码,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她喊了声进来,小陈布满纠结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云总,那位欧先生又来了……”小陈特别无奈。 “不见!”云裳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 “哦……”小陈又默默退了出去。 正要继续拨打郁凌恒的电话,手机乍然响起…… 郁先生打电话过来了。 咬唇失笑,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啊?! 她正要给他打电话,他倒先打^过^来了。 “喂。”她接起,软软糯糯的声音透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小欢喜。 “你现在……”郁凌恒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丝迟疑。 “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看在你们家作者这么早更新的份上,不许养文打击我的积极性啊,还有月票月票啊,不给月票没动力啊~~嘤嘤嘤~~~求月票!求订阅! ☆、第103章 :火爆的性子到底遗传谁的 “你现在……”郁凌恒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丝迟疑。 “嗯?” “有……空吗?”他像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说出口的一般。 “有啊!郁大`爷您要请我吃饭吗?”云裳欢喜地调侃他,完全沉浸在他给她打电话的小小喜悦中,没发现异常。 电话彼端沉默了半晌,才听见他轻轻“嗯”了一声。 “好呀!在哪儿?”郁太太毫不矜持,开心地一口应下。 郁凌恒报了地址,云裳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唇角不可抑止地往上`翘。 自那晚她说要喜欢他,准备跟他好好生活之后,他们之间就变得微妙起来…… 相处起来更加和谐,更加甜蜜,更加开心…… 别说,还真有点谈恋爱的感觉了! 其实她这人真的特别简单,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谁对她不好,有多远滚多远!! 她就是这样爱恨分明! 郁先生最近对她真的蛮好,虽然总是发脾气,但每次吵架好像都是她占了上风,所以她也就不计较他的小气了。 她需要安稳,所以,好好过吧! 云裳欢欢喜喜地去赴约了。 然而,当她到达约定的地点推开包房的门时,如花笑靥顿时僵在唇角。 因为包房里除了郁凌恒,还有…… 欧荣毅和欧阳父子! 她转身就走。 “云裳!” 郁凌恒连忙扑过去抓`住她。 走不了,她回头,看着他冷冷地笑,“什么意思?!” 郁凌恒皱着眉,一脸为难和纠结,看了眼欧荣毅父子俩,又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他们说……想见见你。” “所以你连招呼都不用打就把我卖了!!”云裳冷笑更甚。 自那日闹了欧荣毅的寿宴后,欧阳每天都去云氏要求见她,均被她很高冷地拒见了。 “我没有!”郁凌恒一脸冤枉,委屈地低叫。 “没有吗?那这又算什么呢?”她冷冷瞟了眼欧荣毅和欧阳,尖锐质问。 郁凌恒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紧拧着眉头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若如实跟你说了你还会来吗?” “不会!!” “所以喽……” “所、以、喽!!!”云裳愤怒地阻断他,一字一顿地狠狠切齿,声色俱厉,“你明知道我不会见他们,可你还瞒着我把我骗来,这不是‘卖’是什么?” “云裳,你这是强词夺理。”郁凌恒无奈极了,看到郁太太生气就头皮发麻。 云裳无声冷笑。 这时,欧荣毅沉冷的声音响起—— “凌恒,欧阳,你们出去!” 云裳和郁凌恒同时看向欧荣毅。 “欧伯伯……”郁凌恒皱眉,一脸为难。 “出去!”欧荣毅沉喝一声。 云裳冷冷看着欧荣毅,唇角噙着蔑然冷笑,沉默不语。 “走吧!”欧阳走过来对郁凌恒说。 郁凌恒却看向欧荣毅,摇头,“欧伯伯,你们别再逼我了,你们没看见我太太已经生气了吗?如果我现在丢下她出去的话,她跟我离婚怎么办?” 欧荣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欧阳溢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嗤笑,“怕什么,再娶一个就是了!” 云裳狠狠瞪着欧阳。 偏偏她越瞪,欧阳笑得越开心,一边挑衅地盯着她,一边对郁凌恒说:“我还有个外甥女叫娃娃,比她年轻可爱,又单纯又善良,绝对是个好老婆,你跟她离了我马上让娃娃嫁给你!” 云裳想撕了欧阳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我太太!”郁凌恒连连摇头,一把揽住云裳的肩,坚定拒绝加深情表白。 云裳又转眸狠狠瞪了郁凌恒一眼,抖肩想把他的手甩下去,可他的手像是黏在她的肩上了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只会给你惹祸的女人你还当宝?听我一句劝,趁早换了,免得某天被活活气死!”欧阳撇嘴道,言辞间满是嫌弃。 郁太太的脸已经黑到无以复加。 郁凌恒,“我不换!我只要她!” “随你,你爱换不换!”欧阳又撇了撇嘴,然后去推他,“走吧!” “我真不能出去……”郁凌恒避开欧阳的手,特别为难地说。 “郁凌恒,你别逼我动手!”欧阳倏地沉了脸。 闻言,郁凌恒的脸色亦是一冷,“我就不出去,你动手好了!” 气氛瞬时冷凝,两个同样高大帅气的男人冷冷对峙,剑拔弩张。 欧阳眸色一凌,突然出手袭向郁凌恒。 郁凌恒见状连忙侧身躲避,但欧阳动作实在太快…… 呯! 一声大响,郁凌恒被欧阳反手擒住摁在墙上。 “放开他!!” 云裳勃然大吼,冲上去就狠狠一脚踢在欧阳的小`腿肚上。 欧阳吃痛,皱着眉有些震惊地看着气势汹汹的云裳,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大逆不道的丫头,不知道他是她的谁吗?居然敢踢他!! 而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即被她一把狠狠掀开。 他松开郁凌恒,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两步。 “你敢动他试试!”云裳像母鸡护小鸡一般挡在郁凌恒的面前,苦大仇深地怒瞪着欧阳,疾言厉色地吼道。 欧阳拧眉看着云裳那副像要拼命一般的架势,啼笑皆非。 唇角轻扯,欧阳不屑地看着云裳和躲在云裳身后笑得一脸幸福满足的郁凌恒,蔑然嗤笑,“我动了他又怎样?你打得过我吗?你俩口子一起上,我还可以让你们一只手一只脚,要不要来试试?” 云裳不服,却又深知欧阳有狂妄的资本。 欧阳并没夸大其词,他们两口子就算加一起也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气氛僵到不能再僵。 “欧阳!” 欧荣毅又喊了一声,意思是不许欧阳把事情弄糟。 然后再看向郁凌恒,淡淡道:“我不会为难她,我只是想跟她单独谈谈,你们出去吧!” 云裳一张小`脸冷若冰霜,一言不发。 “那……”郁凌恒一脸纠结的模样,犹豫了下,然后轻轻捏了捏郁太太的手,讨好地说:“那我先出去,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我保证立刻进来。” 云裳甩开他的手,狠狠剜他一眼。 假惺惺! 郁凌恒和欧阳出了包房,一左一后靠在门边的墙上。 欧阳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也没问郁凌恒抽不抽,自顾自地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吐出烟雾时,他瞟了眼郁凌恒,鄙视道:“你可真不要脸!” 装柔弱害他被云裳踢了一脚,真贱! “彼此彼此!”郁凌恒不怒反笑,轻松反击。 他若不装柔弱装无辜,等会儿郁太太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欧阳挑眉斜睨着郁凌恒,“对长辈就这个态度?” “先别倚老卖老,是不是长辈还是个未知数!”郁凌恒撇撇嘴,不买账。 “血缘摆在这里还是个未知数?” “她若不认你,空有血缘又有什么用?” 以往不过点头之交,今天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倒有点亦友亦敌的模样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 …… …… “你`妈妈呢?” 包房里,欧荣毅挺直着背坐在沙发里,目光犀利地看着云裳,开门见山地问道。 “您不是说她死了吗?”云裳轻笑,笑意却怎么也融入不到眼里。 她姿态倨傲,神情冷漠,对面前的长者没有丝毫该有的尊重。 “云裳!摆正你的态度!我是你外公!!”欧荣毅沉声喝道,脸上已现愠怒之色。 她不屑冷嗤,“我不需要一个会咒我妈妈的外公!!” “你也咒我了!!!”欧荣毅勃然怒喝。 “那是你逼我的!!!”云裳毫不示弱地用同样的分贝回吼。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欧荣毅狠狠咬了咬牙,隐忍着胸腔腾腾翻滚的怒焰,尽量放缓语气冷冷说道:“云裳,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外公!” 这丫头,脾气怎么跟他这么像?简直是太目中无人了! “你、不、配!”云裳噙着冷笑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 啪! 欧荣毅拍桌而起。 “你说什么!!!”怒不可遏。 云裳无畏无惧,极尽蔑然地瞥了欧荣毅一眼,“你不配!” “你——”欧荣毅气得喘粗气,大脑涨涨的,感觉要爆血管了,“你`妈妈就是这样教你的?你的教养呢?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教养?我没教养吗?如果您觉得我没有的话,那么我想我一定也是遗传您的!”云裳微微勾着唇角,笑得优雅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让你`妈妈来见我!!”欧荣毅气得已经不想再说废话。 说起妈妈,云裳眸色一凌,心中怨愤如枯木逢春疯狂滋长。 “当年你把她逐出家门的时候,不就已经打定主意永生不见了吗?”云裳冷冷道,恨意蔓延。 “是她不知廉耻做错了事,我把她逐出家门是她活该!!”欧荣毅亦是怒火高涨。 事情即便已经过去二十几年,可每当想起当初父女断绝关系的画面,欧荣毅依旧觉得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她活该?”云裳眼底风云密布,情绪瞬间失控,盛怒中完全凭着本能嘶吼,“欧荣毅!分明是你偏心!!!” 她的妈妈不是活该! 谁敢说妈妈的坏话,就是与她为敌!! 不管是谁!!! 被外孙女连名带姓地怒吼指责,欧荣毅气得发抖,“你你——” 呯地一声。 门被狠狠推开,欧阳脸色铁青地冲了进来。 “云裳!!”欧阳怒喝,“你这样忤逆你外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老天若有眼,要劈也会先劈了你们!” “怎么跟我说话呢?你懂不懂老少尊卑?我可是你舅舅!!” “呵呵!舅舅?你凭什么?”云裳冷笑,挺直背脊扬着下巴冷睨着欧阳,极尽鄙夷。 郁凌恒被这一屋子的火药味惊得目瞪口呆。 好吧,看到不止他一个人被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他心里平衡多了。 这样的场面他插不上嘴,只能守在郁太太的身侧默默保护着她,担心欧阳气急了会动手教训她这个不孝的大外甥女。 “外公?”云裳看看脸色肃冷的欧荣毅,又转眸看看脸色亦是很难看的欧阳,“舅舅?” 她冷笑连连,极尽讥讽。 “我云裳活了二十五年,喝过你们欧家一口水、吃过你们欧家一餐饭、睡过你们欧家一天牀吗?我嗷嗷待哺时你们欧家的人抱过我一下吗?我上学后你们欧家的人有接送过我一次吗?我生病的时候你们欧家的人有为我担心得睡不着觉过吗?更甚至!!!一周之前,你们欧家的人知道这世上还有我云裳这个人的存在吗?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好吗!!!”最后一句,她是吼出来的。 欧荣毅沉默不语。 欧阳浓眉紧拧。 云裳惨淡一笑,满是苦涩悲凉,紧紧盯着欧荣毅和欧阳,“你们不知道我的存在无所谓,可你们怎么能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而你还有一个姐姐呢?你们一家人幸福美满、风光得意,却将她遗忘得那么彻底!你们说!你们凭什么让我叫你外公、叫你舅舅?凭什么?!!” “你`妈被撵出家门是她咎由自取!”欧荣毅怒喝。 “明明是你偏心!” “是她自己不知检点——” “你的二女儿知检点?她若知检点欧恬就不会是私`生`女!!”云裳口不择言地反击。 欧阳气势汹汹地朝云裳逼近一步,厉声怒斥,“云裳!你太过分了!” 郁凌恒见状连忙也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保护着自己老婆。 云裳根本不理欧阳,只是冷冷看着欧荣毅,尖锐质问:“你说你不偏心,那你为什么不把你二女儿撵出家门?为什么?!!” “你二姨的情况跟你`妈妈不一样!”欧荣毅有些气急败坏地喝道。 “对!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云裳冷冷地笑,“人走茶凉,外婆去世你再娶,你的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孩子当然跟我妈妈是不一样的,你不用强调,我懂!” “你懂什么懂?!云裳你这分明是无理取闹,简直与泼妇无异!”欧阳真想把这尖牙利齿的外甥女捆起来狠狠揍一顿。 凶巴巴的跟悍妇似的,一点都不可爱! 像娃娃多好,乖巧懂事,纯真善良,可招人疼了! 泼妇吗? 云裳不想在乎,可该死的,她的心,一不留神又被亲情砍了一刀。 看看欧阳,再看看欧荣毅,她笑了,笑得极尽悲凉。 她唇角的笑,幽凉酸涩,控制不住地有了哽声,“我妈妈当年也是这样被你们所有人围攻的吧,她恐慌无助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骂她甚至打她的吧,她身无分文无依无靠,你们却狠心把她撵出家门,你们把她往绝路上逼,你们是人吗!!!” 她的声音由慢到快,由低到高,最后她眼含愤恨,双手攥紧成拳对两位所谓的长辈怒声嘶吼。 欧荣毅和欧阳的脸色黑到无以复加。 他们怎么就不是人了?他们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被一个晚辈这样责骂,任谁都得火冒三丈。 欧阳眸色当即一沉。 可他还没来得及有何动作,就见云裳噙着冷笑看着他。 “怎么?想打我吗?”云裳睥睨着欧阳,双眼微微一眯,寒光四起,“欧阳!你没资格!!” 又是连名带姓的称呼。 欧阳气得心律不整,歪头去看郁凌恒。 他的眼神好似在说:你怎么就娶了个这么欠抽的女人做老婆?嫌命太长?! 郁凌恒淡淡瞥了欧阳一眼,回:这个欠抽的女人可是你的亲外甥女!还有,我老婆轮不到你来嫌弃! 欧阳嘴角抽`搐,对这两口子已经彻底无语。 气氛僵到不能再僵,紧绷压抑得快要让人喘不过气。 郁凌恒硬着头皮去拽了拽云裳的袖子,试图劝说,“裳裳……” “滚!!”云裳转头就冲他吼道,声色俱厉。 郁凌恒,“……” 欧阳低头闷笑,很不道德地幸灾乐祸。 郁凌恒一脸菜色,被郁太太吼得颜面尽失,也不高兴了。 云裳就看着三个男人都用一种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心生悲凉…… 惨淡一笑,她一下一下地点着头,“得!我滚!!” 转身就走,步子又大又急。 “云裳!” 郁凌恒见状,连招呼都来不及跟欧荣毅和欧阳打一个,就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这丫头性子怎么这么烈?!”欧阳皱眉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夫妻俩,无奈又嫌弃地说道。 欧荣毅重重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寿宴那天,第一眼看到云裳,他心里就抽了一下。 云裳的五官,跟大女儿欧晴十分相似,只是神韵不同。 欧晴面相柔和,而云裳自信飞扬。 还有云裳穿的那条裙子,是欧晴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从国外买回来的,欧晴特别喜欢,所以他对那条裙子记忆尤为深刻。 让欧阳一查,结果显示云裳果然是欧晴的女儿,是他的外孙女!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就二十几年了啊…… “我记得大姐性格很温和的啊,这丫头真是大姐的女儿?性子跟大姐完全是南辕北辙啊!爸你说,她这么火爆的性子到底是遗传谁啊?!”欧阳絮絮叨叨地说,困惑极了。 自言自语了半天也没听到老父亲吭一声,欧阳回过头去,“爸?” 欧荣毅沉着脸,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是一言不发。 看到老父亲严厉的脸,欧阳茅塞顿开,忍不住笑起来,“得!遗传你!” 欧荣毅抬头,狠狠瞪了欧阳一眼。 …… …… …… “云裳。” 一路追到停车场,郁凌恒两个大步上前,终于抓`住了云裳。 “滚!”云裳回头就吼。 郁凌恒很无奈,“你听我说——” “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6000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内啥,小长假已经结束,贪玩儿的菇凉们,泥萌回来了么?回来了就月票投起来哇~~还有订阅订阅啊,不许养文,不许打击我,嘤嘤嘤~~~~ ☆、第104章 :讨好郁先生(求月票求订阅) 郁凌恒很无奈,“你听我说——” “滚!!”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被她甩得往后一踉跄,他拧眉,不由沉了脸,“云裳,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云裳怒极反笑,眼底寒气四溢,“连你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 她的愤怒和悲伤,终究是无人能懂是不是? 郁凌恒话一出口其实就后悔了,现在看到郁太太明显怒气更甚,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是,我……” 他想补救,可他话未说完,就被她负气抢道:“对!我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是个神经病!!我就是一个泼妇!!!” “我不是……”郁凌恒无奈得想哭。 “满意了吗?郁总!郁大少爷!!郁大^爷!!!我可以走了吗?!!”云裳情绪很激动,犹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豹子般怒不可遏。 这些天,她以为他会问她与欧家的渊源,她想着,只要他问,她就告诉他吧,可他什么也不问,却自作主张的弄了这么一出! “口渴吗?” 看着几乎快要暴跳如雷的小女人,郁凌恒默默叹了口气,柔声问道。 云裳狠狠瞪他。 “如果你渴了,累了,那就听我说两句,成吗?”他好言好语地说,伸出手去想楼抱她。 “听你说?你还想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退开,不让他接近,愤愤叫道。 她很生气,非常生气,她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帮欧家的人。 才决定要跟他好好过,他就这样“背叛”她,太让她心灰意冷了,简直罪无可恕! “我知道你对欧家的人很生气,可你这样迁怒我不觉得我很无辜吗?”郁凌恒耐着性子陪着笑,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尽量不跟她起冲突。 “你无辜?!”她气得连连冷笑,狠狠磨了磨牙,怒不可遏地冲他吼,“你有种再说一次你无辜!” “我本来就很无辜——” 她抬脚就朝他胯下踢去。 郁凌恒不意她会出此狠招,眼看着她的脚马上就要踹中目标,他慌忙伸手一挡,在千钧一发间挡住了她的攻击。 只差一点点! 他惊出一声冷汗,一把将她抓进怀里来,脾气瞬间被引爆,气得大骂,“小王八蛋你疯了你!!” “你才王八蛋!!”她回吼,奋力挣扎。 “哪儿不好踹你要踹这里,断了咋办?你想守一辈子活寡?!”他凑近她的小^脸咬牙切齿地说。 她斜睨他,满眼鄙夷,“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男人?” 这话……信息量好大! 郁凌恒顿时黑了脸,“云裳我告诉你,如果你把我踹出毛病了,就算天下只剩下男人这种物种,你也休想再跟第三个男人有任何染指!!” 云裳冷笑,正要反驳,却突然发现他话里有病语。 第三个? 什么意思? 第一个……不!第二个是谁? 是他口误?还是她听错了? 不过她这会儿没空去跟他争论这个。 她呵呵一声冷笑,桀骜不驯地支着下巴望着他,挑衅道:“咱们可以走着瞧!!” 郁凌恒咬着牙根狠狠磨了磨,拧着眉瞪了她半晌,最后还是投降。 她在气头上,不能硬碰硬,否则她真能做出一些让他吐血的事儿。 这死家伙,本事大着呢,尤其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好了好了,你骂也骂了踹也踹了,乖,不闹了。”他柔声哄着,伸手去抱她。 “别碰我!!”云裳狠狠挥开他的手,厉声指责:“郁凌恒!你明知道我不想见他们,你居然还合着伙跟他们一起骗我!!” “我不是想要骗你……” “你说要请我吃饭,结果多了两个让我倒胃口的人,你这不是蓄意欺骗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解决什么?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好解决的!”她怒喝,分贝一句比一句高。 郁凌恒啼笑皆非,无奈地看着她,“不能小声点吗?你这样吼嗓子不疼么?” 云裳的脸色冷到极点。 瞧!她气得很,他却始终一副懒散的模样,所以他的心里就认定了她是在无理取闹对吧! “郁凌恒!你老实说吧,欧阳都给了你什么好处?” 怒到极致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双臂抱胸,微抬着下巴姿态倨傲地冷睨着他,一针见血地质问道。 郁凌恒皱眉,“……” “你可以不说,也可以骗我,能瞒得住我一辈子算你本事!!”云裳唇角勾勒着讥讽的弧度。 闻言,郁凌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郁太太铁了心要知道,就算他不坦白,估计她也会通过其他途径得知…… “他让人查了嵘岚两个快竣工的项目,各种找茬,给我停了。”默默衡量了一番,他如实回答了她。 她挑眉,“就这样?还有呢?” “没、没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底气不足。 云裳没说话,就冷冷勾着唇角看着他,一直看着。 看得郁凌恒头皮发麻,没坚持到一分钟,就投降了,“南城区有块地皮,他答应帮我搞定。” 云裳冷笑更甚。 瞧吧!被她猜对了,果然有利益瓜葛! “所以,郁凌恒,你这不是卖老婆是什么呢?!”她说,语调轻缓,却言辞尖锐。 卖老婆…… 郁凌恒一听到这三个字脸就黑了,耐心终于被她磨光,不悦道:“云裳!说话能别这样刻薄吗?这怎么能叫卖呢?” “你明知道我不待见他们,可你为了一点好处就让他们来膈应我,你告诉我这不叫卖叫什么?!” 为了一定好处? 她就是这样看他的? “你能躲他们一辈子?”他终于被她惹火了,寒着俊脸没好气地说道:“你能冷静下来想一想吗?他们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僵,所以尽量找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跟你见面,否则他们随时可以在路上把你堵了,到时候你为了不想看到他们还能把自己的眼睛给戳瞎不成?” 他这是在帮欧家父子说好话? 云裳无声冷笑,抿唇不语。 “既然迟早要见,为什么就不能利用一下,你不是讨厌他们吗,那我这样算计欧阳你应该高兴才对吧!”郁凌恒越说越觉得自己很冤枉很委屈。 “可你在算计欧阳的同时把我也出卖了,你根本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郁凌恒,你说过会对我好,可你这样的行为我看不出你有一丁点对我好的迹象!”她厉声反驳。 虽然他说的都很有道理,但她就是不喜欢他这种做法! 他对她不好? 她敢说他对她不好?!! “云裳我警告你,你别狼心狗肺!”郁凌恒怒了,脸色瞬时阴沉下来。 “我狼心狗肺?在利益面前你毫不犹豫地牺牲了我,是我狼心狗肺?!!”云裳也很生气,尖锐反驳。 “小王八蛋!!你明明在乎的!!!”他勃然怒喝。 简直忍无可忍了! “……”云裳皱眉,冷冷斜睨着他,仿佛他可笑之极似的,“我在乎什么了?” “欧荣毅!欧阳!以及欧家每一个人!你都特么在乎!!” 他怒吼,一字一句犹如重锤,狠狠砸在云裳的心上。 她的心微微颤动,努力保持平静强装镇定。 云裳,“你脑袋被驴踢了?” “是你脑袋被驴踢了!!云裳!你怎么就这么矫情呢?!你如果不在乎欧家,你干嘛非要死乞白赖的跟着我去参加欧荣毅的寿宴?你如果不在乎欧家,你干嘛要把人家寿宴砸了?你如果不在乎欧家,你干嘛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 “闭嘴!!!”她怒喝,犹如被戳中伤处般恼羞成怒,“我不是在乎!我是恨!我是要报复!!” “不管是恨还是报复,前提不都是‘在乎’吗?” “……”她噎住,唇^瓣张张合合几次想反驳,临了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寂静的停车场,夫妻俩互瞪着彼此,冷冷对峙。 云裳脾气倔,不服输,反正就是认定了他这样的行为是背叛了她,坚决不想原谅他。 哼!! “郁凌恒,是个男人就别为自己的无耻找借口!”她说,冰冷的语气充满鄙夷。 郁凌恒想吐她一脸血,气得快要心肌梗塞,“我怎么就无耻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在乎,我郁凌恒停不起那一两个项目吗?我——” “我特么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郁凌恒你给我听清楚,我、不、在、乎!!!!” 她本来都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瞬间被激怒,牙呲目裂,紧蹙着黛眉吼声嘶力竭。 “郁太太,有理不在声高。”他看着她有些狰狞的小^脸,淡淡哼道。 今天这话,是谈不下去了! 云裳狠狠提了一口气,牙根紧^咬,拼尽了全力才没让自己彻底失控。 重重地把提起的那口气吐出来,她盯着他的眼,说:“郁凌恒,那天的话,我收回!” 郁凌恒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了不安,“什么话?” “‘跟你好好过’的话!” “你什么意思?”他霍然瞠大双眼狠狠瞪着她。 云裳冷冷一笑,悲涩凄苦:“对我不好的男人,我不稀罕!” “我特么怎么对你不好了?!”他勃然怒喝,心火噌噌往头顶窜。 “好不好你我心知肚明!” “云裳你别太过分!!”郁凌恒冷冷切齿,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你才别贼喊捉贼!” 他沉了脸,冷了眸,“你是不是真要收回?” “对!!”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着心里那股怨气和怒火,负气地说道。 他看着她冷冷地笑,一下一下点着头,然后—— 转身就走。 找到自己的车,跳上去,狠狠踩下油门,布加迪威航便像箭一般快速消失在云裳的眼前。 云裳咬着唇角恨恨地瞪着郁先生离去的方向,愤怒之余,心脏竟有了淡淡的酸涩和烦闷…… …… …… …… 在与郁先生冷战的一周后,郁太太怀揣着两张电影票去了嵘岚集团。 嗯,没错,她就是去讨好郁先生的! 为什么要讨好郁先生呢? 呵!因为他太贱了!!! 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傲娇的男人,真的! 一周前,他们在激烈争吵之后,一前一后回到家就分房睡,谁也没理谁。 一直到第三天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反正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坚决不向对方低头。 第四天,她就开始领教郁先生的无耻了! 本来已经敲定的一款用黄金制作的饰品他突然派人来说要求改用铂金。 她不疑有诈,心想着铂金比黄金更有赚头,便一口应下了。 哪知当她致电燕氏,却被告知这两天铂金供不应求……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借口! 因为燕灵均很隐晦地告诉她,这都是郁先生的意思…… 那个傲娇货,在逼她先向他低头。 其实经过几天的冷静,她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明明说了要好好过的,的确不该一生气就说要收回那些话…… 都说得好好的,怎么可以说收回就收回呢,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他说这种话,她一定比他更火大。 这就好比一对恋人,一吵架就说分手一样任性。 只是这男人吧,明明心里气得要死,却不跟她吵也不跟她闹了,一边很高冷地不理她,一边却使阴招害她,非要逼她主动去找他不可。 可不就是矫情么!! 那么不爽就找她再吵一架呗! 实在不行打一架也可以哇! 在背后给人使绊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哼!! 郁太太在心里把郁先生鄙视了个彻底。 嵘岚集团 云裳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迎面碰上好大一朵白莲花。 沈樱雪! 云裳蹙眉,眼底泛起一丝寒意。 不是因为沈樱雪出现在郁凌恒的总裁办公室楼层,而是沈樱雪穿着一身职业装。 很明显,沈樱雪来嵘岚上班了,而且还是在郁凌恒的身边工作! 云裳唇角微勾,溢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很好!! 沈樱雪本来抱着两份文件要下楼办事,一见云裳,立马上前一步堵住云裳的路,挺直腰杆进入备战状态。 “你找谁?”沈樱雪仇视着云裳,理直气壮地冷冷问道。 云裳忍俊不禁,好笑地看着沈樱雪,慵懒轻吐,“我找谁管你屁事啊?!” 连爆粗都爆得妩媚妖^娆。 沈樱雪被云裳一句话噎得呼吸一窒,一张脸青白交替,想发小姐脾气,却又忌惮自身形象被毁。 更何况这里是嵘岚,她现在又是嵘岚的员工,不可惹事。 “找凌恒?预约了吗?”沈樱雪强压着心里的妒恨,又问。 “没有!”云裳撇撇嘴,耸肩摇头。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凌恒是不会见你的!” 云裳笑靥如花,“预约?老婆见老公还用预约?” 此话一出,沈樱雪脸色大变,慌忙左右转头去看周围可有员工注意他们这边,生怕云裳这话被人偷听了去。 他们的婚姻关系一天没公布,她就更多一天时间争取,而如果一旦公司里的人知道云裳是郁太太,那她就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在凌恒身边了,而且以后就算她成为了郁太太,世人都知道凌恒是二婚,也就都知道她不是原配了。 所以他们的婚姻关系,决不能让外界知道! “云裳,你别胡说!”沈樱雪瞪着云裳,压低声音气急败坏地怒斥。 “我胡说?要不要我把结婚证向大家展示一下?”云裳笑得更欢了,用嘴努了努其他员工。 “你——”沈樱雪气结,脸都白了。 正在这时,一行人从会议室的方向走出来。 最前面的,正是俊美不凡潇洒倜傥的郁先生。 郁凌恒淡淡地朝她们这边瞟了一眼。 然后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冷着脸径直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他的反应,完全在云裳的意料之中,他那么矫情,不理她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如果他会上前来跟她说话,那才是中了邪见了鬼! 看到郁凌恒出现,沈樱雪全神贯注地挡在云裳面前,一副坚决不让她越池一步的模样。 可云裳又岂是她挡得住的。 “不好意思沈小姐,好狗不挡道,请让让!” 云裳伸手一拨,就将沈樱雪拨得一踉跄,不可抑止地往一边歪倒。 “啊……”沈樱雪惊叫。 故意把音量提高,期望能引起郁凌恒的注意…… 哪知郁凌恒充耳未闻,别说停下脚步,连侧目都没有一个。 云裳拨开了沈樱雪就朝着郁凌恒快步追去。 沈樱雪扮娇弱失败,只能紧跟在云裳身后。 “嗨!郁总!” 在办公室的门关上的千钧一发间,云裳扑上去整个人卡在门缝里,谄媚地跟脸色不善的男人打招呼。 门,关不上了。 郁凌恒冷着脸,极尽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径直走向办公桌。 “换新秘书啦?挺漂亮的嘛!”云裳推开门,紧跟在他身后,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瞟了眼也跟进来的沈樱雪,半真半假地讥讽道。 郁凌恒坐进大班椅里,没看她,也没说话,仿若她是透明的一般。 云裳转身看着沈樱雪,噙着美美的笑靥优雅又礼貌地说:“秘书小姐,请给我一杯咖啡,加奶不加糖,谢谢!” 让她去给她泡咖啡? 沈樱雪嘴角抽^搐,脸都气白了。 可她现在是嵘岚的员工,不去似乎又不行…… 僵持了半晌,沈樱雪狠狠咬了咬牙,只得忍气吞声地出了总裁办公室,不甘不愿地给云裳泡咖啡去。 沈樱雪一出去,云裳就绕过办公桌走到郁凌恒的身边,一屁^股坐在扶手上,柔若无骨的双臂去搂他的脖子—— “老公……”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掉名次了~~~伐开心~~~嘤嘤嘤~~~~今天不升回去明天不这么早更新了,人家每天凌晨四点爬起来码字泥萌还这样对我~~伐开心~~~ ☆、第105章 :郁先生,我们打个赌吧(求订阅) “老公……” 刻意拉长尾音,使劲儿撒娇。 可她的手还没搂到他的脖子,就被他伸手挡掉了。 “起开!”他冷冷喝道,完了还极尽嫌弃地把她从扶手上粗-鲁地推下去。 云裳被他推得踉跄了下,皱眉看他,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一来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郁太太表示很不开心。 她站在那里,思考着该去还是该留……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滚蛋!” 郁凌恒见她杵在那里一言不发就更是烦躁,狠狠剜她一眼,语气不由更加火爆。 这时,沈樱雪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送客!” 郁凌恒冷着脸直接对沈樱雪喊道。 这正中沈樱雪下怀,立马将咖啡随手往会客茶几上一搁,就噙着得意的笑对云裳说:“云小姐——” “有事儿有事儿,当然有事儿啊!” 可沈樱雪刚一开口,云裳就急吼吼地叫了起来,生生把她的话阻断。 “那啥……”云裳连忙又腆着脸朝郁凌恒靠过去,用手肘轻轻撞他,娇滴滴的声音明显带着讨好,“老公,我们去看电影吧!” 看电影? 郁凌恒歪头上下打量她,那眼神好似她不正常一般。 “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想请你看电影,去不嘛?”她嘟着嘴对他娇嗲。 “没空!”他不为所动,高冷地吐出俩字。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也就两个小时,去嘛去嘛,你一定会喜欢这部片子的……”云裳一边求着,一边用手机翻出这部片子的影视资讯递到他面前。 他随意扫了一眼。 匆匆一瞥,怦然心动…… 是部有着暧-昧情节的爱情片…… 看到郁凌恒眼底有了犹豫,沈樱雪着急了,连忙上前来瞪着云裳,“云小姐,我们总裁已经拒绝你了,你脸皮不要这么厚好吗?!” “老公——”云裳根本不屑搭理沈樱雪,直接当她透明的,只顾着对郁凌恒撒娇发-嗲。 看了影讯,郁凌恒内心是非常想答应的,可是想到一周前她所说的那些话,他就没办法轻易饶恕她。 她说要好好过就好好过,她说不过了就不过了? 什么都她说了算,把他当什么? 骗她和欧荣毅父子见面,虽有不妥,但他的出发点可是好的。 她说他是为了一点绳头小利出卖她,这话他坚决不认同,根本就是污蔑好么! 如果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欧家,哪怕与欧阳为敌他也断然不会这样做。 可她明明就在乎!! 他是想帮她,可她不止不领情,还如此不识好歹,简直气死他了!! 好吧,吵了就吵了,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也可以原谅她,但前提是她得主动来给他道个歉不是? 可她呢?吃得好睡得香完全就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他不理她,她也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哪怕在家里迎面碰上,她也可以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错身而过。 仿佛他是透明人一般! 嗯,她就是这么拽! 他无比煎熬地等了三天,可她就是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他怒了,才设计阴她。 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反了她了还!! 哼!!! 现在,好不容易把她逼来了,郁凌恒觉得自己不能太快原谅她,否则她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说不定一不高兴她又会说些让他生气的话。 “说了没空,听不懂人话?” 冷冷睇了郁太太一眼,郁凌恒佯怒地喝道。 云裳唇角的笑靥僵了僵,心里不停地劝自己忍一忍,忍一忍,再忍一忍…… “云小姐,请吧!!” 几乎是郁凌恒的话音落下,沈樱雪就立马接口道。 那恨不得拿扫帚把云裳撵出去的想法毫不掩饰。 沈樱雪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就点燃了云裳心里那名叫妒忌的小炸弹。 俏-脸一冷。 她这人吧,能屈能伸,撒得了泼,也道得起歉,骄得了傲,也低得下头! 但不管做什么都要看她的心情,她高兴了什么都可以,她若不高兴了,就算是天皇老子她也不会买账。 “郁凌恒,你一定要在外人面前如此不给我面子是吧?”她板起脸,冷冷看着他,平静淡漠地问道。 绝对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郁凌恒本想,只要她再哄哄他,再哄一下他就顺着她给的台阶下…… 哪知她转瞬间就翻了脸。 他顿觉骑虎难下。 这种时候,为了面子他必须得硬着头皮跟她对干啊,于是他张口就对她喝道:“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云裳眯眸,寒气四溢。 很想转身就走,可又心有不甘,她不想让沈樱雪得意。 隐忍着心里的怒,云裳噙着淡淡的笑看向沈樱雪,特别客气地说:“沈秘书,我们夫妻俩有点私-密话要说,请你先出去好吗?” 沈樱雪觉得云裳说的“外人”和“我们夫妻俩”什么的,刺耳又刺心,心里的妒恨更是浓烈。 “雪儿,你不用出去!”沈樱雪还没说话,郁凌恒就先开了口,对沈樱雪说完后又转头冷冷看着云裳,“第一,现在是上班时间,第二,这里是办公室,第三,我跟你没有什么私-密话好说!” 郁凌恒这话怎么听怎么是在给沈樱雪撑腰。 沈樱雪心里一喜,腰杆立马挺得笔直,欣喜若狂又理直气壮。 云裳的脸,彻底阴沉。 唇角一勾,她溢出一抹无声冷笑。 “郁凌恒,我最后问你一句——”她不再嬉皮笑脸,也不再刻意讨好,神色淡漠地冷睨着矫情作死的男人,言简意赅地问:“看电影,去不去?” 此时此刻,郁凌恒觉得自己不能软,一软就等于输了。 所以他很拽地回了三个字,“没兴趣!!” 云裳点头,脸上重现如花笑靥,“好吧,既然郁总不赏脸,那就不打扰您了!” 她语调轻快,美丽的小-脸上丝毫不见怒色,仿佛他去不去都无所谓一般。 说完她就拎着包往办公室外走去。 郁凌恒狠狠咬着牙根怒瞪着她的背影,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然后—— 云裳出了郁凌恒的办公室就去敲初恺宸的门。 听到初恺宸喊了声进来,云裳推开门,并不进去,就趴在门框上跟正在办公的初恺宸打招呼,“嗨!初恺宸!” 听到她的声音,初恺宸惊讶抬头。 “下午有时间吗?”她笑-眯-眯地问。 初恺宸微微拧眉,“做什么?” “我有两张电影票,想请你看电影,你有空吗?”云裳从包里抽-出电影票朝他晃了晃,盛情邀请。 “看电影?”初恺宸更惊讶了。 她中邪了? 为什么要请他看电影? 他们有熟到一起看电影的地步? “嗯,本来想请郁先生看的,不过他说没兴趣,我觉得浪费两张电影票怪可惜的,所以咱俩去看吧!” 初恺宸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她不屑一顾,也没有出言讥讽,只是拧着眉头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还可以请你可乐和爆米花哦!嗯哼,约吗?”她俏皮地冲他眨眼睛,使劲儿诱-惑。 初恺宸正在纠结是答应还是拒绝时,云裳就被一个怒气腾腾的男人捉进了怀里…… “云裳!你是不是想死?!”郁凌恒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眼底的熊熊怒火恨不得把这该死的女人烧个尸骨无存。 这女人真是有随时把他逼疯的本事! 他拒绝她,她居然转身就敢来约恺宸? 她居然敢!! 她简直就是在找死!! 她不知道自己选的是什么类型的影片吗?这种爱情片岂是谁都可以约的? 跟别的男人去看这种电影她是想干嘛?! 他简直不敢想象她和初恺宸一起坐在情侣座里的画面…… 哎哟喂!他真是快疯了! 云裳眨眨眼,特别无辜地望着怒不可遏的男人,“不啊!活得好好的我-干嘛要想死啊?我还想再活五百年呢!” “我看你就是想死!!”他对着她的脸愤怒低吼。 吼得唾沫星子都飞到了她的脸上。 云裳蹙眉,表示很嫌弃。 她甩开他的手,抬袖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在他凶狠的目光中偏头去看初恺宸,不怕死地问:“初少,约么?” 看到郁凌恒那张冷如冰雕的脸,初恺宸哪敢回话,直接低头看文件,佯装忙碌。 “约你个头!!!” 郁凌恒忍无可忍,又一把抓-住她,拽了她就走。 云裳没尖叫也没挣扎,就安静乖巧地跟着他的步伐。 唇角若有似无地泛起一抹狡黠的笑…… …… …… …… “你到底想怎样?” 上了她的卡宴,他就冲她吼。 愤怒的样子仿佛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云裳慢悠悠地关上车门,再慢悠悠地转头看他,撅撅红唇幽幽轻吐,“想看电影。” 一副可怜兮兮、委曲求全的小模样。 他硬,她就软。 就让他一个人像个神经病似的去发癫好了。 “说了没兴趣你听不懂啊?!” “听懂了呀,所以我去找别人嘛。”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聊?!” “哦。” 郁凌恒皱眉。 哦? 哦什么哦? 她这样不温不火的样子让他心里的火都发不出来,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正惆怅,突然看见她拿出手机翻找电话号码,当翻到“殷暮夕”三个字时,她作势要拨—— “你干嘛?” 他一把抢掉她的手机,勃然大喝。 这小王八蛋!又在挑战他的脾气了!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找别的男人,而且明知那男人对她有企图,她不止不避嫌,还要去主动招惹? 他想掐死她!! 掐死她看她还怎么招蜂引蝶!!! “找个跟我一样无聊的人一起去看电影啊!”她无畏无惧地迎视着他鸷冷的眼,理直气壮地说道。 左一句电影右一句电影,郁凌恒听得烦死了。 “你今天不看电影能死?”他没好气地狠狠瞪她。 “电影票都已经买了,浪费了怪可惜的呀!而且我买的是情侣票,还送一个大爆和两杯中可的呢!”她说,嘟嘴皱眉一脸惋惜,表情生动可爱又带着一丝俏皮。 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偏偏容貌和身材又是热火的妖精。 “大爆?”他皱眉。 什么鬼? “大爆就是最大桶的爆米花,超级划算的呢!”郁太太双眼放光,欢喜得像捡了钱似的。 这么点小恩小惠也值得她这样眉开眼笑? 真是个见钱眼开的财迷精! 郁凌恒在心里默默吐槽。 云裳靠过去,用手肘轻轻撞他,桃花眼对着他忽闪忽闪地眨,“去不嘛?”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嗲嗲的像根小羽毛扫着他的心。 郁凌恒就快绷不住了。 这一周,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可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更别说什么肢体接触了。 他都快想死她了! “求我?”他板着脸斜睨她。 云裳咧嘴笑,“是啦是啦,我求你!”心里则默默翻了个白眼。 郁凌恒右手握成拳头抵在鼻端,咳了两声,掩饰着唇角那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好吧,郁闷了那么多天,终于开心了。 拳头放下,他瞥她一眼,“那还不开车?” 云裳立刻坐直身子,插上钥匙启动车子。 踩下油门的那刻,她在心里啐了一句—— 贱-人就是矫情!! …… 电影院,情侣厅。 云裳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把两杯可乐留给郁凌恒拿。 他不乐意,她就把可乐硬往他手里塞。 他皱眉剜她一眼,最后也不知道是碍于大庭广众还是啥的,半推半就地从了。 看着他冷着脸两手拿着可乐的样子,莫名喜感,云裳忍俊不禁,跟在他身后偷笑。 他听到了,回头,警告性地狠狠瞪她。 她立马换上严肃脸,越过他,走在他前面。 郁凌恒瞪着调皮的郁太太,暗暗磨牙,爱恨不能。 两人进入情侣厅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灯光全灭,影片开始了。 郁太太买的票是最后一排,而且是最角落的位置,隐蔽性相当高。 情侣座,两个座位连在一起,柔软舒适,坐上去特别舒服。 或许不是周末而且又是下午的关系,整个播放厅只有零零散散两三对情侣。 这样的环境下,真是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 云裳抱着爆米花咔嚓咔嚓吃得欢乐无比,郁凌恒瞪了她好几眼让她别制造噪音,可她仿若感觉不到他的瞪视一般,置若罔闻。 他忍无可忍,劈手夺了她的爆米花扔一边,不许她再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胖成猪!! 云裳自然不知道郁先生的心理活动,否则一定会跳起来告诉他自己是吃不胖的体制,气死他,哼! 不过他不给她吃,她也没辙,只能专心看电影。 刚开始两人相安无事,都很安静地看着电影,可当影片出现了男女主缠-绵接吻的画面时,萦绕在两人身边的气氛就变了…… 郁凌恒开始有了如坐针毡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身边的小女人看似在专心看电影,可那腿却是在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腿…… 蹭得他半个身子都麻了。 口干舌燥,他拿起可乐狠狠灌了一口,试图将小腹处的燥热浇灭。 可一周没碰过她,他早就敏感得不行,现在越是压抑,就越是想得很。 他正忍得焦躁烦闷,突然一只小手爬上了他的右腿,竖起两根手指像螃蟹走路一般,从膝盖一点一点地往上移动…… 身体里的那根弦,骤然断裂…… 他转头,危险地半眯着双眼警告性地瞪她。 她的脸却一直对着电影屏幕,在他瞪着她三秒之后,她才像是突然感觉到他的注视一般,歪过头来看他。 桃花眼眨啊眨,一脸的懵懂和天真,那茫然的眼神好似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郁凌恒拧眉,强忍着不舍,很高冷地一把将她的手拨开。 他力气颇大,拨得她的手在空中一顿,她微微蹙眉,便顺势指抚红唇,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郁凌恒的喉结上下一滚。 她偏偏还觉不够,红唇微启,雪白的贝齿轻-咬着葱白食指,极尽媚惑地对他眨了眨右眼…… 这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郁先生再次狠狠咽了口唾沫,慌忙转过头去看电影,怕被她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忍不住…… 如果是在家,她敢这样来招惹他的话,他直接将她扑倒就好。 可现在是在电影院,是在公众场所,虽然这里黑乎乎的也没几个人,可终究不可以那么随心所欲的。 郁凌恒难受又纠结,正恼火,那只小手又来了…… 还是像刚才那样,从他膝盖处往上爬,一点一点以着折磨人的速度前进着。 同时,她靠过来,胸前的柔软贴上他的手臂,红唇凑近他的耳边,用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呵气如兰地说:“郁先生,我们打个赌吧!” 他强忍着心里的躁动,转眸,在黑暗中看着她娇俏妩媚的小-脸,“什么赌?” “你忍得住,算我输!你若忍不住……”她的小手向他的腿-间逼近,在感觉到他明显一僵的那瞬,她笑得又坏又媚,“就是你输!” 郁凌恒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深吸口气,声音已然沙哑,“赌注?” “谁输谁认错!” 为一周前的事。 他没说话,似是在思考。 “你不说话我当你赞同了啊!”她却不给他太多的时间考虑,三秒之后就擅自做了主,舌.尖轻扫他的耳廓,小手大胆地往他腰间钻进去…… “开始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菇凉们,求订阅啊~~订阅不好编辑不给推荐啊,编辑不给推荐就没有加更啊~~~嘤嘤嘤~~~ ☆、第106章 :欧恬有的,你也有(万字求订阅+求月票) 舌.尖轻扫他的耳廓,小手大胆地往他腰间钻进去,“开始喽……” 她的声音,她的呼吸,以及她的小手,无不在撩`拨着他的感官,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越跳越快,期待…… 这样的刺激和诱`惑,他根本拒绝不了。 喜欢死了! 四周一片黑暗,郁太太想着就算自己脸红他也看不见,便壮着胆子去撩他。 她的唇在他的唇边游弋,却就是不吻上去,在他忍无可忍想要主动吻她时,她却往下一低,红唇烙上了他的脖颈…… 当她的舌.尖扫着他的喉结时,小手也成功将他的裤链拉开,握住了他……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郁太太在郁先生的教导下,手法已经练得颇为娴熟,有时候甚至还能举一反三,给郁先生无限惊喜。 在这样黑漆漆的空间里,电影屏幕上男女主又在激烈拥`吻,不管是视觉感官还是听觉感官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郁凌恒的大手突然扣住郁太太的后脑勺,果断往下压…… “嗯?唔……” 云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唇就触上了自己手里正握着的东西…… 然后,就在这黑暗的电影院里,他霸道地逼着她,给他口…… 云裳惊得瞠大双眼,万万没料到他居然玩儿这么大,真是……要死了啊! 公众场所,她又不敢过分挣扎和反抗,怕万一被人发现那可真是要无地自容得去跳河自尽了。 他的手,一直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引导着她…… 他还时不时低下头来在她耳畔哑声低语,教她该怎么做…… 云裳悔不当初、欲哭无泪。 只怪自己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 紧张加羞涩,致使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就那样被他逼着口了好久,直到她的两个腮帮子都酸死了,他还不罢休…… 当意识到他已到最后关头时,她想退,他却不许…… 她甚至听到他从喉间溢出来的声音,那种攀上顶峰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她本能地要吐出来,可他倏地抬高她的下巴,她猝不及防,竟……吞下去了! 魂淡!!! 她呼吸都快停了,难受得想把他撕碎,眼泪被生生逼了出来。 这个不要脸的死男人啊死男人! 真是太、太、太变`态了!!! 郁太太噙着泪苦大仇深地瞪着还在余韵中没回过神来的男人,又气又恨。 缓过那阵美妙无比的时刻,郁凌恒缓缓睁开双眼,在极其昏暗的光线中,看到郁太太水光潋滟的眸子里盛满了委屈又羞愤,那小模样看起来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媚惑和风情…… 唇角一勾,他笑得愉悦。 见他还敢笑,郁太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攥紧拳头就朝着他的胸膛和肩头铺天盖地地招呼过去。 动静颇大,前面几排的一对情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虽然知道光线太暗前面的情侣什么也看不到,可郁太太做贼心虚,生怕被发现,急忙住了手。 这么可恶的男人,这时候却不能打不能骂,云裳气得很。 而她越是气呼呼地瞪他,他越是笑得开怀。 感觉自己气闷了这么多天,终于扳回一局了。 云裳气不过,突然扑上去亲他,非要报复一把不可。 她的嘴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郁凌恒拧眉,下意识地想躲,却抵不过她的蛮横劲儿,一不留神就被亲了个正着。 本以为自己会受不了,可与她一番勾缠之后,才发现情到浓时,原来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一吻完毕,见他居然没有太明显的排斥,郁太太惊悚了。 看不出他口味这么重啊,这样也能接受? 须臾,她回神,瞪着意得志满的他,恨恨切齿,“你输了!!” “嗯,我输了。”郁凌恒大方点头。 她若天天这样对他,他天天认输都没问题。 “那还不认错!!”她压低声音娇喝。 “嗯,我错了。”他毫不犹豫地承认错误,语气轻松愉悦。 认错就认错,两口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只要她每天给他甜头吃,她想他怎样都可以! 在这种时候给她道歉认错,他当情趣。 云裳睁圆了眼睛,蹙眉瞪着眼前这没节操的男人,无语极了。 前些天傲娇得跟个大`爷似的,她还以为他要卯足了劲矫情作死呢,居然这么轻易就肯认错了? 他也太没原则了吧! 明明成功征服了郁先生,郁太太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成就感,憋屈极了。 因为虽然他认了错,可明显现在比较吃亏的是她呀! 云裳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愤恨地瞪着郁先生。 她嘟着嘴生气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郁凌恒心里一荡,倏地一把将她拖进怀里来,逼她岔开蹆坐他腿上,与他面对面。 这样的姿势…… 他裤链都还没拉上…… 而她穿着裙子…… “你还要干嘛?”云裳一颤,惊得瞠大了眼。 他的唇落在她的颈窝里,一边吮,一边暧`昧低喃,“想你……” 意图已非常明显。 “你疯了你!”她不敢置信,紧张又羞愤。 他从她的颈窝里抬头,薄唇轻轻贴着她的唇,“嘘……” 提醒她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他们正在做什么。 “不——唔……” 她摇头拒绝,却被他以吻封缄。 然后,他扶着自己,逼她吞下去…… 这是郁凌恒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做这样的事儿,心里说不出的激荡。 当然,郁太太更是第一次,紧张害怕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就怕被人发现。 而她越是紧张, 就越是咬得他寸步难行…… 他自然更喜欢了。 电影院比不得家里,得处处小心翼翼,郁凌恒没办法大展拳脚,却也甘之如饴。 两个不同的地方,两种不同的体验,感觉完全不一样,却同样让他着迷不已…… …… …… …… 云氏珠宝铺 有新品上柜,云裳照例要到每间铺子里巡视一番。 巡视到第三间铺子的时候,她一边听着店长报告近期的市场调查和销售业绩,一边眸光随意流转。 突然,她眯眸,本是温和的目光骤然布上冰霜。 右边手链专柜,有一男一女正在挑选手链,即便只是背影,她还是一样就认了出来。 是欧阳和欧恬。 欧恬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正戴着一条镶钻的铂金手链,款式简单却时尚大方,很适合欧恬清纯甜美的气质。 云裳转身想往别处去,欧恬却瞧见了她,立马欢天喜地咋咋呼呼地朝她跑了过来。 “呀!裳裳表姐你来啦!” 表姐…… 欧恬甜滋滋的一声表姐,叫得云裳脸都黑了。 欧阳手肘撑在玻璃柜面上,高大的身躯半弯着正在看柜里的手链,听到欧恬喊,便抬头朝着云裳看过去,姿态懒散却魅惑十足。 云裳冷若冰霜地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已经跑到面前来的欧恬,唇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 “裳裳表姐你看, 好看吗?小舅送的!” 欧恬对云裳的黑脸视若无睹,犹自笑得纯真甜美地抬起手腕给她看,脸上写满了“求赞美”三个字。 云裳发现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对。 说好看吧,她不乐意,凭什么要赞美欧家的人? 说不好看吧,这链子是她家产的,岂不是自砸招牌? 说手链好看她的手不好看吧,似乎又太尖酸刻薄,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只怕会自损形象…… 这小丫头片子,看似呆萌单纯,想不到出点问题还挺刁钻的,居然把她难住了。 “小姐你认错人了,我没有表妹!” 无视欧恬热情洋溢的俏`脸,云裳很不给面子地冷冷说道。 “那是以前,现在有啦,我就是你的表妹啊!裳裳表姐!”欧恬像是看不懂她的拒绝一般,噙着甜甜的笑犹自高兴地说。 “别叫我表姐!”云裳蹙眉嫌弃,终是忍无可忍地轻喝道。 欧恬天真可爱,云裳纵使心里有怨气,也不好发在欧恬的身上,所以语气还是有所保留的。 “你的妈妈是我的姨妈,你不叫你表姐那该叫你什么呢?”欧恬眨眨眼,迷茫地问她,也不知道是真不会看脸色,还是故意装傻。 不提妈妈还好,一提妈妈云裳就炸了。 俏`脸一冷,不悦地呵斥欧恬,“我说了你认错人了你听不懂吗?!不管是我还是我妈妈,都跟欧家没有任何关系!” 云裳语气颇重,吓得身边的店长和几个员工立马低头缩肩往四周散去,识趣地暂时回避。 “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你想否认就能否认得了的……”欧阳不紧不慢地走上来,一边拍拍欧恬的头给予安慰,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裳,慵懒轻吐,“比如亲情!比如血缘!” 亲情? 像他们这种无情的人也懂亲情? 云裳无声嗤笑,想呵呵他一脸。 可还不待她发作,欧阳却先对她抬起了手—— “你的!” 他的手指上,勾着云氏珠宝专用的红色饰品袋。 云裳一怔,冷眼看他,不接也不会说话。 “从今以后,欧恬有的,你也有!”欧阳说,那语气像是对她的一种肯定。 可这种肯定,却让云裳难过又气愤。 她攥紧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依旧一言不发。 眼看气氛要僵,欧恬连忙打圆场,将小舅手里的饰品袋抓过来就往云裳面前递,谄媚地说:“我帮你挑的哟,快打开看看你喜不喜欢。” 欧恬努力讨好她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让人看着有点心生不忍。 从内心来说,云裳是要坚定拒绝的,可看着欧恬清亮透彻的大眼睛,她像是突然中了邪,竟鬼使神差地抬起来手,接了。 欧恬立马转眸看了欧阳一眼,欢喜又自豪,一脸“小舅你看表姐她接受了耶你快表扬我”的表情。 欧阳唇角微扬,寵溺地揉了揉欧恬的小脑袋。 云裳的手有些抖,不管她怎么控制都没用,怕被欧阳和欧恬看出她的不平静,她从袋子里摸出饰品盒快速打开。 也是一款镶钻手链。 新款,价格比欧恬的贵了三分之一。 强行按耐着莫名浮躁的心,她抬眸看着欧阳,慵懒的语调充满不屑,“这么细?欧先生会不会太小气了点?” “姐你喜欢粗的?可是粗的款式不好看,配不上你!” 欧阳还没来得及开口,欧恬就抢先解释。 云裳恼欧恬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这人俗,不在乎美丑,只在乎价值!” 欧恬被呵斥得连忙低头,悄悄吐了吐小`舌头。 “可你舅舅我清正廉洁两袖清风,送不起太贵重的!”欧阳挺了挺背,一身正气地扬声道,生怕别人没听到他那句“清正廉洁”似的。 云裳唇角抽`搐,狠狠蹙眉,“欧先生,我不认识你,请别乱认亲戚!!” “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不管碰了多少钉子,欧阳都始终不温不火,一边慵懒轻吐,一边低着头整理着袖子,然后抬眸问欧恬,“娃娃,饿了没?” “嗯嗯!”欧恬点头如捣蒜。 于是欧阳又看向云裳,“吃个饭吧!” 欧恬说饿了就喊她一起吃饭?敢情欧恬不饿的话,他还不喊她吃饭是吧? 所以说什么“从今后欧恬有的她都有”必须前提是欧恬“有了”她才有是吧? “神经病!” 她越想越气,将首饰盒用力一盖,塞回袋子里就狠狠砸向欧阳,冷冷骂了一句就想走。 欧阳一抬手,轻轻松松就抓`住了朝自己飞过来的小袋子。 眸色微沉。 “姐,一起吃饭吧!” 见云裳要走,欧恬连忙一把抱住她的手臂,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她,撒娇央求。 “放手!”云裳脸色阴寒,冷喝。 “一起吃饭吧!”欧恬像是不知道怕一般,就是不撒手。 云裳烦了,眼底寒光四起,“你放不放?!” 欧阳拍拍欧恬的肩,欧恬这才不甘不愿地松开了手。 望着云裳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丝受伤。 云裳撇开脸,当没看见。 欧阳将手链递到云裳的面前,不冷不热地淡淡道:“别总说是别人对你不好,分明是你不给别人机会对你好!” 云裳不接,亦不言语。 欧阳便将袋子随手放在柜面上,然后手指点点欧恬的肩,“娃娃,走了。” 说完率先往店铺外走去。 “哦……”欧恬蔫蔫地应了一声,跟在舅舅的身后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嘴角下瘪,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表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云裳干脆转身,背对着他们。 欧恬无奈,只能悻悻然地跟着欧阳离开。 那舅甥俩一走,店长就发了愁,看了看冷若冰霜的云裳,又看了看柜面上的小袋子。 “云总,这个……” “扔了!” 店长刚一开口,云裳就冷冷命令。 “啊?”店长有点懵。 “听不懂人话?”云裳狠狠一眼瞪过去。 “啊?哦……知、知道了,我马上扔掉……” 店长吓得抓起袋子就砸进旁边的垃圾篓里。 …… …… …… 傍晚回来的时候,琇嫂正好喊开饭。 吃过晚饭后,云裳才上楼换衣洗漱。 进入衣帽间拿睡衣,刚要进浴`室却被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这是什么?” 郁凌恒面罩寒霜,举起的手指间捏着一条璀璨的钻石手链,冷冷质问。 云裳看了看微微摇晃的手链,蹙眉瞅着他。 这男人搞什么?怎么可以随便翻她的包?明天放包姨妈片让他翻,霉不死他! 对!这就是欧阳说要送给她的那条手链! 看着店长把手链真的扔进了垃圾篓,她想走,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移不动。 就想着吧,扔了也不是办法,欧阳一定会说,反正我送给你了,你扔或留都是你的自由…… 那样的话,岂不也等于她收了? 不!她得还给他! 所以她又让店长把手链从垃圾篓里捡起来了…… “手链啊!”她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 “哪来的?”他喝问,语气严厉得像是老师训斥学生。 她把包遗忘在楼下,刚上楼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打开她的包准备看看这下班时间还有谁给她打电话。 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小麦姐”三个字,他放心地把手机放回包里,没接。 不是男人给她打电话就行。 正准备把包拉上拉链,却意外发现了这条手链……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是谁送给她的礼物,心里顿时就不爽了。 于是他拿着手链就冲上来质问她来了。 哪来的? 云裳皱了下眉,说:“捡的!” 说完伸手拨开他,往浴`室里走。 “哪捡的?”他追上去,声声逼问。 云裳回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没好气地冲他嚷,“你问这么多干嘛?” “我也想捡一条!”他冷冷盯着她,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她的小`脸上,试图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她翻白眼,“你一男的捡条女士手链来干嘛?自己戴啊?” “我乐意!” 郁凌恒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副她不如实交代他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云裳妥协,“别人送的。” “谁送的?”他黑眸一眯,寒气四溢。 呵!果然被他猜中了! 听他语气越来越酸,云裳突然就乐了。 她微挑眉尾,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双臂环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直看得他头皮发麻想翻脸。 就在他要恼羞成怒的那刻,她甜甜一笑,“当然是男人喽!” “谁?!”他顿怒。 质问的同时,他气势汹汹地向她逼近一步,把她逼得腰抵在了盥洗台。 她微噘`着红唇,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噙着美美的笑靥不怕死地挑衅—— “是个高大威猛、英俊帅气、器宇轩昂——啊……” 哪知她的话未说完,他的手就袭上了她其中一个饱.满…… 狠狠一捏。 疼得她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 “我问你是谁?!!”他怒,耐心本就不够,哪经得起她这样刺.激。 “魂淡!你轻`点!疼!”云裳疼得眼底浮现出一层泪花,气得去推他,冲他怒吼。 “你说不说?”他越发逼近,手上的力道残.忍加重,森森切齿。 “啊……”她尖叫,只能投降,“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么!欧阳!是欧阳啦!” “欧阳?”郁凌恒剑眉一拧,缓缓松开手,眼底闪过的一丝狐疑说明他对她的话表示怀疑,“他为什么要送你这个?” “我哪知道!想知道自己问他去!”云裳揉着被他抓痛的.胸,没好气地大叫。 看她气愤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他默默衡量了下,决定姑且信她一回。 “你……”他瞅着她,迟疑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接受他们了?”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原则啊?”她白他一眼,不屑冷嗤。 “那你为什么要收下礼物?” “谁说我收下了?我明天要拿去扔他脸上的!” “他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扔?” “大庭广众,我不想自毁形象。” 他的每一个疑问,她都从容应答,仿佛真的是迫于无奈才会收下这条手链。 郁凌恒看着神色如常的小女人,还真是有点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真的不在乎? 还是装作不在乎? 他拿不准了。 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云裳俏脸一冷,转移话题,“你干嘛翻我的包?” “我不能翻吗?” 她饱含质问的口气让他不爽,立马不悦反问,不由自主地猜想她的包里是不是经常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不敢让他看到? 嗯,一定是的! 否则为何这么抵触他看她的包包? “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喜欢翻女人的包,你怎么会有这种癖好?就不怕翻到晦气的东西?”云裳无语地看着他,惊讶又鄙视。 “什么晦气的东西?”他不解。 他才没有这样变.态的嗜好! 刚才是她的手机响了他才去翻的。 不过看了她今天这样的反应,他决定以后还非翻她的包不可了! 他倒要看看,她的包里到底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不让他看是么?他偏要看! 就是这么任性,怎样!! 哼!╭(╯^╰)╮ 云裳说:“比如女人每月的必需品!” 必需品……? 郁凌恒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他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别的女人,又什么好晦气的?!” 其实他所表达的更深层次的意思是,你全身上下哪儿没被我看过.摸.过,所有亲密的事情都彻彻底底的做过那么多次了,所以那什么必需品简直就是小儿科好么! 他说,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别的女人…… 云裳眨了眨眼,被他这句话迷住了心,丝丝甜蜜直沁心底…… 好吧,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法反驳。 上前一步,她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微仰着小脸目光熠熠地看着他英俊不凡的脸庞,深深看着。 看得郁凌恒直皱眉。 “你以为这是别的男人送我的?”她问,双眸闪烁着璀璨迷人的光芒,似欢喜,似爱慕。 他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知道她要说什么,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窘迫。 抿唇不语。 “所以你生气了?”她乐了,咧着嘴喜笑颜开。 他的脸黑了,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云裳,“你吃醋啊?” 她果然这样问…… 郁凌恒转身就走。 云裳追上去,从后抱住他的腰,伸长脖子从他腋下钻过去看他的脸,娇滴滴地一直追问,“是不是啊是不是啊?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郁凌恒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在以极快的速度发.热,害怕被她看到,他近乎粗.鲁地扯.开她缠.在他腰上的手。 “滚!” 他恼羞成怒地吼她,却不敢地低头看她。 然后轻轻甩开她就往卧室外走去,匆匆步履,宛若逃离。 云裳轻咬着红唇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靥无限扩大。 哎呀呀!这矫情货吃醋别扭的样子真可爱! 她喜欢!! …… …… …… 半个小时后。 云裳穿着郁先生的白衬衣,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满意! 郁凌恒很高,所以他的衬衣穿在她的身上直达大.腿,长度刚刚好,既遮住了臀,又露出了腿。 她故意把领口放得很低,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性.感锁骨,还有那深深的沟.渠,将若隐若现的诱.惑展现得淋漓尽致。 将微卷的长发拨向一边,露出白.皙的脖颈,尽显妩媚风.情。 再在耳根处喷上一点点自己最喜欢的香水。 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追逐沉迷…… 嗯,完美! 完美的郁太太赤着脚,信心十足地朝着郁先生的书房走去。 一路幻想着他看到她这副模样会有怎样的表情…… 他一定很喜欢! 嗯,就是这么自信! 云裳的唇角情不自禁地高高扬起,心里有点小激动。 这种期待又紧张的感觉,她好像还从未有过,就连跟黎望舒相爱的时候,都没有。 因为她从来没有勾.引过黎望舒,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纯粹就是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儿已经是极限,从未跨雷池一步。 既然没有那么亲密的举动,那么许多感受便截然不同。 与黎望舒的爱,太过纯美,只适合缅怀。 而郁凌恒…… 他给了她太多激.烈凶.猛的瞬间,将她的感官和身.体都开辟了一个新天地,那么多的快乐,让她有点食髓知味了…… 她的心,开始有了变化,她能感觉得到。 而这种变化,她并不讨厌,甚至在默默纵容其疯狂滋长。 快到书房了,云裳拢了拢发,又整理了一下衣领,让其更加敞开一点点…… 誓要让郁先生喷.鼻.血不可! 一心想要给他惊喜,所以她扬起美美的笑靥就猛地推开门,以一种极其撩.人的姿.势趴在门框上—— “哈喽,baby……” 可话音未落,她脸上的笑靥就僵住了。 郁凌恒啪地用力盖上笔记本,回头就冲她吼,“谁让你进来的!!” 云裳还呆呆的,撩.人的姿.势一点一点收起,大脑有点懵。 推开门的那瞬,她看到他正在和一个女人视频,电脑彼端的女人肤白人美,一看就是那种教育良好的名门闺秀…… 即使只是匆匆一瞥,依旧能看出那女人有着清雅脱俗的气质和一股无人能及的优雅自信…… 女人天生有种可怕的直觉,而云裳现在的直觉是,这个女人,对郁凌恒很重要…… 因为他吼她! 当然,他天天吼她,动不动就吼她,吼她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只是,这次不同,他的反应不对,她能感觉到! 正因为不同,所以她以往的古灵精怪、牙尖嘴利在这一刻完全失灵,莫名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怒气了。 她本来想娇滴滴地对他说“你吼啥呀我还没进来呢”,可她的喉咙突然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 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容貌,以及那个女人在看到她时眼底的惊愕和难过…… 嗯,在她看到那个女人的同时,那个女人也通过摄像头看见了她。 郁凌恒吼郁太太的时候,是下意识的,一吼完看到郁太太呆滞的模样,惊觉自己的失控,心里悔意顿生。 他狠狠拧眉,正想说点什么,她却在这时猛然回神。 “呃……不好意思,我……”云裳心慌意乱,局促不安地摸着后颈,低着头躲避他饱含愤怒的目光,磕磕巴巴地似是想解释什么,可想想又觉得解释了也没什么意义,索性放弃,“打扰了!” 她的声音,前一句尽显慌张, 后一句已然冷漠。 话落,她果断转身离开。 甚至很体贴地为他把门关上。 郁凌恒皱着眉看着关闭的门板,本就烦闷的心情,顿时更加暴躁了。 重新揭开笔记本,几秒之后画面重现,电脑彼端的女子还在静静等候。 “她是谁?” 高贵美丽的女子开门见山地问。 “我太太!”郁凌恒也回答得很干脆。 “你爱她?”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这次郁凌恒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你爱她,我想我就不用回来了!”女子苦涩一笑,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他皱眉,眼神有些放空,像是在想什么。 “所以……你爱她吗?”女子眼含希冀,深深看着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 “初丹!你的去留,从来都不是取决于我的态度,不是吗?!”他冷冷一笑,表情和声音瞬间降了十度。 似乎夹杂着一丝怨愤…… “阿恒……”初丹向来骄傲,这会儿却被他的话逼红了双眼。 看来,他还在怨恨她的离开。 如果他对她还有怨,那是不是也代表着他对她还有情? 她该不该争取? 她该不该丢下骄傲放手一搏? 该不该? 郁凌恒说:“你要走的时候,可从未顾及过我的感受!” “……”初丹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所以现在你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都与我无关!”他说得决绝,俊美的脸上亦是没有丝毫情绪。 见他似是准备结束谈话,初丹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慌张。 “阿恒,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还是你在逃避什么?” 情急之下,她冲口喊道。 郁凌恒眸色一沉,冷冷一笑,“初丹!你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 话落,他果断切断视频,毫不留恋。 关掉笔记本,郁凌恒用力捏了捏眉心,心里泛起一丝疲惫。 脑海里,浮荡着郁太太的脸,他的心莫名一紧。 他吼她时,她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 相处的这些日子,他若吼她,她一向是不甘示弱地反击,可今天…… 她……是不是生气了? …… 郁凌恒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入眼即是一片黑暗。 郁太太睡了? 他怔了一下,不知是心虚还是敏.感,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万字更新完毕!打滚求订阅,求月票啊~~~ ☆、第107章 :她会用事实证明没有爱上他 他怔了一下,不知是心虚还是敏.感,总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 虽然他并没做什么坏事,可一想到她刚才离开时的表情心里就瘆得慌。 放轻脚步走过去,他轻轻掀开被子,上牀。 郁太太侧睡,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呼吸均匀,似是真的睡着了。 在郁太太身边躺下,他歪着头,在黑暗中盯着她的后脑勺,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居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紧张。 忍不住猜想,她是真睡了还是在装睡?从她闯进书房距离现在不过也就半个小时,这么快就睡着了? 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飘进鼻端,郁凌恒小腹顿时一紧,馋虫瞬间又被勾了起来。 刚才她穿的是他的衬衣吧…… 她趴在门框上对他说“哈喽baby”的那副模样,简直就是个勾魂的妖精…… 可他居然还吼她! 真是……该死! 闻着那迷人的香气,郁凌恒情不自禁地朝着云裳轻轻地、慢慢地靠过去,同时大手探向她的腰^际…… 他的心,扑通扑通一直跳,越是靠近,越是紧张。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上她时,本是一动不动的小女人却倏地坐了起来。 像是要下牀。 “去哪儿?” 郁凌恒连忙一把抓^住郁太太的手臂,急问。 黑暗中,她回过头来,像是才发现他回房了一般,“啊?哦,我想起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他抓^住她不松手,另一只手打开了牀头灯,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中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睡衣。 “这么晚了,明天再做吧!”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明显带着讨好。 “呃,不行耶,明天开会要用的。”云裳黛眉微蹙,有些苦恼地摇头。 她的声音和表情都很平静,与往常无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可她越是这样平静,他越是忐忑不安。 以往他吼了她,她要么吼回来,要么不理他,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和颜悦色。 “你生气了?” 沉默了会儿,他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问。 “啊?”她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刚才我不是故意要吼你——” “哦,那个啊!没事啦,你天天吼我,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我要生气的话还不得气死自己。”她自嘲,无所谓地笑笑。 说完,她就挣脱他的手,趿上拖鞋往门口走。 郁凌恒腾地跳下牀,“裳裳!” “嗯?”她回头,困惑地问他:“还有事?” 他走到她面前,深深看着她的眼,“你真的没生气?” “没有啊。”她还是摇头,神色自若。 郁凌恒拧着眉斟酌了下,问:“你看到了?”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嗯,看到了。”她也没装傻,大方点头,说完之后觉得还差点什么,便又还补上一句,“很漂亮!” 看到她平静的样子,郁凌恒突然觉得烦躁起来。 他说:“她叫初丹。” “哦。”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是恺宸的姐姐。” “……哦。”稍稍顿了下。 “我们交往过。” 沉默了几秒,她垂眸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哦,蛮可惜的……” “可惜什么?”他耳尖,听到了。 云裳抬眸,大方一笑:“你跟她挺般配的!” 何止般配,简直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明明是事实,可她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不屑和酸涩…… 闻言,郁凌恒眸色一沉,心里顿时变得很不舒服。 “你不介意吗?”他微眯着黑眸,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的脸。 云裳眨眨桃花眼,云淡风轻地耸肩道:“不介意啊,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有前女友,我也有前男友啊!” 郁先生一听这话,更不爽了。 呵!她的意思是彼此都有“前科”所以没必要计较?还是在炫耀她也有人爱? “你真的不介意?” 郁凌恒觉得自己有病,刚才还怕她生气,可这会儿看她不生气,他又希望她生气…… 不是说,只有在乎才会生气吗? 她现在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他吧?! “嗯,不介意!”她一本正经地摇头。 心里顿时像是堵了什么一般憋闷,他鬼使神差就吐出一句,“哪怕她想找我复合你也不介意?” “不介意啊!”她还是摇头,甚至没有一丝停顿或犹豫,完了还云淡风轻地跟他开玩笑,“离婚的时候多给我点赡养费就好。” 郁凌恒的脸,瞬时阴沉无比。 他微拧着眉,极冷极冷地看着她。 突然觉得很生气,想吼她,却该死的又找不到理由。 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 “你先睡吧,我估计要很久,如果时间太晚的话我就在对面房间睡,不打扰你休息。晚安!”她像是没看见他的冷脸一般,一边抬手将耳际的发丝往后拢,一边说道,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郁凌恒暗暗咬紧牙根,拼尽全力才忍住没有抓^住她的冲动,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卧室,头也不回。 呵!说什么要跟他好好过,说什么要他喜欢她,说什么她也要喜欢他,统统都是骗人的吧! 她就是个骗子!! 她心里根本就不在乎他! 哼! …… 自从跟郁先生睡过之后,郁太太就搬到了主卧,以前她住的客房就成了她的小书房。 云裳抱着双膝坐在飘窗上,望着天空寂寥的明月,目光朦胧而忧伤。 在郁先生面前所展现的云淡风轻早已不见,她黛眉紧锁,愁绪万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居然鬼使神差的在网上搜索了初丹的资料…… 资料显示,初丹今年二十六岁,是名噪一时的舞蹈家,于三年前赴国外深造,进行舞蹈进修…… 网上的资料很简单,除了这些,便再没有其他。 她像是突然着了魔,居然还试图寻找郁先生和初恋前女友曾经的恋情发展,可找来找去却没有任何发现。 关闭网页,她轻轻吁了口气,心想着没发现也好,免得看到什么堵心。 看了会儿月亮,她实在忍受不了心里那股烦躁,便打开微信,往闺蜜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当你对一个男人的前任感兴趣,这代表着什么? 等了约莫十分钟,终于有人回应了。 柯筱:代表你爱上了那个男人!!! 看到柯筱打了三个感叹号,云裳蹙眉,一抹恐慌划过眼底。 爱? 像她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在受过重创之后还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轻易爱上一个男人? 不可能! 她不信!! 云裳:这么肯定? 柯筱:如果你肯定自己不是同^性^恋,不是垂涎那男人的前任,那就百分百是垂涎那男人! 云裳盯着柯筱发出来的这句话,只觉得心惊肉跳。 这时,戚小麦出现了。 戚小麦:恋爱了? 云裳矢口否认:不是! 紧接着裴惜灵也来了。 裴惜灵:你爱上的男人有前任?多大?做什么的?长得怎么样?软件硬件能否比得过你? 裴惜灵一句话五个问题,成功把云裳绕了进去。 云裳:比我大一岁,是个舞蹈家,长得美若天仙,我被甩了几条街! 戚小麦表示震惊:卧^槽!你会被甩几条街?那女的什么来头啊? 云裳:某军区司令的孙女! 戚小麦:呃…… 柯筱突然反应过来:等等!裴裴,小麦姐,我们不是应该问那男人是谁吗? 裴惜灵:啊!对!裳裳,那男人是谁?!! 云裳开始装傻:什么男人? 戚小麦:你爱上的男人啊!! 云裳:我啥时候说过我爱上什么男人了? 。。。。。。 。。。。。。 。。。。。。 柯筱、裴惜灵和戚小麦很有默契地发出一串句号。 裴惜灵发了个白眼:那我们刚才都说了什么? 云裳:睡了,晚安! 柯筱:喂喂!没说清楚不许走! 戚小麦:就是,快说快说,那男人是谁? 裴惜灵突然想起:啊,不会就是你上次说要睡的那个男人吧? 戚小麦:裳裳,是么是么?是那个又帅又有钱的男人么?(?﹃?) 云裳果断退了微信,不再理会她们。 将天价手机随手丢在飘窗的另一端,她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乱糟糟的大脑忍不住胡思乱想。 耳朵里时不时飘来一句“哪怕她想找我复合你也不介意”,像魔咒一般紧紧箍^住她的神经。 复合…… 犹记得,郁零露和初恺宸都曾在她面前或明或暗地说过郁凌恒心里有人,而这个人,就是初丹! 其实他们……余情未了吧。 初丹通过视频看到她的那瞬,眼底的妒忌和伤心那么明显…… 而她擅闯书房,惊扰了他们,郁凌恒疾言厉色地呵斥了她…… 哪怕她穿成那样,在他与前女友视频时,他也是看不见她的美的。 想必他在意的只是她穿成那样会让他的前女友误会伤心什么的吧,所以才会那样吼她。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还在乎着对方,那么,他们复合已是必然。 想起柯筱的分析,她无声嗤笑。 爱吗? 不!她不相信! 她会用事实证明,她没有爱上他。 绝对没有! …… …… …… 又冷战了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郁凌恒不确定。 说是吧,可郁太太每天都对他笑脸相迎,脾气前所未有的好。 说不是吧,她的态度又明显不对劲儿,言行举止都太过礼貌客气。 两人在一起,针锋相对才是他们正确的打开方式,相敬如宾什么的,根本不适合他们。 所以现在每天看着她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他气得很,一颗心无法得到安稳,一会儿像是被针扎,一会儿又像是被撕扯,总之就是特别难受。 可即便他故意找茬,她始终温柔以待,让他都没脸继续无理取闹。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闹,看起来就像他是神经病似的,他才不要! 他有种不好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他觉得…… 她是在刻意疏远他! 可是…… 为什么呢?! …… 阴沉沉的天,寒风呼呼地吹,像是快下雨了一般。 云裳见完客户回公司,车子在驶进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时,她猛地踩了刹车。 狠狠蹙眉,她降下车窗,看向大树后那个畏畏缩缩的小身影。 匆匆一瞥,却看到那人似是有些狼狈…… 本不想理会,可对方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万一真是有什么事儿…… 她这么善良的人,焉能置之不理?! 默默叹了口气,云裳推开车门下车。 哎,谁叫她善良呢!! 朝着躲在树后的小姑娘走去,对方听见脚步声就探出头来,见到她就瘪了嘴,红着眼睛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别提多委屈了,“表姐……” “你干嘛?”云裳惊愕地盯着欧恬,吓了一跳。 走近才看清欧恬有多狼狈,头发乱了,外套脏了,膝盖破了,鞋还少了一只…… 脸上不止有泪,好像还有泥…… 欧恬瘪嘴哽咽,“我……我被抢劫了……” “在哪儿?报警了没?”云裳闻言,眼睛都瞪圆了。 “就前面那个路口……手机也被抢了,没办法报警……”欧恬指了指前方,云裳也无法确定她到底指的是哪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云裳狠狠皱眉,猜想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她公司附近。 “我……我想找你吃饭……” 云裳翻了个白眼,想骂她又于心不忍。 特么的! 一下子就让她有了愧疚感。 “你有没有受伤?”云裳上下打量着欧恬,好怕她一个好好的小姑娘被人“欺负”了。 “有……” 欧恬一说有,还用那么可怜兮兮的语气,吓得云裳神经都绷紧了,“哪儿受伤了?” 连忙拉着她转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查看。 “这里,还有这里……”欧恬摊开右手,把擦伤的手掌给云裳看,然后又指了指膝盖。 看样子,应该是跌倒时被擦伤的。 “还有其他的吗?”云裳不放心。 皮外伤倒不碍事,她怕的是另一种伤害…… “没有了。”欧恬摇摇头。 云裳重重地吁了口气,放心了。 拿出手机,云裳准备报警。 “表姐,你干嘛?”欧恬见状,忙问。 “报警啊!” “不要!”欧恬使劲儿摇头,伸手阻止。 云裳蹙眉,狐疑又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要?” “我怕……”欧恬立马又眼泪汪汪,怯懦地瘪了嘴,“你打电话给小舅吧,让小舅来。” 小姑娘受了惊吓,依赖家人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云裳犹豫了几秒,然后把手机递给欧恬:“自己打!” 她才不要主动给欧家的人打电话! 欧恬把受伤的手掌摊开给她看,瘪嘴,“手疼……” 云裳皱眉,开始怀疑这丫头片子不会是在演戏吧? 但,为什么要演戏?想骗她什么?而且就算演戏也不用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吧! “号码!”无奈,云裳再次妥协在欧恬充满乞求和委屈的目光里。 欧恬忙不迭地报上小舅欧阳的电话。 电话拨出,三声之后被接起。 “XX东路,欧恬出事了!” 不待欧阳开口,云裳在电话接通的那瞬就冷冷说道。 “云裳?”欧阳的声音先是惊讶,而后是凝重急切,“娃娃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不会来看啊!!”云裳没好气地叫道,然后果断挂掉电话。 云裳想着欧阳应该很快就会来,所以想走,可是欧恬紧紧抱着她的手臂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寸步难行。 欧阳果然很快就来了。 见欧阳到了,云裳再次想走,可欧恬不肯松手,欧阳又说最好还是一起去趟警局录个口供啥的。 于是她又莫名其妙地一起去了警局。 乱七八糟折腾了一通,折腾得云裳的暴脾气都快发作了,才总算可以走了。 离开警局时,欧恬说要去下洗手间,然后眼巴巴地望着云裳,想要她作陪的意图已经显而易见。 云裳劝自己,几个小时都忍过来了,就再忍她几分钟吧! 谁叫她善良呢!!! 公共洗手间 云裳在外面等,欧恬好了之后出来谄媚地问她要不要也去一下,如果要去她可以帮她拎着包。 云裳想既然来了那就去一下吧,便把包和手机都递给了欧恬。 她刚进洗手间,手机就响了。 欧恬垂眸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安医生”三个字。 医生? 是有什么急事吗? 欧恬没有细想,见表姐还没出来,就擅自把电话接了。 “云小姐,你马上到——” “安……哥哥?” 电话刚一接通,彼端就传来一道焦急的男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欧恬惊讶得轻叫出声。 “……”安文泽愣了两秒,“娃娃?!你怎么——” “喂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随便接我的电话?!” 欧恬还没来得及听完,耳边的手机就被突然抢走了,还伴随着一道愤怒的指责。 “我怕有急事……”欧恬被疾言厉色的表姐吓到,连忙怯怯解释。 “喂!”云裳没好气地剜了欧恬一眼,然后把手机摁在自己耳朵上。 几秒之后,云裳突然脸色大变…… “什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六千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月票月票啊,泥萌的留言捏?推荐票捏?都去哪儿了?哭死~~~~~~ ☆、第108章 :很想吃牢饭是不是? 几秒之后,云裳突然脸色大变…… “什么?!!” 欧恬只听她对着手机吼了一句,然后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寒气从她的身体里迸射`出来。 气势瘆人。 在吼“什么”的时候,云裳已经开始往前狂奔。 欧恬一怔,连忙拔腿就追。 表姐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欧阳正在和警局一把手聊着什么,一转眸就看到你跑我追朝着警局大门外跑的两个外甥女,浓眉一拧。 “娃娃!” 欧阳连忙快步上前,喊住后面的欧恬。 云裳动作迅速,已经跑出去了,而且她不理他,估计喊了也白喊,所以欧阳直接喊的欧恬。 “小舅小舅,你你……你快过来!”欧恬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对他喊。 “怎么了?”欧阳大步流星,三两步就到了欧恬面前。 “表、表姐……”欧恬指着云裳离去的方向,累得说不出话了。 “她怎么了?” “她接、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电话?”欧阳微微眯眸。 “嗯嗯,好像是出什么事儿了。” 闻言,欧阳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分,“她接了谁的电话?” “安哥——安文泽!” 欧恬差点习惯性地说“安哥哥”,但千钧一发间反应了过来,紧急改口。 安文泽? 欧阳半眯的黑眸里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若有所思地看着云裳离去的方向,许久都没有说话…… …… …… …… 怡心疗养院 病房内,欧晴注射了镇定剂,已经睡着。 病房外,云裳红着双眼从门缝里看着睡得恬静安然的妈妈,心如刀割。 一个小时前,安文泽给她打电话,说她的妈妈不小心掉进后花园的喷泉池里了,让她立刻到疗养院来一趟。 这么冷的天,她的妈妈掉进冰冷刺骨的水里…… 当这个意识传达到脑海时,云裳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妈妈体质一向不太好,现在又生着病,掉进水里的那瞬一定把她吓坏了,她一定很恐慌很无助……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妈妈在水里绝望扑腾的画面,云裳恨不得狠狠抽自己耳光,恨死自己的无能,恨死自己不能在妈妈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在妈妈身边护她周全。 “怎么样?她有没有事?” 安文泽从病房里出来,门刚关上,云裳就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受了惊吓。天气冷,她掉进水里可能会感冒,不过我给她打了一针,已经预防了,没事的,你别太担心。”安文泽尽量用一种轻松点的语调,安慰道。 惊吓…… 感冒…… 两个词,像两把刀,狠狠砍在云裳的心上。 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大冬天掉进水里或许如安文泽所说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她的妈妈情况特殊啊,光是“惊吓”就已经很严重了,这样的惊吓完全有可能会影响她的康复治疗,甚至会加重她的病情! 紧紧`咬着牙根,她努力隐忍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回头,阴冷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在特护小张的身上。 小张吓得瑟瑟发抖,感觉到云裳投射过来的目光,本就苍白的脸庞不由变得更是毫无血色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我妈妈怎么会掉进水里?”云裳的声音压得极低,却仍是难掩阴森和凌厉。 “对、对不起云小姐,都怪我,是我一时疏忽……”小张害怕又内疚,忍不住哽咽。 “我高薪聘请你不是为了让你跟我说对不起的!!”云裳怒斥。 “云小姐,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今天吃坏了什么东西,一直闹肚子,所以才会……” 事发时正是午休时间,所有患者都回房休息了,偏偏欧小姐还要在花园里玩儿。 她没辙,只能陪着,可没一会人她的肚子就开始不舒服。她看花园里没人,想着没有其他患者欧小姐应该不会被欺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洗手间距离这里并不远,她快去快回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后她跟欧小姐千叮呤万嘱咐不要乱跑,欧小姐还一直点头保证自己会听话,于是她怀着侥幸心理朝着洗手间跑去,前后不过几分钟,当她出来时就看到欧小姐在喷泉池里尖叫扑腾…… 谁也不知道欧小姐到底是怎么掉进池里去的。 云裳怒不可遏,“我想听的也不是你的解释!!!” “云小姐,我保证绝无下次!”小张红着眼,低着头,像起誓一般郑重保证。 云裳闭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气,待心里的怒气散去一些后,她睁开眼冷冷看着小张,铁面无私地说:“这个月的工资全扣!” 小张惊愕,瞠大双眼愣愣地看着云裳,蠕动着嘴想说什么,可嘴唇张张合合几次都开不了口。 云小姐对她向来很大方,工资高,奖金多,而且还经常给她买礼物和好吃的,当然,这些的前提必须是她把欧小姐照顾得好好的。 今天她犯了错,被扣工资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而且这份儿工作薪水确实非常高,她舍不得因为这一个月工资就辞掉,尤其又是自己有错在先。 小张低下头,默默掉眼泪。 云裳移开视线,视若无睹。 说她不近人情也好,说她铁石心肠也罢,其他事情她都可以网开一面,但只要涉及妈妈的安全问题,她从来都是赏罚分明,杀伐决断,从不手软! 她的妈妈,那么脆弱那么可怜,再也承受不起一丁点的伤害…… 安文泽叮嘱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云裳挥挥手让小张下去,然后轻轻推开门,朝着病牀走去。 她红着双眼,在牀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睡得香甜的妈妈,一颗心说不出的难受。 思绪被拉回从前,从她有记忆开始,一直到妈妈生病,把那些欢乐和忧愁,伤心和愤怒,统统回忆了一遍……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包里响起手机铃声,她才回过神来。 猛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担心铃声把妈妈吵醒,她连忙转身朝着病房外走去。 一直到走廊的尽头,她才接电话。 “喂。”她的声音淡淡的,凉凉的,更显冷漠。 彼端,郁凌恒问:“什么时候回来?”声音颇柔。 “可能很晚……”云裳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说道。 “你现在在哪儿?” “公司。”她答,谎话张口就来。 因为妈妈的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公司?”郁凌恒的声音突然就冷了。 “嗯,可能要通宵加班。” “你说你现在在公司?还要通宵加班?”他的口气变得尖锐,像是在质问。 云裳心里正烦躁得很,没心情搭理他,态度一下子就冲起来,“是啊!你有意见?!!” “你再说一次!”他的声音骤然成冰。 她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蹙着眉没好气地问:“什么再说一次?” “你在哪里?” “跟你说了在公司——喂!喂?神经病!!!” 她还没说完,郁凌恒就挂了电话,搞得她莫名其妙。 当她心情好的时候,郁凌恒傲娇一下她还能忍受,可在她心情很不好的现在,她是绝对不会理他的。 挂电话就挂电话,有什么了不起! 有本事最好连她的电话都别打!!! 心情本就不好,接了郁凌恒这样一通电话云裳心里更烦,一气之下直接就把手机关了。 然后回到病房,坐在妈妈的牀边,守了一宿。 …… 第二天一早醒来,看妈妈还在睡,云裳就去卫生间鞠了一捧水拍了拍脸,让自己完全清醒。 从卫生间出来,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刚一开机就滴滴滴的响个不停,点开信息一看,全是来电提醒。 而这些信息里只有一个号码,郁凌恒的! 她的手机关了一晚上,郁凌恒打了几十个电话给她…… 捏着手机蹙着眉,云裳犹豫着要不要给郁先生回个电话,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不要了。 对自己说过要慢慢与他拉开距离的,所以在那晚之后她就决定以后都不要再主动找他了。 先不论爱不爱,喜欢他是一定的,她骗不了自己。 所以趁自己还没完全*,她要与他保持距离,然后在不会难过的情况下,慢慢抽身而退。 不靠近,就不会被伤害! 云裳刚把手机放回包里,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动作有些重,呯地一声。云裳怕妈妈被吵醒,不悦地转眸循声瞪过去。 是特护小张。 “云小姐!”小张站在门口喊她,情绪有些激动,看起来像是很气愤。 “什么事?” “我……我有个东西给……给你看……”小张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太胆怯,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 “什么东西?”云裳微微皱眉。 “你能出来一下吗?” “等会儿!” 云裳帮妈妈把露出来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再俯首在妈妈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才朝着门外走去。 走出病房,将门轻轻掩上,云裳转身看着小张,“你要给我看什么?” “云小姐,你看这个!” 小张手里拿着手机,她点开一个视频记录,然后把手机递给云裳。 云裳疑惑地接过手机,垂眸看去…… 美丽的脸庞,随着视频记录的播放一点一点地阴冷下去,直至寒彻入骨…… …… …… …… 寒冬的天空,一片灰蒙,延续了昨日的阴霾。 天气虽然不好,但沈樱雪的心情很好,因为能陪伴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侧。 一场商业酒会,沈樱雪一袭白色长裙,小鸟依人地跟在郁凌恒的身边,笑得幸福又甜蜜。 相较于沈樱雪的喜笑颜开,郁凌恒则完全相反,全程脸色肃然,仿佛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一般。 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煞气。 所以,酒会才开始没多久,郁凌恒就已经烦躁到爆,冷着脸早早离场。 走出电梯,郁凌恒皱着眉一边扯掉脖子上的领结,一边大步流星地往酒店外走。 “凌恒,凌恒你走慢点嘛……” 沈樱雪跟不上他的步伐,狼狈地追在他的身后楚楚可怜地喊他。 郁凌恒置若罔闻,脚步甚至更快了。 “凌恒——啊……” 沈樱雪拎着裙摆小跑起来试图追上郁凌恒,可她刚追出酒店大门,突然一桶冷水朝她当头泼下,吓得她放声尖叫。 那桶水冰冷刺骨,而且黑乎乎的还带着淡淡的腥臭…… 是清洁工擦了玻璃门的污水! 满头、满脸、一身白裙,无不被污水侵染。 沈樱雪前一秒还高贵如公主,下一秒就狼狈得宛若难民。 “你干什么?!”沈樱雪对着泼她污水的云裳怒不可遏地尖叫。 云裳一张美丽的脸庞冷若冰霜,眸底寒光四溢,扔掉手里的桶,二话不说两个大步上前,扬手就狠狠给了沈樱雪一耳光…… 啪! “啊……” 巴掌声响起,沈樱雪摔在了地上,杀猪般尖叫起来,“云裳你疯了?!” 从沈樱雪第一声尖叫时,郁凌恒就不耐烦地回了头,当他看到沈樱雪的狼狈以及拎着空桶的是云裳后,惊愕得瞠大了眼。 赶在云裳要打沈樱雪第二个耳光时,他连忙上前抓`住她高高扬起的手。 “放手!”云裳转头就狠狠瞪他,严重警告。 “你这是做什么?”郁凌恒困惑又愤怒,拧眉喝问。 沈樱雪巍颤颤地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向郁凌恒哭诉,却倏地又被云裳一脚踹倒在地。 云裳力道凶狠,不管是手上还是脚下,都毫不留情。 “啊……”沈樱雪被踹得跌趴在地上,又气又委屈,眼泪立马哗哗地往下掉,“云裳!我要告你,你这是蓄意伤人——啊……” 云裳又狠狠补了一脚。 踹得沈樱雪嗷嗷叫。 “我今天伤定你了!你去告!!”云裳喝道,气焰极其嚣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玉石俱焚的模样。 她边说就边要上去继续踹。 看着突然变得暴戾的云裳,郁凌恒又惊又怒,连忙抓`住她的手臂,厉声制止她,“云裳!” “放手!”她转头就冲他吼。 “你发什么神经?!”郁凌恒也是一肚子火,暴脾气瞬间被点燃,切齿回吼。 从昨天晚上给她打过电话后,他的理智和情绪就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云裳双眸还泛着一丝猩红,目光冷厉地盯着郁凌恒,抬手指着沈樱雪,语气咄咄逼人:“郁凌恒!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在我的面前维护这个贱`人的!!你言而无信!!!” 郁凌恒拧眉,心里也是怒火翻腾,就想着这女人实在过分,她自己关了手机*未归,今天一出现就是打架伤人让大家都丢尽颜面。 他都还没质问她昨晚的去向,她倒还有脸指责起他来了? “我答应了吗?”他冷笑,负气反问。 “……”云裳呼吸一窒,心脏被什么揪得紧紧的,哑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冷冷盯着他怒极反笑,“好!没答应也好!” 她的表情和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冷漠。 她说,没答应也好…… 是什么意思? 郁凌恒看着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的郁太太,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云裳说完,不再看他,转头看向还跌坐在地上的沈樱雪,“沈樱雪,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就不是打你一巴掌踹你一脚这么简单了!” “你这个疯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樱雪双目含恨地瞪着云裳,气愤填膺地尖叫。 云裳冷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樱雪,人在做天在看,做多了缺德事小心遭报应!!” 沈樱雪一怔,似是明白了什么,眼底快速地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说完,云裳转身准备走人。 哪知沈樱雪不依,爬起来就把手里精致的手包朝着狠狠砸过去,“你、你不许走,我要告你,你凭什么打我——” 她好歹也是市.长千金,怎能容许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毒打呢?! 她这次坚决不会放过云裳的! 手包砸在云裳的背上,然后掉落在地。 见沈樱雪还敢来挑衅,云裳反身就又把手高高扬起—— 沈樱雪吓得抱头尖叫。 云裳扬起的手被郁凌恒半空抓`住。 沈樱雪立马跑到郁凌恒的身后去躲起来,寻求庇护。 “让开!”云裳狠狠瞪着三番两次阻挠她的郁凌恒,怒不可遏地厉喝道。 “你很想吃牢饭是不是?!!”郁凌恒切齿。 “滚开!!”云裳什么都不管,只想把沈樱雪这朵恶毒的白莲花狠狠揍一顿。 她怒吼的同时,已经失控地朝着他扑过去了,试图把藏在他身后的沈樱雪抓出来。 “云裳!你疯够了没有!”郁凌恒将她微微用力一推。 她被推得后退一步。 站定,她微眯着双眼冷睨着他,“郁凌恒,你让不让?” 她冷冷的声音,充满了威`胁。 而郁凌恒生平最恨的就是被威`胁。 “不让!你想怎样?”他下巴一扬,非跟她杠上不可。 云裳二话不说抓紧自己的包就朝着高大挺拔的男人招呼过去。 她的包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一下一下毫不留情,郁凌恒几乎都被她打懵了。 头上和脸上接连挨了几下,郁凌恒彻底怒了。 “你真是疯了!” 一声怒吼,抬手一抓,盛怒中的男人抓`住她打`过`来的包就顺势狠狠一甩…… 她和包一起飞了出去。 她被甩出去时,正好一辆跑车朝着酒店门口开来,她倒地的时候,车子已近在眼前…… 嗤——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6000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没存稿了,所以明日预告估计有点晚,大家下午来看吧~~那啥,月票啊,订阅啊,推荐票啊,你们给力点哇~~害我都没动力码字了,嘤嘤嘤~~~ ☆、第109章 :殷暮夕是个祸害 嗤——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柯尼塞格在距离她五十公分左右猛地停了下来。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撞上了。 殷暮夕懵了两秒,很快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吓得赶紧回神跳下车。 “云裳?!” 一看自己差点撞到的人是云裳,殷暮夕的背脊更是冷汗淋漓。 “你没事吧?”忘了曾放下豪言说“再见是路人”的负气话,他忙不迭地上前扶她,想着还好他刹车踩得及时,否则真要把她撞了可咋办! 殷暮夕后怕不已,心惊胆颤。 他刚弯下腰伸手去扶她,她就主动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开口便是,“带我走。” 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一抹掩藏不住的脆弱和乞求。 殷暮夕还没搞清楚状况,也还没来得及表态,就感觉到一道鸷冷的目光正狠狠投射在自己身上。 他转头一看,即对上郁凌恒嗜血的眼。 紧接着看到紧紧抱住郁凌恒的手臂一身狼狈不堪的沈樱雪。 殷暮夕狠狠拧眉,心里已然对眼前的一切有了自己的猜测,且认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好!” 他二话没说,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就将她打横抱起,把她放进自己的车里。 郁凌恒失手把郁太太甩了出去,看着她差点被车撞,吓得魂都快飞了。 刚想冲过去扶她,哪知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郁太太主动抱住了别的男人…… 脑海里立马想起她昨晚*未归的事实,心里的悔意和疼惜,顿时被妒忌吞噬,整个胸腔只剩下熊熊妒火。 亲耳听着她求别的男人带她走,他很想冲上去把她抢回来,可是自尊不允许! 他僵在原地,阴冷的目光狠狠瞪着不再看他的郁太太,妒恨交加。 在郁凌恒阴戾的目光中,殷暮夕踩下油门,载着郁太太扬长而去。 郁凌恒死死咬着牙根才忍住想要冲上去拦车的冲动。 “凌恒,她打我……呜呜呜……你可要给我做主……呜呜,我爸爸妈妈都没舍得打过我的呜呜呜……” 耳边充斥着沈樱雪的哭诉,他置若罔闻,狠狠拧着眉瞪着柯尼塞格离去的方向,心脏被一点一点地狠狠揪紧。 闷得难受,然后就开始疼。 钝痛随着呼吸加剧,他的呼吸越是急促,痛感就越是明显,直到后面,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了…… …… …… …… 豪华跑车融入车流,平稳快速地往前行驶。 殷暮夕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频频去看中央后视镜,密切地关注着副座里阖着双眸一声不吭的小女人。 “我撞到你了吗?”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打破沉默。 “没有。”云裳回答,淡然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他忙里偷闲地上下打量她。 “没有。”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狠狠拧眉,“你的膝盖破了!” “没事。”她始终阖着双眸,云淡风轻。 “你的手也受伤了!!” 她皮肤细嫩,摔倒在地必然会有擦伤,这很正常,可那些伤痕看在殷暮夕的眼里却觉得难以接受。 自己在意的女人,当然受不了看到她受一点点伤。 哪怕是皮外伤! “没事——” “云裳!!” 他勃然冷喝,被她不温不火的样子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郁凌恒对她这么坏,她怎么就一点都不生气呢? 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点的自尊和骄傲吗?郁凌恒公然为沈樱雪出头,对她动了手,她明明身心受伤,为什么要硬撑着说没事? 她就真的那么爱郁凌恒?! “嗯?”她缓缓睁开眼,淡淡看着他。 她冷淡的态度就像一盆水向他当头泼去,浇灭了他心里的怒火。 于是猛然清醒,他根本没有生气的资格。 他转头目视前方,咬着牙根强行压制着心里那莫名的愤怒,尽量放平语气,“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你在面前一个路口放下我就好!”她却不领情,抬手随便指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要求下车。 殷暮夕对她的要求置之不理,油门一加,直接从她指过的地方开过去。 云裳蹙眉,冷冷看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他像是没接收到她饱含不悦的目光一般,终于把最想知道的问题忍无可忍地问出了口。 她转眸看向车窗外,“没事。” “他欺负你了?” “没有。” 殷暮夕大怒,“你都这样了还说没有?如果不是我刹车及时,你就被撞死了你知不知道?!!” 云裳沉默。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殷暮夕心里气得不行,既妒忌又恨铁不成钢。 越想越生气,他将方向盘一转,刹车一踩,把车靠边停下。 “离开他!”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霸道至极地说。 既然郁凌恒不珍惜她,那换他来! 他来珍惜! 至少,他永远不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动手! “啊?”云裳被他扯得微微一歪,茫然地眨了眨眼,像是同不懂他的话一般。 “他不止搞七捻三,现在还对你动手,你不离开他难道想哪天死在他手上吗?” 看他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云裳心里微酸,既觉得有点感动,又觉得有点好笑。 轻吁口气,她涩笑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就那么爱他?他这样对你你还帮他说好话?!”殷暮夕怒不可遏,紧拧着眉头怒斥道。 云裳又沉默了。 其实……心里是有点难过的。 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候,她喜欢的男人却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将她甩开或许是他的无意之举,但也确实伤了她…… 身心皆是! 虽然已经决定终止对他的喜欢,可一下子把情愫连根拔起终究是不太可能,看来她从今后得更努力的疏离他才行…… “我说了,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在“亲眼目睹”郁凌恒对云裳动手之后,殷暮夕想要挖郁凌恒墙角的念头如枯木逢春般疯狂滋生。 非要把云裳纳入自己羽翼下好好疼惜保护不可! 看着殷暮夕一脸的势在必得,云裳问他:“殷暮夕,你真的喜欢我吗?” “嗯!!”殷暮夕用力点头。 “喜欢我什么呢?”她蹙着眉,困惑。 殷暮夕:“不知道!” 反正就是喜欢! 很喜欢! 他的答案让她失笑,笑过之后满心苦涩。 “你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说你捡别人的破鞋穿?”她轻轻勾动唇角,冷冷笑问。 他脸色一沉,神色肃然地纠正她,“第一,你不是破鞋!第二,我不介意!!第三,没人敢说!!!”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说得霸气十足。 她笑得苦涩,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大手中挣脱出来,幽幽道:“殷暮夕,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一再被拒绝,殷暮夕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切齿:“云裳,你说来说去就是不想离开他是吧!” “不是不想离开,是离不开……”她垂着眸,语气颓然。 “没什么离不开的,只看你想不想!!” “你就当我不想吧……” “你——” 他气结,简直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狠狠摇醒! 她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的?他给她讲了这么多为何她就是不肯离开郁凌恒? 如果真是像她以前说的为了钱,那他都承诺给她双倍了为何她却还不肯转投他的怀抱? 其实她跟郁凌恒在一起,根本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爱吧…… 她爱郁凌恒,是不是? 可郁凌恒对她不好啊,像她这样聪慧的女人,会傻到去爱一个对她不好的男人? 难道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一个人的性格和底线? “殷暮夕,今天谢谢你,真的!” 当她抬起头来时,眼底的忧伤和颓败已经掩藏了起来,一边真诚道谢,一边伸手欲开车门。 殷暮夕油门一踩,豪华跑车重新上路。 不让她下车。 云裳转眸看他,没有尖叫也没有质问,只是淡淡看着他。 她很累,刚刚才跟一个男人闹了一场,这会儿实在没精力再跟另一个同样霸道的男人吵架。 所以算了,随便他要把她带去哪里都好,她不想问也不想管,随便了…… 车厢内再度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 云裳缓缓阖上双眼,放空大脑,命令自己什么也别去想…… 嗯,别胡思乱想,别自寻烦恼,很快一切都会过去的。 …… …… …… 云裳半躺在病牀上,闭目养神。 其实她只是一点皮外伤,根本不碍事,可殷暮夕却偏要把她带来医院,处理了伤口还不算,还非要她做个全身检查。 神经病! 钱多了没处花也别这样折腾她啊! 她一再表示自己没事,处理下伤口就好不需要检查,可殷暮夕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她的话。 检查来检查去,一晃就几个小时过去了。 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朵,她知道是殷暮夕进来了,没睁眼,她想安静,不想理人。 可他偏不放过她。 他碰碰她的手臂,示意有事。 无奈,她只能睁开眼,没好气地瞪他。 一只手机递到她的面前。 云裳蹙眉,疑惑不解地看看手机,又看看他,没动。 见她不接,殷暮夕直接把正在通话的手机往她手里塞。 她只得坐起来,垂眸一看,屏幕上方显示着“筱筱”二字时,她的心咯噔一下。 云裳顿觉骑虎难下,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硬着头皮把手机摁在耳朵上,深吸口气,她开口,“喂……”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特么欺负你了?啊?”柯筱劈头盖脸就一通吼。 云裳唇角抽了两下,把手机拿开一点,不让柯筱的吼声把自己的耳膜震破,然后哂笑一声:“没……事啊!” 心虚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好勉强。 “云裳!!!”柯筱吼得地动山摇。 “咋……咋了?你吼啥啊?真没事!”云裳被吼得心肝脾肺都在颤,强颜欢笑地娇嗔。 “你给我等着!!!” “……” 柯筱恶狠狠地抛下一句后,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急促的嘟嘟声,云裳抬头看向站在牀边的殷暮夕,蹙眉轻问:“你跟筱筱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殷暮夕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 “……”云裳默了几秒,似是没听懂他的话,特别虚心地再问:“什么意思?麻烦你再说一次。” 看着她平静的模样,殷暮夕强压着心里的不安,说:“我什么都跟她说——” 啪! 云裳扬手就把他的手机往地上狠狠一砸。 昂贵的手机应声而裂。 “殷暮夕你有病啊!!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狗拿耗子?你吃撑了就去找你的小明星小模特玩儿去,别特么来管我的事!!” 云裳怒吼,牙呲目裂的样子透着几分狰狞,是怒到了极致。 殷暮夕直接被突然火山爆`发的云裳吼懵了。 本就是天之骄子,何曾被这样骂过,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着的女人骂…… 那份难堪和难受,估计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懂…… 殷暮夕顿时也火冒三丈,恼羞成怒了:“云裳!你他妈别不识好歹!” “我特么就这么不识好歹!麻烦你离我远点!我烦死你了!!!”她攥紧双手狠狠捶了一下病牀,闭着眼吼得声嘶力竭。 一副嫌弃他到不行的地步。 她说,你离我远点…… 她说,我烦死你了…… 殷暮夕转身就走。 他知道自己若再待下去,不是把她掐死就是自己吐血而亡! 呯! 出去后的殷暮夕狠狠甩上门,发出一声巨响。 偌大的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云裳气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往后重重一倒,躺在牀上瞪着洁白的天花板,想到柯筱的那句“你给我等着”便感觉自己的脑袋痛得马上就要炸开。 殷暮夕这个祸害! 还嫌她不够烦吗?还嫌她不够难受吗?是想要把她逼疯才甘心吗? 真是够了!! 特么的! 都说本命年倒霉,这话还真不假! 瞧瞧她这段时间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 一整天都被破事儿烦扰,云裳又累又困又饿,在睡觉和出去吃东西之间犹豫了几秒,最后果断选择前者。 她告诉自己,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只是她太低估了自己的饥饿程度,她居然在梦中也能闻到食物的香气…… 她梦见自己坐在餐桌上,桌上全是她平日里爱吃的,鸡鸭鱼肉虾应有尽有,丰盛之程度简直堪比满汉全席…… 她饥肠辘辘,看着那一道道美味佳肴,忍不住咽口水。 她甚至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地叫…… 突然,云裳双手捂住肚子,猛地睁开了双眼。 要死了! 不是做梦,她的肚子真的在叫。 意识回笼,她不止听到自己肚子在叫,还真的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抬起头来一看,只见牀尾的小桌已翻开,桌上摆着饭菜,还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正在忙活着。 是去而复返的殷暮夕。 云裳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还真的没有想到像他这样嚣张跋扈的公子哥被她骂走了居然还会回头,而且还给她买了吃的。 在气头上时,她倒是经常不识好歹,但冷静的时候,她还是分得清好赖的。 她缓缓坐起来,没吵也没闹,就默默看着他,以及小桌上的食物。 知道她醒了,殷暮夕没抬头也没说话,就冷着脸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他把罐里的大骨粥盛进碗里,又戴上塑料手套把清蒸皮皮虾一只只虾剥好,待一切都弄好之后,才把小桌子轻轻推到她面前。 云裳看看面前的粥和剥好的虾,以及醉排骨和两个小青菜,再看了看他。 殷暮夕却依旧不拿正眼看他,低着头把取下来的塑料手套扔进垃圾篓里,然后坐在牀边的椅子里鼓捣新手机,就是一言不发。 见他不肯跟她说话,她也不强求,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开吃。 像他这么骄傲的男人,肯回头就已经算是向她服软了,再加上看在美食的份儿上,她也不好再跟他吵了不是! 所以算了,不闹了。 就算要闹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碗粥下肚,云裳终于不再饿得慌了。 给自己再舀了一碗粥,瞟了眼始终低着头的男人,想了想,她往另一个小碗里也盛上粥。 然后把粥递给他。 他瞟了眼粥,再冷冷看她,赌气不接。 “接着啊!你不饿吗?”云裳把碗朝他更递近一分,没好气地催促道。 “气都被你气饱了!”他更没好气,恶狠狠地剜她一眼。 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只有你生气啊,我也很生气好么!” 殷暮夕腾地站起来,接过碗就往桌上重重一放,居高临下地骂道:“云裳!你就是个不识好歹的白眼儿狼!” “是啊!我本来就是个白眼儿狼,你今天才知道?!”她勾唇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云淡风轻的样子与他的愤怒大相径庭,“所以以后你别管我死活,我不会感激你,你说你吃力不讨好又何必?!” 听她还敢说风凉话,殷暮夕气得想掐死她,“这么说我帮你还帮错了是么?” “是啊!帮错了!” “你——”殷暮夕近乎气急败坏地提醒她,“是你让我带你走的!” 明明是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明明是她对他说“带我走”…… 靠!现在居然把什么罪名都推到他身上,敢不敢要点脸?! 云裳:“你可以不理我!” “你!!!” 突然—— 呯地一声,病房的门被狠狠推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更新完毕,明日继续~~~~~吼吼,月票啊,订阅啊~~~微博预告稍晚~~~么么哒~~~ ☆、第110章 :我太太她太爱我了 突然—— 呯地一声,病房的门被狠狠推开。 云裳和殷暮夕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门口。 柯筱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戚小麦和裴惜灵。 “伤哪儿了?是哪个贱`人伤的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伤你?” 柯筱冲到牀边就抓`住云裳的手臂从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查看着,嘴里像放火炮一般,噼里啪啦问个没完。 云裳还在怔愣中,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而至的三个闺蜜,头又开始疼了。 莫名其妙接到柯筱的电话,她整个人就觉得不好了。 所以在把殷暮夕骂走之后,她连忙给她们三个打电话,但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她又上微信,在群里解释了一通,说她没事,是殷暮夕胡说八道之内的,可也一直没人回应。 当时她就在想,她们不会冲动地跑来C市了吧…… 果然! 真是要命了!! 云裳努力扯开唇角嘿嘿晒笑,“没人伤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哥!!”柯筱懒得和她说,直接看向殷暮夕。 云裳冷冷瞪着殷暮夕,警告意味十足。 殷暮夕瞟她一眼,心里怨气深重,她越警告他越反骨。 于是他说:“他喜欢的男人为了维护别的女人对她动手!” 柯筱三人霍然瞠大了双眼。 信息量太大了! 裳裳真的有了喜欢的男人? 那个男人劈腿? 还敢动手打伤裳裳? 靠!哪来的世纪大渣男!! 比黎望舒还渣!!! “殷暮夕!!!”云裳被殷暮夕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句话气得血压狂飙,气急败坏地冲他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你上辈子女人变的啊,这么喜欢嚼舌根!!” 殷暮夕不气也不恼,就双手插袋悠闲自得地站在牀尾淡淡地看着她。 有柯筱她们在,她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才没空收拾他,所以他有恃无恐。 “云大小姐,咱几个还算闺蜜吗?”戚小麦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冷冷道。 “如果不算,你吱一声,我们仨儿今天就当没来过!”裴惜灵也冷着脸。 眼看三个闺蜜同仇敌忾地瞪着自己,云裳头皮一阵阵发麻,欲哭无泪,“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不是?哪一件不是?是你不喜欢郁凌恒?还是郁凌恒没维护沈樱雪?还是郁凌恒没把你推到马路上害你成了我的车下亡魂?嗯?哪一件我说错了?”殷暮夕懒洋洋地反驳道。 “殷暮夕!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云裳要疯了,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不让我说话我会当自己是哑巴!” “……” 她说一句他顶一句,像是存心要把事情闹大不可的架势。 云裳气到无力,直接不想看他了,转头看向站在牀边犹如女罗刹的闺蜜们,啼笑皆非地垮着脸特别无奈地说:“事情真不是他说的那样!!” 柯筱冷冷瞥她一眼,“那是哪样?” “我……”云裳苦恼地皱着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管怎样,裳裳,你瞒了我们很多事!”裴惜灵说,失望和愤然溢于言表。 裴惜灵三人心里都能感觉到,从云裳来到C市后,她有心事都不再跟她们说,要么避重就轻,要么报喜不报忧。 深厚的闺蜜情或许未变,但不再无话不说的感觉还是让她们三人很不舒服。 她一个人在C市,没人帮忙也没人照应,她们是既担心,又失落。 就好比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她正巧差点被殷暮夕撞,如果殷暮夕不是柯筱的表哥,那么她一定不会告诉她们自己被人欺负了…… 连向来温和的裴惜灵都生了气,云裳终于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狠狠皱了皱眉,她重重叹了口气,三分无奈七分讨饶地幽幽道,“我不告诉你们是不想你们担心。” “哦,原来是不想我们担心啊!”戚小麦对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然后脸一沉,没好气地喝道:“那我们现在大老远的飞过来是怎么回事?” 没事便罢,如果有事,越是隐瞒,越是担心好么! “说不说?干脆点!”柯筱性子急,一张美憾凡尘的脸冷若冰霜,冷冷睨着她不耐烦地喝道。 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只能坦白从宽了。 云裳妥协,“那你们想知道啥啊?” “全部!” “全部!” “全部!” 柯筱、裴惜灵和戚小麦三人异口同声。 …… “说完了,事情就是这样!” 云裳言简意赅地说了为什么会来C市以及这段时间在C市所发生的事。 闺蜜们想知道的,她都全部老实交代。 然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均被她已婚的身份给吓着了。 云裳神色严肃地说:“筱筱,裴裴,小麦,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们别管,好吗?” 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贸然去打沈樱雪是件多么鲁莽的事,不该那么冲动的。 这里是C市,比不得在T市。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沈樱雪的父亲是C市shi长,掌上明珠被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她的事,她不能连累柯筱她们。 所以千万不能再让柯筱她们为她出头,否则就是火上浇油,会把事情弄得更严重。 事态恶化,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且沈樱雪已经被她泼了脏水,打了耳光,还踹了几脚,也算是给妈妈出了口气。 所以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柯筱懂她,想了想,“你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以?” “没问题!”云裳保证。 听她言辞凿凿,柯筱三人便没再说什么。 这时,僵在牀尾的殷暮夕终于回过神来。 “你再说一遍!” 他死死盯着云裳的双眼,声音紧绷得随时会崩断一般。 云裳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你跟郁凌恒到底是什么关系?!”殷暮夕狠狠切齿,脸色已然铁青。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别人的老婆! 她居然结婚了! 她居然跟郁凌恒结婚了! 他们居然是夫妻! 真他妈见了鬼了!!! 难怪郁凌恒在他面前始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原来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 靠! 他成什么了? 第三者?男小三儿? 得!连这些他都没资格,因为人家郁太太从未正眼瞧过他! 他`妈`的!!! “夫妻关系啊!”云裳蹙眉,她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还问? “我不信!!!”殷暮夕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撕了,“你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她明明说是包`养关系,她明明说是因为钱才跟郁凌恒在一起的! “以前是我骗你的。”云裳说。 “你现在才是骗我的!!”殷暮夕拒绝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云裳翻白眼,“殷暮夕你真奇怪耶,我说谎话你当真,我说真话你却偏不信,你若实在不信,我改天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你过过目好了!” 殷暮夕狠狠咬着牙根怒瞪着没心没肺的小女人,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不爆脑血管就会心肌梗塞。 心里那个憋屈啊! 抬手一扫—— 噼里啪啦一阵响。 牀尾小推桌上的碗筷食物统统被扫落在地,一片狼藉。 小狐狸四人组默默地看着发飙的殷少爷。 气急攻心的殷暮夕带着满身怒焰转身就奔出了病房。 他得去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他干什么?”柯筱皱眉,一脸困惑地看着快速离去的表哥。 “他说他喜欢我。”云裳说。 “啊?!” 看柯筱一脸惊讶,云裳戏谑,“你不用这样一副惊怕的样子,我对当你表嫂没兴趣!” “真是可惜,你要有兴趣我还可以帮你搭搭线啥的!”柯筱皮笑肉不笑地反调侃。 云裳撇嘴摇头,一脸惋惜,“我现在一已婚妇人就算了吧,你可以把这个机会留给小麦姐和裴裴,她俩需要!” “滚犊砸!” “去你的!” 戚小麦和裴惜灵一人一巴掌狠狠拍在云裳的腿上,拍得云裳大喊救命。 柯筱见状,不服气地嚷道:“喂喂!你们这是神马意思?我表哥有那么差吗?你们这样嫌弃他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我们为什么要考虑他的感受?”裴惜灵说。 “对呀!考虑他的感受那谁来考虑我们的感受?”戚小麦接着道。 柯筱怒,“得了吧你们!还越说越来劲儿了,我表哥好歹也是C市一匹哥,他才看不上你们好么!” “谢谢哦!” “谢谢哦!” “谢谢哦!” 云裳、戚小麦、裴惜灵异口同声。 柯筱怒吼—— “滚!!” …… …… …… 某餐厅包房里。 美味佳肴,酒香扑鼻,本应是大快朵颐的时刻,餐桌上的人却谁也没有动筷子。 郁凌恒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一手五指像弹钢琴般在膝盖上轻轻弹动,另一手修长的食指则沿着红酒杯口慢慢游弋。 懒散的态度,看不出丝毫的认真和严谨。 餐桌对面,是红着双眼一脸委屈的沈樱雪,以及脸如玄铁的C市s长,也就是沈樱雪的父亲——沈志勇! 很显然,沈志勇是来兴师问罪的。 掌上明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殴打,沈志勇恨不得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得知是女儿的情敌所为,更是铁了心要为女儿扫除一切障碍。 与郁家联姻一直是沈志勇乐见其成的事,现如今女儿没做成郁家长房少奶奶,还被如此欺凌,他堂堂一市之长,试问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他的心肝宝贝,从小到大他都舍不得碰一指头的,怎容得了别人来打? 所以今天这事儿,他非得给女儿好好讨个公道不可! 沉默许久,沈志勇见郁凌恒始终没有主动交代错误的觉悟,终于忍无可忍地先开了口。 “凌恒,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沈志勇语气颇重,领导的架子显露无疑。 “沈叔叔想要凌恒什么话?”郁凌恒唇角轻勾,似笑非笑地问。 沈志勇怒,“雪儿平白无故被殴打,你不该给我个交代吗?” “这只是个误会——” “误会?”沈志勇冷笑,眼底怒火翻腾,“你带她出席酒会,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打,你一句‘误会’就想撇清关系?她可是我沈志勇的女儿,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好好保护她的,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 说到后面,已是疾言厉色。 眼看父亲语气越来越重,沈樱雪生怕郁凌恒生气,急得连忙去扯父亲的袖子,“爸爸,不关凌恒的事……” “你闭嘴!保护不了你的男人你还心心念念的护着他做什么?”沈志勇转头就怒斥女儿。 郁凌恒眼底冷笑蔓延,沈志勇指桑骂槐的话,他岂会听不懂! “爸爸……”沈樱雪咬着唇泫然若滴,眼角余光一直偷偷注意着郁凌恒的表情。 郁凌恒眼底寒光乍起,垂着眸笑了笑,收回玩儿杯沿的手,转而拿起手边的精美珠宝盒放在玻璃转盘上,一边把珠宝盒转到沈樱雪的面前,一边淡淡说道:“没保护好沈小姐的确是凌恒的不对,所以凌恒准备了一个小礼物给沈小姐赔礼道歉,希望沈小姐接受在下的歉意才好!” 沈小姐…… 听着郁凌恒客套生疏的一番话,沈樱雪的脸色瞬时苍白如纸。 他生气了,她知道。 郁凌恒何其骄傲,自己父亲的态度又如此咄咄逼人,他肯定不会买账的! “凌恒……”沈樱雪楚楚可怜地望着郁凌恒,已然哽咽。 沈志勇震怒,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郁凌恒你这是什么意思?羞辱我女儿吗?” “爸爸!”沈樱雪大叫一声,眼泪开始哗哗地往下掉。 她只是想郁凌恒能心疼心疼她,哪知道父亲居然把事情越弄越僵。 接收到女儿饱含指责的目光,沈志勇狠狠咬牙,理智稍稍回来了点。 郁家资产雄厚富可敌国,公然闹翻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个道理,他懂。 “沈s长这话可严重了,郁某怎敢有这个意思!”郁凌恒缓缓坐直身,语调依然慵懒闲散,“其实这事儿吧,沈s长您也有责任。” “你说什么?我也有责任?”沈志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燃烧了起来,气得瞪圆了眼睛,“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责任?!!” 郁凌恒抿了抿唇,淡淡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沈s长,您那天要求让您的女儿来嵘岚上班时,我是拒绝的对吧!商场如战场,很辛苦是其次,得罪竞争对手遭遇打击报复更是平常不过的事,而做我的秘书,经常会跟随在我的身边,或多或少可能都会有点危险,这些,我都说过的吧!可您和我姑姑是怎么说的?你们说没关系的,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怪罪在我头上,对吗?是你们非要让沈小姐做我的秘书,现在又找我兴师问罪,沈s长觉得合适吗?” 他语调轻缓,却字字犀利,堵得沈志勇半天接不上话。 好半晌,沈志勇才怒声切齿,“可打雪儿的不是你的竞争对手!” “对!不是竞争对手,是我的太太!”郁凌恒点头,大方承认。 沈家父女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郁凌恒甚是惆怅,又说:“女人都是很疯狂的,尤其是妒忌中的女人。没办法,我太太她太爱我了,就见不得我身边有别的女人!变相的说,其实这也是一种危险,沈s长您说我说得对吗?所以为了沈小姐的人身安全,从明天开始沈小姐就不用来嵘岚上班了!” “凌恒!”沈樱雪脸色大变,瞠大一双泪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冷漠的男人。 心痛如绞! 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居然忍心这样对她? 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无情?! 沈志勇没想到郁凌恒如此不给面子,顿时恼羞成怒:“蓄意伤人是犯法的,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哦,沈s长预备怎么做?” “依法处置!” “那我不能交!”郁凌恒噙着淡淡的冷笑,坚定说道。 依法? 呵!若真能依法处置倒还无所谓,了不起罚款拘留,就怕依的是他沈志勇的“法”,那必然是有去无回的。 “你说什么?”沈志勇怒不可遏。 “虽然她是个妒妇,但她始终是我郁凌恒名正言顺的太太,我不能让她受到别人的伤害!” 想着郁太太又给他捅了这么大的娄子,郁凌恒就忍不住黑她一把。 “那我的女儿就该被她伤害?”沈志勇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估计她是觉得沈小姐威`胁到她的婚姻了吧!女人嘛,心思敏感,或多或少都有点被害妄想症,沈s长您要多多理解才好!” “那你的意思是雪儿就白被她打了?” “她是我太太,她做错了事也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没有管教好,所以这个罪,理当我来赔!”郁凌恒看着难过啜泣的沈樱雪,生疏的语气没有半点情意,“沈小姐,你看行吗?” 沈樱雪站起来就哭着往包房外跑去。 “雪儿,雪儿!”沈志勇见状急喊,腾地站起去追,临走前狠狠瞪了郁凌恒一眼,“哼!!” 拂袖而去。 沈家父女一前一后地离开,郁凌恒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持杯浅酌,当醇厚的酒香在口中弥漫时,电话接通—— “欧S(书)记,有空喝一杯吗?” …… …… …… 夜未央 C市最大、最豪华、名声最响亮的酒吧。 迷离的灯光,劲爆的音乐,沸腾的舞池以及朝气蓬勃的男男女女,无不彰显着这个纸醉金迷的夜晚有多么迷人。 酒吧的二楼,郁凌恒皱着眉看着对面的穆劭枫。 “你给我找的人呢?”他极尽不耐地问。 “急啥!先陪我喝一杯!”穆劭枫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边说边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郁凌恒当即黑了脸。 云裳两天没回家了,他都急死了,哪有心情跟他喝酒?! 眼看郁大少爷要发飙了,穆劭枫用嘴努了努楼下拥挤沸腾的舞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嘤嘤嘤~~~~~木月票,木推荐票,订阅榜名次下滑,作者表示不开森,明天名次不回去的话,就不早起码字了,嘤嘤嘤~~~ ☆、第111章 :一个人滚没意思 云裳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他都快急死了,哪还有心情跟他喝酒?! 等他找到那个死女人,非得狠狠揍她一顿不可! 动不动就关机,动不动就彻夜不归,动不动就玩失踪,让他担心抓狂就是找不到她的人,真是反了她了!! 班不上,家不回,两天两夜她去哪儿了?跟谁在一起? 殷暮夕? 除了殷暮夕,他想不出第二人! 毕竟殷暮夕是最后把她带走的那个人! 可是穆劭枫却说殷暮夕昨天一早就飞欧洲出差去了,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啊! 而前天晚上,她在医院。 她第二天出的院,那么昨天和昨晚,她又在哪里?! 越想越着急,越着急就越火大,郁凌恒一张俊脸黑压压的看起来阴森又可怖。 眼看郁大少爷要发飙了,穆劭枫不敢再逗他,转头,用嘴努了努楼下拥挤沸腾的舞池—— “喏!那不就是你要找的人么!” 郁凌恒一震,连忙转眸顺着穆劭枫的视线望去…… 楼下舞池,群魔乱舞的人群里,云裳、柯筱、戚小麦和裴惜灵四人赫然置身其中。 她们打扮得性^感火辣妖^娆妩媚,一个个宛若勾魂的妖精。 云裳身穿紧身黑色小背心,下面是黑色皮裤,脚蹬黑色小皮靴,波浪长发披散在肩头,性^感又神秘。 裴惜灵一袭紧身红色包臀裙,那曼妙的身躯随着强劲的音乐舞动,宛若一团火,妖^艳无比。 戚小麦看似穿得随性,白衬衣牛仔裤,清纯得像个大学生,可当她进入舞池,一边随着音乐舞动腰^肢,一边解开衬衣下面的几颗扣子,然后拉住衣角在腰间打上一个结,露出精致性^感的小蛮腰,立马就由清纯演变成妩媚,媚惑十足。 柯筱穿的豹纹小背心,豹纹短裤,及膝皮靴,淡紫色的齐肩短发随着音乐飞舞,整个人看起来奔放又狂野。 四个不同风采却同样迷人的小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勾人心魂,简直亮瞎了全场所有男人的眼睛。 她们肆意舞动身体,主宰了整个舞池,引得四周的尖叫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全场的气氛嗨到爆。 有些男人被惹得心^痒难耐,壮着胆子上前与她们共舞,卖力地展现着自身的魅力试图吸引她们的注意。 她们巧笑嫣然媚眼如丝,将欲迎还拒诠释得淋漓尽致,当男人上钩时,她们又噙着狡黠的坏笑与之拉开距离,转身便与另一个男人舞动起来…… 郁凌恒狠狠拧眉,死死盯着舞池里那抹神秘性^感的身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血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找她都快找疯了,她倒好,居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处勾^引男人! 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已为人妇的意识?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她到底还要不要脸? 郁凌恒气得心律不整,在心里把云裳骂了个狗血淋头,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下去抓人,就看见一个帅气的年轻小伙儿在与郁太太跳贴面热舞…… 而她居然没有拒绝! 看着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 一起扭动,郁凌恒的双眼都快要冒出火花来,终究是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就往楼下气势汹汹地冲去。 …… 沸腾的舞池里,微醺的云裳随着动感的音乐舞动着腰^肢,放空大脑什么也不去想,前所未有的放松。 有人朝她贴上来,她颜控,见是个小帅哥便没有拒绝。 小帅哥高大英俊,舞姿超群,配合着她的动作竟是天衣无缝。 或前或后,小帅哥以她为中心点,轻贴着她狂野扭动。 轻微的肢体接触,带着火辣和诱^惑,有女人的欲迎还拒,更有男人的蠢^蠢^欲^动…… 云裳与小帅哥正面对舞,小帅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火辣辣的眼神分明有着某种暗示…… 云裳笑笑,正想甩了小帅哥去与别人跳舞以此拒绝小帅哥的“邀请”,可就在这里,一具火热的身躯贴上了她的后背。 来人贴得紧,结实的胸膛蹭着她的背,这样的举动太过轻浮,过分了。 云裳狠狠蹙眉,立马回头瞪过去。 要长得帅她可以勉为其难的原谅他这一次,若是个猥琐大叔或者丑男的话,她非告他性^骚^扰不可! 哪知她一眼瞪去,却撞进一双鸷冷阴森的黑眸…… 心一颤,云裳扭身就走。 可下一秒她的手臂就男人的大手被狠狠抓^住,一拉一拽,她被迫回到他的怀里,依旧背贴着他的胸膛…… 猎物突然被抢,小帅哥不服气,想要与来人一较高下,可看清来人是谁时,默默地转移目标。 C市赫赫有名的郁家大少爷,谁能抢得过? 郁凌恒从后面紧贴着郁太太,随着动感劲爆的音乐有节奏地摆动,双手看似虚搂着她的腰,实则是牢牢桎梏了她,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 “还想去哪儿?!” 他俯首,岑薄性^感的唇靠近她的耳畔,阴测测地呵气道。 “你管得着吗?”云裳往后斜了他一眼,不屑冷笑。 既然选择维护别的女人,现在还来干涉她做什么呢?她去了哪儿或是做了什么,在他把她甩出去的那瞬就已经彻底与他无关了好么! 她态度不好,他也不生气,声音反而越发的温柔,“这两天为什么不回家?去哪儿了?” 他的语气饱含担忧,听得云裳直皱眉,一边随着音乐舞动,一边转身与他面对面,美丽的小^脸上更是鄙夷一片,“你管得着吗?” “为什么不接电话?又把我拉黑了?” “你管得着吗?” “你是复读机?” “你管得着吗?!” 郁凌恒剑眉微挑,睨着桀骜不驯的小女人,爱恨不能。 小俩口亲密地跳着舞,谈话却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当然,有火的那个人是云裳。 郁凌恒看起来倒是很冷静,一直不温不火不紧不慢。 “如果我都管不着,你觉得还有谁敢管你?”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灼热的呼吸往她耳朵里灌,暧^昧又勾挑。 她头一偏,避开他的唇,冷笑:“呵呵!” 果断呵呵他一脸。 然后推开他就走。 可她哪里走得掉?刚转身就又被他抓^住了。 “你再拉着我我就叫非礼!”她回头就冲他冷喝,愤愤威^胁。 他满不在乎,痞痞一笑,低头贴近她的唇,似吻非吻,“好啊,你叫,叫大声点,我非礼自己老婆看他谁敢管!” “……” 柯筱、裴惜灵和戚小麦距离云裳并不远,这会儿发现她这边有情况,三人打了个眼色,一同朝她围过去。 郁凌恒见状,二话不说拉着郁太太就往舞池的另一端走。 一个郁太太已经够让他头痛了,再来三个女人他一定会疯的。 “放开我!”云裳不肯走,蹙着眉狠狠转动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手,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冲他怒喊。 他置若罔闻,脚下步伐更快更急。 “郁凌恒你放开我!”云裳忍无可忍,攥紧拳头去狠狠捶打他的手臂和肩膀,愤怒尖叫。 柯筱、戚小麦和裴惜灵三人,眼看马上就要追上云裳,舞池里却突然多了几个男人,虽是在跳舞,却像是一堵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阻挡了她们的路…… “裳裳!” 戚小麦大喊。 云裳回头就看到柯筱三人被围住了,无法上来救自己,气得狠狠去捶郁先生,“郁凌恒你——啊……” 他烦了她的反抗,倏然一弯腰就把她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地朝着酒吧出口走去。 柯筱三人被堵在舞池里,心急如焚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裳被扛走,无能为力。 在二楼看戏的穆劭枫悠闲自得地抿着杯中酒,看看舞池里气急败坏的柯筱三人,又看看扛着老婆走得头也不回的郁凌恒。 勾唇浅笑,心道,做兄弟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 …… 云裳难受。 喝了酒,本就头晕,现在又被他像扛沙袋一般扛在肩上,头朝下脑充^血的感觉糟透了。 而且他的肩还顶着她的胃,简直是双重折磨,痛苦死她了。 直到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扔进他的车里,她的大脑还是晕晕沉沉无法反应。 当她缓过来时,他们早已离开了“夜未央”。 知道现下无论是尖叫还是谩骂都无济于事,云裳索性闭上眼,装睡不理人。 直到回到郁家,回到恒阳居,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甚至眼神都没交流一个。 琇嫂一看小两口这架势,立马识趣地躲进自己的房间,回避。 云裳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蹭蹭蹭就往楼上跑。 跑进客房想关门,可就在门即将关上的千钧一发间,一只大手伸了进来。 郁凌恒用力一推,云裳便不可抑止地往后退,门开了。 他走进去,睨着她,唇角泛着一抹冷笑,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跑啊!怎么不跑了?!” 郁凌恒已经脱掉外套,衬衣领口扣子扯开,胸膛微敞,一边将袖子往上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手臂,一边一步步向她逼近。 邪魅狂狷又霸气十足。 他气势迫人,云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边,退无可退。 她贴着墙,一张小^脸冷若冰霜,戒备地冷睨着他。 郁凌恒逼上前,双臂撑在墙上,将她困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说话!” 她抬头,笑靥如花,“不好意思,跟你没话说!” “跟我没话说?那跟谁有话说?嗯?!”他冷哼,酸气四溢。 “跟谁都有话说,就是跟你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怕死地挑衅。 郁凌恒眯眸,一抹寒光闪过。 以为他会发飙,哪知他却只是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转移了话题,“这两天去哪儿了?” 其实他是明知故问,看到柯筱她们的那瞬,他便明白了郁太太这两天的行踪。 她冷冷看着他,觉得他没话找话实在无聊。 他执起她的手,目光落在她伤痕未消的手掌上,指尖轻抚:“还疼吗?” 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手掌,痒痒的,麻麻的…… 她扬手一甩,挥开他的手,“郁总,能别假惺惺吗?我喝了酒,吐你一身不太好的!” 潜台词是,你能别让我恶心吗? 云裳收回自己的手,拒绝再被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蛊惑。 翻了个白眼把脸撇向一边,一副嫌弃得连看都不想看他的样子。 郁凌恒微微拧眉,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掰回来,深深看着她的眼,认真解释:“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看到她差点被殷暮夕的车撞上,当时真是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 紧接着又看到她主动搂住殷暮夕的脖子,心里那点愧疚和心疼就被满满的妒忌给冲散了。 不是故意? 云裳冷笑,“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无所谓了!” 冰冷的语调多少有点负气的意味。 “可我有所谓!!”他却说:“我不喜欢被人误解,尤其是被你!” 尤其是她?对他而言,她有什么特殊吗? 云裳狠狠蹙眉,连忙在心里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想太多对自己没好处! “误解吗?呵!我不觉得我有误解什么!” “我不知道你和沈樱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当时你太冲动了,我阻止你是不想让你犯错,事情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当时是太突然了,他只能先稳定场面,可郁太太不配合,他才会失手伤了她。 这两天他仔细分析过,郁太太本质善良,绝不会无缘无故那样对沈樱雪,一定是沈樱雪做了什么让郁太太无法忍受的事,所以才会遭到郁太太的武力对待。 那时场面太混乱,加上他心里对她有怨气,所以没来及深究,只是一心想要阻止她不希望她把事情闹大。 后来想想,他忽略了郁太太的感受,确有不对之处。 “闹大又怎样?有什么事我自己兜着,不会连累你!” 云裳想起沈樱雪就恨得咬牙切齿,一张小^脸瞬时冷若冰霜,对他那天的态度依旧怀恨在心。 那天早上,特护小张给她看了一段手机视频,视频里妈妈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视频距离很远,加上那人刻意乔装,所以只能凭身材看出是个女人…… 云裳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眼力劲儿,或许还有百分之五十是直觉,她一眼就看出推妈妈下水的人是沈樱雪。 小张说,这段视频是她玩得好的同事无意中拍摄下来的。本是想拍风景,哪知却无意中把这令人气愤的一幕也带了进去。 估计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只恨视频太远太模糊,做不了证据。她想着妈妈遭受的罪,实在难忍心里的痛和怒,所以才会失控找上沈樱雪把她痛揍一顿。 妈妈是她的软肋,不管平日里她多么冷静都好,只要妈妈受了伤害,她就永远做不到淡定从容。 敢伤害妈妈的人,就算玉石俱焚她也不会饶恕! 她说,有什么事我自己兜着不会连累你…… 郁凌恒顿怒,“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他的脸色瞬时阴沉,眼底寒气四溢。 被他冷厉的目光瞪得心里发虚,她撇开脸。 “嗯?我在你眼里就是胆小怕事怕被连累的男人?”他不许她躲,怒得捏住她的下巴再度将她的脸掰回来,狠狠切齿。 她沉默不语,即便小^脸被他抬起来也还是不肯与他对视。 心里倒并不是真的那样想他,她只是生气…… “说话!”郁凌恒勃然喝道,生气。 又吼她?比嗓门大是么?! 云裳怒,俏^脸一沉,用比他更高的分贝没好气地叫道:“你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我的事也跟你没关系!我们没关系!!” 郁凌恒双眸一眯,一股危险的气息向她侵袭而去。 她还来不及躲,他高大的身躯就倏地向她压来,将她狠狠抵在墙壁上。 “天天睡一起叫‘没关系’?”他低头凑近她的唇,在她唇^瓣上阴测测地呵气。 “……” “这样叫‘没关系’?”他屈起膝盖抵在她的腿^心间,邪恶地蹭动。 “郁凌恒!!”云裳羞愤欲绝,狠狠瞪他。 他却变本加厉,唇移向她的耳朵,衔^住耳^垂轻轻一咬,“你求我轻一点的时候——” “你闭嘴!!唔……”她恼羞成怒,正想要推开他,却叫他以吻封缄。 舌,强势侵入,精准迅速地揪住她闪躲的舌,纠缠嬉戏…… 云裳奋力抵抗,可终究抵不过他的猛烈凶狠,很快就败下阵。 当一吻完毕时,她已然全身虚软,脑袋抵着他的胸膛苟延残喘,若不是他搂着她的腰,只怕她已经滑到地上去了。 慢慢回过神来,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钻进了她的黑色小背心里,正揉着她的…… 她又羞又不甘,想把他的手赶出来,可她刚推他手臂,他就勒紧五指加重揉^捏…… “啊……”她痛呼,恼火极了。 “真想咬死你!!” 他恨恨切齿,在她白^皙光滑的脖颈声用力吮出一个暧^昧的痕迹。 云裳疼得蹙眉,撑着他的肩推他,气急败坏:“你放开我!” “放P!” “……”她无语,嫌弃道:“你能文明点么?” “对你文明有用么?”他冷嗤。 什么叫对她文明没用?是在影射她粗鄙野蛮吗? “你滚开点!”她忍不住冲他吼道。 “一个人滚没意思,我喜欢两个人一起‘滚’!”他往她耳朵里呵气,说得极尽暧^昧。 他紧紧贴着她,让彼此的身体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还故意用早已蠢^蠢^欲^动的某物去蹭她,噌得她头皮发麻,全身犹如过电一般,酥^软无力…… “……”云裳超级无语。 眼看他越来越放肆,她又气又急,冷着小^脸对他冷喝,“喜欢滚找别人,本小姐不伺候!” 让他找别人? 郁凌恒顿怒,“由得了你?!” 说着就去扯她的小背心。 “郁凌恒你想婚.内.强.(女干)不成?”云裳惊叫,气急败坏。 “(女干)的就是你!!” 他一弯腰又把她扛肩上,径直朝着大牀走去,然后将她往牀上狠狠一抛。 “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吼吼,月票月票,泥萌不给偶月票偶哭给泥萌看哦~~~~~嘤嘤嘤~~~~~~ ☆、第112章 :我就是还爱着她,行了吧 他一弯腰又把她扛肩上,径直朝着大牀走去。 云裳头晕目眩,难受得很,还没来得及挣扎反抗,就被他狠狠抛在了牀上。 “啊……” 来不及闪躲,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像座大山一般朝她压了下来。 他那么重…… 云裳被压得呼吸一窒,差点背过气去。 他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俯首吻住她的同时,双手就直接探向她的腰`际,近乎蛮横地扯开了她的裤扣…… “郁凌恒!!!”她怒吼,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不许他再进犯。 云裳真的生气了! 他们之间的问题都没解决,他又这样! 难道他真以为夫妻牀头吵架牀尾和? 就算是,那也得先把问题解决吧! 闹了矛盾就上牀,问题没解决明天还不是得继续吵? 这样周而复始,治标不治本的做法,只会把彼此陷入更僵的境地,他到底懂不懂啊! 她一声河东狮吼震耳欲聋,郁凌恒从她的脖颈里抬起头来,拧眉看她。 看到她真的动了怒,郁先生满腔欲`火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嗤地一声灭了个干净。 扫兴!!! “云裳,你有完没完?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到底还要矫情到什么时候去?”他也火了,从她身上起来,没好气地冷睨着她忿忿道。 呵!他还不高兴了? 云裳无语。 冷冷一笑,她反击:“哦,你差点害我命丧车轮,然后说声‘不是故意的’我就该感天谢地的对你说‘没事儿,这不还没死么’!嗯?” “谁让你骗我!”郁凌恒狠狠瞪她。 “我骗你什么了?”她微蹙着眉头回视他,一脸莫名其妙。 “周二晚上你去哪儿了?” 周二…… 啊,妈妈落水,她在疗养院陪妈妈了…… 她没做坏事,却不能如实相告,因为妈妈生病的事她不能告诉他。 当然,不止是不能告诉他,如果她有能力,她恨不得瞒住全世界。 一直以来,她都对外宣称妈妈去了国外静养,短时间内不会回国。 所以妈妈的病目前为止只有她的闺蜜团和燕诏以及安文泽知道。她跟燕诏和安文泽都打过招呼的,不能把妈妈生病的事外泄,否则朋友都没得做! 当时郁凌恒给她打电话,她心里正烦躁,就随便编了个借口,好像是说自己在公司加班…… “我不是说了——” “云裳!你再说谎试试!” 她想骗到底,可话未说完,就被他恶狠狠地警告了。 心里咯噔一下,云裳乖乖闭上嘴,默默地看着他。 他言之凿凿:“你根本就不在公司,你也没加班!!” 那晚他给她打电话时,他就在她的公司。 因为她那些天很明显的冷落他疏离他,搞得他心神不宁,便想着去接她下班两人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哪成想却当场识破了她的谎言。 “你……”云裳瞅着他,一抹心虚快速地从眼底划过。 “你去哪儿了?!”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的眼睛,怒声质问。 “我……” “还有,上次你在医院,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的秘书流鼻血,你在陪她看医生,你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那边还没找到一个完美的解释,这里他又翻出一条她的罪状。 “……”云裳简直不知道该说啥了。 “是不是?”他倏地冷喝。 她被他喝得轻轻一颤,怯怯地扯过被子抱在胸前试图积攒点安全感,诺诺道:“……是。” “你骗我!!”他大喝,就此给她定了欺瞒罪。 云裳垂死挣扎,无奈哂笑:“我骗你什么了啊?骗你钱了还是骗你色了?真是的……” “流鼻血的根本不是你的秘书,而是殷暮夕!!”他目光凶狠地瞪她,一副恨不得抽死她的样子。 郁太太愣住了。 靠!他要不要这么神通广大,居然什么都知道? 她哑口无言,避免越说越错,只能老老实实闭上嘴。 郁凌恒真是气得要死,拿眼前这个小骗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气到无力的时候他就想,她要骗就骗吧,只要别给他知道就成,可偏偏!偏偏他总是会在无意中撞破她的谎言。 她陪殷暮夕上医院这事儿,是从博嫣然那里得知的。 也只能说是郁太太太倒霉,他因为有点事情和博嫣然见面,中途博嫣然接到一个电话,与电话那端的人说起殷暮夕入院时的情况,于是一不小心就被他听出了端倪…… 所以说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云裳!你是不是说谎说上瘾了?还是你天生就是一个骗子?!”郁凌恒想到被她骗得团团转就怒不可遏。 你才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 郁太太在心里默默腹诽。 深吁口气,她用力咬了咬唇,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惹得索性破罐子破摔。 小`脸一抬,她没好气地对他哼道:“怪我咯?谁叫你小肚鸡肠,我如果说是殷暮夕你还不得又冲我发火啊?!” “那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跟他——” “你不喜欢我做的事儿多了去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还要不要活了?” “你——” “再说了,有些事我也不喜欢你做,那你怎么就不对我言听计从?” “我——” “就算你是大`爷你也不能这么专横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凭什么让我服你?” “……” “你要我身边全是雌性,那你干嘛要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你都不能以身作则又有什么脸去要求别人?” 他一开口她就抢白,尖牙利齿,咄咄逼人,他连好好说完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郁凌恒冷冷看着她,直到她终于不说话了,他才似讥似讽地问她:“说完了?” 她剜他一眼,哼了一声。 “你没说的了是吧?那换我来说!”他拧着眉,愤愤质问:“我什么时候左`拥`右`抱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左`拥`右`抱?我左拥谁了又右抱谁了?说清楚!” “你心知肚明!!”她负气叫道,空气中飘荡着一丝淡淡的酸…… “我心不知也肚不明,我要你说!”他霸道至极。 云裳抿唇不语。 说清楚? 怎么说清楚? 说清楚岂不就等于告诉他,她讨厌他的红颜和初恋? 那不就是间接性的向他表白了么?! 她不要! “说啊!”他拽了她一把,没好气地催促。 云裳骑虎难下,看他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想到那天她闯了他的书房被他骂的情景,莫名就觉得愤怒又委屈。 “管你管你,你爱拥谁爱抱谁跟我没关系!”她不耐烦地叫着,边叫边跳下牀,要走。 “回来!”郁先生长臂一伸,将她拽了回去,不肯放人,“没说清楚不许走!” 云裳被拽得歪倒在牀上,头晕了一下,心里突然就泛起一丝伤感。 慢慢坐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面罩寒霜的男人,或许是大脑太乱,她竟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内心深处最在意的问题—— “郁凌恒,其实你很爱初丹吧?”她的声音不再尖锐,变得幽凉寂寥,透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和苦涩。 剑眉一拧,郁凌恒眸色微微一沉,没说话。 “我能感觉到的……”云裳勾唇,轻轻一笑,“你很在乎她!” 说得甚是笃定。 “那是以前!”他冷冷道,表情不耐。 “现在依然!” “你感觉错误!” “一个人的下意识反应是最能表现内心的真实情感,那天我没敲门就进了你的书房,你那么生气不就是因为怕她看到我吗?”她盯着他的眼,不放过他眼底的任何一个情绪。 “我不是!”他矢口否认。 “郁凌恒,何必自欺欺人!”她涩涩一笑,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我怎么就自欺欺人了?你非要逼得我说‘是’才甘心是不是?云裳!你不要太莫名其妙!!”郁凌恒怒了。 这女人真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他努力努力再努力也没办法跟她好好说上几句话,她总是轻而易举就能把他的怒火挑起。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冷,她就立马比他更冷,“对!我就是莫名其妙!我莫名其妙总好过有些人连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都不敢承认,敢做不敢当根本就不是男人!” 他不是男人? 郁凌恒气得脑抽抽,腾地站起来,负气冷道:“好好好!是是是!我就是!我就是还在乎她!我就是放不下她!我就是还爱着她!行了吧?满意了吧?!” 话落,他转身就出了客房。 紧接着呯地一声大响,卧室的门被他狠狠摔上。 云裳跪坐在牀上,情绪慢慢冷静下来,怒气退去,苦涩蔓延…… 瞧!可不就是在乎么,随便使个激将法,他就承认了…… …… …… …… 曾看到这样一句话—— 爱情里最磨人的,不是争吵和冷战,而是明明喜欢,却还要装作不在乎。 云裳觉得自己现在就陷入了这样的困境里。 明明在乎他,却拼了命的想逃离,就怕自己会陷得太深而受到伤害…… 不欢而散的第二天,云裳就跟着三个闺蜜一起回了T市。 一是有点公事需跟总部商讨,二是想借出差之名散散心。 以前的房子她没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舍不得卖还是为了留条后路,反正就这样留着了。 也还好没卖,不然她得去住酒店了。 到达T市,恰逢T市今年的第一场雪,洁白透明的雪花漫天飞舞,美丽得很。 雪美,可天冷。 云裳忘了带大衣,下飞机时穿得很单薄,被雪风一吹,便壮烈感冒了。 当晚就觉得不舒服,她从医药箱里找了一颗感冒药,咽下去就蒙头大睡,以为出出汗就会好。 哪知第二天醒来,不止没好,反而发烧了。 浑身酸痛,她连爬起来去医院的力气都没有,干脆又咽了一颗感冒药,继续睡。 仗着自己年轻,她想着吃颗药再睡一觉一定会好起来的。 没吃也没喝,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她用被子捂住头,不想理会,可那门铃声持续不断,像魔音一般直往她耳朵里钻,扰得她根本不能安宁。 无奈,她只能下牀,拖着沉重乏力的身躯,赤着脚去开门。 打开门,她正想把来人臭骂一顿,可突然大脑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一黑,她就软哒哒地往地上倒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眼,她看到一张熟悉且阴沉的俊脸…… 而最后的感觉是,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搂住了…… …… 当云裳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下午。 窗外,风还在吹,雪还在飘,整个大地银装素裹。 大脑慢慢清醒,意识渐渐回笼,她想起好像曾听到有人按门铃…… 一张俊脸,忽然浮现在脑海…… 她腾地坐起来。 “嗤……” 起身太猛,全身的酸痛来得猛烈,疼得她龇牙咧齿狠狠吸了口凉气。 噗通、噗通、噗通…… 即便疼痛,也阻止不了她狂跳的心。 她不确定自己晕迷前看到的男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可一想到他有可能来找她了,心跳就开始变得不正常。 怎么办?她好`紧张! 满心期待,却又害怕失望……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果然不假! 本已打定主意要远离他,可这会儿她却疯狂的想要见到他,她骗不了自己,想他…… 很想很想! 云裳屏住呼吸,掀被下牀,她赤着脚朝外面走去。 进入客厅,空无一人,她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果然是她的幻觉吗? 心里正失望,突然厨房里传来不锈钢相碰的轻微响声。 她心脏一紧,眼底重现希冀之光,轻`咬着唇角朝厨房慢慢靠近,歪着小脑袋小心翼翼地瞅…… 当清楚看到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那抹高大背影时,云裳的双眼不可抑止地蒙上一层水雾…… 真的是郁先生来了! 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感动死了!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能来到她的身边,她觉得特别开心特别满足。 曾信誓旦旦要远离他的念头,在这一瞬全都消失不见了。 云裳呆呆地站在厨房门口,痴痴地看着正在熬粥的男人,一瞬不瞬。 郁凌恒一边看着平板,一边按照食谱往瓦罐里添加食材。他穿着白衬衣,衣摆抽`出腰间,袖子卷起,全神贯注的样子特别迷人。 郁大少爷不会做饭,只能上网查,不求色香味俱全,只要做出来的饭菜不会让郁太太难以下咽就好。 放好食材,盖上盖子,然后把火关小慢慢熬。 一回身,就看到站在门口那一脸呆滞的小女人。 “你……”郁太太声音嘶哑,一半是因为感冒,一半是因为感动。 “醒了。”他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你……怎么来了?”她红着双眼有些委屈地望着他。 他朝她伸手,“过来!” 她立马乖乖进入厨房,走到他的面前去。 他将自己脚上的拖鞋给她,“穿上!” 她特别听话,他叫她穿上她就穿上。鞋内还有他的温度,非常暖和。 其实屋里有暖气,就算光着脚她也并不觉得冷。 “好点了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不烫了,温度终于恢复正常,郁凌恒轻轻呼了口气。 她摇头。 “头还疼不疼?喉咙呢?咳嗽吗?”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连连摇头。 他的眼底盛满关切,担忧的色彩煞是迷人。 罐里的粥得慢慢熬,郁凌恒将火再调小了一点点,然后牵着郁太太走出厨房。 让她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他转身想去给她倒杯水,可她抓`住他的手将他也扯得一P股坐在她的身边。 然后她爬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 郁先生微微挑眉,虽有些意外,但也欣然接受。 甚至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怀里的人儿,生了两天病,好像都瘦了…… 郁凌恒默默叹了口气,心疼。 郁太太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瞅着脸色冷然的男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什么时候来的你不记得了?”他瞥她一眼,语气稍显冷厉。 到底是她烧糊涂了还是本身的防范意识就薄弱?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居然问都不问就开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在他面前倒是泼辣强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一点都不注意安全,真是不让人省心! 记得,她当然记得,只是当时脑袋晕晕沉沉的,她有些不太确定而已。 “你来T市……做什么?”她又问,越问越小心,就怕自己自作多情。 或许他是来出差的……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没好气地瞪她。 这样的语气,分明就是对她心里那些不确定的一种肯定。 “找我的?”她双眼一亮,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云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动不动就不告而别的臭毛病?!”郁凌恒心中怨气颇重,愤慨地瞪着她恨恨道。 他真是栽在她手里了! 两天前的争吵,他被她气得失去理智,赌气地说对初丹依旧有情,搞得彼此关系僵到谷底。 然后第二天她就一声不吭回T市了。 当他得知消息时,顿时就坐不住了,脑子里全是她回去找黎望舒的猜想…… 简直折磨得他坐立难安。 于是他连忙订了机票往T市赶。 他去过她住的小区,所以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撒了点小谎从保安那里知道她所住的楼层,再一路找上去。 本想着见到她先狠狠揍她一顿的,可门一开她就软哒哒的往地上倒,吓得他酝酿了半天准备骂她的话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眼看他脸色越来越冷,为了减轻他心里的火气,她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嘟起嘴就讨好地去吻他的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嘤嘤嘤~~~订阅不给力~~月票不给力~~~加更章节都没动力写了,咋办啊~~给点月票啊,名次越掉越下去了啦~~~ ☆、第113章 :到底还在不在乎她?(加更求订阅+求月票) 本想着见到她先狠狠揍她一顿的,可门一开她就软哒哒的往地上倒,吓得他酝酿了半天准备骂她的话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连忙抱起她下楼,在大雪纷飞中往医院送。 打了针,输了液,她睡得沉沉的。 他却被医生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那医生嘴太毒,甚至连他俩的关系都不问就劈头盖脸地责备他为何老婆烧成这样了才来医院,是想老婆烧成肺炎死掉然后再娶吗? 五十来岁的医生,巴拉巴拉骂了他好久才放过他。 被一个陌生老人义正言辞地数落,他难得没有翻脸,因为他觉得老医生骂得很对…… 身为丈夫,他的确失职! 同时也很庆幸,庆幸自己追来T市找她了,不然她真有个什么事儿的话,他可怎么办? 本来心里怒火翻腾,可看到她病怏怏的模样,又心疼得不行不行的。 云裳心虚地呐呐,“我没有不告而别,我是出差……” “还狡辩!!”他怒喝。 眼看他脸色越来越冷,为了减轻他心里的火气,她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嘟起嘴就讨好地去吻他的唇…… 千钧一发间,他却撇开了脸,不让她亲。 “云裳!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他怨气深重,瞪着她狠狠切齿。 他不给亲,她蔫蔫地低头,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胸前,幽幽低喃:“我也不知道……” “我说我跟初丹已经过去了,你非要逼着我赌气的说还在乎她,我说了还在乎她你又跟我闹脾气,你倒是说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嗯?!!!”他生气地盯着她的后脑勺,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瓜敲开来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豆腐渣。 他说,我跟初丹已经过去了…… 他说:你非逼着我说赌气话…… 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扑通扑通,像是要蹦出来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激动,仿佛等他这句话已经等了许久许久…… 云裳抬起头来,美丽的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瘪起嘴委屈地问:“那你现在到底还在不在乎她啊?” 他烦死了,“不在乎!不在乎!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他话音未落,唇就被她突然凑上来的红唇堵住了,灵活的舌,第一时间喂进他的嘴里…… 郁凌恒眸深似海,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揪住她自投罗网的舌毫不客气地狠狠吮-吸…… 反客为主! 似惩罚又似报复,他吮得很用力。 舌根被他吮得很痛,她却一点也不退缩,岔-开-腿以骑坐的姿势与他面对面,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热情回应…… 他明确地说不在乎前女友了,她是开心的。 嗯嗯,特别开心! 只要他心里没有别人,她还是愿意跟他好好过下去的。 她这人最讲求公平了,她付出多少,自然就要收回多少。 吻,缠-绵悱恻唇齿相嵌,火热了彼此的心,往日积压在彼此心里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郁凌恒很想将郁太太摁在沙发里狠狠吃掉,可想着她还生着病,又一直没吃东西,这么虚弱的小女人他实在不忍心折腾。 只是闹了这么多天别扭,他实在想她,这会儿软-玉-温-香在怀,难免心猿意马…… 一个吻,久久不息,谁也不愿意结束。 直到在失控的前一秒,他才终于停了下来,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让彼此都快要呼吸不过来的吻。 他呼吸粗-重,与她额头相抵,极力隐忍着心里的躁动。 云裳呼吸也是不稳,一张小-脸红若烟霞,媚眼如丝地与他对视,羞答答的小模样特别娇-媚迷人。 郁凌恒是真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简直看得他全身都快烧起来了。 偏偏她还调皮…… 她的舌尖像小猫似的在他唇上轻-舔,一下又一下,舔得他整个人都快酥了。 她突然轻轻-咬住他的下唇,沙哑着声音委委屈屈地撒娇:“老公,我饿了。” “再等会儿,粥还没好。” 郁凌恒柔声轻哄,一时没会过意,再者也没料到郁太太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胆,便没往歪处想。 只见郁太太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在他唇上暧-昧呵气,“我想吃你……” “你确定?!”呼吸一窒,郁凌恒惊喜交加。 郁先生满心激.荡,可转念一想,她还生病呢…… “可是你现在……”他迟疑不决。 云裳羞涩轻喃,“听说,那啥可以让感冒更快好的……” 生了病的郁太太居然这么可爱,让郁先生欣喜若狂,噙着笑深深凝睇着她绯红的小-脸,忍不住逗她,“那啥是哪啥?” 她在他怀里轻轻蹭,有意无意地磨他,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 郁凌恒眸色一沉,双手捧住她的臀,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她的卧室走。 既然郁太太强烈要求吃他,他自然得竭尽全力的让她满意才行。 冷战多日终于冰释前嫌,两人心里都有些激荡,他们双双倒在牀上,互扯着对方的衣裳,以最快的速度融合在一起…… 念及她还没痊愈,他不敢太过放肆,速度和力度都不似以往那么凶猛,温柔了许多。 窗外,大雪纷飞。 屋内,春.色旖旎。 不同的景色,同样的迷人! …… …… …… 或许是心情好,一场感冒来得快也去得快。 第二天,云裳就又活蹦乱跳了。 都说夫妻间吵吵嘴可以增进感情,云裳觉得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两人和好,感情明显更上一层楼,彼此相处起来特别和谐。 于是两人决定在T市多呆两天再回去。 云裳离开T市有一段时间了,特别想念T市的小吃,天黑以后雪停了,便软磨硬泡地央着郁凌恒陪她去了T市有名的小吃街。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小吃街,郁太太拖着郁先生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不停地指东指西,娇滴滴地喊着老公我要吃这个,老公我要吃那个…… 不一会儿,她的手里就拿满了小吃,吃得不亦乐乎。 站在熙攘的街上,郁凌恒微拧着眉头看着吃得双颊都鼓起来的小女人,啼笑皆非。 真是一枚小吃货! 郁凌恒对这些小吃却敬谢不敏,不管她怎么赞美引-诱,他都摇头。 “真这么好吃?” 当云裳吃了半条街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她。 这丫头,这样胡吃海喝也不怕撑着么? “嗯嗯!好吃!来,给你吃一个!”她用力点头,将咬了一半的鱼丸递给他。 他嫌弃地撇开脸。 “吃嘛,就吃一个,你尝尝嘛,真的可好吃了!”她抱住他的手臂,将鱼丸递到他嘴边,嗲嗲撒娇。 郁凌恒皱着眉头盯着鱼丸,犹豫了半晌,才张开嘴勉为其难地咬了一个。 谈不上多美味,倒也不难吃,只是这样的小吃,他总是觉得不够卫生…… “以后这些东西少吃点。”他说。 她一边张望其他美食,一边敷衍点头,“嗯,知道了,我现在是C市媳妇儿,以后想不少吃也不行了。” 以后不能经常回T市,想吃也吃不着了。 听她说自己是C市媳妇儿,郁凌恒心里一暖,唇角便情不自禁地往上扬,满心愉悦。 “老公,你抓个布娃娃给我吧!”云裳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夹娃娃机,笑-眯-眯地看着他。 郁凌恒一脸黑线。 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兴致高昂的郁太太给强行拽向娃娃机。 换了五十个硬币,郁太太投币之后指着娃娃机里的某个小萌物,“来来来,老公,我要那个粉色的!” “我不会……”郁凌恒眉头打结。 郁太太大方鼓励,“没事儿,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抓到的。” 她说得那么笃定,那副信心十足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他是无所不能的神。 不得不说,郁太太的信任大大地满足了郁先生的虚荣心。 “你就这么相信我?”他深深看着她晶亮的眸,眼底眉梢尽显温柔和丝丝-情意。 “当然啊!”她理所当然地用力点头。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老公啊!” 因为你是我丈夫啊,是除了妈妈之外对我来说最亲近的人了,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 郁凌恒被感动了。 只觉得眼前的小女人今晚真是美美美!太美了!! “那我试试。先说好,如果没抓到,你不许失望!”他低头去看娃娃机,一边研究该怎么抓才能成功,一边对她柔声说道。 “嗯嗯!”她点头,喜笑颜开,踮起脚尖就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甜滋滋地对他说:“老公加油!” 五十个硬币,历时一小时,郁先生没有辜负美人意,在第四十八个硬币的时候,终于把郁太太指名要的粉色小萌物夹了出来。 郁太太喜滋滋地抱着郁先生千辛万苦夹出来的娃娃,爱不释手,美丽的小-脸笑得像朵怒放的花儿。 小俩口手挽着手又往前走了一段。 “喂喂老公,前面有一家烤鱿鱼,是我的最爱,我以前每周都要来吃一次的,超级好吃!”郁太太突然又兴奋地叫起来,然后拽着郁先生快步往前走,“走走走,我带你去试试!” 郁凌恒被动地被她拽着走了几步,突然眼角余光瞟到什么,眼神顿时一凌…… “等一等!”他微微用力顿住脚步,停止前进。 她回头看他,“嗯?” “头抬起来。” “啊?”她不解,被他突如其来的要求搞得有些茫然。 “你的脸有点脏,抬起来我给你擦擦。”他一本正经地说。 “哦。” 云裳闻言,便信以为真地抬起小-脸。 她以为他会用手绢或纸巾帮她擦,哪知他竟毫无预兆地朝她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唇…… “唔……” 她一惊,想退,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亲吻,她就算脸皮再厚也会觉得害羞的。 “别动!” 可他却不许她逃,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舌尖在她唇角暧-昧轻-舔……她的唇角沾了酱汁。 云裳的脸红得不行,被他刻意制造的暧-昧惹得心如小鹿乱撞。 还好他没有过分纠缠,只是在她唇上舔-了一圈后,就放开了她。 云裳低着头,甚至能感觉到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朝他们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她真是窘迫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他也噙着意得志满的魅笑目光灼灼地凝睇着她,直睇得她心脏-病都快犯了。 咬唇抬头,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准备傲娇地不理他了。 哪知一转身,却对上一张熟悉且布满悲痛的双眼……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一万字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吼吼,月票啊~~月票多多加更多多哇~~~还有,不许养文,养文的孩纸会一月胖十斤~╭(╯^╰)╮ ☆、第114章 :我亲你天经地义 哪知一转身,却对上一双熟悉且布满悲痛的双眼…… 黎望舒! 云裳顿住脚步。 人来人往中,昔日恋人两两对望,心境截然不同。 云裳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神色恢复如常,唇角泛起一抹温和的微笑,像是偶遇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般。 而黎望舒则完全相反,双眼猩红,那些蚀骨的思念和绝望的痛苦如剧毒一般渗入四肢百骸,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拼尽全力,也做不到如她这般冷静。 从突然看见她的欣喜若狂,再到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旁若无人地亲吻,她脸上的娇羞之色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突然意识到一个让他生不如死的事实,他的裳裳,爱上了别的男人…… 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记得她最喜欢吃这家烤鱿鱼,所以在她离开后的日子里,他几乎每天都要来烤上几串,即便他并不喜欢吃。 他太想她了,想得受不了,只能凭借着一些与她共有的美好回忆撑下去。 可是怎么办呢? 他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煎熬,而她却已经和别的男人共赴爱河了…… 郁凌恒站在云裳的后侧,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_情绪。 而随着他俩对视的时间拉长,郁凌恒一张俊脸缓缓阴沉下来。 可妒忌刚从心里滋生,一只小手就亲昵地勾住了他的手臂…… 云裳挽住郁凌恒,转身往另一边走。 黎望舒拿着鱿鱼串僵在原地,死死看着那夫妻俩缓缓离去的背影,双拳紧握,手里的竹串折断…… 剧痛袭来,撕心裂肺。 郁凌恒一直瞅着神色如常的郁太太,一颗心大落大起,好不刺激。 以为她乍然看到初恋又会被影响,刚要生气,她却主动挽住了他的手臂。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肯定了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尤其是当着黎望舒的面,他顿时感觉到了她满满的诚意。 嗯,郁先生表示非常满意! 但他又有些不放心,怕她是装作不在意,所以一直盯着她看,想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可除了刚看到黎望舒的那瞬她怔愣了一下之外,从始至终她都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左看看有看看,依旧兴致昂扬地找好吃的,丝毫不受影响。 仿佛刚才偶遇的不是初恋前男友,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点头之交,转身即忘。 “郁先生,我知道我天生丽质貌美如花,但你也不用这样盯着我看吧,我会不好意思的耶!” 突然,云裳停下脚步,转眸迎上他的目光,俏皮可爱地冲他飞了个媚眼,大言不惭地娇嗲。 郁凌恒不理会她不要脸的自吹自捧,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小_脸,微挑着剑眉淡淡轻哼,“就这样走?” “不然咧?”她也学他挑着眉,似笑非笑地反问。 “不打个招呼?” 她失笑,“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没见人家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你么?说不定有好多心里话要对你说呢!”他的语气抑制不住地泛着酸气。 被他矫情的模样气得啼笑皆非,云裳轻_咬着唇角做思考状,然后一副“你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对他点了点头,“也是哦!那我们还是去打个招呼吧,其实我也想听听他要对我说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却叫他倏地一把抓_住手臂狠狠拽进了他的怀里。 他恶狠狠地瞪她。 她踮起脚尖去吻他。 于是傲娇的男人立马又开心了。 衔_住她主动送上来的唇_瓣轻轻_咬了一口,在这寒冬里,他却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 这坏脾气的小女人真是越来越容易牵动和改变他的情绪,他不知这样的现象是好是坏,但他就是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 “郁凌恒,你怎么这么坏!” 她突然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嘟着嘴娇嗔道。 “我哪儿坏了?”郁先生心情好,目光灼灼地盯着郁太太泛着淡淡绯红的小_脸,慵懒轻哼。 郁太太微眯着精光乍现的水眸,“你故意的吧?!” “……什么?”他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却装傻。 “刚才你是故意亲我的!”她说得笃定。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看向别处,小声咕哝,继续装。 “你看到黎望舒了,所以故意亲我!” 她越说越肯定,语气有点咄咄逼人,郁凌恒不悦,心一横,索性就大方承认了。 “是啊是啊!我就是故意亲你的,怎样?”他瞪她,一副“我是大_爷我怕谁”的狂霸拽架势。 他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她是不是在责怪他使心机,她是不是在心疼黎望舒,她刚才的不在乎是不是都是装的? 郁凌恒心里泛起一丝无措,不明白自己是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如此患得患失根本就不是以前的他了…… “云裳,你是我太太,我亲你天经地义,我想在哪儿亲你就在哪儿亲你,我想什么时候亲你就什么时候亲你,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都是我的权力!!”他生气了,霸道地喝道。 见小气的男人又要发脾气了,她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嗯,亲_亲_亲!亲得好!我就喜欢你亲我!!” 她仰着小_脸笑_眯_眯地看着他,娇滴滴地谄媚道。 郁太太说喜欢他亲,郁先生二话不说就捧住她的脸颊,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足以令人窒息的深吻…… 热闹的夜市里,拥挤的人群中,小两口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 一双布满妒恨和痛楚的眼睛,远远注视着他们,那么不甘,那么绝望……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残忍? 为什么明明属于他的幸福却要被别人抢走? 为什么他已经这么这么努力的想要变回原来的样子却还是来不及了? 裳裳,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心?!! …… …… …… C市 三天后,郁凌恒和云裳回到C市,两人恩爱甜蜜如胶似漆。 这天天气晴朗,郁先生约郁太太午餐,还体贴地到她公司接她。 “我们去吃什么?” 坐上郁凌恒的车,云裳就迫不及待地问,喜悦之情显而易见。 云裳想,她和郁先生现在应该是处于热恋了吧,因为只要接到他的电话,哪怕只是跟他闲扯几句,也能让她心潮澎湃。 “你想吃什么?”郁凌恒动作娴熟地开着车,双眼盯着前方注意着路况,慵懒反问。 云裳想了想,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吃什么都可以?” “嗯!”他应,忙里偷闲地转眸看她一眼,然后补了三个字,“包括我!” “……” 流_氓!!! 她嗔他一眼。 唇角的笑靥染上一抹坏,她盯着他完美的侧脸,说:“我听陶陶说东街有一家野味餐厅,我们去吃蛇羹吧!” 郁凌恒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能别恶心我么?”他狠狠瞪她。 他最讨厌软_绵绵的虫子和动物,光看着就已经浑身汗毛倒竖了,还吃? “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的吗?”她得意地鄙视他。 他将心里那股恶心感压下去,轻吁口气,说:“吃点正常的!” 云裳嘟嘟嘴,正要再逗他两句,他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郁凌恒放慢车速,一手开车,一手接电话。 “喂!欧S记,有何贵干?” 郁凌恒此话一出,云裳柔和的目光顿时泛起寒意,皱眉。 “在路上,开车呢……哦,准备跟郁太太一起吃饭……嗯……嗯……” 简单地说了几句,郁凌恒就挂了电话。 “谁?”云裳问,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紧绷。 他看她一眼,“欧阳。” 果然! 她冷了脸,“干嘛?!” “哦,没什么,说想一起吃个饭。” “你答应了?” “嗯,我觉得拒绝好像不太好——” “停车!” “……” 好好的气氛,又是说变就变。 “我叫你停车!” 见他还在把车往前开,云裳怒了。 郁凌恒无奈,只得把车靠边停下。 云裳伸手就去开车门。 郁凌恒连忙摁下中控锁,再拉住她,“我跟他有点事要谈,如果你真不想见他,我不勉强你。东润对面有家牛排特别好吃,你先过去等我,我跟他谈完就来找你,好不好?” 他忙不迭地解释,用着商量的口吻。 云裳蹙眉不语。 他抓_住她手臂的大手往下滑,握住她的小手,神色严肃地看着她冷然的小_脸。 “阿裳,你跟欧家的事,你现在不愿意告诉我,我不逼你。但是跟欧阳接触自有我的道理,我并不是要强迫你接受他们。反正你记住,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说,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半个小时!你不来我就走!” 云裳撅起嘴,傲娇地哼道。 他已经做出退步,她若再不依不饶岂不显得无理取闹? 他连忙点头,执起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啄了一口。 “好!” …… 隐秘的包房里。 欧阳冷冷瞪着对面悠闲品茶的郁凌恒。 “你什么意思?”欧阳脸如玄铁,切齿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郁凌恒懒懒抬眸,漫不经心地反问。 “郁凌恒!你又给我下套儿!!”欧阳怒不可遏。 郁凌恒放下茶杯,一脸冤枉,“没有啊,我怎么敢给您下套儿呢,欧记您是误会了吧?” “少给我狡辩!”欧阳气得咬牙切齿,“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把沈志勇给得罪了的?!!” 上周,他接到郁凌恒的电话,说要请他喝酒。也就是在这个包房,他和郁凌恒达成了一个协议…… 嵘岚最近有个大项目,这块人人眼红的肥肉郁凌恒主动说要算上“御优”一份,而“御优”是那个女人的…… 他被鬼迷了心窍,答应了。 哪知没过两天,嵘岚的这个大项目就被查了,上面各种找茬,一打听才知道,是沈志勇授意的! 得到消息的那瞬,他恍然大悟,自己又被郁凌恒这个歼商摆了一道。 很显然,郁凌恒早就知道自己这个项目会出问题,所以拉他下水,知道他不会不管那个女人的死活…… “御优”在这个项目里入了股,如果这个项目出了问题,那么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 郁凌恒没了这个项目也就是少赚一点而已,可“御优”却会损失惨重…… 如果“御优”垮了,那个女人估计得去跳河。 简单点说,就是郁凌恒利用他来对付沈志勇,以保这个项目能顺利进行。 真是个贱_人! “得罪他?没有啊!”郁凌恒一本正经地摇头否认。 欧阳冷冷看着他,那冷厉的眼神好似在说“装!你继续装!”…… “好吧,其实是他把我得罪了!”郁凌恒耸肩,一边伸手去拿茶杯,一边玩世不恭地撇嘴道。 “他得罪你,你拉我下水干嘛?”欧阳气得肝疼,没好气地喝道。 像郁家这种涉及多种产业的跨国大集团,背后必定有自己的关系网,按理说根本无需算计他才是。 可欧阳没想到的是,郁凌恒比他想象中的歼诈狡猾,从他的内心来说,关系之内的哪会嫌多啊! 尤其欧阳又和郁太太有血缘关系! 如果以后能捆绑在一起,他自然是更放心的。 郁凌恒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们是亲戚啊!” “谁特么跟你是亲戚了!”欧阳气得飙脏话。 卑鄙如他,谁跟他做亲戚谁倒霉! “不想认外甥女了?”郁凌恒轻勾唇角似笑非笑。 “……”欧阳狠狠瞪他一眼,闻言突然想起,“你不是说跟她吃饭吗?人呢?” “她不想见你!”郁凌恒答得直接,也不管欧阳的面子挂不挂得住。 欧阳刚毅帅气的脸庞瞬间全黑。 见状,郁凌恒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欧记,您老再耐心等等。” 欧阳想把郁凌恒脸上那假惺惺的笑给揍掉。 可还不待他有所行动,郁凌恒就优雅起身,说:“不好意思啊,我得先走了,郁太太还在对面等我呢!账我结了,您老慢慢吃!” 于是欧阳就憋着一肚子火眼睁睁地看着郁凌恒潇洒离去。 …… 东润百货大厦 二楼餐厅,三至五楼购物。 云裳觉得自己如果一个人在餐厅得等郁先生的话会显得特傻,所以她决定先上楼去逛逛。 可没逛一会儿,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子朝她迎面走来。 是同样在逛商场购物的沈樱雪。 冤家路窄,偏偏还狭路相逢! 云裳默默叹了口气。 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到对方,也是同时变脸,相看两相厌。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再加上被云裳泼过脏水打过脸,沈樱雪一见云裳就火冒三丈。 冲上去就要扇云裳耳光。 沈樱雪气势汹汹举起的手,被云裳半路拦截。 “沈樱雪,别来自取其辱!”云裳冷笑,目光森冷地睥睨着沈樱雪,重重甩开她的手。 不想跟沈樱雪纠缠,云裳越过她就往前走。 沈樱雪被甩得往后踉跄了两步,刚稳住就看到云裳要走,哪肯轻易罢休,立马又追了上去。 “云裳!你站住!!” 知道沈樱雪不会善罢甘休,云裳故意走向安全通道。 正好她走到楼梯口时,沈樱雪也追了上来。 云裳身手敏捷地抓_住沈樱雪朝她伸来的手,顺势便将她往楼道里狠狠一推。 呯! “啊……” 沈樱雪被推得直直撞开了楼梯口的双开木门,吓得尖叫。 云裳更进去,关上门。 楼道里光线很暗,静谧无声,倒是很适合说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气势上来说,沈樱雪与云裳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只见云裳双臂环胸往沈樱雪面前一站,沈樱雪立马就有种自叹不如的自卑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跟你说了别来自取其辱,听不懂吗?”云裳睥睨着沈樱雪,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云裳,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沈樱雪硬着头皮冲云裳叫嚣。 “你不放过我?呵呵!沈樱雪,你凭什么不放过我?我没不放过你你就该偷笑了,你还有脸说你不放过我?!”云裳危险地半眯着双眸,蔑然冷嗤。 “你蓄意伤人——” “比不上你蓄意谋杀!” 云裳冷森森的一句话,顿时让沈樱雪变了脸色,全身寒气入侵,不可抑止地瑟瑟发抖。 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 “你……你说什么你?”沈樱雪舌头打结,一抹恐慌快速地划过眼底。 “我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樱雪,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 “我……我不懂你……你在说什么!” “不懂?”云裳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找出视频,“好!不懂是吧,我就让你懂!” 然后点开视频,将手机屏幕对着她的脸。 沈樱雪看着视频,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直至一张脸苍白如纸。 看完视频,沈樱雪强忍着心里的慌乱,故作镇定地叫道,“你、你什么意思?” “沈樱雪,她只是一个病人,没招你没惹你,不过就是上次跟你有点小冲突而已,你犯得着这样置她于死地吗?”云裳面罩寒霜,极冷极冷地盯着沈樱雪,一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模样。 沈樱雪被吓到了,不管云裳是愤怒的控诉还是咄咄逼人的气势,都让她快要无法招架,“你你……你含血喷人!这人根本看不清脸,你……你凭什么说是我?你这是诬告!!” “诬告?呵呵,沈樱雪,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内啥~~月票月票啊,还有别养文啊,就算养文也要订阅啊,否则成绩不好就没有加更哇~~~嘤嘤嘤~~~ ☆、第115章 :找个比你帅的(求订阅) “诬告?呵呵!沈樱雪,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云裳关掉视频,找出一张照片,是视频中乔装女子的一个手腕特写。 女子的腕上,戴着一条精美的钻石手链。 看到照片,沈樱雪几乎是反射性的把左手藏在身后…… “对!是看不清脸,可是这人手腕上的手链放大之后却能看的清清楚楚!”云裳冷冷笑道。 云裳淡淡的一句话,让沈樱雪的脸色白到不能再白。 “就……就算手链很像有什么好稀奇的,同款的首饰多了去了……”沈樱雪磕磕巴巴地狡辩,垂死挣扎。 “嗯,如果真是同款首饰那的确没什么稀奇的,可如果是私人订制的呢?” “……” 云裳轻勾唇角,笑意却丝毫未进眼底。 虽然从看到视频的第一眼云裳就确定乔装女子是沈樱雪,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去查过这条手链。 云氏本就是珠宝公司,因此不管什么首饰云裳看一眼就能知道大概,所以查起来也并非有多困难! 这条手链是欧洲一个大品牌的私人定制款,买这手链的人不是沈樱雪,是C市一个颇有名气的富商。 至于这富商订的钻石手链为何会在沈樱雪的腕上,其中猫腻显而易见。 谁让沈樱雪的父亲沈志勇是C市的S长呢! 沈樱雪再傻,也知道自己这条手链经不起深究,所以被云裳这样一点之后,顿时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自己被羞辱事小,万一父亲被连累沈家可就算毁在她手上了。 知道自己的点到为止起到了效果,云裳将手机揣兜里,冷冷看着沈樱雪,“沈樱雪,这次我放过你!所以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识相点别再来惹我,否则——” 云裳打住,后半句没说出口,反正只要能达到警告的效果就行。 沈樱雪面如死灰,狠狠攥紧双手苦大仇深地瞪着云裳。 云裳说完就走,沈樱雪却在情急之下又冲口而出,“云裳,那个疯女人是你_妈吧!” 猛然转身,云裳扬起手就要抽沈樱雪。 “啊……” 沈樱雪吓得连连后退,失声尖叫。 云裳的手停在半空。 狠狠咬了咬牙,云裳恨恨地用力放下举起的手,目光阴冷地瞪着沈樱雪,警告从齿缝里迸射^出来,“沈樱雪,如果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疯女人’三个字的话,我会撕烂你的嘴!!!” 云裳戾气深重,全身寒气弥漫,整个人看起来犹如玉^面罗刹,瘆人得很。 沈樱雪被吓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指尖陷入掌心,沈樱雪不甘心,鼓足勇气回瞪着云裳,为了爱情哪怕是以卵击石也要拼上一拼,“云裳!你别嚣张,你把我逼急了,我就——” “你就怎样?”云裳冷笑,不待沈樱雪说完就阻断了她,蔑然冷嗤:“你就把我妈妈的身份和病情公诸于世?” 沈樱雪咬着唇缩在角落里,很清晰地感觉到有股杀气朝自己袭来。 吓得噤声。 “沈小姐,你有人身自由,你想做什么谁也管不着,我更没资格!不过我想先给你提个醒,在你想把我妈妈的病情公诸于世之前,还是花点时间把我妈妈的身份查清楚点比较好!”云裳不气也不恼,好脾气地微微笑道,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再好心提醒你一下,我妈妈姓欧!!” 姓欧? 沈樱雪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云裳话里的意思,也或者是……不敢往深处想。 “如果你还不懂,你可以回家问问你父亲,C市有几户姓欧的人家!又是谁,有个叫欧晴的女儿!!” 闻言,沈樱雪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云裳这副嚣张的样子,无疑是在告诉她这个欧家有着庞大的势力,如果只是默默无闻的平常人家,云裳哪来的底气在她面前这样横? 所以如此看来,云裳妈妈的娘家,不简单! 如果云裳妈妈的娘家不简单,那她岂不是惹了天大的麻烦? 沈樱雪脸色惨白,背脊冷汗淋漓。 “所以,如果我妈妈的病情和疗养院曝了光,沈小姐你蓄意谋杀这件事,也会立刻见报!”云裳将沈樱雪脸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恐慌和惊惧尽收眼底,眸光一凌,一字一顿:“我云裳!说、到、做、到!!” 话落,云裳转身就走。 拉开门,身后传来沈樱雪带着哭意的战书—— “云裳!我不会放弃凌恒的,就算我不在嵘岚上班了,我也不会放弃他的!我一定要跟你争到底!!” 云裳本不想理她,可在听到某句话后,她停下了脚步。 没在嵘岚上班了? 云裳站在门口,惊讶回头,“郁凌恒把你辞了?” 沈樱雪双眼通红,眼泪滚滚而落,妒恨交加地狠瞪着云裳。 云裳扑哧一声,笑靥如花,“真是喜闻乐见啊!” 转身,云裳噙着心满意足的笑靥,在沈樱雪充满仇恨的目光中,优雅骄傲地离开。 …… 回到二楼餐厅,正要进入餐厅却差点迎面撞上从餐厅里出来的一个男人。 居然是神色焦急的郁凌恒。 “去哪儿了?不是让你等我吗?”郁凌恒剑眉紧锁,焦急又担忧地轻斥。 撇下欧阳匆匆赶过来,在餐厅里找了一圈却不见郁太太的人影,他急得不行,还以为她又生气走掉了。 “等人很无聊的,所以我去楼上逛了逛。”云裳回答,伸手勾住他的手臂,与他一同进入餐厅里。 “那怎么不接电话?”他还是不太高兴,因为找不到她时的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太糟心了。 电话? 云裳微微蹙眉,想了想,她恍然,应该是刚刚在楼道里没信号…… “这手机铃声太小了,我总是听不到。”她嘟起嘴,娇滴滴地抱怨。 郁太太如此解释,郁凌恒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点了餐,服务生退下后,郁凌恒一转眸就看到对面的郁太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的脸上有脏东西? “没啊。”云裳摇头,声音软软糯糯的,柔得滴水。 她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晶亮透彻,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魂魄都吸走似的。 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喜悦之情显而易见。 “你笑什么?”郁凌恒挑眉,被突然转变性情的小女人搞得有点无所适从。 云裳一怔,也摸^摸自己的脸,“我有笑吗?” 问完之后忍不住失笑一声,看来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你真的没事?”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郁太太太反常,郁先生担忧了。 “没事啊。”她摇头,喜笑颜开。 这丫头,捡到钱了?居然乐成这样! 对云裳来说,知道沈樱雪离开了嵘岚,比捡到钱还开心不知多少倍。 虽然她并不认为沈樱雪在她和郁先生之间能造成什么破坏力,但终究是看着碍眼。 自己老公被人窥觊,不管那个窥觊之人是丑女还是美女,做老婆的心里都不会爽快。 而且郁先生曾多次用沈樱雪气她,她嘴上说无所谓,心里可是耿耿于怀的。 所以就让沈樱雪那朵白莲花有多远滚多远吧!! 吃着肉^香味美^色泽诱人的牛排,云裳唇角始终挂着笑意,满心愉悦。 郁凌恒时不时的瞅一眼犹自偷乐的小女人,难免觉得莫名其妙。 “对了,不是说老祖宗要办寿宴吗?他怎么还不回来?”云裳突然问。 “说是还没玩够,暂时不会回来,寿宴等他老人家回来再办。”郁凌恒垂着眸,一边优雅用餐,一边慵懒回答。 “哦。”云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默了默,她又问:“老祖宗凶吗?” 郁凌恒抬眸,迎上郁太太饱含担忧的目光,干脆果断地吐出一个字,“凶!” “不好相处啊?”郁太太俏^脸一垮,忧心忡忡。 九十岁的老头了,脾气肯定很古怪的吧…… 云裳怯怯猜测。 “因人而异。”郁凌恒低头继续用餐。 因人而异?靠!这不废话嘛! “那你觉得他会喜欢我么?”她轻轻嘟着嘴,楚楚可怜地瞅着他, 郁凌恒又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她,打量完了,说:“说不准!” 云裳想给郁先生一棍子! 哄她一下会死啊? 他这样惜字如金是想拿话去卖啊! 愤愤放下餐刀和叉子,她苦恼地皱着眉头,“那我该怎么讨他喜欢呢?太爷爷他喜欢什么啊?” “太奶奶!”他还是言简意赅。 云裳:“……” 他太奶奶都去世几十年了,她去哪儿找个“太奶奶”去讨他太爷爷欢心? 真是惆怅! 云裳拿起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肉,顿时食欲不振了,蹙着眉歪着嘴,心事重重。 “想什么?” 见她一脸苦恼,郁凌恒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明知故问。 “我在想……万一太爷爷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休了!”他瞥她一眼,拽拽地吐出俩字。 云裳挑眉,“然后娶个他喜欢的?” “这个提议不错!” “郁先生,你娶媳妇儿到底是跟你过还是跟你太爷爷过啊?”她一脸黑线,没好气地冷嗤。 “当然是跟我过,但老人家的情绪也得顾及不是?” 那你太爷爷喜欢初丹么?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云裳就冲口而出了。 还好,她及时忍住了。 初恋什么的,还真是个麻烦,拼命让自己别介意吧,可总会不由自主地计较…… 云裳蔫蔫的,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闷闷不乐地看着对面气定神闲地用着餐的男人,“如果太爷爷不喜欢我,你真的要休我啊?” “嗯哼!”他头也不抬,模棱两可地发出一声鼻音。 她倏地咧嘴一笑,一扫前一刻的郁闷,眨眨眼语调欢快地问:“那我现在可以先找好下家么?” 下家? 郁凌恒蓦地抬头,狠狠瞪她。 “那你都准备不要我了,还不让我另寻出路啊?”云姑娘抬头挺胸,妩媚妖^娆地撩了撩发,轻撅着红唇哼哼道。 “谁说不要你了?!”他怒,没好气地呵斥道。 “你啊!你说要休我的啊!” “你乖一点,让太爷爷喜欢你不就行了?”他剜她一眼,义正言辞地教训她:“遇事儿不努力争取只会找退路有什么出息?!” “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做两手准备有备无患啊!”她冲他眨眼,娇^媚又狡黠。 郁凌恒拧眉,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放下餐刀和叉子,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微勾唇角慵懒轻问:“哦,那你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下家?” “这个啊,我得仔细想想……”云裳葱白食指抵在唇上,微微歪着小^脸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脸的憧憬和向往,开始一样一样的数,“我啊,要找个比你对我好的,比你帅的, 比你有钱的,比你——” “你确定这是退路不是深渊?”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嗤笑着冷冷阻断了。 云裳俏^脸一黑,瞪他,“嘛意思?” “你觉得这世上会有比我好、比我帅、比我有钱的男人?” 郁先生对自身条件可是非常自信的。 云裳嘟嘟嘴,嘿嘿一笑,语出惊人,“如果实在没有这样的男人……女人我也可以勉强接受的。” “……”郁凌恒满脸黑线,除了瞪她还是瞪她。 “当然,如果郁先生你有什么朋友符合这个条件的话,也可以帮忙牵个线搭个桥——唔……” 郁凌恒忍无可忍,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肉就塞她嘴里。 “吃饭都堵不了你的嘴!” 云裳嗔他一眼,使劲儿嚼着嘴里的肉,咽了之后立刻又说:“反正你不要我我就找下家!还要找很多个!个个比你好,个个比你帅!唔……!” 又是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然后,郁太太只要一说话郁先生就给她喂肉,喂得她饱饱的,让她没空说那些他不喜欢听的话。 呵呵! 找下家? 做梦! …… …… …… 转眼,再过一月就是春节了。 天,越来越冷。 C市算南方,基本不下雪,属干冷。 云裳生在北方,这样的气候差异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 自从沈樱雪不在嵘岚工作之后,云裳每天中午都和郁凌恒一起吃饭。 当然,这是郁凌恒强烈要求的。 停好车,云裳将大衣拢了拢,一边搓^着有点被冻僵的双手,一边走进餐厅里。 郁凌恒还没到。 跟服务生说等一会儿再点餐,她脱下外套披在椅背上,然后百无聊赖地等着郁先生的到来。 眸光随意流转,她突然被餐厅另一端的一对年轻男女吸引了注意力…… “初恺宸!我不喜欢你!麻烦你回去跟你^爷爷说,我不要跟你订婚!” 女孩约莫二十一二,长得虽不算绝色,但也算清丽可人。 “要说你自己去说!”初恺宸垂着眸拿着筷子神色自若地吃着,闻言便淡淡回了一句。 连头都没抬。 “那是你^爷爷,我怎么去说啊?!”女孩没好气地叫道。 初恺宸无声冷笑,缓缓抬眸瞥了女孩一眼,“你自己都不敢说,冲我嚷嚷有什么用?” 女孩气结,愤愤瞪着他,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失声叫道:“初恺宸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初恺宸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死。 女孩夸张地摇头,仿佛被他喜欢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求求你千万不要,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小姑娘你想太多了,我们初少对‘干扁四季豆’没兴趣的。” 女孩话未说完,初恺宸的肩上就突然多了一个人,且伴随着一道慵懒戏谑的声音缓缓响起。 云裳站在初恺宸的身后,弯着腰,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亲昵地半趴在他的背上。 当肩上多了一个人时,初恺宸差点反射性地要将其狠狠甩开,可在听到是云裳的声音后,他连忙刹住动作。 干扁四季豆? 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尽人意的胸…… “你……”女孩恼羞成怒,“你是谁?” “我啊!”云裳甜甜一笑,低下头与初恺宸脸颊挨脸颊,“我是他女票啊!” 初恺宸僵住,大脑有点懵,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着流…… 理智叫他狠狠推开她,可他手却像是突然废了一般,根本动不了。 “初恺宸,你居然在外面有女人?!”女孩失声叫道,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姿态亲昵的初恺宸和云裳。 初恺宸大脑还是懵的,没办法回答女孩。 “我要跟我爷爷说,你等着订婚被取消吧!”女孩腾地站起来,愤怒地叫道。 然后气冲冲地跑出了餐厅。 云裳从初恺宸的背上缓缓直起腰,轻^咬着唇角看着女孩的背影,默默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刚才走过来只听到女孩嚷着叫初恺宸别喜欢她,那嫌弃的语气挺伤人的,她听着刺耳,所以一时没忍住就帮初恺宸还击了…… 但女孩最后一句说什么要跟爷爷告状,还说什么订婚取消…… 她是不是帮了倒忙?! “呃,那个……”云裳越想越后悔,唇角抽^搐了两下,转眸看着初恺宸,“我是不是又多管闲事了?” “你倒蛮有自知之明!”初恺宸冷嗤。 他神色平静,倒不见丝毫慌张,仿佛取消订婚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似的。 “啊?”云裳懵了,初恺宸这意思是她真的帮了倒忙? “那那……那我去跟她解释……”她急了,忙不迭地要去追。 “算了!”初恺宸却道。 云裳停下脚步,纠结地看着初恺宸,正想说两句抱歉啥的,初恺宸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从裤兜里掏出电话,初恺宸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时,抬眸看了云裳一眼…… 云裳被他那异样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初恺宸站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云裳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才划开接听键。 “喂!”初恺宸刻意压低声音,可两秒之后,他却惊讶至极地失声叫道:“什么?你说你现在在哪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哎~~~订阅名次掉了~~~不开森~~~泥萌这样养文太打击我的积极性了,凌晨四五点爬起来码字我容易么我~~~嘤嘤嘤~ ☆、第116章 :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喂!”初恺宸刻意压低声音,可两秒之后,他却惊讶至极地失声叫道:“什么?你说你现在在哪儿?” 他叫那么大声,惹得云裳都忍不住好奇地瞅了他两眼。 “我马上来接你!”初恺宸对着电话彼端的人说。 然后初恺宸抓起一旁的大衣就匆匆离去。 初恺宸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云裳一边默默腹诽他的没礼貌,一边转身欲回到自己的桌位。 哪知转过身去,就看到餐厅的另一端冷冷伫立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正是姗姗来迟的郁大^爷! “呀,你来啦!”她开心地朝他跑过去,伸手去挽他的手臂,“什么时候到——” 他却侧身避开她伸去的手,冷冷瞪她一眼,转身就走。 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就给了她一个白眼。 呃…… 云裳莫名其妙。 怔愣了两秒,她回过神来,连忙跑回刚才的桌位拿起自己的包和外套就朝他追去。 “喂,你去哪儿啊?不是吃饭吗?” 在餐厅外,终于追上他,她拽住他的袖子疑惑地看着他。 郁凌恒面罩寒霜,冷冷抿着薄唇就是不说话,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停车的方向走。 “郁凌恒你干吗啊?”云裳狠狠蹙眉,对着他的背影喊。 他置若罔闻,走得头也不回。 眼看他越走越远,云裳咬着牙根恨恨地跺了跺脚,又朝他追去。 不能就这样放他走,她得知道他到底又发什么疯了! 赶在他开车之前,她敏捷地跳上了他的车,且迅速系上安全带。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冷冷瞪着她。 “你又怎么了?”她没好气地冲他嚷,真是受够了他的阴晴不定。 他就瞪着她。 后知后觉的云裳突然开了窍,她讶然瞠大双眼,“你吃醋啦?” 难道他刚才看到她趴在初恺宸的背上,还说是初恺宸的女票,所以不高兴了? 嗯!应该是这样! 毕竟刚才他打电话给她叫她吃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突然就对她甩脸子,实在不合常理。 想来想去,他吃醋的可能性最大。 郁凌恒的脸色更黑更冷更难看了。 他越是这样,云裳就越是肯定了心中猜想。 得!这小气的男人果然是吃醋了! 她扑哧一笑,剜他一眼,娇嗔道:“哎哟!你想哪儿去,我只是看他被那小姑娘嫌弃所以想帮他一下……” “你们不是不对盘吗?”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得犹如三九寒冰,微眯着的双眸寒光四溢。 “是他针对我好么!”云裳翻了个白眼,强调道。 郁凌恒顿时更生气了,盛怒之下言辞变得尖锐:“既然知道他讨厌你你还贴上去干吗?就不能要点脸?!” 云裳被骂得一怔,眨眨眼据理以争,“我怎么不要脸了?都说我只是想帮——” “人家哪点需要你帮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甘堕^落!!!”他越吼越大声。 云裳汗。 看来这丫气得不轻,连成语都乱用了。 特么的! 她怎么就自甘堕^落了? “说话能别这么难听吗?”她俏^脸一沉,冷冷道。 她拿自己的热脸贴了他这么久的冷P股他还不依不饶是想怎样?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么! 郁凌恒怒喝,“你活该!” 她可不就是活该被骂么!都警告过她无数次了,不要跟别的男人那么亲近不要跟别的男人那么亲近!!可她就是不听,分明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郁凌恒你今天想吵架是不是?!”云裳彻底冷了脸。 这男人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内分泌失调了?简直莫名其妙! 见她也生气了,郁凌恒心里的怒焰诡异地消失了大半。 云裳冷冷看着矫情的郁先生,“如果你想吵架,ok!我奉陪!” 他不说话,冷着脸看向车窗外。 “嗯?吵不吵?”她追问。 他还是不说话。 郁凌恒的态度明显有了软化的迹象,云裳也就见好就收,有些无奈地嗔他一眼,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饭还吃不吃了?” “不吃!!!”他转头就冲她吼了一声。 吃吃吃!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云裳被他突然间的一声吼给吓得一颤,顿时火冒三丈,本是娇滴滴的声音立马变得又冷又硬,“得!不吃拉倒!没你我还吃不下饭了,呵!” 她伸手去推车门,却只听咔的一声轻响,他按了中控锁。 门打不开了。 “开门!”云裳转头狠狠瞪他,切齿怒喝。 郁凌恒不动,淡淡瞥她一眼。 云裳无语,搞不懂他一会儿凶一会儿软到底想怎么样。 狠狠咬了咬牙,她深深吸了口气,没好气地瞅着他,娇喝:“到底吃不吃?” 默默决定,他如果还不识好歹的话,她就真的不伺候了。 “不在这里吃!”他气呼呼地说,矫情得像个孩子。 得!不在这里吃就不在这里吃吧,对她来说去哪儿吃都一样,只要他不再发癫就好了。 云裳妥协,问他:“那你想去哪里吃?” “不知道!”他还是不高兴。 “那去前面的超市吧。” “去超市干吗?”他不解。 她给他一个白眼,“买菜!我做给你吃,行了吧大^爷?!” 闻言,郁凌恒双眼一亮。 郁太太要做饭给他吃? 唔,这个可以有! …… 郁凌恒的总裁办公室里有个休息室。 而休息室里面卫生间、厨房、衣帽间应有尽有,俨然就是一个小套房。 于是两口子在超市里买了菜就回到了公司,在休息室里亲自下厨。 郁凌恒依在厨房的玻璃推拉门框上,端着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女人。 脱下外套的云裳,仅穿着白色衬衣和鲜红色包臀裙,趿着棉拖扎着马尾,看起来妩媚又温柔,特别勾人。 尤其是从他的角度看,她奥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展现无遗,迷人得很。 明明嘴里还喝着水,郁凌恒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目光落在她挺翘的臀上怎么也移不开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的双手用力抓在上面那弹力十足的感觉…… 喉结狠狠一滚,小腹发紧。 郁凌恒越来越觉得,这女人不是给他施了魔咒就是下了蛊,不然怎么一见到她他就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把她扑了呢…… 即便每天抵死缠^绵,他还是觉得不够,即便经常被她气得要死,他还是想要每时每刻看到她。 云裳全神贯注地忙碌着,低着头往炖锅里加水,根本无暇注意那一直紧盯着自己的豺狼目光,更没感觉到有危险气息正朝自己靠近…… 直到一副硬实的胸膛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她的背,她才发现他的存在。 “干吗?!”她回头看他一眼,然后继续往锅里放作料。 “你在煮什么?”他从后面拥着她,微弯着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呼吸喷薄在她的脸颊,带出一片酥^麻。 她微微撇开脸,避开他灼热的气息,“炖个西红柿排骨汤。” “炖汤啊,要很久吧……”他轻轻叨念,慵懒磁性的声音掩藏着一丝不怀好意。 “一小时之内吧。你很饿啊?”她又回头看他,以为他是肚子饿了嫌炖汤慢。 “没有,我是说……”趁她回头的那瞬,他单手掌住她的脸颊,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深深凝睇着她的双眼暧^昧低喃:“如果时间久的话,我们可以先做点别的……” 这话…… 意图已非常明显! 同时他的手溜进了她的裙子里,一路往上…… 吓得她连忙捉住他的手。 “别闹。”云裳瞪他一眼,娇嗔。 “没闹啊。”他衔着她的下唇轻吸,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就得炉火纯青。 “你要干吗啊,不想吃饭了是不是?”她无语。 “吃你也是可以的……”他在她唇上辗转,呼吸渐渐粗^重。 他心^痒难耐,直接把她的裙子往上捞,双手如愿以偿地抓上她结实又有弹力的臀…… 什么叫吃她也是可以的? 云裳简直对他的无耻感到哭笑不得。 他抓^住她的臀将她往上轻轻一提,她的腿就反射性地圈住他的腰,然后便被他熊抱着去到了客厅里。 他边朝着沙发走,边吻着郁太太。 她被他吻得稀里糊涂晕头转向,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阻止反抗。 郁凌恒把郁太太摁在沙发里就要直奔主题…… “唔……”当他的指企图占据她时,她猛然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推开,“不行!” 被拒,郁先生不悦,冷着脸瞪她,“为什么不行?” 一脸的欲^求^不^满! 还有浓浓的醋意。 “我——” “云裳我告诉你!恺宸跟晢扬一样,都是我弟弟!” 她刚一开口,他就冷着脸对她喝道。 “什么啊?”云裳哭笑不得。 “你不许打他主意!” “你说什么呢!”她无语地惊呼,嗔了他一眼。 “你离他远点,不许跟他走那么近!”他霸道得像个专横的暴君。 云裳恼火地对他嚷道:“你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啊?!他讨厌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我跟他能有什么近不近的?!再说了,他比我小好么,我对姐弟恋没兴趣!” “那如果他比你大你就有兴趣?”他立刻追问。 他这脑回路可真是…… 云裳彻底被他打败了。 跟他讨论这样的问题,他的关注点跟她永远不一样,简直是对牛弹琴。 云裳只差指天发誓了,“没兴趣啊!不管他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对他都没兴趣!没兴趣!没兴趣!没兴趣!!” 郁凌恒满意,想了想,他又问:“那你对谁有兴趣?” “你啊!”云裳毫不犹豫地大方承认。 知道他爱听这样的话,所以她也从不吝啬。 这男人跟个孩子似的,就喜欢她哄。 “真的?”他挑眉,努力掩藏着心里的雀跃。 她用力点头,凑上去啄他的唇,“嗯呢!我只对你有兴趣……” “只喜欢我?”他趁机捧住她的小^脸,几近痴迷地看着她的眼。 “嗯呢!只喜欢你!” 郁凌恒满心愉悦情不自禁地从眼底眉梢泄露出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着快乐。 他发现自己最近总是被她随便一句话就能哄得心花怒放,不过就是一句“喜欢”,他却觉得比签了大生意还高兴。 “我不信!”他傲娇地板着俊脸,抓起她的小手放在他已然支起小帐篷的某处,“证明给我看!” 他心安理得地趁机压榨她。 这…… 云裳额头挂满黑线。 她羞恼低叫:“锅里还炖着汤呢……” “没事儿,我会看着……”他将她的小手强行往他裤腰里放。 “你……唔……” 她想拒绝的,可他直接堵住她的嘴,根本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所以到最后,午餐是郁先生做的,因为郁太太被郁先生折腾得精疲力尽,根本爬不起来…… …… …… …… 时值周末。 云裳被郁凌恒带到一家高级定制礼服店。 礼服店上下三层,专营女款,每一条裙子都极尽奢华巧夺天工,美得云裳啧啧称奇。 郁太太身材好,无论哪款裙子穿在身上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而每条裙子都有各自的特色和优点,真是让人难以取舍。 一连试了好几条,裙子虽好,却非郁太太最爱,总觉得还差点她自身喜欢的元素。 云裳很纠结。 直到她看到一条…… 白色及地长裙,真丝欧根纱上点缀着精美的刺绣花朵,以及涟漪般的腰部褶裥,每一处都是那么完美奢华,看起来格外惹眼。 “这条给我试试。” 云裳眼底难掩惊艳之色,略显兴奋地对跟随在身边的年轻店长说道。 哪知店长一脸抱歉,“呃,不好意思啊郁太太,这条裙子已经有人订了。” “啊,这样啊……”云裳的脸色瞬时黯然,惋惜地看着美美的长裙。 依依不舍地盯着裙子看了一会儿,她正准备转向别处,身后却响起郁先生低醇磁性的声音。 “喜欢这条?”他站在她身后,与她一同看着裙子,慵懒轻问。 “嗯嗯,好漂亮!”她用力点头,然后转身对他撇嘴耸肩作无奈状,“不过可惜呀,已经被人捷足先得了。” “拿给她试试!” 郁凌恒转头对店长说。 店长怔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点头,“好的郁少!” 然后就去取下裙子送往更衣室。 云裳见状,蹙着眉对郁凌恒低叫,“哎呀,不要了,已经有人订了……” “别吵!快去试!”他却不理会她的纠结,手掌轻轻撑着她的背,直接将她往更衣室的方向推。 云裳只能半推半就地进了更衣室。 十分钟后,在店长的协助下,云裳换好裙子从更衣室出来。 走出来便看见郁凌恒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手机发愣,而手机正响个不停…… “你失聪啦?手机一直在响你没听到?” 她走上去,奇怪地看着他。 看了他一眼便下意识地转眸去看手机屏幕。 听到她声音的那瞬,郁凌恒反射性地拒接来电,一直在屏幕上的那个名字便在郁太太瞧见的前一秒消失不见…… 云裳挑眉睨着有些反常的男人,“谁的电话?” “公司的。”郁凌恒站起来,将手机揣进兜里,且不着痕迹地关了静音。 “怎么不接?” “陪你不谈公事。”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神色如常一脸坦荡,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疑心病太重。 骂完自己便莞尔一笑,“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得给你颁一个好老公奖?” “必须的!”郁先生毫不谦虚,一本正经地对郁太太点头表示这个可以有。 云裳娇嗔地瞪他一眼。 郁凌恒将手机放回兜里以后,开始打量郁太太。 “哇!我老婆就是美!”看着眼前美得梦幻迷人的郁太太,郁先生双眼一亮,惊艳地赞道,当即决定,“就这条了!” “啊?可是这条已经被别人订了的。”云裳有些窘迫地提醒他。 他却云淡风轻地对她说:“没事,我跟这里老板交情不错!” “为难人家不太好吧……”她迟疑呐呐。 能在这里预定礼服的人,必定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他这样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呢? 可是,她嘴里说着不太好,心里却又实在喜欢这条裙子。 “谁让我太太喜欢呢!”他傲然一笑,特别拽地说道。 只要她喜欢,强别人所难又何妨! “我另外挑一件也行的……”郁太太双眼冒心崇拜地看着郁先生,假惺惺地娇嗲。 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此寵爱自己,真是睡着了也能笑醒。 “既然有最喜欢的,为什么要将就?” “我是觉得夺人所好有些太不厚道了。” “你这样想好了,是我要你夺的,不厚道的是我,你无需有心理负担。”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今晚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郁太太一直假意推辞,给足了郁先生展现酷拽狂霸的机会。 矫情的两口子,你来我往,均满足了对方的虚荣心。 皆大欢喜! “老公你真好!!” 云裳捧住郁先生的脸,踮起脚尖就用力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以资奖励。 她本想一啄了事,哪知却被郁先生趁机搂住了腰^肢,将她扣在怀里,加深了吻…… 店长红着脸低着头,悄悄回避。 最后,在郁凌恒给礼服店老板打电话的时候,云裳去了趟洗手间。 快到洗手间时,与她迎面走来一个纤瘦美丽且让她觉得有一丝熟悉的女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木动力~~~ ☆、第117章 :可他现在是我的 快到洗手间时,与她迎面走来一个纤瘦美丽且让她觉得有一丝熟悉的女子…… 女子戴着一款大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看不清长相。 不过身材好! 倒不是那种臀翘胸大的性^感火辣,是一种该大就大该小就小恰到好处的清瘦优美。 颇高,目测与博嫣然不相上下。 虽看不清女子的脸,可只需一眼,便会被她与生俱来的那股优雅气质深深吸引。 匆匆一瞥,擦肩而过。 云裳缓缓回头,轻蹙着黛眉疑惑地看着女子款步前行的背影,微微失神。 明明不认识,她却莫名对这个女子有一丝淡淡的熟悉感。 似曾见过…… …… 晚,八点。 隆熹大酒店。 当郁先生携带郁太太到场时,三楼宴会厅已宾客如云。 云裳到了酒店才知道,今晚的酒会是初家小公主的十八岁生日酒会。 也就是初恺宸的小堂^妹。 今晚负责貌美如花的郁太太亲昵地挽着郁先生的手臂,噙着礼貌得体的微笑与之优雅登场。 “Duke……你怎么来了?” 他们刚进入宴会厅,西装革履帅得一塌糊涂的初恺宸就快步迎了上来,本是笑意满溢的帅气脸庞却在看到云裳时瞬间僵住,拧眉惊讶。 郁凌恒和云裳均莫名其妙地看着初恺宸。 切!嘛意思?她不能来吗? 云裳唇角抽^搐了两下,默默腹诽初恺宸的没礼貌。 “有问题吗?”郁凌恒也睨着初恺宸,神色略显不悦。 他能感觉到初恺宸最近对云裳的态度有所不同,表面看起来虽还是不待见,可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处处不对眼的厌恶。 而这种转变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他也知道这根本没必要,可他就是不高兴! 他宁愿初恺宸一直讨厌郁太太! “不是,没问题。”初恺宸连忙摇头。 郁凌恒瞥他一眼,然后牵起云裳的手说:“走,我们去跟老爷子问个好!” “嗯,好的。”云裳乖巧点头。 夫妻俩朝着不远处的初老爷子走去。 三五个人围着笑容满面的初老爷子,似是聊着什么有趣的话题,逗得老爷子开怀大笑。 郁凌恒优雅从容,本是走得好好的,却在距离老爷子几米的位置突然停下了脚步。 云裳自然也跟着停下,蹙眉看着那具背对着他们的纤瘦身影…… 背影熟悉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那人穿的裙子与她是一个颜色,且款式大同小异。 除了一个是长袖一个是五分袖的区别,其他近乎一样。 撞衫了! 在他们停下脚步的那瞬,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那具优美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来。 女子娴静美丽的脸庞漾着温柔笑靥,饱含情意的目光直直投向郁凌恒…… 郁凌恒狠狠拧眉。 而云裳挽在郁凌恒臂弯里的手,不由自主地僵了。 眼前的女子,她见过! 第一次是在郁先生的电脑里,当时郁先生正在和她视频…… 第二次是几个小时前,在礼服店的洗手间门口擦肩而过…… 初丹! 郁凌恒的初恋女友! 她回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云裳转眸去看身边的男人。 郁凌恒的表情除了看起来冷了点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异常。 初丹朝他们走过来。 郁凌恒也牵起云裳的手,迎上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云裳看着初丹身上的裙子,心里忍不住冷笑了声。 高度相似的裙子,穿在不同的两个人身上,免不了得被人比较。 初丹身形比她高挑一些,但好在她比初丹丰满一点点,所以还算平分秋色,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气场,谁也无法胜谁一筹。 可仔细一想,初丹是初家大小姐,是今晚的东道主,又是极具名气的舞蹈家,身上聚集无数光环,璀璨夺目耀眼无比。 而她云裳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若不是站在郁凌恒的身边,谁能认得她? 啊不!就算她挽着郁凌恒的手臂,也没人认识她! 所以,不得不承认,她被初丹比下去了! “来了。” 初丹先开口,声音纯净清透,美如天籁。 “嗯!”郁凌恒点头,出于礼貌般淡淡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回来好几天了,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今天还给你打来着,你都没接。”初丹的目光一直落在郁凌恒的脸上, 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般。 初丹此话一出,云裳被郁凌恒牵着的手倏地收紧。 今天…… 打电话没接……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她从更衣室里出来时看到他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发呆的画面。 那个电话…… 是初丹打给他的? 他骗她!! 云裳想把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 她一动,郁凌恒就反射性地收紧五指,把她的小手抓得更紧。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敢松手,因为他有预感,如果现在松了手,她一定又会变得像前段时间那样冷漠疏离…… “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没听见!”郁凌恒不冷不热地看着初丹,淡淡吐字。 “周末耶,你忙什么?” “陪太太!” 简洁扼要的三个字,让初丹脸上的笑靥终于僵住。 云裳转眸看着郁凌恒,心情瞬间阴转晴。 在初恋前女友面前公开她的身份,这无疑就是承认了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他能做到如此,她自然是开心的。 接收到她感动的目光,他也转眸看她,目光柔情四溢,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同时,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似鼓励,似安慰。 本来还有些自卑的云裳,顿时挺直腰板,信心重返。 她扯动唇角,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靥。 两人旁若无人地深情对视,初丹轻轻撇开了眼。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范,明知他已属于别的女人,偏偏还要放弃一切奔回来…… 只是,回来了又能如何? 只怕时过境迁,彼此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不!其实一直是她在原地苦守,而他已经越走越远…… 初丹眸色黯然,心底苦涩蔓延。 “哟,凌恒来啦!” 气氛正是僵凝,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破空而来。 “老爷子!”郁凌恒看向红光满面的初润山,恭敬地喊了一声。 “小丹都回来几天了,怎么也没见你来家里走走?”初润山笑看着郁凌恒,朗声道。 “最近比较忙!老爷子,我给您介绍——” “忙什么忙?你们年轻人就是瞎忙,还能忙得吃个饭见个面的时间都没有了?” 郁凌恒话未说完,就被初润山阻断,直接无视云裳的存在。 初润山只当云裳是郁凌恒逢场作戏的那些上不的台面的小明星,根本就不屑去在意。 郁凌恒强忍着心里的不快,“那倒不是……” “可不!既然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为什么不多来看看我这快入土的老头子?” “爷爷!” “爷爷!” 初丹和初恺宸不约而同地生气喊道。 初润山爽朗大笑,军人出身的他,根本不信什么诅咒不诅咒之说。 云裳觉得自己像个异类,与这里格格不入。 刚才还信心十足,这会儿心里又开始动摇。 其实在感情方面,她与郁凌恒完全相反,郁先生如果吃醋了,会暴跳如雷跟她大吵大闹,敢于表达内心的真实感觉。 而她若是在感情上遇到什么挫折,则会像受惊的刺猬,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竖起全身利刺武装自己。 她怕自己会遍体鳞伤,所以一有点不对劲儿就会选择逃避。 她就是表面强势,内心柔弱。 说到底,她比他更没有安全感! 见郁凌恒的态度比较冷淡,初润山看了眼身边最让他引以为傲的大孙女,然后笑着问郁凌恒:“还在生小丹的气?” “老爷子您误会了——” “凌恒啊!你是男人,应该体谅一下小丹当年的苦处,她也不容易……”初润山轻叹一声,纡尊降贵地帮自己孙女说好话。 云裳又想把手从郁凌恒的手里抽^出去了。 “老爷子,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太太——云裳!” 郁凌恒连忙抓紧云裳的手,同时坚定认真地对初润山说道。 “……”初润山惊愕,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这是我太太,云裳!” “什么太太?”初润山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你结婚了?” 初润山冷厉的目光瞪向初恺宸,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初恺宸心虚地撇开眼,不敢与爷爷对视。 郁凌恒:“是的!已经两年了,只是一直没公布。” “你——”初润山大发雷霆。 初丹和初恺宸吓得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他,一是怕他受了刺激身体不好,二是预防他动怒把事情闹僵。 正在这时,初恺宸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出现在宴厅门口。 “爷爷!”初恺宸连忙附在初润山耳边,压低声音道:“欧S记来了!” 提醒老爷子又一个重要人物已经到来,今晚到场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可不能发脾气给人落下笑柄。 初润山深深吸了口气,按^压着心里的怒火,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朝着欧阳迎上去。 云裳看到欧阳,转身就朝着另一边走去。 平日里已是不想见到他,今天这样的场合她如此狼狈,更是不愿让欧家的人看到! 郁凌恒是想陪在郁太太身边的,只是这样的场合难免应酬多,一不小心就被几个上来阿谀奉承的人围住了,一时半会儿都脱不了身。 云裳便躲在一个角落,持杯浅酌。 “这条裙子穿在云小姐的身上可真好看!” 突然,一道温和清透的声音从云裳的身后不急不缓地响起。 “那也是初小姐眼光好!”云裳优雅转身,噙着客套而美丽的笑靥看着初丹,意有所指地说道。话落,脸上的笑容倏地隐退,“还有,请叫我郁太太!” 从发现自己与初丹撞衫的那瞬,云裳就明白了过来,很显然这条裙子就是初丹订的,却被她抢了。 在礼服店的时候,初丹给郁凌恒打电话,想必是想见见他的,只是郁凌恒没有接电话,又碍于她在场,所以两人没能见上面。 然后初丹眼睁睁看着自己定制的裙子被她抢走,心里肯定很不舒服的,所以又挑了一条款式差不多的。 她猜不透初丹为何要选择与她撞衫,是太过喜欢这个系列的裙子,还是故意跟她较劲儿? 站在对立面上的此刻,云裳是更相信后面一种可能的。 接收到云裳的敌意,初丹知道彼此已经没有寒暄客套的必要,于是开门见山地问:“你爱他吗?” 连自我介绍都省了! 因为心知肚明,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谁。 爱他吗…… 云裳立马进入备战状态。 “爱啊!不然我为何嫁他?!”她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便轻勾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可恺宸说——” “他是当事人吗?他一个旁观者有什么资格‘说’?”云裳抢白,微眯着眸子冷冷睨着不远处一直看着她们的初恺宸,蔑然讥讽。 初恺宸虽跟随在初润山身侧招呼宾客,却始终心不在焉,眼底尽是担忧之色,很显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们这边。 “他爱你吗?”初丹又问。 “这个就要用你自己的眼睛看,或者现在亲自过去问他!”云裳用嘴努了努右前方背对着她们正与人交谈的郁凌恒。 初丹也看着郁凌恒挺拔的背影,眼底的情意毫不掩饰。 曾以为时间可以磨灭一切,曾以为随着日月更替不管多浓烈的爱都会慢慢变淡,曾以为不再见面便真的能相忘于天涯…… 可原来,所有的“曾以为”都是她的自欺欺人! 从再次看到他的那一瞬,她终于明白,心里没放下,走多远都白搭。 现在她只祈祷,希望自己明白得不算太晚…… 用力抿了抿红唇,初丹收回视线转而看着云裳,“你跟他不合适!” “是吗?那谁合适呢?你吗?”云裳不可抑止地冷笑一声,极尽讥讽地问道。 不得不承认,初家的孩子都得天独厚,男的帅,女的美,还气质超好。 尤其初丹和初恺宸姐弟俩,更是人中龙凤。 只是美又如何呢? 就算她初丹美若天仙她云裳也不会把自己老公让给她呀! 云裳言辞尖锐,有着浓浓的敌意,初丹却不甚在意,犹自中肯地说道:“你们性格相似,都是急性子,刚在一起或许觉得很有激^情,但时间久了你们之间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多,裂痕也会越来越大——” “哟!看不出初小姐还是爱情专家呢!” “云小姐——” “请叫我郁太太!!!” 云裳知道自己失控了,可她克制不了自己,因为她的内心不得不承认,初丹分析得很对,可谓针针见血。 所以她恼羞成怒了。 “我并非故意挑衅——”初丹微微蹙眉。 “嗯!你不是挑衅,你是向我挑战!”云裳唇角的冷笑蔓延。 两个美得各有千秋却同样魅力四射的女人,冷冷对峙,剑拔弩张。 相比之下,初丹性格沉稳许多,默了默,她低低道:“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幸福。” “是啊,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只是初小姐,把你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云裳句句带刺,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醋劲儿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说话太不客气,本是想与她好好谈谈的初丹终于被惹急。 初丹说:“他本来是我的!”理直气壮得有些诡异。 “可他现在是我的!!”云裳噙着冷笑懒懒反击。 “你确定?”初丹回以冷笑。 “我确不确定不重要,重要的是法律会为我确定!” “他一定没跟你说过我们曾经在一起时有多快乐。” “所以初小姐你是准备送我一张CD听听你们那时的爱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胜负未分,谁也讨不到便宜。 “初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你们已经分手N久了!!”云裳心中疲惫,眼底终于有了不耐之色。 “可是云小姐——” “郁太太!!”她冷冷纠正。 “好吧郁太太!”初丹在称呼上妥协,争取幸福的决心却越来越坚定,“可是郁太太你没听说过吗,初恋是最难忘怀最难割舍的存在!” “有多少初恋不过是昙花一现,再美好又有何用?”云裳不屑冷嗤,“想要过一辈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初恋了不起啊? 说得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俩才是初恋似的? 嘚瑟毛线!! 以为她没初恋啊?她也有的好么!! 最难割舍最难忘怀? 可拉倒吧! 都说初恋美好,可这世间又有几对初恋是修成了正果的?又有几对修成正果的初恋是相守到白头的? 呵呵!怕是少之又少吧! 气氛,僵凝。 感觉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被云裳堵得哑口无言,初丹也终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初丹:“你信不信,他迟早会回到我的身边!” “信啊!等七十年后我死了,你再来接手吧!”云裳云淡风轻地娇嗲。 “……” 初丹汗哒哒,再过七十年大家都快百岁了,她可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活得到一百岁。 就算活到一百岁,熬到她百年归西,她和郁凌恒两人又能相守几年? 那不是她要的结果! 经历了一些伤痛,她决定不要再独自等待,她要争取,她要夺回本就属于她的一切。 幽幽一笑,初丹转眸望向郁凌恒的方向,苦涩低喃:“我为他付出了多少,你永远都想象不到……” “我为什么要去想象?你就算为他付出了生命也不关我的事!“云裳毫不客气地说道,冷酷又无情。 然后—— 啪嚓! ☆、第118章 :离开真的有苦衷 然后—— 啪嚓! 一声脆响,云裳手中的酒杯突然掉落在地,引来众多好奇的目光。 郁凌恒、欧阳、初恺宸同时朝她们奔过来。 欧阳距离更近,两个大步就冲到了云裳和初丹的面前。 “怎么了?” 欧阳微拧着眉头沉声问道,上来就把云裳往后拉了拉,让她离地上的玻璃碎片远一点,同时上下打量着她,看她可有受伤之处。 初家大小姐和郁凌恒有段过去欧阳是有所耳闻的,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云裳被欺负了。 云裳没说话,手臂一缩,从欧阳手里脱离。 明显被嫌弃了,欧阳嘴角抽^搐了两下,暗啐自己真是多虑了,像她这种“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的人,根本没人欺负得了吧。 云裳冷着脸,并不接受欧阳的好意,甚至可以说是排斥他的关心。 “我也正想问郁太太这是怎么了?”初丹淡定自若地轻轻道,一句话挑明自己可什么也没做。 “姐!”初恺宸奔过来,护在初丹身边。 初丹转眸对弟弟轻轻一笑,表示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郁凌恒与初恺宸同时到达,初恺宸护着初丹的时候,郁凌恒也来到了云裳身边。 “怎么了?” 他低着头看她的脸,拧眉急问,眼底尽是担忧。 “我不舒服……”云裳趁机靠上他的胸膛,怏怏低喃。 杯子她是故意摔的,因为不想再跟初丹“聊”下去了。 “哪里不舒服?”郁凌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抓起他的手就放在她的心口,楚楚可怜地向他撒娇:“这里不舒服,觉得好闷,很难受……” 嗯!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闷得慌!! “那我们回家?” 几乎没有犹豫,郁凌恒立刻问道。 “嗯。”云裳窝在他的怀里,蔫蔫地点头。 那副柔弱委屈的模样,我见犹怜。 这样的郁太太是郁先生没有见过的,先不论她是真委屈还是假难过,反正看到她这副泫然若滴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疼。 “阿恒……” 郁凌恒说要走,初丹着了急。 其实急的不是他要走,而是他对云裳的态度…… “不好意思,我太太不舒服,我们就先告辞了!”郁凌恒却对初丹幽怨的目光视若无睹,说完后看向初恺宸,“恺宸,我就不跟老爷子打招呼了,你等会儿帮我说一声。” 知道姐姐的心思,初恺宸自然得努力挽留,“Duke,你才来一会儿……” 初恺宸从小就特别崇拜郁凌恒,所以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这世上只有自己优雅美丽的姐姐才配得上他的偶像。 “走吧!”郁凌恒搂着郁太太,声音温柔得滴水。 这会儿谁的挽留都没用,他的心里满满都是郁太太对他撒娇说不舒服的模样。 初丹本来还算坚强的心顿时划过一抹伤,悲凉又怨愤。 云裳说得对,初恋又如何,即便是初恋,他也未曾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哄过她…… 见郁凌恒选择的是云裳,欧阳自然乐见其成,退后一步从正好经过他身边的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酒惬意浅酌,旁观即可。 郁凌恒搂着变得柔弱的郁太太径直往宴厅的出口走。 初丹眼睁睁看着他们亲密相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眼前…… 她心不甘,突然微微拎起裙摆就快步追了出去。 酒店外,郁凌恒微微弯着腰刚把云裳扶进车里,初丹匆匆而至。 “阿恒!” 初丹的音量颇高,急声呼喊。 郁凌恒微微拧眉。 他还扶着郁太太的手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正要收回手站直身,大手却被郁太太一把抓^住。 他看她。 云裳也看着他。 往日里最是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此刻波光潋滟像是泛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有些看不真切,却又透着致命的诱^惑…… 很明显,她在紧张,紧张他对追出来的初丹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反应…… 他执起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啄了一口。 然后抽回自己的手,站直身,回头看向小跑而至的初丹。 手里一空,云裳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空…… 像是心底最柔软的某个角落,突然少了什么…… “能跟你单独说两句吗?” 初丹跑得急,气息不稳,喘着气深深看着眼前变得冷漠疏离的男人。 郁凌恒神色淡漠,沉默不语。 “就两句!”初丹怕他拒绝,情急中不由自主地又向他靠近了一步。 “我觉得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他不急不缓地淡淡吐字。 她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始终与她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你或许没有,可我有!” “我想我有不听的权力。”郁凌恒若有似无地扯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个无声的冷笑。 初丹却偏要与他拉近距离,又进一步,紧紧盯着他,“你怕?” 他挑眉不屑,“我怕什么?” “你我心知肚明!” 郁凌恒正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身后空了…… 仿佛身后,什么都没有了。 他猛然回头。 只见本来坐在左边与他距离很近的云裳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右边。 她缩在车门边,脸朝着右边车窗外拒绝看他们,在竭尽所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郁凌恒心脏一紧。 他不怕她吵,不怕她发飙,就怕她冷,怕她沉默…… 因为他有预感,当她安静时,一定是在想着怎么远离他…… “初丹,我有太太了,所以我并不想听你说任何话,到此为止吧!” 郁凌恒当机立断,神色严肃地对初丹说道,然后不再逗留,弯腰坐进车里。 “开车!” 他一声令下,司机踩下油门,车子便快速驶离酒店大门。 “阿恒!” 初丹追了两步,不甘又怨愤,却终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豪华迈^巴^赫消失在眼前…… …… 车厢内,静谧无声。 云裳一直歪着头面向着车窗,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大脑和心都是乱糟糟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驱散心里那股陌生的烦闷,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特别难受! 从未有过的难受! 女人那股天生的敏感直觉又来了,初丹的出现,让她不安…… 对沈樱雪,她从不在意,因为她知道郁凌恒不会喜欢沈樱雪那种类型。 可初丹不一样! 先不说初丹是郁凌恒的初恋,就拿她的自身修养和先天条件来说,就比沈樱雪优秀许多,随随便便就能把沈樱雪甩出几条街去。 自然,也把她甩出了几条街! 说到底,就是初丹太优秀了,优秀到她才见一面就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云裳知道身边的男人在盯着她看,可她心里烦,不想理他。 嗯,郁凌恒从上了车就一直看着郁太太,一瞬不瞬。 看她始终脸色冷然,他怕越沉默越糟糕,手伸过去,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试探性地开口。 “没有啊!”她转头,对他轻轻扯动唇角,神色自若地摇头道。 她表面无异,可郁凌恒一样就看出了她的笑容有多么勉强。 她在装! 装坚强,装若无其事…… “那为什么不说话?” 他收起横在座椅中间的扶手,凑过去挨着她,把她搂在怀里。 她动了动,见挣扎不开索性就随了他。 她的眼底划过一丝茫然,愣愣地看着他。 说话吗? 说什么呢? “……不知道说什么啊。”哑了半晌,她才有些苦涩地低低道。 第一次看到她的情绪如此低落,郁凌恒的心犹如被成群的蚂蚁啃咬,又痒又疼,密密麻麻的。 “我不知道她回来了。”他主动解释。 他的确不知道。 自从上次他和初丹视频被她撞见,他知道她介意,所以这些天初丹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 “哦。”云裳低着头,盯着彼此握在一起的手。 “今天那个电话是她打的。” 她默了两秒,“……哦。” “我不是存心骗你,只是不想你不开心。” “哦……” 下巴突然被他抬起来,他恼怒又无奈地瞪着她的眼睛,恶狠狠地威^胁,“你再‘哦’我就咬你!!” 她这副冷淡的模样让他心慌,仿若一缕虚无缥缈的烟,任凭他拼尽全力也抓不住…… 他突然发火却逗乐了云裳,她莫名就心情开朗了,扑哧一笑,特别响亮地对他“哦!”了一声。 郁凌恒张口就咬上她的唇…… 自然舍不得用力咬她,于是咬着咬着就变成了吻…… 云裳毫不扭捏,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大大方方地与他唇^舌共舞…… 他的吻,化解了她心里的不安,那些对爱胆怯的因子,悄然蒸发…… 从热烈到温和,从温和到浅啄,当终于结束时,云裳的唇被他啃得已然微肿,晶莹粉亮更是无比诱人。 “我不喜欢她……” 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她怏怏不乐地咕哝。 那么美丽优秀的情敌,换了谁也喜欢不起来。 “嗯,我也不喜欢。”他点头附和,柔声哄她。 闻言,她蓦地抬起头来,特别严肃地看着他:“郁凌恒,你别骗我!我这人记仇的,你骗我一次,我以后都不会相信你的!” 其实她不是记仇,她是严重缺乏安全感…… 所以如果他有了前科,想要取得她的信任和依赖就更是难上加难。 因为吃过亏上过当,所以她对爱情真的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全然信任。 曾经,她对黎望舒纯粹就是放养,从来不会干涉他任何事,只是一味盲目地相信他会对爱情永远忠诚。 所以当背叛来袭,她整个人都懵了,那种伤害,让她再也没办法在一段感情里全心全意的付出,甚至做不到先付出…… 她必须,你对我好,我才会对你好! 这就是她现在对爱情的态度! “嗯!我不会骗你!”郁凌恒回答,深深看着她,同样认真严肃。 云裳满心欢喜,嘟嘟嘴,趁着他这会儿好说话,便得寸进尺地要求:“我不喜欢她,所以你不许背着我跟她见面!” “好!” “她如果想跟你说什么前尘往事你不许听!” “好!” “她若想缠着你你也不许理!” “好!” 云裳自己都觉得自己提的这些要求很过分,可他眼都没眨就一一应下了。 这一刻,她觉得郁先生对她是真的好! 对她好的郁先生,她喜欢!! 释然一笑,云裳捧住郁先生的脸颊,嘟起红唇,吻上去…… ……………… 初丹是个优雅知性,沉稳果断的女人。 从决定放弃一切回国的那刻,她就暗暗对自己发誓,这一次,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的因素,不管是天塌地陷还是世界末日,她都不会再放手! 她要自私地为自己活一次! 她的决心已经坚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样挽回郁凌恒的心。 嵘岚集团 午餐时间。郁凌恒跟云裳通完电话后,拿起大衣走出办公室。 一出来就看到初丹从初恺宸的办公室走出来,后面跟着初恺宸。 “Duke,一起吃饭吧!” 看到他,初恺宸热情相邀。 “不了!阿裳马上就到,我得陪她吃饭!”郁凌恒无视初丹热切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初丹眸色一黯,心间微涩。 这男人可真无情,拒绝也就罢了,偏偏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往她伤口上撒盐。 可他越是这样对别的女人寵爱有加,她越是不甘。 “可以叫上她一起。”初丹优雅得体地微微一笑。 “然后让你俩都消化*?”郁凌恒嗤笑一声,“何必!”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让她俩呆在一起。 “我不会!” “她会!” 他的言辞间毫不掩饰对云裳的寵爱和维护,听得初丹心如刀绞,脸色微白。 “如果哪天她要你我形同陌路,你也依她?”她也冷笑,淡淡讥讽。 “倘若哪天她真这样要求……”他微微停顿,眼底冷芒划过,看着她,沉冷地道出俩字:“我依!” 我依…… 他的话音落下,她便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居然说,他会为了别的女人与她形同陌路! 强忍着心里的难过,却怎么也忍不住双眼变红…… 郁凌恒说完就朝着电梯走去。 初恺宸拉着初丹跟上去。 三人进了电梯,却在电梯即将关上的时候,初恺宸一拍脑门,懊恼地叫:“哎呀,我手机忘办公室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拿了马上下来。” 然后快速跨出电梯。 “等你一起!”郁凌恒伸手去按电梯开门键,对初恺宸说道。 可伸出去的手却被初丹轻轻拂开,“怎么?连跟我同乘电梯你都怕?” 郁凌恒蹙眉,沉默不语。 电^梯^门关上,下行。 郁凌恒站在前面,面对着电^梯^门,初丹站在后面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眼底潮意更浓。 “你变了……”初丹几不可闻地呢喃,微微颤抖的声音透着一丝哽咽。 在国外的几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幻想过无数种他们重逢的画面,可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的…… 他变了!变得冷酷,变得绝情,变得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她万万没想到,重逢后,她竟然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阿恒,对不起!其实离开你我是迫不得已……”她向他靠近一步,用此生最卑微的姿态跟他道歉解释。 “初丹!”郁凌恒倏地冷喝一声,猛地转身面对她,“我已经结婚了,你现在说这些废话还有什么用?” 他皱着眉,一副极尽不耐的模样。 废话吗? 她挣扎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要跟他解释的话,在他看来都是废话了吗? 她又气又伤,态度也强硬^起来,“可是你和她并不相爱,你们的婚姻并不幸福!你娶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你并不爱她!” 郁凌恒最讨厌有人用笃定的口吻来评价他的生活和人生,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厌恶。 “出国几年,你学会的就是自以为是?”他睥睨着她,冷冷嗤笑。 “我没有自以为是!这全是阿宸告诉我的!你敢说你娶她是因为爱?!” “对!娶她的时候不是因为爱,不过现在我很喜欢她,爱不爱我还不知道,但喜欢是肯定的,很喜欢!!”他加重语气,态度坚定而认真。 初丹接受不了,她狠狠摇头,“不!你并没有很喜欢她,你只是在报复我!” 嗯!他只是在报复她,报复她当初的执意离开…… 郁凌恒蔑然嗤笑,正想说什么,电梯却在这时突然晃动了起来…… “啊!” 初丹吓得尖叫。 晃动弧度不算大,却很显然不太正常。 果然,晃动了几秒之后,电梯就突然停住了,且灯光熄灭。 狭小^逼仄的电梯里,只有微弱的应急灯还亮着。 初丹吓得脸色发白。 可这样独处的机会她不能放过,如果出了这个电梯,他根本不会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所以她必须得把握此刻。 郁凌恒狠狠皱眉,立马把下面的楼层按亮,再按了警铃。 只是保安室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初丹看着郁凌恒忙活,深知自己时间不多,她红着眼,深深看着他,“阿恒,我回来了……” “我希望你没回来!” 郁凌恒低着头拿出手机,头也没抬地冷冷阻断她。 他的话明明很无情,初丹却觉得看到了希望。 “你还怨我,说明你心里还有我,阿恒,你心里还有我!”她急切地说道,眼底满是欣喜之色。 郁凌恒抬眸看她,唇角泛起无声冷笑。 “阿恒,相信我好吗?我离开真的有苦衷。” “苦衷?” “嗯!” “什么苦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哎~~~~订阅跌得惨不忍睹~~我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 ☆、第119章 :比不过吗?试试呗 “阿恒,相信我好吗?我离开真的有苦衷。”初丹放低姿态,近乎乞求地微哽道。 郁凌恒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狠狠拧着眉头,心里极度烦躁。 “苦衷?”他抬眸看着她,冷笑。 “嗯!” “什么苦衷?” “……” 他本是随口一问,却让她骑虎难下,多想不管不顾的全盘托出,可是…… 初丹:“我暂时不能说……” “那就永远都别说!这辈子都别说!!”郁凌恒不耐烦地阻断她的欲言又止。 他说的不是负气话,是真的希望她永远都不要说。 他根本就不想知道她所谓的苦衷,甚至害怕她的苦衷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所以,别说! 他不想知道! 他跟郁太太现在挺好的,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应该也不会觉得煎熬或枯燥。 嗯,就这样跟郁太太过一辈子也不错! “阿恒——啊……” 初丹不甘心,正要再说什么,应急灯却在这时候突然也灭了。 尖叫的同时,她惊恐无助地朝着郁凌恒扑去。 她有幽闭恐惧症。 其实从电梯出故障的那刻,她心里就已经充满了惊慌,可她为了跟他解释,为了这个难得的独处机会,一直强忍着害怕。 被困在电梯里本就已经恐慌得不行,若不是有他在身边,她早就崩溃了。 刚才尚有一丝光亮,她还能稳住自己的情绪,可现在电梯内伸手不见五指,她顿时便觉得有无数双滴着鲜血的手从黑暗中向她快速伸过来…… 恐惧,如山洪暴发,疯狂地朝她袭来。 出于本能,初丹扑进郁凌恒的怀里,死死抱住他。 “阿恒……阿恒……” 她瑟瑟发抖,像个绝望无助的孩子般楚楚可怜。 郁凌恒狠狠拧眉,想推开她,却又有一丝丝不忍…… 她有幽闭恐惧症他是知道的。 ——那你以后不许背着我和她见面! 正犹豫不决,突然脑海里跳出郁太太对他说过的话…… 心脏一紧,郁凌恒双手撑住初丹的肩就要将她推开。 “不要!阿恒,求求你……求求你别推开我……至少现在不要……” 感觉到他的意图,初丹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颤抖的嗓音带着哭意,带着低声下气的哀求。 郁凌恒正欲用力的手僵住,牙根微微咬紧。 初丹说他变了,其实在他看来,她又何尝没变?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坚强骄傲,估计从未用这样的低姿态求过任何人吧…… 倒不是心疼,只是觉得为难,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他不想违背对郁太太的承诺,可是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他连离开的机会都没有。 郁凌恒摁亮手机,看着手机上显示着“无服务”三个字就烦躁得想把手机摔了。 突然,伏在他怀里初丹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初丹你怎么了?”他心一沉,忙问。 “我……我难受……”初丹狠狠喘息着,痛苦得快要说不出话,“阿、阿恒……我……我喘不过气了……” 郁凌恒知道,当一个人心里的恐惧到了无法负荷的时候,便很有可能会休克。 他连忙将她放到地上,他坐下,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尽可能的让她舒服点。 初丹意识渐渐模糊…… 约莫五分钟后,有急促而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郁凌恒精神一振,知道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他大喊两声“这里”,外面便响起初恺宸的声音,安抚着说马上就救他们出去。 电梯停在两层楼的中间段,不上不下。 当电^梯^门被撬开,郁凌恒立马朝着站在半空的初恺宸喊:“恺宸!快叫救护车——” 郁凌恒话音未落,即看到站在初恺宸身后侧的云裳,声音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的想要把半躺在他怀里的初丹推开。 可是初丹这会儿已经休克,他如何甩得开手? 云裳神色平静地看着电梯里抱^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没有像初恺宸那样焦急担忧,也没有妒忌得泼妇骂街。 她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们。 在知道他被困在电梯里时,她是担心的,紧接着在知道他和初丹一起困在电梯里时,好像又不担心了…… 说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挺不得劲儿的。 “我姐她怎么了?” 看到初丹晕迷,初恺宸慌了神,急得脸都发白了。 郁凌恒看了眼一言不发的云裳,才淡淡道:“她不舒服,得去医院。”语气已不见刚才的焦急。 云裳想,是因为看到她也来了吗? 初恺宸连忙一边让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和两名保安将初丹从电梯里救了出去。 云裳一直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 无喜,无怒。 直到郁凌恒站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唤她,“阿裳,我……” “你没事吧?”她平静的小^脸这才有了波澜,担忧地望着他,紧张地问。 “没事。”郁凌恒摇头,定定地看着她,想要看清她内心的情绪。 她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咧嘴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他想解释。 “要一起去医院吗?”她却阻断他,转眸看了眼抱着初丹匆匆进入另一辆电梯的初恺宸。 “不!”郁凌恒立马摇头。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她轻轻一笑,伸手去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说道。 初恺宸抱着姐姐初丹进入电梯,抬眸看到的就是云裳目光温柔又深情地看着郁凌恒撒娇的样子……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 …… 餐厅里。 云裳今天胃口特别的好,一直低着头不停地吃吃吃! 菜系偏辣,她的小^脸都辣红了,嘴也辣肿了,却还是吃得不亦乐乎。 她的心情好似并未被刚才的事情影响。 相比之下,郁凌恒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就默默地看着她吃,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根本没心思吃东西。 他觉得自己快神经了,她若生气,他怕,她现在一副没事儿人似的,他也怕。 他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不喜欢今天的菜吗?” 云裳喝了一口汤,忙里偷闲地抬眸看着一脸纠结的男人,奇怪地问道。 “不是。”他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喜或怒的讯息。 “那怎么不吃呢?”她拿起筷子钳了一块牛肉片放进他的碗里,“吃啊,很好吃的!” 她神色如常,倒真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只是他始终不太放心。 “阿裳。”他轻轻喊她。 “嗯?”她抬眸看她。 他欲言又止,“我……” “什么?” “你生气了吗?” 闻言,云裳扑哧一笑,“没有啊!我又不是气包子,好好的生什么气。” “刚才的事……” “嗯?” 他解释,“不是我想跟她单独相处,是电梯突然发生故障……” “我知道。”她微笑,点头。 郁凌恒皱着眉,一脸纠结,“可是我答应过你——” “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她垂眸,钳菜,轻柔喃喃。 为什么要生气呢? 为什么要中计呢? 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呢? 不!她不要生气! 是的!她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明明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不该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把自己变得多疑而弱智。 嗯!不该的! 换位思考一下,其实郁先生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他没有如她当初那般为了初恋把她气得七窍生烟甚至出手打她…… 所以相比之下,她应该知足的。 而且,她喜欢他,既然喜欢就不能把他推到别人的身边去。 他现在是在乎她的,她知道,所以她应该让自己变得更懂事更温柔,努力让他在乎她更多更多,而不是为了妒忌跟他吵跟他闹。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 她云裳这么聪明,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变成那副不堪的模样? 她说,她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 郁凌恒深深看着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情绪波动,小心翼翼的语气里难掩惊讶,“你真的不生气?” “嗯,不生气!”她抬眸看着他,摇摇头,甜甜一笑。 “阿裳……”郁先生被感动了,伸手过去抓^住她的小手,眼底尽是柔情。 他以为她会大发雷霆的,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被她骂以及哄她的心理准备,可想不到她居然…… 这样善解人意的郁太太,实在太美丽了! 重重吁了口气,他低头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认真严肃地说:“我答应你——” “别!”她却急急阻断他,对他摇头,淡淡一笑:“意外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所以别对我乱许诺言,我怕你做不到。” 没有承诺,便不会有期待,就算没做到,也没资格责怪。 她是这样想的。 …… …… …… 云裳见完客户,在回公司的路上与一辆奔驰发生了擦挂。 奔驰车上有三个男人,年龄均在四十左右,都喝了酒。 遇上酒驾,云裳不由分说就要报警。 车祸的赔偿和责任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容忍酒驾这种对人对己都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 对方见她只是一个女人,先是想要她赔偿,然后见她要报警,便凶神恶煞地威^胁加恐吓她不许报警,当看到她拿出手机时三人更是一拥而上,想要抢她的手机。 云裳性格本就泼辣,遇上这种事这种人自然是宁死不屈的,当下就与三个男人拉扯起来。 她一个女人,怎敌得了三个男人,虽然对方喝了酒,可她应付起来还是很吃力。 防得了这个就防不了那个。 刚躲开一只伸来想抓她手臂的猪手,另一人就从后面来揪她的头发…… 头皮一阵剧痛,她狠狠蹙眉。 那人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一甩,她稳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冬天,衣服穿得厚,其他地方没伤着,但手掌和膝盖却不可避免地擦破了皮…… 她上班习惯穿裙子,而穿裙子的时候即便再冷也只穿一双薄薄的丝^袜。 见她摔倒在地,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抬脚就要踹她…… 云裳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抬手去挡…… “啊……”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却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哀叫。 她睁开眼,看到那个想踹她的男人反倒被别人踹翻在地。 她狠狠蹙眉,冷冷看着犹如从天而降的初恺宸…… 然后哀叫连连,三个中年男人被英勇威猛的初少爷打得鼻青脸肿,丢下车子落荒而逃。 初恺宸脸如玄铁,身体里迸射^出一股阴冷的戾气,若那三个男人不逃,他能把他们打残打废! 他伸展五指,缓解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引起的疼痛,同时转身,看向云裳。 见她还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他连忙两个大步奔过去,伸手去扶她,“你没事吧?” 她却避开他的手,拒绝他的碰触。 初恺宸的手僵在半空。 云裳脸色冷然,手扶着车门,忍着疼缓缓站起来, 她站起来,收回手,车门上留下刺眼的血迹…… 不多,却让初恺宸顿时变了脸色,看向她的手,掌心已然又红又肿,还泛着血丝…… “我送你去医院!”他立刻说,再次伸手去拉她。 云裳侧身避开,低着头垂着眸,连看他一眼都不愿。 然后她微微跛着脚,朝自己的卡宴走去。 初恺宸僵在原地,狠狠咬了咬牙,倏地转头看着她的背影,说:“我知道你恨我——” “你算老几啊我恨你?”她回过头来,睥睨着他,语调慵懒地轻蔑冷嗤。 初恺宸一张俊脸顿时忽青忽白。 “上次我救了你,这次你救了我,初恺宸,咱俩扯平!”她拉开车门,对他淡淡说道。 说完,她准备上车。 初恺宸心脏微微一紧,莫名感觉到一阵慌乱,冲口而出:“我不会说对不起!” 低沉紧绷的声音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急切。 云裳正欲上车的脚收回来,转眸看他,笑了,极尽不屑,“说得好像我稀罕你的‘对不起’似的。” 她不急不躁,始终一副冷静淡然的模样,可那声声讥讽在初恺宸听来着实刺耳。 他怒了,忍无可忍地冲她大喝,“云裳!你根本就不爱Duke,就不能成全他跟我姐吗?” “成全他跟你姐?呵呵!凭什么?”她笑靥如花,眼底却一片冰冷,字字尖锐:“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我也不会便宜别人!郁凌恒是我的!我云裳的名字在他的配^偶栏上,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姐算什么?” “你跟Duke在一起才几个月,你真以为你在Duke心里的地位能比得过我姐?你的几个月能跟他们的几年比?” “比不过吗?”她嘟嘟红唇,故作天真地嗲嗲道:“试试呗!” 完全就是挑衅。 “云裳!你怎么就是不懂——”初恺宸情绪激动,仿佛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给她换个脑。 “我为什么要懂?!!”她倏地喝道,呯地一声用力甩上车门以示心中愤怒,一张俏^脸冷若冰霜,“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要听你指挥?你让我离开就离开,你让我成全就成全?你算老几啊初恺宸?我告诉你,我偏不!!!” 初恺宸脸色铁青,哑口无言。 两人冷冷对视,剑拔弩张。 几秒之后,云裳转头,伸手去拉车门。 刚拉开,她还没来得及上车,车门就被两个大步上前来的初恺宸用力推上。 “还有何贵干?初少!”云裳并不生气,双臂环胸姿态倨傲地冷冷看着他,讥讽道。 “我姐很爱Duke!”初恺宸的声音软了下来。 “关我P事!”她冷笑。 “当初她离开Duke是有原因的!” “那又怎样?” “如果Duke知道我姐的苦衷,你觉得你跟我姐之间他会选择谁?”初恺宸气急败坏,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复杂。 “呵呵!身为有妇之夫,他还有选择的权力?”云裳冷笑更甚。 “云裳!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初恺宸觉得自己要疯了。 “是吗?可是怎么办呢?我最喜欢勉强别人了!”她轻撅着红唇娇嗲。 “你——”初恺宸气得呼吸一窒,咬着牙根好半晌才缓过气来,皱着眉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这是何必呢?你和Duke并不爱对方,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彼此,你再找个爱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初恺宸你有病吧?我的老公又帅又有钱,对我又寵爱有加,我^干吗还要去另外再找个男人啊?我撑着了?!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和郁凌恒不相爱,我想请问初少爷,您是从哪儿得来的这种结论?” 云裳觉得自己快被初恺宸蠢哭了。 初恺宸无言以对。 云裳觉得很累,重重叹了口气,笑看着他,说:“初恺宸,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我等着!!” 郁凌恒和初丹被困在电梯里,然后她接到初恺宸的电话,再然后他们一起去到郁先生和初小姐被困的楼层……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初恺宸的杰作。 他想尽办法给郁凌恒和初丹一个独处的机会。 云裳觉得,初少爷想让自己姐姐和偶像复合都想得快要丧心病狂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对初恺宸到底是怨还是恨,反正她不是圣母,不会对陷害自己的人笑脸相迎。 只是有点心酸吧,就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命运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瞧瞧人家初小姐的弟弟,为了姐姐把自己变得卑鄙无耻也在所不惜。 她也有个妹妹,只是啊,云朵儿不止不会为她赴汤蹈火,甚至还抢走她的亲情和爱情…… 看着初恺宸,云裳自嘲一笑,心中感叹—— 唉,别人家的弟弟!! “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菇凉们,今天淼就要出门了,去成都参加年会,大家都知道我码字慢,所以你们别打击我好吗?如果订阅还下降的话,我就断更好好玩咯,如果订阅还行,那我就坚持更新,努力不断更,你们看咋样咧? ☆、第120章 :不想喜欢你了 唉,别人家的弟弟!! 听到云裳说让他有什么招都使出来时,初恺宸的脸色变得尴尬。 本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光明,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认定了郁凌恒就是他的姐夫,所以他帮自己的姐姐守卫爱情有何不对? 可现在,听了云裳的声讨,他居然有了羞愧的感觉…… 或许他的做法不恰当,可他真的没办法,那些年亲眼目睹了姐姐和Duke之间的感情,姐姐用情有多深,他比谁都清楚。 人都是自私的,他就这么一个姐姐,自然希望她能幸福快乐! 初恺宸沉默良久,眸色复杂地看着云裳,心乱如麻。 云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垂着眸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痕,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语气依旧轻松从容,“怎么样?初少还有话说吗?如果没有——” “你要怎样才肯跟Duke离婚?” 他打断她,沉声问。 云裳受伤的手,一点点缓缓攥紧,垂下手,抬起头。 “除非他死,除非我亡!” 她冷冷的,坚定的,字字铿锵地吐出八个字。 “你——”初恺宸气结。 “初恺宸,有句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所以我劝你,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以后少做,会有报应的!”云裳唇角轻勾,冷笑着懒懒说道:“还有,你与其费尽心机的拆散我和郁凌恒,还不如劝你姐姐另觅良人!你既然这么爱你姐姐,又怎么忍心让你姐姐嫁给一个二婚的男人,你姐姐那么骄傲优秀,不觉得亏得慌吗?” 他狠狠拧着眉,看着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云裳说完,就转身上了车。 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止,因为他的脑海里,全是她说的“伤天害理的事儿以后少做,会有报应的”…… 报应? 什么是报应? 他会有报应吗? 如果他有报应,那又会是怎样的报应呢? 初恺宸怔怔地看着白色卡宴渐行渐远,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 …… 郁家 云裳把车停进车库,走出来就看到郁晢扬正牵着他的宝贝疙瘩在慢悠悠地遛。 宝贝疙瘩是一只成年阿拉斯加雪橇犬。 当云裳第一次听到郁晢扬喊他的狗宝贝疙瘩的时候,心里一阵恶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后来琇嫂说,其实二少爷没这么恶俗的,实在是这只狗太奇葩了。 据说这只阿拉斯加犬刚到郁家的时候,郁晢扬给它取了好多可爱又好听的名字,可它一个都不中意,用那些名字唤它,它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的。 直到有天郁晢扬无意中喊了声宝贝疙瘩,它居然特别兴奋地跳起来,调皮地咬他的裤管…… 这只奇葩狗,除了叫它宝贝疙瘩,否则你怎么唤它它都没反应。 云裳在知道这件事后,差点笑疯,不由在心中感叹,这郁家啊,不止人矫情,连狗都矫情。 “嗨,二爷!” 云裳噙着笑,不太正经地跟郁晢扬打招呼。 “你怎么了?”郁晢扬盯着她受伤的膝盖,本是慢悠悠的步伐立刻加快,走到她身边拧眉喝问。 “哦,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云裳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表示这点小伤无关紧要。 闻言,郁晢扬稍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走路也能摔跤?你还能再笨一点吗?!” 云裳被他突如其来的火烧得莫名其妙,瞅着他小声嘟囔,“都说是不小心了嘛……” “你说你这么笨怎么配跟我哥站在一起啊?”郁晢扬越说越火大,不合适的话来不及思考就冲口而出了。 云裳一怔,黛眉微微蹙了起来。 怎么配跟我哥站一起啊…… 不配吗? 都觉得不配吗? 都觉得她比不上初丹吗? 郁晢扬话一出口就有了悔意,再看到云裳失落的模样,更是想咬自己两口以惩罚自己的口没遮拦! 只是,他也是为她好。 “云裳,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你那个破公司上,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啊,抽空去学学琴、跳跳舞,再插个花什么的,陶冶陶冶情操,培养培养素质,提升一下自我魅力!行不行?!!”郁晢扬激愤地训道。 云裳弯腰摸了摸绕着她转圈玩的宝贝疙瘩的脑袋,直起身来时才莞尔一笑,“二爷,你这是让我学谁啊?” 她似乎听出了一丝端倪…… “你这么笨,就算给你一个榜样你也学不成!”郁晢扬瞥她一眼,没好气地嫌弃道。 “我在你们兄弟二人眼里,就真的这么差么?”云裳哭笑不得,目光幽怨地看着郁晢扬。 郁晢扬脸色一沉,皱眉,“我哥嫌弃你了?”声音立马就拔高了。 “不一直都嫌弃着么……” “你们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怎么突然开始嫌弃你了?是因为初丹回来了?”郁晢扬义愤填膺,“我哥跟她旧情复燃了?” “呃,这个……”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当初死活要走,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云裳还没来得及说完,郁二爷就自顾自地骂上了。 “二爷,你……” “云裳!你若还有点骨气就一定不能让她把你男人抢走,听到没有?!!”郁晢扬情绪激动得不像是云裳的小叔子,倒像是郁凌恒的小舅子。 终于有个人站在自己这边了,云裳感动,觉得这会儿的郁二爷简直帅得人神共愤。 “那万一你哥要跟她走呢……”她嘟嘟嘴,故作哀怨地说。 “你是死人啊?!我哥要走你不会把他看牢点?他如果敢不要你你就跟他要天价赡养费!” 云裳觉得这个可以有。 “天价到什么程度呢?”她好奇地望着眼前可爱的小叔子。 “他个人总财产的百分之九十!”郁晢扬忿忿道。 云裳睁大了眼。 这么狠? 这还是亲弟弟么?有这么坑自己亲^哥的么?郁凌恒知道了该吐血了吧! 云裳挑眉,“他能给?” “舍不得给最好,看他敢不要你!”郁晢扬哼哼道。 看着郁晢扬傲娇的模样,云裳乐了。 “走!二爷,我请你喝酒!” …… 恒阳居 天色已晚。 前庭小院的亭子里。 让琇嫂弄了几个下酒小菜,再去酒窖偷了郁大^爷一瓶上好的红酒。 云裳和郁晢扬相对而坐,举杯畅饮。 酒香味醇,让人忍不住贪杯,两人的酒量都不咋地,你来我往很快就已微醺。 “郁晢扬,你为什么讨厌她啊?” 云裳手肘撑在小石桌上,手掌托着下巴,醉眼迷离地看着郁晢扬,好奇地问道。 这个“她”,指的是初丹。 郁晢扬仰头喝掉杯里的酒,轻叹口气,“算是‘因爱生恨’吧!” “啊?”云裳惊讶地瞠大了双眼。 郁晢扬也喜欢初丹? 哪知是她会错了意。 郁晢扬说:“以前她跟我哥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希望能早点喝到他们的喜酒,可哪知道她后来居然说走就走,害我哥伤心了好久!一个伤害过我家人的人,我不讨厌难道还喜欢?” 伤心了好久……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她却只听到这一句。 伤心很久吗? 那他应该是很爱初丹的吧…… 云裳微微蹙眉,持杯轻啜,觉得本是甘醇的酒突然就难以入喉,变成了苦涩的毒药…… “喂!你发什么愣?” 郁晢扬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云裳猛然回神,对他咧嘴一笑,“这么说二爷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咯?” “我是站在我哥那边!”郁晢扬瞥她一眼,纠正。 谁对他哥好,他就对谁好,就帮谁! 就这样简单! 一道硕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恒阳居。 “你们在干什么?” 郁凌恒拧眉看着亭子里对饮的妻子和弟弟,不悦地喝道。 郁凌恒觉得自己真的有毛病,出现在郁太太身边的任何雄性他都不喜欢,包括自己的弟弟! 虽然明知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可他就是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呆在一起。 “喝酒啊!”云裳转眸看着终于回家的郁先生,对他举杯邀请,“你喝么?一起喝啊!” “你!”郁凌恒大步走上前,指着郁晢扬冷冷命令,“回自己屋去!” 郁晢扬微醺,但还是一眼就看出自家大哥又吃醋了,连忙站起来对趴在一边的宝贝疙瘩吹了个口哨。 然后一人一狗快速离开了恒阳居。 云裳一脸茫然,连忙站起来对着郁晢扬的背影喊:“诶,二爷,你别走啊,酒还没喝完呢……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猛力拽得又坐了回去。 “喝喝喝!你还敢喝!”郁凌恒狠狠瞪她,怒喝。 “为什么不敢喝啊?你不也喝了么!”云裳仰起小^脸望着怒发冲冠的男人,嘟嘟嘴不开心地反驳。 嗯,他的确喝了,但是! 郁凌恒,“我是应酬!!” “应酬谁啊?”她对他扯出一个假笑,娇滴滴地问。 话里有话。 本是敏感时期,郁凌恒又不傻,自然听懂了郁太太的含沙射影。 “你觉得我能应酬谁?”他无语地瞪她,没好气地低喝。 云裳撇撇唇,垂着眼睑瞅着自己的手指甲,阴阳怪气地小声哼哼,“我哪知道你应酬谁……” 今天差点被人打,又跟初恺宸斗争了一番,加上他晚归,所以她的心情很不美腻。 心情不美腻的时候她就爱胡思乱想,而喝了酒之后负面情绪更是被无限扩大,于是她就边喝边想,想着他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想着他是不是又跟那谁谁见了面,想着他们是不是会旧情复燃,想着自己是不是很快又要被抛弃…… 她变得多愁善感,猜忌多疑。 明知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乱七八糟的幻想就像魔咒般紧紧缠绕着她的神经,她驱赶不走。 谁叫她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呢! 嘴上说得好潇洒,说相信他,可实际呢? 她根本就不相信他! 除了自己,她谁都不信! 越想越郁闷,云裳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 “别喝了!”郁凌恒连忙摁住她的手,不许她再喝。 “老公啊,有空的话,你也应酬应酬我呗!”她仰起小^脸对他笑,明明笑得明媚阳光,看在郁凌恒的眼里却徒生一股悲凉。 她不开心! 刚想问她到底怎么了,却突然看到她手上的伤。 “手怎么了?”他一把抓起她的手,看着她已然红肿的掌心,拧眉喝问。 “摔了。”她笑笑,云淡风轻。 “琇嫂死的吗?怎么不给你上药?”郁凌恒顿怒,连忙把她拽起来,“走!进屋!” “你别骂琇嫂啊,我没让琇嫂看见……”云裳被他拽得脚步踉跄,加上膝盖也有伤,根本走不快,只能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以防自己跌倒在地。 进了客厅,郁凌恒找来医药箱,冷着脸给她处理伤口。 “怎么摔的?” 他剑眉紧锁,看着她本是白^嫩的手掌擦伤严重,生气又心疼。 “就不小心呗。”她晒晒一笑,低低道。 “你猪吗?把自己摔成这样!”他怒,没好气地骂道。 “如果我是猪,你还喜欢我吗?”她双眼晶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郁凌恒无语,瞪她,“你觉得谁会喜欢猪?” “猪啊!” 同类喜欢同类啊! “……” 他哑了好半晌才气呼呼地喝道:“你这是拐着弯骂我是吧?” 郁凌恒此话一出,云裳笑了。 他这是间接承认喜欢她了吧…… 她咬着唇角,看着他处理好她的手又开始处理她的膝盖,嘴上虽然凶狠,但动作却极其温柔。 “郁凌恒!”她突然轻轻喊他。 “嗯。”他再给她的膝盖上药,没抬头。 “郁凌恒。”她又喊。 “嗯?”他抬头看她。 她抿着唇有些羞涩地笑笑,“没事儿,我就叫叫你。” 郁太太今天很反常。 这种反常让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郁凌恒加快动作,三两下帮她把膝盖包扎好,然后他捧起她布满哀怨的小^脸,温柔的声音充满担忧和寵溺,“怎么了?嗯?” “我好像醉了……”她幽幽呢喃,将头往他颈窝里埋。 其实不是醉了,是累了。 “那回房睡觉好不好?”他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畔轻问。 本想责备她和晢扬喝酒的事,可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还骂得出口。 “嗯。”她蔫蔫的,轻轻^点头。 回到卧室,郁凌恒将情绪低落的郁太太放进被窝里,甚至没去洗漱就跟着她一同上了牀,想着先把她哄睡着再说。 两人侧睡,他从后面拥着她,下巴在她头顶轻轻噌。 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暖暖的,很安全,很舒服。 人都有依赖性,这些日子里与他同牀共枕,她似乎习惯了他的气息和怀抱,没有他在身边,她会觉得夜晚特别难熬。 习惯一样东西很快,可要戒掉一个习惯却是那么困难。 怎么办? 她该怎么戒掉他的怀抱? 云裳闭着眼,明明很累,心却难受得睡不着。 “郁凌恒……” 黑暗中,她轻轻喊他,软软的声音像是梦呓。 “嗯?” “我喜欢你……”她几不可闻地呢喃。 “什么?” 郁太太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可她却不说话了,很快,她的呼吸就平稳均匀,似是睡着了。 郁凌恒,我明明很喜欢你,可是我又不想喜欢了…… 因为喜欢你好累,我讨厌累,我讨厌自己变成曾经最不屑的那种人…… 我不想喜欢你了,可不可以? …… …… …… 郁凌恒出差了。 云裳中午便自己出去觅食。 白色卡宴缓缓开出停车场,云裳看到出口处站着一个熟悉的纤瘦身影。 “裴裴?!” 她连忙把车靠边停下,惊喜地看着站在寒风中的裴惜灵。 裴惜灵很沉默,并没有如云裳那般喜悦,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伤。 云裳太开心了,忽略了裴惜灵的异常。 裴惜灵拉开车门,坐进副座。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你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呀,我好去机场接你啊!”云裳开心极了,不停地问着说着。 就她一个叽叽喳喳,裴惜灵始终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正要开车,云裳终于发现了闺蜜不太对劲,转眸看她。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低着头的裴惜灵,有眼泪啪嗒啪嗒地往腿上掉。 “怎么了裴裴?”云裳大惊,慌忙低头去瞅她,“你怎么了?哭什么?” 裴惜灵的眼泪更是疯狂地往下掉落。 云裳满腔喜悦顿时化作惊慌,抓^住闺蜜的手臂,急得也红了眼眶,“你说话呀,出什么事儿了?裴裴你别哭啊……” 出事儿了! 一定是出大事儿了! 否则裴惜灵不会伤心成这样。 “裳裳……”裴惜灵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云裳,泣不成声,眼底的悲伤浓郁得化不开。 云裳这才发现,闺蜜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不堪。 “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看到裴惜灵哭得这么伤心,云裳也控制不住地落泪,心疼得要死,连忙伸手去帮她抹眼泪,却越抹越多。 两人都哭了起来。 “你帮帮我,裳裳,你帮帮我……”裴惜灵哭得无法自制,无助又绝望。 “嗯嗯嗯!你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云裳毫不犹豫地猛点头。 不管什么事,她一定拼尽全力帮。 “宋锦木……” “你哥怎么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6000字更新完毕,菇凉们求订阅哇~~~ ☆、第121章 :他是最大的股东 “宋锦木……” “你哥怎么了?” 裴裴的爸爸是二婚,宋锦木便是现任妻子的儿子,裴惜灵和宋锦木是名义上的兄妹。 “宋锦木”三个字从裴惜灵的嘴里说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他恩将仇报!他把我爸爸的公司吞了,还要让我爸爸去坐牢……” “为什么?!!”云裳震惊无比,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惜灵,“你你……你不是跟他……” 裴惜灵泪流满面,唇角轻轻扯动,笑得极尽悲凉,“我很蠢对不对?裳裳,我太蠢了对不对?我居然……我居然……” 云裳一把将裴惜灵拥在怀里,心疼至极地轻拍着她起伏不停的背,难过安慰,“裴裴,不是你蠢,不是的!是男人太贱、太坏、太不是玩意儿!!说吧裴裴,你要我怎么帮你?” “你能不能帮我向郁凌恒借点钱?我不能让我爸爸坐牢……”裴惜灵哭着说。 她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来C市,但凡还有一点别的法子,她都不会向裳裳开这个口…… 因为深知这样的要求有多么的强人所难。 云裳知道,裴惜灵所谓的“借点钱”肯定不是一点,必然是数目巨大,否则她不会舍近取远。 如果数目不大,裴惜灵大可向同城的柯筱和小麦求助,或者来了直接跟她借也成,可她居然是说“帮我向郁凌恒借点钱”…… 这说明这件事是她们几个都帮不了的! 可见这“点”钱,绝对超出了她们三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好!”云裳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立刻拿出手机,给在外出差的郁凌恒打电话。 然而,郁凌恒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 G市 郁凌恒出差,巧遇外出看望老战友的初润山。 还有到G市参加演出的初丹。 初润山邀郁凌恒共进晚餐,郁凌恒不好拒绝,点头应了。 餐厅包房里。 餐桌上美味佳肴,初润山侃侃而谈,郁凌恒偶尔附和一两句,全程保持礼貌微笑。 初丹则一直看着他,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情意和眷恋。 一瞬不瞬! “凌恒啊,你看来G市咱们也能遇上,这可真不是一般的有缘呢!”初润山朗声笑道,看起来心情很好。 “老爷子说的是,是挺‘有缘’的!”郁凌恒回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初丹一眼,刻意咬重字音,含`着淡淡的讥讽意味。 初润山笑得更愉快了,说:“本来前几天就想约你吃个饭的,有件事想跟你谈谈,可一直没时间。想不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遇上,可不就是有缘吗!” “老爷子请说!”郁凌恒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是这样的。”初润山笑着,看了眼身边一直默不啃声的孙女,然后再看向郁凌恒,“小丹呢,她现在回来了,不走了,准备开个舞蹈学院,想找你投投资,你看方便吗?” 投资? 郁凌恒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转眸看着初丹。 初丹神色如常,大方迎视着他。 “行的,我回去跟恺宸详细谈谈。”没有犹豫很久,他点头应道。 哪知初润山却变本加厉,“凌恒啊,你和小丹青梅竹马,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吧,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好,什么都力求第一,这舞蹈学院也不例外!所以她这个愿望我这副老骨头是无能为力了,你看看,能支持支持她吗?” 郁凌恒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分。 什么叫这个舞蹈学院也不例外? 初丹这是要办个全国第一的舞蹈学院? 郁凌恒说:“老爷子,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可否容我想想?” “凌恒,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开舞蹈学院是小丹的梦想!”初润山笑笑,不动声色地给他施加无形的压力。 郁凌恒默了。 他倒是可以直接拒绝,只是人要脸树要皮,郁初两家关系一向不错,他即便不悦也不好就这样撕破脸。 “嗯,我知道!”他再次点头。 “我老了,没能力帮她了,只能靠你了,你可不能让我这老人家失望啊!”初润山目光锐利地看着郁凌恒,语重心长地说。 郁凌恒妥协,“不会的老爷子!” 他觉得,一切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如果这是初丹想要的,那么他给便是,虽然他从未亏欠过她。 但看在两家的交情,以及初润山亲自开口的份儿上,还有若是应下这件事,她以后不再来打扰他和郁太太的生活,这钱,他倒愿给! 见他这是答应了,初润山大喜,越发开心,“小丹说了,这舞蹈学院办成了,你是最大股东,她给你打工。” 初丹一眨不眨地看着郁凌恒,分不清这样看到他妥协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很显然,他之所以愿意答应,并不是真的想帮她完成心愿! “不用了,我对这些并不在行,亦没什么兴趣。”郁凌恒淡淡勾了勾唇角,拒绝道。 郁太太不喜欢他跟初丹有过多接触,如果他成了股东,那就不可避免的会与初丹常见面,更或者,这等于给了初丹一个随时找他的通行证,岂不是自找麻烦? “那不行!怎能让你白出钱?!”初润山连连摇头,一副万万使不得的样子。 “真的不用——” “那算我们借?”初润山改口。 郁凌恒想,只要不跟初丹有过多接触就好。 “都听老爷子的。”他优雅轻吐。 “那就这样定了啊凌恒,当然,如果你不放心,咱们可以写个字据……” “老爷子严重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最不放心的是担心郁太太生气,其他什么的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就好,那就好。” 口头协议达成,初润山很高兴,非要跟郁凌恒喝两杯。 盛情难却,郁凌恒只得奉陪。 酒刚喝完,对面初丹就轻轻飘来一句—— “可以让小恺先准备吗?” 初丹想要立刻落实这件事。 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钱,她是想要跟他有所牵连,不管他是借还是投资,她都ok,只要以后有借口光明正大的靠近他就行。 郁凌恒眸光淡漠地盯着初丹。 初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如打鼓,害怕把他惹怒,害怕一切都前功尽弃。 就在初丹快要坚持不下去时,郁凌恒拿出手机,给初恺宸打了电话,让他准备大量资金…… 电话打完,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看到郁凌恒放下手机,初润山看了眼初丹,示意让她给郁凌恒把酒斟满。 “对了凌恒,小丹晚上有个演出,你抽个空,陪我这个老人家一起去吧!”初润山端起酒杯要跟郁凌恒干杯,中气十足的声音满是愉悦,却又饱含`着不容违抗的威严和命令。 “晚上啊……”郁凌恒微垂着眼睑拉长尾音,迟疑的样子分明是要拒绝。 “我问过你的助理,他说你晚上有空。” 他还没想好拒绝的借口,就被初丹一句话直接堵死了。 郁凌恒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冷冷看着初丹。 “你们先吃着,我出去打个电话。”初润山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拿出电话,一边说一边朝包房外走去。 很显然,他们两人现在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初润山出了包房,初丹就红着双眼看着面色不善的郁凌恒,难过哽咽,“我现在就这么招你恨吗?你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郁凌恒极尽不耐。 “我能干什么?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干什么?!”初丹情绪激动,心里满是委屈。 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他如此不待见,他冷漠的眼神让她难过得不行,简直如万箭穿心。 “阿恒,就算你现在不爱我了,也不至于避我如蛇蝎吧,我有那么可怕吗?”她愤愤切齿,不甘心。 “初丹,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被人算计!” 今天的一切,包括这场偶遇,只怕都是她的处心积虑吧! “对!我知道!可我没算计你,所以你不应该讨厌我!”初丹失控低叫。 “没算计吗?”郁凌恒冷笑。 “你觉得我算计你什么了?”初丹腾地站起来,忍无可忍地冲他喊道:“郁凌恒!你欠我的多着呢!!” 正是剑拔弩张之时,包房的门被推开,初润山回来了。 “都吃好了吗?小丹,表演时间快到了,你该回去准备了。” 初润山像是没感觉到僵凝的气氛一般,走进来拍拍初丹的肩,和蔼可亲地笑着提醒。 看到初润山进来的那瞬,初丹迅速垂眸,不让爷爷看到自己眼底的伤心和怨愤。 “嗯。” 应了一声,初丹拿起自己的包,低着头匆匆离开。 “走吧凌恒,咱俩也去给小丹撑撑场子!” …… 郁凌恒是真不想去,可是又不能拂了初润山的面子。 最后还是去了G市的歌剧院。 “凌恒啊,你帮我个忙好吗?” 刚进剧院,初润山就突然对郁凌恒说道。 “老爷子您说!” “小丹那粗枝大叶的丫头,把舞鞋落在酒店房间里了,你帮我给她送去后台成吗?我约了几个老朋友来给小丹捧场,得先去招呼招呼!”初润山接过警卫员递上来的精美鞋盒,递到郁凌恒的面前。 “好!”郁凌恒不好拒绝,只能点头。 不是不想避嫌,实在是不好把关系处僵。 他觉得,只有跟初丹说清楚,让她早点看开最实际。 后台化妆间。 “舞鞋!” 郁凌恒进入初丹的化妆间,面无表情地将舞鞋放在化妆桌上。 “好看吗?” 初丹站起来,噙着明媚的笑容对郁凌恒转了个圈,展示自己的舞裙。 银色亮片桑巴舞裙,露出小蛮腰和修长美`腿,性`感妩媚又妖`娆魅惑。 初丹今晚表演的是欢快、煽情、激昂且富有特有节奏的桑巴舞。 穿着性`感舞裙的初丹,与往日的高雅温柔大相径庭。 “嗯。”郁凌恒看着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的初丹,淡淡嗯了一声。 初丹眼含深情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其实我不太喜欢跳桑巴,不过你喜欢,我想跳给你看!” 其实她比较喜欢和擅长古典和芭蕾,但他们在一起的那会儿,他曾说过她跳桑巴的时候特别迷人……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再迷惑迷惑他! “人会变的,以前喜欢的东西不代表现在还喜欢!”郁凌恒淡淡说道,话中含义显而易见。 初丹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脸色苍白。 他拒绝的态度,一直很坚定,不管她如何低声下气的挽回,他始终不曾动容…… “阿恒……”初丹双眼泛红,声音微哽。 郁凌恒冷笑一声,“初丹,当初是你执意要走,既然你做了那样的决定,就要勇于承担后果!” “我——” “别说你有苦衷,你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她刚开口就被他冷冷阻断。 “你真要对我这样心狠?”初丹心痛如绞。 想要保持自己一贯的骄傲,可再坚强的女人,在面临爱情即将破灭的时候,都无法淡然处之。 真的爱他,一直爱他,如果失去了他,她留着骄傲又有何用? 心狠吗? 或许吧! 可如果他对她心软,郁太太就会对他心狠! 所以,他必须对她狠! 于是他说:“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 当初她走的时候,又何尝不心狠?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化妆间。 初丹看着走得头也不回的男人,眼眶越来越红…… …… 舞台上。 初丹上场。 本是热情洋溢的舞蹈,却硬是被她舞出一股淡淡的悲伤…… 从上场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前排那个最英俊的男人身上。 这场桑巴,本就是为他而舞。 可他却以不再喜欢…… 舞蹈过半,突然一盏水晶灯螺丝松动,毫无预兆地朝着正在舞动的初丹*下来…… “啊……” “啊啊……” 观众席上顿时尖叫连连。 “初丹小心!” 看到水晶灯往下*的那瞬,郁凌恒大喊一声,迅速朝着舞台冲去。 听到郁凌恒的大喊以及观众的尖叫,初丹意识到危险,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舞台并不算高,郁凌恒身手敏捷,单手撑着舞台边缘一用力就跃上了舞台,在初丹被灯砸到的千钧一发间,抓`住初丹狠狠一拽…… 啪嚓! 水晶灯砸落在地,粉碎。 用力过猛,郁凌恒和初丹双双摔倒。 碎片满地,郁凌恒手臂不幸被划伤。 初丹左侧额头磕破,血流不止…… …… 医院 郁凌恒手臂被碎片化了一条大口子,缝了三针。 初丹的伤在头部,照了CT,医生要求住院观察。 初润山看到孙女受伤,吓得老脸发白,直到初丹一直保证自己没有脑震荡的*反应后,才稍稍放心。 然后初润山对郁凌恒说自己被吓着了身体不太舒服,让他在医院陪陪初丹。 郁凌恒无法拒绝。 病房里,初丹头上缠着纱布,蔫蔫地躺在病牀上。 郁凌恒仅着白衬衣,右手袖子挽起,小手臂上也缠着纱布。 他站在牀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初丹,脑海里是刚才他抱她上救护车时她在他耳边哀伤低泣的一句话…… “你不是烦我吗?还救我做什么?我死了不正合你意?!” 她的眼泪,沁湿`了他的胸口。 说不上来当时是什么感受,就觉得这样的初丹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骄傲自信的女人。 她当初决定离开的时候若有这副难以割舍的模样,他俩估计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所以很多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真是再也回不去从前。 沉默良久,郁凌恒抬腕看了看表,淡淡开口:“早点休息!” “你要走?”初丹立马坐起来,眼含凄怨地看着正欲转身的郁凌恒。 郁凌恒,“嗯。” 初丹急了,“那我怎么办?你答应了爷爷要陪着我的,万一我突然不舒服——” “不用担心,会有特护陪你!” “我不要特护!郁凌恒,我只要你!!”初丹大叫,不知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还是心里太委屈,情绪特别容易受到波动。 郁凌恒不为所动,冷冷道:“现在的我,你要不起!” “郁凌恒,你明明还在乎我的!”初丹情绪激动,双眼浮现出一层水雾,眼泪就快要脱眶而出。 “初丹,‘自以为是’是种病,得治!”郁凌恒无语讥讽。 “如果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刚才为什么还要救我?” “那只是——” “刚才那么危险,你却不顾自身安危来救我,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初丹不信,不信他真会如他所表现的那么冷漠无情。 本来`经过化妆间里那番谈话,她的心里已经绝望,可当危险来临,他奋不顾身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她觉得,他并非如他表面那么无情,他其实只是在惩罚她当初的离开,他只是生气,嗯,他只是在生她的气。 等他气消了,他们一定可以重归于好,一定可以! “如果你真要这样自欺欺人,我也管不着,你就那样以为吧!”郁凌恒耐心尽失。 一直以为初丹聪慧过人,可最近他是越来越觉得与她无法沟通了。 冷冷说完,郁凌恒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的手抓着门把手…… “阿恒!”初丹带着哭音大喊一声。 他刚把门拉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完全打开,就被跳下牀冲上来的初丹从后面紧紧抱住了腰…… 郁凌恒狠狠一震,整个人僵住了。 让他僵住的不是初丹突然冲上来抱住了他,而是…… 伫立在门外的……郁太太!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困死了!累死了!为了不断更我真的拼了!你们还霸王我的话,不觉得太残忍了么?~~ ☆、第122章 :你能借点钱给我吗? 伫立在门外的……郁太太! 门内,初丹紧紧抱着郁凌恒,脸贴在他的背上,伤心抽泣。 门外,云裳像座雕像一般僵立着,怔怔看着病房内“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短暂的惊怔之后,郁凌恒回过神来,连忙将身后紧紧抱着他的初丹甩开。 “你怎么来了?” 他拉开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愕然问道。 初丹被甩开,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自己没有摔倒,看到门外的云裳时,也是一脸惊讶。 云裳看着眼前的“歼`夫淫`妇”,只觉得心里被一股火狠狠烧灼,可她却不敢动怒…… 裴裴现在需要钱,她不能跟他吵,吵翻了他不愿借钱的话裴裴可怎么办? 所以,不能吵,不能发脾气,不能! 云裳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狠狠咬着牙根努力隐忍着心里的难过。 嗯,难过! 几个小时前,她给他打电话,可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裴裴哭得伤心欲绝,她心急如焚,最后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初恺宸问了他出差的具体`位置。 事情紧迫,她要亲自去找他。 到达G市,她按照初恺宸给的地址去了郁凌恒入住的酒店,却扑了个空。 然后从他的助理口中得知,他受了伤,去了医院。 听说他受伤,她吓了一跳,急得甚至忘了问助理他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忙赶往医院。 她担心他! 她在医院没问到他住院的消息或者病房,又打不通他的电话,急得只能像只无头苍蝇般一层楼一层楼的找…… 当她终于找到他时,却看到他和初丹在一起。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她担心他担心得快疯了,他却在和初恋回忆过去…… 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她觉得难过的,最让她难过的是,他的伤,是为了初丹而受! 说什么对初丹已经没有感觉了,可在危急关头,他还是会奋不顾身的拼死相救…… 这叫没感觉? 呵呵! 骗鬼呢!! 可是,她不能生气!! “裳裳?” 他抓`住了她的手,忐忑不安地唤她,这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她发脾气。 在G市遇上初丹虽非他愿意,但此情此景被郁太太看到了,他多少有点心虚,怕她误会。 “哦,我……我找你有点事……”手被抓`住,云裳如梦初醒,想着自己有求于人,便只能强迫自己咽下愤怒,近乎低声下气地开口。 郁凌恒很惊讶,郁太太居然没发火。 “什么事?”默默松了口气,他特别积极地问。 云裳眼角余光瞟了眼始终站在郁凌恒身后的初丹,没说话。 郁凌恒的手机在救初丹的那场混乱中丢失,所以云裳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 “嗯?什么事?” “我、我们能到外面去说吗?”她小声呐呐。 “走!” 郁凌恒二话没说,牵起云裳就走。 来到安静的走廊尽头,郁凌恒开口就是解释,“我们是意*上的,她表演的时候受了伤,我——” “你能借点钱给我吗?” 云裳轻轻飘出一句,眼含希冀地望着他。 他的解释那么苍白,像掩饰,她不想听。 “……”郁凌恒被她莫名其妙插来的一句话弄得懵了两秒,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什么?” “借点钱给我!”她重复,坚定。 “好啊,要多少?”他勾唇一笑,本是紧张的心情瞬时轻松起来。 他天真地想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郁太太是钱迷,给了她钱她应该就不会追究今天的事儿了吧…… 要多少? 云裳咽了口唾沫,狠狠皱着眉头,不太敢说。 “嗯?”他催促,不解地看着她。 她咬咬牙,低着头,缓缓对他举起一只手。 郁凌恒,“五百万?” 云裳摇头。 “五千万?”他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 她还是摇头。 “五……”郁凌恒后面一个字都不太敢说出口了。 郁太太眼巴巴地望着他,用力点头。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郁凌恒惊讶低叫。 “我、我自有用处……”云裳结巴了下。 如果可以,她想以自己的名义跟他借,她不想把闺蜜的事告诉任何人,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儿。 多一个人知道,无疑就是在裴裴的心上多划一道伤口。 “用在何处?”他皱眉,这么庞大的数目,他不能不问清楚。 她出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要这么多钱? 看他一副非要知道缘由的架势,云裳即便不愿意泄露闺蜜的家事,可想着有求于他…… 她斟酌了下,只得如实相告,“我闺蜜,裴裴,你认识的吧,就是齐腰长直发的那个,她家里出了点事,需要钱……” “不是你要?!”郁凌恒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不是,是裴裴……你可以当是我借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写欠条,我……”她听他从焦急突然转变成无所谓的口气,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切地对他说。 郁凌恒皱眉,“裳裳,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 听出他口气不悦,云裳顿觉慌乱无措,低着头狠狠抿着唇,心急如焚又忐忑不安。 裴裴现在走投无路,她好怕自己帮不上她…… 他的语气染上一层冷漠,严肃得仿若面对的是一个客户,“第一,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第二,需要钱的并不是你!第三,我不是慈善家!” 郁太太的闺蜜,严格说起来跟他八竿子打不着边,这么一大笔钱,他怎么可能随便借给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刚给了初丹一笔差不多数额的,就算嵘岚资金雄厚,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筹集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那你……借还是不借啊?”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几乎是在求他。 云裳不想听他说那么多类似拒绝和解释的话,她只要结果。 其实她已经听出他言辞间的拒绝之意,可为了闺蜜,她硬是逼着自己厚脸皮跟他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在他没明确拒绝之前,她都心怀希冀。 郁凌恒其实是为难的,甚至可以说是懊悔的,若早知道郁太太要钱,他几个小时前一定不会答应给初丹,一定会留着给郁太太。 可这世上哪有早知道!! 所以现在他骑虎难下了! 答应初丹在先……不!严格说来,他是答应了初润山。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他既然答应了初润山,就不能再出尔反尔,否则岂不是显得自己诚`信有问题。 当然,如果今天这钱是郁太太自己需要,那又另当别论,他一定会以她为首要。 可事实这钱并不是郁太太需要! 所以,他有什么理由为了一个根本都称不上熟悉的人而损坏自己的信誉?! “云裳,你要明白,你是事才是我的事,其他人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他神色严肃地对她说。 “可裴裴她们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啊!”云裳急切,眼含乞求。 “但不是我的事!”郁凌恒冷冷道。 云裳僵住。 须臾,她定定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不借是吧?” “我说了,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行!我懂了!” 不待他说完,她用力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郁凌恒一慌,连忙伸手去拉她,“云裳——” 云裳回身就挥手朝他狠狠扇去…… 他惊,慌忙将她的手半空拦截,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气急败坏地怒喝:“你疯了?!” 这个死女人! 借不到钱就打人? 什么破脾气!! “放手!”云裳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已然没有前一刻的卑微,极冷极冷地吐出两个字。 郁凌恒也怒了,“云裳!你这是意思?为了一个外人——” “裴裴不是外人!”她勃然大吼。 她的闺蜜是外人? 不是说喜欢她吗?既然喜欢她就不能爱屋及乌吗?就算不能爱屋及乌,那看在她的面上,就不能帮帮忙吗? “好!就算她不是外人,难道我是外人?我跟她没有一丝关系,我有什么理由非帮她不可?我帮她是对你的情分,我不帮她是我的本分,难道我不帮她还变成我的罪过了?”郁凌恒也怒不可遏,讨厌她为了别的人跟他吵架,超级讨厌! 云裳觉得,已经没办法也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放手!”她冷冷喝道。 看她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郁凌恒又气又急,一时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云裳!你能别这么无理取闹吗?” 云裳一震,抬眸看他。 她无理取闹? 好吧,她无理取闹…… 狠狠甩开他的手,她一言不发就往电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低着头,掩饰着自己泛红的双眼…… 郁凌恒看着快速进入电梯的小女人,想追又拉不下脸,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电`梯`门缓缓关上,他这才慌了,连忙朝她跑去,“云裳!!” 可当他跑到电梯前,电梯已经下行。 他不由得又开始纠结要不要追…… 想了想,他觉得该追,本来她看到他和初丹在一起肯定就有些不高兴了,现在他又不帮她的闺蜜,她一定会更生气的! 郁太太如果生气了,他肯定就没好日子过了。 如此一想,郁凌恒才觉察到事态严重,见电梯还没上来,他连忙冲进楼梯口,跑楼梯,往下追。 他健步如飞,从十楼一口气跑到一楼,跑得气喘吁吁。 可当他跑下楼时,却再也看不到郁太太的身影…… …… …… …… C市。 云氏 办公室里,云裳把自己缩在大班椅里,仰着头闭着眼,神色疲惫。 当她从G市赶回C市,裴惜灵已经回T市了。 因为裴惜灵的爸爸突然晕倒,被送往医院急救。 她哭着跟裴惜灵说对不起,自责自己帮不了她,已经绝望的裴惜灵笑着说没关系,让她别放在心上,她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困境…… 所以到后面反倒是裴惜灵在安慰她。 云裳很难过! 不止是因为自己帮不了裴惜灵,还有发现自己在郁凌恒的心里也不过如此。 在从G市回来的飞机上,她看着机窗外的浩瀚天空,不止一次的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傻缺呢?! 早就过了天真无邪的年纪不是吗?早就经历过背叛也曾遍体鳞伤不是吗?早就知道男人的话永远不可信不是吗? 为什么就是学不乖呢? 为什么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呢?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变成白`痴呢? 他的承诺,不过是心情好时哄着她玩玩儿罢了,她怎么就当真了呢? 他是怎么跟她解释的?说他和初丹是意*上? 呵呵!G市那么大,他们居然也能遇上?这得多么的有缘分啊!! 真以为她是傻`瓜吗? 旧情复燃就旧情复燃吧,她不在乎! 她生气的是他的恶意欺骗! 对!她不在乎,她不在乎他们会不会复合,她只是生气自己被愚弄…… 泪,从眼角缓缓溢出…… “你哭什么?” 一道充满疑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云裳一惊,猛地睁开双眼。 是蹙眉不解的陶陶。 云裳伸手一摸,果然眼角一片湿`润。 她坐起来,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腰,淡淡道:“没,昨晚很晚睡,眼睛疲劳。” 陶陶轻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样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云裳有种无所遁形的窘迫,她强忍着心虚强调:“真的是眼睛疲劳!” “去喝酒么?我请你!” 陶陶不再追问,臀一抬,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双臂环胸歪着头看她,直接转了话题。 “大白天喝什么酒啊……” “谁规定大白天不能喝酒的吗?再说了,就算有人规定,关我们什么事呢?!”陶陶我行我素地冷嗤。 云裳看着冷艳逼人的陶陶,几秒之后,她站起来。 “嗯,你是对的!” 陶陶勾唇一笑,媚惑众生。 …… 都说一醉解千愁。 所以人在烦闷的时候,最喜欢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两个女人,从下午喝到晚上,从火锅店喝到酒吧,天南地北的神侃,当然吐槽得最多的还是男人。 她们一致认为,男人这种生物,都不是好东西! 光线昏暗的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云裳和陶陶虽还不至于醉,但脚步都有点飘了。 毕竟是两个女人,所以即便心情很郁闷,喝酒都还是很克制。 世道这么乱,基本的危险意识她们还是有的。 两个绝世大美女出现在龙蛇混杂的酒吧里,还没来得及吸引满场男人的惊艳目光,却惹来一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 云裳觉得,这不科学啊! 可这么不科学的事,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发生在她们身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 在舞池里跳了会儿舞,两人觉得有点累,便从舞池出来往自己的卡座走。 可走到一半,迎面走来三四个年轻妖`娆的女子。 光线太暗,云裳和陶陶谁也没注意,直到一杯酒泼在了陶陶的脸上…… “啊!” 陶陶尖叫一声,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喂!你干什么……又是你!!” 云裳当即厉喝,话未落音却看到一张略带熟悉的脸,脑子转了两秒就想起来了。 燕灵均的未来小`姨子——杨海娜! “滚开三八!不怕毁容就给本小姐闪开!”杨海娜气势汹汹,趾高气扬地呵斥云裳。 “你——”云裳胸一挺,就要与之杠上。 陶陶却抓`住云裳,示意她别冲动。 云裳瞪了杨海娜一眼,暂时噤了声。 陶陶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酒,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然后冷冷看着杨海娜,“你想怎样?” “贱`人!离我姐夫远点!”杨海娜愤怒叫道。 “呵,你去跟他说啊,让他不要我,如果你能成功说服他,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陶陶皮笑肉不笑地冷冷嗤道。 “你——”杨海娜一窒,猛然想起上次在燕氏举办的宴会上自己被燕灵均推得摔得骨折的事儿…… 不过转念一想,今非昔比,她不用再怕这个贱`人! 杨海娜抬头挺胸,极尽嚣张地说道:“姓陶的!你别得意!告诉你,我姐怀`孕了,马上就要跟我姐夫结婚了,你就等着被我姐夫一脚踹开吧!” 怀`孕? 陶陶一震。 但她立马就恢复如常,笑靥如花,“踹我?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 云裳看着陶陶那么明显的强颜欢笑,不由心疼又气愤。 “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啊……” 杨海娜还没说完,突然一杯酒猛地泼在了她的脸上。 “你特么才不要脸呢!你全家都不要脸!”云裳怒吼。 “你——”杨海娜怒不可遏,朝着身后的几个女人一招手,“你们!给我打,打死这两个贱`人!” “啊……” 云裳和陶陶几乎同时各自抄起一把凳子,朝着对她们扑上来的女人砸去…… 本就热闹的酒吧,因为几个女人打群架而更加热闹起来…… 周边的桌子被撞翻,酒瓶凳子满天飞,吓得酒吧里的其他客人纷纷回避。 一片狼藉的场面充分显示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女人打起架来,比男人更疯狂!更不要命! 最后,几个斗殴的女人,毫无意外地统统被带上了警车,进了局子。 一场混战,谁也没有讨到多少好处,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不过依照人数来说,云裳和陶陶以二对五,略胜一筹! 半个小时后,两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几乎同时匆匆赶到了警察局……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123章 :借给你也成,但有条件(求订阅) …… 半个小时后,两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几乎同时匆匆赶到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门口,郁凌恒和燕灵均打了个照面,看到对方时均露出震惊的表情。 当两人看到各自的女人一身狼狈的模样时,心里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脸如玄铁! 云裳和陶陶说好听点叫狼狈,说难听点那完全就是惨不忍睹。 头发乱了,衣服破了,俏^脸花了,乍一看简直像极了刚从川藏骑行回来似的。 当然,杨海娜那边比她们还要惨上几分。 云裳看到郁凌恒的那瞬,也是震惊的。 然后想想,可能是她们群殴性子太恶劣,所以警察在录口供的时候收了她们的手机,通知了她们的家人…… 而郁凌恒的号码在她的手机里是“老公”,警察不通知他还能通知谁呢! 四目相接,她淡淡看他一眼就撇开视线,仿若不认识他一般。 郁凌恒狠狠拧眉,心里气也不是恨也不是,想狠狠骂她一顿吧,却又不敢。 昨天在G市发生的事,她一定对他有误会,他这会儿若再责备她,怕是会让彼此的关系僵到谷底。 燕灵均则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陶陶。 陶陶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高冷到极点的女人,她居然会跟人打架? 看到燕灵均,陶陶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杨海娜那句“我姐已经怀^孕了”…… 怀^孕了吗? 怀吧! 怀得好! 这样她就可以完全放下了…… 从警察局出来,郁凌恒和燕灵均各自抓着自己的女人上了车。 云裳没有挣扎,任由郁凌恒把她塞进他的车里,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打架的时候兴奋激动,打完了才发现全身痛得要死,所以在又累又痛的状态下,她实在没有精力再跟他吵。 尤其彼此正在冷战中,别说吵,她连口都不想跟他开! 郁凌恒开着车,时不时的瞟她一眼,心里酝酿着该怎么打破这该死的僵局。 一直到回到郁家,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呀!大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刚进门,琇嫂看到一身狼狈的云裳,顿时惊得失声叫道。 云裳默不啃声,越过满脸关切的琇嫂,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琇嫂,把医药箱拿楼上来!”郁凌恒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边吩咐琇嫂。 “好的好的。”琇嫂连连点头。 上了楼,云裳朝着客房走,可在经过卧室的时候,却被郁凌恒强行拽了进去。 云裳脸若寒冰,挥开他就要出去。 哪知他将门用力关上,再整个人往门板上一靠,双手往胸前一抄,一副“我看你怎么走”的无赖模样。 云裳狠狠蹙眉。 很快,外面响起琇嫂的脚步声。 叩叩叩。 紧接着门上就被敲响。 “大少爷……” “放门外,下去!”郁凌恒轻挑着眉尾看着冷若冰霜的郁太太,对门外的琇嫂扬声说道。 琇嫂迟疑了一下,最后呐呐了声,“哦。” 直到琇嫂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郁凌恒才转身打开门去拿医药箱。 在他打开门的那瞬,云裳趁机想往外冲。 郁凌恒眼明手快,一手拎起医药箱,一手拦截住要往外跑的郁太太。 然后脚一勾一踢,只听呯地一声,房门再次关上。 “郁凌恒,你到底想干什么?”云裳突然爆^发,忍无可忍地冲他大吼。 “你想干什么?”他拽着她往牀边拖,懒洋洋地反问。 “我要出去!”她狠狠挣扎,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 “去哪儿?” “回、房!” “这里不就是你的房间,你还要回哪儿?” 她怒不可遏,吼得地动山摇,可他却与她截然相反,始终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模样。 云裳的怒气像拳头砸在棉花上,发是发出来了,却一点也不得劲儿 而他漫不经心的态度犹如火上浇油,更是让她心里的火都快烧到头顶了! “云裳,你说说,哪有你这样的人?借不到钱就翻脸,你好意思?!”看她怒火中烧,他还恶意调侃。 “滚!”云裳狠狠切齿。 郁凌恒将郁太太强行拽到牀边,淡淡睨着她彪悍的小^脸,“坐下!” 她狠狠瞪他。 见她不肯合作,他将医药箱往牀尾一放,直接就把她往牀上推。 “啊!”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他推得朝着柔软的大牀倒了下去。 在她倒下去的那瞬,他单膝跪地,不由分说就去扯她的衣服…… “啊……郁凌恒你想干什么?!!” 云裳又惊又怒,手忙脚乱地却抵御他的双手,可不管她怎么挣扎反抗,身上的毛衫都被他三两下轻易脱除。 “你猜!”他贱兮兮地朝她眨了眨眼,邪魅又欠揍。 她怒不可遏,扬手就朝他脸上挥去。 郁先生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欲行凶的小手,顺势狠狠摁在她的头顶。 “你是不是打人打上瘾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云裳,有很多事用武力解决只会让其更糟糕,这个道理你不懂?”他危险地半眯着双眼,爱恨不能地瞪她。 “我不懂!!怎样?”郁太太桀骜不驯地仰起小^脸回瞪他,不甘示弱。 即便被他压着,即便身处劣势,即便她反抗不了,她都不会向他低头服输。 他不是在G市逍遥快活吗?有初恋相伴,回来管她的闲事做什么? “不懂是吗?没关系,我让你懂!” 他懒懒一笑,话音落下的那瞬,俯首就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像是惩罚般恶意碾磨。 “唔……”云裳疼得狠狠蹙眉。 一个根本算不上温柔的吻,两人像是心里都积压着怨愤,激烈地“撕咬”着对方。 一吻完毕,彼此都累得气喘吁吁。 “现在懂了吗?”他依旧牢牢扣着她,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因愤慨而变得红^润的小^脸。 云裳二话不说就张口去咬他…… “你敢咬我就别想借钱!” 就在她的嘴即将触上他脖子的那瞬,他冷飕飕慢悠悠地飘出一句。 云裳像是被突然点了穴一般,张开的嘴就那样傻不楞登地定住了。 “你……”她眨眨眼,呆呆地看着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成功让她由暴躁变安静,郁凌恒颇有成就感,从她身上缓缓起身,趁她失神,从医药箱里拿出跌打药水给她揉搓身上因为打架造成的淤青。 药水刺鼻的味道和他毫不留情的重力揉摁,让她从惊怔中回过神来。 “你……刚刚说什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俊美的脸庞,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激动得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便想着,只要他答应帮裴惜灵,她愿意原谅他背着她和初丹在G市私下见面的事,也愿意原谅他奋不顾身救初丹的事。 只要裴裴家能渡过难关,她觉得自己委屈一点没关系,他要怎样她都愿意。 看她眼含期盼和急切,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心里啐着她势利现实,大手在她手臂上的淤青处揉得更用力了一分。 她频频缩手,疼得龇牙咧齿狠狠抽了口凉气。 郁凌恒默不啃声。 “郁凌恒你什么意思?你愿意借了?”她急不可耐,双眼晶亮地看着他。 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他斜睨她,“你叫我什么?” “老公!!”她立马干脆又响亮地喊了一声。 郁先生满意。 他挨个揉着她身上的淤青,懒懒轻哼,“借给你也成,但有条件!” “你说!” “亲我一下!”他将脸颊凑上去。 云裳二话不说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就吻住他的唇。 第一时间就把舌尖喂进他的嘴里,竭尽全力的勾他…… 吻,火/辣又热/情…… 郁凌恒得偿所愿,欣然受之。 唇齿相嵌,缠^绵悱恻的一个吻,让室内温度直线飙升。 当终于结束时,云裳觉得舌根被他吮得又痛又麻,浑身都滚烫起来。 他的舌刚从她嘴里出去,她立刻推开他坐起来,小手伸到他的面前。 “嗯?”郁先生还在回味刚才的美妙,看着面前的葱白小手,没反应过来。 “钱!!”她直截了当。 郁凌恒满腔激荡被她直白的一个字给打击得荡然无存。 他剜她一眼,好笑又好气,“你以为是你要的是五百还是五千?想要就能立刻有?” 她也不想想自己要的数目有多庞大,筹集难道不需要时间? 尤其是前面他刚支出了一大笔…… 为了讨她欢心,他这可是暂停了两个项目的结果。 昨天她从G市跑掉之后,他追下来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不敢犹豫太久,连忙让初恺宸准备。 只是数目太大,饶是嵘岚这样的大集团,两天之内筹集两笔庞大的资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他需要一点时间。 没凑集够钱,他也不敢找她,就怕一言不合两人又吵起来。 哪成想他居然是从警局里把她捞出来的。 “那什么时候有?”云裳急问。 郁凌恒,“明天。” “这么久?能不能快一点?”云裳微微蹙眉,恨不得他能马上把钱给她。 他没好气地斜睨着得寸进尺的小女人。 答应给她了还嫌慢? 云裳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点,毕竟自己要那么多钱,一时半会谁也不可能拿得出。 她应该理解他的。 想了想,她突然跳下牀。 郁凌恒连忙伸手抓^住她;“去哪儿?” 她说:“我去给裴裴打个电话。” 她要去给裴裴报喜,嗯,她要马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闺蜜! “你这样就想走?”郁先生挑着眉尾,意味深长地睨着她。 “……?” “你以为一个吻就可以了?” 云裳秒懂,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有些窘迫地呐呐:“那你还要怎样啊……” “你说我想怎样?”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慵懒反问。 咬着唇想了想,她豁出去了,说:“等你把钱给裴裴——” “郁太太,现在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他冷飕飕地哼哼,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你真的不会出尔反尔?”犹豫了下,她嘟嘴瞅他。 “如果你表现好,我可以让他们快点把钱准备好。”狡猾歼诈的郁先生慢悠悠地抛出鱼饵。 “快多少?”郁太太双眼发亮。 “看你表现——” 不待他话音落下,云裳便如一头迅猛的小^美洲豹,将他狠狠扑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先上四千,后面还有,今天有加更~~~如果今天订阅再不行,估计以后没大图了,没大推可就没加更了啊,菇凉们,求订阅哇~~~~ ☆、第124章 :把钱拿去养小三儿了对吗?(求订阅) 不待他话音落下,云裳便如一头迅猛的小^美洲豹,将他狠狠扑倒…… 一心只想着该怎样表现才能让郁先生满意,郁太太不顾羞涩,骑/在他身上使出了浑身解数,不辞辛劳地运动了一整晚…… …… 郁先生很满意,果然第二天就通知郁太太随时可以去提钱。 得知有钱了,云裳却高兴不起来,心里甚至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裴惜灵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昨晚为了讨好郁凌恒,她累了一晚上,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放过她。 结束之后她顾不得休息就连忙给裴惜灵打了电话,可裴惜灵的电话已经关机。 大家晚上睡觉都有关机的习惯,她不以为意,想着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天亮了再打,便调了闹钟就睡下了。 早上九点,她被闹钟吵醒,没有丝毫怨言再次拨打裴惜灵的电话,可依旧关机。 一直到现在,她到公司已经快一小时了,期间打了无数个电话给裴惜灵,都是无法接通。 莫名的,她的心里不安了起来。 狠狠蹙着眉头,云裳连忙打了柯筱的电话。 几分钟后,云裳得知一个很震惊的消息…… 裴惜灵失踪了! 裴家已于昨天宣布破产,裴父中风重度瘫痪,然后裴惜灵和裴父同时消失不见…… 谁都不知道她的去向,谁都找不到她! *之间,裴家父女俩就那样在T市凭空消失了! 柯筱说,裴惜灵失踪不是为了躲巨额债务,因为裴氏所欠下的所有债务都在昨天全部还清…… 听着柯筱带着哽咽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云裳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双眼通红…… 晚了…… 她那么努力,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 云裳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回T市一趟。 裴惜灵不见了,柯筱和戚小麦也急疯了,她得回去跟柯筱她们一同想想办法。 匆匆下楼,白色卡宴刚刚开出车库没一分钟,就与一辆红色跑车发生了擦撞。 云裳看到那熟悉的跑车就狠狠皱起了眉头。 是沈樱雪的车。 开车的是沈樱雪,副座里是郁零露。 事故责任出在沈樱雪身上,她是故意撞上来的。 双双下车,云裳走到车头前查看刮伤程度。 “哟,郁太太,这是急着去哪儿呢?”沈樱雪也走上来,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语调明显阴阳怪气的。 云裳这会儿心急如焚,一心只想飞回T市,才没空搭理贱^人。 她回到驾驶座,拿了自己的包,一边低头给秘书小陈打电话让她下楼来帮她处理,一边往的士停靠站台走去。 “走什么呀?我不小心撞了你的车,得赔你啊!” 只觉人影一闪,沈樱雪挡住了云裳的去路。 云裳抬头看着明显故意找茬的沈樱雪,冷冷讥讽道:“放心沈小姐,我的秘书马上下楼,她会跟进赔偿事宜,你想不赔都不行!” 话落,伸手扫开挡路的沈樱雪,继续往前走。 “云裳,你还不知道吧!”沈樱雪在云裳身后喊道。 那得意的语气饱含^着一抹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 “知道什么?”云裳回头。 若换成平时,沈樱雪这种故弄玄虚的话她一定不会搭理,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居然停下了脚步,还鬼使神差地反问了她。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沈樱雪故作惊讶地睁大眼,脸上那抹得意的笑更加深刻了一分。 云裳冷冷看着沈樱雪。 “云裳,你的消息是有多闭塞啊?连我都知道的事儿,你居然还不知道!”沈樱雪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般朝着云裳缓缓走去,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强烈的暗示意味。 “早上没吃药?”云裳终是不耐烦了,反唇相讥。 这时,副驾驶里的郁零露下了车,同样幸灾乐祸地看着云裳,说:“我早就说过,在我大哥心里,最爱的永远是初丹!”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我不用钻进他肚子里看,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好吗,就你蠢得像只猪似的,我大哥不过随便敷衍你两句你还真当他喜欢上你了?”郁零露鄙夷冷嗤。 云裳受够了她们的故弄玄虚,转身就走。 “初丹要开舞蹈学院了!” 她走了两步,郁零露就轻飘飘地吐出一句,终于进入主题。 云裳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 “钱是我哥给的!” 紧接着,郁零露就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这事,是她从初恺宸那里得知的。 知道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闺蜜沈樱雪,然后马不停蹄地跑来刺激云裳了。 她就是看不惯云裳,明明就是一个野蛮的泼妇,既没有初丹高贵优雅,也没有沈樱雪纯真温柔,凭什么嫁进郁家当少奶奶? 郁零露话音刚落,云裳猛地回头,犀利似箭的目光狠狠投射在郁零露的脸上,“什么时候?” “还在选地儿呢,人家要修建一个全国第一的舞蹈学院——” “你哥什么时候把钱给初丹的?”云裳勃然喝道,脸色瞬时冷若冰霜。 郁零露被吼得一怔,愣了两秒,下意识地如实回答,“两天前啊……” 两天前? 不正是她跟他借钱的那天吗? 他把钱给了初丹,却对她说没有? 即便昨天答应借给她,不止故意拖延,还要了“报酬”…… 呵呵! 她借钱都要付出那样的“代价”,那初丹跟他要钱,又是付出了什么? 云裳的心,瞬时剧痛无比,犹如被淬了毒的鞭子狠狠鞭挞…… 痛得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呵! 两天前啊…… …… 嵘岚集团 “郁太太!郁太太您不能这样,boss在开会,您不能——” 云裳像股飓风一般往会议室奔去,对身后秘书的呼喊置若罔闻。 呯! 狠狠推开会议室的双开门,发出一声大响。 门有多响,便显示着她的怒火有多旺。 会议室坐满了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一怔,所有目光像经过彩排一般,齐刷刷地射在云裳的脸上。 郁凌恒也是一愣,正要发飙怒斥是那个想死的敢擅闯会议室,还用如此不礼貌的方式,哪知他凌厉的目光射过去看到的是冷若冰霜的郁太太时,满腔怒火瞬时被惊讶取代了大半。 “你——”他站起来,拧着眉头看着气势汹汹的云裳,疑惑不解。 “郁凌恒,两天前我向你借钱你不同意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云裳上前,没有一句废话,直截了当地冷冷质问。 郁凌恒一怔,“……什么?” “两天前你为什么不同意?”她站在他的面前,一股寒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冷如冰雕。 办公室里二三十个人,都是嵘岚集团的高层,全默默地看着突然冲进来的云裳和一脸冷凝的boss大人,均如坐针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感觉到大家充满好奇却又努力保持平静的目光,郁凌恒狠狠拧眉,伸手去牵她的手,“我们先回办公室——” “为什么不同意?!!”她勃然怒吼,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触。 “有什么事我们去办公室再说,行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郁太太这样疾言厉色的^逼问,郁凌恒觉得特没面子,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你把钱拿去养小三儿了,对吗?!!” 云裳说这话的时候,还极尽鄙夷地看了眼坐在郁凌恒右下侧的初恺宸。 初恺宸看着愤怒的云裳,自然听出她话里的讥讽,却诡异的没有发火,只是眸色有些复杂难辨……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被云裳这句话吓到了,均转头默默地看着郁凌恒。 郁凌恒脸如玄铁,怒不可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后面还有~~~求订阅~~求订阅~~~~嘤嘤嘤~~~~~~ ☆、第125章 :非要把我推到她的身边去吗(求订阅) 郁凌恒脸如玄铁,怒不可遏:“云裳,你在胡说什么呢?!” 什么小三儿?他哪有什么小三儿?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栽赃他,让他颜面何存? “我胡说?你确定我在胡说?”云裳冷笑。 郁凌恒狠狠拧眉瞪着突然又变得冷漠的小女人,爱恨不能。 昨晚还好好的,这睡一觉起来她怎么又变成这副模样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毁他清白,他怎能不怒? 听她的语气,似是知道了他先借了钱给初丹,他想解释,可她现在这样生气估计也是不会听他解释的。 而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也是不可能放低姿态去讨好她。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 尤其他是个男人,他有他的骄傲和尊严,就算他再喜欢她,也容不得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骑到他头上胡作非为。 “散会!!”郁凌恒倏地沉喝一声。 *oss一声令下,所有人立马鸟兽散了,争先恐后生怕走晚了一步灾难就会降临在在自己头上。 初恺宸走到最后面,出去时顺势帮他们把门关上。 门完全关上的那瞬,初恺宸从门缝里最后看了眼剑拔弩张的夫妻俩,本应该高兴的,他却觉得心情格外沉重。 他们这样争吵,会让彼此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可看到云裳眼底的难过,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短短几秒时间,会议室里就只剩下郁凌恒和云裳互瞪着彼此,僵持不下。 在那么多人面前颜面尽失,郁凌恒的心情差到极点,气得冷冷喝道:“云裳,你有完没完?我都已经同意借钱给你闺蜜了,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呵呵呵……”云裳不可抑止地笑起来,眼底却一片冰冷。 她的笑,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和悲凉…… “如果你不是我的妻子,你觉得我会帮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我为了筹这笔钱已经停了两个项目,你还想我怎样?”郁凌恒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嗓门也就不由自主地拔高了许多。 “我想你怎么样?呵!你的意思是我的好姐妹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是吧?你的意思是我为难你了是吧?你的意思是我不知好歹是吧?”她的声音越发冰冷,一字一句,咄咄逼人:“郁凌恒,你扪心自问,你真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我怎么没有了?!!”郁凌恒一听这话,彻底怒了。 他怎么没把她当妻子了?她怎么有脸说出如此没心没肺的话来?他若不喜欢她,会为了讨好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自己的姿态吗? “我跟你借钱,你推三阻四,初丹跟你借钱,你可有一丝犹豫?”她看着他冷冷地笑。 郁凌恒一怔,“……” 她果然是知道了! “谁跟你说的?”他狠狠拧眉。 是谁在郁太太面前嚼舌根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郁凌恒狠狠咬了咬牙,默默叹了口气,颇感无奈地解释,“对!我是借钱给她了,可那都是因为初老爷子开了口我不好拒绝,再说了,我不是也答应帮你闺蜜——” “不用了!”云裳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冷飕飕地吐出三个字。 “……什么?”郁凌恒愣了一下。 “郁总您还是把钱留着给初小姐吧,我不需要了!” “……”看她突然变得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的心里莫名一慌,忙说:“我已经让恺宸准备好了,你随时——” “我说不用了!郁总您的钱,我云裳借不起!”她声声嘲讽。 她言辞间的讥讽意味那么明显,莫名其妙的态度让他二丈摸不着头脑,终于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他恼羞成怒了,“云裳!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云裳看着他冷笑,笑完之后,她说:“郁凌恒,尽快安排人/工/授/精吧!” 闻言,郁凌恒狠狠一震。 人.工.授.精? 好好的为什么又要人.工.授.精了? 不是说了要好好过的吗?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喜欢他的吗? “你什么意思?”他的脸色瞬时阴沉下来。 “字面上的意思!!” “云裳,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怒了,近乎气急败坏地狠狠切齿。 “人.工.授.精!离婚!!”云裳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离婚? 离婚!! 这两个字,已经好久不曾被提起,乍然一听,竟让郁凌恒有种胆颤心惊的恐慌蔓延在心底。 “你——”他气得一张俊脸青白交加,一时怒急攻心,来不及思考就冲口而出,“你非要这样无理取闹吗?你非要把我推到她的身边去才甘心吗?” 她的身边…… 这个“她”,毫无疑问是初丹吧…… 呵呵! 瞧!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想着有天能与初丹再续前缘…… 所以郁零露说得很对,在他的心里,爱的人的确是初丹! 每次郁零露这样说的时候,其实她都不相信……确切的说,是不愿相信! 因为她不服输! 可现在,她不得不信! 郁零露还说,我大哥不过随便敷衍你两句你就真当他喜欢你了? 嗯!她就是只猪,她真的是那样以为的…… 她以为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她以为真的可以和他好好过一辈子,她以为自己终于时来运转遇到一个靠谱的男人! 可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缓缓勾唇,云裳垂着眼睑轻轻一笑,当她再抬起头来时,眼底除了冰冷再无其他色彩。 “郁凌恒,你真以为我有多稀罕你吗?你真以为你和初丹旧情复发了我会有多难过吗?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所以去吧!去她身边吧!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说完,她没有一丝留恋或犹豫,转身就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就算伤心,也不能丢了骄傲! 她昂首挺胸,走得头也不回。 “你——”郁凌恒气结,脑子里不停重复着她最后一句话,什么不稀罕你,什么不会难过,什么一点都不在乎你,还有什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全都那么难以入耳! 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气得咬牙切齿,“云裳!!” 她置若罔闻,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他想追,却不敢,因为已经非常了解她的暴脾气,他这会儿追出去不但阻止不了她的脚步,甚至还会让战火升级。 刚才与她吵架的场面已经够难看的了,他可不想在公司里跟她打上一架! 他要脸!! …… 从嵘岚出来,云裳站在马路边,等着出租车的到来。 等着等着,视线就开始模糊…… 她连忙仰起头,克制着眼底的潮`湿,不让其泛滥成灾…… 眼泪可以控制,可心里的难过,却怎么也驱散不去。 她告诉自己,她是为裴裴难过,不是为自己…… 嗯,不是为自己! 郁凌恒不喜欢她没什么大不了,他对初丹余情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欺她骗她更没什么大不了! 是的!统统都没什么大不了!! 又不是没被男人骗过,又不是没被男人伤过,又不是没被男人背叛过,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愈能力,只要给她点时间,她相信不管中了多深的毒,都一定可以治愈。 所以,就这样吧! 趁心里的伤还不算深,就此打住吧! 按照之前的约定,生个孩子,离婚,然后天涯一方、各自安好。 远处,有辆计程车缓缓驶来。 云裳连忙深吸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准备上车离开。 计程车开过来,在她身边停下,她伸手去拉后座车门,却突然被一股猛力给挤开…… 一个没有素质的中年女子,趁她不备从后面冲上来把她挤下了站台,然后迅速跳上了计程车,扬长而去。 云裳猝不及防,被挤下站台一个没站稳就脚步啷呛着往后退。 正在这时,一辆豪华跑车缓缓驶到她的身后。 最后,她的腿弯抵着驶上来的跑车,一时稳不住,直接一P股坐在了车头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万字更新完毕~~~~求订阅~~求订阅~~~~嘤嘤嘤~~~~~~ ☆、第126章 :他为什么不帮你? 最后,她的腿弯抵着驶上来的跑车,一时稳不住,直接一P股坐在了车头上。 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以为自己会成为车下亡魂,猛地回头,惊慌失措地往一旁躲…… 回头的那瞬,她看到一张俊美如神邸的脸。 她愣了一秒,然后慌忙低下头往前走,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殷暮夕油门轻轻一踩,方向盘一个猛打,最后嗤地一声,柯尼塞格便以一种嚣张的姿态停在了云裳的面前,霸气十足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裳被迫停下。 她抬眸看着驾驶座里的男人,受到惊吓的心还未平复,微微喘息。 殷暮夕推开车门,长^腿一跨,下了车。 “小姐,刮花了我的车就想走?”他面罩寒霜,倨傲不羁地睥睨着云裳冷冷道。 一声“小姐”,生疏又冷漠,仿若彼此是陌生人一般。 刮花了他的车? “哪儿?”云裳蹙眉,莫名其妙。 她不过就是在他的车头坐了一下,怎么可能刮花他的车?她的P股又没长钩! “这儿!” 殷暮夕指着车头的某处,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手里的钥匙便在那处狠狠一划…… 漆被刮花。 云裳无语地看着殷暮夕。 他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好么! 她到底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他这样为难她无不无聊?幼不幼稚?要不要脸? 暗吁口气,云裳眉尾微不可见地挑了挑,“那殷少你想怎样?” “当然是赔我!”殷暮夕将流^氓特质诠释得淋漓尽致。 “陪你吗?好啊!喝酒怎么样?”云裳故意把他的“赔”听成“陪”。 “……什么?”殷暮夕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让她赔钱,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要我陪你吗?那总不能在这里干站着陪你吧,所以还是边喝边陪吧,殷少您觉得呢?” “……?”殷暮夕拧眉,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路过此处无意间看到她,想着她隐瞒自己的已婚身份骗得他团团转,满腹怨愤就怎么也压不住,所以便想着上来为难和羞辱她一番。 可这会儿看着她明显郁郁寡欢的小^脸,还有那强颜欢笑的模样,他却又有点狠不下心了。 他猜不透她想干吗,瞅着她没有说话。 云裳径直走向他的车,拉开副座的车门,坐进去。 “干脆点,喝不喝?” 然后她直视着站在车头一动不动的他,淡淡问道。 殷暮夕立马走过去,上车。 柯尼塞格融入车流,身后不远处,默默跟着一辆黑色越野…… …… 他们没有去什么高大上的场合,而是选择了比较偏僻的小酒馆。 殷暮夕说,这家小酒馆的特色菜很不错。 等特色菜一上来,云裳发现这些特色菜全是T市名食…… 看着眼前的家乡菜,再看看坐在对面佯装若无其事的男人,云裳觉得自己本是滴血的心,就这样被他敷上了一层灵丹妙药,居然不那么疼了。 想不到平日里拽霸天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贴心的一面。 虽然她不挑食,吃什么都没差,可乍然看到家乡菜还是倍觉亲切,心里无法抑制地冒出了感动的泡泡…… 也或许是人在委屈的时候会特别容易被感动吧,反正这会儿,她觉得殷暮夕长得还是满讨喜的。 两人都谁也没说话,坐下来就默默开吃。 云裳也不客气,往面前的被子倒了酒就开始喝。 筷子还没动,她就一连喝了三杯酒…… 辛辣的白酒,像刀子般划过喉咙,从嘴里一直烧灼到心里,火辣辣的感觉,还不错。 殷暮夕拧着眉无语地看着云裳,好想问问她,到底是她陪他还是他陪她啊? 明明看起来她才是想喝酒的那个人啊! 当云裳第四次端起酒杯的时候,一只大手压住了她的手腕—— “少喝点!”殷暮夕终于是忍不住出声阻止了。 “没事儿,我喜欢喝酒。”她却拂开他的手,红唇轻轻一勾,笑得妩媚又动人。 可在她美丽的笑靥里,有着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 殷暮夕的眼睛向来很毒,也或许是对她有着异样情愫,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情绪很低落。 “你没事吧?”他瞅着她,剑眉微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她咧着嘴角还是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对呀!她的心向来坚固,能有什么事儿呢! 一连又是几杯下肚,云裳觉得堵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顺了那么一点点。 气顺了,可头也晕了。 殷暮夕的眼底划过一丝担忧,很想提醒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酒不能喝太急,这种灌法很容易醉的。 可好像……这会儿提醒也已经晚了。 “殷暮夕。” 云裳垂着眼睑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突然轻轻喊他。 “嗯?”他抬眸。 云裳还是低垂着眼睑,修长的葱白手指轻抚杯口,幽幽轻吐,“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对吗?” “……”殷暮夕嘴里正嚼着菜,闻言差点把舌头咬到了。 这个敏感的话题,她好好的干吗提?有什么用意? 是她突然发现对他也有感觉吗?她是在暗示什么吗? 随着自己的胡思乱想,殷暮夕的心跳,莫名就漏了一拍。 “没说过吗?”见他一脸惊诧地看着她,她似乎也有些迷糊了,咬了下唇角小声咕哝,“我记得你好像说过的呀……” “嗯!” 默了几秒,他才闷闷地应了一声,俊美的脸庞快速地划过一丝难为情。 云裳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明知有些话不该说,可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嘴…… “那在你喜欢我的时候,我跟你借钱你会借吗?”云裳又问。 借钱? 她不是郁家少奶奶吗?会缺钱?! 她是故意戏弄他的吧! 殷暮夕微拧着眉,狐疑地看着云裳。 “你会借吗?”她追问,表情有些小心翼翼的。 也顾不得是不是陷阱,他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 “借!”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 “如果数目很大呢?” “借!” “五亿啊!”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他语气坚定,且毫不犹豫。 “你都不问我拿那么多钱要做什么吗?你不怕我还不起吗?”云裳皱眉,对他的豪爽莫名觉得生气。 为什么他可以对她这么大方,郁凌恒却做不到呢? 难道郁凌恒真的还不及殷暮夕对她上心吗? 嗯,应该是的! 当初丹跟郁凌恒要钱的时候,他一定也像此刻的殷暮夕一样豪爽的吧…… 殷暮夕说:“有什么好问的?要怕就别借!” 说着,就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云裳见状,连忙伸手阻止,“你干吗?” “你不是说要借钱吗?” 五亿不是小数目,他得让人准备啊! 看到殷暮夕如此积极的模样,云裳心里莫名悲伤,轻勾唇角苦涩一笑,她摇头,低低道:“不用,现在不需要了……” 她突然很赞同一句话——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肯为你花钱的男人就肯定不爱你! 呵!还真是这样的! 所以郁凌恒不爱她,她相信这是真的! 云裳今天这副模样和这番话,让殷暮夕忍不住浮想联翩,心里不由自主地有点小激动了…… “郁凌恒不帮你?”他目光灼灼,极具穿透力的射在她的脸上,像是恨不得看透她的心一般。 “嗯。”她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 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最亲近的人,却不帮她…… 还有比这更让人心酸难过的吗? 试问这样的男人,怎值得托付身心? “你们不是夫妻吗?他为什么不帮你?” “因为他不爱我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后面还有,求订阅~~~~~~~ ☆、第127章 :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你们不是夫妻吗?他为什么不帮你?” “因为他不爱我啊!” 殷暮夕话音刚落,云裳就立刻回答,语气听似云淡风轻,却含^着一抹无法掩饰的落寞。 “既然他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殷暮夕一听这话就不淡定了,气得狠狠瞪她。 她往杯子里倒酒,然后一口闷了,被辣得龇牙,待缓过那阵辛辣之后才撅撅红唇淡淡说道:“这世上并不是每对夫妻都是因为‘爱’才在一起的!” 殷暮夕一窒,薄唇动了动似是想反驳,可临了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那你爱他吗?”其实他最关心的是这个。 “不爱!”没有一丝犹豫,她坚定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你不是说你很爱他吗?!”殷暮夕一听这话,心里一半高兴一半气愤。 云裳又喝了一杯酒,闻言眨眨眼,一脸茫然,“我说过吗?” 殷暮夕狠狠瞪她。 “好吧,那就当我很爱他吧。”她撇撇嘴,很随便地承认了,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什么叫‘当你很爱他’?!!”殷暮夕气得切齿怒喝。 云裳皱眉,很不解地看着火冒三丈的男人,我爱不爱他你这么较真干吗啊?” “……”殷暮夕无语凝噎。 这该死的女人,前一秒给他希望,下一秒又让他绝望,这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的心情,让他的心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惊险万分。 她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小贱^人!! 须臾—— “殷暮夕!跟你说个正经的!”云裳醉眼迷蒙地盯着愤愤不平的殷暮夕,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别喜欢我,我们不合适。” 她笃定的口吻让他很不高兴也很不服气,他没好气地睨着她,冷冷哼道:“你试过?” “嗯?”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 “有些事不用试也——” “如果没有郁凌恒,你会不会考虑我?” 他突然阻断她,盯着她的目光犀利无比,问。 云裳一怔,蹙着眉想了想,“这种事没有如果……” “你会不会考虑我?!”他再次阻断她,口气霸道又强势。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云裳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可能……会吧……” 她回答得迟疑不决,多少有点敷衍的意味。 殷暮夕明显很不满意,俊脸一沉正要说话,吓得她连忙转移话题。 “唔,这酒多少度啊?怎么觉得有点晕了……”她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拿起酒瓶看酒精度,口齿不清地小声咕哝。 这句不是假话,她是真的醉了。 其实对酒,她平时挺克制的,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或许是度数太高,也或许是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容易喝醉,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现在大脑晕沉是事实。 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下巴,在醉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殷暮夕都有了重影…… 更甚至,一不注意她就把他的脸和心里那个可恨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 于是她开始分不清,对面的男人到底是殷暮夕还是郁凌恒…… 云裳蹙着眉,用力闭了下眼,试图让自己的大脑能清醒一点。 可当她睁开双眼一看,眼前还是一片朦胧。 她的眉头皱得更深,再次闭眼,非要看清对面的男人是谁不可。 殷暮夕就看着云裳一会儿闭眼一会儿睁眼,那副茫然又苦恼的样子特别的惹人怜,看得他蠢^蠢^欲^动心^痒难耐。 明知她是有夫之妇,明知不该继续被她蛊惑,明知她已明确表示不会接受他,可他就是无法完全死心! 她的唇晶莹剔透,在暧^昧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而她托着下巴闭着眼的模样,像是在等谁亲吻…… 殷暮夕突然着了魔,目光灼灼地盯着云裳的唇,情不自禁地慢慢朝她靠过去……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吻她! 去他的有夫之妇! 其他的礼仪道德! 去他的不应该! 对自己喜欢的人,就要大胆的据为己有,这才是他的风格! 殷暮夕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想要吻她的心就更加坚定了,才不管自己这样是不是趁人之危…… 目标已明确,殷少爷有贼心也有贼胆,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粉嘟嘟的唇,毫不犹豫地贴上去…… 可就在他马上就要吻上她的千钧一发间,一道高大的身影如飓风般刮到他们桌边,只听呯地一声,云裳即被一股猛力拽了起来。 彼此的距离,瞬间被人为拉远。 云裳本就头晕目眩,这突然被人拽起来,吓得连忙睁开眼,抬眸就迎上一双怒火沸腾的黑眸…… 眼前的男人脸如玄铁,一双含恨带怒的眼睛透露着一股想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狠劲儿,高大的身躯弥漫着骇人的戾气。 酒精侵蚀着她的神经,致使她的大脑当机,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反抗,只是愣愣地看着突然而至的男人。 她的眼底没有心虚也没有惊怕,有的只是一片茫然,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郁凌恒怒不可遏,这会儿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离开嵘岚后,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又气又悔。 他一直在“下去追她”和“不能把她寵得无法无天”之间挣扎,直到初恺宸给他打电话说看到她上了殷暮夕的车…… 那一刻,什么面子里子尊严骄傲统统都顾不得了,他急得连外套都没拿,就冲出了办公室。 一路追来,看到她毫无防备地和一个对她有窥觊之心的男人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毫无节制! 他们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听在耳里,听到她问殷暮夕是不是喜欢她,接着她又厚脸皮地向殷暮夕借钱…… 她到底想怎样? 他都已经给她把钱准备好了,她现在却又跟殷暮夕借是几个意思? 存心想丢光他的脸吗? 他郁凌恒有穷到太太要点钱还需跟别的男人借? 还有,她居然敢在殷暮夕的面前说她不爱他! 还有!她居然敢说如果没有他就考虑殷暮夕!! 还有!!她居然敢让殷暮夕吻她!!! 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真是该死一万遍!! 当然!更可恨的是妄想挖他墙角的殷暮夕!!! 居然想跟他抢郁太太,简直不自量力! 郁凌恒拽起云裳,不由分说就要向殷暮夕挥拳,在他身后的初恺宸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让开!”郁凌恒阴鸷的目光狠狠射在殷暮夕的脸上,对挡在面前的初恺宸切齿冷喝。 “Duke,冷静点!”初恺宸哪里敢让,这C市两位大^爷今天若是真打起来,还不得上明天各大报刊的头条啊! 脸还要不要了? “我叫你让开!!”郁凌恒妒火中烧,才不管丢脸不丢脸,只想把所有胆敢窥觊郁太太的男人都打残! 殷暮夕没有丝毫惧意,但也不敢再挑衅,只是冷冷看着目光同样阴冷的郁凌恒。 虽然他和郁凌恒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相互看不顺眼,但今天这架他还真不敢打。 毕竟云裳是名正言顺的郁太太,这事儿他没理,站不住脚。 而且这事儿若传到老头子耳朵里,被家法伺候事小,万一被发配边疆可就得不偿失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Duke。”初恺宸突然用下巴点了下郁凌恒的身后。 郁凌恒这才猛然惊觉自己手里不知何时空了,本来攥在手心里的小手不见了…… 他连忙回头,只见郁太太已经踉踉跄跄走出了小酒馆。 这架,打不成了! “殷暮夕,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有下次,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 郁凌恒冷冷撂下狠话,然后转身朝着外面快速追去。 郁太太明显喝醉了,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样走! 慌忙跑出酒馆,就见郁太太正歪歪扭扭地往前走着,他刚松口气,突然看见一辆摩托车从一个巷子里快速冲了出来,而郁太太正经过那巷子口…… “云裳!!” ☆、第128章 :没你我照样活得很好 一辆摩托车从一个巷子里快速冲了出来,而郁太太正经过那巷子口…… “云裳!!” 郁凌恒吓得神经瞬时紧绷,大喊着冲上去。 云裳的确醉了,但最基本的危险意识还残留着那么一点点,所以当朦胧的视线里发现有什么正朝着自己撞过来时,她本能地往后退。 险险避过冲出来的摩托车,可她还是被摩托车从身边刮过的劲风逼得连连后退,一时稳不住,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往地上栽倒下去…… 千钧一发间,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下一秒,她就落入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里。 郁凌恒奔上来,在紧要关头稳稳接住了摇摇欲坠的郁太太。 “云裳!你想死是不是?”郁凌恒被这个小插曲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接住她后,顿时火冒三丈,气得怒骂。 他的声音太大,震耳欲聋,云裳蹙眉,歪着头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你是谁?” “……”郁凌恒呼吸一窒,气得说不出口来。 “嘘,别说话……”正要狠狠痛斥她一顿,却见她竖起食指贴着唇,要他噤声。 一副不想听他说话的样子。 嗯!她的确不想听他说话,一个字都不想! 郁凌恒想揍人。 想把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狠狠打一顿,可看她这副醉得连妈都不认识的样子,估计打了也白打,她根本就记不住教训。 心里的妒火和怒火交织燃烧,气得他用力拽了她一把,拖着她往巷子外停车的方向走。 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她弄回家狠狠收拾。 他突然间的一拽,云裳猝不及防,被他拽得整个人撞在他身上,脚下一崴…… 郁凌恒连忙搂住她的腰,她才幸免于难,没有摔倒在地。 看她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了,郁凌恒真是气也不是恨也不是,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只能抱着她走。 鼻端飘荡着属于他的独特气息,云裳心里悲伤顿起,那委屈的感觉怎么也止不住,眼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潮意…… 她连忙闭上眼睛。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郁凌恒强压着心里的怒火,也没说话,就怕两人一言不合自己半路就会忍不住爆`发。 回到郁家,再回到恒阳居,郁先生抱着郁太太径直上了楼。 刚把她放在牀上,她突然张开眼爬起来往卫生间跌跌撞撞地跑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痛苦呕吐的声音…… 郁凌恒黑着脸,走过去双臂环胸依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爱恨不能地看着趴在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的小女人。 或换成别人在他面前这样吐,他一定掉头就走,一礼拜都不会回这间房,可吐的人是她,他却丝毫没有恶心的感觉,有的只是心疼…… 酒量不行还喝这么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被酒精烧灼的胃,翻江倒海,难受得云裳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她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狼狈地趴在马桶上一直吐,吐到没东西吐为止。 吐到后面,她吐出来的全是黄疸水了。 一只大手,温柔地轻抚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帮她顺气。 即便心里气她恼她,可看她这样难受,他就没办法置之不理。 郁凌恒很挫败,一边轻抚着郁太太的背,一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对她,他过分苛刻,却也过分包容,他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亲密举动,可就算再怎么生气,看她难受他也忍不住心疼…… 感觉到背上的轻抚,云裳顿时更加难受,难受的不是身,而是心…… 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 她慌忙闭上眼,不让自己的脆弱被他看见。 “好点了没?” 见她呆呆地坐在地上低着头,好一会儿没吐了,郁凌恒尽可能地放柔语气,问道。 她不语。 郁凌恒把马桶盖盖上,冲水。 然后把她从地板上抱起来,让她漱口,最后回到卧室将她放回牀上。 她转了个身,裹紧被子,用背对着他。 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伤感,连面对他都不敢…… 身后响起他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无声。 云裳趴在牀上,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忍耐,眼泪却就是不争气地往外涌…… 她极力克制着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却克制不住双肩的轻微颤动…… 或许是太过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她没有听到男人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起来,喝点水。” 一只手,在她颤动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她立马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哭…… 哪知下一秒,被子被他掀开,他将她拉了起来。 脸颊上的斑斑泪痕,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 云裳连忙撇开脸,看向别处。 果然看到她双眼通红满脸是泪,郁凌恒又气又心疼,爱恨不能地瞪她一眼,“哭什么?你还有脸委屈?” 明明是她跟别的男人搞暧`昧被他抓了个现行,他没揍她就不错了,她还有脸哭? 她没争辩也懒得反驳,犟着脖子不理人。 吐过哭过,浑浊的大脑渐渐清醒,让她难过的那些怨和痛,也重返心头…… 郁凌恒拧着眉头,盯着她的侧脸没好气地斥道:“云裳,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真得改改——” “我就这样!看不惯别看!没人求着你看!” 他一开口就点燃了她心里的炸弹,头一抬,脸一冷,她反射性地冲他冷冷喝道。 郁凌恒被她喝得一懵,火气瞬时也上来了。这不识好歹的死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和包容!! “你非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是不是?”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一字一句,冷如冰锥。 “我态度就这样,你觉着谁温柔就找谁去!!” “云裳!!!”他怒喝,脸色铁青,气得心律不整。 她冷笑,微仰着小`脸与他冷冷对视,“郁凌恒,你不用这么不耐烦,真的!你随时可以回到初丹身边去,我随时可以跟你签字离婚,随时!!” 她说,我随时可以跟你签字离婚…… 她刻意强调“随时”二字,充分表示她根本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婚姻…… 郁凌恒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自燃了。 气到无力,他狠狠咬着牙根切齿问她:“你到底哪点不满意?!你还要我怎样?嗯?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他的好呢? 云裳,“离婚!” “你做梦!!”郁凌恒勃然大怒。 她冷冷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 他气急败坏,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云裳!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问心无愧! “借钱的事,初丹在先,我并不知道你的闺蜜也需要,你觉得你怪我帮初丹不帮你的闺蜜真的合适?而且我没说不帮,给我一两天时间筹备难道都不可以?就算你要我事事以你为先,那也得你‘先’不是?” 他的这个“先”,是指“先说”…… 而云裳却听成另外一种意思—— 初丹是他的初恋,自然比她先出现在他的感情生活里,所以初丹是“先来”,她只是“后到”! “我‘先’不了!”她的心沉入谷底,冷冷一笑,“我什么都没有,但我有自知之明,在你心里,谁先谁后我很清楚,你不用一直强调!!” “你——”他气结,莫名其妙。 郁凌恒不懂自己强调什么了,他只是希望她遇事不要总是这么冲动,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说些话来气他呢? “郁凌恒,我不是初丹,没了你,我照样会活得很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那啥,菇凉们,你们是喜欢一更6000字在一起呢?还是喜欢一更三千字分开更新? ☆、第129章 :他的郁太太这么可怜 为什么非要说些话来气他呢? 哪知她下一句话更是让他心肝脾肺都发颤—— “郁凌恒,我不是初丹,没了你,我照样会活得很好!”她看着他淡淡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郁凌恒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一听就火冒三丈。 “对!你会活得很好!你云小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喜欢,这还没离婚呢,殷暮夕和黎望舒就已经排上队了!!你魅力多大啊!!!”他反唇相讥,已被她气得失去理智。 “可不!既然你我都不缺人喜欢,那就趁早离呗,皆大欢喜!”云裳往后一倒,双臂抱胸半靠在牀头,懒懒嗤笑一声。 永远别跟她比说狠话,因为她一定会狠过对方。 郁凌恒头痛欲裂,感觉下一秒心血管就要爆裂了。 皆大个屁!欢喜个屁!! 想离?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皆大欢喜?”郁凌恒危险地半眯着双眼极冷极冷地瞪着面无表情的云裳,嚣张狂傲地冷嗤道:“我凭什么要让你欢喜?云裳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是郁太太,你就休想跟别的男人有丝毫瓜葛!” “可你也别忘了,我一天是郁太太,你跟初丹也别想再续前缘!” “不要名分也想跟着我的女人多了去了!” “我想给你戴几顶绿帽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一句,她反击一句。 “云裳你敢!!”郁凌恒浑身戾气弥漫,被“绿帽子”三个字刺激得不行。 云裳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鸷冷的双眼,“你敢我就敢!” 在感情里,她向来信奉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只有她想不想,没有她敢不敢! 郁凌恒转身就走,摔门而去。 他不想暴毙,所以只能走! 呯地一声大响后,偌大的卧室便陷入死寂般的沉静。 云裳靠在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安静下来的卧室,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走,双肩颓然一垮…… 一股钝痛,如潮水般将她狠狠淹没…… 他说:云裳,你这样无理取闹是想把我推到她的身边去吗? 她想告诉他,如果他想回到初丹身边去,她一定会成全他,狠狠推他一把! 初丹说得对,他们性格相似,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不管他们有多亲密,他始终不懂她的内心,他以为她是无理取闹,可曾反省过自己给她的安全感够不够……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懦弱也罢,反正—— 抓不牢的感情,她会选择放手! …… …… …… 每次争吵,过程中最凶的是郁先生,吵完过后最快投降的也是郁先生。 气头上说了狠话,冷静下来后又悔不当初,心情便烦躁得看哪哪儿都不顺眼。 夫妻*头吵架*尾合,他也一直是这样觉得的,所以生气的时候吵吵就过了呗,可显然郁太太并不是这样想的…… 她不理他! 每次吵完架她就开始不理他! 还找各种借口不回家!! 他早晚会被她折磨疯!!! 叩叩叩! 有节奏的叩门声,轻轻响起。 “进来!” 郁凌恒坐在大班椅里,面朝着落地窗,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Duke,你找我?” 初恺宸推门而入,一边问着,一边走向办公桌。 郁凌恒这才转动大班椅,回过身来看着初恺宸,用嘴努了努对面的椅子,“坐!” 初恺宸依言坐下。 “这个你看看。”郁凌恒拿起面前的文件递给初恺宸。 初恺宸接过文件翻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郁凌恒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双手手肘搭在扶手上,十指交错,不急不缓地说道:“虽然是分公司,但前景不错,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你过去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比在总部给我当助理强,你来嵘岚这么久,也该独当一面了!” 初恺宸手里的文件,是嵘岚在M市的分公司总经理任职书! 也就是说,他即将被调往M市…… 这本是一个绝好的实践机会,初恺宸却莫名觉得心慌,啪地合上任职文件递还给郁凌恒,摇头呐呐:“我还不行……” “没什么不行!你来嵘岚不是为了给我做助理的!”郁凌恒淡淡睨了眼递回来的文件,并不伸手接,大有此事已定的坚决。 初恺宸来嵘岚,是经过初润山的同意来学习经商之道的,一旦时机成熟,就会离开嵘岚。 手里的任职书,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初恺宸拧紧眉头,心里莫名纠结…… 沉默良久,初恺宸抬起头来看着郁凌恒,说:“如果我保证不再参与你们之间的事呢?” 他不想走,他不想离开C市,虽然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但他就是不想离开! 郁凌恒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见他既然主动提起,便也不再顾忌,有些话,他早就想说了。 轻叹口气,他坐直身,十指依旧交错搁在桌上,神色严肃地说:“恺宸,你在我心里就跟晢扬一样,我把你当亲弟弟!这段时间你都做过什么我不是不知道,我是一直在给你机会,可你呢?” 他语速轻缓,却字字犀利。 初恺宸垂着眼睑,沉默不语。 “初丹是你的姐姐,你维护自己姐姐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该为了维护自己姐姐而伤害别人! “初丹有你,还有疼爱她的家人!云裳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她的家人和朋友都不在这里,C市对她而言就是个龙潭虎穴,到处都是敌人!她对人不差,虽然脾气坏,但她心地善良,从未做过伤害你们姐弟的事,可你们这样揪着她不放,不觉得过分吗?” 当听到自己说出“她什么都没有”时,郁凌恒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抽了一鞭,疼…… 是啊,在C市她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依靠,甚至难过的时候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原来,他的郁太太这么可怜…… 初恺宸依旧沉默。 “恺宸,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跟你姐姐已经是过去式,就算你们处心积虑的拆散了我和云裳,我也不会再跟你姐姐复合!”郁凌恒斩钉切铁地说道。 若换成以前,听到郁凌恒这样说,初恺宸一定会情绪激动地跳起来抗议,可今天,他却一动不动地坐着,甚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曾经,他立志要撮合姐姐和Duke,可现在,他却一点也不想再搅合在他们的感情世界里…… 因为他不想,被某个人恨…… “可是Duke,如果你有天发现我姐姐当初离开你是逼不得已,你还是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云裳吗?”初恺宸缓缓抬头,同样严肃地看着郁凌恒,问。 “是!”郁凌恒没有一丝犹豫。 初恺宸默了两秒,然后点头,站起来,“Duke,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话!” 说完,初恺宸拿着任职书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郁凌恒微拧着眉头,心里泛起一丝不舒服,因为初恺宸已经强调过多次初丹当初离开有苦衷…… 初丹自己也对他说过。 但他不以为然,从未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他和初丹早就结束了,不管是因为什么,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不再为没必要的事纠结,郁凌恒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瞬,他就急不可耐地问着对方—— “怎么样?查到了吗?” …… 云裳已经在公司住了三天了。 鉴于自己跟郁凌恒这样三天两头闹,她决定在C市买个小套房,以便自己不想回郁家的时候有个去处。 但还没选到合适的,所以只能暂时住在公司里。 下班后,她叫了外卖,然后拎着外卖进入办公室内的休息室里。 拿起筷子刚扒了一口饭,手机就叮了一声,提示微信里收到了新消息。 打开微信一看,是郁凌恒发来的一段视频。 云裳咬着筷子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视频点开了…… 当视频画面跳出来,云裳霍然睁大了双眼—— 是裴惜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 ☆、第130章 :怎么就这么坏 当视频画面跳出来,云裳霍然睁大了双眼—— 是裴惜灵! 画面背景是国外,裴惜灵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微笑着跟她报平安,说自己现在很好,让她和柯筱以及戚小麦都别担心…… 约莫五分钟的视频,裴惜灵没说自己的困境是如何解决的,也没说自己现在在哪一国,只是避重就轻地说自己没事,还说她想留在国外平静平静,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国。 对于裴惜灵暂不回国的决定,云裳内心是支持的,虽然舍不得闺蜜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国外,但她明白那种被深爱的人伤得体无完肤的绝望和痛苦,所以对于裴惜灵想留在国外疗伤的决定是绝对支持的。 看完视频,云裳不淡定了。 这段视频是录制的,而她有很多问题要亲自问裴惜灵,所以她得知道她在哪儿! 视频是从郁凌恒的手机里发过来的,也就是说,郁凌恒知道裴裴的下落! 好吧,每次吵架后,只要他想,他总有法子让她主动去找他。 咬唇,深吸口气,云裳迫切地想知道裴惜灵的下落,所以没怎么犹豫就拿起手机拨通了郁凌恒的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还是没人接。 直到第三遍的铃声都响了很久之后,彼端的男人才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喂……”不知道有没有接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接的电话,她迟疑地小声开口。 “嗯。”冷冷的鼻音,确是郁凌恒。 云裳难耐着心里的激动,忙不迭地问:“有时间吗?我想——” “没有!” 可不待她把话说完,他就冷飕飕地吐出两个字,生生扼杀她的希望。 “你要加班吗?”她蹙眉。 “不是!” “那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你有应酬?” “有事儿说事儿!”他冷漠的声音里尽是不耐,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若是一个小时前,他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她一定把他臭骂一顿然后永远拉黑! 可现在她不能这样做,因为她想从他的嘴里知道裴裴的下落。 云裳磨了磨牙,尽可能地放低姿态,委曲求全地问:“那个……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知道裴裴的下落?” “什么?”郁凌恒的声音冷冷的,充满疑惑像是没听清楚似的。 “你知道裴裴在哪里吗?”她提高一个分贝。 “你说什么?听不到!”他也拔高音量,开始装。 这男人傲娇的样子她太了解不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怒道:“我问你知不知道裴裴在哪里!!” “你吼什么?” 她的音量颇大,立刻引起他的不满,那呵斥声中明显透露着“你再大声我就不告诉你”的威^胁…… 云裳立马蔫了,无奈呐呐,“我没吼……” “听不到!想知道什么自己当面来问!”他拽得很,多不耐烦似的。 当面去问? 他不是在应酬么? 她去了应该不方便吧…… 想了想,她说:“要不你先忙,我明天——” “有事儿现在说,明天没空!” “那——” “后天也没空!” “……”云裳无语,被他矫情得简直忍不下去,勃然喝道:“我是要问你在哪儿?!!” 她恨不得立刻知道裴裴的下落,哪里还等得了后天? 郁凌恒囧了一下。 傲娇地冷哼了声,然后装模作样地默了几秒,他才慢悠悠地报上了地址。 云裳连饭都顾不上吃完,拎了包就匆匆离开公司,找他去! …… 海滨国际酒店 云裳被酒店经理带上了二十八楼—— 一个可以俯瞰全城夜景的天台。 天台上,全是用娇艳欲滴的白玫瑰布置,一片纯白中,烛光跳跃,朦胧中透着梦幻的美…… 一个可以欣赏全城夜景的最佳位置,摆了一张四方桌,桌上有鲜嫩的牛排,香醇的红酒,浪漫的烛光,以及…… 俊美无俦的男人! 郁凌恒一身正装,姿态优雅地靠着椅背翘着腿,目光远眺,惬意地看着璀璨夺目的城市。 他持杯在手,漫不经心地轻晃着杯中红酒,让那酒香慢慢挥发出来。 距离桌子三米的距离,站在三个外国乐手,正在拉小提琴…… 轻柔优美的音乐,缓缓飘荡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 云裳愣在原地,有种灰姑娘掉入仙境的感觉。 他一身高级定制西服,英俊帅气潇洒倜傥,反观她,匆忙中连衣服的没换,穿的是很普通的小套裙…… 唉!他们俩,果然是不配的! 轻吁口气,她悄悄转动眼珠子四处搜寻除郁凌恒以外的人…… 比如什么名门淑媛或者模特明星之内的。 更或者,初丹或者沈樱雪什么的…… 将整个天台都搜索了一遍,却没有看到除她以外的第二个女人。 这显然是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男主角正在餐桌上,那么,女主角呢? 不会是……她吧? 他总不可能无聊到一个人烛光晚餐吧! 正在胡乱猜测,郁凌恒突然转头朝她看了过来,那冷冰冰的眼神好似在对她说“还不过来?”…… 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她不由自主地朝着餐桌走去。 郁凌恒放下酒杯站起来,在她走上前时非常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伺候她入座。 虽然还是一副傲娇的冷脸。 云裳坐下,狐疑地瞅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心,噗通噗通,莫名加快了速度。 他……这是想干吗? 待她坐下后,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言不发拿起餐刀和叉子开始用餐。 云裳微微蹙眉,看看四周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环境,又看看对面悠闲自得的男人。 浩瀚星空,美丽夜景,轻缓的音乐在流淌,烛光轻轻的摇曳,杯中红酒殷^红似血,眼前的男人又帅得人神共愤。 她不由在心里赞叹,这真是烛光晚餐的最佳场所啊! 只是他们不是还在冷战中吗? 这样突然坐在一起烛光晚餐,她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呢。 “那个……” 看他没有先说话的打算,云裳默默斟酌了下,然后硬着头皮试探着开口。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可她刚吐出两个字,就被他冷冷呵斥了。 呃…… 好吧! 云裳唇角抽了抽,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只得闭嘴不言。 牛排鲜嫩可口,散发着阵阵香气,让正饿得慌的郁太太垂涎若滴。 那就吃完饭再说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两人在浪漫的气氛中沉默用餐。 郁凌恒始终垂着眼睑,专心致志地吃着喝着,仿佛对面的云裳是空气一般。 云裳平均每一分钟就偷瞅一眼傲娇的男人。 悦耳的小提琴声突然换成一首更加柔和动听扣人心弦的曲子。 郁凌恒轻轻站起来,向郁太太伸出手—— 举止优雅地向郁太太邀舞! 云裳微仰着小^脸,呆呆地看着他。 等了几秒她还没反应,他剑眉一拧,瞪她。 她立马回过神来,连忙放下餐刀和叉子,把小手放进他的大掌里。 郁凌恒满意。 两人随着音乐缓缓起舞,云裳轻^咬着唇角,刚想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却叫他抓起来连同另一只手一起往他脖子上放…… 于是她只得抱住他的脖子,让彼此的身体紧紧相贴,用最亲密的姿势与他轻轻舞动…… 距离太近,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男性气息…… 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 莫名紧张。 郁凌恒双手轻轻掐着郁太太的腰^肢,微垂着眼睑近乎痴迷的看着她的小^脸,发现几天不见,真是想她想得快到茶饭不思的地步了。 他有些认命地默默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一会儿,说:“现在可以问了。” “裴裴在哪儿?”云裳立马仰起小^脸。 “不知道。” 闻言,她的脸色瞬时冷了下来,皱着眉凶巴巴地质问:“你怎么会不知道?视频不是你发给我的吗?” “吼什么?”他黑眸一凌,沉喝一声。 云裳立马萎了,“哦……” “我是托穆劭枫帮忙找的,他就只给我这段视频,没有其他讯息!”见她老实了,他没好气地剜她一眼,然后才接着说道。 一直觉得她对借钱的事反应过大,所以他让人查了查,然后才知道郁太太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裴惜灵家出了那么大的变故…… 他想着,现在唯一能把郁太太哄回来的估计也就只有裴惜灵的下落了。 所以他找了穆劭枫帮忙。 “那他在哪里找到裴裴的?”云裳连忙追问。 “他没说。” “你不会问啊!”她又叫起来。 那嫌弃的语气等同于“你是猪”啊! 郁凌恒沉着脸,冷冷看着她。 她被他冷森森的目光看得又低下了头。 见她不敢再叫嚣,他才又接着说:“以我跟穆劭枫的交情,能说的话他自然会说,不说就代表不能说!” 不能说? “什么意思?”云裳狠狠蹙眉,觉察到他话里有话。 “你甭管什么意思,只要知道她平安无事就行了!”他避重就轻,并不正面回答她。 她急了:“她哪里平安无事了?我都不知道她在哪儿这叫平安无事?” “劭枫说了,她真的没事!”他强调。 “我不信他!”云裳停住舞步,恼火得愤愤叫道。 闻言,郁凌恒俊脸一冷,皱眉睨她:“连我也不信?” 他冰冷的声音显示他又生气了。 察言观色她还是会的,审时度势她也是懂的,知道这会儿不能跟他硬碰硬。 “她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不放心!!”她的语气软了点,低着头伤感又着急地说。 “每个人都自己的生活,她的苦难挫折只能她自己去克服度过,你不放心又能帮她什么?”他又妒又恨,讨厌她在乎闺蜜比在乎他还多! “我本来可以帮她的!!”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抬起头狠狠瞪他,眼底尽是对他的责怪和怨愤。 郁凌恒狠狠磨牙,“你又要跟我吵是不是?” “谁让你惹我!!!”她不甘示弱地冲他嚷。 他倏地捧住她的小^脸就狠狠吻住她牙尖嘴利的小^嘴儿…… “唔……” 云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刻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更甚至,她越推他,他越是吻得凶狠…… 像是恨不得把她的呼吸都夺走一般! 他来势汹汹,趁她毫无招架之时将舌喂进她的嘴里,蛮横又肆意妄为地摄取她的甜美,吻得深^入咽喉…… 郁凌恒紧紧捧住郁太太的小^脸,越吻越深,任凭她的粉拳像雨点般落在他的肩上和胸膛上,就是舍不得放开。 当他终于放过她时,她已经全身虚软得快要滑到地上去了。 “干什么你!” 力气稍稍恢复,她就恼得一拳捶在他的胸膛上,愤愤叫道。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狠狠拽进怀里。他紧紧箍着她,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瞪着她爱恨不能地切齿:“云裳!你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坏!怎么就这样坏!!就不能改改?哪怕为了我,就不能改改?!嗯?!!” 他听似凶狠的语气,透着满满的无奈。 云裳本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听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她脾气坏让她改改什么的,莫名就没了挣扎的力气。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内心深处溢出来…… 改? 她为什么要改? 她的坏脾气也只是在他面前展露而已,她所有的无理取闹也只是因为在乎他而已,如果连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不能随心所欲,那她活得该有多累? 她这人很简单,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如果他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吃饱了撑的每天跟他这样闹? 她性子急,脾气暴,但并非真的不讲理! 为他改变? no!她不要! 她不会为任何男人改变自己,因为她没有懦弱的资格! 她早已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她做不到跌倒了爬起来笑一笑便又可以勇往直前重新开始。 她不止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妈妈负责,所以她必须坚强,她需要厚厚的盔甲来武装自己! 不是不愿为他改变,是害怕为他改变! 若哪天,她为他拔光了身上的刺,而他不要她了,遍体鳞伤的她该怎么活下去? 没有保护盔甲的她,岂不是得任人欺凌? 云裳微仰着小^脸,神色严肃地看着气愤填膺的男人,“凭什么要我改?你怎么不让你自己改?”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以为他的脾气又能好到哪里去? 闻言,郁凌恒气结。 “你要我怎么改?你还想让我怎么改?我为你做的你就一点都看不见是不是?!”他气急败坏,真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狠狠摇她。 他改得还不够多吗?他都改得快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何时跟谁低过头?他何时为了讨好一个人而绞尽脑汁?他何时想一个人想得睡不着过? 都是她! 他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她! 他为了她一步步的妥协,一次次的投降,*^夜的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她还嫌不够? 她是想把他逼疯才甘心吗?!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我们要好好过,不再动不动把‘离婚’挂嘴边,可你是怎么做的?嗯?!”郁凌恒越想越生气。 云裳也生气反驳:“谁让你惹——啊……” 他低头就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到底是你惹我还是我惹你?云裳,你摸着良心说,到底是谁不讲理?!” 云裳疼得捂住红唇。 “我就不讲理!你爱咋地咋地!!”用力抿了抿唇,她桀骜不驯地与他互瞪,破罐子破摔地嚷道。 郁凌恒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把她扣在怀里就去咬她的颈…… “啊……” 她疼,连连惊叫。 他在她白^皙的勃颈上吮出好几个痕迹后才稍稍解气,薄唇贴着她的耳畔,狠狠切齿—— “咬死你!!!”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畔,带出一片酥^麻,惹得她的心微微发颤…… 他说要咬死她,那语气听似凶狠,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寵溺。 分开的这几天,冷静下来后她也反省过自己,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多疑,以及暴脾气是不是该适当的克制一下…… 她是真的想跟他好好过,可她发现打从初丹回来后,她就变得越来越自卑,越来越容易打退堂鼓。 虽然她伪装得很好,可她骗不了自己,她怕被他抛弃…… 所以每当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她就忍不住想要先发制人。 就想着,就算要结束,她也要做主动提出来的那个人! 郁凌恒在郁太太的勃颈和唇上来回轻^咬,咬着咬着就变成了吻…… 她没挣扎,似是默许了他,他便更加放肆大胆了些。 他觉得自己中了她的毒,一天没抱她就浑身都不舒服,现在抱着她吻着她,连日来的郁闷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将她整个纳入怀中,他极尽温柔地轻抚她的发,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下一下轻啄她微肿的唇^瓣,柔声轻哄:“乖,别生气了。你这几天不理我,我都难受死了!” 他的话里含^着一丝委屈,可怜兮兮的。 云裳心里倏地一酸,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慌忙低下头,咬着唇闷不吭声。 “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说离婚!”他恶狠狠地警告她,但凝视着她的目光却出奇的温柔。 她还是没说话。 “听到没?!”他不悦,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佯怒地瞪她。 “嗯。”她几不可闻地应了声,收起全身的利刺,变得听话乖巧。 其实,她并不是那么难以捉摸,她容易被引爆,也容易被感动。 莫名其妙被她冷落了几天,郁先生还是气啊,倏地又低头去咬她的唇—— “真想弄.死/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 ☆、第131章 :初恋什么的就是王八蛋的存在 莫名其妙被她冷落了几天,郁先生还是气啊,倏地又低头去咬她的唇—— “真想弄.死.你!” 云裳疼得轻蹙黛眉,嗔怒地瞪他一眼。 “你下次再这样气我试试!我一定弄.死.你!!”他咬着她的下唇,幽怨地盯着她含羞带嗔的桃花眼,咬牙切齿愤愤低吼。 这个美丽的坏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让他的心情每天都过得那么跌宕起伏,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她真是完全把他的情绪掌控了。 被人掌控情绪的感觉很不好,可他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心! 每次跟她吵架,他都难受得不行,多想也傲一次让她先低头,可她永远比他更沉得住气。 唉…… 猛然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那么喜欢她了…… “你以为只有你生气?!”云裳嘟嘴剜他一眼,冷哼。 她也很气的好么! 她还被他气哭了呢! 只要一想到他帮初丹不帮她,她的心就很痛好么! 加上裴裴不见了,她内疚又担心,迁怒于他纯粹就是自然反应。 算他倒霉! 再说了,他若跟初丹划清界限,她也迁怒不到他不是? 所以说到底,还是他自找的! 初恋什么的,就是个王八蛋的存在!! “好,是我不对!”郁凌恒低头,与她额头相抵,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眼,无奈轻叹,“我们以后有话好好说,再也不吵了,行不?” 他的声音柔情似水,沁入心底,如灵丹妙药瞬间治愈了云裳心里的伤。 “嗯?”见她久未应答,他啄啄她的唇,温柔催促。 “嗯。”她点点头,乖得很。 夫妻吵架,本就是一时之气,怨气一过,自然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瞧!如果他一直对她这么温柔这么好,她也是可以乖巧听话甚至小鸟依人的…… 她的性子,遇柔则柔遇刚则刚,所以她是软是硬,完全取决于他的态度。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回家!”他霸道命令,想想自己语气太强硬可能会惹她不高兴,连忙又补上一句,“你不回家我会担心!” 经过这么多次的吵架和冷战,郁凌恒终于明白,自己的小女人叛逆心很重,一不高兴就喜欢跟他对着干,所以他的态度好一点,语气轻一点,她就会乖很多。 她乖了,他自然就可以少受一些罪。 否则每天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一定会短命的! 他说,他会担心…… 云裳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被他这句话狠狠撞了一下,酸酸的,涨涨的,甜甜的…… 仔细想想,其实郁先生对她还是不错的。换位思考一下,她向他借钱时他的犹豫也不算过分,诚如他所说,裴惜灵毕竟跟他没有直接关系,而且数目庞大,他不帮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不帮,她生气,为了讨好她,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即便明知裴家有可能一辈子都还不上这笔钱…… 得知他先借了钱给初丹,她妒忌、生气、难过,以至口不择言跟他大吵,伤心的时候似乎只有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她才会稍稍解恨。 大吵之后,她不回家,也不理他,可他还主动帮她寻得裴惜灵的消息,不得不说,这份心意也是蛮难能可贵的! 瞧!其实每当他温柔的时候,她也懂得设身处地的为他想想的。 只是一个人再冷静,遇上感情的问题都淡定不了,所以气头之上,她都暴躁死了,哪里还有闲情去为他着想? “嗯。”云裳咬了咬唇角,再次点头。 “乖——”郁凌恒弯曲着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拉长尾音,如释重负般叹了一声。 天台上,偶尔有寒风呼呼吹过。 明明凉意袭人,但拥在一起的小两口,却觉得异常的温暖。 彼此的心,在一次次的争吵与和好中,慢慢的,慢慢的,靠近…… …… ……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要过年了。 每逢周二,云裳都会悄悄去一趟怡心疗养院看妈妈。 一如既往地带上妈妈喜欢的百合花和新鲜出炉的蛋挞,她心情愉快地驱车前往疗养院。 云裳到了疗养院,跟安文泽了解了一下妈妈最近一周的情况,再留下一份蛋挞给安文泽,然后才去到妈妈的病房。 轻轻推开门,入眼即是妈妈欧晴跪趴在地板上往牀下瞅的模样。 “她在找什么?” 云裳走进去,好奇地小声问守在欧晴旁边的护理小张。 “不知道啊,找了一上午了,问她她也不说,也不准我帮她找。”小张很苦恼地皱着眉,无奈地摇头道。 云裳一共买了三份蛋挞,给了安文泽一份,还有两份。 她将蛋挞再给小张一份,然后用下巴点了点门外,示意小张可以出去休息了。 小张轻声道了谢,拎着蛋挞就出去了。 病房里,便只剩下母女俩人。 云裳朝着妈妈走过去,将花和蛋挞放在牀边,然后学着妈妈的姿势跪坐在妈妈身边。 “欧小晴,你在找什么?” 云裳也低着头朝着牀下瞅,语调轻快地问着一脸不开心的妈妈。 欧晴抬头一看,见到云裳顿时两眼发亮,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呀!”欧晴惊喜地叫了一声,白净得丝毫不见皱纹的脸上刚露出一抹笑,立马又消失不见,瘪起嘴楚楚可怜地呐呐,“我的……我的珠珠不见了……” “猪猪?”云裳疑惑。 什么猪猪?毛绒玩具? “珠、珠!”欧晴使劲儿摇头,点了点自己的手腕。 “哦,那个珠啊。”云裳立马想起,妈妈手腕上一直戴着一颗用黑色绳子串起来的玉珠子。 那是一颗千年血玉珠子。 “什么时候不见的?”云裳连忙也低头去找,着急。 且不说那血玉珠子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那是妈妈除了她之外最最宝贝的东西。 “不、不知道……”欧晴垮着脸,委屈得快哭了。 “你起来,我帮你找好不好?”云裳伸手去扶妈妈,柔声轻哄。 欧晴微微红着眼,摇头,没找到手链不愿起来。 “我保证帮你把它找出来,你乖,地上很冰会感冒的。” 只有在妈妈面前,云裳才会展现最最温柔的一面,永远都是那么轻言细语,生怕把妈妈吓到。 欧晴还是蔫蔫地摇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云裳耐心十足,将欧晴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夹在耳后,可爱又调皮地对妈妈眨了眨眼,诱`哄着,“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蛋挞哦,你坐牀上去,边吃边等,我保证很快就帮你找到,好不好?” 听说有最喜欢的蛋挞吃,欧晴这才有了精神,终于点头说“好”。 然后欧晴就爬上牀,乖乖地坐在牀上吃蛋挞,云裳则趴在地上到处找妈妈失踪了的手链。 从牀下找到桌子下,再到卫生间以及小阳台,最后,云裳把沙发挪开,终于在沙发底下看到了那颗红得耀眼的血玉珠。 “欧小晴,你看这是什么?” 云裳站起来,捻着手链对妈妈晃了晃。 “哇!”欧晴欢呼一声,立马从牀上跳下来朝着云裳扑过去,拍手叫好,“找到了,找到了,裳裳宝贝好棒。” 云裳狠狠一震。 “你叫我什么?”她激动地看着欧晴,眼眶瞬时红了起来,声音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有多久了…… 她都记不清妈妈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 好像从妈妈三年前生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了吧。 妈妈生病后,神智一直很混乱,清醒一点的时候会腼腆地看着她笑,不清醒的时候会很没安全感,见谁都躲。 很多时候,妈妈受到惊吓会抱着她喊妈妈,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得忍着心痛充当妈妈的妈妈…… 这三年,她竭尽所能的给妈妈最好的治疗环境和最有名的专科医生,花了大把大把的金钱和精力。 值得欣慰的是,妈妈的病已经有了好转,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妈妈就会痊愈了! 欧晴被云裳激动的样子吓着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望着她怯懦地呐呐,“裳裳宝……贝……” 云裳激动得快哭了,又怕掉眼泪会吓着妈妈,连忙仰起头用力眨眼睛,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妈妈记得她了…… 妈妈记得她了! 这是好事,她应该笑,嗯,应该笑!! 待到眼底潮意褪去,云裳扯出一抹大大的笑靥看着妈妈,柔声说:“把手给我!” 欧晴连忙把两只手都抬起来,伸到云裳面前。 那积极的模样,带着讨好的意味…… 云裳的心啊,酸得不行。 撇开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将心里的酸楚压下去。 “以后别取下来了,知道吗?”她把血玉手链戴回妈妈的手腕上,极尽温柔地叮嘱道。 “嗯嗯!”欧晴用力点头,捂住手腕上的手链摁在心口上,一副对失而复得的手链特别宝贝的模样。 云裳弯腰下去,轻拍着妈妈膝盖上的灰尘,笑问:“蛋挞好吃吗?” “好吃!”欧晴再次用力点头,然后拉着她快步走到牀边,指着蛋挞盒子,“还有一个……” 看着妈妈特意给她留的蛋挞,云裳又被感动了。 然而这还不算,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 欧晴跑到牀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红苹果和一个白煮蛋,一手拿一个,递到云裳的面前,害羞地轻轻笑着,“还有这个。” 云裳震惊地看着红苹果和白煮蛋,完全僵住了。 这…… 从她有记忆开始,每年生日那天妈妈都会在她醒来的时候给她准备一个红苹果和一个白煮蛋…… 妈妈说,白煮蛋很有营养,吃了身体棒棒的,而苹果则代表平平安安! 妈妈说,她希望自己的心肝宝贝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一辈子! 所以白煮蛋和红苹果,是她每一年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直到三年前突然中断! 妈妈或许分辨不清现在的确切时间,但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记得自己女儿的生日的…… 嗯,她的生日快到了! 今天的惊喜,真是多到她的心脏都快要无法负荷…… 云裳红着眼,在眼泪滚落下来的前一秒,她连忙张开双臂将妈妈紧紧抱住。 “裳……裳?”欧晴双手支着,拿着苹果和蛋也不能回抱云裳,又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由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下,小声怯懦。 “妈……”云裳几不可闻地狠狠哽咽,将脸深深埋在妈妈的颈窝里,眼泪争先恐后地滚落下来。 实在太感动,她抱着妈妈舍不得松开手,也担心妈妈看到自己落泪会担心害怕,所以她只能抱着妈妈偷偷擦掉眼泪,尽快让失控的情绪恢复如常。 “谢谢!”用力吸了吸鼻子,云裳放开欧晴,露出大大的笑靥,特别开心地说:“欧小晴!谢谢你!!” 欧晴腼腆地笑笑,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将红苹果和白煮蛋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把戴着血玉手链的手摁在胸口,转身跑到沙发上,自己玩去了。 云裳咬着红唇,隐忍着心里的酸涩和喜悦,站在原地看着沙发里拨`弄着血玉珠子的妈妈,心里一片温暖。 垂眸,又看着手里的苹果和蛋,缓缓勾动唇角,笑了。 笑中,带泪…… …… 因为太开心,云裳在疗养院比以往多呆了一个小时。 这样一来,本已安排好的工作行程就打乱了,在回去的时候她就有点赶。 谁知一忙,更是出错。 车都已经开到公司楼下了,她突然想起自己把公文包遗落在妈妈的病房里了。 包里有一会儿会议要用的文件。 没办法,她只得打电话给秘书小陈取消会议,然后把车调头,回疗养院取公文包。 路程过半,云裳突然发现身后跟着一辆黑色丰田霸道…… 从后视镜瞟了眼丰田的车牌号,她微微一惊。 官.车! 如果她没猜错,车里坐的应该是…… 欧阳! 呼吸一紧,云裳立马进入高度戒备中,不由自主地猜想着是不是欧阳在跟踪自己…… 油门一踩,她加速,试图甩掉丰田。 可不知道是她的心里作用还是就有这么巧合,她快,丰田快,她慢,丰田也慢。 就在同一条道上,卡宴和丰田一前一后,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往前行驶着。 疗养院越来越近,云裳开始慢慢焦急起来。 妈妈的病刚有起色,她不能让任何人再去刺激她,所以万万不能让欧家的人知道妈妈的下落。 但身后的车又怎么都甩不掉! 云裳咬唇想了想,从后视镜观察后方,在发现后面车辆稀少的时候,突然方向盘猛地一转,刹车一踩—— 嗤地一声。 她把车横在了马路上,嚣张又霸道地挡住了丰田的去路。 丰田霸道连忙跟着踩下刹车。 停下车子的下一秒,云裳就推开车门跳下车,径直冲向丰田后座。 “喂!你干什么的?!” 在她冲过去的那瞬,从副座里跳出一个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指着她冷喝道。 大有她再上前一步就要用武力制服她的架势。 云裳脚步一顿。 可那年轻男子突然后退一步,像是接到什么指令一般,冷厉之气收了起来。 云裳这才敢继续向前。 “下来!” 她走上去就用力拍了下车窗,蹙眉冷喝。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刚毅帅气的脸庞…… 果然是欧阳! “你为什么跟踪我?!”云裳面罩寒霜,冷冷盯着欧阳怒声质问。 欧阳姿态慵懒地翘着腿,本是直视前方的目光缓缓调转至她脸上,高大的身躯弥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 他挑眉,不急不躁地淡淡反问:“谁跟踪你了?” “你!!” “此路是你开?”欧阳推开车门,不紧不慢地下车站在桀骜不驯的外甥女面前,略显无语地哼道。 C市的男人都好高,欧阳跟郁凌恒差不多,云裳看他们都得仰头。 她瞪着他愤愤道:“你跟了我一路,不是跟踪是什么?” 欧阳还没来得及说话,从另一边下车的女子抢先解释道:“小姐,你误会了,我们S记不是跟踪你,是要去前方疗养院——” “小郑!!”年轻男子倏地厉喝一声。 小郑脸色一白,顿时惊觉自己暴`露S记行程是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立马噤声。 前方疗养院? 云裳神色一怔,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这条路上就只有怡心一个疗养院…… “你去怡心疗养院干吗?”心一慌,她来不及细想就失声问道。 她语速太急,那慌张的样子虽是一闪而过,但还是没能逃脱欧阳的火眼金睛。 浓眉微不可见地蹙了下。 “关心慰问!”欧阳言简意赅。 关心谁?慰问谁? 云裳没问出口,但心里已经慌成一片。 不管欧阳去怡心疗养院做什么,他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必定会惊动疗养院,到时院长指不定得给他这个大人物来个欢迎会什么的,荒唐一点说不定还会带着他到处参观。 万一不小心被欧阳看到妈妈…… 虽然欧阳已经二十几年没见过妈妈,但在知道她的存在后,他一定调查过妈妈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就算妈妈不太喜欢照相,但前些年还是有照过全家福之内的,所以要找出一两张妈妈的照片对欧阳来说并非难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云裳惊悚地意识到,让欧阳去疗养院,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她不能让妈妈被欧家的人发现,在妈妈病情有所好转的现在,万万不能! “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在这里说两句,有读者说男女主总是吵架,翻来覆去的吵,没意思!我在这里就说一句——男女主性格相似,需要磨合,他们毕竟才相处几个月,不可能一来就能信任彼此,虽然这是小说,但也必须符合逻辑不是?就算再相爱,也会有矛盾产生,所以吵架什么的,在一段婚姻里必不可少,等磨合期过了,他们就好了,OK?! ☆、第132章 :咱们生一个吧〔求月票) 她不能让妈妈被欧家的人发现,在妈妈病情有所好转的现在,万万不能! 云裳咬唇,大脑快速转动,想找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欧阳微挑着眉,眼含狐疑地睨着脸色纠结得像闹肚子的外甥女。 “欧S记,时间差不多了。” 这时,年轻男子抬腕看了看表,出声提醒。 “嗯,走吧!”欧阳点头,欲转身上车。 “啊……” 云裳突然轻轻叫了一声,手捂住肚子摇摇欲坠地朝着欧阳身上倒去。 欧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怎么了?” “肚子疼……”云裳死死抓`住欧阳的小手臂,咬唇蹙眉,一副极力隐忍痛苦的模样。 “肚子疼?”欧阳皱眉,“为什么肚子疼?” “不知道……” “很厉害?” “嗯。”她点头,整个人往他身上靠,仿佛已经`痛得没了力气,只能依附着他才不会跌倒一般。 欧阳担忧,“吃坏东西了吧?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也可能是阑尾炎……”云裳顺杆爬,怎么危险怎么说。 果然,欧阳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立刻命令年轻男子,“嘉玮,马上送郁太太去医院!” 罗嘉玮还没来得及接受命令,就被云裳无情拒绝了。 “我不要!我都不认识他好么!”云裳激动地摇头,瞥了罗嘉玮一眼,多嫌弃似的。 欧阳无语,“有人送你去医院你还挑三拣四?” “我不用人送,我自己开车去!”云裳倔强地叫道。 说着就从欧阳的怀里退出来,双手捂住肚子往自己的卡宴走去。 没走两步,她整个人慢慢往地上蹲,嗤嗤抽气的声音像是痛到了极致,听得欧阳狠狠磨牙。 看着云裳举步维艰地走向卡宴,欧阳重重叹了口气,快速低沉地对罗嘉玮说:“疗养院你代替我去!” 她痛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开车? 她要整出个什么事,老头子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罗嘉玮点头,“好的!” 欧阳快步走向卡宴,赶在云裳爬进驾驶座之前,箍`住她的腰`肢将她往后座里塞。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我一只手都可以开车……”云裳装模作样地逞强,假意拒绝。 “闭嘴!”欧阳冷喝一声。 还一只手开车?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对自己生命这么不负责任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云裳的`唇紧紧抿着,在欧阳面前第一次如此听话,说闭嘴就闭嘴! …… 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说郁太太没事,可郁太太非咬着说自己肚子痛,强烈要求住院观察。 她要住院,欧阳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只得忙前忙后给她办住院手续。 一切办妥之后,欧阳回到云裳的病房,将收据和病历资料什么都交给她。 然后他说:“你好好休息,我——” “你要去哪儿?”半躺着的云裳立马弹坐起来,瞪着他问。 欧阳,“……!” “我生病呢,你就这样走?”云裳不满地谴责道。 欧阳好想说,你不是不认我么?舅舅都没喊过一声,我有什么义务照顾你?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丫头脾气倔着呢,自尊心还忒强,万一惹恼了她说不定这辈子都甭想听到她喊他一声舅舅。 嗯,还是娃娃乖! 那单纯可爱的小丫头,每天小舅前小舅后的,喊得别提有多甜了! 欧阳默默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病房外,“我只是——”想去厕所! “你不许走!” 云裳却不待他说完,就急得掀开被子要跳下牀阻止他离开。 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万一没到下班时间,他要去疗养院的话…… 她动作太急,一不留神踩空了一步,整个人顿时往前栽倒。 云裳吓得挥手乱抓,连尖叫都忘了。 “小心!”欧阳也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一个大步上前,伸手去扶她。 她便直直栽倒在他怀里…… 这一幕,正好被匆匆赶来的郁凌恒看在眼里。 “你们在干什么?” 郁凌恒立马吼了一嗓子,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就从欧阳的怀里把郁太太捞出来,搂进自己怀里。 一脸妒夫相! 虽然知道欧阳和郁太太是舅甥关系,但欧阳跟他年龄相仿,乍然看到郁太太被一个帅气的男人抱在怀里,会吃醋纯属自然反应。 欧阳无语。 “你怎么来了?”云裳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郁凌恒。 郁凌恒一把将郁太太抱起来,轻轻放在牀上,不答反问:“你哪里不舒服?” 温柔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担忧和焦急。 是欧阳通知他的,挂了电话他就忙不迭地赶来了,一路上心都是提着的,担心死了。 “有点肚子疼……” 云裳小声呐呐,在欧阳的面前,她只得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 “为什么肚子疼?怀`孕了?” “咳……咳咳咳……”云裳被口水呛了,哭笑不得地瞪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男人,羞恼低叫:“不是啦,你想哪儿去了……” 郁凌恒,“那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 欧阳嘴角抽`搐了两下,嫌弃地看着旁若无人秀恩爱的小两口。 好想送他们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 “既然你来了,那我走了!”欧阳没好气地对郁凌恒说道。 郁凌恒点头,巴不得他快点走。 “等等!” 哪知云裳突然喊道。 欧阳回头,“嗯?” “现在几点了?”云裳抬眸看着郁凌恒。 郁凌恒摸出手机看了看,“六点半。” 云裳一听,默默松了口气。很好,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于是她对欧阳挥手,“你走吧!” 同郁凌恒一样,也是巴不得他立马消失的样子。 欧阳额头挂满黑线。 这两口子真是…… 利用他时从不心慈手软,利用完了又毫不犹豫一脚踢开。 有这么对长辈的么?!! 简直卑鄙无耻丧心病狂! 都说什么锅配什么盖,还真是! 这俩人,绝配了! 欧阳狠狠磨牙,送了郁先生和郁太太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拂袖而去。 …… 欧阳离开后,云裳要求出院,郁凌恒却极力反对。 反对的理由可谓是冠冕堂皇,说肚子痛可大可小,还是住院观察一晚比较好。 可郁太太始终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那么点不怀好意…… 然后不待她拒绝,他就擅自把普通病房换成了VIP病房。 云裳半躺在病牀上,无语地看看豪华奢侈的病房,又看看忙得不亦乐乎的郁先生,啼笑皆非。 都说她没事他还非要花冤枉钱让她住院也真是醉了! 天,很快就黑了。 忙完一切,郁凌恒脱了外套就往郁太太的病牀上钻。 “喂!你干吗?”云裳惊愕地看着扑上来的男人,大喝。 “睡觉啊!”他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结结实实地搂着,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地说。 云裳无语,“这是我的病牀,你的陪护*在那边!”她气呼呼地用嘴努了努另一边的陪护*。 “我陪你睡啊!”他赖着不走,还不停往她身上蹭啊蹭的。 “谁稀罕你陪啊,你滚,你这么大一坨会挤着我!”她被他蹭得恼火,嫌弃地推他。 郁凌恒满脸黑线地看着郁太太。 一坨…… 你才一坨! 你全家都是一坨! 呃…… 不对!全家的话,不也把自己包括进去了么…… 情到浓时,郁先生特别大度地原谅郁太太的用词不当,就厚着脸皮使劲儿粘着她,“天冷,挤挤更暖和。” “我不要——” “我要!” 不管她怎么抗拒,他就紧紧搂着她不撒手。 云裳无语地瞪着郁先生……不!应该叫郁无赖! 天冷? 冷个屁啊!房里开着空调呢!! 知道挣脱不开,她也懒得推他了。 刚安静下来,他的大手就溜进她的病号服里,覆在她的小腹上。 轻轻抚……摸…… “真的查清楚了?”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喷薄而出,带出一片酥`麻。 云裳没想那么多,随口一应,“嗯。” “确定不是怀`孕?” “……!”云裳汗了一把,抬眸剜他一眼,“不是啊!!” 郁凌恒嘟嘴,哀怨地回视她,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怎么就不是呢?要是有了多好啊……” “好什么好!!”郁太太炸毛。 “当然好啊——”郁先生理所当然的叫道,话未落音,他倏地冷了脸,不悦喝问:“你不想给我生儿子?!” 云裳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奈又无语,“你干吗这么急着我生孩子?想跟我离婚?!” 两人最初的约定不就是生个孩子然后立刻离婚么! “你想哪儿去了!”他气得在她肚子上掐了一把。 她立刻凑上嘴在他脖子上回敬一口,没好气地哼哼:“是你说的呀,生了孩子就离婚!” 小女人下口不轻,咬得郁凌恒又疼又痒,眸色骤然深沉下来,“那是以前!” “现在呢?” “现在啊……”他拉长尾音故意卖关子,在她嗔怒的眼神瞪过来时,他低头贴着她的唇,爱怜轻啄,“你越生得多,越不离!” 他的声音低醇磁性,带着丝丝魅惑,诱人之极。 他们现在彼此喜欢,若有了孩子,关系自然更加紧密相连,想离也离不了的! 生得越多…… 云裳汗哒哒,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男人当她是猪啊?以为孩子那么好生啊?以为生孩子不疼啊? 说得那么轻松自己来生好了! 她才不要“生得越多”,两个就足够了! 正在心里默默腹诽,突然感觉到他的手在悄悄解她的衣扣…… “喂!”她瞪他,娇喝。 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许他再继续下去。 他翻身一压,将她控在身下,不让解他就索性揪`住她的衣襟往两边狠狠一扯—— 衣扣四处飞溅,郁太太宽松的病服顿时大敞…… 一片美景,尽收郁先生的眼底。 云裳被他粗`鲁的行为吓了一跳,又羞又恼,正要骂他,他却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唇。 “郁太太,要不咱们生一个吧。” 一边暧`昧轻啄,一边喑哑诱`哄。 生生生! 生什么生! 她剜他一眼,“你急啥!” “听说生了儿子后,人的脾气就会收敛沉稳很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暴躁——”他一不留神就暴`露了自己的正真目的。 云裳的`脸瞬时一冷,狠狠拍开他正揉着她的那只大手,“郁凌恒你还是嫌弃我是吧?” “不是啊不是啊!”他连连否认,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是在说我自己呢,不是说你啊郁太太,真的真的,我说自己呢!” 她被他欲盖弥彰的话气得哭笑不得,推开他一转身,用背对着他,“不生!!” 他就是嫌她性格不好,所以想让她生个孩子磨磨她的脾气,哼! 他就是想改造她,想让她变成像沈樱雪那么温柔乖巧,像初丹那么高贵优雅,哼哼!! 他就是嫌弃她,她知道!!! 见郁太太不高兴了,郁先生连忙凑上去,从她身后搂着她,一边用某处蹭她,一边贱兮兮地哄着求着,“生一个吧生一个吧。” 感觉到身后的强势力量,云裳羞愤欲绝,回头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滚!” “好咧!” 掐住她的肩倏地将侧躺的她掰正,话音落下的同时,他高大的身躯已将她整个覆盖…… “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她差点岔气,怒声惊叫,“郁凌恒你干什么!” “你!”他简洁扼要。 云裳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 她问他干什么,他直接回答一个“你”字,意思岂不就是……干……你…… 擦! 这流`氓! 她身上的病服很宽松,根本没有束缚力,三两下就被他扯掉了…… 意识到他来真的,云裳又慌又惊,连连推他覆下来的胸膛,压低声音提醒他,“不要闹了,这是医院——唔……” 他低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以吻封缄。 不是家里,她放不开,时刻担心会有医生或护士闯进来。 紧张得要死。 可她越是提心吊胆,他越来劲儿,变着法子.撩.她,非要她叫出来不可…… 她忍得快把自己的唇都咬破了。 偏偏越怕什么,老天它就越来什么。 当郁先生埋首在郁太太的小腹下方,把郁太太逼得正要崩.溃的时刻,突然有人敲门…… 叩叩叩! “谁?!” 云裳吓死了,反射姓地夹`住郁先生的头,大吼一声,同时手忙脚乱地拉高被子想把他整个遮住。 可郁先生那么高,遮得住头就遮不住脚,那画面…… 惨不忍睹! 当然,觉得窘迫的只有郁太太一人,郁先生可没有丝毫慌张,依旧老神在在淡定从容。 门外的人被云裳吼得一愣,默了几秒,才轻轻道:“郁太太,睡前要量一量体温。” “不不、不用了……我我、我不想量,我已经睡……睡了!”云裳结巴得舌头打结。 “哦,好的!” 然后,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有愉快的闷笑声,从她的小腹处传出来。 “你还笑!!” 云裳隔着被子狠狠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肩上,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牀。 他蹭上来,深深凝睇着她绯红的脸,以指替唇占据她那里,唇角勾着坏笑,“真.紧。” “滚犊子!!!” 她羞愤欲绝,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他。 他非要逗她,“最喜欢你紧张了……” 这才是他要留她在医院住一晚的真正目的。 郁太太紧张的时候最可爱、最美丽、最迷人了! “你再说!!”云裳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不要脸不要皮的男人给逼疯了。 无视她的恼怒,他低头在她唇上浅啄,哑声低喃,“宝贝儿,喜不喜欢?嗯?” 情意绵绵,一声“宝贝儿”寵溺无边。 郁太太心里虽甜,但对他恶劣的行为着实气恼,嗔怒地狠狠瞪他一眼,“不喜欢!” 她若承认喜欢的话,他还不得嘚瑟死啊!以后一定更是变本加厉…… 算了,她可没他皮厚,再这样多吓几次她一定会心脏衰竭。 嗯, 不能承认! 可她承不承认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她的身体反应他最明了,岂是想骗就骗得了的? “口是心非!不喜欢还.咬/我这么.紧……” 他贴着她的耳朵,往她耳廓里坏坏呵气。 云裳觉得自己的脸就要——不!是整个人都快要燃起来了! “郁、凌、恒!”她咬牙切齿,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他的名字。 “你叫我什么?”他黑眸一眯,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冷飕飕阴森森的声音特别瘆人。 她还没来得及逞强,他突然攻进,逼得她溃不成军…… “啊……老公老公,老公别这样……” 她投降,楚楚可怜地求饶。 她一声一声地喊着老公,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根小羽毛刮着男人的心,那感觉简直了! 郁凌恒听得浑身舒畅,满意极了。 “乖,就这样喊,别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好吧,鉴于大家说最近郁先生和郁太太总是吵架,都没咋腻歪,所以今天你们家作者就让他俩腻歪腻歪(甜死单身狗作者可不负责哦\(^o^)/)此处有福利【裙版】,明天裙里发,请各位美眉准备好月票截图,来裙里找管理员领取,裙号请看【置顶留言】! 吼吼,月票月票,今天28号了,月票翻倍的日子到了,从客户端投票可以变三胞胎哦~~~一张翻倍成三张,超级划算的咧! ☆、第133章 :不许吐敢吐打死你〔求月票) 郁凌恒听得浑身舒畅,满意极了。 他的唇角勾着坏坏的魅笑,低头去啄她的唇,“乖,就这样喊,别停……” “去你的!唔……” 她羞恼的啐骂被他狠狠堵住。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切由他主导…… …… 一场爱,男人做得酣畅淋漓,女人则被做得筋疲力尽。 从夜幕降临到午夜时分,对云裳来着,这过程可谓是漫长又煎熬。 她觉得自己都快被这精力过分旺`盛的男人给榨干了! 后半场她几乎都是瘫在牀上任由他怎么摆怎么弄了。 真是累死她了! 等他终于餍足之后,她已经累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连清洗都是他抱着她去的。 在浴`室里,她就挂在他身上,全程赖在他怀里让他帮她洗…… 但懒的下场就是被他又欺负了一次。 洗完后,两人回到牀上。 休息了约莫半个小时,她的力气才慢慢恢复过来。 郁凌恒慵懒地半靠在牀头,一边温柔地轻抚着郁太太的发丝,一边惬意地回味着刚才的疯狂。 云裳蔫蔫地趴在郁先生的怀里,小`脸贴着他的心脏位置,一边平复着还有些喘的呼吸,一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这一刻的气氛,温馨又美好。 “老公。”她用脚去蹭他的小`腿肚,有气无力地嗲嗲喊他。 “嗯?”他揉揉她的发丝,垂眸看她,那饱含`着寵溺的目光温柔至极。 云裳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我想吃烤脑花。” 她晚上只是随便吃了点,却被他压榨了那么久,在经过长时间强烈的体力运动之后,这会儿简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郁凌恒最受不了的就是郁太太对他撒娇,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心都酥了。 “现在?”他拿起牀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十一点半了。 “嗯!”她半支起身,对他用力点头。 郁凌恒看着郁太太布满希冀的小`脸,心里那一丝丝犹豫当即荡然无存,就觉着别说是烤脑花,就算她现在想吃他的肉,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走吧!” 大手在她挺翘的小P股上拍了拍,他很豪爽地应允了。 …… 夜深。 寒风呼呼而过,夫妻俩走出医院大门的那瞬,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有点冷! 没有开车,因为医院附近就有一条很热闹很有名的小吃街。 C市人最爱吃,所以即便夜深了,小吃街依旧热闹繁华,烧烤的香味儿和划拳的吆喝声老远就能闻到听到。 郁凌恒牵着郁太太的手,走进一家颇具名气的烤鱼店,烤了一条鱼,还点了郁太太心心念念想要吃的烤脑花。 饿极了的郁太太看到烤鱼上桌的时候双眼都发亮,拿起筷子就完全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吃得好几次都被烫了嘴。 郁凌恒无奈地看着小女人被烫得直用手往嘴里扇风的样子,好笑又好气。 于是,他只得把鱼肉夹出来放到她的碗里,给她凉一凉。 云裳一边吃着,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温柔体贴的郁先生,心里像灌了蜜一般,甜的不行不行的。 所以一场宵夜,郁先生基本没怎么吃,全是在伺候郁太太了。 烤脑花上桌,云裳拿起塑料小勺舀了一勺递到郁凌恒的面前,谄媚娇嗲,“老公。” 郁凌恒看了一眼就立刻撇开脸,“不吃!” “尝尝嘛,很好吃的!”她对他挤眉弄眼,极力诱`哄。 他狠狠皱眉,“你不觉得这东西很恶心吗?” “不啊!好好吃的!不信你尝尝!” “噫——”他龇牙咧齿,身子往后微仰离她更远了一分,拉长尾音死命嫌弃。 “吃点嘛老公,都说以形补形,吃脑花可以补脑的。” “吃脑补脑?”他挑眉,给她挖了个陷阱。 “嗯嗯!”她一时不查,还傻不隆冬地用力点头。 “吃猪脑补猪脑?” “嗯……滚犊砸!!” 云裳下意识地又点头,突觉不对,立马反应过来,气得抓起一把煮花生扔他。 即便被煮花生砸了满脸,郁凌恒还是笑得愉悦开怀。 偶尔呆萌的郁太太真是可爱死了! 他弯曲着食指去刮她的脸颊,坏坏调侃,“恼什么?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以形补形吗?那吃的是猪脑,补的不也是——” “你还说!!”她睁圆了桃花眼狠狠瞪他,大有恼羞成怒的迹象。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可聪明了,才不是猪脑子——嗯……” 见他毫不收敛,云裳恼火,气得去打他。他下意识地微微侧身躲避,哪知她倾身太快,一时稳不住,上半身朝他怀里栽倒时,小手便不可避免地往下摁…… 好死不死的正好摁在他的双`腿`间。 郁先生猝不及防,皱眉闷`哼了一声。 一半痛,一半爽。 感觉到自己手里正抓着什么,云裳的脸瞬时爆红,囧到无以复加。 他们的桌位比较偏,加之有桌布遮挡,只要动静不大倒也没人能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可云裳皮薄又心虚,这大庭广众的,就怕被人瞅见啊! 连忙想要收回手,可这恶劣的男人却噙着痞痞的坏笑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松手…… “郁太太,你又想了?”他挪了挪P股,朝她靠近过去,邪魅又性`感地冲她挤眉弄眼,暧`昧低语。 “你才想了!我没有!!!”云裳羞愤欲绝,将声音压至最低,咬着牙红着脸,愤愤低叫。 “没有你为什么这样?”他摁住她的小手在他那上面用力揉了揉。 她越害羞他就越来劲儿。 云裳立马就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她的脸,已经红得滴血,“我……谁让你突然躲开!” 两口子的“小动作”这会儿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突然隔壁空桌来了客人。 夫妻俩同时松了手。 云裳囧得都不敢去看隔壁桌的客人,就怕看到别人充满异样的眼神。 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硬度…… 她攥紧双手,咬唇低头,觉得好尴尬啊! 可偏偏,身边的男人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淡定从容优雅自得,丝毫未受影响。 郁凌恒噙着笑,眼神暧`昧地瞅着害羞的郁太太,怎么看都不嫌够。 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云裳又羞又恼,抬眸就朝他狠狠瞪过去,无声警告。 他却在她瞪过去的那瞬,冲她眨了眨眼右眼…… 极尽挑`逗之能事! 云裳的脸,红到不能再红,心,噗通噗通一阵狂跳…… 这男人,真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他俩这边气氛诡异,引得隔壁桌的客人好奇地朝他们看过来。 云裳一惊,连忙坐直身子翘`起腿,抬手撩发,举止优雅地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夹在耳后,唇角那抹被她硬扯出来的微笑,勉强得很。 郁凌恒看着强装镇定的小妻子,看她那么努力的想要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好想笑。 他唇角刚扯,她就迅速舀了一勺烤脑花塞进他嘴里…… 郁凌恒唇角刚刚浮现出来的笑容顿时僵住,剑眉一拧,头一低就要把嘴里那软`绵的东西吐出去—— “不许吐!敢吐打死你!” 她却凑过去,在他耳边恶狠狠地威`胁。 郁先生皱着眉头看着凶巴巴的郁太太,喉结一滚,咕噜一声…… 咽了! 好吧,没尝出是啥味,倒也没觉得有多恶心。 看他那么听话,郁太太满意。娇滴滴地瞥了他一眼,低下头笑得幸福又甜蜜。 一顿宵夜,夫妻俩吃得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别提多开心了。 吃得郁先生都不想走了,就想着时间若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时而乖巧听话,时而俏皮可爱,时而柔情似水的郁太太,真是让他爱死了好么! 烤鱼店内,郁先生和郁太太恩爱甜蜜。 烤鱼店外的对街,一双泛红的双眼,充满怨毒的寒光,久久偷`窥着他们…… …… 吃完烤鱼,郁凌恒牵着云裳的小手往医院的方向走。 寒风吹过,云裳轻轻`颤抖了一下,单手揪住衣领抵御寒风。 “冷吗?”他看了眼缩着脖子的她。 “有点。”她往他手臂上靠了靠,偎得更紧。 他把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然后脱下大衣披在她肩上,“穿上!” 云裳眨巴着桃花眼,在昏暗的路灯下,近乎痴迷地看着温柔又多情的男人,就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纠结和犹豫什么的,统统都被他融化了。 这么好的郁先生,她还有什么道理不好好爱呢?! 打从和好后,他对她真是极好,处处关心迁就她,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似的,让她每天都得感动好几次。 他好,她自然就乖,不再无理取闹,不再发脾气,跟他说话都是轻言细语,还时不时的撒撒娇发发`嗲。 两人相处得别提多融洽了! 彼此的心里满满都是恋爱中的甜蜜和幸福感。 “看什么?”被郁太太盯着看,郁先生有些莫名其妙。 她笑笑,摇头,然后垂眸看了眼肩上的大衣,再看他,“你呢?” 把大衣给她了,他不冷吗? “我不冷!”他寵溺地揉揉她的头。 她挑眉看着他。 郁凌恒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假,拳头抵在唇边,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好吧,是有点冷,不过我可以忍忍,反正一会儿就到了。” 云裳觉得脸红的郁先生忒可爱了。 “老公!”她倏地抱住他的手臂,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仰着小`脸甜甜地喊他。 “嗯?” “你背我吧!”她俏皮地微嘟着红唇,笑`眯`眯地看着他。 郁凌恒皱眉瞪着得寸进尺的小女人,“衣服都给你了,你还要我背?” “人家走不动了嘛,你刚才弄得人家好疼的……”她撒娇,在他怀里蹭。 这话说得…… 暧`昧又勾挑。 听得郁凌恒心`痒痒的,整个人都快酥了。 搂住她,他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明知故问:“哪儿疼?” “你说呢!”她剜他一眼,娇嗔。 他往她唇上呵气,“多弄弄就不疼了……” “你——”她羞红了脸,在他腰侧狠狠揪了一把,“想得美!” 说完用力推开他,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转身就走,傲娇地不理他了。 他连忙拉住她,然后背对着她微微下蹲,“来吧!” 云裳立马喜笑颜开,毫不客气地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背上一跳。 她敞开他的大衣,包裹着两人,让寒风无法侵袭到他们。 深夜里,寒风中,郁先生背着郁太太漫步在路灯下。 惬意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两只脚轻轻地晃啊晃,走着走着,她突然玩心大起,凑近他的耳边往他耳朵里吹气,还故意用胸去蹭他…… 郁凌恒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被她蹭得竖起来了,狠狠咬着牙根隐忍着。 这不知死活的坏家伙! 她的小手,灵活地钻进他的毛衫里,用指甲轻刮他的…… “你再闹信不信我把你背那小巷子里狠狠办了!” 终于,他停下脚步,歪头瞥她,忍无可忍地切齿喝道。 云裳看了眼前方十米处那条黑漆漆的小巷子,立马把小手从他胸膛上撤离。 她把小`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吃吃地笑。 谁让他老是调`戏她,她逮着机会当然得回敬回敬他嘛,不然他还以为她好欺负呢! 郁凌恒爱恨不能地瞪了眼调皮的小女人,重新起步,继续往前走。 一会儿后—— “你今天怎么会遇上欧阳?”郁凌恒突然想起这茬。 云裳一怔,很安静地趴在他的背上,没说话。 “嗯?”他歪头看她。 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看着地上彼此被路灯拉长的身影,说:“他的车在我后面跟了很久,我以为他跟踪我,就下车找他理论,可能是太生气,不小心就把肚子惹疼了。” “在哪儿遇上的?”他随口问。 她又不说话了。 “嗯?” 云裳怕他起疑,只得如实回答,“思居路。” 妈妈的事,她想再过几天告诉他,她要确定他是真的喜欢她才能敞开心扉对他坦露自己的过去。 “你去思居路做什么?”郁凌恒狐疑地拧眉。 思居路算郊外了,她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云裳默默翻了个白眼,随口瞎掰,“跟一个客户在那边的农家乐吃了个饭。” 客户? 什么客户?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顷刻间,郁凌恒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呀,老公,有烤红薯!我要吃我要吃!” 知道他又要追问了,云裳连忙指着前方对街,在他背上又拍又蹭,兴奋地对他喊。 果然,郁先生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将在背上乱蹭的小女人放下来,他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对街,然后拧眉盯着她的肚子,“刚吃了那么多你还能吃?” 明明是那么平坦的小腹,居然可以吃那么多东西,郁凌恒表示太不可思议了。 “能啊!我很能吃的!”她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 “晚上吃太多不好!” “不嘛,我就要吃。”她抓着他的手摇啊摇,桃花眼眨啊眨,蛊惑着他。 “吃太多不消化……” “唔——我要吃。”她拉长尾音使劲儿撒娇。 郁先生有些招架不住了,皱着眉看她。 她往他怀里蹭,小爪子在他胸口轻轻挠,“买嘛买嘛,老公我要吃,给我买嘛!” 郁先生败了,“好好好!买买买!!”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寵溺。 郁太太听着郁先生的“买买买”,有些忍俊不禁,觉得自己现在要的不是红薯,而是全世界。 而他,愿意给她全世界! 郁凌恒牵着郁太太的手,朝着对街的烤红薯摊走去。 可他们慢了一步,已经烤好的几个红薯被前一个客人全部买走了,卖红薯的老大`爷说他们得等几分钟。 “老公,我要两个!”站在红薯摊前,郁太太贪心地要求。 “好。”郁先生二话不说,点头应允。 夜很深了,寒风更烈。 “冷不冷?”他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帮她把大衣的扣子扣上,柔声问着。 “不冷!”她摇头,仰着小`脸望着他,“老公你冷不了?” “抱着你就不冷了。”他笑笑,低头在她凉冰冰的唇上啄了一口。 小两口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 烤红薯的的大`爷瞅了他俩好几眼后,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刚结婚?” “你怎么知道啊大叔?”云裳眨了眨眼,歪头看着一脸淡定的大`爷,惊奇地问。 他们虽然扯证已经两年了,但最近才真的在一起,所以也可以算是刚结婚吧。 大`爷暧`昧地笑笑,“看你们这亲热劲儿不就知道了,若是老夫老妻哪还会这样啊,再说你们都这么年轻。” 被大`爷笑得不好意思了,云裳连忙从郁先生的怀里退出来。 “你等着,我去那里坐会儿。”她指了指几米远处的木排椅,羞答答地瞅了眼神色自若的郁先生。 “嗯!”最爱看郁太太害羞的样子了,郁凌恒心情愉悦地点了点头。 然后,小两口暂时分开。 郁凌恒站在红薯摊前等红薯。 云裳坐在木排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看东再看看西。 突然,她蹙起眉头,朝着对街走去…… 然后,一辆面包车从红薯摊前经过…… 郁凌恒就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看时间,再抬头看向木排椅时,却发现郁太太不见了!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连忙转头四下张望。 昏暗的路灯,空旷的街道,除了他和烤红薯的老大`爷,再无其他人。 他呼吸一紧,蓦然想起刚才有一辆车经过…… “裳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吼吼,月票月票~~打滚求月票~~内啥,裙版已出,请戴上月票截图进裙自取~~么么哒~~~ ☆、第134章 :以后别再见初丹了(求月票) 他呼吸一紧,蓦然想起刚才有一辆车经过…… 绑/架! 脑子里反射性地冒出这两个字。 郁凌恒的心顿时揪紧,被吓得冷汗淋漓。 “裳裳!” 对着空旷的街道大喊一声,这一刻他的声音有多颤,心就有多慌。 “裳裳?” 没有回应。 他左右张望,方寸大乱,往前跑几米,看看没有她的踪迹又连忙往后跑去,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找寻她的身影。 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作惊慌失措! “云裳!”他大吼,朝着对街跑。 他害怕得大脑都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一边大喊,一边颤抖着手摸出手机,准备找穆劭枫他们几个帮忙了。 却在这时,前方一个小巷里出现一抹熟悉的小身影…… “云裳!!”他大喊着狂奔过去。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老公,我——呃……” 云裳跑出巷口对他招手,话还没说完就被冲上来的男人狠狠抱了个满怀。 嗯,就是狠狠的! 他颤抖着,拼尽了全力在拥抱她,紧得彼此之间没有一丝缝隙,紧得她快要无法呼吸,紧得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仿佛他不抱紧她,她就会像刚才一样突然消失不见一般。 云裳被这一抱搞得莫名其妙,看他明显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更是一头雾水。 她被迫仰着小`脸,愣愣地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怯懦地小声结巴,“咋……咋啦?” 郁凌恒缓了好久才确定郁太太是真真实实的在他怀里,她没事! 她没有不见,没有被绑架! 恐惧褪去,怒火沸腾。 “你去哪儿了?!”他松开她,抓着她的双肩狠狠瞪着她,勃然大吼:“多大的人了还乱跑?去哪儿也不懂得打声招呼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大半夜的玩失踪会让人有多担心?你到底懂不懂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他疾言厉色,吼得声嘶力竭地动山摇。 云裳被吼懵了,看看脸色铁青的他,又转头去看看巷子里,“我、我没乱跑……我就是想把那只小猫咪送回家……” 巷子深处,一只小奶猫正躲在小窝里,好奇地望着他们。 刚才她坐在排椅上无聊的东张西望,就看到一只小猫咪在巷子口边上的一个店铺前玩耍,然后不小心掉进店铺门边的水桶里…… 万幸桶里没水。 可猫咪太小,自己根本没办法从桶里爬出来。 她向来对小萌物没有抵抗力,就想着这么冷的天,如果不把小猫救出来的话,它一定会被冻死的。 她看红薯还没烤好,就跑过去救小猫咪了。 郁凌恒怒不可遏,模样凶狠得恨不得揍她,“还说没乱跑!叫你等我等我可你转眼就不见了!!” 看他急成这样,云裳心里愧疚又甜蜜,连忙伸手去轻抚他气得急促起伏的胸口,嗲嗲轻哄,“我好好的呢,这不好好的嘛,没事的啊。” “云裳!你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他真的被吓到了,所以越怕就越气。 “对不起啦,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这样了,我保证!”她嘟着嘴对他撒娇保证,看他脸色始终不曾缓和,连忙又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哄着求着,“好啦好啦,消消气咯。” 啪! 他倏地将她转过身去,一巴掌狠狠拍在她的臀上。 “啊!”云裳夸张惨叫。 回头,捂住臀,她瘪嘴红唇凄凄望着他。 装可怜。 “你以后再这样我就揍死——” 他的警告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扑上来的小女人用力堵住了嘴。 她用力亲了他一口,然后一下一下轻啄着他的唇,努力讨好他。 郁凌恒拧眉瞪她,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倏地反咬她一口,愤愤切齿,“知不知道差点被你吓死!” 下唇被他咬得很疼,她却一点也不生气,一颗心像灌了蜜一般,甜得不行不行的。 “对不起对不起嘛,老公别生气了呵……”她嗲嗲撒娇,在他怀里轻轻蹭。 “哼!”郁先生傲娇地剜了郁太太一眼。 “我的红薯呢?”她突然叫道,盯着他空空两手。 他气呼呼地冲她嚷:“你都不见了我哪里还有心思买什么破红薯?!” 云裳倏地安静下来,深深看着眼前的男人,深深看着。 他明明一直在对她发脾气,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感动和欢喜。 这个男人,紧张她! 至少在这一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很紧张她! 她只是不见了一会儿而已,却把他吓得面无人色…… “老公!”她轻轻喊他。 “干吗?!”他还心有余悸,虽极力克制,可语气还是不太好,没好气地喝道。 “以后别见初丹了!”她说得平静淡然,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 “……?” “我不喜欢你见她,不喜欢看到你们哪怕是站在一起,不喜欢你跟她再有任何牵连,所以你以后都别理她了,好不好?”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既然他在乎她,那她也愿意向他跨出最关键的那一步。 对她好的郁先生,她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以前不敢对他有要求,因为觉得他不曾也不会属于她,她没资格贪心,所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只会选择退缩,而不是去争取。 可现在她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在意! “怎么了?”郁凌恒微微拧眉,对她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诧异。 她用力抿了抿唇,说:“我不喜欢她!” 不是初丹不好,而是情`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所以情敌越是完美优秀,越是让人讨厌! 郁先生无奈,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第N次强调:“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你见她!”她对他嚷,接着有些自卑地低下头,委屈嘟囔,“她那么优秀,你们又相爱过,尤其是她现在还对你有情……” 郁凌恒气得抬起她的下巴瞪着她的眼,爱恨不能地切齿,“郁太太,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才肯放心?我现在只喜欢你!只喜欢你!!” 真是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看看! “可是她还爱你!”她忿忿道。 “那是她的事!” “女追男隔层纱……” “胡说八道!”他怒斥,“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信任…… 云裳蹙眉,轻轻`咬了咬唇,幽叹一声,“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怕……” “怕什么?”他追问。 我怕我鼓起勇气对你敞开心扉,有天你却发现初丹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唇角微不可见地扯了扯,泛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苦涩,她垂着眼睑沉默了半晌,再抬眸看他的时候,已然笑靥如花,“没什么……” “告诉我,你怕什么?” 不许她再逃避,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无比犀利,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一般,让她的谎言无处遁形。 于是她皱了皱鼻子,一副嫌弃自己的模样,“怕我配不上你。” 郁凌恒拧眉,配不上? 她的意思是没有把第一次留给他所以觉得自卑? 郁凌恒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怎么说呢,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挺介意也觉得蛮惋惜的,不过后来他想通了,她的以前他来不及参与,所以也没资格计较那么多。 只要她以后只属于他一个人就够了! “傻`瓜!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介意!”大手揉揉她的发顶,他噙着温柔的笑深深看着她。 云裳听着郁先生一副宽宏大量的口吻,有些莫名其妙。 以前的事? 不介意? 她以前有什么事是他该介意的吗? 啊……他是说她有过恋爱经历的事? 拜托!他有什么资格介意?他也有好么,而且他肯定还不止谈过一段恋爱。 他还真好意思顺杆爬啊! “反正我不管,就不许你再见她!以后我若知道你和她又见过面的话……”她后面没说,却威`胁意味十足。 她现在只想要他的承诺,不想跟他争以前那些有的没的。 既然决定敞开心扉完全接受他,那她就不许他再有一丁点的三心二意。 “好好好!不见不见!我再也不见她了!行了吧?!”郁凌恒连连点头,妥协。 郁太太的冷暴`力他是已经亲身经历过了,那滋味简直了! 所以郁太太既然都放了话,他岂敢不从? “嗯!” 从他说“好”的那瞬,云裳立马喜笑颜开,用力点了下头,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用力一啄,奖励他。 “小醋坛!” 他亲昵地捏捏她的脸颊,寵溺轻啐。 她下巴一抬,头一扬,一副“我是醋坛我骄傲”模样。 傲娇又可爱! 达成协议,郁太太很开心,一把挽住郁先生的手臂朝着对街的烤红薯摊走去,“走走走,老公,给我买红薯,我要吃三个!” “你是猪哦!”郁凌恒好笑地瞥了她一眼,眼底溢着满满的柔情。 “能吃是福,你懂不懂!哼!”她剜他一眼,娇嗔道。 佯怒地甩开他的手,下一秒,小手却被他捉了回去,紧紧牵在手里。 她撅嘴瞪他,他也噙着笑看她…… 四目相接,她也忍不住莞尔,对视而笑。 这一刻,彼此心有灵犀地想—— 让他们就这样携手相伴一辈子吧! …… …… …… 其实,云裳不喜欢自己的生日…… 不!确切地说,以前是很喜欢的,可从三年前开始,她就不再喜欢自己的生日了。 因为正是三年前她生日的那天,杨千萍带着一双儿女找上门来…… 她已经三年没过过生日了! 衣帽间里。 “今天我可能比较忙,中午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晚上你没有应酬吧?”云裳盯着郁凌恒的领口处,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动作娴熟地为他系领带。 “不知道有没有,得到公司才知道。”他修长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玩儿。 “没有最好,有就推掉!” 郁凌恒:“嗯?” 她微微用力拽领带,将他的头拉下来,然后勾起一抹媚`笑在他唇边呵气如兰,“郁先生,你今晚……属于我!” 属于我…… 软甜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暧`昧和诱`惑。 他微挑眉尾,也轻勾唇角似笑非笑,坏坏调侃,“郁太太,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猜!”她越发大胆地对他眨了眨右眼。 那狡黠又妩媚的小模样,引人无限遐想。 为他系好领带,她满意地看着俊美不凡的他,小手拍拍他的胸膛,“乖乖的,哪儿也不许去,等我电话知道吗?” 那语气,像哄孩子似的。 郁凌恒皱眉,眼含狐疑地瞅着她,“郁太太,你今天有点奇怪耶!” “想知道我为什么有点奇怪吗?”她没否认,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大大方方地对他说:“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哦,提示就在我们的卧室里,自己找去吧!” 提示? 什么提示? 她说完,就噙着神秘的笑靥在他充满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衣帽间,下楼吃早餐去了。 郁凌恒立刻回到卧室,开始翻箱倒柜…… 可是牀头柜和电视柜什么的全都翻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 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他烦躁,开始怀疑郁太太不会是在耍他吧? 找得累了,他双手叉腰站在卧室中央,环顾着四周,寻找任何可以藏线索的地方…… 看来看去,好像就只有牀和沙发没拆开来找了。 正准备先把牀拆了,手机却在这是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和对方才说两句,他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再也没有心思找郁太太所说的“提示”,他连忙下楼赶往公司。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忙碌,忙得他全然忘了郁太太所说过的话…… …… 嵘岚有个大项目突然出了问题,郁凌恒一整天都在开会中度过。 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他的手机便一直是关机状态。 直到夜幕降临…… 隆熹大酒店,郁凌恒的专属包间。 郁凌恒神色凝重,欧阳的脸色亦好不到哪里去,都为了今天的突发事件。 本来那个项目在欧阳的暗中干预下,沈志勇已不敢再有任何行动,可今天突然又大张旗鼓的查了起来…… 这说明沈志勇的背后,出现了更大的靠山。 与欧阳密谈了约莫一个小时,才终于商量出一个相对保守的对策…… 然后,欧阳先行离开,郁凌恒一个人在包房里坐了一会儿,等欧阳完全离开酒店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包房。 径直朝着电梯走去,途经洗手间,他边走边想事情,一不留神差点迎面撞上一个女子…… 他抬眸一看,顿时诧异,“初丹?” 惊诧的不是在这里看到她,而是她……好像喝了酒。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初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已然有了醉态。 “阿恒啊,你怎么在这儿?”初丹也惊讶地微微睁大迷离的双眼看着郁凌恒,头晕得厉害,难受地掩着红唇打了个酒嗝。 “跟朋友吃饭。”郁凌恒避重就轻,续而眉头皱得更紧,“你这是喝了多少?” “我、我也不知道……”初丹胡乱地摇了下头,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你跟谁在一起?” 本不想管太多,可彼此好歹曾相恋一场,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初丹垂着眸,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我看中了北郊一块地,想把舞蹈学院建在那里,所以今晚请几个相关领导吃个饭……” “老爷子的意思?”郁凌恒微微眯眸。 “不是!爷爷他不知道,我不想做什么事都靠家里,这一次我想靠我自己。” 郁凌恒狠狠皱眉,默了默,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当然不知道,都说我要靠自己了!”初丹抬头看他,愤愤低叫。 她就是想要凭自己的努力做出一件事来给他看看! 她要让他看看她有多么的优秀,她要让他明白她比云裳好一百倍,她要让他重新发现她的好而回到她的身边!! 她明明不比云裳差,她就不信抢不回他!!!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郁凌恒淡淡点头,然后没再说什么了,与她错肩而过,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初丹眼睁睁看着他大步走进电梯,委屈得眼眶泛红。 狠狠磨牙,她负气地转身进入自己的包房,面对几位领导的劝酒,来者不拒…… …… 郁凌恒进了电梯,发现电梯居然是上行,无奈,他只得跟着电梯上了二十几楼之后再下行。 就此耽搁了一下。 电梯下行的时候,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初家打电话,让初家的人来接接初丹。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这样喝酒,太危险了! 按理说他应该管管的,不是为情,是为义! 可是郁太太明文规定不许他再和初丹有任何瓜葛,所以他不能再让郁太太失望。 拿出手机一看,他发现自己的手机居然还是关机状态。 这才猛然想起,自下午给欧阳打过电话之后,他就把手机关掉继续开会了…… 手机开机,正好电梯到达一楼,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几条的未接提示,他傻眼了。 云裳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他! 于是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早上在衣帽间的那一幕…… 她让他晚上别应酬。 她让他乖乖等她的电话。 她还说今晚他属于她…… 想起这些的时候,郁凌恒不由在心里嚎了一声“完蛋了”,连忙一边快步往酒店外走,一边要给郁太太回电。 可突然,一副柔软的身躯从他身后撞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阿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作者已经绝望了,居然连裙版都吸引不了泥萌了,我还能拿泥萌怎么办呢?嘤嘤嘤~~~ ☆、第135章 :老公你在哪儿呢?(求月票) 可突然,一副柔软的身躯从他身后撞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郁凌恒一怔,条件反射地想要狠狠甩开身后的人,可…… “阿恒!” 是初丹的声音! 剑眉一拧,他心生不耐。 她回来后,他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也跟她说得清清楚楚,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所以她再这样纠缠下去,他真的烦了! 将缠在腰间的一双柔荑冷冷拿开,他俊脸阴沉,回头。 “你怎么了?” 本是冷漠的目光,在看到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时,染上一抹担忧。 初丹浑身无力,紧蹙着眉像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喘息着往他怀里靠,“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觉得好……好热……” 她一靠近,他立马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异样热度,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了然。 刚才就是担心,所以才想着要给初家打个电话让人来接她,看来他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 她一个女孩子,跟所谓的领导吃饭,本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如果她亮出初家这个强大的后盾,自然没人敢动她,可她偏要逞强,说什么想靠自己…… 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很明显,她是喝了不该喝的“饮料”!! “我送你回家!”郁凌恒当机立断,搂住她的腰就要往酒店外带走。 初丹却死命摇头,“不不……我不能……不能这样回家!” 在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时,她就知道自己着了道,所以连忙又借口要上洗手间慌忙逃出包房,冲进电梯追下来…… 她不能这样回家,家人若是看到她这副样子,一定会闹翻天的。 更重要的是,以后她若再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没有可能了,她想证明自己也再无机会了! 郁凌恒明白初丹有自己的顾虑,只得说:“马上去医院!” “不……”初丹还是摇头,双手拼尽全力紧紧揪住郁凌恒的衣襟,在他怀里苟延残喘,“你、你帮我打个电话给辛医生,她……她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你让她来这里帮我……她的电话是139xxxxxxxx……” “好!” 郁凌恒一边拨打辛医生的电话,一边搂着初丹去酒店前台,对前台小姐沉声道:“帮我开间房!” “好的郁少,请稍等!” 简洁明了地跟辛医生通完电话,郁凌恒紧拧着眉头看着在他怀里躁动不安的初丹,心无杂念,只有隐隐的担忧和焦急。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他脸色顿时一变,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心虚…… 是云裳打来的电话! “你先坐会儿,我接个电话!”郁凌恒连忙扶着初丹到一旁的沙发里坐下,然后快步走向另一边的玻璃墙。 “喂,裳裳。” 他压着心虚,强装镇定地开口。 她打了那么多个电话给他,他都是关机,像她那么没耐心的人,这会儿一定等得火冒三丈了吧…… “老公你在哪儿呢?我打好多电话给你,你为什么都不接啊?” 云裳的声音却出乎他预料的温柔,温柔得像是有气无力一般。 她没有生气,他本应该高兴,却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解释,“今天公司出了点事,一直在忙,手机关了刚刚才开……” “难怪我说你咋不接我电话呢!那你现在在哪儿呢?”她又问。 “我现在……”郁凌恒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看了眼伏在沙发里不安蠕动的初丹。 “嗯?” “刚开完会……” 鬼使神差的,他撒了谎。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吃烤鱼那晚郁太太要求他不许再和初丹见面时那认真严肃的表情和说过的那些话…… 莫名心虚,谎话不由自主就冲口而出了。 惊觉不妥时,已来不及收回。 有时候,真的不是存心撒谎,就像是突然中了邪一般,一不留神就犯了错…… 明知坦白只会把牢底坐穿,于是只能心存侥幸地继续骗下去。 电话彼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裳裳?”他心一颤,呼吸都紧了。 “你还在公司啊?”她又说话了,声音听起来与刚才无异。 轻轻的,柔柔的,却隐约透着一丝空洞…… “嗯……不过、不过我已经下班了,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他急切得舌头打结。 “我啊……”她的声音更轻了,轻得像一缕空气,看不见也抓不到,“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裳裳?”郁凌恒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 “我好像迷路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她虚无缥缈的声音里掺杂着悲伤和无措,已然微哽。 郁凌恒头皮一麻,终于确定她不太对劲儿了,急问:“裳裳!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通话断了…… 毫无预兆地断了! 郁凌恒的心瞬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裳裳?”他脸色大变,对着电话急喊,“云裳?!” 回应他的除了急促的嘟嘟声,再无其他。 他转身就朝着沙发疾步走去。 “郁少,您的房卡!” 等候已久的前台经理恭敬礼貌地递上房卡。 他却不接,而是对年轻漂亮的女经理说:“你帮我把这位小姐送到房间去,在她的医生没来之前,一步也不许离开她!” “呃,好、好的。” 说完,他朝着酒店外匆匆奔去,女经理的回答被他远远抛在了身后。 这一刻,他的心里满满都是他的郁太太到底怎么了…… …… 怎么了? 云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只是觉得心好痛…… 嗯,好痛好痛! 哭了…… 她知道自己哭了,无法控制地哭了。 痛得哭了…… 寒冷的街头,她揣着破碎的心,无声地流着眼泪,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必须离开隆熹酒店,立刻离开! 对!给他打电话时,她就在酒店外面…… 她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看着站在落地窗前对她说谎的他,所有的希望和幻想,统统破灭! 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多么希望自己看到和听到的都是幻觉,多么希望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 早上在衣帽间里彼此恩爱甜蜜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现在她却形单影只悲伤孤独地走在寒冷的街头。 她期待了整整一天,没有等到他的生日祝福和礼物,等来的却是让她锥心刺骨的痛楚…… 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她已经三年不敢过生日,今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跟他一起过,他却…… 为什么会这样?! 她提前下班,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早早到了预订的餐厅,等他。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一直给他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但她一点也不着急,心里满满都是期待和甜蜜,因为她觉得他不接她的电话一定是在给她准备生日的惊喜…… 哪成想,还没等到他开机,倒先收到一段小视频…… 视频里,是他和初丹。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她也已经没心思去仔细听,从她看到画面里的他皱着眉看着初丹时,心就乱了。 他的眼底,分明有着对初丹的关心…… 视频里,背景是洗手间,上面还有隆熹酒店的招牌标志…… 没有一丝犹豫,她冲出了餐厅。 该死的巧合,她订的餐厅距离隆熹酒店只有区区两条街而已。 她是跑过去的! 脱了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赤脚跑过去! 她站在酒店外面,眼睁睁看着初丹从背后紧紧抱着他,他回身,温柔地搂住了初丹…… 初丹好像喝醉了,好像情绪崩溃了,好像在他怀里伤伤心心的哭了…… 而他,搂着初丹对其低声说话,好似轻哄…… 她颤抖着手,拨打他的电话,而这一次,他的手机终于通了。 她麻痹自己的痛觉神经,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尽可能的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话。 她听着他对她说谎。 看着他即使在与她通话还不忘回头去看醉酒的初丹,显然是担心初丹会从沙发上滚下来摔伤吧…… 他问她在哪里,说要去找她,她看着他,看得眼眶泛红,看得泪流满面。 明明只是几十米的距离而已,明明他就在眼前,她却觉得彼此已是咫尺天涯…… 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正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一片一片,撕得粉碎。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仿佛已被全世界狠狠抛弃,她无法勇往直前,也不能退回最初…… 寒风凛冽,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冷意,因为整个人已痛到麻木。 手机在响,一遍又一遍,她却充耳不闻。 大脑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心底的悲伤在疯狂蔓延,她阻止不了,只能无助地沉浸在负面情绪里,无法自拔。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拦了辆车,说了云氏的地址。 坐在计程车里,她像具没有灵魂的雕像一般,从头到尾都维持着一个姿势,看着窗外默默流泪。 到了云氏,颤抖着手打开手包,付了车资。 下了车,她低着头,一边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一边在包里寻找着车钥匙。 她明明觉得自己的心里很平静,可她的手,却抖得连包都拿不住。 手包掉在地上,包里的东西滚落出来,犹如她破碎的心,散落一地…… 心里的难过漫过了她所能承受的那个点儿,她强装的坚强崩溃,脆弱已无所遁形…… 她缓缓蹲了下来,把散落出来的东西装回手包里,捡着捡着,眼前便模糊得什么也看不见了,疯狂落泪…… 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就是个笑话,就是个倒霉蛋。 一直不敢对他跨出这最后一步,就怕自己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她却偏不信邪,鼓足勇气对他敞开心扉,哪知……得到的果然是这个结果。 她是被他伤了吗? 不!她是被现实伤了! 而这,才是最残酷也最无力的! 她并不是看到他和初丹在酒店里拥抱而悲伤,也不是因为他对她说了谎而绝望,她只是突然看到了横档在他们之间的阻碍,那是一条永远也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或许他也不想违背对她的承诺,可这世间就有那么多的事与愿违,他和初丹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有许多共同的朋友,甚至郁初两家交情深厚,所以在这么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条件下,要他做到再也不与初丹见面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她知道! 她知道是自己的要求过分,可她自卑,是一种内心深处疯狂滋生的自卑……她抑制不了! 老天爷给了他们太多的考验,可他们的感情基础太过薄弱,根本经不起任何一丝动荡! 她悲伤的,是自己贪`婪他的温柔和寵爱,而放任自己对他敞开胸怀…… 她绝望的,是自己好像无法自拔的…… 爱上了他! 嗯,好像是的! 如若不爱,何须如此难过? 如若不爱,何须哭红了双眼? 如若不爱,何须感觉天塌地陷? 是她纵容了自己,纵容自己踏上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会遍体鳞伤,也是自找。 她就是这样,不爱的时候,可以骄傲如女王,可一旦爱上,就会把自己低入尘埃…… 爱上了他,眼里便容不得一粒沙子,甚至接受不了他对前任的关心。 哪怕只是关心!! 云裳蹲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胡乱地摸索着地上的小物件往包里塞,然后她的手,摸`到一双皮鞋…… 她茫然地抬头,泪眼朦胧的视线中,是一张布满心疼和思念的俊颜…… “裳裳……?” 黎望舒震惊地看着泪流满面哭得凄楚无助的云裳。 他从未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过! 哪怕是她撞破他的背叛与他分手的那晚,她也没有哭得如此压抑绝望…… “黎望舒……”她喃喃,像傻了一般望着他。 “裳裳你怎么了?”黎望舒连忙帮她把东西捡好,然后拉着她站起来,拧着眉担忧地急问。 “你怎么在这里?”她任由他拉住她的手,没有挣扎,吐出来的声音,气若游丝。 “今天你生日……”黎望舒有些胆怯地小声道,他知道从三年前开始,她的生日就等同于伤心日,她肯定不愿过的。 只是,他还是想来看看她,因为他知道,以往三年,每年的今天她都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难过…… 今年她一个人在C市,该是何等的孤独,他不能让她觉得孤独,至少在她难过的时候,他想陪着她。 怕她生气,他努力微笑,讨好地急急道:“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 他将拎在手里的小蛋糕给她看。 啪! 她狠狠打掉他递上来的蛋糕。 “我恨你!黎望舒我恨你!!”她勃然哭喊,攥紧双手狠狠捶打他的胸膛,“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月票最后一天了,泥萌把月票留着生蛋下崽么?再不投就作废了,还不快给我!!!给我吧,我今天加更,真的!给我月票我就加更啊!! ☆、第136章 :我爱上他了(加更求月票) “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力道不轻。黎望舒默默承受着,他觉得自己没有躲闪或喊痛的资格。 他情不自禁地展开双臂紧紧拥着她,在她耳边痛苦低喃,“对不起,裳裳,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他的声音,颤抖而悲伤。 她的情绪已然崩溃,伏在他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你如果不背叛我,我就不会背井离乡到这个鬼地方来!你如果不背叛我,我现在就不会这样痛苦难过!黎望舒,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喊得声嘶力竭,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如脱缰的野马,她无力控制。 “嗯!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是我对不起你!裳裳,对不起,你别哭,你打我吧,你狠狠打我吧,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心甘情愿!” 看她哭成这样,黎望舒心疼得要死,愧疚和悔痛充斥着整个胸膛,也是痛到极致。 他紧紧抱着她,以着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与之合二为一的力道紧紧抱着她,泛红的双眼弥漫着水雾。 “恨吧,恨吧,裳裳你恨吧,没有恨哪有爱,你恨我说明你心里还有我,裳裳,你恨吧……”他微哽。 听到她说恨,他觉得欣慰,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是一种在乎…… 只要她还在乎他,就算是恨,他也满足! 云裳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哭得头晕脑胀,根本没有听到黎望舒在说什么,甚至恍惚得连自己伏在谁的怀里哭都不是十分明白。 她只是想哭,想狠狠地把心里的痛楚和难过哭出来,统统哭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好,把不好的情绪一直压抑在心里她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妈妈那样…… 如果她也选择妈妈那种逃避方式,那她和妈妈该怎么办? 她连逃避痛苦的资格都没有! “裳裳,你等等我,你再等等我,我已经在跟云朵儿办理离婚手续了,所有的障碍我都在努力清除,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恢复单身了,裳裳,你再等等我好吗?”他在她耳边不停地说,不停地乞求。 他拼尽全力,只想跟她在一起! 可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 “等我恢复单身了,我们就回T市……不不不!我们去国外!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裳裳?”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他腰侧的衣服,像是一个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浮木,怎么也不敢松手…… 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沉入冰冷的海水里,再无生还的机会。 寂冷的停车场入口,两人紧紧相拥,看在第三人眼中,俨然就是一对经历波折千辛万苦而最终在一起的情侣…… “裳裳,我爱你,真是很爱很爱你——” 呯! 黎望舒深情的倾诉还未说完,突然一股猛力将他和云裳分开,下一秒,一记凶狠的拳头就袭上了他的脸。 随着一声闷响,黎望舒重重摔倒在地。 口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腥甜,鲜红的血丝,从唇角缓缓溢出。 几乎不给黎望舒反应的机会,郁凌恒扑上去又是一拳狠狠打在黎望舒的脸上…… 痛楚让黎望舒清醒,他终于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挥拳反击。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新仇旧恨在彼此心中涌动,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打红了眼,大有至死方休的架势! 妒忌让人疯狂,让两个男人都失去了理智。 郁凌恒在没来到云氏之前的担心,在看到云裳伏在黎望舒怀里哭得不能自己的那一刻,被怨愤和嫉妒冲散无遗。 从与她的通话断开之后,他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一秒都不曾放松。 她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多担心她! 她也根本想象不到他的内心有多恐慌,就好似那晚在红薯摊前她突然不见时一样…… 他打她电话,无人接听。 他就一直打,一直打! 打到她的手机提示已关机…… 他心慌意乱地开着车,只要一沾上她的事他就没办法冷静,车子在街上像无头苍蝇般转了两圈,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应该去云氏碰碰运气…… 毕竟在C市她除了云氏,根本没有别的去处。 他心急如焚,焦虑不安,总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然而当他匆匆赶到云氏,看到的却是她和黎望舒拥在一起…… 他僵在他们身后几米的距离,亲耳听着她对黎望舒喊着“我恨你”,听着黎望舒说“有恨才有爱”…… 爱吗? 呵呵! 他现在就打死他!看他们还怎么爱!! 心中妒恨满溢,郁凌恒脸如玄铁,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戾气。 真有把眼前这个让郁太太放不下的男人打死的心! 黎望舒亦然。 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就那样莫名其妙属于了别的男人,从此远离自己,连见一面都成了奢侈,试问怎能不恨? 当然恨! 两个男人拳脚相向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脚均下了狠手,很快各自脸上都挂了彩。 从两人脸上的伤来看,郁凌恒的身手,略胜一筹。 云裳愣在一旁,怔怔地看着正为了她而互殴的现任丈夫和前任男友,忘了哭,也忘了尖叫和上前阻拦,就呆呆地看着。 仿佛她与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她看着打架的他们觉得很不真实,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了…… 她就那样看着他们。 直到—— 黎望舒被郁凌恒再次一脚踹翻在地,精疲力尽伤痕累累,倒在地上苟延残喘,再无力反击。 偏偏郁凌恒还不解恨,看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有根生了锈的铁管,他抄起了就要往黎望舒的腿上砸去…… 他要打断他的腿,最好让他终身残疾,看他还怎么带着他的郁太太远走高飞! “住手!” 当郁凌恒扬起铁管的那瞬,云裳这才猛然清醒,大喊着冲上去。 她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犯错…… 啪! 郁凌恒甩手就一耳光狠狠扇在云裳的脸上。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空气凝固,云裳全身的血液也同时凝固。 脸颊如火烧,耳朵里嗡嗡作响,她的头随着他的力道撇向一边…… 她垂着眼睑,心如刀绞…… 牙齿磕破了口腔内`壁,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口中,她用舌尖顶了顶刺痛发麻的脸颊,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虚无缥缈的悲哭笑容…… 当自己的手甩在云裳的脸上,郁凌恒的心同时狠狠一颤。 可心中怒焰依旧旺`盛。 她保持着撇着脸垂着眸的姿势,他冷冷盯着她已然红肿的脸颊,那清晰的巴掌印,异常刺目…… 盛怒中的他,下手有多狠,他自己最清楚。 被自己的力道震得手心发麻,郁凌恒狠狠咬着牙根收拢五指,攥紧成拳。 不让自己被手心的酸麻影响,不许自己再对她心软。 他打了无数个电话给她,她不接,却与黎望舒在一起。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 最可恨的是—— 她每次都维护黎望舒,每次都和黎望舒同一战线,每次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每次都是这样!! 他受够了!!! 她不许他见初丹,自己却与前男友公然拥抱,共诉衷肠。 “云裳!你不要脸!” 他终究是无法忍受心里的憋屈和妒恨,咬牙切齿地对她咆哮怒吼。 仿佛又被他狠狠抽了一耳光,这次却是白了脸。 “嗯!不要!”她抬眸看他,眼底悲伤隐退,勾唇,浅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她的笑容深深刺激了他,他怒不可遏,“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伤人的话,冲口而出。 “对!我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就喜欢到处勾三搭四,我就是这么不甘寂寞!谢谢郁少夸奖!!”她撩了撩发,没心没肺,笑靥如花。 郁凌恒双目猩红,阴鸷的眼神恨不得将眼前一对狗`男`女千刀万剐。 心,突然开始狠狠抽`搐,痛…… 手中铁管往地上狠狠一掷,他转身就走。 云裳像座雕像般僵立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他跳上车,看着白色布加迪威航像箭一般消失在视线中…… 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褪去,她缓缓走到黎望舒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喘息的他。 “黎望舒,回去吧,永远都别再来找我了。”她的眼神空洞,像是没有了灵魂,幽幽轻吐。 黎望舒一震,猛地弹坐起来,眼露恐慌,“裳裳!” 他起身动作那么迅速,声音那么洪亮,哪里还有刚才被郁凌恒踹翻在地时的狼狈。 云裳悲凉一笑,“我爱上他了……” “……”黎望舒霍然瞠大双眼。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上,将猝不及防的他砸得头晕目眩。 “黎望舒,我爱上他了!”她重复道,明明在微笑,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悲伤。 “不……”黎望舒先是缓缓摇头,紧接着死命摇头,蹭地跳起来,抓着她的肩嘶声大吼,“不!我不相信!!云裳你骗我的!!!” “我比你更希望自己是在骗你,可惜,不是!我是真的、真的、真是爱上他了!!”她刻意加重“真的”二字,强调自己言辞间的真实性。 “不要!裳裳,不要这样对我……”黎望舒的脸色刷地白了个透,惊慌失措。 “回去吧黎望舒,珍惜眼前人,好好过日子吧!”云裳幽幽轻吐,无精打采的模样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 说完,她像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机械性地朝着停车场内走去。 黎望舒被她一句“我爱上他了”震在原地,已然方寸大乱。 再回神时,是云裳的白色卡宴从他身边经过…… 车速极快,咻地一声,转瞬便消失在街尾。 “裳裳,裳裳!” 他痛苦的呼喊声,却什么也唤不回来…… 无论是她的爱,还是她的人,甚至她的一个回眸,都再也唤不回来! 分手三年,他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失去她了。 不止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彻彻底底的失去了…… 缓缓蹲下`身子,他红着双眼看着摔成烂泥的蛋糕,颤抖着双手慢慢融进蛋糕里,想象着自己正抚摸着她的头发…… 眼泪再也忍不住,他用沾满蛋糕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 失去她,就好似心脏被活生生的挖出来,那么痛…… 那么痛!! ……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疯狂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云裳觉得自己好矫情,既不是自己快死了,也不是真的世界末日来临了,何必哭得这般伤心欲绝。 可是怎么办呢? 她也不想再哭,可眼泪就是停不下来。 挨了巴掌的脸颊红肿紧绷,火辣辣的刺痛感只增不减,随着她的抽泣甚至连耳心都在疼…… 她从来没有承受过男人的巴掌,原来那么狠,那么重,那么痛…… 原来,他高兴时可以寵她,不高兴时,也是可以打她的…… 只是,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她等了他一天,费尽心思只是想跟他一起过个生日,她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 怕他粗心不知道她的生日,她还特意在卧室里留下提示,可他给她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谎言及一个狠辣的巴掌! 她最恨就是胡乱许诺却又做不到的人! 做不到你别说啊!! 不给她承诺,她自然不会期望,可嘴里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却又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看到他和初丹在酒店相拥她都没有像泼妇一般冲上去对他们谩骂动手,他又有什么资格看到她在黎望舒的怀里哭而不由分说就对黎望舒挥拳相向? 对黎望舒动手也就罢了,连她,他也狠得下心…… 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 往左,是回郁家的方向……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回家!你不回家我会担心!” “嗯。” “乖——”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的声音,还有自己乖巧点头的模样…… 她答应过他,不管与他再发生什么,都要回家…… 他自食其言是他的事,她不能言而无信。 而且,她要回去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要对她撒谎? 她要求过他,而他答应过她,现在他违背了对她的承诺,她想自己是有资格质问他的,这是她的权力! 还有! 她要狠狠的,还他一巴掌! 她没做错任何事,他没资格打她! 抬手狠狠抹掉脸颊上的斑斑泪痕,云裳深吸口气,方向左转,加大油门往郁家的方向快速驶去。 她在心里把要说的、要做的都默默计划好,可她没有想到,当她回到郁家时,所计划的统统都用不上…… …… 郁家 恒阳居。 云裳低着头,推开前庭的铁栏门,屏住呼吸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拾阶而上。 刚走完阶梯,她正欲抬手推门,大门却先一步被人从屋内狠狠拉开。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便感觉到有什么朝她迎面砸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一万字更新完毕~~加更了哟~~求月票求月票啊~~~淼要求不高,能进前十就好,不给淼进前十的话,下个月就不加更了哟~~~嘤嘤嘤~~ ☆、第137章 :拿上你的东西滚(加更求订阅)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便感到到有什么朝她迎面砸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从脸上掉下来的……红色大衣! 她的大衣! “滚!” 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同时一个行李箱从她身边飞过…… 嘭! 一声大响,行李箱被砸在地上,箱子被摔开,本就是胡乱塞在里面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散落一地…… 云裳抓着红色大衣,怔怔地看着阶梯之下的箱子,大脑有点懵。 那是她的箱子,她的衣服,以及她的日用品……全是她的! 她极缓极缓地转头,茫然地看着面罩寒霜的男人,不敢妄自揣测他的意思。 虽然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她没有飞扑下去捡自己的东西,只是僵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 “云裳!拿上你的东西滚!立刻滚!!”郁凌恒厉声吼道,气头之上,根本顾及不了自己说出去的话有多伤人。 拿上你的东西滚…… 立刻滚…… 他这是要撵她走? 云裳的心,裂开一条口,鲜血汩^汩而出…… 他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回家,你不回家我会担心…… 他所谓的“担心”,不过就是要让她主动送上门来给他骂给他撵的吧? 家? 这里是她的家吗? 不是的吧…… 虽然她一直很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虽然最近与他恩爱甜蜜她也真的试着把这里当成是她的家,可……终究不是啊! 她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她,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独灵魂…… 这里的主人高兴了就让她每天都要回来,不高兴了就疾言厉色地喊她滚…… 她不过就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吧…… 郁凌恒的一声“滚”,终于让云裳从自己编织的美梦里清醒过来! 她不属于这里! 咽喉干涩,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一眨不眨地深深看着他,迟疑地,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开口,“麻烦你……再说一遍!” 她怕自己听错了,怕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即便心如刀割,她也想问清楚,哪怕他接下来的话会是一把盐,狠狠洒在她鲜血淋漓的心上…… “滚!!你喜欢招蜂引蝶不是吗?那就滚出去招蜂引蝶!郁家没有你这种不知检点的媳妇!!” 气到极致的郁凌恒这会儿只图口舌之快,怎么解气怎么说。 云裳的唇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溢出一抹淡得看不见的苦笑。 她终究是低估了他的残忍,他的话不是盐,而是淬了毒的鞭…… “你是意思是……”她蹙着眉,强忍着心口那裂开的剧痛,哑声轻问:“离婚是吗?” 她的语气很轻,轻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无遗…… 可“离婚”二字却如晴天霹雳般震碎了男人的心…… 郁凌恒阴沉可怖的俊脸瞬时一白,瞠大双眼狠狠瞪着她。 胸腔开始急促起伏,已然是气到极致的模样。 他气得快死了都不敢说出口的两个字,她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可见!这离婚是她的肺腑之言! 可见!她是真想与黎望舒再续前缘! 可见……他对她再好也捂不热她的心! 气氛正是僵凝,突然一群人涌进了恒阳居。 是郁零露母女和郁母杜若蓝,以及三五个只敢躲在护栏外好奇偷^窥的佣人。 二房的佣人最是八卦,这家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立马就传到房美娇的耳朵里了,然后整个家里很快就会传遍,不管是真的关心还是想看热闹,保准一会儿就都涌过来了。 “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呀?” 房美娇惊讶的声音饱含^着淡淡的疑惑和浓浓的八卦心理。 紧接着,众人看到阶梯下的箱子和散落一地的衣物。 一眼便能看出是云裳的东西。 “哎哟哎哟,这是谁的东西被扔出来了呀?噫噫噫,这是要被扫地出门的节奏么?”唯恐天下不乱的郁零露立马幸灾乐祸地看着云裳,阴阳怪气的腔调充满着欢乐的嘲笑。 云裳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除郁凌恒以外的人或物,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直盯着。 她轻轻的,又问:“是吗?你是要跟我离婚吗?” 离婚? 所有人顿时一震,几双眼睛像是经过彩排一般齐刷刷地射在郁凌恒和云裳的脸上,惊诧至极。 这两天郁家上下谁都见过大少爷和少奶奶如胶似漆的痴缠劲儿,昨天还好好的呢,今天怎么就爆出要离婚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鸦雀无声。 郁凌恒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让人望而生畏。 他死死咬着牙根,狠狠瞪着眼前的女人,缓缓攥紧了双手,死命克制着心里那疯狂滋生的妒恨…… 真怕自己失去理智又会甩她一耳光! 他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她对黎望舒就是念念不忘?答应了要跟他好好过,可黎望舒一来找她,她就倒戈…… 她总是毫不犹豫站在黎望舒那一边,她到底把他这个丈夫置于何地? 可就算如此恼她恨她,他也从未想过离婚…… 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中,郁零露率先反应过来,“这还用问么?我哥把你的东西都扔出来了,肯定是不想要你了呗!拜托你要点脸,拿上你的破东西圆润的滚吧!!” 郁零露声音响亮,就算云裳想继续装聋作哑也是做不到了,毕竟郁小姐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一针见血,精准无比地刺中了她的要害…… 他把她的东西扔出来,大吼着让她滚,可不就是不要她了么! 他不要她了…… 呵…… 事已至此,她若还想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的确该捡起自己的东西立刻滚出他的视线…… 只是…… 没得到他的亲口答复,她又怎么甘心就这样走? “是吗?你是要跟我离婚吗?”她固执到底,就像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似的。 杜若蓝自从丈夫去世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家里的事都不再过问,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都去庙里静心祈福,鲜少见到她的人。 今天遇巧在家,见到儿子儿媳闹矛盾,自然担心。 “你们这是怎么了?闹什么?”杜若蓝上前两步,在阶梯下蹙眉望着儿子儿媳,冷凝的语气隐隐透着不悦。 年轻夫妻需要磨合这很正常,只是别一点点小事儿就闹什么分手离婚,惹得一大家子来看热闹看笑话,成何体统! 郁凌恒这会儿真是有点骑虎难下了,本来只是他和郁太太两个人的事,可突然来了这么多围观的人,加上郁零露在一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事情顿时变得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没事儿!你们都回去!!”他冷着脸,没好气地喝道。 “哇,这么热闹啊!” 突然,一道轻快的声音破空而来,同时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阔步走进庭院里来。 是心情愉悦的郁晢扬! “咦?婶婶你们也过来了啊,是来给云裳……怎么了?什么事啊?” 郁晢扬一边扬声说着,一边走上前来,当看到地上那乱七八糟的衣物时,顿时变了脸,拧了眉。 没人回答他。 云裳谁也不看,就一直看着郁凌恒,死死看着。 她不厌其烦地轻轻问他:“是吗?你是要——” “是!!!”郁凌恒彻底被她的固执逼疯,咬牙切齿地狠狠瞪她,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 她问他是要跟她离婚吗? 他说是! 嗯……明白了。 云裳什么也不说了。 得到了他的答案,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慢慢低头,慢慢转身,慢慢走下阶梯,慢慢蹲下^身子去捡自己的东西。 郁晢扬觉察不对,大步上前一把将云裳拽起来,“怎么了这是?谁把你的衣服扔出来——你脸怎么了?!” 郁晢扬还没问完,就被云裳红肿的脸颊和依旧清晰的五指印给惊得瞠大了双眼。 云裳一言不发,轻柔却坚决地把自己的手臂从郁晢扬的手里慢慢挣脱出来,蹲下去,继续把散落一地的东西往箱子里捡。 暴脾气的女人突然变得如此安静,郁晢扬终于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怎么回事啊?!”三两步奔上阶梯,郁晢扬冲到郁凌恒的面前,拧眉喝问。 郁凌恒正一肚子火,见郁晢扬敢用这样的口气质问自己,心头之火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汽油,烧得岂是一个旺字了得! “这里没你什么事儿!滚回你的楼里去!!”转头就冲着郁晢扬凶神恶煞地吼道。 郁晢扬被吼得往后一退,瞅瞅肝火旺^盛的大哥,再看看默默捡东西的嫂子,“你们又吵架了?” 没人回答他。 明显沉默就是默认。 郁晢扬顿时就无语了。 “卧^槽!你们真是!!”郁晢扬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觉得自己真被这两口子打败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喝道:“有什么天大的架你们非得今天吵?这么好的日子用来吵架你俩脑袋全被门夹过么?!” 郁凌恒怒不可遏,“我叫你滚!!” 那吼声,震耳欲聋。 “哥——”郁晢扬恼火,正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看到云裳已经站起来,正拖着行李箱往外走,他急喊:“云裳你别走——” “让她滚!!”郁凌恒一把抓^住想要去拉住云裳的郁晢扬,狠狠瞪着那抹往外走的小身影,声色俱厉地吼道。 云裳自动屏蔽了所有声音,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像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般不急不缓地往外走。 “哥!你今天吃错药了?!”郁晢扬要疯了,用力甩开郁凌恒的手。 “滚!全都滚!!统统给我滚出去!!!”郁凌恒冲着众人怒吼。 众人吓得一颤,面面相觑。 “走走走,都回自己楼里去!”杜若蓝对郁零露母女挥手,沉声轻喝。 郁零露还想看热闹,磨磨蹭蹭不太愿意走,最后是被母亲房美娇强行拖走的。 很快,所有人都散去。 “云裳!” 眼看云裳已经走出围栏外,郁晢扬大喊一声,想去追。 却再次被郁凌恒一把抓^住。 他的老婆,他都没追,岂轮得到他这个小叔子去追? “你们又怎么了?”郁晢扬甩不开大哥的手,只得又气又急地怒喊道。 看他们两口子闹矛盾,郁晢扬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可想不管又做不到。 郁凌恒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越走越远的身影上,气得心肝脾肺都在发颤。 想去把她抓回来,可又拉不下脸…… 郁晢扬想把自己的手臂从大哥的手里抽^出来,可大哥紧紧抓着他就是不松手,他气急败坏,“哥!你放开我!你发什么神经啊?” “郁晢扬,你今天想找揍是吗?”郁凌恒收回视线冷冷盯着弟弟的脸,阴森切齿。 “哥,你的脸……”郁晢扬突然看到郁凌恒嘴角的淤青,立马又想到云裳脸颊上的五指印,惊得失声叫道:“你跟云裳打架了?” 郁凌恒这会儿整个人烦躁到爆,哪里还有心思回答他,张口就恶狠狠地冲他咆哮,“滚!!!” 大有他再不走他就要武力驱赶的架势! 正在这时,琇嫂双手捧着一个大蛋糕乐呵呵地跑进庭院里来—— “二少爷二少爷,我把蛋糕做好了,你看你看,很漂亮吧……”琇嫂一抬头就看到郁凌恒,顿时笑得更开心了,“呀,大少爷也回来了啊,那你们都站在门口干吗?进屋呀!我听说少奶奶已经回来了对吧,在楼上换衣服吗?大少爷你快去把少奶奶叫下来吹蜡烛,我都准备好了呢!” 琇嫂自顾自地说着,沉浸在自豪和喜悦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僵凝。 郁凌恒看着琇嫂捧着的蛋糕,大脑有瞬间的呆滞,似是有点什么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确定。 “吹什么蜡烛?你做这个干什么?”他紧拧着剑眉看着蛋糕,冷冷喝问。 正拾阶而上的琇嫂被他问得一怔,惊讶地抬头看他。 “你不会不知道吧?!!”郁晢扬直接惊叫出声。 “知道什么?”郁凌恒一脸莫名其妙。 “你真不知道啊?”郁晢扬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把音量拔得更高。 郁凌恒怒喝,“知道什么啊?!” 郁晢扬,“你老婆今天生日啊大哥——!!!” “……” 空气凝固。 仿佛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不动了,四周静谧无声。 郁凌恒愣愣地看着郁晢扬,大脑当机中。 他老婆生日? 老婆生日…… 云裳生日? 郁太太今天生日?!! 他不信,冷冷瞪着郁晢扬,“你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郁晢扬翻了个白眼。 琇嫂连忙捧着蛋糕进屋,不一会就拿了一个红本本出来,递给郁凌恒,“这是我今天上楼打扫房间的时候在你们的枕头底下看到的……” 琇嫂话音还未落,手中红本就被郁凌恒一把抓了过去。 郁凌恒强忍着心里那猛然窜起的慌乱,打开结婚证一看…… 俊脸蓦地一白。 该死! 今天还真是郁太太的生日! “谁准你乱动我房里的东西!!”他抬头就冲琇嫂怒吼。 琇嫂吓得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红着眼胆怯低喃:“我、我……我不是乱动,我是打扫的时候……” “你就算打扫也应该把东西放回原位,你在郁家工作十几年了,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郁凌恒气疯了。 他回来后,即便心中怒火冲天,还是记着她早上说过卧室里有什么“提示”的东西,所以他曾回房找过,就差把房间拆了,可他什么都没找到。 所以他觉得郁太太又骗了他,就更生气了。 “对、对不起大少爷……我以为……以为……”琇嫂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吓得脸色苍白,已然微微哽咽。 她以为这结婚证是他们年轻人随手乱放的,所以想收起来晚上交给少奶奶,叮嘱他们这些证件应该好生保管…… 郁晢扬看不下去了,出声为琇嫂摆不平,“哥,不是我说你,你连自己老婆的生日都不知道你迁怒琇嫂有什么用?” 琇嫂明明也是好心,不该被这样责骂。 琇嫂在知道今天是云裳的生日后,立马找到他,说要给大少奶奶一个惊喜,所以他们一下午都在他的楼里辛辛苦苦学做蛋糕。 郁晢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是让郁凌恒火冒三丈,“还有你!!!” “我……我怎么了?!”郁晢扬被吼得懵了一下,紧接着挺直腰杆不服气地与大哥互瞪。 “你知道今天是她生日^你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居然连自己老婆生日都不知道!!” “她又没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 “结婚证上不是有她的出生年月日么?” 兄弟俩脸红脖子粗地对吼。 郁凌恒气结,“你会一天到晚把结婚证揣身上啊!” 结婚证两年前就领了,他一眼都没看就扔在书房的某个抽屉里了,哪里会知道郁太太几时生日啊! 郁晢扬想想大哥说的也对哦,谁会有事没事就把结婚证拿出来看啊,尤其是像大哥这种日理万机的男人。 他的声音小了一点,“我还没结婚呢……” “就算你结婚了你觉得你会吗?!”郁凌恒没好气地狠狠剜了弟弟一眼。 “呃……”郁晢扬语塞。 郁凌恒突然拔腿就往外跑。 “喂!你去哪儿啊?哥!”郁晢扬大喊。 郁凌恒没回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郁家大铁门的方向跑去。 去哪儿?这不废话吗? 他还能去哪儿? 当然是去追郁太太啊!! 一路狂奔,可几个车库都没有白色卡宴的影子。 他连忙跳上自己的车,一边快速冲出郁家大门,一边给山脚的保安室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冲对方吼—— “拦住少奶奶的车!不许她出去!” 电话彼端的保安愣了一下,然后怯怯道:“啊?可是……可是少奶奶的车刚过去……” “该死!!” 狠狠低咒一声,郁凌恒用力将手机往副座里摔。 他的心,已慌乱到极限。 突然觉得好害怕,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今天他一定是中邪了! 错误犯了一个又一个! 对她说了谎,失手打了她,还狠心把她撵出了家门…… 他让她别无理取闹,别把他往初丹身边推。 可现在,他却犯了比她更严重的错误,他骂她不配做郁家的媳妇,骂她不知检点,让她滚…… 他这才是真正把她推向了黎望舒的身边! 她在C市没有朋友,欧家她是肯定不会去的,那么在这种“举目无亲”的情况下,除了黎望舒,色厉内荏的她似乎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 如果她现在去找黎望舒,那么在他这里受了委屈的她,一定会跟黎望舒旧情复燃吧…… 更甚至,她会毫不犹豫地跟着黎望舒一起回去T市…… 不不!不会的!郁凌恒,你别自己吓自己! 郁太太那么骄傲,她不会吃回头草的! 可是…… 刚才他那样决绝地说要跟她离婚,那么现在,他对她来说,也是回头草了吧? 见鬼!! 郁凌恒你就是头猪!! 越想心越乱,越乱越忍不住胡思乱想,他几乎快要被这恶性循环逼疯了。 狠狠踩下油门加快车速,侧身过去把手机捡回来,给穆劭枫和燕灵均打电话。 让穆劭枫帮他查今晚所有从C市起飞的航班,看看可有黎望舒和云裳的名字,以及帮他查C市大大小小的酒店住客名单…… 让燕灵均帮他打听殷暮夕今晚在哪里,不管他在哪里都找人盯着他,就算上厕所都得盯…… 还有谁? 郁凌恒想了想,想起郁太太还有个师兄…… 他立刻又打了电话给燕诏,燕诏说自己在出差,不在C市,还问他找他有什么事。 他说了声没事,便匆匆挂了电话。 他又去了云氏,可除了停车场入口处那里的一滩蛋糕外,根本没有黎望舒和郁太太的人影。 第N次在心里骂自己迟钝,郁太太明明给了他那么多提示他居然一个都没觉察到,真是活该他现在着急难受。 郁太太的生日,他居然叫她滚…… 布加迪威航停在路边,俊美的男人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头埋在双臂之间,悔恨交加。 从郁家追出来,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他找遍了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均无她的踪迹…… 穆劭枫和燕灵均都很快给他回了消息。 黎望舒已经踏上飞回T市的航班,一个人走的。 殷暮夕正在某*花天酒地,身边没有云裳。 C市所有大大小小的宾馆酒店,住客名单上都没有叫云裳的女子…… 她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凭他打多少电话,找多少人帮忙,都没有她的消息。 他一直知道,郁太太不止是个刺猬,还是只鸵鸟,遇到事情她会本能地竖起利刺保护自己,当无力自保时,她会像鸵鸟一般选择逃避…… 她好不容易对他敞开的心扉,一定又关上了吧…… 这*,豪华奢侈的布加迪威龙跑遍了C市的大街小巷,却始终一无所获。 郁凌恒的心,从自责到焦虑,再由焦虑转变成担心,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里。 直到次日天亮,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未眠的他双眼布满血丝,看着徐徐而升的太阳,嘴里全是苦涩滋味。 郁太太,你到底去哪儿了? …… 心里的难过,无法排解,心脏像是被^插满了细细的针孔,痛得让人快要崩溃…… 云裳把车停在大桥中间,想了很久也想不起哪里是自己可以去的。 她,无家可归! 似乎,不管是T市还是C市,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滚…… 拿上你的东西滚…… 像你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不配做郁家的媳妇…… 他无情的一字一句,像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里回荡,怎么也驱赶不走。 她告诉自己别再想了,不要去介意他的话,只要不在乎他,他说什么都伤不了她的。 只要不在乎…… 可是怎么办呢? 她在乎了啊! 已经在乎了啊!! 正因为在乎了,所以现在才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啊! 她觉得自己活得好失败,好可悲,明明受过伤居然还学不乖,还如此轻易就沦陷在男人的虚情假意里…… 她觉得自己更像个笑话,天真的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哪知转眼就被赶出了家门,还是在郁家所有人的面前。 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凶猛地将她整个淹没…… 怎么能不委屈呢? 黎望舒再渣,也从不敢对她动手的…… 他这一巴掌,不止打肿了她的脸,更打碎了她的心……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又滚滚而落。 许久之后,她实在想不到一个可去之处,才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八千字更新完毕~~~~今天又加更了哟,虽然不多,但两千字也是要写很久的,求月票、求订阅、求表扬哇~~~~嘤嘤嘤~~~内啥~~今天儿童节哟,祝菇凉们节日快乐哟~~么么哒~~ ☆、第138章 :郁太太只有一个 许久之后,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可去之处,她才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喂,安医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 当云裳到达怡心疗养院时,安文泽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 她把马尾解开,让发丝尽可能地遮住高高肿起的脸颊。 然后她下车,低着头朝安文泽走去。 “不好意思安医生,麻烦你了。”云裳走上前,匆匆瞥了安文泽一眼又立刻垂下眼睑,不让他看到她红肿的双眼。 她无处可去,加上受了委屈就特别想念妈妈,可疗养院晚上是不允许探视的,所以她只能请安文泽帮忙。 一直以来,她难受的时候都不敢来找妈妈,因为怕影响妈妈的病情,可今晚…… 她真的想妈妈了…… 在这个世上,不计任何回报疼她爱她的人,永远只有妈妈! “小事儿一桩,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诏子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妹,你不用总对我这么客气!”安文泽特别随和,谦谦公子俊逸非凡,尊贵优雅的气度显露无疑。 云裳又匆匆瞟了他一眼,用力抿了抿唇,迟疑地呐呐,“那……那我想在这里住两天……可以吗?” 不情之请,终究是有些难以启齿。 “住这里?”果然,把安文泽惊讶了一下。 她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嗯,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想多陪陪我妈妈……” 这话说得,连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心虚,根本毫无底气。 能与燕诏和殷暮夕那样的人精做发小,安文泽自然也不是笨蛋。 看出云裳的难言之隐,安文泽并没追问也没点穿,豪爽点头,“行啊!没问题!” 这家疗养院,是安家的产业,安文泽有做任何决定的权利。 “谢谢你,安医生!”云裳如释重负,轻吐口气,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对安文泽诚心道谢。 安文泽佯怒地瞪她一眼,“说了不用跟我客气的!” 云裳笑笑,抓了抓头发,总怕被他看到自己的脸颊。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安医生你可以帮我保密吗?”咬唇想了想,她神色严肃地请求。 “任何人?”安文泽轻轻拧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稚`嫩俏`丽的小`脸…… 欧恬那小丫头,打从上次无意间知道他给云裳打过电话之后,就有意无意地试探他。 还好他够聪明,而那小丫头太迷糊,每次都被他轻松搪塞过去。 “嗯!任何人!”云裳用力点头,完了还补上一句,“包括欧恬!” “呃……”安文泽囧了。 云裳,“我知道你喜欢欧恬!” 安文泽更囧了。 “你这话题转得……”安文泽哂笑一声,抬手拨了下额前细碎的刘海,有种被人看穿心事的不自在感,“让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是!” “那就不说了吧,安医生晚安!”云裳笑笑,说完朝着第三栋楼特殊病区走去。 到了欧晴的病房,特护小张铺好牀单正准备休息。 “云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看到推门进来的云裳,小张惊讶极了。 “嗯,快过年了嘛,我的时间比较充裕,所以过来陪陪我妈妈。”云裳轻轻说道,将装着洗漱用品的袋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偏头去看了看内室,小声问:“她睡了吗?” 欧晴住的是vip病房,类似一个小套间。 “嗯,刚睡。”小张点头,也压低声音,怕吵醒欧晴。 云裳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张,“小张,这三年多亏你悉心照顾我妈妈,辛苦了!” 很明显,信封里装着钱。 “呃,这……这都是我该做的啊……”小张惊悚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自己被炒鱿鱼了吗? 云小姐这是还在怪罪上次她没有照顾好欧小姐,让欧小姐掉进水里的事吗? “这几天我没什么事,我会在这里陪我妈妈,我给你放个假,你回家看看家人吧!”云裳一边说着,一边把信封塞进小张的手里。 闻言,小张的双眼瞬时一亮,欣喜若狂,“真的么?” 小张也是T市人,从欧晴生病就一直是她在护理,所以来到C市后,云裳怕妈妈不适应,便用双倍工资请小张一同来C市。 已经几个月没回T市的小张听说可以休假,当然开心。 “嗯!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好的好的!谢谢云小姐!”小张捧着信封连连道谢。 “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了!” “嗯嗯嗯,那、那我走了啊云小姐。” “去吧!”云裳对小张点点头。 看着小张喜滋滋地离开,云裳的唇角微微勾动了下,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今天是她的生日,在这样一个充满悲伤的日子里,能让别人开心,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小张离开后,云裳轻轻走进内室,去看已经睡着的妈妈。 牀头灯开着,在昏暗的灯光中,她站在牀边深深凝睇着睡得香甜的妈妈。 看着看着,双眼就溢满了水雾…… 如果妈妈的神智还清醒,在她委屈伤心的此刻,妈妈一定会开导她、安慰她、鼓励她,一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一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孤单…… 犹记得,小时候不小心跌倒擦伤了一点皮,妈妈都能心疼得直掉眼泪。 妈妈爱她,胜过爱自己! 如果妈妈好了,岂会任由她被如此欺负? 怕吵醒妈妈,云裳极轻极轻地坐在牀沿,委屈地瘪着嘴,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在爱自己的人面前,特别容易脆弱…… “妈……”她哽咽低喃,垂眸看着妈妈露出被子外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尾指去勾着妈妈的尾指,“妈妈,有人欺负我,有人欺负我…… “你醒醒好不好?你快醒来保护我好不好? “妈妈,你快点好起来,不要再让别人欺负我了好不好?妈妈……” 她自言自语,伤心悲泣,心里的痛楚无法抑制,越说,越是难过。 欧晴的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云裳一惊,连忙撇头躲开妈妈的目光,悄悄擦掉脸上的泪痕。 再转回头时,果然看到妈妈慢慢张开了眼睛。 “对不起欧小晴,我吵醒你了是不是?” 她努力扯出最愉快最温柔的微笑,语调轻快地开口。 听到云裳的声音,睡意朦胧的欧晴顿时张大了眼睛,“裳……裳!”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欧晴坐起来,开心得很,“你……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 知道妈妈想问什么,云裳心里倏地一酸,赶紧把心里的难过死死压着,可当一声忧伤委屈的“我想你了”冲口而出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听云裳说想自己,欧晴更开心了,裂开嘴笑得像个纯真无忧的孩子一般。 可突然,欧晴的脸色变了,笑容瞬时消失不见。 欧晴的眼神倏地变得冷厉,抬手指着云裳肿起的脸颊,她似是急切地想表达什么,可越急就越是说不出来,呼吸急促,“你……肿了……” 是一种护犊子的凶悍表情。 妈妈的这个表情她太熟悉不过,小时候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时,妈妈就会用这个表情去面对老师和同学家长…… 谁敢欺负她,生性柔弱的妈妈就会一秒钟变女战士,誓死为她而战! 她连忙轻抚妈妈的头,强忍着心酸柔声轻哄,“没事,是牙疼。” 可欧晴的表情还是没有松缓,盯着她的脸颊看了几秒,倏然快速跳下牀。 平日里欧晴不管做什么都是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除了前两次被沈樱雪刺激之外,还从未有过如此激动的情绪。 看到这样的妈妈,云裳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抓`住妈妈的手臂,担忧急问,“你去哪儿?” “冰箱。”欧晴轻轻说了两个字,同时挣开女儿的手。 云裳一怔,愣愣地看着妈妈赤着脚跑去外面小厅里。 缓缓站起来,云裳心里泛起一丝小激动,像是怕惊扰了妈妈一般,轻轻走到门边。 她看着妈妈从卫生间里拿出毛巾,又看着妈妈拉开厅里的小冰箱,再看着妈妈从速冻箱里取出小冰块包在毛巾里…… 她怔怔地看着妈妈娴熟的一举一动,双眼酸胀难当…… 当冰冷贴上脸颊,很好的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痛楚,云裳回过神来,红着双眼失声低喃,声音颤抖而哽咽,“妈……” “敷一敷,敷一敷就不疼了。” 欧晴拉着凄楚可怜的女儿坐到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用冰块敷着女儿的脸颊,边敷边哄。 那温柔的语气,与没生病前无异。 “妈。”云裳更是悲从中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滚而落。 “疼、疼啊?”欧晴听她声音不对,抬头来看,看到她哭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忙不迭地说:“别哭啊,忍忍就、就好了。” “嗯嗯!我不疼,不疼!”云裳怕吓着妈妈,连忙狠狠吸了吸鼻子强忍着难过,点头又摇头。 欧晴抓起云裳的手,让她自己拿着毛巾继续冰敷,然后她站起来就要往病房外走。 “你又去哪儿?”云裳腾地站起来,急问。 欧晴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微蹙着眉想了想,才说,“找安医生。” 她神智模糊,很多人或事都要很努力的去想才能想得起来。 “这么晚了你找安医生做什么?哪里不舒服吗?”云裳顿时紧张起来。 “止痛药。”欧晴却指了指她的脸。 云裳又快泪奔了。 为什么!! 妈妈就算神志不清,都还知道心疼她,而那个说喜欢她的男人,却能狠心将她撵出家门…… 喜欢跟爱,果然是不一样的! 而亲情与爱情,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爱情有甜有苦,但终究伤心伤肺的居多。 而亲情,是一个人的心灵港湾,永远都比爱情靠谱! “安医生下班了,他不在。”云裳连忙上前去轻轻拉住妈妈,柔声说道。 欧晴急了,“那……那怎么办?我、我去找张护士……” “不用!我不疼!真的,我一点都不疼!” “可是……” 看妈妈始终纠结她脸上的伤,云裳感动又心酸,连忙转移话题,“很晚了,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你……不走?”欧晴双眼一亮,立马又开心了。 “嗯,不走!”云裳重重点头。 她最愿意做的事,就是让妈妈开心。 “那……?”欧晴眼含希冀地望着云裳。 云裳伸臂揽着妈妈的肩,一边往牀边走,一边微笑着说:“明天也不走!” 母女连心,妈妈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 “真的吗?”欧晴开心极了。 “嗯!但是你要乖乖听话,不然……” “嗯嗯,我听话,我很听话的。” “那我们早点睡觉,明天我带你出去爬山好不好?” 云裳掀开被子,让妈妈躺上去,然后自己脱了外套,躺在妈妈身边。 “好。”欧晴连连点头,一脸兴奋。 云裳亲了亲妈妈的额头,“那睡吧,晚安!” “晚安!”欧晴乖乖闭上双眼。 很快,欧晴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细长,沉入了梦乡。 云裳静静地看着妈妈安静恬然的睡颜,将妈妈散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轻轻拨开,几不可闻地喃喃,“妈,快好起来吧,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嗯,再也不回来了! 不管是T市还是C市,都已没有什么值得她们母女留下来的人或物,所以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怀着这样的信念,她缓缓闭上双眼。 这晚,哪怕是在睡梦中,云裳都在不停地对自己说—— 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去别处,重新开始…… 一整夜,这两句话在她的脑海里,无限循环。 …… …… …… 郁凌恒终于发现一件比冷战更可怕的事! 那就是他找不到郁太太了!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他把C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查不到她的踪迹。 二十个小时过去了,他的郁太太还是了无音讯。 一宿没睡,他身心俱疲,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要一想着她不知道去哪儿了就担心得不行! 他甚至愁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偏偏郁太太还没找到,他又发现一件让他极其堵心的事儿。 穆劭枫一早给他发了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他和初丹在酒店“相拥”的画面…… 穆劭枫说,他和初丹被人偷`拍,这张照片被匿名投给报社,本是要上今天的娱乐头条。 好在穆劭枫跟报社总编关系匪浅,很及时地把这个绯闻压下来了,没被曝光。 看着手机里穆劭枫传过来的照片,郁凌恒突然脑洞大开,意识到了什么…… 他立刻打电话给池千陌,让他帮忙调一下酒店的监控录像…… 很快,池千陌就把他要的监控录像传给了他。 然后,他果然看到了郁太太的身影…… 郁凌恒紧紧抿着唇,皱着眉盯着监控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着郁太太拎着鞋赤着脚离开酒店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狠狠揪在了一起…… 突然,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不想理,可对方锲而不舍地不停打来。 “喂!” 接起电话时,他的口气很不好。 “吃炸药了?”电话彼端的欧阳态度散漫,似讥似讽地慵懒轻吐。 “我正烦着呢!有事说事!”他的口气更冲了。 管他是郁太太的舅舅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烦躁的时候他向来谁的帐都不卖! “烦?你烦啥?”欧阳的语气还是懒洋洋的,隐约透着一丝笑意。 “没事我挂了!” 郁凌恒怒,说着就要挂电话,可就在这时,欧阳淡淡飘来一句—— “我知道你老婆在那儿,这算不算事儿呢?” 狠狠一震,他立马急问:“她在哪儿?!” “你不是要挂电话吗?”欧阳冷哼。 “欧阳!!”郁凌恒气急败坏,他现在疯狂的想要见到他的郁太太,想跟她说对不起…… “听说嵘岚在竞标源区水岸经济开发项目,算上‘御优’一份!”欧阳用聊天一般的语气实施着敲诈行为。 郁凌恒闻言,差点没忍住对他破口大骂不要脸! 源区水岸这个项目涉及居住、办公、旅游度假以及文化餐饮等,将建造世界顶级豪宅、观光胜地、及商业投资……是个超百亿M元的投资项目。 这样的项目,“御优”想分一杯羹倒也没什么所谓,只是他讨厌欧阳这种威迫算计的伎俩!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时刻都把大义凛然挂在脸上,骨子里却一股子骚`劲儿! 为了一个女人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连外甥女都利用,简直是色`欲熏心,真不是玩意儿! 郁凌恒在心里狠狠腹诽。 “还没成呢!”他没好气地对欧阳喝道。 欧阳说:“这样的项目,不向来都是你们嵘岚的囊中物吗?” “……”郁凌恒暗暗磨牙。 “嗯哼?”欧阳一点也不着急,懒懒地发出一声鼻音,漫不经心的样子分明是吃准了他一定会答应。 嗯,郁凌恒的确会答应。 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找到郁太太更重要! 他让郁太太受了那么多委屈,他得尽快去乞求她的原谅,他很怕她又关上心门把他拒之门外…… 钱嘛,他多的是! 可郁太太只有一个!! 重重吁了口气,郁凌恒妥协,沉声问道:“郁太太在哪儿?” 正在开车的欧阳闻言轻轻勾唇,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踩下刹车,跟在他后面的一辆车也同时停了下来。 欧阳转头看着车窗外的建筑物,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车辆里那张苍老的脸庞…… 他一边推开车门下车,一边对电话彼端的郁凌恒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6000字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 ☆、第139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欧阳一边推开车门下车,一边对电话彼端的郁凌恒说道:“怡心疗养院,快来吧!” 完了又淡淡补上一句,“我已经到了!” …… 云裳本是答应了妈妈要去爬山的,可惜天公不作美。 C市已经十几年不曾下过雪了,这临近年边,却突然来了一场。 早上起来,推开窗就看到天空飞着小雪花,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下雪对生在北方的云裳来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儿,但对于C市的人来说却异常兴奋,而对于三年不曾正常接触外界的欧晴来说,也是蛮激动的。 看妈妈望着窗外飞舞而下的雪花痴痴的笑,云裳便给妈妈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帽子围上围巾,再穿上暖和的雪地靴,全副武装之后,才牵着妈妈下了楼。 在为妈妈穿衣穿鞋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妈妈在下雪天也为她做过同样的事,而且做了很多次。 心里微微一酸,云裳连忙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底的湿意。 她吸鼻子的声音惹来欧晴疑惑和担忧的目光,她连忙扯动唇角对妈妈露出一个温柔甜美的微笑。 见她笑了,欧晴也笑了。 母女俩开开心心地去了楼下花园。 即便C市难得下雪,可天太冷,下来赏雪的人也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 “裳裳。”欧晴的眼睛盯着花园某处安静的角落。 云裳转眸看着妈妈,“嗯?” 妈妈现在能认出她了,而且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颠三倒四,变得有条理多了,对她很是依赖,也不知是没安全感还是怎么的,总喜欢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安文泽说,这是好现象,让她尽量多陪陪妈妈。 安文泽还说,绝大部分有心理障碍的患者,都需要加倍的关心和呵护,只要家人耐心陪伴,痊愈不是难事。 听了这话之后,云裳很自责,因为这三年里,她除了给妈妈最好的治疗之外,根本就没时间好好陪妈妈…… 如果她能多陪陪妈妈,说不定妈妈早就好了! 只是啊,如果她一直陪着妈妈,又哪来的钱给妈妈治病和两人的生活开支呢? 所以这世上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欧晴指着花园空旷的地方,对着云裳腼腆地笑笑,“我们,去,堆雪人。” 虽然妈妈说话还是不太利索,但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 “好啊!”云裳点头,没什么比妈妈病情有所好转更让她开心的了。 走到妈妈刚才指着的那处,云裳蹲下来要去捧草地上那薄薄的积雪,突然一双手套递到她的面前。 “裳裳。” 云裳站起来,“不好戴吗?来吧,我帮你——” 欧晴,“你戴。” “我不戴,你戴!”云裳摇头。 下楼的时候只想着要把妈妈保护好,自己倒忘了带双手套下来。 “宝贝戴!”欧晴也摇头,固执地把手套递到她面前,不肯收回。 宝贝…… 云裳双眼蓦地一红,怔怔地看着妈妈。 小时候,妈妈总是寵溺地喊她宝贝…… 小心翼翼地深吸口气,她微仰着头用力眨着双眼,不让眼底的湿`润蔓延…… 以最快的速度稳定自己的情绪,她噙着温柔的微笑看着妈妈,说:“我们一人戴一个,你戴右手,我戴左手,好不好?” 欧晴想了想,似乎也看出她的坚决,只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 “来,欧小晴,我们比赛,看谁先堆出雪人来。” 云裳将右手手套给妈妈戴上,自己再戴上左手,然后兴奋激昂地说。 她的态度能带动妈妈的情绪,所以她得努力保持正能量的样子。 “好啊好啊。”欧晴连连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些迟疑地小声问:“那……赢了有奖励吗?” 云裳笑了,“有啊!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唱‘世上只有妈妈好’,行吗?”欧晴冲口而出,眼含期盼地望着女儿,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云裳再次被妈妈戳中泪点。 这首歌,小时候她没少唱给妈妈听,每次听着她稚`嫩甜美的声音,妈妈都会眼含泪光,感动得不行不行的。 多久没唱了? 好多年了吧。 小时候经常唱给妈妈听,大点之后她就不太好意思唱了,再大点……妈妈就生病了。 “你不会唱吗?”见她不说话,欧晴眸光微微黯淡下来,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会!当然会!”云裳红着眼眶,连忙用力点头,对妈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靥,说:“来吧,开始喽!” 云裳的话音落下,欧晴就忙不迭地跑到积雪较多的那块儿,手忙脚乱地把雪往一处拢。 欧晴那副积极紧张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着“我要赢”三个字了。 明明快五十岁的人了,天真烂漫的样子却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云裳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她喜欢看到这样的妈妈,让妈妈下半辈子开开心心是她的终极目标! 母女俩背对着背,开始比赛堆雪人。本是幼稚的游戏,两人却玩儿得不亦乐乎。 堆着堆着…… 云裳站起来正要去给雪人找个鼻子,哪知刚起身就有人直直撞进她的怀里。 她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一看怀里的人是妈妈,顿时笑了,“哇!欧小晴,你这么快就堆好了?” “裳裳!裳裳……” 欧晴整个人扑进云裳的怀里,死死抱着她的腰,声音颤抖微哽。 “怎么了?”云裳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劲儿,垂眸看着瑟瑟发抖的妈妈,急问。 欧晴不说话,低着头缩着肩,一个劲儿地往她身后躲,明显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云裳狠狠蹙眉,抬头去看—— 只一眼,她就脸色大变。 几米远的距离,站着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人…… 欧荣毅! 而欧荣毅的身后是欧阳和欧恬,以及两个随从。 几人肩上和头上都堆积着薄薄的雪花,很显然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她们母女许久了…… 她背对着他们,加上在专心堆雪人,竟是不曾察觉。 欧荣毅脸如玄铁,看似威严冷静,可那风起云涌的双眼却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他看着躲在云裳身后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欧晴,老眼竟然已是微红…… 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却不想父女俩二十几年的陌路之后,再见面居然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看到欧荣毅的那瞬,云裳转身搂住妈妈就走。 “站住!” 欧荣毅沉喝一声。 欧晴吓得一颤。 云裳置若罔闻,搂紧明显抖得更厉害的妈妈走得更急更快。 可没走几步,刚才还站在欧阳身后的两个男人就挡在了云裳的面前,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请让开!!” 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两个男人,云裳狠狠咬着牙根,尽可能地用平静的语气冷冷说道。 若不是妈妈在,依她的暴脾气,这会儿该直接动手了。 可她现在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因为她能感觉到妈妈现在已经很恐惧了,她若再情绪激动的话,更是会吓坏妈妈的。 两个男人纹丝不动。 云裳气急,紧紧拥着妈妈,把妈妈的头轻轻摁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欧荣毅那张威严冷厉的脸…… 她回头,极冷极冷地瞪着正朝她们一步一步走上来的祖孙三辈。 在双方只有一米的距离停下,欧荣毅皱着眉看着胆小怯懦的大女儿,心里五味陈杂,低沉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轻`颤,“欧晴!” “不,不要……我不去……”欧晴这会儿如惊弓之鸟,一听到欧荣毅的声音就怕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往云裳的怀里钻,神经质地哽咽念叨。 “好好好,不去不去,我们不去,没事的,乖啊,不怕哈。”云裳红着双眼,连忙轻轻拍着妈妈的背,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和心疼,忙不迭地柔声安抚。 见好不容易有点好转的妈妈突然又被刺激成这样,云裳的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狠狠咬着牙根,怒瞪着欧荣毅和欧阳,她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从齿缝里一字一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被一个晚辈用如此恶劣的态度对待,欧阳拧眉不悦,“云裳,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只是来看看你`妈妈。” 欧阳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杀戮决断的气魄和敏锐的观察能力。 那天他要来怡心疗养院,半路却被云裳骗去了医院,他看出外甥女装肚子疼却并没有拆穿她,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既然他起了疑心,那想要查清楚一件事自然手到擒来。 乍然得知欧晴有神经性疾病时,他震惊又惋惜,斟酌犹豫了好多天才敢把这件事告诉老父亲。 “我妈妈很好!不需要你们假惺惺!”云裳极冷极冷地切齿。 她已经怒到极致,却顾及着妈妈的情绪连声音都不敢太大,只想立刻带妈妈回病房去。 “很好?她这样叫很好?”欧荣毅狠狠皱眉,拐杖杵在身前,握着拐杖的双手指关节严重泛白。 他温柔娴雅的大女儿疯了,居然疯了,这叫很好??? 他知道她生性柔弱内向,但如果变成这样也必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则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到这个份儿上!! “她好与不好都跟你们欧家没有一毛钱关系!!”云裳面罩寒霜,丝毫不给欧荣毅面子。 欧荣毅顿怒,勃然大喝:“她是我欧荣毅的女儿!怎么叫没有一毛钱关系!!!” “你把她撵出家门的时候可曾记得她是你的女儿?!!” “你——” 欧晴突然在云裳的怀里惊恐地叫起来,“不……不要……我不去医院……不要打掉我的宝贝……不要……” 闻言,欧荣毅和云裳以及欧阳均是一震。 欧荣毅布满皱纹的老脸情绪复杂,云裳和欧阳隐隐都猜到了什么,只有呆萌的欧恬一脸茫然,完全在状况外。 云裳眼底恨意更浓,一边苦大仇深地狠狠瞪着欧荣毅,一边急忙在妈妈耳边柔声轻哄:“欧小晴,不怕不怕,我在呢,裳裳在呢,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不怕的啊!” 嘴里哄着妈妈,她的心里却难过得要死,刚才妈妈一句话,让她又更深一层的了解到当年妈妈所遭受的压迫和痛苦…… “我不去医院……不去……不去……”欧晴颤抖着,惊恐无助地把脸埋在云裳的怀里,神经质地一直摇头,絮絮叨叨个不停。 “嗯,不去!我们不去!”云裳红着双眼极力哄着,心疼得快死掉。 她就知道妈妈不能见欧家的人,见了对妈妈的病情只会百害而无一利,瞧!果不其然!! 看欧晴情绪不稳,加上雪花越飞越大,欧阳看着冷若冰霜的云裳,说:“先把你`妈妈送回病房,然后我们谈谈!” 十足的命令口吻。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云裳才不吃他这套。 看她拒绝得如此直接,欧阳恼羞成怒,拧眉轻喝:“云裳!别给脸不要脸!” “我就是这么不要脸!” “你——”欧阳气结。 欧晴情绪越来越不好,云裳心急如焚,搂着妈妈就要朝另一边走。 欧阳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 云裳怒得扬手一挥,狠狠打开欧阳的手。 欧阳手被打开,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那一瞬,突然一声愤怒的大吼破空而来—— “住手!!” 下一秒,一道高大的身影如飓风般跑过来,挡在了云裳的面前。 “欧阳你想干什么?!!”郁凌恒大怒。 匆匆赶到疗养院,刚找到花园里来,就看到欧阳的手举在半空,郁凌恒敏锐地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所以第一反应就是欧阳倚老卖老要打他的郁太太。 那怎么行?! 他的郁太太岂是谁都可以打的? 他失手打了她已是悔不当初,怎可再让别人打她? 郁凌恒突然而至,云裳怔了一秒,然后连忙伸手推开欧阳的随从,急欲离开。 她不想见他! 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随从猝不及防,被云裳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反射性地又要伸手阻拦,却被郁凌恒一把扣住了手腕。 云裳趁机搂着妈妈快速离开。 欧阳的随从个个身手不凡,本欲反击,可在欧阳的一个眼神示意下,默默退到了一边。 而郁凌恒的注意力,全在郁太太和郁太太怀里的那个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是谁? 跟郁太太是什么关系? 看郁太太那副“护犊子”的样子,应该关系匪浅吧! 眼看云裳越走越远,郁凌恒来不及问欧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拔腿朝着郁太太追上去。 欧荣毅杵着拐杖紧追其上。 …… 即便追上了云裳,郁凌恒还是吃了闭门羹。 当然,吃闭门羹的并不止他一人,所有人都被云裳拒之门外。 病房内,隐约传来欧晴的尖叫和云裳带着哽咽的安抚…… 郁凌恒站在外面,听着云裳那颤抖微哽的声音,整颗心都狠狠揪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穿着白大褂的安文泽出现在众人眼前。 安文泽看到堵在病房门口的一堆人,惊讶地轻挑眉尾。 没空细问,安文泽快步走上前去,推门欲进。 郁凌恒等人见状自然想跟进去。 “抱歉!你们不能进去!” 安文泽回身,面色严肃地对众人摇头。 “我是欧晴的父亲!”欧荣毅上前一步。 “不好意思欧伯伯,现在病人情绪很不稳定,您进去真的不太适合!”安文泽好言相劝。 听了欧荣毅的话,郁凌恒一震,大脑一转,似是明白了什么…… 欧荣毅目光一黯,默默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郁凌恒回神,忙说:“我是——” “你也不行!”安文泽淡淡瞥了郁凌恒一眼,知道他想说什么。 欧阳,“我呢?” “no!”铁面无私的安医生一律摇头。 “那就我进去吧!”一直`插不上嘴的欧恬终于说上话了。 安文泽看着纯洁无暇的小姑娘,眼底划过一丝纠结,狠了狠心,“你也不行。” 虽还是拒绝,但语气明显比刚才轻柔了许多。 “我为什么不行?”欧恬撅起嘴,气呼呼地瞪他,嗔怒道。 “不是你不行,是所有人都不行!”安文泽无奈,语气温柔得类似轻哄。 “我要进去!”欧恬不管那么多,非为难他不可。 这个老骗子! 欧恬很生气! 气眼前这歼诈狡猾的老男人,也气自己没脑子,被他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上次无意间发现他给裳裳表姐打电话,她想从他那么旁敲侧击的多了解表姐一点,哪知每次都被他敷衍过去,他还趁人之危的提出很多无理的要求,比如陪他吃饭,陪他看电影,陪他过圣诞节……等等等等。 最重要的是,还被他吃尽了豆/腐…… 安文泽故意板起脸,轻喝,“不行!” “我就要进去!”欧恬看着老实乖巧,可倔起来还真有点欧家遗传,噘`着唇叫道。 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他俩。 安文泽皱眉,“娃娃——” “我要!!!” “来吧!” 安文泽熬不住了,最终投降,侧身,让她进房。 除了欧恬,其他人依旧被关在门外。 “乖乖站一边去不许说话,否则被撵出去我可不负责!”关上门,安文泽看着板着小`脸的欧恬,柔声叮嘱。 欧恬,“哼!” “哼什么?”安文泽拧眉,不解地看着明显在对自己发脾气的小姑奶奶。 “骗子!”欧恬嗔怒地瞪他一眼。 “……什么?”安文泽一怔,被骂得莫名其妙。 欧恬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正要叙述他的罪状,却在这时,内室里传来一声尖叫—— “欧小晴,不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 ☆、第140章 :除了冷,再无其他情绪(求订阅) 欧恬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正要叙述他的罪状,却在这时,内室里传来一声尖叫—— “欧小晴,不要!” 是云裳充满惊恐的声音。 安文泽和欧恬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朝着内室奔去。 刚奔到门口,就见云裳惊慌地朝他们抬手阻止,让他们别冲进来。 安文泽连忙顿住,同时伸手抓^住刹不住脚的欧恬。 欧恬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抓得撞进他怀里,鼻子都差点被撞塌了。 新仇加旧恨,欧恬恼得给了他一肘子。 若换成平时,安文泽必定得逮着机会对这小丫头调^戏一番,可此时此刻,他没心情。 因为—— 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欧晴正拿着一把小水果刀胡乱挥动着,阻止任何人向她靠近,且频频往后退,整个人已经退到了阳台外的护栏边…… 安文泽和云裳有相同的忧虑,既怕欧晴手上的小刀子会伤到她自己,又怕她情绪失控会从阳台上坠下去…… 毕竟护栏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非常危险。 本来病房里是没有刀子这类锋利的危险品,但云裳觉得妈妈最近状态很好,就买了一把很小巧的折叠刀来削水果。 她万万没料到,妈妈今天会被刺激得情绪失控。 看着惊恐万状的妈妈,云裳心痛如绞,即自责自己的大意,又痛恨欧荣毅和欧阳的到来。 她试图向妈妈靠近,紧紧盯着妈妈手中的刀子,哽咽,“欧小晴——” “不要过来!我不去!不要过来……” 欧晴如惊弓之鸟,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害怕得瑟瑟发抖。 云裳立马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同时忙不迭地用力点头,“嗯嗯,不去不去!我们不去!欧小晴,我是裳裳啊!记得吗?裳裳啊!” 听到“裳裳”两个字,欧晴的面部表情松缓不少,自言自语地轻轻念叨,“裳裳……”像是在努力回想。 “嗯嗯,裳裳!”云裳急忙点头。 欧晴的表情变得很迷惘,注意力开始慢慢被转移。 “欧小姐,我是安医生,你还记得吗?” 安文泽轻轻走过去,勾动唇角露出一抹与往常无异的微笑,淡定自若地跟欧晴打招呼。 欧晴便又一脸茫然地看着安文泽。 趁欧晴看向安文泽时,云裳悄悄靠近两步,撩起自己的发丝,露出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楚楚可怜地说:“欧小晴,你看,我的脸还是肿的,好疼啊,你不是说要找安医生拿止痛片给我吃的吗?你帮我问他要好不好?” 欧晴看着云裳的脸颊,这样一提醒好像想起来了那么一点点,无意识地喃喃,“止痛片……” “是啊是啊,止痛片啊,我的脸好疼啊!你看,还是肿的呢。”云裳鼓着腮帮子,用食指戳给妈妈看。 欧晴的目光终于有了松动,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止痛片我有的,欧小姐你需要吗?”安文泽微笑着,小心翼翼地配合道。 “我……”欧晴无措地呐呐,看看安文泽,又转头去看云裳,却恰好看到云裳正向她偷偷靠近。 欧晴这会儿并未完全冷静下来,见此情形顿时惊恐地往后退—— “啊!” 欧晴腰部抵到护栏,一时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往阳台外倒去…… “妈!”云裳吓得心魂俱裂,慌忙冲上去抓^住妈妈的手。 剧痛袭来,一股温热黏糊的液^体顿时溢满掌心…… 慌乱中,她抓^住了妈妈拿着水果刀的那只手,连同水果刀一起握住了…… “啊……啊……”欧晴看到云裳手里的血,连忙松开小刀子,吓得蹲下^身子缩成一团,尖叫起来。 云裳扔掉刀子,也跟着蹲下来,紧紧抱住瑟瑟发抖的妈妈,颤声轻哄,“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没事了,乖啊,没事了……” 安文泽迅速上前,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镇定剂,给欧晴打了一针。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的,晴晴不怕的……”云裳不停地哄着,像哄孩子一般,柔声哄着。 闻到云裳身上的味道,以及她不停的安抚,再加上镇定剂的作用,欧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之后,疲惫感席卷而来,不到十分钟欧晴就慢慢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从欧晴差点坠下阳台而发出尖叫时,守在病房外的郁凌恒等人就再也忍不住冲进了病房里,于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云裳抓^住刀子再把妈妈紧紧抱在怀里颤声安抚的画面…… 谁也没有上前,俱都僵在门口。 母女俩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紧紧抱在一起的模样,见者心酸…… 郁凌恒多想冲过去把自己宽厚的肩膀给郁太太依靠啊,可他的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一步也移动不了。 因为他知道,她肯定已经不稀罕他了…… 从刚才在楼下花园里她看到他时那副冷漠以及避他唯恐不及的样子,他就知道了。 在确定妈妈已经睡着之后,云裳极轻极轻地松开妈妈,想要把妈妈抱到牀上去。 安文泽见状,连忙想伸手代之。 “不用!”云裳却摇头,拒绝他的援助。 郁凌恒快步上来,弯下腰去讨好地柔声道:“我来——” “我自己可以!!”她的声音更冷,拒绝得更彻底。 郁凌恒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心脏狠狠抽^搐了两下。 难受…… 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即便很吃力,云裳还是亲自把妈妈抱到牀上去的。 她紧紧攥着受伤的那只手,不让血侵染到妈妈的牀上,单手为妈妈盖上被子。 她的脸,全程肃冷。 郁凌恒狠狠皱着眉头,眼睁睁地看着鲜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溢出来,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一滴,一滴,又一滴…… 看着她这副逞强的样子,他的心,疼得不行。 一个女人之所以要逞强,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人疼,所以必须自己坚强……郁太太一定是这样觉得的! 这一屋子明明都站着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和每天与她同*共枕的丈夫,可她却谁也靠不上…… 她把所有人的关心都拒之心门外,因为她觉得他们全都伤害过她或她的妈妈,她不会原谅他们每一个人! 而他,在她生日这天不止跟前女友“暧^昧不清”,还对她动了手,甚至把明知没有去处的她撵出家门…… 在她心里,他一定不可饶恕了吧…… 越想越难受,他忍无可忍,走上前去想要拿起她的手看看她的伤势。 “你的手——” 看到他的手伸过来,云裳避开,拒绝他的碰触,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底没有厌恶或者愤怒,只是冷。 嗯!就是冷! 除了冷,再无其他情绪! 郁凌恒怔怔看着据他于千里之外的小女人,突然恐慌起来。 他不怕她的嫌弃或者生气,他最怕的就是她现在这副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冷酷模样。 有情绪有怨气说明她心里还在乎他,而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是表示她果然又对他关上心门了吗? 郁凌恒“阵亡”了,欧阳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张手绢递到云裳的面前。 云裳看都不看一眼。 欧阳拧眉,索性把手绢往她手里塞。 她手一扬,手绢便飘落在地…… 明显连他的东西都嫌弃。 欧阳唇角抽^搐,无语地看着好赖不分的外甥女,想骂骂不得,想揍更揍不得,内心真是无比纠结。 气氛,僵到谷底。 “娃娃,你去外面护士站拿个医药箱进来。”安文泽见气氛不对,连忙对身边的欧恬说道。 被安文泽点名,欧恬反应过来,暂时撇开私人恩怨,乖巧点头,“哦,好!” 很快,欧恬把医药箱拎了进来。 安文泽打开医药箱,帮云裳处理掌心的伤口,她终于没有拒绝了。 她宁愿接受外人的帮助,也不愿意接受亲人和丈夫的关心…… 欧荣毅和郁凌恒心里都非常不是滋味。 刀子小,刀锋不是很锋利的那种,所以并未伤到筋骨。 安文泽用酒精为她清洗伤口,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沉睡中的妈妈,另一只手为妈妈轻轻拨开额前的头发。 她的动作和目光都极其温柔,仿佛妈妈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伤口包扎好,云裳在妈妈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起身。 “安医生,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妈妈。”她对正往医药箱里收工具的安文泽说道。 安文泽抬头看了郁凌恒等人一眼,点头,“好。” 云裳率先往外走。 众人准备跟着出去,安文泽突然道:“让欧恬留下吧!” 除了已经走出去的云裳,其他人均回头看他。 欧恬下意识地嘟嘴拒绝,“我不——” 她才不要留下,她要听外公和表姐说什么呢! “留个女生比较方便。”安文泽恬不知耻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个理由完美得无懈可击,欧荣毅允了,“那娃娃你就留下来陪你大姨吧!” “我……我……”欧恬委屈瘪嘴,心里十万个不乐意,可外公的命令却又违抗不得。 欧恬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恨恨地瞪了安文泽一眼。 安文泽佯装看不见,低着头继续整理医药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 关上内室的门。 外面的小客厅俨然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肃冷,紧绷,剑拔弩张。 云裳坐在沙发里,脸色冷然,正襟危坐,微垂着眼睑不看任何人,冷冷开口率先打破僵局:“说吧,你们想怎么样?是想赶尽杀绝吗?” “我们做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欧阳皱眉。 云裳缓缓抬起眼睑,睇他一眼,“她本来恢复得很好,可你们一来她就这样了,你觉得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她说得不急不缓,平静得让人心生不安。 欧阳被她一句话噎得无言以对。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多久了?”欧荣毅坐在云裳的对面,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沉默半晌后沉冷开口。 “欧老爷您这是关心吗?可您这份关心不觉得太晚了吗?”云裳扯了扯唇角,毫不客气地冷冷讥笑。 欧荣毅脸色一白,握着拐杖的手微微一颤。 “云裳!”欧阳拧眉轻喝,“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不是在好好说话吗?如果欧S记您不满意,那不妨您教教我,我该怎么说才算‘好好说话’!”她笑,语调越发阴阳怪气。 欧阳气结。 欧荣毅,“我联系了一个在这方面更权威的医院——” “我妈妈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可他话未说完,就被云裳冷冷阻断。 欧荣毅一张老脸青白交加。 几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晚辈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却还被嫌弃,想想也是挺憋屈的。 暗叹口气,他只得再退一步,“那先回欧家,可以在家里——” “不用!裳裳是郁家的媳妇,她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要回也是回郁家!” 这次却被郁凌恒打断了。 郁凌恒是觉得,在自己与郁太太闹别扭的节骨眼上,断然是不能让郁太太去欧家的,不然有了欧家这座靠山,他要乞求郁太太的原谅只怕难上加难。 反正他是觉得,无依无靠的郁太太更好搞定一点。 如果她有了强硬的后台,依她那“心狠手辣”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要他了…… 嗯!不能让她回欧家! 得想办法让她和她的妈妈回郁家! 欧阳狠狠瞪了郁凌恒一眼,“吃撑了?你凑什么热闹?” 郁凌恒还没来得及反击,云裳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和我妈妈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这一次,加上了“我”! “裳裳……”郁凌恒心慌了。 “云裳,你这样意气用事对你^妈妈的病没有好处!”欧阳恼火得不行,就觉得眼前这大外甥女跟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人一样厉害,都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云裳勾唇一笑,满不在乎地耸肩道:“无所谓!情况最糟的时候没你们我也熬过去了!而且我并不觉得我妈妈这样有什么坏处!” 都说难得糊涂! 当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全盘崩溃时,遗忘或逃避其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与其让妈妈清醒着痛苦,还不如让妈妈糊涂着快乐,所以她不在乎妈妈的病好不好得了,只要妈妈开心就好! 她所做的一切,皆以妈妈开心为前提! 她说:情况最糟的时候没你们我也熬过去了…… 熬过去了…… 听着她漫不经心的语调,郁凌恒心疼又心酸,她越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越是说明那段日子她过得有多痛苦…… “云裳!她是你的妈妈,你应该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让她这样一直病下去!”欧阳无奈极了,放低语气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尊重她的选择!” “……”欧阳不明白这跟选择又什么关系,没好气地轻斥,“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裳说:“她之所以会这样,不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吗?既然这是她的选择,作为她唯一的女儿,我支持到底!” “你这根本是强词夺理!!”欧阳怒道,彻底被打败了。 欧阳越生气,云裳越平静,没有丝毫急躁和愤怒。 “你真的觉得她这样子没有坏处?”欧荣毅问。 “没有!” “呵!没有?!她现在这副样子出去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喊是疯子——” 啪!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又加更哟~~~会一万以上,具体是一万二还是一万三或者一万五~~~那就要看你们的热情程度了~~~求【月票】、求【订阅】、求【留言】、求【推荐票】啊~~各种求~~~ ☆、第141章 :逼走或逼死……(求订阅) “呵!没有?!她现在这副样子出去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喊是疯子——” 啪! 欧荣毅一声“疯子”刚出口,云裳就拍桌而起。 “我妈妈不是疯子!!!” 那些死命压抑在心里的愤怒,如火山爆`发般猛然炸开。 她双眼含恨,狠狠瞪着对面的欧荣毅,愤怒致使她的脸微微扭曲,看上去透着一分狰狞。 这两个带着侮辱性的字眼,对云裳来说是绝对的禁忌! 云裳猛然站起的那瞬,郁凌恒的心狠狠一颤,被她突然爆`发的模样吓着了。 犹记得,当初他俩刚见过一两次面,他在T市的一个地下停车场看到她为了黎望舒悲伤哭泣而与她发生争吵,他气急了说了一句“云裳你有精神病遗传吧”,她也是如现在这般大发雷霆…… 原来,他曾无意间戳中过她的痛处。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介意妈妈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更介意“神经病”三个字用在妈妈身上吧…… “那是你自欺欺人!!!”欧荣毅也腾地站起来,怒吼。 他无法接受,二十几年的陌路之后大女儿居然变成这副模样,更加不能接受女儿只记得他的坏…… 祖孙俩,坚持己见,如仇人般互瞪着彼此。 气氛僵凝,一触即发。 郁凌恒怕本就不好的关系再恶化,连忙出声打圆场,“裳裳……” “滚!” 云裳转头就冲他吼了一嗓子。 呃…… 郁凌恒被吼得一懵,顿时闭嘴噤声。 此时此刻的郁太太,惹不起。 狠狠咬着牙根,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好一会儿后,云裳抬眸冷冷看着欧荣毅和欧阳—— “如果你们不想把我们母女逼走或者逼死,那就烦请你们高抬贵手,以后不要再来了!” 逼走或逼死…… 欧荣毅、欧阳以及郁凌恒三人均是一震。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垂眸拍拍衣角,云裳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欧老爷,您无须多虑, 我跟我妈妈与你们欧家没有丝毫关系,所以您不必以我妈妈的病而感到可耻!” “我不是——”欧荣毅大震,急道。 “是与不是,大家心知肚明!”她冷飕飕地嗤道。 欧阳沉喝,“云裳,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她不气也不恼,轻轻一笑,目光犀利地看着欧阳,“可我这点‘过分’,又怎敌得过你们当初对她的残忍?”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接受惩罚!”欧荣毅气得狠狠咬牙。 云裳的笑容染上一抹凄苦,淡淡反击,“她现在记不得您了,而就算记得也只是您不好的一面,这便是她给您的惩罚,所以您老就老老实实受着吧!” “……”欧荣毅这下真是完全说不出话了,紧紧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云裳说完,转身朝着内室走去。 推开门,把躲在门后偷听的欧恬和安文泽赶出去。 然后她守在妈妈牀边,妈妈不醒,她便不离。 …… C市的雪,下不大,当夜幕降临时,就停了。 雪一停,感觉天气更冷了。 欧晴醒来时,没有再歇斯底里,只是蔫蔫的跟女儿说饿…… 云裳红着眼连忙跟妈妈说等一会,她马上去买。 她想去请护士来帮她照看一下妈妈,一拉开门却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 “妈妈醒了吗?” 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郁凌恒立刻从沙发里弹跳起来,在云裳拉开门时,他已奔到门前。 他问,急切的语气透着关心。 云裳眉心微蹙,然后淡淡点了点头,“嗯。” “她睡了一下午肯定饿了,听护士说她喜欢吃鲫鱼粥,我买了,放微波炉里热热就能吃,你等会儿。”他殷勤谄媚地对她说。 “嗯。”她再次淡淡点头,惜字如金。 然后她走向饮水机,倒了杯水背对着他慢慢喝着。 郁凌恒的心微微揪紧,无奈又幽怨地看着郁太太肃冷的背影,被她冷淡的态度冻得浑身冰冷。 突然无比怀念她暴躁的样子。 他宁愿被她气死,也不想这样被她冷死。 热好粥,他递给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 她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客套疏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粥就进了内室。 他跟上去,在她身后极尽温柔地小声说:“你也饿了吧,要不我来陪妈妈——” “谢谢!我不饿!”她头也不回地淡淡拒绝。 听着她说“谢谢”,郁凌恒的心就抽`搐,又慌又疼。 “裳裳……” “请你出去等我一会儿好吗?我妈妈不喜欢见陌生人!”她终于回头看他,说出来的话却几乎让他呕血。 陌生人…… 他是她的丈夫啊,是她妈妈的女婿啊,怎么就成了陌生人了呢? 他不服,“我不是陌生人……” “一小时吧,等我妈妈睡着了我就出来,有什么话我们到时再说!”她不急不缓地淡淡阻断他的话。 他幽怨地看着她。 她却已不再理会他,转身径直朝着牀边走去。 他僵在原地,不肯离去。 欧晴坐在牀上,好奇又胆怯地瞅着他。 云裳把粥喂到妈妈嘴边,见妈妈不张嘴,回头冷冷看了眼不肯出去的男人。 那冷漠的眼神透着警告,郁凌恒微微一惊,立马怂了,只得不甘不愿地往外走去。 …… 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个小时,郁太太果然从内室出来了。 刚刚坐下的郁凌恒立马站起来。 “我们出去说吧!” 不待他说话,她就先开了口,同时径直朝着病房外走去。 郁太太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他,郁先生表示很焦虑。 云裳先到护士站去请护士帮她照看一下妈妈,然后才走向几米远处的楼梯口。 郁凌恒惴惴不安地跟在云裳身后,拧眉斟酌着该怎么开口跟她道歉…… “就在这里说吧,我不能走太远!” 走进黑暗的楼梯口里,她背靠着墙壁,一边低着头揉了揉眉心,一边对跟进来的男人淡淡说道。 折腾一天,其实她很疲惫。 从始至终,她的态度都平静而冷漠,没有往日在他面前的暴躁和易怒。 楼道里是感应灯,他们进来时灯亮了,可一会儿没声音便又灭了。 他走到她的身边,在黑暗中凝睇着她,极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我……” “明天上午我可能抽不出时间,明天下午行吗?”她说。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问。 “你定个时间,明天下午我们就在民政局门口见吧!” “……!!!”郁凌恒心中大震。 民政局? 她什么意思? 她真要跟他离婚? 他紧紧抿着唇,皱眉看着她,一言不发。 等了半晌见他不吱声,她抬头看他,“你下午腾不出时间吗?那就上午吧,我让安医生把我妈妈的检查安排在下午——” “你非要这样吗?”郁凌恒气结,狠狠切齿。 “……啊?”她眨了眨眼,一脸懵懂的样子。 他气得要死,一颗心又疼又慌,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该接受她任何的惩罚,可她一开口就是离婚,这让他是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云裳!你明知道我那是气话——” 闻言,她眸色骤冷,淡淡道:“我不觉得你那是气话!” “我就是气话!!!”他气急败坏。 明明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说离婚,他是被她逼急了才负气说“是”,他根本就没有亲口说过“离婚”二字好吗! 见他抵死不认,她也不恼,垂下眼睑淡淡一笑,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一声,“你是不是气话不重要……” “……”他的心脏蓦地一紧,不安。 抬眸,黑暗中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重要的是我信了!” 你说的是气话也好,不是气话也罢,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们已经分开了…… 她涩涩地想道。 “你看到了对吗?”他突然问她。 “看到什么?”她淡淡反问。 “隆熹酒店,我和初丹!” “没有!”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她摇头否认。 给自己留点尊严,她不想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被第二个人知道。 自己做过的蠢事,留在自己肚子里烂掉就好。 “你有!”他却异常笃定地吐出两个字。 他的声音颇大,感应灯乍然亮起。 于是她眼底的惊讶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她默了默,点头承认,“嗯,我看到了。” 承认就承认吧,狼狈就狼狈吧,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在他面前这辈子也就丢这一次脸了,离婚后彼此陌路,不会再有交集,就算丢过脸也没什么所谓了! 她默默安慰自己。 把她逼得亲口承认,他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咬牙斟酌了下,他硬着头皮给她道歉:“我不是故意骗你——” “没关系。”他话未落音,她就淡淡一笑。 “云裳!!”他气结,讨厌……不!确切地说,是害怕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真的没关系!”她对他摇头,一副特无所谓的样子。 郁凌恒觉得自己又要被郁太太逼疯了。 终于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她的冷暴`力比火爆脾气恐怖多了! 深吸口气,他强压着心里的慌乱,向她靠近一步,“昨天你生日。” “嗯。”她点头。 “我不知道……” “没事,小生日而已。” “昨天公司出了点事,我没来得及仔细找,晚上回去我把房间都翻遍了,可是结婚证被琇嫂打扫房间的时候收起来了,我没看到……”他着急地向她解释。 “哦。” “云裳!!”他勃然大喝。 受不了! 真受不了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感应灯再度亮起来。 她看着他铁青的脸,轻轻一笑,“真的没事,都过去了。” 她说,都过去了…… 郁凌恒听得胆颤心惊。 她这是话里有话是不是?她是在暗示她已经放弃他以及放弃他们的婚姻了是不是? “你在生我的气!” 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墙与他之间,低头看着她淡漠无情的小`脸,语气笃定。 “本来有点,现在不了!”她点头,大方承认。 听到她说“有点”时,他心里一喜,可紧接着又听到她说“现在不了”,刚升上云端的心顿时跌落谷底。 狠狠磨了磨牙,他的目光落在她还有些红肿的脸颊上,眼底尽是悔意。 深吁口气,他的头更低了一点,几乎与她额头相抵,放低身段跟她认错,“我跟你道歉行吗?我不该动手——” “没事!”她阻断他,微笑着轻轻摇头。 她嘴里说着“没事”,可她根本就不是没事的样子! 她分明就是不肯接受他任何的道歉,她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她是铁了心要跟他分手! 分手…… “我妒忌他!云裳!我妒忌他!!!”他勃然大吼,一直强压在心里的妒恨倏然爆`发,他扣住她的后颈,贴近她的唇边恨恨切齿,“我不能忍受你跟他见面,每次看到你为他掉眼泪就恨不得杀了他!!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说过你要跟我好好过的,可是你到现在都还放不下他!!” 他语速很快,充满愤怒的控诉。 她眉心微蹙,默默看着他。 他的愤怒与她的平静大相径庭,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神经病…… “你说话!!”他大喝,又气又恨,快被她的冷漠折磨疯了。 “决定了吗?明天几点?”云裳轻声问。 “你——”郁凌恒呼吸狠狠一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敢情他气得半死,她根本就不在意,一心只想着跟他离婚是吧?! 怒极反笑,他睥睨着她冷冷讥讽,“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离婚,是因为黎望舒在等你?” 他不想这样想,可她的态度让他不得不这样想,如果不是她想跟前男友复合,为何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就算他有错,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再错也得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 她怎么可以在他第一次犯错就给他判个死刑?!! 再说了,他就算错,还能错得过黎望舒? 她既然能原谅黎望舒,为何不能原谅他? 说到底,她就是爱黎望舒胜过爱他——不!她根本就不爱他,了不起就是有一点点喜欢罢了! 喜欢和爱,完全是两码事!! 她不爱他…… 嗯,她不爱他! 郁凌恒的脑子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她不爱你、她不爱你、她不爱你”…… 心,狠狠抽`搐。 云裳沉默。 本该否认,可她想着否认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他们就要离婚了…… “是不是?!!”郁凌恒忍着心里的怨愤与痛楚,铁青着俊脸切齿逼问。 不敢把她的沉默想成是默认,他觉得自己一定受不了,他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云裳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淡淡轻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后面还有~~~可能会比较晚~~~还有多少就看你们的表现哟~~~留言和月票越多更新就越多哟~~ 内啥,今天不许养文啊,必须订阅啊~~~么么哒·~~ ☆、第142章 :我们分手吧(加更求订阅) 云裳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淡淡轻吐:“你说是就是吧。” 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模棱两可的答案让郁凌恒更是抓狂。 什么叫“你、说、是、就、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云裳!!!”他气急败坏地低吼,“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没想要你怎么样啊,是你说要离婚的呀……”她也颇感无奈。 “我没说!是你说的!!” 云裳无语地看着他。 明明是他说她不知羞耻,说她配不上他,说她不配进他郁家的门,现在又何必非要这样咬字眼呢? 是怕她敲诈他天价赡养费吗? 她无所谓地淡淡一笑,“好吧,就当是我说的吧!你也同意了不是吗,那就约个时间我们明天去——” “云裳!是我饿着你了么?以至你饥不择食到连回头草也吃?”他怒极,倏地低头逼近她的脸,在她唇上阴森森地吐字,气得口不择言。 “……”云裳本是平静的双眼划过一丝冷芒,但稍纵即逝,保持微笑,“嗯,你要这样以为也行。” “你!!!”郁凌恒撑在墙上的手倏地攥紧成拳,胸口急促起伏,已然是一副怒到极致的模样。 她无畏无惧地看着他。 “我偏不让你如愿,你想离婚是吧?没门!!!” 在情绪彻底失控之前,他对她怒吼道,然后摔门而去。 云裳维持着靠墙的姿势,看着快速离去的男人,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她的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 灯,亮了,又灭。 她在漆黑的楼道里站了许久,久到双脚发麻,久到浑身发冷,久到心里突生悲凉…… 脑海里全是他刚才离去时那怒不可遏的模样,她警告自己别动摇。 她对自己说—— 云裳,别犯贱! 别再被他的甜言蜜语所骗,别再被他的情绪所影响,别再天真的以为他是真的在乎你…… 你要牢记他的耳光打在你脸上时的那种痛! 你要牢记他把你的衣服统统扔出来以及在他的家人面前羞辱你时的那种难堪! 你要牢记他明知你无处可去却还狠心将你撵出家门时的那种无情! 你要牢记,对你不好的男人…… 别要!!! …… …… …… 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 整个城市喜气洋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俱都准备欢欢喜喜地迎接新的一年。 云裳本想租套房,跟妈妈一起过个快乐年,可时间太紧迫,根本找不到合适的。 最后无奈,只能在疗养院里过。 连一个正常的新年都不能给妈妈,云裳愧疚,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虽然没有“家”,但年货还是一定要买的。 超市里,云裳一手推着车,一手牵着妈妈,慢慢逛着。 不多时,云裳发现妈妈频频往后看,她好奇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欧小晴,你在看什么?” 第N次后,她忍不住问妈妈。 欧晴却轻轻摇头,对她腼腆地笑了笑。 云裳只当妈妈看到好玩的东西了,也就没有多加在意,直到…… 过年了,太多人买年货,导致整个超市爆满,当她牵着妈妈经过一排货架时,货架突然被人挤倒了…… 人太多,她根本没办法躲,只能下意识地把妈妈拉进怀里牢牢护着,吓得闭上眼用自己的背去抵挡倒下来的货架。 有尖叫声响起,但预料中的痛楚却没有来临,混乱中她睁眼一看,发现货架并没倒下来,而是被一个高个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 “你……”她愣愣地看着身后男人那张熟悉的脸,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居然是郁凌恒! 几天不见,他似乎……憔悴了那么一点点。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急切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担忧。 云裳呆呆地对他摇头。 在其他顾客的协助下,倾倒的货架推正回去,好在没人受伤。 “血……” 可突然,被云裳护在怀里的欧晴怯怯地指着郁凌恒的脖子,小声呐呐。 郁凌恒这才感觉到脖子有点刺痛,下意识地抬手一摸,指尖湿^润…… 很显然是不小心被货架上的什么钩子给刮伤了。 从看到郁凌恒的那瞬,云裳的大脑就有点懵,以至于怎么从混乱的超市出来的她都记不太清了。 反正最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和妈妈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车上,郁凌恒在前面开车。 “去哪儿?” 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不是回疗养院的那条路。 也不是回郁家的路。 “就到了!”郁凌恒从中央后视镜里看着她,并未正面回答。 通过后视镜,她与他对视了一眼,没有再问。 有妈妈在,她不想跟他有什么不愉快,免得刺激到妈妈,反正他不可能把她们母女拉去卖了。 他的“就到了”足足开了二十分钟。 白色卡宴驶进一片临湖别墅区,最后停入一栋挂着红灯笼的别墅里。 云裳下车,快步绕到另一边去帮妈妈开车门,可郁凌恒却比她快了一步。 郁凌恒朝岳母大人伸出手,欧晴居然一点也不怕生,扶着他的手臂从车内出来。 “疼吗?”欧晴从口袋里拿出手绢,踮起脚尖去擦女婿脖子上已经有点凝固的血迹。 “不疼,谢谢妈妈!”郁凌恒配合着微微弯腰,不让欧晴垫脚那么辛苦,礼貌谦卑地轻轻摇头。 云裳狠狠蹙眉,有些惊悚地看着互动得那么和谐的两个人。 严格说来他们不是陌生人吗?怎么看起来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郁凌恒从车里拎出在超市买的年货,率先往别墅大门走去。 云裳拥着妈妈的肩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你认识他?”她凑近妈妈的耳边,压低声音好奇地问。 “认识啊!”欧晴点头。 “你怎么认识的?”云裳微微瞠大双眼,无比惊奇。 “他每天都送鲫鱼粥给我吃呀。” “你不是说是安医生买给你的吗?” 这几天,每天早上妈妈都会在护士的陪同下下楼十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就会带回两份鲫鱼粥,说是安医生买的…… 她不疑有他,吃得心安理得。 “我骗你的。”欧晴笑笑,笑里透着一丝狡黠。 “……”云裳哭笑不得,停下脚步佯怒地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轻斥,“欧小晴,你怎么可以随便接受陌生人的食物?万一有毒——” “他不是陌生人啊!”欧晴眨了眨眼,反驳。 有时候,神智不太清醒的人比正常人更会“看人”,因为她们是用“心”在看! 谁对她好,对她有善意,便是好人! 所以竭尽全力想讨好岳母大人的郁凌恒,在欧晴眼里自然就是好人。 云裳气结,“他怎么不是陌生人啊?他明明就是——” “他是你丈夫啊,怎么会是陌生人呢?” “……?” “他的手机里有你的照片,很多哦!”欧晴抿着嘴笑,完了还补上一句,“而且你们有结婚证。” 呃…… 云裳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她和郁先生恩爱甜蜜你侬我侬时,他曾心血来^潮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当然,两人比较亲密的照片也是多不胜数…… 思及此,云裳的脸蓦地一红,心跳不由快了一拍。 他不会把那些尺度颇大的也给妈妈看了吧?!! 用那样的照片来向妈妈证明他是她的丈夫会不会太拼了哇?! 囧哒哒! 云裳正对郁凌恒刻意接近自己妈妈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别墅里奔了出来。 “大少奶奶!” “琇嫂?”云裳眉心微蹙。 “来来来,少奶奶,夫人,快到屋里来,外面冷!”琇嫂看到云裳开心得不行,喜笑颜开地跑出来迎接她们。 自前几天大少爷把大少奶奶赶出郁家后,琇嫂就一直在自责,觉得都是自己把结婚证收起来惹的祸…… “琇嫂,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儿?”云裳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豪华的独栋别墅,问。 “这别墅是大少爷刚买下的,他说要让少奶奶和夫人在家过年!”琇嫂笑^眯^眯地回答。 闻言,云裳一震。 在家过年…… 家…… 心,狠狠抽了一下,双眼酸胀…… 进了屋,欧晴说口渴,琇嫂就带着她去厨房喝水,云裳则站在偌大的客厅里打量着奢华的装潢和昂贵的家私。 屋内暖气很足,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气,倒真让她觉得有那么点“家”的温暖…… 看着看着,她就失了神。 “喜欢吗?” 突然,耳后传来一股温热的呼吸,他的声音温柔中透着一丝慵懒,一如既往的性^感撩^人。 她回头看他,只见他换上了居家服,脖子上也贴上了创可贴。 她又转眸看了看房子,如实以答,“喜欢。” 无论是装潢还是家私,都是最贵的,好东西谁会不喜欢呢,又不是傻^瓜! 听她说喜欢,他似是松了口气,表情也变得轻松了些,“那我们先住这里,等太爷爷回来了我们再回郁家去。” 云裳看着他,默了默,然后摇头,“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郁凌恒看了眼厨房,欧晴正在帮琇嫂择菜,安静温柔的样子与常人无异。 他牵起郁太太的手,向阳台走去。 云裳没挣扎,乖乖跟着他走。 到了阳台上,他关上推开门,然后才苦口婆心地对她说:“我跟文泽谈过,他说妈妈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跟我们一起生活,而且跟我们生活对她的病情会有很大的帮助,只要我们多关心她,多陪陪她,她很快就会痊愈的!” 云裳默默看着眼前的男人,抿唇不语。 他说妈妈“很快就会痊愈”是有点夸大其词了,但跟家人住在一起的确对妈妈的病情很有帮助,这个她是知道的! 只是…… 就算妈妈要跟家人一起住那也是她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她怎敢忘记,他们就要离婚了…… 用力抿了抿唇,她突然轻轻喊他,“郁凌恒。” 她语调虽轻,但神色严肃,尤其她是连名带姓的喊他…… 郁凌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他微拧着眉,硬着头皮应道。 “我仔细想过了……”她的唇角泛起一抹淡得看不见的苦笑。 “……什么?”听着她凉飕飕的声音,他的心里莫名更不安了。 果然—— “我们分手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14000字】更新完毕~~~累死了~~~嘤嘤嘤~~~,求表扬哇~~~~ ☆、第143章 :没得商量我不离 果然—— “我们分手吧!” 平静淡然的五个字,如大锤在郁凌恒的头上心上狠狠敲了五下,敲得他头晕目眩浑身都痛。 死命压抑着想要暴跳如雷的冲动,他拼命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 就凭他们现在这个状态,实在经不起任何的争吵了。 小吵怡情,大吵伤感情,就他们现在这样,哪有多余的感情来这样挥霍! 他不想跟她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想!!! 把她赶出家门的那晚,他找她都快找疯了,那种焦灼恐慌又后悔担心的心情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可找到她后,他郁闷的心情并未有好转多少,想跟她好好谈谈,认错道歉什么的他也早就酝酿好了,可她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几天下来,情绪倒是冷静下来了,可心,却越来越慌…… 总觉得脾气暴躁的小女人一旦变得冷冰冰的,会是一件特别恐怖的事! 郁凌恒咬着牙根哀怨地看着郁太太,好半晌才忍住那急欲爆`发的怒火,尽量冷静地吐出两个字,“理由!” “你——” “云裳!不要再拿我做借口,我不想离!!” 刚一开口,就被他抢先一步冷冷阻断。 他知道她一定又会说“你想离”之内的托词! 云裳背靠着护栏,双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姿态慵懒闲散,目光淡漠地看着郁先生不再言语。 他说:“那晚你问我是不是想跟你离婚,你问了我几遍我是不是都没说话?是你一直在逼我!我不想当着那么一大家子的面跟你闹,被你逼急了我才会冲口说‘是’!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 她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我跟初丹真的没什么!你要我对你发誓吗?”他向她靠近一步,剑眉深锁,深深看着她急切地说:“我不是故意要打你,是你总帮着黎望舒,你从来都不帮我!!我才是你丈夫!云裳!!!”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透着怨愤,近乎气急败坏。 他是真的觉得蛮冤枉的,如果不是她冲上来拉他,如果不是她又想护着黎望舒,他又怎么可能顺手打了她…… 真的是顺手! 就是下意识的一下! 如果他那一刻能有思考的时间的话,他自然是不会对她动手的! 活这么大,他就没对女人动过手! 轻叹一声,郁凌恒伸手轻轻`撩`开郁太太耳边的发丝,看着她的脸颊,心疼又愧疚地问:“还疼吗?” “不了。”云裳撇开脸,避开他想触上来的指尖,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情感。 最是见不得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急了,一把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你要是还生气,那你打我好了,我双倍奉还……你若觉得不够,十倍也行!” 她皱眉,在即将打上他的脸时,她反射性地扬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她那副样子,不像是舍不得打他,倒像是不屑碰他…… 郁凌恒幽怨地看着眼前任凭他怎么道歉都无动于衷的小女人,挫败又沮丧。 “我知道我那天晚上很过分,我不该对你凶,不该扔你的东西,我……我只是……” 他急得逼过去双手抓`住她身体两侧的护栏,将她困在他的胸前,深深凝睇着她的小`脸焦急解释。 他只是……吃醋了! 因为吃黎望舒的醋,所以他一怒之下跑回家就拿了个箱子把她的东西装起来,然后扔出去…… 其实他不是真的要赶她走! 他只是想逼她认错,只是想逼她在他和黎望舒之间做出选择,只是想她能对他低次头…… 可显然,他没能犟过她,把事情越弄越糟。 “郁凌恒。”她突然又轻轻喊他。 “……”郁凌恒头皮一麻,最怕她这样连名带姓的轻轻喊他。 “我们离婚吧!” 她淡淡的,轻轻的,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休想!!”他顿怒,瞪着她狠狠切齿。 她不急不躁,淡若清风:“我们不合适。” “我们不合适?呵!那你觉得你跟——”谁合适? 他气极,咬牙切齿又想说负气话,临了连忙刹住口,不让自己一错再错。 相处以来,他们多少次交锋,他均败在她手上。 比赌气、比心狠、比无动于衷,他统统完败! 他斗不过她! 她一声声甜甜地喊他老公,嘴里说着喜欢他,说着好好过,可转瞬就能收回所有投注在他身上的情感……也或许,她根本就没在他身上投入过什么情感,所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能立马全身而退。 郁凌恒只要一想到郁太太心里可能没有他,心里就恨怒交加。 在一段感情里,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投入更多的那个人,注定比较吃亏…… 狠狠咬着牙根,深吸口气,他松开手退后一步,特别疲惫地幽幽道:“云裳,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吵!” “嗯,我也不想吵,所以我们都心平气和地好好商量——”她点头,的确从头到尾都是心平气和的样子。 “没得商量!我不离!!”他没好气地喝道。 一见她铁了心要跟他离的样子他就来气。 云裳,“那就由我单方面向法院申请离婚吧!” “你!!!”郁凌恒脸色骤然铁青,就快要忍无可忍了。 他气得转身,背对着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怨愤和熊熊燃烧的怒焰。 待心脏抽`搐的频率降低了点,他才回身瞪她,“我就真那么罪无可恕你非得跟我离?!” “我们不合适。”云裳谈谈轻吐。 “这根本就是你的借口!分明是你有了异心!”他气急败坏,真是恨死她了! 她无所谓地扯了扯唇角,“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郁凌恒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上下不得,差点窒息而死。 他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气得爆血管。 气到无力,他只能试图换个方式跟她沟通—— “郁太太,你别忘了我们有过协议的,想离婚必须得先生个孩子!”他拿她没辙,无奈之下只得旧事重提。 她连犹豫都没有,就说:“那就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办吧,人工/授/精或者代/孕我都没有意见。当然,最好是找个代/孕妈妈,抽取我的卵`子——” “凭什么?!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太,给我生孩子是你的责任,找什么破代/孕妈妈?!”他恼火,忿忿道。 他是疯了才会去找代/孕! “那就人/工/授/精吧!” “我又不是‘不行’,授什么鬼精!!”他没好气地喝道。 她瞥他一眼,“嗯,你‘行’,是我不行!” 本来,在经过黎望舒的背叛后,她得到了血淋淋的深刻教训,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 可前段时间郁凌恒对她好,她立刻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不觉就陷入他的温柔陷阱里了…… 当时她想着,陷就陷吧,伤就伤吧,反正也不是没伤过不是么,趁着自己还有勇气,好好抓`住眼前的一切吧! 哪知,她刚对他敞开心扉,他就在她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于是她又怕了! 那是一种她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恐慌,在心里疯狂蔓延,如毒液般渗入四肢百骸里,让她痛不欲生,让她夜不能眠。 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避,不由自主的想要退缩,不由自主的想要收回一切…… 对!就是不由自主!!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心理有病,反正就是变得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这些天里,她的脑子里不停地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不动情,便不伤心! 只要守住自己的心,自然就会变得坚不可摧! 她从不否认自己很懦弱,在感情上她就是这么胆小怕痛…… 嗯!她怕痛! 身体上的痛她尚能忍,可心痛……会逼疯她! 黎望舒说,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他,她当时不服,可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是。 跟黎望舒恋爱五年,抓到他背叛自己时,她愤怒难过,伤心哭泣开着车在夜里狂飙,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 为了一段不堪的感情差点良成大祸,她便以为,自己很爱他! 可! 在酒店外,当她看到郁凌恒和初丹相拥,听着他对自己撒谎,那一瞬,她惊悚发现,自己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痛…… 她心痛得泪流满面,失魂落魄…… 甚至痛过当年把黎望舒抓歼在*时的那瞬…… 她与黎望舒相恋五年,可跟他郁凌恒才相处几个月而已啊! 黎望舒那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他郁凌恒仅仅只是拥着初恋而已啊! 这本是两件不能相提并论的事,她的心却出现了严重偏差,这种偏差,让她恐慌…… 她被他的温柔迷惑了心智,放任自己沉迷其中,直到他一巴掌将她打醒…… 于是她猛然惊觉自己对他投入得太快太多,再不打住,一定会万劫不复。 她该感谢他的! 感谢他对她撒了谎,感谢他给了她一耳光,感谢他喊她滚!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她还未对他失望,她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倾付所有…… 到那时,她必然是做不到像现在这样轻松潇洒说退就退了。 她又懒又怕痛,所以宁愿无爱无恨过一生,也不艳羡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 趁着自己还离得开,趁早离吧! 不要等到离不开时…… 她害怕那种可能! 两人达不成共识,冷冷看着彼此,僵持不下。 他不离,她偏要离! “反正我不离,你想离就必须亲自给我生个孩子!”郁凌恒不耐喝道,就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放。 “郁凌恒,你这是强人所难!”云裳淡漠的小`脸上终于有了别的情绪,冷! “我就强你!!”他哀怨地瞪她一眼,拿她没辙他只能耍无赖了。 云裳面罩寒霜,正要说什么,本是关上的推拉门却在这时被打开了—— “你们在吵架吗?” 欧晴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瞅着他们。 “没有啊,妈妈,我们好着呢!” 还不待云裳开口,郁凌恒就亲昵地搂住她的肩,神色自若地对欧晴微笑道。 云裳眉心微蹙,淡淡瞥了他一眼。 “真的?”欧晴不放心地看向女儿。 知女莫若母,就算欧晴还生着病,但母女连心的天性还是让她能敏锐地感觉到女儿的不快。 “嗯,好着呢!” 看到妈妈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云裳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妈妈露出一个甜美幸福的微笑,轻轻`点头。 看到女儿笑了,欧晴放心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走出来,赞赏地看着郎才女貌的女婿和女儿,语重心长地说:“世界这么大,茫茫人海的,能做夫妻是种可遇不可求的缘分,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云裳惊讶地看着妈妈,眼眶蓦地红了。 妈妈居然能说出这样一句有条有理的话了…… “我们知道了,妈妈!”郁凌恒礼貌恭敬地点头,很努力地在岳母大人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欧晴满意,对女儿女婿笑了笑,然后转身进屋,头也不回地扬声说:“咱们今天吃饺子,不许偷懒,都来帮忙!” “好咧!”郁凌恒谄媚地应着,拉起微微红着双眼的郁太太跟在欧晴的身后。 手被攥在他的手心里,紧紧的,暖暖的…… 云裳没有甩开他,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厨房走去。 一是不想让妈妈担心失望。 二是心里多少还有点贪`婪…… …… 厨房里。 琇嫂给郁凌恒和云裳安排了揉面的工作。 “加点水,一点点就……多了多了,水太多了啦!!” 云裳先是平静的声音随着郁凌恒倒水的动作而变得愤然,气得哇哇大叫:“又稀了!郁凌恒你怎么这么笨!” 简直忍无可忍! 这都第三次了好么!! 加水都不会,比猪还笨!!! 云裳揉面,郁凌恒在旁边帮衬,每次叫他加点水他都加多了,害得她不停地加面粉,不停地揉。 揉得她手都酸死了! 郁凌恒拿着水壶愣愣地站在郁太太的身边,特别无辜地看着发飙的她。 云裳声音太大,引得正在拌馅儿的琇嫂和欧晴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她。 然后欧晴走过来,看了看冷着脸低着头气呼呼地继续揉面的女儿,又看了看一脸无辜守在女儿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的女婿,怜悯之心顿时油然而生。 “她一直都这么凶吗?”欧晴轻轻问郁凌恒。 欧晴百思不得其解,裳裳在她面前从来没发过火啊,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的,怎么对帅帅的女婿就这么凶巴巴的呢? “不会。”郁凌恒摇头,然后幽幽补上一句,“她只是对我比较凶而已……” 话音未落,就被云裳狠狠瞪了一眼。 自己蠢得跟猪似的,还有脸告状?! “为什么只对你凶?”欧晴更不解了,也更同情他了。 “可能是爱之深责之切吧。”他瞟了眼低头揉面的小女人。 云裳唇角抽`搐,再次对他的大言不惭感到无语。 “你做过什么惹她生气了?”欧晴问。 郁凌恒幽幽叹了口气,又偷偷看了眼郁太太,“很多……”他做错了太多! “那你跟她认错了吗?” “认了!可是她不原谅我……” 欧晴笑笑,“其实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多哄哄她就好了。” “真的吗?” “嗯嗯!” “那我哄你吧妈妈,裳裳最爱你了!”郁凌恒谄媚地对欧晴笑。 可不!郁太太最爱的人就是妈妈,只要把妈妈哄好了,自然就万事大吉了! 云裳冷眼看着互动得不亦乐乎的妈妈和郁先生,忍无可忍地冷喝一声:“有完没完?” 别说!她还真有点怕妈妈被郁凌恒的油嘴滑舌给骗了。 云裳警告地瞪着郁凌恒,他却突然对她喊了声,“别动!” 她一怔,下意识地停下了揉面的动作。 他走过去,对她说:“把眼睛闭上。” “干吗?”她戒备地瞪他。 “乖,闭上。”他对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温柔轻哄。 “干吗?!”她黛眉紧蹙,不耐轻喝。 就算他用温柔伪装,也掩盖不了他贱兮兮的本色。 “眼角沾上面粉了,我帮你擦擦。”他指着她的眼角,一本正经地说。 云裳下意识地抬起手臂要自己擦。 “别这样,越擦越多。”他抓`住她的手臂,阻止道。 她想想也对,便不疑有他,乖乖闭上了双眼。 然后他的指尖在她的眼角轻轻擦着,她正想睁开眼时,却听见他说—— “等等,这里还有,还有这里……嗯,这里也有点……” 随着他一声声的“这里还有”,她感觉到他的指尖先在她的鼻尖上轻触了下,然后落在她的两边嘴角…… 当她意识到不对劲儿时,张开眼就看到妈妈和琇嫂盯着她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她转头就去看厨房的玻璃推拉门。 从玻璃倒影上,她看到自己的脸,被恶劣又幼稚的男人用面粉画上了白白的胡须,变成了一只猫…… “郁凌恒,你找死是吧!!” 她怒吼一声,抓了擀面棒就要去打他。 他拔腿就跑,往楼下的卫生间里躲。 云裳气得抡起擀面棒紧追不舍,打定主意追上他非给他一棍不可! 快到卫生间的门口时,郁凌恒故意放慢速度,待郁太太追上来朝他扬起棍子,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并拖进了卫生间里…… “啊……唔……” 他一手将她拽进怀里,一手关门,然后将她抵在门上就狠狠吻上她的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144章 :我会娶初丹 他一手将她拽进怀里,一手关门,然后将她抵在门上就狠狠吻上她的唇…… 夹杂着浓浓思念的吻,猛如潮水,甚至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他趁着她惊呼的那瞬,将舌探进她的嘴里,霸道狂肆地卷住她的舌……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他紧紧抵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吻得恣意妄为…… 他找不到一个精准的词语来形容冷战时有多难熬,反正他觉得用度日如年都不足以表达他这几日来心里那种抓心挠肝的烦躁和不安。 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让人抓狂又无力的感情,他纡尊降贵把自己低入尘埃,却还是讨不了她的欢心…… 人天生就是有种自`虐倾向,越是得不到她的心,他就越是放不下,越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于是不知不觉的,就付出更多,陷入更深,到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弥足深陷,不能自拔! 呼吸不畅,舌根发麻,云裳被这个凶猛又贪`婪的吻逼得浑身乏力。 她没有拒绝,亦无力反抗。 虽然决定要分开,但彼此之间那些甜蜜的瞬间毕竟还是真实存在的,所以面对他来势汹汹的吻,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抗拒不了。 郁太太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郁先生欣喜若狂。 他卖力地吻着她,大手一路往下…… 不多时,他的指上满是她情动的证据…… “郁太太,你有感觉了!” 他低头,薄唇贴着她的耳,沙哑磁性的声音饱含`着得意和欣喜往她耳廓里灌, “嗯。”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气息不稳,微喘着发出一声鼻音,大方承认。 她又不是死人,被他这样对待当然会有感觉啊! 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无非就是,她还对他有感觉,所以他们之间根本就无须离婚! 可他始终不懂,她想分手,不是不爱,正是因为爱…… 正是因为爱,所以怕深陷,所以怕受伤,所以不由自主地想逃避…… 他们性格相似,无法互补,只能硬生生的磨合,可这个过程会很艰辛,甚至会鲜血淋漓,她觉得自己熬不过去。 她太清楚自己的性格,不止倔,还很暴,最最重要的是,她太鸵鸟…… 就算他哪天也爱上她,恐怕他们也走不到最后,他们只会相爱相杀,两败俱伤! 他内心强大,或许不怕失败,渴望轰轰烈烈爱一场。 但她却恰恰相反,再也经不起任何伤痛,只想平平淡淡过一生! 越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便越是看清了彼此前路布满的荆棘,她懦弱,早已没了为爱坚强的勇气…… 听到郁太太说“嗯”,郁凌恒喜形于色,然而下一秒,郁太太一盆冷水就泼在了他的头上。 只见她淡淡一笑,幽幽道:“但那又怎样呢?就算我对你还有感觉,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郁凌恒勃然大怒,压低声音狠狠切齿。 他本是兴致高昂,还想着可以趁机欺负一下郁太太解解这几日的相思之苦,哪成想被她一句话给打击得身和心犹如掉入了冰窖,浑身冰冷。 她总是有本事让他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简直是不把他逼疯就誓不罢休! “没有理由,就是不想了。”她垂着眼睑,不看他燃着熊熊火焰的双眼。 “你——”他气结,绝不接受她这种不是理由的理由。 叩叩叩! 突然,卫生间的门被敲响,接着欧晴的声音在外面轻轻响起—— “你俩别偷懒,快出来包水饺了。” 郁凌恒正想拖延点时间,可云裳已经高喊出声,“马上来。” 然后她将他无情推开,快速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爱恨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亲昵地拥着岳母大人的肩,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厨房。 她的背影,透着一股决绝的味道,仿佛在这段婚姻里,她已打定主意不再回头…… 突然很无力,觉得自己费尽心思讨好她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徒劳无功。 他进一步,她却退两步,他拼尽了全力想要靠近她,却发现彼此的距离居然越来越远…… 郁凌恒僵在原地,心,慌得不能自己。 …… …… …… 餐桌上。 琇嫂炒了几道清爽可口的小菜,再加上两大盘饺子,蒸的煮的各一盘,就这样开始温馨的小年夜。 从卫生间出来后,郁凌恒的情绪就不太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一直盯着神色自若吃着水饺的郁太太,心里眼底尽是幽怨。 云裳默默地吃着饺子,无视对面投射过来的炙`热目光。 吃着吃着,郁凌恒突然发现坐在云裳身边的岳母大人正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那眼神,不似刚才温和,透着几分冷厉的感觉…… “怎么了妈妈?”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谁?”欧晴神色肃然地看着他。 “……”郁凌恒一愣,下意识地转眸去看郁太太。 云裳也惊怔地看着妈妈,微微蹙眉。 “我是您的女婿啊!”郁凌恒努力扯出一抹讨好的讪笑。 欧晴表情困惑,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垂下眼睑自言自语地咕哝道:“不对呀……” “什么不对?”云裳放下筷子,微微侧身看着妈妈,柔声轻问。 欧晴抬头看着女儿,“你的男朋友不是黎望舒吗?” 闻言,云裳和郁凌恒面面相觑。 云裳惊讶又欣喜,但也有些惆怅,妈妈记起来的事好像越来越多了,她不能确定这对妈妈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郁凌恒则满腹酸气。 岳母大人居然记得郁太太的前男友! 当然,记得就记得吧,毕竟是过去式的了,可恨的是,怎么可以记起了黎望舒就忘了他呢?! 感觉到郁凌恒充满怨怼的目光正向自己投射过来,云裳佯装没看到,只是淡淡地对妈妈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为什么?你们感情那么好,如胶似漆的,为什么分手?”欧晴停留在过去的记忆里,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看着女儿,失声道。 如胶似漆!!! 郁凌恒拿着筷子的手指关节严重泛白。 云裳眉心微蹙,实在是对对面那突然又冷如冰锥的眼神忍无可忍,抬眸冷冷看了郁先生一眼。 “突然不喜欢他了,所以就分了呗!”她话是对妈妈说的,目光却饱含`着淡淡的警告冷睨着对面的男人。 她看着他说,突然不喜欢他了…… 郁凌恒的脸,瞬时黑到无以复加。 她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吧!!! 多疑善妒的郁先生,顿时郁结成殇。 “裳裳,你真的不喜欢他了?”欧晴一脸不可思议。 云裳重新拿起筷子,钳了个蒸饺放嘴里,细嚼慢咽地轻轻`点头,“嗯!早就不喜欢了!” “可是他对你那么好,温柔体贴言听计从——” “妈妈,我对裳裳也很好的!” 欧晴的话还没说完,郁凌恒就忍无可忍地插嘴道。 岳母大人对郁太太的前男友赞不绝口的样子让他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慌张了。 郁太太现在铁了心要跟他离婚,如果连岳母大人他都拉拢不了的话,那他岂不是注定完蛋了?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岳母大人哄哄好! 欧晴转头看着郁凌恒,“是吗?” “嗯嗯嗯!”郁凌恒点头如捣蒜。 欧晴又转头看着女儿,求证:“他对你很好吗?” 郁凌恒连忙眼巴巴地望着郁太太,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云裳瞥了他一眼,默了默,然后才淡淡吐出两个字,“还行。” “比望舒好?”欧晴对这个问题很执着,非要问个清清楚楚。 “嗯。” “妈妈您放心,我以后会对裳裳更好的!” 云裳话音刚落,郁凌恒就连忙接道,急切地想要在岳母大人的面前表现出对郁太太的心有多真挚。 “黎望舒好像也曾这样保证过的吧……”欧晴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地咕哝一声。 “……”郁凌恒被狠狠噎了一下,强忍着心里的憋屈,腆着笑对欧晴说:“妈妈,我是我,他说他,我跟他不一样!” 云裳默默地看着低声下气讨好自己妈妈的男人,明知不该,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酸涩…… 欧晴想了想,略显严肃地问他,“那你会一直对裳裳好吗?” “嗯嗯!我会!我——” “欧小晴,快吃,饺子都凉了!” 他的保证还没说完,就被郁太太生生阻断。 云裳夹了一个水饺放在妈妈碗里,生硬而坚定地转移了话题。 在她已经决定放弃这段婚姻放弃他的时候,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的承诺…… 郁凌恒看着面色冷然的郁太太,就觉得自己一颗炙`热的心,被她这样一盆盆冷水泼过来又泼过去…… 早晚得凉透! …… …… …… 喜气洋洋的新年,对郁凌恒来说,一点也喜庆不起来。 特意买了别墅想给郁太太一个“家”,让她们母女在家里欢欢喜喜过个年,郁太太倒是没拒绝,和妈妈大大方方地住下了,可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保持着生疏客套的距离。 大年初五,他回了趟郁家,车子刚开进郁家大门就接到琇嫂的电话。 电话那端琇嫂惊慌失措地对他说,大少奶奶要带着夫人离开…… 他立马调转车头,可当他赶回别墅时,已经不见郁太太的身影。 琇嫂郁郁寡欢地告诉他,他前脚一走,少奶奶后脚就牵着太太下了楼,她怎么留都留不住。 说完琇嫂怯怯地递了个文件袋给他,说是少奶奶让她交给他的。 接过文件袋,郁凌恒莫名恐慌,只觉得手里的文件袋沉重得他快要拿不动…… 他有不好的预感! 回到房里,坐在牀边,极尽艰难地拆开文件袋,他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多么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那么灵验,可…… 他该死的猜准了! 文件袋里装着的正是郁太太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他连仔细看清楚协议内容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就把协议刷刷几下撕了个粉碎。 他怒不可遏,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他就一直打,一直打。 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可他怎么也止不住心里那疯狂滋生的暴躁和愤怒。 他就不懂了,她为什么非要离婚?! 他更不懂的是,自己几时变得这样…… 非她不可了?! …… 国际机场。 候机厅。 云裳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低着头看着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屏幕上的“老公”二字格外刺眼…… 看着看着,她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痛着痛着,她的双眼就开始变得模糊…… 她狠着心给了他离婚协议,她逼着自己挥剑斩断了与他最后的一丝牵连,只要他在协议上签上他的名字,他们从此就成陌路。 想着今生或许再无瓜葛,她终究是否认不了,心里有着浓浓的不舍…… 怕自己会后悔,怕自己面对他时会犹豫不决,所以她决定出差,暂时离开。 狠狠咬了咬唇,她将手机关机,想着眼不见,心不乱。 心乱如麻,她低着头长时间地盯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着…… 突然,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寒气扑面而来。 云裳下意识地抬头,即触上一双鸷冷阴森的眼…… 她愕然,愣愣地看着突然而至的男人。 他……怎么会找来? 高大挺拔的男人,犹如一座大山般冷冷伫立在她面前,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阴森可怖的戾气,俊美的脸上只差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郁凌恒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云裳,说:“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无喜无怒,冷得没有一丝`情感。 打她手机不接,他只能去疗养院,从欧晴口中得知她要出差,他立马让人查了航班…… 云裳呼吸一紧,害怕面对他,下意识地拒绝,“我要上——” “放心!谈不了多久,不会耽误你上机!”他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嗤笑,极冷极冷地阻断她。 说完,他转身朝着另一端空旷无人的角落走去。 云裳狠狠咬着红唇看着他僵硬的背影,犹豫了几秒,然后起身默默跟过去。 无人的区域,他背对着她,待到她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身后,他才转过身来,一脸肃冷。 “云裳,我最后问你一次——”他冷冷开口,目光冷厉地盯着她的脸,停顿了两秒才接着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离婚?” 他的声音,冷得像刀子般刮着她的心,疼…… “……嗯。”悄然攥紧双手,她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犀利似箭的目光,狠着心逼自己点头。 郁凌恒眸色一凌。 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破灭…… 深吸口气,他压下心里的苦涩,勾唇一笑,“好!我成全你!” 他说,好,我成全你…… 成全你…… 云裳一震,抬眸看他,心,慢慢在撕裂…… 在心里大骂自己神经病,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何还要感到心痛? 她愣愣地看着他,心乱如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明天就拿去民政局生效取证,离婚证我会让人送到你的公司!”他不急不缓地说着,冷静淡然的声音没有丝毫的不舍,更没有丝毫的难过,“另外!我们离婚后,我会娶初丹,所以人`工`授`精就算了,你回来后就上博嫣然的医院去让她给你取个卵`子,我让初丹代`孕!” 他说,离婚后我会娶初丹…… 他还说,我让初丹代`孕…… “不行!”反射性的,云裳怒声拒绝。 不! 她可以接受一个陌生的代`孕妈妈,唯独不能接受与他有过感情纠葛的女人! 比如沈樱雪。 比如初丹。 她的孩子,决不能由情敌孕育! 郁凌恒挑着眉冷冷看着情绪激动的云裳,“什么不行?” “我不同意让初丹代`孕!”她攥紧双手,任由尖利的指甲陷入掌心,激烈反对。 “我不需要你同意!!”他冷嗤一声,态度霸道又蛮横。 看他一脸坚决,云裳心痛难当,忍不住湿`了眼眶…… 终究是难忍心中怨愤,她红着眼看着他,嗓音微颤,“你可以让初丹给你生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但在此之前,我和你的孩子,得由她代`孕!”他不急不缓地淡淡说道,丝毫不管自己这样的要求是否残忍。 垂下眼睑掩饰着眼底的伤心,她用力抿了抿唇,说:“代`孕妈妈我来找。” “不用!我觉得初丹就很好,由她代`孕,她体会了十月怀胎的艰辛孩子便等于是她亲生,这样自然就不存在后妈的问题,所以她是最适合的人选!” 两人互不相让,各持己见。 “我不同意!”她终于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怒喝。 “云裳!我再说一次,我决定了的事不需要你同意!” “为什么你非要跟我有一个孩子?”她切齿怒问,伪装的冷静终于被击溃。 他瞥她一眼,冷冷讥笑,“不用自作多情,自然不是因为爱你爱到想跟你有个共同的孩子!” 云裳脸色一白,他无情的嘲讽,成功刺伤了她的心…… 深吸口气,她强压着心里的痛楚,固执逼问:“既然我也身在其中,那我就有权利知道真`相,到底为什么?” 郁凌恒沉默了半晌,看她态度坚决,只得道出三年前为何娶她以及为何非要生一个孩子的真`相……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菇凉们,久等了,抱歉啊~~~卡啊卡啊~~~木动力啊~~嘤嘤嘤~~~ ☆、第145章 :若她死在这里,他会怎么样? “既然我也身在其中,那我就有权利知道真`相,到底为什么?” 她执意要问,他盯着她冷冷看了半晌,才言简意赅地说道:“郁家和云家祖辈交好,曾有过婚约,希望两家能在某一辈结成亲家。嵘岚有个基金,只要郁家的长子取了云家的女儿就能支配这笔基金,不能离婚,如果非离不可,必须生个孩子稳固以及延续两家的情谊。” 郁老爷子是个颇具开明的老人,并不强求自己的子孙非娶云家的女儿不可,强调一切随缘即可。 所以几代下来,郁云两家并未结亲,自云家老太爷过世之后,两家的交往也转为平淡。 不过郁老爷子重承诺,婚约一直有效,且从自己那辈开始就成立了这个基金,这笔基金随着郁家几辈人的积累已富可敌国,在危机时刻足以扭转乾坤。 两年前,郁父意外身亡,嵘岚内部浮动不安。 至亲之人突然离世,对郁凌恒来说打击颇大,既要安慰伤心过度的母亲和太爷爷,又要兼顾公司运作及防备无处不在的陷阱,那段时间他如履薄冰,心力交瘁。 都说明剑易躲、暗箭难防! 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父亲尸骨未寒,姑姑郁蓁就教唆叔叔郁正则一起逼^迫太爷爷重新分配公司股权。 同时,嵘岚几个本是运作正常的项目突然出现问题,资金严重缺乏…… 郁蓁便在股东大会上严厉指责身为总裁的郁凌恒,认定造成这样的后果是他的严重失误,要求撤了他的总裁职位。 一时间,整个嵘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俱都以为嵘岚要改朝换代了。 然而一周后,郁凌恒接受太爷爷的提议,与云家联姻,成功启动基金,嵘岚的所有问题皆迎刃而解。 郁凌恒的话简单明了通俗易懂,云裳听完后,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 一句话说完,他娶她不过就是为了钱,虽然这钱本来就是他家的。 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只是有种“啊,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郁凌恒全程冷着俊脸,给了她一点时间消化这个真^相,短暂的沉默之后才接着说道:“就这样吧,我会让博嫣然准备好,你回来后就立刻上她哪儿去做检查,尽快——” “我不同意初丹代^孕!”她垂着眸摇头,还是不接受。 他冷冷拧眉,“……” 用力咬了咬唇,她小手呐呐,“我可以人^工^授^精……” “我不可以!”他冷冷阻断她,坚持己见,“我说了,初丹是最适合的人选!” 她抬头看他,眼底已显怨愤。 她的孩子,凭什么要让初丹孕育? 她不!绝不! 似是看出她内心的不甘,他的唇角泛起一抹嗤笑,冷漠无情地说道:“既然你我离婚了,那就断得彻底点,如果孩子由你生,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感情,所以还是算了吧!”顿了顿,他射在她脸上的眸光骤然冷厉,“云裳!你听清楚,今天过后,你我形同陌路,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最后一句,已然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充满了厌恶和痛恨! 说完,他不再看她苍白的脸,转身大步而去。 一辈子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吗? 郁凌恒这会儿说得冷酷决绝无比潇洒,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很快他就啪啪打脸了…… 云裳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一声“形同陌路”和“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像魔咒一般在脑海里循环交替,死死缠绕着她的神经,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眼睁睁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的视线,突然变得一片模糊。 有什么从脸颊划过,湿湿的,凉凉的。 她慌忙低头,抬手揩去脸颊上那代表伤心的痕迹…… 然,脸上的泪痕可以抹去,心里的伤痕…… 该如何才能痊愈? …… 云氏所选用的钻石,是根据国际标准的,每年由专业的采购人员定期前往世界著名的钻石切割中心和集散地采购,经过精心挑选,严格加工而成。 为了逃避感情问题,云裳年假未完就亲自带队前往N国采购钻石和珠宝。 然而刚到N国首都第一天,她和秘书小陈就很不幸的遇上了恐^怖^袭^击…… ……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了酒店之后云裳觉得很饿,便邀约团队几人一同下楼用餐,但除了秘书小陈,其他几人都说不饿。 最后,她和小陈一同下楼,到酒店隔壁的餐厅用餐。 点的餐刚上桌,她和小陈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突然几个戴着面罩高大魁梧的男人端着冲锋枪闯进了餐厅里。 起先云裳和小陈只想着吃并未注意,直到乍然响起的枪声和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漫入耳膜,她们才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什么…… 本能地蹲下,往自认为安全的角落躲。 餐厅里一片混乱,二三十个客人乱作一团,所有人脸色惨白,恐惧瞬间在心里飙到了顶点。 收银员的手悄悄去摁报警铃,可没成功,很不幸地被一名暴徒一枪击中…… 有人承受不了这种恐惧,开始想逃,可人的腿再快也快不过枪…… 呯呯几声,一连几人躺在血泊中,血腥之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只怕将命丧于此,此劫难逃…… 小陈承受不了这样的恐惧,开始闭着眼睛尖叫,云裳连忙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不怕不怕,冷静冷静…… 怎能不怕? 怎么冷静? 饶是内心再强大的人,遇上这样的恐怖事件也不可能做得到神色自若。 可就算再害怕又能怎样?这个时候尖叫哭泣都无济于事,情绪越是失控,越有可能会刺激到歹徒,所以就算再怕也必须保持一点冷静,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当遇上自己无力改变的事情,只能用生死有命来安慰自己。 看着匪徒手里的真枪实弹,看着倒在血泊里浑身抽^搐的受害者,这一瞬间,云裳想到了妈妈,想到了郁先生…… 如果今天她死在这里,妈妈该怎么办? 如果今天她死在这里,郁凌恒会怎么样? 明明打定主意要跟他一刀两断,可在死神逼近的这一刻,她突然好后悔…… 后悔自己的犹豫懦弱,后悔自己的杞人忧天,后悔自己的固执己见。 简单来说,就是后悔非要跟他离婚! 人,似乎只有在将死之时才会幡然醒悟,才会把一些本不应该纠结的事情看透,才会懂得曾拥有的人或物有多么的珍贵!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没有什么能比死亡更可怕! 只要还有一口气,有什么痛苦是不能克服的?有什么鸿沟是不能跨越的?有什么感情是不能争取的? 只要活着,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这一刻,云裳疯狂的想念郁凌恒! 想念那个她想爱却又不敢爱的男人,那个她拼了命往外推的男人,那个明明骄傲却被她折磨得低声下气的男人。 他所有的好,在这一瞬被无限放大,狠狠嘲讽着她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此时此刻,她心里的遗憾多过恐惧,她觉得自己如果连声“我爱你”都没跟他说就死掉的话,她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云裳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小陈,蹲在人群之中,脑子里全是妈妈和自己爱的男人。 所有人蹲在一起,惊恐的尖叫声和绝望的哭泣声像刀子般刮着耳心,明明很疼,她却出奇的冷静。 前面有人遮挡着,她抱着小陈用自己和小陈的身体做掩护,摸出手机快速编辑短信—— ——郁凌恒,帮我照顾我妈妈。还有,我爱 最后一个字还没打出来,她看到匪徒朝她抬起枪,她连忙点了发送键…… 呯!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怕大家久等,先上三千啊~~~嘤嘤嘤~~~下一更大家晚点来看吧,么么哒~~~ ☆、第146章 :他祝她一辈子没人要 …… 郁凌恒眼皮跳。 右眼皮。 从机场回来后,他的右眼皮就一直跳,越跳越厉害。 厉害得向来不迷信的他,心里都泛起了浓烈的不安。 心情烦躁,想找个人喝酒却发现谁谁都不在,大过年的,全都走亲戚串门去了。 没辙,他只能回别墅自己一个人醉。 醉了睡,等他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 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别墅里呆着也不是办法,越呆越郁闷,最后他只能憋屈地回郁家。 回到家发现,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初丹和初恺宸! 主楼,客厅里。 初丹优雅娴静地坐在郁凌恒对面的沙发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阿恒,新年好!” “新年好。”郁凌恒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他心情糟糕透顶,本不想搭理她,可来者是客,他再是心里不爽,也不好太丢郁家的脸。 他的脑海里,全是郁太太那张欠揍的小`脸! 在机场,他跟她说要找初丹代`孕,其实都是随口胡诌的,是被她逼得无路可走一时口不择言说的气话罢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像个疯狂的赌徒,用尽一切办法去赌自己在她心目中可有位置,赌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终于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魔怔到这个地步了,凭他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什么就非她不可了? 她若爱他倒也罢了,可她心里根本就没他,他为何还要这般死乞白赖的去挽留? 他发现自己就是贱! 得!离就离!分就分! 郁凌恒你一个大男人,离了她还能活不下去不成?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两条腿的女人!! 她脾气那么坏,一点都不可爱,你何必还如此迷恋她? 分吧!分了也好!免得你那天被她活活气死! 垂着眼睑咬着牙根,郁凌恒在心里恨恨地腹诽,怨气深重。 为了给他俩足够的谈话空间,初恺宸跟郁晢扬坐在另一边沙发里看电视。 沉默下来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初丹用力抿了抿唇,知道自己若不主动,对面的男人永远不会先开口。 “上次……谢谢你!”初丹斟酌了下,轻轻开口,诚恳道谢。 如果不是他,那晚一定会是她的毁灭之夜。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郁凌恒头也不抬地淡淡道。 他的态度始终那么冷淡,初丹也是骄傲之人,加上自己对他一往情深,被如此对待心里自然觉得委屈难受,双眼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了。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她幽怨凄楚地望着他,压低的声音轻`颤微哽。 他终于抬眸,瞥她一眼,“没有想,也没有不想,无所谓!” 他的语气,满不在乎得还真不是一般的无所谓。 初丹的心,被他无情的话狠狠刺伤,汩`汩滴血…… 是男人天性无情,还是他当初对她根本就用情不深,所以现在才会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动于衷? 压下心里的酸楚,初丹换了个话题,“听说你们吵架了。” 郁凌恒眸光一凌,声音瞬时冷如寒冰:“听谁说?” 他和郁太太闹矛盾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轮不到其他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问初丹的同时,他转眸极冷极冷地看了眼客厅另一端沙发里看电视的弟弟郁晢扬。 堂`妹郁零露一家人回外公家拜年了,那么他跟郁太太吵架的事必然是从郁晢扬嘴里透露出来的。 毕竟郁家的佣人是不敢乱嚼主人的舌根。 正在看国际新闻的郁晢扬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寒气笼罩,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即对上大哥鸷冷的目光…… 吓得浑身一紧,心肝乱颤。 不由自主地狠狠咽了口唾沫,郁晢扬连忙转回头去继续看新闻。 “是因为我吗?”初丹一眨不眨地盯着郁凌恒,轻声问。 闻言,郁凌恒不可抑止地嗤笑了声,“你想太多了!” “如果是她误会了什么,我可以——” “不用!她不想看到你!” 他阻断她,无情又冷漠。 不管她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他都不会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来破坏他和郁太太本就已经变得风雨飘渺的关系。 他不是后悔那晚救她,他只是后悔自己说谎骗了郁太太,以后如果还会碰上这种情况,他还是会对她伸出援助之手,但不会再因为担心郁太太误会而撒谎。 哎! 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郁太太都已经铁了心不要他了…… 那个铁石心肠的坏女人! 他祝她一辈子没人要!!! 郁凌恒正在心里愤愤地想着,突然听到在看新闻的郁晢扬飘来一句,“我去!N国首都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多恐`怖`袭`击,半个月而已,这是第二起了吧……” 新闻是现场报道。 N国首都…… 郁凌恒蓦地一震。 右眼皮顿时一阵狂跳。 恐慌如山洪暴发,瞬间将他淹没,一股不详的预兆充斥着整个心房。 “哪儿?”他猛地转头过去瞪着郁晢扬,沉声喝问。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郁太太出差的地方正是…… 郁晢扬被大哥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大哥,呆呆地如实回答:“茨W内。” 郁凌恒腾地站起来,俊脸刷地一片惨白。 他突然有种预感,郁太太……有危险!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预感,但这预感强烈得他坐立不安。 初丹、初恺宸和郁晢扬均被他突然阴沉凝重的脸色给吓到了。 郁凌恒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早已忘了在机场对郁太太说的那句“我以后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的负气话,他连忙掏出手机要给她打电话,一开锁却发现有条未读短信…… ——郁凌恒,帮我照顾我妈妈。还有,我爱 一条好像没有编辑完的短息,号码来自——郁太太! 心,骤然收紧。 他的手开始抖……不!是他整个人都开始在颤抖。 出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 这样一条短信,每一个字都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她一定是出事了!! 否则她不会给他发这样的短信,不会!! 他颤抖着手拨打她的手机号码,却提示已关机…… 他方寸大乱,固执地一直重播。 郁凌恒反常的样子引得初丹姐弟和郁晢扬都朝他围了过去。 “怎么了?哥!”郁晢扬微微拧着眉问。 “你嫂子在茨W内……”郁凌恒如鲠在喉,硬生生地从喉咙里憋出这句话,声音已是微哽。 他抬起头来时,眼睛泛红。 看郁凌恒红了眼,三人顿觉事态严重。 “哎哟,你别自己吓自己,茨W内那么大座城市……你还是立刻过去一趟吧!”郁晢扬故作轻松的话才说一半就连自己都骗不下去了。 对! 他要立刻过去! “初丹!”强忍着心慌,郁凌恒神情凝重地看向初丹。 “你说!” “帮我求求老爷子,请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帮我申请一条国际航线!” 就算他的关系网再大,也不及初老爷子的职位来得方便快速。 这是初丹第一次听见郁凌恒求人。 更是她第一次看见他为一个女人红了眼睛…… “好!”初丹咽下心酸,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 郁晢扬连忙上前一步,“哥,我跟你一起——” “不行!”郁凌恒一口拒绝。 “为什么?”郁晢扬大叫,他也担心那个天天要求他叫她嫂子的女人好么! 郁凌恒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初恺宸抢先一步对郁晢扬说:“晢扬,你在家等,我跟Duke去!” 初恺宸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坚决,和肃冷! …… ……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又是十几个小时过去了。 匪徒与N国警方僵持不下,双方一直在交涉,在谈判。 在极度的恐惧中,云裳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第147章 :死也要死在一起 匪徒与N国警方僵持不下,双方一直在交涉,在谈判。 十几个小时前,云裳的短信还没编辑完,就看到匪徒朝她举起枪,那一瞬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她吓得闭上双眼死死抱住小陈绝望地等待死神降临…… 枪声响起,预料中的疼痛却未袭来,睁眼一看,原来是蹲在她前面的一个N国人承受不了压力,企图逃跑…… 亲眼目睹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云裳的情绪也已几近崩溃。 匪徒扔了个黑漆漆的旅行袋在他们一群人质面前,用英语吼着让所有人质把手机关机,扔进袋子里。 后来没过多久,Z国大使馆也加入与匪徒的交涉中,要求不要再伤害人质,无论匪徒有什么要求他们都愿意尽量满足…… 在与警方激烈的谈判中,几个匪徒敏锐地嗅到了异样,渐渐有了己方手里有个“重要”人质的预感…… 再后来,警方与匪徒周旋,匪徒似是感觉到警方在故意拖延,一怒之下企图突围,然后在一番激烈的交战中,五个匪徒被击毙了两个,还有一个重伤,剩下两个。 匪徒伤亡惨重,只能另想对策,见外面神情焦灼地严厉指责N国警方不该开火的大使是东方脸孔,仅剩的两个匪徒对视一眼,然后从二十来个人质中把有着东方脸孔的挑出来。 东方人有四个,其中两个就是云裳和小陈。 云裳把别人的血抹在自己和小陈的脸上,尽可能地让自己和小陈看起来脏兮兮的倒人胃口,以求自保。 虽然明白这样的恐`怖`袭`击匪徒的心思不太可能会在女人身上,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可以死,但绝不能被强……爆…… 最后,匪徒把包括她和小陈在内的四个东方人挟持到了天台。 在极度的恐惧中,时间变得极其煎熬,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最后一次,充满了深深的绝望。 时间在流逝,体力在消耗,恐惧在不断的增加。 以前无聊的时候,她总在想,一个人在临死之前,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或,都在想着谁? 今天她终于知道了—— 人在死之前,心里想的,只会是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 因为此刻她的脑子里,满满都是妈妈和郁先生。 想他! 疯狂的想他! 多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多想亲口告诉他其实她爱上他了,多想老天再给她一次与他轰轰烈烈爱一场的机会。 都怪自己懦弱任性,执意要来出差,害人害己。 云裳不知道当一个人太过思念另一个人时,会不会出现幻觉,但她发现,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 又累又饿又害怕的状态下,她耳鸣眼花,却在有些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一直盘旋在自己脑海里的男人…… 他俊脸肃冷,目光如冰,高大的身躯充斥着一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戾气,蓬勃气势如君临天下。 四目相接,她仿佛看到他充满血丝的双眼饱含`着深情和担忧…… 云裳扯动唇角,溢出一抹苦笑,能靠这种方式与他见上最后一面,也算是老天给她的恩赐了吧。 哪怕只是幻觉,能这样再看他一眼,她觉得自己可以瞑目了。 模糊的视线中,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贪`婪地想要他的样子深深刻在心里…… 永生!永世! 都没有好好爱过就这样阴阳两隔,其实她的心,真的很不甘! “云、云总……好像……好像是郁……郁先生……” 耳边,传来小陈虚弱的声音。 小陈气若游丝磕磕巴巴的一句话,如重锤敲在云裳的脑袋上,让她瞬间清醒。 她狠狠眨了下眼,再蓦地睁开,视线清晰,几米远处的男人却并未消失…… 郁凌恒、她的丈夫、她爱的男人,真的来了! 将近三十个小时,她没掉一滴泪,即便她害怕得要死! 可这会儿,看到他,她的眼泪刷地滚落眼眶,扑簌而下。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不是说再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的吗?他为什么要来? 不知道这样的局面有多危险吗?他为什么要来? 她明明那么坏那么不可爱,他为什么还要来? 就算来见她最后一面,也不值得以身犯险啊! 她贪`婪地看着他,泪如雨下…… 在看到郁太太还是活生生的那一瞬,郁凌恒紧绷了十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稍微松了一点。 活着就好…… 嗯!活着就好!! 他简直不敢回想十几个小时前从大使馆回复的消息中确定郁太太在人质名单里时的那种绝望和恐慌! 天知道他有多怕自己会赶不及,多怕自己会来晚一步,多怕自己看到的会是再也不能跟他吵架的她…… 从得知她深陷危机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悬着痛着,感觉自己的天空就要塌陷了,自己的世界就要毁灭了,如果没了她,自己活着都是浪费空气罢了。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已经有着怎么深刻的情感! 在飞机上,他坐立不安,十几个小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早知道她会遇上这种危险,他死也不会让她出国,死也不会赌气跟她说那种狠心的话,宁愿被她活活气死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隔着几米的距离,两人都红着眼,默默望着对方。 她泪如雨下,咬唇抽泣,哭得不能自己。 郁凌恒揪着心看着被匪徒用枪指着的郁太太,心疼得不行。 跟在郁凌恒身后的初恺宸,用流利的英语跟匪徒谈判,然后她突然听到郁凌恒插了一句,跟匪徒说换人质…… 以他,换她。 “NO!NONO!” 她大震,勃然大喊着激烈摇头。 不换不换!她不换! 这帮匪徒灭绝人性,她会死会活听天由命,可她坚决不要他用自己的命来救她。 “Duke……”初恺宸也不可置信地看着郁凌恒,对他的决定表示震惊。 郁凌恒谁都不看,就冷冷看着流着泪死命摇头说NO的小女人,很想大吼一声让她闭嘴,可又怕一不小心刺激了匪徒。 这里不是Z国,加之对方又是亡命之徒,他根本掌控不了局面,所以稍有差池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郁太太救出来,先让她安全了再说。 他要救她,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 从她摇头说NO的那刻,他就冷冷抿着唇一言不发,云裳清晰地从他眼里看到了坚决。 那是一种豁出去打算以命相搏的坚决! “不!不换,我不换……”她哭得泣不成声,见他一副主意已定不容抗拒的模样,只得胡乱地摇着头对匪徒说。 郁凌恒见状,眸光一凌,立刻又用英语跟匪徒交涉。 他跟匪徒的谈话语速太快,云裳二十几个小时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体力早已透支,听力不够灵敏,所以听得不是太清楚,大致意思就是他在跟匪徒分析换人质对匪徒来说的种种好处…… 比如,现在他们手上的人质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崩溃,如果人质出了事,他们也必死无疑。 再比如,他的命比他们手上的人质更值钱,足以以一抵四…… 匪徒也从N国负责人和Z国大使对郁凌恒的态度看出他那句“命更值钱”的真实性! 两名匪徒对视一眼,眼底有了动摇。 “不!我不换,老公,我不换……”云裳嘶哑着声音哭泣着哀求。 一声“老公”,听得郁凌恒心都碎了…… 真想把她拖进怀里来狠狠揍一顿啊! 看到她受罪,他心如刀割,看到她有危险,他就恨不得替换她,反正就是见不得她吃一点点苦受一点点伤。 看她哭得伤心欲绝的喊老公,他的心不由甜中带酸,真是对她又爱又恨! 眼睁睁看着她哭得绝望又无助,郁凌恒也忍不住红了眼…… “老公你走吧,你别管我了,呜呜呜……你走吧……求你了!你走吧!”云裳哭喊,情绪已然崩溃。 现在这个局面,换人质并不是明智之举,他过来的话很有可能他们俩都得死在匪徒的枪下啊! 她死就算了,反正也是她咎由自取,可他不能死,他的肩上有那么多责任,他若出了事,郁家和嵘岚可怎么办啊? 她已经害了自己,不能再害他啊! 看到云裳情绪崩溃,郁凌恒和初恺宸同时绷紧了神经,俱都高度戒备着两个匪徒的反应,随时准备以命相搏…… “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吵……对不起……老公你走吧,如果我死了,你帮我照顾我妈妈……她要是哪天清醒的时候问起我,你别跟她说我死了,你就说我出差了……你要帮我照顾她啊,她以前只有我……以后就只有你了……呜呜呜……”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到妈妈时更是泪如泉`涌。 郁凌恒哪里听得她这种交代遗言的话,双眼骤然猩红,心都碎成了渣。 他怕时间拖得越久,匪徒会失控,连忙转眸看向匪徒,要求立刻换人。 匪徒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犹豫。 而郁凌恒已等不及地向前跨了一步…… 云裳受不了,立马尖叫,“不不!我不换!郁凌恒你滚啊!我不换——” 见云裳尖叫,一名匪徒的枪瞬时抵在她的额头,用英语大喝一声,“闭嘴!!” 郁凌恒吓得面无人色,反射性地要冲过去。 另一名匪徒立刻朝他开枪—— “啊——不要!” 呯! 云裳的尖叫和枪声同时响起。 子弹射`进郁凌恒的右腿,剧痛袭来,他咬紧牙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看到郁凌恒中弹,云裳心魂俱裂,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看着鲜血从他的腿上溢出,一点一点地将裤子沁湿,她泪如雨下,狠狠自责。 匪徒恶狠狠地警告道:“再乱动,下一枪就是头!” 然后在匪徒的同意下,郁凌恒微微跛着腿,朝着匪徒慢慢走过去。 与此同时,匪徒放下抵在云裳额头上的枪,推了她一下,示意交换开始,她可以过去了。 “小陈,你先过去。”云裳却对瑟瑟发抖的小陈说。 “云总……”小陈不太敢相信地看着云裳。 小陈眼底燃着求生的欲`望,只有面临过死亡的人才会明白,死亡有多可怕,而活着有多美好。 云裳流着泪看着小陈,愧疚哽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你来出差,就不会害得你……过去吧!” 话音落下,她将小陈往前轻轻一推。 小陈只得顺势往前走,感激又感动地深深看了云裳一眼。 “云裳!!”郁凌恒已走到一半,见此情形气得吐血,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她的名字。 说好是一人换一人,走了小陈,匪徒的枪口便又对着云裳。 眼看云裳没能脱险,初恺宸立刻对匪徒说:“让她们都过来吧!我换她!” “她”字从初恺宸的嘴里说出来时,他的目光是看着云裳的。 说完,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一步一步慢慢前进。 郁凌恒和云裳不约而同地看着初恺宸。 云裳震惊,不明白向来厌恶她的初恺宸发了什么疯居然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郁凌恒用命救她,那是因为他们是夫妻,还算说得过去。 可他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明明是相互看不顺眼的两个人,他为何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云裳百思不得其解。 郁凌恒没阻止初恺宸,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匪徒看出郁凌恒和初恺宸的身价远远超出云裳和小陈,换过来对他们来说胜算更大。 这时,其中一名匪徒已成功控制了郁凌恒,枪口对准了他。 匪徒再次推了云裳一下,让她过去。 云裳机械性地往前走,怔怔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初恺宸,目光交汇的那瞬,她似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一抹…… 空气,紧绷压抑,所有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哪知就在即将与初恺宸错肩而过的那瞬,云裳却突然转身往回跑—— 她怀着视死如归的决心,狠狠撞进郁凌恒的怀里! “云、裳!” 郁凌恒这下真是要吐血了,从齿缝里恶狠狠地迸射`出她的名字。 “我要跟你在一起!郁凌恒!我要跟你在一起!!”她死死抱着他,放声大哭。 “你是猪吗?还搞不清楚现在——” “我要跟你在一起,老公,我再也不要离开你,呜呜……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她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里,不管不顾地哭着喊着。 郁凌恒僵住了。 脑子里全是她最后一句“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本想推开她的手,蓦地收紧,紧紧回抱她。 两个人颤抖着死死抱着彼此,仿佛这是此生最后一个拥抱,都是恨不得把对方融进自己身体里,合二为一,永远都不再分开。 郁凌恒红着双眼,薄唇颤抖着贴在她的额头,哑声微哽,“妈妈不要了?” “呜呜呜……我要,我要,可是我也要你,呜呜呜……”她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她放不下妈妈,可她也做不到让他一个人身处险境。 看她哭得崩溃,哪里还有一丁点昨日的狠绝。他抬手轻抚她的发丝,几不可闻地叹息了声,“还跟我离婚吗?” “不离不离!我不离!呜呜……不离!”她死命摇头,甩得眼泪四溅,悔不当初。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像刀子般刮着他的心,心里那些对她的怨啊恨啊恼啊怒啊什么的顷刻间消散无遗。 就觉得自己已经着了她的魔,不管她怎么气他伤他,一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别哭了。”他轻啄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心疼地轻哄,“别怕,有老公在呢!” “我不怕,我不怕……”她流着泪,踮起脚尖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泣不成声:“老公我爱你,我爱你……” 他浑身一震,眸色骤然深幽,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仰起小`脸,深深看着她的双眼颤声要求,“再说一次!” 其实在收到她的短信时,看着她没来得及编辑完的文字,他隐隐猜到她要说的就是“我爱你”三个字。 但猜到和亲耳听到完全是两个感觉! 她爱他,原来他揣在心里疼着爱着的小女人也爱他! 真好! 郁凌恒觉得,今天就算会不幸命丧于此,有郁太太这三个字,他也死而无憾了。 “我爱你!郁凌恒我爱你!” 她捧着他的脸颊,哭着对他喊。 他笑了! 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满足,笑得仿若得到了全世界。 她哭得停不下来,愧疚忏悔,“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脾气太坏,老公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呜呜呜……” “不全是你的错,我也又不好的地方,我们都改改,以后好好过,好不好?”他吻她的眼睛,吻掉她的眼泪,极尽温柔地说。 “嗯嗯嗯!好……” “乖,不哭了!” 她没有问他是否也爱她,因为他已经用行动把对她的心意昭告了天下。 一个男人,若能为你豁出命去,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所以她无需问,他也无需说,就凭他漂洋过海不顾安危来救她,便足见他对自己用情有多深!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在他们夫妻二人紧紧抱在一起互诉衷肠的时候,初恺宸正在和匪徒紧张交涉着…… 突然—— 呯! 呯! 同时两声枪响,一名匪徒被不知隐匿在何处的狙击手击中眉心,另一名则被击中手臂,手中的枪掉落在地…… 被击中手臂的匪徒立马避开狙击手的位置,又从腰上摸出一把手枪,对准郁凌恒和云裳。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郁凌恒倏地将怀里仍在流泪的小女人往安全的地方狠狠推去,再身手敏捷地扼住匪徒持枪的手…… 云裳被推开。 郁凌恒与最后的匪徒展开殊死搏斗…… 混乱中,郁凌恒踢掉了匪徒的枪,匪徒则一拳击中了郁凌恒的胸口。 郁凌恒不可抑止地往后倒退,退到天台边依旧没能稳住脚,整个人从天台往下坠…… “老公!” ☆、第148章 :因为我爱你啊 混乱中,郁凌恒踢掉了匪徒的枪,而匪徒则一拳击中了郁凌恒的胸口。 两人被对方的力道震得同时往后退。 呯! 匪徒往后退的那瞬,即被枪法如神的狙击手逮住机会一枪毙命。 郁凌恒被匪徒一拳击得连退数步,退到天台边依旧没能稳住脚,身体倾斜,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要往楼下倒去…… 八层楼高的建筑物,掉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也必定会摔得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云裳回过神来就看到郁凌恒往楼下掉…… “老公!”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犹豫,甚至来不及害怕,她厉声嘶吼着朝他扑过去。 她想拉住他,可只抓`住他的衣角,明知救不了他,她却不愿松手…… 即便知道自己不放弃他就会被他下坠的力道一同带下去,可她依旧,死也不放手! 她说了,要死一起死,她不是开玩笑的! 要她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她做不到!! 身体失重,耳边风声呼啸,云裳绝望地闭上双眼,她知道自己在*…… 一双手,缠上她的腰`肢,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流着泪,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紧紧抱住他,与他一同往下坠。 对于一对深爱着彼此的夫妻来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一种福气。 她很满足。 亦觉得很幸福! “老公我爱你……” 在他的耳畔,她哽咽低喃。 在魂飞魄散前,她觉得自己应该最后跟他表白一次…… 她多想他们能长命百岁,多想每天跟他说声“我爱你”,嗯,每天都要说一次。 人总是在时间不够了,才发现自己原来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还没跟心爱的人说…… 回应她的,是他更紧的拥抱和烙在她侧额的一个吻。 然后—— 呯!! 沉闷的响声传入耳中,云裳感觉到自己已经重重*在地。 呼吸受阻,大脑已然迷糊,知觉在快速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快死的时候都感觉不到痛苦,反正她这会儿并不觉得有多痛,倒觉得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 她好累,累得只想睡…… “裳裳,裳裳?醒醒,裳裳……” 她好像听到郁先生在呼唤她,她想回应他,却张不开嘴,她想睁开眼看看他,可眼皮却像是黏上了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他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关切和焦急,像是从另一个时空飘来的一般,虚无缥缈。 她听到他在不停地喊着她,她甚至还感觉到他在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他的呼唤扰得她不能安心沉睡,她也心有不甘,想着临死前最后看他一眼,于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把双眼睁开一条细缝…… 朦胧的视线中,她隐约看到他的俊脸近在咫尺,而他猩红的双眼布满了恐慌和泪光…… 只此一眼,她的双眸便又无力阖上,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她带着不甘,带着不舍,带着对他满满的爱恋,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 …… …… 迷迷糊糊中,云裳听到有人在说话。 好像有三四个人,似是在讨论着什么,音量不大,但你一言我一语的,着实扰人清梦。 听声音……都是她所熟悉的人。 知觉渐渐恢复,大脑也开始慢慢清醒…… 当神智回笼,那些血腥的画面瞬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似是看到戴着面罩的匪徒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头…… “啊!” 云裳失声尖叫,吓得还未完全清醒就反射性地从牀上猛地弹坐起来。 她的双眼布满惊恐,直瞪着前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急促得快要从心口迸出来一般。 眼角余光里,她扫到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她的牀边,三个同样高大帅气却性格迥异的男人或坐或站,在她尖叫着弹坐起来的那瞬,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整个病房,特别突兀地安静了下来。 是欧阳、燕诏,以及初恺宸! 看到初恺宸,云裳顿时想起了一切…… 想起自己任性出差…… 想起不幸遭遇恐`怖`袭`击…… 想起郁凌恒漂洋过海来救她…… 想起他从天台掉下去,她扑过去与他一起死…… 所有记忆重返脑海,在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死,云裳第一反应就是—— “郁凌恒呢?” 她瞠大双眼瞪着三个男人,颤声急问。 他是不是死了?为什么她还活着?他们不是应该一起死的吗? 欧阳三人均默默地看着她,没人回答。 “说啊!郁凌恒呢?”她瞬时红了双眼,冲他们勃然大吼。 欧阳嘴角抽`搐了两下,脸色有些怪异,“他……” 一见他迟疑的样子,云裳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乍然断裂,以为…… “他怎么了?他在哪儿?”眼泪刷地疯狂往下掉,她一边崩溃哭喊,一边掀开被子要往牀下扑,“说啊!我老公在哪儿?!” 她吼得声嘶力竭,哭得伤心欲绝,仿佛整个天空已然塌陷…… 初恺宸微微拧眉,伸手轻轻摁住她的肩,阻止她激烈的动作。 她经历了那样的恐惧,加上体力过分消耗,现在虽然醒过来了,但身体肯定还是很虚弱的,如果她再这样情绪失控,说不准又要晕过去了。 云裳内心充满了绝望,感觉到有人阻止她,本能地想要反抗,哪知一抬头,却看到初恺宸朝她背后努了努嘴…… 她呆呆的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去看—— 充满绝望和悲伤的目光,撞进一双饱含深情和寵溺的黑眸里…… 半靠在牀头的男人,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不错,正无奈地轻勾着唇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原来她的旁边还有一张病牀。 她居然没发现!! 云裳的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努力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不敢眨眼。 就怕一眨眼,他只是一个幻像,就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 她流着泪,看着他,紧紧看着他。 “郁凌恒!!” 倏地,她带着哭腔大喊一声,跳下牀,朝他猛扑过去。 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死死抱住他,也不管这样的姿势可有不雅,反正就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紧他。 “呃……” 他腿上有伤,被她这样一压,顿时痛得龇牙咧齿,狠狠抽了口冷气。 “老公,老公,老公你没死啊……呜呜呜……”她哭着喊着,看到他还活生生的,便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把心里那些害怕和难过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闻言,郁凌恒汗哒哒,好笑又好气,“你想我死啊?” “不想不想,我不想!呜呜呜……我不想你死……”她大哭着,死命摇头。 她整个人爬到在他身上,不由分说双手捧住他的脸就用力亲他。 她在他的俊脸上烙下一个又一个吻,从他的眉眼开始,然后是他的鼻子和薄唇,狠狠的啄,啵啵声不绝于耳,简直是有声有色…… “裳裳,嗯……” 饶是皮厚肉糙的郁先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想开口提醒她有人在看,可他刚一开口,她的唇就堵了上来……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她紧紧捧住他的脸,不管不顾地吻他,从未有过的大胆豪放…… 郁凌恒哪里招架得住如此主动的郁太太,很快就败下阵来,任由她为所欲为…… 欧阳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两下,对如此不懂矜持的外甥女表示嫌弃。 燕诏轻勾着唇角,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吻在一起的夫妻俩,想起二人在天台上那一番感天动地的生死相随,心里竟升起一股想要恋爱的冲动。 初恺宸则默默地将视线转向窗外。 得知云裳出事,郁凌恒马上通知了欧阳和燕诏,先不论他们二人跟郁太太关系匪浅,最重要的是他们是荣誉全国并列第一的神枪手。 所以这次他们能顺利脱险,欧阳和燕诏功不可没。 吻了好一会,她才气喘吁吁地从他嘴里退出。想起彼此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就心有余悸,顿时又悲从中来。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云裳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哗啦哗啦像坏掉的水龙头似的,不停地流,很快就将郁凌恒的脖子沁湿一大`片。 “别哭了,这不是好好的么!”郁凌恒无奈又心疼,大手轻抚着她的脑袋,柔声轻哄。 一边哄着郁太太,一边抬眸去看不识趣的三个男人,剑眉一挑,示意他们可以滚出去了。 燕诏从沙发里站起来,噙着笑和欧阳一同往外走,初恺宸默默跟上。 初恺宸走在最后,走出病房后回身关门,在双开门即将完全关闭的那瞬,他终究是没忍住,从门缝里看了眼那依旧紧紧抱在一起的患难夫妻…… 郁凌恒越是哄,云裳越是哭得伤心,委屈得不行。 “乖,别哭了,再哭眼睛要瞎了。”他爱怜地啄啄她的眼,打趣道。 “郁凌恒,你怎么这么傻啊?!”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稳住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止住,声音都哭哑了。 她说的是交换人质的事。 “你以为你很聪明?!”他佯装嫌弃地瞥她一眼。 她瘪瘪嘴又要哭了,“救不出我就算了,万一搭上你自己……” “那你明知那么高掉下去会死,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扑下来?” “因为我爱你啊!” 他话音刚落,她就自然而然地接口道。 一声“我爱你”,说得那么义无反顾。 郁凌恒感动又欣喜,满意极了! 轻叹一声,他爱恨不能地捏了捏她哭红的鼻尖,轻啐道:“爱我还非要跟我离婚?!” “怕你不爱我啊……”她瘪着嘴,垂着眸盯着他的衣领,可怜兮兮地呐呐。 闻言,郁凌恒狠狠拧眉,哭笑不得。 “笨死了!”嘴里骂着她笨,眼底却满满都是寵溺。 她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轻抚他受伤的腿,心疼地问:“老公,你疼不疼啊?” “当然疼!” “对不起……”她愧疚哽咽,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 看到她一直自责,他想起自己也曾犯过错…… “你还疼吗?”他深深看着她,大掌爱怜地轻抚她的脸颊,也很愧疚后悔。 她红着眼噙着泪,紧紧抿着红唇使劲儿摇头。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郁太太,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大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头拉下来,额头相抵,他后怕地重重叹息一声。 好在他早就有准备,在楼底铺了安全气垫,否则真是必死无疑了。 “你也吓死我了!”她啜泣撒娇,嘟起嘴去啄他的唇。 怎么也亲不够似的! 郁太太难得如此乖巧,郁凌恒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起,满心愉悦。 “郁太太,你这条命可是我舍命换回来的,以后对我好点,知道吗?”知道她这会儿好说话,他趁机要求。 “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 “这破地方,以后都不许来了!” “嗯嗯嗯!” “回去后,跟我回郁家!” “嗯嗯嗯!” “以后要听话,别动不动就发脾气……”他的要求没玩没了。 “嗯嗯嗯。”她一点也不嫌烦,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使劲儿点头。 矫情的郁大`爷抬起脸颊,“再亲我一下——” 郁太太却大大方方地捧住他的脸,狠狠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以吻封缄。 郁太太主动讨好,郁先生欣然受之,待到忍无可忍时,再反客为主…… 异国他乡的病房里,冰释前嫌的小两口深情拥`吻,恨不得吻到天荒地老。 一同经历了生死,确定了彼此的心意,郁凌恒觉得自己挨了这一枪,也算是值了! 想起她扑进他怀里哭着说爱他的那一瞬,心里的那种震撼和狂喜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爱他啊! 郁太太说爱他! 因祸得福大抵就是如此吧! …… …… …… 一周后。 C市。 在N国第三天他们就回到C市了。 腿上有伤,郁凌恒下了飞机就直接住进了博嫣然的军区医院,今天已经是第四天。 云裳除了去接受心理辅导之外,其他时间都寸步不离地陪着他。 经历了那样的恐怖事件,再是心理强大的人都会有阴影,所以郁凌恒安排了最好的心理辅导师给郁太太做心理辅导,让她能尽快从那段恐惧中走出来。 这两天,她表面看起来没事,可一到晚上就会做恶梦,就算跟他挤在一张病牀上,哪怕有他紧紧抱着她入睡,她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每次惊醒,都是冷汗淋漓。 而在云裳去接受心理辅导的时候,郁凌恒的病房里来了不速之客。 “怎么样?好点了吗?” 初丹将鲜花和水果放在牀尾的小翻桌上,看着气色良好春风满面的郁凌恒。 “没事,小伤而已。”郁凌恒云淡风轻地回道。 “这叫小伤?”看他说得那样满不在乎,初丹心里的火瞬时被勾了起来,冷笑:“是不是只要还有一口气,为她受多大的伤害对你而言都是小伤?” 初丹的语气充满了幽怨和不甘,还有妒忌。 得知他为云裳受了伤,甚至差点没了命,初丹的心里有多苦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好恨,可是又不知道该恨谁! 是恨他的移情别恋,还是该恨自己当初太蠢,仰或是该恨那个答应她“暂时离开只为永远相守”的人…… 可不管现在她恨谁,都无法改变他已经不再爱她的事实! “对!”郁凌恒淡然坚定地吐出一个字。 “你就这么爱她?” “对!” 依旧只是一个字,但他的脸色不再冷漠,而是布满了柔情。 初丹红了眼,满心绝望。 这世间,估计再没有比深爱的人在自己面前亲口承认爱上了别人来得更残忍的事了吧! 当他无情地说出“对”时,初丹听到自己的胸腔里传来“啪嚓”一声。 那是心碎的声音…… 她不服气,不甘心,“阿恒,你跟她才认识多久——” 他语气凉薄,不急不缓地阻断她:“初丹,你以为所有人的感情都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有些感情,只一眼,便足以沦陷一生! 初丹脸色苍白,怔怔地看着神色淡漠的男人,哑口无言。 “可是阿恒,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哟,初小姐来啦!” 初丹的声音透着一丝哽咽,想极力挽救自己的爱情,可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轻快的声音就插`了`进`来,生生阻断了她。 看到突然出现的云裳,郁凌恒惊讶地看着她,“今天这么快?” 前几天都要一两个小时的,今天才半小时不到她就辅导完了? 云裳淡淡瞥了眼郁凌恒,自然不会告诉他是自己早就有所防备。 打从住进医院,她就吩咐过特护,一旦有什么女人来探望郁先生,如果她不在,不管她在做什么都要立刻通知她。 他受了伤,初丹不来看他才有鬼咧! 她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妒妇明目张胆的阻止他和初恋见面,但防着不给他们旧情复燃的机会总可以吧! “嗯。”云裳轻轻`点头,噙着温柔的笑靥走到牀边,看着他,“老公你累了吧?!” 她用眼神告诉他“快说你累了”! 郁凌恒一怔,眨了眨眼,不敢忤逆郁太太的命令,只得呐呐点头,“呃,有点……” “累了就睡会儿,到饭点儿的时候我叫你。”云裳满意,笑得更加柔情似水,一边嗲嗲说着,一边弯腰扶他躺下去。 “哦,好……”郁凌恒汗哒哒地配合着郁太太,乖乖躺下。 待郁凌恒躺下后,云裳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初丹,优雅又大方地说:“不好意思啊初小姐,他累了,我们出去吧,别打扰他。” 初丹转身就走。 亲眼看到他们夫妻如此恩爱,初丹心如刀割,就算云裳不下逐客令,她也呆不下去了。 豪华奢侈的顶级病房,初丹出了郁凌恒的房进入会客厅时,身后传来云裳慵懒甜糯的声音,“初小姐请留步!” 初丹冷若冰霜,回头。 “我们谈谈吧!”云裳关上郁先生的门,不紧不慢地走到初丹面前。 “谈什么?!” 初丹话音刚落,云裳突然扬手就朝她脸上挥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猜男主失忆的,全都自觉面壁去~~泥萌的脑袋瓜一天天的都在想些啥~~~【不过失忆什么的,倒真是一个好点子哇,^_^ 我要留着下次用,哇咔咔】 ☆、第149章 :欢迎你来公平竞争 “初小姐,我们谈谈吧!” 初丹冷冷看着走上前来的云裳,毫不掩饰眼底的蔑然和妒恨,唇角泛起一抹嗤笑,“谈什么?” 云裳噙着娇`媚`笑靥,款步走到初丹的面前,看着看着,倏地扬手朝她的脸挥打过去…… 初丹的神色一丝未变,不闪不躲,就冷冷看着云裳。 预期的巴掌声并未响起,云裳的手在距离初丹脸颊一公分的位置猛然停住。 “为什么不躲?”云裳挑着眉,一边缓缓放下手,像是手心有灰尘般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一边语调慵懒地问。 她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为初丹的面不改色。 “我为什么要躲?”初丹不屑地反问。 “你不怕我真的打你吗?” “你凭什么打我?!”初丹怒喝,妒恨交加地狠狠瞪着她。 “你窥觊我老公我不该打你吗?”云裳勾唇浅笑,双臂环胸地睨着初丹,姿态倨傲。 “如果窥觊他就要被你打你觉得你这双手打得过来吗?”初丹冷冷讥讽。 郁凌恒身为嵘岚集团的现任总裁,年轻有为俊美不凡,窥觊他的女人简直多如过江之鲫。 云裳似笑非笑,语调越发懒散,“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动手的!” 闻言,初丹不可抑止地冷笑一声,“我该感谢你的夸奖吗?” “不用谢!”云裳甜甜一笑。 看着云裳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初丹又妒又恨,狠狠咬了咬牙,“你不用得意,云裳,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看着吧,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像你这样!”云裳微笑反击。 嗯,如果有天郁凌恒不要她了,她一定不要像初丹这样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她一定要好好爱自己! 才不要低声下气死皮赖脸的去挽留他! 初丹呼吸一窒,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她红了眼,情绪激动,不甘地切齿道。 “可感情并非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并不是你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所以不管你曾为他做过什么,他不爱你了就是不爱你了!”云裳不急不缓地轻轻说道。 云裳语调轻缓,却字字如刀,把初丹的心劈得粉碎。 看着脸色苍白的初丹,云裳轻叹一声,“强求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真是你想要的?” “就算我不要,也轮不到你!!!”初丹负气怒喝。 她真的不服气,也是真的不甘心,她自认对郁凌恒的爱不比云裳少,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几年败给云裳的几个月。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就这样认输! “云裳,不管是身家背景还是自身修养,我初丹哪点不如你?论感情,也是我与他相恋在先,我跟他七八年的感情,你以为就凭你短短几个月就能超越?”初丹早已没了往日的冷静,激动的样子足以显示她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云裳眉心微蹙,淡淡看着初丹,半晌后,她轻轻一笑,“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放弃是吧?” “我凭什么要放弃?凭什么要便宜你——”初丹怒道。 “即便我们天天上/牀,即便他为救我愿意豁出命去,即便他已经不再爱你,你还要他?” 云裳的声音,缓缓的,低低的,轻轻地,从唇`间残忍地溢出来。 初丹的脸,瞬时惨白。 天天上/牀…… 为救我愿意豁出命去…… 不再爱你…… 云裳的话,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初丹的心脏,她的话说完,初丹的心也已千疮百孔…… 初丹红着双眼,苦大仇深地怒瞪着云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确定这样的他你还要——”云裳抿了抿唇,停顿,本是散漫的态度变得严肃,字字铿锵地说道:“初丹!我云裳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哪怕我跟他已是名正言顺、有名有实的夫妻,我也随时欢迎你来公平竞争!!” 充满霸气的一段话,落落大方又气势十足,云裳将正房太太的风范完美诠释。 初丹脸色苍白,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赶在伤心的眼泪掉落之前,她转身就走。 从来不曾细想,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他的移情别恋…… 这些日子,她只是一味的不愿接受失败和“背叛”,一味的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感情,却从不曾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无论身心都已属于别人的他,她是不是真的还接受得了…… 云裳的话,很残忍,却如重锤般敲醒了她。 是啊,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他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即便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已经有了瑕疵的感情,她能忍得了一时,绝对忍不了一世的! 所以就算郁凌恒现在肯回头,只怕他们也无法幸福到永久…… 初丹走出病房,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落。 为自己逝去的爱情! 初恺宸一直守在病房门外。 “姐……” 见到初丹出来,本是靠在墙壁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初恺宸连忙站直身,呐呐。 初丹面无表情,置若罔闻,红着眼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初恺宸二话不说连忙跟在姐姐身后。 姐弟俩都沉默不语。 一直到下了楼,通往停车场的路上,初恺宸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姐姐,用力抿了抿唇,然后硬着头皮快走两步,伸手去拉她,“姐!” 啪! 初丹反手就一耳光抽在初恺宸的脸上。 脆生生的巴掌声,响在空气中,让气氛瞬间凝固。 “初恺宸!我放弃了!我认输了!你满意了吗!!” 初丹勃然大吼,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崩溃,狠狠瞪着初恺宸,泪如雨下。 初恺宸僵立着,低着头,用舌尖顶了顶发麻发痛的腮帮子,满心苦涩。 让姐姐伤心难过,他很自责,却不后悔。 缓缓抬头,他双眼微红,看着崩溃哭泣的姐姐,心如刀绞,却不得不狠着心劝道:“姐,这世上并不是只有Duke,还有很多好男人——” “可我只爱他!!!”初丹哭喊。 骄傲如她,第一次如此失控。 “但他已不再爱你!”似是气她的冥顽不灵,他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加重,近乎气急败坏。 “初恺宸!我是你亲姐!!!”初丹狠狠攥紧双手,悲愤怒喊。 “正因为你是我亲姐我才不想你越陷越深!!”初恺宸以同样的分贝回喊。 姐弟俩互瞪着彼此,俱都情绪激动。 从N国回来,初恺宸传了一段视频给姐姐初丹,就是郁凌恒和云裳生死相随的全过程…… 虽然不知道他们夫妻的感情浓烈到哪种程度,但单看Duke在知晓云裳有危险时的那种慌乱,他就知道不得不劝姐姐放手了。 所以他特意让人把一切都录了下来。 不得不说,在亲眼看到Duke为救云裳中枪,而云裳为救Duke坠楼之后,他被他们的痴傻深深震撼了! 爱得如此疯狂的两个人,谁还能分得开他们?! 看姐姐泪如雨下,初恺宸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心疼地伸手去揽她的肩,幽幽轻叹,“姐,算了吧!” “算了?阿宸,你知道我的心现在有多痛吗?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你叫我算了?”初丹难过地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哭得不能自己,“我那么爱他啊!你教教我,我该怎么算了?” “他为了云裳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初恺宸紧拧着眉,狠着心在姐姐心上残忍地补上一刀。 “……”初丹脸色惨白,哑口无言。 是啊,他爱别的女人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她还能怎么样呢? “初恺宸!我恨你!!!” 初丹倏地狠狠推开初恺宸,哭着冲出了医院大门。 为什么要给她看那段视频?为什么要让她亲眼目睹他为别的女人拼命?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砸碎她的梦? 为什么?!! 初恺宸僵在原地,唇角泛起一抹凄苦的笑,对着姐姐的背影几不可闻地低喃,“嗯,我也恨我自己……” …… 云裳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争吵的初家姐弟,距离又高又远她自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但看到初丹居然舍得打自己的宝贝弟弟,着实让她惊讶了下。 最后初丹哭着离去,留下初恺宸一个人站在原地,那身影…… 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看着怪可怜的。 “郁太太,你在看什么?” 突然,房内传来郁大`爷饱含幽怨的声音,透着淡淡的不满。 “风景。”云裳头也不回地吐出俩字。 “好看吗?”郁凌恒挑眉,歪着头睨着阳台上的小身影。 “还不错。”她随口敷衍。 “我可以看吗?” “不好意思,没了。”她终于回头瞥了他一眼。 “既然没了就过来陪陪我吧!”他也不追根究底,只是朝她招手,拍拍牀边。 云裳最后看了眼楼下那有些失魂落魄的初恺宸,然后转身进了屋。 关上阳台的推拉门,不让寒风入侵。 病牀很大,郁凌恒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了挪,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示意她躺上去。 郁太太听话极了,躺上去还主动抱住他的腰,将小`脸贴着他的胸膛,惬意地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 “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轻抚她的发丝,柔声轻问。 云裳半支起身,趴在他的胸前,理直气壮地说:“你的初恋来探望你了,我当然得回来守着你啊!” “为什么要守着?”他拧眉。 “怕你被勾跑啊!”她拔高音量理所当然地叫,然后撇撇红唇半真半假地自嘲道:“你说说,为了防止你们旧情复燃我连心理辅导课都不敢去做了,容易么我!” 他无语地瞥她一眼,“就这么信不过我?” “倒也不是信不过啦……”她可爱地撅撅红唇,小声咕哝。 “嗯哼?”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慵懒轻哼。 她咧嘴一笑,“防范于未然嘛!” 以前不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因为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觉得自己没资格要求什么,但经过N国一事之后,她明白了他的心,也就不再犹豫。 如果彼此相爱,那她自然会努力守护属于自己的东西,尽量不给任何女人靠近他的机会。 不是信不过,是她太在乎! 接到特护的电话,她匆匆赶回来,正好听到初丹问他“你就这么爱她吗”…… 听到他斩钉切铁的说“是”,她的心像灌了蜜一般,甜得都快哭了。 想到这里,郁太太就满心欢喜,忍不住将小`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先是亲昵地蹭了蹭,然后再调皮地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多少带着点勾挑意味…… 郁凌恒浑身一紧,眸色骤然深沉,大手扣住她的后脑,不由分说就给了她一个足以窒息的吻…… 待一吻结束时,彼此的气息都乱了。 他啄啄她已然红肿的唇,哑声坦白,“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听?!”她剜他一眼,娇嗔道。 被郁太太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郁凌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默默斟酌了下,他觉得有些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我以后若是在外面不小心遇上她,还用避开她吗?” “说得好像你以前避过似的!”她再剜他一眼,哼哼。 其实云裳后来设身处地的为他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那样的要求是挺为难他的,毕竟他和初丹同在一座城市,又是同一个生活圈子,会碰面是在所难免的。 而郁先生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骄傲如他,怎么可能真的去躲谁? “那我到底是避还是不避啊?”郁凌恒皱着眉纠结地看着郁太太,表示很苦恼。 “随你啊,你爱避就避,不爱避就不避呗!”她满不在乎地说,然后垂眸盯着他的衣领,葱白手指在他心脏位置轻轻打转,几不可闻地补上一句,“反正又不是只有你才有初恋……” “你说什么?”郁凌恒眸光一凌,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小`脸拉倒自己面前,在她唇`瓣上阴森森地呵气。 他伤的是腿,可不是耳朵,以为小声嘀咕他就听不到了?! “爱避就避,不爱避——” “后面一句!” “后面我说什么了吗?”她眨巴着迷人的桃花眼,一副纯真懵懂的可爱模样。 他眸光一凌,大手朝她腰间掐去,“跟我装傻是不是?!” 不是掐她,是挠她的痒痒肉。 “啊!”她尖叫,连忙抓`住他的手,嘟起嘴去吻他,嗲嗲撒娇,“老公不要——” 这样的小女人,郁凌恒哪里抵抗得了,轻轻松松就被拿下,心都被她嗲化了。 心爱的郁太太就在身边,郁先生却只能看不能动,心里那叫一个抓心挠肝,难受得不行不行的。 这些天他逮着机会就蹭她,有心把她办了,可她不从,因为他的腿伤未愈,医生叮嘱过不能让他做剧烈运动…… 哪知郁先生不要脸地说,他不动,她动便好…… 她当场给了他一枕头。 这会儿,郁凌恒又被郁太太惹得难受不已,连忙退出,抵着她的额头微喘。 “我避!你以后也不许再见他!”他的声音沙哑,霸道至极地命令。 云裳想了想,说:“其实我现在不介意你跟她见面——” 打从知道他心里有她之后,她的心里就有了底气,不再自卑了。 哪知他却板着脸冷哼道:“我介意!!” “我都能信任你了,你还不能信任我啊?” “不一样!”他没好气,一脸傲娇。 云裳眨眨眼,不懂他的意思,“……什么?” “我跟初丹与你跟他……不一样!!”他气呼呼的,言辞间尽是酸气。 “都是初恋而已,有什么不一样?!”她失笑,不以为然地哼道。 他狠狠瞪她一眼,妒忌地叫道:“我跟初丹什么都没有!可你跟他——” 话未说完,他戛然而止,连忙噤声。 不能说不能说,说了郁太太一定会以为他嫌弃她,一定会生气,不能说…… 他们好不容易才和好,得好好珍惜彼此。 “我跟他怎么了?” 他说话说一半,云裳听得云里雾里的,茫然地看着他醋意横飞的脸。 “没什么。”他连忙摇头,收起醋意。 只要郁太太以后是他一个人的,就够了! 她斜睨着他,不信,“你这样子明明就‘有什么’的好么!” “算了算了,不说了,老公早就不介意了……”他把她的脑袋拉到面前,在她额头烙下一个吻,极尽寵溺。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云裳无语了,哭笑不得。 她真的没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好么! 他却不再给她机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往她耳朵里坏坏呵气,“郁太太,我想你……” 意图十分明显。 “呃,你……”她羞,瞪他。 他捉住她的手,“帮我!” “喂,别闹……呃……” 她惊呼,却抵不过他的胡搅蛮缠,半推半就之下,最终妥协…… ……………… 云氏。 为了能早点去医院陪傲娇的郁先生,云裳忙得午饭都没空吃。 因为恐`怖`袭`击的事,她给了小陈两个月的带薪休假,让其好好休息,算是补偿。 开了两个小时的会,饭点都过了,她饿得前胸贴后背。 从会议室出来,她一边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边吩咐紧随在身后的新秘书帮她叫份外卖。 新秘书点头应下,立刻照办。 云裳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走到办公室前便习惯性地用肩去推开办公室的门。 哪知一进去,她差点撞上一个人。 下意识地抬头,却看到一个巴掌狠狠朝她甩过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书名改了,菇凉们记得收藏啊,因为现在随时都会改书名,泥萌可不找不到回来的路哇~~~ ☆、第150章 :留不住自己男人你怪我咯? 下意识地抬头,却看到一个巴掌狠狠朝她甩过来…… 她反射性地抬手一抓,将凶“手”扼住。 眸光一凌,寒气四溢,她紧蹙黛眉定睛一看,待看清行凶之人,她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 居然是应该远在T市幸福待产的云朵儿! 以及神色憔悴的杨千萍! 云裳脸色冷然,紧紧抓`住云朵儿的手腕,冷厉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云朵儿平坦的小腹上…… 咦? 在她离开T市的时候,云朵儿不是向她炫耀自己已经怀上黎望舒的第二个孩子了吗?这才几个月…… 是她根本就没怀? 还是把孩子做掉了? 当然,不管是哪种原因都跟她无关! 既然云朵儿不是孕妇,云裳觉得自己便不用对她太客气。 “疯了?”极尽嫌弃地甩开云朵儿的手,云裳冷冷道。 云朵儿被甩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云裳!你这个贱`人!你心肠这么歹毒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云朵儿双眼红肿,苦大仇深地狠狠瞪着云裳,开口便是咒骂。 云裳皱眉,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近乎歇斯底里的云朵儿,冷笑一声,“放心!第一我贱不过你!第二我的下场也惨不过你!” 她一边云淡风轻地说着,一边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你——”云朵儿气结,恨得咬牙切齿,充满愤恨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刃,恨不得把态度嚣张的云裳活生生劈了。 杨千萍默默坐在沙发里,红着双眼没说话。 云裳坐进自己的大班椅里,将手中文件往桌上一扔,抬眸看向云朵儿,“云朵儿!你千里迢迢来这里撒泼若只是为了给我添堵的,我劝你趁早滚蛋!” 她这几天心情好,不想跟她们计较,但她们若不依不饶非要找茬惹她的话,她可就不客气了! 哪知云朵儿还先质问起她来了,“云裳,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裳微微蹙眉,一脸莫名其妙。 云朵儿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狠瞪着云裳,情绪激动地切齿怒吼:“你非要这样得理不饶人吗?你非要把我们全都逼死不可吗?你非要这样心狠手辣把我们赶尽杀绝不可吗?” 逼死? 赶尽杀绝? “云朵儿,有病得治!!”云裳淡淡睥睨着云朵儿,轻启红唇,慵懒轻吐。 云朵儿狠狠哽咽,“黎望舒要跟我离婚——” “留不住自己男人你怪我咯?!”云裳冷笑更甚。 云朵儿双手把脸上的眼泪狠狠一抹,抬头看着云裳,强忍着心中难过,说:“好!云裳!我不要了!我把他还给你!我同意离婚!只求你放过我们行吗?!” 云裳撇着红唇,用轻蔑的眼神将云朵儿上下狠狠打量了一番,毫不客气地冷嗤道:“云朵儿,你凭什么以为你用过的东西我还会捡回来用?” “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我现在都同意和他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样?”云朵儿愤怒尖叫,眼底的泪,急欲夺眶而出。 听到这会儿,云裳终于听出了异样。她往后一靠,手肘搭在扶手上,双手十指交错覆于腹前,挑眉疑惑,“我做什么了?” 云朵儿字字句句饱含`着谴责,想必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吧! 不然谅她也不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跑到她面前来撒泼!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千萍站了起来,依旧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泪眼汪汪地看向她,“裳裳,我知道你恨我……” “有事儿说事儿!”云裳默默翻了个白眼,极不耐烦地喝道。 杨千萍走上前去,难过哽咽,“裳裳,云氏是你爸爸毕生的心血……” “说重点!!”云裳再度不耐地阻断杨千萍的情感铺垫,冷冷喝道。 杨千萍咬了咬牙,深吸口气,委曲求全地说:“能不能别收购云氏?我们母子三人可以不要云氏一分股权,只求你别用这样的方式抢走云氏,你爸爸会受不了的……” 说到后面,杨千萍已是低泣。 “收购?什么收购?”云裳眉心微蹙,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云裳,你少装蒜!” 云裳话音刚落,云朵儿就怒不可遏地斥道。 云裳极尽蔑然地瞥了云朵儿一眼,“云朵儿,有空多照照镜子!”一副根本不屑搭理她的样子。 云朵儿的脸色顿时青白交加,自然听懂了云裳“你配让我装蒜吗”的潜台词。 “谁要收购云氏?”云裳盯着啜泣的杨千萍,问。 她心里隐隐有点预感,但不敢确定…… “云裳,分明就是你指使郁凌恒收购我们公司的,敢做不敢认吗?”云朵儿激动地叫嚣着。 果然是郁凌恒么…… 云裳转眸,淡淡瞥了云朵儿一眼,“敢做我当然敢认,但我没做,你也别以为激我几句我就会认!” “不管是不是你授意的,你让他马上停止!!”云朵儿怒吼,那语气,老大老大的。 “命令我?”云裳挑眉,轻轻勾动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云朵儿,语调越发慵懒。 “朵儿……”一听云裳这语气,杨千萍吓得连忙去拉女儿云朵儿的袖子,让她语气柔和点,别闹崩了。 可云朵儿这会儿怒火翻腾,对云裳简直是新仇加旧恨,根本冷静不下来。 “妈!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受够她的冷眼吗?”云朵儿歇斯底里地对杨千萍吼道。 “朵儿!你答应我好好说的……”杨千萍急得不行,怕女儿一时冲动把事情搞砸。 嘴里虽说可以不要云氏一丝一毫,可她这些年的委曲求全怎可白白付出?如果云氏被云裳独吞了,那她面临离婚的女儿和年幼的儿子该怎么办? 好歹也得为儿子云安泽争取点家产啊! 丈夫云铭辉一副任由云氏被收购的样子分明就是偏袒云裳,明明为他生了一双儿女的她才是他最亲近的人,可在他心里,却抵不过一个根本就未曾真正属于他的女人…… 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斗不过云裳母女,所以今天这事儿除了求云裳高抬贵手她已别无他法。 “我是想好好说啊!为了云氏我都愿意和望舒离婚了,我还不够退步吗?可你看看她!她根本就无意协商,根本就是蓄意报复,根本就是恨不得把我们赶尽杀绝!!!”云朵儿狠狠攥紧双手愤怒哭喊,吼得声嘶力竭,满心悲愤。 为了留住黎望舒,她费尽心机怀上二胎,可胚胎不稳,没多久就流了产。 孩子没了之后,黎望舒好像就再无顾忌,向她提出了离婚。 她自然不肯,这几个月来吵吵闹闹没少折腾,不管黎望舒如何逼她,她都不肯签字离婚。 可好好的公司突然面临被恶意收购,她想着这一定是云裳的报复,眼看就要人财两失,她不得不放弃那个对她弃如敝履的丈夫…… 对她们母女俩的争吵没兴趣,云裳站起来朝办公室外走去,边走边说:“半小时!半小时你们不走,会有保安来‘请’你们走!” “云裳你站住!”云朵儿大喊。 云裳置若罔闻,走得头也不回。 云朵儿见状急了,追上去想拽她,情绪失控地冲口叫道:“云裳你听着,你根本就没资格抢云氏,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 “云朵儿你住嘴!!!”杨千萍勃然大吼,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恐慌。 被母亲一吼,云朵儿惊觉自己失言,戛然而止。 本已走到门边的云裳猛地顿住,眉心紧蹙,缓缓回头,“什么?” 云朵儿和杨千萍的脸色都苍白如纸,眼底难掩慌张,似是不小心暴`露了什么禁忌…… 云裳敏锐地嗅到了异常。 她回身,朝着云朵儿一步步逼近,犀利似箭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云朵儿的脸上,懒懒哼问:“我根本就不是爸爸的……什么?” 听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实则压迫性十足。 云朵儿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紧张得狠狠咽了口唾沫。 杨千萍连忙挽救,“裳裳,你别听朵儿乱说,她是太着急了胡说八道的……”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嗯?我不是爸爸的什么?” 云裳却看都不看杨千萍,只是冷冷盯着云朵儿,声音骤冷,咄咄逼问。 “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云朵儿被逼急了,索性躲到杨千萍的身后去,撇开头避开云裳阴冷的目光,慌乱地大叫道。 云裳脸色肃冷,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寒气,说不出的瘆人。 杨千萍急得双眼更红了,“裳裳啊,朵儿是乱说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这次来不是存心给你添堵的,就是想求求你——” “回去吧,晚上给你回复!”云裳转身又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头也不回地下达逐客令。 “裳裳……”杨千萍不放心。 云裳倏地回头冷眼瞪过去,声音冷冽如冰,“再不走我可以马上回复你!!” 晚上回复还有一线生机,马上回复肯定就不是好回复了,这个道理杨千萍懂。 一个字都不敢再说,杨千萍连忙拉起云朵儿就离开了分公司。 云裳坐在大班椅里,面向落地窗,黛眉紧蹙脸色沉冷,长时间地遥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她神色复杂,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 医院。 郁凌恒搭着云裳的肩,将大半个身子依靠在她的身上,在偌大的病房里慢走,活动筋骨。 子弹没有伤到骨头,加上他体质好,其实不用郁太太支撑也可以行走了,只是动作比较迟缓而已。 但他喜欢压榨她,就爱这样靠在她软乎乎的身上在屋子里慢慢转悠。 方便他时不时的揩揩油。 走了几圈,他喊累,停下脚步从她身后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歇气。 云裳微微皱着眉头,垂着眼睑盯着地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从来到医院就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受伤的郁先生顿时不高兴了,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俊脸一沉,抓`住郁太太的肩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 “在想……什么?”他不悦地问。 差点问她在想谁,但想想自己这么多疑善妒实在是有些丢脸,于是话到嘴边连忙改口。 “你在收购云氏?”她倒也没转弯抹角,开门见山地反问。 郁凌恒一怔,显然是没料到她会把话题会转到这上面来。 “啊!”他愣了两秒才点头承认。 “你好好的收购它干吗呀?”云裳微微挑起眉尾斜睨他。 “我答应过你的啊!” 虽然他并不稀罕云氏那点小资产,但它本来就是郁太太的,怎可便宜贱`人?! 云裳,“但你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名义?你不是说不做这种事的么?” 记得当初她说要云氏时,他是不同意的,后来是她坚持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可他答应也只是口头答应,几个月来一直都没有行动。 很显然他是不屑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 既然不屑,可在她都没有强烈要求的情况下他却突然做了……为什么? 再说了,就算要做,他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出面啊! “嗯,本来是不愿意的,不过……”郁凌恒点了点头,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 他抬手轻抚她柔顺的发丝,眼底尽是寵溺和心疼,低下头来与她额头相抵,低低道:“是他们对不起你和妈妈在先!” 以前他很不能理解郁太太为什么非要独吞云氏,可自从知道岳母大人的病……他理解了! 郁太太是他的,他偶尔“欺负”一下可以,但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他知道,她要云氏是想为妈妈出一口气,而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从今往后他一定全力支持! 云裳的心,被郁先生充满柔情的一句话狠狠撞了一下,微微泛疼,却又甜如蜂蜜…… 这种被人寵着爱着的感觉,太让人着迷! 他宁愿背负骂名只为给她出口气,这份深情,叫她怎能不感动?! 她双眼微红,近乎痴迷地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发现自己真是一天比一天更爱他! 突然伸臂抱住他的脖子,她踮起脚尖就去吻他的唇…… 心爱的小女人主动献吻,郁凌恒欣喜不已,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加深…… 许久之后…… 一吻完毕,她又累又疼,乏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喘息。 他搂着她,大掌轻抚她起伏的背,极尽温柔。 好一会儿后,她在他怀里抬起小`脸看他,没头没脑地吐出俩字,“算了!” “……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垂眸不解地回视她。 “别收购了,一个又小又破的珠宝公司,不值得你浪费精力!” “……?!” 她突然转变`态度,让他惊讶不已。 他记得当初她可是很坚定的想要云氏,明明马上就要到手了,她怎么却改变主意了呢? “郁太太,你真不要了?”他狐疑地瞅着她。 “嗯,不要了!”她确定。 他皱眉,“为什么?” “不想要了呗!”她勾唇一笑,云淡风轻。 可她越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越是觉得蹊跷。 郁凌恒微眯着双眸,目光极具穿透力地盯着她。 她漾着淡淡媚`笑,一脸坦荡地回视着他,让他看不出丝毫端倪。 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郁凌恒缓缓开口,“可是……”明显有后话。 “嗯?”云裳挑眉。 郁先生意味深长地说:“就算我不收购,云氏也撑不了多久的!” 这话…… 云裳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他却伸手捏捏她的鼻尖,但笑不语。 她狠狠蹙眉,突然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恍然大悟…… …… 怡心疗养院 云裳在陪完郁凌恒之后,驱车前往疗养院看妈妈。 一如既往的买了妈妈喜欢的糕点和鲜花,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朝着妈妈的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的门,却见房里只有特护小张一人。 “云……云小姐,你,你怎么……” 本是在看电视的小张一见云裳,腾地站起来,一脸慌张。 今天周五,以前云小姐都是定时周二来看完欧小姐的,今天怎么…… 云裳以为小张只是惊讶她突然到来,便随口解释道:“今天公司没什么事。我妈妈呢?” “欧、欧小姐她……”小张目光闪烁,眼底划过一丝心虚,紧张得舌头打结,磕磕巴巴。 “她怎么了?”云裳一惊,脸色顿时变了。 以为妈妈有什么事。 “她没事!”小张连忙摇头,然后声音又软了下去,胆怯地呐呐:“只是……” “只是什么?她人呢?”云裳将糕点和花随手扔在茶几上,终于发现小张的不对劲儿了,着急喝问。 小张心道今天完蛋了,顿时红了眼眶,哭丧着脸,“对不起云小姐,我……” “我问你我妈妈人呢?”云裳脸色骤冷,声音更加冷厉。 知道瞒不住了,小张只得老实招认,怯懦道:“在楼下花园……” “她在楼下花园你怎么还在这里?”云裳呵斥,紧接着反应过来,怒目一瞪,叱问:“谁来了?” “是……是……” 小张“是”个没完,不敢说。 云裳心急如焚,哪里还有耐心等,狠狠瞪了小张一眼,转身就跑出了病房。 冲进电梯,她直奔楼下花园。 胸腔里,聚集着担忧和愤怒,像火在熊熊燃烧,像熔浆在激烈碰撞…… 她紧紧攥着双手,死命隐忍着即将失控的情绪,像只无头苍蝇般在花园里奔跑寻找…… 终于,她看到了妈妈。 约莫二三十米的距离,是个休闲区,有一些健身器材和秋千。 妈妈在荡秋千,而站在她身后轻轻推她的人,居然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6000字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151章 :不介意你改姓欧 终于,她看到妈妈在荡秋千,而站在她身后轻轻推她的人,居然是…… 欧荣毅!! 挺温馨的一个画面…… 欧晴双手抓着秋千绳子,小幅度地前后摆动,美丽的脸庞泛着恬静温柔的淡淡笑靥,像个快乐无忧的小孩…… 站在欧晴身后的欧荣毅,虽年过古稀,但军人之姿根深蒂固,即便上了年纪身形依旧挺拔刚健,傲然如松。 欧荣毅向来威严肃冷的脸,此刻脸部线条居然出奇的柔和,还真有点……慈父的感觉。 云裳气势汹汹地冲上去。 可突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挡在她的面前,她猝不及防,直直撞进来人的怀里。 来人还顺势箍`住她的腰将她往隐秘的花坛后带,很显然是不许她冲过去破坏欧晴和欧荣毅难得的父女相处时光。 云裳知道拦住自己的人是欧阳。 就没见过哪个S记比他更闲的,天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多管闲事,简直是闲得蛋疼! 云裳气得抬脚就要踹。 哪知欧阳身手敏捷,轻松躲开她的秀腿,半拖半抱地将她弄到了花坛后,避开了欧晴的视线范围。 “嘿嘿嘿!冷静冷静!”欧阳紧紧箍`住桀骜不驯的大外甥女,边拖边哄。 “放开我——唔……”云裳气得大叫。 欧阳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轻斥:“嘘!小声点,你这样会吓着你`妈妈的!” 云裳死命挣扎。 欧阳无奈,只得把捂住她嘴的手放下来。 “欧阳!你放开我!!”她切齿低吼。 “你答应我别冲动、别骂人、别无理取闹,我就放开你。”欧阳语调慵懒,一边注意着老父亲那边的动静,一边漫不经心地跟她讲条件。 云裳怒极反笑,笑得阴冷嚣张,“我不止会冲动、会骂人、会无理取闹,我还会打人!!”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音,她大逆不道地朝他扬手…… “我可不是郁凌恒,由不得你胡闹!”欧阳大手一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的手腕擒住,淡淡瞥她一眼,“再说了,你打我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挣脱不了他的钳制,云裳彻底恼了,“滚犊——啊……” 他抬手就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 身为长辈,虽有资格教训不听话的晚辈,但这个外甥女小不了自己几岁,所以打屁`股不合适,打巴掌伤自尊,也就只有敲敲她的脑袋以示惩罚。 云裳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脑袋被敲得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疼得差点飙泪。 “冷静点没?”欧阳毫不怜香惜玉地睨着她,懒懒哼问。 她捂住被敲的地方往地上蹲,一副痛得不行的模样。 欧阳皱眉,暗忖自己没使多大劲儿啊…… 正在他疑惑时,云裳趁他不备跳起来就往秋千那边冲。 “喂!云裳——” 他急喊,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 狡猾的小兔崽子!! 欧阳话音未落,那边正愉快地荡着秋千的欧晴就看到了朝自己快速跑来的女儿。 “裳裳,你来啦!” 欧晴开心不已,连忙跳下秋千张开双臂朝女儿扑上去。 即将抱上女儿时,却看到女儿面罩寒霜,欧晴吓得停下脚步怯怯地看着气势汹汹的女儿,踟蹰不前。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云裳大步上前,看都不看欧荣毅一眼,只是冷冷看着妈妈,不悦喝问。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厉。 欧晴吓得脸色微微一白,下意识地小声呐呐,“不是一个人啊,有……他啊!” 边说边回头看了眼老父亲欧荣毅。 当看到欧荣毅和欧晴相处融洽时,云裳是很震惊的,分明记得他们父女那天第一次见面时,妈妈看到欧荣毅的那瞬吓得尖叫发抖,情绪失控,明明是那么的惧怕欧荣毅…… 这才过了半把个月而已,他们怎么就像对正常的父女在互动了呢? 她不在的时候,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云裳很不高兴地冷着脸,“欧小晴!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跟陌生人——” “你打算一辈子用这样的态度教训你的妈妈?!” 欧荣毅脸色肃冷,倏然出声打断云裳,言辞冷厉。 “我怎么跟我妈妈相处是我们母女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云裳转头看向欧荣毅,张口就反击道。 “没我能有她?没她能有你?‘陌生人’这三个字你觉得你有资格说出口?”欧荣毅眼底划过一丝愠怒,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不悦。 没人敢像云裳这样给他甩脸子,欧荣毅很生气,但又不敢大声斥责,因为深知这个大外孙女并不待见自己。 云裳一张俏`脸冷若冰霜,抿唇不语。 “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妈妈,你就不该把你内心的私怨强加给你的妈妈!”欧荣毅说道,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有些埋藏在心里几十年的话,终究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觉得我当年对你`妈妈狠心,可你就没想想当年你`妈妈又让我有多伤心?她是我的女儿,她做错了事我罚她难道不应该吗?看到她宁愿被撵出家门也不认错的时候你觉得我心里很好过?” 妻子因病早逝,他也悲痛,可身为军人他有保家卫国的重大责任,迫于无奈只能把年仅十岁的女儿欧晴寄养在姐姐家里,直到他几年后转业才把欧晴接回身边,但父女俩已经变得不会沟通,待他娶了第二任妻子后,父女俩的感情便更是生疏。 血浓于水的亲情,其实也不是真的生疏,只是彼此都不善于表达。 到后来,他意外发现女儿未婚怀`孕,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女儿打死不说,一辈子刚正不阿凛然正气的他哪里接受得了这种家丑,一气之下就把女儿撵出了家门,扬言要断绝父女关系…… 气头之上,说断绝关系的狠话也只是想吓唬吓唬生性温柔的女儿,想让女儿跟自己认个错,再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然后只要两人男未婚女未嫁,趁早奉子成婚就好了! 哪知女儿在这件事上居然犟得像头牛,不止不认错,还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 从此一去不回! 没多久,她和云家少爷云铭辉奉子成婚的消息就上了各大报刊。 所有报道大幅度地宣扬了他们的爱情和幸福,那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过得很好的举动与她向来低调的性格大相径庭…… 像是刻意做给谁看的一般。 他当时拿着报纸看着女儿笑得幸福四溢的脸庞,心里在想,或许就是做给他看的吧,女儿这是想告诉他,没有他这个父亲,她照样可以过得很好很好…… 看到她幸福,他心里即便有气,倒也放心,是真心希望她能快乐无忧一辈子。 二十几年了,他一直在等,等她哪天回家给他认个错,哪怕只是跟他说一声“爸,我错了”,他也就释怀了…… 可等了这么久,等得他都快入土了,她也不肯回家看他一眼。 都说死要面子活受罪,也确实如此,有时候想想,也怪他把面子看得太重,拉不下脸去主动找女儿…… 心里始终咽不下那口气,所以在知道女儿过得还不错之后,他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女儿的生活。 有时候想她了,就找找有关云家的报道,看到的都是她过得很好很幸福的消息,根本无需他操心。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看了,倒真如断绝了关系一般。 可在乍然得知她根本过得并不好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所表现出来的幸福,全是做给他看的。 而显然在女儿心里,是一直怨恨着他的,因为她受了委屈宁愿把自己逼疯,也不肯回家找他这个父亲为她撑撑腰…… 思及此,欧荣毅的心,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重重叹了口气,欧荣毅沉声又道:“亲人是什么?是血浓于水的存在!云裳,不管你有多不愿意,都没资格阻止我和你`妈妈见面! “去查查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如果她不是我欧荣毅的女儿,我何须费心管教她? “还有,顺便也查查什么叫父女哪有隔夜仇!换言之,若你做错了事你`妈妈责罚了你,你还能记恨她一辈子不成?” 云裳皱眉看着义正言辞的老人,哑口无言。 默默听着欧荣毅说完,云裳心脏收紧,不知怎么就微微红了双眼…… 就觉着吧,原来妈妈的爸爸也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一直以来,她都很心疼妈妈,就觉得妈妈真是倒霉,有个不疼爱她的爸爸,后来还嫁了个朝秦暮楚的丈夫,最亲最爱的两个男人都一样渣。 可原来,是她把人想得太坏了。 一见云裳红了眼,本是怯懦的欧晴天生的母性被激发,顿时不干了。 “裳裳,我们走。”欧晴很不开心地拉着云裳的手,瘪着嘴幽怨难过地看了眼欧荣毅,然后微哽地对女儿说:“我以后不理他们了,你别哭……” 其实没人知道,在欧晴的心里,对父亲是敬畏,而非怨怼。 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在她神志不清的状况下,她的思绪混乱,以为还是二十几年前,以为还是父亲要强行让她打掉腹中胎儿的那一天,所以她恐慌尖叫,情绪失控。 而这些天,父亲每天都探望她,买她小时候喜欢吃的糕点,讲她小时候喜欢听的故事,那些难能可贵的回忆,让父女俩找回了失散已久的亲情。 是啊!血浓于水! 至亲之人,不管有多大的矛盾,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早就什么都放下了。 见妈妈护着自己,云裳心里又酸又甜,连忙摇头,强颜欢笑,“我没哭,是沙子不小心飞眼睛里了……”然后她一面朝候在一旁的小张招手,一面对妈妈说:“你跟小张去那边玩会儿好不好?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欧晴使劲儿摇头,戒备地瞅着欧荣毅和欧阳。 在欧晴心里,女儿始终是第一位! “不怕,我可厉害了,他们欺负不了我的!”云裳感动不已,在妈妈脸颊上亲了亲,俏皮地柔声哄道。 “真的?” 云裳微笑点头,“嗯嗯!如果你不放心,那就别走太远,看到他们欺负我的话你就跑过来帮我,好不好?” 欧晴想了想,点头,“好!” “乖,去吧!” 小张带着欧晴走开了,在确定妈妈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后,云裳才转眸看着欧家父子。 “云氏不能破产!”她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欧荣毅的脸色瞬时阴沉冷厉,“把你`妈妈`逼成这样,破产已是对他最轻的惩罚!” “云氏我也有份,你整死他就等于整死我!”云裳蹙眉道。 郁凌恒说,就算他不收购云氏,云氏也撑不了多久的…… 郁先生话里有话,她稍微一想就猜出了大概,一查,果然是暗地里有人给云氏小鞋穿,一会儿是云氏的珠宝首饰含金量不达标,一会儿又是参赛作品涉嫌抄袭,一会儿又是云氏总裁云铭辉涉嫌行贿……反正就是要把云氏往死里整! 而这些事,全都是秘密进行的,若不是云朵儿母女找上门来,她到现在都没觉察到。 种种迹象表明,幕后主使除了欧家不作第二人想! 欧荣毅冷脸喝道:“欧家还能饿着你们娘儿俩?” “可我姓云!”云裳翻了个白眼。 “我不介意你改姓欧!” “……” 云裳无语了下,狠狠咬了咬牙,她不耐烦地说道:“反正云氏你们不能动!” “不行!”欧荣毅怒喝,霸道蛮横地坚持己见,“我非要让他云铭辉知道我欧荣毅的女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欧阳并不插话,一直站在一旁低着头聊手机微信,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模样,就让他们祖孙俩去争去吵。 云裳说:“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不能强求的——” “强求?当初他让你`妈妈未婚怀`孕是我强求他的?既然有胆让你`妈妈怀`孕却没胆上欧家提亲?如此没用他简直就是个孬种!既然有了你们娘儿俩,为什么又不好好爱护你们?居然敢在外面养女人,他居然敢那样对你`妈妈!!我没让他死全都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欧荣毅情绪激动地怒斥道,恨不得把云铭辉一枪崩了。 云裳狠狠蹙眉。 云朵儿说: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 欧荣毅却说:当初是他让你`妈妈未婚怀`孕…… 谁说的是真的? 她到底是不是云家的孩子? 如果不是,那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云裳抬手捏了捏前额,想得头疼…… 轻吁口气,她用一种息事宁人的口吻淡淡说道:“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休想!!”欧荣毅咬牙切齿。 云裳烦了,破罐子破摔般把手一扬,恼怒地叫道:“行!你弄死他吧!把他一家四口都弄死吧!我明天就带我妈离开,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摆明了是威`胁! “你——”欧荣毅气结,一张老脸青白交加。 欧阳凉飕飕地瞥了云裳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说“把你外公气出病了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裳的音量立马放低,软硬兼施,“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他这样对我妈,或许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跟我妈说上只字片语!” 倒不是怕欧阳,而是她另有打算,不能真的把事情闹僵。 “你那意思我还该感谢他喽?!”欧荣毅没好气地大叫。 云裳:“我的意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也看到了,我妈的情况越来越好,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完全好起来了。如果你执意要弄垮云家,等她清醒了知道是你做的,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他们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当初我妈为了他不惜忤逆你,可见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女人都是心软的生物,即便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只怕在她心里,也是容不得任何人去伤害他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欧荣毅沉默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外孙女说的确实针针见血句句在理。 云裳转眸看向不远处的妈妈,幽幽说道:“以前的恩恩怨怨对对错错我都不想管了,贱`人自有天收,我只要我妈妈后半辈子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好!”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欧晴转头朝他们看过来,漾着开心的笑靥向他们挥手…… 云裳咧开嘴角,对妈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欧荣毅看着无忧无虑的女儿,狠狠磨了磨牙,终究是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也是,开心最重要! …… 从疗养院出来,云裳带着蓝牙耳机,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云氏不会有事!” 电话接通,她对着彼端的人冷冷说说道。 “真的吗裳裳?”杨千萍欣喜若狂。 “你们可以放心,只要云氏老老实实做生意,以后都不会有事!” “谢谢谢谢,谢谢你啊裳裳……”杨千萍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 “你跟我爸说,即日起我辞去云氏副总的职务,你让他马上派人过来接手我的工作!” 杨千萍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 “云家的东西,我不稀罕!”云裳冷嗤道,极尽蔑然。 狂喜过后,杨千萍忧虑呐呐,“可是你爸爸他不会同意……” “另外,跟你女儿说,我不管她今天那句话是无心之言还是意有所指,反正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听到类似这样的话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如果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云裳根本不管杨千萍想说什么,只管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微微停顿了下,然后极具威慑性地冷冷吐出四个字:“后果自负!!!”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裳裳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杨千萍话音未落,云裳已经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想了想,她放缓车速,拿起手机又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喂!” “呜呜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泥萌不留言、不订阅、不推荐~~~~作者表示不开森~~~嘤嘤嘤~~~ ☆、第152章 :一百块都不给我 挂了杨千萍的电话,云裳咬着唇角想了想,然后一面放缓车速,一面拿起手机拔了郁凌恒的电话。 “喂!” “呜呜呜……” 电话接通,彼端的郁凌恒一开口,她立刻就“哭”了。 “怎么了?”郁凌恒本是慵懒闲散的语调瞬时绷紧,很明显被她的“哭泣”吓到了。 “老公……”她可怜兮兮地瘪着嘴撒娇。 带着哭音的撒娇`声,别提多惹人心疼了。 郁凌恒顿时心乱如麻,急问:“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 “你怎么了?” 她越是欲言又止,他越是紧张心疼。 “呜呜呜……” “说啊!你到底怎么了?!”他急得不行不行的了。 若她仔细听,会听到一跛一跛的脚步声…… 云裳,“我好难过……” “你在哪儿?”他沉声喝问,已经不想问她原因了,只想马上见到她。 “路上……快到医院了……”演技爆表的小女人把声音控制在要哭不哭的状态,分外惹人怜。 只听郁先生长吸一口气,像是在平稳心绪,又像是在忍痛,几秒后他再度开口,一字一句,沉稳霸气,“别哭,专心开车,不管有什么事都别怕,有老公呢!!” 一声“有老公呢”,让装可怜的小女人心里满是感动和甜蜜…… “嗯!” 她眼眶微润,含笑看着前方,脚下慢慢用力,加大油门。 白色卡宴,载着心潮澎湃的主人,朝着军区医院的方向快速驶去。 她已经豁出去了,像个疯狂的赌徒赌上了自己的全部,赌他的爱,能维持到她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她不知道他们的未来还有多少波折,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他们会不会经历更多的磨难,但她不想再懦弱了,她要努力守住自己的幸福! 今天,她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很震惊,很疑惑,但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自己比郁家的人先一步知道这个秘密,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掩饰和补救…… 虽然不知道云朵儿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但这种有可能会拆散她和郁先生的事还是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比较妥当,防范着总是好的。 当初一心要夺云氏只是想为妈妈出口气,可现在看来貌似没有必要了,如果云朵儿的话是真的,那么父亲云铭辉很可能也只是一个可怜之人罢了…… 她不稀罕云氏,只想云家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她必须是云家的孩子,否则她就没有资格留在郁家,没有资格继续做郁家的大少奶奶…… 她自然不是稀罕这些象征荣华和富贵的头衔,她在乎的是“郁凌恒太太”这个称谓! 更甚至,她连亲生父亲是谁也不想去探究,一个毁了妈妈一生的渣男,不知道也罢!! 试想一下,如果她不是云家的女儿,那么郁家就不会承认她,而郁凌恒已经动用了基金,是务必要娶云家的女儿生一个孩子,那样的话,唯一的人选岂不就是准备离婚的云朵儿? 噢漏! 她跟云朵儿上辈子到底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这辈子不止被她抢走了初恋,现在连丈夫也要被她抢走吗? NO! 这样荒唐的事她是死也不会让它发生的! 黎望舒被抢走也就算了,但郁凌恒不可以,谁都休想!!! 呵!她的人生竟是如此狗血,想想也是够醉人的了! 一边自嘲地想着,一边把车开进医院大门,眸光随意流转,便看见郁凌恒正一瘸一跛焦急地朝她奔过来。 连忙随便找了个车位停下,她推门下车,蹙眉担忧地看着他的腿,“你怎么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郁凌恒忍着还未痊愈的腿伤快步来到云裳的面前,饱含担忧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声音又急又慌。 她只是开了个玩笑,却把他吓得坐立不安。 看到她表面完好无损,他悬在心里的大石落下,稍稍松了口气。 闻言,云裳伸手挽住郁凌恒的臂弯往一旁的排椅走去,蔫蔫地叹了口气,轻轻瘪着红唇作委屈状,“那个……” “哪个?”他拧着眉头紧盯着她。 “老公啊!” 把他摁坐在排椅上,她可怜兮兮地喊他。 “嗯?”他抬眸看她,被她这副反常的样子惹得心神不宁忐忑不安。 她在他身边坐下,嘟着嘴望着他,“如果我失业了,你会不会养我啊?” 郁凌恒,“……” 他没说话。 “养不养你倒是说句话啊!”云裳佯怒地瞪了郁先生一眼,不满地嗔道。 “什么意思?”他狐疑地瞅着她。 她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微微仰起小`脸,嗲嗲问他:“从今天起,我没钱没房没工作了,你愿意养我一辈子么?” “没工作?” “嗯呢,我辞职了,云家的一切我都不要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她点点头,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道。 郁凌恒皱着眉头看了她半晌,看她不像是强颜欢笑,微微放心了点。 云家那点东西,不要就不要吧,反正他从来就没看上眼过,郁太太说不要正合他意! 如果可以,他宁愿郁太太跟云家断绝一切来往,那样的话,身为云家女婿的黎望舒就可以再也不用出现在郁太太的面前了。 “谁说你一无所有?!”他轻轻一笑,微微低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嗯?” “你有妈妈!” “哦。”云裳恍然想起,咧嘴一笑,“那倒是!” 一副有母万事足的模样。 “你还有我!”他深深看着她,眼底柔情四溢,轻轻补上一句。 你还有我…… 云裳觉得,这四个字是世间最美最动人的情话。 她红唇一撅,贴上他的薄唇,呵气如兰,“我可以把你这句话当成是你愿意养我一辈子的承诺吗?” “不是‘当成’……”他顺势嘟起嘴亲了她一下,停顿,故意卖关子。 “嗯?” “它就是承诺!!”他的语气坚定慎重。 云裳心里美滋滋的,发现自己原来如此肤浅,就觉得郁先生的甜言蜜语真好听,怎么也听不够! “我很败家的哦,你不怕我把你的钱都败光吗?”眼底眉梢都带着笑,郁太太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甜甜娇嗲。 郁凌恒微拧着眉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会严格监督你,每天只给你零用钱五十块!” “啊?才五十块?”郁太太错愕地睁大眼,一双小手像猫爪似的在他胸膛上轻轻挠,“呜,你好坏好坏的,一百块都不给我!” 那腔调…… 郁先生心里一阵恶寒。 把她的小手抓在手里,不许她调皮捣蛋,他说:“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 阴险腹黑的郁先生开始挖坑给郁太太跳。 “什么?”她抬头看他,果然一脸兴致昂扬地问。 “到嵘岚上班!” 把美丽迷人桃花泛滥的郁太绑在身边,对郁凌恒来说是现目前最重要的事。 “……”云裳唇角抽`搐了两下。 看她一脸嫌弃的表情,他不悦,佯怒瞪她,“干吗这个表情?” 在他们正处于热恋期的时候,她不想天天跟他在一起吗?不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吗?不想吗? 他很想啊!! 简直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去哪儿都带着,不许她离开视线范围半步! “空降兵会被排挤的。”云裳很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脖子。 闻言,郁凌恒差点忍俊不禁,强忍笑意瞥了她一眼,“郁太太,你想太多了!” 她眨眨眼,表情有些茫然,然后突然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扯出一抹得意的笑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软哒哒地往他怀里靠,骄傲自豪地说道:“嗯,也是,我老公是*oss,谁敢排挤我啊!” “我是说——”他唇角轻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似真似假地坏坏道:“没人会吃撑了去排挤一个打杂小妹!” 打杂小妹…… 打杂小妹!!! “郁凌恒!你让你貌美如花的老婆去你公司做打杂小妹?!!”郁太太大怒,双手叉腰作泼妇状,狠狠瞪他。 “嗯哼!”他慵懒轻哼,姿态悠闲地靠着椅背,轻勾着唇角好整以暇地斜睨着她。 “你你你!!!”她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很不满意。 垂眸看了看她伸到面前来的葱白食指,他张嘴去咬…… 吓得她连忙缩回手,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差点落入虎口的食指,摁在胸前藏起来,撅嘴瞪他。 那可爱娇俏的小模样,别提多诱人了…… 惹得郁凌恒心猿意马,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两下。 大手一伸,将她拽进怀里,手指捏着她小巧可爱的下巴抬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说:“别以为打杂小妹委屈了你,想进嵘岚做打杂小妹的人如过江之鲫,所以别忙着嫌弃,先想想自己能不能胜任再说吧,可别三个月试用期都没过去就被开除了,那可真是什么脸都丢光了!” 他慵懒磁性的声音特别好听,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云裳呕半死。 “你是在质疑我连泡个咖啡印个文件都不会?郁凌恒,你会不会太小看你老婆我了?!”她从他怀里退出来,抬头挺胸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娇喝道。 “不想被我看扁就做给我看!”他剑眉微挑,淡淡激将。 “哼!做就做,你等着!”郁太太怒道。 “拭目以待!”郁先生眉梢带笑,意得志满。 突然,他往她身后瞟了一眼,双眸一眯,寒光乍现。 抓`住她的手腕一拽,将她拖进怀里来。 云裳猝不及防,被他拽得半趴在他的胸膛上,讶然瞪他,蹙眉娇嗔:“干吗?” “吻我!” 他霸道命令,直截了当地吐出俩字。 “啊?”她错愕,双眼微微瞠大,严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快点,吻我!!”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恬不知耻的要求。 云裳羞红了脸,眸光四处闪烁,偷瞄着周围或走或坐的病患,压低声音轻叫:“别闹了……” “少废话!快点!”他皱眉,一脸不耐烦。 他突然间的反常让她心生狐疑,看他的目光时不时往她的身后飘,她欲回头—— “不许回头!”他却及时捧住她的小`脸,酸溜溜地轻喝。 云裳眼珠子转了转,一抹狡黠从眼底一闪而过,只见她乖巧听话地凑上去,轻贴他的唇,“你想让我怎么吻你呢郁先生?是蜻蜓点水呢?还是热情如火呢?还是——” “热情如火!” 越热情越好,好让某些人知难而退! “可是这众目睽睽的——唔……” 她话音未落,他已忍无可忍,大掌扣住她的后颈,狠狠堵上她的嘴…… 以吻封缄! 两口子不管场合,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简直是恨不得虐尽天下单身狗。 …… 不远处。 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将那夫妻二人恩爱甜蜜的拥`吻画面尽收眼底。 谈不上恨,但心里确实是不太舒服。 殷暮夕俊脸阴沉,满腹不甘。 发小燕诏把云裳在N国遇险的经过无比详细地告诉了他,并劝他别再对她心存幻想了。 当他看着燕诏在叙述郁凌恒为了云裳以命换命以及云裳为了郁凌恒生死相随时那副艳羡向往的模样就恨不得给他一大嘴巴子! 在他面前宣扬他喜欢的女人和他的情敌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真特么的!! 他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人,咋就偏偏不喜欢他呢? 殷暮夕狠狠咬着牙根,苦大仇深地瞪着那边还吻得没玩没了的两口子。 眼看那对不要脸的夫妻越吻越过火,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喝!” 哪知一转身,却差点撞上不知在他身后默默伫立了多久的美丽女人…… 他吓得倒退一步,狠狠抽了口凉气。 博嫣然站得笔直,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五官精致却神情淡漠,整个人看起来冷艳逼人。 她面无表情,清冷的目光也投向与他刚才注视良久的同一个地方——吻得难分难舍的郁凌恒和云裳。 “博嫣然你上辈子做贼的?!这样无声无息站在别人背后是想吓死人是么?!”殷暮夕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被吓了一跳更是火冒三丈,张口就怒斥道。 “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博嫣然收回目光,淡淡看着近乎气急败坏的殷暮夕。 殷暮夕被她冷飕飕的一句话噎得半死,咬了咬牙,他冷笑着反唇相讥:“把自己比喻成鬼?博嫣然,你自黑方式可真独特!” “那你这是承认自己做了亏心事?”博嫣然不气也不恼,一面轻轻说着,一面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殷暮夕一年前做过眼部手术,在博嫣然的强烈要求下,每个月都要复查,而且全是由她亲自检查。 今天又是复查的日子。 他跟上去,毒舌讥讽,“你放心,就算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亏的也不会是你!” 潜台词是,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做什么关你屁事! 博嫣然何其聪慧,岂会不懂他话中含义,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眸极淡极淡地看了他一眼。 殷暮夕被这一眼看得心脏一缩,莫名紧张了下。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嫣然!” 是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尚韬。 嫣然? 叫这么亲热? 殷暮夕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博嫣然停下脚步,看着快步朝自己走来的尚韬,公式化地开口,“尚医生,有事吗?” 听博嫣然叫尚韬为“尚医生”,殷暮夕心里舒服了点。 博嫣然的礼貌生疏没有吓退尚韬,只听尚韬的声音越发温柔,看着她的眼神简直是情深似海,“有没有发现自己少了什么东西?” 博嫣然眼底划过一丝疑惑,想了想,摇头,“没有!” “看你工作的时候总是那么心思细密,原来你生活中也是挺迷糊的一个人。”尚韬笑了,饱含寵溺的声音透着亲昵。 尚韬的眼里只有博嫣然,完全无视脸色已经不太好看的殷暮夕。 “昨晚落我家里了。” 尚韬柔声说道,同时向博嫣然伸出手,手心里是一枚蓝宝石耳钉…… 殷暮夕,“……?!!” 博嫣然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然后神色自若地从尚韬的手里拿起耳钉往自己耳朵上戴。 “今早阿姨收拾房间的时候在枕头底下看到的。”尚韬温柔地微笑着,有意无意地补上一句。 殷暮夕:“……!!!” “谢谢!”博嫣然动作娴熟地戴着耳钉,头也不抬地道谢。 尚韬乘热打铁,深情款款地看着博嫣然,“晚上我在‘情缘’订了位子,六点我下来接你。” 情缘? 情侣餐厅? 殷暮夕的脸已经黑到无以复加,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偏偏博嫣然还点头应邀了。 “那我先回办公室,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尚韬欣喜不已,眼底眉梢情不自禁地流淌着笑意。 “嗯。” 殷暮夕冷冷看着博嫣然和尚韬之间的互动,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顿时糟到极点。 尚韬喜滋滋地离开了。 殷暮夕和博嫣然进入电梯,去三楼检查。 到了放射室,博嫣然背对着殷暮夕做检查前的准备工作,抬手指了指右边,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去那边站着!” 身后没有回应。 她也没在意。 待她做好准备,回身,却看到他高大的身躯已近在咫尺…… 本能地,她蹙眉后退,却忘了身后是桌子,根本无路可退。 眼看她要撞上桌角,殷暮夕下意识地拉了她一把…… 她被拽得扑进他的怀里,彼此相贴…… 这是彼此第一次如此靠近,她仓皇抬眸,正好迎上他垂下来的目光…… 他已到嘴边的冷嘲热讽被生生堵在了嘴里,像是突然哑巴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目光交织,深深对视…… 突然,她踮起脚尖…… ____________________ 订阅掉到惨不忍睹,感觉已无力再爱了~~~~ ☆、第153章 :他心甘情愿让我祸害 目光交织,深深对视…… 空气中,流淌着一股陌生的情愫,缓缓萦绕在两人身边,温度升高…… 殷暮夕大脑有点懵,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明明是要质问她跟尚韬是什么关系?她的耳钉为什么会落在尚韬的家里?还有耳钉在枕头底下找到的又是几个意思? 他一肚子火等着爆`发,可这会儿一触及她的目光,他居然像中了邪一般,大脑成了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及该做什么了。 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清透明亮彷如浩瀚夜空,里面宛若有股吸噬灵魂的漩涡,让人不由自主地*…… 他深深看着,便移不开眼了。 突然,博嫣然轻轻踮起脚尖,美丽的小`脸向他靠近过去。 殷暮夕的心,莫名狠狠一颤。 当他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时,她温软的唇,已经贴上了他…… …… …… …… 受了伤的郁大`爷艳福不浅,昨天走了初恋,今天来了红颜…… 沈樱雪有些日子没来眼前晃了,这段时间又是惊吓又是忙碌,云裳都差点忘了有她这样一号人物存在。 如今她送上门来,云裳突然想起还有一点账得跟沈白莲好好算算…… 云裳去问了博嫣然她家郁大`爷几时可以出院,回来推开门就看到病房里多了沈樱雪和郁零露。 “凌恒,这是我妈妈特意为你熬的人参汤,据说这支人参快上千年了呢,可珍贵可难得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得大补的。” 会客厅里,郁凌恒坐在轮椅上,沈樱雪蹲在茶几边,一面娇滴滴地说着,一面将参汤往小碗里倒。 趁着云裳不在,沈樱雪在郁零露的暗中怂恿下,使劲儿对郁凌恒献殷勤。 “搁着吧,有心了!”郁凌恒拿着平板玩游戏,双眼紧盯着屏幕连看都没看沈樱雪一眼,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 沈樱雪端起小碗非要喂他,“我妈妈说汤得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谁知汤匙还没递到郁凌恒的嘴边,就被人半路拦截。 “哎哟——”刻意拉长的尾音,从云裳的嘴里吐出来别有一番讽刺意味,她噙着媚`笑从沈樱雪的手中夺过汤匙,矫揉造作地嗲嗲道:“这种粗活怎么敢劳驾沈小姐呀,我来吧我来吧!” 那语调,一股子虚情假意的味道。 这还不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夺过汤匙时,一勺参汤悉数洒在了沈樱雪的身上…… “啊……”沈樱雪惊叫,腾地站了起来。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瞧瞧把裙子都弄脏了。”云裳“关心”地急道,言辞间却把所有责任推到沈樱雪头上,暗示是她自己不小心。 沈樱雪委屈地红了眼睛。 “云裳!你故意的是吧?!”郁零露立马跳出来为闺蜜撑腰,怒斥云裳。 “故意?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故意弄脏沈小姐的裙子?”云裳眨眨桃花眼,一脸无辜,完了转头看向郁凌恒,特别纯真地问:“老公你觉得我是故意的吗?” “当然不是!”郁凌恒立马退出游戏,抬起头来,严肃地摇头为她证明。 郁太太都这样问了,就算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说“是”啊! 郁零露看着护短惧内的大堂`哥,恨得咬牙切齿,却有无计可施,只能憋屈地闭上了嘴。 沈樱雪更委屈了,心里又恨又难过。 这些日子,她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事,哪知却适得其反,不止没能拆散他们,反而令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越来越好,怎能叫她不恨? “沈小姐你坐啊,别客气!琇嫂,给沈小姐倒杯茶!”云裳噙着优雅大方的笑靥,摆出郁家大少奶奶的风范,客套礼貌地对沈樱雪招呼道。 琇嫂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泫然若滴的沈樱雪,很不给面子地说:“少奶奶,这里没茶。” “那就倒杯水吧。”云裳随便挥了下手。 “好的。”琇嫂应了声,真的就倒了一杯白开水咚一声不轻不重地搁在沈樱雪的面前,再不冷不热地说了声:“沈小姐慢用。” 主仆二人你来我往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怠慢态度让沈樱雪一张脸青白交加,难堪到极点。 眼看闺蜜被欺负,郁零露又忍不住了,一时冲动再度出口讥讽,“你说这同样都是女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我们雪儿这么温柔体贴,有些人却连自己丈夫受了伤都不懂得照顾,熬个汤都不会!真不知道娶来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么…… 云裳瞟了郁凌恒一眼。 而郁先生也正看着郁太太。 夫妻俩心有灵犀,俱都想到邪恶的方面去了…… 云裳微挑着眉尾,用眼神与郁先生交流—— 云裳:你妹问你娶我有什么用呢,你说说,我有什么用? 郁凌恒:你啊……用处可大了!次次救我于水火,没你我会生不如死的。 他灼热的目光从她的胸前一路往下扫…… 云裳:不要脸! 郁凌恒:我要脸干吗,我要你就够了! 云裳:…… 夫妻俩眉来眼去,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云裳不屑搭理郁零露,但琇嫂却越发见不得有人欺负自家少奶奶,一时没忍住,便不顾尊卑出口帮忙,“三小姐你误会了,大少奶奶——” “你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我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郁零露正愁找不到出气筒,琇嫂一开口就被她指桑骂槐地吼了回去。 郁凌恒的眼底划过一丝愠怒。 云裳直接就不高兴了。 琇嫂是恒阳居的专属佣人,不是谁想骂就可以骂的! 但云裳也没发火,只是冷冷看了眼郁零露,默默决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哪知郁零露被云裳冷飕飕的一眼看得火冒三丈,不止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指责起云裳来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个祸害!如果不是你,我哥也不会受伤!” 云裳终是忍无可忍,冷冷一笑,声音又娇又嗲,“我就算是个祸害,我祸害的也是他,又不是祸害你,你这么激动做啥啊?再说了,他就喜欢我祸害他,他心甘情愿让我祸害,你管得着吗?!” “你——”郁零露一口血卡在喉咙口,气得说不出话了。 “我说得对不对啊老公?”偏偏云裳还嫌不够,转头看着郁凌恒,嘟嘴撒娇。 “对!我就喜欢被你祸害!”郁先生毫不犹豫地点头,可谓给足了郁太太面子。 郁零露直接有种自取屈辱的感觉了。 “零露!”郁凌恒突然淡淡开口。 郁零露一惊,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眸光微闪,畏怯呐呐,“……哥。” “我看你最近闲得慌,出国留个学吧!”郁凌恒随手把平板往沙发里一丢,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出国…… 郁零露顿时慌了,“啊?哥!我我……” “不用担心,我会妥善安排的!”郁凌恒阻断她,语气不容置喙。 郁零露面如死灰,终于意识到云裳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何等重要…… 看到郁先生又为自己出头,云裳感动又欣喜,舀起一勺参汤递到他嘴边,奖赏般说道:“来,老公!” 郁凌恒有些嫌弃地撇嘴,其实他不喜欢参汤的味儿。 “张嘴呀,这可是人家沈小姐‘特意’给你熬的呐,情意深重着呢,快喝!”她似真似假地催促,刻意咬重字眼,阴阳怪气的语调透着一丝醋意。 见郁太太吃醋了,郁先生高兴,眉梢带笑,让张嘴就张嘴,听话得很。 可才喝一口他就皱了眉。 “怎么了? 不好喝啊?我尝尝……”见他皱眉,云裳便问,边问边舀了一勺放自己嘴里,咽了之后舔`了舔唇:“挺好喝的啊!” 郁凌恒立刻说:“你喜欢给你喝!” “这怎么好呢?这是人家沈小姐‘特意’给你熬的,你给我喝算几个意思啊?”她又开始虚伪假笑,矫揉造作的样子别提多欠揍了。 “你是我太太,我的就是你的!”他看着她,当着其他人的面,慎重其事地宣告道。 郁太太满意。 “这倒也是,那我喝了哦?”她撅撅红唇,喜孜孜地娇嗲一声,然后还转头看向脸色很不好的沈樱雪,颇为残忍地补了一刀,“沈小姐你不会介意的呵!” 说完也不给沈樱雪说话的机会,捧着碗就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一碗参汤被她当成白开水一口气喝完了。 喝完她咂咂嘴,“嗯,真好喝!” 郁凌恒,“好喝就都喝了吧。”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插中沈樱雪的心窝子。 沈樱雪腾地站起来,红着眼拿起自己的包就走。 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熬了好几个小时的参汤都进了情敌的嘴,沈樱雪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偏偏又发作不得。 只能走! “哟!沈小姐你这是要走啦?还早呢,再多坐会儿嘛!” 沈樱雪一站起来,云裳就冲她轻喊,假意挽留。 沈樱雪置若罔闻。 “那我送送你吧!”云裳立马放下碗,起身相送。 一直送到电梯前。 电梯来了,沈樱雪率先进入,郁零露想要跟进去时,被云裳拦住了,“三小姐,你乘下一趟!” 同时她一个大步跨进电梯里。 “凭什——”郁零露恼怒,被挡在电梯外,对云裳怒喝。 云裳凉飕飕地看她一眼。 郁零露的心莫名一颤,顿时被震慑住了,后面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再也吐不出来。 电`梯`门缓缓关闭。 “零露……啊……” 见云裳气势汹汹,沈樱雪心虚恐慌,想出去,却被云裳一掌推得直往后退,呯地一声撞在电梯内`壁上。 “你……你想干吗?”沈樱雪吓得结巴,眼露惧意。 云裳玩世不恭地淡淡一笑,“不干吗,就想和你谈谈人生!” “……” 看沈樱雪吓得缩在电梯角落了,云裳唇角的冷笑不由得更深刻了一分,双臂环胸,姿态闲散地侧靠在电`梯`门边,目光冷厉。 “沈小姐!有些话呢,说多了也没啥意思,拐弯抹角呢也不是我的性格,我就直说了吧!以后呢,别再发那些无聊的视频小片给我,别以为搞点小手段就能让我和初丹自相残杀,你想坐收渔翁之利呀,那是痴心妄想!” 她语调慵懒,语速轻缓,像是聊天般不紧不慢。 却让沈樱雪瞬间白了脸。 “我、我不懂……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樱雪目光闪烁,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完整。 那做贼心虚的样子,怎么也掩藏不住…… 嗯,那晚初丹被灌酒是她授意的,郁凌恒和初丹在酒店遇上也是她刻意安排的,然后拍下他们在酒店肢体暧`昧的视频匿名传给云裳也是她做的…… 对!全都是她做的! 可她不懂,明明她一切都很小心,云裳是怎么发现的? “不懂没关系,反正我把话撂这儿了,再有下次……”云裳缓缓停顿,目光似箭地冷睨着沈樱雪,威慑性十足。 恰好电梯到达底楼,电`梯`门开,沈樱雪忙不迭地逃了出去。 “沈樱雪,有些事,别以为我查不到,我只是不屑去查!” 云裳靠在电梯里,对着沈樱雪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悠悠冷飕飕地说道。 沈樱雪狠狠咬着唇,连头都不敢回,脚下步伐更快更急。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云裳的对手! 她一直知道! 可她不甘心! 输给初丹,她虽恨,但也服气,毕竟初丹在她之前,且又是郁凌恒的初恋,输了也不算冤枉。 可输给后来居上的云裳…… 她永远都不会甘心! …… 郁凌恒出院的前一晚。 晚八点。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是个极美的夜晚。 “琇嫂,你要带我去哪儿?” 云裳蹙眉看着拉着自己不停往前走的琇嫂,第N次发出疑问。 医院楼下,他们在朦胧的灯光下行走在绿树葱葱的休闲区,四周已人迹稀少。 “就到了就到了。”琇嫂嘴里念叨着,并不正面回答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东拐西拐,琇嫂突然停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眼罩递给云裳,“少奶奶,把眼睛遮上!” 云裳错愕地瞪着琇嫂手里的眼罩,哭笑不得地轻叫:“干吗啊?故弄什么玄虚你?” “快点快点,戴上!”琇嫂催促着,甚至着急地把眼罩往她头上套。 “你到底想干什么?”云裳无语极了。 终究是拗不过琇嫂,她半推半就地戴上了眼罩。 心里疑惑不已,有些忐忑又有些好奇,不知道琇嫂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眼罩戴上,眼前便一片黑暗,然后在琇嫂的搀扶下,走了约莫四五分钟,她们才停了下来。 “少奶奶你别动啊,站这儿等一会儿。” 琇嫂松开她的手臂,说完就走了。 “喂!”云裳一惊,双眼看不见心里没有安全感,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琇嫂,却抓了个空,顿时紧张起来,“琇嫂?” 回应她的是一片静谧。 大晚上的,四周又那么安静,还被蒙着眼睛,云裳心里发悚,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抬手就想去扯掉眼罩,可临了也不知怎么的,她竟鬼使神差地放下了手。 琇嫂让她等等,那就等等吧! 静悄悄的四周,有种阴森森的气息,云裳抱着双臂用力搓了搓,咬着唇极力按耐着心里的惧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了可能三五分钟吧,她受不了了,感觉四周有好多看不见的怪东西正朝她涌来…… 云裳吓得狠狠一把扯掉脸上的眼罩。 眼前一片光明。 她的四周,围满了浪漫烛光。 全是心形的红色小蜡烛,围成一个大大的心形,她站在“心”的中央…… 心的中间还有个小桌子,桌上有蛋糕,俊美如神邸的男人正弯着腰点蛋糕上的蜡烛。 她愣住了! 呆呆地看着他。 他不是去博嫣然的办公室询问明天出院的事宜了吗? 怎么…… “过来!” 低沉磁性的声音,破空而来,将小女人从怔愣中拉回了神。 “你……”她傻愣愣地朝他走去,看看蛋糕,又看看他,一脸迷惘。 点好蜡烛,他才抬起头来,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生日快乐!” 她的心噗通噗通一阵狂跳,激动又疑惑,小声呐呐,“我生日过了呀……” “今天是你农历生日!”他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来,让她对着蛋糕,他则从她身后轻轻拥着她,对她说:“快!许个愿!” 蜡烛燃得快,不容她犹豫。 云裳闭上眼,双手合十,心中默念…… 然后两口子一起低头,吹灭了蜡烛。 云裳感动得不行不行的,她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去查了她的农历生日…… 郁凌恒俯首贴近郁太太的耳畔,柔声道:“你的阳历生日我错过了,今天农历生日补上。虽然‘补’意味着迟到,但我想迟到总比不到好,你说呢郁太太?” “其实只是小生日而已……”她红了眼,微哽。 怎么办?怎么办?他对她这么好,好得她想把自己整颗心掏给他都嫌不够…… “却是你成为郁太太的第一个生日!”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将她轻轻转过来面对自己,愧疚地叹息道:“给了你一个那么不愉快的生日,都是我不好。” 嗯,那晚的确很不愉快…… 他对她越好,她越是觉得委屈,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别哭啊……”郁凌恒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去吻她的眼睛,哄着求着,“我不是都认错了么,乖,别哭……” 她倏地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用力啄…… “老公,我想……”她在他唇上呵气如兰。 他让她这么感动,她得奖励他。 “嗯?”他被她啄得浑身都不对劲儿了。 “要……” 郁凌恒倏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郁太太,双眼发亮欣喜若狂。 愣了不过两秒,他拽了她就跑,“那还等什么!” 夫妻俩急不可耐地回到病房,猴急的郁凌恒进了屋就把郁太太摁在门上狂啄…… 火,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 “咳咳!”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咳嗽声,突兀地响在空气中。 ☆、第154章 :太太太……太爷爷 “给了你一个那么不愉快的生日,都是我不好。” 云裳听着男人充满忧伤的道歉,心里又酸又甜。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他和初丹在酒店大厅的画面,其实这个都还好,她最难过的,是他让她滚,扔了她的东西狠心撵她走…… 想到那晚的伤心,又看到他现在对她这么好,云裳莫名觉得委屈,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别哭啊……”一看她落泪他就慌,连忙低头去吻她的眼睛,哄着求着,“我不是都认错了么,乖,别哭……” 她咬着唇,晶莹剔透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倒不是真的伤心,可眼泪就是忍不住。 委屈和感动,各一半吧!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郁凌恒极力哄着,在她耳畔轻啄。 突然,云裳觉得脖子一凉…… 下意识地抬手一摸,再垂眸一看,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被身后的男人戴上一条紫钻项链。 云氏就是做珠宝的,她最拿手的就是鉴定珠宝的价值,所以一眼就能看出这条项链有多么贵重。 尤其紫钻在世界上本身就是极其稀有珍贵的! 项链的款式新颖独特,看似简单却又巧夺天工,让人眼前一亮,惊艳无比。 云裳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条项链的设计一定是出自陶陶之手! “喜欢吗?”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声音柔得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嗯嗯!喜欢!”她双眼晶亮,点头如捣蒜,爱不释手地抚着脖颈上的项链。 “喜欢就好!”他满意,在她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 云裳很开心,就觉得阳历生日那天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消散无遗了。当然,让她消气的并非因为这条项链有多么稀有贵重,而是他难能可贵的心意…… 只要是他送的,哪怕是一个狗尾巴草编的戒指,她也会视若珍宝! 阳历生日那天她满含期待,哪知却被他撵出家门,今天的农历生日,连她自己都没在意,他却给了她这样一个浪漫的时刻…… 所以,在毫无准备毫无期望的时候突然得到这样的惊喜,才真真是震撼心灵,也才分外让人感动着迷。 “刚刚许的什么愿?”他用食指沾了一点奶油放她嘴里,看着她的眼神颇为暧`昧。 她舔掉奶油,顺带咬了他一口,微撅红唇俏皮地说:“不告诉你!” 指尖微疼,他收回,放进自己嘴里…… 云裳看着他吃自己手指的模样,脸颊瞬时红若桃李。 这男人真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吃完手指,幽怨瞪她。 “因为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呀!” “那……”他想了想,然后换个方式问:“你的愿望跟我有关吗?” “不说不说不能说的。”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你可以不说话,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云裳无语,啼笑皆非地嗔他一眼,“郁先生,跟神灵这样作弊真的好么?” 见郁太太执意不说,郁先生没辙,怏怏不乐地哼道:“好吧好吧,不说算了!” 郁先生孩子气的模样逗乐了郁太太,她轻`咬唇角想了想,然后双臂像蔓藤似的绕住他的脖子,喊他,“老公!” “嗯。” “你的腿还疼吗?” “不疼了。” “那……”她欲言又止,脸颊更红了一分。 “嗯?”他狐疑地看着她。 “可不可以……” “什么?” “我想……”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越来越小,似是羞于启齿。 “想什么?”郁凌恒被她喷薄在脖颈间的呼吸惹得浑身一紧。 她屏住呼吸,硬着头皮吐出一个字,“要……” 他让她这么感动,她得奖励他。 郁凌恒愣了两秒,然后倏地睁大双眼,将她的脸从颈窝里掏出来捧在手心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片绯红的脸颊,双眼发亮欣喜若狂,“你确定?” “嗯……”她媚眼如丝地瞅他一眼,羞答答地点头。 “那还等什么!”他激动得双眼发光,拽了她就跑。 “喂,你慢点,你的伤啊……”她被他拽得踉跄,哭笑不得地娇嗔。 可他不管,拉住她越走越快,恨不得立刻回到病房。 在电梯里,他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将她扣在怀里狠狠啃了一番,啃得她差点窒息。 当他们终于回到病房,郁凌恒把门一关就猴急地把已然迷糊的郁太太摁在门上狂啄…… 火,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 “咳咳!”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咳嗽声,突兀地响在空气中。 正进展得如火如荼的夫妻俩猛地僵住,机械性地转头,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只见沙发里,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约莫七八十岁的样子,中等身材,硬朗挺拔,圆圆的脸庞饱含风霜,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刻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他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智慧的光芒,敏锐又犀利。 老人剃的光头,头顶自带光亮,看起来更显精神阳刚。他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色中山装,双手杵着拐杖置于身前,挺直背脊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他们。 老人神色平静,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势,不怒自威。 郁凌恒和云裳睁大双眼愣愣地看着凭空出现的不速之客,惊得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郁先生的手,还罩在郁太太的上面…… 而郁太太的腿,还挂在郁先生的腰间…… 倏然,郁凌恒慌忙把自己的大掌从郁太太身上撤离,手忙脚乱地帮郁太太整理凌`乱的衣服…… 然后他回头看向老人,“太太太……太爷爷!!” 纳尼?!! 太……爷爷? 刚刚回神的云裳被“太爷爷”三个字震得大脑一片空白,立马又成了一团浆糊。 她惊愕地瞠大双眼,呆若木鸡。 …… …… …… 云裳一宿没睡。 昨晚,本想好好犒赏郁先生的,可紧要关头杀出个老祖宗,吓得她和郁先生差点魂飞魄散。 从郁凌恒“太爷爷”三个字一出口,她就完全懵了,平日里的聪慧狡黠突然就离家出走,再也找不回来了。 郁家老祖宗——郁嵘,已年过九旬,但平素里注意保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十几岁,所以云裳第一眼以为老祖宗只有七八十而已。 被老祖宗撞见那样儿童不宜的画面,云裳尴尬又窘迫,吓得心惊胆颤,都已经默默做好被责骂的心理准备,哪知老祖宗却只是不冷不热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起身走了。 她和郁先生面面相觑,连忙要送,但老祖宗的司机却对他们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老祖宗莫名其妙的来,一句话都没说,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本是温馨浪漫的一个夜晚,又被搅黄了,老祖宗走后,郁先生还想继续来着,可她却已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一晚上,她的脑子里都是老祖宗看她时那凉飕飕的眼神…… 迈`巴`赫Landaulet快速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后座里云裳长时间盯着车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突然小手落入男人的大掌里,耳边同时响起他饱含关切的询问,“怎么了?冷吗?” 她的手凉凉的。 “哦,有点……”她转头看他一眼,神情蔫蔫的,随口应道。 郁凌恒微挑着眉尾看着无精打采的小女人,一时忍俊不禁,低笑出声。 云裳皱眉,见他明显是在嘲笑自己,顿时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笑笑笑!他还有脸笑!没见她愁得饭都吃不下了么!! “老祖宗又不吃人,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他将她揽进怀里,云淡风轻地笑道。 “谁说我怕了?他一老人家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才不怕……”她本是义正言辞地否认,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否认变得毫无可信度,瘪嘴幽怨,“可是我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见郁太太愁眉不展,郁凌恒心疼,连忙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食指弯曲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柔声安慰,“别胡思乱想,老祖宗和蔼慈祥,很好相处的!” 和蔼慈祥? 好相处? “真的?”云裳挑着眉尾瞅着他,不太敢信。 “嗯,真的!” “可是他看起来好严厉的样子……” “他是一家之主,当然得有威严!” 她发出的疑问他都给出了一个很好且很合理的解释,可云裳心里还是忐忑。 越想越惆怅,越想越焦虑。 “嘤嘤嘤……” 她倏地捂住脸,可怜兮兮地假哭。 “又怎么了?”他无奈又好笑,将她的双手从脸上抓下来。 云裳哭丧着脸,委屈地瘪着嘴,“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会的——” “万一呢!!”她娇蛮低叫。 他笑着去`吮她的唇,“你是我的妻子,我喜欢你就行了呗!” 与她的焦灼不安大相径庭,他显得很是轻松悠闲,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郁家和云家联姻,本就是老祖宗的意思,再加上有“基金支配权”这个强大的捆绑理由,他们的婚姻根本牢不可摧,所以郁太太的担心他觉得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可他哪知郁太太忧虑的正是这个…… 在不知道自己身世可能有变的半月前,遇上这样的情况云裳肯定是不会这般担忧的,可这不是知道了自己有可能不是云家的孩子么,万一这件事曝光,郁家肯定是不会接受她的啊,她能不急么?! 好不容易跟郁先生相亲相爱了,她舍不得他们的爱情还没开花结果就被残忍扼杀。 嗯,她舍不得! 他说,你是我的妻子,我喜欢你就行了……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稍稍安抚了她不安的心。她偎进他的怀里,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微仰着小`脸盯着他完美的侧脸,“那如果老祖宗要拆散我们呢?” “他又没撑着好好的拆散我们干吗?!”郁凌恒翻了个白眼,快被突然变得患得患失的她折磨疯了。 “他或许觉得我配不上你啊,想给你找个更好的老婆啥的。” “别胡说!老祖宗不是那么势利的人!” “个人喜好有时候跟势利不势力没有关联的……” 郁凌恒觉得自己快被胡搅蛮缠的郁太太打败了,拧着眉想了想,他垂眸看她,“你若真这么担心那就赶紧给我生个儿子!” “……啊?”她一愣。 “就算老祖宗不喜欢你,只要你给他生个小小曾孙,他自然就疼你了。”他趁机哄骗。 “真的么?”她还真的听进去了,眨眨桃花眼,心里默默衡量着可行度。 他点头,一本正经,“嗯,真的!” 云裳轻`咬唇角,眼珠子转啊转,先不论郁先生的动机纯不纯,她倒觉得这办法还真有可取之处。 嗯,回头再好好想想看。 红唇一瘪,她蔫蔫地往他怀里靠,小手拨`弄着他胸前的扣子,委屈咕哝,“其实吧,我就是想问问你……”故意停顿。 “嗯?” “如果老祖宗不喜欢我……你站哪边啊?”她抬起小`脸望着他,眼含希冀。 郁凌恒挑眉,默了两秒,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在问你呢!”她小`脸一板,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嗔怒娇喝。 “你觉得我会站哪边?”他还是不做正面回答,就逗她。 “我哪知道啊?我要知道还用问你啊?!” “你可以猜猜看!”他轻勾唇角,笑得邪魅慵懒又云淡风轻。 她恼了,对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很不满,小`脸一撇,望向窗外,气呼呼地吐出俩字,“不猜!” 明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还推三阻四,猜猜猜!猜你二大`爷啊猜! 郁凌恒歪着头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郁太太,食指戳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带着笑意的声音饱含寵溺,“又生气了?” “没有!”她板着脸挥开他的手,哼道。 看她傲娇的小模样,他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深刻了一分,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拖进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小笨蛋!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是我的人,我不站你这边还能站哪边啊?!”他岑薄的唇凑近她的耳畔,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暧`昧低喃。 她被他咬得一颤,缩着脖子频频想躲,可怎么也躲不掉…… 他明确的答复也让她瞬时开心起来,她转头娇滴滴地剜他一眼,嘟起唇娇嗔,“讨厌……唔……” 他趁机扣住她的后脑,霸道地攫住她的唇…… 许久之后…… “别担心,有老公呢!” 他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浅啄,柔声轻吐。 “嗯。”她喜滋滋羞答答地在他怀里蹭。 蹭得他头皮发麻。 于是郁先生想起了昨晚…… “郁太太,还记得昨晚答应过我什么吗?”他把她扣在怀里揉,与她额头相抵,深深看着她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轻轻呵气。 “什么?”她被他整得迷迷糊糊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的声音有些哑,好听极了,像根小羽毛似的拨着他的心。 “小东西,别装傻!”他瞪她,喑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警告。 “人家真的不记得了——啊……” 她的话音未落,他的手就极具危险地往下…… 吓得她慌忙捉住他的手腕,怕前面司机听到他们的动静,只能压抑地惊叫。 “嗯哼,想起来没?”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坏坏威逼。 “你你……”她红着脸瞪他。 “没想起来?那这样……” “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快住手!”云裳吓得连忙投降。 比无耻,她终究是比不过他的。 他往她耳朵里呵气,“既然想起来了,那晚上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她这下连脖子根都红了。 她越害羞他就越不放过她,“来,告诉老公,该怎么做?” “晚上再说啦……”她羞愤欲绝,好想揍他。 “现在说!嗯,该怎么做?”他霸道至极,非要逼她。 她无语极了,恼火地瞪他,没好气地冲他嚷,“做做做!你就知道做!!” “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让你舒——” “你闭嘴!” 他厚颜无耻,越说越过分,羞得她连忙伸手却捂住他的嘴。 哪知他噙着魅笑张嘴去咬她的手…… 正在这时,云裳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 她连忙伸手推他,示意他到家了。 果然—— “大少爷,大少奶奶,到家了。” 滴的一声后,驾驶座与后车厢的通话键打开,司机的声音从前方驾驶座轻轻传来。 云裳连忙从郁先生的怀里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听到“到家了”三个字,她的神经瞬时紧绷,不由自主地紧张了。 郁凌恒优雅从容地下车,随手拍了拍衣摆,与郁太太的忐忑大相径庭,无比淡定。 司机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可车内的小女人久久没有出来,郁凌恒低头去看,柔声催促,“怎么了?下车啊!” “啊?哦……来、来了……”她如梦初醒般,这才有些无措地下车来,结巴的声音泄露了她的紧张。 他看了看她,有些无奈,走过去牵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啄,无声的为她加油打气。 她瘪着嘴嗔他一眼,满是委屈。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就是很不安,总觉得自己的苦难又要开始了…… 到了主楼大门,云裳暗暗吸了口气,然后如远赴战场的将士般怀着视死如归的壮烈豪情,跟着郁凌恒踏入主楼大厅。 然而进了大厅,看到大厅里坐满了人如三堂会审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 ☆、第155章 :姑姑你就歇歇吧 然而进了大厅,看到大厅里坐满了人如三堂会审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郁家的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似乎全都到齐了。 老祖宗郁嵘独霸正对着门的一面沙发,神色肃冷坐如钟,威严十足。 左侧是杜若蓝以及郁蓁夫妻,沙发扶手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是郁蓁的儿子毕枫林。 郁晢扬坐在左侧沙发最末端,低着头玩手机。 右侧是郁正则夫妻,郁零露站在沙发后面。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似乎在聊什么有趣的事,而郁凌恒和云裳的出现,打破了这和谐温馨的气氛。 从他们进屋的那瞬,所有人的目光像是经过彩排一般,不约而同地转头朝他们投射过去。 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神色各异。 见这架势,云裳的双脚突然就挪不动了,心里莫名升起怯意。 她突然停下,郁凌恒微拧着眉不解地转头看她,看出她的不安,他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给她无声的鼓励。 她抬眸,对上他情意绵绵的目光,极尽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 这么久了,她今天才真正有种臭媳妇见公婆的紧张和忐忑。 以前和郁凌恒没感情,所以对他家人的态度就比较随意,可现在她想跟他过一辈子,心里自然就会希望他的家人都能喜欢她,尤其是在他心里分量极重的太爷爷,她迫切渴望自己能讨得老人家的欢心…… 只有他的家人满意她,她才能在郁家站住脚,而他也不用夹在她和他的家人中间左右为难。 她那么爱他,自然是舍不得让他为难的。 所以讨好老祖宗,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 “怎么才回来?” 最先开口的,是杜若蓝,一贯温和的声音轻轻打破诡异的沉默。 “路上有点堵车。”郁凌恒回道,拉着云裳的手径直朝着老祖宗郁嵘走去。 夫妻俩双双站在老祖宗的面前,云裳始终低着头,不敢与老祖宗锐利又冰冷的目光接触。 “叫人。”郁凌恒见郁太太傻愣愣的站着不说话,连忙捏捏掌心里的小手,低声提醒她。 云裳如梦初醒,连忙抬头看着老祖宗,紧张得舌头打结,“哦,太太……太爷爷好……” 郁嵘没说话,只是淡淡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云裳,眼神极具穿透力。 老祖宗的气场太强大,云裳被看得头皮发麻,手心不由自主地沁出一层冷汗。 见老祖宗不说话,气氛有点僵,郁凌恒连忙出声打圆场,“老祖宗,您怎么突然回来?” “阿恒,怎么说话呢,老祖宗回来还得经过你的允许啊?” 郁嵘还没开口,右侧的郁蓁就抢先说道,听似玩笑话,实则语带挑拨之意。 “姑姑,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郁凌恒立马就冷了脸。 “哎哟你这孩子,我开玩笑呢,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呀?”郁蓁扑哧一声,意有所指地笑道。 “我的反应有大吗?是姑姑你太敏感了吧!”郁凌恒也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尖锐反驳。 很显然,姑侄俩三言两语就杠了起来。 换做平时,面对郁蓁的挑衅郁凌恒是不屑搭理的,可今天老祖宗回来了,他担心在姑姑的煽风点火下,郁太太会被刁难…… 所以关心则乱了! 听出郁凌恒话里有话,郁蓁面子有点挂不住,脸上的笑不由自主地僵在嘴角。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这时,琇嫂端了一杯茶来到云裳的身边。 一旁的佣人紧接着又放了一个垫子在云裳的面前。 郁凌恒悄悄捏了捏云裳的手。 大脑一直处于迷糊状态的云裳总算机灵了一回。 “太爷爷,您……您请喝茶。” 她从琇嫂手里的托盘上端起茶杯,双^腿一曲,直直跪在垫子上,双手轻轻捏着杯碟,以一种完全尊敬的态度给老祖宗献茶。 只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一不注意舌头就打了结,磕巴了下。 郁嵘看了看低着头姿态谦卑的云裳,又看了看她用双手托起的茶杯,没动也没说话。 一旁的管家冬嫂看到老祖宗的目光瞟了眼茶杯,便不紧不慢地伸手去把茶杯接过来,再递到老祖宗的面前。 郁嵘接过茶杯,揭开杯盖拂了拂漂浮着的茶叶,象征性地轻轻啜了一口。 然后把茶杯又递回给冬嫂。 冬嫂接过茶杯轻轻放在琇嫂的托盘里,再侧身从另一个佣人的托盘里拿起一个红包和一个红色小锦袋,一起递给云裳。 云裳愣愣地看着红包和锦袋,忘了反应。 “接着啊!” 郁凌恒揉揉她的头,有些无奈地提醒她。 真糟糕!郁太太今天不在状态,平时的狡黠聪慧都喂狗了么? “谢谢……谢谢太爷爷!”云裳忙不迭地伸手去接,对于自己一再失神感到窘迫和尴尬。 茶敬完了,郁嵘却没有喊云裳起来,而是淡淡瞟着郁凌恒受伤的那条腿…… “你的伤怎么回事?” 云裳终于听到老祖宗开口说话了。 老祖宗的声音沉稳有力,不急不缓却自带威严,明明听起来不是责问,却让人倍感压力。 而老祖宗这一开口,云裳心里的不安就更加浓郁了一分…… “哦,没事,只是不小心——”郁凌恒脸色微变,讪讪一笑,试图避重就轻。 可他话未落音,唯恐天下不乱的郁零露就阴阳怪气地冷笑出声,“因为家里来了个扫把星呗!” 因为云裳,郁零露即将被强行送出国去留学,不由怀恨在心,逮着机会自然得往死里整她。 “郁零露!”郁凌恒脸色瞬时一沉,瞪向郁零露,极具警告性地喝了一声。 郁零露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不管不顾地叫道:“她本来就是扫把星啊,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她,你怎么会——” “闭嘴!!”郁凌恒勃然大喝。 “阿恒,老祖宗回来了呢!” 这时,郁蓁噙着淡淡的笑容,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潜台词是,老祖宗回来了,这个家里不再是你一人独大,老祖宗都没喊闭嘴呢。 郁凌恒咬牙,想说什么,却被老祖宗淡淡阻断,“小露,继续说。” 老祖宗的语气轻缓,听不出喜怒。 郁零露得到老祖宗的允许,立马告状:“太爷爷,您别被大哥骗了,他的伤才不是不小心,是枪伤,为了救您面前那个扫把星他可是豁出命去了——” “郁零露!!”郁凌恒狠狠切齿,忍无可忍地喝止。 他受伤的事,是对外封闭的,就算是亲朋好友也只说是扭伤,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 有老祖宗撑腰,郁零露才不怕,越说越来劲儿,“为了一个女人,他什么都不管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家人,甚至忘了自己肩负着多少责任,居然以身试险,害得自己身受重伤——” 郁凌恒气得想翻白眼,“你怎么不说我死了,还重伤!!” “死”字一出口,郁嵘眉头微微一皱,冷冷看了郁凌恒一眼。 郁凌恒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感觉到太爷爷生气了…… “匪徒无人性,子弹没长眼,那么危险的时候你还要用自己去换她,这本身就是一件对郁家以及你自己极不负责的行为!”郁蓁垂着眸欣赏着自己的指甲,状似漫不经心地帮腔道。 然后她抬眸看着郁凌恒,端着长辈的姿态,“阿恒,不是姑姑说你,你也这么大的人了,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你现在是嵘岚的总裁,郁家的主心骨,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嵘岚和郁家的生死存亡,你这样任意妄为,你太爷爷还怎么敢放心的把嵘岚完全交到你手上?” 听似关切的一番话,却字字句句透着不怀好意的压迫力。 “这是太爷爷该操心的,姑姑你就歇歇吧!”郁凌恒冷冷一笑,语带讥讽。 郁蓁脸色微变,有些不悦,有些难堪。 郁凌恒一垂眸却看到云裳还跪着,他拧眉,伸手去拉她,“怎么还跪着?快起来。” 云裳默默听着他们姑侄俩唇枪舌剑,听得心惊胆颤,不知不觉间腿都有点麻了,见他伸来了手,便下意识地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欲就势起来。 哪知—— “我让她起来了吗?” 郁嵘冷冷溢出一句。 云裳刚离开垫子的一条腿立马又咚地一声落在了垫子上。 再度跪得直直的! “老祖宗!!”郁凌恒心脏一紧,见太爷爷果然要刁难郁太太,不由动了怒,冷了脸。 他情急中音量颇高,郁嵘布满皱纹的脸庞面无表情地看着最引以为傲的大曾孙,目光冷厉。 郁凌恒被老祖宗看得心里发毛,不敢再硬碰硬,可又不能看着郁太太受委屈,腿一曲,也要往下跪…… 郁嵘脸一沉,手一抬,拐杖就抵住了郁凌恒往下曲的膝盖,“我让你跪了吗?” “我陪她——” “很想跪?”郁嵘凉飕飕地吐出三个字。 “……” 简单平缓的三个字,连云裳都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杜若蓝和郁晢扬心生担忧,郁蓁和三房则幸灾乐祸…… 郁凌恒咬着牙根默默衡量,这个时候若跟老祖宗对着干,遭受惩罚的只怕会是郁太太…… 无奈,他只能站直身,垂眸愧疚地看了一眼跪得笔直的小女人。 对于郁凌恒受伤一事,老祖宗会生气已在云裳的预料之中,而且她也表示理解。毕竟诚如郁蓁所说,郁凌恒是郁家的主心骨,若有个好歹,郁家必定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对郁家和嵘岚都是沉重的打击。 而身为害得郁凌恒受伤的罪魁祸首,她不被老祖宗待见也是很自然的事,换位思考一下,谁要害得妈妈受伤,哪怕是无意,她也必定是喜欢不起来的。 不过世上既没有时光机也没有后悔药,事情已经发生,谁也无法改变,万幸的是郁大少爷没事。 所以现在她能做的,便是尽其所能的求得老祖宗的原谅。 思及此,云裳悄悄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后,她抬起头看着老祖宗,说:“太爷爷,对不起!是我太任性连累了阿恒,我保证这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老祖宗还没表态,郁蓁就冷笑出声,“人的生命就只有一次,哪有那么多机会给?这次多亏郁家列祖列宗保佑,阿恒才得以化险为夷,若阿恒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姑姑,这事儿都已经过了,你还要这样不依不饶的揪住来说是盼着我哥有个三长两短么?” 一旁的郁晢扬实在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讥讽道。 最讨厌以多欺少了!! 更见不得平日里凶巴巴的女人这会儿被欺负得话都不敢说的样子! “晢扬你——”郁蓁的脸一阵青白交加,气得不轻。 坐在郁蓁身边的毕海德扯了扯妻子的袖子,示意她少说两句。 毕枫林一直没说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郁嵘淡淡瞥了郁晢扬一眼,“你也想跪?” 郁晢扬撇撇嘴,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他只是看不惯姑姑仗势欺人,可还没蠢到和郁家最高领导人对着干,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没必要把自己弄成炮灰去壮烈牺牲。 云裳才说一句话就引得气氛更加剑拔弩张,顿时吓得噤了声。 “老祖宗,受伤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裳裳的事,您让她起来吧!”郁凌恒放软态度,近乎低声下气地乞求道。 郁嵘看着向来骄傲的曾孙,问:“再有下次,你还这样吗?” “不不,不这样——”云裳壮着胆子连连摇头。 “嗯!” 可她话音未落,郁凌恒就很坚定地发出一声鼻音。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郁嵘的目光瞬时冷厉如冰。 “她是我妻子,护她周全是我的责任!” 即便知道自己的话会让老祖宗不高兴,郁凌恒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哟,阿恒你这意思是,你的责任只有她?”郁蓁皮笑肉不笑地看看郁凌恒,又看看脸色沉冷的郁嵘。 郁凌恒对郁蓁煽风点火的话置若罔闻,一直看着郁嵘,言辞诚恳地说道:“老祖宗,我知道我肩上有多少责任,但这跟我想保护自己的妻子没有任何冲突!” “怎么会没有冲突?在嵘岚,我和你三叔什么事都做不了主,凡事都得靠你拿主意,你对嵘岚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吗?”郁蓁阴阳怪气地冷笑道,暗讽嵘岚的生杀大权尽在郁凌恒手中。 字里行间尽是为自己和弟弟郁正则抱不平。 郁嵘沉默了半晌,然后犀利的目光将所有人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郁凌恒的身上,说:“既然受伤了那就好好休息,明天起你姑姑暂替嵘岚副总裁之职——” “老祖宗!!”郁凌恒勃然喝道,激烈反对:“我不同意!” 说是“暂替”,可是一旦提升,郁蓁又岂会轻易下来。 再说了,这个时候提升姑姑,摆明了就是要分散他的权利。 “阿恒,虽然你是嵘岚的总裁,可你别忘了,老祖宗若哪天不想让你做这个总裁了……”郁蓁姿态悠闲地靠着沙发靠背,似笑非笑地看着郁凌恒,语调慵懒,缓缓停顿,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云裳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忍了又忍,终究是忍无可忍—— “太爷爷,我有话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有加更~~后面还有哟~~~大家快来夸我~~~ ☆、第156章 :我要母凭子贵(加更求订阅) “太爷爷,我有话说!!” 她朗朗出声,虽是跪着,却已不见刚才的怯懦和卑微,取而代之的是勇敢和淡定。 郁嵘习惯性地右手握杖,左手覆在右手上,把手杖杵在身前。 当他思考时,右手食指会有节奏地轻`点拐杖,就如此刻。 “太爷爷,我有话说!”云裳重复道,声音更高了点,背挺得更直了点,冷静从容不卑不亢。 郁零露愤愤叫嚣,“你这个灾星,你就是罪魁祸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惜没人理她。 郁嵘沉默片刻,“说!” 云裳暗吁口气,把所有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太爷爷,害得阿恒受伤,这件事我的确有责任,您要罚就罚我吧!” “裳裳!”郁凌恒急喝一声。 没见姑姑在卯足了劲儿煽风点火就想治她吗?她这样自投罗网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云裳却只是看了郁凌恒一眼,然后又看着郁嵘,情真意切地说道—— “太爷爷,是我不懂事,是我跟阿恒闹了别扭,是我想让彼此冷静一下借故出差,但遭遇恐`怖`袭`击确实是意外,并非我乐意,若要把‘罪魁祸首’这个罪名强加在我头上,我不服!! “阿恒救我,是他重情重义品行优良,这与他良好的教养有关,是太爷爷您教导得好! “换言之,如果他是个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人,见家人有危险只顾自身安危,那么太爷爷,您真放心把嵘岚交于他手?若他真是那种自私之人,姑姑您只怕更有微词了吧!” 说最后一句时,云裳看向郁蓁。 为自己辩解的同时,云裳还很无耻的抱了下老祖宗的大`腿,再顺便讽刺了一下郁蓁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郁蓁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 “罚你?”郁嵘淡淡问道,目光犀利无比。 郁凌恒急喝,“老祖宗!” “嗯,罚我!”云裳重重点头。 “裳裳!”郁凌恒在一旁急得不行,可谁都不理他。 郁嵘,“那就去‘心斋’跪一晚吧!” “老祖宗!!”郁凌恒大叫。 “一天*!”郁嵘头也不抬,冷酷无情地说道。 “……” 郁凌恒顿时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老祖宗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他若敢再为郁太太求情,郁太太将会被罚得更重…… 一晚变成一天*,这便是老祖宗在惩罚他的不敬…… “谢谢太爷爷!” 害怕事情越闹越糟,云裳连忙低头服罚。 郁凌恒狠狠磨牙,知道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他想陪她受罚,可他若敢提这样的要求,只怕老祖宗会更加生气。 无奈,他只得眼睁睁看着郁太太被冬嫂带走。 …… 老祖宗住的楼叫心殿,心殿后面有栋小木楼,就是心斋。 心斋,意为摒除杂念,使心境虚静纯一。 是放置郁家祖先灵牌的斋堂。 云裳跪在心斋大堂里,看着面前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不由在心里默默吐槽,这还真是一个面壁思过的好地方! 冬嫂把她关进屋里就走了。 偌大的心斋,只剩她一人,云裳顿时觉得四周太过安静,连吹过的风都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毛骨悚然。 狠狠咽了口唾沫,她强忍着心里的惧意,转动眸光打量着屋子的格局。 复古的设计,像极了古代的那种木屋,昂贵的木料,雕刻精致的门窗,无不彰显着郁家对这心斋的重视。 也是,郁家的列祖列宗都在这里,能不重视么! 大脑一下子又转了回来,云裳怯怯地看着面前一块块黑漆漆的牌位,神经又紧绷起来。 心里默默害怕,天黑以后该咋办啊! …… 既跪得难受,又怕黑夜降临。 云裳在无比纠结的心境中终究是迎来了夜晚。 斋堂里倒是亮起了灯,可灯光并不明亮,昏暗朦胧更添神秘和阴森感。 她开始害怕,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在飘动,想回头却又不敢,越想心里越是发毛。 狠狠咽了口唾沫,她第N次忍下想要给郁凌恒打电话的冲动…… 好想让他来陪她啊! 她好怕啊…… 心里正充满了对夜晚的恐惧,突然身后传来—— 吱呀…… “啊!”她吓得尖叫,想跳起来逃,哪知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脚刚一用力就又跌跪在垫子上。 跌倒的同时她惊恐回头,却看到鬼鬼祟祟的男人一边快速闪进屋里来,一边食指抵在唇边,让她别出声。 “嘘!” 是郁凌恒。 “你吓死我了!”一见是他,云裳都吓得蹦到嗓子眼的心回归原位,红着眼嗔怒道。 看她委屈得红了眼,郁凌恒心疼得很,连忙大步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一个人害怕?” “废话!”她气呼呼的声音透着一丝哽咽,愤愤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他又痛又痒,轻轻笑了起来,大掌轻抚她的发丝,寵溺轻哄,“知道你怕,所以我来了啊!” 知道你害怕,所以冒着被责罚的危险,来陪你啊…… 他的话,莫名戳中她的泪点,瘪瘪嘴越发委屈了,把脸往他颈窝里蹭,“讨厌……” 这男人,发起脾气来的时候坏死了,可温柔起来又简直能甜死个人。 “来!” 将她的小`脸从颈窝里掏出来,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袋还冒着热气的水晶包,“琇嫂特意给你做的,怕你饿。” 云裳的确饿了,二话没说接过来,打开袋子抓了一个飘着香气的水晶包就要往嘴里塞。 可临了,她顿住,微蹙着眉心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问:“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吃啊!”他点头,一脸“你问的是什么白`痴问题”的表情。 “我不是在受罚么?”她哀怨地瞅着手里的包子,咕哝着提醒。 呃…… 默了默,郁凌恒说:“老祖宗只罚你跪,没罚你不准吃东西吧?” 云裳转动着眼珠子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轻轻摇头,“好像没有……” “那不就是了!没事,快吃吧!”郁先生立马变得理直气壮,让她吃。 既然郁先生都说没事,那她就不必饿肚子了吧,毕竟要硬生生的饿一晚上还是蛮难受的。 如此一想,她捻起包子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帮她抚背,喂她喝水,避免她被噎着。 一口气吃了七八个,她摸`摸肚子,差不多了。 云裳吃饱了就开始悲春悯秋,愁眉苦脸郁郁寡欢,等着郁先生去哄。 “怎么了?” 他把另一个垫子扯过来,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他怀里,柔声问她。 “瞧吧,被我说中了,太爷爷果然不喜欢我。”郁太太沮丧极了,一张苦瓜脸可爱又可怜。 “不会的,你以后乖一点,他慢慢就会喜欢你了,别担心!”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想笑,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除了安慰现在也别无他法。 重重叹了口气,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觉得你说得对!” “……什么?”他愣了一下。 “我们得尽快生个孩子!我要母凭子贵!” 闻言,郁凌恒忍俊不禁,低笑出声,薄唇贴上她的耳,坏坏地呵气道:“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是我要母凭子贵,你努力啥?”她瞥他一眼。 “努力让你一次中俩!”他的声音暧`昧沙哑,温热的呼吸直往她耳朵里灌。 郁太太瞬时红了脸。 攥紧拳头往他心口一砸,她佯怒娇嗔:“严肃点!列祖列宗都在呢!!” 他抓`住她的小手就低头啄了一口,然后又凑上去啄她的唇,“正因为列祖列宗都在,所以我们要让他们保佑我们愿望成真啊郁太太……” 眼看他的薄唇袭了过来,她连忙躲开,才不敢在这样的地方跟他卿卿我我。 偏偏他不依不饶地追着她,非要亲到她不可。 情急中,她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转移话题,“太爷爷真的让姑姑升副总裁了?” 郁凌恒眸色一冷,果然没了兴致,把已经被他摁倒在地板上的小女人拉起来,淡淡“嗯”了一声。 “都怪我不好……”云裳把小手放进他的大掌里,幽幽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张开五指,与她十指紧扣,不以为然地失笑一声。 “如果不是我害你受伤,姑姑就找不到理由趁虚而入……” 他摇头笑道:“她想这个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算不是因为我受伤,她也会找别的茬,所以你别有心理负担!”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她心里还是轻松不起来,对自己的任性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介怀。 如果早知道发个脾气会惹出这么多事,搞得现在局势被动骑虎难下,她当时一定不会那样任性。 人啊,总是要吃了亏才会学得乖,总是要受了伤才学得会长成,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云裳把头靠在郁先生的肩上,依偎着他,脑海里回想着什么…… “那个……” 一会儿后,她呐呐开口。 “嗯?” “你觉不觉得……”她欲言又止,有些纠结。 郁凌恒,“这里又没人,有话就说!” “你觉不觉得太爷爷对姑姑的态度有点怪?”她抬起头来,跪坐在垫子上望着他,说。 “怪?哪点怪?”他拧眉,疑惑不解。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怪怪的。”云裳蹙着眉头,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心中的狐疑。 太爷爷对姑姑,看起来并不算寵爱,但又一直纵容,是一种挺矛盾的态度。 如果太爷爷偏爱姑姑,那么姑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在嵘岚都没有实权,而如果太爷爷不疼姑姑,为何姑姑今天咄咄逼人太爷爷又什么都不说? 反正就是挺奇怪的! 看她一脸困惑,他剑眉微挑,失笑:“女人的第六感?” 以为他在笑话自己,云裳不悦,“别小看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很灵——” 啪! 突然一声大响,一块灵牌毫无预兆地掉落在地上。 “啊——”云裳吓得大叫,一头扎进郁凌恒的怀里。 郁凌恒连忙抱紧她,拍着她的背安抚轻哄,“没事没事,别怕,老公在呢!” 其实他也被吓了一跳。 被那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心脏狠狠一紧,许是心理作用,加上环境使然,就觉着这会儿的气氛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谁……谁啊?”云裳吓得声音都发抖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敢出来。 是哪位老祖宗在开玩笑啊,想吓死他们么? 郁凌恒抬头看了看摆放灵位的桌子,看到那空缺的位置,说:“没事没事,风大,把太奶奶的牌位吹下来了。” “别怕,乖,我去把太奶奶的牌位放回去。”他亲`亲她的额头,放开她,柔声说道。 云裳双手捂住脸,把自己缩成一团,被吓得不轻。 这大晚上的,又是在这个斋堂里,灵位突然掉下来这种事怎么想怎么吓人,虽然她不迷信,可……就是怕啊! 郁凌恒捡起灵牌放回原位,喊了声“太奶奶”,再鞠了三个躬,然后才回到郁太太的身边。 “怎么了?” 看到郁太太捂住脸的双手十指张开,正从指缝间偷看太奶奶的灵位,他好奇问道。 “没……”她收回目光,小声呐呐。 他坐下来,重新将她拥在怀里,捏捏她的鼻尖戏谑道:“胆小鬼!” 云裳一听“鬼”字就全身汗毛倒竖。 “闭嘴!”她颤声喝道。 “怎么了?”他被她喝得莫名其妙。 “大晚上的,别说……那个!”她恼火地瞪他。 郁凌恒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顿时笑了,故意逗她,“那个是哪个?”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她捂住耳朵往他怀里躲,害怕地叫着。 他被她蹭得好笑又好气,“平时看你不是挺胆大妄为的吗,怎么今天这么胆小?” “这是两回事好么!”她愤愤低叫。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把你吓得。”他噙着笑,拍着她的背,柔声轻哄。 云裳躲在郁先生的怀里,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着,好久之后才恢复正常。 待心里的惧意褪去一些后,她轻`咬着红唇,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眼太奶奶的灵位…… 太奶奶叫…… 沛心岚。 …… 次日。 天亮之时,郁凌恒把躺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人轻轻摇醒,然后偷偷溜出心斋。 云裳揉着朦胧的双眼,打着哈欠,老老实实地继续罚跪。 本来老祖宗是罚她跪一天*的,可在快中午的时候,冬嫂却把她放了出去。 说是中午有重要客人来访,老祖宗心情好,所以赦免她了。 云裳一边往恒阳居的方向走去,一边暗暗猜测今天将要造访郁家的重要客人是何等人物,居然让老祖宗那么重视。 而当她回到恒阳居,进入前庭看到院子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终于知道老祖宗所谓的重要客人是何许人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10000字更新完毕~~~求订阅哇~~~~求月票哇~~各种求哇~~晚安!! ☆、第157章 :让我哥和嫂子生一个 而当她回到恒阳居,进入前庭看到院子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终于知道老祖宗所谓的重要客人是何许人了…… 那抹身影,一如既往的纤瘦柔美,透着高贵和优雅的气息,美得让人艳羡,让人生妒…… 是初丹! 云裳愣在门口,看着几米之遥处面对着面正说着话的两个人,明知不该吃飞醋,可心里就是忍不住微微发酸,不太舒服。 郁凌恒和初丹站在一起,男俊女美,和谐得仿若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是鬼吗?看到我你要这么惊讶!”初丹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已经决定要放弃,可看到他疏离漠然的表情,仍是免不了心凉。 “你怎么来了?”郁凌恒眉头微拧。 “这个你得去问太爷爷!” “那……你怎么过来了?” 就算太爷爷邀请了她,她也没必要来恒阳居吧…… 初丹简直想掉头就走,可心里就是没办法平衡,狠狠咬了咬牙,她忍下心里的屈辱,尽可能平心静气地说:“太爷爷让我过来叫你,他不知道我们已经……我不好拒绝!” 郁凌恒想了想,点头,“行,那你先过去吧,我换身衣服——” 他说着就转身要进屋。 “是不是现在哪怕跟我站一起都能让你不舒服?” 初丹忍无可忍,情急之下,对着他的背影愤慨喊道。 郁凌恒脚步顿住,背对着初丹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想说什么,却看到僵在门口的云裳。 “郁太太!”他惊讶地轻喊一声,朝她快步走去,“你怎么出来了?” 云裳一瞬不瞬地看着瞬间面露担忧的男人,当他来到面前,她蔫蔫地往他怀里倒,“老公……” 饱含`着委屈的声音透着一丝微哽,凄楚可怜,惹人怜惜。 “怎么了?”他连忙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垂眸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心疼急问。 “难受……”她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闷闷嘟囔。 “哪里难受?感冒了?琇嫂——”郁凌恒担心死了,回头就朝屋里喊。 昨晚两人在心斋呆了*,虽依偎着彼此取暖,但天寒地冻的季节,郁太太莫不是受了寒? 还是让家庭医生看看比较妥当。 可他话音未落,怀里的小女人就在他心口蹭了蹭,楚楚可怜地对他撒娇,“你抱我回房,陪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好!”他二话没说,拦腰把她抱起就往屋里走,用脸颊去碰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边走边问:“哪里难受?跟老公说说……” 饱含担忧和寵溺的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从看到云裳回来的那刻开始,郁凌恒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初丹一眼,仿佛她是透明的一般。 初丹垂眸苦笑,转身就走。 她知道,如今在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她了…… 郁凌恒和初丹,曾经的恋人,背道而驰。 云裳从郁先生的颈窝里轻轻转头,咬唇看着初丹挺得笔直的背影,看出她强装的坚强和难以掩饰的伤心…… 不可否认,初丹是真的很爱郁凌恒。 云裳在想,自己故意在初丹面前装柔弱博取郁凌恒的关心和寵爱,是不是太过白莲花太过心机婊? 可这世上,谁又能做到完全不自私呢? 在爱情和婚姻里,她耍点小手段击退情敌不为过吧? 这个男人是她的,是她的合法丈夫,她就算耍心眼又怎样?她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对,自私就自私吧! 没有哪个妻子会大方到把自己老公拱手让人! 她云裳的男人,容不得别的女人窥觊! …… 郁家所谓的贵客,是初家老爷子——初润山。 陪同初老爷子一同前来的,还有初丹和初恺宸姐弟俩。 云裳被郁凌恒抱回房后,两人腻歪了一会儿,琇嫂就通报他们,老祖宗让他们去主楼用餐。 老祖宗的命令自然不敢违背,小两口快速收拾了一番,便立刻前往主楼。 进入餐厅,云裳就敏锐地感觉到淡淡的不妙…… 餐桌上,以郁嵘为首,大家已经就坐。 一看座位安排,郁凌恒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拉着云裳就要往餐桌靠后的位置走去。 左侧是郁蓁一家和郁正则一家,右侧的第一个位置是初润山,第二个位置是初丹,第三个位置空着,然后依次是郁晢扬和初恺宸…… 那空着的一个位置,摆明了是留给郁凌恒的。 郁凌恒很想对安排位置的人骂一声脑残,这种明显排挤郁太太的事,只有脑残才做得出来! 但他不敢骂,因为心里清楚,不管是谁安排的,都一定是经过老祖宗允许或者默许了的! 老祖宗一回来就罚了郁太太,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探探老祖宗对郁太太是何态度,可眼下看来,情况确实不太妙…… “郁凌恒!” 一道苍老的声音威严十足地响起。 郁凌恒不想理,可云裳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因为她深深明白,明目张胆的忤逆老祖宗,不是明智之举。 “自己的位置都找不到了?”郁嵘微垂着眼睑并不看任何人,淡淡的语气极具威慑力。 气氛,瞬间僵冷。 一个位置,两个人,怎么坐? 郁凌恒俊脸阴沉,就要翻脸。 云裳感觉到了,连忙捏捏他的手,他垂眸看她,她紧蹙眉心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冲动。 郁凌恒放手攥紧她的手,忍了又忍,才强行压下心里的愤怒和难受。 郁嵘一开口,郁晢扬顿时反应过来,本来他以为空着的位置是母亲杜若蓝的,这会儿猛然想起,母亲一早外出,貌似要过几天才回家…… 郁晢扬立马站起来,对郁凌恒和云裳招手,大大咧咧地说:“哥,嫂子,来来来,你们坐这儿!我去后面——” “坐下!”郁嵘沉喝一声,阻断了郁晢扬。 这是郁晢扬第一次喊自己“嫂子”,云裳感动得眼眶都润了,尤其是在她需要援助的时候他能站在她这边支持她,真的是感动死她了! 嗯!以后她的身边若出现什么好姑娘,她一定帮他骗……不!是追到手!! 云裳感激地看着郁晢扬,在心里默默地想。 被郁嵘喝了一声,郁晢扬虽然心里有些发悚,但还是硬着头皮用嬉皮笑脸的态度对老祖宗撒娇道:“太爷爷,您就让我坐后面去吧,我哥跟我嫂子那么恩爱,我可不忍把他们活生生的拆开——” 郁晢扬这话里有话,饱含`着淡淡的讥讽。 初丹的脸色微变,透着一丝难堪。 本来初恺宸的位置才是初丹的,可在入座的时候,初润山却把初丹喊到他的身边…… 即便初润山这样的要求很失礼,但郁嵘什么也没说,默许了。 “坐下!”郁嵘的语气更重了一分。 谁都能听出来,再违背老祖宗就要受罚了。 “没事晢扬,你跟你哥坐,我去后面就好。”云裳扯动唇角,很努力地微笑道。 郁凌恒看到郁太太强颜欢笑就心疼得不行。 她边说边想把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可他攥紧五指,就是不肯松。 郁凌恒转头看向老祖宗,有话想说。可还没开口,就感觉到郁太太在挠他的手心。 他垂眸看她,只见她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对他轻轻摇头,眼含哀求…… 她求他别说,求他别惹老祖宗生气,求他别把事情闹大…… 有些事,有些时候,即便委屈,即便不甘,可也得咬紧牙根忍辱负重…… 因为意气用事在困难面前是百害而无一利! 看到郁先生眼底的心疼和愤怒,云裳心里的难受一扫而空,她抿着红唇对他笑,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没事。 嗯,没事,不就一个小刁难嘛,她受得起! 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长,她如果连这点不公平待遇都承受不了,岂是不太逊了?! 他还在担忧,她却已经坚定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挺直背脊骄傲地走到初恺宸身边的位置坐下。 郁凌恒暗暗磨了磨牙,看了看笑得温柔得体的小女人,只能转身入座。 人到齐,佣人开始布菜。 趁此空档,初润山对郁嵘朗声笑道:“郁老,你这次出去玩得有点久啊,过年的时候有个门生送了我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本想跟你喝两盅的,可你不在家,实在是可惜啊!” 郁嵘回笑,“没事没事,喝酒嘛,以后机会多的是!国外很多好风景啊,趁现在还走得动,多走走多看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说不准哪天就——” “老祖宗,您胡说什么呢!” 郁嵘话还没说完,初丹就连忙喝止,嗔怒道。 “对啊对啊,郁老你这身体比我还硬朗呐,可别说那些丧气话,你看我们小丹多关心你,我这个亲爷爷她都没这么心疼呐!”初润山趁机应和,噙着笑看了眼孙女,半真半假地吃醋道。 话一出口,初丹也惊觉自己逾越了,偷偷瞟了眼身边的郁凌恒,心里不由有些尴尬。 他现在不待见她,她对老祖宗的关心看在他的眼里只怕是别有用心,她不希望他误会…… 郁凌恒的确很不高兴! 他知道初丹和老祖宗的感情一向很好,但在这样的场合,在云裳的面前,初丹对老祖宗的这番关心明显很不合适。 他那最爱胡思乱想的小女人,只怕又要胡思乱想了…… 郁凌恒拧着眉头,忧虑重重地侧眸看了眼坐在初恺宸身边的郁太太。 只见她低着头,没有丝毫表情的侧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只是她拿着筷子的手,很紧,紧得指关节隐隐泛白…… 初润山的话别具深意,在座的基本都懂那意思,有郁嵘在,郁蓁和郁正则两家人并不参言,偶尔附和一句或陪笑两声便罢。 “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也希望自己的身体能一直这么硬朗着,我还等着抱小金孙呢!”郁嵘爽朗大笑。 “谁说不是呢,我也等着抱曾孙啊!哎,你说要是当初凌恒和我们小丹没分手该多好,说不定咱俩的愿望就都实现了!”初润山惋惜叹道,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郁凌恒。 郁凌恒视若无睹。 郁嵘,“是啊是啊,可惜了啊!” “哎呀郁老,说可惜吧其实也言之尚早,只要他俩还对彼此——” “啊!” 初润山正说着,突然一声尖叫把他的话生生阻断了。 是郁晢扬。 郁晢扬正喝着汤,突然大`腿被人狠狠拧了一把……痛得他差点飙泪。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郁晢扬投射过去。 郁晢扬顿时倍感压力,转眸看了眼身边的大哥…… 郁凌恒神色自若,优雅从容地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啪! 郁晢扬倏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怒喊:“冬嫂!!” “怎么了二少爷?” 正在外面忙碌的管家冬嫂连忙进来餐厅,跑到怒发冲冠的郁晢扬身边,不解地问。 “汤这么烫你让我怎么喝?”郁晢扬怒不可遏。 冬嫂懵了一下,“……啊?” 汤烫? 不可能啊,所有菜在上桌之前,都要经过她亲自检查的,太烫的菜肴不可能会上餐桌的。 而且,二少爷碗里的汤明明都没有热气了啊…… “啊什么啊!还不端下去,别让我再看到它!”郁晢扬怒斥,一脸嫌恶地说道。 “好的好的。”冬嫂连忙点头,对一旁的佣人低声命令,“撤下去!” 主人说撤就撤吧,身为帮佣,只需要服从就好。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郁晢扬发少爷脾气。 云裳的目光,越过初恺宸和郁晢扬,悄悄落在郁凌恒的脸上……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在她目光投射过去的同时,他也转眸看她…… 四目相接,两两对望。 他深邃的目光仿若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不管好的坏的酸的甜的,统统向她涌去,紧紧缠绕着她的心。 她轻`咬唇角,心里莫名泛酸…… 常言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夫妻俩在压力面前,虽委屈,但心却是越靠越近了。 云裳和郁凌恒的眼神互动,初丹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如坐针毡。 刚才,她的眼角余光看得清楚明白,是郁凌恒偷偷拧了郁晢扬的大`腿…… 佣人把汤端走后,郁晢扬重新拿起筷子,一抬头,像是才发现大家都正看着他一般,眨了眨眼,装无辜,“啊,那个,老祖宗,初爷爷,您们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啊继续啊,当我不存在就好。” 他既然这样说,初润山也不客气,转头看向郁嵘,继续刚才的话题,“郁老,其实我们家小丹不容易,她都跟我说了,当初离开也是迫不得已,她这孩子死心眼,对凌恒一直都是——” “老祖宗您刚才说要抱小金孙是不是啊?那让我哥和嫂子生一个——不!生两个!双胞胎或者三年抱俩都行,让您老一手抱一个,成不?!”郁晢扬很及时地又插了一嘴,说完再看向初润山,笑`眯`眯地建议道:“初爷爷您也想抱曾孙啦?哎哟!想抱就抱啊,赶紧让恺宸娶个老婆,明年就能抱上了!” 云裳觉得,这辈子有郁晢扬这样的小叔子,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突然被点到名,初恺宸一僵,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飘向身边的云裳…… 而当初润山说到“她都跟我说了”几个字时,郁嵘目光蓦地一凌,抬头看了初丹一眼。 初丹微不可见地对郁嵘摇了下头……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一顿饭吃得犹如宫心计,各有各的心思和算计。 连着两次都是紧要关头被打断,初润山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小恺我不急,他是男孩子,能在三十之前给我生一个曾孙就行!我现在操心的是小丹,她眼看着就要二十七了,再不找个好归属的话,大好青春都给蹉跎光了,她啊,可再也经不起耽搁了!”初润山的语气变得有些冷硬,且是看着郁嵘说的,像是刻意说给他听的一般。 郁凌恒听得皱眉,莫名觉得初润山这番话……像是在施压。 “爷爷,您别说了……”初丹红着眼小声地求着初润山,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听出爷爷言辞间的强硬,她觉得自己快吃不下去了。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她爱了这么多年,他的性格她最了解不过,爷爷越是这样咄咄逼人,他只会对她越是反感…… “这样啊……”郁晢扬轻轻念叨,故作恍悟,歪头去看初丹,玩世不恭地说道:“那初丹姐你看我怎么样?如果你不嫌弃我比你小的话,咱俩试试?!”还痞痞地对初丹眨眼。 初丹更觉难堪。 “郁晢扬!”郁嵘脸色一沉,不悦喝道:“你胡闹什么!” “没胡闹啊老祖宗,我可认真了!”郁晢扬一脸无辜,喊冤。 郁嵘冷冷瞪了郁晢扬一眼。 初润山没了耐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晢扬你若做我的孙女婿我肯定是满意的,可小丹心里有人,她说她谁都不要,只要——” “爷爷!”初丹勃然喊道。 若是让爷爷把话说完,她的脸也就丢完了…… 看到自己孙女红了眼眶,向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饱含`着气愤和哀求,初润山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瞧瞧瞧瞧!还害羞了!”初润山脸上笑着,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看了初丹一眼,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们翅膀硬了,我这个老不死的管不了了——” “爷爷……”初丹微哽,左右为难。 “吃饭吃饭!别光顾着聊天,饭菜都快凉了。老初,年轻人的事先让他们自己处理,来来来,咱俩喝一杯!”郁嵘适时开口,端起酒杯对初润山说道。 “好啊,来,干了!”初润山豪爽一笑,打住话题,端起酒杯跟郁嵘轻轻一碰。 自己孙女不给力,初润山此时此刻也只能顺着台阶下。 一桌子美味佳肴,众人却如同嚼蜡,谁也没吃痛快。 …… 晚餐过后。 初润山又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 ☆、第158章 :我现在连哭都不可以吗? …… 一顿并不愉快的晚餐,吃将近两个小时。 席间看似欢乐融洽,实则暗潮汹涌,好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整个过程,郁凌恒一直很低调,除了初润山找他说话的时候回答一两句,其余时间一概沉默。 云裳则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塞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 她就默默地听着,听着初润山不遗余力地撮合自己的孙女和郁先生,听着他句句都能扯到他们曾经的恋情上去…… 听着他们曾经有多恩爱,听着他们若在一起有多般配,听着他们若结合下一代会有多完美…… 云裳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苦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其他星球上的生物,是个丑陋的入侵者,所以人人都讨厌她,嫌弃她,排挤她…… 初家就不说了,连郁家也视她如眼中钉,想想也是蛮心酸的。 想起一句话——一入豪门深似海! 想要融入像郁家这样的大家庭里,靠一个男人的寵爱,只怕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谁又能保证,郁凌恒会爱她一辈子? 云裳食不知味地嚼着咽着,懦弱的因子,又在慢慢发酵…… 在她情绪最低落的那刻,面前的小碗里突然多了一只虾…… 她抬眸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初恺宸。 初恺宸没看她,只是给自己也钳了一只虾,慢慢地剥着虾壳。 云裳又低头看着碗里的虾,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做什么? 给他爷爷赎罪? 他的爷爷正理直气壮地做着伤害她的事,他以为,他给她钳只虾就可以把一切都扯平? 云裳面无表情,把碗里的虾钳出来,丢进骨碟里。 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又小气的女人,他的家人正在伤害她,那么不管他无不无辜,都已是她的敌人! 眼睁睁看着她极尽嫌弃地把虾丢进骨碟里,初恺宸正剥着虾壳的手一僵,连忙垂下眼睑,掩饰着眼底的黯然…… 云裳才不管自己这样的举动伤不伤人,反正她这会儿已经被他的家人捅了那么多刀,正痛得不行,他不知死活送上门来,活该被她拉着垫底! 本以为吃完饭就可以解放了,哪知却是新一轮的伤害来袭…… 晚餐过后。 郁嵘和初润山在客厅喝茶,约莫半个小时后,初润山终于起身告辞。 云裳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见初润山对郁凌恒说—— “凌恒,小丹喝了酒,不能开车,你送送她可以吗?” 听起来是询问,可言辞间却透着一丝命令,分明有种非要他送不可的强势。 郁凌恒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初丹倒先摇了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的确!她很爱郁凌恒,但她有她的骄傲,她讨厌这种腆着脸倒贴的行为! 她怎会不明白,当一个男人不再喜欢你了,那么你越是卑微,他就越是看不上你,你越是步步紧逼,他越是厌恶反感…… 他不喜欢她,她即便伤心,目前为止尚能忍受,若被他厌恶……往后她该如何自处? “喝了酒不能开车,这是常识你不懂吗?” 初丹话音未落,就遭到初润山的厉声呵斥。 那严厉的语气,明显已动了怒。 初润山的确很生气,这一晚上他都在为她争取,可这平素里乖巧听话的孙女今晚却一直在忤逆他,跟他对着干。 试问他怎能不生气?! 初丹的脸色瞬时苍白如纸,低下头红着眼,不敢再说一个字。 气氛变得有些僵凝…… “凌恒啊,初爷爷难得跟人开口,你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拒绝吧?”初润山转头看着郁凌恒,目光犀利似箭,不冷不热地淡淡笑道。 郁凌恒不打算卖账,正准备把郁晢扬推出去做挡箭牌时,云裳先沉不住气了。 云裳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对着初润山谦卑礼貌地小声开口,“老爷子,阿恒也喝了一点,不如让我——”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并非随便来个人送我就会放心!”初润山轻蔑地瞥了云裳一眼,极不给面子地冷冷说道。 随便…… 简单两个字,直接把云裳分到佣人一个级别,说不定还不如。 郁凌恒眸色一凌,俊脸沉了下来。 云裳连忙看了眼郁凌恒,示意他别冲动,然后她扯动唇角,陪笑道:“没事啊老爷子,您若只放心阿恒,那就由我和阿恒一起送初小姐——” “小丹的车是她生日的时候我送的,她很喜欢,仅次于自己喜欢的男人,现在男人被抢了,我不觉得我孙女还会喜欢让你碰她的车!” 初润山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 云裳呼吸一紧,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瞬间击溃,像突然哑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倒不是心虚,只是惊诧他怎么可以把这种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她哪有抢他孙女的男人?分明是初丹离开郁凌恒在先好么! 能说出这种强词夺理的话,也真是够了! “初老爷子——” 初润山的话那么不客气,郁凌恒忍无可忍。 “老爷子”前带上姓,少了亲切,多了严肃,充分显示他也动了怒。 “阿恒!” 然而郁凌恒刚一开口,就被郁嵘出声喝止了。 郁嵘缓缓站起来,目光如炬地看着郁凌恒,说:“你初爷爷难得来我们家做客,现在小丹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情于理,该你送!” 云裳的性格从来都不是包子,今晚她已经忍气吞声的憋了一晚上,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别冲动别任性,要以大局为重。 可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觉得特别委屈,真是忍不住了…… 她一脸愤然,上前一步就要捍卫自己的婚姻和立场,可就在她要说话的那瞬,郁嵘冷冷看了她一眼。 老祖宗这冷飕飕的一眼,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就觉得自己一颗坚定想要据理以争的心,瞬间就凉了个透…… 她低下头,悄悄退回原处。 老祖宗这是不许她再说话。 由此可见,老祖宗的心分明是偏向初丹的…… 在“和老祖宗杠上把事情闹僵让郁先生为难”与“闭上嘴沉默让自己受点委屈”之间,云裳选择了后者。 她爱他,不忍让他为难…… 只是送初丹回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嗯,没什么大不了! 有句话说得好——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 只要他爱她,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裳低着头,不停地在心里开导自己,大拇指的指甲使劲儿地掐着食指侧面,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企图让疼痛来麻痹自己的心…… 老祖宗发了话,加上局势所迫,郁凌恒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 车内,一片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郁凌恒开着车,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尽可能地把车速提上去,一言不发。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把初丹送回初家。 然后回去安慰郁太太。 郁太太今晚受的委屈,他全都看在眼里,心疼她的同时也痛恨自己。 恨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她! 他爱郁太太,这无需质疑,可老祖宗是他最尊敬的亲人,且年事已高,他又怎敢刺激? 若今天是换了另外的任何一个人,为了郁太太他都可以与之抗衡,唯独老祖宗不行! 车,在宽阔的马路上快速往前行驶…… 突然,副座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郁凌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剑眉轻蹙。 初丹今晚被劝着喝了两三杯白酒,这会儿已然微醺。坐在车里,想着曾经相爱的两个人现在居然变得一句话都没有,心里的委屈瞬时崩溃,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眼眶。 她狠狠咬着唇,死命压抑,可越是压抑,眼泪越是不停滚落。 她想着,今晚受委屈的何止是云裳一人,那样的局面,她又何尝不委屈? 医院一别,她是真的下定决心放弃,今日老祖宗回国,她本不想来的,可在爷爷执意的要求下,她又找不到理由拒绝。 她是真的没想到,爷爷会在餐桌上说那些话……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当爷爷说那些话的时候,身边的郁凌恒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寒气…… 她不止委屈,甚至还觉得难堪! 她有她的骄傲,她有她的尊严,郁凌恒不爱她了,她很痛很难过,但在无力挽回的情况下,她还想骄傲转身,还想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所以她决定放弃! 可今晚爷爷都做了什么? 爷爷把她的尊严和骄傲都狠狠踩在了地上! 郁凌恒都已经不要她了,爷爷还非要她送上门去给他嫌弃……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狠狠泼了一盆盐水…… 云裳受了委屈,有他疼! 可她受了委屈,又有谁看见?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初丹压抑的啜泣声,闻者心酸。 郁凌恒的眉头越锁越紧,狠狠咬了咬牙,沉声开口:“初丹,别这样好吗?” 他的语气那么冷漠,那么无情,没有丝毫的关心或心疼,有的只是浓浓的不耐。 初丹倏然崩溃,勃然大吼:“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现在连哭都不可以吗?我的心很痛,我难受,我只是想哭,这都不可以吗?!!” 一贯优雅美丽的初丹,从未如此失控过。 郁凌恒无语,有些没好气,“你这是何苦?当初是你——”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不是我!!不是我!!!”初丹泪流满面,近乎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吼。 郁凌恒狠狠拧眉,片刻之后,他冷冷看着前方,神色肃冷地说道:“初丹,不管当初我们为什么分手,分了就是分了,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再回头!” “我没求你回头!我没求你回头!!郁凌恒,我已经不奢求你会回头了啊,我只是想哭会儿,你让我哭会儿行不行啊?!”她哭喊,情绪全盘崩溃。 “初丹……” “我求你!我求你行吗!!你让我哭会儿,一会儿就好!”初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郁凌恒暗叹口气,方向盘一转,把车靠边停下。 初家距离此处只有几分钟车程了,初丹这个样子回家肯定不行,只能等她哭够了再说。 听着初丹悲悲切切的哭泣声,郁凌恒心里烦躁得不行,他就觉得她很不可理喻,明明当初要走的是她,现在放不下的也是她,到底想怎样? 女人怎么都这么麻烦?! 对他来说,郁太太已经是个超级大麻烦了,她若生起气来会要了他半条命,所以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别的女人。 他的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这会儿只怕已经在胡思乱想了,等他回家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局面等着他,想想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那只小鸵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退缩,有时候他真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初丹的哭声由大变小,由崩溃大哭到小声啜泣,约莫二十分钟后,才终于将失控的情绪恢复平静。 期间,郁凌恒未曾出口安慰一句。 因为深知这样的情况他若出声安慰只会让初丹更难过。 他一声不吭,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挡风玻璃,脑子里全是刚才他开车出来时郁太太那充满委屈和难过的眼神…… 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酸酸的,钝钝地疼…… 稳住情绪后,初丹深深吸了口气,一边抽`出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嘶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们可以走了吗?”郁凌恒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漠得仿若彼此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嗯。” 对于他的冷漠,她已经有些麻木了,轻轻`点了下头,转眸看向窗外,不让他看到自己红肿的眼。 郁凌恒没再说什么,启动车子重新上路。 很快,车子到达军区大院。 “今天晚上……很抱歉。” 下车之前,初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有些嘶哑。 正准备推门下车的郁凌恒顿了下,然后回头看向她,淡淡吐出两字,“没事。” 其实很想说点什么的,但想想她也挺无辜,感觉说了也没什么意思,本来话都到了嘴边,最后他还是作罢了。 “你放心,回家我会跟我爷爷说清楚,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初丹暗暗攥紧双手,强忍悲痛涩涩说道。 郁凌恒下车,站在车门外看着初丹,“谢谢!” 一声“谢谢”,说得客套又生疏,说完之后他就转身朝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迈`巴`赫走去。 然后上车,离开。 …… 初丹泪眼婆娑地看着走得头也不回毫无留恋的男人,支离破碎的心,在这一瞬…… 彻底死了! 她哭了那么久,他别说心疼,连纸巾都没有给她递过一张,绝情到这个地步,她不死心还能怎样? 罢了!罢了! 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把自己低入尘埃也挽不回他一丝怜悯,何苦呢! 初丹深吸口气,强忍心痛擦干眼泪,下车走向驾驶座,上车把车开进大院,停进自家车库。 一进家门,毫无意外地看到爷爷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品茶,一边看报。 悠闲惬意的模样,分明是在等她。 “凌恒呢?” 一看孙女回来了,初润山本来面带笑意,可在看到她的身后空无一人时,脸色瞬时阴沉下来。 “走了!”初丹随手把外套和包递给迎上前来的帮佣阿姨,淡淡回答。 “走了?你怎么不留他进来坐坐?”初润山的语气变得严苛,饱含责怪之意。 初丹双眼再度泛红,神情疲惫,微哽道:“爷爷,算了吧,他已经是有妇之夫——” “有妇之夫怎么了?豪门公子二婚三婚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初润山啪地一声把报纸拍在茶几上,蔑然喝道。 “爷爷……”初丹双眼更红了。 豪门公子二婚三婚的确正常,可她不想要一个二婚三婚的老公好吗!尤其人家根本不再爱她! 她就算再不济,也不想天天送上门去被人嫌弃啊! 被自己深深爱着的人嫌弃,那种感觉比用刀子剜心还痛啊! 初润山怒容满面,恨铁不成钢地瞪视着孙女,“你说我一晚上厚着老脸给你争取机会,你怎么就不懂得好好把握呢?” “爷爷!”初丹勃然大喊,双眼含泪,“他已经不爱我了!” “他以前爱过不是吗?我的孙女这么优秀,让他重新爱上能有多难?”初润山蔑然冷嗤,不以为然地哼道。 “可是爷爷啊,他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他根本就不会回头了!” “呵!回不回头由不得他!”初润山冷笑一声,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你只需告诉爷爷,你还爱他吗?” 爱他吗? 肯定爱啊! 即便已经被他伤得不得不放弃,即便已经死了心,可还是爱的啊! 初丹沉默,无声落泪。 她无需回答,眼泪已经说明一切。 于是初润山说,“既然你还爱他,你放心,爷爷一定帮你嫁进郁家!”言辞凿凿,掷地有声。 当初孙女出国,他以为是孙女想结束这段感情,加上当时出国深造对孙女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便没有多加过问,可孙女这次回来却说当初离开是迫不得已,虽没有跟他坦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苦衷离开,但只要孙女想嫁进郁家,他自是乐见其成! 因为郁初两家联姻,本就是他期望多年的事! 以前不强求,是因为孙子小恺在嵘岚上班,可现在郁凌恒居然把小恺调去分公司,岂不等于是发配边疆了? 他很生气! 所以现在,他一定得让自己的孙女做郁家的大少奶奶不可! 初丹不明白爷爷哪来的这种自信,但她知道自己已经破碎的心再也经不起任何的碾压。 她摇头,认输,哽咽道——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再说一次啊~~菇凉们,请点亮VIP,如果看到留言的不是VIP用户,我会封号的,谢谢合作~~~ ☆、第159章 :你以为豪门长媳那么好当? 她摇头,认输,哽咽道:“爷爷,我不爱他了,就这样算了好吗?” 初丹的语气,近乎哀求。 “不爱他你哭什么?算?你这些年浪费的大好青春,怎么算?!”初润山却对孙女这副懦弱的样子感到不满,不悦地冷嗤道。 “爷爷,我真的不爱他了——” “我就问你,不爱他你这是在哭什么?!!”初润山勃然冷喝。 初丹被逼得无路可走,忍无可忍地冲口喊道:“因为爷爷您今晚让我很难堪!” “你——”初润山气结,腾地站起来怒瞪着孙女,一张老脸瞬时铁青。 初丹豁出去了,强忍着心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爷爷,我现在很郑重地告诉您,郁凌恒……我不要了!” 她那么爱他,他却移情别恋,这样的他,她不要了…… 她说得坚定决绝,一副铁了心的模样。 初润山怒不可遏,胸腔急促起伏,气得连连点头,“好好好!你说你不爱他了是吧?那你马上给我带个男朋友回来,三个月内结婚,我就信你不爱他了!” “爷爷!!”初丹愤怒又震惊,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爷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她去哪里找个男朋友带回来给他看?还马上? 最过分的是,居然还要她三个月内结婚? 这怎么可能!! “你既然不爱他了,那带个男朋友回来有什么好为难的?”初润山冷笑道。 自己的孙女,他岂会不懂她的心思,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说不爱郁凌恒那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骗鬼鬼都不信! “爷爷您这是强人所难!我不爱他了并不代表我就非得爱其他男人,我现在感情空窗期不行吗?”初丹气得差点尖叫,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感情空窗期是吗?行!空窗一个月够了吧!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内,你给我带个‘靠谱’的男朋友回来!”初润山冷冷说道,语气霸道得不容抗拒。 听着爷爷刻意咬重的“靠谱”二字,初丹心里明白,爷爷这是在警告她别妄想找什么临时男友来敷衍他…… “爷爷——” “初丹!你二十七了,还不结婚是想当老姑娘吗?你觉得无所谓可我丢不起这张老脸!!” 初丹还想争辩,可刚一开口就被爷爷疾言厉色地喝止了。 初润山说完,不再看孙女一眼,冷着脸便上楼去了。 初丹僵立在客厅里,泪,滚滚而落…… 端着一杯水站在厨房门口看完全过程的初恺宸,走到姐姐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默默回房。 时至今日,除了无声的安慰她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怎么帮她了…… 毕竟,一个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处理不好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去帮别人? …… 夜,漆黑,寒气瘆人,还夹杂着冷冽的风。 云裳像具没有生命的雕像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当初被郁晢扬推进湖中的那个小亭子里。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了…… 郁先生不在家,她不想回恒阳居,因为不想被琇嫂安慰…… 她不想要安慰,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可怜,她不可怜,她的丈夫那么爱她,她一点都不可怜…… 嗯,她不可怜!! 虽然她除了郁先生再也没有任何依靠,虽然这个家里无她的立足之地,虽然她处处被人嫌弃处处被人排挤,但没关系,她爱的男人也爱她,足矣! 无论哪里,都有不公平待遇,太爷爷喜欢初丹不喜欢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可是,真的……没关系吗? 如果真的没关系,云裳,你现在在难过什么?在委屈什么?在不平什么? 明明还是在乎的啊! 多想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多想能让郁先生最爱最尊敬的太爷爷喜欢自己,多想能完全融入这个大家庭里,可原来,那么难! 她一直在想,如果要郁凌恒在她和太爷爷之间做选择,他会选谁? 毫无疑问,一定会是太爷爷! 当然,他选择太爷爷并非就不爱她,残忍就残忍在这点,即便他爱她,最终还是会选择太爷爷…… 因为不管是郁家,还是嵘岚,还是太爷爷,都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们的爱,太薄弱,根本无法与这些重如泰山的责任相抗衡! 她懂!她全都懂!! 正因为懂,所以才这么难过…… 如果不爱该有多好,不爱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不爱就能潇洒转身,不爱就可以说放就放! 为什么老祖宗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为什么偏偏要在她和郁凌恒确定心意的节骨眼上回来? 若老祖宗在过年之前回来,若今晚的一切能在恐`怖`袭`击之前发生,那她一定可以挥剑斩情丝,一定可以全身而退,一定不会把自己置于如斯境地! 云裳目光呆滞地盯着黑漆漆的湖面,脑海里尽是和郁凌恒从最初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那些争吵,那些甜蜜,那些抵死缠`绵的瞬间…… 不知不觉,她的眼底浮现出一层水雾…… 突然,身后响起脚步声,还有拐杖杵在地上的声音。 她一惊,连忙用双手捂住脸狠狠搓了搓,然后回头。 “太……太爷爷……” 云裳腾地站起来,迎上老祖宗凌厉的目光便控制不住地感觉到惊慌,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在灯光的照映下,郁嵘站在亭子里,面无表情地冷睨着手足无措的云裳,神色莫测。 年过九旬的老人,精神抖擞目光如炬,身姿如松气势如虹,双手握着拐杖置于身前,周身弥漫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 云裳局促,悄悄攥紧双手,被老祖宗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有种无处遁形的恐慌。 她微垂着眼睑,眸光闪烁,甚至不敢跟他对视。 老祖宗没说话,她也不敢再开口,清晰地感觉到气氛正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四周似乎更安静了,静得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脏跳动的砰砰声,那么急,那么慌…… 就在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疯掉时,老祖宗终于开口了…… “委屈?” 郁嵘淡淡看着云裳泛红的眼圈和低落的情绪,冷冷哼道。 清冷淡漠的两个字,云裳听出了轻视的味道。 脸,刷地白了个透。 她仓皇抬眸看了老祖宗一眼,却在触及他犀利的目光时,又吓得不由自主地垂下了视线。 郁嵘握着拐杖的双手紧了紧,蔑然冷嗤:“你以为豪门长媳那么好当?” 云裳的心,狠狠一震,眼底已显悲凉。 她知道豪门媳妇不好当,豪门长媳更是难上加难,她知道郁家门槛有多高…… 她都知道的! 可最初,并不是她腆着脸要高攀他们家的啊! 明知她不够优秀,明知云郁两家不够门当户对,他们还要上云家提亲,现在又来嫌弃她不好,不觉得太欺负人了吗? “我……”她委屈愤慨,张口想反驳,可临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一颗心,已经被负面情绪占满,连为自己辩护都没了底气。 郁嵘微抬下巴,藐视着眼前的小姑娘,宴辞更加残忍,“云家和郁家有悬殊,你和阿恒各方面都有差距,想必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自己配不配得上郁家大少奶奶这个尊贵的称号!” 云裳蓦地抬头,愤愤不平地看着面色严厉的老祖宗,双手狠狠攥紧,咬着牙根极力隐忍。 “不服?觉得我处事不公?”郁嵘冷笑,字字句句犀利无比,“自身不足就该反省,而不是怨天尤人!” 云裳红着眼,本想据理以争的念头瞬间消散,哑口无言。 是啊,是她自身条件不如人,又有什么资格委屈呢! 灰姑娘的故事止于童话,现实生活中飞上枝头的麻雀绝大多数都是以摔死为下场,真正变成凤凰的只怕绝无仅有。 对!云家在T是也算是榜上有名的富豪,可跟郁家一比,直接被甩到了太平洋。 甚至跟初家比,也是分分钟被甩出几条街。 豪门婚姻,哪一桩不是牵扯着丝丝缕缕的利益关系,没有利益捆绑的豪门婚姻,只怕难以走到最后。 如她和郁凌恒! 毕竟,基金已经启动,她已毫无利用价值。 就算当年郁云两家有联姻承诺,可对于商人来说,往往家族利益大过一切…… 所以当利益和承诺有了冲突时,承诺不过就是狗屁! 指尖陷入掌心,很疼,但更疼的,却是心…… 对!她不服!却无力反驳…… “你的委屈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的自卑造成的。自身问题想不透,你永远都比不过别人!”郁嵘一边冷冷说着,一边上前两步,轻蔑道:“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还是趁早走吧,郁家不适合你!” 云裳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犹如一股飓风般卷入亭子里,愤怒大喝:“老祖宗!!!” 郁凌恒匆匆赶回家,回到恒阳居却不见云裳,顿时就急了。 心急如焚地满园子乱找,刚找到这里就听到老祖宗想赶走郁太太,瞬间火冒三丈。 冲进亭子里,将郁太太护在身后,他愤慨不平地看着老祖宗,一脸怒容。 看到郁凌恒向自己冲过来的那瞬,云裳一直强忍的难过如山洪暴发,顷刻间占满了她的心,委屈同时也被放大了无数倍,撑得她想哭……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他腰侧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低着头红着眼,狠狠咬住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郁嵘却直接无视郁凌恒,犀利冷厉的目光投射在云裳的头顶上,“你觉得郁家风光,可实际上它是个龙潭虎穴,你承受能力这么差,留下来既委屈自己又为难阿恒,何必?” “我不为难!谁说我为难了?!”郁凌恒气得音量直线飙升。 郁嵘皱眉,冷飕飕地看了郁凌恒一眼,不急不缓地淡淡道:“我还没聋,你跟我说话可以小声点!” 郁凌恒心疼郁太太,情绪失控,气急败坏,音量只增不减,“老祖宗——” “还记得你上次顶撞我是在什么时候吗?” “……” 老祖宗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但郁凌恒很清楚,这正是老祖宗动怒的表现…… 上次顶撞老祖宗已是很遥远的记忆了,那时候估摸是叛逆期,不知死活地忤逆老祖宗,得到的下场之凄惨,不忍回想。 老祖宗这明显是在警告他。 他倒不怕自己受罚,怕的是牵连了郁太太。 郁太太现在不讨老祖宗喜欢,如果他在为了郁太太忤逆老祖宗,那么老祖宗自然会把这笔账算在郁太太的头上…… 那样的话,只怕郁太太在这个家里就更加难熬了。 郁凌恒狠狠拧眉,终于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知道身后的小女人这会儿一定很伤心,他心疼得不行,反手到背后去抓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捏了捏,无声安慰。 小两口的小动作一丝不漏地落入郁嵘的眼里,见云裳只顾躲避不敢面对,目光一凌,言辞更加犀利,“郁家的媳妇,就算不是女金刚,也不能是累赘,更不能是废物!!” 累赘…… 废物…… 云裳一震,心脏抽`搐。 郁凌恒立刻说:“她是我太太,不需要做什么女金刚——” 呯! 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一声饱含愤怒的大响。 这一下,犹如杵在郁凌恒和云裳的心上,小两口不约而同地狠狠一颤。 “一个不但不能帮你,在紧要关头甚至会拖累你的太太,你拿来做什么?!!”郁嵘震怒,勃然厉喝。 “我不需要她帮我,我只要她爱我就够了!” “那你让她做只金丝雀养在外面便罢,无需霸占郁家大少奶奶的位置!” “……” 气氛,瞬间僵凝。 郁凌恒深知惹怒老祖宗对他和郁太太不会有任何好处,必要时还得采取怀柔政策,不能硬碰硬。 重重叹了口气,郁凌恒眉宇间泛起一丝疲惫,无奈地看着老祖宗,幽幽道:“老祖宗,这门亲事当初可是您亲口提议以及同意的!” “对!是我同意的!但此一时彼一时,一个人若不能提升自我价值,那就活该被嫌弃!” “老祖宗,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就这么说!!”郁嵘脸色阴沉,专横又霸道地冷喝。 郁凌恒狠狠拧眉,头痛不已,在他的印象中,老祖宗一直都是那么精明睿智,永远一副天下尽在我手的淡定从容,从未有过如此蛮不讲理的一面。 难道是老年痴`呆了? 眼看郁凌恒和老祖宗要杠上了,云裳又急又悔,她再傻也知道不能让他为了她惹怒老祖宗,不然到头来吃苦的还是她…… 她着急,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摆,让他别说了。 而且她莫名觉得,老祖宗今晚对她说的这些话,并不全是为了嫌弃她…… 感觉到身后轻微的拉扯,郁凌恒回头看了眼瘪着嘴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收紧五指,把她的小手握得更紧了。 他知道她担心,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直受委屈。 拧眉想了想,郁凌恒说:“老祖宗,裳裳是欧荣毅的外孙女!” “那又如何?欧荣毅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弃军从商了,就算现在欧阳是S记,但他那么年轻,拿什么跟根基扎实的初家比?!” 对于云裳是欧家孩子的事,郁嵘没有丝毫惊讶,平静得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早就知晓一般…… 郁凌恒本想搬出欧家为郁太太加加分,哪知老祖宗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根本就是没把欧家看上眼,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老祖宗的话,针针见血! 今晚的饭局,在看到是初润山和初丹姐弟俩时,他有股冲动想把欧荣毅和欧阳叫过来,给郁太太撑撑腰什么的。 但这个念头只有一瞬便被他扼杀了。 诚如老祖宗所说,欧荣毅早就弃军从商,背后力量自然不如初润山,虽然欧阳是S记,但初润山的二儿三儿的官职也不比欧阳小…… 如此一比,把欧家扯进来不止帮不了郁太太,甚至会祸害了欧家! 因为当年,欧荣毅和初润山在能力与职位方面都势均力敌,两人意见相左,常有争执,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一来二往便有了积怨,好在后来欧荣毅弃军从商了,不然两人指不定会斗成什么样。 所以,如果让初润山知道云裳是欧荣毅的外孙女,估计更不得了了吧! 只怕更是会趁机打击报复的吧! 郁凌恒突然扯出欧家,云裳是不太乐意的,因为自己以前那么不待见欧家,总不能这会儿有需要了就去求欧家给自己撑腰吧,她拉不下这个脸。 哪知她的忧虑是多余的,老祖宗根本没把欧家放在眼里…… 得!这下她连欧家的脸都丢了。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云裳暗暗吸了口气,狠狠咬了咬唇,鼓足勇气从郁凌恒的身后慢慢移出来,胆怯却坚定地看着面色沉冷的老祖宗。 “太爷爷,我知道我不够好,但我会努力的,我不会给阿恒拖后腿,也不会成为郁家的累赘,我会尽快让自己变得更好,请您相信我!”她直视着老祖宗,谦卑诚恳,竭力保证。 郁凌恒侧眸看着小女人认真严肃的侧脸,心里甜得如同灌了蜜,就觉得这会儿的郁太太真是前所未有的迷人,迷死个人! 鸵鸟心态的郁太太今天能为他做到这样,他很惊喜,很开心,很满足。 听到云裳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郁嵘阴沉的脸上稍有缓和,冷冷看了眼如苦命鸳鸯般紧紧牵着手的小两口,然后一言不发就转身走了。 郁凌恒和云裳一路跟在老祖宗的身后,不近不远的距离,一直把老祖宗送回心殿,然后才双双回到恒阳居。 两人始终手牵着手,一直沉默,直接回房。 回到卧室,郁凌恒关上门就伸手去抱郁太太。 可她怯怯地望着他,红着眼眶,连连后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嗷嗷嗷,菇凉们,快去领小说币,端午节搞活动了哟,送小说币哟~~~领了小说币别忘了订阅哟~~嘿嘿~~~活动详情去看首页,么么哒~~ ☆、第160章 :牛谁不会吹? 可她怯怯地望着他,红着眼眶,连连后退…… “怎么了?”见她躲避他的拥抱,郁凌恒心里顿时一慌,拧眉急问。 他最怕看到的就是郁太太这副随时随地要打退堂鼓的样子。 她每次这样,他就忍不住恐慌,就觉得她像是一个突然断线的风筝,任他拼了命都再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她飘远…… 云裳今晚的情绪一直很不好,刚才在亭子里对郁嵘说的那番话,是被逼急了才硬着头皮说的。 这会儿回到属于两人的房间里,没了别的人,她极力压抑的负面情绪顿时倾巢而出…… “我……我想去看妈妈……”她低着头,咬着唇,声音微哽。 当她脆弱的时候,特别想妈妈…… 听到云裳的声音带着哭意,郁凌恒的心都快碎了,再上前两步,“这么晚了,明天去吧,明天老公陪你——” “我现在就想去!”她还是躲开他伸来的手,饱含委屈的声音特别的坚定。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妥协,“好,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去!” 她摇头,拒绝得很彻底。 郁凌恒的手僵在半空,俊脸瞬时阴沉,爱恨不能地瞪她,气急败坏,“云裳!你忘了自己刚刚怎么跟老祖宗保证的?” 刚才说得那么好听,害他感动半死,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她就出尔反尔了呢? 她这样反复不定是想折磨死他吗?! 云裳被吼得缩了缩肩,自知理亏,低头怯懦,“我没忘……” “既然没忘那你现在在闹什么别扭?”郁凌恒气得很,一个大步逼上前去,不容她拒绝,一把拽住她的皓腕将她拖进怀里,恨恨道。 “我没闹别扭,我只是……”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动不了,只能作罢,瘪着嘴红着眼盯着他的领口处,不知该怎么跟他诉说心里的难受。 “只是什么?” “想我妈……” 她快哭了,他听出来了。 郁凌恒很累,心累。 如此不自信的郁太太让他无所适从,似乎不管他怎么哄,怎么给她打气,她都把自己关在卑微的角落里,不肯走出来。 从太爷爷回来的那刻……不!似乎更早一点,从她开口跟他说放过云氏的那刻起,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那么骄傲自信的小女人,现在动不动就多愁善感患得患失,她的转变那么突然,简直让他猝不及防。 可看她那么失落,他又不忍责备,甚至连重话都不敢说,就怕把她逼进死胡同里。 轻叹一声,他剑眉紧锁,垂眸看着伏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大掌轻抚她微微起伏的背,极尽温柔地哄着,“乖,不闹,现在很晚了,妈妈估计都已经休息了,你这会儿去看她会打扰到她的,我们明天再去看她,听话!” “我想她……”云裳委屈得不行,越想越难过,已然有了哭音。 “我知道我知道!老公知道!”郁凌恒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老公知道你今晚受委屈了,是老公不好……嘿!别哭,不许哭,乖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有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出来,连忙低头去吻她的眼睛,心疼地哄着求着。 “郁凌恒,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的……”她闭着眼睛伤心啜泣,一副特别无助特别迷惘的样子。 被人嫌弃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想到自己其实完全可以不受这份窝囊气的,可为了爱情,为了想和他在一起,她却必须这样委曲求全,必须这样低三下四,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像是原来的自己了…… “嗯嗯,我知道你不想,乖,有老公在呢,别胡思乱想。”郁凌恒除了哄,还是哄。 她却倏地将他推开,流着泪说:“我们分手吧……” 郁凌恒被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腿弯触上牀沿,一时没稳住,整个人倒在了牀面上。 连忙坐起来,还没时间消化“分手”二字,就看到她正往门口走,他又惊又怒,勃然大喝:“云裳你敢走!!” 她的脚步微微一滞,但没有停下…… “你再走一步试试!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郁凌恒又气又急,腾地站起来,瞪着她的背影厉喝道。 云裳这会儿正委屈着呢,他越是威^胁她,她越是要跟他对着干…… 偏不停!偏要走! 为他受了那么多委屈,还不许她作一作啊! 他总是这样,哄她两句就没耐心了,多哄哄她能怎样?! 她咬着唇愤愤想着,伸手去开门。 可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腾空,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他扛在了肩上,然后再被重重抛向大牀…… 她的尖叫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他如泰山压顶般袭来…… 他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覆盖,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上来就直接堵住她的唇……用他的嘴! 以吻封缄。 他扣紧她,霸道地主导一切…… 他带着怒和怨,许久都不放过她,非要把她逼疯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的云裳感觉到唇上传来刺痛,她回过神来,攥紧拳头打他的肩,恼火地咽呜,“唔……疼……” 她的挣扎让他不能好好继续,他暂时放过她,与她额头相抵,在她唇上阴测测地呵气,“我以后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分手’啊‘离婚’啊什么的,我就咬死你!!!” 磨牙霍霍的声音,沙哑又磁性,有种说不出来的魅惑,好听得不行不行的。 其实她就是想作一下,想要他多哄哄她,想要他多爱她一点,想要得到多一点的安全感! 仅此而已! 被他这样一吻,心情好多了,她嘴一撅,气呼呼地嗔道:“太爷爷说我配不上你!” 女人的心情,如六月的天,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乌云密布,总之就是变幻莫测。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矫情了! “你是跟我过,又不是跟太爷爷过!”郁凌恒哭笑不得地看着郁太太那副哀怨又委屈的模样,真是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张嘴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她叫了一声,不服输地回咬他一口,结果是被他扣住狠狠“报复”了一通…… 手段嘛……无所不用其极! 待他停手时,她已经快崩溃了,脸颊烫得几乎可以炒蛋。 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缓了好久才把气息调整正常,再开口时,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不堪,“可太爷爷若一直不喜欢我,那我们肯定不会幸福的。” “你刚才不是跟太爷爷保证为了我一定会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吗?说着玩儿的?!”他的手一直没闲着,嘴上则意犹未尽地轻啄着她,眉眼唇鼻,无一遗漏。 “牛谁不会吹?再说了,万一不管我变得多好太爷爷都不满意呢?” “还没努力试过你就先想到了放弃,说这样的丧气话有用吗?你真甘心就这样被老祖宗看扁?”他恨铁不成钢,惩罚般用力抓她一把。 她惊呼一声,攥拳揍他。 他却腾出一只手来把她的小拳头擒住,顺势压在头顶之上…… 然后接下来,她就动不了了……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她嗔怒,急得左右摆头躲他的嘴。 “先做!” “不嘛……” “那就边说边做!” “喂,你怎么这样……” 他霸道强势,根本不容她拒绝,气得她想咬他。 他三两下就将她的城池攻破,在她耳畔坏坏呵气,“不是说好了要‘母凭子贵’的吗?老公在帮你呢!乖,别乱动!” 呃…… 云裳汗哒哒。 “可是,可是……”她撅嘴咕哝,不想又这样被他轻易蛊惑,可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他。 反正在这方面,永远都是他说了算,她早就打消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念头,而且就算翻身了,她也不知道这歌该怎么唱。 所以,最后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 好吧! …… …… …… 在被老祖宗训斥之后,云裳第二天就到嵘岚上班去了。 没走后门,没找关系,真的从基层做起。 任职的是财务部会计助理,每天的工作内容只是一些比较基础性以及比较琐碎的工作,依她的资历,游刃有余。 除了到嵘岚上班之外,她也开始学着了解以及管理郁家。 上至每房每人的吃穿用度,下至佣人的薪水,大大小小,事无巨细。 一个顶级豪门,家里必然得有管事之人,原本向来是由长房长媳管理,但婆婆杜若蓝性格温和,无法胜任,所以这几年老祖宗就把这些权利暂交给了管家月嫂。 云裳初学期间并不过分干涉月嫂,她懂得什么叫循序渐进。 当然,因为她突然插手管起家里人的饮食起居,没少被三房的房美娇母女俩讽刺奚落。 而管家月嫂,似乎也是不太高兴的。 但这些,她都不管,一笑置之,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为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为了能配得上郁先生,她变得很忙,竭力充实自己。 嗯,她很忙! 而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不知不觉,她在嵘岚就上了一个月的班了。 工作环境已经熟悉,跟同事之间相处得也比较融洽,原本一切都非常顺利非常美好,不过最近两天她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刚进公司没几天的一个小男孩,好像看上她了…… 午餐时间,她走向电梯,准备下楼跟郁先生偷偷出去吃个饭。 最近她忙得很少陪他,他已经颇有怨言。 来公司上班,她跟他约法三章,一不许他私下帮她,二不许公开他们的夫妻关系,三不许众目睽睽下见面。 以前她也来过公司找他,不过次数很少,而且认识她的似乎只有他的秘书。 所以,即便上班已经一个月,还没人发现她头上的光环,没人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总裁夫人。 进入电梯,她按了负一楼,准备去停车场与郁先生会合。 电^梯^门正缓缓关闭,突然一只手伸了进来…… 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一张朝气蓬勃的脸出现在眼前。 云裳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心,往角落里退了一步。 正是对她有意思的那个小男生!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其实整个部门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的男人,或多或少都会郁太太有点非分之想,只是年纪稍大的比较理智,不敢贸贸然就付诸行动。 所以青春是疯狂的,年轻的男孩儿就不管不顾,喜欢就上! “嗨!” 男孩儿约莫二十二三,进入电梯内,噙着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看着云裳,骚包地跟她打招呼。 男孩儿其实长得还是蛮不错的,笑起来也挺阳光的,只是看在云裳眼里,就觉得特别幼稚! 郁凌恒都三十了,可有时候还幼稚得让她无语,更别说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男生,恕她接受无能。 “……嗨。”她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去吃饭啊?”男孩儿特别热情,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云裳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胡乱点了下头,“……嗯。” 然后她转眸盯着楼层显示屏,神色漠然,只差没在脸上写“别找我说话我不想理你”几个大字了。 “我也是耶!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可男孩儿不知是装傻还是真的不会看脸色,对她笑得越发热情,且对她越靠越近。 男孩儿还单手撑在电梯内^壁上,对她来了一个最近很流行的壁咚姿势…… 云裳囧,尽可能地缩在角落里,嘴角抽^搐,“呃……不用了,我……” “一顿饭而已,你不用跟我客气!”男孩儿特别豪爽,一副“少爷我有钱”的架势。 “不是客气,是我已经有约了!不好意思!”她忍无可忍,冷冷道。 本想着是同一个部门的,都给彼此留点脸,可这小子不依不饶非要找不自在,看来她也只能成全他了。 闻言,男孩儿立马收回手站直身,皱眉问:“你有男朋友了?” “啊对,有了!”云裳点头。 “很帅?”男孩儿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 “凑合吧。” “你这么漂亮,怎么可以找个凑合的?让我做你男朋友吧,我这么帅!”男孩儿一听“凑合”,内心立马又燃起希望,自信爆棚。 帅?你是衰吧! 云裳哭笑不得。 “这个……”有些招架不住这没脸没皮的男孩儿,她狠狠咽了口唾沫,抬头,特别严肃地说:“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 “姐弟恋更刺激啊!还有我哥是财务总监,你做我女朋友的话,我让我哥给你升职!”男孩儿对她眨眼,利诱道。 财务总监算个屁! 我老公还是总裁呢!! 云裳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只觉得眼前这小子真是快蠢哭了! “我‘真’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深吁口气,她咬重字眼冷冷拒绝。 正在这时,电梯停下,然后^进来一个人…… 云裳一见来人,双眼瞬时发亮,咧嘴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嗨,二爷!” 是郁晢扬! 一月前,郁晢扬和云裳一样,也到嵘岚上班了,同样都是从基层做起,只是两人部门不一样。 按理说郁晢扬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来公司实习上班的,可他玩儿心重,一直不乐意来,郁凌恒想着就这么一个弟弟,觉得让他多玩儿两年也无妨。 但在经过恐怖事件之后,郁凌恒回国就对郁晢扬下了命令,让他立刻进公司实习。 郁凌恒想着,若再不让弟弟独当一面,万一自己有什么事,郁家岂不是得毁在他的手上? 而郁晢扬在大哥受伤时,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见到云裳本是板着的脸突然笑成了一朵花儿,男孩儿纳闷地转头,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帅的男生进了电梯,立马如临大敌般挺直背脊,不悦喝问:“他是谁?” “他是我……”云裳下意识地想说弟弟,临了眼珠子一转,答案改变,特别铿锵有力地吐出三个字:“男朋友!” 说着她伸手,亲昵地挽住郁晢扬的手臂。 郁晢扬只用了三秒时间就猜到了眼前是什么状况。 俊脸瞬时阴沉,冷冷盯着不自量力的男孩儿。 想挖他哥的墙角?找死呢!! 男孩儿一听云裳说出“男朋友”三个字,顿时疯了,愤愤不平咄咄逼人地质问:“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比你小的吗?他看起来比我还小!” 云裳还没来得及说话,郁晢扬不干了。 剑眉一挑,黑眸一凌,他朝男孩儿逼近一步,气势汹汹,“你说谁小?小爷哪点比你小?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特么的!不知道男人最忌讳的除了“不行”就是“小”吗? 男孩儿被他吼得一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见郁晢扬突然发飙,云裳始料不及,想着闹大了总归不太好,连忙拽拽他,打圆场,“呃,二爷,算了,别这样……” “算什么算?!他说我小!”郁晢扬不服,特别愤怒。 男孩儿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心里虽有点惧意,但想着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不能丢脸,便硬着头皮张口就说:“你本来就——” 电^梯^门正在这时开了。 “你给小爷滚出去!!!” 郁晢扬抓^住那男孩子狠狠往外一甩。 男孩儿猝不及防,被甩了出去,与正要进电梯的一个男人撞在了一起,双双倒在地上。 等男孩儿狼狈地爬起来时,电^梯^门已经关闭。 云裳面朝着电梯壁,双肩狠狠颤动。 “笑什么笑?你还有脸笑?!” 郁晢扬恼羞成怒,没好气地对着她吼。 他觉得她一定在取笑他刚才介意别人说他“小”…… 云裳连忙褪去笑容,极尽辛苦地板起脸回头看他,“我没笑……真的!” 她看似一本正经,可明明憋笑憋得声音都发颤了。 “云裳你再笑!!”郁晢扬怒不可遏。 “二爷你别逗我了,我真的不想笑的……哈哈哈……啊!” 郁晢扬恼火极了,扑上去就去揪她的脸。 云裳疼得大叫,本能地反抗。 正在两人打成一团的时候,电梯到了负一楼。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高大挺拔英俊帅气的男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端午节安康!!! ☆、第161章 :让你做郁家的大少奶奶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高大挺拔英俊帅气的男人…… 起先云裳和郁晢扬打得起劲儿都没空注意其他,可打着打着突然就感觉到气氛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儿了…… 一股寒流袭来,两人同时停下打斗,不约而同地转头朝电梯外看去。 双双迎上一道鸷冷的目光。 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俊脸阴沉的郁大`爷,几乎是立刻的,云裳和郁晢扬同时松手,放开对方。 “老公,他打我!” 云裳先发制人,跳出去抱住郁凌恒的手臂,指着电梯内的郁晢扬愤然大叫,告状。 郁晢扬错愕,跨出电梯瞪她,下意识地反驳,“我哪有?云裳你少含血喷人!” “就有!”云裳歪着脸,对面无表情的郁凌恒撒娇,“老公你看,我的脸都被他揪红了!疼死了!” 郁凌恒淡淡瞟了眼云裳的小`脸,黑眸一眯,寒光乍现。 嗯,果然有点红了。 一看大哥眼神不对,郁晢扬吓得心肝脾肺都在颤,连忙瞪着云裳,申辩,“谁让你取笑我的!” 云裳嘴一撅就要反驳,郁大`爷却冷飕飕地瞥她一眼,“先去车上!” 感觉到他有那么一丢丢不高兴,聪明的郁太太最会审时度势,没有丝毫异议,立马乖巧听话地点了点头,“哦!” 然后朝着他的定制版劳斯莱斯幻影走去。 看到云裳上了车,郁晢扬也要跟去。 哪知在经过大哥身边时,却被大哥突然伸出的手挡了去路。 “去哪儿?”郁凌恒淡淡憋了郁晢扬一眼。 “上车啊,你不是叫我一起吃饭的吗?”郁晢扬眨眨眼。 郁凌恒,“本来是的!” 郁晢扬茫然,什么叫“本来”是的? “现在不了!” “……”郁晢扬嘴角抽`搐了两下,无语地看着自己打小就特崇拜大哥。 瞅着大哥看了一会儿,郁晢扬猛然醒悟,愤愤叫道:“哥!你别听她胡说,我哪敢打她啊,她妖言惑众!” “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不懂男女有别?在电梯里打打闹闹成何体统?!”郁凌恒俊脸阴沉,不悦地低声呵斥。 大哥这语气……怎么这么酸啊? 倏地,郁晢扬愕然地睁大双眼盯着郁凌恒,失声叫道:“哥,你不会连我的醋都吃吧?” 郁凌恒眸光一凌,狠狠瞪了郁晢扬一眼。 郁晢扬被瞪得全身汗毛直竖,悄悄咽了口唾沫。 呃,大哥这占`有`欲,也忒强了吧! “别让我再看见刚才那样的画面,不然你就给我调去扫厕所!”郁凌恒冷冷喝道。 “啊?”郁晢扬不敢置信,失声惨叫。 这么狠?! 他不服,“哥你很偏心耶,为什么光训我不训她?” 郁凌恒却不再理他,朝着劳斯莱斯走去。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刚刚帮你赶跑一个情敌耶,你不赏我居然还罚我,你这样——”郁晢扬追上去,喊得冤如窦娥。 郁凌恒蓦地定住脚步,转头瞪他,“什么情敌?” “有个小男生在追她,好像跟她一个部门的,刚才在电梯里被我撞见了,是我帮你赶跑的!”郁晢扬忙不迭地趁机邀功。 小男生? 郁大`爷眯了眯黑眸。 “哥啊,饭我可以不吃,但看在我帮你赶跑情敌的份儿上,给我升职吧哥!”郁晢扬咧着嘴对大哥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他好歹也是郁家二少爷哇,这天天做些跑腿印文件的事儿,好跌份儿的好么! 郁凌恒目光冷厉地睨着郁晢扬,阴森森地吐出一句,“十秒之内消失!” 话落,继续朝着劳斯莱斯走去。 “……”郁晢扬狠狠皱着眉头瞪着大哥走得头也不回的背影,气得恨恨咕哝,“没人性!哼!” 郁凌恒自己开车。 劳斯莱斯驶出地下停车场,约莫过了十分钟,郁凌恒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忙里偷闲地从中央后视镜里瞟了眼副座里的云裳,淡淡开口,“是谁?” “……什么?”云裳一愣,被他没头没脑的两个字问懵了。 “谁在追你?” 追…… 云裳顿悟,忙不迭地侧身看着他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侧脸,连连摇头,“你别听阿扬胡说,不是追我……呃,只是一个小孩子,说想请我吃饭……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发誓!” 眼看郁先生的俊脸越来越阴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郁太太连忙对他举手发誓了。 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方向盘轻轻一转,驶进餐厅底下停车场内。 车停下,云裳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推车门。 可推不开,被他上了锁。 “嗯?”她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叫什么名字?”郁凌恒一边解着外套的扣子,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 云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啊,一个小屁孩,我哪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那不屑的口吻倒是令他颇为满意,但想着有人窥觊她,他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吃完饭回去收拾一下,下午调部门。”他冷冷下达命令,口气不容拒绝。 “啊?”云裳错愕。 “你现在的部门男人太多!”郁先生很不满。 她在财务部上班一个月,他曾借故去了一趟财务部,然后郁闷地发现郁太太在部门里太受欢迎了…… “呃……”她汗哒哒。 好想问问他,哪个部门男人不多啊? 她抽了抽嘴角,无语地瞅着他,问:“调哪儿去啊?” “总裁秘书!” “我不去!”她想也不想就拒绝,小`嘴翘了起来,不高兴。 他冷冷看着她。 被他犀利似箭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她没好气地冲他嚷,“我在财务部做得好好的,突然调到你上面去,会有人说闲话的。” “谁敢说!!”他冷喝,霸气十足。 啊,忘了他是嵘岚的老大…… “好吧,就算别人不敢说,可太爷爷会怎么看我啊?”她幽怨地剜他一眼。 这样突然把她调去当他的秘书,岂不是落下话柄给姑姑郁蓁么? 那样的话郁蓁一定会借题发挥,一定会去太爷爷跟前告状,一定会加油添醋、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等等…… 郁凌恒默了。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说:“那就调其他部门!” 云裳默默翻了个白眼,好想问他,难道其他部门就没男人了吗? 当然,她没敢那么直白地嘲笑郁先生的“小肚鸡肠”,而是换了他比较能接受的撒娇方式,对他飞了一个媚眼,嗲嗲娇嗔,“哎哟喂我的郁大`爷,一个乳臭味干的小男孩儿罢了,你也吃醋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部门有多少男人对你虎视眈眈!”他瞪她,酸不溜丢地恨恨道。 闻言,云裳双眼一亮,小`脸朝他凑过去,“真的呀?有谁有谁?都有谁?” 一副迫不及待又兴高采烈的欠揍模样。 他伸手就去揪她的脸。 “嗷……” 她惨叫,蹙眉打他。 这两兄弟怎么一个德行啊,动不动就喜欢揪人家的脸!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顺势用力一拖…… 直接把她从副座拖到他的怀里。 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轻而易举便将她牢牢桎梏,甚至迫使她岔开,与他面对面…… 同时,凶猛的吻,铺天盖地般袭上她的唇…… 云裳大脑晕眩,别说反抗,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很快,她的双臂就不知不觉地绕上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诱导下,与他互动…… 在彼此都快要呼吸不过来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暂停,转而在她迷离的眉眼上轻啄。 “郁太太。”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堪比夜间情感类节目的播音员。 “嗯……”她喘着。 “我不高兴!” “啊?为什么?”她从他的颈窝里抬起头来,脸色酡`红,不解地看着他。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语气阴森森的。 云裳眨了眨眼,很快明了,哦,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吃醋了啊! 她嘟嘴,一脸冤枉地咕哝,“又不关我的事……” 她天生丽质难自弃,花不引蝶蝶自来,怪她咯! 郁凌恒眸光一凌,佯怒喝道:“怎么不关你的事?是你不让公开我们的关系,如果公开了——” 若大家知道她是总裁夫人,谁还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云裳一愣,默默看着气愤填膺的男人,好吧,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法反驳。 “好啦好啦,算我错算我错,算我错还不行么?”她投降,抱住他的脖子嘟起嘴去亲他,使劲儿娇嗲。 他却撇开脸避开她红红的唇,“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她瞅他。 “一,对外宣布你的身份!”他讨厌郁太太被别的男人窥觊。 这个不行! 云裳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如果身份公开,每天面对各种异样目光,她会疯的。 “第二呢?”她问,潜意识里已经有些偏向第二种选择,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 “让我高兴!”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明媚动人的小`脸微微抬起。 高兴啊…… 这…… 他的意图,显而易见。 “现在?”云裳秒懂,红着脸微蹙黛眉,倒没有多大的抵触,只是有些羞涩。 “有问题?”他态度倨傲地挑眉睨她,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样子。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只要不是太过的,她都被他骗着哄着尝试了一遍又一遍,她基本习惯以及接受他偶尔的别样兴致,平心而论,她也很喜欢他心血来`潮时的疯狂…… 另一方面,看到他对自己这么痴迷,她也觉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红唇一嘟,甜甜一笑,她把语调放得又软又娇,“当然没问题,能让皇上高兴是臣妾的荣幸,臣妾感激涕零都来不及呢,怎敢有问题,皇上您多虑了……” 他被她逗得哭笑不得,瞪她,“贫完了没?!” “哎哟,皇上瞧您说的,臣妾哪敢跟您贫啊,臣妾——啊……唔……” 他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直接往下摁去…… 置于她口的那瞬,他仰起头,眯起眼,长长抽了口凉气…… 每次郁太太用这种方式犒赏他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出窍了,这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太爱了! 她这张调皮的嘴,总是让他又爱又恨…… …… 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停车场里,加上午餐时间有限,再加上都饿着肚子……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郁先生就被郁太太勒令提前结束。 他不肯的,她只能哄着骗着,说晚上回家补偿…… 他趁机加了许多附加条件,待她红着脸一一答应之后,才终于如她所愿地停下来。 毕竟场合不太对,他许是也想速战速决,所以整个过程都很凶猛狂野,力道上有些没轻没重的,简直差点让她死过去。 以至于下车的时候,她的腿都有些打颤。 他搂着她,唇角噙着笑,心满意足。 进了餐厅包房,两人入座,在郁凌恒专心点菜的时候,云裳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他们的包房门前经过…… “看什么?” 郁凌恒点好菜,转眸就看到郁太太愣愣地盯着包房门外,不由好奇问道。 云裳如梦初醒,收回视线转而落在他的脸上,摇头,对他咧嘴一笑,“哦,没什么。” 她的笑,有些勉强…… 很快,他们的菜陆续上桌。 云裳拿着筷子心不在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食不知味。 “不是嚷着时间不够了吗?还不快吃!”郁凌恒剑眉微蹙,眼底划过一丝狐疑,不懂她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沉默了。 她却突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下洗手间。” 这家餐厅不大,只是比较普通的特色餐厅,有些包房内没有洗手间。 他一听她说肚子不舒服,立马想起刚才在车里她哀哀求他…… “怎么了?刚才太用力了?”他急问,担忧的目光看向她的肚子。 云裳的脸刷地红了个透,狠狠瞪他一眼,“闭嘴啊你!” 然后在他揶揄的目光中,她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包房。 然而,出了包房的云裳,却并没有去洗手间…… …… 另一间包房里。 餐桌上摆放着美味佳肴,一老一少,对面而坐。 “今天的菜,可合胃口?”郁嵘眉目慈祥地看着对面的初丹,扬着和蔼可亲的微笑,问道。 初丹看着桌上的菜,那么多,再来两人都吃不掉,轻轻`点头,“太爷爷点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太爷爷!” “早就想约你出来吃顿饭的,但你最近好像很忙。” “嗯,最近是挺忙的。”初丹又点了点头,垂下眼睑,掩饰着眼底的苦涩和悲凉。 舞蹈学院的事,她尽量亲力亲为,为的就是想让自己忙。 失恋的痛苦,只有失恋过的人才知道,现在的她只有拼命让自己忙碌,忙得倒头就睡,忙得忘了心痛的滋味,忙得没空去想他…… 郁嵘皱眉,语气饱含关心,“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太辛苦了?” “只是有点累,没事。”初丹笑笑,笑容难掩悲伤。 看着强颜欢笑的初丹,郁嵘神色微动,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半晌后,郁嵘放下筷子,微垂着眼睑,拿起餐巾状似漫不经心地擦着手,“小丹!” “太爷爷请说!” 听郁嵘的语气带着严肃,初丹也轻轻放下筷子,抬眸直视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初丹对郁嵘的尊敬,不亚于自己的亲爷爷。 当然,不否认有一部分是因为郁凌恒的关系而爱屋及乌,但绝大部分部分是眼前的老人一生辉煌事迹值得后人敬仰和学习。 “对阿恒,你现在是什么态度?”郁嵘没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 初丹的脸色,瞬时一白,眼底的哀伤,更是浓郁得化不开。 “事已至此,我还能有什么态度?”她红着眼圈,自嘲一笑,涩涩低喃。 郁嵘又问:“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太爷爷,他已经不爱我了……”初丹低着头,声音已然微哽,放在膝上的双手狠狠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很疼,却痛不过如万剑穿过的心。 郁嵘那双看尽世间沧桑的眼,此刻透着犀利的寒光,极具穿透力地看着初丹,“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为他做了多少!如果他知道了,他会回头的!” “不!太爷爷!他不会回头了!他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不管当初我跟他分手是为了什么,他都不会回头了!”初丹激烈摇头,想到郁凌恒说这话时眼底的坚决和无情就伤心欲绝,眼泪便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而甩落下来。 “那或许只是他的气话……” “不是的,太爷爷,不是气话,他爱上云裳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云裳,已经没有我了……”初丹的眼泪扑簌而下,说到后面,伤心得话都说不下去了。 郁嵘沉默了几秒,目光变幻,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你就这样放弃了?” “他都不爱我了,我不放弃又能怎么办?”初丹狠狠咬着唇,想要忍住失控的情绪,可越忍越悲,最后不由掩面悲泣起来。 这一个多月,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别再想他,可这会儿老祖宗一提起,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她还是没放下…… “小丹,如果你不嫌弃阿恒心里有过别人,太爷爷可以强制他们马上离婚,太爷爷给你做主,让你做郁家的大少奶奶!毕竟——”郁嵘的音量一直不小,铿锵有力中气十足,这会儿他不急不缓地说着,同时精锐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瞟隔壁包房的阳台,微一停顿后,再补上一句,“这是我曾经答应过你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呵呵哒!今天居然连留言都木有,订阅跌得惨不忍睹,泥萌这样打击我真的好么?别理我,我去墙角哭一会儿…… ☆、第162章 :我就要他欠着我 “毕竟——这是我曾经答应过你的!” 郁嵘此话一出,初丹更是悲从中来。 嫌弃啊,她嫌弃的啊,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心里有了别的女人,身心皆已不净,她怎么能不嫌弃呢? “小丹,你放心,若你愿意嫁进郁家,只要有太爷爷在的一天,太爷爷就不会让你受委屈,阿恒要是敢对你不好,我饶不了他!当然,如果有天太爷爷不在了,你就得靠自己了,不过以你的聪明才智,太爷爷相信你一定可以和他长长久久的!”郁嵘说着,语气特别温和。 可郁嵘越是这样说,初丹的心里就越绝望。 “太爷爷,您何必自欺欺人呢,他的性格别人不了解可您还不了解吗?他是最讨厌被人逼`迫的……”她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听老祖宗的语气,似乎完全是站在她这边的,可仔细一想,却是对她非常不利。 现在郁凌恒和云裳深爱着彼此,若太爷爷真逼他们离了婚,再逼他娶她进门,只怕她这辈子都休想再得到他一个好脸色。 得不到他的心,她要他的人来何用? 她用自己的大好人生去守着一个没有心没有灵魂空有一副驱壳的男人有什么用!!! “唉……”郁嵘叹息一声,惋惜又愧疚地说道:“小丹,都是太爷爷对不住你!当年若不是我让你离开他,你们现在一定还好好的。” “太爷爷,我不怪您,这是我的命,我认……”初丹摇着头,狠狠哽咽。 “当年都是太爷爷太过自私了,为了嵘岚和郁家牺牲了你和阿恒的幸福。” “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太爷爷您那么做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 郁嵘又是重重一叹,“可如果我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当初一定不会给你那样的提议!” 初丹咬唇苦笑,心被紧紧揪着,痛得入骨……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怪谁,想来想去好像谁都不能怪,只怪造化弄人。 三年前的那场变故,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郁父突然意外身亡,郁蓁趁机把嵘岚搞得一团乱,郁凌恒还没从丧父之痛走出来,就要忙着为嵘岚力挽狂澜。 而正在那个节骨眼上,她在练舞时不小心摔下舞台,伤了腹部…… 晕迷的她被送往医院,医生说需要动手术。 是太爷爷帮她转入最好的医院,找了最好的主刀医生为她做手术,还封闭了她受伤的消息。 她术后醒来,还没来得及通知家人和郁凌恒自己受伤了,就得知了另外一个晴天霹雳的噩耗…… 最具权威的医生告诉她,她伤及子`宫,以后怀`孕的几率为零…… 而这还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太爷爷告诉她,为了救嵘岚,郁凌恒必须娶别人……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夕之间,她似乎失去了一切。 太爷爷把一切权衡利弊都说给她听了,给她很中肯的建议,且对她说,暂时的离开是为了今后永久的相聚…… 太爷爷跟她坦白了基金的事,说郁凌恒娶云家女儿只是权宜之计,等公司度过危机,他就会让他们解除婚姻关系,而云家女儿生的孩子正好可以填补她不`孕的遗憾…… 她很清楚郁凌恒不似别的公子哥那般滥情,对于没有丝毫感情基础的云家女儿,他肯定会选择人`工`授`精,在身体上应该不会背叛她…… 像郁家这样的顶级豪门,没有子嗣是万万不可能的,既然她不能为他生孩子,那么云家女儿生的这个孩子无疑是上天给她最好的补偿。 太爷爷的这个提议,在她正是慌乱无措的时候,极具诱`惑力。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想要跟自己深爱的男人长相厮守,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离开。 她一宿没睡,想了一整晚,也哭了一整晚,天亮了,依旧想不到比离开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她只能接受太爷爷的建议。 那是她这一生中过得最痛苦最绝望的几天,而决定出国也是她这一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一周后,她出院,跟正为了公司焦头烂额的郁凌恒说,她要出国…… 她怀揣着所有真`相和委屈,离开了C市,离开了他。 一别,三年! 太爷爷说,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当初一定不会给她那样的提议……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是啊,如果早知道他会移情别恋,她又岂会傻到委屈自己而成全别人? 这些日子,当她转牛角尖的时候,也曾怪过郁凌恒,怪他不曾挽留她。当初在她提出要出国的时候,他若对她说一声“别离开我,留下来”,她哪怕把自己不`孕的残忍事实公诸于世,她也不会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他。 可他没有,从始至终,他都未曾挽留过她! 她甚至怀疑,她在他心里并非有多重要,至少没她以为的那么重要。 曾经的她,之于他,可能也就是“你来,不拒,你走,不留”的状态。 一直问自己,对于当初离开的决定,后悔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她失去他了,从她决定离开他的那一刻,就完完全全地失去他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包房里,飘荡着初丹极力压抑的啜泣声,那么悲,那么痛…… 郁嵘看着泪流不止的初丹,沉默半晌后,说:“小丹,若你不嫌弃,就做阿恒的妹妹吧,我跟你`爷爷商量一下,认你做个干曾孙女——” “不!太爷爷,我不要!” 郁嵘话音未落,初丹就激烈摇头,眼底满是恐慌。 不不!她不要做他的妹妹,那样太残忍了! 做了郁嵘的干曾孙女,名义上就跟郁凌恒有了牵扯,那样只怕她会经常目睹他和云裳夫妻恩爱的画面…… 让她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幸福美满,她受不了的! “那太爷爷给你百分之五的嵘岚股权,算是阿恒给你的补偿,可好?”郁嵘又说。 “不要,太爷爷,我什么都不要!”初丹还是摇头,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可阿恒欠你这么多……” “我就要他欠着我!我就要他一辈子都欠着我!”初丹攥紧双手,难过切齿。 嗯,她不甘心就这样从他的世界里退出来,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好,她都要让他把她记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即便是因为愧疚,也好…… …… 隔壁包房的阳台上,云裳默默伫立着,已良久。 将太爷爷和初丹的交谈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她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疑惑。 原来初丹和郁凌恒分手是太爷爷暗中教唆的,难怪太爷爷对初丹的态度不一般。 但初丹那句“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是什么意思?她的身体怎么了?是因为身体有问题所以才迫不得已离开郁凌恒的? 犹记得,初丹曾底气十足地对她说,如果有天郁凌恒知道了她离开的真`相,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 那么现在她比他先一步知道了,她要告诉他吗? 如果告诉他了,他会去找初丹问清楚,然后与初丹旧情复燃吗? 毕竟他们曾经相爱,毕竟他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毕竟……她与他更相配! 她是该告诉他?还是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云裳像座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矗立着,内心纠结、挣扎、茫然。 突然,有脚步声伴随着拐杖杵地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似是隔壁包房的郁嵘正要到阳台上来…… 两间包房都有阳台,太爷爷若出来阳台,必然会看到偷听的她…… 云裳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包房,郁凌恒拧着眉拿着手机正准备给她打电话。 “没事吧?” 看到她回来,他担忧急问。 “啊?哦,没事。”她心不在焉,听见他问才回过神来。 “怎么去那么久?” “久吗?”她随口应着,坐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 “嗯!”郁凌恒很认真地点头,她出去十几分钟了。 “人多,等了一会儿。”她胡诌了一个理由。 闻言,郁凌恒就算狐疑,也只能作罢。 上班时间快到了,小两口没再废话,认真吃饭。 过了一会儿,云裳低着头,突然轻轻喊身边的男人,“老公。” “嗯?”他转眸看她。 她狠狠蹙着眉,想了想,又想了想,却还是下不了决心…… “没什么。”最后,她昧着良心摇了摇头。 就当她自私好了,她没那么伟大,她才不要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她不要! 她突然喊他,喊了他又说没什么,那副欲言又止加心事重重的样子,让郁凌恒更疑惑了。 郁太太这是…… 怎么了? …… …… ……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 郁家之所以能有今天这般强大,与郁嵘的精明睿智和杀戮决断是息息相关的! 云裳知道太爷爷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尤其是最近,她发现太爷爷这块老姜,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周一上班,嵘岚各部门接到通知,嵘岚创始人郁嵘郁老爷子将于十点来公司视察,要求各部门的员工到公司大门列队欢迎。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裳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太爷爷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浮夸的老人啊,居然会同意各级员工到大门口去列队欢迎他? 后来,有个八卦传到她耳里,说列队欢迎这个命令,是副总裁郁蓁发布的。 云裳顿时了然。 太爷爷答应让姑姑郁蓁暂任副总裁一职,是口头承诺,虽然这一个多月郁蓁已经担任起副总裁的本职工作,但还没有在董事会上正式宣布。 想必太爷爷今天来,就是准备宣布这个事儿的吧! 郁蓁得偿所愿,一高兴当然得召集全公司的人出来热烈欢迎老祖宗了。 同时也是变相的祝贺自己荣升副总裁嘛! 上午十点,云裳与同事一起,准时出现在集团楼下的大门外。 她融入在人群里,远远看着郁蓁噙着灿烂的笑靥站在最前面,等待着老祖宗的来临。 五分钟后,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郁嵘和郁凌恒一左一后下车来。 在郁蓁的带领下,所有人卯足了劲儿拍手,响亮的巴掌声几乎是震耳欲聋。 云裳一边拍着手,一边看着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郁凌恒,满眼爱慕和欢喜。 几乎是她朝他看过去的同时,他的目光也在茫茫人群中一下子就锁住了她,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其实岂止是郁太太,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对郁先生投去了爱慕的目光…… 但在郁先生的眼里,只看得见那个对他笑得又甜又美又有些羞涩的小女人。 看到有那么多女人窥觊郁先生,云裳没吃醋,反倒觉得很骄傲,很自豪,心里情不自禁地感叹,这可是她的男人啊! 郁嵘下了车,公司高层立马迎了上去。七八个人围着郁嵘,好一顿溜须拍马。 众人拥簇着老祖宗往公司里走,突然一个保安神色匆匆地朝他们跑过来,惊慌失措地喊着叫着, “郁总郁总,不好了不好了……” 那高亢的“不好了”,瞬时让欢乐融洽的气氛变得紧张,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看向跑得满头大汗的年轻保安。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干什么?!”郁嵘神色肃冷地对保安呵斥道。 “老老,老总裁……”保安看到郁嵘,更是吓得口齿不清了。 “说事儿!!” 保安立马手指上面,磕磕巴巴地说:“有有……有个男的抓了工程部的一个小妹,在、在天台上,说是要要……要跳楼!” 闻言,众人色变。 “怎么回事儿?!”郁凌恒剑眉一拧,喝问。 “说什么他家被强.拆了……” “哪儿的人?” 保安努力回想了下,“那个男的好像说他是南X庙那边的人……” 郁凌恒眸光一凌,看了眼郁蓁。 郁蓁在听到“南X庙”时,脸色蓦地一白。 一月前,得到郁嵘口头授命副总裁职务的郁蓁接手了几个项目,其中一个项目就是南X庙的一块地…… 听到南X庙以及强.拆,郁嵘和郁凌恒立马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很显然,郁蓁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太急于表现自己,想把接手过去的几个项目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期望得到老祖宗的刮目相看,哪知急功近利的下场却适得其反。 郁嵘冷冷看了郁蓁一眼。 被拆迁户都闹到公司来寻死了,郁蓁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正在心里大骂手下给她办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突然感觉到老祖宗冷厉的目光朝自己投射过来,脸色不由更白了几分。 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天台上挟持了员工要寻死的被拆迁户主。 嵘岚是赫赫有名的大集团,发生这样的事,一个没处理好会有损公司形象,若再被有心人抓`住机会落井下石的话,将会受到更多的负面影响。 郁凌恒正要说话,郁嵘突然抬起拐杖指向人群中。 “你!”拐杖直指云裳,郁嵘威严十足地命令道:“出来!” 云裳本着事不关己的心老老实实地待在人群里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岂料突然看到太爷爷的拐杖指着自己的脸,愣住了。 她呆呆的,太过惊讶和惊悚,一时竟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而她周围的人,在郁嵘话音落下的那刻,便自动往左右分开…… 于是她就那样孤零零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云裳倍觉压力,攥紧的双手微微冒汗,她悄悄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朝着郁嵘走去。 “太爷……老、老总裁您好……” 下意识地想喊太爷爷,临了反应过来,连忙改口,结巴的声音出卖了她的紧张。 云裳很囧,脸有些烫。 打从两天前在餐厅偷听到太爷爷和初丹的谈话之后,她看到太爷爷就紧张,一怕他刁难,二怕他嫌弃。 听他那晚对初丹说的那些话,她知道,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比不过初丹了。 是啊,初丹那么伟大,那么听话,为了郁家和郁凌恒愿意那么委屈自己,太爷爷当然喜欢初丹啊! 她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她是初丹,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会怎么办? 会跟初丹做一样的选择吗? 不! 她心里有个声音立刻就拒绝了! 换了她,她做不到! “你去处理!” 云裳正低着头忐忑地猜想着太爷爷叫她出列做什么,突然就听见太爷爷冷厉的命令朝她砸了过来。 “啊?”她猛地抬头,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太爷爷。 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在众人眼中,她只是一个刚进公司不久的小职员,这样棘手的事哪儿轮得到她去处理,而且还是老总裁亲自点名! 太不可思议了! “老祖宗!”郁凌恒也瞬时变了脸,不赞同。 既然是来公司闹事的,还挟持了员工到天台,危险是必然的! 郁凌恒狠狠拧着眉,脑子里全是郁太太在N国遭遇恐`怖`袭`击的画面…… 心脏狠狠一抽,心有余悸。 不!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一点点危险! “老祖宗,她一个小职员,让她去处理不太合适吧?”郁蓁也不赞同,当然,她并非担心云裳的安危,而是打心底瞧不起云裳。 郁嵘却像是没有听到郁凌恒和郁蓁的话一般,只是睥睨着云裳,“不敢吱一声!” 不敢? 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轻视,云裳骨子里的骄傲被激发了出来,若在无人之处她或许就忍了,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呐…… 她丢不起这个脸,更咽不下这口气! “老总裁,如果您让我去处理的话,那必须什么都得听我的,任何人不能干预我的行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泥萌都过节去了么?都不冒泡,是都弃我而去了么?好难过,这不是我要的结果,结果…… ☆、第163章 :新的财务总监居然是云裳 “老总裁,如果您让我去处理的话,那必须什么都得听我的,任何人不能干预我的行动!” 云裳抬头挺胸,站得笔直,无畏无惧地直视着郁嵘锐利的目光,字字铿锵地说道。 郁嵘沉默了几秒,然后淡淡发出一声鼻音,“嗯!” 虽是简单的一声“嗯”,却代表着的无尽的至高权力! 郁凌恒和郁蓁同时变了脸。 他们都猜不透,老祖宗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何用意。 是对云裳的刁难?还是器重? 见郁嵘答应了,云裳用嘴努了努众人,包括公司里的高层,“我能命令他们做事吗?” “可以!”郁嵘点头。 云裳毫不客气地抬手点了几个人,“你!你!还有你!过来!” 然后她领着三个人走到一边,小声嘀咕…… 郁蓁竖起耳朵偷听,当听到云裳说通知记者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云裳你疯了?”郁蓁大叫,怒不可遏。 这种事,哪家公司遇到不是竭尽全力的想要封锁消息,她还要找记者来大肆宣扬? 云裳被郁蓁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吓得回头看她,眉心微蹙,然后转眸看了看郁嵘。 于是郁嵘淡淡瞥了眼郁蓁,“住口!”音量不大,却极具威慑性。 “老祖宗,她这样胡来会出事儿的!”郁蓁不服,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怒道。 郁嵘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看着她。 见老祖宗铁了心要给云裳撑腰,郁蓁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噤声,狠狠咬着牙根瞪着云裳,满心妒恨。 郁蓁停止了叫嚣,云裳这才转回头去继续给另外两人分配工作…… 最后她再给欧阳打了个电话…… 很快,云裳让年轻的保安带她去天台。 “云裳!” 郁凌恒剑眉深锁,一直看着郁太太镇定从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他内心焦灼,却并未打扰。 这会儿看她居然要上天台,顿时急了,连忙喊住她。 “嗯?”云裳回头,眨巴着桃花眼疑惑地看向他。 “不许去!”他两个大步上前,背对着众人,不让别人看到他眼底的忧虑,用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对她说。 “不行耶,我都答应太爷爷了!” “我去跟太爷爷说——” 他说着就要转身。 “不要!”她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急切道:“我不要被太爷爷看不起!” 嗯!她不想被太爷爷看不起,她想证明自己不比初丹差,她想告诉全世界她不是他的累赘,她也是可以帮他的! 不管太爷爷是想为难她还是想考验她,她都不能退缩,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她不求让太爷爷对她改观,最起码不能让自己被人看扁! 这是她的尊严!! 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郁太太心里在想什么郁凌恒不是不懂,只是…… “太危险了!”他神色严肃,还是不赞同,也不敢赞同。 太爷爷回来的这些日子,他看到她受了那么多委屈,不敢过分维护,是因为他还摸不透太爷爷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如果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跟太爷爷杠上的话,对郁太太没有一点好处! 所以他一直在默默观察,静观其变。 但有危险的事,他不能让她去! 云裳笑^眯^眯地看着俊脸布满担忧的男人,心里暖暖的,微微凑近他,压低声音向他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跟你一起去!” “人去太多不好的,万一把人刺激了……”她蹙眉摇头,不肯让他跟着。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她是感动的,咬咬唇对他轻轻笑道:“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的!” 郁凌恒看着自信满满的小女人,犹豫了很久,也衡量了许多…… 太爷爷点名让她去,意图不明,他若强行阻止的话,似乎不太合适,既然郁太太这么自信地跟他保证…… “注意安全!!” 他只能放手让她去做。 …… 天台上。 云裳轻轻推开通往天台的铁门,慢慢走进去。 “你是谁?谁让你来的?我要找的是嵘岚的负责人,不是你,滚,快滚!让你们负责人来!” 当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破空而来的同时,云裳看到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手拿着刀,一手勒住一个年轻小姑娘的脖子,正频频往后退,直至退到天台的边缘。 “陈先生,你冷静点!”云裳淡定沉稳地吐字,没有直线逼近,而是慢慢绕着弯走上天台,与男子保持着较远的距离。 这样既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会刺激到男子。 “我凭什么要冷静,叫你们负责人来,你们这些无良的歼商,没有人性的侩子手,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姓陈的男子愤怒大喊,情绪崩溃中。 “七十岁老母亲不要了?十岁儿子不要了?”云裳淡淡飘出一句。 在楼下,她找了相关负责人,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以及了解了男子的家庭状况以及被强^拆事宜。 郁蓁太过急功近利,给下面的人下了死命令,要求在期限内必须把拆迁事宜搞定,于是下面的人被逼得没办法,想着对方只是小老百姓,就用了蛮横的手段对付。 而在强^拆过程中,陈家老母亲被推倒在地导致中风瘫痪。 眼看房子被推土机挖了,老母亲躺在医院无钱医治,拆迁款又严重不合理,找相关部门要么是推三阻四要么干脆置之不理,这才彻底激怒了老实巴交的陈姓男子。 “你——”听到云裳提起母亲和儿子,男子脸色蓦然惨白。 “陈先生,你上有老下有小,我想你还没资格说‘同归于尽’这句话!”云裳淡淡一笑,不急不躁地说道。 男子激愤地叫着吼着,“你……你是谁?你、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善罢甘休!” “我是嵘岚的员工,是老板派来跟你谈判的代表,你有什么要求和冤屈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转达。” 云裳一边像是聊天般云淡风轻地说着,一边走到一米高的围墙边,状似漫不经心地望了眼楼下,然后转头看着男子,用嘴努了努被男子挟持的小姑娘,“还有,你可以先把她放了吗?她只是嵘岚的一个小职员,跟这件事无关,陈先生你是老实人,你想你是不会伤及无辜的,对吧?!” 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男子面相淳朴,衣着打扮和言谈举止都在在显示只是个普通百姓,听了云裳的话,看了看被自己挟持的小姑娘,愧疚之色一闪而过,但紧接着就猛烈摇头,激动大叫:“不!我不放!放了她你们会把我抓起来,你们一定会让我坐牢,我不坐牢,让我坐牢我宁愿死!” “陈先生,只要你不伤害她,只要你没做任何触犯法律的事,我们再好好谈一谈,我保证你不会有事,更不会坐牢!”云裳姿态闲散地侧靠着围墙,言辞凿凿地说。 “我不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你还想得到合理的拆迁款,如果你还想你的老母亲能得到医疗赔偿款,如果你还想你的儿子有个完整的家庭……简单点说就是,你若还想讨要一个公道——那么你就只能相信我!”云裳轻轻勾动唇角,态度看似漫不经心,眸光却锐利无比,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男子喘息着,目光闪烁不定,眼底划过一丝动容。 “你看看楼下!”云裳又说,用下巴点了点高楼之下。 在男子往下看的时候,她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下面全是记者,我通知的!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因为我想向你表达我们嵘岚想与你和解的诚意! “陈先生你应该懂的,任何一个公司遇到这种事,绝对都是想尽一切办法封闭消息,因为一旦真的有不好的事发生,对公司的声誉会有极大的影响。 “还有,你看到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了吗?那是S委S记欧阳,有他在场,你就不必担心我会耍诈,咱们若是谈不拢,你往下一跳,别说各方媒体必定会大肆报道,明天嵘岚的股市肯定会大跌,就算身为父母官的欧阳,看到这种恶劣事件也不会轻易饶了嵘岚,所以你大可放心,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我们不敢做!” 云裳很注意用词,并没有直白地说“你的命跟嵘岚股票大跌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这种草菅人命的话,而是用一种尊重生命的态度向男子表达了想要与其和解的诚意。 男子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陈先生,我冒着被炒鱿鱼以及让嵘岚声誉扫地的危险前来与你协商,你若还不相信我那我可真是没办法了”云裳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天,“你看,天空多蓝,世界多美,想想你的母亲,想想你的儿子,这世上没什么困难是渡不过去的!” 男子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小姑娘的脖子。 小姑娘连滚带爬地跑向天台出口。 “你……你真的可以帮……帮我?”男子扔了刀,眼含期盼地望着云裳,有着弱势群体的无奈和可怜。 “只要你不狮子大开口,只要你的要求合理,我们嵘岚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云裳坚定点头,字字铿锵地保证。 没有剑拔弩张的激烈对峙,也没有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郁太太就像是到天台吹了个风,和一个不太开心的中年男人聊了会儿天,然后一场本是影响恶劣的跳楼事件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圆满解决。 嵘岚创始人郁嵘老先生面对各方媒体慷慨陈词,表示马上调查这次强^拆事件,会还被强^拆户一个公道,更会对这次事件中有过失的失职员工严加惩罚,绝不姑息! 然后,年轻有为的欧S记在众多话筒前也发表了讲话,谴责了全国上下层出不穷的强^拆事件对整个社会所造成的恶劣影响,表扬了嵘岚对于这次事件所表现出来的积极向上的处理方式和勇于承认错误的良好态度,且大赞嵘岚是值得信赖的良心企业,是商界的表率! 反正在欧S记的言谈举止中,莫不是对嵘岚的肯定。 本是一场小小的风^波,被媒体大肆宣扬,为嵘岚打了一个绝佳的广告。 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 最重要的是—— 会议室,股东大会。 从郁嵘坚持让云裳处理突发事件时,郁蓁的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她没想到,居然不好成这样…… 会议上,郁嵘宣布,郁蓁撤掉暂代的副总裁一职,以及—— 辞退财务总监! 而空出来的财务总监之职由云裳担任! 郁嵘这样的决定对郁蓁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南X庙的拆迁款,财务部的账面上是一个数,可实际付给拆迁户的却是另一个数,做假账已是证据确凿。 因为拆迁款不到位而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差点危害到公司信誉,此等严重的过失,财务总监难辞其咎。 原本的财务总监不止要被辞退,还得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若有犯罪事实,还得负刑事责任。 郁蓁本以为自己已经稳坐副总裁一职,哪知临了却出了这样一场变故,而财务总监是她的人,等同于她的左膀右臂,若被辞退,她可就损失惨重了! 更加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新的财务总监居然是云裳!! CFO这个职位是一个公司中最重要、最有价值的顶尖管理职位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反对!!!” 当郁嵘宣布后,郁蓁拍案而起,愤怒叫道。 “反对?反对什么?”坐在首席的郁嵘淡淡瞥了眼情绪激动的郁蓁。 “云裳才到公司一个月,只是一个基层小职员,她有什么资格和资历做首席财务官?!先别说她根本无法胜任,老总裁你这样的提升也难以服众!!”郁蓁都快气疯了。 “服众?反对的只有你一个,哪来的‘众’?!”郁嵘犀利似箭的目光把在座各位高层和股东都扫了一遍,哼道。 属于郁蓁的那一派,自然是想站出来声援郁蓁的,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郁嵘冷飕飕的一眼给吓得紧紧闭上了嘴。 刚炒了一个财务总监,谁还敢顶风而上? 郁蓁转头一看,果然只有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一张脸顿时青白交加,气得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先是愤愤看向坐在郁嵘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的郁凌恒。 有老祖宗主持会议,郁凌恒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腿,搁在腿上的双手拿着手机…… 郁蓁狠狠咬牙,最后只能把充满愤恨的目光投向坐在最末端的云裳身上。 股东大会,云裳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郁嵘点名让她加入,郁蓁纵使很不高兴,也无力阻止。 今天,对云裳来说是神奇的,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莫名其妙被太爷爷点名处理突发事件,又莫名其妙被太爷爷招来开股东大会,再莫名其妙的被宣布任职财务总监…… 太爷爷这是想干啥?! 即便低着头,云裳也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在太爷爷宣布她任职财务总监的那刻频频向她投射过来。 有惊讶的,有质疑的,有妒忌的,还有愤恨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她一声不吭,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倒不是怯场,只是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难免不太舒服。 她的手机关了静音,却一直在手里震动,是郁凌恒在给她发信息…… 把手藏在桌下,避开众人的视线,她偷偷点开信息。 他发来的信息没有文字,全是表情,亲^亲和坏笑反复交替…… 亢奋过头的表现! 幼稚!! 云裳哭笑不得。 “你不服是不是?那我就说说她的资格和资历!”郁嵘看着郁蓁,不紧不慢的声音威严十足,“今天这件事,她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不仅没让公司的名誉受到损害,还给公司打了个活广告,这种敢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冒险精神,在座的各位扪心自问,这不正是你们所缺失的吗?这就是她的资格!! “至于资历,她有足够的应变能力,也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她从二十岁就开始管理家族生意,且让公司业绩蒸蒸日上,所以区区一个财务总监,她绰绰有余!” 郁嵘这种肯定的语气,不止让郁蓁心惊胆颤,也让云裳惊喜交加。 她轻轻^咬着唇,用眼角余光偷瞄着首席之上的太爷爷,满心窃喜。 太爷爷这是在夸奖她么? 是么是么? 其实太爷爷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讨厌她,是么是么? 突然之间,云裳觉得本来笼罩在她头顶之上的阴霾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世界豁然一片明亮。 没什么比能得到太爷爷的喜欢和肯定更让她觉得开心的了! 只是吧…… 太爷爷狡猾歼诈,老谋深算,她根本无法确定他这样做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是已经接受了她,打算培养她成为郁先生的左膀右臂呢? 还是先给她一颗诱饵方便以后找错处把她从郁先生身边赶走呢? 她不知道! 郁蓁不服,狠狠攥紧双手看向郁嵘,还想说什么。 郁嵘却在这时缓缓起立,冷冷看着在座的所有人,最后说了一句—— “嵘岚的用人理念——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良才善用,能者居之!散会!!!” 说完,杵着拐杖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那背影,虽不如年轻人挺拔,却气势十足。 云裳看着郁嵘的背影,再次对他那种不怒而威的气魄深深折服,一股崇拜之意油然而生…… …… 会议结束,送走太爷爷,郁凌恒拉着云裳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一进电梯,他就迫不及待地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上她的唇…… 狂烈,凶猛,像是恨不得把她活生生的吞了似的…… 许久之后…… 一吻完毕,他意犹未尽地在她眉眼处轻啄,一下又一下,怎么也亲不够似的。 云裳被吻得大脑迷糊,毫无招架之力,软在他怀里苟延残喘。 “郁太太,你故意的对不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164章 :妈妈出事了 “郁太太,你故意的对不对?!” 他的唇靠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脖颈间肆意蔓延,低哑磁性的声音透着欢喜,难掩亢奋。 “……嗯?”她愣了愣,被他吻得有些回不来神,眨巴着美丽的桃花眼呆呆地望着他,一脸迷惘的样子。 看她无辜得像只迷了路的小白兔,更是让他心神荡漾,头一低,在她微启的唇上暧^昧摩挲…… “你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的对吧!”他一边啄她一边再度开口,语气变得更加笃定。 她终于反应过来,蹙眉担忧,“很明显?” 对! 她就是故意的! 正常来说,任何一家公司遇上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她偏偏还让召集媒体…… 是因为,她想帮郁先生挫挫郁蓁的锐气! 她在财务部一个月,刚开始没少被穿小鞋,也亏得她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管理云氏让她积累了许多经验,所以上面扔给她多少难题,她都能轻松应对。 感觉到上头蓄意刁难,她暗中了解,才发现财务总监原来是郁蓁的人…… 财务总监在南X庙的项目中做手脚她倒并没有真凭实据,全凭猜测,反正好好的有人来嵘岚闹事必定是事出有因,既然太爷爷点名让她处理,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她的确是走了一步险棋,如果一不小心损了嵘岚的声誉,只怕她会吃不了兜着走,好在那陈姓中年男子并非刁钻之人,好在所有事情圆满落幕,好在成功挫了郁蓁的锐气! 事情发展得如此顺利,其实是她没有料到的,她只是想给郁蓁一点小小的教训,哪知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让郁蓁元气大伤。 更没料到太爷爷居然会提升她为财务总监! 她到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刚才散会时,郁蓁看她的那个眼神…… 很冷,很狠,很瘆人…… 在她心不在焉地回想时,郁凌恒牵着她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他握着她的腰轻轻一提,让她坐在办公桌上,他则坐进他的大班椅里。 彼此面对面,他微仰俊脸看着她,眉梢带笑,“反正我看出来了。” 前面听她说要召集媒体时,他也惊了一下,然后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反正事情闹得越大,对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越不利,这是必然的! 听了他的话,云裳突然神色一变,急道:“那太爷爷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我觉得应该是!”郁凌恒点头,双手从她的衣摆溜进去。 见他点头,云裳更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他偷偷解着她的扣子,看她神色严肃不知在想什么,好奇地问。 “你说太爷爷是什么意思啊?”她眉心紧蹙,一脸困惑。 “嗯?” “我是被他利用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他专注地解决着她的扣子,随口问道。 郁太太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心里那想不通的事情上,根本没感觉到郁先生的手在干些什么…… 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分析着:“如果太爷爷看出我是故意想对付姑姑的话,为什么还由着我?难道他其实也对姑姑不满,也想挫挫姑姑的锐气,所以借我的手……喂!郁凌恒!” 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心口处的压力,她顿时回过神来,瞪他。 “我听着呢,你继续说。”他没停,继续着,轻揉慢捏好不惬意。 “别闹……”她红了脸,娇嗔。 她坐在办公桌上,比他高,便抬脚去踹他的座椅,想把他踹远点。 哪知脚刚一抬,就被他抓^住脚踝,再顺势架在他肩上…… 这…… 郁太太穿的小窄裙,如此一来顿时就觉得漏风了,凉飕飕的。 如此美妙的风景,郁先生自然不会客气,大手从她心口处撤离,转而伸向…… “喂,别……” 她的惊呼阻止不了他的霸道蛮横,她的脸,红得滴血。 他眉梢带笑,别提多愉快了,一边欣赏着她害羞又不敢对他大声呵斥的模样,一边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能继续使坏,他狡猾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云裳被他逼得双手往后反撑,头往后仰,呼吸急促,“什……什么?” “不怕搞砸了太爷爷怪罪你?” 闻言,她不服,本来都快半躺下去了,气得噌地坐起来撅嘴瞪他,嗔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用啊?” “我无所谓啊,反正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太太,我是怕你会吃不好睡不着的!”郁凌恒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戏谑道。 嗯,也是,如果失败了,估计她真会愁得揪头发的。 “嗯?为什么要这样铤而走险?”他偏头,在她小^腿上亲了一口。 “谁让她总想着欺负你!”郁太太面罩寒霜,义愤填膺,“你是我的!谁敢欺负你我就让她双倍奉还!!” 她就算心地善良,也要分人分事的,面对心怀歹毒的人,她可做不到大度忍让笑脸相迎。 她凶巴巴的,一副护犊子的凶悍表情! 她说,你是我的…… 郁凌恒的心,甜得都快融化了。 被郁太太保护着的感觉太美好太奇妙,郁先生感动得不行不行的。 倏地,他站起来,动作迅速地解着自己的扣子…… “喂!你干吗?”云裳一惊,腾地坐直,红着脸瞪他。 他朝她覆下去,“犒赏你!” 他的意图,不言而喻。 她无语,推他,啼笑皆非,“这算哪门子犒赏啊?喂!这是办公室啊……嗯,别……” “郁太太,你今天太帅(棒)了!”他毫不吝啬地表扬加赞美。 “少来……”她娇嗔,剜他一眼。 他不管她,一意孤行,“所以老公今天一定得奖励你……” “不……唔……” 她的拒绝,被他堵在嘴里…… 以吻封缄!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霸道得不留余地…… 她紧张得不行,却又无法抗拒,除了嘤咛求饶,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 …… …… 云裳荣升财务总监,接手了一大堆工作,忙得天翻地覆。 忙得连妈妈都没时间陪。 上次听了外公欧荣毅声情并茂的一番话后,她表面虽然对欧家还是一副不太感冒的样子,可内心已经慢慢接受。 她要求不高,只要欧家还心疼妈妈,她自然愿意接受他们。 毕竟,妈妈也需要家人,也需要父爱! 多一些人帮她疼爱妈妈,她自然欢喜。 妈妈的情况越来越好,外公欧荣毅功不可没,因为最近全是他陪着妈妈散步聊天,还让安医生每天跟踪妈妈的病情对症下^药。 对欧家有了全面改观,所以当欧阳提议等妈妈情况再好点就接回欧家住时,她没有一口拒绝,而是说等她考虑考虑。 嗯,她会认真考虑! 只要是对妈妈好的提议,她都会接纳。 让妈妈回欧家住是大事,需要考虑,但外公要接妈妈出去游玩,这事她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两个小时后,她就接到欧恬的电话,说…… 妈妈出事了!! …… 游乐场。 云裳死死攥紧双手,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狠狠咬着牙根,致使双颊僵硬。 她不停地命令自己冷静,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慌不要乱妈妈一定会没事,不停地自责为何没能陪在妈妈身边…… 郁凌恒开的车,他剑眉紧锁,担忧的目光频频投向副座里一言不发猩红着双眼望着窗外的小女人。 她担心着急得快疯了,他知道! 妈妈是她的全部,是她的精神支柱,是比他还重要得多的存在,他知道! 这世上,能让郁太太在乎心疼爱到骨子里他却不敢吃醋的人,也就只有岳母大人了! 其实这会儿,害怕的人不止是她,他也怕! 万一岳母大人有个什么闪失,那郁太太可怎么活? 若郁太太活不下去,他可怎么办? 思及此,他内心惶恐,脚下用力,加大油门提快车速。 他们和欧阳几乎是同时到达游乐场。 他们的车一停,哭红了眼的欧恬就扑了上来。 “表姐……”欧恬泣不成声。 “我妈呢?”云裳脸色惨白,全身冰冷,强装镇定地切齿叱问。 “里面……” 欧恬话音未落,云裳已经朝着游乐场内狂奔而去。 这是个旧的游乐场,已有好几十年历史,听说正准备拆除重建。 里面的一些大型游乐设施基本停用,每天来的游客并不多,来这里多半不是因为玩耍,而是来重温旧日时光。 欧荣毅就是想趁着这个游乐场拆除之前,带大女儿来看看,修复父女情缘。 他是想着,几十年的老建筑物,多少能勾起一点女儿的回忆,或许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 就算不行,权当散心也不错! 哪知会出这样的意外…… 平素里游客稀少,今天却突然多了很多中学生,似是学校组织的游玩活动。 都是些顽皮的孩子,一窝蜂涌进来,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拥挤。 而就在这短暂的拥挤中,一不留神,就不见了欧晴的踪影。 发现欧晴不见了,欧荣毅和欧恬惊慌失措地四处寻找。 最后是在废旧的摩天轮上,发现了已被吓得情绪失控的欧晴…… 当云裳看到被悬在高空中上下不得,缩在摩天轮的轿厢里惊恐哭叫的妈妈时,吓得魂飞魄散,疼得心如刀绞…… 由于游乐场历史悠久,摩天轮属中型,体积并不似近些年的摩天轮那般庞大,但欧晴所在的那节轿厢被升至最高,就凭那高度已甚是骇人。 而更让云裳心魂俱裂的是,悬在半空中的轿厢随着妈妈的一举一动摇摇晃晃,看起来恐怖至极,尤其是轿厢的门不知是被妈妈打开了还是根本就没关,这会儿正大敞着,妈妈有种随时会从那敞开的门里掉下来危险…… 云裳根本不敢想,从那种高度掉下来会是什么可怕的结果…… 她无法接受这一刻还会哭会说话的妈妈或许下一刻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不!这样的结果她接受不了! 耳边是外公欧荣毅用颤抖的声音叙述着事情的经过,说摩天轮的设备严重损坏,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修复…… 在发现欧晴被困在摩天轮上,他第一时间通知了她和欧阳,然后让工作人员遣散了游乐场内其他游客,就怕嘈杂声惊扰到本就情绪不稳的大女儿,谨防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故…… 云裳双眼通红,仰着头望着被困在空中的妈妈,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撕扯,痛得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妈妈在害怕哭泣,一个人孤零零地承受着恐惧,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一双大手扶着她的肩,轻轻捏了捏,无声地给她安慰和力量。 是郁先生,她知道。 她却连回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她怕回头看到他心疼的目光会崩溃,她现在不能崩溃,她还得救妈妈! 没空深究妈妈为什么会困在已经停用的摩天轮上,她狠狠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对着空中的妈妈喊:“欧小晴。” 用妈妈能听到的音量,用欢快的语调,尽可能地减轻妈妈的恐惧。 听到她的声音,被吓得六神无主本是卷缩在角落的欧晴立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往观景窗往下望。 “裳裳,裳裳……呜呜呜……”欧晴像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哭得凄楚无助。 欧晴想站起来的动作震动了轿厢,轿厢摇晃…… “我在!我在!你别动,乖啊,你别动!”云裳吓得大叫,眼泪刷地掉了下来。 她怕,怕得全身发抖,怕得心里发寒,怕得快要哭出声来…… 如果妈妈没生病,她还不至于这样担心,可妈妈并未痊愈,万一被吓得情绪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裳裳,我怕……”欧晴蹲着,双手扒着观景窗,哭着喊着。 听着妈妈嘶哑颤抖的哭声,云裳真是心都碎成渣了。 没什么比看到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处于危险境地时更痛苦。 更没什么比看到最亲最爱的人有危险而你还无能为力更绝望! 她甚至开始怀疑,她们母女是跟C市犯冲吗?为什么自从她带着妈妈来到C市后,妈妈就总是出事呢? 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妈妈说怕…… 云裳强忍着心里的剧痛,对着妈妈喊,“不怕不怕,我在呢!你乖乖的别动,我马上上来接你啊!” 她说着,同时踢掉高跟鞋,伸手欲脱下外套。 欧荣毅拉住她,“你在下面跟她说说话,尽量安抚她,我上去!” “欧老先生!你爬得上去吗!!你以为你有多厉害?你连个人都看不好好吗!!!”云裳勃然大吼,言辞间尽是责怪之意。 欧荣毅脸色一白,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裳!!!” 刚打完电话的欧阳怒喝一声,极不赞同地瞪她,谴责她对长辈的不恭。 郁凌恒皱眉,将云裳半拥在怀里,也用不赞同的目光瞪着欧阳,维护之意显而易见。 郁太太对外公态度恶劣的确不对,在她这会儿担心妈妈的安危,有何不对之处应该体谅而不是谴责…… 好吧!他就是护短! 看到她这副害怕落泪的样子,他心疼得不行。 出了这样的事,欧恬本就自责,哭得眼睛都肿了,这会儿听见表姐责怪外公,她更是难过,连忙上前去拉表姐的手,楚楚可怜地啜泣着认错,“表姐,你别怪外公,是我不好,你怪我吧……” “滚开点!!”云裳狠狠挥开欧恬的手,饱含怨怼的声音也是控制不住地颤抖哽咽。 欧恬被云裳挥得往后踉跄了两步,还好欧阳及时扶住才没有跌倒。 小^嘴儿一瘪,更伤心了。 “你冷静点!”欧阳拧眉看着情绪失控的云裳,轻喝。 “你也滚!!!”云裳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谁敢说她她就吼谁。 云裳现在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妈妈没完全安全之前她都没办法保持冷静,所以也根本管不了欧恬无不无辜。 欧阳翻了个白眼,若不是看郁凌恒像护犊子般护着她,他真想揍她一顿,教教她什么叫尊老爱幼! 无奈地叹了口气,欧阳说:“我已经打了电话给消防队,消^防^车很快就会赶到,然后用云梯把你^妈妈接下来就好了,你别这么担心!” 云裳一直仰着头望着妈妈,难忍心中怨愤,转头很合怒瞪着欧阳,口不择言,“她不是你^妈妈,你当然不担心!” “云裳,你别太过分!”欧阳拧眉斥道,真是快被气死了,这丫头简直是无理取闹。话音刚落就接收到郁凌恒饱含谴责的目光,欧阳觉得自己真是败给这两口子了,只得放软语气,“我知道你担心,但你发脾气也无补于事,现在应该想办法把你^妈妈平平安安地接下来,就算你有什么不满,等事情过了再说行不行?” 摩天轮上突然传来钢铁轻微摩擦的嘎吱声…… “啊!” 欧恬尖叫。 云裳吓得全身汗毛倒竖,仰头望向摩天轮,嘶声大吼:“欧小晴你别动!!” “裳裳……”欧晴哀哀低泣。 她一个人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好害怕,女儿又半天没跟她说话了,所以她想爬到门口看一看下面…… “欧小晴你听到没有!不许动!!你再乱动我以后都不理你了!!你听都没有!!”云裳三魂吓掉了七魄,用生平最大的音量吼着。 欧晴瘪着嘴,委屈得直掉眼泪,“听……听到了……可是我、我怕……” 我怕…… 我怕! 妈妈这两个字,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剜着云裳的心,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摩天轮已停用许久,生了锈的钢材怎么看怎么危险,都怕轿厢会因为腐朽程度太重而整个掉落下来。 “没事啊,不怕的,你听话,一会儿就下来了,听话啊!” 云裳泪如雨下,对妈妈哄着喊着,可话音刚落,轿厢又是一阵摇晃…… ☆、第165章 :云裳,我要见你 我怕…… 妈妈这两个字,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剜着云裳的心,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当然,痛的不止云裳,欧荣毅也感同身受。 人老了,再次见到二十几没联系的大女儿,欧荣毅是多么珍惜这失而复得的父女缘分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眼睁睁看着女儿有危险,他心里的焦灼和担忧,其实是不亚于云裳的。 也亏得他以前是军人,身体素质好,否则这样的场面他非得晕死过去不可! 摩天轮已停用许久,生了锈的钢材怎么看怎么危险,随便一个摇晃都能让所有人心惊胆颤,都怕轿厢会因为腐朽程度太重而整个掉落下来。 “没事啊,不怕的,你听话,一会儿就下来了,听话啊!”云裳泪如雨下,对妈妈哄着喊着,可话音刚落,轿厢又是一阵晃动,吓得她失声大哭起来,“啊!欧小晴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别动啊!别动啊!妈妈,我求你了,你别动!” 一声声的“我求你了”,哭喊得撕心裂肺。 那是惧怕到极致的表现! 郁凌恒用力抱着云裳的肩,将她往怀里揽,听着她崩溃的哭喊都忍不住微微红了双眼。 他是见不得郁太太这样伤心害怕的,如果可以,他愿意把她所有的伤痛都揽过来替她承受。 他只喜欢看她开心的样子! “别哭了,你这样哭妈妈会更害怕的,你在这里看着她,我上去!”郁凌恒收紧双臂将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的郁太太紧了紧,薄唇贴着她的太阳穴重重亲了一下,说。 摩天轮不算太高,攀爬上去虽看起来有点危险,但并不算太困难。 上去的最终目的不是救人,而是安抚欧晴不太稳定的情绪。 哪怕不能进入轿厢,至少能拉近距离,欧晴若看到有熟悉的人上去陪着她,应该不会再觉得孤单,应该能减少她心里的恐惧。 反正在消^防^车还没来之前,只要能安抚好欧晴不要乱动,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试一试! 在看到妈妈有危险的那一刻云裳就已经方寸大乱,这种时候她完全相信以及依赖眼前这个紧紧拥着她给她力量的男人。 “小心点。”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哽咽叮嘱。 “嗯!”他点头,在她红红的眼睛上又吻了一下。 然后他脱下外套,朝着摩天轮的钢架底座走去。 欧阳本想一同上去,但郁凌恒不同意,他担心停用多年的摩天轮腐朽严重的钢架不够结实,上去两个人除了增加重量再无其他帮助,何必? 而且一会儿消^防^车来了他还得指挥,所以欧阳留在下面比上去有用。 云裳咬着唇,默默掉着眼泪,一只手紧紧揪住衣襟,看着身姿挺拔的郁凌恒身手敏捷地往摩天轮的顶端攀爬。 她揪着心,不止要担心妈妈,现在还得担心他。 心里不停地祈祷,乞求上天保佑妈妈,保佑他…… 别无他求,只求她最爱的两个人能平平安安地下来! 郁凌恒爬上与轿厢相同高度,柔声安抚着惊悚不安的欧晴,尽可能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约莫十分钟后,消^防^车赶到。 …… 医院。 欧晴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除了一点擦伤之外并无其他。 但受了惊吓,情绪不太稳定。 打了一针,现在已经沉沉睡去。 云裳坐在妈妈的病牀边,双目红肿地看着妈妈恬静的睡颜,紧紧握着妈妈的手一直不肯松开,仿佛只要一松手,妈妈又会脱离她的视线,又会遭遇危险…… 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她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妈妈! 今天这个不像意外的意外,让她内心警钟大响,她隐隐觉得,其实是有人想要对付她…… 而她的软肋是妈妈,所以拿妈妈开刀,是最容易也最有效的! 在欧晴安全落地之后,郁凌恒和欧阳兵分两路展开调查,但调查结果却差强人意。 由于游乐场客源稀少,资金缺乏,监控设备并不完善,而场内仅有的两处监控都被人为损坏,所以是什么人趁拥挤之时带走了欧晴已经无从查起。 而现场孩子太多,想找目击证人也十分困难。 摩天轮的启动设备在欧晴被升到空中时同样遭人为损坏,且是无法修复的程度。 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这不是一起单纯的意外! 欧晴病了三年,期间神智浑浑噩噩,一直在疗养院接受治疗,根本没有机会与人结怨,所以如果这是有人蓄意为之的话,那么最终目标肯定不是欧晴,而是在乎欧晴的人…… 这世上最最在乎欧晴的,自然是云裳! 微微倾身,将妈妈额前的发丝轻轻拨开,看着妈妈苍白的脸,云裳又是一阵心疼。 真恨自己不够强大,不止不能给妈妈平静安稳的生活,还总是让妈妈深陷危机。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丧尽天良的卑鄙小人,专找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群体下手。 她痛恨这些人! 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找她,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妈妈? 仇恨在心里蔓延,云裳缓缓咬紧牙根,暗暗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企图伤害妈妈的人,不管他是谁!!! 她牙根咬得紧,手上的动作却出奇的温柔,轻抚着妈妈苍白消瘦的脸颊,心里满满的自责。 “睡了?” 低哑醇厚的声音,轻轻在身后响起。 云裳吸了吸鼻子,将心里那股酸楚压下去,回头看了眼郁凌恒,“嗯!” 郁凌恒在牀边的椅子里坐下,看到她看着妈妈时眉头深深皱着,忍不住抬手去为她抚平,“已经没事了,还皱眉?” 嗯,现在是没事了,可她一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幕就心有余悸,想着妈妈可怜兮兮的说她害怕她就心如刀绞,想着想着,眼眶又红了…… “嘿!又哭?你是水做的吗?”郁凌恒一见她红眼睛就心疼,连忙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拇指去揩她急欲滚落的泪,见她情绪不佳,他的薄唇凑近她的耳边,又坏坏补上一句,“不过你的确是水做的,多死了……” 前一句还一本正经的在哄她,后一句话锋一转,直接就让忧伤的小女人变成了羞愤的小女人。 她瞬时红了脸,狠狠瞪他。 讨厌!没见她正伤心么?居然还有心情调^戏她!而且还是当着妈妈的面! 虽然妈妈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但还是……太不要脸了! 看她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他满意,唇角轻勾,笑得魅惑又得意,低头就在她因不满而微嘟着的唇上吮^了一口。 然后在她羞恼得想要骂他时,他抢先开口,“我们把妈妈接回郁家吧!” 果然,她都已到嘴边的嗔骂就那样生生堵在了嘴里,瞪他一眼,嘟嘴摇头。 摇头? “嗯?”郁凌恒疑惑又惊讶。 她不是应该点头加感动的吗?居然摇头?! 云裳转眸看向睡得香甜的妈妈,幽幽道:“让她回初家吧!” “回初家?”他更惊讶了。 记得欧阳早就有此提议,可她一直没有明确答复,他还以为她不会同意呢! “嗯,郁家人多关系杂,不利于妈妈养病,初家更合适。” “想通了?” 她低叹一声,歪歪小^嘴儿,“没什么通不通的,只要对妈妈好就行。” 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她真是连疗养院都不能放心了,而郁家那么大,人那么多,她要上班基本陪妈妈的时间也不多,不像已经退休的外公时间那么充裕。 所以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初家是最适合的。 郁凌恒抬手挠了挠额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云裳一眼,欲言又止,“那个,你在游乐场的时候……” “什么?”她从妈妈的脸上收回视线,转而看着他。 他拧着眉斟酌了下,最后硬着头皮,很委婉地说:“你态度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 她黛眉微蹙,知道他说的是她发脾气的事…… “换你你能好?”她小^脸一板,没好气地剜他一眼,然后在他以为她生气了急忙想要解释的那瞬,似娇似嗔地补了一句,“知道了!” 妈妈平安之后,她的情绪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了自己错误。 当时她是太害怕了,害怕得什么都管不了,所以从她内心来说,真不是故意想说那样的话…… 她脾气急,经常会口不择言,她知道这是很不好的习惯,以后尽量改吧! 一会儿后,郁凌恒和云裳一同走出病房。 郁太太晚上要在医院陪妈妈,郁先生只得回家去帮她拿换洗衣服。 在小两口从病房里出来的那刻,守在门外的欧荣毅和欧恬就不约而同地从排椅上站起来,双双看着他们。 郁凌恒很有礼貌地跟欧荣毅打了声招呼,说要先离开一下,欧荣毅没心思管他,随便点了个头,嗯了一声。 然后待郁凌恒走了,欧荣毅迫不及待地问云裳,“你^妈妈怎么样了?”同时眼神频频往病房里瞟。 “没事,睡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双鬓发白的老人家,一生铮铮铁骨,这会儿面对外孙女,竟有些小心翼翼的。 见老人家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云裳心里一酸,懊悔不已。 她点头,“嗯。” 欧荣毅立刻就去推门。 “那个……”云裳又突然开口。 “嗯?”欧荣毅回头。 云裳有些窘迫,咬着红唇狠狠咽了口唾沫,低着头小声呐呐,“在游乐场的时候我……我太着急了……其实我不是故意的……那个……” 她语无伦次,一脸纠结。 “什么?”欧荣毅不明白大外孙女到底想说什么。 “哎哟!外公你真笨!表姐在跟你说对不起呐!”欧恬看不下去,跳出来大声说道。 云裳的脸瞬时又红又烫,尴尬极了。 偷偷瞪了欧恬一眼。 虽然她的确是在道歉,可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她很难为情的好么!! 欧荣毅一怔,看着云裳的眼神难掩欣喜,求证。 云裳心一横,点头,大方认错,“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的确有责任……”欧荣毅声音都微微发颤,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怕自己表露出太多感情,连忙说:“我、我先进去看看你^妈妈。” 云裳,“嗯。” 欧荣毅进了病房,欧恬蹭到云裳身边,眨巴着清透明亮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她。 “干吗?”云裳佯装冷漠地斜了眼清纯可爱的小姑娘。 “表姐,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欧恬嘟着小红唇,幽怨地问她。 “有什么要说的?”云裳又斜她一眼。 欧恬说:“在游乐场的时候你也凶我了。” 意思是你也该跟我道道歉的…… “你连大姨都看丢了,这么笨不该被凶吗?”云裳双臂环胸,转身面对着小表妹,嫌弃地哼道。 欧恬一怔,眨眨眼,然后像蔫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地瘪了瘪嘴,怏怏不乐,“哦……” 好吧,表姐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言以对。 看这小丫头当真了,云裳又有些不忍,眼角余光瞟到她腕上戴着条手链,为了缓和气氛便随口赞道,“手链很漂亮!” 本是沮丧的欧恬立马又开心了,抬起手摇了摇,让手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喜笑颜开地对表姐说:“漂亮吧!过年的时候小舅送我哒!” 恰在这时,欧阳从电梯里走出来。 云裳一张小^脸冷若冰霜,冷冷看着朝她们走过来的欧阳。 感觉到云裳向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很不友善,欧阳微微挑眉,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回视着云裳。 “不是说娃娃有的我也有吗?”云裳冷飕飕地冲着欧阳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什么?”欧阳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哼!!”云裳给了他一个傲娇脸,然后转身就进了病房。 “哼什么?”欧阳一脸莫名其妙,困惑又啼笑皆非。 欧恬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缩着肩,心虚地望着小舅,抬手朝小舅轻轻晃了晃皓腕上的手链,怯声呐呐,“新年礼物……” 欧阳,“……” 呃…… 欧阳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满心冤枉。 她不是不稀罕他的礼物么? 而且她是郁家大少奶奶,他送的礼物她应该也看不上眼吧…… 明明是她不屑一顾在先的好么! 现在又怪他偏心? 真想呵呵她! …… …… …… 一周之后。 欧晴出院,搬回了欧家。 同一天,C市现任(市)S长沈志勇因为严重违反D纪被双^规。 云裳拿着平板电脑进了总裁办公室,走向正低头认真办公的郁凌恒。 走到他的身边,将翻开的文件一合,她微微垫脚就一P股坐在他的办公桌上。 郁凌恒拇指和食指轻捏着眉心,缓解着双眼的疲劳,然后微挑眉尾疑惑地看她。 “你做的?”她将手里的平板举到他眼前。 屏幕上,是沈志勇被调查的报道。 出乎云裳的意料,郁凌恒摇头,“不是我!” “那是谁?”郁太太蹙眉,表示好奇。 她坐得高,他看得累,长臂一伸,将她拽下来坐他的腿。 他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深幽地看着怀里娇^媚如花的郁太太,爱不释手地轻抚她的发丝,慢悠悠地吐出俩字,“欧阳!” 游乐园的事,虽然郁凌恒和欧阳都没查到什么很有用的线索,但也并非是一无所获。 事发之时,那些多出来的学生,据说是学校突然安排的活动,而这活动是因为校长接到“上面”的指示…… 这个“上面”,查来查去矛头就指向了沈志勇。 另一方面,沈志勇父女对云裳恨之入骨是早有的事,再加上郁蓁没能坐上副总裁的位置,而郁蓁是沈樱雪的干妈…… 这一层层的关系,很难不让人怀疑。 所以顺着这个方向查,一查一个准! 郁凌恒是想把这件事查清楚给郁太太讨个公道的,但欧阳说这是欧家的事,他来就好! 既然欧阳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便插手,也乐得清闲。 云裳坐在郁先生的怀里,咬唇蹙眉,有些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郁凌恒微微弯曲食指,亲昵地刮刮她的鼻尖,喑哑磁性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好听极了。 她却没心思享受,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 她在想,如果这件事真是沈志勇做的,那么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人指使?姑姑郁蓁有没有份儿? 如果郁蓁有份儿,那她该不该看在郁先生的面上放她一马? 敢伤害妈妈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可郁蓁毕竟是郁凌恒的亲姑姑…… 哎……头痛! 云裳惆怅不已,一回神看到男人岑薄的唇近在咫尺,她一惊,反射性地伸手去推他的脸,不给他亲。 讨厌!没见她正烦着么! 郁先生本想趁机偷个香解解馋,眼看差一点就得手了,可最终却没能得逞,不由满腹哀怨。 “郁太太——”他拉长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她却从他怀里跳出来,不许自己心软,“我先下去做事了!” 她可忘不了上次就是在这里,被他差点做死…… 她跳起来就逃了,他伸出去想抓她的手连她的衣角都没摸^到。 郁先生不满地瞪着逃也似的小女人,磨牙霍霍,不止没吃到,连亲都没亲到,太亏了! 晚上回家弄死她!!! 眼睁睁看着郁太太逃出了办公室,郁凌恒愤愤地暗下决定。 顶着郁先生想吃人般的灼热目光,云裳出了总裁办公室,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边往电梯走去,一边从小外套里掏出手机,垂眸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喂!”她随手接起。 “云裳,我要见你!!” 听到彼端传来那饱含^着愤恨和颤抖的熟悉声音时,云裳挑高了眉尾……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内啥,泥萌都被谁勾走了?都抛弃我了?连留言都没一个是想怎样? ☆、第166章 :不需要你假惺惺+小剧场 “云裳,我要见你!!” 听着电话彼端那熟悉的声音,云裳挑眉。 居然是…… 沈樱雪!! …… 僻静优雅的咖啡屋。 悦耳的轻音乐飘荡在空气中,如丝丝清泉沁入心底,沁人心脾。 许是时间段的关系,许是沈樱雪包了场,整个咖啡屋里只有她们一桌客人。 隐蔽的角落,云裳和沈樱雪对面而坐。 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日一见,沈樱雪已然不见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她脸色苍白,双目红肿,一副憔悴得不行的狼狈模样。 云裳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挺直背脊,姿态倨傲,微垂着眼睑睨着眼前萦萦弥漫着香气的咖啡,葱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咖啡勺,漫不经心地轻轻搅拌着杯中咖啡。 谁也没有说话。 沈樱雪咬着牙根攥紧双手,似是在极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似是在纠结怎么开口。 云裳神色如常淡定自若,一边搅着咖啡,一边扇动眼睑似有若无地瞟了眼对面的沈樱雪,眼底划过一抹讥笑。 沉默了足有十分钟之久。 云裳抬腕看了看表,放下手中的咖啡勺,优雅而起,“沈小姐,如果你没想好要说什么,那咱们就改日再约吧,先告辞了!” “云裳!!”沈樱雪腾地跟着站起来,伸手挡住云裳的去路,惊慌之色显露无疑。 “沈小姐想好了?”云裳挑眉看她,唇角毫不客气地泛起一抹饱含讥讽的冷笑。 沈樱雪狠狠咬着牙根,极力隐忍着心里的怨和恨,拼命告诫自己别冲动,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云裳又坐了下来,依旧翘着二郎腿,不过换了一条腿,皮笑肉不笑地斜睨着沈樱雪,懒洋洋地傲慢轻吐,“说吧,沈小姐你今天找我喝咖啡到底有何贵干?” 沈樱雪深吸口气,然后坐回原位看着云裳,极尽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帮……帮帮我?” 开口求情敌,沈樱雪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屈辱的时刻! 可是父亲突然就垮了台,情节严重甚至性命不保,以往交好的亲友现在全都对沈家避退三尺,别说援助,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这些天,沈樱雪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情冷暖,更是深刻体会了什么叫求助无门的绝望。 一夕之间,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由天堂,坠入地狱! 据父亲的下属说,那些举报父亲的材料又多又详细,分明是要置父亲于死地! 甚至可以说是狠绝到不给沈家翻身的机会! 干妈郁蓁找了很多关系,打探了好几天,才知道是欧阳…… 事已至此,干妈建议她找云裳认错,求云裳高抬贵手。 她不肯,坚决又激烈地反对,她表示要她向云裳低头还不如让她去死! 可是,当真的被逼入绝境之时,她却又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不想死,她不想父亲坐牢或者死掉,她不想沈家衰败,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过惯了走到哪儿都有人巴结奉承的日子,才几天而已,被卸掉全身光环的她已经觉得度日如年生不如死了! 所以,如果她乞求云裳能换回以前的美好生活的话,她还是愿意委屈自己一次的。 毕竟好日子才是最实际的,尊严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钱花! 所以在深思熟虑之后,她硬着头皮给云裳打了电话,要求见一面。 “帮你?”云裳惊讶得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帮你什么?” 既然都开了口,沈樱雪就算再不甘心,也只得继续说下去,“你帮我跟你舅舅求求情,让他放过我爸爸吧!” 她的双眼饱含希冀和乞求,已然不是往日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模样。 “沈小姐你这话说得……”云裳更惊讶了,本来懒散的语调在微微停顿之后话锋一转,语气骤冷,“抱歉!我听不懂!” 沈樱雪见自己的低声下气没能换来云裳的怜悯,顿时恼羞成怒了,“云裳!你不用装了,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我爸爸会被调查都是你舅舅害的!!” 咬牙切齿的斥责声,在在显示沈樱雪的情绪在失控的边缘。 闻言,云裳眸光一凌,冷笑不已,“沈樱雪!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舅舅‘害’你爸爸?如果你爸爸遵纪守法,谁也害不了他!反言之,他若徇私枉法,谁也救不了他!!” “我爸爸没有徇私枉法——” “有没有徇私枉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沈樱雪勃然大吼,可她话未说完就被云裳冷飕飕地阻断。 一个气急败坏怒不可遏,一个优雅从容云淡风轻,两人的反应有着鲜明的对比,截然相反。 “你——”沈樱雪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有种恨不得撕了云裳的冲动。 真是恨到骨子里了!! 可即便再恨,沈樱雪也不敢发作,因为干妈郁蓁说得很清楚,现在除了求云裳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干妈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沈家度过这一劫,以后再找机会报仇便是! 嗯,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重获尊贵,她只能暂时忍辱负重牺牲小我了。 狠狠咬了咬牙,强行压下心里的恨意,沈樱雪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姿态放低,急切地说:“云裳,以前的事,都算是我的错还不行吗?我跟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爸爸行吗?” “沈小姐,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本事‘放过’你爸爸啊,我就一循规蹈矩的小老百姓,无论是生活圈子还是工作性质都跟你爸爸完全不搭嘎,哪里谈得上什么放过不放过啊!”云裳故作失笑的样子,言辞间尽是讥讽。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帮我?”沈樱雪的耐心又不够了,简直分分钟想杀了云裳。 “不好意思啊沈小姐,我真的无能为力!!”云裳唇角泛着冷笑,无情拒绝。 沈樱雪终于是忍无可忍,“云裳,做人别太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呵呵!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吧!” 她绝? 云裳真想送沈樱雪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是怎么有脸说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句话的?从来不都是她沈樱雪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的吗?她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有多狠? 连一个病人都敢狠下毒手的人,是怎么昧着良心说自己是“兔子”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的妈妈,现在还敢在她面前指责她做人太绝? 她恨不得把妈妈所受的伤害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奉还给她!她恨不得将他们父女千刀万剐!! 她自认不是坏人,但她也没伟大到家人受了伤害还能对侩子手说没关系,尤其这侩子手根本就没有忏悔的诚意! 她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这就是她做人的态度和原则! 她只要一想到妈妈被沈樱雪欺负,被她推进冰冷的水里,甚至还被悬在半空……心就痛得不行。 见云裳始终不肯松口,沈樱雪又急又慌又满腹愤恨,只得把语气再放低,近乎哀求,“以前的事我都已经跟你认错了,云裳,你就放过我们沈家吧,我都这样了你若还要赶尽杀绝的话……” “沈樱雪,我想有些事你还没搞清楚,第一,有些错不是你认了,就可以一笔勾销!第二,你爸爸会有今天全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第三,我想奉劝你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云裳语气骤冷,极尽蔑然地冷笑一声,目光犀利似箭地射在沈樱雪的脸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沈樱雪面如死灰。 云裳说完,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再次站了起来,“抱歉沈小姐,我还有事,告辞了!” 说着,她欲走。 “云裳!我求你了——”沈樱雪急了,伸手去拉云裳,哽咽着卑微哀求。 “求?”云裳手一扬,避开沈樱雪的手,将她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了一番,“沈樱雪,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有哪一点像是求人的诚意?” 噗通! 沈樱雪倏地双^腿一曲,跪在了云裳的面前。 “这样总行了吧!”沈樱雪脸色苍白,抬起头仰视着姿态倨傲的云裳,强忍屈辱地切齿道。 云裳蹙眉,啼笑皆非,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卑微下跪的沈樱雪,轻蔑讥讽,“你以为你这一跪价值千金,可惜啊,我却觉得它一文不值!” “你——”沈樱雪被羞辱得想去死。 云裳说:“沈樱雪,别说你给我下跪,就算你给我磕头,我还是那句……无、能、为、力!!!”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将沈樱雪所有的希望生生扼杀。 云裳始终相信,这世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她虽小气,睚眦必报,但绝不冤枉一个好人,她相信欧阳跟她是一样的观点。 所以,如果沈志勇没有以权谋私徇私舞弊,那么必然是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 说到底,沈志勇被查,是他有犯罪事实,一切均是他咎由自取! 云裳说完,不再看沈樱雪,毫不犹豫地朝着咖啡屋外走去。 像是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光了,沈樱雪颓然跌坐在地板上,看着云裳骄傲离去的背影,眼底迸射^出怨毒的寒光…… 心里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 …… …… 云裳很努力,骨子里天生就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所以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她这段日子都格外上心,期望能令太爷爷刮目相看。 好吧,说白点就是想讨好太爷爷,想证明自己配得上郁大少爷! 而在她的努力下,她欣喜地发现太爷爷对她的态度,好像还真的有所改观了。 沈志勇罪证确凿,已无翻身的可能,沈家彻底完了。 沈家倒了,郁蓁收敛了许多,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回郁家,都变得老实低调了。 欧晴在欧家还算习惯,每天有人陪她散步聊天,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好。 云裳一有时间就会去欧家看妈妈,一来二往,与欧家人的感情也慢慢修复起来。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殊不知,这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坐上财务总监的位置后,云裳什么都力求最好,不可避免的,应酬也不少! 但她聪慧狡黠,处事圆滑,总是能喝最少的酒,办最好的事! 每当她有应酬时,郁凌恒都想陪她,刚开始她是很高兴的,可后来被太爷爷知道了,就冷飕飕跟她说了一句—— “一个称职的财务总监,一年只让自己的老板和税务、银行吃一顿饭!反之,不称职的财务总监才总是拉上老板一起去应酬!!” 她听完,耳根发烫,无地自容。 后来再有应酬,她就不让郁凌恒跟着了。 太爷爷说得对,她不能做什么事都得让郁先生护航,她得独当一面,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星悦妩媚 今晚的应酬是与某银行的行长吃饭,相谈甚欢,但饭局之后行长不够尽兴,云裳立刻又让助理定了星悦妩媚的豪包。 投其所好,知道这行长喜色,云裳让会所经理找了几个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进来,然后她陪了几杯酒,就借故出了包房,到外面透透气。 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坐,从A区走到B区,终于看到不远处摆着几张沙发,是个不错的休闲区。 正要走过去,哪知却被人捷足先得。 云裳有些惋惜地轻叹口气,准备换个地方去。 转身的那瞬,她的眼角余光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不由皱眉。 一男一女,居然都是她认识的。 男的四十好几,是某局的一把手。 女的年轻貌美,高贵优雅,是初丹! “周局长,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呢?我们之前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初丹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义愤填膺,充满谴责。 “初小姐,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们又没签合同,我随时可以变的。”微胖的周局往沙发里一坐,点了一根烟叼嘴上,淡淡瞥了初丹一眼,言辞嚣张地说道。 “你——”初丹气结,美丽的脸庞一阵青白交加。 初丹最近过得很不好。 舞蹈学院的事,本来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可在她跟爷爷初润山说了放弃郁凌恒之后,很多本来敲定的事,却突然发生了变故。 她知道,是爷爷在暗中阻挠她,故意刁难她,以此惩罚她的不听话!! 可她不想认输,亦不能回头! 反正她已经铁了心,哪怕这舞蹈学院办不成,她也不要向爷爷低头。 若要她继续去爱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真的会疯,她受不了的! 所以就算会惹怒爷爷,她也不要委屈自己! 一直知道爷爷很厉害,哪怕退休了依旧权势滔天,随便动动手指就能置人于死地,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自来领教爷爷的这种厉害…… 眼前的周局,很明显是接到某种指示,所以才会这样前后判若两人。 初丹正一筹莫展,突然一道清脆明快的声音破空而来—— “周局,今儿真巧啊,您也来玩儿呢?” “哟,云小姐,真巧真巧!”周局一见云裳,连忙站起来,谄媚^笑道。 “聊着呢?不会打扰到你们吧?”云裳噙着招牌式的微笑,优雅又大方。 “不会不会,我跟她没什么好聊的。”周局热络地说,对云裳和对初丹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 初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以复加。 云裳有意想帮初丹,“周局,其实初小姐是我们boss——” 初丹转身就走。 云裳见状,狠狠蹙眉,连忙对周局说:“不好意思周局,失陪一下!” 然后朝着初丹的背影快步追去。 初丹走得很快,一直到楼下大马路边,云裳才气喘吁吁地追上初丹。 “初丹!” 云裳大喊一声,冲上去拦在初丹面前。 初丹的情绪突然崩溃,对云裳勃然大吼,“你开心了?看我活得这么狼狈,你满意了吧!!” 云裳微微皱眉,被如此冤枉倒也没有发火,平心静气地说:“你活得风光还是狼狈,其实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你的反应可以不用这么激动的。” “如果今天你我位置互换,看你还能说得如此潇洒!”初丹狠狠攥紧双手,红着双眼恨着云裳,疾言厉色地低吼。 云裳轻叹一声,知道初丹情绪不好,尽量迁就,说:“好吧,如果你觉得我刚才的举动伤害到你了,那我向你道歉,行吗?” “云裳!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我只是想帮你——” “够了!你这不是帮我,你这是在往我心口上戳刀子!!!” 云裳皱眉,还想解释,可突然—— 一道强光照射在她们身上,愤怒的引擎咆哮声划破夜空,一辆汽车朝着她们直直冲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开虐了! 【逗比夫妻的日常】 某日郁先生出去应酬,郁太太给他发微信。 点开郁先生的微信“媳妇别闹”,她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 奥凸曼扑倒小怪兽:皇上皇上,您在干啥呢? 媳妇儿别闹:泡妞儿!! 奥凸曼扑倒小怪兽:皇上!您今晚得翻我牌子呐,可别把子弹用光了哦!! 媳妇儿别闹:放心,不会饿着你! 奥凸曼扑倒小怪兽:。。。。。。 媳妇儿别闹:你能把现在的昵称改了吗? 奥凸曼扑倒小怪兽:为什么?‘奥凸曼扑倒小怪兽’不好听吗?这么萌萌哒!!! 媳妇儿别闹:名不副实! 奥凸曼扑倒小怪兽:有吗? 媳妇儿别闹:你啥时候主动扑过我!!! 奥凸曼扑倒小怪兽:。。。。。。 几秒之后,郁先生发现郁太太很听话地换名儿了,只是他看到郁太太的新昵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郁凌恒是个闷^骚^货:皇上,您看这名儿合您心意么? 媳妇儿别闹:你给朕等着!朕马上回家明骚给你看!!! 郁凌恒是个闷^骚^货:。。。。。。 ☆、第167章 :初丹,生死未卜 “够了!你这不是帮我,你这是在往我心口上戳刀子!!!”初丹红着眼,难忍心中悲愤。 云裳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但她真的只是想帮她,无意让她这么难过的…… 用力抿了抿唇,她蹙眉犹豫,想着还是该解释一下的,不管初丹信不信都好。 然而就在云裳刚要开口的那瞬,突然远处一道强光照射在她们身上,同时愤怒的引擎咆哮声划破夜空…… 不约而同地,云裳和初丹双双转头循声望去,光线太强,两人本能地抬手挡光。 即便睁不开眼,她们都很清楚有一辆车正朝着她们直直冲过来…… 初丹站在人行道的台阶上,云裳刚才为了拦住她,便站在了马路上。 车冲过来,云裳首当其冲。 危险来得太突然,而车速快得像是自我毁灭,云裳和初丹不过就是呆怔了那么一秒,便失去了自救的机会…… 当车子近在迟尺的那瞬,两人的大脑均是一片空白,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冲出口…… 就在车子撞上来的千钧一发间,初丹突然将云裳狠狠推开…… 力道之猛,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云裳被推得扑倒在,滚出老远…… 呯! 下一秒,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乍然响起。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云裳惊恐抬头,看到被撞倒的初丹再遭重击,被车轮碾过…… 呯! 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响,失控的车子冲上人行道,撞上一棵大树。 车头损毁,驾驶座上的女子亦是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云裳双眼瞠得巨大,看着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初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天哪…… 不!不!不! 不要! 不要这样!! 仿佛瞬间失去了痛觉,她甚至感觉不到双膝和手肘的擦伤,已经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初丹!初丹!” 她嘶吼着冲过去,惊恐无助地看着了无生息的初丹,她想扶她,可那些不停溢出来的鲜血却让她无从下手。 “天哪!初丹,初丹……” …… 军区医院。 距离车祸已经过去十个小时。 手术室双开门的上方,那LED手术中指示灯还亮着。 室内,手术仍在紧张进行中。 室外,或坐或站着初家的所有家庭成员,以及郁嵘和郁凌恒夫妻俩,大家都在焦急等待。 车祸发生,初丹和肇事者沈樱雪均受重伤,沈樱雪已于两小时前抢救了过来,暂无生命危险。 而初丹,还生死未卜。 有难以压抑的哭泣声一直持续飘进众人的耳朵,那撕心裂肺般的抽泣声,让气氛更加悲伤。 是初丹的妈妈。 那么骄傲美丽的女儿,几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这突然间就生命垂危了,任谁也承受不了这么致命的打击。 初润山坐在手术室外的排椅上,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阴沉僵冷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缓和过。 初恺宸也是剑眉紧锁,拥着悲伤啜泣的母亲,一直不停地轻抚着母亲的背部,无声安慰。 初父双目泛红,女儿没脱离危险之前,也是没有丝毫的心情开口。 而初丹的叔叔伯父等人,看到自家老爷子那张让人心生寒意的脸,自然更是不敢说话,只能静等佳音。 郁嵘的脸色比初润山好不了多少,同样肃冷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初丹也是他的亲孙女…… 从看到鲜血淋漓的初丹被送进手术室,云裳的眼泪就无声滚落,无论郁凌恒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双眼已经红肿。 天已经亮了,可初丹还没脱离危险。 她好怕,好怕初丹撑不过去…… 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感激更多还是愧疚更多,她只能不停地默默祈祷,祈祷上天不要太残忍,不要夺走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 初丹是善良的,善良的女孩不该这样死于非命,不该! 初丹那么讨厌她,那么怨恨她,可在生死攸关的瞬间,却舍身救她…… 如果不是初丹,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就是她……不!或许是躺在殡仪馆里! 车子冲过来时,初丹站的位置本是靠后,其实是可以躲开的,而且沈樱雪的目标是她,所以初丹完全是被她连累的…… 连累也就罢了,躲开便好,可初丹最终为了救她,惨遭撞击甚至碾压…… 本来在初丹和郁凌恒的感情纠葛上,她一直很坦荡,从不曾觉得自己欠过初丹什么,但现在,她却欠了初丹一条命! 这份恩情,她该如何报? 如果初丹最终能安然无恙,倒也便罢,可如果初丹不幸有个好歹,她的良心又如何能安? 云裳脸色惨白,一直瑟瑟发抖,脑海里像是有台放映机,不停地交替回放着初丹被碾压的瞬间以及满身鲜血的样子…… 她很后悔! 如果她没有去追初丹,初丹就不会有事…… 都怪她! 全都怪她!! 第一次,她有手刃一个人的冲动。 即便沈樱雪那样伤害妈妈,她都没有动过杀人的念头,可今天,她真想让沈樱雪去死! 为什么总是伤害无辜的人? 为什么总是让无辜的人为她受罪? 为什么!! “别再咬了,都破了!!” 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彼此能听见,夹杂着浓浓的无奈和担忧。 郁凌恒抬手将云裳的下唇从牙齿间解救出来,他看着她正冒出`血珠子的下唇,狠狠拧眉。 不知不觉的,她竟把唇都咬破了。 她抬眸,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他俊逸非凡的脸庞泛着心疼…… 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 从他赶来医院,就一直拥着她,给她力量,否则她早就没有力气支撑自己。 郁凌恒看着默默掉泪的郁太太,一颗心揪得生疼。 或许他这样的想法很不应该,但他真的很感谢上苍,感谢上苍只让他的郁太太受了一点点皮外伤。 初丹伤得很重,又是他的昔日恋人,按理说他不该有这样的庆幸,可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等初丹好起来了,他再用物质补偿吧! 手术时间越长,每个人心里就越是焦虑,一分一秒都变成了煎熬。 又过去许久…… 终于,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 “哪位是伤者家属?”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双眼倒是炯炯有神,没有因为手术时间太久而出现疲惫之色,出来看着众人开口便问。 一听医生这语气,众人心里皆是咯噔一下,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 初润山在手术室的门打开的那瞬,就腾地站了起来,强忍着因为坐太久而麻痹抽筋的腿,大步跨到医生面前。 医生说:“伤者全身多处遭到重创,最严重的是右臂,粉碎性骨折,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情况很不好,必须截肢!” 截肢…… 众人大震。 “不行!!!”初润山勃然厉喝。 让一个舞蹈家截肢是什么概念? 那等于让她去死!!! 他的孙女是个那么骄傲,什么都力求完美的女孩,怎么能接受断臂的打击? 别说她本人接受不了,就算是在场的她的家人,都无法接受! 医生似是叹了口气,然后声音更加沉冷严肃,“不截肢会危及生命!!” 意思很明显——要命,就不能要手臂! 手臂和命,只能选其一…… 初润山这一生坚强不屈,铮铮铁骨,这会儿却被“截肢”二字打击得踉跄后退,面如死灰。 “天哪,我的小丹……” 初母在呼天抢地的一声哀嚎之后,瘫软在儿子初恺宸的怀里,晕死过去。 初家的人,顿时乱作一团。 云裳僵立在混乱之外,双目无神地看着初家的人一些忙着去扶摇摇欲坠的初润山,一些忙着喊医生护士救初母…… 然后,她看见初父红着双眼举步维艰地走到医生面前,痛苦地点了下头…… …… …… …… 一直等到初丹的手术结束,郁凌恒和云裳以及郁嵘才离开军区医院。 回到郁家,再送老祖宗回到心殿,郁凌恒想带郁太太回恒阳居休息,可她却低着头掉眼泪,不肯走。 郁嵘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里,皱着眉一言不发,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云裳噗通一声跪在郁嵘的面前,狠狠哽咽,“太爷爷,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她敏感地觉得太爷爷很难过,虽然她并不知道太爷爷的难过究竟是为了初丹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郁嵘微抬眼睑,冷冷睨着跪在眼前的曾孙媳妇儿,默默地,重重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什么?”他语气冷淡,饱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 是那种强撑了许多许多年,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的……疲惫! 云裳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初丹就不会……” “旦夕祸福,人各有命!能有你什么错?!”郁嵘幽幽道,抬手一挥,让她起来,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颓然尽显,“算了,或许这就是命!是她的命,也是郁家的命……” 郁凌恒皱眉,莫名觉得老祖宗最后一句话有那么点怪异…… “老祖宗,您没事吧?”他忍不住问道。 “没事!你们都回去吧!”郁嵘闭上双眼,仰头靠在沙发里,淡淡下了逐客令。 云裳跪着不动,眼泪掉得更加汹涌。 太爷爷好像很伤心,她感觉到了。 郁凌恒见老祖宗情绪不好,知道不宜打扰,弯腰伸手把郁太太扶起来,然后离开了心殿。 听到小两口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郁嵘依旧闭着眼,又是一声叹息。 人算不如天算,我郁嵘这一生机关算尽,终究是算不过天! 心岚,是你在报复我吧…… …… 恒阳居 上了楼,郁凌恒拥着云裳回房,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 “你躺会儿,我让琇嫂给你做点吃的。”他柔声说道,然后转身欲走。 “我吃不下……”她的手轻轻拽住他的裤管,嘶哑着声音摇头哽咽。 “吃不下也得吃!!”郁凌恒拧眉轻喝,有些气急败坏。 云裳情绪很不好,想着想着眼底又起氤氲。 他真是拿她没辙,坐在*沿,把她轻轻拉起来拥在怀里,竭力安慰轻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倒是能好起来,但初丹怎么办啊?她以后怎么办啊?她会受不了的……”她忍不住又哭出声来。 一个妙龄女孩,突然遭遇这样的横祸,这种打击任谁也接受不了的。 她简直都不敢想,初丹醒来后发现自己少了一只手,会有怎样的反应…… 郁凌恒听到郁太太哭就觉得头痛欲裂,将她的脑袋摁在他的颈窝里,无奈又心疼地深深叹息,“求你了,别胡思乱想,这不是你的错!” “可沈樱雪的目标是我,初丹是无辜的,她是被我连累了……” “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我知道你也不想让初丹受伤,对不对?” 她重重点头,泣不成声,“嗯嗯!我不想!我宁愿被截肢的那个是我——” “呸呸呸!不许胡说!!!” 她话未说完,他就惊恐地阻断她,厉声喝道。 “阿恒,我好怕……”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她突然又变得很没安全感,因为从医生宣布初丹要截肢的那瞬,她就有了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隐隐觉得,很多事都会随着这一场车祸而变得面目全非…… “别怕,别怕,老公在呢!”他的唇贴着她的脸颊,喃喃轻哄。 听出郁太太颤抖的声音里饱含`着恐惧,郁凌恒心如刀绞,虽然知道人为的迫害有时候防不胜防无法避免,可他还是深深自责。 如果他跟着她一起应酬就好了。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不会的对不对?”云裳仰起脸,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急切又恐慌地声声问着。 “当然不会!!”他狠狠皱眉,不懂她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担忧,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深深看着她的眼,严肃认真地对她道:“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离开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我发誓!!” 可就算他如此信誓旦旦,她依旧没有一丝安全感…… “我想杀了她!我真想杀了她!!”她双目含恨,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从来没有如此恨一个人,沈樱雪是第一个,她真的恨不得让她死! 初丹何其无辜!! 张开双臂,他将她拥进怀里,大掌轻抚她的发顶,他阴冷的目光射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像是保证,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几不可闻地轻吐—— “放心!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 …… …… 几日后。 云裳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以及一个本应该是好消息但她却莫名觉得是坏消息的消息…… 好消息是初丹终于醒了。 坏消息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更5000字已到,今天加更,如无意外后面应该还有5000字……此处应该有掌声!!!!求订阅!求留言!诅咒潜水的娃一月胖三十斤!!!就酱!! ☆、第168章 :那就好好爱吧(加更求订阅) 好消息是初丹终于醒了。 而坏消息是—— 沈樱雪死了! 死了? 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且度过危险期了吗? 好好的怎么突然死了? 她的确很恨沈樱雪,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巴不得她死的,可现在听说她真的死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毕竟是一条生命消逝了,不管这条生命是善良的还是恶毒的,她都不可能真的喜悦得起来。 电话是郁凌恒打给她的。 她震惊,沉默许久,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的恐慌和怀疑,压低声音沉声问道:“是不是你?” 出事那天回到郁家,她说她恨不得杀了沈樱雪,他紧紧拥着她,好像说了一句—— “放心!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句话,他说得那么坚定,仿佛在一瞬间做了某种决定,现在沈樱雪真的死了,她的第一反应便是……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他是不是为了她做了犯法的事? 不! 千万不要! 现在是法治社会,犯了法会被严惩,她不要他为她做傻事!! 电话彼端的郁凌恒沉默了几秒,声音听起来有些一头雾水,“……什么?” “是不是你做的?”她紧张得屏住呼吸,声音已然微颤。 郁凌恒又是一怔,续而道:“不是!” 他的语气坚定,没有急躁也没有被冤枉的气愤,超乎寻常的平静。 “可是你说过——” 她很急切地想说他曾说过沈樱雪不会有好下场的话,临了她生生忍住,戛然而止。 不敢过分深究追问,她怕,怕自己会逼出一些她不能接受的真`相来…… “嗯?”他发出一声鼻音。 云裳狠狠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忍了,只是加重语气重复问道:“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他答,毫不犹豫。 好吧! 他说不是,那她就信,因为这样的信任对彼此是最好的! 只是啊…… 云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他越是答得如此坚定果断,她越是心生不安…… …… 自出事以来,云裳每天都会到医院去看望初丹,一直等着她醒来。 初家的人好像都很开明,没有刁难她或责骂她,当然也不可能对她热情相迎,只是一种比客套更生疏一点的态度。 初丹没醒的时候,大家一脸愁云惨雾,如今初丹醒了,大家还是忧心忡忡。 嗯,初丹醒了! 没有大家以为的惊恐尖叫,也没有预料之中的歇斯底里,她平静得可怕,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断臂,从醒了之后一个字都没说。 任凭家里人跟她说什么,她都不言不语,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云裳不敢进病房,怕刺激她,至今清晰地记得出事那天初丹对她吼“看到我活得这么狼狈,你满意了吧”…… 如今的初丹只怕更是不想看到她了吧…… 所以云裳不敢进去,只能每天从病房门上的小窗看看她。 看一会儿,再悄悄离开。 她欠初丹一条命,她一直牢牢记着!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她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不敢惊扰初丹,甚至不敢让她知道自己来过。 直到半月之后…… 云裳默默地站在病房门外,看着病房里初恺宸把切成小块状的水果拼盘放在初丹面前的小翻桌上,然后初丹用左手拿起小叉子,插起苹果块往嘴里送。 然后轻轻闭着还是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细嚼慢咽。 初丹的气色,这两天突然好了起来,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已经愿意跟家人沟通了。 初家的人终于松了口气,觉得这是好现象。 看了一会儿,云裳如往常一般,准备默默离开。 然而,她刚转身,身后却传来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打开。 她惊讶又惊慌,下意识地回头,迎上初恺宸复杂纠结的目光…… 她看着他,没说话。 一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二是怕自己说了话会被初丹听到她的声音而受到刺激。 “进来吧,她要见你。”初恺宸却说。 闻言,云裳狠狠一怔,有些不敢置信。 初丹……主动说要见她? 不知道是怎么跟着初恺宸进的病房,她站在病牀前愣愣地看着慢条斯理地吃着苹果的初丹,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久久都回不来神。 直到初丹抬头看她,指了指小翻桌上的水果拼盘,淡淡问他,“蛮好吃的,吃吗?” 云裳猛然回神,下意识地连连摇头,她紧张地攥紧双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病房里只有她们二人,初恺宸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初丹脸色苍白,看不到血色,受了如此重的伤,明显气色还没恢复过来,右臂从手肘处截肢,包着厚厚的纱布…… “坐吧。”初丹用下巴点了点牀边的椅子。 云裳立马坐下。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初丹有什么不如意。 初丹只是盯着眼前的水果盘,慢慢地吃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初丹再次开口,“云裳,你不用每天来看我。” 她的语调轻缓,不急不躁,平静得出人意料。 云裳却有点草木皆兵了,总觉得初丹是不是少说了两个字,她其实想说的是不是“你不用每天来看我‘笑话’”…… “我……”云裳局促地咬了咬唇,连忙说:“对不起,我以后不来了。” 在云裳的潜意识里,总是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伤害到初丹的自尊心,所以听到初丹那样说,误解在所难免。 初丹没解释,心想着,误解就误解吧,反正过了今天,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狠狠抿了抿唇,强忍心中慌乱,云裳欲言又止,“我……” “有话就说吧,不用吞吞吐吐的。”初丹淡淡吐字,平静淡然得仿佛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初丹,谢谢你!!”云裳抬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初丹,情真意切地说道。 若不是初丹舍命相救,她早就成了车下亡魂,一声“谢谢”其实根本不足以表达她心里的感激。 只是她什么都没有,除了说“谢谢”也不知该如何报答,而且依照初丹所受的创伤,是她给什么也弥补不了的! 初丹插水果的动作一僵,唇角轻勾,泛起一抹微不可见的苦笑。 默了默,她垂着眼睑看了看自己的断臂,然后抬眸看着云裳,特别认真地说了个大实话,“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和衡量,我肯定不会救你!” 是的! 如果她有时间考虑,哪怕只有三五秒,她也一定不会蠢到去救自己的情敌,她明明是那么厌恶她的!! 醒来的这些天,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要救她? 为什么要救一个抢了她心爱之人的女人? 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自己讨厌甚至怨恨的女人? 到底为什么? 想来想去,找了很久,她也没找到答案!! 是本能反应?还是太过自信?仰或是被鬼上了身?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在潜意识里,她以为自己站在云裳后面,推开云裳之后自己还可以躲开。 也或许即便是自己讨厌的情敌,她依旧无法泯灭良心见死不救! 不知道了,当时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或者什么都没想,因为根本来不及,反正看到车子冲过来时,她就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推了云裳一把…… 可能,就是一种瞬间的条件反射吧! 那些报纸上新闻里报道了那么多见义勇为、舍身救人却不幸赔上性命的悲剧,她想,那些见义勇为的人,如果知道自己会死,一定不会那么冲动的吧! 他们都是有良`知有善心的人,在危急时刻,他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消逝,哪怕对方只是陌生人! 如她!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只是良心还在而已…… 还是那句话,如果早知道自己会受伤,她肯定不救她! 初丹的大实话很现实,云裳自然懂那道理,但这是救命之恩,不管初丹是不是打心底想救她,她都应该没齿难忘! “但你救了我是事实,我欠你一条命!”云裳说得特别认真。 “下辈子还吧。”初丹垂着眼睑说:“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你想还也还不了了。” “……”云裳心里咯噔一下。 初丹的语气很平常,像是平日里聊天一般,可或许现在是非常时期,初丹这样淡然的态度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 见云裳盯着自己不说话,初丹立刻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于是自嘲般溢出一抹苦笑,说:“哪怕自欺欺人也好,我得装个假肢不是?我家里人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假肢比国内的好,顺便让我出国静养。 “而且国内对我来说已经是个伤心地,出去之后,这辈子我就不想再回来了! “所以你欠我的救命之恩,可不就得下辈子还了吗?!” 云裳静静地听着,深深看着初丹,默默衡量她话里的可信度。 初丹的话和表情,都那么自然,毫无破绽。 将塑料小叉子放回果盘里,初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突然转移了话题,“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跟阿恒分手吗?” 云裳的脸色倏地一变,苍白着脸用力摇头,死命摇头。 不!她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别告诉她,别告诉她,她不想知道…… 云裳大慌,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她害怕知道初丹曾说的那个“苦衷”…… 即便她欠初丹一条命,她也绝不把郁凌恒让出去! 害得初丹残疾,她已经够内疚了,实在不想再背负其他的心理负担了,她已经承受不了了…… 所以,她不想知道! 她正要对初丹喊“别说,我不想知道”,然而,她晚了一步…… “因为我伤了子`宫,不能怀`孕!” 初丹说得平静淡然,云裳却听得如晴天霹雳。 她用指甲使劲儿掐着自己的手指,企图用疼痛来分散心里那漫无边际的恐慌。 初丹的声音继续飘进她的耳朵里,“而且当时郁伯伯突然离世,阿恒为了嵘岚必须跟你结婚,说是为了启动什么基金,这个如果你想知道详细细节,可以去问太爷爷。 “所以我会离开他,一是因为身体有了缺陷,二是不忍让他为难,三是太爷爷的提议让我以为与他的未来还有一线希望。” 说到后面一句时,初丹忍不住再次嘲笑了自己。 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睛…… 初丹的笑,透着悲伤和绝望,幽幽的声音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我以前跟你说,当阿恒有天知道我离开他的苦衷后一定会再回到我身边的那些话,其实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明明是我自卑,偏偏还想吓唬你。抓着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苦衷’,骗了自己这么多年,骗得自己还真以为手中有王牌,骗得自己落得如斯境地……” 可不!她一直在骗自己!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郁凌恒并不欠她什么,她所谓的付出,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太爷爷说委屈她了,以后一定让阿恒对她好,于是她便当真了,真以为自己为他做了多大的贡献一般…… 她自以为不让他为难就是爱他,却从未想过那是不是他要的。 而且,当时她选择离开他,其实说白了是她自己太懦弱,怕不`孕的自己配不上他,更甚至,她怕他知道之后会不要她…… 像郁家那样的顶级豪门,是不可能会接受一个不`孕的长媳,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太爷爷的建议无疑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为了将来能跟他在一起,她不得不离开! 她不知道是谁毁了她本是人人艳羡的美满恋情,是人为?还是天意? 是不是有些事本来就是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即便你拼了命,也还是得不到…… 如沈樱雪! 如她! 云裳极力压制,可心里的恐慌却如疯涨的蔓藤,不消片刻就将她死死缠裹,令她无法呼吸。 她红了眼,低着头,愧疚哽咽,“初丹,对、对不起……我……我不能把他让给你,我不让……我不让!!” 初丹默默看着她,看着一颗颗泪水,滴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你让我怎么还都行,但是郁凌恒……我爱他!我不能把他让给你!”她声音颤抖,却字字坚定。 “就算你肯让,我现在这副样子,也没脸要啊!”初丹溢出一抹悲凉的苦笑。 “初丹……” “你放心,我早就放弃了,我知道他已经不爱我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初丹转眸看向窗外,幽幽道。 几秒后,初丹从窗外收回视线,锐利无比的目光直直射在云裳的脸上,“云裳,你真的爱他吗?” “嗯嗯!我爱他!”云裳重重点头。 “那就好好爱吧!连同我那份一起,好好爱他!加倍爱他!只要他爱你一天,你就必须同样爱他!云裳,你能做到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求表扬哇~~内啥,明天有裙版哟,喜欢的菇凉进裙自取哟,没在裙里的快来哟,找不到路的请看置顶留言哟…… ☆、第169章 :做人要有良心 “那就好好爱吧!连同我那份一起,好好爱他!加倍爱他!只要他爱你一天,你就必须同样爱他!云裳,你能做到吗?” 初丹目光锐利,神色严肃,言辞间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决然。 云裳听着,心脏莫名一紧。 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明明受到致命打击却这么快就接受现实的初丹让她心慌。 就觉得,她或许根本没她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坚强…… “云裳,你能做到吗?” 见她久未回答,初丹再度出口追问,语气比刚才更加凝重了一分。 云裳轻轻咽了口唾沫,斟酌了下,说:“我爱他!但我只会用自己的方式!” 嗯,她的爱情,她自己做主,要怎么爱,或怎么散,都该由她自己做主,她不要被别人摆布,哪怕这个人是对她有着救命之恩的初丹。 毫无疑问,初丹爱郁凌恒,爱到愿意付出一切,而事到如今她不能爱了,便想着有人能用她的方式继续爱他,就如同自己依旧在爱他一样…… 云裳懂得初丹的意思。 正因为懂,所以她不愿。 她不想用“初丹式”的爱去爱郁先生,她是她,她有自己的爱人方式! 爱情都是自私的,情`人眼里也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她对爱情的要求从来都是,不要就不要,要就要全部! 她可以理解初丹想爱却不能再爱的悲伤和无奈,但她不接受恩情绑架。 初丹看着云裳,耳朵里不停回荡着她说“我爱他!但我只会用自己的方式”的爱情宣言…… 片刻后,她垂眸,像是自言自语般自嘲轻笑,“也罢!我都是要走的人了,还管这些闲事做什么呢?” 云裳狠狠蹙眉,明明初丹的话没有任何病语,可她听着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隐隐有那么一丝不安…… 这时,初丹缓缓闭上双眼,像是突然累极倦极一般,幽幽道:“我累了,你走吧!” 云裳深深看了看初丹平静而苍白的脸庞,轻轻站起来。 既然初丹下了逐客令,她也不便再叨扰,初丹现在的状况的确需要多多休息。 “云裳!” 转身刚走两步,身后突然又响起初丹的声音,虚无缥缈得像是从天际飘来。 云裳回头看着依旧闭着双眼的初丹。 “再见!”初丹唇`瓣微启,闭着双眼的模样恬静安然。 云裳心脏一紧,眉心紧蹙。 “顺便也帮我跟阿恒说一声……”初丹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几不可闻地吐出三个字,“再见了!” 再见了! 我的爱…… 然后,她不再言语,整个病房静谧无声。 云裳怔怔地看着一直闭着双眼的初丹,清晰地感觉到从她身体里弥漫出来的悲伤和绝望,越发觉得,初丹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因为她也是习惯伪装坚强的女子,所以比一般人更加敏感。 半晌后,云裳转身轻轻离开。 而在云裳转身的那瞬,初丹的眼角,缓缓溢出泪来…… …… 云裳从初丹的病房出来,抬眸就迎上一双复杂难辨的黑眸。 初恺宸双手插在裤袋里,背靠着病房对面的墙壁上,很明显是不太放心所以一直等候在外面。 但他很有教养,选择靠在对面的墙上,没有偷听她和初丹之间的谈话。 看到云裳出来,初恺宸立刻站直身,眸光深沉地凝睇着她……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一言不发,默默跟上。 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后`进入了电梯。 一直到地下停车场,在云裳欲要上车离开,跟在她身后的初恺宸才终于打破了沉默…… “我姐很爱Duke!” 初恺宸的嗓音低沉,神色凝重,垂着眼睑并没看云裳。 云裳刚把车门拉开一条缝,闻言蓦地一僵。 狠狠蹙了蹙眉,她呯地一声甩上车门,回头,双臂环胸姿态倨傲地睥睨着初恺宸,冷冷一笑:“所以呢?” “她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 看到云裳这副态度,又听出她言辞间的讥讽意味,初恺宸不由得咬紧了牙根愤愤提醒。 “那又如何?”云裳又是一声冷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初恺宸压抑在心里的怒火瞬时爆`发,勃然吼道:“云裳!做人要有良心!!!” “你觉得我要怎样才算有良心?让我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那就叫有良心了,对吗?”云裳反击,不似初恺宸那样气急败坏,但字字句句犀利无比,投射在初恺宸脸上的目光冷得犹如三九寒冰。 他心里有何想法,她岂会不知? 不就是想要用“恩”来逼`迫她离开郁凌恒嘛! 他心疼自己的姐姐,她可以理解,但他想要为难她,那她也没办法给他好脸色的! 初恺宸呼吸一窒,顿时哑口无言。 狠狠攥紧双手,他沉沉吸了口气,道:“你知道没了一只手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那你知道没有了郁凌恒对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吗?” “云裳,你还年轻,最起码你完好无缺,你还可以另外找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初恺宸的语气又急切起来。 “完好无缺?”云裳冷笑,眼底划过一丝悲凉,她看着他,目光阴冷,“一个连心都被挖走的人叫完好无缺?” 若要强迫她离开郁凌恒,那就等于拿刀剜了她的心!! 连心都被挖走…… 初恺宸的心脏微微抽`搐,一股莫名的酸楚在心里蔓延,他回视着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Duke对她就已经那么重要了吗? 不过是让她离开,她却说离开Duke等同于心被挖走…… 沉默,让气氛变得僵凝。 “初恺宸,我不是没有良心!你姐姐救了我,我感激她,她想要我怎么报答都行,哪怕要我废条胳膊甚至要我的命,我都认!但我绝不卖自己的男人!”她再度开口,字字铿锵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再说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就算我退出,你觉得你姐姐和郁凌恒还有未来?你觉得他们还能重新在一起?你觉得你姐姐就‘真的’能幸福? “郁凌恒是人,他不是一件物品,不是我想要就可以要,更不是我想让就可以让的!” “只要你离开他,他就会回到我姐姐身边的!”初恺宸听不进去,将冥顽不灵诠释得淋漓尽致。 “你觉得你姐姐需要一份施舍的感情?”云裳觉得自己要发飙了。 “Duke是爱我姐的!只要——” “只要我这个‘程咬金’滚蛋,是吧?!” “云裳,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姐——” “那谁来可怜可怜我?!”云裳勃然喝道,终究是忍无可忍了。 她脸若寒冰,双目含怒,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厉模样。 初恺宸喉间微涩,抿唇不语。 火气只是一瞬冲入大脑,而后便是深深的疲惫,她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他,“初恺宸!别这样侮辱你姐好吗?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觉得她会接受别人的施舍?” 初恺宸看着眼前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的女人,又想到躺在病牀上身心皆残的姐姐,他突然好想问问她们,Duke就真那么好吗?值得你们为他如此付出? “这跟好不好无关,我爱他,不管他是好还是坏,我都爱他!” 听到云裳坚定的声音,初恺宸才猛然惊觉,原来他竟在不知不觉中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她说:不管他是好还是坏,我都爱他…… 心,又抽了两下…… 那种陌生的钝痛,最近变得有些频繁…… 初恺宸暗暗咬紧牙根隐忍着心脏的不适感,狠狠拧眉,“云裳,世上这么多男人,难道你就非他不可吗?” “对!我就是非他不可!!”云裳点头,字字铿锵。 “……”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云裳说完之后,转身上车。 开车之前,她转眸看着僵立在车外的初恺宸,说:“与其用恩情来拆散我们夫妻,不如多花点时间去关心你姐姐!我觉得她现在需要亲情胜过爱情! “还有,初恺宸,等你以后真正爱上一个人了,你就会明白,住在你心尖上的那个人,谁也无法替代!!” 白色卡宴扬长而去,初恺宸僵在原地久久不动,耳朵里不停地回荡着云裳最后说的话。 住在你心尖上的那个人,谁也无法替代…… 谁也无法替代吗? 嗯,他好像隐隐有点明白了…… …… …… …… 春天了,本是万物复苏的时节,云裳的心里却有种荒芜的感觉…… 即便她的立场一直很坚定,但仍是觉得疲惫。 最近一直在想,如果她再自私一点就好了…… 如果她再自私一点,就不用对初丹那么愧疚,她可以把所有的错和罪都推给已经死去的沈樱雪,那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和郁凌恒相亲相爱…… 可是怎么办呢? 她做不到! 她虽不是大善人,但也没办法做到狼心狗肺! 恩是恩,仇是仇,她向来恩怨分明! 郁家 把车停进车库,云裳心不在焉地朝着恒阳居走去,却在途经心殿楼前时,她想起今天初丹跟她说的那些话…… 她的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走进老祖宗的楼里。 “大少奶奶!”管家月嫂看到她,朝她迎上去。 她目光在客厅里四下`流转,寻找着老祖宗的身影,一无所获之后,问:“太爷爷呢?” “老祖宗在心斋。” 于是云裳又去了心斋。 斋堂的门并没关,郁嵘背门而站,正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 叩叩叩。 她抬手轻叩,对着郁嵘的背影恭敬地唤了声,“太爷爷!” “过来磕个头!”郁嵘头也没回,平静的语气自带威严。 云裳进入斋堂,走过去跪下,对着列祖列宗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想问什么就问吧!” 像是知道她此行为何一般,在她站起来时,郁嵘又淡淡开口。 云裳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开门见山地问:“太爷爷,为什么是我?” 郁嵘朝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一步步缓慢地走去,声音亦是不紧不慢,“六十年前我跟你太爷爷亲如兄弟,定了个儿女亲家,虽然从你太爷爷去世后我们两家少有走动,感情就生疏了,但约定就是约定,不管过去多少年,都得履行! “当然,阿恒娶你并不只是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更重要的是为了启动嵘岚的基金。如果你把这种婚姻形式认为是利用,我不否认!” 郁嵘说得理直气壮,显然对这种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早已司空见惯。 儿女亲家…… 云裳在心里苦笑,好想问,万一我不是云家的孩子呢? 万一她不是云家的孩子,那样她连利用价值就都没有了,太爷爷是不是就要强行拆散她和郁凌恒? “太爷爷,其实您并不喜欢初丹吧?!” 沉默了一会儿,云裳看着杵着拐杖伫立在牌位前的郁嵘,突然轻轻冒出一句。 至少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 郁嵘握着拐杖的双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他没说话,亦没回头。 “如果您真的喜欢她,您就不会拆散他们!”她又说,语气比刚才更笃定了一分。 其实她只是猜测,现在太爷爷不反驳,她便觉得自己猜对了。 太爷爷是什么人!他是嵘岚的创始人!是郁家的最高领导者!他就好比一个开国皇帝,杀戮决断的气魄怕是无人能及! 换个角度说,他一定是自私,甚至是冷酷无情的,他为了壮大家业,或许也曾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她觉得,当初他让初丹离开,并不全是为了初丹着想。 云裳内心五味陈杂,看着太爷爷最近变得不似前段时间直挺的身姿,幽幽叹道:“您就不怕阿恒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会怨您吗?” “他没资格怨我!”郁嵘语气倏地沉冷,轻抚着妻子牌位的手微微一颤,回头,目光冷厉地看着云裳,“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嵘岚,为了这个家!” 云裳看见,太爷爷的手指在太奶奶的名字“心岚”上轻轻摩挲了好久,像是极尽眷念…… 太爷爷对太奶奶的感情,一定是极深的吧…… “在太爷爷您的心里,只有嵘岚和郁家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或物都是无关紧要的,对吗?”即便心里很清楚,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可以这么认为!”郁嵘淡淡瞥了云裳一眼,转回头去继续轻抚妻子的名字,不屑解释。 “所以您是无法接受初丹不能生育才拆散他们的,对吗?”云裳咄咄逼问。 郁嵘皱眉,突然转身缓慢却步步沉重地走到云裳的面前,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直直射在小姑娘娇`嫩的脸上,压迫性十足。 云裳被太爷爷的目光看得心生怯意,紧张得不由自主地狠狠咽了口唾沫,正想说点什么,却见太爷爷终于开口了。 郁嵘,“你是这样以为的?” 太爷爷的语气听似平静淡然,可云裳却敏锐地感觉到太爷爷似乎对她很失望…… 云裳屏住呼吸,沉默不语。 “你还是太嫩了!” “……” 郁嵘摇着头,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感叹,然后走出心斋。 云裳狠狠蹙眉,怔在原地。 太嫩? 什么意思? 难道她猜得不对? …… 云裳心不在焉地回到恒阳居。 上了二楼,走向卧室。 推开门,她一边苦思冥想着太爷爷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脱下外套随手丢在牀尾凳上,然后又朝着浴`室走去。 她想得太入神,没有发现卧室的小阳台上,伫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郁凌恒脸色沉冷,背靠着阳台护栏,冷眼看着云裳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全程无视他的存在,并不出声。 他很想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云裳站在盥洗台前,长时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却异常空洞,思绪也飞得老远…… 她绞尽了脑汁,也猜不透太爷爷为何会用那种失望的语气说她太嫩了…… 是影射她看事情太表面了? 还是说她不够成熟根本无长媳风范? 或许都有吧…… “啊!” 突然,回过神来的云裳发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吓得捂胸尖叫,猛地回身惊悚地瞪着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倚在门框上的男人。 妈呀!吓死她了! 见她受了惊吓,郁凌恒没有如往常一般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好好安抚,依旧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神色莫测地盯着她。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出声啊,吓死人了!”云裳轻拍着被吓得狂跳的心口,嗔怨问道。 “在想什么?想这么出神!”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她惊慌的样子,不答反问。 想什么? 云裳一怔,然后低头转身,小声呐呐,“哦,没、没什么……” 初丹离开的“苦衷”,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她得再衡量衡量。 郁凌恒剑眉微挑,将郁太太心虚的表情尽收眼底,眸色微冷。 “刚刚去哪儿了?”他走到她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她。 “去太爷爷那儿了。”她觉得这个没必要瞒,如实回答道。 “去做什么?” “陪太爷爷聊了会儿。” “聊什么?”他的语气,渐渐变得咄咄逼人。 “没什么,就随便聊了几句。”她随口应着,反应有些迟钝。 郁凌恒突然沉默下来。 于是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 感觉到背后的男人全身都开始冒寒气,云裳终于觉察到有那么点不对劲儿了,抬眸,也从镜子里看他,“怎么了?”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28号喽~~月票生三胞胎的日子哟~~求月票求月票~~今天有裙版~~大家快来领取哟~~~ ☆、第170章 :你得给她陪葬陪葬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他面罩寒霜,寒气四溢,隐隐有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意味。 云裳回头,慢慢转身,狐疑地看着突然变得阴阳怪气的男人,想了想,摇头,“没有啊!” “真的没有?”他危险地半眯着黑眸。 看他面色不善,她轻`咬唇角,努力回想自己有什么是“该”告诉他的…… 跟初丹和太爷爷的谈话,是不该告诉他的,至于其他的……好像又没什么可说的啊! 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想了想,她挑眉看他,“我爱你?” 自从她表明心意之后,傲娇的郁先生更傲娇了,非得她每天都把爱他挂嘴边,她若不每天对他说声‘我爱你’,他就不高兴。 她这声爱还带着疑问? 郁凌恒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一分。 见势不对,郁太太再问,“我‘饿’了?” 当然,此饿非彼饿…… 换做平时,她若敢说饿,不管是那种饿,郁凌恒都一定会趁机把她抱到盥漱台上狠狠调`戏一番,可今天…… “我给你两天时间!!” 他冷冷丢下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云裳错愕地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什么叫给她两天时间? 给她两天时间干吗? 好好的摆脸色给她看是几个意思? 云裳疑惑不解,臀靠着盥漱台的边缘,蹙着眉心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 而这边,郁凌恒满身寒气地回了书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跟对方说—— “劭枫,帮我查查三年前XX舞蹈团排练时舞蹈演员发生意外的事……” …… …… …… 翌日。 云裳早上起来才知道郁凌恒出差了。 还是郁晢扬告诉她的。 去F市,估摸着要两三天后才会回来。 于是云裳又想起昨天在浴`室里郁凌恒对她说的那句“我给你两天时间”…… 敢情他的意思是等他出差回来,就要听到她的答案…… 只是!他到底要她说什么?!! 他突然变得这么奇怪,让她忍不住怀疑…… 他是听见她和初丹的谈话了? 还是听见她和太爷爷的谈话了? 还是他知道她可能不是云家的孩子了? 呃…… 突然发现,原来她瞒着他的事情还蛮多的。 但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即便是恩爱有加的夫妻,也会在心里的某个角落藏着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这些秘密,她不告诉他有她自己的顾虑,而最大的顾虑,就是怕这些外在因素会毁了他们的感情…… 白色卡宴从郁家山脚的关卡驶出,云裳一边娴熟地开着车前往公司,一边默默衡量着等郁先生回来她该不该跟他坦白从宽。 几分钟,突然一辆黑色改装越野从她后面快速抄上来,车头猛然向她转过来。 云裳吓了一跳,反射性地踩下刹车,也猛打方向盘避让。 嗤…… 嗤…… 随着两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黑色越野强势霸道地横在卡宴前面,云裳被逼停在路边。 事发突然,云裳刹车踩得急,额头差点因为惯性冲力而撞在方向盘上。 她惊魂未卜,又惊又怒,猛地抬起头来正要怒斥对方车主会不会开车,哪成想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从越野驾驶座里跳出来,气势汹汹地朝她大步而来。 居然是初恺宸! 云裳推门下车,紧蹙着眉头没好气地对向她逼近过来的初恺宸冷冷质问,“初恺宸你干吗——” 她话音未落,手腕就被初恺宸一把狠狠扼住,力道之大像是要捏碎她的腕骨…… “你对她说了什么?!” 下一秒就听见初恺宸怒不可遏的切齿声恶狠狠地朝她扑面而来。 手腕剧痛,她还没来得及骂他发什么疯,就被他吼出来的话震得一愣。 她看他,一脸莫名,“……什么?” “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初恺宸怒吼,双目猩红,是云裳从未见过的失控模样。 “谁?”云裳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敢乱猜,拧眉问道。 “你昨天对我姐说过什么!!!”初恺宸双手抓`住云裳的双肩狠狠摇了她一下,咬牙切齿俊脸狰狞。 说过什么? 她没说什么啊,只是对初丹说不会把郁凌恒让出去…… “……没什么呀……”云裳怔了怔,摇头呐呐。 “云裳!!!”他的双手骤然用力,狠狠抓着她的肩怒吼。 看初恺宸这副模样,云裳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再回想昨天初丹种种淡定的表现…… “她怎么了?”她心脏一紧,顾不得双肩的剧痛,沉声急问。 “云裳!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她已经那么惨了,你怎么还能把她往死路上逼?!!” 云裳被初恺宸激愤的控诉惊得瞠大了双眼,不安越来越浓…… “初恺宸你放开我!!!”肩头都快被他捏碎了,她忍无可忍地双手往上一抬,狠狠挥开他的手,对他回吼,“你到底在说什么?” “云裳!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我姐有个什么不测,你得给她陪葬!陪葬!!你到底知不知道!!!” 看着初恺宸失控的样子,听着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云裳的心,越来越沉…… “你姐到底怎么了?”她看似冷静,实则心里已经慌成一片。 就算她再迟钝,就算她再害怕,就算她再不想接受,也已经意识到能让初恺宸急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初恺宸双目猩红,眼底一片哀痛,“她——” 嗤!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灌入耳膜,一辆军用越野车以着一种狂傲嚣张的姿态停在了他们身边。 在初恺宸和云裳双双转头循声望去时,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手利索地跳下车,直逼云裳面前…… “你们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啊……” 云裳觉察到不对,一边连连后退,一边厉声质问。 可对方并不答话,上来就去擒她。 她是警校毕业,拳脚是会一点,对付两三个普通男人还凑合,但跟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那是没得比的,若硬拼根本是以卵击石。 所以当她本能地想要格开对方伸来的手时,却被对方精准地扼住了手腕…… 不过转瞬间,她就被两个魁梧的男人一人抓着一只手臂,毫不怜香惜玉地反剪在身后。 她像是一个重刑犯般被牢牢押着,别说挣扎,连动弹都是奢想。 “云裳!”初恺宸大吼着要冲上去。 “小恺!” 军用越野车的副座里,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轻轻喊了一声。 初恺宸僵住。 回头,狠狠咬着牙根朝男子瞪过去。 “别让我们为难嘛,你这样我们不好交代的!”男子手肘搭在车窗上,歪过脸来笑`眯`眯地看着面罩寒霜的初恺宸,玩世不恭的态度与此刻剑拔弩张的氛围极为不搭。 初恺宸转头看了眼蹙眉忍痛的云裳,双眼不由更加猩红了几分,他没敢犹豫太久,回头冷冷看着车内的男子,说:“我可以让她跟你们走,但是你们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男子皱眉抗议,“小恺你又为难哥哥了不是?这哪儿是哥哥们能决定的啊!” 初恺宸,“三小时之内,你必须保她完好无损!”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喂!小恺!” 初恺宸不管,说完就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黑色越野走去。 看着初恺宸像开飞机一般把车射了出去,男子嘴角抽`搐了两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云裳被押上了军用越野。 越野开动。 后座,云裳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毫无脱身机会。 她面无表情,亦没有再说话,因为很清楚即便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们是谁或者为什么抓她根本就是白搭,他们不会回答。 初恺宸认识他们,那么很显然,这是初润山的人! 初润山为什么抓她? 难道真是初丹出了什么事? 可初丹昨天看起来还好好的不是吗?能出什么事? 好好的…… 云裳心脏倏地收紧,悚然一惊。 当一个人遭遇致命打击,这么快就接受了残忍的现实,应该是不正常的吧…… 云裳的脸色骤然一白,隐隐猜到了什么…… …… 初丹怎么了? 初丹自杀了! 安眠药加割腕,铁了心想死的那种! 万幸半夜主治医生来查房,发现及时,经过*的抢救,总算把命从死神手中抢回来了。 初丹刚醒,还没来得及歇斯底里地摔东西嘶吼着“谁让你们救我的”之内的自暴自弃的话,就被初恺宸用轮椅推回了军区大院。 初家的客厅里。 初恺宸推着初丹进门,看到爷爷初润山正在阳台上浇花,快步上前就开门见山地焦急请求,“爷爷!您把云裳放了吧!” 啪! 初润山顺手就狠狠一记耳光甩在孙子的脸上。 力道之重,让初恺宸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谁让你把你姐姐带回来的,马上给我把她送回医院!!!”初润山脸如玄铁,看了眼坐在轮椅上苍白憔悴到极限的孙女,狠狠瞪着初恺宸,厉声怒喝。 “爷爷,是我自己要回来的。”刚醒不久的初丹很虚弱,拼尽全力,说出来的话依旧像是气若游丝一般。 “身体这么虚,回来做什么?马上回医院去!”初润山将手中水壶重重放下,一边走进客厅,一边疾言厉色地命令道。 初丹,“爷爷,您把云裳抓到哪儿去了?您抓她做什么?” “我好好的一个孙女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不该有人负责吗?”初润山怒不可遏,浑身杀气四溢。 初丹的唇上有割伤,那是咬着玻璃碎片割腕时留下的…… 她强忍悲伤,声音微颤,“没人逼我!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如果不是云裳昨天跟你说了什么,你至于不想活吗?!”初润山厉声喝道,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孙女。 “她没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不能接受自己变成……变成这个样子!!”初丹红了眼,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感受。 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残废的事实! “爷爷,我在DV里给你们留了话,我说了我的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您为什么还要去为难别人呢?”初丹哽咽,声音微弱。 就是担心自己死了会牵连无辜的人,所以她还特意用DV录了一段话给家人告别…… 初润山脸如玄铁,并不回应。 沉默许久的初恺宸走到初润山的身边,近乎哀求地说:“爷爷,姐都说不是云裳,您就放了云裳——” “住口!!”初润山勃然大喝,“你们姐弟俩被鬼迷了心窍吗?那种心思歹毒的女人你们还为她开脱?” “爷爷啊,害我变成残废的不是云裳,我不想活了也不是因为云裳——” “不是她?”初润山阴沉冷笑,“如果不是她抢了你的男人,你现在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做你的郁家大少奶奶,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也不知道初润山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就变得阴狠冷厉,“郁家欠你的,爷爷会连本带利的帮你讨回来!” “爷爷!!”初丹觉得特别疲惫,闭上噙泪的双眼忍无可忍地大喊:“您能不能不要把您的意愿强加在我们身上?郁家没有欠我,我也早就不稀罕做什么郁家大少奶奶了!!我不爱郁凌恒了!我不爱他了!!!” 为什么在她受到重创的时候,家人给的不是安慰而是压力? 为什么她连想要安静去死都不可以? “你不是不爱他,你只是自卑,不敢爱他!”初润山走到初丹面前,看着坐在轮椅上憔悴不堪又虚弱至极的孙女,伸手轻抚孙女的发顶,一副慈爱心疼的样子,“小丹,你是爷爷的孙女,有爷爷给你撑腰你有什么是不敢去争去抢的?你这么优秀,根本无需自卑,就算你以后都不能跳舞了你也比那些庸脂俗粉强过百倍,只要我们初家不倒,你嫁进郁家就没人敢欺负你!所以你怕什么呢?!” “爷爷,我不是怕,我是真的不爱他了!”初丹流着泪,坚定地说。 闻言,初润山轻抚着初丹头顶的手顿了一下,一抹阴狠从眼底一闪而过。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初恺宸心急如焚,忍不住再度上前,“爷爷,姐姐现在已经醒了,你先放了云裳——” 啪! 又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初恺宸的脸上。 比上一个更狠更重! “你再为她求情试试!!”初润山怒到极致,“初恺宸我警告你!别以为我平日里最寵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初家孙辈五六人,初恺宸的确是初润山最心疼的小孙子,从小就寵爱有加,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今天初恺宸一连挨了两个耳光,可见初润山的生气指数有多高。 论那手劲儿有多重,看初恺宸的脸肿起来的程度就知道了。 初恺宸不止觉得脸颊已经麻木,连嘴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见初润山如此大动肝火,初丹问:“爷爷您这是想要公开与郁家为敌吗?” “为敌又怎样?我还怕他郁家不成?!”初润山气焰嚣张地冷喝道,言辞间尽是唯我独尊的狂傲,“反正他郁家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绝不善罢甘休!!” 初丹苦涩一笑,幽幽道:“爷爷,其实想逼死我的不是别人,而是您吧!” “混账!!!”初润山勃然大喝,一张老脸瞬时涨成了猪肝色。 “难道不是吗?您抓走云裳,郁凌恒必定恨我,我本是无辜,到头来却成了郁凌恒心里的罪人,爷爷,您这不是想逼死我又是什么呢?”初丹微仰着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爷爷,双眼噙泪,颤声哽咽。 初润山脸如玄铁,牙根紧`咬,颊边肌肉突突跳动,似是极力隐忍着心里的怒火。 “爷爷,算我求您,放了云裳吧!我向您保证,我不死了,我再也不寻死了,我好好活着,我以后好好孝顺您,您放了她吧!我求您了爷爷!我不想阿恒恨我啊!!!” 初丹说着说着情绪就失了控,说到最后时,忍不住哭喊出来。 嗯!她不想郁凌恒恨她,就算此生无缘相守,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爱的男人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恨你?呵!他有什么资格恨你?”初润山冷笑,眼底寒光瘆人,阴冷切齿,“你若好好活着,便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郁凌恒和云裳,连整个郁家都会为你陪葬!!” “那我现在好好的,你就放了——” “你受了那么多苦!岂能白受?” 听着爷爷阴测测的一句话,初丹和初恺宸脸色同时一变。 初丹低头,抬手扶额,“小恺,我不舒服,送我回医院吧!” “好!”初恺宸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推着轮椅就要走。 哪知—— “阿江!” 初润山倏然沉喝一声。 “到!” 守候在门外的勤务兵立刻应道,小跑步进来。 “送小姐回医院!”初润山威严十足地命令道,然后冷厉的目光射在初恺宸的脸上,“你!回房!今天哪儿也不许去!!” “爷爷!!!”初恺宸大骇。 突然很后悔,若早知爷爷如此蛮狠霸道,他死也不会让云裳被他们带走。 可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晚了…… …… …… …… 已是春天了,天气越来越暖和,云裳本来都已经忘记冷是什么感觉了。 可今天,她又深刻的体验了一把酷寒的滋味…… 封闭式的房间里,灯光倒是强烈,刺得人的眼睛只能半眯。 云裳脸色惨白,额头爬满冷汗,她明明已经拼尽全力死死咬着牙根不让自己的牙齿打抖,可还是止不住那咯咯声从嘴里溢出来…… 冷! 沁入骨子里的那种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求月票~~求月票~~~内啥,做了好事要留言的哇,你们投了那么多月票给我,也冒个泡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呗~~还有哇,如果月票能进前十,下月初我会写个裙版报答你们滴~~~~~而且会是一个超级香滴~~~~ ☆、第171章 :给她看个电影 冷! 沁入骨子里的那种冷! 她的双手被手铐反锁在身后,被迫跪在一堆冰块上…… 一个风扇对着她的膝盖呼呼地吹,让冰块加速融化,让那寒冷更加刺骨…… 寒气从双膝侵入,冻得骨头犹如千万根针尖在扎,这种极致的痛苦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以前也曾听过,局子里对一些犯人逼供会用一些很残忍的手段,既看不见伤痕,又能给身体带来极大的痛苦和伤害,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点的很快就会老实招供。 而就算意志力很坚强的,也会在反复的刑法中渐渐绝望,直至投降…… 所以,屈打成招的案列也数不胜数! 云裳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有面对如此酷刑的一天。 死死咬着牙根,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本想以此转移一点膝盖的痛苦,可掌心这点痛跟寒气入骨比起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除了给自身再增加伤痕之外,毫无作用。 她双目猩红,狠狠瞪着禁闭室里对她严刑逼供的三个女人,终于明白古人说“最毒妇人心”原来并非完全是污蔑女性。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女人,的确恶毒至极! 她们似是对人用惯了刑法,受刑时间拿捏得非常精准,就在云裳觉得自己已经承受不住,再多一秒就会倒下时,其中两个女人的手穿过她的腋下,一左一右就将她从冰块上捞了起来。 呯! 她的双`腿已经冻得麻木,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她们将她重重扔在椅子上。 云裳瘫在椅子里,无法控制地浑身颤抖着,牙齿更是咯咯作响,即便苟延残喘,她也要努力瞠大双眼仇视着三个女人。 不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已经有几个小时了,但她牢牢记得,这是第三次跪冰块了…… 这种极致的痛苦,简直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她们没有对她实施殴打,因为那样会有明显的伤痕,她们就用这种残酷的手段一次次重复让她承受寒彻入骨的痛苦,企图一点一点地摧毁她的意志力…… 她不想被屈打成招,但她真的觉得很痛苦,不知道过会儿自己再被她们摁在冰块上的时候,她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站在云裳的椅子边,居高临下地藐视着她,另一个女子则走向审讯桌,将桌上的审讯灯一转,刺眼的强光直直照射在云裳苍白如纸的脸上。 强光骤然袭来,刺得云裳本就有些睁不开的双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她知道自己的神智在一点一点地消逝…… “还是不说吗?” 女子A从审讯桌后一步步走出来,嘴角噙着嗜血的冷笑,睥睨着狼狈不堪的云裳。 “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云裳死死咬着牙根,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来。 不是她故意要这样咬牙切齿的说话,而是她冷,冷得牙齿一直打颤,如果不咬紧牙根,根本就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女子A:“你做过什么就交代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过!”云裳因为牙根咬得太紧的关系,双颊肌肉突突跳动,每从嘴里说出一个字,都艰难得像是费劲了全力一般。 云裳是被蒙着眼睛带到这个禁闭室里,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而押她的那两个男人在把她扔进这里之后就离开了,然后就一直是这三个女人在对她严刑逼供。 她看过,这个禁闭室甚至连监控录像都没有,所以不管她们在里面对她做过什么,都不会留下把柄…… “少废话!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女子B突然一脚踢在椅子上,恶狠狠地对云裳呵斥道。 椅子被踢得吱的一声往后移开半步,差点翻倒在地,是女子C随手推了下椅背才稳住。 倒了还得扶起来,麻烦! 云裳在椅子里颠簸了下,大脑更是晕晕沉沉,但她始终记得最重要的事,那就是誓不投降,“我、不、清、楚!” 从始至终,这三个女人都没有明确地说出一件事来让她招供,就一直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让她自己坦白。 她隐隐明白她们是要她交代和初丹的谈话内容,但她们不挑明,她也不会傻到主动提及。 反正就咬紧牙根跟她们死磕到底。 跟初丹的谈话,她问心无愧,但内容涉及太爷爷诱骗初丹离开郁凌恒,这事儿要是被初润山知道,只怕初润山更是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她只能什么都不说。 看云裳被折磨成这样都还是不松口,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你这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喽?!”女子B皱着眉极不耐烦地喝道。 云裳只是狠狠瞪着她们,不说话。 “给她看个电影!”女子A对女子C使了个眼色。 女子A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让人心生惧意的阴狠…… 云裳的心,莫名一颤,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正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的女子C,看到女子C嘴角泛起的那抹阴森诡异的冷笑时,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很快,女子C将手机递到云裳的眼前,让她看手机里正在播放的影片…… 是部X港早期的旧电影。 画面里,一个漂亮的女子与她此刻一样,双手被束缚着坐在审讯椅上…… 镜头切换,另一个女人将冰块装进一个避YT里,冷笑着走向拒不招供的女子,然后将冰块捅`进女子的…… 云裳脸色发白,眼底终于浮现出惊恐之色。 “招?还是不招?”女子A站在云裳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阴测测地冷冷问道。 云裳吓得脸上冒出冷汗,颤抖着声音失声叫道:“你们这……这是犯法的!你们知法犯……犯法!” 与此同时,女子B正学着影片里的`逼供人员,往避YT里装着冰块…… 女子A冷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倏地厉喝:“招不招?!!” 云裳死死咬着牙根,一声不吭。 女子B走过来,把装成柱体形状的冰块递给女子A。 “把她的腿给我掰开!” 见云裳就是不投降,女子A对于这种毫无进展的审问终于是不耐烦了,对女子B和女子C喝道。 两个女子依言而行,立刻上前将云裳牢牢摁住,一左一右去扯她的腿…… 云裳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求饶不尖叫,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女子A,拼了命地挣扎。 然而她越是不屈服,女子A越是心狠手辣,在她饱含惊恐和仇恨的目光中,将装成柱体的冰块…… 冷! 像是五脏六腑都被冻成了冰…… 更像是里面被千万根针在扎…… 云裳双眼瞠得巨大,指甲抠烂了掌心,牙齿咬破了嘴唇,椅子随着她的剧烈发抖而咯咯作响…… “招不招?!”女子A发狠地问。 嘭! 云裳拼尽全力,怀着玉石俱焚的心用额头狠狠去撞女子A。 “啊!”女子A惨叫,鼻子被撞,顿时血流如注。 女子A被撞得往后退,本能地捂住剧痛的鼻子,摊开手一看,全是血。 顿时暴怒。 “M的!臭表子!给我摁住她!!!” 看女子A负伤,女子B和女子C立马驶出浑身的劲儿摁着云裳。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云裳已经无力,索性懒得挣扎,仰头靠着椅背,绝望地闭上双眼…… 就在她以为刚才那种致命的寒冷会再次降临于身体里时,突然禁闭室的门被敲响。 叩叩叩叩! 连续四下,暗示里面的人停止用刑,有人来了。 女子A连忙将手里的冰块扔进抽屉里。 女子B和C也立刻放开了云裳,且动作迅速地帮她把衣服和裙子整理好。 几秒时间,现场处理完毕,女子A打开门。 当看清外面剑拔弩张的场面时,禁闭室内的三个女子均是一震。 郁凌恒脸如玄铁,浑身杀气四溢,像座大山一般伫立在门口,极具威慑力。 身后是燕诏和其手下。 燕诏同样面罩寒霜,手握配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企图上前阻止他们的男人。 “燕队,这是做什么呀?”男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嘴角微勾,玩世不恭地淡淡笑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燕诏冷嗤,瞟了眼禁闭室。 男子倒也没装傻,保持笑意,懒懒说道:“哦,是这样的,我们有个案子呢需要找云小姐协助调查一下,至于什么案子嘛……这个就不太方便透露了,燕队你得理解理解啊!” “人已经被你抓来好几个小时了,我想说不理解也无济于事了不是!”燕诏冷冷讥讽。 男子勾唇,但笑不语,眼底渐起寒意。 在门打开的那瞬,郁凌恒的目光就第一时间锁住瘫软在审讯椅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云裳…… 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先是落下,紧接着又被狠狠揪紧。 他一言不发,阔步而进。 许是被他身上那股戾气震慑,三个女子不约而同地后退,不由自主地让了路。 郁凌恒看似冷静,实则手都在颤抖,几个大步走到云裳面前,半蹲下来。 看到早上离开时她还很红`润的小`脸此刻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看到平素里精神抖擞的小女人此刻紧闭双眼一副了无生息的模样,郁凌恒觉得呼吸困难心口开裂,黑眸骤然布满血丝…… 云裳没晕,只是太累、太痛、太冷,疲惫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其实她很想晕过去算了,晕了就不会感觉到痛了,也不会感觉到冷了,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意识已经模糊,但好似又有熟悉的声音灌进耳朵,她分不清真假,亦睁不开眼一看究竟。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然后一股熟悉的气息带着满满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她费尽全力,缓缓撑起那犹如千斤重的眼皮…… 在朦胧的视线中,她一点一点看清他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俊脸,还有那双盛满深情的熟悉双眼…… 他来了! 四目相接的那瞬,云裳笑了。 笑容浮现的同时,眼泪也滚滚而落…… 即便被酷刑对待,她也不曾掉过一滴泪,而现在看到疼爱自己的男人来了,她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 在外人面前再怎么坚强不屈,一旦到了自己爱的人面前,脆弱便无处遁形。 她老公来了,她不用害怕了,也不用再强撑了,有他在没人敢欺负她了。 嗯,没人敢欺负她了,他那么爱她,会拼死护她周全的。 他来了,真好…… 看到郁太太那如释重负的笑容,郁凌恒的双眼酸胀难当。 心,更是犹如刀绞。 看清是他,她瘫软的身子极尽艰难地坐起来往他怀里倒,他连忙伸手接住她,将她拥进怀里。 他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伤,怕她疼,所以连拥抱都不敢太用力。 她浑身冰冷,且一直颤抖。 “老公……” 她气若游丝般呢喃,喷薄在他颈项里的呼吸微弱而冰冷。 “我在!”他立刻应道。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酝酿着狂风暴雨! “你来接我了啊……”她娇滴滴的声音听似轻快,却让人生生听出了委屈,冰冷的小`脸在他颈窝里蹭,贪`婪地吸取他的温度。 “嗯!我来接你了!”郁凌恒声音因极力压抑着什么而轻`颤。 他现在只想把这屋子里的人一个个活!活!捏!死!!! “老公我好冷……”她的小`脸不停地往他颈窝里蹭,整个人也往他怀里缩,瘪着苍白的唇可怜兮兮地对他撒娇。 他连忙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长长地呼了口气,才没让自己眼底的水雾泛滥,他紧紧抱着她,微颤的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哑声轻哄:“老公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 “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有他在,她就不怕了…… 他的怀抱很温暖,只要在他怀里,她就不那么冷了…… 好累,她好想回家,好想睡…… “老公,我想回家……”像是梦呓一般,她在他怀里几不可闻地喃喃。 “嗯!我们马上回家!!”他立刻点头,在她侧额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郁凌恒抬头,阴鸷的双眼极冷极冷地射向站在几步开外的三个女子,“开锁!” 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 三个女子被震慑住了,女子A甚至都忘了转头去看看门外征求一下意见,就忙不迭地掏出手铐钥匙快步上前去开锁。 云裳双手被反锁,又被反复折磨,双腕早就已经被手铐磨破,一动就疼。 所以在取手铐的时候,女子A顶着郁凌恒冷厉的目光难免紧张,一不注意就碰到了云裳腕上的伤口…… “啊……”云裳疼得瑟缩。 郁凌恒的目光瞬时如淬了毒的鞭子,狠狠一鞭扫在女子A的脸上。 女子A惊得后退两步。 眼前的男人,明明俊美如神邸,却偏偏从身体里迸射`出一股恶魔般的阴冷气息…… 危险至极! 双手得以自由,云裳立刻搂住郁凌恒的脖子,将瑟瑟发抖的身子往他怀里缩,像是恨不得钻进他的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 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反应。 郁凌恒的手穿过云裳的双膝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往外走。 临走之前,他最后深深看了女子ABC三人一眼…… 抱着云裳大步流星地走出禁闭室,被燕诏用枪抵着胸膛的男子并未阻止,只是噙着玩世不恭的淡笑任由他们离开。 途经燕诏身边,同样的,郁凌恒也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微微挑眉,被郁凌恒那充满深意的一眼看得心生寒意。 云裳疲惫又虚弱,头无力地靠在郁凌恒的肩上,连眼都没有力气睁开。 鼻端是他熟悉的气息,寒冷的身体被他怀里的温度包`围,听着他稳健的脚步声,她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 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一松,她就觉得冷极倦极…… 不多时,他们走出最后一道大铁门。 外面停着两辆车。 燕诏和他的手下上了他的巴博斯越野。 郁凌恒抱着半昏迷的云裳走向另一辆路虎。 路虎后座的车门打开,一直在外等候的欧阳伸手去接郁凌恒怀里的云裳,“给我!” 他是担心外甥女婿抱着外甥女不好上车。 郁凌恒正要摇头拒绝,但云裳比他更快一步…… “不!不要,不要……我要老公抱我……” 她死死抱着他的脖子不敢撒手,在他颈窝里惊慌呢喃,可怜又无助的模样看得郁凌恒心都碎了。 “好好!老公抱!别怕,老公抱着呢!乖,不怕!”他连忙安抚她,抬眸看了眼欧阳,示意他坐进去,他好上车。 换做平时,她这样撒娇的话,他一定会取笑她一番,可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让她变得如惊弓之鸟的罪魁祸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欧阳二话不说,立刻往里面移,挪出位置。 “去医院!” 上了车,郁凌恒对司机说。 云裳听见了,又是一阵胡乱摇头,“不,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裳裳乖,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我不去,我要回家,我好冷,老公,我好冷,我要回家睡觉……”她使劲儿往他身上蹭,嚷着冷。 她在发抖,一直没停过。 欧阳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外甥女身上,一贯温文儒雅的脸,冷若寒冰。 “好!我们回家!”郁凌恒用欧阳的外套裹着怀里的小女人,紧紧抱着她,什么都顺着她。 他说,我们回家…… 她放心了。 即便他的怀里很温暖,可她的身子甚至她的脸,始终是冰冷的…… 他温热的唇在她的眉眼上烙下轻吻,她感觉到了,心里终于不再害怕,不一会儿,便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 冷…… 还是冷! 云裳梦见自己掉进了冰河里,锥心刺骨的冷,渗入四肢百骸,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她的灵魂…… “啊!” “宝贝儿别怕!别怕别怕……”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好吧,本月最后一天,作者没出息地写哭了~~内啥,月票月票,最后一天了,再不投就作废了~~~不进前十作者明天死给你们看~~嘤嘤嘤~~~ ☆、第172章 :因为你不信任我 云裳梦见自己掉进了冰河里,锥心刺骨的冷,渗入四肢百骸,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她的灵魂…… 她冷得受不了,却又无处可逃,拼了命挣扎也挣脱不开那深深的绝望…… 极致的痛苦,如沁了毒的蔓藤,紧紧缠绕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马上就要窒息而死…… “啊!” 一声尖叫脱口而出,云裳猛地睁开双眼,从梦魇中惊醒过来。 她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淋漓,整个人腾地弹坐起来,布满惊恐的双眼像定住了一般瞪着前方空白的墙面,呼吸急促而凌`乱。 一双手臂揽过来,下一秒她就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飘进鼻端,很好地安抚了她惊惶无措的情绪。 “宝贝儿别怕!别怕别怕……” 同时,男人温柔至极的声音饱含`着心疼轻轻响在她的耳畔。 云裳转头,即迎上一双焦灼担忧的目光,然后他的唇轻轻落在她微微忽闪的眼上,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吓着她一般。 此刻已是后半夜,万物俱静,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 回到郁家时,她差不多都快熬不住了,家庭医生给她检查,她说自己没什么痛的地方,就是很冷。 方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再输了液,然后她就抓着他的手沉沉睡去了。 燕诏和欧阳都是军队出身,对那些逼供的招数了如指掌。燕诏当时瞟了眼禁闭室,看到里面的冰块就什么都懂了,但他以为只是跪冰块,并没想到还有比跪冰块更残忍的…… 所以云裳一直发抖喊冷,郁凌恒便以为她是跪了冰块受了寒,在她睡着之后就躺她身边陪着她拥着她,寸步不离。 这会儿她突然惊醒,又开始瑟瑟发抖了。 郁凌恒的心紧紧揪着,又疼又悔,将颤抖不已的小女人整个纳入怀里,大掌抚上她冰凉的脸颊,薄唇贴上她的唇角,一边心疼地轻吻,一边柔声哄着,“老公在呢,别怕,没事了,乖,没事了!” 感觉到他真实的存在着,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的胸口,狠狠喘息。 梦里那种窒息感还未散去,她有点受惊过度,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让狂乱的心跳平复下来。 “做恶梦了?”他轻抚她的发丝,低头去看着她的眼睛,心疼地问她。 “嗯,我梦见自己掉进冰河里了,好冷……”不知是不是受了凉,她的喉咙很痛,说出来的话亦是嘶哑不堪。 她一边说,一边将小`脸往他颈窝里蹭,贪`婪地吸取他的气息和温度。 只有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才觉得心安,才不会害怕…… 她说,我梦见自己掉进冰河里了…… 她说,好冷…… 郁凌恒现在只要一听到郁太太说冷,大脑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出她跪在冰块上的幻象,以及她被冻得痛不欲生的模样…… 心,瞬时就像是被无数根针尖扎了无数个肉`眼看不见却痛得要死的针孔,密密麻麻的。 他拉高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还冷吗?” “不冷!有你抱着我就不冷了!”她从他的颈窝里抬起小`脸来看他,轻轻摇了摇头,撒娇地对他笑笑。 看他担心得不行,她实在不忍再拿自己脆弱来吓他。 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大小姐,虽然这场酷刑的确让她身心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但她还不至于脆弱到就此一蹶不振。 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嗯!会好的! “好,老公一直抱着你!”郁凌恒双眼发胀,怎么看怎么觉得郁太太是在强颜欢笑。 除了心疼就是满满的愤恨…… 他靠着牀头,让她舒服地伏在他的身上,大掌爱怜地轻抚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情意绵绵。 “你不是出差了吗?”她将小`脸贴在他的心脏位置,一边听着他的心跳,一边轻轻问道。 “恺宸给我打了电话。”他答,在她侧头落下一个轻吻。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哦。”然后又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初丹说的。” 他出差,刚下飞机就接到初恺宸的电话,得知她被抓走,立马返程。 本来送她的天价手机有定位系统,可她的包和车子都被遗弃在路边。 对方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想抓走一个人自然是不会留下线索让他们轻易找到。 在欧阳和燕诏正部署着该如何快、狠、准地进行全城搜捕时,郁凌恒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说是初丹的主治医生。 初恺宸被关在家里禁止出行,初丹由初润山的勤务兵阿江送回医院,说得好听是送,其实就是监视初丹,谨防她通风报信。 所以在主治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初丹假意身体不舒服,往主治医生身上倒,在儒雅俊逸的主治医生慌忙伸手抱住她的时候,她往他手里塞了个纸条…… 具体地点初丹并不知道,但她知道爷爷私底下最得意最信任的门生是谁,所以她把这个门生的名字告诉了郁凌恒。 如此一来,搜索范围缩小,搜查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很快,他们将目标锁定某军营,但军营重地,他们无权进入。 燕诏找了个借口,说云裳是他们近期一个案子里很重要的目击证人,需要军营方面立刻把人交出来…… 于是正常程序就是—— 燕诏上报省S记欧阳,由欧阳出面与军区S令交涉,一阵官腔之后,军区S令同意放人。 有了这样一个借口,他们正大光明地进入军营,顺利救出云裳。 当然,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必定也是初润山背后授意的。 依目前形势来看,初润山也并不想与郁家完全撕破脸,只是以初丹的自杀借题发挥,抓走云裳给郁家一个下马威。 还有就是想确定与郁凌恒站队的有哪些人…… 说起初丹,云裳噌地坐起来,急问:“她怎么样?没事吧?” “她没事,你别担心!” 郁凌恒跟着坐起来,重新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拥着,用最柔和的言辞跟她简单地说了初丹自杀的事…… 听到初丹自杀,云裳在心里暗暗道了声难怪…… 难怪初恺宸那么气急败坏地跑来对她兴师问罪! 难怪她会莫名其妙被陌生人劫持! 难怪那三个女人会对她严刑逼供! 其实在与初丹的谈话中,她就隐隐感觉到初丹有点不对劲儿,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自杀…… 这得是多么绝望了,才会走到这一步啊! 云裳哆嗦了下,又开始觉得冷。 郁凌恒连忙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 “你昨天跟我生气,是因为她吗?”她伏在他的怀里,突然幽幽冒出一句。 他出差前莫名其妙地给她甩脸色,还说什么只给她两天时间,她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知道了什么。 他微微拧了下眉,垂眸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你听见我和太爷爷说的话了,对吗?” 他慵懒靠在牀头,她半趴在他的胸膛上,下巴搁在他的心口,美丽的桃花眼饱含`着淡淡的忧伤,又问。 她想了许久,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他看着她的眼,无奈地暗叹口气。 事有凑巧,那天,她回家时,他的车刚好跟在她后面不远,按理说她应该是可以发现他的,可她居然没发现。 然后回到郁家,他看到她下车从车库里出来,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跟了她一小段路,正想喊她时,却见她进了太爷爷的楼。 他好奇,也跟着进去了。 并非刻意偷听,只是她和太爷爷谈的话题确实太让他意外,他想知道真`相,自然不会傻到出去打扰。 无意间知道她对自己有所隐瞒,那一瞬,他确实觉得气愤,所以在她回房后,他才会用那样阴阳怪气的态度对她。 可即便生气,他还是想着要给她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所以他问她可有话跟他说,哪知她却一口咬定没有! 更是火冒三丈! 就这样知道了初丹当初离开的真`相,他的内心却没有太大的波动,反而对郁太太的隐瞒和不信任更觉得恼火。 当然,听郁太太说初丹不`孕时,他还是很震惊的。 本来想着要冷落她两天惩罚她一下的,可在经过她被逼供这一出后,心里那点气早就被吓得烟消云散了。 “我生气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你!” 他往上蹭了蹭,半坐的姿势,长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微微抬起,让她看着他的眼,愠怒地沉声道。 “因为我知情不报?” “因为你不信任我!!!”他隐隐切齿。 “她可是你的初恋啊,我怎么敢完全信任?”她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涩涩道。 郁凌恒狠狠拧眉,不以为然地冷嗤道:“初恋又怎样?我跟你说过无数次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或许是他无情吧,反正他并没觉得初恋有什么特别,过去了的感情,不管是不是初恋,都已经过去,没什么不同! 一段感情的逝去,会因为“初恋”二字而有所不同吗?难道在她的心里,初恋就是最美最好的感情?不管如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只要再相逢就可以又在一起? 还是说初恋对她来说,就是这么重要的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那黎望舒…… 岂不是在她心里一直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即便她现在爱的人是他,可在她的心灵深处,是不是还有前男友的一席之地? 思及此,郁凌恒一张俊脸变得黑压压的。 他的心里满满都是她,除了她就再也装不下别人,她的心里怎么可以同时装着两个男人? “她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太爱!在知道这样的真`相后,你确定还能无动于衷?”云裳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悄悄攥紧双手强忍着心里的紧张,问得严肃。 见她如此认真,他微微拧眉,不由换了个思维,“所以你是怕我被抢走?” 虽然本质都是郁太太不够信任他,但换个想法,这也是因为郁太太太在乎他,太爱他,爱到不能失去他…… 嗯,果然这样一想心里就舒服了! 她倒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微微红着双眼凄楚可怜地小声呐呐,“嗯,我怕你被抢走,我怕你还爱她,我怕你不要我……唔……” 话未说完,就被他扣住后脑狠狠堵住了嘴…… 他吻她,带着惩罚,很用力…… 她抬手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没有一丝犹豫和扭捏,特别乖巧热情地与他互动…… 她总觉得冷,而他的每一个拥抱或者触碰似乎都有驱走她身上寒意的魔力,所以她现在只想窝在他怀里,哪儿也不去。 直到彼此都快要窒息,火热的吻才恋恋不舍地结束。 他依旧扣着她的脑袋,与她额头相抵,深深看着她变得有些迷离的桃花眼,佯怒轻斥,“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我就那么容易被抢走的吗?” “我也不知道……”她垂着眼睑,忧伤地小声呐呐。 其实不是真的不信任他,也不是真的就有多自卑,只是…… 心里就是在乎,就是觉得不舒服,假如他知道初丹离开的真`相后就算不会与初丹旧情复燃,哪怕只有一点点情绪波动或者对初丹流露出心疼什么的……她都无法接受! 在感情里,不止他爱吃醋占`有`欲强,她也一样很小心眼的。 所以她才会心存疑虑,一直在告诉他和隐瞒他之间徘徊不定。 “这你还不知道?”他气愤填膺,真想揍她一顿,“那你倒是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对她那么好,她还感觉不到他的心意?难道真要他把心挖出来给她看才行? 他音量颇大,样子略凶,她看着看着就红了双眼,然后转身躺下,用背对着他。 郁凌恒一震。 “怎么了?”他连忙凑过去看她,不管是声音还是态度都立马由大老虎变成了小猫咪,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着明显的讨好,“嗯?怎么了呀?” 云裳用力咬着唇,不说话,也不看他,瘪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 郁凌恒心一疼,懊恼不已,连忙去将她侧躺的身子轻轻掰正,低头去吻她泛红的眼睛,“老公不是凶你,乖,别哭啊,老公不是生你的气,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老公只是……” 她微微仰头,让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阻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解释。 她嘟起嘴,要他吻…… 他毫不犹豫,单手掌住她的一侧脸颊,让浅啄慢慢向激烈发展…… 她一改往常的羞赧,今天变得特别的贪心,不等他去缠她,她已经主动把舌喂进他的嘴里…… 她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缩。 又是好一会儿后,她才微喘着停下来,仰着小`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你真的不心疼她了吗?” “就你一个已经让我精疲力尽了,你觉得我还有闲情去管别的人?”郁凌恒翻了个白眼,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无奈又寵溺地轻斥。 “你真的不心疼她了吗?”她一字不差地重复,非要得到他的正面回答不可。 见她那么固执,他哭笑不得,重重叹了口气,只得看着她很认真地吐出三个字,“不心疼!” 现在老婆都心疼不过来,他哪还有美国时间去心疼前女友啊! 还是那句话,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有些缘分,一旦逝去就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都是成年人了,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他说,不心疼! 那么坚定明了的三个字,很好地安抚了云裳那颗患得患失的心。 有他这句话,够了! “老公我冷。” 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她往他怀里蹭,楚楚可怜地撒娇。 她没骗他,是真的觉得冷。 郁凌恒收紧双臂,将时不时就会轻微颤抖一阵的郁太太往怀里拢了拢,没有问她在禁闭室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因为他不想再让她去回忆那些痛苦…… 他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她睡,满目温柔地看着她阖上双眼慢慢沉睡的恬静容颜,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对她施刑的三个女人…… 鸷冷阴森的寒光,从男人的眼底,一闪而逝! …… …… …… 云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 距离逼供事件已经过去一周,她不再做恶梦,吃得下也睡得着,医生检查完后,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明明什么都很好,可她就是…… 觉得冷! 那里面,冷!! 那种被冻过的感觉,实在太过痛苦和惊悚,一直牢牢刻在她的脑海里,她想忘,可就是忘不掉! 甚至越是想要忘记,那种恐怖的感觉就越是如影随形,怎么也驱之不散。 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心理阴影了…… 其实郁凌恒来得还算及时,她只承受了一次,而且时间不长,并没有被冻伤。 她还悄悄买了药膏来用,一周下来,已经完全好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让人崩溃的感觉还深深刻在脑海里,像魔咒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神经,快要把她逼疯了! 这件事,他一直没问,她也羞于启齿,更担心他若知道后会去初家为她讨公道,到时两家闹崩了就不好了。 她内心对初丹有愧,就觉得自己受的这点罪,算是还给初丹的一点利息好了。 云裳抱着双膝坐在卧室的飘窗上,眼巴巴地望着楼下,她在等郁先生回家。 他不让她去上班,她抗议说自己身体已经好了,可他像个专横的暴君似的独断独行,非要她再休息几天不可! 她没办法,只能乖乖在家,然后每天等他回家就变成了她最重要的事。 夜幕降临时,郁先生终于回来了。 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恒阳居,郁郁寡欢的郁太太立马跳下飘窗,光着小脚丫就朝着房门外跑去。 “老公!!” 当她跑到楼梯口,他正好要往楼上走。 她一边往楼下冲,一边娇滴滴地喊他。 郁凌恒一抬头就看到郁太太穿着一件红色性`感睡裙,像只艳红的蝴蝶般朝他扑过来。 生怕她从楼梯上滚下来,他连忙伸手去接她。 被他搂住的那瞬,她顺势往上一跳,双`腿缠住他的腰,像只无尾熊般挂在他身上。 郁凌恒被她扑过来的力道逼得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捧住她的臀,避免她摔下去。 “你慢点——唔……” 他刚一开口,就被她捧住脸颊,狠狠吻住了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菇凉们,谢谢上月大家的月票,让淼进了前十,感谢感谢!答应大家的裙版,会在五号之前写出来,大家表急哈,么么哒~~ ☆、第173章 :现在可以滚了吗? “唔……” 他把她熊抱在怀,往上颠了颠,她就高出他一个头,于是在他开口的那瞬,她就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唇用力地朝他压下来。 一个热.情.激.烈的吻就这样诞生了…… 郁凌恒仰着脸,欣然享受着郁太太难得的好兴致,他挑着眉,一边抱着她拾阶而上,一边愉快地看着她微阖着双眼一脸沉醉的小模样。 真可爱!! 一直到进了卧室,她才从他嘴里撤离,将发烫的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气息微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有些乱了章法。 “怎么了?”他唇角微勾,笑得愉悦开怀。 “想你……”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根小羽毛般在他心上轻轻扫动着。 郁凌恒笑得更愉快了。 这丫头最近几天特别粘人,看见他就要往他怀里蹭,像个缺爱的孩子。 她说想他,听得他心里暖洋洋的,简直是哄得他心花怒放。 凑上去在她唇角寵溺地吮`了一口,然后他松手想要将她放下。 “唔……”可她非要赖在他身上,耍赖撒娇不肯下来。 “先下来,让老公先去洗洗。”他眉梢带笑,大手坏坏地在她臋上掐了一把。 她这才嘟着嘴不甘不愿地松开盘在他腰间的腿,从他身上跳下来。 他瞟了眼她穿着的火红睡裙,裙子的红与皮肤的白形成强烈对比,给人的视觉感应超级强烈…… 郁先生眸光幽暗,悄悄咽了口唾沫,然后转身快步进了浴`室。 郁太太今天穿得这么妖`娆,隐隐有种邀请的意味,所以他怎能不心潮澎湃。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郁太太的身体应该也恢复了,看来他是可以不用再忍了。 思及此,郁凌恒心里顿时痒成一片,以最快的速度站在花洒下,准备随便冲冲就出去睡郁太太…… 身上的泡沫还没冲干净,却突然看见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郁凌恒眉尾高挑,呆呆站在花洒下,讶异地看着朝着自己款步而来的小女人。 心,瞬时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这坏丫头…… 他僵在原处,愣愣地看着她来到面前,与他一同站在花洒下。 水,将她的睡裙打湿…… 薄薄的布料紧贴她身,让她奥凸有致曲线有种朦胧的美,那若隐若现的感觉,甚至比什么都没有穿还更具媚惑力…… “老公……” 娇滴滴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里,将他从惊艳中拉回神智。 “小坏蛋,你想干什么?”他贴近她的唇,哑声轻喃。 “我想帮你洗……”她红着脸,低下头,几不可闻地说。 同时,她鼓足勇气将小手往下,握住“他”…… 郁凌恒狠狠深吸口气。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他低头攫住她的唇,毫不客气。 一时间,室内温度骤升…… 迷迷糊糊间,云裳开心地感觉到那股让她害怕的寒冷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而渐渐消弭…… 从被逼供,她一直觉得冷,总觉得那里面很冷,她想念他每次带给她的那种火热感觉…… 她迫切地需要他帮她驱走那几欲让她崩溃的寒意! 可这些天里,他对她可规矩了,就算她有时候主动送吻,惹得他全身都绷得死紧了,最后关头他居然还能生生忍住! 她知道,他是心疼她受了惊吓,所以想让她好好休息,不忍让她劳累…… 可是! 他哪里知道,她其实好想……要…… 一直以来,在这方面都是他不知餍足,总是他没完没了地缠着她,她倒并没有特别渴求的时候。 因为应付精力充沛的他就已经够够的了! 可就是这几天,她变得很奇怪,一离开他的怀抱就觉得冷,一冷起来那里面就特别明显……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想念他让她崩溃又快乐的那些瞬间…… 偏偏他这几天老实得很,除了抱抱她之外,连揉她都变得很少。 好几次她赖在他怀里不出来,隐晦地给他暗示,可他只是很温柔地啄啄她的唇,然后像哄孩子一般哄她睡觉。 见他不解风情,她又急又恼,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 真是气死她了!!! 忍来忍去,她终于忍无可忍,所以今天特意穿得夸张一点。 她想着,若他今天再不开窍的话,她可就要—— 强……他了! 好在,他也是想她的,所以还不等她发挥狼女潜质,已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 …… …… 几天后。 在云裳的强烈要求下,郁凌恒再三确认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之后,才答应让她销假上班。 请假那么多天,工作已经堆积如山,她婉拒了郁先生的午餐邀请,让助理叫了外卖,随便吃了几口对付了下肚子。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助理告诉她三`点“安瑞”的人约了她谈融资。 她抬腕看了看表,默默算了下时间,然后快速解决掉手上剩余的工作。 十分钟后,她拿了包进入电梯。 地下停车场。 云裳一边往自己的车走去,一边从包里摸索这车钥匙。 钥匙拿出来,她也距离自己的卡宴只有几步之遥了。 然而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狠狠蹙眉。 只因,她的车门边,站着一个熟悉的年轻女子。 云朵儿?! “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云朵儿,云裳狐疑又惊诧,甚至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谁让云朵儿知道她身世的秘密呢! 现在这个非常时期,这件事可不能再被第三方知道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朵儿红着双眼,一脸愤恨,苦大仇深地瞪着云裳。 “又怎么了?”云裳走上前,瞥了云朵儿一眼,没好气地冷冷问道。 看到云朵儿这副样子她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突然跑来找她,准没好事!! 果然—— “云裳!你装什么!你会不知道我又怎么了?”云朵儿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狰狞表情。 “鬼知道你又怎么了!有事就说,没事滚蛋!!”云裳皱眉喝道,她急着见客户呢,这云朵儿居然还来胡搅蛮缠,她自是极不耐烦的。 云朵儿噙着泪,抬手指着云裳破口大骂:“云裳,你是我见我最虚伪最不要脸的女人!!” 云裳美眸一眯,眼底寒光乍现。 很想给云朵儿一个教训,但想了想,忍了。 毕竟,她是这么的美丽大方温柔娴淑,打人是不对的,且有失她郁太太的身份! “呵!五十步笑百步!你以为你一个私`生`女就有多高尚?!”云裳忍住动手念头,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我跟你到底谁是真正的私`生`女还不一定呢!”云朵儿叫嚣。 闻言,云裳脸色一变。 眼角余光谨慎地瞟了眼四周,好在这是地下停车场,暂时没人,若是在外面,她真要扑上去撕云朵儿的嘴了。 她脸色一沉,眸光一凌,压低声音冷冷喝道:“云朵儿,你吃撑了是吧?大老远的从T市飞过来找我吵架很有意思?” “如果不是你那么卑鄙无耻我这辈子都不会想来找你!”即便被云裳极具压迫性的目光瞪着,云朵儿还是硬着头皮不管不顾地谩骂道。 “我卑鄙无耻?”云裳唇角抽`搐,一脸莫名其妙,啼笑皆非,“我做什么了?” 云朵儿,“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云裳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卧`槽”! 这些人都有神经病吗? 她被严刑逼供时,那三个女人说她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来个云朵儿,又说什么她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清楚你妹啊清楚!! 大老远的跑来对她兴师问罪,就不会直切主题?说这些废话有毛意思? 云裳突然甜甜一笑,抬碗看了看表,然后玩世不恭地对气愤填膺的云朵儿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做了太多事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想不起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云二小姐的事!要不这样,云二小姐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兜兜风顺便反省一下,等我想到了我就回来,咱们再谈,OK?!” 她边说,边开锁,然后伸手去开车门。 “云裳你不许走!!”云朵儿见她要走,连忙冲上来拽住她,情绪激动地大声斥责:“你到底给爸爸灌了什么*汤?他居然要把云氏百分之七十的股权都给你!!!” 云氏股权? 百分之七十? “你说什么?”云裳看着近乎歇斯底里的云朵儿,本觉得不可能,但既然能把云朵儿刺激成这样,想必真实性很大。 只是父亲这样的决定,让她太惊讶了! “你得意吧了!你开心了吧!嘴里假惺惺的说不稀罕云氏的一分一毫,背地里却哄骗爸爸把云氏百分之七十的股权都给了你!”云朵儿真是恨得咬牙切齿,被父亲的财产分配弄伤了心,委屈得眼泪直掉。 “第一,这事儿我不知道!第二,我从未主动打过电话给爸爸!第三,云氏我说不稀罕就不稀罕!! “所以云朵儿,你真的不用有事没事就像个神经病似的针对我甚至诬赖我!!” 云裳本不屑解释,但担心若不说清楚云朵儿不会善罢甘休,一激动又该拿她身世说事儿了。 哪知怕什么就来什么,她的解释云朵儿根本不听。 云朵儿偏执地认定了心中所想,气愤填膺地哭着说:“我诬赖你?我怎么诬赖你了?如果不是你跟爸爸说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决定?我和小`泽才是爸爸的亲生孩子,可是他却要把大部分财产都给你这个野——”种! “你敢把最后一个字吐出来试试!” 赶在云朵儿最后一个字说出来之前,云裳脸若寒冰,目光狠戾地瞪着云朵儿,恶狠狠地切齿警告。 云朵儿沉浸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的悲伤和怨愤里,哪里还管得了云裳的警告,内心认定了云裳就是毁了她一切美好生活的罪魁祸首,恨不得她死。 “云裳,你没资格继承爸爸的财产,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啊……” 云朵儿不管不顾地控诉着,话未落音,泪眼朦胧中看到云裳朝她打来的手,吓得抱头尖叫。 见威吓起了作用,云裳半空收住了手,巴掌并没落在云朵儿的脸上。 “云朵儿,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上次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云裳是声音冷得如从地狱最深处传来,阴森森的透着危险的讯息。 可云朵儿觉得,自己反正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黎望舒不爱她,铁了心要跟她离婚! 爸爸的财产被云裳抢走了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必定是弟弟的,到头来她什么都没有! 她一无所有!! 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是因为你答应过不要云氏我才同意不说的!可你现在出尔反尔,我为什么不能说?! “我偏要说!云裳,你不用威`胁我,我现在豁出去了,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我告诉你,我不止要在你面前说,我还要跟媒体说,我要告诉全世界,你云裳压根就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云朵儿歇斯底里地吼道。 “云朵儿!!!”云裳怒不可遏,一个大步上前,抬手狠狠指着云朵儿,“你再说一个字!你再敢说一个字我让你们母女三人连那百分之三十都拿不到!我甚至会让你跟你的孩子露宿街头你信不信?!!” 云朵儿噤声。 或许再是刁蛮任性的人,一旦做了母亲,内心深处都会顾及着自己的孩子。 终于捏住了云朵儿的软肋,云裳默默松了口气。 真怕云朵儿这个神经病一疯起来把她的身世昭告天下那可就麻烦了! 她本来对云氏就没有窥觊之心,若因此而惹了麻烦上身,岂不冤枉死了。 恨恨地瞪了云朵儿一眼,云裳当机立断,拿出手机给父亲云铭辉打电话。 “裳裳……” 电话接通,彼端云铭辉的声音传来,颤抖且透着不敢置信的惊喜。 云裳一听,心里倏然一酸…… 眼眶微红。 怨恨了父亲三年,到头来,或许他根本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恨…… 儿时,父亲对她的那些好,就算是最恨他的时候,她都不曾忘记过。 他给她满满的父爱,给了她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让她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像个幸福的小公主! 她该感谢他的! 如果她真不是爸爸的女儿,那么云朵儿会如此恨她也确实是情有可原,明明他们才是血缘至亲,却偏偏什么都被她占了先。 深吁口气,她压下心里那股酸涩,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你要把云氏百分之七十的股权给我?” “嗯!” “我不要!” 云铭辉话音刚落,云裳就激烈拒绝。 “为什么不要?那是你跟你`妈妈应得的!”闻言,云铭辉的声音瞬时拔高,隐隐有了怒意。 “我妈妈她也不会要!!”她态度坚决,狠着心,语气冷硬。 她虽然很感谢他的养育之恩,但妈妈会生病都是因为他“*”败露,不管主要责任在哪里,但导火线绝对是他。 所以她还是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爱他。 “裳裳……”云铭辉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甚至饱含`着浓浓的失落和忧伤,“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啊?” 云裳的心,又是狠狠一抽,酸涩难当。 “你`妈妈她最近好吗?你一直没打电话给我,我打你电话又打不通……她好吗?” 云裳狠狠咬了咬唇,微仰着头用力眨眼睛,不让眼底的水雾泛滥,待稳定情绪之后,她才说:“……她很好!” “哦。”云铭辉听说前妻过得很好,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般几不可闻地呢喃,“好就好,她好就好……” 这一瞬间,云裳终于感觉到爸爸对妈妈的爱…… 那么深,那么浓,却又是那么的无奈…… “爸!”她轻喊,像以前一样,没有怨怼,只有依赖,和一点点撒娇的味道。 “诶,我在!”云铭辉激动得声音发颤,连忙应答。 已经记不清女儿有多久没用这样的语气喊他了,久得他都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见了…… 云裳严肃地说:“云氏的股权我不要!一分都不要!!” “那怎么行——”云铭辉立马反对。 “爸!!”云裳加重语气,“你如果还想让我以后喊你一声爸爸,那就听我的!” 彼端的云铭辉沉默。 好一会儿后,云铭辉忧虑重重的声音响起,“你什么都不要,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你`妈妈怎么办?” “我会好好照顾我妈,你不用担心!” “裳裳……”云铭辉不赞同,可是又深知女儿有多固执,且向来说一不二。 “就这样,你保重身体!” 怕听到父亲那种饱含`着浓浓情意的声音,她会忍不住补脑父亲此刻的哀伤模样…… 毕竟有二十几年的父女情分,她看到父亲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既然事已至此,还是耳不闻,心不乱吧。 挂了电话,云裳抬头看向小声啜泣的云朵儿,冷冷讥讽:“二小姐,现在可以滚了吗?!!” 云朵儿抬手将脸上的泪水狠狠一抹,撂下狠话,“云裳!我可以走!但如果我回去之后爸爸没有改变主意的话,我就立刻给媒体爆料!” “快滚!我看你就烦!!”云裳皱眉,极不耐烦地给了云朵儿一个白眼。 云朵儿想着父亲改变了主意,这会儿可是归心似箭,就算云裳不撵她走,她也不想多留一秒。 云裳一直看着云朵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然后才转身欲上车。 哪知—— 眸光随意流转间,她看到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默默伫立着一抹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 她的脸,瞬时一片惨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174章 :还治其人之身 眸光随意流转间,她看到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默默伫立着一抹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 停车场内光线太暗,云裳看不清对方的脸,但看到对方身形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瞬时将她笼罩。 这时,那抹高大的身影往前跨了一步,从黑暗中移了出来。 目光触及那张熟悉的帅气脸庞,云裳的脸,瞬时一片惨白。 果然是…… “初恺宸?” 她狠狠蹙眉,一颗心绷得死紧,恐慌蔓延。 该死!!! 她就怕隔墙有耳,偏偏还真被人听到了,而最要命的是,这个人还是初家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她两步上前,冲到初恺宸的面前,语气略显强硬地喝问。 初恺宸眸色复杂,深深看着变了脸色的云裳,平静地说:“找Duke谈点公事。” 从她被抓走那天,他就被爷爷关在家里不准外出,直到今天才被解禁。 会来到这里,找Duke谈公事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是他想来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初恺宸来干什么云裳不关心,她关心的是—— “你都听到了?”她问,眸光犀利地盯着他的眼睛。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明知他一定是听见了,可她还是在内心不停地祈祷,祈祷他什么都没听到…… 初恺宸沉默,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的心,瞬时*,跌入谷底…… 很显然,初恺宸的沉默,等于默认。 他听到了! 什么都听到了!! 事已至此,逃避和自欺欺人都已无济于事,云裳暗暗咬了咬牙,深吸口气,问:“你想怎么样?” “那天……你有没有事?”初恺宸却答非所问,深幽的目光里闪烁着一种叫做关心的情绪…… 云裳愣了一下,快速摇头,“没事!” “真的?”初恺宸不放心,微微拧眉。 不想把自己爷爷想得太坏,可他心里总是不安,爷爷不可能那么好说话,抓了她却不给她一点点教训…… 但他刚才一直在看她,表面看起来她好像并无异样,也看不出有什么损伤,难道爷爷真的没有为难她? “当然是真的,有事我还能站在这里吗?”云裳说得云淡风轻。 闻言,初恺宸暗暗松了口气,心里不由默念着,没事就好,没事他就放心了…… 斟酌了下,他用力抿了抿唇,“对不起,那天我……” “初恺宸,别拐弯抹角好吗?说吧!你想怎么样?”她蹙眉不耐,冷冷阻断他,道。 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想把她的秘密公诸于世? 心,更乱了一分。 初恺宸看她,“什么怎么样?” “除了让我离开郁凌恒,其他条件随你开!” 云裳想,现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初恺宸,好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去补救。 或许,她该抽空回一趟T市,去和爸爸做一个DNA,毕竟现在什么都没确定,说她不是云家的孩子全是杨千萍母女的一面之词。 按理说,她不该怀疑自己的身世,这种怀疑对妈妈是一种侮辱。 只是,打从她有记忆开始,爸爸妈妈就与别的夫妻不太一样,他们太过相敬如宾,她甚至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正常夫妻的那种恩爱和亲昵,连互动都极少。 小时候,妈妈的全部时间都是围绕着她转,而爸爸的所有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上,一月出差大半个月那根本就是司空见惯。 后来知道爸爸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她就想,爸爸美曰其名是出差,其实是去了外面的小家吧! 她长大了,有自己看待一件事的独立思维,她觉得父母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根本不正常,所以在云朵儿说她不是爸爸的女儿时,她还没来得及愤怒,就先有了疑惑。 初恺宸看了云裳半晌,看着她一副死也不会跟郁凌恒分开的坚定模样,心里五味陈杂,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一会儿后,他平静淡然地说:“我什么都没听到!你放心,不会有人从我嘴里听到有关于今天的任何一个字!” “我可以信你吗?” 一问完,云裳就发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事到如今,她不信也得信,总不能把他杀了灭口吧! “可以!”初恺宸点头,认真的态度像是在向她保证。 “谢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云裳觉得自己除了说声谢谢之外,也没别的话可说了。 只能默默祈祷他别像他爷爷那么阴险卑鄙吧! 说完,云裳转身走向自己的车,上车,启动,离开。 初恺宸的双手一直揣在裤袋里,此刻修长的五指缓缓攥紧成拳,看着白色卡宴朝着停车场的出口快速驶去,他默默伫立在原地,久久没动。 原来云裳不是云家的孩子啊…… 既然她不是云家的孩子,那么她和Duke的婚姻,岂不就是无效的? 虽然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可对郁家来说,只要她不是云家的孩子,那就是不被认可的…… …… …… …… 城市的一角, 某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 封闭式的空间里,凄惨的哀叫声不绝于耳…… 郁凌恒面罩寒霜,冷眼看着眼前的监控,看着画面里跪在冰块上哭天抢地的三个女人。 正是前不久对郁太太严刑逼供的三个女人! 嗯,他在给郁太太报仇! 没有亲自出面,只是授意信得过的人代为逼供,于是他终于知道郁太太为什么总说冷的真正原因…… 一股戾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黑眸危险地半眯,寒气四溢。 拿起桌面上的新手机,发出一条短讯,下令——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十倍!!” …… 郁家,恒阳居。 夜已深。 郁先生说晚上有应酬,可能要晚归,于是云裳早早就洗漱好躺下了,准备睡个美容觉。 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中她突然觉得浑身有种说不清是愉快还是难受的燥热在肆意蔓延…… 她本能地蹙眉,一点一点从梦乡里回到现实,她缓缓张开双眼,在昏黄的灯光中看着天花板,神智在慢慢清醒中…… 倏地,她睁大双眼,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腿正大大张着…… 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脑袋…… 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那里正有条温热的“小蛇”在刺探翻^搅…… “啊……”她惊叫,这下完全清醒过来了。 下意识地拢腿,却让郁先生的头成了夹心饼干。 她往上蹭,想躲,却被他扣住,不许她动。 云裳惊喘,被他这样的举动惹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嗯……你……” “嘘!乖一点,让老公疼你……”他抬头,对她坏坏地眨了眨眼,邪魅又雅痞的样子说不出的迷人。 然后又埋下头去…… 她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嗯,很久很久! 就在云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疯掉时,恶劣的男人终于舍得抬起头来,湿着嘴凑近她的脸。 他噙着坏笑去吻她,她已经连耳根子都红透了,瞪他一眼,慌忙躲。 可她哪里躲得过,没两下就被他的嘴堵个正着。 他就是故意要逗她,把嘴边残留的湿意抹在她唇上…… 云裳疯了。 攥紧了拳头打他,他却笑得更愉快了,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往她耳朵里呵气,“喜不喜欢?” 她哪里敢说话,瞪他。 “嗯?”他偏是不依不饶,非要她回答。 同时,他的手又下去了…… “你……” “告诉老公,喜不喜欢老公这样对你,嗯?”他慵懒的声音沙哑低醇,特别的好听。 被他逼得没办法,她只能紧紧闭上眼睛不看他噙着邪魅坏笑的模样,几不可闻地吐出两字,“……喜欢……” 嗯,是喜欢的,从被冻过之后,她特别喜欢这种方式,暖洋洋的,能驱走她内心惧怕的那股寒冷。 “大声一点,宝贝儿!”他不满意,一边在她的阖上的双眼上爱怜轻啄,一边要求。 “喜欢。”她暗暗呼了口气,大声了点。 他还是不满意,“听不到,再大声点!” 其实就是想看她这副害羞的模样,所以故意逗她。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她蓦地睁开眼羞愤地瞪他,恼火地大叫。 讨厌! 这男人的恶趣味真是让人受不了,她越羞,他似乎就越来劲儿。 “这个呢?喜不喜欢?” 他突然攻占…… “呀!你……”她又是一声惊踹。 “喜欢吗?”他眉梢含情,深深凝睇着她,一边动着,一边固执地问。 “喜欢……不过——”郁太太羞到极致便不羞了,嘟嘟嘴,狐疑地瞅着他,“你没事吧?” 这大半夜的,他突然这样,好怪异的。 “有事啊!”郁先生笑得神秘兮兮的。 “什么事?”她一惊,忙问。 “想你啊!”他笑得又坏又迷人,俯首去吻她,哑声低喃,“特别想你……” “……” 这场爱,他特别温柔,也特别有耐心,完全以她的感受为主,简直把她当女王一般伺候着…… ……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 郁凌恒半靠在牀头,大手轻抚着郁太太的背,体贴地帮她顺气。 即便整个过程他都很温柔,但她还是觉得整个人虚软得不得了。 有时候,太多的快乐也会让人崩溃。 她伏在他的身上,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了,汗津津的脸颊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还有些急促的心跳声,觉得此刻特别的幸福。 真希望他们能这样一直好下去! 良久之后。 待彼此的气息都平稳了下来,她才抬起小^脸去看他,沙哑的声音残留着动人的余韵,“你怎么了?” “嗯?”他绕着她的发丝玩儿,漫不经心地发出一声鼻音。 “好好的干吗这样?”她微微嘟嘴,剜他一眼,娇嗔道。 他笑了,弯曲着食指亲昵地刮刮她的鼻尖,“我的郁太太喜欢不是吗?” “去你的!!”她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羞恼嗔骂。 “不喜欢?”他挑眉,眼底尽是揶揄。 他那眼神好似在说“口是心非的小坏蛋不喜欢刚才还叫那么嗨”…… 云裳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得可以煎蛋了。 “你说不说?!”她佯怒地板起小^脸。 虽说夫妻之间这样的互动是很正常的事,可她总觉得有点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这么反常。 郁凌恒本是玩世不恭的态度突然收了起来,表情变得凝重。 大掌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他微拧着眉头愧疚轻叹,“都是老公不好,让你受苦了。” “……” 云裳倏然无语,心里咯噔一跳。 他这话……什么意思? 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一直没问,她也一直没说,彼此都很有默契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是这样以为的! 可此刻听他这么一说,显然他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是做了什么吗? “那些人怎么对你,我要她们十倍奉还!!” 果然,他阴森恐怖的声音证实了她的猜想。 “你……”她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我要让她们生不如死!!!”他微眯着冰寒刺骨的眸,咬牙切齿。 那一男三女,单是以牙还牙地惩罚他们还远远不够,他要让他们被开除党籍,身败名裂!! 明天,会有媒体在某个酒店房间里拍下某高级军官与三名女部属在一张牀上衣不蔽体的照片…… 同时,多家权威报社还会收到这四人一晚荒唐的录像…… 云裳轻^咬着唇角,小心翼翼地瞅着面罩寒霜的男人,她不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想问又问不出口,不过见他这副恨不得把伤害过她的人碎尸万段的凶狠模样,她有种强烈的预感…… 他可能全都知道了! 不然今晚也不会这样对她…… 十倍奉还…… 那样的酷刑,若那三个女人要十倍奉还的话,不用想也知道下场会惨不忍睹吧! 沉默了会儿,她瞅他,担忧地小声呐呐,“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他这样做摆明了是要跟初润山撕破脸,虽然他不会留下把柄,但初润山那么歼诈狡猾,岂会不知是他让人做的? 郁凌恒却满不在乎地冷冷一笑,将忧心忡忡的小女人轻轻拽回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阴鸷的双眼划过一抹寒光,“让你受苦已经是我无能,如果连仇都不能给你报的话,我这张脸也别要了!!” 初润山有心抓走郁太太,他防不胜防,让郁太太受了苦他已是懊恼万分,若仇都不能报的话,他自己都嫌丢人! 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 他觉得很好!! 既然初润山如此蛮横霸道,一点都不顾及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他又何必在意? 一再退让,只会让初润山以为郁家好欺负而已! 若不是看在太爷爷的面上,他早就翻脸了! 云裳呆呆地看着面罩寒霜的男人,被他狂傲霸气的模样迷得不行。 他说,让你受苦已是我无能…… 不不不! 他才不是无能! 他在她的心里呀,已经高大伟岸得像个神了! 不管是在N国那次遇险还是这次被初润山抓走,他都在紧要关头如天神一般降临,救她于水火。 这个愿意为她豁出去的男人,她现在怎么就这样爱呢!! 想着想着,云裳的唇角就情不自禁地往上勾起,心里头啊,甜得如裹了蜜。 “笑什么?” 看她突然傻笑,郁凌恒狐疑地瞅她。 “郁凌恒啊!”她噙着甜甜的笑靥,嗲嗲地喊他的名字。 他皱眉,不悦:“叫我什么?” “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啊?”她往上蹭了蹭,两只小手捧住他的脸,眉眼弯弯地凝视着他。 哟!这丫头今天居然这么上道,懂得说甜言蜜语哄他开心了。 嗯,不错! 他勾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小脑袋拉近自己,凑过去咬她的唇。 “继续爱!一直爱!永远都不许停止!!”他咬住她的下唇吮^了口,霸道又深情地命令道。 她轻轻搓^着他的脸,撒娇发^嗲,“你这样寵我,会把我寵坏的。” “嗯,没事儿,老公就喜欢把你寵坏!” “那样的话别的男人就瞅不上我,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对吧?!” “对!”郁先生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 郁太太小^脸一板,嫌弃地瞅他一眼,撇嘴,“阴险! “你说什么?”他危险地半眯着黑眸睨着她,威^胁意味十足。 “阴险!!”她不怕死地喝道,却在他举手要揍她的时候,嘟起嘴吻上他唇,“但是我喜欢!” 郁凌恒哭笑不得。 这坏丫头…… 双手掐住她的腰,一翻身,将她压与身下,同时低头将她的惊呼声堵在嘴里…… 吻,加深。 天快亮了,看郁太太的体力恢复得不错,那就来场酣畅淋漓的“晨练”吧…… …… …… …… 被初恺宸听到自己和云朵儿的谈话,云裳的心里像埋了一个定时炸弹似的,总是惴惴不安。 虽然初恺宸向她保证绝不外泄,可她信不过他。 毕竟他曾那么讨厌她,毕竟他一直认为是她抢走了初丹的幸福,毕竟她不止抢了初丹的幸福,还害她终身残疾…… 所以她觉得,初恺宸是不会帮她保守秘密的! 正在云裳绞尽脑汁地想对策时,她担心的事情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有人给嵘岚和郁家各寄了一份快递。 寄给嵘岚的快速上,收件人写的是——郁凌恒! 寄到郁家的快递上,收件人写的是——郁嵘! 而这两份快递,寄的是拷贝成两份的同一个录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菇凉们,明天可能、大概、或许会加更,暂时还不能确定哈,但是,如果明天不加更,我会把裙版写出来,如果明天要加更,那就后天写裙版,么么哒~~~~ ☆、第175章 :所以你嫌弃我了对不对? 而这两份快递,寄的是拷贝成两份的同一个录音…… 郁凌恒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桌上摆着一份没有寄件人姓名和电话的匿名快递,拆开一看,是支录音笔。 微微拧眉,他上半身往后一靠,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拿着录音笔的手左右翻转,仔细查看。 看不出名堂,他便摁了播放键…… “云裳,你没有资格继承爸爸的财产,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啊……” “云朵儿,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上次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 “我偏要说!云裳,你不用威`胁我……我要告诉全世界,你云裳压根就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 …… 你云裳压根就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 !!!! 当这句话灌进耳朵里,郁凌恒犹如突然挨了一闷棍,有点懵。 郁太太不是云家的孩子?!! 不会吧?! 他狠狠皱眉,惊愕不已。 手里捏着录音笔,他被这个秘密震得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其实郁太太是不是云家的孩子他并不在意,反正他爱的是她这个人,并非她的身世。 只是,太爷爷可能、也许、大概会介意吧…… 这是郁凌恒的第一反应! 思及此,他腾地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办公室外跑。 向来沉稳冷静的心,慌了。 来不及去财务部找郁太太“兴师问罪”,他直接去了停车场,跳上车就不要命地往家里赶。 既然有人给他寄了这段录音,那么难保不会也给家里寄一份…… 他得立刻回家看看,没有自然最好,若真有,那他得赶在太爷爷听到这段录音前拦截下来。 这件事,不管真假,都不能让太爷爷知道! 郁凌恒以最快的速度飙车回家,把车直接开到了太爷爷的楼前,跳下车就往屋里冲。 他心急如焚,差点撞上要出门的月嫂。 他抓`住月嫂先是问了老祖宗在哪儿,月嫂回答在书房。 然后他又问今天可有太爷爷的快递,月嫂说刚送上去一个…… 心脏一紧,不好的预感异常强烈,吓得他立马连滚带爬地往楼上书房奔。 呯! 他甚至连门都忘了敲,狠狠推开书房的门。 一眼就看见老祖宗站在书桌边,手里正拿着一个快递信封…… 与他刚才收到的快递信封一模一样! 而信封的封口已经被拆开,他无法确定太爷爷是还没看到录音笔还是已经听完了…… “太爷爷!!” 看到郁嵘手里拿着快递信封的那瞬,郁凌恒失声大喊,冲了进去。 见他如此冒冒失失地闯进书房,连门都不敲,郁嵘脸色微沉,不悦轻喝:“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回来做什么?” “我有点急事想跟您商量一下!”郁凌恒快步上前,微喘着说,双眼则瞟着太爷爷手上的大信封。 郁嵘淡淡瞥了曾孙一眼,然后垂眸看着信封,欲往信封里伸手,“等会儿——” 那动作明显是要去拿信封里的东西。 “很急的!” 郁凌恒一把将信封从老祖宗手里抢过来,顺手拍在办公桌上,然后强行拉着老祖宗往沙发走去。 紧张得心扑通扑通狂跳着。 看太爷爷这反映,应该是刚拆开信封还没来得及看。 万幸万幸啊!! 郁凌恒扶着郁嵘坐在沙发里,一边亲手给太爷爷泡茶,一边随口说了个最近筹备的项目,瞎掰着说要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 郁嵘看了眼殷勤泡茶的曾孙,对他不敲门就冲进书房的不礼貌行为并未追究,慢悠悠地喝着茶,静静地听着他喋喋不休地说,偶尔插一两句,给点意见和建议…… 这场谈话用时半小时左右,期间郁凌恒假意要去办公桌拿笔,然后趁机把自己收到的那支录音笔跟信封里的录音笔掉了包…… 他收到的那支录音笔,听完录音后他就立刻把录音删掉了,所以录音笔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行!那我就照您说的办!”郁凌恒一拍大`腿,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站起来,说:“那太爷爷您休息,我先回公司了!” “嗯!” 郁嵘手指捏着紫砂杯,垂着眸惬意地抿着杯中茶,淡淡发出一声鼻音。 郁凌恒转身就快步离开了郁嵘的书房。 郁嵘往空杯中倒茶,听着曾孙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下,他这才懒懒抬起眼睑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门外。 然后端起茶杯一边抿着茶,一边转动目光看了眼办公桌上那一直静静躺着的信封…… 那双虽布满皱纹却比一般年轻人还清透的眼睛,快速地划过一丝复杂的寒芒…… …… 还没到下班时间,云裳就接到郁大`爷的电话,命令她立刻回家。 听他的口气不似以往那样玩世不恭,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凝重,她没有犹豫,拿了包包就翘班回家了。 回到卧室,居然不见他的人影,她便去了书房。 他果然在书房里,双手插袋,正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高大的身躯隐隐弥漫着一股寒气。 “我的boss大人!你翘班也就算了,还让我也翘班,你不就怕被姑姑抓到咱俩的小辫子啊?” 云裳推门而进,一时没注意气氛有何不对,一边朝他走去,一边无奈调侃。 郁凌恒没说话也没回头,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 她走过去,被他身体里溢出来的寒气冻了一下,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异常。 “怎么了?”见他俊脸肃冷,她微微歪着头看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他倏地转头,对她怒喝。 云裳被喝得一怔,眨巴着桃花眼特别无辜、特别迷茫地看着他。 “嗯?!有多少?!你心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没告诉我?!”郁凌恒又气又恨,语气越发冷厉,真想狠狠揍她一顿。 她心虚得直结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傻呵呵地讪笑:“没、没有啊……我哪有什么秘密呀……” “云裳!!!”他大吼,咬牙切齿地瞪她。 真生气了! 她到底还隐瞒了他多少事? 她对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信任可言? 她到底要捅多少娄子让他收拾才甘心? 这么重要的事她为什么要瞒着他?害得他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个录音就杀得他措手不及! 她如果早点告诉他,他就会想好对策,做好准备,怎么可能会如此手忙脚乱?怎么可能会这样受制于人? 差点就出大事儿了! 还好他回来得及时,再晚一步,被太爷爷知道那可真是完蛋了。 太爷爷若要把她撵出郁家,看她怎么哭?! 真是气死他了!! 他疾言厉色,吼得地动山摇。 云裳吓得直缩脖子,瘪着嘴胆怯地望着他,“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少给我装可怜!”郁凌恒恨得咬牙切齿,冷厉地瞪她一眼。 没见他是真的很生气吗?还给他装? “人家真的不知道啊……”她呐呐。 “你自己听!!”他气得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录音笔就往她怀里塞。 她反射性地抬起双手捧住录音笔。 云裳蹙眉,狐疑地盯着录音笔看了看,然后又抬眸看了眼一脸寒霜的男人,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硬着头皮摁下播放键…… “云裳,你没有资格继承爸爸的财产,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啊……” 听到云朵儿声音的那瞬间,云裳就懵了。 “哪来的?” 她甚至都顾不及听完,关了录音笔就颤声问着郁凌恒,脸色大变。 “公司一份,家里一份!”郁凌恒淡淡剜她一眼。 “家家家……家里也有?”她瞠大了双眼,吓得直结巴。 “嗯!寄给太爷爷的!!” 云裳转身就走。 “去哪儿?!”他伸手抓`住她,拧眉喝问。 她方寸大乱,心里满是大祸临头的恐慌,“我我我、我去……去太爷爷……” 他没好气地冷嗤,“等你去,黄花菜都凉了!!” 听着他淡然的语气,再看看他不急不躁的样子,云裳反应过来,“你拦下来了?”她的双眼瞬时晶亮,惊喜交加地望着他。 “哼!”郁凌恒白她一眼,气呼呼地转头去看窗外。 好吧,他这副傲娇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哎呀!老公你太棒了!!!”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嘟起嘴就去亲他,欣喜地跳着叫着:“好棒好棒!我爱死你了!!!” “走开!”他哭笑不得,佯怒地将她的双手从脖子上扯下来,冷脸喝道。 “你嫌弃我啦?”她立马瘪嘴,伤心地望着他。 郁凌恒瞪她。 真是恨死她了,明知她是在装可怜,可看到她瘪嘴难过的样子他就心疼,原本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她的念头瞬时消散无遗。 “我有可能不是云家的孩子,所以你嫌弃我了对不对?”她低着头怯怯低喃,一副无措又无助的可怜模样。 “胡说什么呢!!”他呵斥,被她彻底打败。 “不然你对我这么凶?” “我凶你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事儿我也不确定啊,我想着过几天回趟T市跟我爸爸做个DNA,等结果出来了再告诉你的。”她解释,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辜。 他还瞪她。 因为除了瞪她,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拿她怎么办好。 愤愤转身,他看向窗外,不理她。 她追过来,跳到他的面前,竖起三根手指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想要故意隐瞒你的,一是事情还不确定,二是我怕你嫌弃我……” 声音越说越小。 头也越来越低。 一副自卑得不行的模样。 郁凌恒啼笑皆非,没好气地轻斥,“你会怕我嫌弃?我看你平时可自信得很!” “哪有——”她拉长尾音轻叫,整个人趁机往他怀里靠,楚楚可怜地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不要我……” 这话不假,她是真的有这种担心,所有才一直不敢告诉他。 “又胡说!!”他佯怒轻喝,在她臋上重重拍了一下,以示惩罚。 她低叫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撒娇。 然后她蹙眉盯着手里的录音笔,问:“谁寄的?” “你觉得寄件人会留名?”他给她一个“你问的这是什么白`痴问题”的嫌弃眼神。 “好吧。”她撇撇嘴,突然想到什么,不放心地又问:“你确定太爷爷没听见这个吗?” “不确定!”他答,是真的不敢百分百保证太爷爷没看到。 因为他冲进书房时,信封已经被拆开。 “啊?”云裳惨叫。 “不过看他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如果他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 如果太爷爷听到这段录音了,只怕郁家这会儿早就开启了批斗大会,炸开锅了吧。 “那倒是……”云裳想想也对哦,默默松了口气。 默了一会儿,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他,欲言又止,“那个……”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太爷爷知道我不是我爸的女儿,非要我们离婚怎么办?” “凉拌!!”他没好气地给她一个白眼。 “人家说真的!你严肃点好么!!”她攥紧拳头往他胸口上狠狠捶了一下,嗔怒道。 郁凌恒,“现在知道怕了?” 郁太太板起小`脸,生气了。 看她着急害怕,他倒笑了。 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半真半假地戏谑,“急什么,太爷爷不是还不知道么!” “可……”她苦着脸,忧心忡忡。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他在她紧皱的眉心处吻了一下。 她双手抱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怀里,可怜兮兮的语气里有着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万一真有被太爷爷知道的那一天,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我不要你还能要谁!!”他的语气有些气呼呼的,透着浓浓的无奈和认命。 “你真的不嫌弃我啊?” “我如果要嫌弃你,当初还娶你干吗?” 她嘟嘴,“当初因为我是云铭辉的女儿,有利用价值——啊……” 他抬手就一个爆栗敲在她的脑门上,疼得她捂住额头大叫一声。 “还提这茬有意思吗?”他冷冷瞪她。 当初彼此没有感情,各取所需,别说谁利用谁,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 “好吧,没意思。”她蔫蔫地点点头,脸颊在他胸口上蹭了蹭,郁郁寡欢地小声呢喃,“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不要我?” 听着她一声声的“你会不会不要我”,他哭笑不得,其实她不知道,不自信的何止是她一个…… “我才怕你不要我好么!!”他重叹一声。 她这性格,有时候坚韧不屈,有时候却又畏首畏尾,特别是在感情上,很容易就变成鸵鸟…… 所以,真正该担心的那个人,是他好么! …… …… …… 咖啡屋。 咖啡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悦耳的音乐缓缓流淌,沁人心脾。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俊。 女的美。 本是和谐又美好的画面,止于女人端起咖啡泼向男子的那瞬……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有加更,一万还是一万+就看你们的热情程度了~~留言多就一万三以上,如果没人~~那就只有一万哟~~还有,别养文,养文哭给你们看~~~ ☆、第176章 :为什么要拆散我和阿恒?(加更求订阅) 本是和谐又美好的画面,止于女人端起咖啡泼向男子的那瞬…… “喝……” 咖啡扑面,那么猝不及防,初恺宸狠狠抽了口凉气。 烫倒是不烫了,只是卡布其诺有层漂亮的牛奶泡沫,比较粘`稠,泼在脸上不可能舒服得起来。 再说,他好歹也是初家少爷,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 可连他自己都觉得诡异的是,他居然没有暴跳如雷地跳起来撕了始作俑者…… 云裳! 嗯,就是云裳! 那个他第一次见面就毫不怜香惜玉地踹了她一脚的女人! 当初,第一次见面,她跑上大马路拦了他们的车,他以为她是想傍大款的拜金女,想以这种方式吸引Duke的注意力,所以在她拉开车门想钻进车里来时,毫不犹豫就将她一脚踹了出去。 那也是他第一次那么粗`鲁地对待一个女人!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没风度,毕竟他的风度和涵养取决于对方是什么人! 一个拜金女,不配得到他的风度! 当时他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踹她一脚,他毫不愧疚也毫无悔意。 但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这个曾让他讨厌到骨子里的女人,却莫名其妙就变得不再那么讨厌了…… 是从她刚来C市腆着脸讨好他的时候? 还是她奋不顾身为他挨了一棍的时候? 仰或是看到她被爷爷的人抓走面露惊慌的时候? 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些莫名又诡异的感觉,在心里悄然滋生,明知该把这些刚刚萌芽的情愫扼杀在摇篮里,可他却一直下不了手…… 咖啡扑面,初恺宸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感觉到温热粘`稠的咖啡从眉峰滴落,或从脸颊往下`流淌,他的内心竟出奇的平静,一点也没有想要打死她的冲动。 倘若此刻泼他满脸咖啡的是另有其人,他得让那人生不如死吧! 缓缓地,他睁开眼,拧眉看着对面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初恺宸,我还以为你真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可原来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真是有其爷必有其孙! 后面一句云裳没说出口,不想自己的嘴太毒。 毕竟初润山是他的亲爷爷,就算她对初润山再不满,也不该在他的面前批判他的爷爷。 一码归一码,她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冷冷看着刚坐下来就被自己泼了一脸咖啡的初少爷,云裳没有丝毫愧疚,想到那录音差点被太爷爷听了去就没办法给他好脸色。 只是泼他一杯咖啡算是轻的了好么! “我怎么了?”初恺宸拿出手帕擦脸,皱着眉疑惑不解地看她。 他没有发火,声音很平静。 “呵呵!怎么了?!”云裳冷笑,“言而无信、惺惺作态,初少爷你可是真够虚伪的!” 言而无信? 虚伪? 初恺宸被骂得一头雾水,“有话直说可以吗?” 啪!! 云裳直接把录音笔拍在桌上。 初恺宸伸手拿起录音笔,越发困惑,“这是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摁下播放键…… 听着录音笔里的内容,初恺宸的眉,越皱越紧。 “什么意思?”听完之后,他抬眸看她。 “呵!初恺宸,装什么傻啊!‘什么意思’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跟我说的什么‘不会有人从我嘴里听到有关于今天的任何一个字’都是放屁呢!! “在我面前保证不外泄,可转身就把这录音拷成两份寄到嵘岚和郁家,你可真是够阴险的啊!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云裳冷笑道,字字犀利,还不待初恺宸说话,她突然又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蔑然讥讽,“啊……好吧!初恺宸你赢了!这的确不是你‘亲口’泄露的!!” 他说,不会有人从他‘嘴里’…… 嗯,这样一说,他还真是没有违背承诺啊!真是呵呵哒!! 所以他是早就预谋着钻字眼的空子吧,一边假惺惺地保证,让她放松警惕,一边把她和云朵儿的谈话录音匿名寄给郁凌恒,这可不就是阴险么! 听完云裳的控诉,初恺宸脸色微变,说:“不是我!” “敢不敢像个男人?敢不敢敢作敢当?”云裳怒。 “不是我!!”初恺宸还是这三个字,且加重了语气。 “当时停车场里除了我和云朵儿就是你,云朵儿只要她脑袋没被驴踢就不可能寄这个东西,因为她知道惹恼了我她会一无所有!所以,不是你还能是鬼啊?!” “是鬼是人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初恺宸脸色微冷,情绪并不似云裳那般激动,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将沾满咖啡渍的手绢随手丢在桌面上,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过。 见他抵死不认,云裳也懒得再跟他争辩,一边拿包站起来,一边冷冷道:“呵!随你!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都无所谓了!这件事我没告诉郁凌恒,亦不想再追究。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你讨厌我就光明正大的冲我来,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的使阴招!” 嗯,她没告诉郁先生,初恺宸知道她的秘密。 寄录音笔的人,并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是初恺宸所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觉得先单独见见初恺宸再说。 现在他极力否认,她又没证据,想想也只能作罢! 不过,只此一次! 若再有类似之事发生,不管他是不是初丹的弟弟,她都不会再客气! 云裳说完,转身欲走。 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卑鄙的人?” 初恺宸那即便被泼了咖啡都很淡定的声音,这会儿终于有了一丝怒意。 云裳回头,正想出口讥讽,却意外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幽怨…… 她一怔,伤人的话本已到了嘴边,却又莫名其妙地咽了回去。 终究,她什么也没说,冷冷拂开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屋。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屋外,初恺宸的目光还遗落在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肯收回…… …… …… …… 军区医院。 初丹坐在病牀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眼泪默默地顺着脸颊往下淌,不停地往下淌…… 已经很久了。 她的心,很痛,太痛了! 从截肢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她从最初宁愿死也不愿接受自己是残疾的绝望心态,到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这是一个极其艰辛的过程,其中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以为这是最痛苦的,然而,还有更痛苦的事降临到她身上…… 吱呀……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走了进来。 “小丹!”郁嵘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拎着珍贵的极品燕窝,朝着病牀走去。 听到郁嵘的声音,初丹没有回头,只是眼里的泪,更加汹涌地往外涌…… “最近怎么样?恢复得还不错吧?太爷爷最近比较忙,都没时间过来,你别怪太爷爷啊! “本来想着这两天就来看你的,想不到今天你先打电话来了。怎么?是不是在医院太无聊了,所以想太爷爷来陪你聊聊天?” 郁嵘噙着和蔼可亲的微笑,一边在病牀边的椅子里坐下,一边笑着说道。 “为什么……”初丹缓缓转过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郁嵘,狠狠哽咽。 郁嵘看到初丹哭得泪流满面的模样,心头一跳,皱眉,“……嗯?” “太爷爷,为什么?”初丹死死盯着郁嵘,泪流不止。 “什么?”郁嵘神色微凝。 “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初丹攥紧仅剩的左手,情绪崩溃,怨恨地哭喊:“我那么尊敬您,胜过我的亲爷爷,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郁嵘,“小丹,怎么了?是不是对太爷爷有什么误会?” 初丹抓起手边的一份检查报告砸在牀边,砸在郁嵘的面前。 “我的子`宫并没有受损!我可以怀`孕的!”她双目猩红,勃然大吼。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郁嵘神色如常,亦没有去拿检查报告,只是淡淡地看着哭成泪人一般的初丹。 他在想,当初的自己是不是太妇人之仁了?是不是就该让她真的不能怀`孕以绝后患? 他本想着,再等个一年半载,等她身体恢复了,给她介绍个青年才俊,再顺理成章地给她安排个医生,装模作样地治疗一番,然后宣布她的子`宫经过治疗得以修复,可以怀`孕……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这医院里有他的人,初丹的每一项检查他都了如指掌,可初丹做了这样的检查他却不知道! “太爷爷,您为什么要拆散我和阿恒?为什么?!”初丹想不通,死也想不通,得知真`相后心里对郁嵘真是充满了怨愤。 郁嵘重重叹了口气,“太爷爷没有那个意思——” “我哪里不够好,您可以跟我说,您实在不喜欢我,也可以明白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拆散我们呢?太爷爷!!” 初丹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太爷爷设下的骗局。 当初她练舞受伤,是太爷爷帮她找的医院和医生,所有的一切都是太爷爷安排的。 初郁两家多年交好,太爷爷是看着她长大的,待她如亲的曾孙女一般好,她哪里会想得到…… 她对郁嵘的信任和尊敬,跟自己的亲爷爷是一样的,所以她怎么也不可能怀疑他会害自己! 如果不是今天误打误撞,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她很难过,非常难过! 她一直以为太爷爷是喜欢她的,是愿意让她做他的曾孙媳妇儿的,可原来…… 什么都是假的!!! 面对初丹一声又一声、声泪俱下的“为什么”,郁嵘知道再狡辩也是无用了。 双手杵着拐杖置于身前,郁嵘挺直背脊,惋惜地重重一叹,说:“你不能跟阿恒在一起,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初丹红着双眼,泪水滚落,情绪激动地哭喊。 郁嵘缓缓站起来,幽幽叹道:“小丹,是太爷爷欠了你,以后等你出嫁,太爷爷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我不要什么大礼!太爷爷!我不要大礼!我只要我的爱情,我只要我的手臂!我只想回到三年前!!呜呜呜……呜呜呜……” 初丹转身趴伏在牀上,把头埋在被褥里,嚎啕大哭。 郁嵘站在牀边,默默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初丹,精锐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眼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 而最终,郁嵘也没有告诉初丹,拆散她和郁凌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初丹哭了很久,哭得精疲力尽,最后竟流着泪沉沉睡去。 待初丹睡着之后,郁嵘从初丹的病房里出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脚步,异常沉重。 直到郁嵘进了电梯,一个年迈却依旧健硕的高大身影从隔壁病房走出来,一双怨毒的眼睛极冷极冷地盯着电梯,狠狠切齿。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郁嵘!你欺人太甚!! …… …… …… 云裳不小心把车刮花了,已经送去补漆,准备未来一星期上下班都蹭郁大`爷的车。 其实郁家很多名贵的车,郁大`爷让她随便开,可她不要,非要蹭他的车不可! 她说,她喜欢跟他坐一个车,喜欢跟他一起上下班,喜欢跟他在一起,能多呆一秒都是好的。 看到郁太太对自己这么依赖,郁先生内心是满足的。 于是就由着她了,还把备用钥匙给了她,方便她外出见客户啥的。 傍晚下班,郁凌恒手上还有点事情没做完,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在云裳打电话催他的时候,他便让她先去车里等他。 云裳应了声好,撒娇让他快点别让她等太久,然后就收拾东西下班了。 用备用钥匙开了锁,她坐上车,打开音乐,准备听听音乐陶冶心性,缓解一下工作一天的疲劳。 抖了抖腿,想要调整成一个舒服点的坐姿,可突然咔地一声,她脚尖踢到了什么。 微微蹙眉,她弯腰去看,看到一个改良版的小小保险箱。 她本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可这会儿,她竟想看看他的保险箱里都装着啥…… 云裳咬唇看着密码键,犹豫着,他的手机密码她是知道的,要不要…… 试试? 犹豫不过几秒,她默默地对自己说,嗯,那就试试吧! 在密码键上输入郁大`爷的手机密码,然后…… 居然解了! 云裳有些哭笑不得,暗暗腹诽这男人是有多懒?居然密码通用! 打开保险箱,里面只有一个文件袋。 不会是公司的什么商业机密吧?偷看会不会不太好啊? 可她即是郁家大少奶奶,现在还是嵘岚的高管,就算是机密文件她看看应该也没啥吧! 反正她又不是商业间谍! 云裳一边跟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边打开文件袋,把袋子里的几张纸抽`出来。 打开一看,她越看越皱眉,越看越觉心惊胆颤…… 不是嵘岚的什么机密文件,而是一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二更到~~菇凉们,咱们做个交易如何~~留言再来三十条~~再更三千~~留言再来五十条~~再加更五千~~咋样??快点留言~留言又不要钱,真是的!!! ☆、第177章 :你不了解太爷爷(加更求订阅) 不是嵘岚的什么机密文件,而是一份—— 调查报告! 是初丹三年前练舞时意外受伤的调查报告! 把手上的几张纸全部看完,云裳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板侵入,直逼心脏,让她通体冰凉。 她攥着报告,呆呆地坐着,脸色微微苍白,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着…… 车门突然被拉开,高大俊美的男人坐进了驾驶座。 她抬眸,目光茫然地看着他。 郁凌恒坐上车,一边拉着安全带准备扣上,一边转眸看向副座里的郁太太。 看到她呆呆傻傻的模样,也看到她手里攥着的调查报告。 他微微挑眉,倒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暴跳如雷,只是低下头去看了看保险箱。 “上辈子做贼的?”看到保险箱打开着,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戏谑。 她偷看了他的东西,他居然不生气? 云裳惊讶。 见她傻乎乎的不说话,他失笑,“傻了还是哑了?”伸手过去在她鼻尖上刮了下。 “这个……”她回过神来,抬了抬手,让他看到她手里的报告,有些无措地呐呐。 “都看了?”他神色如常,语调慵懒地问道,与她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在她的想象中,他该很生气才对,可为什么他却完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难道他没看过这份报告? 不可能啊! 他刚问她“都看了?”那语气明显是已经知道这份报告的内容了。 “嗯。”她呆呆点头。 “想说什么?”郁凌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一边动作娴熟地启动车子,朝着出口驶去。 云裳深吸口气,用力咬了咬唇,侧身面对着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真的都是太爷爷做的?” 他点头,“嗯!”云淡风轻的模样。 闻言,她的心瞬时一沉,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 “可是太爷爷不是很喜欢初丹吗?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震惊,难以理解太爷爷的做法。 报告显示,初丹子`宫受伤不能怀`孕的检查报告是假的! 以及,初丹排练受伤并非意外,而是太爷爷买通了与初丹一起排舞的舞伴,让其趁初丹不注意时故意把初丹挤下舞台的…… 这件事,分明就是一个连环套,一步紧扣一步,是太爷爷蓄谋已久的! 可是,为什么呢? 太爷爷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初丹? 云裳百思不得其解。 “太爷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相较于云裳的激动,郁凌恒则显得过分平静,不急不缓地淡然轻吐。 “你不怨他吗?”她眉心紧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郁凌恒转眸,忙里偷闲地看了眼义愤填膺的郁太太,唇角微勾,那淡淡的笑容似是在嘲笑她反应太大。 “他故意拆散你们,你就一点都不怨他?”云裳惊得音调都变了。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我怨他有什么用?再说,我现在有了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不是?非要我说实话的话,我感激他老人家的拆散,不然你就不是我的了!” 他目视前方,注意着路况,气定神闲地说着心里话。 对!这就是他的心里话! 这份报告,是上午穆劭枫给他的,他当时就看了。 看完之后,他确实愣了半晌,觉得不可思议,但还不至于像郁太太这么激动。 他自然也是不开心太爷爷这样操控他的人生,但转念一想,若不是太爷爷暗中阻挠,他和初丹可能已经结婚,然后平平淡淡过一生。 那是他要的生活吗? 如果他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一个叫云裳的女人,或许平淡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可以。 可万一他俩就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呢? 若是在他和初丹结婚后再遇上云裳,那他肯定会*的!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即便只是匆匆一瞥,她的模样也能瞬间刻在你的心上…… 跟郁太太在一起时的感觉,与跟初丹在一起时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初丹高贵优雅,在他面前永远保持着最完美的一面,活得太精致,他看着都替她累。 而郁太太刁钻泼辣,性格倔强率真,想怎样就怎样,一恼起来根本不会顾及形象,可就是她这个又臭又硬的坏脾气,深深吸引了他。 他们好起来如胶似漆,吵起来又地动山摇,每一天都能过得特别新鲜刺激,所以,他喜欢跟她在一起时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遇上她,爱上她,他发现,她才是他最想要的那个人! 所以,不管太爷爷的做法是对是错,他就是打心眼里感激太爷爷! 他说,我感激他老人家的拆散…… 云裳错愕,狠狠蹙着眉,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感觉到她投射过来的目光,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淡淡一笑,“你想说这对初丹不公平是不是?可是你想想,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公平?” 虽然他说得很对,但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亦接受不了。 “郁太太,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人也可能会做坏事,坏人也会有恻隐之心,世事无绝对!懂?”他说,转眸看她一眼。 她始终沉默。 大道理她当然懂! 可是…… 太爷爷的所作所为还是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对一个从小看着长大,感情胜似亲曾孙女的女孩都尚且如此,换了别的姑娘,该会被算计成什么样子? 郁先生字字句句都明显在维护着太爷爷,很显然,他也是护短的人。 郁凌恒,“我想说的是,太爷爷对初丹做的事的确很过分,可我是他的曾孙,我没有批判他的资格!” “可他毁了你的幸福!”云裳勃然喝道。 他却冷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跟初丹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 “以后的事或许无法预料,可当时你们是幸福的呀!”云裳不想表现得这么激愤,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并非完全是为初丹打抱不平,更多的是,她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初丹…… 她气得不行,他却突然笑了。 唇角弯弯,眉梢带笑,仿佛她说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一般。 “你笑什么?”云裳狠狠蹙眉。 “傻丫头,你不了解太爷爷!” “其实太爷爷人特别好!是么?!!”云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冷嗤道。 郁凌恒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得更是大笑出声。 “郁凌恒!”她却倏地沉了脸,脸色瞬时冷若冰霜。 “怎么了?”他收起笑容,不解地看她。 “你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吗?” 见她莫名其妙发了火,郁凌恒皱了下眉,方向盘一转,车子靠边停下。 “来!告诉老公,你到底在烦躁什么?”他侧身,与她面对面,目光深邃地凝睇着她怒气腾腾的小`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云裳却在郁凌恒转过身来看着她的那瞬,坐正身子面对挡风玻璃,狠狠咬着牙根深呼吸,拼命压抑着心里那急欲破笼而出的怒焰。 可越是隐忍,越是觉得心脏被怒火烧得生疼。 “嗯?” “是不是在你们男人心目中,事业和家族才是最重要的?女人不过就是一件衣服,随时可扔,随时能换?!” 她忍无可忍,蓦地转头冷冷看着他,尖锐地质问道。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是那样的!”他勾唇一笑,态度慵懒散漫,一边回答,一边凑过头去想吻她,“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她抬手撑住他压过来的胸膛,目光犀利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如果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一个是郁家和嵘岚,你选谁?” 他默了一秒,道:“我都要!” “只能二选一!!!” “我都要!!” “郁凌恒!!!”云裳怒不可遏。 他这分明是敷衍她好吗! 说了只能二选一,他非说什么都要都要,神经病啊!! 从郁太太出了选择题的那瞬,郁凌恒就已经在克制心里的怒意了。 她出的这题跟“我跟你`妈同时掉水里你救谁”完全就是一个性质好吗! 简直不能忍! 他也冷了脸,拧眉不悦,“云裳,我们真的有必要为了这种毫无营养的假设性选择题吵架?” “现在只是假设性,可难保以后不会成真!” “人要活在当下,还没发生的事你就跟我争跟我吵,有意思?”他的语气越来越冷。 “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我帮你回答吧,你会选择郁家和嵘岚!” 云裳心里本就不安,现在他还这副态度,心里顿时难受到极点,于是言辞间多少有了点负气的意味。 “你——”郁凌恒气结,狠狠瞪她,磨牙。 “你会舍弃我!!”她还非要补充。 他危险地半眯起眸,“你就是这样认为的?” “事实摆在眼前!” “事实?!”他冷笑,磨牙霍霍,“什么事实?哪来的事实?云裳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云裳蓦地转头看向窗外,用后脑勺对着他,眼底迅速聚集水雾…… 她的担心,她的忧虑,她的惶惶不安,在他眼里就是无理取闹吗? 这份报告,对他来说或许没什么,可给她的震撼却是无比巨大。 初丹何其无辜?她不过就是爱上了郁凌恒,却如此不幸,成了太爷爷阴谋中的牺牲品。 如果太爷爷拆散初丹和郁凌恒是为了启动基金,那么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而她甚至很可能不是云家的孩子,那她和郁凌恒的婚姻,岂不等于走到了尽头?! 她的身世一旦曝光,太爷爷一定会让她和郁凌恒离婚…… 这种预感,十分强烈! 而依照郁凌恒那颗IQ快达200的脑袋来说,她能想到的问题,他不可能想不到。 可他居然一直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他就一点都不着急?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是不是就算被太爷爷逼着离婚,他也无所谓?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眼眶里的泪,就快要忍不住…… 郁凌恒从“无理取闹”四个字冲口而出的那瞬,就已心生悔意,再看到郁太太转过头去不理他了,更是恨不得抽自己。 用力抿了抿唇,他硬着头皮伸手却拉她,低声下气地哄着,“好了,郁太太,咱——” “别碰我!”她狠狠甩开他的手,勃然怒喝。 他被她吼得一震,毫无防备之下差点被吓死,顿时也火了,警告性地狠狠瞪她,怒声沉喝,“你再吼!!” “就吼——唔……” 他捧住她的脸就狠狠吻上去。 将她挑衅的吼声尽数堵在嘴里。 而且他很用力,碾得她的唇都快要破皮一般,惩罚她的坏脾气。 最近这段时间,她那么乖,乖得他都忘了她是惹不得的小辣椒。 一个吻,好比一场搏斗,她反抗,他桎梏。 男人和女人在力气上天生就有悬殊,一旦他铁了心要治她,她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所以不一会,她就老实了。 可这老实并非心甘情愿,是被他吻得狠了,疼得不敢动了。 感觉到她不再挣扎,他才慢慢温柔起来,待到一吻完毕之后,他一边缓缓睁开眼,一边无奈地柔声轻哄,“怎么了啊?好好的怎么又发脾气了?” 她不说话,眼泪顺着眼角默默地往外淌。 郁凌恒一睁开眼就看到郁太太哭成了泪人,吓得连忙把她从副座里拖进自己怀里,求着哄着:“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可真是水做的,哪哪水都多……” 云裳气得用手肘在他胸膛上狠狠撞了一下。 没见她正伤心么?还调`戏她? 见她会害羞报复了,郁凌恒放心不少,与她额头相抵,亲昵地摩挲她的唇,“乖,别跟老公闹,把老公气死了你可要守寡的!” “胡说什么呢!!”她倏地沉脸,怒喝。 “呸呸呸!我胡说我胡说!有你这么貌美如花的老婆,我哪舍得死啊!”他嬉皮笑脸地逗她。 云裳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很想揍他一顿,却又深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气得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还哭!”郁凌恒皱眉,抽了纸巾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无奈地问她:“告诉老公,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嗯?” 问到点儿上了—— 她头一低,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难过哽咽,“我怕太爷爷会像对付初丹那样对付我……” “怎么会呢?傻丫头!太爷爷没你想的那么坏!”他失笑,不以为然。 她只是默默掉泪,不知该怎么向他表达内心的不安。 “别担心,有老公在呢!老公不会让太爷爷那样对你的,乖了。 “在我心里,你真的是最重要的!郁家和嵘岚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如果你刚才出的选择题可以加个时间的话,比如五年或者十年,等晢扬能独当一面了,那么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你答案——我选你!!” 他说,我选你! 云裳狠狠咬着唇,唇角一点一点地往上扬起,终于,破涕为笑。 换她捧住他的脸,嘟起红唇朝他狠狠吻上去…… …… …… …… 郁凌恒和云裳回到郁家,停好车刚从车库里出来,就看到琇嫂朝他们匆匆跑来。 “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可回来了!”琇嫂跑得气喘吁吁,一副神色焦急的模样。 郁凌恒皱眉,“怎么了?” 云裳的心莫名一紧,隐隐不安。 “老祖宗让所有人去主楼,说要宣布什么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嗷嗷~今天居然更了一万五~~尼玛快夸夸我~~~~订阅订阅~~求订阅求月票~~今天留言好多,好开心~~么么哒~~~ ☆、第178章 :你现在这么有钱 “老祖宗让所有人去主楼,说是要宣布什么事呢!”琇嫂说。 闻言,郁凌恒和云裳面面相觑。 宣布什么事…… 太爷爷要宣布什么事? 云裳用力抿着唇,嘴角垮了下来,楚楚可怜地望着郁凌恒。 她害怕…… 心里清楚他们面前的路布满了荆棘,有太多阻碍横档,所以一有风吹草动,她都不由得内心惶惶…… 云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总觉得身边的人都不怀好意,都是毒蛇猛兽,都想拆散他们! 总感觉,周围全是敌人! 接收到郁太太布满胆怯和忧伤的目光,郁凌恒垂眸看她,想取笑她别这么杞人忧天,可看到她那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又心疼都来不及,哪还忍心取笑。 他伸手牵住她的小手,用力捏了捏,给她一个“别怕有我”的眼神,安慰她。 不想让他太担心,她只得极尽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此时此刻,除了强颜欢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到了主楼,大伙儿都在,包括有大半个月都不曾回郁家的郁蓁一家。 “太爷爷,我们回来了!”郁凌恒牵着郁太太的手,朝着沙发走去。 “嗯!”郁嵘喜爱喝茶,闲来无事几乎茶不离手,这会儿手指正轻捏着珍贵的紫砂茶杯,低着头惬意茗茶,听到姗姗来迟的小两口的声音,头也不抬地淡淡嗯了一声。 “哟,都在呢!”郁凌恒挨个看了大伙儿一眼,语调虽轻松,眼底却划过一抹惊讶。 连向来喜静的母亲杜若蓝都在,可见老祖宗要宣布的事必然非同一般。 待郁凌恒和云裳坐下,郁嵘才缓缓抬头扫了众人一眼。 “到齐了吧?”他问。 “都到齐了,老祖宗。”月嫂立刻回答。 “今天让大家来,想跟大家说两件事。”于是郁嵘一边说,一边倾身放下茶杯,“一呢,是下月初我跟心岚白金婚纪念日,我准备办个酒会热闹热闹,云裳你来筹备!” 云裳像个老实巴交的小媳妇儿般紧挨着郁凌恒,生怕一离开他就会被妖魔鬼怪抓走吃掉一般。 这会儿她正低着头盯着自己和郁先生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闲来无聊,便调皮地用食指轻轻抠着郁先生的手心…… 感觉到郁先生的肌肉在一点一点紧绷起来,她颇有成就感,心里偷乐。 哪知正玩儿得起劲儿,突然被老祖宗点了名,她下意识地抬头,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眨巴着桃花眼一脸茫然地望着老祖宗,“……啊?” 所有人都盯着她。 各色各样的目光,有嫌弃,有无语,有无奈,有怨怼,甚至有妒恨…… “哦,好啊!没问题!” 短暂的怔愣之后,她回过神来,立马松开郁凌恒的手, 挺直背脊正襟危坐,对太爷爷用力点头,一口应承下来。 郁嵘转头看向众人,继续道:“二呢,我今天让赵律师立了份遗嘱!” 此言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各异。 “好好的立什么遗嘱?!”郁蓁微微皱着眉,意味不明地咕哝了一声。 “早就该立了!”郁嵘拿起紫砂壶往杯子里倒茶,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声,“赵律师!” 在偏厅里等候已久的赵律师立刻拎着公文包走出来。 “老祖宗!” “你跟他们说说。” “好的!” 赵律师打开公文包,拿出遗产分配协议给大家过目,同时向大家一一解说着遗产分配的具体内容。 先是公司,郁嵘表示从即日起,彻底退出董事会,不再担任嵘岚的董事会主-席之职,以后也不会再参与公司任何会议和抉择。 如此一来,郁凌恒顺理成章成了嵘岚最高领导人! 郁蓁脸色瞬时难看无比。 郁正则资质平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想争也争不过,看起来比郁蓁淡定一些。 云裳乖乖坐着,低着头悄悄勾着郁凌恒的手指玩儿,心想着太爷爷的遗嘱跟她基本没半毛钱关系,她无需关注。 听到公司以后郁先生一人独霸,自然也是为他高兴的。 她默默听着,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可哪知当赵律师说到太爷爷的个人财产分配时,她一不小心就成了众矢之的…… 郁嵘的私人财产分配如下—— 他所持的嵘岚股权,全部由曾孙媳妇云裳一人继承。 他名下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按评估结果分成十份:大房杜若蓝母子三人;二房郁正则一家三人;郁蓁一家三人,各继承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五,全由曾孙媳妇云裳一人继承。 云裳瞬间就变成了超级富婆! 也瞬间就成了二房和郁蓁的超级眼中钉! 郁蓁和郁零露看着云裳的眼神简直如淬了毒一般,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看得云裳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不寒而栗。 赵律师把话说完,现场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安静得甚至能听到郁蓁愤怒到极致的粗-重呼吸声。 当消化完赵律师的话后,云裳就傻了。 她瞠大双眼呆呆地看着气定神闲地茗茶的太爷爷,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她听见了什么? 太爷爷要把他的股权和财产都给她? 噢!这是真的吗?是真的真的吗?!是真的真的真的吗?!! 云裳觉得自己已经被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大馅饼儿给砸晕了! 所有人都看着呆若木鸡的云裳。 只有郁嵘垂眸喝茶,神色讳莫如深。 郁凌恒忍俊不禁地看着傻乎乎的小女人,觉得她可能会假意推辞一下什么的,哪知她回过神来,张口就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谢谢太爷爷!!” 可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郁蓁吐血。 郁零露母女恨得咬牙切齿。 郁嵘抬头看了眼喜笑颜开的云裳,嘴角若有似无地扯动了下,淡淡嗯了一声。 郁蓁几次想要跳起来抗议,却都在念头刚起的那瞬就接收到老祖宗飘过来的冷淡目光,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但终究还是没敢当着众人的面前大吵大闹。 若不是郁蓁和郁零露等人的目光太扎人,云裳会以为自己是在做美梦。 太爷爷把自己的财产绝大部分都给了她,这对她来说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还有太爷爷对她的信任和认可! 嗯,能得到太爷爷的信任和认可才是她最开心的! 当然,钱也很重要! 她喜欢钱,如今的这个世界,有钱是王道! 再者,她有了嵘岚的股权,在公司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帮助郁凌恒,郁蓁想兴风作浪便是妄想。 所以太爷爷的这份厚礼,她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立马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心里明明欢喜死了,又何必假惺惺地去说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万一太爷爷把她的客套话当了真,不给她了咋办? 遇上这种好事啊,就该当机立断,先攥手里了稳当。 遗嘱宣布完后,郁嵘站起来说了声散了吧,便杵着拐杖率先朝着主楼外慢悠悠地走去。 郁蓁脸色铁青,紧接着也领着丈夫儿子拂袖而去。 郁零露瞪云裳瞪得眼珠子都快脱框了,最后被父亲郁正则强行拽走。 杜若蓝吃斋念佛,对身外物已经看淡,见自己的儿媳妇受老祖宗寵爱,没有特别激动,以平常心看待。 只是对云裳叮嘱了声“别让太爷爷失望”,然后轻轻拨着手里的祖母绿佛珠,也离开了主楼。 不一会儿,大厅里就只剩下郁凌恒和云裳,以及郁晢扬。 郁凌恒牵着喜滋滋的小女人站起来,也准备回恒阳居。 “嫂子!” 郁晢扬追上来,狗-腿地紧跟在云裳身边,帅气阳光的脸庞漾着谄媚的笑,特别有礼貌地喊她。 云裳还沉浸在被馅饼砸中的狂喜中,一直抿着嘴偷偷地笑,听到郁晢扬喊她嫂子,转眸再看到郁晢扬对她笑得那么恶心,脑子里立马冒出九个字——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干吗?!”她收起笑,蹙眉,戒备地瞅着他。 “恭喜哇!!”郁晢扬咧着嘴笑,冲她眨眼。 好话谁都爱听,而且她突然变成超级富婆的确是件值得恭喜的事,嗯,收了! 于是她娇羞地笑笑,“谢谢!” 道完谢她就不再理会“非歼即盗”的小叔子了,抱着郁大-爷的手臂步伐轻快地继续朝着恒阳居走去。 郁晢扬又追上来,“嫂子,西贝尔SSC Tuatara超跑,知道吗?” 云裳转动眼珠子想了想,然后点头,“知道。” 一款超级炫酷的跑车,价值五千多万。 “酷毙了对不对!”郁晢扬一脸兴奋。 “还行吧!”她意兴阑珊地撇撇嘴,对超跑并不热衷。 郁晢扬冲她挤眉弄眼,“订一辆——” “不用!我的卡宴还新着呢!” “……送我吧!” 郁晢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裳阻断了,连起来应该是“订一辆送我吧”…… “什么?”云裳怪叫,惊得停下了脚步,转头像看怪物一般戒备地瞪着厚颜无耻的郁二爷。 “送我辆车吧,嫂子!你现在这么有钱!”郁二爷笑得贱萌贱萌的,毫无节操地谄媚。 “你土匪啊!”云裳大叫。 土匪!强盗! 几千万的车让她送? 她自己的车才多少钱啊? 她自己都舍不得买豪车,他居然好意思跟她这样狮子大开口? 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被骂土匪,郁二爷不开心,瞅着白富美小嫂子,“不用这么小气吧!你现在这么有钱!!” “几千万耶!郁晢扬你敢不敢要点脸?!”云裳唇角抽-搐,愤愤道。 “你继承了太爷爷那么多财产,几千万不过是九牛一毛啦!你现在这么有钱!!!”郁二爷去扯她的衣袖,冲她挤眉弄眼,贱贱的模样简直让人不能直视。 郁凌恒皱眉,嫌弃地瞥了眼自家没出息的弟弟。 “不送!”云裳甩开郁晢扬的手,果断拒绝。 “这么抠门?!你现在这么有钱!!”郁晢扬一秒钟变哀怨脸。 云裳哭笑不得,听他句句不离“你现在这么有钱”也是醉了! “就抠!”她撅着嘴,哼哼道,然后抱着郁先生的手臂继续走。 且越走越快,想要甩掉不要脸的郁二爷。 郁二爷锲而不舍地再追上去,“云裳,你已经是超级富婆了好么!你比我哥还有钱了好么!你送我一辆车能咋地?嗯?能咋地?!你现在这么有钱!!!” 云裳不理跳脚的郁晢扬,仰起脸望着一直不参与他们叔-嫂斗争的郁先生,双眼冒着心,“真的么?我真的比你还有钱了么?” 郁凌恒垂眸看着郁太太见钱眼开的小模样,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 她可爱死了,真想捧住她的小-脸狠狠啃她一口。 “嗯!”他噙着笑,曲着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尖,寵溺调侃,“小富婆!” 哇…… 云裳双眼发亮,快乐晕了。 “嫂子,送不送哇?”郁晢扬紧追不舍。 “不送!”她看都不看他,坚定拒绝。 “送一个嘛送一个嘛,你现在这么有钱!!” “走开啦!” “嫂子,我都叫你嫂子了哇!” “不送不送就不送!!” 两人一路走一路斗嘴。 见云裳态度坚决,郁二爷恼羞成怒,“云裳!你就是一只铁公鸡——不!铁母鸡!!” 他停下脚步,对着她的背影愤愤大叫。 云裳回头瞪他。 郁二爷傲娇地与她互瞪。 郁太太抬头看着郁先生,葱白食指指着郁晢扬,嗔怒告状,“老公!他骂我!你帮我揍他!” “好。”郁凌恒点头,冷冷看着自家弟弟,开始挽袖子。 郁二爷转身就跑了。 看着郁二爷落荒而逃,云裳满意,踮起脚尖嘟起嘴就在郁大-爷的脸颊上重重啵了一口。 郁凌恒的唇角情不自禁地越扬越高。 恒阳居。 进了屋,云裳吩咐琇嫂用最快的速度做份有营养的甜品出来,然后小两口就上了二楼。 回到卧室,云裳嗷呜一声扑到牀上,力道之大整个人在牀上弹跳了好几下,那开心的模样像个孩子似的。 “就这么开心?”郁凌恒一边朝着牀边走去,一边解开外套扣子,好笑地看着开心得在牀上翻滚的小女人。 “开心啊!当然开心啊!”云裳爬起来跪在牀面上,双手捧着小-脸,笑得像朵花儿,“我有钱了!有好多好多钱了!哎呀呀!!” “说得你以前多穷似的。”郁凌恒将脱下的外套随手丢在*尾凳上,挑眉睨她。 她撅嘴,“我本来就穷啊!” “你的钱呢?”他瞥她一眼。 她以前好歹是云氏的副总,工资不可能太低,就算不是很富有,但也不可能穷。 “给妈妈做医药费了啊!”云裳一边语调轻快地说着,一边张开双臂往后倒去。 郁凌恒扯着领带的手一顿,拧眉。 他猛然想起,跟她结婚这么久,他好像一毛钱都没给过她…… 他突然转身就走。 “老公你去哪儿?”云裳噌地爬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叫。 “等会儿!”他头也不回地丢一句,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卧室。 几分钟后,他去而复返。 “拿着!” 高大挺拔俊美如斯的男人,站在牀边,递给跪在牀上的小女人一张卡。 “……什么?”云裳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黑金卡。 可以随便花的黑金卡耶! 郁凌恒,“以后用这张卡!” 云裳眨眨眼,再眨眨眼,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起来。 郁先生给她钱花耶! 虽然用自己男人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不过…… “我现在也有钱了。”她咧嘴笑,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 钱嘛!够用就好! “你的留着,用我的!”郁大-爷拉起郁太太的小手,将黑金卡硬塞在她手里,很慷慨地说。 郁太太看看霸气又迷人的郁先生,然后又垂眸看了看掌心里的卡,一颗心真是快甜哭了。 好想去阳台看看今天天空是不是下红雨了。 像是一辈子的好运都堆积到今天降临了一般。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哎呀呀怎么办?她现在有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得完啊!! 用力咬着唇,却仍是止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她亮晶晶的桃花眼比天上的星星还璀璨,调皮地瞅着他,“随便刷? “嗯!随便刷!”他点头。 “老公我爱死你了!!” 她跳起来就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上他的唇…… 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自然兴致就高,一个吻立马就点燃了郁先生身体里的火…… 越烧越旺,大有燎原的趋势。 一会儿后…… “唔……不行!” 云裳连忙捉住他溜进她衣服里的走,喘着气摇头。 “为什么不行?”他不悦,兴致正好时被拒绝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我要去趟心殿。”她把他从身上推下去,边说边爬起来。 “现在?去干吗?”郁凌恒拧眉。 “我让琇嫂做了甜品啊,给太爷爷送一份去。他老人家对我这么好,我总该去说声谢谢的。” 闻言,郁凌恒不生气了,赞赏地在郁太太额头亲了一口,点头道:“好,我陪你——”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好。”她摇头,不让他陪,“你累一天了,先洗洗,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吧。”郁凌恒想想也对,低头衔-住她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暧-昧地往她耳朵里呵了口气,“早点回来,老公等你……” 其中意图,显而易见。 她红了脸,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啦知道啦!讨厌……” …… 云裳端着琇嫂做好的糖水去了心殿。 月嫂说老祖宗在二楼书房。 于是她端着糖水往楼上去,怕糖水洒了,她走得比较慢。 走得慢,脚步自然就比较轻。 径直走到书房门口,她腾出一只手来正欲敲门,却突然听到书房里有交谈声。 而书房里交谈的内容,让她如遭雷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菇凉们,这是今天的更新!淼晚上有聚会,可能会晚点回来,裙版可能会写不完,等我聚会回来会继续写,大家明早到裙里来领取好不好?么么哒~~ ☆、第179章 :姜还是老的辣 径直朝着书房走去,走到书房门口,云裳腾出一只手来正欲敲门,哪知却突然听见……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立这样的遗嘱?你名下的财产那么多,凭什么把一半都给了云裳?最重要的是,嵘岚的股份你怎么可以给一个外人?!” 书房内,郁蓁看着坐在沙发里悠闲泡茶的郁嵘,怒不可遏地吼道。 言辞间尽是指责的意味,丝毫不见一个晚辈面对长辈该有的尊重。 郁嵘抬起眼睑淡淡瞥了眼情绪激动的郁蓁,不紧不慢地冷冷吐字,“郁家的未来当家主母是外人?” 郁家的未来主母…… 郁蓁脸色大变,心更是凉了一大截,恨得咬牙切齿。 老祖宗这是真的认可云裳了? 他决定退出董事会,公司由郁凌恒做主,如此一来郁凌恒便成了名正言顺的一家之主!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郁家的大小适宜也会交给云裳,让他们夫妻一个主外,一个管内,然后嵘岚和郁家所有权利都尽数掌握在他们夫妻二人的手中? 郁蓁越想越心慌。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他们联合起来把我赶出嵘岚是不是?”郁蓁气红了眼,想到自己等候多年结果什么都得不到就没办法冷静。 “只要你安分守己,谁会赶你?”郁嵘往杯里倒茶,冷静淡定的样子与郁蓁的气急败坏大相径庭。 “你现在把什么都给他们了,他们想赶谁走还不轻而易举的事儿!!” “阿恒重亲情!你若不触犯他的底线,嵘岚永远有你一席之地,你躁什么?”郁嵘啜了口茶,然后抬眸看着郁蓁,冷厉的目光透着淡淡的警告。 一席之地…… 郁蓁狠狠磨牙。 一席之地有屁用!! 嵘岚那么大,仅仅只是一席之地的保证她怎会满足?怎会甘心? 凭什么老祖宗打下来的江山没她一份? 凭什么权力全都划分到大房头上? 她不服!!! 郁蓁愤愤不平,双颊的肌肉因为牙齿咬得太紧而微微跳动,说:“你名下的财产爱给谁给谁,我可以算了,但嵘岚的股权你让云裳继承不合适!我不同意!!” 老祖宗名下百分之五十五的财产固然让人眼馋,但跟嵘岚的股份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闻言,一抹讥笑从郁嵘的眼底快速划过,放下茶杯,看着郁蓁,“那你觉得我的股权给谁继承合适?你吗?” “本来就该是我的!”郁蓁激动大叫,气得有些不管不够了,“你的一切本来就该由我继承!!” “郁家有嫡子长孙郁凌恒,再不济还有二房郁正则,何时轮得到你?” “论辈分,现在郁家除了你就是我最大——” “住口!!!”郁嵘勃然大喝,脸如玄铁。 本就不太融洽的气氛,瞬时僵凝紧绷。 郁蓁被吼得一怔,见老祖宗动了怒本该收敛才对,可她今天实在觉得气愤,加上书房又没有外人,有些情绪和话就忍不住想要发^泄^出来…… “马上改遗嘱!股权不能给云裳!!”郁蓁不管不顾,口气强硬地说道。 “郁蓁!你闹够了没有!!”郁嵘腾地站起来,目光冷厉地瞪着郁蓁。 郁蓁突然红了双眼,委屈大叫:“我闹?是我闹吗?明明是你偏心!是你讨厌我的存在!是你想逼死我!!” 郁嵘面罩寒霜,眼底风云四起。 “你既然都可以这样狠心,我又何必再顾忌你的感受,我告诉你,你把我逼急了我就——”郁蓁情绪失控,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就怎样?”郁嵘冷冷阻断郁蓁,声音冷得犹如从地狱传来,阴森又恐怖。 郁蓁豁出去了,“我就把郁家的家丑公诸于世!!!” “滚出去!!!”郁嵘的脸色瞬时青白交加,胸前急促起伏,很显然已气到极致,指着门口让郁蓁滚。 “你改不改?”郁蓁不动,强忍惧意逼^迫问道。 “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爸——” 啪! 一记狠辣的耳光,狠狠扇在郁蓁的脸上。 …… 心,噗通噗通噗通…… 狂跳不止! 仿佛身后有妖魔鬼怪在追赶,云裳从心殿一路狂奔回恒阳居。 跑进屋,呯地关上门,然后她背靠着门狠狠喘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是惊吓过度的后遗症。 碗里的糖水洒了只剩一半,她索性端起碗仰起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全部喝掉,压压惊。 “大少奶奶,你这是……?” 琇嫂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云裳靠在门上喘息的样子像是要虚脱了一般,狐疑地出声。 云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将小托盘连带空碗一起塞进琇嫂的怀里,然后踢掉脚上的鞋子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蹭蹭蹭往楼上跑去。 那急促的脚步,有种连滚带爬的惊悚和狼狈。 跑回卧室,云裳脸色微白跑得气喘吁吁,不知是怕的还是累的,额头和鼻尖都渗出了汗水。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跟太爷爷多聊会儿?” 郁凌恒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袍从浴^室里优雅从容地走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抬头就看到郁太太正站在门口发傻。 她没回答,脸色很奇怪。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鬼了?”他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见她还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失笑戏谑。 她抬眸看他,眼神复杂又纠结,像是突然哑巴了一般,还是不说话。 “怎么了?”他终于发现她神色不对,拧眉。 云裳狠狠咽了口唾沫,死命摇头,“没……”那声音像是硬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听着特别扭。 她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没事,他微微眯眸,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她的脸上,沉声问:“什么事?是太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是太爷爷说了什么刁难她的话?所以把她吓成这样了? “没,就是突然觉得……觉得有点头疼……”她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抬手扶额,磕磕巴巴地随便找了个借口。 “头疼?好好的怎么会头疼?”他把她的小手抓下来,用自己的手背贴着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她顺势往他怀里靠,装虚弱,微喘着呐呐,“我也不知道……” 呃,其实也不算装,她是真的被吓得全身虚软,这会儿的确很虚弱。 “让方医生来看看?” “呃,不用。我睡会儿就好了……” 一听郁太太说不舒服,郁凌恒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往大牀走去。 “那行!你先躺着,我下楼给你拿片止痛药试试,没效果的话我们去医院!”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牀上,在她眼睛上吻了吻。 “嗯。”她蔫蔫的应了一声。 然后郁凌恒下楼去找琇嫂拿止痛片,云裳躲在被窝里,用力咬着唇努力调整自己太过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耳朵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刚才在太爷爷书房门口听到的那些话…… 要死了!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 …… …… 既要上班,又要筹备太爷爷指名点姓要她筹备的酒会,云裳忙得几乎快要忘了那晚自己不小心偷听到的秘密…… 距离酒会时间还有一周,她趁中午的休息时间去了趟酒店,安排以及确定酒会的确切场地、酒会形式、会场装饰,还有酒会内容等等…… 忙完之后又赶在上班之前回到公司。 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当看到属于她的大班椅上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时,整个人僵在门口…… “太太太……太爷爷……” 她结巴,惊愕地看着不速之客——郁嵘。 看到太爷爷,她就想起那晚在他书房门外偷听到的话…… 顿时心虚得小^脸一白。 从那晚之后,她一直刻意不跟太爷爷碰面,连每周必须去主楼用餐她都找借口躲了,就怕被太爷爷看出什么端倪。 可今天,太爷爷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郁嵘正垂着眼睑翻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是云裳刚做好的一份融资报告,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浮现出满意和赞赏的表情。 云裳心虚得要命,哪有心情去注意太爷爷的表情,只想找个借口溜出去躲一躲,等她缓过心里这阵慌张再说…… “太爷爷,您渴吗?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我我、我去给您泡杯——” “不用!” 哪知她话未说完,郁嵘就合上文件,淡淡吐出两个字。 郁嵘即便年岁已高,但天生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 “……哦。”云裳悄悄地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 郁嵘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杵着拐杖不紧不慢地走向沙发,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过来坐!” 待郁嵘坐进了沙发里,云裳还呆呆地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郁嵘抬头看她。 “哦……好。”她连忙回神,朝沙发大步走去。 太心虚,被太爷爷那双精明得自带X光的眼睛盯着简直是一种酷刑,她越是手足无措。 还是先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太爷爷的面前,一杯留给自己。 然后在太爷爷对面坐下来,她中规中矩正襟危坐,一副“太爷爷请指示”的谦卑姿态。 郁嵘看着神色肃然的云裳,锐利的目光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沉默了会儿,他缓缓开口,“月嫂说……” 他说了一半,故意停顿。 一听太爷爷这语气,云裳心里就咯噔一下,立马就有种太爷爷是来兴师问罪的预感…… 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果然—— “你前几天给我送甜汤了?”郁嵘盯着云裳微微闪烁的眼,语调轻缓地问道。 那晚,郁蓁走后,他从书房出来,看到门口有一小滩粘^稠的液^体,便问了月嫂是否有人来过,月嫂说大少奶奶来过…… “啊?啊……是、是啊……”见太爷爷果然提起这茬,云裳被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太爷爷不是说过她太嫩的嘛…… 是啊,她的确太嫩了,在一只千年老狐狸面前强装镇定根本无济于事,她觉得太爷爷那双眼睛有毒,分分钟可以把她看穿,让她不得不甘拜下风。 “那我怎么没喝到?”郁嵘又问,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呃,那个……”云裳用力抿了下唇,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小小声地说:“刚上楼梯就被我洒了,所以我……我又回去了。” 她知道自己是在垂死挣扎,可挣扎一下总比什么也不做等死强吧! 郁嵘:“是吗?” 刚上楼就洒了?洒了就回去了? 那书房门口的糖水汁哪来的? 但郁嵘并没点破。 “嗯,是呢!”云裳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有多勉强,可没办法,她只能把谎话坚持到底。 “裳裳。” 郁嵘突然轻唤一声。 云裳一震,魂都快吓飞了。 太爷爷这是第一次用这样亲昵的语气喊她呢…… 怎么有种“死囚最后一餐”的感觉呢?! 她吓得口干舌燥,连忙伸手去端水杯,同时对神色莫测的太爷爷极尽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在,太爷爷。” 然后她捧住水杯大大地喝了一口水,咕噜咕噜咽下去之后又包了一口在嘴里,让双颊鼓起来,装可爱,装冷静。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太爷爷,把请私家侦探的钱省下来给太爷爷买身新衣裳如何?” “……!!!” 云裳愣愣地看着面色和蔼的郁嵘。 “噗——” 三秒之后,她包在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当然,在千钧一发间她把头撇开了,没敢往对面太爷爷的脸上喷。 “太太太……太爷爷我我……那个……你……”她慌得语无伦次。 好吧!她服了! 彻底甘拜下风! 对!她的确是偷偷找了私家侦探,想查查太爷爷以前的事,可目前为止私家侦探回馈回来的消息是什么也没查到…… 没查到也就罢了,现在让她崩溃的是居然还被太爷爷发现了!! 云裳惊悚得说不出话了。 在她手忙脚乱地擦嘴巴时,郁嵘从容不迫地起身,一手杵着拐杖,一手轻轻拍了拍衣摆,“西装就不用了,我不喜欢,买中山装吧!” 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只是来跟她聊天的一般。 云裳呆呆的,像傻了一般。 而郁嵘说完,就慢悠悠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好、好的。” 直到郁嵘走到办公室门口了,云裳才反应过来,连忙跳起来,对着太爷爷的背影结巴应道。 从见到太爷爷的那刻,她的舌头就没捋直过,一直打着卷,话都说不清楚。 目送太爷爷走出办公室,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云裳的心还在噗通噗通地急速跳动着。 她完全搞不懂,太爷爷来这一趟到底是何用意。 是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还是告诉她,不管她知道了什么或是想做什么,他都了如指掌且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她认输! 且心服口服! …… …… …… 转眼,到了郁嵘和沛心岚七十年周年白金婚的纪念日。 沛心岚早已过世多年,但长情的郁嵘对亡妻情深意重念念不忘,自妻子离世后一直未娶,独身至今。 妻子虽已亡故,但每逢十年的结婚纪念日郁嵘都会举办一场酒会,以悼念亡妻在天之灵。 隆熹大酒店 酒会布置在酒店的空中花园。 露天的花园,夜空仿佛触手可及,灯光璀璨,花香迷人。 悦耳的钢琴曲被邀请来的钢琴家修长的双手完美地演奏出来,如天籁般扣人心弦,动人心魄。 晚上,七点半。 宾客陆续来临。 郁凌恒和郁晢扬兄弟俩均是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服,昂贵的西服衬托得兄弟二人越发的俊美如斯,引得到场的女宾客垂涎欲滴。 酒会总指挥郁太太命令兄弟俩负责招呼重要来宾。 郁太太今晚的晚礼服与郁先生的西服是一个颜色,特意挑的,看起来像情侣装。 宾客全是按照太爷爷给的名单发的邀请函。 初家和欧家均在受邀行列内。 欧荣毅先到,身后跟着欧阳和欧恬。 欧晴最近状态越来越好,欧荣毅本想带她一起来的,但云裳不同意,说今晚这样的场合人太多,对妈妈来说又都是些陌生人,所以还是不要带来的好,避免意外。 欧荣毅想了想,觉得外孙女说得对,同意不带欧晴来。 看到欧荣毅和欧阳来了,云裳礼貌地微笑着跟正在客套寒暄的两个女宾客说了声失陪一会儿,然后就朝着他们走去。 “来了。”云裳走到欧荣毅的面前,一边看着四周谨防着别处乱子,一边急匆匆地说:“我有点忙,不能招呼你们太久,你们——” “云裳!”欧阳突然出声阻断云裳。 “嗯?”云裳收回目光,转头投射在欧阳脸上。 欧阳拧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叫声外公和舅舅?要让我们的脖子等得跟长颈鹿一样长吗?” 呃…… 云裳脸颊微烫,有些难为情。 其实她并非刻意这样矫情,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喊出口。 叫欧荣毅外公还好,可欧阳比她大不了几岁,叫舅舅总觉得别扭…… 但,妈妈都已经回了欧家,这声“外公”和“舅舅”,迟早也是要叫的…… 红唇轻轻一咬,她摊开手递到欧阳面前。 “什么?” “改口费啊!你以为舅舅那么好叫?”她微撅红唇,理所当然地敲诈道。 欧荣毅和欧阳面面相觑,因为没料到她今天居然这么爽快,所以……没准备! 正在这时,突然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酒会入口处。 初润山来了! 云裳的眸光本是无意识地流转到入口处,当看到初润山的那瞬,她本是美好的心情瞬时布满了阴霾…… 莫名其妙的,一股浓浓的不安在心里萦绕,挥之不去。 有种,噩梦将会在今夜降临的预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内啥~~裙版已出,请大家携带【全本订阅截图】进裙找管理员要,么么哒~~~ ☆、第180章 :我要云裳和凌恒离婚 初润山到了。 身后侧跟着初恺宸。 云裳黛眉微蹙,看到初润山的那瞬,这些日子里时不时就会涌上心头的不安莫名其妙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你们先玩会儿,我过去一下。”云裳目光是看着初润山的,话是对着欧荣毅说的。 “嗯,去吧!”欧荣毅点头。 几十年前,欧荣毅和初润山都还年轻,那时候欧荣毅与初润山一个部队,两人实力相当,政见相驳,一来二往便成了死对头,积怨颇深。 后来欧荣毅弃军从商,与初润山虽再无交集,可年轻时的那些恩恩怨怨早已根深蒂固。 不是一路人,自然走不到一起去,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还不如不说。 所以看到初润山,虽说曾经是同僚,可欧荣毅连打声招呼客套一下的念头都没有,直接目光移向别处。 郁凌恒这会儿正招呼着燕灵均他们几个,云裳只能走向初润山,先上去招呼一下。 不管内心多不待见初润山都好,身为郁家大少奶奶,主人的风范和气度她还是得努力表现好。 “老爷子好!” 云裳噙着礼貌得体的微笑,对初润山点头问好。 初恺宸看着云裳,眼神里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跟欧家很熟?”初润山瞥了云裳一眼,又朝着欧荣毅父子看去,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划过眼底。 初润山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这句话,让云裳一怔。 “呃……这个……还行吧!”她扯了扯唇角,讪笑。 她与欧家的关系,并未对外公布,所以她觉得初润山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离他们远点,小心郁家惹火烧身!”初润山先前隐藏在眼底的冷笑浮现在脸上,语气意味深长又阴森无比。 云裳一惊。 直觉初润山话里有话。 下意识地,她转头看向欧荣毅和欧阳。 正巧看到欧阳在接电话,紧皱着剑眉的样子看起来神色有些凝重…… 云裳的心莫名狠狠一抽,强压在心底的那股不祥预感不由越加深浓…… 初润山说完,就噙着意味不明的冷笑越过云裳的身边,姿态高傲地进入会场。 云裳怔在原地,蹙着眉使劲儿猜测初润山话里的意思,可想来想去,一头雾水。 “怎么了?” 郁凌恒手持红酒杯,优雅从容地走到云裳的身边,微微俯首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问。 “啊?哦,没事。”云裳回过神来,看了看他,摇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他跟你说什么了?”郁凌恒微拧着眉瞟了眼不远处正与熟人闲聊的初润山。 初润山一定是跟郁太太说了什么吧,不然郁太太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云裳撇嘴,一脸嫌弃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别跟欧家走太近,小心惹火烧身什么的。” “什么意思?”郁凌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鬼知道他什么意思!”云裳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那可爱的模样,逗得郁凌恒忍俊不禁,趁其不备地在她耳朵上啄了一口。 云裳吓了一跳,慌忙转眸看四周,害怕被人发现,看到没人注意到他们时才默默松了口气,羞恼地瞪他一眼。 酒会很热闹,客来客往,小两口没时间纠结太久。 郁凌恒抬腕看了看表,提醒郁太太,“酒会快开始了,你不是要给太爷爷送衣服去吗?” “啊对!”云裳一拍脑门,紧接着又蹙眉苦恼,“可衣服还没送来啊!不行不行,我再打电话催催!” 太爷爷说,把请私家侦探的钱省下来给他买身新衣服,她乖乖照做了。 太爷爷说要中山装,于是她在C市一家贵得离谱的私人订制手工礼服店里给太爷爷定制了一套,预定八点前送到,可眼看就要八点了,还没到。 心太急,转身太快,云裳一不小心就踩着了裙摆,“呀——” “小心!” 她差点栽倒在地,还好郁凌恒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一扯,将她扯进怀里,没让她跌倒出丑。 “急什么?冒冒失失的!”他轻斥。 虚惊一场,她在他怀里轻吁口气平复混乱的心跳,撅撅嘴小声嘟囔,“知道啦知道啦,凶什么凶嘛……” 一边娇嗔抱怨,一边抬起头来,一不注意却迎上一双情绪复杂的黑眸…… 初恺宸站在远处独自浅酌,饱含`着淡淡忧伤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脸上。 可在触上她目光的那瞬,他又慌忙躲开…… 初润山不见踪影,不知去了何处。 …… 十分钟后。 云裳捧着刚送来的中山服走进电梯里,直上酒店的总统套房。 出了电梯,她径直朝着总统套房的后门走去。 她没走正门。 半小时前太爷爷给了她后门的房卡,吩咐她如果衣服送来了,让她从后门把衣服送进去即可。 因为太爷爷说,他一会儿可能会有很重要的客人,谈一些很重要的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不知道太爷爷的重要客人有没有到,但太爷爷既然吩咐过不要走正门,那她照做就是。 捧着衣服走到后门,拿出房卡把门刷开,她想着或许太爷爷这会儿正在跟客人谈事情,所以开门关门她都尽量放轻动作。 进入房内,云裳准备把衣服放下就走。 左右看了看,她想着把衣服放在一个显眼点的位置,等太爷爷忙完出来就能看见。 于是她走向几米远的一个圆形玻璃桌。 那个玻璃桌的位置,靠近会客厅。 走过去,把衣服放在桌面上,然后她转身欲走。 却在转身的那瞬,她听到会客厅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初润山! 她狠狠蹙眉。 初润山就是太爷爷“很重要”的客人? 心里泛起一丝怪异,云裳不由好奇地猜测,他们要谈什么“很重要”的事? 但好奇归好奇,“非礼勿听”这四个字她还是懂的,既然太爷爷已经强调过是很重要的事,那么她就该立刻回避。 这样想着,她立马抬脚欲走。 可就在这时,初润山说了一句话,像颗尖利的钉子一般将她硬生生地钉在原地,再无法动弹…… …… 会客室内。 郁嵘和初润山面对面相对而坐。 “我要云裳和凌恒离婚!半月之内!!” 初润山开门见山,理直气壮地说着无理的要求。 “润山啊,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小两口现在感情很好,你这样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啊!”郁嵘神色自若地看着嚣张霸道的初润山,语重心长地悠悠说道。 “他们感情好不好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郁家必须给我孙女一个交代!!”初润山冷冷道,势在必行的语气毫无转圜的余地。 郁嵘这只卑鄙无耻的老狐狸,居然敢背着他那样欺负他的孙女,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直以为当初孙女是为了前途不要郁凌恒的,他当时虽觉惋惜但也并未阻拦,想着等孙女进修几年回来再嫁入郁家也不迟。 哪成想,孙女居然是被郁嵘设计的,并非自愿与郁凌恒分手! 听到这个真`相之后,他立马就明白了郁嵘是何居心。 郁嵘这是存心不让小丹进郁家的大门! 而且,听说他把自己的股权给了云裳,如此一来,他以后想做点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到了今天,他终于明白,郁嵘这只老狐狸一直在防着他! 这个老不死的!!! “这是小丹的意思?”郁嵘挑眉。 “我的意思!!”初润山嚣张地说道。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在病房外听到孙女和郁嵘的谈话就怒不可遏。 “郁家自然是会给小丹一个交代的,等他日`她大婚之时,我会送她一份厚礼——” “我看‘郁家大少奶奶’这份礼还算凑合!” 不待郁嵘说完,初润山就毫不客气地抢道。 初润山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态度恶劣且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我今天就吃定你”的狂妄。 郁嵘神色如常,除了眼神变得冷点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都不再年轻的两个老人,冷冷对视,眼底的寒光,都不容小觑。 “润山,后辈都大了,有他们自己的主见,不是你我想要他们怎样他们就会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办,越是逼`迫,说不定越是适得其反!”郁嵘不急不缓地说道。 初润山冷冷一笑,似讥似讽,“郁老你一世精明,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废个曾孙媳妇对你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全在你愿不愿意! “郁老!咱俩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想再跟你拐弯抹角的打太极了!所以别跟我整那些有的没的,行不行,一句话!” 初润山强硬的语气让郁嵘皱了皱眉,他淡淡一笑,轻叹道:“这个曾孙媳妇啊,我还真废不了!” 拒绝! “行!”初润山腾地站起来,脸如玄铁,居高临下地看着郁嵘,从内袋里掏出一沓照片啪地扔在茶几上,“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那这个……”垂眸看了眼散开来的旧照片,冷冷道:“我也只有上交有关部门了!” 郁嵘从茶几上随手拿了几张照片看,布满皱纹的老脸瞬时一片冰寒,抬头看着初润山,“你威`胁我?!” 初润山冷哼一声,“本来郁初两家交情不错,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你们郁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的宝贝孙女被你们害成这样,我这个做爷爷的怎么可以不为她讨个公道?!! “她现在截了肢,想找个好人家根本不可能,她对凌恒情有独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他的太太,你们郁家害得她这么惨,难道不该补偿她吗? “废话少说,话我今天就撂这儿了,半个月之内如果云裳和凌恒没离婚,那么你们就等着这些照片曝光吧! “顺便说一句,我手里不止有照片,还有事发之时的录像带,虽然已有四十多年了,但我一直保存得很好!这件事一旦曝光,你自己估量估量郁家和嵘岚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我话已至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 “出来吧!” 苍老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从会客厅里响起。 将云裳被震到九霄云外去的神智唤了回来。 云裳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很想很想忘掉刚才听到的一切,很想很想逃离这里当自己没来过,甚至宁愿自己又瞎又聋,哪怕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都好过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她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发现一些让人惊悚的秘密,一个接着一个。 今天这个秘密,比郁家的家丑更严重,更恐怖,更致命…… 她好后悔! 恨死自己刚才为什么没走,恨死自己在初润山朝茶几上扔照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轻轻掀开了百叶窗偷看…… 当她看过去时,太爷爷拿起照片,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那几张照片上的内容……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听到郁嵘的声音响起,云裳明明是想逃离,可双手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手,缓缓抬起推开了门,脚,一步步走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只剩下郁嵘一人。 初润山已经离开。 郁嵘坐在沙发里,平静地看着举步维艰地走到自己前面来的小姑娘,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云裳的大脑基本是呈空白状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着…… “没什么说的吗?” 许久之后,郁嵘率先开口,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刚才没有与初润山剑拔弩张地谈过一般。 云裳攥紧双手,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发抖,微微红着双眼死死盯着郁嵘,极尽艰难地问:“为什么?” 她的喉咙像是堵满了砂砾,硬挤出来的声音听起来破碎不堪,不止扯得喉咙发疼,甚至扯痛了她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上来听到这个惊天大秘密?!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今天这一切都是太爷爷故意让她听见的! 故意让她亲自把衣服送上来,故意给她房卡,故意让她从后门进来…… “因为你是整个事情的关键!”郁嵘说。 云裳苦笑,无法反驳。 嗯,她是关键,只要她滚蛋,只要让初丹来接手她的地位她的男人她的牀,目前所有的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呵!好一个关键!! 强忍悲愤,她冷笑着问:“你想要我怎么做?” 心里太多怨怼,她连敬语都省了。 郁嵘微微皱了下眉,“不是我想‘要’你怎么做,而是你‘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呵!我该跟阿恒离婚,我该滚出郁家,我该把郁太太的位置让出来,对吗?!!”云裳冷笑连连,尖锐讥讽。 “裳裳!记住!决定权在你,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没人阻挠得了你,包括我!!”郁嵘神色严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云裳红了眼,“可你处心积虑地让我知道这一切,不就是在逼我选你所期望的那个选择吗?!”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让你知道郁家现在所面临的困难!你身为郁家至关重要的一员,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力!” “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她低着头狠狠哽咽,胡乱地摇头,倏然抬头看着郁嵘,崩溃大喊,“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郁嵘重重一叹,“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知道。”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无奈和疲惫。 “太爷爷,这不公平!你年轻时犯下的错不该由我来买单!!”云裳难受极了,双眼蓄满了水雾,她死命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嗯,确实不该!但现在这样的局势已由不得我亲自买单!”郁嵘又是一声苦笑,“裳裳,你这么聪明,是非好歹你没理由分不清。你好好想想,太爷爷在你身上投入的一切,真的仅仅只是要逼你离开?” 云裳沉默。 她猜不透太爷爷的心思,但隐约也能感觉到太爷爷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理由和目的。 在初丹与她之间,太爷爷很明显是偏向她的,郁家少奶奶这个位置,太爷爷从未想过要给初丹。 依太爷爷的手段和智慧,若真的想要把她赶出郁家,那是分分钟的事,根本无需给她机会表现,无需提升她在嵘岚的职位,更无需给她嵘岚的股权…… 郁嵘站起来,杵着拐杖一步步走向落地窗,俯瞰着灯火璀璨的城市,“在漫长的人生之中,每个人都会经历大大小小无数个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会带来或多或少的痛苦,但这些痛苦却是一种历练,它们能让你成长,让你强大,并非全是坏处! “其实选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他停顿,回头,目光锐利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云裳,冷冷吐出四个字—— “没得选择!!” 有选择,表示事情还能挽救。 当选择都没有的时候,剩下的便只有绝望! 太爷爷的意思,云裳明白,只是,她宁愿自己不明白…… 她只是一个女人,她并不伟大,甚至,她很自私…… 她不想为了就救谁而牺牲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她不想…… 太爷爷说,她可以自由选择,谁也不能强迫她或阻挠她! 那么—— “对不起!太爷爷!我今天什么都没听到!!” 她做了选择。 她低着头,不敢看太爷爷的眼睛,害怕看到太爷爷的眼底会有失望和痛心…… “嗯。”郁嵘点了点头,眼底没有失望也没有痛心,有的只是灰败和疲惫,像是瞬间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岁,他笑了笑,对她轻轻挥手,“下去吧!” 云裳逃也似地离开。 然而,当她魂不守舍地回到酒会现场,却又得知了另一个让她晴天霹雳的噩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有点卡啊~~~~~~~~~~~ ☆、第181章 :婚,我可以离 “嗯,下去吧!” 郁嵘话音一落,云裳立刻红着双眼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总统套房。 她死死攥紧双手,死命忍住回头的冲动,她知道,太爷爷一直在看着她…… 冲进电梯,眼泪开始疯狂地往下掉。 心,很痛,很难过。 明明自己没有错,可她竟然无法与太爷爷的目光对视。 郁家的当家主母,看来她是不够资格的,因为她太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无法把家族大义放在第一位。 就算她再没脑子,也知道初润山若是把那些照片发布出去对嵘岚和郁家会造成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可明明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却还是选择顾全个人感情,而置整个家族于不顾…… 魂不守舍地回到酒会现场,即便已经把妆容补好,可眼底的红血丝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她已经没有心情招呼宾客,边走边看四处顾盼,寻找着郁凌恒。 此时此刻,她迫切地想要看到他,想要抱着他,想要跟他说,她爱他…… 嗯,她爱他! 很爱很爱! 半个小时之前,她都还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在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后,她发现自己心里已经装满了他,满得找不到一丝缝隙…… 即便她拒绝了太爷爷,可在她内心深处,始终是惶惶不安的。 因为就算骗得了全世界,也骗不了自己,只怕,她坚持不了多久…… 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会场里乱转,越是找不到他,她越是恐慌无助,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 她好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他弄丢了…… 终于,她看到他了。 郁凌恒正和燕灵均以及穆劭枫几人在比较僻静的角落惬意闲聊。 突然一个小人儿朝他冲过来,旁若无人地扑进他的怀里。 “老公!!”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急切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 郁凌恒微微一怔,蹙眉看了眼怀里明显不太对劲儿的郁太太,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酒杯,搂住她的腰`肢将他护在怀里,对几个好友说:“不好意思,你们先聊着,失陪一下!” 穆劭枫笑得暧`昧不明,“没事没事,你们先忙,不用管我们!” 燕灵均也点头附和,还体贴地用下巴点了点右边,“对对对!哄太太比较重要,去吧去吧,喏,那边挺有情趣的!” 池千陌似笑非笑地补上一句,“嗯,我们尽量帮你们把风,不让其他人过去打扰你们!” 郁凌恒没空理会好友们的调侃,搂着郁太太朝着休息室快步走去。 进入休息室,他让她坐下,倒了杯水再回到她的身边,把水杯递到她的唇边,喂她喝水。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说服?” 看她情绪很低落,他担忧地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柔声轻问。 云裳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然后拉起他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心口处,蔫蔫地喃喃:“难受……” 最近两人感情好,她说心口难受他只会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而不会去联想其他。 他俊脸一沉,心疼又气恼,大掌爱怜地轻抚她微凉的脸颊,有些愤愤道:“肯定是累着了!太爷爷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要上班,还让你来筹备这个酒会,要把你累出个好歹,我非——”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她以吻封缄…… 她突然吻住他,迫切又激烈,仿佛这是彼此最后一个吻一般用尽全力…… 郁凌恒差点招架不住。 毕竟时间和场合都不对,郁太太这样热情,他又不能对她做什么,惹得他也开始难受了。 吻,正是如火如荼之时,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从郁凌恒的裤袋里传出。 手机响了。 铃声将沉迷的两个人惊醒过来。 郁凌恒从郁太太的嘴里撤离出来,气息微乱地掏出响个不停的手机。 可他刚看到来电显示,郁太太又急不可耐地缠上来吻他。 “等等,老公接个电话……嗯……” 他沙哑着声音哄她,可她不管不顾地把舌往他嘴里喂…… 郁凌恒简直快被缠人的郁太太惹疯了。 手机响了一遍,他被郁太太缠得没时间接。 但铃声锲而不舍地一直响,在第三遍的时候,他不得不狠着心把郁太太从怀里推开一点。 “乖,别闹……”他一边哄着她,一边迅速接起电话,“喂!” 最近知道太多事,云裳严重缺乏安全感,这会儿窝在郁先生的怀里根本不想出来。 吻,让她大脑迷糊,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所以她喜欢。 还沉浸在刚才的激烈余韵中,虽然就在他的怀里,彼此距离很近,但她并未注意电话内容。 只是突然觉得气压变低,他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 “怎么了?”她的声音微哑,心里的不安瞬时飙到顶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小心翼翼地瞅着他,问。 郁凌恒的脸色很难看,看了她一眼,似是在斟酌要不要告诉她。 云裳心里悚然一惊,立马从他的怀里退出去,正色看着他,“说啊!什么事?!” “欧阳出事了!” …… …… …… 云裳收到一份邮件。 内容是她和云朵儿在停车场里那场关于“身世”的谈话…… 一间隐秘性极强的包房里。 云裳姿态倨傲地坐在椅子里,双臂环胸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对面的初润山。 嗯,邮件就是初润山发给她的! 当她收到来自初润山发来的邮件时,第一反应就是冷笑,在心里大骂有其爷必有其孙,这录音一定是初恺宸给初润山的。 两爷孙都特么不是好东西!! 初润山要求面谈。 知道该来就算想躲也躲不掉,输人不输阵,还不如迎头上。 所以云裳没有犹豫,毅然赴约。 进这个包房之前,云裳的包和和手机均初润山的勤务兵收走,不让她带任何东西进入,还像电影里面毒贩交易一般夸张地用感应器在她身上扫了两遍,想必是怕她身上藏着窃听器什么的。 初润山谨慎成这样,很显然这将是一场激烈的谈判。 “初老爷子,有事儿就说吧,最近比较忙,比不得您退了休有大把的时间!” 几分钟后,云裳率先开口,淡淡的语气饱含`着浓浓的讥讽。 初润山可不就闲么,简直就是闲得蛋疼! 没事不会去打打麻将跳跳操啊! 兴风作浪地搞这些破事儿也不怕祸害后代! 初润山风风雨雨几十年,怎会听不出云裳言辞间的不屑和讥诮,双眼微微一眯,眼底划过一丝冷芒。 “小丹为了救你,变成了终身残疾,而你霸占了她的男人这么久,是不是该还给她了?”他缓缓开口,阴冷强势的声音压迫性十足。 霸占? 还? 云裳不可抑止地发出一声冷笑,“初丹救我,我感激涕零,她想要什么物质补偿我都愿意,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但是初老爷子! “我年纪小,若偶尔有一句话说得不对我想还情有可原,可您老曾官居要职德高望重,怎么也会说出‘你霸占她的男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呢? “我与郁凌恒名正言顺!白纸黑字填过结婚协议书,持有法律认可的结婚证,我的丈夫怎么就成了你孙女的男人? “霸占?何为霸占?我的男人我不该霸占吗?” 她言辞犀利,字字句句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说得初润山一张老脸在短时间内变了好几种颜色。 初润山皱着眉,冷冷看着倨傲不羁的云裳,怒极反笑,阴冷吐字:“你有双尖牙利齿又如何?能改变你不是云铭辉女儿的事实?还是能凭你这张嘴救出你舅舅欧阳?!” “……”云裳脸色一变。 舅舅? 原来初润山早就知道她和欧家的关系! “你以为你霸着郁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不让就行了吗?只要我把这份录音拿给郁嵘听,你的身世一曝光,自然就没资格做郁家的当家主母了,滚出郁家是必然的!”初润山看着云裳冷笑,不急不缓地淡淡说道。 “欧阳的事是你做的!”云裳放下翘`起的腿,挺直背脊怒瞪着初润山。 不是疑问句。 从初润山主动开口提及欧阳,云裳心里就肯定了。 “自己离开,还可以保留一点颜面,若是被扫地出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初润山并不正面回答云裳,自顾自地说着要她离开的话。 云裳怒不可遏,攥紧双手咬着牙根才勉强忍住心中的愤怒,狠狠切齿,“初润山,你陷害人民公仆,就不怕东窗事发被党纪处分吗?” “陷害?哪里的陷害?检举他的可是他的枕边人!如果他不色迷心窍,又岂会被人拿住把柄?”初润山蔑然冷笑,懒懒说道。 云裳脸色一白,无话可说。 欧阳的事,很棘手,这些天郁凌恒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见上欧阳一面,所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暂时还无法确定。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初润山说的没错,欧阳的确是被他自己喜欢的女人举报的! 初润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满意地看到云裳的脸色越来越白,接着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嵘岚最近的两个大项目都与御优公司有生意往来,如果欧阳的罪名坐实,那么他的情`妇自然也逃不了罪责,那么他情`妇的公司紧接着会被查封,然后火顺势蔓延下来,很快就会烧到嵘岚的身上,到时候事情一闹大,会造成什么后果你自己可以先预想一下。” 云裳的指甲陷入掌心,企图用掌心的疼痛分散心里的恐慌…… 欧阳出事,以目前的形势,对嵘岚来说有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羁绊…… 初润山这话,并非是吓唬她。 云裳心里清楚! 尽全力压下心里的慌张,她强装镇定地冷视着初润山,说:“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拆散了我和阿恒,你觉得初丹嫁进郁家就能幸福了?而且阿恒已经不爱她了,你若硬逼着阿恒娶她,你觉得阿恒会乐意?你以为这世上谁都会受你摆布?” “你以为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喝茶?”初润山将她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遍,嗤笑道。 云裳,“……” “如果我单单只是想让你滚出郁家,你觉得我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初润山边说边把茶杯放下,然后抬头,目光冷厉地盯着云裳的脸,“我要你不止和郁凌恒离婚,还要让他恨你,要让他对你彻底死心,那样他才会重新爱上我的孙女,我的孙女才会得到她应有的幸福!” 要让他恨你…… 要让他对你彻底死心…… 云裳的心,狠狠一抽。 用力抿了抿唇,她极尽艰难地强调,“阿恒‘已经’不爱她了——” “爱与不爱无需你操心,你给我把位置腾出来就行了!!”初润山极不耐烦地喝道,目光冷厉似箭。 云裳倏然笑了,一针见血地刺破初润山的假面具,“其实你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孙女会不会幸福吧,你处心积虑做这么多事,不过就是想利用初丹来满足你自己的贪`婪罢了!!” “看来……”初润山脸色一僵,眼底杀气顿现,阴冷一笑,“你是不想救你舅舅了。” 威`胁意味十足。 云裳心里泛起一股绝望,挺直背脊深深吸了口气,她问:“你想怎么样?” “半月之内跟郁凌恒离婚!且要让他对你死心!还有——”初润山微微停了两秒,声音更冷了一分,道:“交出郁嵘给你的股权!” “呵呵!” 闻言,云裳冷笑两声,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初润山一怔。 “站住!!”他倏然沉喝。 云裳置若罔闻,径直往前走。 “你真的不管欧阳的死活?!” 在云裳的手即将握上门把手的那瞬,初润山阴冷的切齿声再度响起。 云裳抬起的手缓缓放下,优雅转身,噙着媚`笑看着脸如玄铁的初润山。 “我想管的啊,可是我管不了啊!你既要我离开自己深爱的丈夫,还要我把赡养费都交出来,你让我这样一无所有的离开,我还不如死了呢!!”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副破罐子破摔已经豁出去了的模样。 “我自己都要饿死了,我还管得了谁?都去死好了嘛!!你要让我跟阿恒离婚,成!我离!但我得点赡养费怎么了?我一离了婚的女人留点钱傍身怎么了?事到如此,胳膊拗不过大`腿,我认了!人,我可以不要了,但钱,我必须要!!” 她冷冷说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一副以钱为大的态度! 初润山狠狠皱着眉头,睥睨着死要钱的云裳,沉默。 在心里权衡利弊了一番,初润山退了一小步,“股权交出来,我让人给你折现!” 云裳扑哧一笑,眼底尽是鄙夷,毫不客气地嘲笑讥讽,“初老爷子,您是精明,可也别以为别人就是傻`瓜啊!谁不知道拥有嵘岚的股权等于拥有一只会下金蛋的鸡!有了嵘岚的股权,每年的分红就足够我挥霍了,我为什么要傻傻的折现然后坐吃山空?” 初润山脸色肃冷,看着云裳的眼神仿若她是一只让人厌恶的蟑螂。 云裳看着初润山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暗忖你不也一样不要脸的窥觊郁家的财产么,比我无耻十倍百倍千倍,所以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她知道初润山现在把她当成一个贪得无厌的拜金女,她在心里嗤笑,无所谓,拜金女就拜金女,反正她也不在乎他的看法,而且她也的确喜欢钱! “如果连条活路都不给我,那就同归于尽好了!”在初润山充满厌恶的目光中,云裳满不在乎地淡淡一笑,“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光脚?郁家和欧家不是你的两只鞋?!”初润山冷嗤,很清楚这是云裳的软肋。 哪知云裳妩媚一笑,“初老爷子,千万别把我想得太伟大,我自私着呢!!!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你跟郁凌恒离婚?因为郁家?因为欧阳? “呵!如果你手上没有掌握我身世的录音,如果我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你觉得我会受你威`胁?” 初润山没说话。 “你手上握着我不是云家女儿的证据,我不答应你或许会被撵出郁家,嗯,那样也是一无所有。”云裳微垂着眼睑,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自己衣摆上的灰尘,“但阿恒爱我,就算太爷爷要撵我走,阿恒也不会坐视不管!啊!”她倏地抬起头来看着初润山,甜甜一笑,“也许我可以搏一搏,说不定太爷爷会被我们的真情感动,说不定他一感动就会接受我,初老爷子,您觉得我该不该试一试呢?” 初润山脸色阴沉到极点,极冷极冷地瞪着玩世不恭的云裳。 “就算你坐稳了郁家主母的位置又如何?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欧阳的罪名坐实?!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欧阳的罪名坐实了对嵘岚会有怎样的影响?项目被查,股市大跌,甚至嵘岚现任总裁也得接受调查!”初润山怒然沉喝,耐心尽失。 云裳脸上那抹装出来的笑靥一点一点地消失,无法反驳。 心里很清楚,如果她不答应,有初润山在背后推波助澜,所有的事情都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深深吸了口气,她狠狠咬了咬牙,说:“婚,我可以离!让阿恒恨我,我也可以尽量达到你的要求!但股权,我死也不会给!我得给自己的下半辈子留条后路!!” 初润山想着,先把他们拆散,把自己孙女扶上郁家主母的位置再说,等过段时间再夺股权也不迟…… 一分钟后,初润山说—— “成交!” …… 白色卡宴,驶进嵘岚集团地下停车场。 把车停进自己的专属车位,云裳推门下车。 下了车刚把车门甩上,一个高大的黑影扑面而来,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今天很早有木有?泥萌快来表扬我~~~快快快~~~等表扬~~~ ☆、第182章 :试试你是不是喜欢我 下了车刚把车门关上,一个高大的黑影就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回头一看,迎上一张俊美帅气的脸庞…… “放手!” 一见来人,云裳本就不好的心情瞬时糟糕到极点,厉声喝道。 看到初恺宸,她就想到初润山的种种无耻行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有话想跟你说。”初恺宸没松手,看着她,有些急切地说。 云裳面罩寒霜,极冷极冷地睨着初恺宸,皮笑肉不笑地讥讽:“不好意思!初少爷!小的没话跟您说!!” “云裳——” “放手!!” 她终是忍无可忍,抬手将他的手狠狠甩开,紧蹙眉心切齿喝道。 冰冷的声音充满了不耐和厌恶。 手被甩开,初恺宸眸色微不可见地黯了黯,见她要走,他连忙伸手横档在她面前。 怕惹怒她,他没敢再拉她。 初恺宸深深看着云裳冷若冰霜的侧脸,忙说:“录音不是我寄的!” “嗯,不是你寄的,你把录音给了你爷爷,你爷爷寄的,我懂!”云裳娇嗲,笑靥如花,可她越是笑得美,目光就越是冰冷。 “我没有!!”脸色微沉。 “呵呵!”她冷笑两声,极尽蔑然。 初恺宸倏地向她逼近一步,紧拧着剑眉看着她,愤愤的语气有着气急败坏的意味,“你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吗?一点都没有吗?” 他目光深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似是想要看穿她的内心一般,有着一丝丝希冀,又有着一丝丝紧张…… 初恺宸近期对她的态度很反常,她猜不透,但隐隐又有点预感…… “初恺宸!别问这么蠢的问题好吗?信你?怎么信你?我想傻瓜都不信你!当时只有你我和云朵儿三人,云朵儿不敢,除了你还能有谁?事实摆在眼前,你再狡辩有意思吗?”云裳挺直背脊,微仰着小脸冷冷看着与郁凌恒差不多高的初恺宸。 “这个——”初恺宸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似是想给她看什么东西。 “初恺宸,我云裳上辈子挖了你们初家祖坟是不是?我到底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这辈子要这般逼我!做人做到你们这个份儿上,真不怕遭报应吗?”云裳却根本不想听他说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愤怒地阻断了他。 逼她? “你怎么了?”初恺宸疑惑地看着她突然发飙的小脸。 “问你那不要脸的爷爷去!!”云裳太气愤,一时没忍住,冲口而出。 爷爷? 爷爷逼她? 逼她什么? 初恺宸狠狠皱着眉头。 沉默几秒,他再次重复,“不是我!” “随便随便!你爱承认不承认!!”云裳没好气地叫道,挥了下手,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 初恺宸,“是你前男友!” “……”云裳一怔,刚撇开的脸又猛地转回来看他,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一般,“什么?” “把录音寄给Duke和太爷爷的人,是黎望舒!” 云裳眉心紧蹙,默默看着一脸坦荡的初恺宸。 半晌后,她笑了,笑得极尽讥讽,“你不承认没关系的,初恺宸,我都说随便你承不承认了,你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有必要吗?” 就知道她不会相信他,初恺宸强忍着心中酸涩,把手机递给她,“这是军区大院门卫处的监控录像,你自己看吧!” 云裳半信半疑,垂眸朝他递过来的手机看去。 画面里,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装,头戴黑色鸭舌帽的高大男人,正把邮件信封交给门卫处的保安…… 男人把帽檐压得很低,加上监控录像比较模糊,所以看不太清男人的脸。 但是! 云裳在看到男人的那瞬,立刻认出来了…… 的确是黎望舒! 毕竟彼此交往了那么多年,黎望舒的身影,她是非常熟悉的。 云裳有点懵。 她猜不透也想不通,黎望舒这是想干什么? “你若还不信我,甚至觉得这个监控录像是假的,你可以去找他对质!”初恺宸定定看着云裳,目光深邃且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幽怨,“云裳,我不想你一直这样误会我,不是我做的,你不可以冤枉我!” 云裳默默听着,没说话。 “我不知道我爷爷对你做了什么,如果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 “但是云裳,如果可以,能不能请你稍微体谅和包容他一下?最近他也很辛苦,我姐的事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因为我姐的关系,他可能对你有偏见,但他年岁已高,就算是看在我姐救过你的份儿上,你能不能不跟他一般见识,他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当没听见便是,可以吗?” 云裳觉得,认识初恺宸这么久,他一直很高冷,不似郁晢扬那般亲切随和,不太爱说话,这样絮叨还是头一回。 他说得诚恳,一脸坦荡,似是对自己爷爷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听着他为自己爷爷说好话,云裳好几次都像愤怒地驳斥回去,可是想想又有什么必要呢! “初恺宸,你真的不知道你爷爷在做什么吗?”她盯着他的眼,冷冷一笑。 她的表情充满了控诉的意味,初恺宸心里咯噔一跳。 “他在做什么?”他问,声音不自觉地绷紧。 看他那不明所以的模样,似是真的没有和自己爷爷同流合污…… 但就算如此,云裳也不想看到他。 被初润山如此逼迫,是个正常人都会迁怒,所以,初家的人,她现在一个都不待见! 有那么一瞬,云裳很想把初润山的野心统统告诉初恺宸,可转念一想,她又狠狠嘲笑自己的天真,人家可是血浓于水的祖孙俩,凭她一个外人怎么可能撼动得了这种坚不可摧的血缘关系! 而且,就算让初恺宸知道一切,又能怎样? 站在初恺宸的立场,自然是希望自己姐姐幸福的,那么初润山的所作所为,在初恺宸看来便再正确不过。 所以,何必浪费口舌? 很累,云裳觉得自己已经心力交瘁。 重重叹了口气,她垂着眸情绪低落地苦笑一声,有气无力地说:“初恺宸,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以后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着,她越过他的身边。 “你还是不相信我?”初恺宸脸色一变,心脏微微抽搐,顾不得会不会惹恼她,连忙伸手将她拽住,“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是无辜的?你到底要我怎么向你证明?你说,我都做!!” 他的语气那般急切,仿佛只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云裳突然就忍无可忍了,没好气地冲他大叫:“初恺宸你是不是吃撑了?总纠结我信不信你做什么?我信或者不信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 她话音刚落,他就重重点头。 他严肃的模样,让彼此心里都咯噔一跳。 云裳蹙眉,有些狐疑又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俊美帅气的大男孩。 他比她小几个月,所以在她的认知里,他连男人都算不上,只能是男孩。 一声“很重要”,让围绕在彼此身边的空气都变了味道…… 惊觉自己的失言,初恺宸也不由得面露尴尬,暗自懊恼。 云裳默默地盯着初恺宸看,眼角余光落在他身后某个黑暗的角落,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她扑进他的怀里,踮起脚尖用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一个情侣般无比亲昵的拥抱。 初恺宸浑身一震。 感觉到她身躯柔软度的那瞬,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她,可就在双手即将触上她的肩时,他却又鬼使神差地把手轻轻放下…… 任由她紧紧抱着他。 很快,云裳松开初恺宸,从他怀里退出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脸。 初恺宸被她看得莫名紧张,想着自己突然被她这样抱了,是不是应该质问点什么…… “云裳你……”他目光闪烁,明明是想气愤地质问她为何对他投怀送抱,可说出来的话却毫无火气,甚至还心虚得不行,“你……你做什么?” 仿佛是他*了她,而非她*了他…… 其实他的心,从被她抱住的那瞬开始,就一直狂跳不止…… 云裳默默看了初恺宸几秒,倏地勾唇一笑,“试试你!” “试……什么?”他皱了下眉,大惑不解。 “试试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心狠狠一颤,几乎来不及思考就怒声大喝,“怎么可能!我没有!” 他那么激烈地矢口否认,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嗯,我也觉得没有!毕竟你以前那么讨厌我。”云裳懒懒点头。 “我……”初恺宸想说我并非有多讨厌你,只是以前心疼姐姐故意针对你,可最终,他没敢把心底的话说出口。 云裳又瞟了眼初恺宸的身后,唇角若有似无地勾动了下,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初恺宸,我跟你们姓初的犯冲,算我求你,离我远一点,我还想多活两年的,谢谢!!” 收拾起所有的情绪,她冷冷说道,然后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我跟你们姓初的犯冲…… 离我远一点…… 初恺宸怔怔地看着走得头也不回的云裳,耳朵里不停地回荡着她最后冷酷无情的话,心脏一扯一扯的,有点酸,有点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还僵在原地回不来神,脑子里一会儿是她说过的话,一会儿又是她刚才抱住他时,他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的那种诡异感觉…… 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怎么了,变得越来越奇怪,奇怪得…… 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试试你是不是喜欢我…… 倏地,云裳说的这句话在脑子里响起,他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瞬时一白。 想到那种可能性,他心慌意乱,仓皇想逃,可一转身,却对上一双含泪的眼睛…… …… 云裳在回办公室之前,先去其他部门转了转,约莫拖了二十分钟,才回去自己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她看到属于她的真皮转椅里,正坐着一个俊美如神邸的男人。 郁凌恒脸色微沉,严肃中透着一股冷冽,从云裳推门而进的那瞬,极具穿透力的犀利目光就投射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 他的手里,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机。 总裁大人纡尊降贵的来到她的办公室,云裳没有像往常那般扑进他的怀里去撒娇调皮,而是蹙眉不耐,“找我有事?” “你去哪儿了?”郁凌恒不答反问,冷冽的语气有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企划部。”她将包包随手丢进沙发里,一边淡淡回答,一边脱下外套扔在包包上。 “去企划部之前!” “到三楼茶餐厅吃了点东西。” “没出去?”郁凌恒微微眯了眸。 “没有。”她神色如常,没有一丝犹豫就吐出两个字。 “真没有?!”他的声音骤然冷到极点,五指收紧,感觉只要再用力一分,就能把手里那昂贵的手机捏碎。 闻言,云裳倏地冷了脸,抬头看他,“郁凌恒,你在怀疑什么?” 两人同样冷厉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她连名带姓的叫他,又是那么冷漠的神情,莫名就让郁凌恒的心里泛起一股浓烈的不安……心惊胆颤。 “我没怀疑你,我只是问问——”他的态度立马就软了下来。 他服了软,她却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更是怒火高涨。 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怒不可遏地阻断了他,“你这么闲吗?你闲得慌麻烦在欧阳的事情上卖点力行吗?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他不是你的亲人所以你就可以这样不上心?!!” 字字尖酸,句句刻薄。 “云裳!!”郁凌恒勃然大喝,腾地站起来,俊脸瞬时铁青,紧拧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不卖力? 这些天他为了欧阳的事愁得头都快炸了,他废寝忘食的想尽一切办法打探消息和找关系,他还不够上心?! 可现在事情有多棘手她知道吗?欧阳不止被自己的女人举报,还涉嫌谋杀…… 几个月前,脱离生命危险的沈樱雪在医院突然又莫名其妙地死亡,本以为这是她作恶多端所以老天都不想饶她。 哪知前几天,医院向警方提供了一段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显示,沈樱雪在死亡前,最后一个出现在她病房里的,就是欧阳! 许多对欧阳不利的“证据”就这样凭空出现,让人猝不及防。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后面有黑手! 这件事的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波助澜,想要置欧阳于死地! 现在敌在暗,他们在明,而且很显然是蓄谋已久,所以,这一切,根本防不胜防! 他不上心? 他的心都快操碎了她嫌他不够上心? 他的苦他的累她都没看见是不是? 事情暂时没有进展他也没脸在她面前邀功,但他做的这一切难道连苦劳都算不上了?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云裳此刻哪里还管得了有没有良心,她是铁了心要吵架,话怎么难听怎么说。 他怒喝,她就比他吼得更凶,“如果今天出事的是郁晢扬,你还会有闲情来质问我去了哪里吗?!!” 郁凌恒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下不得,差点要背过气去,狠狠咬着牙根深深吸了口气,不停地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 本来是他来兴师问罪的,这会儿却被她骂得狗血淋头,而他却连反驳和为自己伸冤的力气都没有,想想也真是憋屈! 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堆破事儿等着他处理,他和郁太太可不能再吵架了,若他俩再闹的话,他得心力交瘁而死了。 所以即便被她误解很委屈很难受,他也不敢跟她硬碰硬,只能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揽进怀里低声下气地哄,“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欧阳,可这件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总得给我点你时间——” “时间时间!又是时间!!”她倏地将他狠狠推开,冲他歇斯底里地吼:“你到底要多少时间?这都多少天了你连让我们见一面都办不到,难道非得等到他被宣判的时候我才能在庭上见到他吗?” “不会的!你别这么着急,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他伸手去抱她。 她避开,“你当然不着急,他又不是你舅舅!!” 他的手,僵在半空。 气氛,瞬间僵凝。 郁凌恒皱眉,心脏被郁太太狠狠砍了一刀,疼…… 他的双手攥紧成拳,拼尽全力才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他不停地在心里劝自己:郁太太现在心情不好,郁太太担心舅舅,她是爱你的,她不是存心要说这样的话伤你的心,你是男人,你得让着她,你别跟她计较…… 呼气,吸气…… 再呼气,再吸气…… 几个回合之后,他才将心里那股火生生咽回肚子里。 他重重叹息,目光幽怨地深深看着她,尽可能地用平静的语气好言好语地对她说:“他怎么就不是我舅舅了?郁太太!你我是夫妻!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你真的以为他出了事我一点都不着急?!!” 他低沉的声音,透着委屈和疲惫。 云裳慌忙低头,双眼瞬间泛红…… 她耷拉着肩,像是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重重坐在沙发上,用双手捂住脸…… 在这一瞬间,郁凌恒从郁太太的身上似乎看到了…… 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和绝望。 “你怎么了?”他皱眉,在她身边坐下,疑惑又担忧地柔声问她。 他去拉她的双手,想要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木留言~~伐开心~~~~ ☆、第183章 :我现在看到他就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哽咽,双肩微颤,胡乱地摇着头,躲开他的手不让他看。 听她的声音带了哭意,郁凌恒连忙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大手极尽怜惜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前一秒还抱怨她不体贴不懂事无理取闹的那些心理活动瞬间消散无遗。 “没事没事,老公知道你是担心舅舅,老公没怪你。”他心疼极了,声声哄着,想亲她的脸,可她用手捂着,他的唇只能落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地轻啄。 “我很烦,你别理我……”她闭着眼,声音很小,压抑的哽咽声闻者心酸。 见她难过成这样,他不由内心惶惶,“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的心都乱了,乖,别哭——” “我说了我很烦叫你别理我啊!你别理我别理我行吗?!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行吗?!”她倏地站起来,勃然大吼。 她猩红着双眼瞪着他,死死攥紧双手像是死命压抑着什么,小脸此刻透着一丝狰狞,歇斯底里的模样全然不见往日的美丽优雅…… 活脱脱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郁凌恒被她突然间的怒吼惊得一怔,他看着她,默默看着她。 心脏微微抽搐…… 他想着,欧阳出事,郁太太会暴躁也是正常的,她心情不好,的确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 “行!” 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他咬紧牙根,委曲求全地吐出一个字。 然后皱着眉离开。 云裳红着眼,看着郁先生高大的背影一点一点地走出她的视线,就像是看到他正一点一点地走出她的世界…… 他的身影依旧挺拔,可弥漫出来的落寞与忧伤却是那么的明显和浓烈…… 心,如被一双无形的手生生撕裂,鲜血淋漓,痛入骨髓。 眼泪,终究是再也忍不住,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 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明明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我爱你,却要把你狠狠推开…… …… 郁凌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一连几天,云裳的脾气都特别暴躁,总是跟他说不到两句话就会口不择言地说些难听的话。 他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别怪她,她只是心情不好,她不是存心的…… 可这样的话,对自己说多了显得特别没意思,分明有种自欺欺人的嫌疑。 他不想胡思乱想,可她最近的样子又由不得他不去胡思乱想。 她甚至以烦躁为借口,与他分房好几天了…… 不行! 必须跟她谈谈! 他为了救欧阳,为了讨她欢喜,累得都快猝死了,她怎么还能狠得下心对他使用冷暴力?! 深爱彼此的夫妻,遇到困难不是应该更紧地依偎彼此相互鼓励相互帮助然后共同度过难关的吗? 古人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句话她没听过吗? 嗯,必须谈谈了! 郁家,恒阳居。 郁凌恒在卧室里惆怅地踱步,思考着该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让郁太太明白他这段时间的辛苦和努力。 在房间里酝酿了许久,他把等会儿见到郁太太要说的话全都牢记在心,默默演练了好几遍,然后才拉开门朝对面客房走去。 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回应。 他微微拧眉,把耳朵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可客房内什么声音都没有。 等了约莫半分钟,他压下门把手,不请自入。 房里不见郁太太的踪影,找了浴室和衣帽间也一无所获,最后他走向阳台。 终于,他看到她了。 郁太太在楼下的后花园,正坐在秋千上轻轻晃…… 她的手里拿着手机,她把手机话筒抵在唇边,唇瓣轻轻张合,似是在说着什么。 像是在与谁语音聊天。 郁凌恒没有犹豫,转身想去楼下找她,可从阳台走进房间时,听到*头柜上传来滴滴声。 是郁太太的iPad里发出的微信消息提示音。 他的脚步顿了下,皱眉盯着iPad看了两秒,又转头看了看阳台,一瞬间脑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头柜。 郁太太的iPad没设密码,微信iPad与手机同步…… 她在和她的闺蜜柯筱聊天。 郁凌恒看着聊天框里的绿色长条,那是郁太太向柯筱发出的语音信息。 他狠狠拧着眉,内心在剧烈挣扎,犹豫着,要不要偷听…… 最终,他没有忍住内心的*和不安,指尖触上那绿色的语音信息。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后悔的,觉得这种偷听的行为太不道德也太不尊重郁太太了,他慌忙想要再点一下阻止播放,可当她的声音响起来时,他即将触上语音信息的食指,一点、一点、略显僵硬地弯曲起来。 她微哽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伤心和难过,像针尖一般,穿破他的耳膜…… 云裳:“筱筱,我怎么办啊……” 柯筱:“裳裳?你怎么了?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裳:“筱筱……” 柯筱:“卧槽!你真哭了?你哭啥啊?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云裳:“我是不是不够爱他啊,我觉得我坚持不下去了,筱筱,我该怎么办……”她狠狠抽泣。 柯筱:“你先别哭,你慢慢说。” 云裳:“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筱筱,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很累,真的很累……我甚至都有了不想跟他在一起的念头,郁家太复杂了,而且他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我觉得好辛苦……筱筱,我真的觉得好辛苦……”抽泣声越来越大。 柯筱:“你这是怎么了?跟郁凌恒吵架了?” 云裳:“没有吵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看到他我就觉得好烦好烦……真的好烦!!” 柯筱:“裳裳,你……(沉默几秒)你上次不是说爱上他了吗?难道现在又不爱了?” 云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我很爱他,我以为我已经忘掉黎望舒重新爱上了别的男人,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几天我的脑子里全是黎望舒……我好想他……好想见他……” 柯筱:“云裳!你别开玩笑!”声音倏地沉冷严肃。 云裳:“我没有,筱筱,我真的没有开玩笑!我真的想黎望舒,我的脑子里全是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他背叛过我,可是那不是他自愿的,他是被逼的,其实他也是受害者。就算他背叛过我,可是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么单纯美好,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筱筱,你不懂,你不知道我跟郁凌恒之间横档着多少障碍,还有我们的性格根本不合适,我们一言不合就能大吵起来,而他生起气来会骂我吼我甚至叫我滚……可是我跟黎望舒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他从来舍不得骂我的,筱筱,黎望舒他爱我,他比郁凌恒更爱我……”她泣不成声,难过的声音像似不堪忍受相思之苦。 柯筱:“裳裳,不要这样,你只是心情不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乖,别胡思乱想!” 云裳:“我没有胡思乱想,筱筱,我真的不想再管这堆破事儿,我好后悔,好后悔来C市,好后悔跟欧家相认,好后悔卷入这些是是非非里,我喜欢平静的生活,我只想跟我妈妈平平淡淡过一生就好了,我不想再呆在郁家这样的豪门里,我觉得我再待下去会被逼疯的,我真的会被逼疯的!!像我妈妈那样……” 柯筱:“郁凌恒……难道你现在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云裳:“不是没感觉,我觉得我应该还是爱他的,只是……只是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多…… “筱筱,我好怀念以前,那时候我跟黎望舒相爱,我们无忧无虑,每天都过得很甜蜜很开心,那时候他把我当成公主般捧在手心里,他那么疼我爱我,他舍不得让我受一丁点的委屈,他真的很爱我…… “但是现在,我每天都过得好辛苦,虽然郁凌恒对我也不错,可我始终觉得,我忘不了黎望舒……他毕竟是我的初恋,我们毕竟曾那么相爱,属于我们的美好记忆那么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忘得掉……” 柯筱:“云裳!你确定你的大脑现在是清醒的吗?你不是这种拖泥带水的人好吗?” 云裳:“对呀!我也一直觉得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我也以为我可以忘掉以前的一切,可是筱筱,我现在才发现,不可以!我不可以!我办不到!原来我根本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黎望舒!!” 柯筱:“我找郁凌恒谈谈!” 云裳:“不要!筱筱,你别找他,我最近情绪真的太不好了,我怕他来质问我的话,我一时忍不住就会跟他摊牌,你了解我的,我脾气一上来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离婚分手什么的我真的说得出口的! “我现在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让我再想想好吗?别逼我好吗?” 柯筱:“裳裳,我觉得郁凌恒比黎望舒好,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跟郁凌恒过日子,夫妻间有矛盾有争吵那是很正常的,你现在只是心情不好,等过几天就没事了!” 云裳:“嗯,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 二楼,客房里。 郁凌恒高大的身躯像座雕像一般僵立着,俊脸苍白,浑身冰冷。 他双眼猩红,死死盯着iPad,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脑子里全是微信里郁太太和闺蜜的对话。 郁太太说:我是不是不够爱他啊…… 郁太太又说:我甚至有了不想跟他在一起的念头,我看到他好烦…… 郁太太还说:我的脑袋脑子里全是黎望舒,我想他,好想见他…… 柯筱叫她别开玩笑,她说她没有开玩笑。 柯筱问她难道你现在对郁凌恒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她说不是完全没感觉,但对他的爱并不深。 柯筱怀疑她的大脑不清醒,说她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她说我也以为自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我也以为自己可以忘了黎望舒,可原来我做不到,我忘不了,我根本没有忘记他。 她那么坚定地说,我没有忘记黎望舒!! 哪怕那个男人背叛过她,哪怕她现在已为人妇,哪怕她亲口说过“郁凌恒我爱你”,可她却还是忘不了他! 因为黎望舒是她的初恋,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她忘不了他! 是这样吗?! 郁太太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像魔咒一般死死缠绕着他的神经,他每呼吸一口,魔咒便紧一分,恶性循环,痛不欲生。 熊熊怒火,吞噬着他的理智。 想着她的心里居然还有别的男人,他就妒忌成狂。 想着这些日子里的恩爱甜蜜都是假象,他就心如刀绞。 他想不通,死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他对她不好吗?真的不好吗?他就差把心挖给她了啊!! 如果不是想要留着心继续爱她,挖给她又何妨呢!! 她埋怨他到现在还没把欧阳救出来,她嫌弃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可是!! 他若办不好,难道黎望舒就办得好? 而且他不是办不好,他是需要一点时间,难道多给他一点疏通的时候都不行吗?!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明明说过爱他的!! 而且说过不止一次的!!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难道他们也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并非他有难,并非郁家有麻烦,他是在帮欧阳,是在帮她的舅舅,他劳心劳力都是为了她,她还要嫌弃他? 人生这么长,他们才遭遇这么一点点挫折而已,难道就要走不下去了? 他们的感情,就真的脆弱得如此不堪一击?! 若有朝一日是他出了什么事,她是不是转身就会离开,不会管他死活? 不!他不信!他不信她是这样的人! 他不信自己爱上的女人会如此无情无义!! 可是怎么办? 她现在亲口说心里还有前男友,说她想他,想见他…… 她说她想要平静的生活,她讨厌郁家的复杂,讨厌郁家带给她的所有烦恼,她后悔跟他在一起……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郁太太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虽然时有争吵,但明明甜蜜和开心的时候更多,她对他明明有感情的! 啊对!她刚刚说,她应该还是爱他的,只是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深…… 应该? 她居然说“应该”!她居然用了如此不确定的两个字! 她真是太可恨了!! 可即便她如此可恨,此时此刻他却很感激她没有完全否定,至少,他还有一线希望…… 柯筱说得多,郁太太只是心情不好,等欧阳没事了,等这些破事儿全都过去了,她就会变回以前那个爱他的郁太太。 她是只小鸵鸟嘛,她一向都是这样的,遇到一点小困难就会像只鸵鸟般逃避。 嗯,他现在不该纠结郁太太心里爱着谁,他应该尽快让欧阳化险为夷,只要欧阳没事了,这些让郁太太烦心的事都消失了,郁太太就会只爱他一个人了! 郁太太自己也说了,她现在情绪很不好,所以他不能去逼她,越逼她,他们之间就会越糟糕。 嗯,不能逼她! 要相信她,一定要相信她! 就像前几天郁零露发给他一段郁太太和初恺宸抱在一起的视频时,他都忍住没有质问她一样,要相信她。 哪怕明明自己妒忌得要命,心里酸得要死,但也要死命忍着,不能对她发脾气。 爱她,就要相信她! 他是男人嘛,受点委屈受点痛没什么的,只要她能一直在他身边,他一定可以把黎望舒从她心里彻底赶走的! 一定可以的! 郁太太说过的,说过她爱他的,虽然爱得可能并不是很多…… 但没关系的,哪怕她只有一点点爱也行的,他会让她每天爱他多一天,直至她的心里全是他为止! 只要她心里有他,不管多少,他就不放弃! 唇角,微微勾起,郁凌恒垂着眸,笑得极尽苦涩。 他做梦都没想到,原来自己还能卑微到如此地步。 可是不如此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他要为了一点点骄傲和尊严就去跟她吵跟她闹吗?难道他要发了疯似的去逼问她心里到底爱谁吗?难道明知她现在情绪混乱摇摆不定他还要蠢到去把她推离自己身边吗? 所以,他现在不卑微又能怎么办呢?! 在他爱她那么多之后,他又怎么能松开她的手让她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放不开! 他放不开!! 有脚步声从楼梯口轻轻响起,不紧不慢,越来越近。 他将她的iPad放回原处,僵硬着身影背门而站。 门把手由外被轻轻压下,咔嚓一声轻响,却如重锤般敲在男人已鲜血淋漓的心上…… 他竟害怕,面对她。 云裳推门而入,看到房内伫立着的高大身影,立刻蹙紧了眉。 “你怎么在我房里?有事?”她问,语气充满了不耐。 我现在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看到他就觉得好烦好烦…… 她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郁凌恒屏住呼吸,死命隐忍着心里那股撕裂般的剧痛。 轻轻的,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缓缓转身,噙着淡淡的笑,极尽温柔地看着她,“没什么事,只是想过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虽然极力克制,可他的声音依旧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和沙哑。 “马上就睡,你回去吧!”她冷着脸,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了,一边冷漠地淡淡说道,一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老婆!” 在她从他身边越过的那一瞬,他轻轻喊她。 云裳整个人一僵,差点哭出来。 他喜欢叫她“郁太太”,或者“裳裳”和“阿裳”,从未叫过“老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虽然泥萌家作者一点都不愉快……嘤嘤嘤…… ☆、第184章 :明明,他也爱惨了她 他喜欢叫她“郁太太”,或者“裳裳”和“阿裳”,从未叫过“老婆”…… 他突然这样喊她,让她整颗心瞬间就揪了起来,疼得要命!! 可是她却连哭!连转身抱他!甚至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可、以!! 她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拼尽了所有力气才忍住那急欲夺眶而出的泪…… 他的脚步声在身后轻轻响起,云裳顿时如临大敌般绷紧了神经。 她害怕! 害怕与他距离太近,害怕闻到他的气息,害怕看到他的眼睛,甚至害怕听到他的声音…… 与他有关的一切,她都害怕。 这才刚刚开始,她却发现自己已经痛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伤害一个自己深爱也深爱自己的人,那种痛,无法言喻!! 他近了,更近了…… 当郁太太就那样冷酷无情地从自己身边经过时,郁凌恒一时没忍住,轻轻喊了她。 他喊她老婆…… 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就如此熟稔地被他喊出了口,那么自然,自然得仿佛早已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 她停住了脚步,他欣喜又忐忑,她没有转身,甚至没有一个回眸,他心里空空落落的,酸涩难当。 她真的讨厌他讨厌到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不会的,她不会变得那么快,她只是鸵鸟心态又复发了,只要熬过这一阵,她就会恢复如常的…… 郁凌恒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 他朝她走去,轻轻的,仿佛怕脚步太重会吓跑她一样。 像是跋涉了千山万水般艰难,他终于走到她的身边,布满深情的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舍不得眨眼。 已经好几天,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她了。 她越是对他冷淡,他越是发了疯地想要靠近她,却又不敢…… “老婆。”他又喊她,温柔又深情,小心翼翼中带着明显的讨好。 现在的云裳,最是听不得他这样的语气,听到他委屈自己来讨好她她就心痛得快要死掉!! 她狠狠皱眉,很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没好气地嚷:“我真的很累……” “我知道!”他不待她话音落下就连忙抢道,向前一步跨到她面前与她面对面,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肩,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近乎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我知道你累,我不打扰你,我就跟你说声晚安……行吗?” 他问她行吗…… 不过是说声晚安,他都小心到这个程度,他的骄傲呢?他的尊严呢?他都不要了吗?! 云裳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她胡乱点头,只求他快点走,她的眼泪真的快忍不住了…… 看到她点头同意,他如释重负般轻轻笑了,然后朝她低下头来,薄唇贴向她的唇角,想吻吻她,“宝贝儿晚安。” 他说,宝贝儿晚安…… 她终于受不了了!! 就在他的唇即将吻上她唇角的那瞬,她用力推开了他。 力道之大,推得他往后退了两步。 那样的力气,仿佛已经厌恶他厌恶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深知自己这样的举动会有多伤他的心,她心慌意乱,仓皇间抬眸看了他一眼…… 毫无意外,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他看着她,满目哀伤……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对视只是仅仅一秒,她就冷冷抛下一句,丢下完全僵住的他大步流星地进入了浴室。 呯! 浴室的门,被她用力关上,紧接着咔嚓一声,落锁。 郁凌恒双眼微红,死死盯着浴室的门,心,汩汩滴血…… 许久之后,他缓缓勾唇,溢出一抹凄凉的苦笑。 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浴室一眼,然后无奈地转身离开,回去他们的房间。 这一晚,郁凌恒坐在*头抽着烟,漫漫长夜,一直未合眼…… 而客房里,云裳坐在浴室的地上,背靠着门,抱着双膝咬着唇,无声而压抑地狠狠落泪。 脑子里,全是他看她那最后一眼。 那个眼神,充满了哀怨、伤心、和委屈…… 被他发现她的心里还藏着别的男人,他明明很愤怒,恨不得撕了她,可他却连开口质问她的勇气都没有…… 那么骄傲的男人,却露出了那么卑微的一面,生怕把一切摊开之后他们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所以宁可委曲求全地把所有的怒与怨都埋在心里,哪怕被怒焰反噬,也不敢与她对质。 明明,他也爱惨了她,如同她爱惨了他一般! …… 次日,郁凌恒秘密前往帝都。 帝都大酒店。 这是帝都最大最有名的酒店,有郁凌恒专属的VIP总统套房。 到达酒店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他起身走向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正是自己在等的人。 即便酒店方面给予总统套房的客人最具隐秘性的保密服务,即便来人走的是秘密通道,郁凌恒还是很小心谨慎,在对方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之后,他才压下门把手把门打开。 来人在他开门的那瞬,快速闪进房里来。 “找我这么急有事儿?” 严楚斐开门见山地问,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豪迈气质。 约莫三十左右的严楚斐,一身军装威武霸气,身材高大体魄健硕,肤色比健康的小麦色略深那么一点点,是近日在烈日下演习所得的结果。 刚毅帅气的脸庞加上剑眉星目,整个人看起来特别Man,男人味十足! “嗯!”郁凌恒关上门,走向沙发,在严楚斐对面坐下。 “啥事儿?”见郁凌恒脸色严肃,严楚斐本是想顺势翘起的二郎腿直接又放下了,端正坐姿,剑眉微挑,态度稍稍认真了点。 “帮我捞个人!”郁凌恒正色说道。 “谁?” “欧阳!” “欧阳?”严楚斐皱眉,惊讶又不解:“你捞他干啥?” “他是我太太的舅舅!” 两人关系铁,说白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郁凌恒很坦白。 也只有把什么关系都挑明,严楚斐才好想办法。 “……啥?”严楚斐有短暂的惊愕。 “他是我太太——”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啥时候有的太太?!”严楚斐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告诉你,你现在先想办法帮我把欧阳弄出来!” 两人密交多年,严楚斐就是郁凌恒背后的关系网顶端人物,这层关系除了彼此二人,几乎无人知晓。 所以,若非特急之事,他不会亲自前来找严楚斐。 严楚斐懂这个道理! 当他问郁凌恒找他是不是有事而郁凌恒点头说嗯的时候,他心里就明白了事情有些严重。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是欧阳的事儿! 严楚斐皱眉撇嘴,没说话。 “你撇嘴是什么意思啊?!”郁凌恒一见他撇嘴心就凉了一大截,顿时急了。 “就是‘兄弟办不到’的意思!”严楚斐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脸爱莫能助地说道。 军人就是军人,经过严酷的训练浑身自带英武之气,就算是翘腿的姿势,也丝毫不见懒散的痞气,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Man。 “条件你随便开,别唧唧歪歪!”郁凌恒急躁,没好气地瞥了严楚斐一眼。 “真办不到!”严楚斐特别认真地摇了摇头。 郁凌恒狠狠皱眉,急了,“为什么?” 如果连严楚斐这个六阿哥都救不出欧阳的话,那这事儿可该怎么办才好? 严楚斐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嗤:“欧阳这是自己作死呢!你说他*个女人*得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还能指望谁救他?!” “他是被陷害的!” “那又怎样?到了他那个位置,本就该处处小心谨慎,还给敌人留下把柄来陷害自己,还不同样是活该!”严楚斐不以为然地冷哼。 严楚斐这话郁凌恒倒是赞同的,只是吧,大家都是凡夫俗子,谁又能没有软肋以及弱点呢? 都有的吧!! 好比他,他的软肋就是郁太太!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欧阳必定是爱那个女人的,否则也不会栽在那个女人手上。 而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根本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救出来,不然他的郁太太又该嫌弃他了…… “你到底救不救?” 狠狠咬了咬牙,郁凌恒脸色严肃地看着严楚斐,沉声问。 “人家‘证据确凿’呢!你叫我怎么救?!” 到了欧阳这个级别,出了事儿上面自然都知道了,所以欧阳的情况严楚斐多少是知道一点的。 郁凌恒拧着眉沉默了几秒,说:“去跟四爷求个情!” 严楚斐嘴角往下撇。 “你又撇嘴!!”郁凌恒一见他撇嘴就烦躁。 因为只要他撇嘴,就表示没戏或者不愿意。 “他现在不待见我。”严楚斐说。 “你做了什么?” “抗旨!” “抗什么旨?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抗旨?”闻言,郁凌恒心慌了。 严楚斐特别无辜地耸了耸肩,“他心血来潮要给我指婚,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然后他就恼羞成怒了。” “四爷给你指婚那是多大的荣耀,你居然抗旨?”郁凌恒直接就暴躁了。 他要抗旨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抗啊! 严楚斐不乐意了,瞪了郁凌恒一眼,“妈蛋!敢情娶个陌生女人的不是你!!” “就算是陌生女人又怎样?四爷做的主,还能亏着你啊?!” “切!你说得轻巧,让你莫名其妙的娶个陌生女人,你乐意?” “有啥不乐意的!三年前我不就是这样过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寸步不让。 他娶他太太时彼此也是陌生人? 严楚斐看着近乎气急败坏的郁凌恒,眼底划过一丝讶然,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了。 也是,像郁家这样的大豪门,婚姻也必然是不能随心所欲想娶谁就娶谁,想来也是长辈做的主,商政联姻或者商业联姻,两口子到结婚之时还是陌生人也不奇怪。 千里迢迢跑来帝都,严楚斐却说自己触犯了龙颜可能帮不上忙,郁凌恒急得都要骂娘了。 想到云裳昨晚跟柯筱说的那番话,他的心就又累又痛,就觉得如果欧阳救不出,他就没老婆了。 所以,他怎能不急?! “楚斐,我没跟你开玩笑,欧阳你必须帮我弄出来!!” 他的表情,是严楚斐从未见过的严肃,甚至带着恳求。 严楚斐默了默,挑眉睨他,“为了你太太?” “嗯!欧阳若出不来,她要跟我离婚的!”他倒坦白,焦急得也忘了难为情。 “离就离呗!三条腿的蛤蟆少见,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你郁大少爷还愁没女人?”严楚斐白眼一翻,不以为然。 “她是我太太!!”郁凌恒气结。 “太太又怎样?离了再娶一个,照样是郁太太!” “敢情那不是你老婆!!”郁凌恒被严楚斐那云淡风轻的口吻气得不行。 严楚斐撇嘴嫌弃,“幸得她不是我老婆,不然我得抽她!” “……” “自己舅舅作死,还敢用离婚来威胁你,这样不可理喻的女人你理她干啥?” 郁凌恒无言以对,只能皱着眉冷冷瞪着义正辞严的严楚斐。 郁太太不可理喻又怎样,他就是爱她,就是不能没有她,所以就算她再坏,他也必须救出欧阳,绝不给她离开他的借口和机会。 看郁凌恒这副铁了心的模样,严楚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想了想,严楚斐抬手挠了挠眉心,说:“我好像记得四爷曾提过欧阳这个人。” “提他做什么?”郁凌恒精神一振,本是绝望的心瞬时燃起了希望。 “听四爷那口气,好像还蛮欣赏他的,可惜啊,现在居然闹这么一出。”严楚斐惋惜地摇了摇头。 郁凌恒连忙说:“既然四爷欣赏他,那你再帮忙说说话,这事儿应该不难办的啊,我保证他没犯事儿,真是被陷害的!” 严楚斐冷笑一声,长指在膝盖上像弹钢琴般有节奏地轻弹,语气变淡,“可是这背后要让欧阳下马的人是初润山,四爷当选的时候,他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这种元勋四爷怎么着也得给几分薄面,这事儿估计他不会管的!” “元勋”二字,颇有点讥讽的意味。 “可正是如此,四爷难道不觉得初润山近两年有些自持功高而恃*而骄了吗?” 严楚斐沉默。 郁凌恒心里清楚,严楚斐其实一直不太喜欢倚老卖老的初润山,所以这会儿可劲儿的挑拨。 他怂恿着,“何不趁机挫挫他的锐气!” 严楚斐微拧着眉头,没说话,似是在思考。 半晌后。 “非救不可?”严楚斐挑眉睨着郁凌恒,问。 “非救不可!!”郁凌恒重重点头。 严楚斐装模作样地轻叹一声,没好气地剜他一眼,说:“先说好,我不能给你打包票,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我只能尽力而为!”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抖抖衣摆,准备走人。 “土匪!”郁凌恒跟着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喊道。 严楚斐抓起一个抱枕就朝他脸上砸去,“去你丫的!你才土匪!” 郁凌恒伸手一挡,将迎面飞来的抱枕挥开,俊脸上没有丝毫玩笑之色,特别认真地对他说:“拜托了!!” 郑重恳求! 严楚斐一怔。 然后特别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矫情!走了!!” …… 当郁凌恒从帝都回到C市时,已是两天后。 本以为有严楚斐相助,这道坎一定会很快过去,只要度过了这道难关,他和郁太太就会回到以前相亲相爱的状态,更甚至感情还会更上一层,哪知,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般顺利。 而且,有更大的变故在等着他…… 在严楚斐的暗中疏通下,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下了飞机,郁凌恒连家都没回,直接去见了欧阳。 隐秘的房间里,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中间隔着一张长方桌。 被关押了这么多天,欧阳除了衣服皱了点,脸色白了点,胡渣长了点,其他都还好。 气色和精神都还凑合,不算很糟糕。 郁凌恒冷着脸皱着眉,看着欧阳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别用这么炙烈的眼神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欧阳轻勾唇角,不正经地戏谑。 “真看不出你心态居然这么好,还有心情说笑!”郁凌恒恨得牙痒痒。 欧阳懒懒一笑,“如果哭天抢地就能出去的话,我也是可以不要这张老脸豁出去哭一次的。” 时间不多,没空废话。 郁凌恒垂眸看了眼腕上的手臂,然后上半身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对欧阳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把所有事情推到举报你的那个女人身上,一口咬定是她陷害你——” “不行!” 哪知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欧阳干脆果断的两个字打断了。 郁凌恒怔怔地看着欧阳,愣了两秒,他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欧阳前一刻的玩世不恭瞬间消失不见,变得特别认真严肃。 “欧阳,你活腻了是吧?”郁凌恒怒不可遏,“怎么着?那个女人把你害成这样你还要护着她?你吃错药了?!” “我不信她会害我,一定是有人逼她!”欧阳脸色冰寒,坚定说道。 出事的这些天里,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不会害他,她一定是被逼的,她不会害他,她一定是被逼的…… 这两句话,无限循环! 哪怕是骗自己也好! “你!!”郁凌恒气结。 无论郁凌恒怎么说,欧阳就是不同意。 最后郁凌恒没办法,只能试着换个方法。 于是,在见过欧阳之后,他又去见了见举报欧阳的那个女人。 那个欧阳誓死也要护在羽翼下的女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015年中国网络小说排行榜可以开始投票啦,时间是【7月10日——7月19日】姑娘们帮忙投一票呗,每天都可以投的,找【情深刻骨,前妻太抢手】哇,详情请看置顶留言,么么哒。 ☆、第185章 :她到底要他怎么做才算满意? 那个欧阳誓死也要护在羽翼下的女人…… 米娅!! …… 因为欧阳的关系,嵘岚跟御优建立了合作关系。 所以郁凌恒是见过米娅的,但次数不多,也就一两次。 对米娅的唯一印象就是——漂亮! 虽不至于美得勾魂摄魄,但米娅从骨子里渗透着一股活力,以及一种让男人想要征服的野性魅力。 不得不承认,这种野性魅力,很吸引人。 即使被关了这么久,依旧无损她的美丽。 隔着一张桌子,郁凌恒冷冷看着脸色苍白略显憔悴的米娅,目光凌厉似剑。 “他还好吗?” 沉默了许久,终究是米娅按耐不住先开了口。 米娅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有着无法掩饰的低沉和消极,饱含着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你觉得呢?”郁凌恒唇角冷冷一勾,不答反问。 “不好吗?”米娅内心强装的淡漠瞬时土崩瓦解,担忧急问。 郁凌恒冷笑,“现在这种状况,你觉得他能好得起来吗?” 米娅沉默。 耀眼的活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和绝望…… “他让你来的?” 半晌后,她问,声音微哽。 “嗯!”郁凌恒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他……”米娅双眼泛红,“有话让你带给我?” “他就想问问你,他对你不好吗?他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要这样害他!!”郁凌恒义愤填膺,冷冷质问。 这会儿真是讨厌死眼前这个女人了。 都是她! 如果不是她搞这么一出,他和郁太太还是恩恩爱爱的,根本就不会有这些糟心的事! 面对郁凌恒严厉的斥责,米娅低着头狠狠抿着唇,红着双眼没说话。 好一会儿后,米娅倏地站起来,依旧低着头不敢与郁凌恒对视,微哽道:“郁总,请你帮我告诉他,我米娅这辈子欠他的,下辈子还!!” 说完,她转身欲走。 “下辈子做不做得成人还不一定呢!你拿什么还?!米娅!欧阳待你可不薄,你真忍心让他就此身败名裂甚至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郁凌恒腾地站起来,瞪着米娅的背影,拧眉喝道。 米娅没有回头,垂眸苦笑,“我不忍心……可我别无选择!” “你怎么会没选择?你明明有很多种选择!米娅,想要救欧阳并不难,只要你——” “对不起!” 米娅匆忙抛下三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探视结束。 郁凌恒紧皱着眉头,目光阴沉地看着米娅快速离去的背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嵘岚 财务总监办公室。 云裳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俯瞰着美丽的城市,一手环胸,一手端着马克杯,杯中咖啡香气四溢。 她轻轻啜了一口黑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直侵心底……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半月之期越来越近。 她知道郁凌恒已经尽了全力在想办法救欧阳,可情况并不乐观。 看来,她真的别无选择了…… 有两天没见过他了。 两天前的那个清晨,她从客房出来就看到他皱着眉站在卧室门口踟蹰不前,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他气色不太好,眼底泛着淡淡的血丝,有些忧郁,有些颓然,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看到她,他立刻扯动唇角对她温柔微笑,她面无表情,冷漠以对。 她看到他的唇角僵了僵,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笑容。他抿了抿唇想要跟她说什么,可她从他身边径直越过,狠着心做出一副不愿意听他说话的样子。 他无奈,只能跟在她的身后,一同去了主楼吃早餐。 然后在餐桌上,他为了她,大发雷霆…… 郁零露一直喜欢初恺宸,但初恺宸对她始终爱答不理。女人的心思向来敏感,当郁零露觉察到初恺宸对云裳的态度不一样时,就开始刻意跟踪观察…… 于是在地下停车场,郁零露亲眼看到云裳对初恺宸“投怀送抱”…… 当然,这都是云裳刻意为之的。 因为她无意间发现了郁零露躲在暗处偷看她和初恺宸。 当眼睁睁看到云裳和自己喜欢的初恺宸抱在一起时,郁零露妒忌得快疯了! 但她又不敢冲出去打骂云裳,因为她那样做的话,初恺宸会更讨厌她。 一怒之下,郁零露将云裳和初恺宸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录了下来,发给了大堂哥郁凌恒。 她想让大堂哥狠狠教训云裳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最好是跟她离婚,将她赶出郁家,让她永远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 然而,事情并没有向她所期望的那样发展,大堂哥在接收了她发送的录影之后,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郁零露恨之入骨,简直都想对云裳扎小人下诅咒了! 到主楼用早餐,与郁零露碰面便成了不可避免的事。 云裳刚踏进餐厅里,就接收到郁零露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狠毒目光。 她朝着郁零露淡淡一眼瞥过去,高冷一笑。 那饱含讥讽的冷笑,毫无意外地将郁零露压抑在心底的新仇旧恨统统激发了出来,大脑一热,理智顿失。 于是她腾地站起来,端起牛奶就要往云裳的脸上泼…… “郁零露你想干什么?!” 郁凌恒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云裳的面前,对着郁零露厉声大喝。 郁零露吓得一颤,千钧一发间收住了杯子,牛奶没敢泼出去。 “哥!我发给你的视频你没看吗?云裳她不要脸,她*恺宸!!”郁零露牛奶虽然不敢泼了,但心里那股妒恨是怎么也忍不住的,指着云裳就怒声大骂。 云裳还没来得开口说话,郁凌恒已经对郁零露吼上了,“住口!!” 震耳欲聋的吼声,吓得所有人都噤了声,偌大的餐厅里除了郁嵘慢条斯理喝着粥的声音,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郁凌恒目露凶光地瞪着郁零露,怒不可遏,“郁零露!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再敢对她不敬,你!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 说“你们”二字时,他狠戾的眼神射向郁正则和房美娇夫妻俩。 “凌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郁正则当即变了脸,不可置信地皱了眉。 “字面上的意思!!” “大少爷,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老祖宗还在呢!你凭什么撵我们走?我们也是郁家的一份子,尤其我们可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喊我们滚呢?”房美娇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不干了,气急败坏地叫着嚷着,然后转头看向上方的郁嵘,夸张地哭嚎起来,“老祖宗啊,您看看您快看看哪,这凌恒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呢?我们二房也是您的后人呐,您得给我们做主啊!” 房美娇哭哭啼啼抽抽噎噎,怎么可怜怎么装,可动作太夸张,反倒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郁嵘朝着房美娇冷冷一眼睇过去,“做什么主?连个女儿都管不好,你要我给你做什么主?!” 郁嵘冷飕飕的声音,成功让假哭的房美娇再发不出一点声音,脸色一阵青白交加,难堪又恐慌。 闻言,郁正则也是难堪到极点,恨恨地瞪了房美娇一眼,显而易见是在责怪她教女无方,惹得老祖宗都不高兴了。 房美娇顿时面如死灰,怯怯地低着头缩着脖子,再不敢造次。 郁零露还等着老祖宗为她撑腰呢,没想到老祖宗居然会说这样的话,整个人都蒙圈了。 “太爷爷,您——”她不服,红着眼大叫。 “想说我偏心?”郁嵘不紧不慢地阻断曾孙女,凌厉的目光射在曾孙女的脸上,说出来的话,冷得犹如三九寒冰,“我不该偏心吗?同样身为郁家的子孙,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嵘岚的总经理了,已经开始在为这个家拼搏了!你呢?!你已经二十三了,你说说你为郁家做过什么贡献?嗯?! “就你这品性,只怕想找户好点的人家联个姻都够呛,你还好意思一天到晚不消停?!” 郁零露被郁嵘贬得无地自容。 郁嵘将筷子往桌上一扔,站起来冷冷扫视了眼郁正则一家三口,“以后,但凡是这个家里和公司的事,都别找我做什么主,我做不了主!!” 说完,郁嵘拄着拐杖就走了。 郁正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郁零露一眼,然后连忙朝着郁嵘追去,一路给老祖宗赔不是,并保证以后会对妻女严加管教等等…… 房美娇也灰头土脸地跟在丈夫身边,讨好地跟老祖宗不停地认错。 郁零露见势不对,想溜,却叫郁凌恒伸臂一挡,厉声命令:“郁零露,道歉!!” 郁零露一怔,脸色瞬时难看到极点,自然是不乐意的。 “不必了!” 郁零露还在犹豫要不要妥协,却听见云裳极尽冷淡地吐出三个字。 郁零露如释重负地偷偷松了口气。 “裳裳……”郁凌恒却心脏一紧,皱眉看着冷若冰霜的郁太太。 为了她,向来重亲情的他不惜对自己亲叔叔发难,她还觉得不够吗? 她跟柯筱说,他的家人都不喜欢她,都排挤她刁难她,她在这个家里很辛苦,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那么他现在把对她不好的人统统都赶走,还不行吗?即便这些人是他的亲人。 她到底要他怎么做才算满意?! 他幽怨地看着她,她抬眸回视,冷冷地笑:“他们本来只是讨厌我,现在我想他们应该是恨死我了!” 言辞间,尽是对他的苛责。 说完,她甚至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快步走出了餐厅。 他狠狠皱着眉,僵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布满哀伤…… …… 一阵悦耳的铃声,乍然响起,将沉浸在回忆中的云裳唤回神来。 她收起情绪,回身走向办公桌,拿起桌面上唱个不停的手机。 “喂!” “郁太太,我们查到郁先生已与一小时前回到C市了。” “他现在在哪儿?” “他下了飞机就直接去了隆熹酒店,到现在还没出来。” “好,继续守着,看到他出来立刻通知我!” “好的!” 放下手机,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望远镜走向落地窗,往下望。 六十八层的高度,若没有望远镜,是无法看清下面的马路,更别说嵘岚大厦对面街的茶餐厅…… 那家茶餐厅里,靠窗的位置,这几天一直坐着一个高大俊逸的男子…… 今天,也不例外! 从望远镜里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云裳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苦涩。 瞧!多么难得的天时地利人和,连老天爷都忙着把她往深渊里推…… …… 云裳开着自己的白色卡宴,不紧不慢地朝着隆熹酒店的方向而去。 她的车后面,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一边时不时地瞟一眼后视镜,观察着后面车辆的动静。 约莫五分钟后,她突然方向盘猛地一转,把车靠边停下。 后面的车没料到她会突然停下,来不及“顺其自然”地停车,只能从她身边越过…… 当黑色轿车从她身边开过,她又倏地踩下油门追上去,猛打方向盘,呯地一声,车头抵着对方的车头,将轿车往路边挤去。 黑色轿车被生生逼停在路边。 车一停下,她推开车门跳下车,面罩寒霜径直朝着黑色轿车的驾驶座走去,对驾驶员冷冷喝道:“下车!” “裳裳……” 驾驶座里俊逸的男子,望着她怯怯低喃。 是黎望舒。 “下车!!”云裳黛眉紧蹙,厉声沉喝。 黎望舒不敢有违,只得推开车门,从车里出来。 他看着她,深深看着她,眼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一般,眼底尽是深情和思念。 “你跟着我做什么?”云裳怒瞪着黎望舒,质问。 黎望舒欲言又止,“我……” “黎望舒,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你回到我身边!”终于,他鼓足勇气说出了口。 云裳看着他,没说话。 见她没有像前几次那样一口拒绝,黎望舒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连忙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子,像献宝一般捧在双手地递到她面前,急切的语气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裳裳你看,我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自由之身了,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吧,好不好?” 看着眼前的小红本,云裳一怔,还是没说话。 她沉默的样子,像是在动摇…… 于是黎望舒的信心又增加了一分,他欣喜若狂地看着她,壮着胆子去牵她的手,红着眼微哽着恳求:“裳裳,我爱你!从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有你!跟我走吧,跟我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没有甩开他的手,也没有不耐烦地喊他滚,这对黎望舒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云裳也红了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悔痛地哽咽,“望舒,晚了……” 她喊他望舒…… 如此亲昵的语气和称呼,黎望舒已经有三年没听到过了。 如果说,黎望舒刚才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信心,那么现在在她这一声“望舒”之后,瞬间增加到百分之八十! “不!没晚!裳裳,我都知道了,你不是爸爸的女儿,你跟郁凌恒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黎望舒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拼命地怂恿:“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你不是爸爸的女儿,他们不会认可你的,裳裳,别犹豫了,跟我走吧!!” 跟云朵儿的三年婚姻里,他已经习惯了叫云铭辉“爸爸”,一时有些改不过来。 而且他心里想,如果能挽回裳裳,和裳裳重新在一起,那云铭辉还是他的岳父,依旧该叫爸爸,所以改不改都无所谓。 “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不喜欢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那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国外,我们永远都不回来了,好不好?”黎望舒一声声地求着,红着眼睛哀求着她的模样,卑微到尘埃里。 看着黎望舒这个样子,云裳的脑海里便浮现出郁凌恒这些天里为了讨好她而委曲求全的模样…… 心,倏地抽搐不已。 很疼…… 很难过,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两个男人为她如此付出…… “望舒,你别这样……”她的眼里蓄满了泪,声音里已有浓重的哭意。 她这副泫然若滴的样子,分明就是心疼他,对他余情未了!! “裳裳!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只要我不再颓废,只要我把身边的麻烦一个个都清除掉,只要我重新变回以前的样子,你就回到我身边的!”黎望舒整个人兴奋到不行,紧紧抓着她的肩深深看着她的眼,可怜兮兮的哽咽,“为了你,我已经众叛亲离,你若还是不要我的话……裳裳,我该怎么办呢?你若还不要我我该怎么办?!” 云裳终于落泪。 眼里扑簌簌地往下掉,已然是难过到极致的模样…… 黎望舒心里激动,再接再厉地说:“我们五年的感情啊,我们曾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啊,那些快乐和甜蜜,我不信你全都忘记了!!” “黎望舒,你别这样,我们回不去了,我有丈夫了啊……”云裳神情挣扎,狠狠哽咽。 她越是这样犹豫不决,黎望舒就觉得自己希望越大。 “离婚就好啊,裳裳,我都已经为你离了婚,你跟他离婚就好了,你跟他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他的心狂跳着,极力怂恿。 “可是……” “裳裳,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裳裳!”黎望舒喊得笃定,想要用这种坚定的态度打消她的犹豫和挣扎。 他还嫌这样的力度不够,想要让她更快一点认清心里对他的感情,所以他突然捧住她的双颊,用力吻上她的唇…… 唇上压力袭来,云裳下意识地想要狠狠推开他,可她立刻想到有人此刻正看着他们…… 于是她抬起的双手,没有推开黎望舒,而是抱住了他的脖颈…… 距离他们十来米的位置,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猩红着双眼,死死盯着吻在一起的两个人…… 心口裂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如无意外,明天会加更~~~ ☆、第186章 :只想让他们统统去死 距离他们十来米的位置,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猩红着双眼,死死盯着吻在一起的两个人…… 心口裂开! 郁凌恒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正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郁太太还是他的,郁太太没有背叛他,这只是噩梦而已…… 嗯!只是噩梦而已!! 见欧阳是秘密行动,为了避人耳目,所以他下了机就去了隆熹酒店,然后再让池千陌帮他安排,偷偷去见的欧阳。 他给她打过电话,想要带她一起去,可她电话打不通,不知是不是又把他拉黑了。 见完欧阳,他回到隆熹酒店,然后急不可耐地想回去告诉她他已经想到办法救欧阳,让她再多忍几天…… 可是,从隆熹酒店出来没多久,就在这大马路上他居然看到了她的车,还看到她和前男友在一起……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他的眼里只有深情对视互诉衷肠的两个歼夫淫妇!! 他听到黎望舒说爱她,说要带她走,说会一辈子对她好…… 她没有严厉拒绝,而是红着眼,哽咽着“我们回不去了”…… 黎望舒怂恿她离婚,那么笃定地说她还爱着他,还捧住她的脸,吻她…… 她居然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她还主动勾住黎望舒的脖子,回应他…… 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她背叛他!! 他为了她,竭尽全力去救她的亲人,可当他在外奔波千辛万苦的时候,她居然在做对不起他的事! 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不!她没有心!! 但凡有一点良心的女人,都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丈夫!! 她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郁凌恒双目猩红,杀气四溢,脑海里又浮现出她和柯筱的语音聊天。 她对柯筱说;我想他,我好想见他…… 所以,这次是她主动找黎望舒来C市的? 她还对柯筱说:我好怀念以前和黎望舒相爱的时候,我们无忧无虑,每天都过得很甜蜜很开心…… 黎望舒是她的初恋,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她永远忘不了与他之间的那些点点滴滴,对吗? 可是! 她与他在一起,难道就没有甜蜜?欧阳没出事之前,他们的那些恩爱都是假的吗?她对他说“郁凌恒我爱你”都是假的吗?他们彻夜为对方挥汗如雨的夜晚都是假的吗?! 她怎么可以如此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郁零露骂她水性杨花,他气得要将郁零露一家扫地出门,他不允许有人这样侮辱她。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和别的男人吻在一起的人,不是他的郁太太,不是对吗?! 一定是他眼花了!一定是他在做恶梦!那个搂住别的男人的脖子接受别的男人的吻的女人,绝对不是他的郁太太!! 绝对不是!! “老……老公……” 一声怯懦的低喃,把郁凌恒从自欺欺人中惊醒过来,将他的噩梦,变成了残忍的现实。 他看着她!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恨意甚浓,死死盯着她心虚苍白的小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将这对歼夫淫妇,千刀万剐!! 本是拥吻在一起的云裳和黎望舒,不知是谁先看到了僵立在不远处的郁凌恒,拥吻立刻结束,双双错愕地看着脸色冰寒的郁凌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你……你怎么在这儿……老公你别误会,我……我不是……我跟他……” 在短暂的惊怔之后,云裳的眼泪刷地滚落下来,她惊慌失措,慌忙从黎望舒的怀里退出来,一边语无伦次地哽咽解释,一边想要向他走去。 她的脸上,写满了心虚和愧疚。 而她这副模样,却是郁凌恒最害怕最恐惧看到的表情! 她心虚…… 心虚代表什么? 心虚代表背叛! 如果她对黎望舒真的没有爱了,就算黎望舒吻了她,她也不会心虚成这样! 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辜负了他的一往情深!! “裳裳!别过去!!” 见云裳想要过去郁凌恒那边,黎望舒急了,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黎望舒想,他好不容易才离了婚,好不容易等来裳裳的回心转意,他不能再放她走。 刚才他吻她,而她没有拒绝。 她虽然没有回应他,但她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这说明在她的心里,还是有着他的位置。 所以,他今天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宁死也不愿再错过她! 手臂被拉住,云裳无法再前行,她回头看着双眼泛红的黎望舒。 “裳裳,求你了,别过去。”黎望舒声音微哽,极尽卑微地哀求。 云裳无措地看了黎望舒一眼,又转头去看不远处浑身弥漫着狠戾之气的郁凌恒,她泪眼朦胧,犹豫不决…… 郁凌恒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入深渊,一点一点地裂开…… 痛,剧烈而无法抑制。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卑微到只要她肯主动走向他,只要她能甩开黎望舒的手选择回到他的身边,他就原谅她! 他就既往不咎,带她回家! 当自己今天眼瞎,什么都没看见过!! 可是,她没有! 她犹豫不决,黎望舒一求她,她就挪不动脚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对黎望舒还有爱!! 甚至,她对黎望舒的爱,比对他的更深厚! 这样,他还能忍吗? 当然不!! 夺妻之恨,能忍的都是孙子!! “啊!不要!你们不要打……” 当听到云裳的尖叫声,郁凌恒才发现自己已经对黎望舒动了手。 凶狠的拳头,狠狠击在黎望舒的脸上,恨不得能将他一拳毙命! 黎望舒被打得倒退数步,被击中的半边脸瞬时痛到麻木,血,从唇角溢了出来…… 可他很开心,只要裳裳的心里还有他,被郁凌恒打死他都心甘情愿。 此刻的郁凌恒表现得越愤怒,就越是表示他无法接受今天这一幕,那么他跟裳裳的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怎能不开心! 郁凌恒像头发了狂的豹子,拳拳到肉,招招致命,他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要将黎望舒打死的恨意和狠劲儿! 黎望舒不是郁凌恒的对手,被逼得节节后退,很快就没了招架之力。 云裳知道郁凌恒会发怒,也预料到他们会打架,可即便有心理准备,当看到郁凌恒一副要将黎望舒活活打死的凶残模样,还是被吓到了 “不要!别打了,郁凌恒,你别打了!”她惊恐大叫,半假,半真。 郁凌恒置若罔闻,一脚将黎望舒踢翻在地,再狠狠一脚跺在黎望舒的心口上。 “嗯……”黎望舒痛苦地哼了一声,整个人卷缩起来。 黎望舒满脸的伤,额头、眼角、嘴角、鼻子、脸颊,无不挂着血痕,血流满面,分外凄惨。 云裳是真的害怕了,害怕闹出人命…… 她不管不顾地扑向还要再往下跺脚的郁凌恒,“你别打他!求求你别打他了,你会打死他的,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 啪! 当她与他只有一步之遥时,他回身,顺势抬手,一记狠厉的耳光就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嘴里立马就有了血腥味。 整个脸颊,乃至耳根,瞬间火烧火燎地刺痛。 他力道太猛,她稳不住,直接被他一耳光扇翻在地。 可她顾不得疼,慌忙又朝他扑过去,因为他在打完她后又转回身去对着黎望舒的胸口猛踩…… 黎望舒又被踩了两脚,痛得整个高大的身躯像煮熟的虾子一般弓了起来。 云裳吓得面无人色,在郁凌恒的脚再度抬起来要往下跺时,她扑过去趴在黎望舒的身上…… 她回头,红着双眼愤恨地瞪着发了疯的男人,失控地对他嘶吼:“如果你真的要杀他,那就连我一起杀了!” 郁凌恒抬起的脚,僵在半空。 他死死咬着牙根,目露凶光地瞪着用命去维护前男友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 白爱她了! 真真是白爱她了!! 这些日子,他掏心掏肺地讨好她,他对她那么那么好,好得恨不能把心挖给她,她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他该杀了她,把他们都杀了!! 统统杀了!! 心脏像是在被什么撕扯啃咬,每吸一口气,那种致命的痛苦就更加深刻一分,渐渐的,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就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瓜,他费尽心思讨好她,得到的却是她无情的背叛…… 他不杀了她,怎么对得起自己错付于她的一片痴心?! 明明恨透了她啊! 明明想就这样一脚对着她的心口踩下去,把她的心踩出来看看到底是黑是白,或者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 明明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可他的脚,却迟迟落不下去。 她突然爬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腿,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望着他,哭着苦苦哀求,“老公,你别这么生气好不好?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郁凌恒心如死灰,她越是这样求饶,他越是嗅到了绝望的味道…… 她的心里,有鬼! 如若心里没鬼,她何须这样着急解释? 依她的性格,如果她没有背叛他,她是断然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哀求他的。 就算她的人还没来得及背叛他,但她的心,已经背叛了! 他知道!! 郁凌恒俊脸阴沉,布满了从未有过的冰寒之气,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阴狠的目光像是恨不得把她徒手撕了。 老公? 她还有脸叫他老公?! 恨,溢满了整个胸腔,熊熊怒焰如熔浆爆发。 “老公,对不起——啊……” 她一说“对不起”,他就彻底怒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她背叛了他! 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甩开,她的碰触,让他觉得脏! 他现在恨透了她!! 云裳被甩得扑倒在地,惨叫了声。 黎望舒伤得不轻,全身都痛得要命,可在听到云裳的叫声后,他还是拼尽了所有力气爬起来,想要去保护她,“裳裳……啊……” 郁凌恒见他这副模样就妒火中烧,抬脚又朝他踹下去。 黎望舒被踹得仰面倒在地上。 郁凌恒还不解恨,再次抬脚—— “不要!”云裳哭喊着,扑过去伏在黎望舒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护。 眼睁睁看着曾与自己同*共枕的女人拼了命的维护别的男人,郁凌恒的心,在这一刻,粉碎…… “郁凌恒!是男人你就别……别为难裳裳,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咳咳……”黎望舒躺在地上,喘息着,强忍着胸膛里的剧痛,对郁凌恒叫嚣。 “想死?”郁凌恒阴狠冷笑:“我他妈成全你!!” 狠狠掀开抱住自己大腿的女人,他是真的发了狠,双手揪住黎望舒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就要往死里整。 “不要!!” 云裳爬起来,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把黎望舒从郁凌恒的双手中抢出来。 黎望舒瘫软在地。 云裳死死抱住不断想要靠近黎望舒将其狠狠踩死的郁凌恒,崩溃哭喊,“老公!老公你别生气,我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不见他了,我再也不见他了,我跟你好好过……” 郁凌恒心如刀绞,双目猩红得仿若要滴出血来,他恨透了眼前这副场景。 这像什么? 像是抓歼在场! 她像什么? 像个*的荡妇在乞求丈夫的原谅!! 他恨她的求饶! 她若不求饶不哭泣,至少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他们还可以挽回,他们还没走到决裂的那一步,他的郁太太并没有背叛他…… 只要她没有背叛他,他什么都可以原谅她! 他可以容忍她的坏脾气,他也可以不在乎他们以前的*韵事,他对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忠于他。 身心皆是! 她的以前他可以不管,但有了他,她不能再跟别的男人有染! 这是他唯一的底线!! 可她!! 把他最后一丝希望都扼杀了! 她真该死!! 听到云裳说要跟郁凌恒回去,黎望舒急了。 “裳裳!!”他顾不得疼痛,狼狈地爬起来,焦急嘶喊着,“你明明爱的是我——” 黎望舒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对郁凌恒来说都是一个燃起火苗的引子,分分钟引爆他心中的妒忌和仇恨。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他会打死你的!!会打死你的!!”云裳紧紧抱住全身肌肉紧绷的郁凌恒,回头对着黎望舒哭喊,喊完又对郁凌恒哀求,“老公,我跟你回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见他了,老公……” 郁凌恒冷冷看着相互关怀的两个人,只想让他们统统去死!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这样一个女人! 放手? 放她跟前男友滚?滚出他的世界? 凭什么!! 他为了她付出了那么那么多,凭什么到头来他被伤得体无完肤,却要成全他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放手? 做梦!! 倏地,他狠狠揪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卡宴拖行过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后面还有~~~~求表扬~~~~不表扬没动力~~嘤嘤嘤~~~ ☆、第187章 :云裳你让我恶心(加更求订阅) 倏地,郁凌恒狠狠揪住云裳的头发,将她往卡宴拖行过去。 “啊……” 她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缓解头发拉扯的剧痛。 郁凌恒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将云裳狠狠推进副座,动作毫无怜惜之意。 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 “裳裳……”黎望舒艰难地爬起来,脚步踉跄地朝着卡宴扑去。 可郁凌恒油门一踩,卡宴便像箭一般往前射去。 黎望舒连车门都没摸到。 眼睁睁看着云裳被抓走,刚刚有了点希望的黎望舒哪里肯就此放弃,没有一丝犹豫,他捂住剧痛的胸口,趔趄着奔向自己的车。 上车,狂追而去。 云裳头晕目眩,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那一巴掌的后遗症,这会儿她整个大脑都是懵的。 疼,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 最疼的,是心…… 因为她狠心伤害了身边这个深深爱着她她也深深爱着的男人。 心里很清楚,她和黎望舒吻在一起的画面对他来说有多残忍,他的心,一定被她伤透了。 他对她有多爱,那么此时此刻他对她就有多恨,从他失控给她的这一巴掌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她的脸颊,已经肿得发亮。 心里难过,但也默默松了口气,最艰难的这一步,她终于跨出来了…… 接下来,只要他们回到家,她再刺激他一下,让他再对她动手…… 然后她“口不择言”将他伤到彻底,逼他在气头之上与她离婚。 若他不离,那她就走最后一步,告他家暴…… 一切,她都计划好了。 只是云裳万万没料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车子在急速前进,车内温度直逼零下,她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脸色阴寒的男人。 “老公,对不起……”她悲伤啜泣。 一是想再伤他,二是自己真的愧疚。 虽未真的背叛他,但让他这样伤心,她又怎能不愧疚呢! “闭嘴!!” 极尽阴森的两个字,从郁凌恒的齿缝里迸射出来。 恨她,恨到极致! 更恨听到她说“对不起”三个字! 他那么爱她,她却给他这样的耻辱,他真是恨不得杀了她! “老公……” “我叫你闭嘴!!”他勃然大吼,呯地一掌狠狠拍了下方向盘。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她掩面哭泣,双肩颤抖不止。 “云裳!你别欺人太甚!!”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整个人已在崩溃的边缘。 她又是道歉又是认错,郁凌恒已经被她逼得几近失控。 她的道歉和认错就等于亲口承认了对他的背叛!! 他接受不了! 喉中腥甜,心口剧痛,他死死盯着前方,眼底尽是恨意和绝望…… 痛得受不了,他觉得连吸气都变得那么艰难,吸进去的气像刀子般刮着他的喉咙,又像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着他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他不甘心,亦恨得入骨,咬着牙根发出来的声音颤抖微哽,“云裳!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告诉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做的!!” “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真的不好吗?云裳!我他妈恨不得把心挖给你!我他妈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他妈这辈子就没对哪个女人像对你这样掏心掏肺过!! “为了讨好你,我还不够委曲求全吗?我还不够低声下气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他悲愤嘶吼,里面饱含着多少委屈,天知地知,她也知! 听着他一声声的控诉,云裳也痛得撕心裂肺,眼泪从指缝间溢出,她哭得不能自制,“对不起……” “他不就是你的初恋而已,他不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而已,真有那么难以忘怀吗?!啊!就真有那么难以忘怀吗?!” 他吼得声嘶力竭。 他不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而已…… 云裳放下双手,在泪眼朦胧中,转头看着他。 他说什么? 第一个男人? 她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他吗?他怎么会以为是黎望舒? 他居然以为她的第一次是给了黎望舒? 他怎么会这样以为?! 不其然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发生关系后的第二天,他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阴阳怪气……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她不懂,她的第一个男人明明是他,他为什么会以为是黎望舒? 云裳惊讶得忘了哭,怔怔地看着他布满恨意的脸,想不明白。 若是换在几天前,她一定会跟他据理以争讨个清白,可现在…… 让他就继续那样以为吧! “老公,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她啜泣着,颤抖着手去轻触他的手臂。 “别碰我!!”他狠狠挥开她的手,唾弃怒吼,“云裳!你让我恶心!!” 他说,你让我恶心…… 这明明就是她要的结果,可当真被他厌恶嫌弃,她又觉得心如刀割…… 突然,郁凌恒猛地往左打方向盘。 “啊……” 云裳吓得尖叫,身体随着他转动的方向倾斜。 仓皇间朝着车窗外定睛一看,是黎望舒追了上来,想要逼停他们。 她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浓烈的不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身边的男人发出阴森森的冷笑,“你爱他是不是?” “你想干什么?”她的心脏一颤,意识到了什么,惊慌大叫:“郁凌恒你别乱来——啊……” 呯! 云裳话音未落,白色卡宴就狠狠撞击了黑色宝马的车头。 黎望舒的车被撞得往边上偏移,刹车声急促刺耳。 郁凌恒唇角噙着冷笑,极尽蔑然地冷睨着被撞得变形的宝马车头。 油门一踩,车头同样受损的白色卡宴继续快速前行。 黎望舒不肯放弃,也跟着踩下油门,继续追。 云裳要疯了。 黎望舒的紧追不舍,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两辆车这样亡命追逐,太危险。 “黎望舒!你别再追了!听到没有!别再追了!!”她扒着车门,头探出去对后面追上来的黎望舒嘶声大吼。 黎望舒不止不停车,甚至还将油门踩到了底。 云裳吓到了,深知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 吼不住黎望舒,她只能泪眼婆娑地哀求身边的男人,“郁凌恒,你别开这么快,求你了,你别……啊……” 白色卡宴再次狠狠撞上黑色宝马的车头。 黑色宝马被撞得往左歪,差点与一辆迎面而来的越野撞上。 这不是单行道,来往都有车辆,极其危险。 云裳越是哀求,郁凌恒越是妒火中烧。 认定了她是在担心黎望舒,自然对黎望舒更是恨之入骨。 “怕死?”他阴森森地冷笑,转头看了她一眼,蔑然嗤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就算现在死了,有我给你陪葬,你不亏!” 他一副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吓到她了,顿时面无人色,恐慌大叫:“郁凌恒,你疯了吗?你有郁家有嵘岚,你怎么可以死?你没资格死!” “啊,我知道了!”他已经懒得去猜测她的关心是为了谁,一边控制车子与黑色宝马互相擦撞,一边又转头看她,嗤笑讥诮:“你是不想跟我一起死对不对?你想跟他死在一起对不对?那我们三个一起死,你看怎么样?!” “郁凌恒!!”云裳怒叫,内心已恐慌到极点。 “呵!” 随着他一声冷笑,车子已到十字路口,直行的绿灯只剩一秒。 若为安全起见,本应停车,可郁凌恒却将油门踩到了底。 冲了过去。 黎望舒的车在他们后面,见白色卡宴在绿灯的最后一秒冲了过去,他担心等了红灯就再也追不上他们了,所以顾不得危险,毅然决然地也把油门踩尽,闯红灯,追上去。 嘭!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闯红灯的黑色宝马被一辆正常行驶的大卡车拦腰撞上…… 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划破长空,黑色宝马后半部被大卡车碾压在前轮下…… 那声巨响,狠狠敲在云裳的心上,她下意识地猛然回头去看,正是看到宝马被大卡车碾压的瞬间…… 呼吸,窒住。 她双眼瞠得巨大,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失声喃喃:“停车……” 郁凌恒从后视镜也看到了那惨烈的车祸,俊脸阴沉,无动于衷。 保持车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停车!!” 云裳勃然大吼,惊恐的泪水开始疯狂地往下掉。 郁凌恒置若罔闻,仿若她不存在一般。 “我叫你停车!!”云裳像疯了一般去抢方向盘,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停车!停车!停车!!” 呯! 在她不要命的抢夺中,白色卡宴撞上路边的树,车头严重变形,冒出青烟。 撞击太狠,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晕眩和痛楚。 待神智恢复,云裳顾不得疼,推开车门扑下车去,跌跌撞撞地往十字路口狂奔。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那惨烈的画面,多么希望永远看不清,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 黎望舒你不能有事,黎望舒你不能有事,黎望舒你不能有事…… 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一遍一遍地祈祷,祈祷老天不要那么残忍…… 黎望舒,你真的不能有事,你若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原谅我自己啊! “黎望舒……黎望舒……” 踉踉跄跄地跑到车祸现场,她一边颤声喃喃,一边朝着宝马的驾驶座跑去。 黎望舒满脸鲜血,了无生息地趴在方向盘上。 “黎望舒!黎望舒!!” 她哭喊着,冲上去拉车门。 宝马被碾压,严重变形,车门卡住,难以拉开。 可云裳像是豁出了命一般,死命地扒车门,即便把指甲抠翻了都不肯停下。 指甲断裂,血流不止,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所有感官都被恐惧占满,她害怕,害怕黎望舒有个三长两短…… 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黎望舒的双眼缓缓睁开,他的脸贴着方向盘,看着车窗外泪流满面的她,唇角若有似无地动了动,几不可闻地喃喃,“裳裳……” 此时此刻,黎望舒除了痛,已再无其他感觉。 他甚至觉得,连痛,似乎都在慢慢地离他远去…… 终于,云裳拉开了车门,想要救他出来,可看到他整个人卡在车里,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黎望舒你撑住,我救你出来……呜呜呜……你一定要撑住啊……”她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陷入崩溃。 “裳裳……我不疼,你……别哭……”黎望舒动不了,就那样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她,竭尽全力地扯出一抹笑,极尽艰难地吐字,安慰她。 他已经变成这样了,全身都是伤,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怎么可能不疼? 云裳悔恨交加,哭喊得声嘶力竭,“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叫你不要追了啊,我都叫你不要再追了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我爱……爱你啊……我不……不能再……再错过你……你了啊……”黎望舒断断续续地说,目光深情又温柔,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此生最后一次好好看她一般,眼神充满了眷恋和不舍。 她弯腰进去,抱住他的上半身轻轻往外拖,可是试了几次才发现,他的一条腿被死死卡住了。 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能把他救出来。 很多人围观,却无一人敢上前来帮忙。 卡车司机也吓得不轻,正在不停地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通知保险,根本无暇来帮她。 “黎望舒,你撑住,求求你撑住,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黎望舒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呜呜呜……” 她将他的上半身拖出了车外,紧紧抱住他,哭得悲痛欲绝。 “别哭……裳裳,别……哭……”他想抬手去帮她擦眼泪,可他已经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正是无助到极点时,云裳看到那个满身煞气的男人如地狱之王般穿过围观的人群,站在人群之前,在几米开外位置,冷眼旁观。 她泪流满面地望着他,悲伤绝望地向他求助:“阿恒,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把他救出来,求求你了……呜呜呜,求求你了……” 她求他! 那么可怜那么无助地求他! 却是——为了别的男人!! 郁凌恒整颗心都凉透了,一动不动地站着,唇角噙着阴冷的笑意,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 帮? 他为什么要帮一个背叛他的女人? 救? 他为什么要救一个有着夺妻之恨的敌人? 他恨不得他死!! 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现在老天爷帮他动了手,他开心都来不及! 黎望舒该死! 只有他死了,郁太太才会真正死心,只有他死了,郁太太才会只属于他一个人! 所以,他不会救! 黎望舒不想云裳向郁凌恒求助,他怕郁凌恒会趁机提要求,“裳裳,别……别求他……咳咳……”他一时着急,气血翻涌,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啊!”云裳吓惨了,颤抖着两只手慌忙去帮他擦拭不停从嘴里涌出来的血,哇哇哭喊:“黎望舒!黎望舒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万字更新完毕~~~么么哒~~~~ ☆、第188章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黎望舒!黎望舒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啊……” 眼看着黎望舒开始口吐鲜血,云裳彻底方寸大乱。 她害怕,害怕极了。 害怕他撑不下去…… 当从初恺宸的口中得知她和云朵儿的谈话录音是他寄给郁凌恒和郁嵘以及初润山的那时,她是怨过他的。 所以当她被初润山逼得走投无路之时,知道他还在C市找机会接近她,她便将计就计利用他一番…… 她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他一下,没想要他死,从来没有想要他死! 都怪她! 都怪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以为只要利用黎望舒刺激一下郁凌恒,他们了不起打一架,然后各回各家便好。 可她万万没想到,黎望舒会这样锲而不舍…… 为什么要追来? 为什么要闯红灯? 为什么要这样!! “黎望舒……黎望舒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呜呜呜……救护车为什么还不到?为什么还不到啊?!”云裳哭得悲怆绝望,无助地对着人群嘶喊, “裳裳……裳裳……”黎望舒的声音越来越弱,嘴里的血泡也越来越多。 “我在!我在!黎望舒,我在!”云裳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甚至还有种荒谬的感觉,觉得怀里的男人随时会化成一缕轻烟,消失不见。 黎望舒气若游丝,想对她笑一笑,却连扯动唇角的力气都已经没有,“我有点冷……好冷……” 冷…… 听他说冷,云裳才发现他在轻微的抽搐,心,狠狠一沉。 这不是好现象! 她轻轻放开黎望舒,煞白着脸朝着几米开外的郁凌恒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流着泪望着他苦苦哀求,“阿恒!帮我救他出来,我求求你了!救他出来,我们马上送他去医院,再不救他他会撑不下去的!” 郁凌恒脸若寒冰,双手插袋,从头到尾都是以一种倨傲的态度漠视着眼前的一切。 哪怕心里恨得要死,可他的脸上除了冷,便再无其他表情。 他垂眸,目光阴冷地盯着那双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小手,然后再缓缓抬眸看着眼前哭得伤心无助的小脸,心,冷得刺骨。 依旧无动于衷! 救他?把他救活了好再来跟他抢她吗? 他看起来就那么像个傻子吗? 呵! 郁凌恒扯了扯唇角,溢出一抹阴森的冷笑,任凭云裳苦苦哀求和奋力拖拽,他始终不言不语纹丝不动。 “老公啊,你帮帮我吧!”云裳喊得撕心裂肺,真真是恐惧到极点了。 而她越是如此害怕黎望舒有事,郁凌恒心里就越是妒恨。 “裳裳……裳裳……咳咳……” 又听到黎望舒气若游丝的呼唤,云裳一回头就看到鲜血随着他的咳嗽而越冒越多。 血顺着他的嘴角和下巴流进他的脖子,画面触目惊心。 黎望舒这样吐血,肯定是伤了内脏。 不管她怎么哀求,郁凌恒都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态度,云裳绝望了。 “郁凌恒,你今天不帮我,如果他出了事我不会原谅你的!”她松开他的手臂,将双手死死攥紧,噙泪的双眼含着恨意极冷极冷地看着他,“你记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说:如果他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郁凌恒以为自己的心早在刚才就已经被她伤得支离破碎根本感觉不到痛了,可当她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时,却又倏地狠狠抽搐起来…… 还是疼!! 他揣在裤袋里的双手,攥紧成拳,紧得指关节严重泛白。 他看着她悲愤决绝的小脸,冷冷看着。 不救! 即便被她恨,他也不救! 看到他眼底的坚决,云裳放弃了。 转身,踉跄着奔回黎望舒的身边。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血肉模糊的他,泪如泉涌,“黎望舒……” “裳裳,对不起……你别哭……”黎望舒艰难地扯动了下嘴角,扯出一抹凄凉悲伤的苦笑。 “不!黎望舒,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呜呜,你坚持住啊,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撑住啊……”云裳死命摇头,满腹愧疚。 “裳裳,是……是我不好……是我……是我把你……弄丢了……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背叛了你,虽然……我……我不是故意的……”黎望舒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甚至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黎望舒,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没怪你了,真的,我早就没怪你了!” 由恨到懒得恨,再由懒得恨到无所谓,直至最后她爱上郁凌恒,便对他的背叛释然了。 如果不是他把录音寄给初润山,她真是不会想要报复他利用他。 毕竟相恋一场,就算青涩的他们没有爱得轰轰烈烈刻骨铭心,但总归是彼此的初恋,她一直还是希望都能够各自幸福安好的。 她不想他们之间,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她不想的! 黎望舒一直在颤抖,而且抖得越来越明显,“我好冷……裳裳,我觉得……我可能不……不行了……” “不许胡说!我不许你胡说!你不会有事的!黎望舒你不会有事的!!”云裳崩溃大哭,她最害怕的,就是他说这样的话。 视线已经模糊,黎望舒费尽全力让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云裳的脸上,他对她露出一个笑,憋足一口气,努力把话说完整,“裳裳,你还爱我吗?” “爱!我爱!黎望舒我是爱你的!你别死!你好好活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你别死……呜,你别死……”云裳没有犹豫,对他用力点头,不管他问什么,她都会顺着他的意。 此时此刻,她已顾不了许多,他想要什么她都答应,只求他能活下去。 黎望舒本是黯淡下去的目光瞬时划过一抹耀眼的光彩,他狂喜,急促喘息着追问:“真的吗?你真的……还爱我吗?” 急促的呼吸会震动胸腔,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可他压抑不住心里的喜悦和满足,即便被生生痛死,他也甘之如饴。 或许刚才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光彩是回光返照,很快,他的神智开始散涣,双眼也慢慢变得没了焦距…… 他的眼皮,无力地扇动,像是随时会闭上,然后便再也不会睁开…… 云裳也已经感觉到了。 感觉到他……真的快不行了。 她泪如雨下,疯狂点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嗯嗯!我爱的!我跟他离婚,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黎望舒你别睡啊,你回答我好不好啊?你别睡啊……” 黎望舒笑了。 微不可见的一个笑,透着满足,透着幸福,透着死而无憾的喜悦…… 裳裳说,她要跟郁凌恒离婚…… 裳裳还说,等他好了就跟他结婚…… 裳裳要嫁给他! 怎么办,他好开心,裳裳答应嫁给他了!她终于答应嫁给他了!! 这么多年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娶她为妻,穷尽一切只想与她长相厮守。 他终于要如愿以偿了对吗? 深深爱着的女孩终于答应嫁给他了,他想,今天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一天…… 嗯,最幸福的一天! 血,从他嘴里不停地往外涌,他的唇,极尽艰难地蠕动,“……好啊……当然……好啊……可是裳裳……” 他的声音已经小到她听不见。 “你说什么?黎望舒你说什么?”她连忙低下头,把耳朵贴近他的唇。 “对……对不起……我可能……可能不能陪你了……答……答应我……幸福……一定要幸……幸福……” 他的手,想要最后一次轻抚她的脸,可沾着鲜血的手才巍颤颤地举到一半…… 倏地,垂下! “黎望舒!!” …… 黎望舒死了。 死在救护车赶来的前一分钟,死在云裳的怀里。 当黎望舒咽下最后一口气,云裳的眼泪就突然干枯,再也流不出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样在她面前没了,而她是罪魁祸首! 黎家只有黎望舒一个独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无法想象当黎父黎母接到噩耗时该是何等悲痛。 是她,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生生毁了!! 是她,让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死于非命!! 是她,把厄运带给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是天煞孤星吗? 如若不然,为什么每一个爱她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场呢? 医院。 停尸房外的走廊里,阴森而安静。 云裳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长时间地坐在不锈钢排椅里,低着头,垂着眸,一动不动。 她的身上全是血,黎望舒的血。 脑子里乱糟糟的,从黎望舒发生车祸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整个过程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倒带,一遍又一遍。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答应我,要幸福…… 幸福吗? 她还能有幸福吗? 被人逼到这个份儿上,终将会一无所有,现在又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良心枷锁,她以后还能有幸福? 难了吧! 停尸房内,爱她多年的男人与世长辞。 停尸房外,她却连回馈与他同等的爱都做不到,只能用满腔的悔痛和愧疚为他悼念。 两米开外的距离,默默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在这里坐了多久,他就在那里站了多久。 从始至终,他都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一眨不眨。 将她的悲伤,尽数看在眼里。 黎望舒死了,真的死了,他该高兴的,该放鞭炮庆祝的,可是他却莫名感觉到了害怕…… “郁凌恒,你今天不帮我,如果他出了事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记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她说,如果黎望舒出了事,她这辈子都不原谅他…… 黎望舒现在死了,她要怎么不原谅他呢? 又不是他撞死了黎望舒,她凭什么不原谅他?! 他做错什么了?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他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不是吗? 是她背叛了他!是她和黎望舒藕断丝连牵扯不清!是她伤害他在先!现在黎望舒意外身故,关他什么事?! 原谅? 该谁原谅谁? 当着他的面,她紧紧抱着别的男人,声泪俱下地对那个男人说:爱!我爱!黎望舒我是爱你的!你别死!你好好活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她还说:我跟他离婚,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 她有没有想过,当他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心、有、多、痛?! 她的一字一句,如淬了毒的鞭子,狠狠鞭挞着他的心,让他深刻体会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也亏得黎望舒自己撑不下去死了,不然,得被他一脚踩死的!! 听到她亲口承认爱的是黎望舒,还说要跟他重新开始,甚至要为了他要跟他离婚……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炸了,大脑被怒焰烧得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就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踩死黎望舒! 他刚要行动,黎望舒却自己撑不住了。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死了就没人再横档在他和郁太太的中间了,死了郁太太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她的背叛本让他无法忍受,可现在黎望舒死了,他心里舒服多了,只要她从今往后不再犯这样的错误,只要她能一心一意地爱他,只要她别再有离开他的念头,他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因为他爱她,真的爱她! 爱到亲眼见证了她的背叛,恨不得杀了她,却最终舍不得,亦不愿放手…… 他知道自己钻入了牛角尖,偏执到哪怕明知她爱的不是他,他也要把她牢牢桎梏在身边! 郁凌恒隐忍着心中妒恨,一直到忍无可忍,才抬步朝着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小女人走去。 他走到她的面前,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她,一言不发。 被他高大的阴影笼罩,被他熟悉的气息包围,她缓缓抬头,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两两对视,各自的眼底都没了以往的深情和甜蜜,有的,是对彼此的恨…… 许久,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虚无缥缈的笑,蠕动干裂的唇瓣,嘶哑低喃,“你满意了吗?” 他不语,目光阴沉。 “他死了,你满意了吗?”她又问。 明明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却让他觉得尖锐刺耳。 她是在责怪他吗? 呵! 她有什么资格责怪他? 造成这种后果的,谁没有责任? 就连死去的黎望舒,敢说他没有责任? 他拉了她走,已经是大发慈悲放过他了,他偏偏还要追上来送死,这怪得了谁?! 怪他自己,命该如此!! 他冷冷看着她,还是一言不发。 她双眸赤红,笑得悲凉凄楚,“是我害死他的——不!是我们一起害死他的!是我们把他害死的!” “他该死!”他终于出声,阴冷切齿。 “他不该死,他不该死,该死的是我……是我……”她缓缓垂眸,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胡乱地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失声喃喃。 “……”郁凌恒狠狠拧眉,牙根一点一点地咬紧。 云裳突然站起来,像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般往外走。 黎望舒的爸爸妈妈应该快赶过来了吧,她害怕面对他们的怨恨,更害怕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去哪儿?!” 走出医院,她漫无目的地走在无人的街道,直到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直到耳边响起了愤怒又无奈的低吼,她才被迫停下。 她回头,轻轻喊他,“郁凌恒。” 郁凌恒的心,狠狠一颤。 不祥的预感如崩塌的雪山,瞬间将他整个掩埋。 恐慌让他无法言语,他隐隐猜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果然! “我们离婚吧。”她说。 轻飘飘的语气,不悲、不喜、不欢、不怒,平静淡漠得没有丝毫情绪。 离婚…… 离婚!! 黎望舒都死了!她还要跟他离婚?! “你、做、梦!!”他怒不可遏,目光阴鸷地狠瞪着她,一字一顿从齿缝里迸射出来。 她看着他怒到狰狞的脸,并不言语,只是轻轻地笑。 一个浅薄的笑,透着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笑得令人撕心…… “云裳!!”他的心里倏然就升起一股再也抓不住她的恐慌感,他攥紧她的手臂,将她狠狠拖到面前,咬牙切齿地威胁:“别逼我!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把他逼疯了,谁都休想好过!! “你恨我吗?”她还是轻轻地笑着,明明笑靥如花,眼神却冰冷得让人害怕,她抬起头,露出修长纤细的脖子,对他呵气如兰,“那把我杀了吧!” “你以为我不敢?!”他怒得就势双手卡在她的脖子上。 “嗯,你不敢。” “你——”他怒急攻心,试了好几次想要收紧五指拗断她的脖子,可该死的,他真的不敢! 他狠狠放下了双手。 他双目猩红,怨恨地瞪着她毫无波澜的双眼,悲愤低吼,“云裳!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嗯?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没错,是我错,全是我的错……”她低下头,苦涩低喃。 话音未落,她的眼前一黑,终究是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巨大悲痛和压力,晕了过去。 “云裳!!” …… 云裳回了一趟T市。 在T市呆了三天。 黎望舒下葬那天,等他的父母和所有亲友都离开后,她去他墓前上了柱香,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的话。 三天后她回到C市,主动回了郁家。 在恒阳居,她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了郁凌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那些说要养文的坏蛋~~祝泥萌内分泌失调~~再一天胖一斤!哼哼~~~ ☆、第189章 :什么都回不了头了 三天后,云裳从T市回到C市,主动回了郁家。 与郁凌恒三天未见了,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她的心情竟出奇的平静。 三天前她晕了,再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上,手背上插着针,正打着点滴。 睁开眼,没看见任何人,她便拨了手上的针,只身去了T市。 恒阳居。 走进这生活了大半年的楼里,看着本是熟悉的家居摆设,云裳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几天而已,她对这里竟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少奶奶……” 从她进屋,琇嫂就一直盯着她看,时不时地哽着声音呢喃着喊她一声。 似是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般。 琇嫂是恒阳居的专属佣人,与郁凌恒和云裳可谓是朝夕相处,时间久了,自然能感觉到小两口的情绪变化,哪怕是很轻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更何况这段时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之间不像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她能感觉到,这次很严重。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同时消失了几天,大少爷一个小时前刚回来,大少奶奶现在也回来了,而两人的气色,都很不好。 琇嫂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觉得,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了…… 云裳站在楼下客厅里,一边目光眷恋地环顾着整个屋子,一边回忆着这些日子里与郁凌恒的恩爱甜蜜。 好一会儿后,她缓缓转头,对一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琇嫂微微一笑,微哑的声音透着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苦涩和伤感,“琇嫂,我跟阿恒有点事要谈谈,你回避一下好吗?” “啊?哦,好啊,我我……我不上去,你们谈,你们谈。”琇嫂怔了怔,然后忙不迭地用力点头,眼底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 云裳深深吸了口气,朝着楼梯口走去。 “大少奶奶!”琇嫂倏然急喊一声。 云裳回头。 “好好谈啊,夫妻之间要相互包容,相互体谅,别为了一时之气做些让大家都后悔的决定,知道吗?”琇嫂很努力地扯出一抹笑,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心翼翼的模样有着明显的讨好。 云裳心里一酸。 用力抿了抿唇,她特别乖巧,微笑点头,“我知道了,谢谢琇嫂。” 那笑,怎么看都有种淡淡的悲伤…… “不谢啊不谢啊,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行……”琇嫂有些无措地绞着双手,摇着头腼腆地笑着,哪知笑着笑着就红了双眼。 她还是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很担心,很害怕。 尤其是想到刚才大少爷回来时一脸的疲惫和落寞就好心疼好难过…… 看到琇嫂红了眼,云裳的双眼也不由胀痛酸涩起来,不敢再说什么,她连忙转头往楼上走。 长痛不如短痛,今天必须做个了结! 像是一条刚把尾巴变成双腿的美人鱼,走出去的每一步都让她痛苦至极,她拾阶而上,默默攥紧手里的文件袋,咬着牙根忍着痛,狠着心一步一步往上走。 琇嫂说,大少爷在楼上卧室里…… 与卧室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开始剧烈抽搐…… 疼! 好疼!!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 明明是白天,他却关上了所有的窗,拉上厚厚的窗帘,让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偌大的卧室,仅是照着一盏*头灯,昏黄的灯光加上满室的烟雾,让视线更加朦胧模糊。 即便能见度很低,可她还是在推开门的那一瞬,就看到了那浑身充满孤寂和悲伤的男人…… 他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尾凳,一腿打直,一腿曲起,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 他的脸,隐藏在淡淡烟雾中,晦暗不明。 外套被他丢弃在脚边,他仅穿着白色衬衣,扯松的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衣领口的扣子也被扯开了几颗,连一边衣摆都从裤腰里扯了出来…… 难以想象,一贯活得那么精致高雅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邋遢颓废的一面。 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他都是极其注重形象,甚至还有蛮重的洁癖。 可今天…… 三天不见,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云裳抬手,伸向墙壁—— 啪! 一声轻响,屋内骤亮。 亮光袭来,他却连眼都没眨过,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从她推开门的那一瞬,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不曾移开。 接收到他充满幽怨和愤恨的目光,云裳的心,狠狠收紧…… 而她的心越痛,脸色就越冷,倨傲冷漠地走到他的面前,她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将手里的文件袋递到他面前。 “麻烦你签个字!”她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紧接着还无情又残忍地补上一句,“我的已经签好了!” 麻烦你签个字…… 我的已经签好了…… 郁凌恒的双眼骤然猩红,指间的香烟,随着他拳头的捏紧而断裂。 他充满怨恨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滑落到眼前的文件袋上,牙根咬得太紧,致使颊边肌肉微微跳动。 看了一眼文件袋,他又抬眸去看她。 幽怨的目光已然变得鸷冷凶狠。 文件袋里装着什么,他隐隐已经猜到。 她真的……要如此绝情?! 他猛地站起来,大手扼住她的脖颈,狠狠将她往后推…… 砰! 一声闷响,她的背撞上门边的墙上。 她蹙眉咬牙,痛得全身紧绷,心都紧缩在一起了,感觉自己背上的骨头都快要撞碎了。 更要命的脖子被他的大手扼住,呼吸被迫阻断,窒息感骤然袭来…… “云裳!你非要把我逼疯是不是?!” 阴狠的切齿声,喷薄在她的脸上,他已怒到极致。 她的心,怎么可以狠成这样?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绝? 难道他们之间除了离婚,就真的再无别条路可走? 三天前,他明明那么恨她的,可在看到她晕倒的那一刻,他还是吓得忘了她的背叛,连忙抱起她又跑回医院里。 他去帮她拿药,再回到病房时,已不见她的人。 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跑遍了医院附近的每一条街,疯了似的找她。 他怕,怕她一时想不开,会为了黎望舒殉情…… 在疯狂找她的过程中,他不停地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郁太太还有妈妈,她就算再爱黎望舒,也不会丢下妈妈不管的…… 当想到这里时,他才稍稍冷静了点。 然后他猜想,她可能会回T市。 而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她从医院离开之后,就立刻去了机场,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人已在飞机上…… 他追去T市。 然后他目睹了她坐在黎望舒墓碑前喃喃细语的全过程。 四小时零八分!! 他远远看着她,听不清她在跟黎望舒说什么,但从她哀伤的模样可以看出,她很难过…… 她没有哭,可她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悲痛,更能显示她对黎望舒的情意…… 当时他想,若死的那个人是他,她也会这样坐在他的墓前,对他诉说衷肠吗? 可能不会,因为她对他的情意,远远不及已逝的初恋男友…… 他输给了黎望舒,输得一败涂地! 黎望舒死了,却得到了她的心。 他活着,却连她的人都要失去了…… 如果他和黎望舒可以对换,如果他死了也可以得到她的心,他倒觉得,死了也不错…… 多么可悲的想法,一个男人活到他这个份儿上,也真是够没出息的了! 可是怎么办呢?他已经那么爱她了,如果失去她,他再有出息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那么爱她了啊…… 她的脸,因为窒息而变成酱紫色,大脑开始空白。 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也知道窒息的感觉有多痛苦,他的心,终究是不够狠,看到她难受,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一点一点地松开了她的脖子。 “咳咳咳……” 云裳轻捂着脖子,弯着腰痛苦地咳嗽起来。 身心都太难受,随着剧烈的咳嗽,她把眼泪都咳了出来…… 郁凌恒冷眼看着咳嗽不止的小女人,心痛,又心疼…… 好一会儿后,云裳才缓过来,狠狠抹掉脸上的泪,缓缓抬头,“我没有想要逼你……” “没有想要逼我那这是什么鬼东西!!嗯?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倏地将她手里的文件袋夺过来,狠狠甩着,吼得像是一只遭受重创的狮子。 她看着他,强忍心中凄苦,说:“郁凌恒,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不合适……”越说到后面,她心脏抽搐的频率就越剧烈。 “不合适?!”郁凌恒脸如玄铁,目光阴狠地瞪着冷漠淡然的云裳,冷笑连连,怒到极致,“云裳!你他妈跟我睡了大半年了,现在跟我说不合适?!” 不合适? 现在说不合适? 早干吗去了?! 在他没爱上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说他们不合适? 现在才说不合适?知道他离不开她了才说不合适? 去他妈的不合适!! 他怒,他不甘心,他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呯地一声,他狠狠一拳打在墙上,将她桎梏在墙面和他的胸膛之间,他猩红着双眼仇视着她,恨得咬牙切齿,“我他妈哪点不能让你满意?我他妈哪点比不上黎望舒?你说!哪点?!” 情绪失控的男人,早已顾不得修养,粗口控制不住地冲口而出。 他想了几天几夜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点不如黎望舒? 除了黎望舒比他更早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还有什么? “他死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从她的嘴里缓缓溢出,充满了自责、悲伤、悔痛…… “……” 郁凌恒狠狠一震,倏地无语。 嗯,黎望舒死了,一个死人,却将从此深埋在她心间,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了,是吗? “你为什么不能救救他?”她红着眼,望着他,难过哽咽。 “……”他的脸,苍白。 她在责怪他,在怨恨他…… 心,裂开,鲜血淋漓,痛得他双眼发黑。 “你为什么就不能帮我救救他?”她的眼底蓄满水雾,扯动唇角,笑得哀怨凄楚。 “云裳!!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去?他已经不行了,就算我把他从车里强行拽出来,除了增加他的痛苦和加速死亡之外,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对她怒吼,满腹怨怼和委屈。 宝马被大卡车压成那样,黎望舒没当场身亡已是奇迹,他口吐鲜血根本就已是回天乏术了,他帮了忙也改变不了什么。 当然,就算黎望舒当时还有希望,他也不会救! 他只是一个凡人,他没有菩萨心肠,他没有义务去救一个将他妻子身心都夺走的男人! 他没有伟大到那种地步!! “你在为自己开脱。”她淡淡冷笑。 “我说的是事实!!”他切齿怒吼。 云裳垂着眸,不看他布满幽怨的眼,狠着心,说:“我说过,你不帮我救他,他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 “你有什么资格不原谅我?云裳!你有什么资格!!”他倏地抓住她的双肩,狠狠摇她,“我才是你丈夫!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幽会,你背叛了我还怨恨我不救你的姘头?!你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他吼得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真想把她掐死算了!! 不爱他的坏女人,掐死算了!! 她被他摇得脸色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到极点。 “嗯,我背叛了你!”她点头,轻轻的一句话,却如大刀阔斧般砍在他的心上。 那么重!那么狠!那么痛!! 她承认了! 即便事实早就摆在眼前,可现在听她亲口承认,他发现原来根本接受不了…… 郁凌恒死死攥紧双手,怕自己一失控,会真的掐死眼前这个可恶到极致的女人! 他咬着牙根,一言不发。 她缓缓抬眸,看着他溢出一抹悲伤的苦笑,“所以,你也不会原谅我的不是吗?既然我们都不会原谅对方,何不痛痛快快把字签了呢?!” “……”他说不出话,气血翻涌,喉中腥甜。 他觉得,他就要像黎望舒那样吐血了…… 她说,我们都不会原谅对方…… 狠狠咬了咬牙,他委曲求全,“我可以——”当一切没发生过! “我不可以!!” 可他话未说完,她就阻断了他。 冰冷的三个字,说有多无情,就有多无情。 “云裳,你别逼人太甚!!”他双目赤红,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吐字。 他已经把尊严都摆在她的脚下任由她践踏了,还不够吗? 都说付出得越多的那个人,注定更卑微,可卑微也有个限度的吧,为了她,他都已经卑微得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还不够吗? 她怎么就可以无情到这个地步? 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他? 难道说,她从始至终都没对他用过真情吗? 曾经那些甜蜜的纠缠,那些极致的瞬间,那些甜腻的“我爱你”,全是她的虚情假意吗? “他死了,什么都回不了头了……”她说,哽咽的声音里全是悲痛,“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他惨死的样子……我受不了!” 郁凌恒狠狠抽了口冷气。 他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把他的死归罪在我头上?!” “如果不是你把车开那么快,他就不会出车祸!”她哭了,自黎望舒断气到现在,她终于又落了泪。 听着她充满怨恨的控诉,郁凌恒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得他头昏眼花。 一股绝望,在心里蔓延,像是全身的力气被突然抽走,他无力地往后退了两步,满目哀伤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女人,“云裳,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是吗?” 心痛得太厉害,他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一股颓败,从骨子里渗透出来。 云裳死死攥紧双手,任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命令自己点头,“……是。” “即便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是要跟我离?”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又问。 “是。” 郁凌恒苦笑,心已凉透。 她把黎望舒的死都怪在他头上,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明明不是他的错,她却咬住这个不放,说白了,不过就是她不爱他,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他:“非离不可?” 不止心冷了,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已经冷了。 “是!”她豁出去般,用力点头。 “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他双眼泛红,问得极尽艰难。 云裳心痛如绞,却不得不逼自己摇头,“……没了。”声音嘶哑颤抖。 郁凌恒仰头,把眼底的湿气逼回去。 而后,他看着她,“云裳!”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透着绝望的眼神。 “看着我!!”他阴森切齿,冷冷命令。 她只得缓缓抬眸,平静地与他对视。 她拼尽全力,不让自己的眼底流露出丝毫的情绪。 郁凌恒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最后问你一句——”他停顿了两秒,逼自己问:“你爱过我吗?” 云裳蠕动红唇…… “想好了再回答!!”他抢在她给出答案之前,冷冷警告。 他在给她最后的机会…… 可她却连犹豫都没有,就狠心点了头:“没有!我从来没有——” 啪! 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她顺势往下倒,额头狠狠磕在茶几上…… 咚! 头破,血流。 郁凌恒懵了,他不觉得自己的力气有大到给她造成这样大的伤害。 他想去扶她,可她却冷静地拿出了手机,拨下一个电话…… “师兄……” “裳裳啊,怎么了?有事吗?” “我想报案……” “报案?报什么案?” “家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 ☆、第190章 :铁了心要跟他离婚 咚! 一声闷响,如重锤一般狠狠敲在郁凌恒的心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自己一巴掌打得往地上摔去,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茶几上,眼睁睁地看着鲜红的血从她额头的伤口往外溢出来…… 她的脸白,血红,那强烈的对比,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他懊悔又疑惑,他的力气真有那么大吗?他明明不敢很用力的…… 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心里分明恨她恨得要死,可一看到她流血流泪,他就不由自主地缴械投降了…… 大手伸去,想要扶她,可她低着头,避开他的手。 她没有喊痛也没有情绪激动,她很冷静,冷静得让他害怕…… 她一边避开他的手,一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就当着他的面,拨下了燕诏的电话。 开着免提。 “师兄……” 电话接通,她嘶哑的声音微哽。 “裳裳啊,怎么了?有事吗?”燕诏听出她情绪不对,疑惑问道。 “我想报案……” 云裳“报案”二字一出,郁凌恒的双手骤然成拳,心,狠狠坠入谷底。 他赤红着双目,瞪着她。 电话彼端的燕诏很惊讶,“报案?报什么案?” “家暴……” 明知他正目光凶狠地瞪着她,她还是不管不顾,把彼此推向悬崖…… 嘭! 郁凌恒猛力一脚将身边的沙发凳踹飞,双手揪住云裳的衣领将她整个人狠狠提起来,又是砰地一声将她抵在墙上。 “家暴是吗?你那么想被家暴是吗?!” 他脸色铁青,目光阴鸷,表情已气到狰狞,他凑近她的脸,阴冷吐字。 云裳说不出话,一张小脸由白转青。 他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像是把她钉在墙上一般,她的双脚离地,脖子被衣领狠狠勒住,无法呼吸。 “云裳!为了离婚,你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是吗?”他冷笑,浑身戾气深重,内心的阴暗面彻底被引爆。 她既然如此绝情,他又何必对她一再怜惜? 人都是贱骨头,你越对她好,她越不在乎! 云裳的脸,由青转紫。 她甚至没有挣扎,一副万念俱灰任他宰杀的的模样…… 郁凌恒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黎望舒死了,她这是也不想活了? 连妈妈都不要了? 黎望舒的死对她来说打击就那么大?没有黎望舒她还活不下去了? 行! 那他勒死她,成全她!! 越想越恨,他揪住她衣领的双手便越收越紧…… 突然—— 呯! 卧室的门被狠狠撞开。 郁晢扬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骇得大喊,“哥!你在做什么!!” “滚出去!!”郁凌恒极尽凶狠地一眼瞪过去,将正欲上前来的郁晢扬吓得一震,不由自主地刹住了脚。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的大哥,郁晢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家一向优雅尊贵风度翩翩的大哥会对一个女人动用武力…… 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短暂的惊愕之后,郁晢扬硬着头皮上前,急得大叫:“哥你放手!你会勒死她的!” “我叫你滚出去!!”郁凌恒冲着郁晢扬怒不可遏地嘶吼。 郁凌恒的样子太凶狠太恐怖,郁晢扬再次被吓得滞住了脚。 进退两难。 云裳被钉在墙上,极缓极缓地转眸,神色哀伤地看着焦灼担忧的郁晢扬,有泪从眼角滑落,几不可闻地喃喃,“晢扬,救我……” 听到云裳极尽艰难地向自己求救,郁晢扬忍不住了。 即便会被大哥揍死,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嫂子被家暴而坐视不理。 “哥!你放手!你不能这样!你快放手!!”郁晢扬冲上去,边喊边去扯郁凌恒的手。 “滚!!”郁凌恒一脚揣在郁晢扬的腿上,从未有过的狠心。 郁晢扬被踹得往后倒退数步,痛得龇牙咧齿,生平第一次领教了大哥的心狠手辣。 顿时也怒了。 郁晢扬咬着牙根忍着痛,用力搓了搓被大哥踹了的地方,然后撸了袖子又要往上冲。 正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门口炸响—— “都给我住手!!” 是郁嵘。 身后跟着双眼泛红急得不行的琇嫂。 从云裳上了楼,琇嫂的心就一直悬着的,不敢上楼去打扰他们小两口,她只能在楼下竖起耳朵偷听楼上的动静。 当听到有争吵和巴掌声响起时,她当机立断,连忙跑去找了二少爷,让二少爷先过来,她又忙不迭地去请老祖宗。 郁嵘老脸铁青,拐杖狠狠杵了下地板,咚地一声。 偏偏郁凌恒眼里只有眼前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小女人,他只想听到她向他求饶,只想让她收回那些让他痛彻心扉的话,其他的,谁的话他都不想听。 “郁凌恒!松手!!”郁嵘走进卧室,对着郁凌恒怒声沉喝,警告意味十足。 郁凌恒置若罔闻。 “我叫你松手!!” 郁嵘怒火高涨,一声厉喝,同时扬手就一拐杖狠狠敲在郁凌恒的手臂上。 下手毫不留情! 郁凌恒吃痛,不得不松开了云裳的衣领。 云裳的双脚终于落地,整个人从墙上无力地滑坐下来,狼狈可怜地趴伏在地上,惨白着小脸苟延残喘。 眼泪,顺着脸颊疯狂地往下流淌…… “云裳!”郁晢扬顶着大哥杀人般的凶狠目光,跑过去查看她的状况。 当郁晢扬伸手去扶云裳时,云裳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整个人往他怀里躲…… 一道阴狠的目光,狠狠射在他们的身上。 郁晢扬悄悄咽了口唾沫,心生怯意,因为大哥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很快,燕诏匆匆赶来。 头破血流的云裳,执意要去警局。 …… 警局。 燕诏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有燕诏、云裳、郁嵘和郁凌恒四人。 郁嵘和云裳坐在沙发里,燕诏靠坐着办公桌,郁凌恒则双手插袋,冷冷伫立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怎么回事儿?”燕诏狠狠皱着眉头看着云裳额头上凝固着小血块的伤口,沉声问道。 郁凌恒背对着大家,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郁嵘布满皱纹的老脸也没什么情绪,讳莫如深。 “我要求验伤。”云裳垂着眸,平静吐字。 “……什么?”燕诏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裳打电话给他说被家暴,他其实没有太担心,云裳脾气急他是了解的,据他所知郁凌恒的人品也是很好,所以他以为他们夫妻俩只是有点什么小矛盾而已。 而云裳的伤一定只是意外,郁凌恒不可能把她揍成这样的。 可……现在云裳要求验伤,就有点过了啊! “我要求验伤,我要离婚。”云裳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语气,却异常的坚定和固执。 “离婚?”燕诏腾地站直,神色严肃起来。 郁凌恒依旧一动不动。 郁嵘也还是一言不发。 僵凝的气氛,透着一丝诡异。 感觉到事态严重,燕诏转头看着郁凌恒冷如冰雕的侧脸,问:“你怎么说?” 难道云裳额头上的伤真是他揍的? “不离!”郁凌恒头也不回,冷冷吐出两个字。 “我跟他已经没有感情了,必须离!”云裳有点急躁了。 见两人意见不一致,燕诏默了默,说:“要不你们再谈谈——” “没必要!我已经决定了!”云裳阻断燕诏,冷冷说道。 不谈了不谈了,再谈下去真要把他逼得跟她同归于尽不可了。 郁凌恒终于回头,阴冷的目光,射在云裳的脸上。 对她的那些爱啊恨啊,统统朝她砸过去。 云裳暗暗咬紧牙根,对他投射过来的眼神视若无睹,她不想再拖下去,索性心一横,低头打开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郁嵘。 “太爷爷,这是我跟我爸爸的DNA报告……” “云裳!!” 郁凌恒怒喊,猛地转身朝她冲过来。 原来,她回T市不止是去给黎望舒送葬,还去跟云铭辉做了DNA…… 云裳没管他,继续对郁嵘说:“我不配做郁家的大少奶奶,请您——” “云裳你闭嘴!!” 郁凌恒怒吼着要去抢报告。 郁嵘手一抬, 拐杖就横档在了郁凌恒的面前,目光凌厉地瞪着他,抢先一步拿走了云裳手里的报告。 郁凌恒纵使再怒再急,也是不敢去太爷爷手里抢东西的。 再说了,抢了又能如何? 她为了离婚已经把所有事都做绝了,不给他一丁点的机会也不给她自己一丝一毫的退路。 他把报告抢来撕了也挽不回她的心,也改变不了她不是云铭辉亲生女儿的事实,她是真的…… 铁了心要跟他离婚! 郁凌恒双眼猩红,死死盯着冷若冰霜的女人,心里有什么在土崩瓦解…… 够了! 真的够了! 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说的了,没说的了…… 郁嵘打开报告,随意看了两眼就合上了,然后皱着眉沉默了片刻,再抬头看着云裳,问:“决定了?” 略显低沉的三个字,别具深意。 云裳垂眸苦笑,自然明白太爷爷的意思。 太爷爷说得对,有选择都是好的,最怕的就是没得选择,如她此刻。 卡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甚至还连累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她没资格放弃! “嗯!!”云裳强忍着心中痛楚,咬着牙根重重点头。 郁嵘看了眼面如死灰的郁凌恒,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是该赞云裳杀戮决断的气魄,还是该怨她铁石心肠的无情…… 自己引以为傲的曾孙爱上这样一个刚烈果断的女孩子,是幸?还是不幸? 但愿是“幸”吧! “小诏子!”郁嵘看向燕诏。 燕诏:“老爷子您说!” “给他们办!”郁嵘下令。 郁凌恒转身就走。 呯! 燕诏的门,差点被摔裂。 …… 有了郁嵘的干涉,云裳和郁凌恒成功离了婚。 红色小本,跟结婚证差不多模样,只不过现在的小红本上印的是“离婚证”三个大字。 当她失魂落魄地拿着离婚证躲在无人的角落默默哀伤默默舔舐伤口时,收到了一条短信。 ——把你的东西全拿走! 是郁凌恒! 他让她回郁家把属于她的东西全拿走。 其实她什么都不想要,她想要的,只有他! 可现在,手里的离婚证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残忍地提醒着她,他已经不属于她了! 特意选了他不会在家的时间段,她回了趟郁家。 琇嫂已经帮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不多,也就一个稍大的行李箱而已。 她拖着箱子从恒阳居出来,琇嫂跟在她身后掉眼泪,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矛盾,又是不舍,又是怨怼…… 琇嫂是很喜欢云裳的,可是得知她执意要和大少爷离婚,又怨她铁石心肠让大少爷伤心…… “云裳!!” 云裳刚走出恒阳居,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朝她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伴随着一声怒吼。 她停下脚步,神色平静地看着怒容满面的郁晢扬。 郁晢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云裳的面前,看了眼她拖着的行李箱,狠狠拧眉,沉声喝问:“你真的跟我哥离婚了?” 得知哥嫂离婚的那瞬,郁晢扬如同晴天霹雳,懵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不敢相信! 本来他也想跟着去警局的,可太爷爷不让他去,所以大哥和云裳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并不清楚。 后来他实在担心,就找人问了问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哪知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云裳轻轻点头,“嗯。” 淡淡的一声嗯,如一桶冰水,将郁晢扬心里最后一丝希冀的小火苗都给浇灭了。 “你真的背叛了我哥?”郁晢扬狠狠咬着牙根,眯着双眼,又问。 他紧张得甚至忘了呼吸。 云裳默了两秒,“……嗯。” “你——”郁晢扬气结,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怒不可遏,“为什么?!我哥哪点对不起你?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他吼得地动山摇,为自己哥哥打抱不平。 云裳没说话。 “呵!我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我帮你做什么,我就该让我哥把你打死算了!!”郁晢扬简直要暴跳如雷了,“云裳!你太不要脸了!!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女人,原来你比初丹还不如!!初丹她至少没背叛过我哥,她至少没给过我哥这种难堪和耻辱!你你你!你太不是玩意儿了!!” 她沉默不语,任由他骂。 郁晢扬见自己气得都快中风了她却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更是怒火中烧,一脚就把她的箱子给踹了。 “滚滚滚!滚出郁家!这辈子都别再踏进我们郁家半步!!哼!”他切齿怒吼。 行李箱被踹翻,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 郁晢扬吼完,烦躁地抓了把散落在额头的碎发,狠狠瞪了面无表情的云裳一眼,憋着一肚子无名火,走了。 云裳一言不发,走向翻开的行李箱,蹲下去,把散落出来的衣物一件一件慢慢捡回箱子里。 “大少奶奶……”琇嫂跟着蹲下来,帮她捡,红着眼哽咽。 即便心里怨大少奶奶对大少爷太无情,可她真的舍不得大少奶奶走…… 云裳轻轻扯了扯唇角,笑得苦涩,“琇嫂,我已经不是你的大少奶奶了。” 她低垂着眼睑,掩饰着眼底的悲伤和委屈。 闻言,琇嫂更是难过不已。 全部东西捡完,云裳一边把箱子盖好拉好,一边轻轻喊了一声,“琇嫂。” “嗯。” “你帮我个忙吧。” 琇嫂看着云裳,不明白自己一个佣人能帮她什么。 “如果郁凌恒以后娶了别的女人……”云裳站起,拉好行李箱,对琇嫂阴冷一笑:“你就帮我把那女的毒死吧!” “……” ……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 阴霾压顶,似是有雨来临。 云裳从郁家大门走出来,拖着行李箱往山下走。 不再是郁家的少奶奶,家里佣人和司机都不会再对她殷勤,加上气愤填膺的郁二爷吩咐家里司机不许送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前嫂子,所以她只能徒步下山。 沿路的蓝花楹,开满了蓝色的花,入眼即是一片朦胧梦幻的蓝雾。 六月,正是蓝花楹的花期,满枝桠的花儿,争相怒放。 风,吹过。 蓝色花朵飘然而下,像是在下一场蓝色的雨,整条马路布满*的花束,犹如一片蓝色花海。 蓝花楹,蓝花楹…… 满眼蓝雾,一心爱慕! 踩着蓝色花朵前行,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们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犹记得,就是在这半山腰,她佯装崴了脚,让他背她。 那时,还不是蓝花楹的花期,夜色正好的晚上,她趴在他的背上,晃着两只小脚丫,一边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一边幻想着等蓝花楹开花的时候,再让他背她回家…… 那该是多么浪漫和甜蜜! 如今,蓝花楹开花了。 可他和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走着走着,她停下了脚步。 前方,一抹熟悉到骨子里的高大身影,正一步步,迎面走来…… 她悄然攥紧行李箱,强忍心中酸楚,尽量无视他眼底的冷漠,与他擦肩而过…… 像是彼此都不想今生与对方再有任何交集,他们直视前方,背道而驰。 突然,双肩被一双铁钳似的大手抓住,身体被他强行转过去,饱含愤怒的吻,狠狠袭上她的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内啥,菇凉们,记得投票哇~~还有两三天就截止了哟~~ ☆、第191章 :云裳,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前方,一抹熟悉到骨子里的高大身影,正一步步地向她迎面走来…… 云裳的双脚,顿时犹如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 她悄然攥紧行李箱,努力隐忍着心里的酸楚和悲伤,努力不让自己红了双眼,努力不让他看出自己的不舍和难过…… 她僵在原地,看着那宛若从浪漫梦境中走来的男人,看着他依旧俊美不凡却已然变得冷漠的脸…… 她默默地看着他,把他此刻的模样,深深刻在心上! 即便他的眼底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深情,即便此时的他们已毫无关系,即便他……恨她入骨! 也好的。 如果注定他们不能再相爱,那么让他恨她一辈子,也是好的。 不管是爱还是恨,不管是以哪种方式,只要能让他记住她一生,她想,这也不枉他们相爱一场。 隔着几米的距离,他们对望着,在梦幻般的蓝色世界里,爱恨交织…… 郁凌恒外套挂在臂弯里,双手插袋,还是之前的那件白衬衫,袖子随意挽至小手臂,领口微敞,扣子似是被扯崩了好几颗。 高大俊美的男人,眉眼间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颓废和疲惫,浑身上下弥漫着与他极不相符的戾气,阴郁森冷的模样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 两人冷冷对视,世间万物好像都停留在这一刻了,天地间,只剩他与她…… 云裳看着男人眼底的冷,心里却还在幻想—— 漫天蓝花楹,他背着她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该是何等的浪漫,何等的幸福…… 心,倏地狠狠揪在一起,酸痛难当! 只怕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背她了,她的幻想终归只能是幻想,永远都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和不舍,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所以,还是她先动的。 攥紧行李箱,她尽量无视他眼底的冷漠和那难以掩饰的怨恨,一步步向他走去…… 她的心跳,又快又急,在与他擦肩而过的那瞬,她差点就丢了行李箱扑进他怀里…… 真想自私到底,真想撇开一切不管不顾地与他在一起,真想告诉他自己有多委屈…… 可是,不行! 她不伟大,但也无法泯灭良心置家人于不顾。 终于,她从他身边走过。 在与她擦肩而过的下一秒,他也抬步往前走。 半山腰,他往上走,她往下走,像是彼此都不想今生与对方再有任何交集一般,他们直视前方,背道而驰。 听到身后响起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明明是她要的结果,可想到从今往后彼此再无瓜葛,她的眼,还是忍不住红了…… 可突然,身后的脚步声变了,又急又快,且由远至近…… 她还没反应过来,双肩即被一双铁钳似的大手用力抓住,然后身体被他强行转过去,饱含愤怒的吻,狠狠袭上她的唇…… 不! 不是吻! 是咬! 他咬她,狠狠咬着她的唇,像个嗜血的魔鬼,将她的唇咬破了吸她的血…… 她睁大双眼,迎上他饱含愤恨的目光,没有挣扎,亦没有反抗。 唇瓣被他生生咬破,很疼,却疼不过心……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彼此口中,他重重碾磨她的唇,把她的痛楚放大,将对她的恨通过这个不是吻的吻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在一片梦幻的蓝色中,俊男美女吻在一起的画面是那么的唯美浪漫,那么的赏心悦目,可彼此的心里,却充满了绝望…… 她看着他,一瞬不瞬。 他也看着她,满目愤恨。 如果可以,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哪怕是他恨她的这一刻,她也愿意。 可时间,永远不可能为了谁停留! “开心了吗?” 他终于停下来,冷眸凝睇着她染着鲜血的唇,唇角勾着一抹嗜血的冷笑,慵懒问道。 听似柔和的语气,却又矛盾地生出寒意,那么冷,那么狠。 她不语,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残酷阴狠的另一面。 他唇角的冷笑加深,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五指绞住她的发丝往后一拽,迫使她把小脸仰起来,另一手拇指抚上她的唇,重重碾压那被他咬破的位置,让鲜血不停地往外溢…… “嗯?告诉我,你开心了吗?” 他又问,指上力道加重。 她疼,黛眉微蹙,就是不发一言。 她不敢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情绪,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向他诉说自己的委屈。 “郁太太——啊!不!我现在应该叫你云小姐!恭喜你啊云小姐,终于得偿所愿了!”他冷笑讥讽,眼底的恨意越加深浓。 得偿所愿吗? 当然不是啊! 离婚,并非她的“愿”啊…… 她的喉咙被那些难以言说的苦和痛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始终得不到她只字片语的回应,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把她一块块撕烂了吞进肚子里! 眸色一沉,一片森冷,他低头凑近她鲜红的唇,极尽阴狠地呵气,“云裳,你给我牢牢记着……”他微微停顿,双眼危险半眯,“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做不成夫妻,那就做仇人! 反正他痛了,他也不会让她舒服了去!! 话落,他将她狠狠一推,不管她是后退还是摔倒,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你的!! 云裳,你这个该死的坏女人,你给我等着!! 不管是生,是死,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都会拉着你一起! 嗯,云裳,你给爷等着!! 郁凌恒心中有恨,力道自然不轻,加上云裳猝不及防,直接就被他推得狼狈倒地。 地上铺着一层蓝花楹的花朵,没有摔伤她的身,却摔碎了她的心…… 她不怨他,因为深知他比她更痛。 她只是难过,难过自己伤他如此深…… 黎望舒的意外身亡,她说恨他,怨他,不原谅他……其实全是假话。 她没恨他,一点都没有,她恨的,是自己!! 说那些狠心的话,只是想让他死心,只是想让他放手,只是想让他对她心灰意冷同意离婚罢了。 她那么爱他,怎么舍得怨他…… 云裳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看着男人渐行渐远走得头也不回的高大身影,她终于无需再克制内心的伤悲,红了双眼,落了泪……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似是老天怜悯,在为她鞠一把同情之泪。 雨,越下越大。 泪,扑簌不停…… …… 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成落汤鸡的郁凌恒回到自己的恒阳居。 一进厅,就对上一个苍老的背影…… 郁嵘双手杵着拐杖置于身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 郁凌恒的脚步顿了下,然后一言不发径直往楼上走。 “站住!” 郁嵘出声,不急不缓,低沉的声音威严十足。 郁凌恒停下脚步,没回头,没言语,暗暗咬紧牙根。 郁嵘杵着拐杖一步步走到郁凌恒的面前,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他的脸上。 “怨太爷爷了?”郁嵘问。 郁凌恒面无表情,“不敢!” 冷冷的两个字,明明饱含着浓浓的怨怼…… 怎么可能不怨! 如果老祖宗不干预,他才不会同意离婚,就算跟那个死女人耗一辈子,他也不会给她自由之身! 一个小红本,递到他的面前。 离婚证!! 郁凌恒看着太爷爷递过来的离婚证,牙根狠狠咬紧,颊便肌肉突突跳动。 好想一把抢过来撕了! 当太爷爷横加干预,他摔门而去,所以他没去民政局,也没签离婚协议。 但只要老祖宗一句话,就算他不签字不出面,这婚,也是轻而易举便可以离掉的! 郁凌恒冷冷看着离婚证,不接! 不接受这本莫名其妙的离婚证,也不接受这场莫名其妙的“被”离婚!! 当初结婚结得莫名其妙,现在离婚也离得莫名其妙,他的人生简直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存在!! 郁嵘看着曾孙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己手里的离婚证,不由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将离婚证放在身边的茶几上,再慢慢直起腰,郁嵘双手握着拐杖撑在身前,语重心长地缓缓开口,“不记得太爷爷曾经教过你的了吗?” “您教过我太多,我不明白您说的是哪一件!”郁凌恒冷冷回道。 似乎,在他叛逆期的时候,都没有用如此不恭敬的态度跟太爷爷说过话。 眼前的老者,是他这一生最尊敬最崇拜的人,没有之一! 他不止是他的家族长辈,更是他人生的启蒙老师。 从他有记忆起,就是跟太爷爷一起吃住,太爷爷教他生活技能,教他为人处世,教他道德修养,所有的一切,都是太爷爷给予他的! 不管太爷爷让他做什么,他都从未有过怨言,可今天太爷爷逼他和郁太太离婚,他怨了! 当你在乎一个人,你会情不自禁地为她喜,为她悲,为她开怀大笑,为她黯然神伤…… 她轻易便主宰着你的喜怒哀乐,攥紧你的三魂七魄,是生是死都由不得你自己。 郁太太之于他,便是这种无可替代的存在! 谁拆散他们,他就恨谁! 所以,现在他的心里,就恨着郁太太和太爷爷。 自己一手带大的曾孙,心里在想什么郁嵘自然是一清二楚,沉默片刻,他淡淡开口,“第一,凡事不可只看表面!第二,一件事看似结束,换过角度看待,也有可能是新的开始!第三,沉不住气,永远都只能做个失败者!!”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郁凌恒微微拧眉。 一件事看似结束,若换个角度看也有可能是新的开始…… 太爷爷这句话让他精神一振。 郁嵘说完,深深看了郁凌恒一眼,然后拄着拐杖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 “太爷爷!”郁凌恒突然轻喊。 郁嵘回头。 “当年太奶奶抛下您一个人走了,您怨过她吗?” 郁嵘握着拐杖的手倏地一紧,不再清澈的双眼快速地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没回答,转头继续往外走。 不是怨过,是一直怨着,虽然他并没有怨恨她的资格…… 一个人的日子太寂寞了,若不用怨恨来支撑,活着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人啊,只要留着一条命,就还有一丝希望。 最怕的便是,你深爱的那个人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独自承受思念和悔恨…… 绝望在心里滋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痛苦已根深蒂固,再无法剔除。 看着太爷爷瞬间溢出悲伤的背影,郁凌恒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块感。 瞧!睿智如太爷爷,也是枭雄难过情关的! 太爷爷那么强大,看似坚不可摧,可他知道,太爷爷也是有软肋的。 太爷爷的软肋就是早已离世的太奶奶! 郁凌恒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离婚证,刷刷几下,撕了个粉碎。 …… 云裳感冒了,已经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喝姜汤喝到吐,整个人却还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其实睡不着,可就是不想起,哪怕躺在*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都好。 叩叩叩。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她起身,趿上拖鞋去开门,无精打采的。 “又干吗——” 拉开门,她皱着眉很不耐烦地低叫,可当她看清来人的脸时,说了一半的话便戛然而止。 是端着一碗姜汤的欧阳。 “哟,出来了哦!”云裳抓了抓略显凌乱的发丝,随口说道,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经有关部门“调查”,证实欧阳贪污受贿属捏造,无罪释放。 然后欧阳反击,出示了一份证据,亲手将米娅送入监牢。 米娅获刑三年以上。 欧阳没说话,只是将姜汤递给她。 云裳接过姜汤,没有喝,而是径直走向卫生间,掀开马桶盖,把姜汤倒了。 “你就是这样糟蹋你二姨对你的关心?”欧阳进入房间,看到她的所作所为,顿时拧了眉,不悦道。 “让你天天喝三大碗连续喝四五天试试!”云裳拿着空碗从卫生间走出来,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哼道。 她不是想要糟蹋二姨的关心,而是她真的受够了这个味儿! 她早就跟二姨说了她不喝了,可二姨不听,非要每天给她熬,她不偷偷倒掉能咋办? 嗯,她住在欧家。 几天前,她拖着行李箱,浑身*地出现在欧家门口,欧家的人看到狼狈不堪她都吓了一大跳。 她跟外公欧荣毅说,她离婚了,没去处,所以…… 欧荣毅什么都没问,立刻就叫家里的帮佣阿姨收拾了一个房间,让她什么都别想,安心住下就行了。 她清楚地看到外公眼底流露出对她的心疼,那一刻,她热泪盈眶…… 有家人就是好! 所以,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保全了家人的幸福,她觉得还是值得的。 如果她不向初润山妥协,不救欧阳,那么今天的欧家就不会是这番其乐融融的模样。 “既然没效果那就去医院!”欧阳皱眉,不赞同地看着她苍白得有些病态的小脸。 “不去!!”她一屁股坐在*尾凳上,一口拒绝,厌恶去医院。 一点小感冒,反正死不了,她才不想去医院折腾。 欧阳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头顶,问:“为什么离婚?” 云裳微微一怔。 续而抬头,云淡风轻地道:“你这话问得可真搞笑!当然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呗,还能为啥?!” “好好的为什么过不下去?”欧阳神色严肃,严厉的语气咄咄逼人。 “过不下去就过不下去,有什么好为什么的?!”她有些恼火了,极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云裳!!”他倏地沉喝。 她皱眉嫌弃他,“拜托!你怎么比女人还啰嗦?!” “我是你舅舅!” “那又怎样?!”她腾地站起来,没好气地冲他嚷。 烦死了!以为倚老卖老她就会吃他那套?! 欧阳的双眼突然就泛起一丝红,声音变得沙哑低沉,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愧疚和伤感,幽幽道:“我们是家人,我是你的长辈,我希望你跟娃娃一生都顺利平安幸福美满……” “你到底想说啥啊?!”云裳心一颤,害怕看到他这副矫情的模样,连忙佯装不耐地阻断他。 他倏地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里。 云裳怔住了,心脏一疼,双眼不受控制就泛起了水雾…… 接着他饱含着心疼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响起,“我希望你有苦别自己一个人咽,你有家人,你有舅舅,虽然你舅舅很没用……” “欧阳!你很讨厌诶!!”她大叫,狠狠推开他,背过身去。 她微仰着脸,用力眨眼睛,把那急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眨回去。 看着云裳强装坚强的模样,欧阳心里非常难受,一难受,就更恨米娅了……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活泼俏丽的姑娘像只小麻雀般闯了进来。 “姐!” “欧恬!你又不敲门!!”云裳抓狂。 本是病怏怏的苍白脸庞因为动怒而染上一抹红色,看起来反倒还精神了点。 “哎哟,忘了嘛,忘了嘛,咱们都是自己人了,敲不敲门有什么关系嘛!”欧恬嘟着嘴撒娇,可爱娇俏的模样让人不忍责难。 “你——”云裳气结。 怕表姐真的生气,欧恬连忙说:“姐,有人找你!” 有人找……她? 她回欧家应该没人知道吧,谁会来这里找她? 心,莫名一紧,有些疼,有些酸,还有些不该有的希冀…… “……谁?”她问,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 欧恬指着窗外,“在楼下和外公喝茶呢,你自己去看呗!” 云裳用力咬着唇,屏住呼吸走向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下看。 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 ☆、第192章 :那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云裳狠狠咬着唇,屏住呼吸走向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下看,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居然是…… “太爷爷……”她惊讶地呢喃一声。 同时,她本是紧张的情绪不自觉地松缓下来,轻咬着唇角一脸落寞地望着楼下小院里喝茶的两个老者。 “怎么?失望了?” 不知何时,欧阳已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同望着楼下,慵懒揶揄。 云裳小脸微微一红,有种被戳破心事的尴尬,冷眸剜了欧阳一眼,没好气地轻叫:“什么啊,太爷爷来了我高兴着呢,我有什么好失望的!” “装!继续装!”欧阳斜睨着嘴硬的云裳,冷冷一笑,撇嘴嫌弃。 “懒得理你!!” 云裳同嫌弃,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拿了衣服进入洗手间,换衣服洗漱。 十分钟后,云裳下了楼。 “太爷爷,您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啊?是不是阿恒他……”她走到二老身旁,张口就问,语速略急。 正说着话的郁嵘和欧荣毅双双转过头来,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云裳顿时惊觉自己好像太激动了,窘迫不已,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我就问问……” 郁嵘放下茶杯,对她和蔼一笑,“他没什么事,就是有点闹情绪。” 云裳默了默,蔫蔫地点了下头,“哦……” 闹情绪啊…… 那就是还在生气是吧…… 那他这些天是不是猛抽烟猛喝酒啊? 烟抽多了伤肺,酒喝多了伤肝,他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云裳皱着眉,气呼呼地胡思乱想。 “你的气色不太好!”郁嵘锐利的目光落在云裳的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满眼关切。 “哦,没、没什么,新环境,有点认*……”她连忙摇头,避重就轻地说。 “她哪是认*啊,是生病了,在屋躺好几天——”欧荣毅却笑着揭穿她。 “外公!”云裳蹙眉低叫,然后看着郁嵘,“太爷爷,我没事,就是一点小感冒。” 郁嵘但笑不语。 她这样着急解释,显然是不想让大家看清她内心的真实情绪,不想要大家担心。 “太爷爷,您今天过来是……?”正方形的小石桌,郁嵘和欧荣毅对面而坐,云裳便在二老的侧面坐下,转移话题。 郁嵘,“来看看你!” “太爷爷,那个……公司我就不去了,您找个合适的人选接替我吧!”云裳斟酌了下,轻轻说道。 都已经跟郁凌恒离婚了,若她再去嵘岚上班的话,不太合适。 一是不想每天去刺激郁凌恒,真把他刺激疯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二是初润山野心勃勃,她不知道身边还有多少隐患,得先低调一段时间再说。 闻言,郁嵘看她。 云裳连忙推荐,“我看晢扬不错,他很有潜力,您把他提上去试试!” “他太年轻了,做事浮躁,而且不够资历!”郁嵘摇头,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CFO这个职位,对一个公司来说非常重要,不是谁都可以的,即便是郁家二公子也不能想上就上。 “浮躁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责任意识,您给了他一定的权力,他就会有相等的压力,有了压力他就会有责任感,有了责任感他自然就会变得稳重的! “至于资历,那些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总要去实践才会有经验。再说晢扬也不小了,是时候让他帮他大哥分担一些了。所以太爷爷您就给晢扬一个机会吧,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好的!” 她不在公司,总得有个可靠的人帮衬着郁凌恒,不然他心情不好又有大量工作,万一郁蓁趁机兴风作浪,他一不小心被暗算了怎么办? 她昨晚想了很久,觉得把郁晢扬提升上去最合适,让他们两兄弟并肩作战,一定所向披靡! “总监的位置我还是给你留着,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郁嵘沉默了半晌,不紧不慢地说道:“先把他提上来做个代理总监,你看这样成吗?” “嗯嗯嗯!谢谢太爷爷!”云裳忙不迭地点头。 代理总监也不错,反正这个肥缺不能落在郁蓁的手里。 正说着,欧家的大铁门缓缓打开,欧夫人和女儿欧茜以及欧晴一边低声交谈,一边走了进来。 在欧家人的精心照料下,加上安文泽每周两次固定前来欧家测试检查,欧晴的病况突飞猛进,现在说话条理清晰,只要每天按时服药,已与常人无异。 安文泽说,只要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再服药半年左右,欧晴的病就可痊愈。 “太爷爷您坐会儿。” 见妈妈回来了,云裳连忙对郁嵘轻轻说道。 “好。”郁嵘点头,同时也转头朝着铁门口望去。 欧晴挽着欧夫人的手臂,正低声说着什么,随意抬眸就迎上郁嵘投射过来的目光,顿时一震。 一抹惊慌,从欧晴的眼底一闪而逝。 欧晴突然停下脚步,欧夫人转头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欧晴低下头避开郁嵘和老父亲的目光,悄悄咽了口唾沫。 “外婆,妈,二姨。”云裳快步上前,对三个长辈一一喊道,随口问:“你们去哪玩儿了?” 欧夫人也是个和蔼慈祥的老太太,对欧晴和云裳都像是对待自己亲生女儿和外孙女一般,笑着对云裳说:“没去哪儿,就逛了逛超市。” “来,给我!”云裳伸手去接母亲和二姨欧茜拎着的两大袋日用品和食材。 云裳拎着两袋东西一马当先往屋内走,欧晴挽着欧夫人跟在其后。 经过郁嵘和欧荣毅喝茶的小石桌时,欧晴忍不住又偷偷瞟了眼郁嵘…… 郁嵘神色如常,对她轻轻一笑。 欧晴连忙移开目光,蹙眉咬唇,手心冒汗。 云裳将日用品那袋递给帮佣阿姨,再把食材拎进厨房里。 将食材分类,该放柜子放柜子,该放冰箱放冰箱,一通忙碌。 几分钟后,她从厨房出来,一抬头,看到欧晴鬼鬼祟祟地躲在落地窗的窗帘后似是在偷窥着什么…… “欧小晴,你在看什么?” 她走过去,站在妈妈身后,一边好奇地问,一边也探头往外看。 “没什么!”几乎是反射性的,欧晴猛地转过身来,失声喊道。 云裳挑眉,睨着情绪激动的妈妈,又抬眸看了看外面,问:“你认识太爷爷?” 从她们站着的这个角度,看到的就是正在喝茶闲聊的郁嵘和欧荣毅。 由于欧晴前段时间一直在疗养院,云裳一直没有机会安排郁欧两家的家长见面,所以迄今为止,妈妈和太爷爷还没见过面。 “不认识!”欧晴矢口否认。 “那你为什么老盯着他看?”云裳还是觉得奇怪。 “有吗?没有吧。”欧晴目光闪烁。 “有!”云裳很笃定地吐出一个字。 欧晴嘴角抽了抽,讪讪一笑,“只是有点眼熟啦,忘记在哪儿见过了……” 知母莫若女! 欧晴这副心虚的模样怎么可能逃得过云裳的火眼金睛,她眉一挑,“眼熟吗?那我去问问太爷爷——” 边说边走。 “裳裳!不许去!”欧晴倏地沉喝。 云裳回头看着莫名动怒的妈妈,“……?” “就算认识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儿了,我都不记得了老爷子怎么可能还记得?你别没事找事!”欧晴难得对女儿板起了脸,轻斥道。 云裳嘟着红唇,神色莫测地瞅着妈妈,没说话。 被女儿锐利的目光看得心慌意乱,欧晴谎称累了,转身就上了楼,躲回了自己房间。 云裳看着妈妈落荒而逃的背影,又转眸看了看外面小院里悠闲喝茶的太爷爷。 心中疑惑更甚。 …… 自离婚后,云裳的精神和胃口都不太好。 总是蔫蔫的,做什么都不得劲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左右不过十来天,整个人瘦了一圈。 高贵优雅的西餐厅,靠窗的位置,云裳拿着菜单狂点,点得对面的欧阳嘴角抽搐。 “点这么多?你吃得掉么?” 眼看半月的俸禄都被她点掉了,欧阳终于忍无可忍地出了声。 “反正又不是我付钱,不吃白不吃!”云裳点了正餐又点甜品,像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了一般,头也不抬地说道。 谁叫他要强迫她出来咯! 可不得趁机好好宰他一顿么!! 欧阳挑眉,无语了下,然后阴测测地对她笑:“嗯,点,继续点!吃掉便罢,吃不掉我就把账单寄给你老公——啊不!前老公!让他付!” “……”云裳一怔,抬头瞪他,没好气地冲他嚷道:“凭什么呀?” “就算是散伙饭他也该请你一顿吧!”欧阳冲她优雅一笑。 这下换云裳嘴角抽搐了。 狠狠磨了磨牙,她只得把点好的菜退掉大半,然后将菜单交给一旁的服务生。 待服务生下去之后,她微眯着桃花眼睨着对面的欧阳,唾弃,“欧阳,你可真无耻!!” 欧阳突然看了眼她的身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谁不无耻?郁凌恒?” 云裳背后的座位有人坐下,显然是有了新的客人。 当听到“郁凌恒”三个字,她的心脏一紧,没空去注意其他,听出欧阳语气里的戏谑,她没好气地瞪他,“别跟我提他!!” “为什么不能提?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欧阳的语调越发慵懒。 “滚犊砸!!”云裳恼火。 做不成夫妻做朋友? 滚丫的! 她才不要跟那个男人做朋友! “嗯,也好。”欧阳轻轻点头,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 “什么也好?”云裳戒备地瞅着他,听出他话里有话。 欧阳云淡风轻地笑着说:“我想郁凌恒也不会想跟你做朋友的,既然离了,那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老死不相往来…… 云裳小脸微白,被这六个字狠狠刺痛了心…… 是啊,他现在恨死她了,还朋友,没把她当仇人她就该偷笑了! 她咬着唇角,突然就没了食欲。 十来天没见面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在恨她,是不是还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好想他,很想很想! 想得茶饭不思,想得夜不能寐,想得日渐消瘦…… 嗯,离婚后,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想他! 欧阳瞟了眼魂不守舍的云裳,又瞟了眼坐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唇角的弧度加深,不太正经地说:“别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还认识蛮多青年才俊的,改明儿给你介绍介绍,从商从政的都有,随你挑!” 话音未落,欧阳就愉快地感觉到四周温度骤降,有杀气弥漫…… 正在默默伤感的云裳闻言,无语地剜了欧阳一眼,然后下巴一抬,特傲慢地嗤道:“我不养小白脸!” “什么话!我给你介绍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小白脸?”欧阳佯怒,瞪她。 “没我有钱的都是小白脸!”她哼哼。 欧阳用鄙视的眼神将不可一世的小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你放心,就你目前的状况,随便拉个出来都比你有钱!” “你确定?” “你离了婚又失了业——” “但我有嵘岚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哦!”她甜甜地笑,不紧不慢地阻断他。 欧阳,“……” 果然很有钱! 默了默,欧阳重重一叹,“好吧,看样子你只能孤独终老了。” “去你的!有你这样当舅舅的么?你才孤独终老!!”云裳吐血,嗔怒大骂。 “比你有钱的估计就只有郁凌恒了,可你才刚跟他离了婚,怎么?又想吃回头草?”欧阳挑眉,笑得不怀好意。 云裳怒,不蒸馒头争口气,气呼呼地逞强道:“谁说我要吃回头草了,我——” “欧S记?” 突然,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饱含着一丝惊讶突兀地响在空气中。 声音是从云裳的身后传来。 云裳下意识的回头,顿时眼前一亮。 卧槽!这男人好Man ! 来人三十左右,身材高大体魄健硕,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威武之气,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整个人看起来男人味十足! 那身材,那容貌,若是让惷心萌动的少女见了,必然会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 云裳有点看呆了。 而来人在看到云裳的那瞬,也失了神。 几秒之后,两人还在对视…… “咳咳……” 欧阳实在忍受不了四周的低气压,连忙咳嗽了两声,提醒对视的两个人别太旁若无人。 云裳和严楚斐同时回神。 严楚斐神色自若,对自己的失态倒不见丝毫尴尬,对云裳礼貌性地扯了扯嘴角。 云裳也腼腆地笑了笑,脸颊微红,她做不到眼前的男人那般淡定,对自己居然对除郁凌恒以外的男人看呆了而表示难为情。 她居然看一个男人看呆了,真是丢脸! 虽然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 “六少!” 欧阳站起来,上前一步,对严楚斐伸出手,“幸会!” 严楚斐噙着笑,握住欧阳伸出的手,“幸会!” 在欧阳和严楚斐握手寒暄的时候,云裳眸光随意转动,不期然地,她看到自己身后的位置上坐着的居然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后面还有5000字~~~~泥萌人捏?木留言木动力的哇~~求表扬哇~~~~ ☆、第193章 :白高兴一场(加更求订阅) 在欧阳和严楚斐握手寒暄的时候,云裳眸光随意转动,不期然地,她看到自己身后的位置上坐着的居然是…… 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她又呆住了。 十来天没见,他好像也瘦了,不过依旧俊美无俦。 他的眉眼间藏着疲惫,但不再似离婚时那么颓废,经过这么多天的沉淀,情绪应该好点了。 云裳盯着郁凌恒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脸,痴迷的目光饱含着思念和委屈,脑海里全是那天他咬破她的唇,恶狠狠地对她说不会让她好过的那些话…… 其实他都不懂,根本不用他报复,她现在每天这样想念他,便已是上天对她最狠的惩罚。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可,他却不看她! 仿佛她是空气一般,他低着头自顾自地翻看着菜单,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与她。 云裳慌忙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局促地望向别处。 婚,是她拼了命要离的,这会儿就算他不理她她也没资格难受,更没资格责怪他的冷漠无情。 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现在目的达到,她又何必矫情! 这样也好,他不再理她,她就不用逼自己装残忍,更不用心痛得要死还要把他狠狠推开…… “这位是……?”严楚斐看着云裳,问欧阳。 欧阳一本正经地介绍,“她是我外甥女——云裳!” 严楚斐的记忆力向来不错,他记得郁凌恒说过,欧阳是他妻子的舅舅…… “哦——你就是云裳啊!”严楚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眼角余光瞟了眼不动声色的郁凌恒,然后向云裳伸出手,“云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严楚斐!” “严……”云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一时听恍了,“土匪?” 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取个这么衰的名字? 云裳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楚!!”严楚斐顿怒。 这两口子什么玩意儿!!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都一个德行!! 烦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听错了……”云裳忙不迭地低头道歉,小脸红得滴血,尴尬死了。 她就纳闷嘛,怎么可能有人会直接取名土匪的…… 囧哒哒! “呵呵!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叫我土匪的人!”严楚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不是第一个? 云裳好奇,鬼使神差地脱口问道:“那第一个是谁啊?” “一个践人!”严楚斐若有似无地瞟了眼一直不吭声的郁凌恒。 呃…… 云裳囧,这男人是在拐着弯骂她吧! 既然第一个叫他土匪的是践人,那么她应该也不会得到什么好评价的。 气氛略僵。 “既然这么巧遇上了……”严楚斐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建议道:“坐一起吧!” “呃,不用——”云裳连忙摇头摆手。 “好啊!” 可惜她话未说完,欧阳就一口应下了。 “那你们过来跟我们一起坐吧!”严楚斐说着,转身坐回郁凌恒身边。 把对面的位置留给了欧阳和云裳。 云裳唇角抽搐,狠狠咬着牙根偷偷瞪欧阳,气得咬牙切齿,“欧阳!” 从齿缝里迸出来的两个字,她刻意压低音量,只有彼此二人才能听到。 “你怕啊?”欧阳走到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强行往郁凌恒那桌带去,同时凑近她的耳畔,用同样的音量取笑她。 她除了瞪他,已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放心,有我在呢,他不敢咬你!” 欧阳说完,正好走到桌边,他将她往里面的位置推去,让她与前夫面对面。 云裳猝不及防,被推得有些狼狈地跌坐在椅子里,仓皇抬眸,就看到对面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他还是不看她,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睡不着就胡思乱想,想着离婚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她想着他或许会暴跳如雷,或许会冷嘲热讽,或许会鄙夷唾弃……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沉得住气,居然直接当她透明。 点的餐一一上桌,欧阳和严楚斐像是一见如故般相谈甚欢,郁凌恒和云裳则一言不发,沉默用餐。 严楚斐一边跟欧阳聊着,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云裳,目光均是落在她的眼睛上…… 一副被她的眼睛迷住了的模样。 云裳有双迷人的桃花眼,特别勾人……这一点郁凌恒最清楚不过! 郁凌恒脸色阴沉,垂眸看着眼前的牛排,动作优雅地切着吃着,牛排本是鲜嫩可口,可到了嘴里却如同嚼蜡,他硬是一点味道没吃出来。 突然—— “啊!” 严楚斐惨叫一声,伸向水果沙拉的手快速缩回来。 手背上赫然一条血痕。 是郁凌恒用餐刀割的。 “郁凌恒你疯了?!”严楚斐压低声音怒吼,若不是顾及自身形象,他得掀桌了。 “谁叫你该看的不看!我刀子都伸出去你还把手伸来!眼瞎啊!”郁凌恒气定神闲,一边懒懒说着,一边放下餐刀改拿叉子,伸向水果沙拉叉了一块猕猴桃放嘴里,慢悠悠地嚼着。 “特么你老年痴呆啊!刀叉都分不清了?!”严楚斐气急败坏,被他的强词夺理气得想吐他一脸。 “不许拿错啊?!”郁凌恒淡淡地瞥他一眼。 让你看!让你看!让你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的瞎看!! “你——”严楚斐气结。 欧阳事不关己,悠闲用餐,反倒是云裳紧张得不行,如坐针毡。 严楚斐瞪着郁凌恒看了几秒,倏地勾唇一笑,转眸看向云裳,“云小姐现在是单身了吧!” 云裳一见严楚斐那透着诡异的笑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在看到郁凌恒的双眼微不可见地眯了眯之后,心里更是有些莫名发悚。 “呃……那个……嗯呢。”可人家问了,她若不回答又显得很不礼貌啊,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哂笑点头。 她点头的那瞬,都不敢看对面的男人。 而就算不看,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阴冷的目光正狠狠射在她的脸上…… 终于舍得看她一眼了,虽然还不如不看! “刚听你舅舅说,准备给你介绍对象呢是吧?”严楚斐一边低头把后背上的血丝吮掉,一边又问,笑得越发不怀好意。 “呃……” “你看我怎么样?” 噗! 云裳一紧张就想喝水,刚捧住水杯就听见严楚斐说什么介绍对象,正纠结该怎么回答,就被严楚斐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惊得喷了。 还好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相信自己此刻一定被对面那道阴狠的目光给杀了无数遍了。 她抬手挠额头,尽量遮挡着郁凌恒犀利似箭的目光,窘迫讪笑,“那个,严先生……” “叫楚斐吧,听着亲切!”严楚斐笑得特别温柔,与他的硬汉形象极为不符,温柔得简直有点恶心了。 云裳想骂人,骂对面一直盯着她看的郁凌恒。 她想骂他是不是有病,干吗用那种“你是荡妇”的目光看着她,现在明明是他的朋友在对她纠缠不休,又不是她去招惹他的朋友好伐! 但转念一想,他对她的误解也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现在报应来了,这苦果就算再难咽,她也没资格有半句怨言。 “不好意思严先生,我有喜欢的人了。”默默深吸口气,她看着严楚斐,坦荡拒绝。 欧阳闻言,转头看着云裳,一脸惊喜,“有喜欢的了?谁啊?跟我说说,我让你外公明天就去给你提亲!” 云裳狠狠给了欧阳一记白眼。 她怎么会有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舅舅?! “欧阳,为人子女,不带你这样不孝的!” 突然,正垂着眸切牛排的郁凌恒懒洋洋地飘出一句。 “什么意思?”欧阳不解。 郁凌恒抬眸看着云裳,蔑然冷笑,“人家云小姐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你让你父亲去哪儿提亲?阴曹地府?” 云裳和欧阳不约而同地变了脸,冷冷瞪着口没遮拦的郁凌恒。 欧阳恼的是郁凌恒咒老父亲。 云裳气的是除了外公被咒,这神经病的男人连自己都咒……虽然他并不知道。 接收到欧阳和云裳不友善的瞪视,郁凌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不好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有冒犯之处,敬请见谅!” “咳咳!”眼看气氛有点僵了,严楚斐连忙咳嗽两声,出声打圆场,“也是啊,这个去了的人呢咱就不惦记了,云小姐,人嘛总是要活在现实里好一些,所以你还是考虑考虑我吧!” “呵呵……”云裳讪笑两声,干脆埋头猛吃,不敢说话了。 俗话说,少说少错,那她不说总不会出错了吧! “云裳!”欧阳突然轻轻喊道。 “嗯?”云裳包了一嘴水果嚼着咽着,抬眸看了眼欧阳。 “你是不是怀孕了?” 噗! 云裳这下真喷了。 “咳咳咳……”她连忙拿餐巾捂住嘴,被呛得一阵咳嗽。 听到“怀孕”二字,郁凌恒也是狠狠一震,定定看着云裳。 眼底,泛起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和希冀…… “胡说什么呢你!”云裳被呛得气喘吁吁,气得偷偷踢了欧阳一脚。 “你最近精神萎靡,总是不想吃东西,现在一吃酸就食欲大振,不就是怀孕的征兆么!”欧阳观察入微,说得笃定。 她刚才吃的全是酸酸的猕猴桃。 “能别胡说么!什么跟什么啊!”云裳哭笑不得,恼火低叫,好想拿叉子插他那张胡说八道还不负责任的嘴。 知道对面的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硬着头皮迎上他炙热的目光,窘迫不已。 “没有啦……”她对他小声呐呐,尴尬极了。 郁凌恒俊脸一沉,瞬间恢复成之前的面罩寒霜。 哼!白高兴一场!! 快半月不见,她瘦了,但他并不打算心疼她,反正她再痛苦也痛苦不过他! 而且,是她死活要离婚的,离了正合她意,她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会痛苦难过! 这么多天了,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寂寞煎熬。 都说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的确如此! 以前,他从未觉得夜晚有多难度过,可自从有了她…… 那些美好的夜晚,有她相伴的夜晚,不管是抵死*或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眠,都让他特别的踏实满足。 可突然有一天,幸福不见了,他拼了命地攥紧双手想抓住,然而幸福犹如手中沙,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每天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偌大的*,身边没有她的温度,于是夜晚就成了他的噩梦。 他怨恨,不甘,夜夜难眠。 他那么爱她,却被她残忍抛弃,他恨死她了!! 她离开的这些天里,他想她想得发狂,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真得抱着她同归于尽不可! 顶着对面那道越来越冷的目光,云裳食不知味,如坐针毡。 离婚后的第一次共进午餐,云裳直接吃得肚子疼,消化*了。 …… 云裳觉得,这是她迄今为止吃得最痛苦的一顿午餐,没有之一! 午餐结束,分道扬镳。 本来她还担心郁凌恒会跟她闹,可人家付了帐就一脸高冷地率先走了。 害得她的心里好一阵失落。 她觉得自从离婚后,她都有些人格分裂了,一方面不想他继续缠着自己,担心惹恼初润山,一方面又希望能与他多待一会儿,哪怕是被他瞪着恨着都好。 她不怕他恨,只怕他冷。 哎…… 欧阳有事,让她自己回家。 严楚斐倒是很热情地表示可以送她,但她哪敢接受他的好意……他根本就没有好意! 她又不傻,一眼就能看出严楚斐说什么让她考虑他的那些话是故意气郁凌恒的。 待三个大男人都走了,她才慢悠悠地走出餐厅,犹豫着接下来是回家还是去找陶陶逛逛街。 沿着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辆布加迪威航从她的身后超越上来。 嗤地一声,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在她身边猛地停下。 云裳吓了一跳,本能地往边上躲开,蹙眉瞪向司机。 心情不好,脾气暴躁,她正想怒斥司机“你丫会不会开车”,即迎上一双阴鸷的眼睛…… 于是她看清了车,也看清了开车的人…… 然后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是走了吗? 他没下车,也没叫她滚上车,只是看着她,冷冷看着她,看得她头皮发麻心里发悚。 她微微缩着肩,有些胆怯地瞅着他,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车里,她车外,隔着一块挡风玻璃,遥遥对望。 就这样僵持了约莫两分钟,见他还是坐在车里没有下一步动作,云裳一边在心里默默腹诽他是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一边继续往前走。 走了十来米,她听到身后响起引擎低沉的咆哮声,回头,便看见那脸如玄铁的男人踩下油门朝她直直冲过来…… 她没有尖叫逃跑,也没有面露惊恐,只是微蹙着黛眉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 嗤—— 车子在距离她不到五十公分的位置猛地停下。 她神色如常,小脸没有丝毫变化,反倒是他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被她抛弃,被她伤害,他气不过,所以他想吓唬吓唬她,哪知却把自己吓了个够呛! 他终于从车里跳出来,冲上前来狠狠掐住她的双肩,对她气急败坏地怒吼——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0000字更新完毕~~~ ☆、第194章 :不会真有了吧? 他终于从车里跳出来,冲上前来狠狠掐住她的双肩,对她气急败坏地怒吼—— “为什么不躲?吃定我不敢弄死你是不是?是不是?!” 他愤怒的咆哮声,震得她的耳膜都突突的跳,又疼又胀。 恨死她了恨死她了!多想不管不顾与她玉石俱焚算了!! “云裳!你信不信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他抓着她的双肩使劲儿摇晃她,恨不得把她摇散架似的。 云裳狠狠蹙眉,被他摇得头晕目眩,别说她刚吃饱饭,就算是饿着肚子,这也得被他摇吐了不可。 毫无意外,没几下,她的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 “别摇……我……”她难受得不行,说出来的话都被他摇得支离破碎,语不成声。 “你为什么就这么可恶!嗯?你为什么要这么可恶!为什么?!”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吼得地动山摇。 云裳忍不住了,狠狠推开他,捂住嘴往人行道上的垃圾桶扑过去,“呕……” “……”郁凌恒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对着垃圾桶呕吐的小女人。 她…… 不会是真有了吧? 他双眼发光。 可她刚才极力否认了的。 “对……对不起,刚……吃太多了……” 他的心里刚燃起一丝希望,就听见她窘迫尴尬的声音磕磕巴巴地响起。 眼里的光瞬时又黯淡下来。 他的心,凉透了…… 好吧,他满腔的希冀,又被她一盆冷水残忍地浇灭了。 在心里跟自己说好了不要再理她的,可一看到她,他就没办法淡定。 尤其是看到她那副无辜的表情,他就恨不得撕了她的脸挖了她的心,让世人看看她的真面目,看看她的心有多黑多硬! 她不仅不要脸,还心狠手辣,狼心狗肺!! 爱上这样一个无情无义铁石心肠的女人,他根本就是—— 自作孽!不可活!! 在彻底失控之前,郁凌恒跳上了车,油门狠狠一踩,带着一股堪比千年的怨气,绝尘而去。 云裳轻捂着胸口,咬着红唇,哀怨凄楚地望着飞快离开的车子。 直到他的车和人一同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却还舍不得收回目光,看着看着,眼红了,心痛了…… 不太舒服的胃,突然又是一阵翻涌。 “呕……呕……” …… 不工作的日子,每天无所事事,时间变得特别的难熬。 看云裳每天呆在家里都快发霉了,欧荣毅便提议让她到公司帮忙。 云裳想着有点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加上外公年纪也大了,公司没个靠谱的照看着也确实不是个事儿。 便点头应下了。 因为欧阳从政,欧荣毅担心招惹是非,加上生性淡泊,所以公司规模一般,这些年里并未刻意扩展,只求能够让一家人生活无忧便足矣。 欧家的公司叫朝阳,做建材,与嵘岚有生意往来。 当然,对嵘岚来说,朝阳建材只是一家小公司,合作的也只是一些小项目。 到朝阳上班一周后,有个政aa府召开的什么酒会,欧荣毅身体略感不适,便让云裳代为参加。 晚会地点是在一家环境优美怡人的星级酒店。 云裳穿着一条金色Elie Saab高级定制长裙,精美的刺绣,独特的花纹雪纺,加上耀眼的水晶…… 深V长裙,又仙又性感,美翻了! 当然,裙美,人更美! 精致的五官,略施粉黛便已是美憾凡尘,长发辫成蓬松的辫子扎向左边,露出右边修长的脖颈,格外诱人。 宴会厅在八楼。 电梯到了,她进入电梯。 电梯门关闭,正要上行却又突然开了,因为外面有人及时按了要上行的键。 意识到还有人要进来,云裳往角落里站,给别人腾点位置。 电梯门缓缓开启,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俊,女的美,一眼看去简直就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云裳怔在当场。 进来的男人居然是她离婚半月的……前夫! 郁凌恒! 今晚这样的场合,会遇见他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的臂弯里居然挽着一个美女…… 他看到她,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 很好!够冷淡! 心里泛起一股酸,云裳垂下眸,缓缓攥紧了双手。 不是没想过离婚后他的身边会出现其他女人,只是想象和亲眼看见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不喜欢! 不喜欢他的身边站着别的女人!不喜欢他的臂弯让别的女人挽!不喜欢他被别的女人窥觊! 可是怎么办?他们已经毫无瓜葛,不管她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没有过问的资格。 没资格是一回事,心里难过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真想冲上去把挂在他臂弯里的女人一脚踹出去! 电梯里,漂浮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冷热交替,紧绷压抑。 门,缓缓关闭,上行。 “郁凌恒,想好了吗?” 挽着郁凌恒的美丽女子突然出声。 云裳站在右下角,郁凌恒和美丽的女子并肩站在她的前面,靠左。 郁凌恒面无表情,正利用电梯门的反光看着美得不像人的云裳,心里恼得很,却又该死的被她吸引。 打扮得这么漂亮想干什么?想在今晚的酒会上招蜂引蝶? 瞧瞧她穿的是什么破裙子!! 居然是深V !露那么多!!不怕走光吗?! 真想把她剥光了关家里,哪里也不许去!!看她露了给谁看!! 不是爱已故的前男友爱得死去活来吗?不在家缅怀过去,穿得花枝招展的出来做啥?! 这个女人,真是太不安分了!! 身边的女人在说话,郁凌恒气得也没注意听,拧着眉转眸看了女子一眼,“什么?” “昨晚我的提议呀!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严甯,我刚离婚!”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口气略不耐。 “正好啊,你若没离婚我还不敢要呢!”严甯冷艳一笑,说得云淡风轻。 要? 要什么? 云裳正竖起耳朵偷听,听到这里,心脏狠狠一揪,疑惑又心惊。 一个没忍住,她用眼角余光偷偷瞟了眼郁凌恒。 而郁凌恒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利用反光瞟着云裳,一不小心便捕捉到了她偷看过来的眼神…… “以你的条件,不觉委屈?”郁凌恒慵懒轻吐,态度有些漫不经心。 严甯很美,跟初丹一样,都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子,而严甯看起来比初丹更冷艳。 “不会呀,你长得帅又富可敌国,怎么会委屈呢!结过一次婚而已,我不介意的!”严甯轻勾着唇角,满不在乎地说道。 云裳低头咬唇,莫名有了危机感……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害怕郁凌恒被抢走,云裳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 危机感?神经病!! 云裳,别忘了你已经跟他离婚了!离婚了好吗!从今往后他喜欢别的女人还是别的女人喜欢他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得走完好吗! 所以你伤心个屁啊!! 云裳在心里,狠狠地唾弃矫情的自己。 “你有初恋吗?” 郁凌恒挑着眉,睨着低着头看起来很落寞的小女人,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言辞间有着难以掩饰的轻蔑和不屑。 他现在对天底下所有的“初恋”都表示深深的唾弃。 什么狗屁初恋!打着“纯洁美好”的旗子,破坏了不知道多少本是美满幸福的家庭! 他就是深受其害的受害者! “……什么?”严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听说每个女人对自己的初恋都无法忘怀……”郁凌恒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一边冷睨着蓦然一僵的云裳,一边阴阳怪气地哼道:“所以我不喜欢有过初恋的女人!!” 不喜欢就不喜欢!谁稀罕你喜欢?!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的来影射她!哼! 云裳不自觉地嘟起了嘴,气呼呼地默默腹诽。 严甯蹙着眉歪着头,盯着郁凌恒看了几秒,像是很好玩儿般倏地笑开了,“你这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人所难,不过没关系,很幸运我符合你的条件,我没有初恋!” “你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郁凌恒不信。 以严甯的条件,追她的男人只怕前仆后继如过江之鲫,不可能二十六了感情史还是一片空白吧! “有啊!我这不喜欢你么!!”严甯避重就轻,落落大方地说道。 郁凌恒皱眉,没吭声了,神色莫测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郁凌恒,你对我不满意?”严甯见他还是不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不满了。 郁凌恒瞥了她一眼,没回答。 云裳很煎熬。 明明只上八楼,电梯却走了半天,因为电梯居然每一层都停,却又没人进来。 也不知道是老天故意捉弄,还是有什么小屁孩故意恶作剧。 真是见了鬼了! 云裳烦躁得要死,偏偏郁凌恒和严甯聊得起劲儿,丝毫不介意这破电梯一层一停。 感觉自己被嫌弃了,严甯不服,微微侧身看着俊美的男人,略带优越感地说道:“先不说你跟哥交情那么好,就我这身份,放在清朝那可是个格格,难道你觉得配不上你?” 格格? 云裳撇嘴,嗤之以鼻! 嗯,她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妒忌。 因为严甯的侧身,挡住了电梯门的反光,郁凌恒看不到云裳了,顿时心生不耐。 “七格格严重了!你这么漂亮,身材好,身世好,什么都好,是在下高攀了!”他伸手将她拨了一下,让她退了半步。 又能看见那鸵鸟似的小女人了。 “你讽刺我?”闻言,严甯不高兴了。 “肺腑之言!”郁凌恒一本正经。 严甯唇角上扬,“那你是答应了?” 这时,电梯终于到了八楼。 “我……” “哎呀!” 电梯门打开,郁凌恒正要回答,云裳像是急不可耐般要往外冲,却在门口的一瞬,脚突然一歪,整个人就往郁凌恒身上倒去。 几乎是本能的,吓得郁凌恒甩开严甯就伸手去接她。 云裳倒在他怀里,小手顺势摸了他一把…… 郁凌恒猛地一僵,大脑瞬间划过一道白光。 有了反应…… “对不起对不起,脚崴了……”云裳特别无辜地眨巴着桃花眼,一个劲儿地道歉。 郁凌恒咬着牙根狠狠瞪她。 这该死的疯女人!! 她却丝毫不收敛,甚至变本加厉,迎着他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凑近他的耳畔呵气如兰地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老公……” 话音落下的那瞬,她还调皮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自然是在严甯看不见的角度。 但两人这样抱在一起,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亲密。 逗完郁先生后,云小姐淡定从容地退出他的怀抱,很有礼貌地对严甯歉意一笑,然后在郁先生吃人的目光中,扭着腰肢特别妩媚妖娆地进入了宴会场。 郁凌恒快速脱下外套,搭在臂弯,用外套遮挡着自己已然鼓起的地方…… “你热啊?”严甯狐疑又不解地看着郁凌恒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和略带狰狞的表情。 “嗯。”郁凌恒发出重重一声鼻音,火药味十足。 他要弄死那该死的女人! 还敢来惹他是么!还敢来逗他是么!! 明明死活不要他了,现在又来撩他是几个意思?! 看着郁凌恒冷着脸苦大仇深地瞪着云裳妖娆曼妙的背影,严甯疑惑地瞅他,“她是谁?你认识?” “我、前、妻!”他咬牙切齿,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来。 严甯:“……” …… 酒会很热闹。 衣香鬓影,杯觥交错,达官显贵名门富豪处处可见。 云裳端着一杯果汁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果汁,一边偷瞄着远处与人谈笑风生的郁凌恒。 以及一直跟随在他身侧,挽着他手臂的严甯。 姓严! 还说什么“你跟我哥交情那么好”…… 显然严甯是那个什么土匪的妹妹! 人美,家世好,性格貌似也还凑合,不似那种扭扭捏捏一遇事就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千金小姐,也不似她这般脾气暴躁大大咧咧…… 好吧!越看越适合做郁家的大少奶奶! 最重要的是,这个严甯背景强大,若郁凌恒娶了她,对郁家和嵘岚来说,是一件再妙不过的好事。 而就算初润山权势滔天,谅他也不敢动尊贵的皇家格格吧! 虽然还不确定,但她已经猜到几分,这个严甯和她哥哥土匪,与当今总统一定有什么关系…… 都姓严!! 看着那对自带光环的俊男美女,云裳满心苦涩,突然觉得自己太悲哀也无聊了。 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绝大部分是因为知道会在这里遇上他,女为悦己者容,她是打扮给他看的…… 可他呢! 有美女相伴,不亦乐乎,现在他的眼里根本就容不下她了! 她站在这里盯着他看了这么久,就没见他转过头来她一眼。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看来这句话还真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哎…… 云裳心里酸酸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下垮,委屈…… 突然,她收回遗落在郁凌恒身上的视线,俏脸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有人朝她走来。 “云小姐!” 低沉的声音,透着岁月变迁的沙哑,在她身边响起。 云裳转头看向来人,勾唇,笑靥如花,“初老爷,有何贵干?” “云小姐气色不错!”初润山犀利似箭的目光冷冷打量着云裳,意味深长地说道。 云裳莞尔一笑,极尽蔑然地撇了撇嘴,“离个婚而已,离了就离了呗!一个男人而已,不要就不要了呗!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一件事,难道还要寻死觅活不成?” “云小姐能这样想自是最好!”初润山的目光极具穿透力,似是在确定她话里的真伪。 “所以,初老爷您不用像防贼似的防着我,与其花那么多人力物力来监视我,还不如省点力气去扫除别的障碍者!”云裳笑米米地说,说完后用嘴努了努郁凌恒所在的方向,示意他往那边看。 初润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喏!那姑娘好像来头蛮大的,而且啊,对郁凌恒很有兴趣哦!我看下一任郁家大少奶奶啊是非她莫属咯!” 初润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跟在郁凌恒身边的严甯,脸色瞬时铁青,狠狠皱眉。 云裳愉快地看着初润山。 能让初润山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看来她猜对了,严甯来头不小! “不好意思初老爷,失陪了!”云裳见成功把初润山气到了,暗爽,随手放下杯子,噙着蔑笑淡淡说道。 然后扭着腰肢愉快地转身欲走。 几米之遥,站着帅气俊朗的初恺宸,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云裳唇角泛起一抹淡得看不见的蔑笑,落落大方地朝他走去,然后…… 从他身边越过去。 “云裳。” 擦肩而过的那瞬,初恺宸喊住她。 “嗯?”她侧眸,淡淡看着他。 他转身面对她,深深看着她的眼,“你……还好吗?” 她那么爱Duke,现在他们分手了,这半个月她过得还好吗? 一定很不好吧,她都瘦了…… 云裳默默看了初恺宸几秒,然后勾唇一笑,“挺好的,谢谢关心!” “我……” “失陪!” 他还想说什么,她却不给他机会,越过他的身边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在洗手间里补了补妆,休息了一会儿,她才打起精神走出去。 哪知一出洗手间,她却撞上倚在走道墙壁上抽烟的一个高大身影…… “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菇凉们明天见~~ ☆、第195章 :谁叫他爱她爱到这个份上了呢 哪知一出洗手间,她却撞上倚在走道墙壁上抽烟的一个高大身影…… “啊!” 她不小心撞了别人,反倒自己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站稳脚定睛一看,居然是久未见面的殷暮夕。 “哟!殷少啊,好久不见了哇,最近好吗?”云裳受了惊,轻拍着自己的心口安抚着急促跳动的心,看到是殷暮夕顿时松了口气,勾唇,妩媚一笑。 殷暮夕将剩余的半截香烟往脚边一丢,用脚尖碾灭,然后抬眸看她,目光灼灼,“你跟郁凌恒离婚了?” 直截了当,没有一字废话。 “殷少消息真灵通!”云裳眨了眨迷人的桃花眼,抬手将散落在耳际的发丝夹在耳后,抿着笑靥由衷赞道。 性感妩媚的模样,勾人心魂。 殷暮夕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眸,视线下移,从她的脸上落在她深V的胸前…… 云裳佯装随意地抬手,举止优雅又自然地用金色手包挡住了殷暮夕的视线…… 看看看!再看眼睛瞎掉!! 云裳面上笑靥如花,心里却坏心地诅咒着。 “感觉怎么样?”殷暮夕瞟了眼她挡在胸前的手包,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无声嗤笑。 “离婚感想?”云裳挑眉。 “嗯!” 她微嘟着红唇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从容道:“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蛮好的。” “既然已经恢复单身……”殷暮夕站直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边慵懒地拉长尾音,一边朝她逼近。 云裳黛眉微蹙,不自觉地往后退,直至背脊贴上冰冷的墙壁。 她终于无路可退,他单手撑在墙壁上,将她虚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垂眸看她,“现在总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了吧?!” 云裳,“……” 挑眉看着眼前帅气又邪魅的男人,云裳哭笑不得,真不知该赞他痴情呢,还是该嫌他固执。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惦记着她? 不能吧! 他这么优秀,会为了她这个有夫之妇放弃整个森林? 她不信! 其实他是不甘心吧。 男人都这样,对于得不到的人或物都特别执着,说什么喜欢啊爱啊,然而未必!! 说白了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受不了被拒绝罢了! 殷暮夕是个骄傲的男人,骄傲得不接受失败,总觉得自己在三十年的人生里,在女人方面向来无往不利,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要不到的! 可偏偏,云裳就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意外! 就觉着吧,如果拿不下她,那么他完美的人生就有了第一个败笔,他不愿接受这样的败笔! 云裳倒也不慌,微仰着小脸看着眼前俊美帅气的男人,妩媚地轻撅红唇,“我倒是单身了,可殷少你现在是单身吗?” 殷暮夕一怔,眸光微微闪烁,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坚定道:“我当然是!”完了像是生怕她不信一般,紧接着又补上一句,“一直都是好么!” “你确定?” 一道阴测测的慵懒嗓音,突兀地响在空气中。 不是云裳的声音。 殷暮夕一开始没注意,下意识地回道:“废话!我自己的事不确定难道你确——” 突觉不对! 怎么是男人的声音? 还特么这么熟悉,这么阴冷,这么不怀好意! 殷暮夕心里咯噔一跳,猛地回头。 走道的转弯处,郁凌恒一手插袋,一手拿着手机,噙着一抹阴森的冷笑看着姿势*的两人。 云裳的目光越过殷暮夕的肩头,朝着郁凌恒望去,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极力克制却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妒恨和愤怒…… 她心里竟偷偷升起一丝欢喜。 小气又傲娇的臭男人!不是不理她的吗?现在又吃什么醋? 气吧气吧,气死才好呢!叫你别的女人秀亲密! 哼! 被殷暮夕那样亲密地壁咚,又被爱吃醋的前夫撞见,云裳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和心虚。 她傲慢地支着小脸,抿着红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几米之遥满身寒气的男人,甚至还偷偷地、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极尽挑衅之能事。 郁凌恒目露凶光地瞪着不知死活的云裳,恨得咬牙切齿。 这女人真是想死得紧啊!! 不过一转眼,她居然又和殷暮夕牵扯不清了,这要是在古代,她就该浸猪笼! 安分点能死吗?! 以为离了婚就可以到处招蜂引蝶吗? 既然如此不甘寂寞又何必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对初恋爱之入骨的嘴脸?! 极尽阴狠地瞪了云裳一眼,然后郁凌恒对着自己手里拿着的手机说话,“听到了吗?” 很显然,此刻他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见状,殷暮夕的心里莫名一紧,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郁凌恒!你在跟谁打电话?”殷暮夕狠狠皱眉,终于收回撑在墙壁上的手,转身冷冷瞪着郁凌恒。 “博嫣然!”郁凌恒大方回道。 “……”殷暮夕的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慌张。 但紧接着大男子主义作祟,他并不愿正视内心的那抹心虚,冷笑一声,佯装不屑地逞强道:“切!被她听到又怎样,我本来就是单身……” “殷暮夕!” 殷暮夕话音未落,电话彼端突然传来博嫣然的声音。 冷冷的,淡淡的,虚无缥缈的,恍若从天际飘来的一般。 郁凌恒的手机,一直开着免提。 听着自己的名字从那个性格淡漠的女人嘴里轻轻喊出来,殷暮夕莫名就觉得毛骨悚然了…… 博嫣然说:“祝你成功!” 下一秒,电话彼端的博嫣然就切断了通话。 听着那急促的嘟嘟声,殷暮夕的心,倏地狠狠一落…… 坠入了不知名的地方。 他怔怔地盯着郁凌恒的手机,脑海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她最后一句“祝你成功”…… 成功什么? 成功把云裳收入囊中? 那女人……吃醋了? 殷暮夕眉头紧锁,内心矛盾无比,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窃喜,又有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 博嫣然吃醋的样子他还没见过,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那女人,奇怪得很,从一开始对他就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可在这大半年的相处中,她对他又总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让他猜不透! 郁凌恒一边将手机收起来,一边朝着殷暮夕和云裳走上去。 “你怎么不姓阴呢?你叫‘阴险’多贴切啊!”殷暮夕皮笑肉不笑地冷睨着从容而来的郁凌恒,蔑然讥讽。 郁凌恒回以冷笑,反唇相讥,“我再阴险也不会无耻到像你这样总惦记别人老婆!!” “是啊!她的确是别人老婆!只是这是‘别人’啊,已不再是你咯!!” “殷少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好歹我还拥有过,而殷少你呢?她貌似从未正眼瞧过你吧!你说咱俩,谁胜谁负?!” 两个同样高大帅气的男人,不甘示弱地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好过。 唇枪舌剑间,‘曾经拥有’的郁先生略占上风。 殷暮夕暗暗磨牙。 若刚才没有接到博嫣然那个电话,殷暮夕一定会跟郁凌恒斗到底,只是听了博嫣然那句“祝你成功”后,他竟有些惶惶不安,心不在焉甚至无心念战了。 郁凌恒冷眼看着神色纠结的殷暮夕,唇角泛起一个无声的冷笑。 如果殷暮夕不这么作,他本来还想好心告诉他一个消息的…… 半个小时前,B国发生了大地震,我国将给予物资援助和医疗救助,博嫣然所在的军区医院组织了一个医疗队,将立刻赶赴B国地震的重灾区…… 呵!现在他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所以后来,殷暮夕不止没能把云裳收入囊中,还弄丢了那个对他势在必得的美丽女子…… 自那个电话之后,殷暮夕就找不到博嫣然了。 刚开始他还不以为意,可几天之后,他才感觉到事态严重。 博嫣然跟尚韬走了! 那个对他执着了那么久的女人,终于…… 不要他了! …… 地下停车场。 云裳被愤怒的男人近乎粗暴地塞进了车子里。 刚才,在他和殷暮夕针锋相对的时候,她偷偷溜了。 可刚进入电梯,就被快速追来的郁凌恒抓了个正着,然后他不管不顾地拽着她到了停车场。 “云裳!你什么意思?!” 郁凌恒跳上驾驶座,朝着略显狼狈的云裳就劈头盖脸地吼了一嗓子。 “啊?”云裳被他推得额头撞在座椅上,一边喘着气,一边爬起来坐好,大脑正懵着呢。 “电梯里!!”他狠狠切齿。 郁凌恒怒火翻腾,离婚都快一个月了,心里还是郁结难舒,目光凶狠地瞪着她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电梯里怎么了?”云裳才不怕他,小手轻轻揉着被撞到的额头,蹙眉嘟嘴装不懂。 他爱恨不能,恶狠狠地瞪她,“你摸我是什么意思?” “摸你?我有吗?没有吧!”她挑眉张嘴做惊讶状,抵死不认。 “你还想狡辩!”他阴测测的声音充满了警告。 “啊,那个呀!”听出他语带不善,她立马“恍然大悟”,然后妩媚妖娆地撩了撩发,对他飞了个媚眼,娇嗲:“哎哟,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以前又不是没碰过,郁先生你不用这样大惊小怪吧!” 以前何止是“碰”啊,简直什么招都使过了好么! 她这话说得*,两人心有灵犀地想到一块儿去了…… 郁凌恒浑身一僵,喉结滚动,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抓心挠肝般痒……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都说是不小心的嘛!”云裳眨巴着桃花眼,一脸无辜。 看到她装模作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手一抓,直接把她从副座里揪过来桎梏在怀里,隔着裤子就开始抵着她……磨…… “啊!你你你……你干吗?”她吓了一跳,红着脸瞪他。 感觉太强烈了,她忽视不了。 “你撩的火,不该你灭?”他狠狠咬着牙根,危险地半眯着黑眸凑近她的耳畔,阴测测地切齿道。 她歪头,避开他的唇,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都说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郁先生你这定力还真是让未来的郁太太堪忧啊!” “反正不让你‘堪忧’,你瞎操什么心!”他冷冷一笑,负气冷嗤道。 云裳的小脸瞬时一冷。 一颗心又气又酸,难受! 腮帮子鼓起来,她暗暗咬紧牙根,在他怀里狠狠挣扎了下,挣不开,便冷着脸苦大仇深地瞪他。 瞪他时却发现他正皱着眉目光冷厉地在她脸上流转,似是在检查什么。 “你看什么?”她不解,没好气地喝问。 “殷暮夕亲你哪儿了?”他也懒得拐弯抹角,大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打开灯要仔细查看。 刚才在通往洗手间的走道上,从他站着的那个位置,看到的就是殷暮夕把她抵在墙上,而殷暮夕低头的样子像极了在吻她。 云裳蹙眉,连忙伸手把灯关了。 不能开灯,说不定有人监视…… 郁凌恒看着她关灯的动作,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他什么也没说。 云裳也怕他怀疑,连忙嘟着红唇冲他眨眼睛,嗲嗲道:“你猜!” “我猜你大爷!!” 被她敷衍的态度惹怒,他恼火得张口就去咬她的唇。 从她执意离婚抛弃他,再到今晚跟殷暮夕搞*,新仇旧恨,他饶不了她!! “啊……唔……” 云裳吓得惊叫,下一秒就疼得蹙眉。 他又吻又咬,她呼吸不畅…… “疼!”许久,她忍无可忍,躲开他,怨愤大叫一声。 “活该!!”他衔着她的下唇又咬了一口,恶狠狠地骂。 她疼得在他怀里躲来躲去扭来扭去。 “亲你哪儿了?”他接着逼问,语调阴森森的。 “亲我……”云裳想到他让别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就妒忌得不行,故意拉长尾音,声音媚得勾魂,“眼睛?啊不对……鼻子?唔,也不对……应该是嘴……嗷!郁凌恒你是狗啊!!” 她还没说完呢,就被妒火中烧的男人再度咬了唇,估计破皮了,口腔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气得她大骂。 郁凌恒固执得很,非要逼她回答,半眯着双眼的样子危险十足,“说不说?” “说什么啊?!”她无语又恼火,没好气地剜他一眼。 “他亲你哪儿了?!” 见他一副不得到满意的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样子,云裳忍无可忍地发了个白眼,“拜托!你是我什么人?他亲我哪儿关你什么事?!” 车内温度骤降,气氛紧绷压抑。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瞬时又弥漫出一股狠戾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云裳!有种你再说一次!!”他彻底冷了脸。 “本来就是!凭什么你就可以带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而我跟别的男人说句话都不行?你自己刚刚都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好么!所以我们现在谁也不是谁的谁!谁也管不着谁!!”云裳心里也满是怨愤,一不留神就喊了出来。 负气的喊声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委屈和伤心。 他带着严甯到处显摆,可曾回头看过她一眼?现在来管天管地,凭什么? “是你死活要离的!”说起离婚,郁凌恒更是火冒三丈。 “郁凌恒,现在重点不是谁要离,而是我们已经离了,好吗!!” “是你死活要离的!!”他重复,俊脸狰狞,已是咬牙切齿。 大有她再敢说一句,他就要弄死她的节奏。 云裳感觉到了危险,不敢跟他对着干了,把小脸撇向一边,气呼呼地哼道:“我不想跟你吵!” 识时务者为俊杰,惹不起……不惹行了吧! “你特么以为我想跟你吵?!”郁凌恒蔑然冷嗤,大手掌住她的脸颊霸道至极地狠狠一掰,逼着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凶神恶煞地逼问:“说!亲你哪儿了?!” 脖子都差点被他扭断了。 “没有啦!!”她烦得不行,恼火地冲他嚷,投降了。 “没亲?” “是啊!!”她给他一个白眼。 郁凌恒盯着她的唇,沉默了几秒,然后傲娇地冷哼,“我凭什么相信你?” 云裳被气得呼吸一窒。 倏地勾唇,她怒极反笑,“爱信不信!!” 说完,她就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逃出去。 坐在他腿上太危险了,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那处越来越硌人…… 可她刚一动,他的双手就掐住了她的腰,用力摁住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快一个月没这样抱她了,他想她想得都快不行了,即便心里记恨着她的无情,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里那疯狂滋长的思念。 想她,想得心如刀绞,想得夜不能寐,想得浑身哪哪儿都疼…… 恨过自己没出息,也骂过自己蠢,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能怎么办呢?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蠢就蠢吧,谁叫他爱她爱到这个份上了呢! 所以,不管是恨也好,爱也罢,他现在只想抱抱她,哪怕一会儿也好。 可这该死的女人,一点都不配合,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扭来扭去想要逃走,真是让他难受……又舒服。 “你再扭一下试试!”他的声音变得粗噶,在她耳畔阴测测地吐字。 云裳立马就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吓得绷紧了神经,一动也不敢动了。 郁凌恒倒也没打算把她就地正法,毕竟他心里还有着怨气,很多事也还没搞清…… 嗯,得把正事儿搞清楚了再跟她算总账! “你刚才跟初润山在说什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6000字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196章 :我为什么嫁不掉? “你刚才跟初润山在说什么?” 待她终于安分了点,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云裳一怔。 他看见了? 她明明没看到他回过头来看过她一眼的啊,他是怎么看见她和初润山说话的?难道他的后脑勺也长了双眼睛? 还是说…… 他其实也是有在偷偷关注她的? 那么刚才在洗手间的走道上,并不是凑巧,而是他故意为之的喽? 思及此,云裳心脏扑扑乱跳,开心不少。 “哦,他赞你新女友长得漂亮呢!”她心情好,咧嘴一笑,不太正经地说道。 郁凌恒挑着眉,皮笑肉不笑地冷睨着她,“嗯,我也觉得她很漂亮!” 云裳前一秒还飘飘然的心,瞬间掉入谷底。 什么意思? 他承认严甯是他的新女友? 她暗暗磨牙,心里咕噜咕噜冒着酸气。 想狠狠推开他然后走人,可又觉得不甘心…… “是嘛,那么漂亮准备啥时候娶回家呀?”她歪着小脑袋朝他飞了个媚眼,努力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阴阳怪气地笑问道。 “怎么?准备送个大红包?” “呵呵!必须的呀!反正等我再婚的时候礼尚往来你也得还我!” 郁凌恒本来听着她酸溜溜的语气还挺享受的,突然就被她一声再婚给刺激得俊脸一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想再婚? 呵呵!再婚个屁!! “云裳,你真觉得你还嫁得掉?”他唇角噙着冷笑,剑眉高挑。 一听他这不屑的语气,云裳不乐意了,俏脸瞬时冷若冰霜,“我为什么嫁不掉?” “但凡有点本事的男人都不会娶一个二婚女人!”他懒洋洋地轻哼,鄙夷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满眼嫌弃。 她怒:“你不也二婚么,你都娶得到我凭什么就嫁不掉?” “男人跟女人能一样么?!”他微抬下巴,一副优越感爆棚的死样子。 云裳嘴角抽了两下,阴测测地娇嗲道:“郁先生你这是单纯的看不起我呢还是性别歧视啊?” “云小姐,不用不服气,你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现在这个世道,离过婚的男人只要有点钱的,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可离过婚的女人想找个比上一任更好的,根本没有!” 他的潜台词是他现在是个香馍馍而她是根杂草是吧?! 不要脸! 除了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之外,还会啥? 云裳嗤之以鼻,在心里默默腹诽。 她咧嘴,露出一个夸张又做作的笑靥,声音又娇又媚,“好吧,郁先生你说的也对啦,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哦!” “什么事?” “我有钱的呀!”她得意地支着下巴,俏皮地眨巴着桃花眼,“我非常赞同你刚才说的‘离过婚的男人只要有点钱的想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这句话,所以请相信我,同样的道理,有钱的女人想找个又帅又Man又持久的男人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好吗!” 闻言,郁凌恒顿怒,掐在她腰间的双手骤然用力,恶狠狠地瞪她,“你敢拿我的钱去养野男人试试!!还有!我不够持久吗?!” 现在的郁太太……啊不!云小姐! 现在的云小姐的确很有钱,拥有嵘岚那么多股权,钱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数目,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都花不完。 生气中的男人手劲儿大,像两只铁钳似的掐着她的腰,云裳感觉自己的腰快被掐断了。 “你还要不要脸?什么你的钱!那是太爷爷给我的!”她一边挣扎一边不服气地反驳,完了又针对他后面一句话做出了回应,“一般!” 前面的语气很激动,最后两个字瞬间就变了语调,冷冷淡淡一副嫌弃敷衍的模样。 “你若不是我老婆太爷爷能把嵘岚股权给你?!你说我一般?呵!那谁特么是‘不一般’的?!” 郁凌恒一问完“谁特么是不一般的”就悔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猪! 郁太太除了他应该就只有黎望舒,既然她现在嫌他不够持久,那么这个“不一般”的人自然就非黎望舒莫属…… 靠! 难道郁太太就是嫌他这个? 郁凌恒快呕死了! 这个死女人!他以后要是再相信她的“不要了不要了”他就跟她姓! 以后非得次次把她做到死去活来不可!! 真是太可恶了!她居然敢嫌他不够久! 他明明是心疼她,不敢使劲儿折腾她,每次她哭哭啼啼的求他,他就心软了,想不到现在居然反倒成了她离婚抛弃他的借口!! 瞧!女人就是这种不可理喻又口是心非的生物,当时嘴里可怜兮兮地求着不要不要,等你真的放过她了,过后她又嫌你没把她喂饱…… 混账女人! 见他那么认真严肃地追究起“持久”的问题,云裳脸颊微烫,略囧。 她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他还当真了么?真是的! 还真是没看出来,平时那么高傲自负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 就他那动不动就抓着她折腾一宿的劲儿,根本毋庸置疑,他简直是太持久了好么! 若他们真是因为这方面的问题而离婚,那也只会是他太强让她吃不消,而非他喂不饱…… 但他现在对她这么凶,她才不会把实话告诉他呢! 云裳红唇一撅,傲慢哼道:“反正现在钱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想养谁就养谁,你管不着!!你问谁‘不一般’啊?这个暂时我还不知道耶,要不你等等,等我试过了有了结论就第一时间告诉你,怎样?” 郁凌恒气得要吐血。 他的大手一把就扼住她的脖颈,在她唇边阴测测地吐字,切齿威胁,“你再说一句我管不着试试!你再说一句试过了有了结论告诉我试试!!” 试? 试什么试! 跟谁试?想怎么试? 这种事是可以随便试的吗?真以为跟他离了婚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她敢去给他乱试看看,他弄不死她!! 郁凌恒的牙齿,磨得咕咕作响。 “你就管不着!我就要去试——唔……呜呜……” 她倔强挑衅,可话未说完就被他狠狠咬住了唇,疼得凄凄咽呜。 被他咬疼了,她又气又委屈,一怒之下捧住他的脸就开始反咬…… 两人心里都揣着怨气,这会儿便像闹了别扭的孩子一般,互不相让,你咬我,我咬你…… 然后咬着咬着就变成了吻……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压抑在心底的思路尽数引爆,吻得不管不顾。 感觉到她的回应,郁凌恒又爱又恨,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迫使她的小脸仰起,他凶狠地揪住她的舌,时而狂热,时而温柔,时而惩罚,时而*…… 许久之后…… 直到彼此都快要窒息,他才依依不舍地结束,染着淡淡猩红的双眼犀利无比地盯着她绯红的小脸,怨愤问她,“你就是因为这个要跟我离婚?” “……哪个?”云裳的大脑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不懂他没头没脑的在问什么。 他有些难以启齿,俊脸泛起一抹尴尬,但不问清楚他又不甘心,只得深吸口气,恶狠狠地对她吐出三个字,“不够久!” 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云裳的小脸顿时红扑扑的,囧了! “是不是?”他瞪着她,在她唇边阴冷逼问。 “这个……”云裳唇角抽搐,否认不是,承认也不是,真真是骑虎难下了啊! 她支吾半天,他不耐烦了,眸色倏地一冷,不由分说就要去扯她的裙子。 “啊!郁凌恒你干吗?”她吓得哇哇大叫,忙不迭地挥动小手去阻挡他的魔爪。 “持久到你满意,然后马上跟我复婚!!”他一边扯她裙子,一边埋首在她颈窝里,狠狠咀了一口。 一个*的痕迹就此诞生。 “郁凌恒你别闹了……”她无语,哭笑不得,攥紧拳头用力捶打他的肩。 他是疯了么!什么叫“持久到你满意”!她哪有不满意啊!! “谁特么有空跟你闹!!”他捉住她的手就往她身后反剪,霸道又蛮横地捕捉她的唇。 “你别胡搅蛮缠好么,你明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云裳恼火低叫,小脸左偏右躲,不让他得逞。 “那是因为什么?”他停下来,冷冷瞪她。 她蹙眉,咬唇不语。 郁凌恒盯着她看了几秒,双眸微眯,问得意味深长,“有人逼你?” “不是!”反射性的,她一口否认。 她语速太急,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车里没开灯,而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比较昏暗,郁凌恒在模糊的光线中,双眼像是自带X光一般极具穿透力地射进云裳的眼里,咄咄逼人。 离婚的时候,他气得失去理智,大脑根本转不过弯。离婚之后,他愤怒焦躁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把最近发生的事都串联起来想了一遍,然后又约了欧阳和严楚斐密谈了一番…… 欧阳的事,他们一致猜测是初润山在背后作祟,可苦于没有证据,他们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暂时无法反击。 初润山为人小心谨慎,什么事都做得滴水不漏,要想抓他的小辫子根本不太可能,而若想对老歼巨猾的他下套,必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儿。 所以面对初润山这种大老虎,他们三人商量了很久,一致认为不能急躁,得从长计议,等机会…… 然后他又想,欧阳出事的那段时间,郁太太突然对他那么冷淡一定是有原因的吧,她并不是真的对他不满吧,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吧…… 他在心里给她找了N种理由N种借口脱罪,反正就是死也不愿相信她会背叛自己! 可是,就算她那段时间的反常是被人威胁,但黎望舒的死在他们的婚姻和感情上都划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 他一直清晰地记得,在黎望舒临死时她抱着黎望舒说的那些话,她说她还爱他,她从未完全忘记过他,她甚至还说,她愿意离婚跟他走…… 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鞭子,日日夜夜鞭挞着他的心。 那些话,妒忌心致使他深信不疑,也始终介怀于心。 那些话,是一颗颗仇恨的种子,在他心里疯狂滋生,他恨死她了! 黎望舒是她的初恋,女人对初恋都无法忘怀,所以黎望舒死时,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因此他觉得,她的心里,是真的爱着黎望舒的! 她对黎望舒说的那些话,以及前些日子对他的埋怨和无情,不管是真假,都实实在在的伤透了他的心,他每每想起那些痛苦的瞬间就心如刀绞,就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算了! 她的狠心,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他爱她,一心一意地爱着她,整颗心里除了她再容不下别的女人,可她呢? 她爱着别人!! 或许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诚如她跟柯筱语音聊天时说的,她也是爱着他的,只是不够爱…… 不够爱! 该死的不够爱!! 还不如不爱呢!! 同时爱着两个男人的她,更加可恨好吗!! 她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居然可以同时容纳两个男人!一边与丈夫恩爱甜蜜一边又惦记着初恋男友,她就一点都不羞愧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在感情方面,他知道自己有个致命缺点,就是太小气! 可,不小气的爱情能叫爱情吗? 他见不得郁太太喜欢别人,甚至见不得别人喜欢郁太太,他要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他要她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必须完完全全属于他! 可偏偏,她的身和心……都曾属于过别人! 好!以前的事他可以撇开不谈,但至少在嫁给他之后她总不该心存二心了吧,可她还是背叛了他! 哪怕是精神*,也罪无可恕! 他很伤心,也不甘心,凭什么他爱她如命,她却还心系别人? 恨死她了!! 越想,越觉得怀里的小女人可恶至极! 他问她是不是有人逼迫她,她坚定地说没有…… 郁凌恒的脸色瞬时布满阴霾,唇角勾起一抹嗜血冷笑,“那就是你真的爱黎望舒所以背叛了我,对吗?” “……”云裳微微蹙眉,沉默。 他倏地改为抓住她的双肩,阴狠切齿,“说话!!” “……” “是不是?”他狠狠摇她,咄咄逼问。 他摇得她又开始反胃了,她难受又烦躁,皱着眉没好气地冲他叫:“他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们也已经离婚了,你现在还揪住这个话题不放有意思吗?” “少废话!回答我,是不是??” “嗯。”她被他逼得没办法,只能快速地嗯了一声。 郁凌恒瞬间又蔫了。 她又承认了! 早已被她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又被插了一刀…… 唇角轻勾,自嘲苦笑,他发现自己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范。 明明她承认了无数次,他还偏要不停地问,不停地找虐…… 他就不懂,自己怎么就是不肯死心呢!! 他就想着盼着她能否认一次,哪怕只是一次!只求她说一次没有背叛他,只求她说一次只爱他一个人,一次就好! 只要她说只爱他,他就信,就算明知她是骗他的,他也愿意为她自欺欺人,只求她一句话,他就把什么都翻过去,什么都不再提,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她从不否认! “滚!” 他倏地将她从怀里狠狠推出去。 云裳被推得狼狈地栽倒在副座里,脑门差点撞上车门,还好双手抓住座椅及时稳住了身子,才幸免于难。 她不悦,紧蹙黛眉回头看他。 “滚下去!!”他面目狰狞地冲她吼,怒不可遏,或者是恼羞成怒。 她轻咬红唇,用嫌弃的眼神瞅了他几秒,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声“阴晴不定的暴君”…… 动不动就叫她滚是吧? 滚就滚!有什么了不起?!哼! 她小脸一冷,推开车门就跳下去,抬头挺胸姿态倨傲,走得毫不犹豫且毫无留恋。 看她那无情无义的模样,郁凌恒肺都快气炸了。 “云裳!!” 她真的听他的话滚下车了,他却又忍不住出声喊了她。 云裳回身,隔着几米的距离站定,态度懒散地瞅着他。 “我会让你后悔的!!”他呼呼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对她喊。 云裳想笑。 真不是她没心没肺,实在是他放狠话的幼稚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从离婚以来,他说过那么多狠话,说什么会报复她啊,说什么不会让她好过啊,可又有哪次是做到过的? 他除了抓住她摇晃几下,吼她几声之外,他根本拿她没辙。 当然,他如此爱她,她是欢喜又感动的,所以她觉得,即便被他误解,即便受了这么多委屈,但只要能帮他保全郁家和嵘岚,一切都是值得的! 云裳微微歪着小脸,不以为然地对车里的男人撇嘴,一副“你放马过来啊本姑娘等着你呢”的挑衅模样。 郁凌恒的脸,黑到无以复加。 心痛得要死!气的! 瞧!这死女人都不怕他了,分明就是吃定了他舍不得伤她! 她这么坏,不给她一点教训,他怎么甘心?! 在被她气得内伤吐血之前,他果断启动车子,踩下油门快速离开。 一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云裳才优雅转身,慢悠悠地朝着电梯而去。 途经一辆黑色轿车,她眸光流转,状似随意般瞟了眼关得严严实实的车窗和车门,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躲在车内的偷拍者,被她那一眼惊出一身冷汗,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 …… 云裳以为,傲娇的郁先生撂下的狠话会和前几次一样,听听就算了。 哪知,没过两天,他和初恋即将订婚的消息却占据了各大头条…… 隆熹酒店。 偌大豪华的包房里,一场鸿门宴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菇凉们,明天见~~~ ☆、第197章 :他我看上了 隆熹酒店 偌大豪华的包房里,一场鸿门宴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餐桌上布满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酒香扑鼻。 初郁两家,以初润山和郁嵘为首,重要的家庭成员依次而坐,相互客套寒暄,入眼即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然而,餐桌上的气氛,却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融洽。 在两家人谈笑风生的背后,暗潮汹涌…… 酒过三巡。 “郁老,来来来,尝尝这龙虾,这可是今天刚刚空运来的,我让经理特意准备的!”初润山轻轻拨了拨玻璃转盘,将大龙虾转到郁嵘的面前,朗声说道。 “有心了。”郁嵘不冷不热地淡淡一笑。 却并不动筷。 初润山的眼底微不可见地划过一丝寒光,但隐忍着没发作,而是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郁凌恒,“凌恒啊!” “老爷子有话请直说!”郁凌恒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微拧着眉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会儿听到初润山在喊自己,才缓缓抬起头来。 这顿饭,是初润山请的,让郁家一家大小务必都到齐,态度之诚恳,让人无法拒绝。 郁嵘和郁凌恒心里都十分明白,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是福不是祸,是福躲不过! 而且在郁凌恒的字典里,也从来就没有“躲”这个字! 心里明白初润山此举必然是不怀好意,所以当他一开口,郁凌恒就直接让他有话直说,别浪费彼此的时间和唇舌。 “行!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初润山也干脆,一边点头一边放下酒杯,然后抬头看着郁凌恒,微笑着直截了当地问:“凌恒,初爷爷听说你现在已经恢复单身了,可是真的?” “对!我离婚了!”郁凌恒的指尖在杯沿上漫不经心地油走,大方承认。 初家,以初润山为首,依次是初丹的父亲,然后是初丹和初恺宸。 郁家这边是郁嵘和郁凌恒与郁晢扬兄弟俩。 都没外人,初润山便懒得再装,“那可有想过何时给我们小丹一个名分呢?” 语气听似温和,实则压迫意味十足。 初丹装了假肢的手静静放在膝上,像座雕像一般坐在椅子里,冷着脸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亦没抬头看过任何人一眼。 就连自家爷爷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她也恍若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初润山此言一出,郁嵘和郁凌恒面色如常,似是早在预料之中。 郁晢扬被狠狠吓了一跳。 差点被一口菜噎死! 他抓起餐巾捂住嘴,瞪圆了眼睛看看初家的人,又看看淡定从容的太爷爷和大哥,心惊胆颤。 给初丹一个名分? 嘛意思? 大哥凭什么要个初丹一个名分? 若给了初丹名分……云裳怎么办? 郁晢扬发现自己为了那个不识好歹又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前嫂子,真可谓是操碎了心! “不好意思老爷子,我不懂您的意思!”郁凌恒轻勾唇角,淡淡一笑。 “凌恒,我们小丹对你可一直是情有独钟——” “老爷子,难道您不知道我和您的孙女三年前就已经分手了吗?!” 郁凌恒不紧不慢地打断初润山,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生疏和客套。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导致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初润山冷冷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郁嵘,“如果你不知道,不妨先问问你太爷爷!” 郁凌恒没说话。 郁嵘亦是沉默不语。 只有郁晢扬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当年初丹被太爷爷算计的事,郁凌恒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他承认对初丹有所亏欠,也愿意用物质补偿,但若要他搭上自己的下半辈子,那是绝不可能的! 见郁凌恒不肯表态,初润山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目光冷厉,“我初润山最引以为傲的孙女!健健康康高贵美丽的孙女!好好的一个孙女!当初为了你远走别国他乡,现在为了救你的前妻又失去了一只手臂,彻底断送了她的幸福和事业,凌恒,你不该负责吗?” 气氛,渐渐变得僵凝。 郁凌恒垂眸看着眼前的酒杯,还是一言不发。 “你们曾在一起那么多年,对彼此都有着深厚的感情,最后却‘被迫’分手,想想都让人觉得惋惜啊!”初润山重重感叹一声,刻意咬重的字音,郁凌恒和郁嵘都明白个中意思。 初润山接着又说:“本来呢,你娶了太太,我们初家也不想强求,都放下了,但现在你既然离了婚,而我们小丹依旧是非你不嫁的态度,那我这个做爷爷的,又怎能袖手旁观呢?!所以今天我就拉下自己这张不值钱的老脸,来给你们郁家提亲了!” 提亲? 逼婚更贴切吧! 郁凌恒缓缓扇动眼睑,看着初润山那张假惺惺的老脸,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不强求? 呵!若不是他强求,今天这副局面是谁鬼造成的?! 不等郁凌恒表态,初润山就转头看向郁嵘,“郁老,你是郁家的当家人,你怎么说?” 郁凌恒微微拧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他怎么听着初润山对太爷爷说话的语气,似乎隐隐有着一抹威胁的意味…… “首先啊,郁家现在已经不是我说了算,老初你今天算是问错人了。其次呢,这是他们小辈的事儿,我这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躺进棺材里的老不死,可没资格给他们做决定,所以啊,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郁嵘端起茶杯啜了口茶,噙着淡淡的微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郁嵘这推卸责任又饱含讥讽的一番话,让初润山的嘴角抽了抽,脸上的面具就快要挂不住了。 “郁老,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的孙女受了这么多苦,这个罪有些人是难辞其咎的!你现在撒手不管……似乎说不过去吧!” 郁嵘淡淡一笑,自然明白初润山说的“有些人”指的就是自己。 内心来说,当年算计初丹确是他理亏,但他从未后悔过,若时光倒流,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同样的事。 身为郁家的一家之主,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以家族大义为第一位,很多事便身不由己,不管是否违背良心和意愿,都得做! 说得自私一点,若非初润山咄咄逼人,他还不至于卑劣到算计一个小姑娘。 所以说,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初丹会有今天,初润山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郁嵘精锐的目光看向对面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初丹,说:“小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她的喜欢不亚于自己的亲曾孙女,所以她若能做我郁嵘的曾孙媳我自然也是可见其成的,不过在这之前,是否该先问问他们两个当事人是何想法呢?”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郁凌恒和初丹的脸上。 郁凌恒薄唇微动,正欲开口,哪知却叫身边的郁晢扬抢了先。 “初爷爷,我哥跟初丹姐都已经分手好久了,只怕他俩早就不是当初的感觉了吧,这硬凑在一起不合适吧,呵呵呵!”郁晢扬生怕大哥答应娶初丹,吓得连忙说道,说完还干笑了几声,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躁。 初润山不以为然,“他俩曾在一起那么多年,当初感情那么好,现在旧情复燃能有多难?” “可我哥离婚还不到一个月呢,这转眼又和前女友旧情复燃的话,外界得怎么评价我哥啊?我觉得着对我哥的名声会很不利的!”郁晢扬一脸严肃地说,然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身边不急不躁冷静得过分的大哥,“而且我觉得,我哥跟我嫂子还是很相爱的,离婚只是一时冲动,过段时间他们一定会和好的!” 嗯,他的内心真的是这样希望的! “婚都离了还有什么好‘和好’的?!”初润山脸色一沉,冷冷嗤道。 在发现郁凌恒最近似乎和严家那个小祖宗牵扯不清后,初润山恐夜长梦多,所以才会有今天这出逼婚的戏码。 郁晢扬扯出一抹假笑,“初爷爷,您这话自相矛盾了啊,我哥跟初丹姐都分手三年了您还非逼着他们旧情复燃,这我哥跟我嫂子才分开一个月,您就说没必要和好,呵呵呵呵……” “晢扬,初爷爷在跟你太爷爷说话呢,你还小,不懂的事就别参言了!”初润山终是忍无可忍了,淡淡说道。 潜台词是,闭嘴吧!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郁晢扬嘴角抽搐,不服,却碍于太爷爷的面,不敢造次。 气温不免又降了几度。 初润山目光犀利地盯着郁凌恒,说得冠冕堂皇,“凌恒,初爷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今天还没离婚,我自然也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更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你既然离婚了,那么该负的责任,你也不能再推脱了,对吧?!” 郁凌恒没回答,而是转眸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初丹,低沉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初丹,你的意思呢?” 被点了名,初丹终于抬起头来,她的脸色苍白,红肿的双眼明显是惨烈哭过所造成的结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初丹的脸上。 “欠我的,还我!” 初丹直直看着郁凌恒,嘶哑着声音木然地吐出五个字。 郁凌恒沉默,半晌后点头,“好——” “哥!你这才刚离婚呢就要再娶啊,你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骂你是负心汉啊?你不嫌难听我还嫌丢人呢!!” 郁凌恒话音还没落下,郁晢扬就挺直了背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 完了完了,大哥要娶初丹了,云裳那个笨女人失去了爱她如命的大哥可怎么活啊!! “可以先订婚。”初丹说出了第二句话,依旧是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 初润山的脸色瞬时阴沉到极点,冷冷看了初丹一眼。 初丹对初润山的瞪视无动于衷。 在郁家人的面前,初润山不便发作,只能说隐忍怒气,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何必多折腾那一套没用的,依我看还是直接——” “晢扬说得没错,我才刚离婚,是得注意点形象,先订婚吧!”郁凌恒懒洋洋地阻断初润山。 初润山气得脸色铁青。 “哥!” 不乐意的还有郁晢扬。 初润山是希望自己孙女能立刻坐上郁家大少奶奶的宝座,觉得订婚简直是多此一举。 见郁凌恒答应了,郁晢扬气得要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喊除云裳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为嫂子。 正在这时,包房的门突然被人呯地一声用力推开。 一个俏丽多姿的身影走了进来。 “郁凌恒,你躲我干啥?” 是严甯。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 男子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一身凛然正气阳刚十足,是家里人派给她的贴身保镖。 那男子进了包房就笔直地站在门边,直视前方目不斜视,把存在感降至最低。 严甯冷着脸,傲慢得只看着郁凌恒,对包房内的其他人不屑一顾,一边愤愤抱怨,一边朝着郁凌恒走去。 “七格格,你想太多了!”郁凌恒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淡淡哼道。 “打你电话不接,发你短讯不回,这不是躲是什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怕我啊?我一弱女子还能吃了你不成啊?”严甯站在郁凌恒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咄咄逼问。 郁凌恒没说话,只是转眸看了眼正盯着他们看的众人。 严甯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像是这次发现包房里有其他人一般惊讶地轻叫道:“哟,这么热闹啊……咦?初爷爷,您也在呢!” “小七这是什么时候来的C市啊,来了咋也不到初爷爷家坐坐?”初润山微笑,对严甯和蔼可亲地说道。 严甯嘟嘟嘴,“来好几天了,忙着呢,还没抽出空去拜访初爷爷,您老可别跟我四叔打小报告啊,不然他又得责怪我不懂礼貌了。” “好,不打不打,小七这么乖,初爷爷怎么舍得打你的小报告啊!”初润山哈哈笑道,然后看向郁凌恒,先把正事定了,“凌恒,我同意你们先订婚,但是半年内必须结婚。还有,我看下周五日子不错,订婚就选在那一天吧!” 初润山一看到严甯心里就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所以也顾不得跟郁家讨价还价了,想着先把婚定了也行,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只要订了婚,以后催结婚也会更理直气壮名正言顺一些。 “订婚?谁订婚啊?”严甯刚来,还搞不清楚状况,好奇地看看郁凌恒又瞅瞅初润山,不解地问。 “小七你来得正好,多玩儿几天,喝了初爷爷孙女的订婚酒再走吧!”初润山笑着说。 “谁跟谁订婚啊?”严甯还是没反应过来。 “他们俩!”初润山看了看郁凌恒和初丹,用眼神示意。 严甯霍然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郁凌恒,惊愕得声音都变了调,“郁凌恒你要订婚?你不是才离婚吗?” “有法律规定刚离了婚不能订婚吗?”郁凌恒淡淡瞥她一眼。 严甯呼吸一窒,哑口无言。 她愣了好半晌,一会儿看看面无表情的郁凌恒,一会儿又看看神色木然的初丹,不由纳闷,这俩只哪有即将订婚的喜悦啊,看起来像是要去跳火坑还差不多。 还有,郁凌恒如果订婚了……她怎么办? 她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可全是因为想要他…… “初爷爷!”严甯板起脸,严肃地看着初润山。 “嗯?” 严甯用下巴点了点郁凌恒,嚣张又霸道地说:“他是我看上的!” “……”初润山的嘴角抽了两下,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地对严甯赔笑脸,“小七啊,别胡闹,凌恒和小丹他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初爷爷,我再说一次!”严甯不管那么多,将刁蛮任性发挥到淋漓尽致,纤纤玉指指着郁凌恒,宣告:“他!我看上了!!” 这分明就是一副现实版的公主点驸马。 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一脸认真加坚定的严甯。 包括那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贴身保镖,在严甯放下豪言的那瞬,也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瞟了她一眼。 目光复杂…… …… 回家的路上,郁晢扬死活要蹭郁凌恒的车。 然后他一路开启唠叨模式,烦得郁凌恒分分钟想要把他踹出车外。 “哥!你为什么要答应和初丹订婚?你才刚和云裳离婚,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跟别的女人订婚呢?难道在你心里,云裳已经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吗?” 郁晢扬又气又急,全然忘了云裳离开郁家那天他默默发过要讨厌她到底的誓言,愤愤不平地谴责大哥的薄情寡义。 “闭嘴。”郁凌恒目视前方,动作娴熟地开着车,不气也不恼地懒懒吐出俩字。 “还是说,其实你的心里一直都藏着初丹,所以和云裳离了婚就迫不及待地和初丹复合?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爱过云裳?是不是?”郁晢扬越说越激动,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叫你闭嘴。”郁凌恒忙里偷闲地瞥了眼激动愤慨的弟弟,眼神冷飕飕阴森森的,语气依旧慵懒。 “云裳那么笨,又长得那么丑,我不相信她会背叛你,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所以哥,你不能冲动啊,你若是跟初丹定了婚,万一又发现对云裳有误会,那你可怎么办啊?” 郁晢扬觉得此时此刻真真是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可急死他这个太监……啊呸呸呸!不是太监,是皇弟,嗯,急死他这个皇弟了! 郁凌恒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与郁晢扬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的对比。 “下次记得少吃点!”他淡淡瞥了郁晢扬一眼,别具深意地说。 郁晢扬正着急呢,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愣地看着大哥,“啊?” “改改吃撑了就多管闲事的毛病!” “哥!!”郁晢扬气得大叫。 郁凌恒不理他。 郁晢扬二话不说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气呼呼地翻开通讯录,翻找着号码。 “你干什么?”郁凌恒瞟他一眼。 “我要给云裳打电话!!” ☆、第198章 :你真的不要云裳了? “我要给云裳打电话!!” 郁凌恒好笑,“你给她打电话做什么?邀请她来喝喜酒?” “哥!你正经点行吗!!”郁晢扬抓狂,没见他都快急死了吗? “我不正经吗?”郁凌恒唇角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透着一丝讳莫如深的味道。 郁晢扬做了几个深呼吸,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成效不大。 “你真要跟初丹订婚?”心里还是积压着一团火,郁晢扬没好气地瞪着大哥完美的侧脸。 “也许还会结婚。”郁凌恒直视前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慵懒轻吐。 故意吓唬他。 “你——”郁晢扬气结,不由得自动补脑起初丹和大哥浪漫的婚礼现场…… 浑身一抖,打了个寒颤,吓死了! 狠狠摇头,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幻想,郁晢扬愤愤不平地瞪着郁凌恒,怒声质问:“你真不要云裳了?!” “明明是人家不要我的好么!”郁凌恒好气又好笑。 那死女人,给他灌了*汤也就算了,居然连晢扬也灌,瞧瞧晢扬现在护着她的这副样子,真是…… 越看越讨厌! 她怎么就那么会招男人呢? 连他们已经离了婚,晢扬都还一直站在她那边! 心里虽然很清楚她和晢扬只是亲情,但他就是忍不住吃味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如此没有安全感,明明他这么优秀这么完美,可在她面前他就是自信不起来。 爱情这个东西,让他患得患失,改变他太多太多了。 “她不是不要你,她只是很内疚,觉得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她她……她没有……”郁二爷急得语无伦次,昧着良心为前嫂子辩解。 “这你也知道?”郁凌恒似笑非笑地瞥了自家弟弟一眼。 “我当然知道!肯定是这样的!!”郁晢扬重重点头,咬牙笃定,像是在说服大哥,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人的第六感是种很微妙的东西,反正他觉得云裳和大哥才是绝配,而且他们两口子明明那么恩爱,就这样分开了多可惜啊! 郁凌恒有些忍俊不禁,“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你才是蛔虫!!”郁晢扬怒,龇牙嫌弃,什么不好形容,非要把他形容成那种东西,恶不恶心啊!真是的! 郁凌恒唇角的笑容忍不住扩大。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不许娶初丹!!”郁晢扬勃然大叫,看到大哥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来气。 “那你娶?”郁凌恒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我——”郁晢扬呼吸一窒,被堵得哑口无言。 “嗯哼?”郁凌恒转眸,瞟了眼脸色涨红的弟弟。 郁晢扬气呼呼地闭着嘴,不吭声。 左转弯,郁凌恒动作优雅地打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说:“你也看见了,初润山现在是铁了心要把初丹嫁进郁家来,郁初两家多年交情,撕破脸总归是不太好的,而郁家就我们兄弟俩,你不让我娶,那就只有你自己娶了咯!” “我我……”郁晢扬结巴了。 沉默几秒之后,郁晢扬狠狠咬了咬牙,“好!我娶!” 大不了闪婚闪离!! 郁凌恒直接被弟弟那副英勇就义视死如归的表情给逗笑了。 他右手掌控方向盘,左手手肘搁在车窗上,手握成拳抵着薄唇,笑得无声却愉快。 “你笑什么?”郁晢扬脸颊一烫,知道自己被大哥嘲笑了,顿时恼羞成怒地大叫。 为了他们两口子,他都这样牺牲了,他还有脸笑? 太过分了! 郁凌恒却不理会他的怒气,眉眼含笑地瞄了眼他攥在手里的手机,不太正经地催促,“你不是要给云裳打电话吗?打呀!正好我也说两句,嗯,得让她封个大红包才行……” “郁、凌、恒!!” 真是够了! …… 云裳觉得这两天身边的人都好奇怪。 先是家里,以前每天吃早餐的时候都可以边吃边看报,可今天早上,家里的报纸全被欧阳一个人承包了。 她赶着上班,倒也没在意。 然后在上班途中,她无意间发现初恺宸的车跟在她的身后…… 初恺宸说想跟她谈谈,于是两人就近找了家热饮店。 刚坐下,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郁晢扬打来的。 郁晢扬说,他现在是嵘岚的代理财务总监,有个项目是她以前经手的,现在有点地方他不太明白,想问她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要求见面,而且是立刻! 云裳便给他地址,让他来热饮店。 挂了郁晢扬的电话,一抬头就看到初恺宸正用一种很纠结的目光看着她。 “想谈什么?”她捧着奶茶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地问。 “你还好吗?”初恺宸深深看着她,那专注的目光像是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噗! 云裳差点喷了。 她哭笑不得地瞥了眼初恺宸,“初恺宸,你这到底是盼着我好呢还是不好呢?” 最近几次碰面,他的第一句话都是“你还好吗”,让她不无语都不行! 难道她不该好吗?不就离个婚而已,难道她非得每天以泪洗面哭哭啼啼吗? “我当然是盼着你好的!”初恺宸神色严肃,很认真地说道,语气略显急切。 怕她误会他的心意…… 云裳点头,淡淡一笑,“嗯,承你吉言,我很好!” 她冷淡的态度,足以浇灭一颗炙热的心…… 初恺宸的双手悄然攥紧,倏然无言。 又是一阵沉默。 “你跟了我一路就只是想问我好不好吗?” 如果不是为了等郁晢扬,云裳得起身走了,但郁晢扬还没到,她只能没话找话,跟初恺宸随便聊着先。 初恺宸看着她,没说话。 沉默等于默认。 “下次别这么麻烦了,打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的事儿,无需如此劳驾初少!”云裳拿了一个新鲜出炉的蛋挞塞进嘴里,边嚼边说。 初恺宸微微眯了下眼,眼底划过一抹坚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突然喊她,“云裳!” “嗯?” “我……” “这边!” 初恺宸正要说什么,云裳却倏地站起来对着他的身后招手。 是郁晢扬来了。 郁晢扬推开热饮店的门就看到正向他招手的云裳,唇角刚刚扯出一抹小小的弧度,却看到与云裳在一起的还有初恺宸…… 阳光帅气的脸庞瞬时布上一层寒霜。 郁晢扬冷着脸走上前去,在云裳和初恺宸的脸上冷冷各扫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云裳身边。 “二爷,喝点什么?”云裳一边招手叫服务员,一边问郁晢扬。 “不喝!”郁晢扬气鼓鼓地冷喝道。 云裳被喝得一愣,眨眨桃花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强求,见他不要对朝着他们走来的服务生挥挥手,示意不用了。 她又问,“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郁晢扬啪地一声把手里的文件拍在云裳的面前。 吓了她一跳。 连初恺宸都忍不住多看了郁晢扬两眼。 云裳挑眉瞅着郁晢扬,有些哭笑不得,不由暗忖,这一大早的他是疯了还是吃炸药了? 还是……还在为她“背叛”了他哥的事生气? 好吧,看在他这么疼他哥的份儿上,她忍他。 “哪里不明白?”云裳打开文件,好脾气地轻轻问道。 “你自己不会看啊!”郁晢扬没好气地剜她一眼。 这两口子真讨厌,一个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一个就跟别的男人一大早约会,他们到底是想怎样?难道真的决定互不打扰各自安好了? 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难道真的就这样了? 靠! 他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面对阴阳怪气的郁晢扬,云裳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我什么都明白,现在不明白的是你好么?二爷!!” 真是好想问问郁二爷,现在到底是谁求谁哇?还敢这么横! 郁晢扬的脸微微一红,也意识到自己太别扭了,连忙随手戳了下文件,凶巴巴地喝道:“这里啦!” 云裳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默默感叹,一月不见,郁二爷这傲娇劲儿,简直快赶上郁大爷了! 果然是亲兄弟!! 针对郁晢扬指出的地方,云裳很认真地给予解释,还顺便说了下自己的建议。 从郁晢扬来了后,初恺宸一直没插话,只是默默看着全神贯注为郁晢扬解说的云裳。 而郁晢扬的心思却根本没在云裳的解说上,他一边时不时地点头敷衍着云裳表示自己听懂了,一边偷瞄着初恺宸。 看到初恺宸的目光一直锁着云裳,他的脸色就忍不住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 初恺宸愤愤地想,这初家是几个意思啊?都是些什么人啊! 姐姐非要嫁给他的哥哥! 现在弟弟又宵想他的嫂子! 这初家姐弟俩到底是想怎样?! 待到云裳说完,郁晢扬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上下不得。 直到郁晢扬气呼呼地说懂了,云裳才合上文件还给他,然后站起来对他们说,“你们坐会儿,我去下洗手间。” “小恺!” 云裳一走,郁晢扬就冷冷看着初恺宸。 “嗯?”正喝水的初恺宸抬眸与之对视。 “我把你当兄弟的!”郁晢扬神色严肃,目光犀利。 两家交好,彼此年纪悬殊不大,感情一直不错。 “我也是!”初恺宸说,没有一丝犹豫。 郁晢扬又说:“我哥也是你哥!” 这次,初恺宸顿了一下,“嗯。” “云裳是我们的嫂子!” “……”初恺宸看着义愤填膺的郁晢扬,心里明白他想说什么,他默了半晌,道:“他们已经离婚了!” “现在这社会离婚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今天离明天复,正常得很!” 郁晢扬的潜台词是,离婚了又怎样,反正他们很快就会复婚的! “Dkue要跟我姐订婚了!” “他们之间已经没感情了,硬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不赞成!!”郁晢扬恼火,说不赞成的样子像个任性的孩子。 初恺宸没说话。 郁晢扬拧着眉,目光锐利地射在初恺宸的脸上,“你不会真喜欢她吧?” 初恺宸低下头,依旧沉默。 “初恺宸!你不能喜欢她!她是你嫂子!!”郁晢扬狠狠咬牙,近乎气急败坏地叫道。 “我——” “嘘,别说了,她回来了。” 初恺宸正想说什么,郁晢扬却低下头来压低声音提醒他。 两人噤声。 云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什么也没说,就捧着奶茶一个劲儿地吸,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去个洗手间就变成这副样子了?郁晢扬纳闷。 情况不对。 郁晢扬和初恺宸面面相觑。 “啊?你们说什么?” 突然,云裳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郁晢扬和初恺宸。 “我们没说话!”郁晢扬拧眉。 她愣了愣,连忙又低下头去,自言自语般呐呐,“哦,那可能我听错了……” “你没事吧?”初恺宸也忍不住皱了眉,问。 “没事啊!你们有事吗?”她摇头,一副“我很好我非常好”的表情。 郁晢扬和初恺宸均默默地看着她。 “都没事了吧?那我们走吧,我还得上班呢!”她站起来,拎上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脚步急促,像落荒而逃…… 郁晢扬不放心,连忙跟着站起来想要追出去,却在起身之时,他看到有什么从云裳的椅子上掉下去…… 是份报纸。 好像是她刚才上完洗手间带回来的。 郁晢扬捡起来一看,头条赫然就是自己大哥郁凌恒和初家长孙女初丹即将订婚的报道…… …… C市最具特色的私人订制礼服店里。 二楼,偌大的落地窗前,伫立着一个高大挺拔英俊帅气的男子。 郁凌恒一身银灰色西服,面料舒适剪裁得体,衬托得他更是身姿挺拔,贵胄气度显露无疑。 他双手插袋,面无表情地微扬着下巴,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他的目光深邃复杂,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一道纤瘦柔美的身影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径直走到他的身边。 “好看吗?”初丹噙着微笑看着郁凌恒,温柔轻问。 她身穿一条拖地白裙,*设计,简单大方尊贵优雅。 两人在为明天的订婚宴试礼服。 郁凌恒转身,细细打量着她,然后点了点头,由衷称赞,“好看!” 初丹唇角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扩大。 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投入他的怀中,在他耳边哽咽,“阿恒,谢谢你!” 郁凌恒没有拒绝,甚至还伸出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姿势亲密地拥着她,另一只手则怜惜地轻抚她的发。 “谢什么,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他的声音低醇磁性,像是*般耳鬓厮磨窃窃私语。 “三个月,三个月就好,只要我妈妈好起来了,我就对外澄清我们的订婚是假的……”初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微哽道。 半个月前,初丹的母亲突发旧疾,医生说病情不容乐观。 初润山借机向初丹施压,冠冕堂皇地说她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不能让家里人总是为其担忧……反正就是要她嫁入郁家。 她坚定拒绝,一不想成为家族联姻的棋子,二不想让曾经的恋人看不起,三不想自己的下半辈子活得凄凉又没有尊严。 失去一只手臂,她很痛苦,但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她想清楚了很多事,也看开了许多。 对郁凌恒,她放下了。 不是自己的,她不屑强求! 可好好的母亲突然病重,爷爷强势逼婚,家里人甚至威胁她,她若不从,就停了母亲的一切治疗…… 在初家,男尊女卑的陋习还很严重,家里什么都是爷爷初润山说了算,他的命令,谁也不敢违背。 依爷爷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她若反抗,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 为人子女,她做不到! 初丹心里清楚,饶是爷爷嘴上说她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可事实上,她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 有个唯我独尊的爷爷,是她和弟弟恺宸的悲哀,可这种命中注定的血缘,她无力拒绝。 哭过闹过,甚至绝食抗议,可在得知爷爷真的狠心停了母亲的药物之后,她投降了,只能屈服。 怕她阳奉阴违,爷爷初润山甚至派了人监视她,她连向郁凌恒透个风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她故意弄伤断臂,冒着被主治医师大骂一顿的风险去了医院,然后用主治医师的手机偷偷给郁凌恒打了个电话…… 所以在鸿门宴之前,郁凌恒就已经知道了初丹的处境。 即便今天来试礼服,也是有人盯着他们的。 “嗯!”郁凌恒轻轻拍着初丹的头,温柔至极。 “阿恒,谢谢你肯帮我,真的谢谢……”初丹落泪,心中感慨又难过。 久违的温柔,久违的拥抱,虽然已经放下,但心里还是觉得悲伤酸楚…… 郁凌恒轻叹一声,薄唇在她耳低低道:“初丹,是我亏欠你太多了,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初丹苦笑,轻轻摇头。 她受过的这些伤和痛,又岂是他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只是…… 罢了,罢了,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郁凌恒,从今后……”初丹缓缓抬头,红着眼看着他,沙哑着声音轻轻道:“你我各不相欠!” 郁凌恒默默看了初丹几秒,然后重新将她整个纳入怀中,薄唇在她的侧额烙下一个轻吻,“嗯。” 同时,他的目光投向落地窗外,冷冷看着对街那抹僵立在马路边的小身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更新完毕,么么哒~~~~~~~ ☆、第199章 :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同时,他的目光投向落地窗外,冷冷看着对街那抹僵立在马路边的小身影…… 远远看着那张美丽的小脸一点一点变得苍白,他的心里泛起一丝报复的块感。 云裳,我还以为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现在看到我抱着别的女人,你也会心痛的,对不对? 哼! …… 云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正亲密地吻着初恋…… 她像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傻傻地看着那落地窗前的一对璧人。 可她又不是木偶,木偶没有心,而她有…… 她的心在抽搐,在撕裂,在流血……很痛! 难怪这几天大家都变得很奇怪,原来是他和初丹明天就要订婚了啊。 他们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欧阳知道,初恺宸知道,郁晢扬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他们都瞒着她! 她就纳闷嘛,好好的初恺宸和郁晢扬今天都要见她,想必是以为她知道了,所以都想来安慰她的吧…… 如果不是在热饮店里去上洗手间无意间看到那份报纸,或许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吧! 云裳遥遥望着落地窗前的郁凌恒和初丹,唇角缓缓浮现出一抹苦笑。 这样的结果,不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吗?所以云裳你在难过什么呢?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又有什么资格难过呢? 呵呵!云裳,是你自己把他推开的,现在又来后悔,你怎么这么矫情? 嗯?你为什么就这么矫情?! 她的眼睛怎么了?怎样又痛又涩啊?哦,一定是有沙子飞进她的眼睛里了…… 嗯,一定是沙子! 云裳红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对即将成为未婚夫妻的男女,看着他们深情对视,看着他们亲密相拥,看着他亲吻她的额头…… 当她利用黎望舒伤害他的时候,她知道他的心一定是很痛的,可她不知道的是,原来这么痛…… 那心啊,狠狠揪在一起,疼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不其然的,她的脑海里想起前几天见面时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云裳,我会让你后悔的! 后悔…… “恭喜你,你成功了……” 她笑着,眼泪划过脸颊,几不可闻地喃喃。 在他拥着初丹,吻着初丹的额头朝她看过来的那瞬,她转身。 此情此景,她想,她只有安静地悄悄走开,对彼此才是最好的结局…… 行人寥寥的街头,她像具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不停地往前走。 爱情真不是个玩意儿! 折磨得她不止心痛,连胃和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了…… 云裳狠狠蹙眉,双手捂住小腹,在路边的一棵大树旁边缓缓蹲了下来。 有冷汗从额头渗出,思绪太混乱,她也分不清现在痛的到底是肚子还是胃,反正一抽一抽地坠痛,而且有越痛越烈的趋势…… 狠狠咬着唇,她努力隐忍,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她慢慢的竟觉得全身都开始痛了…… 如有千万只嗜血的蛊虫,从心脏钻进四肢百骸,在吸她的血,啃她的肉,咬她的筋,痛得钻心刺骨。 好一会儿后。 终于缓过那阵要命的坠痛,云裳发现自己的背后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但好在,她忍过去了。 抬手拭掉额头上的细汗,随意抬眸,却看到路边不知何时停着一辆熟悉的布加迪威航…… 云裳噌地弹跳起来。 “嗨!” 她扯开唇角,规规矩矩地站着,像个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般对着驾驶座上的男人露出优雅迷人的微笑。 没事!她没事!她很好!她一点都没有伤心! 嗯!一点都没有! 她起身的动作太急太大,不止好不容易才缓和的腹痛又加剧,甚至还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但身体的所有不适,她都咬着牙根死命忍着。 她强撑着,不让他看出她的难过…… 郁凌恒左手手肘搭在车窗上,右手随意抓住方向盘,一张俊脸冷漠如霜,歪着头,就那样冷冷地看着车外那强装镇定又强颜欢笑的小女人。 冷眼看着她像没事儿人一样跟他嗲嗲地打招呼,他唇角轻勾,无声冷笑。 他不说话,气氛冷场。 云裳很怕他现在这种犀利的目光,仿佛是能看穿她的五脏六腑一般,让她的狼狈和脆弱无所遁形…… “我在看蚂蚁搬家,你要下来一起看吗?”她心慌意乱,扯着笑编瞎话。 她管不了自己这话有多牵强,只知道必须得说点什么,必须得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蹲在这里,即便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悲伤,她却还想拼命掩饰……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郁凌恒冷冷瞟了眼她的脚下,然后伸手去推车门,像是真要下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看蚂蚁一般。 “算了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云裳笑呵呵地说,忙不迭地奔向他,快速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跳上去,微微喘着气对他说:“我有点迷路了,你送我一程吧!” 她很努力地扯着嘴角保持微笑,眨巴着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望着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郁凌恒一直没说话,就用一种冷漠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就等着看她何时演不下去了,在他面前崩溃出丑…… 他冷眼看她,她明明笑得嘴角僵硬,却还倔强地非要笑给他看。 终于,她笑得他看不下去了,转头,启动车子开出去。 笑得真丑!! 他无奈又愤恨地在心里嫌弃道。 车子在两人的沉默中快速向前行驶,郁凌恒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云裳则咬着近乎苍白的唇看着车窗外。 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想着彼此就要彻底没了关系,云裳觉得自己的心在被刀子切割,一块一块,一片一片,碎得再也拼凑不起来…… 自离婚以来,她虽难过,却从不绝望! 因为她问心无愧,她从未背叛过他,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等他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原谅她,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可就在刚才,她亲眼看到他拥着初丹亲吻,那一瞬,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已经失去他了…… 不管他是自愿还是被迫,他终将属于别人! 真爱这种东西,虚幻得很,世间有那么爱,上一刻还轰轰烈烈至死不渝,下一秒就已经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你以为他是你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可也许,他只是你人生中一个错过的*…… 他要订婚了,和初恋。 她终于彻彻底底的成了前妻! 沉默的气氛,特别压抑难熬,云裳觉得自己若再不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该死的悲伤气氛,就要哭了…… “哎哟,你瞧我这破记性,都忘恭喜你了……”她转过头来,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佯装刚想起来一般,语调轻快地说道,紧接着又故作苦恼地嘟起嘴,“不过我明天要出差耶,可能没办法去喝你们的喜酒了……” “你来不来无所谓!”他立刻回道,冷冷的声音饱含着讥讽,好似在说“你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不来更好”,“完了还补上一句,“红包别忘就行了!” 她慌忙又转头去看车窗外,红着眼强忍心痛和酸楚,娇嗲道:“知道啦知道啦,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不知道定时炸弹哪里有得买啊?送他两个吧!好事成双嘛! 她努力扮演着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的前妻角色,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似乎变得特别的多愁善感,负面情绪总是毫无预兆就跳出来,杀得她措手不及。 她不该这么矫情的啊,她一向拿得起放得下的啊,她怎么就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呢? 郁凌恒冷冷瞟了眼歪着脸看窗外的小女人,无声冷笑。 大礼吗? 呵呵!怎么办?他好期待哦! 他倒要看看,她会送他什么大礼!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路沉默。 二十分钟后,他把她送到了朝阳楼下。 车子停了,云裳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像座雕像似的。 郁凌恒看着她没有表情的侧脸,看了足足有五分钟,终于忍无可忍。 “到了!”他冷冷提醒。 自然不是想赶她下车,只是想让她回神。 他愤愤地想,她在想什么呢!想那么出神!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他都不要她了她还不多看他两眼? 他冷冷的声音灌进她的耳膜,将她从悲伤的情绪里猛然惊醒,她转头左右看了看,有些慌张地喃喃,“啊,到了啊……”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啊?她还想多跟他待一会儿的…… 明天过后,他就是别人的了…… 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她意识到自己讨他嫌了,该滚了…… “那,那我……”她局促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低着头小声呐呐,同时伸手去开车门。 他冷冷看着她,不言不语,并不挽留。 云裳伸去开锁的手,微微一僵,心里一片苦涩。 都说世间最凉不过是人心,果然啊! 瞧!他都不留她了…… “郁凌恒!” 她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命令她立刻下车,她的手和嘴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做出了反应,手收了回来,嘴喊了他的名字。 她豁出去般回头看着他,却在触及他冰冷的目光时,刚鼓起的勇气瞬时又溃散大半,“我……” 他就冷冷看着她。 云裳被他冷漠的态度打击得想落荒而逃。 “你还爱她吗?” 鬼使神差的,她冲口而出。 郁凌恒微微眯眸,神色莫测。 云裳一问完,就懊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呸呸呸!云裳你是猪啊!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蠢不蠢!你无聊不无聊!你矫情不矫情!! 这一瞬,云裳怎么看怎么觉得郁凌恒看着她的眼神是在嘲笑她。 她觉得自己是自取其辱了。 “算了算了,我就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那个,我走了——”她强颜欢笑,努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伸手推开车门。 “男人跟女人也有相同之处,人心都是肉长的,美好的东西难以忘怀是人之常情!”她刚伸出去一只脚,就听见他冷漠无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心里一慌,敏感地觉察到他这是话里有话。 她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一定不好听…… “哦……”她低着头,不敢再强留,忙说:“我先走了……” “我这人力求公平,谁爱我,我就爱谁!”他偏要说,她越是这副害怕的模样,他越是想要狠狠伤她一回。 去你妹的! 那要是猪爱你你也爱猪啊?! 云裳好想这样吼他。 可她心痛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转头看向窗外,狠狠睁大双眼往上看,努力将那急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忍回去。 “初丹对我用情至深,为了我连你都愿意救,这么好的女人,怎能不让人心疼?!我辜负过她一次,这一次我会用我的余生好好弥补她!”他残忍的声音继续灌进她的耳朵里。 他说得那么诚恳,那么情深意重,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对初丹的怜惜和疼爱。 现在换她不说话了。 “你问我爱不爱她是吗?” 即使是背对着她,她也知道他在冷笑。 “再见!”云裳害怕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害怕极了,苍白着脸立刻推开车门跳下车。 “我当然爱她!而且以后会更爱!”他噙着冷笑盯着她走得头也不回的背影,拔高音量坚定地说道:“她值得我全心全意去爱!!” 云裳很想冲回去抽他一耳光! 但她没有! 她甚至连回头都不敢…… 她死死咬着牙根,强忍着从骨子里弥漫开来的剧痛,快步往前走。 不敢停,不敢听,不敢大口呼吸…… 泪,如洪水泛滥,疯狂涌出…… 她决定了! 明天,就送他两颗炸弹! …… 从郁太太说要送他大礼的那一刻,郁凌恒就在期待,他非常想知道郁太太到底会送他一个什么样的大礼。 可他死都没想到,她所谓的大礼,居然是一张有着她亲笔签名的妊娠终止同意书…… 次日。 云裳晕倒了。 魂不守舍地开了一个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把跟在她身后准备向她报告工作的秘书吓得够呛。 没晕多久,也就一分来钟,秘书要送她去医院,她说不去,非说自己没事。 秘书不放心,便威胁她,如果她不去医院看看,就打电话给老总裁或者欧S记。 于是半个小时后,她就躺在了医疗*上接受各种检查。 检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紧张,她很坚定地觉得自己没事,只是太伤心罢了…… 而当她拿到检查报告时,彻底懵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加更~~大大的加更,你们快来表扬我哇,今天是更12000还是15000就看你们了哇~~你们留言多,我就死命写,如果你们留言不多~~那我就随便更10000拉倒~~嘤嘤嘤~~~ ☆、第200章 :你已怀孕六周(加更求订阅) 检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紧张,她很坚定地觉得自己没事,只是太伤心罢了…… 嗯,她没事,只是太伤心了…… 这几天本来胃口就不好,吃什么都不香,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的。 然后昨天在听了郁凌恒那番话后,她彻底得了厌食症,看什么都没了食欲,甚至连水都不想喝。 啊,她知道了,可能是昨晚哭太久,身体脱水,所以才会这么虚弱。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像个听话的木偶一般接受着各项检查。 约莫一小时后,中年女医生把检查结果放到她面前,并说—— “云小姐,你已怀孕六周……” 当听到医生说出“怀孕”两个字时,云裳的大脑顿时当机,完全懵了。 她狠狠瞠大双眼瞪着眼前的化验单,生怕自己双眼迷糊看不清,她的耳朵里嗡嗡的,完全听不清医生后面在说什么,整个大脑就只剩“怀孕六周”在无限循环…… 化验单上,“阳性”二字那么刺眼,刺得她的心,又疼又酸…… 她怀孕了…… 天哪!她竟然怀孕了! 她居然有了他的宝宝…… 双手不自觉地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云裳的双眼不由自主地聚集起水雾,说不清是太感动还是太难过,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手心贴着小腹,明明里面还没有丝毫动静,她却有种母子连心的奇妙感觉,那么震撼,那么温暖,那么不可思议。 他和她的孩子,此刻就在她的身体里…… 世事弄人,他们因为需要一个孩子而走到一起,现在孩子终于有了,他们却分了…… 云裳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手背上,滚烫的泪,狠狠烧灼着她的心。 “宝贝,怎么办?你怎么就来得这么不巧呢?你爸爸今天正式宣布不要我们了,他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悲伤,殊不知,她竟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口。 中年女医生顿时满眼同情地看着她。 女医生想,这一定又是一个渣男*抛弃原配而原配恰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现怀孕的狗血故事。 虽然身为医生已经看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可今天这个漂亮的小姑娘默默掉泪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 真是很不解,这么惹人怜惜的小姑娘怎么会有男人舍不得不要呢? 云裳伤心落泪的样子激发了女医生的同情心,女医生忍不住柔声安慰道:“云小姐,你别这么伤心,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马上给你安排无痛人流手术。你还年轻,以后一定可以遇到一个对你好的男人,到时再生一个宝宝,让宝宝在健康的家庭里成长……” 无痛人流手术…… 让宝宝在健康的家庭里成长…… 狠狠一震,心脏骤然收紧,一股寒气窜入四肢百骸,又冷又痛…… 云裳本就苍白的脸瞬时变得毫无血色。 女医生的两句话,狠狠刺痛了她的心,她刚在心里激烈的吼着她要这个孩子,可紧接着又想到“健康的家庭”几个字…… 若不要这个宝宝,她舍不得! 可若要了这个宝宝,她现在又已经没有办法给宝宝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环境…… 郁凌恒不要她了,他要娶别的女人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了呢?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呢? 她该怎么办? 要? 还是不要? 好心的医生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心思听,只是回神时就听到医生在问她,“云小姐,你需要吗?” 在问她要不要做手术。 她放在膝上的双手狠狠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心里的恐慌,可毫无成效。 她慌得手足无措,腾地站起来,红着眼颤声说:“我……我考虑一下……” “好吧,那你认真考虑一下吧!”医生看出她的不舍,只能无奈点头。 云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疗室走出来的,思绪混乱,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已经六神无主。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只是当她停下脚步时,发现自己竟无意识地走到了人流手术室的门外。 看着那门上大大的“人流”二字,她的双腿倏地一软,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抽走了一般,跌坐在一旁的排椅上…… …… 同一家医院。 一小时前,当云裳在接受各项检查的时候,有一双充满好奇的目光一直围着她转。 严甯躲在走道的转角,一边漫不经心地小口喝着水,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云裳看。 暗忖,咦?那不是郁凌恒的前妻吗? 郁凌恒今天订婚,可他前妻却一个人在医院里看病,这前妻的心里该得多凄凉啊…… 真奇怪,上次在电梯里,她明明觉得郁凌恒对他前妻还有感觉的,怎么说订婚就订婚了呢? 难道真的是天下男人皆薄幸? “好点了没?” 身边突然响起一道醇厚低沉的声音。 “没有!”严甯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干脆利索地吐出两个字。 阳刚俊逸的男人忍无可忍地皱起了眉头,双眼微眯,寒光乍现,“你到底哪里疼?” “头!” “你刚不是说是胃吗?”霍冬眉头皱得更紧了。 “啊,是胃吗?”严甯转眸看着脸色阴沉的霍冬,眨了眨眼,然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就是胃吧!” 转回头去继续盯着云裳。 “七小姐!!”霍冬冷冷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 “好吧,胃和头都疼!”严甯瞟了他一眼,特别正经地说:“还不行吗?那就加个牙吧!牙胃头都疼,够了吗?” “七小姐,不要闹了,我们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在严甯的眼中,霍冬就是个面瘫,不管喜怒哀乐他永远都是一个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他还是座千年冰山,他连心都是冷的,无论她多努力都捂不热…… 几天前,她跟初润山说郁凌恒是她看上的,她要了,哪知初润山那个歼诈小人跟四叔打了小报告,于是四叔一声令下,要她立刻回帝都。 她若不从,就让霍冬将她强行押回。 他们的航班距离起飞时间不到两小时了。 她不想回去,所以她谎称不舒服,故意拖延时间。 她心里的小算盘自然逃不过霍冬那双火眼金睛,但是她无所谓,知道就知道呗,看他能把她咋地! 有时候想想,这辈子她若能把他惹怒一次,看看他火冒三丈是什么模样,她也就功德圆满了! “你是不是只要把我押回帝都就行,不管回去的是活人还是尸体?!”严甯发飙,不管不顾地耍起小姐脾气,“我疼!我就是疼!!你不让我看病,我要是死在飞机上你负得起这个责么?!” 霍冬不冷不热地瞥她一眼,淡淡吐字,“你再这样我只有向四爷报告了!” 严甯呼吸一窒,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下不得,狠狠咬着牙根瞪着淡漠冷酷的男人。 气到极致,她反倒笑了。 红唇微微撅起,她整个身子宛若无骨般朝他肌理结实的胸膛上靠去,娇滴滴地对他说:“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是肚子疼!知道我为什么肚子疼吗?因为我大姨妈来了!你知道大姨妈是什么吗?大姨妈就是——” “我去挂号!” 霍冬淡淡抛下一句,后退一步,转身走了。 他突然退后,害她脚下踉跄,本想呵斥他,可看着他走得从容不迫的背影,她的喉咙便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好想把他肢解,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就可以做到如此冷酷无情,不管她是激将还是瑟佑,他永远无动于衷。 在霍冬离开的一小段时间里,严甯偷听到云裳怀孕的事,她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 很快,霍冬回来,指着其中一间诊室让她进去。 “我不要这个医生,换一个!”严甯看都没往诊室里看就拒绝道。 她的注意力全在云裳的身上。 “为什么?” “不喜欢!” “你再这样——” “你跟我四叔打小报告嘛,我知道!”严甯霍地转身面对着霍冬,他很高,她就仰起头,抬手指着走道尽头的窗户,瞪着他破罐子破摔地对他说:“好啊,去跟我四叔说吧,只要他骂我一个字,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特么死给你看!!” 最后一句,她是吼出来的。 霍冬看着她,不言语。 这时,严甯看到云裳失魂落魄地从诊室里走出来。 没有犹豫,严甯立刻跑过去,插队闪进诊室里。 后面排队的不服,嚷嚷着谴责严甯没公德心之内的,却被霍冬冷冷看了一眼之后,全都噤了声。 没一会儿,严甯拿着一张纸出来,塞给霍冬。 手术室就在走道的另一端,严甯用嘴努了努坐在椅子上一脸呆滞的云裳,对霍冬说:“你找个人去让那个女的在这里签个字!” “这是什么?”霍冬皱眉看着手里的纸。 妊娠终止同意书? 什么鬼?! “眼瞎还是不识字?”严甯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霍冬看了眼不远处的云裳,又看着严甯,声音更冷了一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严甯仰着小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霍冬!你们不是都希望我能正正经经的去喜欢一个可以和我匹配的男人吗?现在我终于找到啦,就是郁凌恒!这天下,我看也就只有他与我最‘般配’ 了吧!” 她刻意咬重“般配”二字,饱含着浓浓的讥讽意味。 霍冬眸色微沉。 严甯一脸认真,“我喜欢他!特别喜欢!!” “他今天订婚……”霍冬眉心深锁。 “所以我不许他订啊!”她笑,任性又刁蛮地说道,然后转头用下巴点了点云裳,“喏,那是他前妻,我要利用她来破坏郁凌恒的订婚宴,这主意不错吧!” 她笑得得意,他眸色更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霍冬!”他想说话,却被她抢了先,她说:“放心吧,我看上的男人,我一定会搞到手的!他前妻背景不咋地,分分钟可以搞定,现在当务之急是对付初家,只要搞砸今天的订婚宴,郁凌恒自然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霍冬没说话。 见他没反应,严甯双臂环胸,歪着小脸望着他笑,直笑得他浑身发紧。 “霍冬,我喜欢别的男人不正合你意么,你今天若不帮我,就不怕我一直缠着你?”她媚眼如丝,娇滴滴的声音像根小羽毛,轻轻刮着他的心。 霍冬二话不说拿着手里的纸就朝着护士站走去,要求见院长。 严甯咬着唇角恨恨地瞪着霍冬高大魁梧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践人!” 为了摆脱她,助纣为虐都肯做了,不是践人是什么?! …… 郁初两家在C市都是名门望族,两家联姻自然轰动全城。 在开席前一个小时,宴会厅里已经宾客如云热闹非凡,奢华至极的排场,前所未有。 这正是初润山想要的! 郁凌恒有些心不在焉,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但笑意丝毫没有传达到眼底。 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脑海里却一直想着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笨女人! 昨天对她说了那么多狠心的话,是因为心里实在气不过,想要小小报复她一下。 看到她蹲在街边伤心的样子,他的心里也特别难受,嘴里说着恨她,可老天爷知道他有多爱她! 她说要送他礼物,他在等,他倒要看看她会送他什么!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期待,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来大闹订婚宴,看她会不会突然开窍来抢他…… 只要她来抢婚,他就原谅她,什么都不管了,把她牢牢抓在手里这辈子都不放手了! 郁凌恒的心里期待又紧张,随着开席时间的拉近,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极其煎熬。 一个带着鸭舌帽身穿快递工作服的女孩,在酒店经理的带领下来到郁凌恒的面前。 “请问是郁凌恒先生吗?”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快递信封,望着郁凌恒礼貌地问。 “我是!”郁凌恒剑眉微拧,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是云裳小姐送你的贺礼,请签收!”女孩将信封递给他。 有那么一瞬,郁凌恒感觉到了害怕,仿佛信封里有毒蛇猛兽会咬他的手,他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接…… “郁先生?”见他没反应,女孩疑惑地看着他。 “啊?哦!”他猛然回神,伸手接过。 女孩和经理都退了下去。 他狠狠拧着眉盯着手里的信封,默默猜测着里面会装着什么…… 他的第一反应是,那个倔强的小女人是不是把太爷爷的股权还回来了,从此跟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这个可能性很大啊…… 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昨天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不该把她逼得太紧…… 她向来都是鸵鸟心态,遇事就退缩,在听到他说爱初丹之后,估计真的会破罐子破摔与他彻底决裂…… 见鬼!! 早知道就不逞口舌之快了!! 郁凌恒恨死自己了,真想狠狠给自己两拳。 他认定信封里是股权协议,烦躁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随意看了一眼又气呼呼地塞回去。 塞回去两秒之后,突觉不对,他抽出纸张再定睛一看,当看清最上面那排大字时,惊得霍然瞠大双眼…… ☆、第201章 :孩子的去留我说了算(加更求订阅) 塞回去两秒之后,突觉不对,他抽出纸张再定睛一看,当看清最上面那排大字时,惊得霍然瞠大双眼…… 妊娠终止同意书?! 妊娠…… 郁太太怀孕了? 终止是什么意思? 郁凌恒瞪着手上的纸,像傻了一般,连呼吸都忘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几个字,他却像是脑袋突然打了结,半天反应不过来。 当他意识到郁太太怀孕了时,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起,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欣喜若狂。 她有孩子了! 有他的孩子了! 他们有了共同的孩子,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真好!! 郁凌恒激动得浑身发抖。 可狂喜过后,他突然想起“终止”二字…… 终止……终止……终止…… 啊! 她要狠心杀掉他的孩子! 俊脸一白,恐慌瞬间占据了整个心房,他拔腿就往宴会厅出口跑去。 她敢不要他的孩子他跟她没完!! 郁凌恒惊慌失措,仿若天塌下来了一般,奔跑中撞翻了十二层大蛋糕,蛋糕倒地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然也吸引了不远处正在与战友谈笑的初润山。 郁凌恒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乱了,有人在喊他,他充耳未闻,以着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外冲。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去阻止那个狠心的女人! 他不能让她杀掉他的孩子! 他不能让她断了他所有的希望! 不能!! …… 云裳呆呆地坐在人流手术室外面的排椅上,许久都回不来神。 她的内心在剧烈挣扎…… 理智告诉她,不能要这个宝宝,宝宝没有爸爸会很可怜。 情感却激烈反驳,就算宝宝没有爸爸,但有她这个妈妈啊,她可以加倍爱他的。 理智又说,父爱与母爱完全不同,就算你给他十倍的母爱,也无法取代一份父爱。 情感哭了,说,可是我舍不得啊,他的爸爸已经不要他了,我不能再不要他了啊…… 是啊!宝宝是无辜的啊,她怎么能不要他呢? 没有爸爸又怎样?天下男人这么多,她再给他找一个爸爸就是! 就算找不到合适的,她一个人也能把他抚养成人! 欧恬也只有妈妈,还不是一样活得幸福开心。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刚打定主意的云裳随意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朝自己狂奔而来…… 她缓缓站起来,愣愣地看着脸若寒冰的男人。 啪! 她还来不及开口,甚至来不及反应,奔到面前来的男人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耳光。 啪! 几乎是反射性的,她扬手就狠狠反击。 要跟别人订婚的他没资格打她!! 郁凌恒呼吸急促,胸腔剧烈起伏,脸颊上印着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云裳也狠狠喘息,脸颊同样火烧火燎地发烫。 两人都猩红着双眼,像仇人一般互瞪着对方,目光同样凶狠毒辣。 倏地,他扑过去捧住她的脸狠狠咬住她的唇…… 她心里也恨得要命,张开牙齿疯了似的与他互咬…… 她的唇破了,他的也休想逃。 血腥味在彼此的口中弥漫,越来越浓…… 唇痛,心痛,全身都痛! 郁凌恒真是想咬死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咬死算了! 昨天看她那么伤心,他还以为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在乎他的,可原来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 她心里根本没有他,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对他哪怕有那么一丁点的情意,都不会舍得打掉他的孩子。 那是一个生命啊,她居然狠心到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要杀,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大礼? 呵呵!这就是她所谓的大礼? 可真特么大啊!! 大得他简直都消受不了!! 他怎么就爱上一个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呢?她真以为他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吗?她真以为他没有底线可以毫无顾忌地随便伤害吗? 他也是有底线的,真的有!! 心里都充满了对彼此的怨恨,撕咬了好一阵,两人都痛到冷汗淋漓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咬着牙根狠狠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狠戾地盯着她的眼睛,嘶哑切齿,“云裳!你敢打掉我的孩子试试!” 她惊讶他居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但想到他上来什么都不问就打她,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让她无法冷静去问他是从何得知。 此时此刻,她只想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她难过得要死,他却风光举办订婚宴,她没送他两颗炸弹把他炸个粉身碎骨已是仁至义尽了,他竟然还敢这样对她!! 她不过是坐在人流手术室门口而已,他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出手,明明是他放弃了她,现在又凭什么打她? 打她!他敢打她!! 她怀着他的孩子呢,他居然还打她…… 他不要她了,他要跟初丹订婚,他还说以后会全心全意爱初丹…… 她有什么错?他心疼初丹,觉得初丹为他付出了很多,那她呢?她为他付出的难道不够多吗? 对!他不知道!她的付出和委屈他统统不知道!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该打她的啊…… 她的心好痛,好痛好痛…… 前所未有的委屈,从云裳心底爆发出来,她完全崩溃了,理智荡然无存。 失去理智后,她把他一切的反应都往负面去想…… 她想,他表现得这么着急,不过就是怕她把孩子打掉。 而他想要孩子,不过是因为郁云两家联姻的根本目的就是需要一个孩子。 他想要孩子是不是? 那她偏不让他如愿! “孩子是我的!他的去留我说了算!你管不着!!”她同样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说得狠绝无情。 他呼吸一窒,心脏狠狠抽搐,声音阴冷至极,“有种你再说一次!!” “说几次都一样!!郁凌恒,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我早就没有丝毫关系,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这个孩子是我的!”他气急败坏地低吼,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她蔑然一笑,仰着脸在他唇边冷冷呵气,“是你的又怎样?他在我的肚子里,我想要就要,我不想要就可以不要!!” “你——”郁凌恒怒到极致,双手正要掐上她的脖子,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气得失去理智,手机响了恰好让他清醒了点,他连忙趁机松开她,很怕自己一时没忍住真的伤了她…… 他退开一步,拿出手机一看,是郁晢扬。 “说!”他一边恨恨地瞪着同样对他怒目以对的小女人,一边接起电话。 不知道电话彼端的郁晢扬说了什么,郁凌恒狠狠皱眉,脸色微变。 “我马上回来!”他冷冷说完,挂了电话。 然后他一个大步上前,双手再次狠狠捧住她的小脸,冰冷刺骨的目光直直射进她的双眼。 “云裳!你若是敢杀了我的孩子……”他在她唇边阴森吐字,“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敌人!!” 敌人…… 她愣愣地看着他,被他眼底的认真骇住了。 他说完,放开她转身就走。 云裳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来去匆匆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进入了电梯。 当电梯门关上的那瞬,她猛然清醒过来。 她后悔了! 她不该说那些伤害彼此的狠话! 她没有不要宝宝,她要的,她一直都要的! 不能让他就这样抛下她走了,她得去把他追回来,她得告诉他她没有不要宝宝…… 她不要他跟初丹订婚,不要! 云裳无视周围或同情或好奇或看戏的异样目光,流着泪朝着电梯追去。 可电梯已经下行。 怕他走掉,怕他这一走彼此分手就成定局,她不敢犹豫,转身就朝着安全通道奔跑过去。 她心慌意乱,泪眼模糊,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就往楼下冲。 “啊……” ☆、第202章 :我想让她死 她心慌意乱,泪眼模糊,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就往楼下冲。 等等我,老公你等等我,等我跟你解释,等我…… 不停地在心里喊着,她一心想着要追上那个愤怒离去的男人。 突然,也不知怎么的,她莫名就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往楼梯下滚去…… “啊……” 她惊恐尖叫,想要抓住什么以稳住自己,可身边什么都没有,加上身体太虚,一切努力终究只是徒劳。 天旋地转之后,四周终于归于平静。 剧痛袭来,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即便全身痛得锥心刺骨,她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整个身躯像虾子一般弓起来,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天生的母性,让她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意识一点一点地失去,她努力回想自己摔下来的那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她心急失足吗? 可为什么她隐约觉得有人推了她一把呢…… 直到完全昏迷,云裳还是没能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摔下来的。 她无法确定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人为…… …… 或许是身心都受到了重创,云裳觉得浑身哪哪儿都痛,连梦都是痛的! 不安、恐惧、疼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笼罩,她觉得窒息,想要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可呼吸进去的,却全是绝望的气息…… 昏迷中的她,极度不安,唯一的知觉就是痛。 那种痛,不是身体上的创伤,而是从心灵深处迸发出来的…… 仿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有很重要的东西与她擦肩而过…… 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又像是前一秒才刚刚昏迷,她在疼痛中悠悠转醒。 缓缓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中,她无力地盯着天花板,好几秒后,她才辨认出自己身在何处。 她在医院里,这是一间病房。 明明天气已经热起来,可她却觉得浑身冰冷,因为病房内流淌着一股寒彻入骨的空气…… 第六感告诉她,她的病*边有人…… 她想弹坐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使不出一点力气,连转头都异常的缓慢和艰难。 她终于把头转向*边,看到了伫立在*边的男人。 熟悉的俊颜,透着陌生的冷漠,仿若他们从不认识,曾经那些争吵和甜蜜都是虚幻的,是不存在的…… 仿佛他们,只是一对陌生人而已! 郁凌恒面无表情,目光平静而冷淡,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像个骄傲冷酷的君王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病*上奄奄一息的云裳。 她是意识还未完全恢复,尚不清楚之前发生过什么,这样乍然看到他,只觉得脆弱到无处遁形。 双眼酸涩,瞬间红透,她望着他,“你……”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但她就是想跟他说说话,好证明自己没有在做梦,他是真实的在自己面前,而非虚幻。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痛得像刀子在割,声音嘶哑不堪。 他看着她,并不言语。 “郁凌恒,我……”云裳挣扎着想爬起来,意识还停留在知晓他订婚的那一刻,可她的手刚撑在*上,左肩肩头就剧痛起来,“啊……” 她痛苦的模样没有换来他丝毫的心疼和怜悯,在她痛得冷汗淋漓的那瞬,她甚至看到他的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狼狈地趴伏在*边苟延残喘,仰着头怔怔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陌生得让她觉得害怕! 就连初初见面时,他也不曾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她。 他的样子让她害怕,他的目光让她心慌,无意识的,她喃喃出声,“老公……” 郁凌恒眸光骤然一紧,一股戾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 “云裳,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他终于开口,无喜无怒的声音宛若从深谷中传来,缥缈得不真实。 他说过的话? 他说过什么话? 云裳皱着眉头,慌乱地想着他到底跟她说过什么重要的话,苦思冥想,却毫无头绪。 她茫然地看着他,越急就越是想不起来,他的样子让她害怕,甚至让她无法呼吸…… 郁凌恒缓缓低头,凑近云裳的脸,在她唇边阴冷吐字,“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敌人!!” 你,就是我的敌人…… 敌人…… 她不解,他们明明是爱人,为什么要变敌人? 她还没想明白,便听见他阴森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包括与你有关的欧家和云家!!” 包括欧家和云家…… 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全身好痛,头痛,肩痛,肚子也痛,她都这么痛了,他也不哄哄她,还跟她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啊? “你……我……”她委屈极了,想说什么,想来想去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红着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等着他哄,等着他*。 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彻底激怒了他。 大手倏地扼住她的脖颈,他将她狠狠摁在病*上,俊脸瞬时扭曲狰狞,对她咬牙切齿地诅咒,“像你这种连自己亲骨肉都要残害的女人,就该去下、地、狱!!” 呼吸受阻,窒息感灭顶而来,她还来不及控诉他的粗暴,就被他的话吓得心魂俱裂…… 他说什么? 什么叫“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要残害的女人”? 他是在说她吗? 她没有啊! 啊!对了,她怀孕了啊,她有宝宝了…… 可是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那么爱他,那么爱他们的宝宝,她怎么可能残害自己的孩子呢? 云裳混乱极了,也害怕极了,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这一捂,她猛然感觉到,自己的下面似乎垫着什么…… 心,倏地揪在一起,她不是怀孕了吗?为什么下面要垫着卫生棉啊? 还有,她的肚子为什么一直在隐隐作痛…… 浑身一颤,她瞬间煞白了脸,愣愣地看着他冷酷无情的模样,心里充满了恐慌和不祥的预感。 混乱间,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的瞬间…… 云裳僵住了。 腹痛,流血,卫生棉……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小腹,整个人瑟瑟发抖。 宝宝没了…… 而他认定宝宝是她杀死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她胡乱摇头,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怎么?怕了?呵呵!你也会怕吗?”郁凌恒双目猩红,阴冷嗤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云裳你记着,我会让你一无所有,我会让与你有关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好下场!!” 她泪眼模糊,手捂住小腹痛彻心扉,“我是不小心摔下楼梯的……” 他倏地松开她,站起来,一边掏出手帕擦拭着双手,一边噙着蔑然冷笑睥睨着仰面躺在病*上泪如雨下的她。 擦完手,他嫌恶地把手绢掷向一旁的垃圾篓。 云裳脸色惨白,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撕裂般剧痛不止,她爬起来,拖着虚弱的身躯扑下*,抓住他的手臂颤声说:“郁凌恒,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啊……” 她没有杀自己的宝宝,她不接受这种冤枉! 不接受! 可她的话未说完,他就狠狠抓住她的双肩,剧痛让她无法把话说完。 “把孩子还给我,我就信你!否则你说什么都只是在为自己开脱!”郁凌恒眯着双眼,寒光四溢,阴冷地切齿道。 他不信她…… 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她了,她知道! 在手术室门口,她说孩子的去留由她做主,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现在孩子没了,他自然认为是她“不想要就不要”的结果……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不管他是恨她也好,误会她也罢,这都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为什么要说让“与她有关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好过”的话? 想起他说“敌人”二字时的狠劲儿,她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他要报复她了,甚至不放过她身边的亲朋好友…… 左肩剧痛,她冷汗淋漓,没有力气挣扎,像只沾板上的鱼任他宰割,苦笑着看向他,“如果你恨我,那就冲我来,不关欧家和云家的事……嗯……” 他的双手骤紧,抓住她的双肩往上提,让她双脚离地,他恨得咬牙切齿,“他们生养出你这种毒妇,就该全都以死谢罪!!” 云裳痛得说不出话。 突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郁凌恒你在干什么!!” 欧阳推开门就看到郁凌恒像抓小鸡一般抓着云裳的双肩把她拎得双脚离地,顿时大喝一声,冲上去,“你快放开她!她这只手臂脱臼了你不知道吗?你还这样抓着她是想让她变成残废吗?” “残废?残废太轻了!”郁凌恒冷笑,声音冰寒刺骨,“我想让她死!!” 云裳痛得说不出话,亦反抗不了,泪眼朦胧中,她默默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曾那么熟悉的人,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他说,我想让她死…… 让她死…… 是有多恨,才会诅咒一个人去死? “松手!!”欧阳一把抓住郁凌恒的手腕,厉喝。 云裳肩上有伤,欧阳不敢硬掰郁凌恒的手,怕让云裳伤上加伤。 郁凌恒置若罔闻,含恨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云裳。 “郁凌恒你疯够了没有!”欧阳又急又怒,眼看云裳痛得一张脸毫无血色,着急劝道:“你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 郁凌恒说:“没有了!” “……”欧阳一怔。 “不会有机会了……”郁凌恒自言自语般低喃一声,唇角泛着冷笑,死死盯着云裳的眼睛,阴冷的话从齿缝里迸出来,“我永远都不会再让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怀我的孩子!!” 云裳看着眼前骂自己是蛇蝎心肠的男人,她轻轻笑了。 心有多痛,笑就有多美。 看到她笑,他更是恨之入骨,手上力道加重…… 云裳狠狠咬着牙根,死命隐忍着即将出口的叫声,她跟自己说,忍着,今天这痛,算还他的! 她能忍,欧阳却忍不下去了,顾不得太多,抓住郁凌恒的手腕狠狠一捏,强逼他松手。 郁凌恒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云裳。 云裳虚弱无力,整个人要往地上滑落,欧阳眼明手快连忙接住她,顺势打横一抱,将她放在*上。 她闭上眼,想止住不停流淌的眼泪,脑海里全是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郁凌恒,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有些话可别说得太满,伤人的话说出来容易,以后想要收回去可就难上加难了!”将云裳放在病*上后,欧阳转身看着郁凌恒,脸色微沉地说道。 “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吗?”郁凌恒蔑然嗤笑,充满仇恨的目光一直锁着*上的云裳,“我是瞎了眼才会娶她这种下贱无耻的女人做太太!!” “够了郁凌恒,别再说了,你还是回去冷静一下吧!”欧阳的声音骤冷,在忍无可忍之前,冷冷下了逐客令。 “我冷静得很!这辈子我就没这么冷静过!”郁凌恒不依不饶,越骂越激动,“云裳!你水性杨花勾男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杀,你还是人吗?” “我说‘够了’!”欧阳的声音听似平静,实则已经有了磨牙声。 郁凌恒死死瞪着闭眼流泪的云裳,怒吼,“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够了!郁凌恒!你太过分了!!”欧阳终于忍无可忍,倏地一掌将郁凌恒从病*边狠狠推开,勃然大吼。 “过分?”郁凌恒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双眼红得像燃着火,脸上的冷笑阴森刺骨,“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过分!!” “随你便!!欧家随时奉陪!!”欧阳脸若寒冰,冷冷喝道。 郁凌恒转身就走。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随着呯地一声大响,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云裳一直闭着眼,努力保持平稳的呼吸,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那从眼角不停溢出来的泪,以及全身那控制不住的颤抖,将她的伤痛显露无疑。 欧阳狠狠皱眉。 重重叹了口气,欧阳从*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为她拭泪,尽可能地把声音放柔和,笨拙安慰,“别哭了,你现在身子虚,不能太伤心的。” 云裳更是泪如泉涌。 欧阳又说,“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你还有你妈妈,你还有我们,我们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知道吗?” 云裳不敢说话,不敢睁眼,任凭悲伤和痛苦占据她的神经…… …… 郁家 恒阳居,二楼卧室。 厚重的窗帘将整个卧室遮得密不透风,除了男人指间忽明忽暗的点点火星,再没有一丝光亮。 烟雾缭绕,酒气熏天。 郁凌恒坐在*边的地毯上,背靠着*,一腿弯曲,一腿打直,左手握瓶,右手夹烟。 他想用酒灌醉自己,醉了睡了,便能什么都不想了。 可他越喝越清醒。 他想用烟麻痹心里那撕裂般的痛,可除了把喉咙灼伤,痛苦有增无减。 身边的空酒瓶越堆越多,烟灰缸里已经装满了烟头,可他还醒着,大脑从未有过的清醒。 清醒地痛着,清醒地恨着,清醒地绝望着…… 仰起头,狠狠灌了一口酒,辛辣的烈酒像刀子一般划过喉咙,有一秒的痛快。 可痛快过后,却是无尽的痛苦…… 头往后仰到极致,靠在*上,望着头顶之上的天花板,黑漆漆的一片,如他的人生一样再无光亮。 他后悔过,后悔在医院的时候没有把她强行带走。 他该把她带走的,该把她带回家锁起来的,锁着她,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可是,如果她执意不要孩子,他又能锁她多久呢? 如她所说,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只有她才有资格决定孩子的去留,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谁也管不了! 是他错了,是他没能把她那颗狠毒的心看穿,他以为她的良心并没完全泯灭,他以为她只是说气话并不会真的舍得…… 他太自以为是了! 收到她送给他的“大礼”,他在准备开席的时候撞翻了蛋糕匆匆离开,引得初润山大发雷霆,甚至还惹得太爷爷生气晕倒。 所以在接到郁晢扬的电话时,他不得不回去善后。 初润山他可以不理,但太爷爷他不能不管。 哪知两个小时后,他就得知她已经把孩子打掉的噩耗…… 那一瞬,他痛得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居然真的狠得下心,她居然真的如此无情,一个鲜活的生命,她居然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还能说什么呢? 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他说了,谁敢杀了他的孩子,谁就是他的敌人!! 杀子之仇,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她让他这么痛,他不会放过她的,他要让她也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他说过,他也是有底线的,触犯了他的底线,谁也别想好过! 啪! 一声轻响,屋内灯光突然大亮。 “滚出去!!” 光线太强,他本能地抬臂挡在眼前,也不管来人是谁,张口就吼。 被烟酒过度浸泡的声音,嘶哑得像是再用力一点就会破碎一般。 苍老的身影,随着拐杖杵地的声音,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郁嵘双手握着拐杖杵在身前,皱眉看着颓废得不成人样的曾孙,心里重重叹息一声。 待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强光,郁凌恒总算看清了来人是谁,迎上太爷爷冷厉的目光,他仰头,用酒把即将出口的怒吼压回去。 大有一种醉死一了百了的消极心态。 郁嵘二话没说,拐杖一扫。 啪! 酒瓶从郁凌恒的手中飞走,摔在三米开外,四分五裂。 “马上停止对朝阳和云氏的恶意收购!!” ☆、第203章 :她早就不是我太太了 “马上停止对朝阳和云氏的恶意收购!!” 郁嵘隐忍怒意,威严十足地命令道。 见曾孙为情所困,见昔日恩爱的小两口闹到如斯田地,饶是他看惯世事无常,心中也难免有了忧虑。 郁凌恒置若罔闻,没看几米开外那破碎的酒瓶,也没看太爷爷布满阴霾的老脸,随手抓起另外一瓶酒,拧开瓶盖继续喝。 郁嵘皱眉,呯地一声用力杵了下拐杖,“听到没有!!” 郁凌恒就是一言不发,似是无声的抗议。 虽然知道很不应该,但在内心深处,他对太爷爷是有点怨气的…… 当他从隆熹酒店赶到医院,在医院里跟云裳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接到晢扬的电话,说太爷爷晕倒了。 他匆忙赶回去,却发现太爷爷并无大碍。 他不傻,一眼就看出这是太爷爷骗他回去继续订婚的伎俩。 他想,如果他当时没有回去,或者把她从医院里强行带走,郁太太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狠心把孩子打掉? 他一直想,一直想,想得都快魔怔了。 “说话!”见曾孙当自己不存在,郁嵘忍无可忍,拐杖一扫,再次把他手里的酒瓶扫飞了。 啪嚓一声。 一瓶酒又摔了个粉碎。 “没听到!”郁凌恒也爆发了,猛地抬头猩红着双眼看着太爷爷,大逆不道地冷声回道。 郁嵘抬手就一拐杖打在他的手臂上。 在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下,下手毫不留情。 郁凌恒痛得肩膀一缩,狠狠拧眉,感觉骨头都要被敲碎了,明明痛得入骨,他却咬紧牙根硬是一声都没吭。 他低头忍痛,又是沉默不语。 见他颓废消极成这副死样子,郁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很想用拐杖给他一顿胖揍,可又狠不下心。 为情所困的滋味儿,年轻时他也尝过,那种痛苦,他懂。 如此一想,郁嵘心里的气就消散了许多。 郁嵘知道曾孙这是对他有了怨气,只是受制于人的他也没办法,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被初润山抓住把柄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想过反击,只是想要扳倒一个位高权重又阴险狡诈的敌人,谈何容易? 加上他肩上的担子太重,责任太多,一举一动都攸关着整个郁家的生死存亡,很多事根本不能放手去做,所以这些年里他才不得不忍辱负重。 “折腾吧!你就使劲儿折腾吧!把事情折腾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这辈子’都可以消停了!!” 郁嵘恨恨切齿,刻意加重“这辈子”三个字,提醒他别意气用事,别把事情做得太绝,别把自己的后路活活堵死了。 说完,郁嵘杵着拐杖走了。 郁凌恒头都没抬,随手抓了瓶酒,继续喝。 喝死拉倒!! …… 半月后。 嵘岚大厦。 “我要见你们总裁!”云裳对前台小姐说道。 “请问小姐您预约了吗?”前台小姐公式化地询问,表情特别纠结。 云裳说:“没有!” 她不是不预约,是根本预约不到。 郁凌恒不见她! 他的手机打不通,估计已把她拉黑,向她的秘书预约,秘书用各种理由搪塞她,无奈之下她只得亲自来公司找他,可她连续来了三天,皆被挡在大厅楼下。 他说他要狠狠报复她,甚至连她的家人都不会放过…… 嗯,他说到做到了! 恶意收购朝阳和云氏,他可真是不遗余力,怎么狠怎么操作,丝毫不给朝阳和云氏喘气的机会。 本来在得知他要恶意收购的时候,她就想要来找他的,可是欧阳不同意,说她刚流了产身体太虚,弄不好就会落下病根,所以让外公和妈妈把她关在家里,轮流守着她,不许她外出,不许她再糟蹋自己的身体。 她一连来了三天,前台小姐现在看到她就愁,因为上头有交代,不许放这位前任财务总监进公司,偏偏这位前财务总监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都快烦死她了。 听云裳说没有预约,前台小姐对她摇头,“那很抱歉,没有预约的话——” “请你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是朝阳的云裳找他,有要事相谈!” “对不起啊云小姐,我真的无能为力……”前台小姐蹙起眉头表示很为难。 云裳想了想,知道多说无益,便改找郁晢扬,“那你们家财务代理总监在吗?我找他!” 前台小姐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不知是同情还是被怕她继续烦下去,勉为其难地说:“我帮你问问吧。” “谢谢!” 云裳坐在大厅休闲区等了约莫十分钟,郁晢扬终于下来了。 “带我去见你哥!” 看到郁晢扬,云裳立刻朝他迎上去,开门见山地说。 “他不想见你!”郁晢扬瞥了眼神色焦急的云裳,态度前所未有的冷淡。 云裳一怔,然后立刻明白郁晢扬一定也知道了她流产的事…… 她没空解释,觉得解释了他也未必信,只能乞求,“晢扬,你帮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郁晢扬冷笑。 “因为没人帮我,我现在只能求你……” “我姓郁!我是郁凌恒的弟弟!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胳膊肘往外拐背叛我哥而帮你?”郁晢扬气愤填膺地冷嗤道。 “我只是想见他一面,不用说‘背叛’那么严重……” 她越是焦急乞求,郁晢扬越是生气,忍不住冷冷讥讽,“是啊!你当然觉得不严重,你连我哥的孩子都可以不要——” “我没有!!”云裳勃然大吼。 大厅里人来人往,即便他们所在的休息区比较僻静,可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还是吸引了好多人的注视。 郁晢扬皱眉看她。 接收到众多向他们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云裳才惊觉自己情绪失控,狠狠咬了咬唇,她慌忙低头不让郁晢扬看到她快速泛红的双眼,懊恼地道歉,“对不起,我……”声音已然微哽。 “没有?呵!那孩子呢?”郁晢扬忿忿道:“云裳,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的心肠居然这么狠毒——喂!你走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眼泪快忍不住了,她转身就走。 没人知道,每当说起那个无缘的孩子,她的心有多痛…… 郁晢扬不依不饶,两个大步追上去抓住了她。 云裳被迫停下。 这些天里一直强装的坚强在这一瞬土崩瓦解,她的双肩颓然一垮,唇角泛起苦笑,“你们既然都已经认定了我就是一个狠毒无情的践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无话可说!!” 她低着头,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无所谓了,无所谓了,随便他们兄弟怎么看她吧,嗯,随便了…… 把自己的手臂从郁晢扬的手里抽出来,云裳继续往大厦外面走。 郁晢扬傻眼了一下。 嘿!这女人!多求他一下会死啊!! “不想见我哥了?”他对着她的背影愤愤地低叫。 “就让他把我逼死吧,死了就好,一了百了……”她没有回头,亦没有停步,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要死不活的。 郁晢扬嘴角抽搐,无语极了。 这两口子真恶心!一个德行!! 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想威胁谁啊?! 哼! 在心里骂着“让她走让她走管她去死”,可双脚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朝着那可恨又可怜的女人快步追上去。 他没有再去拉她,只是从她身边快速越过,超过她的那瞬,他快速而小声地说道:“今晚八点,他会去金域星城。” 他的声音里饱含着愤慨,更多的却是无奈。 云裳缓缓停下脚步,咬唇看着郁晢扬从自己身边越过后头也不回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的背影,满眼感激。 二爷,谢谢…… …… 金域星城 偌大豪华的包房里,灯光迷离音乐悠扬,气氛恰好。 包房里约莫七八个男人,正在喝酒闲聊。 嵘岚刚拿下一块地,准备建个世界级奢华购物中心,今晚便是请这个项目里的相关领导喝酒吃饭。 酒过三巡,有几位领导觉得光喝酒有点无聊,郁凌恒心领神会,让秘书出去安排安排。 在秘书出去安排的期间,郁凌恒坐在边上佯装看手机,没再参与其他人的话题。 很累,想暂时歇会儿,哪怕一个人呆着静静的不说话也好。 可事与愿违,他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从洗手间出来的严楚斐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 “内啥!”严楚斐用手肘撞了撞明显心不在焉的郁凌恒。 郁凌恒抬眸懒懒瞥了他一眼,“嗯?” 然后又意兴阑珊地看了看一旁高谈阔论的另几个男人,内心烦躁。 “一直想问你来着,你跟欧阳闹崩了?”严楚斐倾身去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问他。 郁凌恒抿唇不语。 他的沉默无疑就是默认了。 “发生什么事了?”严楚斐的脸色瞬时变得凝重。 半月前,严楚斐接到霍冬的电话,说七小姐装病不肯上飞机,他一怒之下便亲自把那顽劣的丫头押送回帝都了。 所以这半月里C市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不知。 “因为你和初丹订婚的事?”严楚斐拧眉。 郁凌恒默了两秒,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严楚斐大惑不解。 郁凌恒又不说话了,摆明了不想再提这事儿。 “呵!大敌当前,你俩还有心思窝里斗!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特么的你们要是弄出什么事把我拖下水了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严楚斐冷笑警告,气得把杯子里的酒剩余的酒狠狠一口喝掉,“咳咳……” 谁料酒刚入口,他随意转眸就看到经理领着几个妖娆的女子走进包房里来,他的目光扫到最后那个女人时,惊讶得直接把嘴里的酒都喷了。 郁凌恒满眼嫌弃地瞪他。 严楚斐却用力撞他的手臂,用嘴往门口努了努,“喂!那是不是你老婆啊?” 郁凌恒顺着严楚斐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瞬时脸若寒冰。 半个月没见,他还真没想到会与她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云裳终于知道,当一个男人对你避而不见,你想见他一面是何其的难! 为了见他,她早早就到金域星城外面蹲守,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却根本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 她在包房门外等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硬闯,当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拼死一闯的时候,恰好看到会所经理领着几个妆容精致性感妩媚的女子要进包房。 她灵机一动,默默跟在了几个女子后面,混进了包房里。 昏暗迷离的光线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恍若已经一世未见的男人…… 四目相接的那瞬,她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恨,比半月前更强烈了…… 包房里那么多人,彼此眼里却只容得下对方,哪怕他们的关系已经决裂。 看到他除了恨再无其他情绪的目光,云裳的心狠狠揪紧,她知道,他是真的恨上她了。 这些天,她想跟他解释,可他始终避而不见,根本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所以今晚,她得好好把握。 这样想着,云裳再顾不了其他,径直朝着郁凌恒走去。 她刚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身后有俩女的冲上来把她挤得脚步踉跄,等她站稳脚一看,那俩女的已经坐在了郁凌恒和严楚斐的身边,还得意地给了她一个鄙夷的冷笑。 她狠狠蹙眉,顿在原地进退不得。 犹豫不过三秒,她迎着他饱含讥讽的冷笑继续朝他走去。 她今晚必须跟他谈谈。 “你你你,去哪儿呢?过去陪我们方局喝酒去,快去快去!” 哪知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推向一个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对不起,我不是——”她慌忙解释。 “不是?不是你在这里干什么?出去出去!”抓着她的男人已经喝得颠三倒四的了,听她说不是,便又立刻把她往外推。 “不、我……我是……” “既然是那就陪我们方局喝酒唱歌去啊,杵着做什么?” 云裳急了,想说我是郁凌恒的太太,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而她稍一停顿,那喝醉了的男人就以为她承认自己是欢场女子,便更用力地将她推向那所谓的方局。 那醉鬼手上没个轻重,直接把她推得往那又肥又丑的方局身上倒。 她惊得连忙脚尖用力,堪堪稳住自己,幸好没有向方局投怀送抱。 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混乱不堪,云裳以前应酬时见过很多,可自己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今天是第一次。 以前她的身份矜贵,谁都不敢碰,如今她只是一个下堂妇,在迫于无奈的当下,看来只得任人欺凌了。 此一时,彼一时,世事就是这么残酷! 她刚一坐下,方局的肥手就抚上了她的腰,咧嘴对她笑得猥琐至极,“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方局你好!我姓云!”她礼貌地微微一笑,同时侧了侧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方局的咸猪手。 “云小姐你好呀,啧啧,你的皮肤真好,这么白,这么嫩,给我掐掐看,看能不能掐出手来……”方局的手伸向她的脸。 “我陪你喝酒吧方局!”云裳连忙端起两杯酒,将其中一杯塞进方局手里。 她使出浑身解数保护自己不被方局占便宜,忍受委屈,只为等待时机接近郁凌恒。 另一边—— “喂!姓方的那老色鬼在吃你老婆豆腐,不管管?”严楚斐撇嘴嫌弃地睨着不远处肥头大耳的方局,对身边面罩寒霜的郁凌恒说道。 郁凌恒的脸色早在云裳坐在方局身边的那瞬就已经难看到无以复加。 “别东一句老婆西一句老婆,她早就不是我太太了!”他冷冷喝道,恨恨撇开脸,强逼自己把目光从那女人强颜欢笑的脸上移开。 “讲真?”严楚斐挑眉。 郁凌恒心情暴躁,“你废话真多!!” 严楚斐笑了,挪了挪屁股侧身面对他,半真半假地说:“既然你不想跟云小姐破镜重圆了,要不就从了我家小七吧!” 郁凌恒狠狠剜他一眼。 “我说真的,你考虑考虑呗!你都不知道,我把她押回帝都那天,她闹得差点跳飞机,这半个月在家里也一刻都不消停,哭着嚷着非要嫁给你不可,就差绝食以表心志了!”严楚斐抿了抿唇,换上正经的样子,说得煞有其事。 “我对她没兴趣!”郁凌恒烦躁得很,毫不给面子地一口拒绝。 妹妹被嫌弃了,严楚斐也不恼,还笑得高深莫测。他瞟了眼那方正努力与方局周旋的云裳,戏谑道:“反正我看你现在对谁都不会有兴趣了,不如就娶了她吧,至少她的身份还可以帮助你们郁家!” 严楚斐的潜台词是,当今七格格若做了郁家的当家主母,谅他初润山也不敢再兴风作浪了。 郁凌恒自然懂这个道理,可他不稀罕! “你是她亲哥么?”郁凌恒鄙夷地将严楚斐上下打量了一遍。 “我咋不是了?” “世上有你这种推妹妹进火坑的亲哥?” 哪有亲哥会把自己妹妹嫁给一个不爱自己妹妹的男人? 严楚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道:“她就稀罕死你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她一天到晚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非你不嫁,我除了成全她还能咋办?” 郁凌恒皱眉,才不信严甯会为他寻死觅活。 别以为他不知道,严甯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怎么样?娶不娶?”严楚斐用肩头撞撞郁凌恒,冲他挤眉弄眼。 郁凌恒端起酒杯喝酒,懒得理他。 严楚斐极力怂恿,“娶吧!不娶白不娶!不要房不要车不要聘礼,只要你把她娶!咋说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娶不了吃亏,也娶不了上当——” “滚犊子!”郁凌恒忍无可忍,一掌将不正经的严楚斐狠狠推开,站起来就往洗手间走去。 快烦躁死了,这会儿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了,他需要冷静一下。 进了洗手间,他反手关门,哪知就在门要关上的千钧一发间,一个小身影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第204章 :你爱我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进了洗手间,他反手关门,哪知就在门要关上的千钧一发间,一个小身影不管不顾地想要往里闯。 除了那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女人还能是谁! 郁凌恒脸若寒冰,皱着眉冷冷看着死命想要挤进来的云裳。 他的手抓着门把手,推着门把她卡在门缝中,不让她进。 “嗤……” 她生怕被他拒之门外,情急中不小心碰到受伤的肩膀,顿时痛得她龇牙咧齿地抽冷气。 虽然她的肩膀只是轻微脱臼,虽然已经休养了半个月,但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肩膀到现在还是一碰就会疼。 听到她的抽气声,以及看到她缩肩忍痛的模样,郁凌恒命令自己不许心软,可抓着门把的手却不听大脑使唤,松了。 云裳趁机挤了进去。 郁凌恒狠狠拧眉。 终于挤进了卫生间,如愿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冷漠至极的脸,她却突然觉得手足无措了。 刚才碰到肩膀那一下,她痛得眼都红了,这会儿一双桃花眼里水雾氤氲波光潋滟,看起来说不出的柔弱可怜。 偏偏郁凌恒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就更是恨得要命。 她可怜? 呵!像她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才不可怜,可恨还差不多! 对!就是可恨! 两两对望,她目光纠结似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可他的眼底却始终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 她急促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正想说话,他却突然转身走向小便器。 他当她不存在,站在小便器前拉开裤链就开始解决…… 他以为她会转过头去,就算不是害羞至少也会觉得尴尬,哪知在他方便的时候,眼角余光里的她不止没有撇开头,甚至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 惊得他差点把剩下的一半给憋回去。 他微微侧身,避开她恬不知耻的目光,冷冷瞪了她一眼。 接收到他饱含唾弃的目光,云裳毫不脸红,就睁着桃花眼一脸无辜地继续看。 甚至还一副“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豪爽模样。 郁凌恒气也不是恨也不是,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恼怒和窘迫。 这女人,他真是低估了她的厚脸皮! 居然就那样大刺刺地盯着他看,看得他都差点尿不出来了…… 快速解决完,他整理好自己,然后走向洗手池。 云裳跟过去,站在他的身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冷如冰雕又俊美依旧的侧脸,怯怯地小声乞求,“放过欧家和云家吧!冤有头债有主,你恨的是我,你有气都冲我来,别祸及无辜行吗?” 他低头洗手,置若罔闻。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停止收购?”她紧蹙黛眉,急得又向他靠进一步。 他还是不言不语,专注洗手,仿若她是空气一般。 “老公……”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去轻拽他的衣袖。 “你再叫我一声‘老公’试试!”他倏地转头,目露凶光,从齿缝里迸射出来的声音阴森刺骨。 “好!我不叫,我不叫,你别生气。”她吓得连忙缩手,手足无措地往后退开一步。 生怕他一怒之下把她掐死在这洗手间里。 郁凌恒的确很想掐死眼前这个混账女人,这半个月里,每隔一小时他就想掐死她一次! 时至今日,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还有脸叫他老公? 她的心里若真把他当老公,就不会这样伤他! 被他阴冷凶狠的目光瞪着,她心生怯意,用力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向他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不要宝宝——” “闭嘴!”他倏地喝道,眼底充满了警告。 “我真的没有!”云裳红着双眼,近乎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郁凌恒,求你了,你仔细想想好吗?我是从楼梯上摔下去才没了宝宝的,并不是我要求做手术拿掉的!” 他看着她,冷冷地笑。 “有人推我!我是被人推下楼梯的!!”她急切地说道,强忍着心痛,声音已然微哽,“如果我真的不想要宝宝,我大可选择无痛人流手术啊,我犯得着自己往楼梯下滚吗?” 孩子没了,他以为痛的只有他吗?明明她才是最痛的那个人好吗! “云裳,有意思吗?事到如今你装给谁看?”郁凌恒双臂环胸,背靠着洗手台,睥睨着她蔑然嗤笑。 “我……我装什么啊……”云裳不懂,茫然地看着他。 “你说你犯不着往楼梯下滚是吗?在你得知整个医院没人敢给你做手术之后,你想杀掉孩子快速有效的唯一办法不就是往楼梯下滚吗?”他说,阴冷的声音如从地狱传来。 当时那种情况,她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做就放心那样走掉? 得知太爷爷晕倒,他得马上赶回酒店善后,但他可没忘交代医院方面不许给她做人流手术…… 他甚至让人来医院守着她,哪知他的人还没到,她就滚下楼梯摔掉了孩子。 云裳愣了几秒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她极力辩解,“不是那样的!我真的没有!而且就算这家做不到,我也可以换一家——” “你觉得换一家医院就有人敢给你做了?”他冷笑更甚,“当然,你也可以不怕死的找那些小医院,不过你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所以干脆冒一次险,在医院摔了至少救你自己比较方便,你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云裳心里充满了恐慌,死命摇头,“不是!我不是——” “我要是你,我就永远都不再提这件事!”他微微俯首,与她拉近距离,阴测测地阻断她。 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是禁忌,谁提他跟谁急! 她提就更不行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云裳攥紧双手冤枉大喊,近乎歇斯底里。 “省省吧!你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救不了朝阳和云氏了!”他站直身,垂着眸优雅从容地拍着衣摆上的灰尘,慵懒轻吐。 说完,他从她身边越过,准备出去。 云裳连忙转身追上去。 他厌恶她的触碰,她不敢拉他,只能冲到他前面去张开双臂拦住他,她红着双眼凄楚可怜地望着他,焦急哽咽,“郁凌恒!你爱我不是吗?你爱我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爱…… 郁凌恒听到这个字就有种下一秒就会失去理智的感觉。 “呵呵!你可真会自作多情!你觉得到了今时今日,我还会爱你?”他冷笑两声,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嗤之以鼻地说道:“云裳,就算你高估自己,也别低估了别人,你以为你是天仙下凡我非你不可?你觉得我郁凌恒除了你就找不到别的女人?” 云裳哑口无言,脸色苍白如纸。 她从来就没敢高估自己,其实在爱情的国度里,她一直都很自卑…… 她现在走投无路,只是在赌,赌他对她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情意…… 她也没低估他,她怎么敢低估他呢?他人帅金多,想要博得他青睐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她一直深深明白,只要他愿意,他分分钟都能找到一个比她年轻漂亮、比她温柔大方、比她体贴贤淑、比她好千百倍的女人。 就连当今七格格严甯都对他如痴如狂,不顾矜持地倒追着他跑,她又怎敢低估他?! 现实残酷,现实中的爱情更残酷! 他爱你时,你是个宝!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得仿佛你是他的全世界! 可若有一天他不爱你了,那么你就只能是根杂草!随便践踏管你死活! 女人天生小气多疑,所以这会儿看着他冷酷无情的模样,云裳便不由自主地怀疑他或许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她爱他!而越是爱他,越是想要保留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越是不想让自己脆弱狼狈的一面被他看到。 他说他已经不再爱她,他说他随时可以找别的女人…… 云裳攥紧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企图用掌心的疼分散心里的疼…… 她仰起头,不再卑微乞求,严肃问他,“你非要赶尽杀绝把我逼死才算完吗?” 郁凌恒眼角跳了下。 “如果是,那我现在去死,我死了你就放过我的家人,行吗?” 她说得极其认真,仿佛只要他确定,她就可以立刻死在他面前一般。 他狠狠瞪她,恨不得瞪死她。 沉默半晌,他终于开了金口,懒洋洋地吐字,“想让我放过朝阳和云氏也不是不可以……”故意停顿。 “你说!”她连忙追问,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愿意全力争取。 郁凌恒,“嵘岚的股权交出来!” 闻言,云裳蹙眉,为难了,“那是太爷爷给我的……” “就你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你还配拥有嵘岚的股权?”他冷笑道。 云裳沉默,纠结的模样似是在认真思考。 “太爷爷的意思?”半晌后,她问。 “我的意思!!”他嚣张答道。 她又沉默了。 如果是太爷爷点头同意的,嵘岚的股权她随时可以还给他,可如果太爷爷没要她还…… 她不能还! “除非太爷爷让我还……”她低头,小声呐呐。 “呵!”他嗤笑一声,侧身要走。 “阿恒——啊……” 见他要走,她慌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却叫他毫不留情地一手挥开她伸出去的手。 力道之大,致使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云裳,有点自知之明行吗?离我远点,你现在让我很恶心!!”他似是忍无可忍,极尽嫌弃地喝道。 云裳二话不说扑上去就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恶心是吗? 那我特么就恶心死你! 像是故意报复一般,她狠狠碾压他的唇瓣,狠狠的。 郁凌恒怔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猛地将她推开,瞪她。 她甚至没有一丝停顿,立刻又扑上去。 这次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掌再度狠狠推开。 云裳不依不饶,第三次扑过去…… 就像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固执地想要去拥抱夕阳武士一般,不管他推开她多少次,她都要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就跟他耗上了! 郁凌恒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对这耍起赖来的女人一点辙都没有。 他面罩寒霜,懒得推了,一动不动地站着,冷冷睥睨着扒在自己身上非要堵住自己嘴唇的女人,无语又气愤。 她睁大双眼盯着他的眼睛,倔强的目光好似在向他挑衅。 就这样僵持了一两分钟,他纹丝不动不再推她,她才觉得没意思了,主动松开了他。 “天下男人死光了?把你*成这样?” 彼此的唇刚分开,就听见他冷冷的讥讽响在空气中。 她一震,抬眸看他。 迎着她震惊的目光,他缓缓低头靠近她的脸,像是要吻她似的,可他最终却在最后一公分的距离停下,在她唇畔阴冷呵气,“真不要脸了还是听不懂人话?我叫你离我远点!!” 他一边说,一边抽出西装左上方小口袋里的手绢,用力擦着自己的唇。 被她亲了的唇…… 狠狠擦了几下,他将手绢随手丢入垃圾篓里。 他的话,配上他这番动作,无疑是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对她,弃如敝履! 云裳怔怔地看着眼前明明熟悉到骨子里却又仿若从未认识过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 好吧!她今天果然是自取其辱来了…… “是不是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我了?”她望着他,深深望着他,幽幽问道。 他极尽蔑然地瞥她一眼,不屑回答,伸手扭开卫生间的门,衣冠楚楚地出去了。 云裳僵在卫生间里,看着他走得头也不回的高大背影,双眼一点一点地泛红…… 缓缓转头,双目无神地看着镜子里消瘦憔悴的自己,她像是没有灵魂一般机械性地整理着自己略微凌乱的衣服和发丝,脑海里全是他说她不要脸以及让她滚远点的那些残忍的话…… 喉咙发痒,双眼酸涩,她极尽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待自己的情绪好点之后,才拉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知道再待下去除了得到更多的羞辱外再也不会有其他收获,云裳准备拿回自己的包就离开。 这混乱的场合,不宜久留。 她走回刚才的位置,发现自己的包被有着啤酒肚的方局挤在了背后。 “小云啊,你去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可想死哥哥了……”方局一见她就两眼冒火花,色米米的样子说不出的猥琐。 听着方局叫自己“小云儿”就一阵恶寒,云裳没说话,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弯腰去拿自己的包。 “不好意思,方局,您能起来一下吗?您压着我的包了!”可包包的带子被方局坐在屁股下,拽都拽不动,她只能强逼自己扯出一抹微笑,礼貌地说道。 “小云儿,你别站着啊,来来来,坐下说坐下说!” “不用了方局,我只是来拿包——” 她婉言拒绝,哪知话未说完,她伸去拿包的手就被方局一把抓住,再顺势将她用力一拽。 云裳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拽得栽倒在沙发里。 “你说你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这么久,害我这么寂寞,该不该罚?”方局的咸猪手揽住她的肩,随手抓了瓶洋酒,再把自己的肥脸凑到她跟前,“喏!喝一瓶和亲我一下,你选一个!” 云裳瞬时冷了脸,一把将方局的手从自己肩上扫下去,冷冷说道:“方局,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我不是这里的公关小姐——” 方局早就喝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正是酒劲儿上头的时候,一心只想把眼前的美人儿弄到手,那还管得了其他。 “是不是都没关系的,玩儿得高兴最重要,小云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所以不等云裳说完,他手就抚上了她的后腰,特别过分地揉啊捏的,笑得恶心至极。 “方局,请自重!!”云裳忍无可忍,冷喝一声,想要站起来走去。 她想着还是先出去,然后让服务生进来帮她拿好了。 可方局觉察到她要起身,更过分地直接抱住了她,酒气熏天的嘴凑近她的脸,“自重?呵呵,我知道我胖了点,不过胖归胖,体力强,保准一会儿可以把你弄得舒舒服服的——喝!” 云裳抓起一杯酒就往方局的脸上泼。 “下流!!” 趁着方局惊愕的当口,她挣脱他的手,腾地站起来就走。 另一边的郁凌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颗心随着云裳的举动而波澜起伏忽高忽低。 包房里太吵,他听不见她和方局在说什么,但看她的表情和动作,显然是在极力拒绝方局。 看到方局色胆包天地抱住了她,他差点跳起来,可最后他咬紧牙根生生忍住了。 而紧接着看到云裳泼了方局一杯酒,他眉心一跳,心知不妙…… 他正恨着她,这会儿自然拉不下脸去为她出头,于是他连忙看向严楚斐。 盼着让严楚斐出面…… 可严楚斐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暗示,气定神闲地靠着沙发惬意浅酌着杯中酒,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边—— “你你——你给我站住!!” 方局回过神来,腾地站起来两大步追上云裳,紧紧抓住了她。 “放手!”云裳回头,极冷极冷地喝道。 “你个臭三八!居然敢用酒泼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就敢泼我?!”被一个女人泼了酒,方局觉得丢了脸,怒不可遏。 云裳冷笑,别说泼酒,他再不放手她就要用酒瓶敲他了! “你想怎么样?”她问,眼底寒光四起。 “给老子把脸上的酒舔干净!!” “如果我不呢?” “你说什么?!” “我说——”她倨傲不羁地微微扬着下巴,一字一顿,“如、果、我、不、呢?!” “你他妈找死——啊……” 方局抬手就要给云裳一耳光,哪知却被云裳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毕竟是女人,加上身体还没恢复,力气太小。 方局被踹得只是踉跄了下就稳住了,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了,顿时恼羞成怒。 二话不说,扑上去就一把拽住了云裳的头发,再顺势狠狠一甩,将云裳甩得跌倒在地。 不待云裳回神,方局就骑在了她的身上,双手伸向她的衣襟…… 呯! 包房的门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被狠狠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题外话: 内啥,在这里说两句,本文就是误会多、纠结多、波折多的文,喜欢的请跟我一起走到最后,见证男女主完美的幸福结局,实在受不了我的情节安排的,不喜请绕行!谢谢!!作者玻璃心,看到大家批判自己的娃,心里不好受哇,所以,求放过!! ☆、第205章 :你以后不许再见他 二话不说,方局扑上去就一把拽住了云裳的头发,再顺势狠狠一甩,直接将她甩得跌倒在地。 云裳本来有点三脚猫功夫的,换做以前,两个方局都不是她的对手,可她肩膀疼,刚流了产身体也非常虚,一不留神就中了方局的招。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狼狈地倒在地上,还好包房里铺着地毯,不然指不定得摔成什么模样。 被如此欺负,内心难免脆弱,许是出于本能,她第一时间看向沙发另一端那个扬言要恨她一辈子的男人…… 双眼饱含期盼,她多么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样为她挺身而出拼死护她周全,多么希望再次看到在N国为救她不顾性命的郁先生。 然而,从始至终他都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果然,再深的爱,也会有变质甚至消失的一天。 这世间有太多的情侣或夫妻,前一刻恩爱*恨不得为对方去死,可转瞬间就能兵刃相向巴不得与对方至死方休。 什么情啊爱啊,不过就是世人闲来无事的消遣,精神层面的东西永远都抵不过残忍的现实和诱人的物质…… 有人说真爱坚不可摧,可坚不可摧的真爱几千年来又能看见几对? 其实爱情是最不堪一击的东西,一个小误会,一次小争吵,一个小矛盾,就能把所谓的真爱彻底粉碎。 当然,她相信他是爱过她的,比如在N国的时候。 只是,再深的爱也会随着时间和一些变故而流逝,他以前爱她,现在不爱了,想想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这世间,除了自己的父母,没有人有义务真的爱你一辈子! 所以云裳,醒醒吧,或许你们真的今生无缘…… 郁凌恒看到云裳被方局甩得摔倒在地的那瞬,表面冷漠无情,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拳头都快捏出水了。 他瞪了严楚斐三次,严楚斐都对他投射过去的暗示视若无睹,气得他想狠狠踹他一脚。 紧接着又看到方局朝云裳扑去,而那女人傻愣愣的来看他,却不知道躲…… 她是猪吗? 他又气又急,狠狠咬着牙根在内心咆哮,就快忍无可忍…… 狼狈倒地的云裳心生悲怆,一时忘了自己正身处危境,等她回神时,便看见肥硕如猪的方局正朝自己一屁股坐下来。 她差点被坐断气。 涩域熏心的方局这会儿已经完全喝高了,本就垂涎云裳的美色,再被她以如此刚烈的态度拒绝,男人天生的征服欲膨胀,自然升起非要把她弄到手的决心。 所以忘了场合也感觉不到空气中越来越冷的气流,他扑上去就骑在了云裳的身上,双手直接伸向她的衣襟,毫不知耻地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一个现场版…… 呯! 包房的门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被狠狠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方局的双手还没来得及触到云裳的衣襟,就被莫名其妙的一脚踹得飞了出去。 那么肥硕的身体,被踹飞了,可见来人是用了个多么大的劲儿。 郁凌恒离开沙发一公分的臀,在看见怒火冲天的欧阳闯进来的那瞬,又默默坐了回去…… 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他从来没有动过。 方局被踹得重重砸落在玻璃茶几上,啪嚓一声,茶几被压碎,四分五裂。 杀猪般的惨叫声,从方局的嘴里嚎出来,吓傻了其他正津津有味准备看好戏的众人。 脸如玄铁的欧阳,浑身燃着一股熊熊怒焰,吓得整个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表面看起来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男人,一旦发起飙来,尤为恐怖。 包房内的人虽都是来头不小,可堂堂欧S记也不是寻常人,所以除了静观其变,没人敢吱声。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云裳看到欧阳那饱含心疼和气愤和目光时,眼圈不可抑止地红了起来…… 受了如此委屈,她爱的男人不心疼她没关系,她还有家人疼…… 万幸,她还有家人! 身体一轻,腰被欧阳提起,转瞬间她就站了起来。 “怎么样?”欧阳的声音紧绷得像是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样一闹,她的体力严重消耗,浑身无力地伏在舅舅的怀里,几不可闻地呐呐,“没事……” “真没事?”欧阳一语双关地问,鸷冷的目光瞟了眼面无表情的郁凌恒。 “没事。我们走吧。”她喘着气,小声说道,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欧阳却冷冷说道:“还是把话说清楚再走吧!” 他的话是对她说的,可眼睛却是冷冷盯着郁凌恒的。 盯得郁凌恒心里咯噔一跳,感觉特别不妙…… 云裳茫然地看着欧阳,不懂他的意思。 当他牵着她往郁凌恒和严楚斐走去时,云裳猛然惊醒,小手往后缩,不走,怯怯地小声喊他,“欧阳?” 他想做什么? 她现在很难受,已经不想再跟郁凌恒说什么了,她只想回家。 可欧阳不给她退缩的机会,长臂一伸,箍住她的腰便强行将她带到郁凌恒的面前。 看到欧阳和云裳走过来,郁凌恒本是靠坐的姿势不自觉地坐直,有种正襟危坐的感觉。 他有预感,欧阳要说的话不会是他爱听的…… 音乐停了,灯光亮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屏住呼吸,偌大的包房里静谧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而压抑的诡异气氛。 云裳真的很想走,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一分一秒都不想。 自己此刻有多狼狈,她就有多想逃离。 她侧着身,撇开头,不去看那一直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里冷眼目睹她被欺负而无动于衷的男人…… 郁凌恒微微拧着眉,看着脸如玄铁的欧阳和不愿再看他的小女人,莫名就紧张起来。 心里不由自主就有了悔意…… “云裳!” 欧阳突然开口,声音沉冷如冰,神色严肃得不能再严肃。 “……嗯?”云裳微微一怔,转眸看他。 目光触及他的脸,被他肃冷的模样惊得微微心颤。 “我是不是你舅舅?”欧阳问的是云裳,鸷冷的目光却一直盯着郁凌恒。 “欧阳?”云裳疑惑又心惊。 欧阳转眸看着她,认真逼问:“是不是?” “……是。” “长辈的话你听不听?” 她又是一怔。 欧阳的声音更沉冷了一分,“听不听?” 云裳没回答,但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欧阳说。 一声“很好”从欧阳嘴里吐出来,郁凌恒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才你被人欺负,他有没有帮过你?哪怕只是一句话!”欧阳又问。 这样的场合就算再混乱,但只要郁凌恒站出来说一声“这是我前妻”,谅这些所谓的领导也不敢动她分毫。 欧阳此话一出,云裳和郁凌恒不约而同地向对方望去。 四目相接,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好似看到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她看着,想着他在卫生间里说的那些话,微不可见地苦笑了下,沉默。 见她不肯回答,欧阳冷声追问:“有没有?!” “欧阳,我不舒服,我们先回家——”她抬手扶额,边说边转身,装病想走。 欧阳却把她一把抓了回来,“有?还是没有?” “小舅……”她狠狠蹙眉,压抑低叫,这是她第一次叫他舅舅,含着乞求的意味。 “说!!”欧阳不为所动,厉喝一声。 云裳抿着唇,不声不吭。 “好,你不说是吗?”欧阳冷笑一声,然后转眸看向郁凌恒,“那你来说吧!” 小女人没有告他的状,郁凌恒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可见不依不饶的欧阳紧接着又把矛头指向了他,让他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郁凌恒!哪怕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你的前妻,她被别的男人如此欺负,你也毫不在意?你也看得下去?” 欧阳的声音又冷又尖锐,飘荡在包房的每一个角落,咄咄逼人。 众人闻言,所有目光像是经过彩排一般,瞬时齐刷刷地射在云裳的脸上,惊讶之极。 这个女人居然是郁家的前任大少奶奶? 面对欧阳的质问,在众目睽睽之下,郁凌恒骑虎难下,狠狠咬着牙根憋了半天,终究难平心中怨气,负气说道:“我跟她已经离婚——” “好!!”欧阳不等他说完,就大喝一声阻断了他,然后扬声道:“郁大少爷你不必说了,我懂了!欧家也懂了!!” 郁凌恒狠狠拧眉看着欧阳,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欧阳对郁凌恒说完,转头看着云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今天的事,回家后我会如实跟你外公和你妈妈禀告,我想他们的想法一定也会跟我一样,那就是从今往后,你跟这个男人再无瓜葛,你以后不许再见他,不许再和他有任何来往,一丝一毫都不许!! “作为你的家人,作为你的长辈,今天这件事让我很愤怒,所以,即便以后你嫁不出去,即便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你云裳,也不能回头再接受他!!他郁凌恒,我欧家容不下了!!” 郁凌恒的心脏倏地狠狠揪紧,下意识地看向云裳,心慌了…… 云裳怔怔地望着欧阳,知道今天的事是真的把他惹火了,也知道他是真的不赞同她和郁凌恒再在一起了。 跟他再无瓜葛…… 以后不许再见他…… 他郁凌恒,欧家容不下了…… 呵!这下好了,由他个人的怨恨上升到她家人的反对,看来她和他,只能到此为止了。 也罢,无瓜葛就无瓜葛吧,不再见就不再见吧,反正他那么恨她…… 云裳垂着眼睑,若隐若现地泛起一抹苦笑,沉默不语,全然就是一副听从长辈安排的乖顺模样。 郁凌恒要疯了! 狠狠瞪着那一声不吭的小女人,心脏越揪越紧,紧得发疼。 他期盼着她能说句话,说什么都好,就是别这副真打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模样…… 可她什么也不说,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走!!”欧阳抓着云裳的手就头也不回地往包房外走。 云裳默默跟着,也是头也不回。 郁凌恒眼睁睁看着舅甥俩走出了包房,急红了眼,却僵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刚才自己把话说得那么绝,现在哪有脸追出去啊!而且刚才欧阳都那样说了,他就算追出去也只会碰一鼻子灰吧…… 再说了,明明都是郁太太的错,凭什么要他先低头?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先低头?! 就是因为他太*她了,所以她才会越来越过分,才会肆无忌惮地伤害他,哼! “卧槽!欧阳这是玩儿真格的啊?”严楚斐错愕地看着包房门口,小声嘀咕了句。 “六阿哥!开心吗?”郁凌恒满眼火光地盯着严楚斐,阴测测地冷笑。 “我……我开心什么呀……”严楚斐结巴了下,强装镇定地讪笑一声。 “别他妈别跟我说欧阳不是你叫来的!!”郁凌恒勃然大喝,怒不可遏。 “哎哟郁大少爷,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明知你俩最近正闹着,我怎么会叫他来呢,别胡思乱想,没的事儿!”严楚斐嬉皮笑脸,抵死不认。 “呵!你再说一句不是!”郁凌恒冷笑更甚。 “真不是!!”严楚斐一本正经地否认。 郁凌恒气得狠狠磨牙,近乎气急败坏地吼他,“有种拿你儿子发个誓!” “我连老婆都还没呢,哪来的儿子让我发誓?”严楚斐失笑,用一种“你神经了吧”的眼神看着他。 “总会有的!我不介意预支!” 严楚斐嘴角抽搐,“呵呵呵,这不太好吧……” “你怎么不去死!!”郁凌恒腾地站起来,气得一脚踢过去。 严楚斐脚一抬,轻松避开。 郁凌恒没心情跟他闹,起身就朝着包房外快步而去。 严楚斐对着郁凌恒的背影鄙夷地撇了撇嘴,默默腹诽,活该!刚才态度软点不就没事儿了么!叫你作!叫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端起一杯酒往嘴里灌,同时在心里把欧阳也骂了一遍。 这欧阳也真是的,人家两口子闹矛盾,他好心打电话叫他来帮忙劝劝,哪知他不止不劝还瞎搅合,把好好的把事情搞成这样也不嫌累得慌! 严楚斐觉得自己可真是点背儿,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憋屈死了。 …… 回去的路上。 欧阳脸色很不好,狠狠瞪着前方,仿佛大马路跟他有仇似的。 云裳窝在副座里,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没敢说话。 “云裳!我没开玩笑!” 当她第N次偷瞄他的时候,欧阳说话了。 云裳一怔,愣愣地看着他寒气四溢的俊雅脸庞,紧抿着红唇,不语。 “以后你不许再跟他见面!”欧阳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路况,冷冷说道。 “可是朝阳……”她小声呐呐,为难地蹙着眉头。 云裳愧疚,因为自己连累了欧云两家。 欧阳冷笑一声,不屑道:“他要就让他拿去好了!就算没有朝阳我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还有云氏……” “我来想办法!”他阻断她的欲言又止。 “你能有什么办法啊?”云裳担心轻叫,怕他走极端。 “你不用管我用什么办法,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别再跟他见面就行了!”欧阳态度坚决,霸道强势的语气不容抗拒。 云裳咬唇沉默。 等了一会儿见她没说话,欧阳转眸看她一眼,看到她一副哀怨凄楚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他这样对你你还不死心?” 她低着头,红着眼,还是不说话。 死心? 她爱得那么深,说放手就放手,谈何容易? 欧阳气得心肝脾肺都隐隐作痛,狠狠磨了磨牙,尽量调整自己的态度,沉声说道:“你爱他,你可以容忍他对你这么无情,可我容忍不了!云裳,我是你的舅舅,作为你的家人,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伤心难过还放任你被他继续伤害! “我给过他机会!他在医院那样对你,说了那么多混账话,我都看在你在乎他的份儿上原谅他了!可你看看他,他毫无悔意,甚至还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他自己欺负你不够,还让别人欺负你,这样的男人,拿来有什么用?!” 听着自己的男人被舅舅愤怒唾弃,云裳无法反驳,唯有沉默不语。 她今天去找他,只是想求他停止收购,没有别的想法,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她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嗯,越来越远…… 欧阳:“以后,你可以嫁给一个一穷二白只要有上进心的男人,甚至可以不嫁,舅舅养你一辈子,反正你不许吃回头草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云裳咽下喉间的苦涩,轻轻点头。 突然,欧阳伸手拨了下她的发丝,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过几天抽空去做个头发!” “嗯?”她困惑地看他。 好好的为什么要做头发? 欧阳说:“忘掉一段感情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 “……?” …… 忘掉一段感情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 看着眼前三十左右容貌清秀的男子,云裳终于明白欧阳说这句话的意思了。 欧阳是铁了心不许她和郁凌恒再在一起,所以忙前忙后地给她安排相亲。 “云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男子噙着温和迷人的微笑,对云裳伸出右手。 云裳伸手相握,礼貌客套地点了点头,“白先生好!” “其实,我跟你舅舅是老同学了,所以我们……”白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腼腆建议,“说话可以不用这么拘谨吗?” “啊?哦,好啊,我都可以。”云裳心里在想着一会儿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脱身,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叫你裳裳行吗?”白涛见她性格不错,又长得这么漂亮,一眼就喜欢上了,喜上眉梢。 云裳微微蹙眉,其实内心是不太愿意的,可是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对方是欧阳的老同学。 “……行……” “不行!!” 题外话: 得!!那些看不惯我家娃的,泥萌说吧!继续说吧!说个够吧!我惹不起你们,我躲成么!o( ̄ヘ ̄o#) ☆、第206章 :我跟我太太有点小矛盾 “……行……” “不行!!” 云裳刚想勉为其难地答应,然而话未落音,横空砸来一道霸道又熟悉的声音。 下意识地转眸看去,就看见一个高大帅气的大男孩一屁股坐在了白涛的身边。 她蹙眉看着对面那张帅气的脸庞,微怔,“晢扬?” 白涛被郁晢扬挤得无奈地往里面挪了挪。 郁晢扬目光不善地看了眼白涛,不屑且充满戒备。 云裳一见郁晢扬这副表情就头痛,他这是想明目张胆来的来捣乱么?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只想让他快点走开。 “这是餐厅,又不是你家厨房,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再说了,凭你我的关系,就算这是你家厨房,我也能进!!”郁晢扬被她那明显不欢迎的语气气得不行,恨恨剜她一眼,故意把话说得*不清。 白涛果然多看了他两眼。 云裳敢怒不敢言,警告性地瞪了郁晢扬一眼,可他视若无睹,看到也装没看到。 “裳裳,这位……”白涛不傻,自然感觉到郁晢扬对自己的敌意,让他心生不妙。 “我哥在那边!” 白涛刚一开口,郁晢扬就用下巴点了点云裳的身后侧,故意当白涛是透明的。 云裳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不远处的一张餐桌上,坐着面无表情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郁凌恒。 她连忙回头。 心,扑通扑通,急促混乱地狂跳着。 狠狠磨了磨牙,她强装镇定,对郁晢扬说:“晢扬,我改天请你吃饭吧,今天我有朋友——” “哥!”郁晢扬像是听不懂她的逐客令一般,甚至还直接对郁凌恒招了手。 郁凌恒似乎就在等人喊他,他才好有个借口过来一般,郁晢扬一朝他招手,他就立刻站起来往这里走。 “晢扬!!”云裳皱眉,近乎气急败坏地低喝。 “难得如此有缘遇见了,不一起吃个饭岂不是太辜负老天爷这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安排了!”郁晢扬无视她着急恼怒的瞪视,玩世不恭地说道。 “……”云裳无语。 郁凌恒优雅从容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在云裳的身边坐下,顺势就将对面的白涛上下打量了一遍。 很好!没他帅!! 钱就更不用比,肯定没他有钱! 嗯,自信总算回来那么了一点点…… 从郁凌恒坐在自己身边的那刻起,云裳就如坐针毡,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欧阳不许他们再见面,而白涛是欧阳的老同学,万一把今天这事儿跟欧阳说了…… 后果会是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云裳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把这烦人的兄弟俩赶走,突然身边的男人就冷飕飕地飘来一句,“不介绍一下吗?” 介绍个毛线啊介绍!她现在只想让他们快点滚!! 云裳转眸就冷冷看了郁凌恒一眼,一副“给你个眼神你自己去体会”的不耐烦模样 。 “裳裳,这两位是……?”白涛一见郁家兄弟这架势,暗道不妙,心里有种今天这场让他满意至极的相亲估计要泡汤了的感觉。 郁晢扬就等着他问呢,闻言张口就来,“我是她小——”叔子。 “他们是我以前的老板!” 话未说完,被云裳快速抢断。 郁凌恒和郁晢扬同时转眸狠狠瞪着她。 云裳此刻已经肯定他们就是来搅局的了,怕事情闹大,她当机立断站起来,礼貌又客套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其他事得先走一步,你们慢用!”然后看向完全在状况外的白涛,“我们走——” 手腕倏然一紧,身边的男人将她狠狠一拽,直接又把她拽得坐回椅子上,“吃个饭而已,你在怕什么?” 他看着她,语带讥讽和激将。 “我真的是有事……”她冷了脸,蹙眉不悦。 “有天大的事也得吃饭!” “对呀对呀,吃饭吃饭,先吃饭!”郁晢扬连声附和,然后看向白涛,“这位先生,不介意一起吃个饭吧?” 白涛看看波涛暗涌的三个人,许是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或许是自尊心作祟,所以他装作没看到云裳饱含请求的目光,大方点头,“当然不介意,正好人多热闹点!” 云裳双肩一垮,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顿饭吃下去,欧阳肯定会知道他们见过面了。 哎…… 心里烦躁,云裳索性不语,就看他兄弟俩想整什么幺蛾子。 郁晢扬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桌菜。 云裳闷头吃,心里想着,若是郁凌恒和郁晢扬两兄弟幼稚到要联合起来挤兑人家白涛的话,她就摔筷子走人,哼! 许是看她脸色比较难看,郁晢扬倒也挺识时务的,没有再针对白涛,就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喜欢的菜。 而郁凌恒…… 他一直在看着她! 用那种又爱又恨的目光,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的侧脸,完全不避讳,像是存心做给白涛看的一般。 被他看得受不了,她转眸冷冷瞪他一眼,无声地警告他别太过分了。 他的回应是,桌子底下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用膝盖轻轻摩擦着她的腿…… 她微微一僵,脸颊蓦地一烫,也不知是恼怒还是羞愤,反正脸颊就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云裳,别理他,理他你就输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 她使劲儿吃,一心只想快点吃完然后走人。 夹了一只虾放碗里,正要剥壳,对面的白涛却突然喊她,“裳裳!” 亲昵的称呼,让郁凌恒的的脸色瞬时冷若寒冰。 “嗯?”云裳抬眸看向白涛。 “别吃虾,你舅舅说你身体还没恢复,让你别吃太寒太燥的食物,来,吃点温和的,对身体好!”白涛温柔地说道,同时钳了一块炖排骨放进她面前的小蝶碗里,体贴入微的样子完全可以竞选世界三好先生。 这下郁凌恒的脸直接黑成炭了。 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自信,瞬间又被打击得所剩无几了。 完了完了,这男的这么温柔体贴,一定会把郁太太的心骗走的。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你爱的你想的你牵挂的最终会输给对你好的! 瞧!眼前这个男的,对郁太太多好啊!这样的温柔攻势,对这个时候的郁太太来说,应该是毫无抵抗力的吧…… 郁凌恒狠狠拧眉,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把自己和白涛对比起来。 然而,越比,他越心慌。 因为他发现,除了外在条件,他好像没有一样比得过对面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虽然没他帅,但长得也不错,而且谈吐举止沉稳优雅,想必家世背景也还凑合,最重要的是对郁太太很温柔! 反观他,他总是跟郁太太吵架,总是惹她生气,总是口不择言伤她的心…… 靠!越比自己越是差对方一大截,这可咋整?! 浓浓的危机感,在心底蔓延,郁凌恒不由得紧紧皱了眉。 云裳盯着碗里的炖排骨,愣了一下,这是白涛刚才在郁晢扬点菜的时候执意要添加的。 “谢谢。”她有些感动,由衷道谢。 看到她眼底流露出的感动情绪,郁凌恒心里咯噔一下,更觉不妙了。 “这个给我吧!”白涛温柔地笑,伸筷子把她刚才夹的那只虾放进自己碗里。 这样的言行举止太过亲昵,完全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围。 郁凌恒和郁晢扬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云裳尴尬了。 她下意识地想阻止,“啊?这个我……” “别浪费了。”白涛却以为她是介意卫生问题,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 郁凌恒和郁晢扬双双用“你敢把这块排骨吃掉试试看”的危险眼神看着云裳。 云裳本来是不想吃的,可被这傲娇的兄弟俩如此一逼,顿时叛逆心起,看都懒得看他们一样,就在他们饱含威胁的目光中,对白涛甜甜一笑,“谢谢!” 然后就大大方方地把排骨吃掉了。 吃完还看了兄弟俩一样,那挑衅的目光好似在说“我就吃了你们能把我咋地”! 郁凌恒恨得咬牙切齿,死死瞪着她,恨不得把她瞪得消化*。 “这家炖排骨味道不错,而且营养价值很高,来,喝点汤,对身体好!”白涛又把她的汤碗拿过去,边说边为她盛汤。 “谢谢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云裳不好意思,忙不迭地想要去把碗抢回来。 “能为美丽的女士效劳,是我的荣幸!”白涛却避开她的手,温柔微笑道。 郁晢扬忍无可忍,把自己的汤碗往白涛面前一放,阴阳怪气地讥讽道:“无名先生你可是体贴啊!既然这么体贴,给我也盛一碗吧!” “我姓白。”面对郁晢扬如此不友善的挑衅,白涛并未翻脸,依旧保持着翩翩风度,不卑不亢地说道。 “随便啦!你姓什么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郁晢扬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一副完全不把白涛看在眼里的高傲模样。 白涛笑笑,不说话。 “郁晢扬!”云裳勃然喝道,愠怒的声音里透着警告。 云裳觉得今天的郁二爷太不可爱了,让她很丢脸,她忍不住想发飙了。 从始至终,白涛都表现得温文儒雅风度翩翩,没有丝毫的不得体,而郁晢扬一来就态度不端正,说话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咄咄逼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如此一比较,郁晢扬完全就幼稚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郁晢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白涛噙着微笑对云裳说,“嘘!没关系的,你喝汤。” 那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亲昵得仿若是在哄自己心爱的小女人…… 郁凌恒忍无可忍了。 也顾不得会不会惹得她当场发火,他侧了侧身,大手不着痕迹地摸上她的腿…… “噗……” 正在喝汤的云裳感觉到腿上突如其来的酥麻,顿时就喷了。 她连忙放下汤匙拿起餐巾捂住嘴,在白涛看不见的视线范围,羞愤地狠狠瞪了郁凌恒一眼。 特么的! 他还要不要脸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她! 郁凌恒老神在在,仿若没事人一般,大大方方地迎接她恼怒的瞪视,唇角还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了?”白涛狐疑的目光投射过来,连忙问道,眼底尽是关切。 “没事!”云裳狠狠擦了擦嘴,然后站起来对白涛说:“你先吃,我去下洗手间。” “好的!”白涛点头。 云裳用力将餐巾摔在桌面上以示对身边男人的不满,直接无视餐桌上的傲娇兄弟二人组,径直朝着洗手间走去。 边走边在心里默默决定,一会儿从洗手间出来她就拉上白涛走人。 她答应过欧阳的,也答应过自己的,以后都不再跟他见面的…… 虽然同一座城市难免会遇上,但遇上了应该尽量避免接触,只要不接触,心就不会乱,不会慌,不会痛…… 距上次见面,又过去一周了,刚才看到他的那瞬,她的心抽痛了下,然后在他过来强行要求一起用餐后,她倒没心情伤感了。 因为她的心担忧着别的事情,嗯,她就是怕欧阳知道自己没有遵守承诺,她怕自己的出尔反尔会伤了家人的心…… 虽然这一切并不是她的意愿。 看来,等会儿她得跟白涛谈谈,拜托他别把今天的事儿告诉欧阳才行。 怕自己不在郁凌恒和郁晢扬会跟白涛胡言乱语,她擦了擦溅在衣服上的汤汁,再洗了个手,就连忙出了卫生间。 可走出去一看,发现郁凌恒正姿态慵懒地靠在卫生间门外的墙壁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无需质疑,肯定是在等她。 她打算置之不理。 云裳默默吁了口气,强装镇定地想从他身边经过,哪知当她走到他面前时,他一把箍住她的腰肢,二话不说就将她往男洗手间里带。 “喂!郁凌恒你——啊……” 郁凌恒不似严楚斐魁梧,但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力量也是杠杠的,所以他若是存心要弄她,她根本就没有挣扎和反抗的机会。 她怒,却又因为担心引人注目而只能小声尖叫,被他强行弄进洗手间看到里面还有人在方便,吓得她反射性地尖叫着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尴尬得连脖子都红了。 要死了要死了! 真是个蛇精病的男人!把她带进男洗手间做什么?! 正在方便的男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避,尴尬又恼火地瞪着他们。 偏偏郁凌恒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何不妥,气定神闲地抱着怀里动都不敢动的郁太太对那男人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跟我太太有点小矛盾急需解决,能否给我们一个独处的空间呢?” 见他说得还蛮诚恳的,男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快速方便完洗了个手就出去了。 郁凌恒丢了个维修指示牌放在卫生间门口,然后关门上锁。 云裳在他放开她去放维修指示牌时,想逃走的,可最终还是没逃掉,被他抓住了。 “郁凌恒你疯了吗?你放开我!”她在他怀里挣扎,怒吼。 卫生间里就他俩,她也不用再压低声音说话了,想骂就骂,想吼就吼。 他任她撒泼,冷冷看着她,不放也不说话。 云裳挣扎了几下,知道再闹也只是徒劳无功,还不如省点力气,索性放弃了。 “郁凌恒你到底想干吗?!”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尽可能地与他拉远距离,没好气地冲他嚷。 “你猜!”他玩世不恭地丢给她两个字。 猜你妹!! 她气得将他狠狠一推,居然推开了,她边骂边转身走,“神经病!啊……” 下一秒,她又整个人被他由后面紧紧抱住。 他箍紧她,把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往她的耳朵里*呵气,“你不是问我想干吗吗?我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你放开我!”耳朵里痒痒的,她又气又慌,恼火地大叫。 “不行!我必须告诉你!我啊,想……”他的声音慵懒性感,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魅惑,故意拉长尾音吊足她的胃口,然后才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干!你!” 云裳的脸瞬时红了个透。 卧槽!这不要脸的死男人!! “无耻!!”她羞愤欲绝,咬牙切齿地送他两个字。 “我无耻?谁不无耻?外面哪个?”他将她转过身来面对面,噙着冷笑酸溜溜地哼道。 居然敢背着他相亲,哼,还好这些天他都派人暗中盯着她,不然她被别的男人骗走了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懒得理你!!”她给他一个白眼,然后把脸撇向一边,不屑看他。 郁凌恒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心脏狠狠抽搐,爱恨不能地盯着她看了好久,才没头没脑地闷闷冒出一句,“我已经停了!” 那语气,有些不甘愿,有些愤愤不平,更多的却是无奈。 云裳目光望向别处,没说话。 他倏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回来看着他,恼羞成怒地喝道:“你没听到吗?我说我已经停了!” “所以呢?你是想要我谢谢你高抬贵手吗?”她冷笑,淡淡睨着他,“郁凌恒,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你我之间的事,你有必要牵扯到我的家人吗?你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现在你收手了我们就该对你感激涕零?请问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谁让你气我!谁让你要杀我的孩子!!”他脸如玄铁,切齿低吼。 想起这件事他就心痛如绞,怎么也做不到平心静气。 云裳狠狠蹙眉,深深吸了口气,认真严肃地说道:“郁凌恒!我最后说一次!我、没、有!!”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嗯,最后一次解释,他爱信不信吧! “呵!没有?你把亲笔签名的人流同意书寄给我,现在又口口声声说没有?你让我怎么信你?”郁凌恒蔑然冷笑,一颗心真是纠结得要死。 说了要恨她的,说了这次绝不放过她的,说了要狠狠惩罚她的,可这还没真正惩罚到她呢,他就已经败得一塌糊涂了。 “……什么?” 题外话: 内啥~~月底了~月票翻倍的时间到了~~菇凉们,求月票哇~~~另外,今天有个重要通知~~请大家移驾留言区,看置顶留言~~么么哒~~~ ☆、第207章 :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什么?”云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对她嚷:“什么什么?” “什么书?” “妊娠终止同意书!!”他狠狠瞪她,觉得她在装傻。 妊娠终止? 云裳强压着心底的震惊,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 他订婚,她难受,去医院检查出怀了孕,然后她举棋不定,对未来感到迷惘,她坐在手术室前发了很久的呆…… 但从始至终,她并没有签过什么妊娠终止同意书,也没有把这该死的同意书寄给他啊,连想都没想过! 不过…… 她依稀记得,在她坐在手术室门口发愣时,好像是有人过来让她签什么字的,但对方说是拿药的账单还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当时她情绪不好,整个大脑迷糊得不行,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签的是什么…… 有人搞鬼?! 难道这一切都是有人蓄谋而为的? 难怪她刚检查出怀孕他就莫名其妙赶到医院来指责她为何不要宝宝…… “我亲笔签名?再寄给你?”云裳皱着眉,因为觉得不可置信声音有些变调。 “怎么?失忆了?!”他冷眼睨她,愤愤讥讽。 云裳默了默,然后异常平静地看着怨气深重的男人,说:“郁凌恒,如果我说我没给你寄什么同意书,你信我吗?” “你当我傻啊!那上面有你的签名!我认得出你的笔迹好吗!!”他剜她一眼,蔑然冷嗤。 那么明显的证据在他手里,她的解释又那么苍白无力,他怎么信她? 尤其是在医院里,他质问她时,她对他说的那些话,哪一句不是残忍得直戳他的心窝子? 哦,现在孩子没了,他生气波及她的家人了,她就来跟他否认了?来他面前装无辜了? “这个孩子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这样草菅人命的话可是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的好吗!! 如果她想要孩子,怎么可能在流产同意书上签字?既然她签了字,就说明她动了不想要孩子的念头,就单单只是动了这个念头,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极其残忍的事,他都没办法原谅她的狠毒! 作为孩子的父亲,就算她真的不想要孩子,至少也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吧,怎么可以擅自决定孩子的去留呢? 那是一条命啊,不是花花草草或是一个小动物,那是一条人命! 恨死她了!! 云裳看着眼前满脸愤恨的男人,百口莫辩。 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误会太深,还是感情太浅,明明经历过同生共死,却还是如此缺乏信任和包容。 彼此皆是! 算了,他不信她就算了,她自己查吧,等查出真相把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再狠狠砸在他的脸上好了! 幽叹一声,她涩涩道:“郁凌恒,其实你凭什么指责我呢?你我已经离婚,而你跟初丹也要订婚了,所以我有什么义务非得留着你的孩子呢?” “你——”郁凌恒气结,狠狠瞪她,“云裳!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情无义的话?什么叫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好吗!!难道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你美人在怀,却要求我做单亲妈妈,你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她冷冷一笑。 “你若告诉我你怀孕了,我自然不会跟初丹订婚!”他忿忿道。 不跟初丹订婚? 云裳唇角泛起一抹淡得看不见的苦笑。 他不知内情,可以如此坦荡地说不跟初丹订婚,可他一定不知道惹怒初润山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 也正因为他不知内情,所以没有相应的防备,而没有防备的他又怎么跟初润山斗? 如果他一直没答应还好,这答应了又临时临头悔婚,让初家成为整个C市的笑柄,初润山还不得疯了才怪! 疯了的初润山谁知道会做出什么*的事来。 “是吗?”她淡淡一笑,似讥似讽。 “当然!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情无义啊!!” 与初丹订婚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不过就是为了刺激她以及顺便还初丹一个人情而已,说到底他们也欠了初丹不少,帮她一次算是抵债了。 那天的订婚宴,当他赶回去时已错过订婚仪式的良辰吉时,加上他“急着”送太爷爷去医院检查,所以他和初丹既没有发表订婚宣言也没有交换订婚戒指,严格说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订婚。 郁凌恒和初丹无所谓,反正本就是做戏,少了这两样重要程序更是乐得轻松。 初润山气得脸色铁青,可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也不好发作。 只能自我安慰地想,有这么多宾客作证,就算没有交换戒指,郁家也休想赖! 反正订婚也只是走走过场,他要的,是让他们结婚,让自己的孙女能尽快坐上郁家大少奶奶的宝座! 无情无义? 云裳想,我若真是无情无义的人,那倒好了,那样就无需顾及他人,无需委屈自己…… “那是谁?!”郁凌恒冷着脸,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谁是谁?”她挑眉睨他。 “装什么傻!外面那个!”他没好气地瞪她,语气酸溜溜的。 “欧阳的同学。”她没隐瞒,如实回答。 “叫什么?” “好像……”她转动眼珠子想了想,“姓白吧。” “做什么的?”他像查户口似的,盘根问底。 “不知道,还没问。” “你们见面想做什么?”他的语气越来越不爽,醋劲儿十足。 她眨眨桃花眼,“做朋友!” “什么朋友?”他隐隐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应该不是普通朋友吧。”她轻撅红唇,一脸无辜的模样。 “云裳!”他怒,狠狠瞪她。 “嗯?” “我在问你话,你态度给我端正点!”郁凌恒对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真是爱恨不能。 他恼火得很,她却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两人的态度形成强烈的对比。 “一会儿出去让他滚!”他被她懒散的模样磨得没了耐心,也不管自己的要求合不合理,就蛮狠霸道地命令她。 “……啊?”她茫然地眨眨眼。 “啊什么啊!让他滚!”他没好气地吼她。 云裳哭笑不得,瞟他一眼,“他请客的。” 潜台词是,人家付钱耶,你吃白食的人叫付钱的人滚?还要不要脸了? “我付不起吗?让他滚蛋,我付!!”郁大爷财大气粗,嚣张地喝道。 云裳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付不付得起也不是谁付的问题,我没资格让他滚,也不会让他滚,我说了,他是欧阳的同学!” “欧阳的同学又怎样?!怎么?你舍不得让他滚?难不成你真看上他了?”他的语调又变得阴阳怪气了。 “男未婚,女未嫁,我就算看上他了不也是正常的么?” “云裳你敢!”他的脸色瞬时阴沉可怖,怒不可遏地大喝。 “我为什么不敢?”她淡淡一笑,挑衅般倪他一眼。 “你……你……”他气得狠狠磨牙,像是突然卡了的碟片,你个没完。 “嗯?我为什么不敢?”她唇角的笑意加深,变冷,不屑哼问。 他气急了,突然冒出一句,“你还欠我一个孩子呢!” 一吼完,彼此皆是一怔。 云裳微微蹙眉,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对那无缘的孩子,始终心存遗憾。 郁凌恒吼完之后如题灌顶,瞬间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嗯,她欠他一个孩子! 所以,她不许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云裳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用力抿了抿唇想要反驳,“我……唔……” 哪知刚一开口,就被他压下来的唇吻了个正着…… 唇与唇相触的那瞬,彼此心里都狠狠一震,他们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了…… 感觉到他想撬开她的牙齿,她不给他得逞,不想让他加深这个吻,不想自己再沦陷。 可这男人向来霸道惯了,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想要征服,蛮横得要死。 唇被他用力碾压,疼得她不得不松开牙齿让他如愿……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他如愿以偿,动作慢慢温柔下来…… 待到一吻完毕,她整个人都软了,伏在他胸口上喘息不已。 “云裳,还我一个孩子,否则这辈子我跟你没完!”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愤愤地切齿。 孩子…… 她蓦地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还? 怎么还? 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她怎么还他一个孩子啊? 叩叩叩! 突然,卫生间的门上响起三声轻叩。 叩门声不急不躁,门外也没人说话。 云裳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地看着郁凌恒,莫名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就消散无遗。 叩叩叩! 又是三声,不急不缓,然后就有脚步声从门外离开,渐行渐远。 云裳推开郁凌恒就往门口走。 “喂——”他伸手抓她,不许她走。 “别闹了!”她回头就冲他喝道,脸色凝重。 郁凌恒被她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发飙的小模样。 她趁机打开门,快速离开了男卫生间。 她心如打鼓,越来越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总觉得刚才那道脚步声很熟悉。 很像是…… 云裳忐忑不安地回到餐厅,回到自己的桌位,果不其然,餐桌上已换了人…… 白涛不见了! 欧阳出现了! 这可真是越怕什么老天就越来什么! 看到欧阳的那瞬,云裳就在心里哀嚎了一声,顿时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用力抿了抿唇,仿佛刚才在卫生间的一切都被欧阳亲眼瞧见了一般,她心虚得不行。 要死了要死了,现在被抓了个现行,这可咋整? 服务生给欧阳添了副碗筷,欧阳正低着头举止优雅地用着餐,面无表情,无喜无怒。 云裳有种想要转身逃走的冲动。 可她又不敢, 想着若是就这样逃走,只怕是罪加一等了吧…… 狠狠咽了口唾沫,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欧阳,你……你怎么来了?”她在欧阳身边轻轻坐下,讪笑一声,讨好地小声问道。 欧阳继续吃,没说话,亦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欧阳?” 见他这副模样,云裳更不安了。 “欧阳……”她小心翼翼地瞅他。 他还是不理她。 “小舅……”云裳没辙了,只能厚着脸皮去轻扯他的衣摆。 “别这样叫我,我受不起!”欧阳终于出声,只是声音冷漠至极。 云裳,“……” 气氛,瞬间僵到谷底。 云裳转眸去看对面的郁晢扬,郁晢扬微不可见地对她撇嘴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 正在云裳急得手足无措时,欧阳放下筷子,一边拿起湿巾慢悠悠地擦着嘴,一边冷冷开口,“云裳,你若做不到,大可不必答应我,也省得我吃饱了撑的帮你张罗这些事!” 一字一句,冷厉严肃。 云裳呼吸一窒,顿时头皮发麻,“我……” “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却又背着我偷偷见面,这样阳奉阴违你觉得很有意思?”欧阳转过头来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格外瘆人。 “我没有背着你和他见面,只是遇巧……”云裳额头冒汗,着急解释。 “是不是遇巧大家心知肚明!” “你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以后——” “没有以后了!云裳!”欧阳脸色阴沉,倏地喝止她,许是觉得自己情绪太不好了,他咬着牙根深吸口气,待气息平稳之后,才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摇头道: “我管不了你,我也不想管了,以后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说着就要起身走人。 “欧阳,你别这样说……”云裳忙不迭地拉住他,红了眼眶。 “我不这样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嗯?!”欧阳切齿冷笑,“你让我很丢脸你知道吗?!” “对不起……”云裳的声音已然微哽。 这时,郁凌恒朝他们走来,一步一步,由远至近。 看到正在争执的舅甥俩,心脏狠狠揪紧,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怎么也驱之不去。 欧阳看到郁凌恒,更是火冒三丈,极力克制的怒火终究是越烧越旺,冷冷瞪着云裳,忍无可忍地怒斥道:“是你答应我跟他一刀两断我才约白涛与你见面的,可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撇下他一个人去跟前夫纠缠不清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一个人啊,我不是陪着他呢嘛……”郁晢扬看不下去了,讪笑着出声帮忙。 “郁晢扬你闭嘴!”云裳朝着郁晢扬一通吼。 郁晢扬立马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噤声。 在金域星城的事,欧阳非常生气,三申五令不许她和郁凌恒见面,她点头答应了,却不想这才几天而已,她就违背了承诺。 温文儒雅的欧S记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她知道。 她很清楚地记得,那晚在回家的路上,欧阳对她说的那番话,他很严肃地对她说“你爱他,你可以容忍他,但作为你的舅舅你的家人,我容忍不了”…… 欧阳的心情她理解,就好比她见不得自己的妈妈受委屈是一样的道理! “我没有跟他纠缠不清,真的只是碰巧遇到而已。”云裳泫然若滴地看着欧阳,再三解释。 深知他是为她好,所以她也能不识好歹,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血浓于水的家人才是真正关心她的。 “只是碰巧而已?”欧阳冷笑,瞟了眼紧皱着眉头的郁凌恒。 “嗯嗯!只是碰巧而已!!”像是生怕他不信一般,她用力点头。 “碰巧到甚至同上一个洗手间?”欧阳冷笑更甚。 “……”云裳呼吸一窒,顿时哑口无言。 果然,刚才在洗手间外面敲门的就是欧阳。 看云裳红着眼说不出话来,郁凌恒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欧阳——” “这是我们的家事,与郁先生无关!” 郁凌恒才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欧阳冷冷阻断。 一字一句,毫不客气。 郁凌恒狠狠皱眉,不服,下意识地反驳,“怎么无关了?我是她——” “郁凌恒你闭嘴!”云裳勃然大吼。 欧阳已经很生气了,他还来火上浇油是嫌事儿不够大吗? 郁凌恒噤声。 “你是她什么?”欧阳看着郁凌恒冷笑。 郁凌恒的嘴动了动。 “闭嘴!!”云裳狠狠瞪他。 被欧阳如此挑衅,在郁太太充满警告的瞪视中,郁凌恒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紧牙根死命憋着。 “嗯?说啊!你是她的什么?”欧阳脸上有笑,眼底却一片冰冷,不依不饶地问。 眼看郁凌恒要忍不住了,云裳害怕这两个大男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吓得连忙去拉欧阳的手臂,“今天是意外,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的保证我还能信吗?”欧阳冷着脸,睥睨着她。 “能能能!!”她点头如捣蒜,生怕他不信似的。 眼看郁太太一副极力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郁凌恒又沉不住气了。 “云裳!你跟他保证什么?你还真想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不成?”他冲过去一把抓住她,气急败坏地怒吼。 “是!”她抬头就冲他吼回去。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非要把她弄到洗手间里,都是他非要不依不饶地跟她扯东扯西,都是他惹得欧阳生气。 他根本就不懂,家人的施压有多痛苦,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真是要疯了! “……”郁凌恒被吼得一怔,气急攻心,一张俊脸几乎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是!我就是要跟你老死不相往来!郁凌恒,麻烦你以后看到我就当没看到,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行吗?”云裳觉得心理压力太大,忍无可忍地喝道。 多多少少还是有着负气的意味。 “你再说一次!!”郁凌恒心如刀绞,脸如玄铁。 “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 题外话: 嘤嘤嘤~~~~~~感冒了,头疼死了~~~内啥,求月票哇~~~~~~ ☆、第208章 :他又被抛弃了 “你再说一次!!” “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她没好气地冲他嚷道。 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看他能咋地!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笨,一点都不会见风使舵,明明看到欧阳这样生气了,还要不依不饶地上来挑衅,别说他们现在是这个状态,就算是以前那种浓情蜜意的时候,她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帮他啊,她肯定得帮着欧阳啊,欧阳是长辈嘛! 尊老爱幼是最基本的原则嘛! 他现在跟欧阳这样叫板,还能期望她帮他不成? 做梦呢! 笨死了!! 她说,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 郁凌恒怔在当场,心脏狠狠抽搐,双目猩红地瞪着云裳,就觉得自己已经被她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狠狠戳了一刀。 鲜血淋漓! “你再说一次!”他咬着牙根,目光阴鸷地瞪着她。 云裳骑虎难下,在欧阳冷漠的目光中,她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逼迫自己说:“从——” “云裳!我有底线的!你若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些伤人的话,我可当真了!” 她刚一开口,他就厉声阻断她,严重警告。 “云裳,你别太过分,你再欺负我哥的话我以后也不理你了!”郁晢扬也看不下去了,用饱含谴责的目光瞪着云裳,忿忿道。 云裳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蛇精病的兄弟俩!! 这样为难她有意思吗?难道要她为了他而忤逆欧阳,那得多伤欧阳的心啊! 怎么说欧阳也是为了她好啊,谁叫他欺负她的时候被欧阳撞个正着呢,以前欧阳可没反对过他们,都是他欺负她之后欧阳看不下去了才翻脸的,所以这一切全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人! 而且他自己也说了,他们已经离婚,他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他们不形同陌路还能咋地? 欧阳不言不语,就冷眼看着他们两人,一副等着云裳做选择的样子。 云裳没辙。 “郁凌恒,其实从我们离婚的那刻起,我们就已经形同陌路了!”咬了咬牙,她狠着心对脸色铁青的男人说道,然后伸手勾住欧阳的臂弯,“我们走!” 她做了选择! 郁凌恒僵在原地,冷冷看着走得头也不回的舅甥俩。 嗯,他又被她抛弃了!! …… 纸醉金迷的夜晚,喧闹混乱的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像一道道彩虹,在整个酒吧流转。 郁凌恒的心情极度郁闷,一个人躲在昏暗的角落里,使劲儿喝闷酒。 脑子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那个狠心的女人说的那句“从此你我形同陌路”…… 形同陌路? 怎么形同陌路? 她以为感情是写在黑板上的粉笔字,擦掉就算了?擦掉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倒是说得潇洒,说离婚就离婚,说分手就分手,说老死不相往来就老死不相往来! 她的心可真够硬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女人的心啊,比男人狠多了! 她打掉孩子,把他伤成那样,他气头上说不会原谅她,不会让她好过,他嘴上倒是说得又狠又绝,可这才过了几天,他就已经忘了自己之前对她说得那些要狠狠报复她的狠话。 就连对朝阳和云氏的收购,他都是从手下留情到最后放过…… 所以,与她相比,他永远不及她狠心绝情。 她一次次地抛下他,她一次次地选择别人,不管是在她的初恋面前还是在她的家人面前,仿佛他永远都是最不受她重视的那个人。 真要形同陌路吗? 行!形同陌路就形同陌路吧!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人,终究是强求不得! 她既然都对他如此无情了,那他还死乞白赖的缠着她做什么呢? 分就分吧!他还就不信了,没了她云裳他还能活不下去? 郁凌恒满心愤慨地想着,烈酒一杯接着一杯,如同喝白开水一般,咕噜咕噜地灌进喉咙里。 一直喝到大脑迷糊,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他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酒吧。 从酒吧出来,他揉着发痛的额头,脚步略显踉跄地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走近一看,他停下脚步,醉眼迷离地看着靠坐在他车头上的美丽女子…… 美憾凡尘的俏脸,曼妙诱人的身躯,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有唇角那抹如花笑靥…… 大脑迷糊的郁凌恒,眯起双眼盯着美丽的女子,像是在努力分辨她是谁…… “嗨!” 女子朝他一步步走来,双臂像蔓藤一般绕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凑近他的唇边,呵气如兰。 一股熟悉的香气飘进他的鼻端,惹得他情不自禁地闭起双眼深深嗅,他认得这香味,这是郁太太最喜欢的一款沐浴*味。 难道说…… 眼前这个女人,是郁太太? 他的大脑太迷糊了,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只能依靠气味来判断…… “阿恒……” 女子媚眼如丝地望着他迷离的双眼,娇滴滴地唤他。 除了初丹,只有郁太太会叫他“阿恒”…… 他倏地狠狠捏住她的手腕,瞪圆了眼睛看她。 模糊不清的双重影像中,这眉,这眼,这唇……真是越看越像郁太太。 “啊……你激动啥,轻点啊!”女子娇嗔。 “郁太……太太……?”他迟疑,结巴,不敢确定。 “嗯,我是你的郁太太。”女子笑得娇媚入骨,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闪烁着流光溢彩,特别迷人。 “郁太太……郁太太……我想你了……”他倏地将脸埋在女子的颈窝里,将她整个人紧紧抱住,嘶哑着声音痛哭呢喃。 他抱得太用力,像是恨不得把女子揉进他的身体里合二为一,女子的下巴被迫靠在他的肩上,小脑袋仰到了极致。 女子难受得龇牙咧齿,默默翻了个白眼。 “嗯嗯,我也想你呢!想死了!!”女子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娇滴滴地诉说衷肠。 跟郁太太闹了这么久,郁太太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冷漠无情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对他撒娇了。 郁凌恒本是郁闷的心,被突然变得娇俏可爱的“郁太太”嗲得都快融化了。 “裳裳,裳裳……” 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女人,死也不肯撒手。 可他喝了太多,加上出来被风一吹,酒劲儿上头,整个人更是醉得不行。 他口齿不清地喊着郁太太或者裳裳,几不可闻地控诉着她的心狠手辣和无情无义,明显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我在呢,我在呢……”女子一边柔声哄着,一边轻抚他的背部,一副柔情似水的深情模样。 然后,女子将醉酒的郁凌恒扶去了酒店。 酒店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散发着*的光晕,气温越来越高…… “裳裳……裳裳……” 躺在*上的郁凌恒紧紧搂着女子的腰,在朦胧不清的视线中对着妖娆妩媚的女子喊着叫着,像是生怕她突然不见了一般。 “诶,我在的。”女子低下头凑近他的唇边,在他唇上*至极地轻轻呵气,温柔甜腻的声音像是一首勾魂曲,把本就醉意朦胧的男人三魂七魄都勾了去。 闻着熟悉的香气,加上唇上那若有似无的酥麻,郁凌恒一个忍不住,倏地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唇,毫不犹豫地朝着女子的红唇碾压下去…… …… 云裳向欧阳保证过再也不见郁凌恒的,可是现在,她又要违背诺言了。 她要见他,迫切地想要见他! 郁凌恒严厉谴责她无情无义草菅人命,认定她是故意不要孩子,还说什么她给他寄过妊娠终止同意书。 她听得一头雾水,越听越不对劲儿,加上她一直怀疑自己滚下楼梯并非单纯的意外,所以她决定去医院暗查一下。 然而,在她意外流产的那天,所有监控录像里都没有她的人影,也就是说,那天的监控有人动过手脚。 由此可见,那天的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没有不要宝宝,却一直被郁凌恒误会。若是其他事被他误会她还可以忍了,但这个黑锅,她不背! 他骂她,虎毒还不食子,云裳你连畜生都不如…… 被他如此评价,她心痛如绞,却又有苦说不出。 她从来没有想过不要自己的孩子,她是被人陷害的,是有人想要把他们彻底分开! 她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天她滚下楼梯,一定是被人推的!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所以,她要找郁凌恒! 她要找他说清楚,她要让他相信她没有给他寄什么同意书,宝宝不能就这样白白牺牲,她一定要弄清楚是谁杀了她的宝宝,一定要!! 可是,当她不想见他的时候,他随处可见。 而当她想要见他时,却到处都找不到他。 找了他整整一天,又是电话不接,公司没人,这次甚至连郁晢扬都不理她了。 看来在餐厅里她绝情地说要形同陌路的话,不止伤了郁凌恒,连郁晢扬都伤到了。 不厌其烦地拨打郁晢扬的电话,第N次后,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云裳你有病啊!总打我电话做什么?” 电话刚一接通,彼端就传来郁二爷的咆哮声。 “你哥呢?他有跟你在一起吗?”云裳张口就问,语气急切直入主题。 郁晢扬愣了两秒,然后冷笑讥笑,“我哥?你找他做什么?呵呵!你不是已经跟他形同陌路了么,还找他干吗?!” “我找他有点急事儿,他跟你在一起吗?”她尽量忽视他不客气的讥讽,好脾气地继续问。 “云小姐,请搞清楚,你已经跟我哥离婚了,你有什么急事儿那是你的事儿,跟我哥以及跟郁家都没有丝毫关系!”郁二爷声音变冷,毫不客气地拒绝回答。 “晢扬——”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所以别叫那么亲热,听着让人怪恶心的!”傲娇的郁二爷又开始矫情了。 云裳磨了磨牙,强忍着想要狠狠削他一顿的冲动,近乎低声下气地说:“郁晢扬你别闹了,我真的有急事……” “谁跟你闹了?云裳!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哪来的公主谁都得捧着你?就许你糟蹋别人,还不许别人不待见你?”他噼里啪啦一通吼,气愤填膺。 云裳皱眉,被他骂得哭笑不得,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哎,也是,她在餐厅里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想也的确是过分了些,郁晢扬心疼自己哥哥也是人之常情,这点她还是可以理解的。 “我告诉你云裳!你若还要点脸以后就别再打电话给我了,我现在烦死你了!”郁二爷越说越生气,大有恨不得从手机里爬过来把她揍一顿的意思。 “行行行,郁二爷,你烦我也好,恼我也罢,你开心就行,但你先告诉我你哥现在在哪儿好吗?算我求你了还不成么?”云裳投降,低声下气地求饶。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郁晢扬傲娇冷哼。 “我不是都求你——” “谁稀罕你‘求’?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一求别人就得鞠躬尽瘁地为你效劳?”郁晢扬在电话彼端没好气地吼着。 云裳偏了偏头,耳心都被他吼麻了,忍不住默默翻了个白眼。 就一句话的事儿,他非得扯什么鞠躬尽瘁,矫不矫情啊! 她叹了口气,“郁晢扬,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告诉我?” “跟你不熟,无可奉告!!”他冷冷喝道,就是不松口,对她意见可大了现在。 “你——”云裳气结,狠狠磨牙,有些忍无可忍了。 “怎样?不服来咬我啊!!”郁二爷嚣张至极地挑衅道。 云裳唇角抽搐,面对如此幼稚的郁二爷,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真想呵呵他一脸! 他要是这会儿在她面前,她一定遂了他的愿,咬死他! “郁晢扬,你说不说?!”她没耐心了,语气变得又冷又硬。 “说什么?”他玩世不恭地懒懒轻哼。 “你哥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郁晢扬声音缓慢,由低至高,像在练习男高音。 唱得云裳毛骨悚然。 受不了了,逼得她先挂了电话。 耳朵终于清净了,她重重吐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满腹惆怅。 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里反复无常的态度足以逼疯一个人,只是很多事并非她的本意,她也是身不由己。 坐在飘窗上,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她紧蹙眉头愁绪万千。 好一会儿后。 突然,她双眼一亮,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迅速把手机开锁,葱白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她依稀记得,自从她在N国遇险后,她和他的手机上都装了定位系统…… …… 用定位系统搜索到郁凌恒的位置后,云裳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是家五星级大酒店。 她没空细想他为什么会来酒店,一心只想先见到他再说。 她冒充他的秘书,去前台询问可有他的住房记录。 结果却是没有他的名字。 难道他不在这里? 可是手机定位他就在这家酒店里啊…… 问不出结果,她心不在焉地转身,一个拿着甜筒的小屁孩却撞在了她的腿上,冰激凌弄脏了她的裙子。 一切仿佛都是天注定,她在洗手间整理衣服上的冰激凌时,无意间听见两名酒店的工作人员在聊八卦…… 员工甲一边洗手一边兴奋地对身边的员工乙说:“喂,你刚才看到住888房那个男客人了吗?好帅啊!” “当然帅!人家可是嵘岚集团的总裁,不止人帅,钱还多得不得了!”员工乙盯着镜子里对自己,整理工作服,比员工甲淡定许多。 云裳正用纸巾擦拭着裤子的动作一怔,抬眸看着两名员工。 员工甲双眼冒心形:“哇,嵘岚的总裁啊,你咋知道的啊?难道你认识他?” 员工乙自嘲地耸耸肩,“嗯!我认识他,可惜他不认识我,我男票崇拜死他了,只要有关他的报道我男票都有收集,他本人跟杂志上一样帅,非常迷人!” 员工甲摇头赞叹,一脸向往,“跟他一起的那个女的也好美啊,他们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啊!我要是也有个这么帅气多金的男人该多好啊!” 女的?? 云裳狠狠一震。 员工乙嗤笑员工甲,“别做白日梦了,像他们那种王子和公主,跟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员工甲瘪嘴伤感,叹惋:“那倒是!哎……” 两名员工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洗手间。 云裳像是被魔鬼施了咒一般,僵在原地无法动弹,耳朵里不停重复着刚才两名员工的交谈。 嵘岚…… C市只有一个嵘岚! 嵘岚总裁…… 除了郁凌恒不作第二人想! 跟他一起的那个女的…… 他跟女人上酒店? 888房…… 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心,莫名恐慌起来。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洗手间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电梯,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酒店八楼。 反正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诡异地站在了888的客房门前。 站在门前,她死死攥紧双手看着门板,心,抽搐不停。 很疼,很慌,很害怕…… 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别乱想,一定是那两个员工认错了人,嗯,一定是认错了人! 他不是说要她还他一个孩子的吗?他不是说要一辈子跟她没完的吗?她不过说了句形同陌路,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恋上别的女人的,不会的! 云裳脸色苍白,忐忑不安地踌躇着,害怕得千万次想退缩,可她的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不受大脑控制地自行抬了起来…… 叩叩叩! 颤抖着,敲了门。 很快,房门由内打开,一个仅在腰际围着一条浴巾,上半身布满*抓痕,以及让她熟悉到骨子里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题外话: 对不起对不起~~又更晚了~~生病中,大家体谅哇,么么哒~~~月票月票,最后时刻了~~~打滚求月票哇~~~~ ☆、第209章 :你喜欢我吗? 很快,房门由内打开,一个仅在腰际围着一条浴巾,上半身布满*抓痕,以及让她熟悉到骨子里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云裳整个人僵住,睁大双眼死死看着眼前的男人,死死看着。 全身的血液凝固,心脏停止跳动,周遭的一切已不复存在…… 她所有的知觉感官里,全是他,只有他! 她看着他,双眼以极快的速度布满了血丝,看着他明显错愕以及惊慌失措的脸,看着他布满心虚的双眼,看着他脖子和胸膛上那些*的吻痕和抓痕…… “你……”郁凌恒艰涩开口,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女人,完全懵了。 看到他这副表情,云裳感觉到了绝望的气息…… 本来她幻想着,他可能是太生她的气,所以故意找人演戏想气她,她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一定没有! 可他这副震惊恐慌的模样,将她心里那些自欺欺人的幻想生生打破…… 如果真的只是在演戏,此刻他应该趾高气扬地说些气她的话,而非是这样一副心虚的表情。 郁凌恒是真的没料到拉开门看到的会是面如死灰的郁太太,他震惊得大脑一片空白,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恒恒……” 这时,一道甜腻的嗓音破空而来,紧接着一副柔软的身躯贴上了郁凌恒的后背,同时一双藕臂像蔓藤般从他的身后缠上了他的腰。 郁凌恒像是触电一般惊醒过来,反射性地去抓住腰间的一双小手想要狠狠扯开,对身后女子哑声沉喝,“放手!” “呀!”身后的女子一边娇嗲一边探头来看门外的人,当看到是云裳时,女子有些惊讶地轻叫了声。 但惊讶只是一瞬而过,见郁凌恒要扯开自己的手,女子立刻不满地撒娇,“讨厌,干吗对人家这么凶,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老婆,不是……啊!严甯你松开!”郁凌恒满眼恐慌地看着云裳,急声解释,可话未说完,就被严甯一口咬在肩头,痛得恼火怒喝。 “不松!你刚才欺负人家的时候咋不叫人家松开?”严甯撅嘴哼哼,字字句句都透着*和亲昵。 严甯同样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白希的勃颈和圆润的肩头以及性感的锁骨上,全是又红又紫的痕迹…… 美丽的小脸上荡漾着幸福和甜蜜,那又娇又媚的小姿态,完全就是一副刚被人狠狠疼爱过模样…… 云裳面无人色,像傻了一般愣愣地看着眼前恩爱甜蜜的男女,不敢也不愿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双眼酸涩刺痛,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觉得自己的双眼痛得就快要瞎了…… 心…… 自然更不必说,在他开门的那瞬,她的心就已经粉碎,再也缝补不起来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不管他是爱她也好,恨她也罢,不管她又有多么多么的爱他,结束了,都结束了! 不要了! 她不要了! 身体有了污点的男人,她不要了! 他犯的若是其他错误,她都可以尽量原谅,唯独背叛,她原谅不了! 她无法忍受他用抱过别人的双臂来拥抱她,更不能接受他用吻过别人的唇来吻她,而他的身体,她更是做不到与别的女人分享! 虽然他们已经离婚,虽然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严格说来并不算背叛她,但她的心经过此刻已彻底死了,她永远都无法再接受他…… 他和她,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一切的恩怨情仇,到此结束!! 听严甯把话说得那么*不清,再看到云裳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郁凌恒急得额头冒汗。 “你——”他气结,扯不开严甯的手,急得回头警告性地狠狠瞪她,可严甯不为所动,就是非要紧紧抱住他不可。 他只得又转回头看着云裳,焦急解释,“裳裳,不是这样的,我跟她……” “郁凌恒,你敢不认账试试!”严甯倏地娇喝,任性蛮横地叫嚣道:“你敢始乱终弃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郁凌恒不理她,急得也不管什么绅士风度了,一把将裹着浴巾的严甯用力掀开,一步跨出房门,神色恐慌地看着云裳,“不是的裳裳,你——” 啪! 云裳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的,不遗余力。 响亮的巴掌声响在空气中,男人的脸颊上很快就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带着她的伤心和绝望,带着一股与他恩断义绝的意味,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云裳双眼猩红,面无表情地看着拧眉错愕的男人,心已痛到麻木…… 崩溃之前,她转身就走。 郁凌恒被打懵了。 脸颊一片火辣辣地刺痛,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郁太太已经转身走人。 “裳裳!云裳!!”他吓得连忙去追。 哪知严甯先一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不许追,不许追,你不许撇下我去追她!恒恒……”严甯使劲儿撒娇。 “严甯我警告你,你别再这样叫我!!”郁凌恒倏地转身狠瞪着严甯,咬牙切齿地厉声喝道。 恒恒你妹啊!简直太恶心了! “不叫就不叫呗,凶什么凶……”严甯被吼得一颤,一边不屑地翻白眼一边撇嘴咕哝,完了见他又转身想追,便在身后甜腻腻地飘出一句,“不过我的郁大少啊,你确定你要这样围着一条浴巾去追?” 郁凌恒疾走的脚步一顿,垂眸一看,“靠!” 他狠狠咒骂一声,忙不迭又转身奔回了房间。 见郁凌恒进了房,严甯勾唇媚笑,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狡黠的目光在某个转角处多停留了一秒…… 转身,她也进了房,关门。 房内,郁凌恒正手忙脚乱地套裤子穿衣服。 严甯双臂环胸,姿态慵懒地背靠着门板,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惊慌失措的男人。 “你急啥啊!她怀着你的娃呢,能跑哪儿去!”严甯好笑地淡淡讥讽。 闻言,郁凌恒正在扣皮带的双手猛地一僵,狠狠拧着眉头抬眸看着严甯。 “你说什么?!” …… 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心里的绝望,深深的绝望…… 痛! 全身都痛! 从心脏开始蔓延,剧烈的疼痛像见血封喉的毒液一般融进她的四肢百骸里,让她窒息。 他满身痕迹地站在门口,同样满身痕迹的严甯从后面抱住他…… 这个画面,像是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一般,任凭她拼尽了全力也挥之不去。 从听到那两名员工的谈话时,她就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和安慰自己,不停地对自己说要相信他,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他不会的。 终究,一切都是她的自欺欺人。 算了,算了,真的算了…… 心太痛,天太黑,整个世界轰然倒塌,她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人,犹自沉浸在深深的绝望里。 从走出酒店的那刻,她的眼泪就开始疯狂*,怎么也止不住。 跟他离婚,一路相爱相杀,就算在彼此伤害时,她也从未真正绝望过,因为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有情,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所以她始终以为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们还是能破镜重圆的。 她一直怀揣着这样的希望,所以再苦再难都咬牙坚持着。 可现在…… 一切都完了。 泪眼朦胧中,云裳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她只知道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不能停下来! 不能停下来,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崩溃大哭…… 她狠狠咬着唇,拼尽全力忍着心口那股撕裂般的痛。 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非要跟他离婚,后悔自己做了那些伤害他的事,后悔自己把他一步步逼向别人的身边…… 她明明就没有伟大情操,为什么要为了保全郁家而为难自己委屈自己? 为难自己无所谓,委屈自己她也可以忍受,可是为什么在她做了这么多之后,最终的结果却是彻彻底底的失去他了呢? “云裳……云裳……” 耳朵嗡嗡作响,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那声音宛若来自天际,又仿佛就在身旁。 她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听不真切,亦不想却听真切。 她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理,只想一个人躲起来,躲起来狠狠哭一场…… 她难受,太难受了…… 心好痛,痛得她想把心挖出来扔掉,扔掉就好了,没有心就好了。 没有心,就不会痛了。 “云裳!” 饱含担忧的呼唤在身边响起,同时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啪! 反射性的,她回头就一巴掌呼出去。 空气,骤然凝固。 初恺宸错愕。 脸颊痛到发麻,他一边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她,一边用舌尖顶了顶刺痛的腮帮子,完全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裳用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猛然回过神来,看到初恺宸脸上的五指印,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慌乱无措,“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颤抖,微哽,透着浓浓的悲伤和委屈。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滚落出来,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你怎么了?”初恺宸吓了一跳,看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钝钝地泛疼。 初恺宸应酬完驱车回家,等红灯时无意间发现在人行道上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她。 本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去管,因为她的事从来就轮不到他管! 可他的手脚却不受大脑控制,自行把车停在了路边,跳下车就鬼使神差地朝她追了上来。 他喊她,她置若罔闻。 发觉她的不对劲儿,他伸手拉她,却被她狠狠抽了一巴掌。 她出手太快,他猝不及防,一巴掌挨了个结结实实。 可他还来不及发飙,就被她满脸的泪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她向来坚强,一贯都是没心没肺的模样,现在却哭得如此悲伤绝望,怎能不让人心疼担忧! “没事!我没事!”她用力摇头,极力证明自己很好,说完之后又转身继续往前走,嘴里自言自语地呢喃,“嗯,我没事,我很好……” 她像是在骗他,又像是在骗自己,自欺欺人地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而已,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她这副模样,初恺宸自然不放心,连忙又追上去,“云裳——” “别跟着我!”她猛地回身,勃然大吼,吓得初恺宸瞬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拧眉看她。 见他不动了,她转回身继续走,神经质地呢喃,“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别跟着我……” 嗯,都别跟着她,都离她远点,她想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就好。 她越是这样,初恺宸越是走不开。 怕刺激到她,他不敢再拉她,只能快走两步挡在她的面前,阻断她的去路,“你到底怎么了?跟Duke吵架了?” Duke…… 云裳狠狠一震。 抬头,泪流不止的双眼一片茫然,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般,愣愣地看着他。 吵架…… 她倒希望是吵架,就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把彼此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大打一场,但很快又会和好。 都说夫妻*头吵架*尾合,她多么希望他们只是吵架而已…… 看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初恺宸着急,想了想,他问,“因为Duke跟我姐订婚的事吗?” 云裳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掉着眼泪茫然无助地望着他。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你可以不用哭了,他们不是真的订婚!”初恺宸说,“我姐是被我爷爷逼的,Duke只是帮我姐,当还我姐曾救你一命的恩情,所以他们的订婚并不是真的。” 初恺宸以为云裳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破涕为笑,哪知她的眼泪只是停了几秒,然后更是如山洪暴发一般,疯狂地往外涌。 假的? 他和初丹的订婚是假的? 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此刻她却觉得难过得想死…… 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他们命中注定不能相爱相守?否则他们为何一直在误会,一直在伤害,一直在错过? 回不去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就算以前的一切都是误会,现在得知真相也是于事无补,不管他有多少无奈和苦衷,都抵消不了他的背叛。 爱情和男人,不要则罢,要就要全部! 她的爱情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的男人在有了她之后必须守身如玉! 如若不然……她不要! 他们明明相爱,却总是无法相守,这叫她怎能不难过?! 她不止没有停止悲伤,甚至还哭得越发崩溃,初恺宸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紧拧着眉头,把所有兜都翻了个遍,却就是没有找到手绢,情急之下,他只能用自己的袖子去帮她擦眼泪。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她不高兴,边擦边问:“云裳,你到底……怎么了?” 泪水很快就沁湿了他的衣袖,云裳默默看着一脸担忧的初恺宸,眼底的悲伤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似恨,似怨,似愧疚…… “初恺宸!” 突然,她嘶哑着声音严肃地轻轻喊他。 “嗯?”他帮她擦眼泪的动作轻轻一顿,微抬眼睑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 “你喜欢我吗?”她问。 初恺宸呼吸一窒,“……” “你喜欢我吗?”她重复,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他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下,一颗心骤然狂跳起来。 她的眼睛里,流淌着一种渴望,在蛊惑着他…… “如果你喜欢我,你愿意娶我吗?” 她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却又该死的动听之极。 “……!!”初恺宸僵住了,愣愣地看着一脸认真的云裳,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五秒之后,他还没回神,云裳苦涩一笑,落寞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你当我没问过好吗?对不起……” 说完,她从他身边越过。 擦肩而过的那瞬,他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他拧眉看着她的侧脸,“你跟Duke到底怎么了?” “我们离婚了啊,早就离婚了啊,我们早就桥归桥路归路,早就没有关系了啊,我们没有关系了啊……”她转眸看他,泪流满面却还非要笑给他看。 她努力想要表现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可越是这样强颜欢笑,越是显得悲伤凄凉。 初恺宸呼吸一紧,有种强烈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不喜欢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一点都不喜欢! 他喜欢她笑,她笑起来特别好看…… 他不喜欢她哭,看到她哭他的心会不由自主地揪紧…… 他定定看着她,沉默不语。 半晌后,初恺宸未表态,云裳苦涩地轻轻一笑,把自己的手臂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 走了十来步,手臂倏地又是一紧,紧接着她被用力一拽,整个人被拽得转回身去。 她抬眸,迎上初恺宸炙热无比的目光。 “你说真的?”初恺宸轻轻抓着云裳的双肩,深深看着她的眼,声音微颤。 她静静地望着他。 “如果我喜欢你,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初恺宸话音未落,云裳倏地踮起脚尖,红唇轻轻贴上他的唇…… …… 郁凌恒找不到云裳了。 他在欧家门口寸步不离地守了整整*,却硬是没有看到云裳的影子。 他打了*的电话,只要是认识郁太太和郁太太认识的人,他都打电话去问知不知道郁太太在哪儿,可所有人的答案都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欧阳不许他和郁太太再在一起,绝情到连欧家的门都不让他进,他不知道郁太太到底有没有回家,所以只能一直守在欧家门口。 终于挨到天亮,他接到郁晢扬的电话—— “哥,你你……你快看……” “看什么?”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月票,谢谢谢谢,谢谢大家帮淼夺得了一个好成绩,万分感谢,八月淼会努力回报大家的,爱你们~~么么哒~~~ ☆、第210章 :初家的人有毒啊? 终于挨到天亮,他接到郁晢扬的电话—— “哥,你你……你快看……” 郁晢扬磕磕巴巴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是什么让郁晢扬如此惊慌? 郁凌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看什么?” “WB头条……” 郁凌恒狠狠拧眉,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头条…… 可能跟郁太太有关。 “哥,我传你微信!” 郁晢扬急急说完,挂了电话。 几秒之后,郁凌恒的手机就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狠狠咬着唇,紧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他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可是恐慌的同时,他又强烈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指尖颤抖,打开微信,晢扬发过来的是一条视频链接…… 他看着视频,却怎么也没有点击播放的勇气,就觉得这段视频是个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就会有灾难降临…… 他害怕打开,可又迫切地想知道郁太太到底在哪儿。 心,不安地狂跳着,咬牙犹豫了许久,最终,他还是点开了视频。 视频画面里的背景,是初恺宸的私人别墅,别墅的门口围着一堆举着相机或拿着话筒的记者,把刚出门的初恺宸围了个水泄不通。 初恺宸面沉如水,一边对不停发问的记者说着无可奉告,一边以绝对保护的姿势牢牢护着怀里的女子…… 嗯,初恺宸抱着一个长裙飘飘的纤瘦女子。 女子整个人伏在初恺宸的怀里,低着头把小脸埋进他的胸膛,无法让记者捕捉到她的模样。 看到初恺宸护在怀里的那抹熟悉的身影,郁凌恒的心瞬时狠狠揪扯起来,就算看不到女子的脸,他也能一眼就认出那是…… 郁太太! 他的郁太太!! 她彻夜未归,为何会一大清早出现在初恺宸的别墅门前? 而且,她昨晚穿的不是白色长裙!! 还有,她为什么要躲避记者的追问和镜头?为什么要那么乖巧地藏在初恺宸的怀里?她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这样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视频里的那些记者,你一言我一句的不停地在追问,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小孩?等等等等…… 越问越离谱!! 视频播完,郁凌恒整个人也已经不好到了极点。 心,又慌又痛,乱作一团…… 这一天,一条标题为“初家小公子初恺宸与神秘女子在其私人别墅共度良宵”的新闻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上了各种娱乐头条。 人尽皆知! …… 欧家。 云裳刚进家门,就感觉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紧绷压抑的气氛。 她换了拖鞋往客厅里走,果然看到家里所有人成员都聚集在客厅里。 外公欧荣毅坐在沙发的正中央,旁边两侧的沙发里分别坐着舅舅欧阳和妈妈欧晴,均神色严肃。 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在云裳的脸上,极具压迫性。 像是早有预料,云裳没有丝毫惊讶,噙着甜甜的笑靥淡定从容地走向沙发。 “等我?”她转动着眸光笑米米地看着家人。 没人回答她。 “我可以坐下吗?”她还是笑靥如花,问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就很有自知之明地坐在外公的对面,“犯人”的位置上。 她装模作样地整整衣摆,挺直背脊正襟危坐,然后再抬眸看向欧荣毅和欧阳,说:“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怎么解释?”欧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扔了份娱报在她面前,冷声质问。 云裳垂眸瞟了眼娱报上那张大大的照片——她躲在初恺宸怀里的照片。 唇角一勾,她微笑道:“小舅你不是说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吗?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真的在跟初家那小子谈恋爱?!”欧阳的脸色瞬时更加阴沉了几分。 “还不够明显吗?”她笑着瞟了眼娱报。 “裳裳,他比你小……”欧晴忍无可忍地插了句嘴,满眼忧虑地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声音透着无奈和不赞同。 “小不了多少啦,几个月而已。”云裳满不在乎地说。 “我不同意!”欧阳首先表态,极力反对。 “我也不同意!”欧荣毅也沉声道。 父子俩严肃的表情如出一辙。 “为什么?”云裳挑眉,淡淡问道,模样平静不急不躁。 欧荣毅,“初家的人,少沾为妙!” “少沾为妙?初家人有毒啊?”云裳失笑一声,戏谑。 “不止有毒,而且是剧毒!”欧阳一本正经地瞪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她端正态度,别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云裳撅了撅红唇,嗲嗲地说:“其实初恺宸人还是蛮不错的,你们别急着反对,先了解一下嘛!” “欧家和初家向来不对盘,有什么好了解的?!”欧阳语气不耐。 “欧阳,拜托你别这么古板好么,没听过有句话叫做‘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这句话吗?不对盘那也是几十年前的老恩怨了,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正好趁此姻缘化解两家的隔阂,不是正好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倾身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水壶,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欧荣毅义正辞严地喝道。 云裳捧住水杯喝了两口水,好笑地看着欧荣毅,“外公,您弃军从商二十几年,与初润山早就不在一条道上,根本谈不上什么谋不谋的啦!” “反正我不会让你嫁进初家那种堪比龙潭虎穴的家族里!” “不怕啦外公,我应付得来的!” 面对长辈的反对,云裳从始至终都表现得特别淡定,从容应对毫不慌张,冷静理智得仿佛在谈生意。 欧阳微眯着双眼,目光犀利地盯着云裳,“你觉得初润山会接受你做他的孙媳?” 先不说欧初两家向来不合,就她这二婚的名声……初润山会同意才有鬼了! “那是他的事!”云裳撇撇嘴,悠闲地捧着水杯慢悠悠地喝。 “如果他不接受你呢?” 她笑笑,妩媚又没心没肺,“那是初恺宸的事!” “云裳,你想干什么?”欧阳冷厉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云裳的脸上,企图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没干什么啊,就想谈个恋爱而已,你们总不能一辈子把我留在欧家做老姑娘吧!”她抬手撩发,将散落在耳际的发丝夹在耳朵后,似笑非笑地说。 欧阳皱眉,“你想谈恋爱多的是选择——” “是啊,初恺宸就是我千挑万选过得呀!” “他不适合你!”欧阳面带怒色。 一家人都很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偏偏她这个当事人却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怎能不让人生气?! 不适合…… 云裳唇角的笑靥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让她爱恨交织的俊颜…… 又是不合适吗? 郁凌恒跟她不合适,初恺宸跟她也不合适,是不是这天下就没有一个男人跟她是合适的?! 呵!也罢! 不合适就不合适吧! 反正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她想要的人,合不合适又有什么关系?一个人的日子她又不是没过过,她还有妈妈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垂着眸看着水杯,她轻咬着红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缓缓抬眸看着欧阳,意味深长地说道:“小舅,感情这个东西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合不合适我我自己知道,你说了不算!”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了决定,现在并非是征求我们的意见,只是知会我们一声,是这样吗?”欧阳脸色阴沉,声音冷若冰霜。 见欧阳似是动了怒,云裳倾身另外倒了杯水,轻轻推到欧阳的面前,示意让他喝点水消消火。 然后她慢悠悠地说:“我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有自己的分寸,我当然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支持和祝福,可如果你们实在不能理解我……我可以搬出去的!” 搬出去…… 搬哪儿去? 搬去和初恺宸住?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欧阳狠狠磨牙,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终究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话已至此,他发现自己已无话可说。 …… 朝阳公司。 下班,云裳走进电梯,摁下负一楼,到地下停车场。 电梯到达负一楼,云裳从电梯里出来,径直朝着自己的专属车位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黑影冒了出来。 “啊……呃……” 她失声尖叫,吓得往后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愣住。 抬眸一看,看到初恺宸布满担忧的帅气脸庞。 “吓着你了?”初恺宸懊恼地皱着眉,心疼地看着她微微苍白的小脸,眼底尽是自责。 “有点……”云裳摁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心口,心有余悸地微微喘息。 “对不起!我……我只是……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不是故意的……”他急得有点语无伦次,像是生怕她生气一般。 看到初恺宸急得手足无措,云裳想笑,却笑不出来。 心里甚至泛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给我的?”她连忙收拾起心里不该有的情绪,用嘴努努他手里的花束,问他。 “嗯嗯!”初恺宸忙不迭地点头,再次把花束递到她面前,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她,“喜、喜欢吗?” 云裳接过花束,低头嗅了嗅花香。 “如果你不喜欢红玫瑰,还有其他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急切地补上一句。 “……?”她抬眸看他。 “来!”他壮着胆子去拉了她的手,双双朝着他的车走去。 他先是抓着她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滑,牵住她的小手…… 他的手指触上她的掌心,明明是正常的温度,他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烫化了…… 心,噗通噗通,跳得毫无章法,速度快得几乎无法负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可他就是无法控制,在她面前,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云裳垂眸看了眼彼此相牵的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走到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后面,初恺宸打开后备箱,有些苦恼又有些腼腆地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花,所以我把寓意好的都包了一束……”一转眸看到她呆呆的模样,他又紧张了,“都不喜欢吗?” 云裳呆若木鸡地看着塞满了各色各样玫瑰花束的后备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玫瑰花,而且还是五颜六色的。 “喜欢!”她倏地笑了,有些无奈,有些感动,由衷地重重点头,“全部都喜欢!” “真的?”初恺宸双眼一亮,如释重负。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就怕她不喜欢。 云裳转眸对他笑,“嗯!!” 可笑了不过两秒,她美丽的笑靥突然就凝固在嘴角。 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冷冷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后…… 感觉到她的异样,初恺宸下意识地回头,即触上一道鸷冷的目光…… “哥……”他怔怔地看着面罩寒霜的郁凌恒,失声低喃。 只有在心虚或是做错事的时候,他才会叫他“哥”…… 此刻的郁凌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寒意弥漫至全身,戾气深重。 他面无表情,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人,和花。 这个女人,看来不把他气死是不会甘心了! 她总有本事把他的心伤透,又总有本事让他即便痛死也放不开手! 她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咒?她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为什么他就是非她不可了?! 要疯了,他真的要疯了啊…… 怕了她了,真真是怕了她了! 他发现,即便被她伤得体无完肤,他也不能有丝毫的反抗,因为每次只要他稍微报复她一下,立马就会被她加倍地狠狠报复回来。 次次如此!! 她的心,永远比他更硬更狠! 说她是铁石心肠一点都不为过! 在欧家门外守了*,没见到她的人,她的手机关闭了定位系统他也搜不到她的位置,他度秒如年地熬到天亮,她却送他一个堪比晴天霹雳的爆炸性新闻…… 他从看到头条时的愤怒,到找不到她时的焦灼,再到来朝阳被她拒见了无数次的忧伤难过,他的心路旅程有多艰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奈之下,他只能到朝阳的地下停车场来蹲守着,有些事,他必须要尽快跟她解释清楚,越是拖到后面,后果越是不堪设想! 她的敢爱敢恨,他深有体会,他怕死了她破罐子破摔把他彻底驱逐在她的心门之外。 然而,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瞧瞧他现在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她一脸感动地接受了初恺宸的花! 看到她对初恺宸笑得甚至比鲜花还娇还媚还美!! 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她了,真的看不懂了! 虽然他曾在气头之上骂过她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可在他的内心里,从未真正那样认为过! 他不信,不信她是如此容易见异思迁的女人! 今天这样的场景,若是把初恺宸换成黎望舒,他虽然不开心但至少还想得通,毕竟黎望舒是郁太太的初恋,他们有多年的感情,郁太太在伤心之下找了黎望舒寻求慰藉还在常理之中,可初恺宸算什么? 她突然又跟初恺宸扯在一起到底算什么? 只是单纯的随便抓个男人来报复他吗? 好吧!她成功了!! 她的每一次报复,都能让他妒忌成狂,都能让他痛彻心扉,都能让他悔不当初! 他认输了! 他真的认输了! 他斗不过她!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斗得过她的! 他认命了! 初恺宸觉得,自己的身边突然多了两个大冰人。 郁凌恒冷,云裳更冷。 他都快被他们散发出来的寒气冻成冰棍了。 两个冰人冷冷对视,他即便夹在他们中间,却也仿佛是透明的一般,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看到郁凌恒的那瞬,云裳脸上的笑靥就僵住了,然后一点一点地隐退,直至面无表情。 向来高高在上潇洒倜傥的郁大少,此刻有些憔悴,有些颓废,有些狼狈。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眉宇间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甚至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有了皱褶,很显然是从昨天穿到今天的…… 一贯活得精致注重仪表的男人,居然会允许自己一天不换衣服,着实让人惊讶。 云裳冷眼看着略显狼狈的男人,表面没有丝毫情绪,可心里已鲜血淋漓…… 即便他现在西装革履,她眼里的他,始终是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样子…… 她冷厉的眼神,无比犀利,似是想要穿透他的衣服,看看那些让她恨之入骨的*痕迹可还在他的身上。 她恨!真的恨! 恨不得扑过去挠死他!! 把他挠得体无完肤!把他挠得面目全非!挠死他得了!! 那些夜里,不管他在她身上如何使劲儿,她都舍不得那样去挠他抓他,而他居然让别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那样壮观的痕迹! 时至今日,她总算把他看清,他就是个混蛋!他就是个践人!他就是个渣男! 四目相接,冷冷对视,他的眼底爱恨交织,而她的眼底……只有恨! 其实不止是对他有恨,她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她想要的幸福已经没有了,她的未来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好憧憬的了,所以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死寂般的沉默过后,郁凌恒重重叹了口气,深深看着冷若冰霜的小女人,率先开口:“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跟严甯——” “我们走!”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211章 :最后的机会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跟严甯——” “我们走!” 郁凌恒话未说完,云裳就急切地对初恺宸说道,眼底有慌有痛,情绪有着明显的激动。 他背叛了她,他跟别的女人尚了*…… 她不想自己惨遭背叛的事被弄得人尽皆知,她不想把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公诸于世,她不想看到初恺宸或是任何人诧异和同情的目光…… 她不需要怜悯或安慰,她只想把这个耻辱烂在肚子里,待一个人的时候,再慢慢舔舐伤口…… 她宁愿独自承受伤痛,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同情! 自己老公出了轨,这种事儿怎么说怎么丢人! 即便他们已经离了婚,即便他们已经毫无干系,可她还爱着他,他的“不干净”真的是让她死了心。 彻底死了心! 他已经把她的心伤透了,她不能再让他把她的脸丢完,所以她不想让初恺宸知道他背叛了她…… 云裳说完就走,初恺宸拧着眉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郁凌恒,见云裳走了,他别无选择,只能跟上。 郁凌恒两个大步追上去,紧紧拽住云裳的手臂,近乎气急败坏地喝道:“云裳!不要每次都用逃避来解决问题好吗?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放手!”她极冷极冷地看着他。 见两人剑拔弩张,初恺宸为难又着急,拧眉看着郁凌恒,想劝,“哥……” “小恺!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别搅合进来,对你没好处!”郁凌恒转眸,神色严肃地看着初恺宸,一语双关地说道。 初恺宸微微一怔。 其实心里明白,他们两个不会真的那么容易一刀两断,也并不是他想搅合就能搅合得了的。 就好比现在,他们冷冷对视,他们眼里只有彼此,而他,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罢了。 云裳蹙眉睥睨着郁凌恒,不悦冷喝:“什么叫搅合?郁先生,你现在才是在搅合好吗!我跟小恺现在是——” “郁太太,我们不闹了行吗?我认输了行吗?我知道我说的话你现在是一个字都不相信,那我马上让严甯来跟你解释行吗?你就当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行不行?!”他不让她说完,就急急阻断她的话,放低姿态向她乞求。 他强调是最后一次,只求她别太狠心。 云裳沉默,冷冷看着他。 让严甯来解释吗?解释什么? 她蹙眉,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缺乏沟通?仰或是她太过自我? 或许……听听也无妨不是么! 看到云裳冰冷的眼神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松动,郁凌恒心下一喜,连忙一边掏出手机拨号,一边急急对她保证,“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半小时!半小时就好!!” 初恺宸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拉在一起的两个人。 郁凌恒一手拨号,电话接通的那瞬,他咬牙切齿地对着电话彼端的人咆哮,“七、格、格!!你是死在路上了吗?!” 二十分钟前,他给严甯发过一条信息,让她马上到朝阳地下停车场来。 “啊,那个……”严甯的声音很纠结,苦哈哈的。 “少特么给我废话,你只有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内你没出现在我面前的话,后果自负!!”郁凌恒不耐烦地冲她吼,亟不可待。 严甯哭兮兮的声音传过来,“郁凌恒,对不住哇!我——” “你在哪儿?!”郁凌恒脸色倏地一沉,厉声急问。 严甯那边有点吵,让他心生不安。 “飞机上……”严甯怯怯地吐出俩字。 郁凌恒一听,炸毛了,“你他妈在飞机上干什么?” “你们伟大的四爷通缉我,现在我被他的人抓了,正要把我押回京都呢!郁凌恒,你救救我,我不想回去,你救救我吧——” “严甯!别他妈跟我开玩笑!!”郁凌恒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可是郁太太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严甯今天若不出现,郁太太只怕再也不会相信他了,最后的机会啊,最后的啊!! 这个杀千刀的七格格,怎么可以在紧要的关头给他掉链子呢?! 这个白眼狼,就知道不能帮她! “谁特么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啊!!”严甯也叫,声音惨兮兮的,同样的气急败坏。 “严甯!我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你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你他妈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郁凌恒想杀人了。 “姐姐也想来,可姐姐来不了!你说姐姐能咋办?啊!咋办?!”严甯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心情也极度烦躁,忍不住跟他对吼起来。 “我不管你咋办!反正你现在必须出现,就算死你也得给我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再去死!” “sorry啊,飞机还有两分钟就要起飞了,有人要收我电话了……”严甯爱莫能助地怯怯道。 郁凌恒心脏狠狠一紧,大喝:“严甯你敢!!” 下一秒,通话就被切断。 “严甯?严甯?!”听着电话里响起了急促的嘟嘟声,郁凌恒又气又惊,头皮一阵阵发麻,不可置信地冲着手机大叫。 他一秒也不敢停顿,连忙再拨,可严甯已经关机。 很显然她的手机已经被暂时没收了。 郁凌恒气得想把手机砸了。 气温骤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气,是从云裳的身体里迸射出来的。 她的脸,冷若冰霜,唇角若有似无地勾勒着一抹讥讽的笑,冷眼看着他气急败坏地对着手机吼。 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她转身就走。 “郁太太!” 他急喊一声,再度冲上来拉住了她。 “最后的机会。”她回头,特别平静地看着他,“你说的。” “严甯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你再等等好吗?我找找严楚斐,你再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一边急急解释,一边给严楚斐打电话,急得心如打鼓。 然后他一连打了三遍,严楚斐都没有接电话。 云裳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次次地想要相信他,一次次地给他机会,可得到的只有失望!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死心,明明是亲眼所见,明明是抓歼在场,明明是证据确凿,为什么她还要相信他所谓的解释? 他说要让严甯亲自给她解释,好!她给他机会,可结果呢? 根本就没有什么解释吧,其实这只是他又一次的戏耍吧,她可真是愚蠢到家了啊! “郁凌恒,你真的可以放手了!”忍无可忍,她冷冷开口,一语双关。 他们之间,一路纠缠到现在,彼此都已是遍体鳞伤,就此结束或许对大家都是最好的结局。 郁凌恒狠狠一震。 他皱眉看她,又惊又怒,心脏开始剧烈抽搐。 痛…… 放手? 如果放手真的那么容易,她以为他是吃饱了撑的非要这样折腾自己? 他快被她折磨疯了,真的!! 云裳说完,轻柔而坚定地转动着手腕,从他的大手里挣脱出来。 然而她刚转身欲走,却叫他倏地一把紧紧抱住…… 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包围,她该将他狠狠推开的,可她的双手却像是突然断了一般,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别走!”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卑微乞求。 她身子微微一僵,慌忙垂下眼睑,掩饰着眼底的氤氲水雾…… “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他的唇移到她的耳朵上,难受低喃。 她转头看他,从他怀里慢慢退出,冷笑道:“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吧!郁凌恒,算我求你行吗?我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你别再来打扰我了,我不想再跟你相互折磨下去了,就让我们放过彼此,好吗?” 放过彼此…… 郁凌恒脸色一白,唇角缓缓泛起一抹苦笑,心痛如绞。 放过彼此吗? 不!他做不到! 突然,郁凌恒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号码,再抬眸看了眼脸色冷然的云裳,拧眉犹豫了两秒,然后对她说:“郁太太,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我希望你别意气用事,凡事三思而后行!” 说完,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朝着自己的车快步走去。 几乎是在他转身走人的那瞬,她也转了身,拉开越野的副座车门,坐进去。 初恺宸看了看郁凌恒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跳上车生闷气的云裳,心底一片黯然…… …… 黑色越野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在车水马龙中徐徐前进。 “我们这是去哪儿?” 云裳回过神来,看到车窗外是陌生的风景,微蹙着黛眉看向开车的初恺宸,问。 “我爷爷想见见你……”初恺宸娴熟地开着车,忙里偷闲地转头看她一眼,轻轻说道,完了连忙又补上一句:“可以吗?” 小心翼翼的询问,透着对她的讨好,像是生怕她不高兴一般。 “可以啊!”云裳咧嘴一笑,一扫刚才的郁闷,大方点头。 很好!该来的,终于来了! 两天前,她亲眼目睹郁凌恒的背叛,走在街上哭得不能自制。 偶遇初恺宸,她问他喜欢她吗?若是喜欢,能娶他吗? 她看出来了,他是喜欢她的。 所以她吻了他……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并不激烈*,却把他激动得整个人都微微发颤。 她伏在他的怀里哭了许久,他提议送她回家,她却摇头,说她不想回家,随便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要回家…… 她不想让家人看到情绪崩溃的她,她不想让疼爱她的人担心,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哪怕*也好。 最后,她去了他的私人别墅,在他家客房里住了一宿。 她的衣服脏了,他让人给她送了一条白色长裙过来。 然后第二天一早,她说想回家,他自然是要送她的,哪知一开门,却迎上数台相机和摄影机…… 初家小少爷与神秘女子共度良宵的消息,被媒体一宣传,立马便人尽皆知了。 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初恺宸不太放心地又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今天心情不太好的话,也可以改天……” “我没事儿!你爷爷是长辈,长辈要见晚辈,晚辈哪有说改天的资格?”云裳唇角噙着淡淡的笑,似讥似讽地说道。 “真的没事?” 她挑眉一笑,不答反问,“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儿?” 初恺宸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正视她的笑容,每多看一次,他的心就多沦陷一分…… 无法自拔的同时,他又深深明白,即便她问他愿不愿意娶她,她的心里,都不可能有他……哪怕一丝一毫! 她跟Duke之间的爱恨纠葛,他是一路看过来的,在N国,他亲眼目睹Duke为了救她奋不顾身,而她见Duke掉下楼时也不要命地一同跳下去…… 他们生死与共,为了对方都愿意豁出命去,这样浓烈的爱,怕是再也无人能超越他们在彼此心里的地位。 可人都有贪恋,他也有,明知她的心里根本容不下他,可在听到她问他愿不愿意娶她时,他还是心动了。 就觉得,只要她愿意嫁给他,他就娶,哪怕她的心里没有他! 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和笑容,初恺宸连忙撇开脸,专心致志地盯着路况,强忍着噗通噗通一阵乱跳的心脏,低低道:“没事就好。” 她说没事便没事吧,他也真心希望她有一天能真的“没事”了才好。 虽然那一天,可能遥遥无期…… 二十分钟后。 到了大酒楼,两人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径直朝着初润山订好的包房走去。 “你先进去,我去洗手间补个妆,一会儿来!” 突然,云裳停下脚步,对身边的初恺宸轻轻说道。 “我等你!”初恺宸说。 “别!你等我的话就该迟到了,你先进去,如果你爷爷不高兴你帮我解释一下,说我马上就到。” 初恺宸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点头同意,“好!” 然后云裳进了公共洗手间,拿出粉饼拍了拍脸,再换了支大红色的口红,整了个烈焰红唇。 转瞬间,她便由清丽可人变成了妩媚冷艳,美得更加夺人眼球。 再把马尾解开,让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丝拢向一边,露出一侧修长白希的脖颈…… 云裳微微仰起下巴,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美艳不可方物的自己,唇角缓缓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靥…… 从洗手间出来,她垂着眸一边在包里摸索着什么,一边往前走。 突然—— “哎呀!” 她脚下一崴,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可抑止地朝着一个刚从男洗手间里出来的年轻男子身上倒去…… 男子避之不及,不止被迫做了她的靠垫,还被她狠狠踩了一脚…… 俊美中自带一股邪气的年轻男子皱眉不悦,脚被她踩得痛死了,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男子抬头就要开骂,可当他看云裳的模样时,双眼顿时一亮,眼底的怒意瞬间被惊艳取代……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先生,没没……没踩疼你吧?”云裳蹙眉咬唇,忙不迭地道歉,那怯懦无措的模样透着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我见犹怜。 男子盯着她的烈焰红唇,*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流转,半晌后,才淡淡吐出俩字,“没事!” “真的很抱歉……”云裳低着头呐呐,窘迫又懊恼。 男子没再说话,深深看了她两眼,然后转身走了。 云裳咬着唇轻吁口气,看了看男子挺拔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距离,男子突然转身,目光阴狠地射在云裳脸上,冷声厉喝,“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个浑身透着一股邪气的男子,行事谨慎,对陌生的人有着很深的戒备…… 云裳吓得一震,停在原地,茫然地眨了眨桃花眼,一脸无辜地望着男子,“啊?哦,我……” 正在这时,两米开外的包房门突然由内打开,帅气俊朗的初恺宸走了出来。 “裳裳。” 初恺宸先是看到云裳,然后才看到离自己更近的年轻男子。 “二哥!” …… 贵气十足的餐厅包房。 长方形的餐桌上摆着娇艳欲滴的鲜花和让人垂涎若滴的菜肴。 “老爷子您好!” 云裳对着首席的初润山,微微点头,不卑不亢地问了声好。 “先吃饭!”初润山目光犀利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 初润山一声令下,所有人就座,准备用餐。 云裳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初润山会单独见她,不曾想居然是初家一大家的聚餐。 初润山有三个儿子,大房和二房各育一子,三房育有一子一女,就是初恺宸的爸爸。 除了初丹,初家成员均已到齐。 长方形的餐桌,按辈分依次而坐。 云裳一个外人,自然坐到最后,她的对面是初恺宸和初政翰。 初政翰——初家二房的独子,初恺宸的二堂哥。 也是刚才云裳在洗手间门口不小心撞上的那个浑身透着一股邪气的年轻男子! 这是云裳这辈子吃过最沉闷最无趣的一餐饭。 初家的男人似乎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席间除了初润山和三个儿子偶有交谈,其他人一概不言。 云裳默默用餐,时不时地抬眸去看初恺宸,眼角余光偶尔也瞟瞟初政翰…… 初政翰没怎么吃东西,多数是持着红酒杯单臂环胸地靠在椅背上,一边惬意地抿着红酒,一边微眯着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美艳无比的云裳。 放荡不羁的初政翰,见过……不!应该说是上过!上过无数美女,环肥燕瘦闭月羞花可谓是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他喜欢美丽的女人,更喜欢“上”美丽的女人! 然而就算他阅女无数,好似还是第一次遇见像云裳这种冷艳又透着野性的女人…… 男人天生的征服欲膨胀,他有种想要驯服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即便她是小堂弟的女朋友! 初政翰正想入非非,突然狠狠拧眉,全身神经瞬时绷紧,呼吸都乱了。 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爬上他的小腿…… 题外话: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卡文也不是病,可卡起来比牙疼还要命~~~嘤嘤嘤~~~~人家牙疼又卡文,求安慰~~~~ ☆、第212章 :你配不上我孙子 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爬上他的小腿…… 初政翰捏着酒杯的手指倏地收紧,抬眸看着对面的云裳。 然而,云裳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目光专注地看着初恺宸,那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漾着无尽的柔情,特别勾人…… 初政翰微微眯眸,喉结不由自主地狠狠滚动了下。 感觉到云裳投射过来的目光,初恺宸抬头迎视,看到她正深情款款地望着他,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疑惑又激动。 云裳勾着唇角,扬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在初恺宸看向她的时候,她用嘴努了努他盘子里的鹅肝,示意她要尝尝。 初恺宸的心跳立马又快了一个节拍。 她……她这是要和他共食么? 初恺宸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她,给了她一个“你要吃?”的眼神。 云裳轻咬红唇,有些腼腆,有些娇羞地笑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同时,餐桌下,云裳的小脚丫顺着男人的小腿一点一点地往上爬…… 初政翰的眸色越来越深沉,薄唇抿得越来越紧,看着云裳的眼神滚烫无比,喉结情不自禁地再次上下滚动了下,口干舌燥。 喝进嘴里的酒,如同掺了那方面的药,让初政翰全身都开始不对劲儿了。 尤其是腿上那只小脚丫,越发不安分地在往他的小腿之中轻轻挤,还慢慢地往上移动,已经快到他的膝盖了…… 初恺宸被云裳的眼神电得七荤八素,连忙低下头,微微抖着手把鹅肝切成小块,然后趁家人不注意时,快速放进她的盘子里。 与她同吃一份食物,想想都觉得好激动好*,初恺宸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的心,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跳得如此快过……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感觉,已经如此强烈。 云裳叉了一小块鹅肝放嘴里,一边优雅地细嚼慢咽,一边媚眼如丝地看着低着头的初恺宸,同时桌下的脚更加放肆地往上…… 当她的脚移上男人的膝盖处,倏然像小钳子似的夹了下男人的腿…… 初政翰几乎是反射性地闭腿,将她的脚夹在膝盖处…… 小腹猛然窜起一股火,熊熊燃烧。 小脚丫突然被夹住,云裳轻轻一颤,立马咬唇看着初恺宸,一脸娇羞的模样。 初恺宸被云裳看得又惊又喜,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儿,但又对她现在这副羞答答的样子特别着迷。 他看她,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她笑笑,然后羞涩又慌张地低下头,像是怕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一般。 云裳在低头的时候,眼角余光瞟到另一道炙热似火的目光,她下意识地转眸看向初政翰。 初政翰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的目光毫不掩饰,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云裳本就有些绯红的脸颊瞬时红了个透,一副以为他看到她和初恺宸之间的小动作般而难为情,她对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腼腆又略显尴尬的微笑,让后慌忙低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她这幅模样,让初政翰更加确定了心中疑惑。 果然,这女人的脚是想伸向小堂弟的,却一不小心爬上了他的腿…… 初政翰垂眸看了眼云裳的小脚丫,眸色深不见底。 他一个忍不住,伸手想去握住那白玉般的小脚丫,哪知他的指尖刚触上她的脚背,她就倏地收了回去。 没握到! 初政翰觉得心里有千万只小虫子在爬,心痒难耐! 这女人,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跟小恺公然调、情…… 真是够野性,够大胆,够放、浪! 他喜欢!! 一餐饭,桌面平静无常,桌下却暗潮汹涌…… 初家兄弟俩,均被云裳迷得神魂颠倒。 …… 用完餐后,初润山让云裳留下,其他人全部离开,包括初恺宸。 偏厅里。 “云小姐真想嫁进我们初家?”初润山一边慢悠悠地往茶杯里倒茶,一边淡淡瞟了眼对面沙发里优雅端坐的云裳。 目光虽淡,却压迫性十足。 云裳不为所惧,轻轻勾唇,淡然一笑,“初老爷您误会了!” “哦?”初润山挑眉。 “我想嫁的是初恺宸这个人,而非初家!”云裳挺直背脊,倨傲不羁,理直气壮地微笑道。 “有区别吗?”初润山冷笑一声。 云裳眨巴着桃花眼,天真无邪地反问:“初老爷觉得没区别吗?” “没区别!因为他是我初润山的孙子,是初家的一员!”初润山啪一下放下茶杯,端着高傲的姿态冷冷道。 云裳撇撇嘴,如花笑靥掺上了几分假意,“不好意思,我觉得有区别!嗯,他是初家的一员,但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因为就算他有天不是初家的一员了,我也是愿意跟着他的!” 她的语速不急不缓,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云小姐,你会不会太自信了?凭你离异的身份想嫁进初家不觉得太异想天开了吗?”初润山冷嗤,言辞间莫不是对云裳的鄙夷。 云裳垂眸,抚了抚不小心起了皱褶的衣摆,懒洋洋地蔑然讥讽,“初老爷,我为什么会离异别人不知道内情您还不知道么?我会变成离异的身份不正是拜您所赐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看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初润山,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所以你这是*我孙子准备报复我?”初润山微微眯眼,寒光乍现。 “都说胳膊拗不过大腿,我一个没身份没背景没钱没势的二婚女,能有什么本事报复您?您会不会太瞧得起我了啊?!”云裳无畏无惧,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让初润山猜不透她到底是真的感觉不到危险,还是根本就不怕危险。 她接着说:“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只希望后半辈子有人疼,小恺他喜欢我,他不嫌弃我,他对我很好,所以我想跟他在一起!” 她语气始终透着一股懒散,像是已安于现状,又像是太过疲惫,就想过过有人疼爱的平凡日子的模样 “你以为他会对你好一辈子?”初润山讥讽,脸上的鄙夷之色格外扎人。 云裳,“我知道男人都很薄幸,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都是花心的,但我想,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不花心的,所以我愿意再赌一次!” 见她脸皮厚吓不走,初润山没了耐心,“初家不会接受你,我不会同意!” “为什么呢?”云裳微微蹙眉,困惑地望着初润山,天真得像个不韵世事的小女孩。 “你配不上我孙子!”初润山毫不客气地嫌弃道。 “初老爷是用什么标准来衡量‘配’或‘不配’这个问题的?” “像你这样的残花败柳——” “呵!”云裳像是忍俊不禁般冷笑一声,说:“小恺都不介意我是否跟过别人,初老爷您瞎操什么心呢?毕竟要跟我过日子的是小恺,可不是您老啊!” “云小姐,牙尖嘴利没用,我们初家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先不论你嫁过人离过婚,就算你现在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凭你们欧家和云家那种不入流的门第,也休要妄想高攀我们初家!” “嗯,我的家世的确比不上初家……”云裳点点头,大方承认,低着头仿若是有些忧伤般小声呐呐。就在初润山以为她已经有了自知之明会知难而退时,她却倏地抬起头来,骄傲地噙着得意的媚笑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特别豪气地说:“不过我有钱啊!” 初润山皱眉。 “初老爷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手上可占有嵘岚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呢!我有‘钱’!!” …… 郁家。心殿。 二楼书房。 “有事?” 郁嵘正在泡茶,轻抬眼睑看了眼站在面前的曾孙,漫不经心地淡淡问道。 “太爷爷!”郁凌恒面色沉冷,特别严肃地开口。 郁嵘眉头微微一皱,停下泡茶的动作,抬起头来。 只见郁凌恒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高大的身躯像座大山一般极具压迫性地耸立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 他的手里,紧紧捏着一个文件袋,他的指关节微微泛白,文件袋被他捏得有些变形。 对于这从小看着长大的曾孙,郁嵘知道,他一定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云裳为什么要跟我离婚?”郁凌恒问,冷硬的语气隐隐带着点质问的意味。 郁嵘放下茶壶,缓缓坐直身,挑眉看着英俊挺拔一表人才的大曾孙,“这不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吗?为什么来问我?” “她不肯告诉我!”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不是应该,是一定!您一定知道!!”郁凌恒语气笃定,攥着文件袋的手反射性地捏得更紧。 郁嵘双眼微眯,眼底精光划过,他瞟了眼曾孙手里的文件袋,心里已有些了然…… 没有惊慌,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纸包不住火,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郁嵘倾身倒了杯茶,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小巧的茶杯,端起来惬意啜饮,“何以见得?” 郁凌恒二话不说,直接把文件袋扔在茶几上。 郁嵘没有责备他这样的举动不够尊重长辈,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茶杯拿起文件袋。 打开,抽出文件袋里的东西……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郁嵘看到几十年前的照片和调查资料时,拿着资料的手还是轻微地颤抖了下。 好半晌后,郁嵘才将照片和资料重新放回文件袋里。 “费了些工夫吧!”将文件袋放回茶几上,郁嵘抬头看着郁凌恒,眼底泛着一丝赞赏和欣慰。 郁凌恒没说话,心里却忍不住默默吐槽。 太爷爷说得可真是轻描淡写啊,何止是“费了些工夫”,他简直是劳民伤财千辛万苦才查到这件事的! 想要调查这些被人刻意掩盖的事件本就异常困难,他又担心最终若真查到什么隐情会落人把柄,只能找几拨人分开调查,进展自然更慢,耗时必然更久,难度肯定更大。 本来前面他是找穆劭枫帮忙的,可越查越觉得不对劲儿,他便让穆劭枫停止,然后自己再找了几个靠得住的人分开继续查。 不是信不过穆劭枫,而是有些事,终归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这些日子里,他不是什么都没做! 一小时前拿到调查报告,他看完后整个人都呆了,震惊得好久都回不来神。 看着报告和照片,他布满层层迷雾的心豁然开朗,所有疑惑瞬间得到了答案。 他明白了太爷爷为何当年要设计分开他和初丹! 他明白了郁太太为何非要跟他离婚! 他明白了太爷爷近些年来为何要容忍初润山言辞间的放肆! 心里那些想不通的地方,在这一瞬间,都想通了。 “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了,还来问我做什么?”郁嵘低着头继续沏茶,神色如常地谈谈吐字。 “太爷爷您难道就不觉得该给阿恒一个交代吗?”郁凌恒终究是忍无可忍了,冷着脸气愤填膺地质问道。 “如果这件事搁在晢扬身上,我必然会给他一个交代,但你现在是郁家的一家之主,保护郁家不受侵害是你的使命,所以就算有再多牺牲都是你应该付出的,我不需要给你交代,懂吗?!”郁嵘抬头,冷冷说道。 “可这担子该我扛,不是郁太太!”郁凌恒怒不可遏,狠狠咬着牙根隐忍着心底的愤怒,尽量不让自己失控。 “作为你的妻子,她又怎能置身事外?!” “可是——” “阿恒!你要相信,若是能让你担的责任,太爷爷绝不会让裳裳一个女人去为你扛!若非迫不得已,太爷爷也不敢这样委屈她!!”郁嵘沉声阻断郁凌恒的“可是”,神色严肃地说道。 不敢这样委屈她…… 不敢? 是太爷爷用词不当?还是别有深意? 郁凌恒微微一怔。 “太爷爷不是偏心,更不是不心疼她,太爷爷是希望你们夫妻在经历磨难之后能夫妻同心!!”郁嵘重重叹了口气,目光锐利地看着面罩寒霜的曾孙,苦口婆心地说:“面对布满荆棘的前路,可怕的不是困难和磨难,而是没有一颗坚定走下去的心!只要你们的心在彼此身上,困难只会让你们更加珍惜对方,所以你怕什么呢?” 他怕什么? 他还能怕什么! 他当然是怕自己稍不留神就把郁太太弄丢了啊!! 突然发现自己真是没用,简直就是个混蛋! 他误会郁太太不爱他,误会郁太太背叛他,误会郁太太不要他们的孩子,还一怒之下打了郁太太…… 从头到尾,都是他错怪了她!! 他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让她受了那么多伤害,在她没了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还狠心那样骂她,甚至赌气恶意收购朝阳和云氏来报复她……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混账事! 他都不敢想,受了那么多委屈的她,还会不会原谅他…… 如果她不原谅他了,他又该怎么办? 他曾是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的人,从来不懂后悔为何物,可现在,此时此刻,他真是悔不当初! 是该怪郁太太演技好?还是该怪他自己被妒忌蒙蔽了心? 好吧!怪他自己!都是他不够好,所以才会让她吃那么多苦,都是他的错!! 不知道,他现在觉悟,还来得及么? 他已经什么都不敢想,只求他的郁太太还没对他完全绝望,只求她的心里还有他…… 看着曾孙变幻莫测的脸,郁嵘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我早就跟她说过,豪门长媳不是这么好当的!我现在也跟你说一句,一家之主,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身处豪门,会得到许多,同样也必须付出许多,所以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 回欧家的路上,云裳和初恺宸各怀心绪,一路无言。 距离欧家一街之隔,云裳让初恺宸停了车,因为欧荣毅和欧阳都不赞同她和初恺宸交往,所以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初恺宸送她回家,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初恺宸停了车,云裳正要伸手去开车门,初恺宸终于忍无可忍开了口。 “我爷爷是不是为难你了?” 他早就想问了,可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一直没问出口。 闻言,云裳收回手,转头看他,淡定从容地摇头,“没有啊!” “那你们都说什么了?”初恺宸微拧着眉头瞅着她。 她挠了挠脖子,耸肩微笑,“没什么,就闲聊了几句。” 他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信啊?”她眨眨眼,举止大方又自然,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 “不信!”初恺宸很诚实地吐出俩字。 她挑眉,笑容加深,“那你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 “他不同意我们交往。”他说得笃定。 云裳倏然沉默。 她微蹙着黛眉深深看了他几秒,突然一本正经地喊他,“初恺宸!” “嗯?”他的心脏微微一紧,她严肃的样子让他不安。 “你真的了解你爷爷吗?” “什么意思?”初恺宸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 云裳扑哧一声,嗔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初恺宸皱眉,内心越发不安了。 “好了,很晚了,你回去吧!”云裳笑够了,一边语调轻快地说着,一边推开车门下了车。 关上车门,她站在车外对他挥手,“开车小心。” “那个……”初恺宸眼含期盼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嗯?”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明天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 “好啊!”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正好她也有话想跟他说…… “我来接你!”初恺宸顿时松了口气,喜笑颜开。 “嗯!”她点头。 见她点了头,初恺宸喜上眉梢,油门一踩,放心离开了。 一直到初恺宸的车消失在视线里,云裳才幽幽叹了口气,眼底泛起一抹愧疚…… 突然,一只大手从她的背后伸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 题外话: 内啥~~菇凉们,今天有重要通知,请大家到评论区去看【置顶留言】,么么哒~~~~~ ☆、第213章 :你还真是蛮拼的 突然,一只大手从她的背后伸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 云裳吓得心脏狠狠一颤,本能地挣扎反抗。 可来人力大无穷,捂住她嘴巴的同时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了她的腰,然后没有一丝停顿地将她往另一条街拖走。 “唔唔唔……唔唔……” 感觉到挟持自己的是个男人,她吓到了,使出浑身解数死命挣扎。 这大晚上的,路灯昏暗,四周又无比安静,万一遇上坏人可就糟了。 她会点三脚猫功夫,一般的坏人她自是不怕,可怕就怕…… 初润山是军人出身,他的人必然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的高手,她一介女流肯定不是对手。 而此刻挟持她的人感觉就是个高手,因为她拼尽全力也反抗不了他! 所以,能不怕么?! 许是被她挣扎得烦了,男人倏然弯腰,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不远处的豪车走去。 一阵天旋地转,云裳感觉到自己的小腹被一副结实的肩膀顶住,顶得她的胃难受得要命,狠狠吸气时,一股熟悉的气息飘进了鼻端…… 她顿时怔住,忘了挣扎反抗也忘了尖叫呼救,下意识地歪头,在昏暗的光线中愣愣地看着男人的后脑勺…… 郁凌恒!! 哎哟我去! 云裳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紧绷的神经瞬时松缓下来,恐惧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惧意散去之后,腾升而起的便是熊熊怒火。 这个神经病,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云裳怒不可遏,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发飙,就被他粗鲁地扔进了车子里。 等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他也上了车,且二话不说就直接启动了车子。 “郁凌恒!有病呢你!!” 眼看车子快速往前行驶,距离欧家越来越远,加上自己被虚惊一场,云裳不由肝火大旺,张口就冲他吼。 特么的! 这黑灯瞎火的,他突然冒出来把她扛走,简直把她的魂都快吓没了,还以为遇上坏人了呢! 郁凌恒置若罔闻,没理她,只管把车往前开。 欧阳生他的气,不高兴看到他和郁太太在一起,因此他只能把郁太太先带走,免得郁太太一激动,大吼大叫把欧阳引出来就麻烦了。 欧阳毕竟是郁太太的长辈,不好正面起冲突的,所以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神经病!你给我停车!你要把我带哪儿去?!”云裳火冒三丈,疾言厉色地狠瞪着专心开车的男人。 她激动,他平静,两人的反应形成强烈对比。 “郁凌恒!!”她气得想揍人了。 他就是不理她,淡定从容的模样优雅又尊贵,丝毫不受她影响。 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云裳觉得自己才像个神经病,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见鬼!! 像挥出去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她觉得无力又没趣,一肚子想要骂他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口,上下不得,骂不是,不骂也不是。 所以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夫妻间吵架时,一个硬,一个软,基本是吵不起来的,若两个人都是火爆脾气,那别说动嘴,动手都是常事! 不理人是不是? 得!不理就不理吧! 云裳一张俏脸冷若寒冰,把头一撇,面向窗外,赌气地也不吭声了。 见她终于消停了,他这才忙里偷闲地转眸看了她一眼,柔和的目光深情款款。 可惜她用后脑勺对着他,没看到他布满深情的目光。 由于太生气,她的腮帮子鼓鼓的,呼哧呼哧地小声哼着气,那模样看在郁凌恒的眼里,可爱极了! 当然,现在的郁先生看郁太太,怎么看怎么美,怎么看怎么迷人,怎么看怎么喜欢,喜欢得要命! 两人都不说话,郁凌恒专心开车,云裳双臂环胸看着窗外生闷气,恨恨地想着等会儿他停车了看她让他怎么死! 然而,她还没想好到底该让他怎么死,车子就突然停了下来。 她定睛看窗外,他居然把车开到了江边。 “郁凌恒!你——唔……” 见车终于停了,她觉得可以跟他算账了,哪知刚转过头去想要兴师问罪,却被他一把扣住了后脑,他把她的脑袋用力拉过去,而他的唇同时迎上来,于是两人的唇,狠狠贴在了一起。 云裳惊得瞠大眼,恼火地狠狠瞪他,连忙双手撑住他的肩,想要把他推开。 可他力气太大,她推不开他,脑袋被他扣着也挣脱不开,甚至一个不注意,整个人都被他从副座扯到了他怀里去…… 狭小的空间里,不管是挣扎还是反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攥紧拳头想打他,却叫他捉住了双腕反剪在她的身后。 他轻松化解了她的反抗,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制服。 她被迫坐在他的怀里,丝毫动弹不得,虽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任他予取予求…… 他像疯了似的,揪着她缠着她,激狂得像是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她又惊又怒又疑惑,被他逼得大脑迷糊心跳加速。 从内心来说,她不想再被他影响,不想再被他迷惑,不想再对他有所留恋…… 可她管不了自己的情感和身体,它们双双背叛了她,在他刻意的动作下,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本就薄弱的意志力正在一点一点地土崩瓦解。 这个男人,她嘴里说着恨,心里明明也厌恶着,可一到了他的怀里,她就怎么也管不住自己。 他抱过别人,亲过别人,在别人身上留过痕迹,甚至还让别人在他身上留过痕迹…… 她是嫌弃他的……不!应该说是真是非常非常嫌弃的! 脏了的他,她不要的! 可是这会儿被他强迫着,她虽恨,但更多的却是难过…… 或许*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他脏了,她还放不下…… 一想到他亲过别人,她就恨得不行,感觉到他想撬开她的牙齿,她就咬紧牙关不让他进。 可他霸道得要死,见她不就范,大手在她心口上狠狠捏了一把,她疼得啊地一声,他便趁机溜进去了…… 唇舌相缠,气息相融。 一个吻,跟来了一场生死搏斗似的,她一直反抗,他就一直压迫。 整到最后,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的。 待好不容易结束了,她的舌根被他弄得又痛又麻,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动了动麻得快要僵掉的下巴,她气得张口又骂,“郁凌恒你忘吃药了是不是?忘吃药滚回家吃药——啊……” 这男人真是太可恶了,不骂不行! 可话未说完,就见他又把脸凑了过来,吓得她连忙上半身往后仰,尖叫着躲他。 他的大掌摁住她的后背,她躲也躲不了多远,只能仰着脖子不让他再吻过来。 哪知他根本不是要吻她,而是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薄唇轻轻贴着她的颈侧,哑声呢喃,“老婆对不起……” 老婆…… 对不起…… 五个字,像五记重锤,狠狠砸在云裳的心上。 把她本已冷硬的心都砸碎了…… 她不知道是女人天生就比较心软还是自己太没出息,他一声“对不起”,轻易就勾起了她心底的委屈…… 她忘了挣扎,也忘了要推开他,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脖颈里,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轻轻颤抖,不停地颤抖。 双眼不受控制地蓄起水雾,她慌忙往上看,死命隐忍。 在已经回不去的当下,她不能再让自己继续沦陷…… “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 他一声声地说着对不起,若仔细听,他的声音也有轻微的颤抖,*溺又深情。 云裳的心,一点一点地裂开,血流不止…… 疼,疼得要命,疼得她不敢大口呼吸…… 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 再多的对不起也不可能抹得掉他身上的污点! 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错也分很多种,有些错,不可饶恕! 她倏地将他狠狠推开,“神经病!!” 怕自己心软,她推开他就爬向副座伸手去开车门,落荒而逃。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车门,就被他揽了腰又拖了回去。 “我跟严甯没什么,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我发誓!!” 在她狠狠挣扎的当口,他一边去捉她胡乱挥舞的小拳头,一边忙不迭地解释。 她像疯了似的在他怀里拳打脚踢,他一不留神就被她一拳打在了唇角…… 有点疼。 “呵!你当我瞎啊!!”她切齿冷笑,双眼泛红。 见她又一拳挥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接住,把她的拳头裹在手心里,顺势反剪在她身后,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揍得微微裂开的嘴角,有些哭笑不得,继续解释,“严甯喜欢的是另有其人,可是那男的不喜欢她——” “关你毛事?”她杏目圆瞪,凶巴巴的样子像只母老虎。 呃…… 郁凌恒语塞了下,狠狠咽了口唾沫,他无奈点头,“对!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严甯非要我帮她——” “凭什么?”她冷嗤,另一只手又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打死他!打死他!把他打死算了! 免得他再欺负她!免得他再让她掉眼泪!免得他再让她放不下…… 他眼明手快,连忙捉住,如法炮制地将她这只小手也反剪在身后。 郁凌恒,“她说如果我不帮她她就缠着我,我怕她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所以才答应帮她的!那只是演戏,我发誓我跟她真的没有丝毫关系!她那么丑,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啊!!” 这出荒唐的戏,他根本就不想参与,可严甯放下狠话,说他若是不帮她,她就回去跟四爷说她爱上他了非他不嫁什么什么的…… 严甯的身份摆在那儿,若她任性起来报复他,真去跟四爷说什么非他不嫁,那四爷来个赐婚什么的,可就真是要死了! 倒也不是真的有多怕,就是觉得没必要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既然严甯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求他帮忙,他觉得看在严楚斐的面子上,最后帮一次也无可厚非。 然而他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被郁太太“抓歼在场”! 虽然他问心无愧,可这样一直被郁太太误会可不是好事,他是冤枉的,他必须尽快还自己清白才行! “演戏啊?!”云裳轻勾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急切地向自己解释的男人。 “嗯嗯!”郁凌恒点头如捣蒜。 “演得可够‘逼真’的啊,你说你咋不去当演员呢?你去当演员一定能拿十个八个奥斯卡影帝!”她嗤笑讥讽。 郁凌恒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说话能不酸么?” “你听不出我是在真心赞美你吗?”她冷飕飕地瞟他一眼,然后目光下滑,盯着他的脖子和胸膛。 那眼神,仿佛他没穿衣服一般。 嗯,此刻云裳的脑子里,可全是他围着一条浴巾满身痕迹地站在她面前的画面。 他明白她的意思,忙不迭地说:“那些不是真的吻痕,是化妆师画的。” 她不说话,就看着他冷笑。 几秒之后,他投降,蔫蔫地老实交代,“好吧,脖子上有几个是用手揪的……” 都怪严甯那朵奇葩,非要他在脖子上弄几个真的,说什么霍冬观察敏锐,如果全是化妆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识破…… 他自然不肯让严甯碰他,只能心一狠,自己在脖子上揪了几下。 “揪一个我看看!”云裳嗤笑一声,懒洋洋地轻哼。 摆明了认定他是在鬼扯! 郁凌恒二话没说,对着自己的脖子就心狠手辣地揪了起来…… 很快,他的脖子上就被揪得又红又紫。 “够了么?不够我再揪几个。”他痛得红着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问。 “呵!你还真是蛮拼的!”云裳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你觉得呢?”她咧着嘴笑米米的,不答反问。 她笑得那么假,肯定是不信他的。 “我若说了半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急了,举手发誓。 “呵呵!”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信我?” “呵呵!” “郁太太……”郁凌恒无奈了。 “别叫我郁太太!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呵斥,蹙眉瞪他。 “离婚了你也是我的郁太太!”他凑上去吻她,厚着脸皮耍无赖。 云裳狠狠一窒,小手撑住他凑上来的脸颊嫌弃地用力推开,嗔怒,“……你还要不要脸了?” 什么叫离了婚也是他的郁太太? 离了婚就表示彼此再无瓜葛,他凭什么还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她是他的? 自己都不洁身自好,怎么还有脸宣告主权? 真是太不要脸了,就没见过比他更无耻的男人! “我要脸做什么,我要你就够了!”他说,刚被推开的脸颊又凑上去,她往哪儿躲他就往哪儿追,一副非要亲到她不可的架势。 “……”云裳简直无语了。 她躲不开,没几下就败下阵来,又被他扣在怀里吻了一通。 他啃得穷凶极恶,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许久之后。 她整个人都被他啃迷糊了,他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来,一边意犹未尽地啄着她的唇,一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纸来,塞她手里。 云裳的大脑还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手里有东西,便下意识地低头,摊开纸,定睛看…… 题外话: 今天加更~~~后面还有~~内啥,求表扬哇~~~~求留言,求订阅,求月票啊~~~ ☆、第214章 :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加更求订阅) 云裳的大脑还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手里有东西,便下意识地低头,摊开纸,定睛看…… “这就是那天我收到的流产同意书!” 同时耳边响起他低哑磁性的声音。 果然是她亲笔签名的! 云裳狠狠蹙眉,莫名其妙地盯着签名处,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签的这个字,那天她的心情太糟糕,思绪太混乱,真是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她苦恼地摇头,“我不知道是怎么签的这个字,反正我没寄——” “我知道!”他阻断她,点头道:“是严甯寄的!” “什么?”她霍然瞠大双眼,抬眸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郁凌恒说:“她想破坏我跟初丹的订婚,所以骗你签了字,然后再把这个同意书寄给了我。” 嗯,严甯全都招了。 那天,被郁太太“抓歼在场”,他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要追,严甯却懒洋洋地冒出一句“她怀着你的娃呢”,让他愣在当场。 他当即逼问她是怎么知道郁太太怀孕的,严甯便大大方方地把一切都交代了。 听到她说流产同意书是她寄的,他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郁太太说过,是有人推她下楼梯的,所以他又逼问严甯,是不是她做的。 严甯听说郁太太的孩子已经没掉了,吓得连连摆手,指天发誓地说不关她的事。 这一切不过就是七格格任性地想要报复一下初润山,哪知阴差阳错地弄了这么多误会出来。 云裳看着手里的流产同意书,大脑快速地转动着,她想,严甯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喜欢郁凌恒所以妒忌吗?那她从楼梯上滚下去不会就是严甯推的吧? 她吓出一声冷汗,抬眸看他。 郁凌恒猜到她心中所想,当即摇头,“不是她!”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不是她?”她恼怒,忿忿道。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维护别的女人,哼!! 她吃醋的小模样让他欢喜,心底柔情满溢。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食指弯曲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客观分析,“第一,你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她已经被严楚斐押上飞机了。第二,她没动机,她喜欢的人根本不是我,她的确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但还不至于坏到会做伤天害理的事。第三,医院的监控录像被损坏,很显然是有人毁灭证据,严甯没时间做这么多事。”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你的小*开脱呗!”云裳撇嘴,抖着腿翻白眼,阴阳怪气地哼哼。 郁凌恒一看她这副矫情的小模样就乐了。 “什么小*不小*的,话这么酸,吃醋了?”他凑上去啄她的唇,眉梢带笑地凝睇着她,好心情地戏谑。 她撑着他的肩,不给他亲,扯着嘴角送他两个字,“呵呵!” “乖,别吃醋了,她那么丑,给你提鞋都不配,你在老公的眼里心里可是天下第一美,无人能比……”他甜言蜜语地哄着她,把她的小手抓开,另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颈,在她唇上结结实实地啵儿了一下。 “郁凌恒你少花言巧语!我不吃你这套!!”她恼火,冷着脸瞪他,厉声呵斥。 然而他今天的脾气特别好,不管她怎么生气怎么骂,他都由着她,甚至她越骂,他就越温柔。 “那你吃哪一套,嗯?”他与她额头相抵,亲昵地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慵懒磁性的声音像是带着一股魔力,特别好听。 “我——” “这个?” 她刚吐出一个字,他突然单手掐住她的腰往下摁,同时他往上用力一刺…… 虽然彼此都穿着衣服,但经过两个吻,他早就雄赳赳气昂昂的了,这会儿被他充满恶意的一刺,那感觉还是异常强烈。 “啊!你——”她惊叫,双颊瞬时通红,抬手就揍他,羞愤欲绝地嗔骂:“你不要脸!!” “嗯,不要!我要你就够了……”他在她唇上轻轻摩挲,*轻吐。 她想躲,却被他紧紧箍住了腰,他不给她动,还用力磨她…… 云裳要疯了,被他磨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跳加速,她觉得好热,再这样下去她又要溃不成军了…… 忍无可忍之下,她咬了他一口,嘟着嘴虚张声势地对他吼:“郁凌恒你再这样我可翻脸了!!” 下嘴唇被咬,郁凌恒微微拧眉,用拇指轻拭伤口,有淡淡的血丝。 云裳看到郁先生指尖上的血丝时,微微瑟缩了下,心里泛起一丝怯意。 两人脾气相似,都不太好,换作平时,他该发飙了…… 郁凌恒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拇指上的血丝,没说什么,又用力擦了下被她咬破的地方把血丝擦干净,然后把拇指放嘴里,吮掉血丝。 “云裳!” 然后他喊她,一本正经。 她一颤,以为他要兴师问罪了,戒备又惴惴不安地瞪着他。 哪知他本是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就变了,变得深情款款…… 他深深看着她,眼底布满了*溺和无奈,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说:“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 “……”她懵了。 “嗯?你说说,你到底给我下了咒还是给我灌了*汤?我怎么就被你迷成这样了呢?简直神魂颠倒了你知道吗?” 她用“你有病”的眼神看着他,“郁凌恒,我觉得你该吃药了!” 他今天太奇怪了,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矫情货,是被鬼附身了? 他不理她,自顾自地说:“我爱你,郁太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一边表白,一边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又一下,怎么也亲不够似的。 嗯,他爱她,真的太爱她了! 不知道真相前,他对她有那么多那么深的误会,他都没办法放开她,可见他真是爱她爱到骨子里了。 他说恨她,其实他自己清楚,即便她那么“无情”,他对她的爱,也远远超过了恨! 云裳终于忍不住了,用手背去贴郁先生的额头。 他一定是发烧了,肯定是烧糊涂了,所以才会对她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 而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根本就不是他郁大爷的风格啊!! 手背贴上去,凉凉的,不烫啊! 不是生病啊? 那肯定就是中邪了! 云裳笃定地想。 “你觉得我发烧了?” 正想着该怎么给他驱驱邪,就听见他饱含笑意的声音响在了耳畔。 她没说话,只是戒备地瞅着他。 “嗯,我的确是发烧了,不过烧的不是这里,而是这里!”他低沉地笑了两声,把她的小手拉下来,直接往下面摁去。 “流……”氓! 她羞愤欲绝,要骂他,可刚吐出一个字就被他以吻封缄。 不过他没有纠缠,只是蜻蜓点水般触了一下,然后他在她唇上*轻吐,“别装!你明明喜欢!” “……”她红了脸,苦大仇深地瞪着他。 她越恼,他越是放肆,变本加厉,“你喜欢老公这么对你的……” “郁凌恒,你真的没事?”她很惊悚啊,总觉得他今天神经有点不正常啊!不会真疯了吧?! 被她当成了神经病,他也不恼,依旧是温柔深情的模样,“有事的是你……” “我有什么事?”她皱眉,不悦。 特么! 他是在咒她么?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口是心非!” “……我怎么口是心非了?”她怔了一下,不服气地剜他一眼。 “你爱我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不爱!!”几乎是反射性的,她矢口否认。 “瞧!这不就是口是心非么!”他语气笃定,大言不惭地说:“你明明爱我!你爱死我了!!” 你明明爱我…… 你爱死我了…… 云裳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说大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男人,“郁凌恒你今天是疯了吧?” 就算他没疯她都快被他雷疯了! 他今天吃了什么啊?哪来的自信啊? 真是够了! “承认爱我有那么难吗?”郁凌恒拧眉,一副不满又幽怨的样子。 云裳狠狠白了他一眼,“蛇精病!!” 她歪过头去,不想看他那张自恋到让人想揍的脸。 可下一秒,她的脸又被他掰了回去,非要她看着他。 他的食指,用力摁在她的心脏位置,“云裳!你就是爱我!你的心里只有我!你这里装的满满都是我,已经容不下别的男人了!!” 云裳哭了,哀嚎,“我求你了郁凌恒,你快去看病吧!” 真是受不了他了! “郁太太,我都知道了。”他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的眼睛,神色严肃地说道。 “你都知道什么了?”她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叫,不耐烦极了。 “你爱我!”他一本正经地说。 噗…… 真想喷他一脸口水! 她抬手就要揍他。 “我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了。”他深深看着她羞恼的小脸,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 云裳一震,举起的手顿在半空,蹙眉看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心惊,狐疑又戒备地瞅着他,拿不准他到底是几个意思,索性闭嘴不言。 他将她的小手拉下来,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向她认错忏悔,“老公错了,是老公误会你了,都是老公不好,让宝宝受委屈了……” 他说,让宝宝受委屈了…… 云裳的心,狠狠一揪,双眼瞬时就红了个透。 本来她没觉得有多委屈,可这会儿被他这样一哄,她还真是觉得委屈死了…… 他轻啄她泛红的双眼,极尽温柔地哄着,“宝宝不哭,都过去了,不难过了嗬,乖……” 他的嘴像抹了蜜,话怎么甜怎么说,简直是哄死人不偿命。 云裳双颊微烫,有些羞涩,讨厌!叫什么宝宝!她又不是他女儿! 郁凌恒轻轻一叹,无奈又心疼,“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扛呢?” 心惊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微微往后退,蹙眉看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事关重大,不到最后一秒她是不会坦白的。 郁凌恒好笑地看着三缄其口的小女人,忍不住默默腹诽,若是生在抗战时期,她一定是个最优秀的地下工作者,瞧她这抵死不认的固执劲儿,真是让他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怨怼。 他倾身探向副座,打开仪表台右边的小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想接。 他直接塞进她的手里。 云裳无奈,一边皱着眉狐疑地瞅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文件袋…… 一会儿后。 “现在懂了吗?” 等她看完最后一张调查报告,他问她。 云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暗吁口气平复心情,然后抬眸看他,嘴硬地哼道:“少自作多情!你以为我是为你啊?我是为欧阳!” “那欧阳脱险之后呢?”他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坏透了。 “我……我怕初润山报复!” “欧阳有了防备,谁还能报复得了他?”他一语戳破她的谎言,“你明明就是为了我,为了郁家!” 云裳觉得,自己若是再否认就真的太矫情了。 她恼羞成怒,没好气地剜他一眼,叫道:“是啊是啊!我是为了你!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对你已经死心了!我不爱你了——” 他已经脏了,不管她有多爱他,她都不要了! “我不信!” 她说她不爱他了,他也没再像以往那样气急败坏,反倒自信爆棚。 “你爱信不信!!”她翻了个白眼。 “云裳!你听着!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什么不爱我的话了,再也不会相信了!!”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不管你是真的不爱我还是假的不爱我,反正我就认定你是爱我的!你就是爱我的!” 她为他付出那么多,他若还不能肯定她的爱那他就真是太瞎了! 云裳狠狠咬唇,心跳急促。 “得!你要这么自恋我也没办法!你继续!!”拿他霸道又无赖的样子没辙,她索性跳过这个话题,将手里的文件袋摇了摇,“这个!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正好,也省得我憋在心里难受。就这两天吧,你找个靠得住的律师,把我手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给你,或者你和晢扬一人一半,然后咱们两清,再无瓜葛!!” 她边说,边从他怀里退出去,准备爬向副座。 可他长臂一勾,轻轻松松就把她又勾回了怀里。 “股权啊?我不要!那是太爷爷给你的,你必须留着!至于两清……”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坏坏地往她耳朵里呵气,“你想得美!你还欠我一个孩子呢……不!三个!你得给我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当然,如果你愿意多生我也是不介意的……” “郁凌恒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 不等他说完,她就已经红着脸忍无可忍地大叫起来。 他这脸皮可是比城墙还厚啊! 居然要她给他生三个! 还说什么“如果你愿意多生我也是不介意的”…… 瞧他那勉为其难的口气,好像是她哭着求着非要给他生孩子似的! 什么人啊!! “郁凌恒,你别再一厢情愿了好吗?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有了严甯,而我也正在跟初恺宸交往——” “郁太太,一个黎望舒还不够吗?!” 题外话: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见~~~ ☆、第215章 :你是要我重新追你? “郁太太,一个黎望舒还不够吗?!” 他轻声阻断她,神色严肃。 “……”云裳抬眸看他,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气氛瞬时变得僵凝。 她皱着眉,双手缓缓攥紧,脑海里浮现出黎望舒临死时的模样,愧疚和悲伤瞬时溢满了整个胸腔…… 一个黎望舒还不够吗…… 他这话,可真像是一把尖刀戳在她的心上啊! 看出她心里难受,他的大手轻抚她的头,连忙又柔声安慰,“虽然那并不是你的错,但我们都不要再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了,好吗?” 云裳低着头,红了眼,沉默不语。 其实他说的她都懂,她也的确后悔了,所以刚才初恺宸约她明天中午吃饭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就是想明天跟他说清楚来着。 那晚她是被郁先生的“*”给刺激大发了,情绪太不稳定,绝望之下就有了玉石俱焚的念头,恰巧初恺宸来到她的身边,所以她一时冲动就跟他求婚了…… 她承认,她是有心利用初恺宸,在失去理智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想过要把他一同拉下地狱的,不过好在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改变了策略…… 看出她的动容,郁凌恒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无奈又*溺地说道:“你呀,就是个红颜祸水,你这辈子祸害我一个人就够了,别再去祸害别人了,知道吗?” 云裳怒,张口就喷他,“你才是祸水!你全家都是祸水!!” 有他这么说话的么?她怎么就成祸水了?她哪点像祸水了? “好好好,我是祸水,我是祸水。”他忙不迭地点头认错,亲昵地摸摸她的小脸,好脾气地柔声哄着,“听话,咱不害无辜了好不好?” “谁说我要害他了?”她一把拍掉他的手,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说得她好像是只狐狸精,专门害人似的!哼!!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他瞥她一眼,用力捏了下她的鼻尖,冷冷道。 云裳心里一惊,眼底划过一丝心虚,强装镇定地板着脸,嘴硬狡辩,“我……我能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想谈个平平凡凡的恋爱罢了!” “你想恋爱我给你!”他不紧不慢老神在在地说。 “谁稀罕你给啊!”她一边冷笑一边转头看向别处,一副对他嗤之以鼻的样子。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霸道至极地将她傲慢的小脸掰回来,嚣张又蛮横地对她宣告,“大爷我就给了!你稀罕得要,不稀罕也得要!” 她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咬牙切齿了半天才恨恨地骂出三个字,“蛇精病!!” “神经病就神经病,就算我真是神经病,你这辈子就只能当我这个神经病的老婆!” 她怒不可遏,他悠然自得,噙着魅笑的样子格外欠揍。 “郁凌恒,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了?”云裳紧蹙着眉头,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跟你学的啊!” “你——” 她气结,狠狠咬了牙,第N次提醒他,“我们离婚了!!” “复就是呗!”他唇角含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郁凌恒!说离就离,说复就复,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啊!”她气得冲他大叫。 他脸色骤冷,冷冷瞥她一眼,“从头到尾都是你要离的好么!” “……”她的气焰立马被堵了回去,哑口无言。 郁凌恒暗暗磨了磨牙,凉飕飕地盯着的她气鼓鼓的小脸,“云裳!你再矫情我可要揍你了!” 云裳本来还有点心虚的,一听这话,顿时就炸毛了。 “你揍你揍!有种你揍!来来来!往这儿揍!!”她怒火翻腾,一边嚷着叫着,一边把小脸凑上去,指尖用力戳着自己的脸颊,向他挑衅。 呵!还想揍她? 他还打上瘾了是吧?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 丫的!从今往后他若再敢碰她一指头,她就敢剁他的手!! 郁凌恒微挑眉尾,淡淡睨着郁太太纷嫩的脸颊,没说话。 “你揍啊!不是要揍吗?动手啊!!”她把脸颊往他面前凑,凶巴巴地叫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母老虎。 他低头就在她的脸颊上重重啵了一口,“嗯,想揍来着,可是舍不得!” 他亲了她的脸又去亲她的嘴。 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到无力,她红着脸用力推他,嗔怒,“滚蛋!” 他偏不滚,还变本加厉地去吮她的脖子,大手在肆意作乱…… 她狠狠瞪他,手忙脚乱地抵抗。 正是紧张时分,云裳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给郁凌恒阻止的机会,她连忙把包包从副座里拿过来掏出手机。 “喂……” 她一边将郁凌恒一个劲儿往她脖子里拱的脸用力推开,一边划开通话键。 “你在哪儿?” 是欧阳! 接电话时她忙着跟郁凌恒抗争,没注意来电是谁,这乍然听到欧阳的声音,吓得心脏一颤,虚了。 “啊,我啊……我在……在外面吃饭呢……”一心虚,舌头就打结,一句谎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郁大爷不识时务,明明知道来电是谁,还不怕死的继续招惹郁太太,甚至还想故意制造点什么声音,巴不得让欧阳知道他和郁太太已经和好了…… 看欧阳还敢不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地给郁太太安排相亲!! 看到郁凌恒那贱兮兮的样子云裳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想宣示主权?呵呵!想得美!先别说她的家人,她都还没原谅他呢! 杏目一瞪,小手撑住他的下巴狠狠一推,把他的头推得往后仰到极致,然后再五指一抓,锁喉。 她的手法并不十分标准,力道也不大,他本是可以轻松化解甚至反攻,但在她恶狠狠的瞪视中,他默默权衡了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打消了继续作乱的念头。 他把探进她衣摆里的大手收回来,将她锁在自己喉间的小手抓下来放到嘴边轻啄,一下又一下。 见他没有弄出大动静,云裳便没再理他了,由他去。 “和谁?”电话彼端的欧阳问。 “和……和几个客户。”云裳悄悄咽了口唾沫。 “这么晚还没吃好?在哪儿?我来接你!” “啊?不不……不用了!已经吃好了,我、我马上就回来了,半小时之内一定到家!”她忙不迭地说,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突然静默。 云裳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害怕欧阳是不是听出什么了…… 他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怕露出端倪。 足有一分钟之久。 就在她扛不住想要再说点什么时,电话那段的欧阳发出一声淡淡的鼻音,“嗯!” 然后,欧阳就挂了电话。 “你看着我做什么?开车啊!快送我回家!!” 她收起手机就冲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喝道。 她说回家…… 郁凌恒立马点头,“好!我们马上回家!” 回家回家,载郁太太回郁家…… “欧家!!” 他话音刚落,她就冲他吼。 他心里在想什么美事她焉能不知! 郁凌恒一听就垮了脸,一边把头往她脖子里拱,一边可怜兮兮地求,“郁太太,还是回我们家吧,我都想死你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相爱相杀,他都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抱过她了。 好不容易把误会都解除了,还要饿着他的话也太惨无人道了吧! 一个大男人耍起无赖来可真是让人有种分分钟想把他打死的冲动。 云裳狠着心把他的脑袋推开,冷着脸,正色道:“郁凌恒,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们已经离婚了!不管我们是为什么离的婚,也不管你有多不乐意,离了就是离了,在法律上我们已经是各不相干的两个人!” 看她神色严肃,他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嗯!” 嗯? 嗯什么嗯? 云裳狠狠蹙眉。 剜他一眼,她没好气地说道:“所以别再叫我郁太太,也别说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我现在是单身!单身单身!!” “你是要我重新追你?”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的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突然冒出一句。 他说重新? “呵呵!说得好像你以前追过我似的!”云裳蔑然嗤笑。 “好!”郁凌恒点头,干脆果断地吐出一个字。 然后他将她轻轻推向副座,娴熟地启动了车子。 云裳窝在副座里愣愣地看着目不斜视专心开车的男人,被他莫名其妙的一个“好”字整得失了神…… 好? 好什么? …… 次日。 环境优雅的餐厅里。 靠窗的位置,云裳和初恺宸对面而坐。 两人沉默用餐,都没有说话,各怀心绪。 “初恺宸。” 当盘子里的意面吃到一半时,云裳放下叉子,一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一边看向对面的初恺宸。 “嗯?”初恺宸抬眸。 “那个……”她蹙眉斟酌,想着该怎么用词比较恰当。 “你想跟我说什么?”初恺宸也放下刀叉,拿餐巾擦了擦嘴角,按耐着心底的不安,尽量让自己从容面对。 她轻咬红唇,犹豫了几秒,然后诚恳严肃地对他说:“我想跟你说‘对不起’!” 他看着她,不言语。 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伤,捏着餐巾的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对不起…… 其实料到了,只是真的听到她说出口……还蛮难接受的。 看到他眼底的黯然,云裳有些愧疚,“是我太任性了,我——” “我爷爷跟你说了什么?”他抢断她的话。 “他说了——”她本想趁机挑拨,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便拉长尾音临时改了口,“作为一个长辈应该说的话!” 初润山贪得无厌卑鄙无耻,她鄙视不屑,虽然利用初恺宸可以走很多捷径,但她不想为了报复就把自己变成敌人的样子。 郁凌恒说得对,不能牵连无辜的人,要弄就弄那些罪有应得的人! “他不同意我们交往!”初恺宸说,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 当爷爷没有单独约见他们而是叫上全家人一起用餐的那刻,他就明白了。 爷爷是想让云裳知难而退,暗示她不配进初家的门,所以叫上一家人让她试试格格不入的尴尬感觉。 他知道,爷爷不喜欢云裳,因为云裳是Duke的前妻,更害得姐姐没了一只手臂…… 而吃完饭后云裳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爷爷见没吓跑她,才不得不找她单独谈了话。谈了些什么他虽然不清楚,但大致也猜得到,反正不可能有什么好听的。 为了阻止他们交往,爷爷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其实云裳也不太确定初润山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反正当她说自己有嵘岚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时,初润山就沉默了。 云裳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抿了抿唇,说:“我觉得这是作为一个大家长的正常反应吧……” 估计没有哪个做爷爷的会愿意自己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一个的孙子去娶一个二婚女吧! “你呢?”初恺宸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问。 “嗯?”她眨眨眼,一时有些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你是怎么想的?” “我啊……” 她微蹙眉心,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突然一个服务生来到他们的桌边。 “对不起!打扰一下!” 服务生将一个精美的心形礼盒放在云裳的右手边。 礼盒是打开的,朝着云裳,盒子里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以及两颗巧克力。 服务生放下礼盒就退下了。 云裳看了眼玫瑰礼盒,又抬眸看了眼初恺宸,没在意,随手就把礼盒搁左手边的桌子里面去。 初恺宸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也看了两眼玫瑰礼盒,但什么也没说。 将玫瑰礼盒放一边后,她接着说:“我觉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的吧,就算家人再坏,也轮不到晚辈来评判……不好意思,我好像词不达意了。我是想说你别怪你爷爷,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们祖孙俩闹不愉快。” 初恺宸定定地看着云裳,心间微涩,不知她是真没听懂他的意思,还是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但不管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都不想糊涂过,他得问清楚,“我们!你是怎么想的?” 我们…… 接收到他炙热的目光,云裳头皮微麻,暗暗苦恼,她拒绝得还不够明显吗? 这时,服务生又来了—— “对不起,打扰一下!” 伴随着礼貌的声音,又一个玫瑰礼盒摆在了云裳的面前。 同样的心形礼盒,里面是一朵紫色玫瑰加两颗巧克力。 云裳正烦恼怎么拒绝初恺宸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所以也没空欣赏花儿,又随手把礼盒往左边放。 将两个玫瑰礼盒堆一块。 她抬手挠了挠额头,有些尴尬地喃喃,“我们好像还没开始……” 初恺宸的心抽了一下,满心苦涩,感觉连呼吸进去的空气都是苦的。 她一说完就感觉到了他忧伤的情绪,顿时愧疚不已,“对不起啊,初恺宸,其实我……” “其实我连备胎都不够格!”初恺宸轻扯嘴角,笑得悲伤凄凉。 “初恺宸你别这么说!”云裳正色轻喝,用力咬了咬唇,她认真严肃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吧,反正我出尔反尔不是耍你,而是不想伤害你!” “如果我说我不怕伤害呢?” “可是我怕!” 郁先生说得对,一个黎望舒已经够了,她不想再害一个初恺宸,她真的亏欠不起了! 气氛变得有点僵。 “对不起,打扰一下!”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服务生,同样的心形礼盒…… 这次是一朵蓝色玫瑰加两颗巧克力。 云裳瞟了眼蓝色玫瑰,一边把礼盒放一块去,一边对初恺宸说:“我这人吧,虽然很自私,但我并不是冷血到什么都不在乎,我知道你好,也知道你想对我好,所以我不想……害你。” 初恺宸,“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不成熟?” 她是不是觉得他不够成熟,觉得他靠不住,所以连跟他一起努力争取的念头都没有就直接要放弃? “潜意识里是有点吧,因为你比我小。”云裳想了想,老实点头。 “只小几个月而已!!”他不服。 “就算只有一天也是小好吗!” “那你‘出尔反尔’是因为我比你小,还是因为我的家人,还是因为Duke ?”他一时没忍住,把压抑在心底的问题冲口问了出来。 云裳,“……” “对不起,打扰一下!” 服务生又乱入了。 初恺宸的咄咄逼问让云裳有些烦躁,她连看都懒得看礼盒里是什么花了,接过来就直接往礼盒堆里丢,同时很诚实地对初恺宸说:“都有吧。” 初恺宸沉默了半晌。 “如果我能说服我爷爷呢?”他还是不死心,觉得自己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总该努力争取的。 “不可能!” 他话音刚落,她就嗤笑出声。 初润山那么自私自利唯我独尊,一旦决定的事,是谁也不可能改变得了的。 “我——”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她举手阻止了。 “初恺宸,你可以当我惺惺作态,但我必须跟你说一句——你值得更好的!” 值得更好的…… 初恺宸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其实就算是最委婉的拒绝,也同样是杀伤力十足。 “真的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做错了。其实仔细想想,我们根本走不到一起,先不说年龄,也不说感情,单单是欧家和初家几十年的积怨,这道鸿沟我们就不可能跨越得过去!”云裳就事论事,理性地分析给他听。 初恺宸没说话,眼底流淌着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 虽然她说得很对,但他还是很难过…… “对不起,打扰——” “你有完没完?!” 题外话: 我发现泥萌全是小魂淡啊!!一甜泥萌全都不见人影了,也木有留言了,一虐泥萌全都嗷嗷叫着出来了,所以泥萌这是喜欢虐对吧?对吧对吧?哼哼o( ̄ヘ ̄o#)!泥萌给我等着!(╯‵□′)╯︵┻━┻ ☆、第216章 :你答应跟我交往了呀 “对不起,打扰——” “你有完没完?!” 看到初恺宸难过,云裳心里愧疚得很,正烦着呢,偏偏那服务生又来了,她一个没忍住,猛地转头瞪着服务生,张口就吼了出来。 没见他们脸色都不太好么?等一下再来不行吗?这么不懂察言观色怎么好意思在服务行业里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来打扰客人谈话,找骂呢! 云裳虽怒,但音量还是控制得很好,不至于太引人注目,只是服务生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 而这次有点不同,服务生放下礼盒之后,还双手捏着一张小卡片,正恭敬礼貌地递到她面前…… 云裳蹙眉,很不耐烦地看了服务生一眼,又下意识地垂眸去看递到眼前的小卡片。 小卡片上写着字。 倏地,她睁大了眼,一把将卡片从服务生的手里抢过来,定睛一看—— 云裳小姐,我喜欢你……不!我爱你!请你接受我的追求! ps:我只钟情你一个! 噗…… 云裳差点喷了! 小卡片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是非常漂亮的一手好字! 只是让云裳惊愕的不是字写得太漂亮,而是这字迹……太特么熟悉了! 是郁凌恒那只矫情货!! 云裳囧了。 她一直以为这些花是初恺宸送的…… 所以在刚才收到第一朵红玫瑰时她才会表现得那么淡定! 因为昨天初恺宸就送了她一汽车尾箱的玫瑰花,她便以为这又是他送的,只是换了个花样而已…… 可原来不是!! 突然想起什么,她立刻转头去看左边的礼盒堆。 五个小礼盒,每个盒子里的玫瑰花都不同颜色,现在已经有红色、紫色、蓝色、黑色以及香槟色。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每个小礼盒里都插着小卡片…… 小卡片插在玫瑰花的后面,不易发现。 云裳心如小鹿乱撞,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把小卡片一一拿了出来。 红色玫瑰的卡片上写着: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朵花,你要好好爱它,像爱我一样! ps:云裳,我爱你! 紫色玫瑰的卡片上写着:你在我的生命里,是最珍贵独特的存在! ps:云裳,我很爱你! 蓝色玫瑰的卡片上写着:知道吗?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宝宝! ps:云裳,我太爱你了!! 黑色玫瑰的卡片上写着:哪怕你是个小恶魔,你也生生世世为我所有!! ps:现在,你感觉到我的真心了吗? …… my god ! 看着手里的卡片,云裳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嗯,她已经被雷焦了。 他疯了,难道也要把她吓傻吗? 云裳猛地转头去看四周,左右张望,却没发现那男人的身影,而初恺宸在场她又不好意思站起来到处去找。 她捏着小卡片,像捏着烫手山芋,扔掉不是,不扔掉也不是。 尤其是在初恺宸充满幽怨的目光中,她简直囧得……哭笑不得! 初恺宸不傻,早在第二份玫瑰礼盒送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气氛太尴尬了,云裳抬手挠了挠额头,倏地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就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快步走去,那急促的步伐怎么看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嫌疑。 云裳以为躲在暗处的郁大爷会像往常那样去卫生间堵她,哪知从隐蔽角落里出来的郁大爷却捧着一个大纸盒径直往初恺宸走去。 郁凌恒在云裳的位置上坐下,与初恺宸面对面。 “哥。” 看到突然而至的郁凌恒,初恺宸神色如常,并没有太多惊讶,似是早已料到一般。 不! 还是有点惊讶的! 不过让初恺宸惊讶的不是郁凌恒的不请自来,而是他居然…… 郁凌恒捧着的大纸盒里,装着一包巧克力和另外六朵不同颜色的玫瑰花,以及一些缎带和心形包装盒…… 嗯,郁大爷送给郁太太的玫瑰礼盒全是他自己亲手包装的。 堂堂郁家当家人,嵘岚的*oss,居然会做这种事…… 初恺宸刷新了对郁凌恒的认知,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昨天他虽然送了云裳那么多束玫瑰花,可那些全都是花店小妹包装好以及帮忙装上车的,他都做不到如此亲力亲为…… 郁凌恒把盒子放桌上,淡定从容的样子丝毫不见窘迫,低着头继续忙碌。 “知道我为什么不揍你吗?” 他一边忙着继续包装,一边头也不抬地跟初恺宸说话。 初恺宸,“……” “第一,你跟晢扬一样,都是我的弟弟!第二,郁太太她并不爱你!”话落,他抬眸看了初恺宸一眼。 他的眼神平静,没有鄙夷或是其他不好的东西,只是称述事实。 郁太太她并不爱你…… 听着这话,初恺宸表面没有任何情绪,可心里,却又痛又苦。 其实他倒希望Duke能揍他一顿,那样的话,至少证明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分量…… 可事实上,Duke说得对,云裳心里根本没有他,一丝一毫都没有,所以他连做Duke的情敌都不够格。 初恺宸沉默。 “不过——”郁凌恒自豪地欣赏着刚包装好的绿玫瑰,放两颗巧克力进去,再把小礼盒规规矩矩地摆在桌子上,然后才抬眸看着初恺宸。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了大家好,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她走太近!” …… 云裳在卫生间门口等了十分钟。 却并未等到郁凌恒。 难道她猜错了?他没在餐厅? 怀着疑惑,她回到餐桌,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跌眼镜。 初恺宸不见了。 郁凌恒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包装着玫瑰花,那笨手笨脚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云裳惊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呃,原来这些小礼盒都是他包装的啊…… 难怪包得这么丑! 真的!特别丑! 丑得让她有种想要从他手里抢过来帮他包装的冲动! 郁凌恒很忙,最后一朵了,包好就大功告成了。 “回来了。” 虽然手里忙碌着,但他听到她的脚步声了,所以在她走到身边来时,他头也不抬地懒懒开口。 云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初恺宸呢?” “走啦!” “为什么突然走了?” “吃饱了就走了呗!”他语调轻快地回答。 云裳冷着脸,在他对面坐下,正要兴师问罪,却见他把最后一个小礼盒规规矩矩地摆在桌面上,抬起头来对她挤眉弄眼,“大功告成!云小姐,喜欢吗?” 垂眸一看,她的面前依次摆着六个玫瑰花礼盒,里面分别装着黄玫瑰、白玫瑰、绿玫瑰、粉红玫瑰、橘红玫瑰以及七彩玫瑰。 加上先前的五朵,一共是十一朵玫瑰花,而且每一朵的颜色都不一样。 每一种颜色,都有着不同的寓意,而每一张小卡片上,都写着不同的甜言蜜语…… 云裳按耐住心里那股想要去看其他几张小卡片上写着什么的冲动,故意板着脸冷冷逼问他,“好好的他干吗走?你跟他说什么了?” 果然,郁大爷不高兴了! 俊脸一沉,冷眼睨她,严肃地冷声说道:“云裳我警告你,你别这么紧张他,我会吃醋的!!” 他说,我会吃醋的! 他那副理直气壮又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云裳哭笑不得。 他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还警告她?他有什么立场警告她?哼! 她倏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郁凌恒一惊,跟着腾地站起来,急喝:“站住!” 大庭广众之下,她怕他上来拉她,到时候拉拉扯扯不好看。 于是她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他。 一副他敢发脾气她就敢给他好看的架势。 一见她脸色不善,他的气势顿时一落千丈,嘴角歪了歪,指着桌上那十一个小礼盒,可怜兮兮地问她:“这些……你到底要不要啊?” 云裳沉默了几秒。 有些认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走回去,一言不发地把他面前的大纸盒拖过来,然后动作利索地把玫瑰礼盒放进去,摆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 然后捧着大纸盒就往餐厅外走去。 郁凌恒默默看着郁太太摆放小礼盒的样子,摆得那么整齐明显有着爱护之意,情不自禁地咧开嘴角,笑了。 心里偷着乐,他没有犹豫,忙不迭地朝着她追上去。 来时是坐的初恺宸的车,这会儿初恺宸走了,她只能在马路边等计程车。 计程车没等来,等来了郁大爷的布加迪威航。 “云小姐,上车吧,我送你!”郁凌恒微微低头看着外面的小女人,对她挤了挤眼。 云裳脸一撇,歪向一边,不理他。 这种语气这种态度,一点都不端正,若真是陌生人,谁敢让他送? 有辆计程车朝这边驶过来,云裳捧着盒子迎上去。 “喂!” 郁凌恒连忙下车拦截,赶在她坐上计程车之前把她抓住,然后霸道蛮横地将她带向自己的车。 “郁凌恒你放手,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云裳低叫,恼火极了。 “别闹,我只是送你,又不是吃你,你怕什么?”他慵懒磁性的声音饱含着淡淡戏谑,响在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朵上,痒酥酥的。 “我不用你送……”她蹙眉嗔怒。 她不要他送不要他送!一会儿到了朝阳楼下万一被人看见他俩在一起传到欧阳和外公耳朵里就麻烦了啦! 昨天晚上她回家,欧阳还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她,她一进屋就迎上他犀利似箭的目光,吓得心虚的她心肝脾肺都在打颤。 总觉得欧阳已经知道什么了,就等着抓她把柄呢! 所以这个时候还不低调点是想吃不了兜着走吗? “我偏要!”他霸道得要死,直接拉开车门将她往车里塞。 拗不过他,云裳只能妥协,心里默默腹诽,送吧送吧,看他闲得蛋疼也怪可怜的! “下午早点下班!” 几分钟后,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他转头看她,伸手碰了碰她气鼓鼓的小脸,好心情地对她说。 “干吗?”她反应很激烈,猛地转头瞪他,一脸戒备和嫌弃。 他勾起唇角笑得如沐春风,“听说最近有部新片很好看,我们去看吧!” “没空!”她一口拒绝,毫不犹豫。 “为什么没空?”他俊脸一沉,被拒绝了好心情荡然无存。 “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可是我票都订好了。” “你可以找别人陪你!”她剜他一眼,嘴里说得大方,语气里却有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找不到!我只有你!”他伸手去把她的小手抓过来轻轻咬了一口,以示她拒绝他的惩罚。 云裳疼得龇牙,用力抽回自己的小手狠狠瞪他,恼火道:“反正我没空!” 红灯过了,他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郁凌恒脸色不好看了,目不斜视地注意着路况,沉默半晌,他冷冷开口,“云裳,能不矫情了么?!” 郁大爷生气了。 云裳抱着盒子咬着唇,歪着头看窗外。 她矫情吗? 明明是他自己当初欺负她惹了欧阳生气,现在欧家容不下他这尊大佛,怪她咯? 呵呵!谁叫他那么任性,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裳在心里默默腹诽,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一路沉默,直到他的车停在了朝阳的地下停车场。 熄了火,郁凌恒侧身,无奈地看着副座里板着小脸不高兴的小女人,叹气道:“郁太太,差不多就行了,我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满意到底是想怎样?” “我才要问你好么!你到底想怎样?!”她回头,没好气地冲他嚷。 他也不想想,当初他把关系搞得那么僵,现在她夹在他和家人中间有多为难! 郁大爷学乖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笨了,只要郁太太一生气,他就立马把姿态放低,语气变软。 “我在追你啊!我想跟你在一起啊!我想我们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啊!”他上半身朝她倾靠过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饱含深情的声音柔情似水。 他说,我想跟你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 云裳的心,都快酥了。 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对自己说这样的甜言蜜语,说不喜欢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 只是吧,他突然变得这么没节操,她也是蛮无语的。 怎么办?她狠不下心拒绝了…… 他眼尖地看到她眼底的挣扎和动容,连忙乘胜追击,单臂撑着车门,把她困在座椅和他的手臂之间,深深看着她的眼像是蛊惑一般地哄着:“跟我看电影吧,你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了,陪我看电影是你的责任……” “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她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般瞠大双眼瞪她,错愕大叫。 “刚刚啊!”他眨了下眼,一脸无辜地模样,说得理直气壮。 云裳狠狠蹙眉,“刚刚我有说过什么吗?!” “喏!”他用下巴点了点她怀里的盒子。 “怎样?!”她不懂他的意思,挑眉瞪他。 “你已经接受了我的花,就说明你答应跟我交往了呀——” “还你还你,我不要了!” 闻言,她立马将盒子往他怀里塞。 “你敢不要试试!!”他的俊脸倏地阴沉下来,冷厉的目光极具威慑性地瞪她,危险十足。 “喂!郁凌恒!哪有你这样的啊?你这根本是蛮不讲理好么!”她恼火地冲他嚷。 “嗯哼!”他冲她挑眉,懒懒轻哼一声。 一副“对!我就是蛮不讲理了,我就是吃定你了”的嚣张模样。 云裳觉得自己要被眼前这个不要脸不要皮的男人逼疯了。 “你陪不陪我?你不陪我我今天就不走了,你也别想下车!”软硬兼施都行不通后,他干脆就耍赖了。 “知道了知道了!”云裳投降,闭着眼叫,然后狠狠瞪他一眼,“开锁!!” “亲我一下!”他把脸颊凑过去。 她杏目圆瞪,用眼神警告他别得寸进尺。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亲我一下怎么了?不该吗?”他理直气壮地索要自己应得的福利。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有个这样的新身份,云裳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都是他女朋友了,亲一下不该么? 瞧!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言以对。 她嘟起嘴朝他脸颊上亲去…… 可就在她的唇即将触上他脸颊的千钧一发间,狡猾的男人歪过头来,她的唇,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她想退,却被他摁住了肩,吻,加深…… 他说,亲我一下…… 这“一下”,亲了足足十分钟。 还被他揉了一通。 云裳欲哭无泪。 待到她快要窒息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放过她。 他刚把中控锁打开,她就忙不迭地推开车门,捧着盒子逃也似地往电梯走去。 “记住!早点下班!” 他在车里对她喊。 云裳置若罔闻,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冲进电梯里。 郁凌恒食指轻抚自己的唇,眉眼含情地看着郁太太婀娜多姿的背影,心里荡漾地想,今晚看电影时,要不要在电影院里把郁太太…… …… 几个小时后。 开完会,云裳一边从会议室里出来,一边打开手机。 十几条未接来电,全是来自郁大爷。 还有微信,也被他轰炸了个彻底。 他说他已经在楼下等半小时了! 被他这样催着,她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了,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用微信语音对他说:“刚开完会,就下来——”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瞠大双眼僵在门口,被办公室内的景象吓得手机都掉了…… 题外话: 没爱了~没爱了啊~~今天居然才两条留言!两条!两条!嗯,我要去想想怎么虐郁太太了~~~就酱! ☆、第217章 :有没有兴趣跟我吃个饭?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瞠大双眼僵在门口,被办公室内的景象吓得手机都掉了…… 她的办公室里来了不速之客,还是两个。 欧阳和欧恬! 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将欧阳和欧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舅甥俩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均不解得看着她。 她推开门时,欧阳坐在沙发里看报纸,欧恬则站在她的办公桌边吃巧克力…… 吃巧克力…… 吃巧克力!! “欧恬你给我住手!!” 云裳大喊一声,捡起手机慌忙朝着欧恬奔去。 郁凌恒送给她的玫瑰礼盒,她拿回来就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忙着开会忘了收起来。 现在欧恬那只吃货正在把礼盒里的巧克力抠出来吃…… 嗷嗷嗷!那是郁先生送给她的,她都舍不得吃,怎么可以就这样进了那只小吃货的肚子! 云裳冲上去,一把将正要被剥去衣服的巧克力抢了过来。 “啊,姐,再给我吃一个嘛!”欧恬惨叫,盯着被她抢走的巧克力不转眼,嘟着嘴央求。 “不行!”云裳一口拒绝。 “就一个!你还有这么多……”欧恬吊住她的手臂撒娇。 云裳蹙眉,一边把巧克力放回小礼盒里,一边板着脸轻斥,“欧恬!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就乱动我的东西,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很不礼貌吗?!” “不就吃了你两颗巧克力么,姐,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欧恬瘪嘴咕哝。 “你想吃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买!这些不行!”云裳态度坚决,不肯割爱,这些可是郁大爷送给她的,而且还是他亲手包装的,如此有意义的礼物,她要好好收藏的! 见她像护心肝宝贝一般护着纸盒,欧恬顿时双眼一亮。 “老实交代,什么人送你的?”欧恬坏坏地对云裳挤眉弄眼,小模样调皮又狡黠,可爱极了。 呃…… 闻言,云裳惊觉自己太激动了,下意识地抬眸去看欧阳。 而一直没说话的欧阳正淡淡看着她,目光复杂难辨。 云裳看到欧阳这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心惊胆颤。 “不是别人送我的!是一个朋友想让我帮忙转交给他喜欢的女孩子的!”她矢口否认,强装镇定地瞎掰。 “真的是这样吗?”欧恬笑米米的,一脸的“我不信”。 云裳不理她,连忙转移话题,“你们怎么来了?” “小舅说想请我们吃饭,我们来接你呀!”欧恬一边回答,一边惦记着云裳手里的小礼盒。 那巧克力真好吃,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巧克力。 欧阳看了欧恬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什么叫他“想”请?明明是她敲诈的他!明明是她哭着求着要吃烤鱼的! 吃饭啊…… 云裳懵了。 郁凌恒还在楼下等着呢!!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她正想到郁凌恒在楼下,手机就传来了微信提示音。 不用看,一定是郁大爷在催她快点下楼。 咋办咋办?现在该咋办?云裳愁得焦头烂额。 她连忙把手机关静音,揣兜里。 欧阳把报纸折好放下,然后优雅起身,像是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一般,对她说道:“收拾一下就走吧!” “啊,那个……”云裳猛地抬头看他,眼底划过一抹慌张。 “嗯?”欧阳懒懒发出一声鼻音,目光却凌厉无比。 云裳强忍心慌,讪笑,“我、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呢,可能要很晚,要不你俩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别啊!姐,难得小舅请我们吃饭,你不去怎么行啊,走啦走啦,你必须去!”欧恬不依,抱住云裳的手臂不撒手。 欧阳汗,无语地看着欧恬。 什么叫难得? 说得他这个做舅舅的有多抠门似的,也不想想从小到大她敲诈勒索了他多少钱! 小没良心的! 云裳左右为难,急得额头渗汗,“可是我……” 欧阳,“不能明天再做?” “很急的……”云裳僵笑,只能硬着头皮把谎撒圆了。 “哎哟,吃个饭要不了多少时间的啦!”欧恬嘟着嘴轻叫。 “娃娃别闹,你跟小舅去吃也是一样的嘛!”云裳努力保持微笑,脸色平静,心里却在抓狂。 因为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一直在!! 从手机震动的频率就能看出,郁大爷已经等得极不耐烦了。 云裳觉得自己明明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还得扯着嘴角对欧阳和欧恬强颜欢笑也是醉了! 欧恬还想说什么,“可是……” “娃娃!” 欧阳适时出声,阻断了欧恬,“你姐有事要做,我们别打扰她了,走吧!” 说完,率先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云裳见状,心下一喜,默默地松了一口大气。 小舅都如此说了,欧恬歪歪嘴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跟在小舅身后。 走了几步,欧恬回头,挤眉弄眼地*她,“姐你真不去啊?我们要去吃杏东的烤鱼哦,很好吃很好吃的哦!” 云裳见小表妹伸出舌尖舔唇做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滑稽又可爱,不免有些忍禁不俊。 “改天我请你吃,今天你就跟小舅去吧,乖了,多吃点。”云裳强忍笑意,对欧恬摆了摆手,示意她快走。 “那好吧。”见*都起不了作用,欧恬沮丧地瘪瘪嘴,蔫蔫地转身跟上小舅。 欧阳和欧恬一走,云裳立刻掏出手机给郁凌恒打电话,让他躲起来,别让欧阳看到他。 “我为什么要躲?我见不得人吗?”郁大爷抗议,不爽极了。 “嗯,你可以不躲,就让他看见你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跟你看电影!”她一边收拾东西准备下楼,一边冷笑着懒洋洋地娇嗲道。 “马上躲!” …… 看电影之前,郁先生带云小姐去吃饭。 郁先生提议吃烤鱼…… 云小姐一听到“烤鱼”两个字就面露恐惧之色,连连摇头摆手表示自己死也不要吃。 最后两人去吃的韩国料理。 然后在韩国料理餐厅里,云裳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吃到一半时,云裳不小心弄脏了衣服,连忙起身出了包间,去洗手间紧急处理。 处理完后,她从洗手间出来,一边低着头用纸巾擦拭着双手,一边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走着走着,突然眼前光线一暗,有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走道不算宽,但两人并排而行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若非故意,来人是没道理这样堵她去路的。 谁这么没礼貌!! 后退一步与来人拉开一点距离,蹙眉不悦,云裳抬头。 当饱含愠怒的目光触上一张俊朗却充满邪气的脸庞时,云裳一怔。 是初政翰! “嗨!真巧,初先生你也在这儿吃饭啊!”云裳立刻轻勾唇角,扬起一抹美丽的微笑,落落大方地跟初二少打招呼。 不显淡漠,也不过分热情,她把优雅得体表现得恰到好处。 “你不是小恺的女朋友吗?”初政翰双手插袋,语气微凉,他微微歪着头,以一种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云裳心里在骂娘。 因为初政翰此刻打量她的目光,让她有种自己一丝未挂的感觉…… 特么的!! 的确!此刻在初政翰眼中的云裳,穿与不穿都没什么区别,依他常年流连花丛的经验,一眼便能看出她的三围和身体曲线…… 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身材火辣,皮肤超好,人还长得格外漂亮。 这女人,太得上天眷顾,外貌优势全占完了,简直就是个天生尤物! 而且貌似性格也不错,虽然才见过两次,但他敏锐地嗅到了她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野性和泼辣…… 够味儿!! 这样的女人,太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了! 光是这么看着,初政翰就觉得自己快要自燃了。 云裳尽量忽视初政翰饱含侵略性的目光,微笑点头,“嗯呢!” “那为什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初政翰凉凉的声音,有着质问的意味。 “啊?”云裳呆呆地啊了一声,接着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恍然大悟地微微笑道:“哦,初先生你误会了,郁凌恒是我的前夫,我们只是一起吃个饭罢了,没别的意思!” “是吗?”初政翰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泛起一个无声冷笑。 “是啊!”云裳点了点头,微仰着小脸无畏无惧地与他对视,坦坦荡荡,落落大方。 初政翰这人,阴邪气息太重,给人一种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啃得尸骨无存的危险感,与他交锋须得时时谨慎。 初政翰,“既然离了婚,就该保持距离,你现在是小恺的女朋友,这样跟前夫幽会不觉得对不起小恺吗?” 尤其她这前夫还是他堂妹的未婚夫! “对不起?”云裳惊讶地瞠大了桃花眼,以示他用词不当,失笑地看着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初先生这话说得就太严重了吧!现在可不是旧社会,大男人主义什么的得改改了。我和小恺还没结婚呢,现目前也只是初期的交往阶段而已,所以我跟谁吃饭或者跟谁约会并不需要向他交代,也不需要觉得愧疚,这是我的自由。同样的,小恺也可以跟别的女孩吃饭,我不会介意的!” 她说得坦荡自然,一副新新女性的完美典范。 初政翰微微挑眉,看来他对她的认知与她本身性格有点出入了…… 她的意思是,即便她有明确男友,但只要在没有婚姻的约束下,她就有资格跟任何喜欢的男人约会,甚至可以有更深层次的交流? 没想到,原来她还是思想如此前卫的一个女人。 这是不是表示,其实她什么都可以玩儿? 思及此,初政翰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身随心动,他微眯着双眸极具压迫性地凝睇着她,高大的身躯朝她一步步逼近。 云裳下意识地后退,跟着他的步伐,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她眨眨美丽的桃花眼,戒备又困惑地看着他,“初先生?” 后面一米左右是转角,她退到转角的角落里,背抵着墙,无路可退。 “初先生你……”眼看他越来越近,她皱起了眉。 “有没有兴趣跟我吃个饭?”他的语调慵懒邪魅,人已近在眼前。 “啊?”她像是听不懂的样子,眨巴着桃花眼茫然地望着他。 “既然你说你是自由之身,那我的邀请,你赏脸吗?”初政翰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炙热地盯着她的红唇,修长的食指极其缓慢地轻刮她的脸颊。 是一个非常轻佻且*十足的举动。 “初先生请自重!!”云裳立马沉了脸。 此时彼此的距离已超出正常范围之内,她抬手撑着他的胸膛,阻止他再前进。 “我想初先生你误会了,虽然我是自由之身,但并不代表我来者不拒,我也是有标准的好吗!”她从角落里移出来,挺直背脊,姿态高傲地冷冷说道。 初政翰挑眉,收回手重新揣回裤袋里,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那就说说你的标准!” “反正你不在我的标准范围内!!” 云裳气呼呼地吐出一句,然后快速越过初政翰的身边,走了。 再不回去包间郁大爷该出来找她了,万一撞见这一幕可就不好了…… 初政翰拧眉,缓缓转身,微眯着双眼看着云裳离去的背影,居然分不清她这到底是真的在拒绝他还是在欲擒故纵了…… 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 若她是拒绝,他不接受! 他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会得到! 若她是欲擒故纵,那面对如此尤物,他不好好把握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她刚刚说了什么?他不在她的标准范围内吗? 初政翰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阴笑。 云小姐,走着瞧!! 云裳再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她刚从初政翰身边走过,郁凌恒就从包间里出来了。 她连忙噙着如花笑靥,若无其事地朝他走去。 “怎么这么久?”郁凌恒蹙眉。 “顺便补了下妆。”她笑笑,自然大方地说道。 眸光随意流转,郁凌恒看到几米远处的初政翰,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 “你认识他?” 在进入包间之际,他用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问她。 “谁啊?”她漫不经心地反问。 见他目光不善地盯着她的身后,她便佯装随意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淡淡瞟了眼初政翰。 初政翰对郁凌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算是打招呼。 郁凌恒对其淡淡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不认识!咋啦?”云裳进入包间,一边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边摇头否认。 郁凌恒拉上包间的门,坐下后,道:“那是初恺宸的二堂兄。” “哦——”她微微挑眉,状似惊讶地拉长尾音,然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刚才一直盯着你看!”他冷着脸,很不高兴地看着她。 “可能我太好看了吧!”她低着头,一边吃着他帮她搅拌好的石锅拌饭,一边不以为意地说道。 然而她大言不惭的话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起来,心里反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别招惹他!”他脸色严肃地沉声警告她。 “我都不认识他,好好的招惹他干吗啊?”她嘟嘴耸肩,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你给我离他远点,他不是初恺宸!”他近乎霸道地命令。 整个初家,也就初丹和初恺宸姐弟俩的人品不错,其他的,可算了吧! 尤其是这个初政翰,可谓是深得初润山的真传,性格以及为人都如出一辙。 听着郁凌恒的警告,云裳悄悄撇嘴,一脸不屑,眼珠子转啊转,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的话听到没有?” 见她不出声,他拧眉,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不悦轻喝。 这世道,宁可得罪君子,也莫招惹小人,而初政翰就是绝对的小人! 刚才他看到初政翰目不转睛地瞪着郁太太的背影看,都是男人,他太了解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 “听到了听到了!”云裳不耐烦地轻叫,嫌他唠叨,胃口也没了,拿起包就要起身,“走吧走吧!” “不吃了?”他瞄了眼她还剩下一半的石锅拌饭。 “嗯,饱了。”她点头。 郁凌恒二话不说,把她没吃完的拌饭端过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云裳错愕,暗忖他要吃干吗不自己叫一份啊? 吃她剩下的…… 像是知道她心里的疑惑一般,他吃了几口后抬眸看她,“韩国的石锅拌饭是爱情的象征。如果一对恋人点了石锅拌饭的话,男士必须得先替女友搅好拌饭,若女友无法将饭菜吃个精光,那男士就得将剩下的饭完全吃干净,以表达对女友的爱!不知道吗?” 她呆呆的,死命摇头。 他鄙视地看她一眼。 然后他低头继续吃,还真把拌饭吃了个精光。 云裳惊讶得不行,怔怔地看着埋头闷吃的男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居然连这些含义都懂? 真是太了不起了! …… 电影院 浪漫豪华的情侣厅,被财大气粗的郁大爷包场了。 电影票上明明印着《捉妖记》,可播放的却是……爱情片。 而且是尺度颇大的那种。 不算太大的情侣厅,只有他们两个人,云裳在电影播放的那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知道这电影叫什么名字,一开场就是让人不淡定的的画面…… 平心而论,其实画面很唯美,一点都不低俗,只是在那背景音乐和画面中男女主纠缠升级的影响下,她觉得气氛瞬间就变了。 狠狠蹙眉,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也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她觉得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连心跳也渐渐没了规律…… 突然,一只大手,在黑暗中悄悄袭上她的腿…… 题外话: 今天更新很早有木有~~~求表扬哇~~~(????) ☆、第218章 :欧阳最在乎什么呢? 突然,一只大手,在黑暗中悄悄袭上她的腿…… 云裳咬唇,反射性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转头瞪他。 就知道这臭男人图谋不轨不安好心!哼! 饶是她目光凌厉,可在黑暗中却毫无杀伤力。 郁凌恒忍了很久了,心里早就抓心挠肝般难受,这会儿在这黑灯瞎火又四下无人的绝佳环境里,他觉得若不对郁太太做点什么那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 他像没骨头似的整个人往她身上靠,温热的呼吸尽数喷薄在她的耳畔。 痒酥酥的…… “你干吗?”云裳被他靠得直往后退,悄悄地狠狠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心里的躁动,压低声音警告性地冷喝。 “看电影啊。”他的声音嘶哑难耐,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近距离地盯着她的小脸,双眼泛着绿幽幽的光,危险极了。 “那你倒是看屏幕啊,你看我做啥?!”她瞪他,嗔怒道。 “可我现在觉得你更好看。”他往她脖子里呵气,*轻吐。 她痒得频频缩脖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羞恼低叫,“郁凌恒你干吗啦!” “没干吗啊……”他追过去,步步紧逼,懒洋洋的声调说不出的*。 很快,她就被他逼到了沙发角落,困在沙发和他的胸膛之间,无路可退。 “这叫没干吗?!”她简直想一巴掌将这睁眼说瞎话的男人狠狠扇到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宝贝儿,我想你了……” 他凑上去吻她的唇,展开柔情攻势。 电影里在演些什么,已经没人在意了。 黑暗中看到他的嘴贴上来了,云裳连忙偏头躲,不给他亲。 这男人向来没节制,从来都是一发就不可收拾,她可不想再轻易就被他骗了去,毕竟他的“*”还没完全澄清呢! 她的闪躲让他不满,亲不到嘴,他索性头一低,啃上了她的脖颈…… 似是报复她的不合作,他逮着她就狠狠咀了一口。 “啊……”她惊叫,手忙脚乱地去推他。 “郁太太,郁太太,郁太太……” 他像念咒似的,不停地呢喃唤她,温柔又低哑的声音像根小羽毛般抚在她的心上,抚得她整个人都软了。 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致使她很快就被他制服,他捉住她不停抵抗的小手就直接往下…… “郁太太,我想你了,它也想你了……” 手上感觉强烈! “我不想它!”云裳惊得想缩手,可被他牢牢摁住,他甚至还在引导她,惹得她的脸又红又烫,气得大叫:“郁凌恒我警告你,你马上给我停下来!!” “不嘛……”他将脸往她颈窝里拱啊拱。 云裳被他拱得一颤,全身给过了电似的,感觉力气越来越使不出来了。 要死了! 他这是在向她撒娇么? 得!这男人果然已经毫无节操可言了! “你再这样我马上走!!” 她怒了,冷着脸对他冷喝。 不行不行!她若再不心狠一点肯定会被他就地正法的…… 她不能就范,不能*,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他得逞。 听她声音又冷又硬,好像真的生气了,郁凌恒一惊,不得不停下动作,抬头看她。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她,吓得满腔热情瞬时消散大半。 一再被拒绝,他真是难受又沮丧,难受的身体,沮丧的是心。 “郁凌恒,你把我当什么了?”云裳将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用力推开,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被他扯乱的衣服,一边冷冷道。 “老婆啊!”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们离婚了!”她没好气地冲他怒喝。 郁凌恒愣了一下,连忙换个称呼,“那也是女朋友啊!” “郁凌恒,你以前也这样?”她皱眉,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什么以前?这样是哪样?”他不懂她的意思。 “你以前交往的那些女友,也是这样直接用身体去了解她们?”她冷睨着他,阴阳怪气地哼哼。 “我哪有什么女友……”几乎是反射性地,他冤枉大叫,矢口否认,然话未落音他就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耙了把头发,“那些绯闻你也信?” 像他这样的身份,有几个绯闻不是很正常的么?而且那都是没跟她结婚以前的事儿了,她现在来翻这种旧账就太没意思了吧! 年少轻狂时,他自然也是有女伴的,不过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根本算不得女友,到后来跟初丹交往,两人之间也仅限于吻,从未过分越轨。 与初丹分手,郁家正逢家变,他忙着管理嵘岚,没心情也没精力去想男女之事,根本过的就是和尚日子。 一直到他去T市找她生孩子。 而有了她之后,他就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了,身心皆是!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一点都不假,他已经完全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彼此经历了这么多误会和伤害,现在好不容易冰释前嫌了,不是应该相亲相爱缠*绵到永远吗?为什么她反倒对他不冷不热不许他碰了呢? 他爱她啊!他想她啊!这不是应该的么?这全是他的正常反应啊!! 他只有她,她还不给他,让他怎么活? 郁大爷哀怨地看着郁太太,表示很委屈。 云裳瞥了眼欲求不满又可怜兮兮的郁大爷,不为所动。 倒也不是真想跟他翻这些没有意义的旧账,只是突然想到这一茬,心里有些吃味儿罢了。 他以前的那些*韵事,她没想过要追究,她现在恼的是他的态度,既然说了要追她,就不能正正经经的跟她谈个恋爱吗? 拉拉手、吃吃饭、亲亲嘴,她都忍了,这才刚确定恋爱关系呢,他就急不可耐地想把她吃了…… 什么人啊他!! 他的脑子里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就没有别的了? 云裳红着脸忿忿地想。 郁太太一脸不高兴,被拒绝的郁大爷也郁闷得很,用力抿了抿唇,幽幽叹了口气,“云裳,你是我太太,怎么能妄自菲薄地去跟那些女人比呢?你明知道我爱你,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爱你当然就会想你啊,我若不想你那才是有问题的好吧!” 他又没病,面对自己心爱至极的女人,有生理需要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云裳不说话。 郁凌恒默默地盯着面无表情的郁太太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鼓足勇气凑上去,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般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郁太太,你明明爱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呢?” 他想不通,当他吻她揉她的时候,她明明也是有感觉的,为什么非要拒绝他,为什么非要让彼此都受折磨。 “不好意思!我拒绝婚前X行为!”郁太太淡淡瞥了郁先生一眼,肩一抖,将他的下巴抖下去,冷飕飕地吐出一句。 郁凌恒,“……” 愣了不过两秒,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那我们复婚,现在!立刻!马上!” 说着就腾地起身,拉起她的小手想走。 “你觉得民政局现在还有人上班?”她不动,皮笑肉不笑地泼了他一盘冷水。 “这你甭管,我会搞定!”他兴冲冲的,激动得要死。 既能复婚,又能吃到郁太太,这种两全其美的事等于是天上掉馅饼,他当然激动。 “我答应复婚了吗?”她不紧不慢地又淡淡飘出一句。 就这样复婚? 他想得美!! 当初结婚,她是迫不得已,什么都没有她也不觉得有何遗憾可惜。 可现在,一没鲜花,二没戒指,三没下跪求婚,他还想像前一次那样轻轻松松就把她娶了?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郁大爷一僵,在昏暗的光线中拧眉看着姿态倨傲气定神闲的小女人,恼羞成怒,“小混蛋你耍我?!” 靠!白高兴了! 他还以为她同意了呢! 云裳没说话,只是冷冷看他一眼。 郁凌恒一屁股坐回去,板着俊脸苦大仇深地瞪她,控诉她的狠心和戏耍。 “郁凌恒,你说爱我就只是因为这个吗?”她双臂环胸,优雅端坐,迎上他充满怨愤的目光,神色严肃地问道。 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这个”是哪个,立马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他是因为爱她,所以情不自禁的想要她,而不是因为想要她,才说爱她,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好么! “那就忍着!!”他话音刚落,她就冷冷喝道。 郁大爷简直要哭了。 她让他忍! 好吧,他忍,他忍,他咬牙忍…… 可很快—— “老婆,我忍不住了……”他往她身上倒,唇往她脸上凑,喷薄出来的气息无比滚烫,可怜兮兮地哀求,“真忍不住了,不信你捏……” 说着就去抓她的手。 吓得云裳死命缩手,狠狠瞪他,冷厉的目光充满了警告意味。 被郁太太一瞪,郁先生双肩一垮,沮丧又愤恨地在她脖子上狠狠咀了一口,咬牙切齿地控诉,“小混蛋!你非得这么折磨我是不是?” “郁凌恒!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给我坐好了安安静静看电影,要么我走!”她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忍无可忍地怒喝。 她伸手推他,他就双臂紧紧抱着她的腰肢,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她颈窝里拱,像个孩子般对她耍赖,“我不要你走……” “那你就坐好!别像没长骨头似的靠我身上!!” “我也不想坐好……” “郁、凌、恒!”云裳要疯了。 她真的要发火了。 郁大爷感觉到了,连忙哄着求着,“别动别动,我什么都不做,我就抱抱你,真的,就抱抱,我保证!” 云裳无语又哭笑不得。 好吧,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做着如果他再闹腾就彻底发飙的准备,但他居然真的不再动手动脚,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果然消停了。 她偷偷松了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她卸下心防专心看电影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他的呼吸变了…… 又烫又喘。 她疑惑不解地转眸看他,居然发现他在…… “郁凌恒你——”她羞愤欲绝。 “我难受!我难受!你不给我也不帮我难道还不许我自行解决么?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他在她颈窝里委屈又愤恨地低喊。 “……”云裳无言以对,醉了。 这死男人,跟他谈个正常的恋爱怎么就这么难这么累? 不想这事儿能死啊!! 又没让他忍一世,只是忍一时都不行啊?! 哎哟喂!气死她了! 真是个臭不要脸的!! …… 一场电影,看得云裳浑身难受,有种分分钟想撕了郁凌恒的冲动。 几乎是被迫目睹了他自行解决的全过程,虽然情侣厅里光线昏暗,可越是那样的环境,越是让人心跳加速,*不已…… 尤其是他气息间的变化,急促、滚烫、粗喘…… 电影看完了,她整个人也被气得不好了。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她板着脸望着窗外,一直不肯理他。 反观郁凌恒,心里的燥热暂时得到了缓解,明显心情变好了,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在距离欧家还有两条街的距离时,云裳让郁大爷停了车,决定独自步行回家。 欧阳也是个狡猾的狐狸,她怀疑他其实已经看出了端倪,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左右为难,还是提早预防比较实际。 “我自己回去,你走吧!”她下了车就对车里的男人挥手。 哪知郁凌恒也跟着下了车,淡定从容地走到她身边,“我送你到家门口!” 云裳一想到万一被欧阳撞见他们在一起就头皮发麻,连连摇头,“不用——”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我要看着你进家门才行!”他坚持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明显是对她依依不舍。 她急了,伸手推他,赶他走,“真不用……啊……” 一不留神,脚崴了。 她疼得蹙眉,他立马上前扶住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一边心疼责备,一边走到她面前,抓起她一只小手就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迫趴在了他的背上…… 在昏暗不明的路灯下,郁先生背着郁太太,步伐稳健地往前走。 刚被他背起来的那瞬间,云裳是想挣扎的,可下一秒,她就舍不得了。 他的背,宽厚温暖,超级舒服又很有安全感! 每次被他背着,她的心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泛起一股想要就这样被他背着走到天荒地老的渴望…… 本是想要把他推开的双手,不知不觉就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她全然忘了要挣扎这回事儿,老老实实地趴在了他的背上,任由他背着走。 他捧住她的臀往上颠了颠,在她的脸颊挨到他的脸颊时,他趁机转头,在她的唇上偷了个香。 云裳脸颊微烫,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真有种单纯美好的恋爱感觉在心里荡漾。 彼此心里都忍不住感叹,如果这条街没有尽头该多好啊…… 然而走了没多久,云裳却突然从郁凌恒的背上跳下来,拽着他的手臂往黑暗的小巷里跑。 “怎么了?”郁凌恒莫名其妙,差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拽得栽倒在地。 “欧阳!”她压低声音,慌张低叫。 瞧!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很灵! 云裳心如打鼓,吓得额头渗汗,暗暗庆幸自己眼尖,看到了站在欧家门口打电话的欧阳,不然就这样直直撞到枪口上的话,可就要死了! 又是欧阳! 郁凌恒拧眉不悦,看到云裳如此惧怕欧阳心里就不爽到极点。 一扭头,他就要往巷子外走。 “你干吗?”云裳一惊,连忙伸手抓住他。 “出去啊!”他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她狠狠瞪他,“你想死啊?!” “云裳,我们正大光明的在交往,你到底在怕什么啊?”郁凌恒面罩寒霜,对她这副表现很不满意。 “你忘了欧阳说过欧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么?”她气呼呼地提醒他。 “但他早晚得知道,你还能把我藏一辈子啊?”他没好气地讥讽。 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了。 云裳微蹙着眉头盯着郁凌恒看了几秒,然后冷冷问他,“你想出去?” “嗯!” “那你出去吧!”她甜甜一笑,一改刚才的紧张模样,突然就变得云淡风轻了。 她同意他出去了,他却不敢了…… 因为她这副样子,明显还有后话。 果然——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要揍你,我不会帮你!”她说。 郁凌恒一听就怒了,“我是你男人,你为什么不帮我?你怎么可以不帮我?” “因为他是我的长辈!而且他不待见你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所以我又怎能不识好歹?!”她不温不火,淡淡吐字。 他气得狠狠磨牙,却终究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当初是他自己作的死,现在就算受再多委屈,他也只能认了。 郁凌恒脸如玄铁,一声不吭。 “还出去吗?”云裳睨着他,问。 “我走了!!”他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郁太太都不帮他,他出去做什么?讨打么?他傻啊! 当然,他绝不承认自己是打不过欧阳,而是依照现目前的形势,若欧阳对他动手,他不能还手,只能咬牙挨揍。 先不论辈分悬殊,毕竟当初是他犯错在先,而且现在他要挽回郁太太,所以他只有忍气吞声,哪还敢还手? 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郁凌恒边走边想,想着该怎么搞定欧阳…… 嗯,他终于明白,想要跟郁太太复婚,搞定欧家才是当务之急。 他得回家好好想想,现在的欧阳,最在乎什么呢…… …… 几日后。 一家五星级酒店里,云裳代表朝阳参加了市、政举办的一个宴会。 而在宴会上,她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还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题外话: 卡死了~~~~~~~~~~ ☆、第219章 :初政翰是个疯子 几日后。 云裳于一袭冰蓝色飘逸长裙亮相市、政举办的建材招商酒会上。 于她而言,这样的酒会太过无聊和沉闷,但想到今晚将要发生的事,她的内心还是充满了期待和冲动…… 噙着招牌微笑,手持一杯红酒款步轻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看到认识的人便优雅从容地点点头或是寒暄几句。 当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宴会上并正向她靠近时,她的唇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然后继续和人寒暄,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赶在那道身影来到自己身边的前一秒,云裳与正在聊天的几个人轻轻说了声抱歉,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右侧不远处的阳台走去。 隐蔽又静谧的小阳台,在这气候炎热的时节,既可以乘凉,又可以观赏美丽的夜景。 杯子里的酒,殷红似血,从宴会厅里流泻出来的光映射在杯子上,那流光溢彩的灯光衬托得杯中红酒更显神秘与*…… 云裳轻轻摇晃着杯子里的酒,微眯着桃花眼看着万家灯火的壮观和美丽,心,扑通扑通,慢慢变得急促。 有些紧张。 她在等待…… “云小姐在看夜景吗?” 一道低醇磁性的声音,透着一丝阴冷的危险气息在她身边乍然响起。 她转头看向来者,“呀!初先生啊,真是巧,又见面了!” 她扬起如花笑靥,惊讶又愉快地说道。 初政翰姿态慵懒地侧身靠在护栏上,唇角微勾,泛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她。 今晚身穿飘逸长裙的她,像个偷偷溜下凡间的仙女,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这个女人,可真是天使与魔鬼的化身,时而清纯,时而美艳,时而淡漠如冰,时而狂野性感,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百变美女。 “嗯?”初政翰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贪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美丽的容颜,淡淡发出一声鼻音。 云裳蹙眉,愣了两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微笑点头,“啊,对,我在看夜景。” “好看吗?”他的视线落在她深V的领口,那若隐若现的沟渠深深吸引着他…… 她对他放肆的目光视如无睹,噙着微笑优雅轻吐,“嗯,好看的……初先生觉得不好看吗?” “夜景虽美,却不及佳人万分之一!”初政翰目光缓缓上移,看着她的璀璨夺目的眼睛。 越看,越觉心痒难耐。 闻言,云裳挑眉,笑靥加深,更是美得惊心动魄,她脸颊微红,羞涩娇嗲,“初先生这是在夸我么?” 一见她这副模样,初政翰心都酥了,心道,老子想跨你! “你说呢?”他贪婪地凝睇着她,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云裳舔舔红唇,笑着转头看向夜空,“我说啊,肯定不是的,云裳可不敢自作多情。” “如果我说是呢?”他不着痕迹地向她靠近。 “……”她转眸,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但很快就嘟嘴自嘲,“初先生你快别逗我了,我哪算得上什么佳人啊!” 她一声声初先生叫得他很不满意,“你是小恺的女友,总叫我初先生不觉生分吗?” “不叫初先生吗?那我该叫你什么呢?二少?二哥?”云裳眨眨眼,困惑又茫然。 二少? 多少有点嘲讽意味,而且太过生疏。 二哥? 他不喜欢!! 若喊他二哥,岂不是时刻提醒他在窥觊自己堂弟的女友? “还有其他的吗?”他悄然拉近距离,与她已近在咫尺。 她对他的靠近恍若未知一般,蹙着眉心很专心地想了想,然后一脸纯真地望着他,“初将军?” 初政翰是某军区某军团的军长。 初政翰眯眸,还是不满意,“一定要跟我这么客套生疏?” “也不是啦……”云裳轻咬唇角,苦恼地讪笑。 “你真的喜欢小恺?”初政翰突然问道。 她微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啊!我都跟他交往了不是么!” “喜欢他什么?” “年轻帅气,温柔体贴!” “就这些?”他盯着她纷嫩的脸颊,目光炙热无比。 她笑笑,看着美丽的夜景,一副知足常乐的模样,“嗯呢,有这些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也有!”他微微低头,在她耳畔轻轻冒出一句。 云裳一怔,转眸看他,一脸茫然和懵懂,“嗯?” “我说……”他的食指绕住她一缕发丝把玩着,故意拉长尾音停顿了下,才重复道:“我也有!” 初政翰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不论是外在条件和社会地位,他自认都不比自己的堂弟差。 所以初恺宸有的,他全有!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裳终于明白过来,惊愕得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我不懂初先生你的意思……” 她嘴里说着不懂,可她惊慌的表现已经出卖了她。 “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没道理不懂!” 她的眼底有着慌张之色,“初先生,你这样不太好吧,我可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女友而已!”初政翰从鼻腔里轻哼一声,云淡风轻得仿佛想要染指自己弟妹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云裳无语。 从初政翰这番口气便可清楚其的为人,显然在他心里,女人不过就是消遣,甚至就是一件随时可以替换的衣服。 一文不值,随手可弃。 女友“而已”,而已二字,便是对女性的轻视。 “你还没跟小恺结婚,还有选择的权力,多一个选择,就等于多一个机会!”初政翰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邪笑意,像是蛊惑一般在她耳边说道。 “可是……”云裳狠狠蹙眉,纠结为难。 她目光闪烁,似是犹豫不决,无意识地伸出粉舌舔了舔红唇,然后又像是口渴般喝了两口红酒…… 看到她舔唇的动作,看到殷红的酒流进她的嘴里,再看到她把红酒吞咽下去…… 初政翰全身一紧,心头一直努力压抑的那股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这个妖精!!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勾人? 初政翰的眼底充满了欲念,看着她的眼神已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 她的犹豫像是隐晦的暗示,初政翰的耐心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情不自禁的,他缓缓朝着她的红唇逼近…… 云裳想得专注,直到他呼吸拂面她才像是猛然惊醒一般,看到他的脸已近在咫尺,她惊慌得连忙撇开脸…… 初政翰眸色一沉,在极短的时间里分析了一番。 他觉得在她犹豫不决的当下,不便操之过急,若把她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 他是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他喜欢征服猎物,他想要眼前这个骄傲美丽的女人臣服于他。 所以,他放弃了强吻的念头。 他要一步步地将她蛊惑,他要她把身心都交付出来! 虽然放弃了强吻的念头,但初政翰并不想就这样退开,一是不甘心什么都没做,二是他低下头没吻到她又干巴巴地抬起头会觉得有失面子。 总得做点什么! 随着她惊慌躲避的动作,手中红酒抬高,初政翰便顺势再凑过去一点,唇贴上她的酒杯,喝她的酒…… 他的动作自然得仿若刚才并非是要去吻她,而根本就只是要去喝她杯子里的红酒而已。 “初先生你……”云裳惊愕低叫,一副被他这轻佻举动吓到的模样,慌忙想要拿开手。 可她刚微微一动,他就攥住她的手腕,不许她动。 他一边喝着杯子里的酒,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邪气四溢。 她用力咬着唇,羞怯得不知所措,目光闪躲不敢与他直视。 她这副模样,看得初政翰心潮澎湃。 不知不觉,他就把大半杯红酒喝了个精光。 看着杯子里的酒,一点一点地进了初政翰的嘴,云裳的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异彩…… 酒喝完,初政翰意犹未尽地咂了砸嘴,贪婪地凝睇着她,道:“你既然都背着小恺幽会前夫,多了解一个我又有何难?” 云裳前一秒还布满羞涩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 “初先生此言差矣!我跟郁凌恒夫妻三载,现在虽已离婚,但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而小恺对我好,我拒绝不了,所以答应跟他交往,至于初先生你……”她微微停顿,冷冷一笑,“抱歉!我找不到愿意去‘了解’你的理由!” 转瞬间,她判若两人。 初政翰狠狠拧眉,暗忖是自己刚才那句话说错了?惹她生气了?否则她为何前一秒还羞答答的下一秒就冷若冰霜了。 她说,我找不到愿意去了解你的理由…… “你拒绝我?!”他好半晌才明白过来,犹如被她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只觉颜面尽失。 “怎么?初先生没被人拒绝过?哎呀!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居然成了拒绝你的第一人!”她噙着冷笑,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初政翰脸如玄铁,声音阴冷得如从地狱深处传来,“你确定你要拒绝我?” “不是确定,是已经拒绝了,好吗初先生!”云裳后退一步,随手将空酒杯搁在身边的小圆桌上,挺直背脊姿态倨傲地与他冷冷对视。 初政翰觉得自己被耍了。 这样一想,他怒火中烧,咬着牙根瞪着云裳,不知是不是太生气了,大脑和身体居然都开始发热了。 “理由!!”他切齿,一副她不给个理由就不会放她走的架势。 “你真要我说?”云裳笑靥如花。 “说!!”初政翰切齿沉喝。 死也要死个明白!! 云裳撅撅红唇,目光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你不够郁凌恒帅,也没有小恺好!” 几乎是立刻的,一股阴邪之气从初政翰的骨子里渗透出来。 危险至极。 “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说话就是这么直接,如有得罪还敬请见谅咯。”云裳无视他毒辣凶狠的目光,噙着笑娇滴滴地说:“夜景不错,初先生请继续欣赏吧,失陪了!” 说完,她在他阴狠的瞪视下,扭着腰肢优雅妩媚地回到宴会厅里。 她刚出阳台,一只大手就横空而来,抓住她的手臂就将她往一边拽。 她猝不及防,被拽得脚下踉跄。 “呀!”她惊叫,差点栽倒在地,愤愤抬头,即迎上一张熟悉的脸庞。 是燕诏。 “哎哟我去!师兄你吓死我了!”云裳拍着胸脯安抚受惊的心脏,蹙眉低叫。 “你跟初政翰在阳台做什么?”燕诏没空跟她废话,神色严肃地看着她,张口就是质问。 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身家背景都是知根知底,初政翰的为人燕诏可是一清二楚。 初政翰表面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狗样,背地里强抢民女那些缺德事可一件都没少干,这种像毒瘤一般的男人,少惹为妙。 他刚才无意中看到,初政翰看着云裳的那种眼神可透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聊天啊!”云裳噙着笑,语调轻快地回答,然后好奇地问:“对了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燕诏,“有人滋事,我来办案的。” “哦,办好了吗?” “还在处理,就快了!你喝酒了?”燕诏皱着眉头盯着她泛红的脸颊,不悦喝问。 在初政翰这种危险分子面前喝酒,无疑等于羊入虎口,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一点点,没事啦!”云裳满不在乎地笑笑,对他比了个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强调自己只喝了一点点,然后推他,“师兄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可以,你不用管我。” 燕诏还在出勤中,的确不便与她说太久。 于是他叮嘱她,“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刚给郁凌恒打过电话了,让他来接——” “你说什么?!” 燕诏话未说完,云裳就瞠大了双眼惊叫一声。 “我刚——” “师兄你真是——”云裳顿时就火冒三丈了,很想发飙,却又不能,只得气急败坏地重重叹了口气,“哎!” “怎么了?”燕诏不解地看着气得快跳脚的云裳,莫名其妙。 他本来是跟欧阳打电话的,可是欧阳没接,他就只能给郁凌恒打了,反正现在这种情况,她身边有个男人守着比较好。 毕竟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初政翰实在太危险了。 燕诏的观察力及其敏锐,云裳惊觉自己失控了,怕被他看出端倪,连忙挽救,“我跟他都没关系了,你叫他来干吗啊!” “谁说你们没关系了,他可是你丈夫!”燕诏一时口快,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 “师兄你失忆了么?我们早就离婚了,离婚手续还是你帮忙办的好么!”云裳翻了个白眼,啼笑皆非。 “……”燕诏怔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 “你真忘了?”云裳惊讶。 燕诏回神,连忙摇头,“没忘,我只是……” “燕队!” 正在这时,远处有人在朝着他们招手,是燕诏的属下。 “我过去一下。你在这儿老实呆着,哪儿都别去,等郁凌恒来接你,知道吗?”燕诏盯着云裳,千叮呤万嘱咐。 “好吧,我知道了,师兄你去忙吧!”云裳噙着笑点头答应,特别的乖巧听话。 然而,燕诏前脚一走,云裳立刻就朝着宴会厅出口走去。 她的头有一点点晕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而且如果郁凌恒来了的话,可就功亏一篑了…… 云裳快步走出宴会厅,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等来电梯,里面正好没人,她进去,正要摁下楼的键,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撞了进来。 她抬头一看,即迎上一双布满血丝的阴鸷双眼。 她愣了一下,正要咧嘴对他微笑,哪知他突然一个大步逼到她的面前,下一秒,她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初政翰!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云裳惊愕地看着扎在自己手臂上的注射器,恐慌大叫。 “一种可以让你深刻了解我的好东西!”他将她牢牢抵在电梯壁上,在她耳畔阴笑道,同时将针管里的东西一滴不剩地推进她的手臂里。 “你……啊……你放开我……初政翰,你想干什么?”她挣扎着想去摁电梯,可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 初政翰手指一戳,按了上行。 楼上是酒店客房,而这家酒店里,有初政翰的专属套房。 他捂住她的嘴,让她发不出丝毫声音,云裳便像疯了似的狠狠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出他的桎梏。 初政翰很热,全身像着了火一般难受,只知道眼前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是自己最想吃的美餐,今晚他势在必得。 电梯在最高层停下,这一层是他的专属套房。 初政翰不费吹飞之力就将云裳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只用一只手就把她的两只手腕紧紧抓住,另一只手则捂住她的嘴,像押犯人一般押着她往他的套房走。 云裳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脱身的可能。 走到套房门口,初政翰松开云裳的嘴,伸手去输密码。 “初政翰,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啊……” 在他松开她嘴巴的那瞬,她立刻尖叫。可还没叫完,门开了,他顺势就将她往房里狠狠一推。 她被推得直接往前扑,最后摔倒在地。 初政翰紧跟着进了房,关门上锁。 他伸手开灯,可啪的一声响后,灯却没亮…… 房内,依旧一片黑暗。 模糊的视线中,初政翰隐约看到云裳从地上爬了起来,想逃…… 他也顾不得有没有灯了,一心只想着先把她拿下再说。 于是他朝她扑上去,将她狠狠摁在了*上…… “初政翰!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啊……” “你别碰我……啊……不要碰我……” 女人尖叫求饶,声音已显哭意。 衣服的破碎声响在空气中…… 很快,一切成了定局。 初政翰像是一头发了狂的野兽,狠狠摁住她,沉腰,势如破竹,一冲到底。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黑暗中响起,两人合二为一。 初政翰满足喟叹。 他终于得到这个妖精了!!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么么哒~~~~(づ ̄3 ̄)づ╭?~ ☆、第220章 :这个女人留不得 初政翰满足喟叹,他终于把云裳这个会勾魂的妖精拿下了! 女人的尖叫和挣扎对初政翰来说犹如兴奋剂,更是激发了他内心的暴戾和征服欲,一切疯狂渐渐脱离了理智范围,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 郁凌恒和严楚斐在一起喝酒谈事。 酒还没喝两杯,郁凌恒突然接到燕诏的电话,听说郁太太和初政翰正在参加同一个酒会时,立马就没了喝酒的兴致,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不安。 于是挂了电话就驱车赶往宴会所在的酒店。 严楚斐闲着没事,抱着看戏的心态一同前往。 还在半路上时,燕诏的电话又来了。 郁凌恒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燕诏开口就是一句—— “云裳不见了!” 五个字,如同五个响雷,狠狠劈在郁凌恒的心上。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顿时狠狠抓紧,指关节严重泛白,不祥的预感就瞬间飙到了顶点。 郁凌恒立马问:“初政翰呢?” 燕诏往宴会厅里看了一圈,“没看见!” 郁凌恒整个人都不好了。 “燕诏,你先调监控,看看有没有线索,我马上到!” “好!” 郁凌恒挂了电话,恐慌害怕又心急如焚,脚下用力,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 “嘿嘿嘿!郁凌恒你慢点……喂喂喂!郁凌恒你不要命了?红灯!!” 接下来的时间里,车厢里充斥着严楚斐的尖叫和咒骂,被郁凌恒不要命的车速惊得冷汗淋漓。 悔不当初! 真是的!早知道他就不来凑热闹了,等下不要戏没看成,反倒出个车祸什么的可就倒了血霉了! 严楚斐死死抓着扶手稳定自己的身体,同时密切关注着前方车况,已经做好随时跳车逃生的准备。 郁凌恒对严楚斐的叫骂置若罔闻,大脑乱哄哄的,各种不好的画面像放电影般在脑子里不停闪烁,让他根本淡定不下来。 初政翰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若他真想对郁太太不轨,必定会不择手段,那么郁太太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只怕会凶多吉少…… 从未有过的恐慌,将整个胸腔占满,郁凌恒脸如玄铁,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狠戾的杀气。 初政翰若敢伤郁太太一根手指头,他定要他尸骨无存!! 不管初润山有多少门生,也不管他背后的关系网有多么强大,他都要让整个初家付出血的代价! 哪怕玉石俱焚!! 郁凌恒已然是心乱如麻,全部神经绷得死紧,只恨自己背上没能长出一双翅膀,不能在郁太太有危险的时候立刻飞到她的身边护她周全。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严楚斐,此刻亲身经历了一场激情与速度,也免不了心惊胆颤。 这种把命交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太特么炒蛋了!! 严楚斐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坐郁凌恒这个疯子的车了! 郁凌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酒店,此时燕诏正在酒店监控室,他二话没说立马又朝着监控室跑去。 而与郁凌恒同时到达酒店的,还有欧阳。 最初,燕诏是打电话给欧阳的,可是欧阳没接到电话。 然后欧阳看到有未接来电,便给燕诏回了电话,燕诏便把事情经过又跟欧阳说了一遍。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脸上有着同样的焦急之色,在酒店门口狭路相逢,仅仅只是匆忙对视一眼,接着就不约而同地冲向电梯。 封闭的电梯里,因站着三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而显得特别狭小拥挤。 而且气氛诡异。 谁也没有说话,郁凌恒和欧阳均眼路焦急地盯着楼层显示屏。 两人都面罩寒霜,从骨子里渗透出一股生人勿进的狠戾,杀气四溢。 严楚斐侧身而站,瞅着犹如两座冰山的郁凌恒和欧阳,暗忖要不要先叫辆救护车在楼下候着,一会儿初政翰可别被这两个男人活活打死了。 很快,他们到了酒店监控室。 “你们来得正好!过来看,刚调出来!” 一见他们,燕诏就朝他们招手。 郁凌恒一马当先,心急如焚地冲了个上去。 保安调出电梯里的监控,云裳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很快初政翰也出现在电梯里,且二话不说就将云裳抵债电梯壁上,一根针管扎进了她的手臂…… 画面里的云裳恐慌尖叫,却怎么也无法从初政翰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郁凌恒双目猩红,死死盯着监控录像,看着画面上自己深爱的小女人被初政翰毫不怜香惜玉地反剪着双手以及捂住嘴控制着,看着她恐慌无助地死命挣扎反抗,他的心,在滴血。 他面如玄铁,狠狠咬着牙根隐忍着熊熊燃烧的怒焰和心脏那撕裂般的剧痛,拳头紧得快要捏出水来。 而欧阳的脸色与眼神均冷到了极点。 当看到电梯最终在哪一层楼停下后,郁凌恒转身就要往外跑。 哪知—— 一只铁臂挡在了他的去路。 “欧阳你干什么?”他张口就对阻挡自己的欧阳大吼。 “这是欧家的事,与你无关!”欧阳冷冷说道。 郁凌恒简直要疯了,气急败坏地怒吼,“她现在有危险,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废话?!让开!!” “她有危险我会救,不劳你郁大少爷操心!如果你不想她真的有事,现在就闪远点!!”欧阳不动如山,声音冷漠如冰。 “她是我太太!怎么跟我没关系?!” “你们早就已经离婚了,而且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你的太太!!” 两人冷冷对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欧阳!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现在你先让我去救裳裳好吗?!”郁凌恒抬手撑住欧阳的肩,想将他推开。 欧阳抬肩一甩,将郁凌恒的手甩开,“我说了,不用你——” 郁凌恒另一只手快速撑住欧阳的肩,狠狠一推。 欧阳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严楚斐的面前。 严楚斐张开双臂就从后面将欧阳紧紧箍住。 郁凌恒趁机跑出了监控室。 “哎哟!欧阳,大家知道你是为了你外甥女好,但差不多就行了……”严楚斐劝道,慵懒的语调有着嘲讽他固执的嫌疑。 欧阳狠狠磨牙,双臂用力一抬,将严楚斐的双手弹开,回头瞪着严楚斐和燕诏,神色肃冷,“怎么?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 严楚斐和燕诏没说话,默默看着他。 欧阳,“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不同意他们再在一起,因为他们根本不合适!!” “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合不合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瞎操什么心啊!”严楚斐耐着性子劝。 “六阿哥你说得如此轻巧,不过是因为云裳不是你的妹妹或晚辈!如果把云裳换成是七格格,六阿哥你是不是真的能洒脱到什么心都不操?”欧阳冷笑,反唇相讥。 “……”严楚斐嘴角抽搐,无言以对。 欧阳也没心情跟他多说,气势汹汹地朝着门外快步而去。 可刚出门口,就见郁凌恒又神色匆匆地折了回来。 欧阳疑惑。 郁凌恒朝欧阳冲上来就将手机塞进他手里,“裳裳找你!” 说完,他又转身飞也似地跑向电梯。 欧阳看了眼被强行塞在手里的手机,立马放在耳边,“喂!” “小舅,我没事……” …… 郁凌恒冲进电梯,戳亮18楼。 他的心跳又急又快,扑通扑通在心口震动,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一般。 刚才,当他正要进电梯时,接到了郁太太的电话,电话号码是某间客房的座机。 郁太太让他去18楼。 不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他满心焦急,电梯门一开他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边跑边寻找着她刚才说的房间号。 很快,他找到了。 叩叩叩! 他猛力敲门,急得满头大汗。 “云裳!!” 配合着急促的敲门声,他颤声大喊。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 一只小手伸出来,抓了他的手臂将他用力往里拽。 他被拽进房里,还没站稳脚,衣襟就被一双小手紧紧拽住。 “郁太太!”郁凌恒狠狠拧眉,心惊胆颤地看着眼前仅仅只是裹着浴巾的小女人。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双颊绯红全身滚烫,眼睛更是红得滴血。 在看到监控的那瞬,他就猜到初政翰那孙子给郁太太注射了什么……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她到底是怎么脱身的?初政翰有没有伤害她? 然而他的这些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云裳抓住他衣襟的双手就倏地用力往下拽,让他低下头来。 “郁凌恒,我就问你一句!”她努力睁大已经朦胧不堪的双眼,喘着粗气将滚烫的呼吸喷薄在他的唇上,异常严肃地问他:“你到底有没有碰过严甯?!” 她的声音嘶哑紧绷,整个人瑟瑟发抖,狠狠咬着牙根死命隐忍着身体里那股躁动。 “没有!”郁凌恒摇头,像发誓般对她肯定地吐出两字。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瞬,她踮起脚尖就狠狠吻上他的唇…… 郁凌恒呼吸一窒,有些被动地承受着她的激狂。 她一边疯狂地吻他,一边急不可耐地扯着他的衣服…… 她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他心里不安,想要问清楚,“等等……嗯……”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也说不了,理智在他到来的那刻就已经全线崩溃。 一切的一切,都是凭着本能。 郁凌恒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双手用力捧住她的小脸,看着她迷离朦胧的双眼,被她缠得也是气息不稳,“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 “我难受!老公我很难受!先给我,快,先给我……” 她没耐心听他说,更没心情回答她,她的身体里此刻犹如有千万只虫子,钻进她的心里,钻进她的血管里,甚至钻进她的骨头里,难受死她了!! 这么久以来,这是郁太太第一次如此主动。 郁凌恒拧着眉看着媚态横生的小女人,半是欢喜半是忧愁。 见她如此难受,他心疼死了,更是恨不得把让她难受的那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给我……老公求你了,给我……” 她一边楚楚可怜地求着,一边将他狠狠推到在了*上。 …… 次日。 初家。 初政翰刚进家门,迎面就飞来一拳,将猝不及防的他狠狠揍翻在地。 左脸颊顿时一阵剧痛,他狼狈地仰倒在前庭的草坪上,大脑嗡嗡作响。 被揍懵了。 毕竟是受过长期的严格训练,初政翰的反应异常灵敏,在极其短暂的怔愣之后,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迎上一双杀气腾腾的双眼。 “初恺宸你干什么?!” 初政翰错愕地瞠大双眼怒瞪着初恺宸,咆哮着,同时一个鲤鱼打挺弹跳起来。 哪知他刚跳起来,初恺宸又是狠狠一拳挥向他的脸。 初政翰再度被揍得躺在草坪上。 “操!初恺宸你他妈疯了?!” 初政翰火了,跳起来就出手反击。 初恺宸脸若寒冰,一言不发,拳脚大开,玩命儿般发狠地跟初政翰互殴起来。 论身手,初恺宸本不是初政翰的对手,可这会儿他像是不要命了一般,招招都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凶狠劲儿,饶是身手不凡的初政翰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初政翰被逼得节节后退。 初政翰身手更好,但初恺宸敢玩命儿,一时间倒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了。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不多时就都挂了彩。 打斗声先是引来了佣人,然后在佣人的尖叫声中,引来了初润山。 “住手!” 初润山大喝一声。 初恺宸和初政翰置若罔闻,依旧打得难分难解。 初政翰是想停手的,可是初恺宸不放过他,逼得他只能迎战。 “给我住手!”初润山脸色铁青,对着两个孙子厉声大吼。 没人理他。 “你们想造反是不是?全都给老子住手!!”初润山怒不可遏,大步上前,亲自去将打红了眼的两个孙子狠狠分开。 争斗被迫结束。 初恺宸唇角渗血,初政翰脸颊和眼角淤青,都气喘吁吁。 两兄弟互瞪着彼此,眼底都有着熊熊火光。 “为什么打架?!”初润山目光凌厉地瞪着两个孙子,厉声质问。 “我没跟他打架,是他莫名其妙,我刚回来他就给了我一拳!”初政翰也是火冒三丈。 初恺宸一声不吭,只是狠狠瞪着初政翰。 “初恺宸,你为什么要打你二哥?”初润山转头看向初恺宸,威严十足地喝问。 初恺宸面罩寒霜,声音阴冷得如从地狱传来,“他该打!!” “混账!他是你哥!” “他不配!” 初润山一怔,皱眉看了眼一声狼狈的初政翰,不解,“他怎么不配了?” 初恺宸没有回答初润山,而是直接质问初政翰,“初政翰,你昨晚对云裳做了什么?” “……”初政翰脸色微变,眼底划过一丝心虚。 “连弟弟的女朋友都窥觊,你还是人吗?”初恺宸切齿唾骂。 昨晚,郁凌恒得知云裳和初政翰在酒会上同时消失,又打不通云裳的电话,心急如焚之下就跟初恺宸打了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找到初政翰…… 所以昨晚的事,初恺宸也知道了。 虽然他跟云裳还未开始正式交往就已经结束,但他们结束的事初家暂时并不知道,所以表面上云裳还是他的女友,而初政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对云裳下手,性质恶劣至极,简直畜生不如! 再者,云裳心里只有Duke,昨晚若被初政翰欺负了去,对她而言必定生不如死…… 他见不得她难过。 昨晚…… 说起昨晚初政翰就恨不得把云裳千刀万剐! 他目露凶光,咬着牙根狠狠咒骂,“别跟我说那个践人!像那种水性杨花的践货也就只有你才把她当宝——” 嘭! 初政翰话音未落,初恺宸就迅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初政翰再次仰面倒地,鼻子中招,鼻血汩汩而出。 而初恺宸并没有就此罢休,扑上去又对着还在蒙圈中的初政翰狠狠挥拳。 “住手!!”初润山怒吼。 嘭! 初恺宸手起拳落,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根本不听初润山的命令。 “初政翰,你再敢骂她一句试试!”初恺宸双手揪住初政翰的衣领,将他的头提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阴森森的语调透着满满的警告。 昨晚一场变故,其实已经让初政翰很疲惫了,这会儿又被初恺宸狠狠揍了一顿,体力严重消耗,提不起劲儿了。 他索性躺在草坪上,满眼讥讽地看着初恺宸,蔑然嗤笑,“初恺宸,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人家耍你呢!!” 初恺宸抿唇不语,微眯着双眼冷睨着初政翰,收紧双手更加用力地揪住他的衣领,等于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呼吸不畅,初政翰的脸渐渐变色。 初润山听了半天,终于有点明白了。 显然初恺宸和初政翰今天这场架,是为了云裳打的? 他想不通,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让他的两个孙子为了她而自相残杀! 本来因为她手上握有嵘岚的股权,他还考虑默许她和小恺的交往,现在看来他不能同意,必须得坚决反动。 这才刚开始就已经搞得兄弟反目成仇,若有朝一日让她进了初家的门,他们老初家还不得被她搞得家破人亡? 不行!这个女人留不得!! “全都给我起来!否则家法伺候!!”初润山中气十足地厉声怒吼。 初恺宸狠狠松开初政翰的衣领。 初政翰顺势瘫软在草坪上,闭着眼喘着粗气。 正在这时,佣人拿着无线电话跑到初润山的身边。 “老爷,您的电话。” 初润山正在气头上,也没问是谁,接过电话就摁在耳朵上,“喂!”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初老爷,云裳想请您老喝杯茶,您老赏脸吗?” 题外话: 明天可能、也许、大概会加更吧~~~~~~(????) ☆、第221章 :全是她设计好的 “初老爷,云裳想请您老喝杯茶,您老赏脸吗?” 初润山皱眉。 云裳? 这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说曹操曹操就到。 “还有啊,如果方便的话,还烦请初老爷把二公子一起带来吧!云裳有点事想请初老爷做个主呢!” 云裳娇滴滴的声音又在电话彼端响起,明显话中有话。 初润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听云裳刻意提到初政翰,心里顿时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目光冷厉地看向初政翰。 初政翰看到爷爷接到电话后脸色凝重,虽不知电话内容,却已是不安,这会儿又接收到爷爷冷厉的目光,心里更是咯噔一跳。 眼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心虚和慌张…… 自己的孙子,脾性自己最了解不过,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自己的眼睛,初润山看到初政翰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就更加肯定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时间、地点!” “一个小时后,五月凉茶楼,云裳恭候初老爷大驾!” …… 一小时后。 初润山和初政翰准时出现在五月凉茶楼。 封闭紧密的包房,特别适合谈判。 郁凌恒坐在单人沙发里,云裳乖巧听话地坐在沙发扶手上,亲昵地依在他的肩头。 “初老爷,二公子,请坐!” 在看到初润山和初政翰双双到来时,云裳优雅起身,笑脸相迎。 郁凌恒面无表情,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凌厉无比的目光冷冷射在初政翰的脸上。 初润山在郁凌恒对面坐下,初政翰则站在初润山的右侧。 云裳像个没事人儿一般,噙着甜甜的笑靥,殷勤地招呼道:“初老爷喜欢喝什么茶呢?云裳给你泡——” “有话就说,少拐弯抹角!”初润山冷冷开口,皱眉满眼不屑地睥睨着云裳,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 “一会儿我们谈的事呢,可能会让初老爷有点接受不了,所以云裳还是给你泡杯茶备着吧,万一初老爷真接受不了的话,也好压压惊的!”云裳像是看不到他的臭脸一般,自顾自地往杯子里斟茶,笑米米地懒懒说道。 初润山微微眯眼。 他好奇又心惊,不明白是什么让云裳变得如此有恃无恐? “二公子不坐吗?”云裳看向初政翰,笑得妩媚动人,“二公子昨晚那么劳累,这会儿一定很疲惫吧,还是坐吧,坐着说没关系的。” “践人!”初政翰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模样。 一见云裳那么亲昵地坐在郁凌恒的沙发扶手上,初政翰心里就恨得不行,很显然,他费尽心机却给郁凌恒做了嫁衣。 昨晚他没得到云裳,却让郁凌恒捡了个大便宜! 见鬼!! 郁凌恒眸色一凌,杀气四溢。 云裳坐回沙发扶手上,状似随意地拍拍郁凌恒的手,示意他忍一忍。 郁凌恒看了她一眼,硬生生把急欲爆发的怒火压下去,反手将她的小手抓在手心里。 在初润山没来之前,郁太太叮嘱过他,让他少说话,配合她就好。 云裳对初政翰轻轻一笑,慵懒娇嗲,“自然是比不过二公子你的!” “你——”初政翰呼吸一窒,一张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昨晚……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一切的源头,似乎还得从云裳无意中撞见郁凌恒和严甯在一起的那晚说起…… 那一晚,郁凌恒的背叛让云裳崩溃,在绝望之下就生出了玉石俱焚的念头。 跟谁玉石俱焚呢? 自然是把她害到今天这副田地变得一无所有的罪魁祸首——初润山! 如果不是初润山的逼迫,她跟郁凌恒不会离婚,更不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误会,更更不会失去他们的宝宝…… 当她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残忍扼杀之后,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复! 她要狠狠报复初润山! 在绝望的心情下,她的想法很偏激,哪怕赔上自己,她也要毁了初家。 恰巧初恺宸来到她的身边,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利用初恺宸…… 所以她向初恺宸求婚,还主动吻了他。 故意要在初恺宸的别墅留宿,然后她匿名通知了记者,次日一早她和初恺宸走出别墅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的目的就是想上报,就是想要初润山知道她和初恺宸“在一起”的消息。 如果她真是冷血无情的女人,那么今天这件事的主角,就会变成初恺宸! 好在她并不似初润山那么没有人性,当她冷静下来之后,她想起初恺宸对她的好,终究是狠不下心,便放弃了原来的念头。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思考后,她决定把目标转向初家二少爷初政翰。 如果目标是身为军人的初政翰,那么效果一定更好,胜算也会更大! 果然,初润山在知晓她在初恺宸的别墅留宿之后,想要见她。 她大方应邀,然后在用餐的时候故意用脚去*初政翰! 没错! 她的目标就是初政翰!! 表面上,她是对着初恺宸在笑,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实则,她全是做给初政翰看的。 就是想要把他撩得心痒难耐! 果不其然,初政翰上钩了。 她查过,初政翰生性多疑谨慎,想要算计他并非易事,所以她很有耐心地计划着,一步步慢慢抛出鱼饵。 昨晚的一切,全是她设计好的! 其实昨晚的酒会,朝阳是不需要参加的,是初政翰命人临时发了邀请函给朝阳。 其目的,不言而喻。 云裳正中下怀。 查到他在这家酒店里有专属套房,也料到他对她意图不轨,她按照推理悄悄部署好一切…… 她在红酒里放了那种药,还加了迷幻剂,她端着那杯酒满场转悠,却从未喝过一口。 直到初政翰来到她的身边。 她故意撩他,知道他为人谨慎,就先喝了一口酒,以消除他的戒心…… 果然,他见到她喝了,就放心大胆地把她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全喝光了。 见他喝光了酒,她立刻变得冷若冰霜,说他没有郁凌恒帅也没有初恺宸好,摆出一副不屑与他的模样,她故意刺激他,只为把他激怒。 那杯酒会一点一点地吞噬他的理智,饶是他平日里再怎么小心谨慎,一旦大脑被药物控制,他自然就变得不堪一击。 她离开宴会厅,料定他会追来。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预期的方向发展,除了…… 他给她注射了那种东西。 这个她真的没料到,不过好在除了这一样,其他的步骤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故意装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一边狠狠挣扎,一边恐慌叫骂。 酒店的客房部主管被她买通,她先一步切断了房间里的电,再在包房里安排了一个与她体型和声音都相似的女人…… 当然,严格说来其实也并不是很像,毕竟在短时间内要找一个能与自己以假乱真的替身并非一件易事,但当时房间一片漆黑,而初政翰喝了有迷幻剂的酒,加上那时身体已迫切需要,所以根本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跳进了她挖好的坑里。 嗯,老天爷是有眼的,饶是初政翰与初润山一样歼诈狡猾,也被她狠狠算计了一把!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云裳的态度始终慵懒随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初润山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不由得越加强烈了几分。 他冷眼看着云裳和郁凌恒相牵的手,难忍激愤地斥责:“凌恒,你跟小丹已经订婚,现在又跟这个女人搅合在一起,就不觉得愧对我们小丹吗?” “那个订婚宴,只怕也就只有老爷子你一个人是当真的!”郁凌恒勾唇,淡淡一笑,讥诮道。 “你什么意思?!”初润山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瞬时阴沉无比。 郁凌恒说:“意思就是,强扭的瓜不甜!那个订婚宴根本就不是初丹的意愿,所以老爷子你又何必一厢情愿呢!” “我的孙女被你们郁家害成这样,你不该给她一个名分给她一个交代吗?”初润山怒道。 “哎呀!跑题了!”不待郁凌恒再说话,云裳便插嘴抢道:“初老爷,咱们今天要谈的不是你的孙女初丹,而是你的孙子——初政翰!”说着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初政翰。 初政翰被云裳那别具深意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他有什么好谈的!”初润山冷笑一声。 “哟,怎么在来的路上二公子没向你报备吗?” “如果云小姐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那么我觉得这没什么好谈的!”初润山不以为意地冷冷道。 “哦?初老爷你确定?”云裳挑眉,笑得越发娇媚。 有件致命的内情,初政翰都还不知道呢! “他是一个成年人,而且未婚,上个酒店睡个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有什么好谈的?!”初润山满不在乎地哼道。 的确,在来的路上,初政翰已经把昨晚的事大致跟他说了一遍。 还说他被欧阳和燕诏抓了个现场…… 昨晚当郁凌恒急匆匆地要去救云裳时,云裳很及时地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去她的房间。 因为在宴会上意*上燕诏,她料想燕诏可能也会通知欧阳,便问郁凌恒欧阳有没有来。 郁凌恒说有,她就让他把电话拿给欧阳听,让他先上来,而她正好趁这个空档跟欧阳说几句。 她让欧阳上楼去与她的人会合…… 于是,半个小时后,欧阳踹开了初政翰的房门,打开了灯,将房内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疯狂画面用VD清晰无比地拍了下来。 这还不算,房内本就安装了红外线摄像头,即便屋内没有灯光,可初政翰强迫身下女子的画面还是被全程记录了下来,清晰可见。 在这么多强悍有力的证据下,初政翰罪责难逃。 云裳笑着点头,表示赞同,“嗯!初老爷说得极是!像二公子这样的身份和地位,睡个女人的确不算事儿,不过这前提是被他睡的女人要是自愿的才行吧!” “他睡的又不是你,你怎么知道那女人不愿意?!”初润山冷道。 云裳二话不说拿出一个遥控器,对着墙上的电视轻轻一按。 电视打开,屏幕上正是初政翰强迫女子的疯狂画面,女孩的尖叫哭喊特别凄厉…… “我想任谁看了这个都不会觉得这姑娘是愿意的吧!”云裳慵懒地笑道。 录像中的女子,可是从头到尾都在挣扎哭喊,看不出一点愿意的样子。 初润山脸如玄铁,转头狠狠瞪了初政翰一眼。 初政翰刚才在来的路上只是避重就轻地跟他说自己玩儿了一个女人,可没说被人录了像还抓了现场…… 初润山也有些措手不及。 被爷爷那狠戾的目光一瞪,初政翰顿时心生惧意,脸色一白面如死灰,把云裳与自己这些天里的接触都快速想了一遍,然后瞬间就把事情想了个透彻。 “云裳!你他妈阴我!!”彻底明白过来的初政翰狠狠切齿,瞪着云裳的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 云裳冷冷一笑“如果不是你自己心术不正,别人又怎么阴得到你?” “你这是承认这一切都是你蓄谋已久的?!”初政翰恶狠狠地质问。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云裳红唇一撅,狡黠一笑,摇头耸肩扮无辜。 “你休想狡辩!这如果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那为什么我明明把你推进房里最后被我……跟我发生关系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初政翰气得胸腔急促起伏,怒不可遏。 活了快三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算计,更是第一次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丢光了,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圈子里的人该如何看他?他颜面何存? 敢耍他? 他跟她没完!! 一直沉默不语的郁凌恒轻轻捏了捏郁太太的小手,示意她休息一会儿,接下来的事交给他就好。 昨晚郁太太累坏了,得让她多休息休息。 初政翰真不是个玩意儿,给郁太太注射了双倍的剂量,让郁太太一整晚都不肯消停,从未有过的疯狂…… 云裳的确很累,脸色苍白且有浓浓的黑眼圈,感觉到手上的压力,她看了郁先生一眼,看到他眼底的心疼和*溺,也看懂了他的意思。 她老实听话地点点头,把说话权交给他。 郁凌恒目光冷厉地看着初政翰,字字铿锵地说道:“初政翰,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不是云裳怎么会逃出你的魔掌,而是你知法犯法以恶劣的手段伤害他人!你用如此下流卑劣的手段伤害一个女人,不觉有损我军威严以及愧对自己身上的军装吗?” 闻言,初政翰脸色大变,眼底的慌乱之色再也无法掩饰。 这件事一旦曝光,对他个人以及初家都会有很不好的影响,而他的锦绣前程也必定不保。 初政翰慌了。 见初政翰已然乱了阵脚,初润山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郁凌恒,肃冷道:“凌恒这话太严重了吧,什么伤害不伤害的,都说了这只是成年人的游戏罢了——” “老爷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的孙子是成年人不假,可被你孙子强、暴的那个女孩……” 郁凌恒冷冷笑道,目光饱含讥笑地看着初润山,然后微微停顿了下,吊足了初润山的胃口之后,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 “可还没成年呢!” 题外话: 后面还有~~~哎~~~泥萌家作者最近身体欠安,感冒加过敏,吃了药就想睡,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的感觉太操蛋了~~~看在泥萌家可爱的作者带病还加更的份儿上,留个言、订个阅、投个票啥的呗~~~ ☆、第222章 :我们做个交易(加更求订阅) 郁凌恒冷冷笑道,然后微微停顿了下,“可还没成年呢!” 此言一出,初润山和初政翰同时脸色大变。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初政翰勃然大吼,宁死不信。 灯光大亮后他仔细看过那个陌生的女人,浓妆艳抹,长得不算难看。 那女人的确很年轻,但身材不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未成年啊! 初润山的脸色阴冷到无以复加,“凌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污蔑一个军人可是犯法的!” “老爷子,是不是污蔑,我们会用证据说话!”郁凌恒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 郁太太的计划极其周密,可谓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那个女孩的确还没成年,差半年左右,容貌和身材都很早熟,是个混社会的问题少女,是云裳的人花重金请来演戏的…… 污蔑?呵呵! 既然他们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摊牌了,如果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们怎会轻举妄动?! 初润山的脸色像个调色盘,五颜六色不停变化。 初政翰一言不发,已然被吓得不轻。 他身居要职,强迫一个陌生女人已是不对,而这女人还没成年的话,那更是罪大恶极。 初政翰隐隐看到了自己将要变得惨淡凄凉的前景…… 初润山狠狠皱着眉头,神色僵冷。 他想弃车保帅,可初政翰的将军头衔摆在那里,他就算放弃他也没用,初家必定会受牵连。 如果今天这件事的主角是初恺宸,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以保初家完好。 沉默良久,初润山从齿缝里冷冷迸出一句,“你们想怎么样?” 郁凌恒与郁太太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划过一丝愉悦的笑意。 郁凌恒抿了抿唇,优雅从容地淡淡一笑,说—— “想跟老爷子做个交易!” …… 有了这样一份可以与初润山相互掣肘的法宝,郁凌恒和云裳如释重负,大大地松了口气。 见面结束之后,郁先生和郁太太神清气爽地驱车离开。 云裳瞌着双眼,在副座里闭目养神,一副累极倦极的模样。 郁凌恒一边娴熟地掌控着方形盘,一边频频转头去看困倦的小女人,轻轻勾唇,无声地溢出一抹温柔又深情的微笑。 路上车辆不多,他腾出一只手去抓住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 亲昵的举动,让彼此如沐春风,温暖愉悦又情意绵绵。 云裳睁开眼,先是垂眸看了看彼此相扣的手,然后抬眸冲他乖巧甜美地笑了笑。 “累了?”他问她,声音柔得滴水,饱含着浓浓的*溺和心疼。 “还好。”她笑笑。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个人策划这这么多事,她谁也没告诉,连他也不说,可见在她心里,依旧不值得她信任。 “告诉你了你就不会让我做了。”云裳理所当然地答道。 他拧眉,不赞同地看着她,“可是你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我的智商只有在遇到与你有关的事情时才会变成负数好么!”郁太太冲他笑,自信又骄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耀眼的光芒。 对啊,都是凡人,都有七情六欲,谁也不可能时刻冷静。 女人天生比男人更重感情,所以一旦动了真情,那就会把感情重于一切,理智和智商什么的,在误会面前,统统变得不堪一击,全都相继离家出走了…… 而面对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她当然可以时刻保持冷静,甚至能超常发挥,如无意外她都能稳操胜券。 瞅了眼她自信满满的模样,郁凌恒气也不是恨也不是,想骂她吧,又不忍心,可不责备一番吧,心里又不解气。 想了想,他还是舍不得责怪她,只能严肃地要求,“下不为例!!” “知道啦!”她点头,答应得很爽快。 见她那么乖巧,他的心都融化了,大手放开她的小手,改为揉揉她的头,“困了就睡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哦……”她随口应道,但紧接着反应过来,定睛看他,“哪个家?” 这个时候,不管回哪个家她都不太乐意。 “欧家!”他说,语气里透着一丝坚定。 “啊?我……”她瞠大双眼,下意识地想拒绝。 他自然明白她的担忧,忙里偷闲地转眸看她一眼,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怀着一股视死如归慷慨就义的气魄,道:“总要面对的!” 初润山这边暂时告一段落,现在当务之急是取得欧家的原谅,尽快跟郁太太复婚。 一天不复婚,他的心里就一刻都不踏实,他必须让她再次名正言顺地属于他,他才能安心。 “可是……”云裳欲言又止,很纠结。 郁凌恒转头对她笑笑,“是我自己把事情弄成这样的,让我自己处理,好吗?” “你确定?”她挑眉。 “嗯!我确定!”他重重点头。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云裳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他能这样勇于承担错误和接受惩罚她已是非常满意,也非常欣慰。 他说得对,总是要面对的,早面对早好,否则越拖到后面越糟糕。 在她的默许下,郁凌恒最终把车停在了欧家门口。 两人下了车,从大铁门走进去。突然小手一紧,云裳垂眸一看,自己的小手已经被他的大手抓住,再次十指紧扣。 她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就神色如常地任由他扣着。 郁凌恒眼露喜色,她没有挣开就说明她在给他无声的鼓励,她的心是想着他的。 他想,一会儿欧阳和外公若是为难他,她一定会帮他的! 嗯,她那么爱他,一定舍不得他挨揍的。 然而,事实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两人相牵走向大门,云裳抬起手在门上轻叩。 叩叩叩! 很快,大门打开,欧阳像座千年冰山一般出现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寒气四溢。 三人照面的那瞬,欧阳不由分说就朝着郁凌恒挥拳。 郁凌恒一惊,下意识地松开郁太太的小手,本能地躲闪。 头迅速一偏,堪堪躲过欧阳的拳头。 欧阳可不是一拳就算,见他躲过,立马又挥出另一拳。 他动作太快,郁凌恒来不及完全避开,肩膀被拳风扫到,有点疼…… 欧阳动作凶猛,招招逼人,丝毫不给郁凌恒喘气的机会,直接把郁凌恒逼得节节后退,从大门口退到了前庭的小花园里。 欧阳攻,郁凌恒守,一时间两个大男人打得难分难解。 他们动作太快,云裳眼睛都看花了。 “欧阳你——”郁凌恒守得很辛苦,没几下就大汗淋漓,气急败坏地大喝:“你一个大S记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君子动手不动口啊?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了再动手行不行啊?” 欧阳置若罔闻,只管朝着他的身上挥拳。 郁凌恒一不留神,胸膛被欧阳打了一拳,气得火冒三丈:“喂!欧阳不够了!!你再这样倚老卖老我可翻脸了!” 他看在郁太太的面子上, 敬重他是长辈,所以只守不攻,即便自己已经处于略势,他也咬牙隐忍。 然而欧阳一点也没有想要善罢甘休的样子,让他恼火。 可现在这种状况,若他再不还手,很快体力就要消耗得所剩无几,到时会被欧阳揍成肉饼的! 情急之中,郁凌恒转头去看郁太太。 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就是期望她能来劝劝架什么的。 哪知郁太太像是没看见他求救的目光一般,姿态悠闲地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们殴斗的模样,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郁凌恒气结。 狠狠瞪她一眼。 这下云裳终于感觉到了,她回视他,看到他眼底的哀怨和气愤,猜到他的意思。 她一动不动,只是给了她一个“我早就跟你说过若欧阳要打你我是不会帮你的”的无辜眼神。 郁凌恒欲哭无泪。 郁太太不靠谱,看来他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暂停一下可以吗?我有份礼物想要送给你。” 题外话: 算了,写不出了,浑身无力还冒冷汗,本来想写一万的,可是只写了八千,明天再补两千吧~~~晚安~~~ ☆、第223章 :我爸送你的? “暂停一下可以吗?我有份礼物想要送给你。” 欧阳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依旧猛攻,有种招招致命的狠绝。 在郁凌恒说话分神的空档,欧阳找准时机一拳朝他迎面击去。 “关于御优的!!” 郁凌恒深知自己躲不过这一拳了,情急之下冲口大喊。 欧阳即将击中郁凌恒鼻梁的拳头微微一滞,郁凌恒趁机把脸撇开,凶狠的拳头擦着他的颊骨而过…… 郁凌恒退后两步,被扫到的脸颊轻轻抽了一下。 暂时休战。 “是你在收购御优?!”欧阳双眼一眯,寒光乍现。 “对啊,收了送给你啊!”郁凌恒老实点头,毫不掩饰自己想要讨好他的意图。 欧阳的目光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下,抿唇不语。 他本是坚定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动容。 郁凌恒微微弯曲食指轻轻触了触泛疼的脸颊,嘴里接着说道:“还有,米娅有望减刑,最迟月底!往后再想办法给她减几次,最多两年就能出来!如果你实在等不及,我们还可以弄个保外就医!” “呵呵!”欧阳冷笑,右手五指张张合合,缓解骨节因用力过猛而造成的酸疼,“你哪来的自信认定这是份礼物?而我又一定会喜欢?” “我虽不才,但这点眼水儿还是有的!”郁凌恒淡淡一笑,说得笃定。 欧阳心里有谁,在想什么,其实知道他性格的人都有几分了然。 不过,男人都好面子,明明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要死,却偏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嘴硬不肯承认。 所以有些事无需点明,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欧阳不语,微眯着双眼冷冷盯着郁凌恒,似是在犹豫……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弱点,都有软肋,一旦被人捉住,似乎除了妥协便再无他法。 谁叫……他就是在乎呢!! 正在这时,欧荣毅从屋里走了出来,朝他们走去。 欧阳见老父亲出面了,很自觉地退开两步。 而郁凌恒一看到欧荣毅那张铁面无私的脸,就不由得感觉头皮发麻心惊胆颤。 看来今天是免不了要被胖揍一顿了! 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如果被胖揍一顿能取得大家的原谅而重新抱得美人归的话,那也是值得的。 男子汉大丈夫,头都可断,血都可流,挨顿揍算得了什么! 嗯,不怕的! 其实他怕的是,挨了揍还不被原谅可就炒蛋了啊! 眼看着欧荣毅一步步走进,郁凌恒悄悄咽了口唾沫,紧张。 “好久没锻炼了,这手脚啊都快生锈了,看你们年轻人切磋啊就忍不住手痒痒。怎么样?郁少爷赏不赏脸陪我这个老头子练两把?” 欧荣毅一边朗声说着,一边脱外套挽袖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这哪里是“练”啊?分明就是要教训他啊!他又不傻好么! 欧阳出手他都只有闪躲而不敢还手,这外公出手他只怕是连躲的资格都没有了,摆明了他只有挨揍的份儿啊! 郁凌恒欲哭无泪,好想问我不赏脸可以吗? 可显然是不可以的! 有欧荣毅上场,欧阳乐得清闲,很识趣地退到一边。 欧荣毅年轻时也是军人,这些年虽然弃军从商,可一直都有强身健体,身手一如往昔的好。 云裳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见郁先生闪躲得极其狼狈也没出口帮忙,这会儿见外公要出手了,她终于蹭蹭蹭跑上去了。 郁凌恒一见郁太太跑上来就双眼发亮。 哎呀呀!他的郁太太终于来了,她终于知道心疼他了,她终于不再惧怕谴责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救他了…… 郁先生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满眼感激和爱恋,痴痴望着小跑过来的小女人,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然而,事实并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外公!” 欧荣毅正摩拳擦掌,云裳奔上前来急喊一声。 欧荣毅回头,目光淡淡地看着云裳。 “跟您商量件事儿呗!别打脸!身上多打两拳没事儿,别把脸打残了就行。”云裳说,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 郁凌恒想吐血两公升。 敢情郁太太就只在会他这张脸呐! 见她不是来劝阻的,欧荣毅脸色稍缓,很大方地点头应允,“行!依你!” “谢谢外公!” 云裳甜甜一笑,道了声谢,然后就走了……就走了……走了! “那个……老婆啊……”郁凌恒不可置信,瞠大双眼错愕地看着走得头也不回的小女人,连忙喊她。 云裳回头,像是才注意到他一般,看他一脸焦急,便对他捏了捏拳头,假惺惺地鼓励道:“加油哦!” 郁凌恒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 云裳说完,转身就进了屋。 唯一的护身符都对他置之不理了,郁凌恒只能认命地默默叹气。 还没把视线从郁太太的背影上收回来,眼角余光就瞄见老爷子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吓得他连忙集中精神,艰难闪避。 郁凌恒不敢还手,连闪躲都得小心翼翼,节节退败。 云裳进了屋,见到妈妈欧晴在厨房择菜。 “欧小晴,你在做什么?”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妈妈的腰,将下巴搁在妈妈的肩上,还亲昵地蹭了蹭。 “没大没小!”欧晴抬手就用手背轻轻敲了敲女儿的脑门,泛起一抹无奈的笑,*溺地轻斥。 云裳嬉皮笑脸地娇嗲,“哎哟,叫你欧小晴是显得你年轻啊,怎么你还喜欢啊!” “就知道贫!”欧晴又敲了她一下,然后用嘴努了努窗户,“真不去劝劝?” 从她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外面小花园里打得如火如荼的欧荣毅和郁凌恒。 “为什么要劝?”云裳淡淡瞟了一眼外面,平静的小脸上不见丝毫的紧张和担忧。 “不怕被你外公打残了?”欧晴戏谑。 经过欧家上下的悉心照顾,欧晴已经痊愈,性格也一天比一天开朗起来。 “他若真那么没用,我一脚踹了便是。”云裳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 欧晴挑眉睨她,“真这么看得开?” “当然啊!”云裳下巴微抬,倨傲不羁地哼道。 外面,欧荣毅一拳狠狠击中郁凌恒的胸膛,郁凌恒连退数步…… “噫,你外公下手可真狠!”欧晴撇了撇嘴,仿佛拳头打在自己身上了一般缩了缩脖子,用肩膀撞了撞女儿,“真不心疼?” “让他欺负我!活该!这都是他应得的,有嘛好心疼的?!”云裳说,低头帮妈妈择菜,不去看外面。 不看,就不心疼。 他的确也需要一点教训才行,否则遇事总是那么冲动也不叫个事儿,就该给他一顿胖揍让他涨涨记性。 让他明白,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让他明白,她也是有娘家人的! 让他明白,对她不好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哼!! 欧荣毅果然讲信用,没打郁凌恒的脸,只是当欧荣毅终于停手时,郁凌恒已经躺在草坪上爬不起来了。 苟延残喘。 这下不等欧晴提醒,云裳已经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看他挨揍,嘴上说不心疼他,其实怎么可能不心疼,那可是打在他身,疼在她心啊! 朝着那躺在草坪上的男人跑过去,与外公擦肩而过的那瞬,她埋怨地看了眼正把袖子放下来的外公,那眼神好似在说“外公你咋下手这么狠呐”…… 欧荣毅接收到外孙女饱含怨怼的目光,微微挑眉。 这丫头,刚才不是满不在乎吗?不是一副“外公你放心揍狠狠揍”的样子吗?怎么他揍完了,她倒不高兴了?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欧荣毅摇着头往屋里走,默默叹息。 “喂!你没事吧?”云裳跑过去蹲在郁凌恒的身边,眼含担忧地上下打量着他,查看着可有明显伤痕,心疼急问。 郁凌恒没喘了,却依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 “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伤着哪儿啊?”郁太太更着急了,眼眶微微泛红,暗暗后悔着刚才没帮他一下。 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郁凌恒?你晕啦?”她急得伸手想去摇他。 “嗤……” 她的手刚触上他的胸口,他就倏地一缩,龇牙咧齿地狠狠抽了口凉气。 “疼啊?”吓得她连忙缩手,眨巴着无辜的桃花眼怯怯地望着他。 他终于睁开眼,幽怨地瞪着她,“你来试试!” 一听他气呼呼的声音充满着力量,云裳悬在半空的心顿时就放下来了。 “是你自己死活要来的,怪我咯?!”知道他无大碍,她也不担心了,瞥他一眼,淡淡哼道。 “你都不帮我!”郁凌恒怨愤地瞪着眼前的小女人,满腹幽怨。 云裳挑眉冷嗤,“你觉得我该怎么帮你?帮你一起打他们?” “你可以帮我说说好话啊!”他委屈低叫。 “好话?怎么说?让他们轻易原谅你了好让你下次再继续欺负我?”她嫌弃地斜睨着他,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他哑然,无言以对。 “以后还敢欺负我吗?嗯?”她用力戳戳他的胸口。 “啊!疼……”郁大爷捂胸惨叫。 “就是要让你疼!不疼你不长记性!”郁太太傲娇冷嗤。 郁大爷气急败坏,瞪圆了眼,“云裳!你这个铁石心肠的毒妇!你想谋杀亲夫是不是?!” “哟!还会骂人啊,听听你这大嗓门,看来根本没事嘛!得,算我瞎操心了!”郁太太拍拍小手,准备起身走人。 “老婆别走,我疼……”郁大爷见识不对,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苦苦哀求。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嘛?”她斜睨着他,语调慵懒。 “嗯嗯!真疼!这儿,还有这儿……”他将她的小手拉向他的小腹,还有心口。 他的意思是,他现在身痛心也痛。 “活该!”她剜他一眼,嗔骂道。 “是是是!是我活该!”他连连点头承认错误,捏着她的小手不敢松,“别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难道要他自己一个人厚着脸皮爬进欧家吗? 他的脸皮再厚也没厚到那个程度好么! 如果要他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那岂不是白挨一顿揍了么,他又怎么甘心呢? 云裳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可怜兮兮的男人,明知他多半是装的,可又真的做不到对他置之不理。 所以最后,云裳还是把郁大爷扶进了屋,留他吃了个饭。 晚餐进行到尾声时,欧阳暗示郁凌恒吃完饭可以滚蛋了。 而且是让他自己一个人滚蛋! 郁凌恒一听就不乐意了,让他把郁太太留在这儿自己一个人回家?那怎么行呢! 他俩刚和好,他现在简直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上,时刻不分开才好。 他觉得自己真是一分一秒都离不开她了! “刚才跟外公切磋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手扭伤了,估计开不了车了。裳裳你送我吧!” 所以当欧阳下逐客令的时候,郁凌恒就这样气定神闲地对大家说道。 云裳还没来得及回话,对面的欧阳就懒洋洋地抢道:“我送你吧,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安全。” 郁凌恒连连摇头,“不用不用,裳裳送我就可以——” “还是我送吧,我送更方便!”欧阳坚持己见,非要故意刁难。 郁凌恒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云裳的脚。 正在喝汤的云裳抬眸,不解地看着他。 郁凌恒瞪她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话? 说什么话? 云裳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郁凌恒又想吐血了。 正绞尽脑汁想着该用别的什么招让郁太太跟他一起走,突然外面就雷声大作起来。 下大雨了。 哗啦啦的大雨,从天而降,狠狠敲打着门窗。 天空顷刻间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郁凌恒暗喜,心中大赞这真是天助我也! “哎呀,下大雨了,要不我今晚就不走了。”他看了看窗外的瓢泼大雨,然后转头去看老太太,讨好乞求,“可以吗?外婆!” 狡猾的郁大爷看准了整个欧家就数老太太最心软,而且除了丈夫欧荣毅,这个家里就属她地位最高。 所以向老太太求助是最明智的选择。 果然,老太太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的呀——” “不可以!我们家比不得你们郁家,没那么多空房间。”欧阳抢断,一口拒绝。 老太太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谴责他没礼貌,连妈妈的话都敢打断。 “我跟裳裳——”一间就好。郁凌恒连忙说。 “郁凌恒,你们已经离婚了!” 可他才说一半,欧阳就对他嗤笑一声,冷冷提醒。 已经毫无关系的男女,住一间房成何体统?! 郁凌恒嘴角抽搐,好想把欧阳狠狠打一顿。 “我们明天就去复婚!”郁凌恒说,字字铿锵。 一直闷头喝汤的的云裳闻言倏地抬起头来,眨巴着桃花眼,“我同意了吗?” “你——”被拆台的郁大爷恼羞成怒,狠狠瞪她。 郁大爷伤心了,眼神变得幽怨,像个被遗弃在风雨中的小孩。 那么委屈可怜。 老太太慈悲心肠,一见郁凌恒这副模样,顿时同情心泛滥,忙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家里虽然没有空房间了,但可以让裳裳跟她妈妈挤一挤,郁先生——” “外婆,叫我阿恒就好。”郁凌恒立马咧开嘴冲着老太太笑。 “啊,好……好好好,裳裳跟她妈妈睡,阿恒就睡裳裳的房间吧!”老太太被郁凌恒一声声“外婆”哄得心里甜滋滋。 “妈——”欧阳皱眉。 “你闭嘴!”老太太一眼瞪过去。 欧阳噤声。 “老太婆……”欧荣毅也不赞同。 “你也闭嘴!”老太太声音小了些,但同样很有震撼力。 人家小两口明明郎有情妾有意的,为什么非要这样故意刁难人家? 真是让她这个老太婆都看不下去了。 于是,厚脸皮的郁大爷,就这样成功留在欧家过夜了。 很好,初战告捷。 …… 留倒是留下了,可还是不能跟郁太太睡,郁大爷表示很郁闷。 洗漱好后,郁凌恒百无聊赖地躺在郁太太的*上,拿出手机给郁太太发微信。 郁凌恒:郁太太。 没回音。 郁凌恒:郁太太,你睡了吗? 还是没回应。 郁凌恒:老婆你真睡了啊? 云裳: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郁凌恒:老婆你过来跟我睡吧。 云裳:…… 郁凌恒:来嘛来嘛,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的。 云裳:你想死呢!很想被赶出去是么? 郁凌恒:你悄悄过来,不会有人知道的。 云裳:懒得理你! 郁凌恒:别啊老婆,你别不理我啊,你不理我谁理我啊。 云裳:滚去睡觉!你再闹我就让欧阳把你撵出去! 郁凌恒:郁太太,我心口痛。你快过来帮我揉揉,我可能被外公打出内伤了。 云裳:你给我圆润的滚! 然后,不管矫情的郁大爷发多少消息过来,郁太太都不再回复了。 免得心里挂念,云裳索性关了微信提示音,把手机随手搁在*头柜上,不看不想,心便不乱。 此时欧晴洗完澡正坐在梳妆镜前吹头发。 本是半躺的云裳从*上跳起来,走上去靠坐在梳妆镜的桌沿边,盯着妈妈手腕上的血玉珠子。 待欧晴把头发吹好了,用梳子轻轻梳着头时,云裳轻轻开口—— “妈!” “嗯?” 云裳蹙眉,“你怎么洗澡都不把这珠子取下来啊?” “每天取取戴戴挺麻烦的,而且我怕取下来会忘记戴,万一弄丢了……”欧晴本是随口回答,可说到最后,她语调微变。 云裳没注意到妈妈那细微的变化,笑谑,“这么宝贝啊!我爸送你的?” 题外话: 不好意思啊各位,淼的感冒还没好,今天还是六千吧~~~ps:人生无常,谁也无法预料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请大家好好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吧!为天津祈福!向消防战士致敬!愿所有人安好! ☆、第224章 :你是我一个人的 云裳没注意到妈妈那细微的变化,笑谑,“这么宝贝啊!我爸送你的?” 欧晴一怔,微微蹙眉,下意识地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血玉珠子,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用指尖触摸珠子,轻柔的举动饱含着浓浓的眷念,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轻抚着谁的脸…… 见妈妈低着头摸着珠子沉默不语,云裳好奇,用膝盖轻轻碰了碰妈妈的腿,催问:“嗯?是不是我爸送你的啊?” “嗯。”欧晴淡淡地嗯了一声,模棱两可,几不可闻。 看妈妈提起这颗珠子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云裳本想再取笑妈妈两句的,可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敲响。 叩叩叩。 云裳走过去开门,拉开房门就对上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你来干吗?”她蹙眉瞪着门外的男人,没好气地低叫。 郁凌恒却看都不看她,目光从她肩上越过,直接看向房内的欧晴,“妈妈,让裳裳去隔壁房间帮我擦擦药可以吗?” “嗯,去吧。”欧晴看了眼女儿的背影,唇角泛起一抹笑意,轻轻点头。 “谢谢妈妈!”郁凌恒连忙道谢,然后抓住云裳的手腕,拽了就走。 “喂!”云裳被他拽得脚步踉跄,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拖到了隔壁房间里。 “郁凌恒你到底想干吗?” 进了屋,他关门,她趁机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恼火地对他叫。 “帮我擦药!”他直接扔了瓶红花油给她,霸道地命令道。 见有东西朝自己飞过来,云裳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垂眸一看,还真是红花油。 郁凌恒关好门就开始脱衣服,三两下就光着上半身趴在了*上。 云裳无语地捏着红花油看着趴在*上的男人。 “杵着做什么?帮我擦药啊!” 郁大爷不耐烦的催促声灌进耳朵里,云裳嘴角歪了歪,只得上前。 欧荣毅下手不轻,一番拳脚下来,在郁凌恒的身上造就了好几处淤青,颇为壮观。 云裳一看,也着实心疼。 在*边坐下,她往手心里倒上红花油使劲儿搓热,然后去揉他肩头上最明显的那处伤。 怕他疼,她没敢使劲儿。 “重一点,你没吃饭呐?!” 没揉几下,趴着的男人就不满地歪头对她嚷。 他态度不好,她蹙眉一皱,下狠手…… “啊!云裳你想谋杀亲夫啊?!”他立马杀猪般哇哇大叫。 “你再啰嗦一句就自己擦!!”郁太太收回手,睥睨着鸡蛋里挑骨头的郁大爷,冷飕飕地警告道。 轻不行,重也不行,他到底想怎样? 真是个矫情货! 郁凌恒蓦地翻身,仰躺在*上,板着脸气呼呼地瞪着冷冰冰的郁太太,目光幽怨至极。 这个心狠的女人,他被揍得这么惨,她居然一点都不心疼,让她帮忙擦个药还这么不耐烦,是想怎样? “还擦不擦?不擦我可走了!” 互瞪了几秒,她懒洋洋地哼问。 “擦!”他大喝一声,赌气地闭上双眼,一副随她怎么弄的样子。 看着他孩子气的表现,云裳哭笑不得,一边无奈地无声轻笑,一边将药水倒在掌心,继续帮他揉搓伤处。 他的身材很好,不壮不瘦恰到好处,肌肉结实肤色健康,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典范。 这男人,真是上帝的*儿,先别论他有显赫的身世以及取之不尽的财富,就光是他这副皮囊就足以让天下女人趋之若鹜。 也不知是不是*眼里出西施,反正她怎么看都觉得他完美得无人能比。 而这样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男人,是她的!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满足,觉得特别幸福! 虽然他有时候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虽然他有时候幼稚得让人抓狂,虽然他有时候爱吃醋心眼儿还小如针尖,但这一切都不能减少她对他的爱,甚至还让她越来越离不开。 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手上的力度,越来越轻。 她一边帮他轻轻揉搓着淤青的伤处,一边回想着他们从相知相爱到今天所经历过的误会和困难,回味着那些酸甜苦辣的点点滴滴,心里不由溢满了柔情…… 擦着擦着,云裳突然想起了什么。 “郁凌恒。”她轻轻唤他。 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若不是微微忽闪的睫毛暴露了他的伪装,还真像是睡着了一般。 “郁凌恒?”她手上微微用力,又唤了他一声。 云裳微微蹙眉,睡着了? “郁——” “你叫谁呢?!” 待她第三次开口时,他终于忍无可忍,蓦地睁开双眼不满地瞪她。 “你呀!你不是叫郁凌恒吗?”她被他瞪得莫名其妙,无辜地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 郁凌恒气得冲她吹胡子瞪眼,“云裳你今天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干吗总是连名带姓的喊他,一点都不亲切,还能不能愉快地谈恋爱了?! 谁跟谁作对了这是? 明明是他自己今天吃错药了好么! 云裳嘴角抽搐,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好吧,她收回刚才在心里赞扬他的那些话,他哪是什么完美得无懈可击,他根本就是个矫情的践人! 心里一恼,她就不想搭理他了,正要收回在他小腹上轻轻揉搓的手,可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在她缩手的前一秒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走。 “干吗?”他问,没好气地瞥她一眼,语气听似硬邦邦的,可比前一句软和了许多。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现在两人相处基本是你硬我软的模式,当然,这个模式是针对郁大爷的。 郁太太没发火前,他尽情矫情,一旦郁太太有了生气的预兆,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秒钟变绵羊。 云裳犹豫,轻咬嘴角欲言又止。 “说啊,叫我干吗?”他催促,整个人往*头蹭,直至舒服地半靠在*头。 “你……”她苦恼地皱着眉头。 看她为难成这样,他心里一紧,也被她弄得紧张起来,“我怎么了?” “你说我……”她斟酌着,一脸纠结。 “我说你什么?” “我……” “你能不能爽快点?”他拧眉轻喝。 支支吾吾了半天就说了三个字,她是想急死人啊?! 云裳狠狠咬了咬牙,抬眸看他,“你当初是不是说过黎望舒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郁凌恒怔了一下,紧接着一张俊脸乌云密布。 “你提这个干什么?”他冷着脸,不悦地剜她一眼,酸溜溜地冷冷道。 这个笨女人真是讨厌,他都已经忘记这茬了,她偏偏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嫌他不够郁闷啊? “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啊?”她固执地问。 他越是这样一副莫名其妙的态度,她越是疑惑不解,总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郁凌恒醋意大发,张口就叫:“什么我以为啊,事实摆在眼前——什么意思?” 突觉不对,他腾地坐直身,目光熠熠地盯着她的小脸。 心,噗通噗通,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反正就是有种马上要揭晓一个大秘密的预感,而这个大秘密,会让他欣喜若狂…… 云裳白他一眼,“我在问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觉得黎望舒是我的……” “难道不是?!”他抢道,挺直背脊精神抖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眼神亮得惊人。 “你先回答我!” “他是你前男友啊,你们交往那多年……”他理所当然地说,心跳越来越快。 她翻了个白眼,“是前男友就一定会上、*啊?交往多年就一定会发生关系啊?” “你们没有??”他的声音绷得死紧,仿佛随便拨弄一下就会断掉一般,可见他这会儿紧张到了何种程度。 云裳本想逗逗他的,但转念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老实回答了他,“嗯,没有。” 她说,没有…… “不可能!!”郁凌恒失声大叫。 “为什么不可能?”郁太太不悦,蹙眉质问。 他嘛意思? 她都说没有了他还吼什么不可能?可不可能她自己不知道吗?他这是在质疑她的清白? 她一脸坦荡,毫无说谎的嫌疑,郁凌恒凌乱了。 “你真的没跟他……”他紧皱着眉头瞅着她,混乱的大脑让他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当然!他不是怀疑她,而且他很明白时至今日她也没有对他说谎的必要,毕竟不管她的第一次给了谁,他都不会再去追究! 他爱的是她,是现在的她! 所以她那些在他之前的感情经历他想起来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并不会过分在意了,他只想好好爱现在的她! 嗯,他不是怀疑她,只是想不通。 如果郁太太的第一次不是给了前男友,那她的第一次给了谁? “没有!”云裳很坚定地摇头。 “那你跟谁——”他下意识地叫道,话到一半又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她。 “什么跟谁?”她追问,直觉他的话里有别的意思。 郁凌恒拧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抿唇不语,一副极其困惑的样子。 云裳看着纠结得不行的男人,大脑突然一闪,她霍然睁大双眼,恍惚明白了什么。 待想明白他为何是这副反应之后,她哭笑不得,“郁凌恒,你为什么宁愿相信我的第一个男人是别人却不愿意相信是你自己呢?” “……”他呆呆地看着她,大脑已经打了结,完全无法正常思考。愣了半晌,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结巴着小心翼翼地说:“你……你说慢一点,我……我没听明白。” “你为什么就认定我的第一个男人是别人?” “不是吗?”郁大爷激动了,声音绷得发颤。 “你先回答我!”她骄横地瞪他一眼。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没流血啊!” “……”这下换郁太太目瞪口呆了,她怔怔地与他互瞪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惊讶问道:“没有吗?” “没啊!!”他使劲儿摇头。 他看过的,*单上那些*的痕迹里,没有红色成分。 她没流血? 云裳瞠大双眼,表示很震惊。 难怪他第二天莫名其妙就变成那么阴阳怪气的死样子,敢情就是因为她没落红啊! 可是……怎么会呢? 那明明是她的第一次啊!! “郁太太,那晚……你是第一次?”他凑近她的脸,深深看着她的双眼,像是生怕把她吓着了一般极轻极轻地问她。 她狠狠剜他一眼。 她的瞪视不止没有吓退他,反倒让他更加激动兴奋起来,她这副含羞带嗔的模样,可不就是间接承认了么! “啊?是不是啊?”他急切追问,双眼闪闪发光,已然是心潮澎湃。 “你是猪吗?我是不是第一次你感觉不到?”郁太太恼火地喷他一脸口水。 “你是很紧,可是——” 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太激动了,所以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冲破过什么…… 他的话没说完,但她已明白他的意思,说:“难道一定要有那层膜才是处啊?!” “那……那……那你的膜呢?”他拧着眉头,还是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我哪知道!!”她没好气地喝道。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她念过警校,自然做过一些剧烈运动,书上不是说有些剧烈运动就会导致那层膜破裂的么…… 而且那层膜有很多种形状,有些非常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弄破,而有些个体甚至天生就没有那层膜…… 等等! 她恍惚记得,在他们发生关系之前有一次,他用手指戳过她…… 不会是那次被他戳破了吧?! 云裳紧蹙着眉头胡思乱想,怎么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第一次到底是怎么丢失的。 想着自己那么珍贵的第一次居然不知道是在何时何地失去的,她就觉得无比郁闷。 随意抬眸,迎上他喜笑颜开的俊脸,她气鼓鼓地瞪他,“你笑什么?” “开心!”他眉梢带笑,如沐春风。 郁太太很纠结自己第一次是怎么没的,他却一点都不纠结,反正只要知道郁太太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对他来说就已是天大的喜讯,已足够让他欣喜若狂。 惊喜!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老天爷给他的最大最好最美的一个惊喜!! 虽然他早已看开,虽然他已经不介意郁太太的第一次给了谁,但在乍然知道自己居然就是那个幸运儿时,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激动的、是开心、是幸福而满足的! 曾经,就为这个,他可没少吃黎望舒的醋。 想想真是冤枉!白白生了那么多气! 原来他气的,一直都是自己。 郁大爷越想越开心,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和柔情,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有什么好开心?!”云裳一看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就来气,果然男人都是肤浅的生物。 “你是我一个人的!”他倏地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抱住她,紧得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原来从始至终你都是我一个人的!!” 他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 “……”她无语,被他勒得快要透不过气。 “郁太太,我怎么这么爱你呢?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嗯?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爱你啊!”他开心得像个孩子,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力揉。 云裳双颊被他搓得变形,攥紧拳头去捶他的肩,恼火叱骂,“疯了?” “嗯,疯了,你把我搞疯的,就是你,都是你!”他边说边低头来吻她的唇。 “别闹……唔……”话音未落,就被他重重亲了一口。 “宝贝儿!爱死你了!我真是爱死你了!!”他嚷着叫着,癫狂得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晕了似的。 “唔唔……郁凌恒……” 云裳哭笑不得,所有的挣扎都被他轻松化解,而所有的抗议全被他堵在了嘴里。 吻,一发而不可收拾…… 正是意乱情迷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叩叩叩…… 吻得难分难解的两个人猛然惊醒,一屋子*气息瞬间荡然无存。 郁凌恒想杀人! 这么好的气氛,是哪个杀千刀的如此不识相的来搞破坏? 听到敲门声,云裳顿时清醒过来,许是做贼心虚,她的心立马就悬了起来,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她隐隐猜到外面敲门的人是谁了…… 郁凌恒的大手还在郁太太的衣服里,舍不得拿出来,默默盼着来人能识趣点自己滚蛋。 然而…… 叩叩叩! 来人不止没识趣离开,甚至还更用力地敲了敲门。 “放手,有人敲门。”云裳紧张又窘迫,手忙脚乱地推着郁先生。 “别理他……”他却置之不理,一个劲儿地把脸往她的脖子里拱,嘟囔撒娇。 他皮厚肉糙,不怕丢脸,可她做不到。 情急之下,她在他手背上狠狠拧了一把,疼得他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然后在他恼怒又哀怨的目光中,她一边快速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一边朝着门口奔去,在他开口阻止之前,用力拉开了房门。 果然,门口站着欧阳。 “呀,还没睡呢?”云裳咧着嘴微笑,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欧阳姿态慵懒地半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水,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水,一边淡淡瞟着屋里一脸不悦的郁凌恒。 “我只是来帮他擦药而已。”云裳一见欧阳目光往屋里看,连忙解释。 然而这样的解释,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越描越黑。 所以话一说完,她就懊恼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气氛,变得尴尬。 沉默几秒,欧阳淡淡看着局促不安的云裳,懒洋洋地问道:“擦完了没?” “完了!”云裳立马点头,然后逃也似的往隔壁房间奔,“我回房了,晚安。” 她落荒而逃,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个。 郁凌恒嘴角抽搐,狠狠瞪着撇下他跑掉的小女人。 然而眨眼功夫,她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欧阳噙着冷笑,得意地看着欲求不满的郁凌恒,心里总算平衡了点。 他想,都是男人,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孤枕难眠?怎么着也得拖个人下水不是! 嗯!不能让他一个人难受! 这样的漫漫长夜里,多一个人陪着他熬,他的心里舒坦多了! …… 郁凌恒以为,当严甯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一定会主动跟郁太太解释那晚的事,还他一个清白。 然而,事情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题外话: ╮(╯▽╰)╭病来如山倒~~~~~ ☆、第225章 :我怀孕了你的 …… 郁凌恒以为,当严甯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一定会主动跟郁太太解释那晚的事,还他一个清白。 然而,事情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自从有了可以牵制初润山的法宝之后,日子似乎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虽然平静的日子很温馨很幸福,但郁凌恒一点也不满足。 为什么呢? 因为郁太太还没同意复婚。 没复婚她就不肯回郁家住,不回郁家住他就不能夜夜拥她入眠,而不能拥着她入眠对刚刚冰释前嫌的他们来说有多么残忍对他又有多么煎熬是可想而知的。 他问她为什么不肯复婚,她说她喜欢现在这种恋爱的感觉…… 恋、爱、的、感、觉! 他困惑,问她这恋爱是什么感觉,她说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当成公主般*着的感觉。 他当即表示愿意一辈子把她当公主般*着,所以完全可以马上跟他复婚。 她却摇头,不管他怎么哄,她都固执地说复了婚后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想抓狂,这恋爱哪有什么感觉啊,他怎么就一点都体会不到她所说的那种甜蜜呢? 不止不甜蜜,他甚至还觉得每天过的抓心挠肝的,难受得不行。 他这人实在,就觉得只有把她拥在怀里才是真正的幸福和踏实,她这样每天吊着他又不肯痛快给他,根本就是折磨好么! 而这个折磨,在持续了快一个月后,郁凌恒终于忍无可忍了。 时值周末,郁先生载上郁太太去玩耍。 “我们这是去哪儿?”云裳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好奇问道。 “海边。”郁凌恒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去海边干吗?” “玩儿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云裳微微挑眉瞅着满面春风的男人,心里泛起一丝狐疑。 海边有什么好玩儿的? 云裳以为,郁大爷是想跟她二人世界,来个海边一日游。 哪知到了海边,上了游艇,她才发现……好热闹啊! 豪华奢侈的游艇上,美酒佳肴,俊男美女,俨然正举行着一个小酒会。 当然,都是彼此平日里关系很好的朋友。 燕灵均和穆劭枫等人是少不了的,还有欧阳和郁晢扬。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郁晢扬一见她就皱眉,将她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了一番,压低声音嫌弃道。 她今天穿得比较随性,白色体恤,背带牛仔长裙,脚上是一双白色板鞋,马尾高高扎起,活脱脱像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清纯又靓丽。 云裳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垂眸看了看自己,然后再抬眸看着郁晢扬,“不然咧?” 她穿成这样很差吗? 她不穿成这样应该穿成哪样? 现在又不是参加什么很隆重的宴会,而且出门前郁凌恒也没要求她必须正装出席啊,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聚会嘛,她穿成这样怎么了? “你好歹也穿条裙子吧!”郁晢扬越看越嫌弃。 “我这不是裙子吗?”云裳扯着自己的牛仔长裙的裙摆抖了抖,困惑问道。 郁晢扬无语地瞪着她,满脸黑线。 郁凌恒上了游艇就丢下她一个人去找燕灵均他们闲聊了,她百无聊赖,便朝着不远处的餐桌走去。 精致可爱美味可口的小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光是这样看着就已让人垂涎若滴。 “云裳!” 她一一品尝着甜而不腻的小点心,郁晢扬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 “嗯?”她头也不抬地发出一声鼻音。 “你爱我哥吗?”郁晢扬神色严肃得像是一个神父,宛若在问一对站在神坛前的男女是否愿意结为伴侣般庄严慎重。 闻言,云裳抬眸,轻轻咬着小叉子瞅着一本正经的郁二爷。 好笑又好气。 “你说呢?”她升起逗弄之心,噙着一抹轻浮的笑意望着他,不答反问。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郁晢扬没好气地低叫,不满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云裳笑道:“既然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骗你呢?” 呃…… 郁晢扬语塞。 拧眉看着大快朵颐的云裳,郁晢扬沉默了会儿,终究是没能忍住,走上去一把抢了她手里的小碟子,咄咄逼问:“你到底爱不爱他?!” 那霸道又蛮横的样子,与耍起横来的郁大爷如出一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问“你到底爱不爱我”呢! “我爱不爱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越是这样,云裳越是想要逗他,黛眉一挑,故意不屑地对他冷哼道。 “当然有关系啊,怎么会没关系呢!”郁晢扬急道。 “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 “那又怎样?”她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我希望他能幸福啊!” 她叉了一颗葡萄扔嘴里,“他幸不幸福跟我爱不爱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会没关系啊?他那么爱你,你若不爱他的话,他怎么能幸福?”郁晢扬愤愤道。 说起这事儿他就来气,前段时间他们两口子闹离婚,折腾得他都寝食难安,简直是为他们操碎了心。 从未见过自家大哥为了哪个女人失控过,而云裳做到了。 只要没瞎,都能看出大哥爱云裳爱到了骨子里! 云裳,“如果我不爱他——” “把你推到海里喂鲨鱼!” 她话未说完,他就恶狠狠地切齿道。 云裳蹙眉斜睨着郁二爷,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声,靠!这么残暴! “云裳我告诉你,你以后如果再让我哥伤心的话,我就把你扔海里去!”爱兄心切的郁二爷很霸气地说道。 嘴角抽了抽,她正要说什么,突然身后响起郁大爷的声音,“在聊什么?” 郁凌恒从身后轻轻环住郁太太的腰,低头将她叉子上的小点心咬进嘴里,优雅地细嚼慢咽。 “阿恒啊……”云裳转身就抱住郁大爷的手臂,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瘪着嘴,楚楚可怜地冲他撒娇。 郁晢扬汗毛一竖,心里瞬时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云裳的娇嗲声软软糯糯的明明很诱人,可听在郁晢扬的耳朵里,堪比催魂曲。 “嗯?”郁凌恒垂眸看着郁太太。 “我们还是分手吧!” “抽什么疯?”郁凌恒脸色瞬时一沉,瞪她。 “晢扬他不喜欢我。”云裳凄楚可怜地瞟了眼郁晢扬。 郁晢扬一张帅气的脸庞顿时五颜六色不停变化,默默哀嚎。 他就是知道她没安好心,果然是想挑拨他们的兄弟情,哼! 而郁凌恒却并没有立刻为难弟弟郁晢扬,郁大爷想,不喜欢你才好呐,如果他喜欢你我还不得天天抱着醋缸啊! “怎么了?”他抬手亲昵地碰碰她的小脸,柔声轻问。 郁晢扬连忙澄清,“我没有——” “他说要把我扔海里!”云裳却不等他把话说完,气愤填膺地嘟起嘴抢先告状。 “我……”郁晢扬欲哭无泪。 郁凌恒,“为什么?” “他不喜欢我呗!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呗!”云裳边告状边狠狠剜了郁晢扬一眼。 郁晢扬死命摇头,“才不是!哥你别听她胡言乱语,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她再敢让你伤心——” “你瞧!他打心眼儿里就没盼过我们好,我们还没复婚呢,他就期盼着我们再彼此伤害!哼!” 论强词夺理,云裳若属第二,那天下没人敢认第一。 “我去!”郁晢扬要疯了。 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真不假! 眼看郁二爷快要含冤而死了,郁凌恒大发慈悲地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郁晢扬转身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喂!还没说清楚呢,郁晢扬你别跑!”郁太太不依不饶地叫着。 敢扬言要把她扔海里不是吗?跑啥跑?没出息!! “好了,别欺负他了。”郁凌恒将想要追上去的小女人一把拽回怀里。 “我哪有欺负他?!”云裳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杏目一瞪就开始撒泼,“嚯!果然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啊!” “嗯,这世上缺胳膊断腿的有很多,裸奔的估计没几个吧。”郁大爷神色自若,淡定从容地慵懒吐字。 换言之,还是老婆重要多了。 云裳一肚子想要爆发出来的火,瞬时消散无遗。 好吧,这男人嘴太甜了,总有办法哄得她心花怒放。 “懒得理你!”娇嗔一句,她将他推开,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微微红着小脸朝着甲板走去。 郁凌恒没追,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走上甲板,云裳径直朝着已在甲板边缘伫立许久的一个美丽女子走去。 “在想什么?” 云裳走到女子身边,背靠着护栏,歪着头看着女子冷艳逼人的侧脸。 陶陶穿着一套黑白条纹的比基尼,三件套的款式,上面套着一件宽松型薄衫,衬托得一双腿笔直又修长,玲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极具神秘感,长发披肩,性感又妖冶。 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陶陶没有回头,亦没有动,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保持着远眺大海的模样。 她面无表情,静静地望着海面,可她那空洞的眼神又像是借着海看别的什么的东西…… 云裳狠狠蹙眉。 就在云裳忍不住想要再度开口时,陶陶终于说话了。 “云裳,你说……”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一般,那么虚无缥缈。 云裳定定地看着她,没插嘴,等她继续说下去。 “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陶陶幽幽地问。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聚在一起聊过了,怎么今天的陶陶,比她第一次见她时还要更冷上几分了呢? “不知道。”云裳轻轻摇头。 “我觉得有!”陶陶勾动唇角,扯出一抹笑。 “……”云裳心里咯噔一下,被陶陶唇角的笑吓到了。 那抹笑,有些阴森,还有深深的绝望…… “陶陶,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云裳蹙眉,神色凝重地问道。 陶陶缓缓转头,对她轻轻一笑,“吓着你了?” 云裳摇头,“不是!我是担心你!你的样子好憔悴……” 嗯,陶陶很憔悴。 她看起来依旧美丽,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生气,仿佛她的身躯还在,灵魂却已经开始腐烂…… “别担心,我没事。”陶陶微微扬着下巴,又是一副骄傲自信的模样,转眸看着与天连成一片的蔚蓝大海,“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她像是在说服别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没事…… 身后有脚步声不急不缓地响起,陶陶纤瘦的身躯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下,却依旧一动不动。 云裳回头。 是双手插袋优雅而来的燕灵均。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陶陶和燕灵均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或许他们现在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云裳是这样想的。 “你们先聊着,我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云裳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调变得轻快,边说边离开。 从出现在甲板上,燕灵均的眼里就只有始终背对着他的陶陶,他炙热的目光近乎贪婪地在她曼妙的身躯上流转,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而,不管他有多热烈,都无法得到她丝毫的回应,哪怕一个回眸,都已是奢望…… 走上前去,他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抓着护栏将她困在他的怀里,他低头,薄唇贴上她的耳朵。 “陶陶……”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畔,她蹙眉,立马偏头躲开,像是极其厌恶他的触碰一般…… 她的躲避触怒了他。 燕灵均本是温和的俊脸瞬时布满阴霾,眸光骤冷,倏地将她狠狠一推—— 噗通! 陶陶坠入海里。 她挣扎,扑腾,从水里冒出头来,大口喘息的同时,她抬起头来狠狠瞪着站在甲板上如同君王般对她露出嘲笑的男人。 她整个人浸泡在水里,双手死死攥紧,心里,已没有痛意,只有浓浓的悲伤…… 她听见他说—— “想死啊?可是我的陶陶,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 云裳下了甲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好像四周突然安静了许多。 她微微皱眉,正满腹疑惑,突然有音乐响起…… 是一首情歌。 云裳一怔,顿时愣在原地不能动弹。 隐隐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心,噗通噗通开始狂跳,涌动着一股按耐不住的欢喜与激动,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起。 在她唇角含笑的那瞬,她看到郁大爷一手拿鲜花,一手拿着钻戒,朝她一步步走来。 而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众人,也一一现身。 他们拍着手,唱着笑着,全是祝福。 这个时候,四周的人已被郁凌恒和云裳自动忽略,他们痴痴对望,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面对郁凌恒如此大张旗鼓的求婚,云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紧张又羞涩。 郁凌恒眼里只有郁太太,一心只想把自己手里这颗独一无二的戒指套在郁太太的手指上。 只要套上,他就功德圆满了! 这样的时刻,不止云裳激动,连郁凌恒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一丝丝紧张。 他痴痴看着越来越近的小女人,想着她马上又将属于他了,不由得心潮澎湃满腔激荡。 走着走着,在经过欧阳身边时,郁凌恒的脚突然被什么勾了一下…… 他盯着郁太太看得太专注,一时忘了防备欧阳,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直直往前扑去…… “啊……” 四周惊呼连连。 好在郁凌恒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即将摔倒的千钧一发间,他脚尖用力,堪堪稳住了自己。 云裳在郁凌恒被欧阳暗算的那瞬,惊叫着朝郁凌恒扑去,似是想救他。 然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郁凌恒刚站稳脚时,她整个人朝他撞了上来,好死不死的,把他手里装着钻戒的盒子给撞飞了去…… 盒子掉进了海里。 “哎呀!我的戒指!!” 郁凌恒惨叫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海里。 捞戒指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目瞪口呆。 跳进海里的郁大爷好不容易捞到了首饰盒,却发现这世上仅此一枚的钻戒已经不见了。 他欲哭无泪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盒子,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不在游艇上求婚了,这下好了,戒指掉海里了,去哪儿找啊!! 他正懊悔得要死,一抬头,却发现站在护栏边的郁太太正举着手得意地欣赏着自己手指间的…… 钻戒!! 原来,她刚才是故意撞他,还在盒子飞出去之前先一步拿走了戒指,让他误以为戒指掉海里了…… 这个坏女人!! 郁凌恒恨得牙痒痒。 “郁先生,水里凉快吗?”云裳噙着媚笑,对海里的郁大爷嗲嗲道。 “你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身后突然传来冷飕飕的一句,云裳一惊,还不待她反应,整个人就失重地往下坠。 噗通一声。 郁太太被郁二爷推进了海里。 “唔……” 云裳的头刚冒出水面,就被等候在水里的郁凌恒一把箍住了腰,她还来不及吸口气,就被他狠狠攫住了唇…… 戒指她已自行套上,再给她一个吻,这个求婚就算大功告成了! 他的小女人,终于又是他的妻了! 在大伙儿的起哄声中,云裳被郁大爷吻得几乎窒息,当到他终于放过她时,她已经整个人都虚软无力了。 嬉闹了一阵,郁凌恒抱着云裳回到游艇上,而就在这时,一艘快艇正朝他们驶来。 看到快艇上的一男一女,郁凌恒笑得更愉快了,觉得上天对他真好,在这样的大喜之日还他清白,真是再好不过了。 来人正是严楚斐和严甯。 “严甯你来得正好,快跟我太太解释解释,那晚我们——” “我怀孕了!你的!” 题外话: 太难受了,本想断更了,但想想还是坚持一下吧~~怕吃了药打瞌睡,我现在还没吃药呢~~嘤嘤嘤~~~~所以大家别嫌晚,我已经很努力了~~~ ☆、第226章 :严楚斐,你妹疯了 “严甯你来得正好,快跟我太太解释解释,那晚我们——” 严甯和严楚斐一上游艇,郁凌恒就拉着云裳朝着他们快步迎上去,迫不及待地对严甯说。 “我怀孕了!你的!” 然而郁凌恒话音未落,就被严甯淡淡出口的一句话惊得魂飞天外。 本是温馨浪漫美好和谐的气氛,瞬间僵到谷底。 众人面面相觑,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郁凌恒吓得瞠大双眼,像看见了怪物一般不可置信地盯着严甯,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完全反应不过来。 云裳狠狠蹙眉,在消化完严甯的话后,她屏住呼吸,紧绷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从始至终,严甯的表情都很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极为普通的事实。 说到后面一句时,她的目光落在郁凌恒的脸上。 “严甯你疯了?你胡言乱语什么呢?!”郁凌恒勃然大喝,骇得脸色发白,紧拧着眉头怒不可遏地瞪着严甯,然后慌忙转头看着云裳,赌咒发誓地焦急解释:“郁太太你别听她胡说,我没碰过她,我真的没碰过她!我发誓!我若碰过她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郁凌恒不惜以命起誓,而严甯又不像是恶作剧,两人都那么认真地坚定自己的态度,让人不知道该相信他们哪一个比较好。 云裳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你怎么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沉默半晌,云裳看着严甯依旧平坦的小腹,沉声问道。 “就是他的!”严甯没有多余的废话,就是一口咬定。 “有何凭证?”云裳也固执,非要她给出一个足以让人信服的证据。 “你亲眼见过的。”严甯淡淡说道,意指那晚在酒店被她“撞破”的事。 云裳点头,异常冷静,“对,我是亲眼见过,但那样的画面也很有可能只是‘表面’!” 严甯,“你要这样自欺欺人我也无话可说。” “我并非自欺欺人,只是需要你给出一个更具说服力的证据而已。” 嗯,她要证据! 她不愿相信他会背叛她,所以她不愿相信严甯的片面之词,除非有证据证明他真的做过背叛她的事,否则她不相信,死也不信!! “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严甯双手轻轻覆着腹部,平静淡然地说道,然后转眸看向呆若木鸡的郁凌恒,“郁凌恒,你不承认没关系,那就等孩子生下来,我们用DNA说话!” 亲子鉴定…… 她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郁凌恒懵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这明明是好好的大喜之日,转瞬间竟变成了这副样子。 郁大爷表示无法接受。 “严楚斐!你妹疯了,快把她拉走!!”郁凌恒回过神来,张口就对严楚斐吼道。 “她是我妹,她说她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你让我把她拉走?”严楚斐一反往日的玩世不恭,变得严峻冷漠。 “她说谎的好么!她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孩子,我根本没碰过她!”郁凌恒没好气地叫着。 “碰没碰过你心里有数!郁凌恒,我就这一个妹妹,你若敢对她始乱终弃,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严楚斐脸若寒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严楚斐神色认真,丝毫不见玩笑的意味。 至此,郁凌恒隐隐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严楚斐说完,拉着严甯回到快艇上,扬长而去。 郁凌恒脑子里正乱窜着各种不好的预兆,突然右手被拉起,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心。 垂眸一看,正是他耗时耗力精心准备的求婚钻戒…… “云裳你——”他的心狠狠一颤,抬头惊慌不已地看着云裳,失声大叫。 “这个我暂时不能收,等把这件事搞清楚了再说吧!”云裳的脸色还算平静,无悲无怒,淡淡说道。 “可我真的是冤枉的!”郁凌恒恨不得跳进海里去洗一洗,看能不能把自己背上的黑锅洗白。 “是不是冤枉了你,你口说不算,等你能拿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再谈复婚的事!”她说完,转身就走。 “裳裳……” 他想拉住她,却叫欧阳伸手阻断。 欧阳抓住他的手腕,冷冷道:“没听见她说什么吗?” 郁凌恒狠狠拧眉,好想把唯恐天不乱的欧阳一拳揍到海里去。 证据? 目前这种状况,严甯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加上郁太太又曾“抓歼在场”,他能找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感觉现在自己就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了。 难道真要等严甯十月怀胎把孩子生下来验DNA? 他没做过,倒也不怕,只是心里憋屈得慌,明明马上就可以抱得美人归的,现在又要多等十个月…… 而,多等十个月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怕夜长梦多,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他的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若是现在不赶紧跟郁太太复婚的话,他们的复婚之路又会布满荆棘,将会变得比以前更加艰难…… 本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求婚,却因为严家兄妹的突然出现,闹得不欢而散。 …… 严楚斐下榻的酒店。 郁凌恒怀揣着一股愤怒的情绪,狠狠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声如震天。 很快,房门由内打开,严楚斐肃冷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严甯呢?” 郁凌恒无视严楚斐不太友善的脸色,一把将其推开,气势汹汹地走进屋里,左后环顾厉声大喝。 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严甯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抱着水果盘边吃水果边看电视。 “严甯!你什么意思?!” 郁凌恒冲上去就厉声质问,将水果盘从她手上一把抢掉,力道之大致使盘子里的提子洒了满地。 “什么什么意思?”严甯老神在在,懒懒地抬头看他。 “你说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对啊!”严甯微微歪着小脑袋,不待他说完就点头道。 郁凌恒怒不可遏,“对个屁啊!我一根头发都没碰过你,你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孩子?” “我说过了啊,你不承认没关系的,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跟宝宝做个亲子鉴定不就真相大白了嘛!”严甯缓缓坐直身,不紧不慢地懒懒说道,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严甯你到底想干吗?”郁凌恒气急败坏,简直想骂人了。 严甯,“想给我的孩子找个爸爸!” “什……什么?”郁凌恒一怔,有些消化不了她话里的含义。 严甯优雅起身,拍了拍有些发皱的衣摆,然后抬眸看着郁凌恒,一本正经地说:“郁凌恒,娶我吧!” 郁凌恒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炸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严甯,今天不是愚人节!”他惊骇大叫,像见了鬼一般不敢置信地瞪着一脸平静的严甯。 “嗯,我也没开玩笑!”严甯轻轻扯动唇角,泛起一抹微笑。 “神经病!!”郁凌恒忍无可忍,恶狠狠地骂了她一声。 严甯居然不生气,只是漾着恬静温柔的淡淡笑靥看着他。 郁凌恒被她看得全身汗毛倒竖,心里一阵阵地发悚,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投降求饶,“严甯,算我求你,别玩了成么?不带你这样祸害人的,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这样冤枉我有意思吗?” 严甯保持微笑,不言语。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这样死乞白赖的嫁给我图什么?就这么想守活寡?!”郁凌恒抓狂了,紧拧着眉头没好气地怒道。 “谁说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你的呀,可喜欢了!”严甯眨眨眼,笑米米地说。 “可我不喜欢你!!”郁凌恒吼得地动山摇。 “噢,那可真是太不幸了!”严甯故作惋惜地撇撇嘴,矫揉造作的模样欠揍得很,然后笑容一敛,说:“郁凌恒,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我劝你还是尽快喜欢我吧,毕竟不久的将来,不管你喜不喜欢,都得娶我!” “凭什么?!”郁凌恒被她认真的口气给吓到了,转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严楚斐,没好气地喝道:“严楚斐,你妹真的疯了!赶紧送精神病院吧!!” 说完,他也不想再搭理神经病发作的严甯,转身就要走人。 途经严楚斐的身边时,严楚斐伸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兄弟一场,你给我个准话,娶?还是不娶?”严楚斐脸色冷然,冷冷吐字。 “娶什么呀?我没碰过她,我凭什么要娶她?!”郁凌恒对这突如其来的逼婚感到无语极了。 “你说你没碰过她是吗?那这是什么?”严楚斐凉飕飕地哼道,续而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给他看。 郁凌恒一见照片,顿时就僵住了。 照片里,正是他和严甯在酒店房间门口仅围着浴巾满身痕迹的画面…… 严甯从背后抱着他的腰,那亲密的姿态任谁看了都得认定他们有一腿。 “你怎么会有——严甯!你算计我?!” 看到照片的那瞬,郁凌恒失声叫道,紧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转头狠狠瞪着严甯,厉声质问。 严甯回了他一个白眼,那模样好似在说“我还觉得是你算计了我咧”…… “这是假的,这是她坑我的,我真的没碰过她一指头!土匪,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的为人你应该了解,我这人或许没有别的本事,但我敢作敢当,我若做过我绝不会抵赖,而且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对她下手啊!”郁凌恒急切地解释。 “你说没有,可她说有,还有这些照片,你让我信谁?”严楚斐说:“恒子,不是做兄弟的不信你,而是这事儿已经闹大了,这些照片现在严家上下人手一份,你呀,现在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 …… 环境优雅的咖啡屋。 靠窗的位置,两个年纪相仿的美丽女子相对而坐。 “找我有事?”严甯捧着牛奶杯慢悠悠地喝着牛奶,望着对面的云裳,淡淡开口。 “嗯,想跟你谈谈。”云裳优雅地轻轻搅拌着咖啡,如实点头。 “谈什么?” 云裳噙着微笑,睇了眼她的小腹,“你肚子里的孩子。” “严格说来我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没有丝毫关联,有什么好谈的?”严甯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溢出一个无声的嗤笑。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郁凌恒的,我们当然就有话题谈了!”云裳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吐字。 严甯挑了挑眉,“比如?” “比如孩子几周了?比如你打算怎么办?比如我能为你们母子做点什么?”从始至终,云裳的语气都很轻松,仿若彼此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在聊着无关紧要的八卦,丝毫没有一个遭第三者插足的正宫娘娘该有的愤怒和妒恨。 严甯眉头微蹙,狐疑地瞅着淡定自若的云裳,眼底划过一丝慌张,懒散的态度不自觉地收了起来,“你这是打算退出?” “你肚子里都有他的孩子了,我不退出还能怎么办呢?”云裳苦涩一笑,一副万般无奈的模样。 “你不是很爱他吗?这么轻易就放弃?”严甯语速颇急,一脸的不赞同。 云裳神色忧伤地摇头轻笑,“难道严小姐不知道,越是爱一个人,越是不能接受他的背叛吗?你和他都有孩子了,我还不放弃岂不是自己找虐吗?” “……”严甯红唇几番蠕动,却终究一个字都没吐出来,无言以对。 突然,云裳朝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瞟了眼,状似漫不经心地微微笑道:“咦?严小姐换保镖了呀,这好像不是以前那个了吧!” 闻言,严甯整个人一僵,抬眸冷冷看着云裳。 云裳回以微笑,点到为止,并不穷追猛打。 瞪视半晌,严甯面色严肃地看着云裳,问道:“云裳,你相信郁凌恒吗?” “相信!”没有一丝犹豫,云裳坚定轻缓地吐出两字。 “你就这么肯定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严甯眼底难掩惊讶。 “我不能肯定!但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我认为,就算这孩子是他的,你也可以是通过其他途径得到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云裳微微停顿,目光锐利地盯着严甯,然后特别笃定地说道:“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严甯捧着牛奶杯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下,但面色如常,沉默不语。 事到如今,很多事她也是身不由己,骑虎难下。 上次为了刺激霍冬,她非逼着郁凌恒帮她,哪成想他们做的戏居然被人偷、拍了,偷、拍者还把那些*的照片发给了她的家人,恰逢这时,她查出怀孕…… 她喜欢霍冬的事,家里人都知道,却没一个人同意。 就连霍冬,在知道她的心意后,都避她如蛇蝎…… 在她那么那么努力之后,在她胡作非为伤人伤己之后,在她飞蛾扑火奋不顾身最终却落得伤痕累累之后,她终于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她和霍冬,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可她爱他,很爱很爱! 如果注定得不到他,那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也得好好保护。 霍冬是不会娶她的,家人是不会允许她未婚生子的,而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打掉肚子里这个小生命的,那么,她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嫁给郁凌恒! 郁凌恒的身份,与她正好匹配,家人肯定乐见其成。 恰好又有那些照片“作证”,郁凌恒想不娶都不行。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她知道,郁凌恒深爱着前妻云裳,是不可能会娶她的,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人微力薄,违抗不了家人,所以她希望由郁凌恒去反抗,她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只要把时间往后拖一拖,拖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她想,到时就算家人再不高兴,也不至于把已经出生的孩子再塞回她的肚子里吧! 到时孩子已生,米已成炊,家里人不接受也得接受,所有难题便迎刃而解了。 嗯,她就是这样想的。 为了能留住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能自私。 见严甯没有否认自己的话,云裳默默松了口气,至此更加确定郁凌恒没有背叛自己。 “七格格,我不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想这攸关着你我的终身幸福,你应该会三思而后行,不会率性而为的!”云裳斟酌了片刻,语重心长地说道。 严甯却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说:“云裳,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愚蠢的做法。抱歉,我这人自私得很,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云裳黛眉微蹙,看着坦言自私的严甯,竟无言以对。 …… 见完严甯,云裳回到朝阳,心不在焉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抬眸却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伫立在落地窗前。 她微微蹙眉,朝着办公桌走去,一边瞅着男人的背影,一边开口,“你怎么来了?” 郁凌恒转身,目光哀怨地看着她,“你去哪儿了?” “见严甯!”云裳一边坐在大班椅里,一边如实回答。 郁凌恒立马一个箭步朝她奔过去,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急问:“你见她干吗?” “没干吗,随便聊聊。”她漫不经心地随口应道。 “聊什么?”他咄咄逼问。 “就是随便聊聊啊!”她恼了,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常言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不是说你没碰过她吗?我跟她见个面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已经疯了!我怕你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云裳翻了个白眼,“拜托,我有脑子的好么!” “那你们都谈什么了?”他一脸焦急,仿佛她就是个单纯得别人随便说说就会上当受骗的小孩子。 “她说她要嫁给你。”她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瞅着他的反应。 郁大爷反应很激烈,嗤之以鼻,“神经病!鬼才娶她!!” “可她是当今格格,若严家非要你娶呢?” “……” 题外话: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第227章 :不该招惹的人,别去招惹 “神经病!鬼才娶她!!”郁凌恒嗤之以鼻,满眼嫌弃。 “可她是当今格格,若严家非要你娶呢?”云裳瞅着义愤填膺的男人,凉悠悠地哼问。 郁凌恒,“……” 都说民不跟官斗,饶是你资产雄厚富可敌国,在九五之尊面前,只怕也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想着令人堪忧的局势,郁凌恒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自我安慰地强颜欢笑,“不能吧……” 云裳斜睨着他,给他一个冷笑。 郁凌恒也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愁眉苦脸地皱着眉想了想,突然蹲在她身边,微仰着俊脸望着她,急切地对她说:“那我们赶紧去复婚吧,郁太太,只要我们复了婚——” “郁凌恒,你何时变得这么天真了?” 可他话未说完,她就冷冷阻断了他,还被狠狠嘲笑了一把。 “……” 云裳嗤笑,“你以为我们复了婚就万事大吉了?你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复婚,你觉得严家就不敢逼我们再离一次?” 放眼天下,谁都能得罪,唯独严家得罪不起! 这个道理,估计连三岁孩子都明白。 郁太太的话,字字犀利,一针见血。 郁凌恒狠狠皱着眉,已然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那怎么办?”他烦躁了。 “凉拌!!”她冷飕飕地瞥他一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态度。 郁凌恒怒了,“云裳,你怎么都不着急的?难道我要娶别人你一点都不介意?” “七格格身世显赫,与你匹配实乃天作之合,我介意能改变什么?再说,你虽资产雄厚,但终究是一介平民,人家七格格肯下嫁于你,你还有什么好嫌弃的?”云裳懒懒哼道。 “啊呸!什么下嫁!说得好像谁稀罕她似的!!”郁凌恒狠狠唾弃,一脸鄙夷。 “你稀不稀罕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稀罕你!” 可不!现在有说话权的是严家,不管严家想要怎样,他们都只有照做的份儿。 郁凌恒欲哭无泪,伏在郁太太的腿上哀嚎,“她是不是有病啊!干吗非要死乞白赖的嫁给我啊?!” “这个教训就是告诉你,不该招惹的人,别去招惹!!”云裳没好气地剜他一眼,用力抖脚,想把他从腿上抖下去。 可他紧紧抱着她的腿,冤枉地大叫:“我哪有去招惹她,明明是她来招惹我的好么!!” “呵呵!”她冷笑,甩他一脸高冷。 “你再呵呵!”郁大爷怒,警告性地瞪着她。 没见他正烦着吗?不帮他想办法就算了,还这样嘲笑他真的好吗? “呵呵!”云裳才不怕他,心里也窝着火呢,二话没说又呵呵他一脸。 “你再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唔……” 他倏地用力捧住她的小脸,狠狠吻上她的唇…… 自从他们离婚以来,简直就是多事之秋,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搞得他们都快精疲力尽。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好好抱抱郁太太了。 越是有阻碍在前,他越是想要紧紧拥抱着她,就怕一不小心松了手,就再也拥抱不了她了。 心里的不安,全从这个吻里表现了出来,他霸道至极地将她摁在椅子里,不给她丝毫闪躲或是反抗的机会,吻得忘乎所以……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彼此的灵魂都快要合二为一。 他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尽可能地讨好着她,直到她完全放弃挣扎,直到她乖巧承受,直到她羞涩回应…… 他缠着她的舌,恨不得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永远停留在他们深深爱着彼此的这一瞬。 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只怕这是天地间最残忍的事了。 即便深深吻着郁太太,郁凌恒的脑海里都还在想着该怎么化解眼前的难题…… 严七这个祸害,该怎样才能摆脱呢? …… 隆熹大酒店。 豪华的包房里,气氛庄严冷肃,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有种一触即发的危险。 可以容纳十几人入座的大圆桌上,坐着郁、严、初三家重要成员。 从左起,依次是郁嵘、郁凌恒、严楚斐、严甯、严道东,然后是初润山。 严道东是严楚斐和严甯的父亲。 布菜完毕之后,服务生全部退下,偌大的包房陷入一片沉寂。 “凌恒!” 沉默不过片刻,严道东率先打破沉寂,不紧不慢地淡淡开口。 “严伯伯!”郁凌恒对严道东轻轻点头,态度不卑不亢,表现得礼貌谦和。 “说吧,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严道东懒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直奔主题。 郁凌恒微微拧眉,看了眼老神在在的严甯,知道是指望不上她了,只得硬着头皮说:“严伯伯,这事儿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严道东啪地一声罢了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疾言厉色地冷喝道:“想象?什么想象?这人证物证俱在,怎么成想象了?” 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瞬间僵到谷底。 郁凌恒丝毫不见慌张,怀着一股豁出去的决心和气魄,依旧不紧不慢地解释,“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 “凌恒!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这样推卸责任可不是作为一个好男儿该有的行为!”严道东冷着脸,非常不高兴地冷冷说道。 “严伯伯教训得极是,凌恒受教了。不过我还是得澄清一下,我跟严甯真的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郁凌恒点头,态度依旧谦和,然后转眸看向置身事外的严甯,强忍着想要把她活活掐死的冲动,好声好气地说:“严甯,你真的不说两句?你真的要这样陷我于不义?” 正在低头玩儿手机的严甯闻言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眨眨眼,一脸茫然,一副完全在状况外的样子。 郁凌恒狠狠磨牙,想吐血。 这个集神经病、扫把星、祸害精于一体的女人,真是谁娶她谁倒霉!! 见郁凌恒如此不爽快,严道东索性看向郁嵘,想着给郁家的大家长施压应该可以事半功倍,“老爷子!这事儿,您怎么看?” 郁嵘轻轻一笑,说:“该是我们郁家负的责任,我们郁家绝不会推卸!” “好!有老爷子这句话,严某就放心了!”严道东拍腿叫好,像是得到保证一般放宽了心。 这时,身为旁观者的初润山很适时地插上一句,“那就挑个日子把喜事儿办了吧,毕竟小七这肚子可不等人,时间越往后拖啊越是出怀,到时候穿婚纱可就不好看喽!” 初润山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就狠狠踩到严甯的尾巴了。 她正愁一股子火没处发呢!! 只听啪地一声,她把手机以一种很不爽的态度重重拍在桌子上,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初润山,阴阳怪气地娇嗲道:“初爷爷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咱们家皇帝还没急呢,倒先把你这个太监急得不行不行的了。” 太监…… 这简直就是人身攻击! 初润山的脸色瞬时青白交加,一副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明显隐忍得极其辛苦。 郁凌恒本来恨死严甯了,可这会儿看她呛声初润山又觉得特别痛快,不由在心里默默地给她点了32个赞。 初润山这个老匹夫,也只有像严甯这样的娇蛮格格才收拾得了,毕竟她顶着“任性娇蛮”的标志,可以光明正大的不懂事。 她出言不逊,就算明明是她家教有问题,初润山也不敢斥责她,因为她身份矜贵。 他若计较,一会得罪严家,二会显得自己度量小,所以算来算去只能哑巴吃黄连,把苦往肚子里咽。 平日里的严甯的确有些刁蛮任性,但绝非没有教养之人,她的行为取决于对方的态度。 面对她不喜欢的人,她不屑做戏,更不想以礼待之,不惹她便罢,若招惹到她,她就会完全不给对方面子,火力全开地反击。 如同此刻! 所以有时候,郁凌恒还是挺羡慕严甯的,在面对讨厌的人时,她不做作,不迂回,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不像他们这般虚伪。 明明恨不得弄死对方,却还要笑脸相迎。 想想也挺可悲的! “严甯!!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严道东怒喝,警告性地瞪着口没遮拦的女儿,脸色也瞬间变得很不好看,极其尴尬。 自己的女儿对一个长者说话如此不客气,严道东觉得很丢脸。 然而严甯却并未被父亲大人的警告吓退,故作困惑地眨了眨眼,说:“我说错了吗?这是郁严两家的事,跟初家有几毛钱关系?我高堂尚在,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吗?对吗?哥!” 说到后面,她转眸看着身边的哥哥严楚斐,一副期待得到他赞同的乖巧模样。 严道东瞪着儿子,用眼神警告他别给妹妹撑腰,免得她得意忘形。 哪知严楚斐对父亲投射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一边漫不经心地给妹妹理了理衣领,一边慢悠悠地慵懒吐字,“理儿倒是这个理儿,不过小七,我相信初爷爷也是出于一片关心,你不该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 兄妹俩一唱一和,可算是把初润山糟蹋够了。 “你们——”严道东气结,想发火,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觉得不合适。 感觉这气氛真是僵到谷底了,严道东嘴角抽搐地看向初润山,尴尬道:“初老,你看……真是对不住了,这俩孩子太不懂事,望见谅,望见谅!” “没事没事,童言无忌,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初润山摇头,努力表现出自己的大度,然后噙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看向严甯,“小七,初爷爷是为你好,可不是什么指手画脚看热闹——” “是不是看热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以为自己做过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天网恢恢报应不爽……”严甯垂着眸,一脸不屑地泛着冷笑,像念经一般咕哝着。 她的声音不算小,让人无法忽视,但因为她吐字模糊加上不带标点,大家都没听明白她说了些什么。 “严甯!你在嘀咕什么?!”严道东怒喝,想揍人了。 严甯抬头,看了大伙儿一眼,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却说:“不好意思,我忘了。” “严甯,你别以为今天人多我不敢收拾你!”严道东脸色铁青,真是动怒了。 严道东觉得今儿个被女儿可算是耍够了,再不拿点威严出来,真是要颜面扫地了。 接收到父亲冷厉似剑的目光,严甯立马挺胸收腹,正襟危坐,像背课文一般朗诵道:“‘是不是看热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以为自己做过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天网恢恢报应不爽!’报告!我说完了!!” 严道东想撞墙。 郁凌恒和严楚斐一个低头一个左右环顾,俱都有些忍俊不禁。 严甯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磨他们的时候可恨,磨坏人的时候又忒可爱了。 气氛实在尴尬,严道东已经快要被气得心肌梗塞了。 “小七是不是对初爷爷有什么误会?”初润山心里明明呕得要死,脸上却还漾着慈祥和蔼的微笑。 他一辈子都顺风顺水,活了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乳臭味干的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真是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偏偏还发作不得。 憋屈死了! “我严七一无是处,但看人特别准,谁忠肝义胆谁歼佞狡猾我一眼明了!”严甯冷冷笑道。 这话含沙射影得初润山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严甯你给我闭嘴!!”严道东勃然大喝,转头看向初润山时都快哭了,“初老,您看这……” 养子不教父之过,丢死人了!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小七还太年轻,加上性格直爽,对许多人许多事的理解难免会有误差,等她大一点就会懂了。”初润山强颜欢笑,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对对,还是初老懂年轻人啊!” “凌恒是个好孩子,品行兼优成熟稳重,我非常喜欢他,本来他跟我的孙女小丹交往多年,前不久都订婚了,只可惜我那孙女没福气,临了居然说彼此性格不合,硬要把婚给退了。不过退了也好,现在凌恒和小七在一起的确更般配,他们能修成正果的话我也会觉得安慰的。” “嗯,有初老这份祝福啊,他们一定会修成正果的!” 全场就听初润山和严道东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其他人都懒得参与。 待气氛缓和一点后,严道东再次看向郁凌恒,“考虑得怎么样了?凌恒!” “严伯伯……”郁凌恒拧眉,欲言又止。 明显还是犹豫。 严道东本来就被不懂事的女儿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现在看到郁凌恒还这样犹豫不决,顿时就火冒三丈了。 “你是不是觉得严伯伯的面子不够大,一定要小七的四叔出面才肯给小七一个交代呢?!”严道东极冷极冷地说道。 得! 把当今总统都搬出来了。 借郁家十个胆,也不敢得罪皇家人啊! 郁凌恒微微垂首,“严伯伯言重了,凌恒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儿个就给我个准话!!”严道东耐心尽失,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郁凌恒想了想,说:“严伯伯,容我跟严甯单独说两句好吗?” 严道东看了眼自己一副没事儿人般的女儿,心肝脾肺又开始疼,又气又恨地摆手,“去去去!好好沟通,我希望你们回来后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个女儿,他算是彻底没辙了,只求她嫁个好人家,别再天天这样气他就阿弥陀佛了。 封闭式的小包间里。 “严甯,你真要嫁给我?”郁凌恒严肃地看着从始至终都显得漫不经心的严甯,冷冷问道。 “不然咧?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严甯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副惬意悠闲的模样。 郁凌恒皱眉,“怎么会没选择——” “初润山为什么会来?”严甯歪着头瞅着他冷冷地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将他阻断。 “……”郁凌恒一窒,抿唇不语。 严甯说:“你不觉得那些照片就是他泄露出去的吗?” 郁凌恒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突然对这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有了点改观。 原来她也发现了啊! 嗯,打从今天看到初润山的那瞬,他就猜到了大半,当初润山极力“撮合”他和严甯,他就更加确定了初润山的*企图。 初润山显然已经心理扭曲了,自己孙女没能如愿嫁入郁家,便见不得郁家家庭和睦,非要拆散他和云裳不可。 估计在这世上,初润山最恨的人就是云裳,因为云裳不止破坏了他企图霸占嵘岚的计划,而且还害得初恺宸和初政翰兄弟反目,更设计初政翰,让其落下致命把柄,让他掌握在手几十年的杀手锏成了废物……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云裳好过? 所以,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破坏他和云裳在一起。 严甯抿了抿唇,换了个坐姿,说:“郁凌恒,现在的关键不是我非要死皮赖脸的嫁给你,而是我就算去跟我爸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也已经于事无补,我未婚怀孕对严家来说是个丑闻,你觉得我爸和我四叔会任由这个丑闻公诸于世?” 而阻止这个丑闻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立刻嫁人,而嫁的这个人,只能是照片里的郁凌恒。 因为如果她不是嫁给郁凌恒,那些照片说不定就会被放上各种头条各种论坛,说她私生活不检点等等负面流言将会流传于世…… 当然,凭借严家的势力,这些绯闻和留言可以第一时间压下来。 但是,每一个朝代,都有虎视眈眈的谋反者,那些躲在暗处的歼佞小人,有时候真是防不胜防,稍不留神,也许就会被敌人抓住把柄…… 站在四叔那个位置,每一步都得极其小心,所以家里人肯定不会给她丝毫拖家人后腿的机会。 所以,如今这婚,她必须得跟郁凌恒结! “你家的丑闻凭什么要我来买单?”郁凌恒怒,没好气地冷嗤道。 “你倒霉咯!”严甯没心没肺地冷冷一笑。 “你……”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么么哒~~~ ☆、第228章 :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你倒霉咯!”严甯没心没肺地冷冷一笑。 “你……”郁凌恒气结。 严甯勾着唇角,态度散漫玩世不恭,“别你呀我的了,反正开心也是娶,不开心也是娶,你还不如开开心心地把我娶,皆大欢喜!” “欢喜个屁啊!哪来的欢?哪来的喜?这根本就是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跟我说皆大欢喜?!”郁凌恒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唾弃。 严甯撇撇嘴,对他如此激烈的反应表示不屑,双脚一抬,搁在茶几上,坐没坐相地瘫在沙发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问:“那你现在到底是娶还是不娶呢?” “不娶!!”郁凌恒没好气,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正好!我还不想嫁呢!”严甯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倨傲不羁地哼哼道。 “那你去跟你家人说——” “你觉得他们会理我么?”严甯瞥着他冷冷一笑。 在严家,若真有她说话的权力,他们今天也不至于被逼到这步田地。 “……”郁凌恒一窒,无言以对。 严甯幽幽一叹,颇感无奈地说:“郁凌恒,接受现实吧,这婚啊,我们必须结!” 语气里有着一丝认命,劝他,也劝自己。 偏偏郁凌恒也倔得要死。 “我不会结的!”他当即摇头,抵死不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太太,我的太太只能是云裳!” “你想过与严家为敌的后果吗?”严甯懒洋洋地哼问。 郁凌恒拧眉,沉默不语。 当然想过,这怎么可能不想,从见到严道东的那刻,各种结果就在他的脑子里预演了一遍。 而最坏的结果,便是嵘岚和郁家终结在他的手上…… “为了一个女人搭上整个郁家,你觉得值得?”严甯瞅着他严肃的脸庞,明知他已经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还要故意提醒他一番。 一个女人VS一整个家族,孰轻孰重,傻子都懂。 懂自然是懂的,只是…… 在郁凌恒的心里,既不想郁家败在他的手中,也放不开云裳的手…… 他两样都想要!! “郁凌恒,我劝你别这么死心眼,就算你我结了婚,也不过是名义上的牵绊罢了,我又不会缠着你,也不会管你的私生活,你还是可以和云裳在一起的。”严甯一边懒洋洋地说着,一边调整了下坐姿,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郁凌恒听她这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剜她一眼,蔑然冷笑,“像云裳那种心高气傲的女人,你觉得她会愿意给我做小?” “心高气傲又怎样?她总得为你想想吧,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郁家灭亡?不过是个名分而已,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等以后局势稳定了再还给她就是了,现在咱俩结婚不过是权宜之计,‘局势所迫’这四个字她总该懂吧!”严甯腰一直,胸一挺,大义凛然地说道。 郁凌恒狠狠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白眼,“七格格,得了吧你!你自己都是个自私到骨子里的人,凭什么要求我老婆深明大义?我告诉你,她骨子里也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尤其是感情方面,她是容不得一点瑕疵的,要么全要,要么不要,她不会为爱委曲求全的!如果我敢娶你,她立马就敢嫁给别人!!” “这么死脑筋?”严甯撇嘴嫌弃。 “而且,就算她愿意,我也不可能那样委屈她!!”郁凌恒坚定地说道。 如果爱一个女人,却连最基本的名分都不能给她,那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严甯皱着眉头看了郁凌恒半晌,分不清心里是羡慕还是不屑,“你就这么爱她?” “嗯!”他言简意赅,发音很重,以表自己的决定和坚定。 “她到底有哪点好?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她!”严甯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嗯,她不会承认自己心里对云裳有那么点羡慕妒忌恨了! 老天真不公平! 为什么同样身为女人,云裳就可以遇到一个如此爱她的郁凌恒呢? 而她,却连一个敢爱她的男人都遇不到,更别说能爱她如命了! 论爱上一个不敢爱自己的男人有多绝望,她甚至都跟菩萨许愿,只要她爱的男人能爱上她,她愿减寿五十年,立刻死去都无憾…… 绝望到,宁愿以命换爱! 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个人,便有千千万万种爱情。 谁的爱情,都无法复制! 别人的爱情再美好,也羡慕不来,更奢求不来…… 她到底有哪点好? 郁凌恒垂眸盯着自己的心口,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溢出一抹淡淡的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哪点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有那么一个人,她或许浑身都是缺点,却偏偏照亮了你的人生,没有她,你的世界便是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闻言,严甯笑了,忍不住戏谑道:“哎哟喂!郁凌恒,看不出原来你这么痴情啊!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会情不自禁爱上你的!” “我又不是对你痴情,你爱上我做毛?”郁凌恒当即给了七格格一个白眼,嗤之以鼻地哼道。 “痴情的男人特别帅啊,我喜欢帅的男人啊!”严甯双手捧腮,美丽的大眼睛眨啊眨,一脸花痴相。 “严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郁凌恒突然话锋一转,极具深意地问了一句。 严甯脸上的如花笑靥瞬时僵住,怔愣了两秒,俏脸一冷,狠狠剜他一眼,“要你管!!” “孩子的爸爸知道你怀孕了吗?”郁凌恒轻轻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瞬间变冷的严甯。 既然她未婚怀孕是家丑,那必定是极少人知道这件事的,估摸着也就只有她家里至亲之人知晓。 “你什么意思?”严甯的心里咯噔一跳,警惕地瞪着笑得像只狐狸的郁凌恒。 郁凌恒浅抿着特别亲和善良的笑对她摇头,“没别的意思,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 她不信! 半个小时后,郁凌恒和严甯回到包房,对严道东说,结婚乃人生大事,须得好好考虑,所以恳请再给他们一点时间,细细思量一下…… 严道东不悦,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同意,给了一周期限。 郁凌恒虽觉一周时间太短,可能根本找不到对策,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有一周也是好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拖一时算一时了。 …… 郁家 心殿,二楼书房。 “太爷爷。”云裳推门而入,对着正站在窗台前给盆栽浇水的郁嵘轻轻喊道。 郁嵘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边继续给植物浇水,一边用下巴指了指沙发,“来了,坐吧!” “嗯。”云裳点头,走向沙发坐下。 待把窗台上的几盆植物全都浇好了水,郁嵘才放下喷水壶,一边从口袋拿出手绢擦手,一边走向沙发在云裳的对面坐下。 “太爷爷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云裳直视着老祖宗,开门见山地问道。 “严家小七的事,你怎么看?”郁嵘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反问。 闻言,云裳心里一酸,唇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苦笑,幽幽道:“我怎么看重要吗?” “嗯,重要!”郁嵘点头。 云裳咬唇,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扯动唇角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地吐出俩字,“娶呗!” 虽然很难过,但确实是心里话。 郁嵘不动声色地将她眼底的哀伤尽收眼底,神色平静地问:“就这样妥协了?” “不然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她笑着反问,脸上笑靥越美,心里越是难受。 常言道,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别说是皇亲国戚了。 郁嵘摇头,“没有!” 若严家执意要这门亲,郁家是没有权力拒绝的,自然便是没有选择! “那不就结了。”云裳哼笑一声,无奈中饱含着淡淡的嘲讽。 “如果阿恒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呢?” 云裳蹙眉,想了想,心底尽是苍凉,苦笑摇头,“两个人的感情,如果需要两个家族的陪葬来成全,代价就太大了,我们都是商人,岂会做这种亏本生意?” 抗婚的下场,不止是郁家灭亡,甚至很有可能欧家和云家也会跟着遭殃。 所以,如果她和郁凌恒的爱需要牺牲那么多的话,拿来还有什么用呢? 背负着那么多的罪和愧,他们又怎么可能幸福得了? 或许,他们今生注定是有缘无分吧! 云裳垂着眸,掩饰着眼底的忧伤和苦涩,心,微微抽痛…… 即便知道郁凌恒不爱严甯,可只要一想到从今往后站在他身边的将是别的女人,她的心,还是痛得不行…… 相爱却不能相守是何等残忍,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悲伤气息。 沉默半晌,郁嵘转移话题,“你妈妈最近好吗?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漫不经心的语调像是随口提起。 “谢谢太爷爷挂心,我妈妈挺好的,已经痊愈了!”云裳轻轻点头,说起妈妈,稍微开心了那么一点点。 “那就好!”郁嵘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茶几下拿茶叶。 似是一不小心,他在拿茶叶时把茶叶盒轻轻推了一下,把压在茶叶盒下面的一张照片给推得掉了出来…… 照片落在地毯上,就在云裳脚边。 下意识的,云裳伸手去捡。 本是随意懒散的目光,在看到照片里的内容后倏地来了精神。 “咦?”她定睛看着照片,惊奇地瞠大了双眼,“太爷爷,这个……” 照片里,是一块玉佩和一颗珠子,都是千年血玉打造而成的。 “什么?”郁嵘佯装不解地朝她看过来。 云裳举起照片,指着照片里的血玉珠子,说:“这颗血玉珠子跟我妈妈手链上的珠子好像耶!” 不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是吗?”郁嵘也眼露惊讶。 “嗯嗯嗯!”云裳点头如捣蒜。 郁嵘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块玉佩和玉珠是一对儿,是由一块千年血玉分割而成,世间仅此一对!” “真的呀?!”云裳更惊奇了。 “嗯,你看这块玉佩,设计的时候刻意把龙嘴这里镂空,将玉珠嵌进去,玉佩和玉珠就合二为一了!” 血红色的玉佩,雕着一条龙,栩栩如生宛若真龙一般,一眼看去,让人精神一振。 “太爷爷您怎么会有这套血玉的照片啊?”云裳目不转睛地看着照片里的玉佩,越看越觉得神奇。 “太爷爷喜欢收藏玉石啊,这些照片都是很早以前的了,不止这套血玉,茶几下还有很多玉石的照片呢!”郁嵘神色自若地笑道。 有钱人喜欢收藏玉石古玩什么的,正常得很。 云裳不疑有他。 郁嵘精锐的目光瞟了眼照片上的血玉珠,佯装兴致浓厚地问:“你刚才说这颗珠子在你妈妈那里?” “嗯!”云裳老实点头。 “那玉佩呢?在你爸爸那里吗?” 云裳脸色一变,唇角抽搐了两下,“呃……这个……呵呵,嗯呢……” 她尴尬讪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太爷爷刚才都说了,这玉佩和玉珠是一对儿,可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爸爸云铭辉戴过这块玉佩。 而如果如实告诉太爷爷她的爸爸没有这块玉佩的话,感觉又有些不太对,太爷爷这么精明,说不定会猜到什么的……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嗯呢”。 郁嵘装作看不懂她的窘迫,微笑着追问:“我一直很想收藏这对血玉,你爸爸妈妈愿意割爱吗?” 闻言,云裳没有一丝犹豫,抱歉摇头,笃定道:“这个恐怕要让太爷爷失望了,我妈妈对这珠子可宝贝了,她不会同意的!” “这样啊……”郁嵘状似失望地笑了笑,“那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嘛!” 云裳一直盯着照片里的玉佩,轻轻咬着唇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郁嵘一边动作娴熟地泡茶,一边时不时看一眼云裳,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 …… 从心殿出来,云裳径直朝着车库走去,可没走两步,就被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 抬眸一看,是一脸不悦的郁二爷。 “干吗?”云裳不解地望着挡道的郁晢扬,问。 “你就这样走了?”郁晢扬语气不善,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挑眉,“不然咧?” “你不去看看我哥?”郁二爷俨然成了一个护兄狂魔。 “他有什么好看的?”云裳不以为然地瞥了郁二爷一眼。 “喝!”郁晢扬闻言狠狠抽了口凉气,犹如被人踩了尾巴的一般,勃然怒道:“云裳!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不!你根本就没心!你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云裳被骂得一头雾水。 她狠狠蹙眉,一脸莫名其妙地斜睨着突然发飙的郁二爷,“忘记吃药了?” “你才有病!!”郁晢扬火冒三丈,恶狠狠地瞪她,吼得地动山摇。 云裳没空理他,像拍小狗一般拍拍他的头,说:“乖,回屋吃药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边说,边越过他的身边,继续前行。 “云裳,你真不去看看我哥啊?”郁晢扬连忙追上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改刚才的气势汹汹,低声下气地问她。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呀?”云裳无奈了。 郁晢扬为自家大哥打抱不平,愤愤地说:“他生病了,你就不能去看看他啊?” 生病了…… 云裳的脚步蓦地滞住,回头皱眉看着郁晢扬,“生病了?” “嗯!” “怎么回事?”云裳的声音一改先前的散漫,透着紧张和担忧。 郁晢扬轻叹一声,愁眉不展,“发烧,两天了都不见好。” 云裳二话没说,转身就朝着恒阳居快步走去。 难怪这两天他都没去找她了,就算打电话也没再像以前那样缠着她聊个没完没了,匆匆几句就挂了…… 原来是生病了。 可是,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 是太累了? 还是压力太大了? 走进恒阳居的前庭小院,云裳的心就开始泛酸,眼角余光里,全是熟悉的一花一草,不禁忧伤感慨,有些日子没回来了…… 输入密码,推门而入,迎上琇嫂惊喜交加的目光。 “呀!大大大……大少奶奶啊!”琇嫂不可置信地看着云裳,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 “琇嫂。”云裳笑笑,看到琇嫂这样,心里更是酸涩难当。 “大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啊!”琇嫂激动得声音发颤,已然微哽。 “嗯。”云裳笑着点头,害怕被琇嫂带出悲伤的情绪,连忙转移话题,“他人呢?” 琇嫂吸了吸鼻子,抬手指着二楼,“在楼上躺着呢。” “吃药了吗?” “吃了,也打针了,可就是反反复复不见好。”琇嫂忧心忡忡地叹气道。 “我上去看看他。”云裳边说边往楼上走。 “好咧好咧!”琇嫂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让开道。 这种时刻,郁晢扬和琇嫂很识趣地自动回避了。 上了楼,云裳径直朝着主卧走去。 轻轻推开门,只见屋内光线昏暗,只亮着一盏*头灯。 云裳一眼便锁定*上那抹熟悉的身影,他背对着门,侧身睡着,那背影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和落寞…… 她的心,顿时狠狠一揪。 疼得不行! 这个傲娇货! 生病了居然也不跟她说,明明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他却终是顾左右而言他,装作没事人似的,她硬是没有听出端倪…… 他隐瞒自己生病,是怕她担心吗? 双眼酸涩,一点一点地泛红,云裳深吁口气,咬着唇隐忍着心里的难过,轻轻朝着大*走去。 在*边坐下,她伸手去触摸他的额头,探探他的体温。 温度还是有点高。 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当她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时,他就皱了眉,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无意识地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郁太太……”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么么哒~~~ ☆、第229章 :明天就跟严甯领证去 “郁太太……” 他依旧闭着双眼,梦呓呢喃,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喉咙很干涩一般,吐字艰难。 云裳看着有些烧糊涂了的男人,一颗心又酸又痛,蹬掉鞋子,在他身边轻轻躺下。 他把她的手拉向他的脸,用脸颊轻轻磨蹭着她的手心,像是极尽眷念她的体温和味道一般,一下一下,舍不得停。 “郁太太,是你么?”他喃喃问着,声音几不可闻。 “嗯!是我!”她回答,心疼地看着半梦半醒的他,另一只手则拨开他额前被汗水沁湿的碎发,俯首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的头好痛,你帮我揉揉好不好?”他皱着眉,气息微喘,整个人本能地往她身边蹭,可怜兮兮地撒娇。 他无意识的举动和言语,如一双无形的手,把她的心狠狠撕扯…… 疼! 生病的男人,看起来特别脆弱,而他一贯骄傲坚强,还从不曾在她面前显露出这样可怜的一面。 装可怜和真可怜,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以前他装可怜,她好笑又好气,只想揍他。 今天他生病却不告诉她,一个人默默忍受病痛的折磨,她是真的心疼极了。 云裳双眼酸胀,深吁口气,强忍着急欲从眼眶*的泪,颤抖着声音轻轻对他说:“好。” 她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挪到她的腿上,修长白希的手指在他的侧额轻轻按压,给他按摩。 渐渐的,他本是紧紧皱着的眉头一点一点地松缓,脸色也不再似刚才那么苍白,很显然头痛得到了缓解。 又过了一会儿,郁凌恒缓缓睁开双眼,对着头顶上的俏脸微微一笑,哑声道谢:“谢谢郁太太,宝贝儿你真好!”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的小脑袋拉下来,嘟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唇与唇相贴,很真实的触感…… 郁凌恒倏地弹坐起来,狠狠拧着眉头,像傻了一般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她…… 毫无预兆地,他伸手去揪她的脸。 嗯,是真的! 他的郁太太真的在他面前,在他*上! “啊!”云裳猝不及防,疼得大叫。 她捂住被他揪痛的脸颊使劲儿揉搓,目光凶狠地瞪他,前一刻的温柔心疼荡然无存。 这神经病!好好的揪她做什么?疼死了!! “你怎么来了?”他失声大叫,续而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地结巴,“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她没好气地狠狠剜他。 “我以为在做梦……”他喃喃,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额头,然后又像是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一般望着她呵呵傻笑。 他难受,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而且现实里郁太太才不会对他这么温柔,所以潜意识里他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正因为以为自己是做梦,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地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呈现在她眼前。 “笨蛋!!”云裳哭笑不得,无奈的轻啐一声。 本是混沌的大脑以极快的速度清晰起来,郁凌恒特别惊喜地看着云裳,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你怎么来了?嗯?你怎么来了?知道我生病了特意来看我的?” 他眼巴巴地望着她,眼底闪烁着希冀和欣喜。 云裳唇角微微抽搐,有些尴尬地小声呐呐,“太爷爷找我谈点事……” 心虚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愧疚。 闻言,郁凌恒堆积在脸上的笑容散去大半,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哦。”他本是兴高采烈的声音瞬时失去活力,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嘴角,“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看他那么失望,蔫蔫的样子透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她的心里特别后悔特别心疼,连忙说:“你没告诉我你生病了。”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就会回来陪我是吗?”他瞅着她笑,感觉到她的急切,他心里宽慰不少。 嗯,郁太太不是不爱他,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她顾不上他。 “当然。”她昧着良心连连点头。 事实是,如果他早先告诉她了,只怕她也会以为他是在使苦肉计,估摸也是不会来看他的。 谁叫他以前老是装可怜骗取她的同情心,说起来也怪他自己是个放羊的小孩,关键时候反而得不到她的信任了。 不过现在看他一脸忧伤,她觉得还是不要把心里话告诉他好了。 病人最大嘛! 果然,她一句“当然”哄得他开心不已,大手捧住她的双颊就在他的唇赞赏般重重吻了一下,“真乖!”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瞅着他,柔声轻问。 “小感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他满不在乎地笑笑,吻完她的唇又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嘴边轻啄,自嘲般说道:“告诉你的话,你若担心,我不忍,你若不担心,那我岂不是更难过了?” 他本是随口说笑,她却听得心里泛酸,良心发现地觉得这段日子貌似太冷落他了…… 咬着红唇瞅了他半晌,她突然朝他偎过去,靠在他怀里。 郁凌恒有些惊讶,垂眸看她,也不知是她使了劲儿,还是他生病了太虚弱,竟被她靠得往后倒…… 最后他整个人靠在了*头,她则趴伏在他的怀里。 “郁太太……唔……” 他刚一开口,她的手就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同时她抬头,嘟起红唇吻上了他…… 不似刚才的蜻蜓点水,这一次她主动用舌去撬他的牙齿,逮着一丝缝隙,就溜了进去…… 难得她如此热情,若是往日,郁先生早就欣喜若狂地反被动为主的了,可今天他却在她的舌溜进他嘴里时闪躲起来。 他轻轻推挤着她,想结束。 云裳蹙眉,停下来,狐疑地看着突然变得别扭的男人。 郁凌恒很纠结地盯着郁太太波光潋滟的红唇,其实心里想得要命,可是…… “我感冒了,会把病毒传染给你的。”他瘪着嘴,苦恼地解释道。 云裳闻言,不由失笑,心里豁然开朗,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心疼地轻啐一声,“傻瓜。” “郁太……嗯……” 她往上蹭,在他开口的那瞬,再度吻住了他。 比上一次更主动,更热情,更狂野…… 郁凌恒是想抗拒的,可是,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在这世上,他唯一拒绝不了的人,便只有郁太太了。 一个吻,让室内温度骤然腾升,*悱恻,久久不息。 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索性不为难自己了,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近乎疯狂地回应她…… 好想她! 特别是浑身无力躺在*上的这两天,他格外想她! 多想在脆弱的时候有她相伴,多想能每时每刻看到她在身边,多想每次伸出手都能触碰到她。 倏然一个翻转,他将她扣在身下,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小脸抬起来,方便他更加深入地探索她的甜蜜…… 不知道过了多久…… 待到彼此都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可即便结束了,他还要意犹未尽地在她已然微肿的唇上浅啄,怎么也亲不够似的。 两人呼吸相融,额头相抵,深深看着彼此的眼睛,痴缠在一起的目光,饱含着对对方浓浓的情意。 “为什么会生病?太累了?”云裳抬手将他额前略显凌乱的碎发拨开,露出他饱满好看的额头,微微沙哑的声音柔得滴水。 “可能吧,最近是有点忙。”他漫不经心地随口应答,多少带着点敷衍的味道。 她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她跟着操心受累,他想把所有问题都自己一个人扛。 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模样,郁凌恒轻轻一笑,俯首,在她皱起的眉心处烙下一个轻吻,无声地安慰着她。 嗯,目前的形势,已经是个僵局,他们根本没有退路。 不!应该说,他们除了妥协,已经无路可走。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还不如他一个人扛了算了,又何必再让自己的女人跟着着急上火。 云裳沉默不语,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神色憔悴的郁先生,一眨不眨。 “怎么了?”他问,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脏一紧,不由微微紧张。 她用力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重重叹了口气后,说:“娶她吧!” 她说,娶她吧…… 郁凌恒拧眉发怔,像是没听清楚一般,“什么?” “我说,娶、了、严、甯、吧!”她重复,咬字清晰,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前一刻的柔情蜜意,顷刻间消散无遗。 本是布满俊脸的温柔和深情,一点一点地隐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气。 “你说真的?”他盯着她眼,冷冷问她。 “嗯,真的!”她点头,认真严肃的模样不似在开玩笑。 他腾地坐起来,歪着头看着仰面躺着的她,“你不爱我了?” 云裳不语,心里却苦不堪言。 不爱? 若是不爱,便好了。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她爱他,而且是深爱! 正是因为爱,所以不忍他如此为难! 正是因为爱,所以才要帮他下这个艰难的决定! 正是因为爱,所以想要跟他携手前进一起战胜困难! 哪怕从今往后或许她再无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其实,她明白他为何不肯答应娶严甯,因为他知道一旦娶了严甯,他和她今生就再无可能。 不是她介意他娶过别的女人,也不是她不愿意等他,而是残忍的现实不会放过他们。 即便他和严甯并不相爱,可一旦他们成了夫妻,那么今生今世,也必须捆绑着这道婚姻的枷锁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依严家的身份背景,与郁家联姻,在天下人眼中那是何等的良缘佳偶,这样完美的姻亲关系,岂是可以想断就断的? 严甯终究是太过天真,以为现在家里人逼得急了那就结,等以后再离婚便是,可她显然不懂,什么叫结婚容易离婚难! 未婚怀孕是丑闻,难道离婚就不是丑闻了? 严家不似平民百姓,家族成员都备受世人关注,一举一动皆不能随心所欲。 所以结了想离?那根本是严甯痴人说梦! 而她,又能等他多久? 半年?一年?十年? 她自己都不知道。 而唯一知道的是,她不会等他一辈子! 她没那么伟大,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并不强大,所以即便知道他身不由己,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委曲求全地做他背后的女人。 她不要自己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更不想将来自己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她或许可以忍一时,却绝对忍不了一世。 很显然,他是了解她的,所以不敢答应这门亲。 也正是因为了解她,所以在乍然听见她说让他娶了严甯时,他顿时就火冒三丈了。 他有种,被她遗弃的感觉…… 其实在这种没有选择的难题面前,彼此的内心都是痛苦和矛盾的,似乎怎么做,都是错。 她的沉默,像是默认,让他气愤又难过,“云裳,如果你真的爱我,怎么舍得把我推给别人?” 这一推,他们今生都再无牵手的可能,她怎么狠得下心? “不然呢?”面对他饱含谴责的目光,她也忍不住有些生气,腾地坐起来,与他冷冷对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娶严甯,不止郁家会遭殃,欧家和云家也会被牵连的!” “所以你就牺牲我?!”郁凌恒的脸色更冷了几分,满腔怨怒在爆发的边缘。 牺牲? 云裳怒了,想也没想就没好气地嚷道:“这不是你自找的吗?谁叫你要去招惹她的!” 她还一肚子火呢,如果不是他跟严甯做什么戏,也不会被人偷、拍,自然就更没有后面这些破事儿,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她都没怪他,他反倒还指责起她来了? 郁凌恒被堵得呼吸一窒,一口气憋在心口,疼得钻心。 这些天,他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化解这次危机的对策,而她没有一声安慰,甚至他想她了给她打电话,她也只是敷衍他两句便匆匆挂断…… 她可知道,他也会累,也会痛,也会委屈…… “云裳,你根本就不爱我!”他幽幽看着她,艰涩开口。 “是啊是啊,我不爱你,我从来就没爱过你,行了吧!!”云裳恼火地狠狠耙了把头发,负气话冲口而出。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偌大的房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他看着她,死死看着她,满目哀伤和痛楚…… 他曾说过,以后不管她怎么说她不爱他,他都不会相信的,他厚着脸皮认定了她是爱他的。 嗯,他说过这话的! 心里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就算知道她这会儿说的是气话,当不得真做不得数,可他的心,还是疼…… 云裳话一出口,便惊觉不对,想住口已然来不及。 心虚抬眸,迎上他布满难过和哀怨的目光,她更是后悔得不行。 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后悔也于事无补,只能尽量挽救…… 伤了他的心,她也不好受,怯怯地瞅了他一眼,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扯他的袖子,主动跟他认错,“好了,是我——” “你走!” 可她话未说完,就被他怒声阻断。 他冷着脸,狠狠拂开她的手,指着门对她厉声大喝。 云裳,“……” “我称你的心如你的意,我明天就跟严甯领证去,以后我郁家是死是活绝不牵连你欧家云家,我们从今天起就一刀两断恩断义绝,这样你满意了吗?!”郁凌恒气得胸腔狠狠起伏,一边口不择言地吼着,一边从*上跳下去,站在*边瞪着已然呆若木鸡的云裳。 一刀两断? 恩断义绝? 云裳无语地看着跳脚的男人,心火也忍不住蹭蹭蹭地往上冒。 很想跟他大吵一场,可想到他在生病,想到他刚才那哀怨委屈的目光,想到是自己说了气话在先,她咬咬牙,把已经都冒到嗓子眼的怒火硬生生地压下去。 她蹙着眉头看着他,不言语。 而她越不说话,他心里的的怨气就越是难以平息,越想越委屈。 “云裳!在你心里,我郁凌恒永远都比不上你的家人,不管何时何地,你都只顾及你的家人,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从来没有!!” 面对他严厉的指责,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轻叹一声,好言好语地试图解释;“我不是——” “你走!!” 她刚一开口,他又指着门对她吼。 她跪坐在*上皱眉看着他,心里一遍一遍地劝自己别动怒,他是病人,要多包容他,忍一忍…… 嗯,忍一忍。 她不动,只是默默看着他。 “呵!我说呢!今天怎么这么好心会来看我,原来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想甩了我才是你来此的真正目的吧!”他阴阳怪气地冷笑。 “我……” “你不想要我了就明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更不用找什么借口!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不要我了!!” 她根本没机会说话,一开口就必定会被他阻断。 他的话,越说越委屈,配合着他此刻这副怨夫表情,还真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可怜虫。 云裳心疼又无语,啼笑皆非。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死活不肯跟我复婚,我每天腆着脸讨好你你还是对我爱答不理的,现在又说什么让我娶别人,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你想摆脱我罢了!”他越说越来气,越说越觉得她好像还真是一点都不爱自己,心里便越是难过得不行。 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爱恨不能地瞪着她,“我怎么你了?我到底怎么你了?云裳,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这辈子你要这样来折磨我?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我?!” 他气愤填膺,面罩寒霜目光如冰,吼得地动山摇。 云裳挑着眉,就静静地看着他发脾气,待到他吼累了,停下来休息时,她才懒洋洋地开口问他—— 题外话: 内啥~~我看到你们的评论了~~说讨厌严七的~~我想说的是~~~其实你们不了解她,她人特别好~~~哈哈哈~~反正我喜欢她的啦~~ ☆、第230章 :老婆不爱佣人不疼 云裳就静静地看着他发脾气,待到他吼累了,停下来休息时,她才懒洋洋地开口问他—— “你说完了吗?你说完了我可以说两句吗?” 本来他吼了一通,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可这会儿看到她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熄灭的怒火顿时又死灰复燃,熊熊燃烧起来。 “你不用说!我不想听!你走!”他脸若寒冰,怒不可遏地指着门对她吼。 云裳狠狠蹙眉,一点一点地咬紧了牙根。 得!他简直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不!泼夫!! 已经是第三次赶她走了,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吗! 云裳暗暗磨牙,极力忍耐…… “走啊!!”他大喝。 事不过三,她终于忍无可忍,冷着小脸噌地站起来,跳下*,朝着房门大步而去。 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走就走!还吓唬得了她不成?! 打从她跳下*的那瞬,气焰嚣张的男人立马就噤了声,整个人像是被灭火器喷过似的,灰头土脸的再也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火气了。 很显然是为刚才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感到懊恼后悔。 如果她看他一眼,就能发现他的态度已软化下来,可偏偏,她已经懒得看他了。 他当然是不可能真的想让她走,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她能留下来陪陪他,他只是被她气得失去理智了。 最近很累,压力也真是前所未有的大,加上身体不适,所以才会被她刺激得情绪失控。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太爱她了,如果能少爱她一点,他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他那么爱她,爱到毫无保留,爱到没有原则,爱到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挖给她,爱她胜过爱自己! 郁凌恒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小女人被自己骂走了,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肠子都悔青了。 郁太太走得头也不回,没有丝毫留恋,转瞬就消失在了门外。 男人岑薄的唇不停地蠕动,无数次想要开口挽留她,可最终还是喊不出口…… 明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赶她走,现在她真的走了,他又开口挽留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郁凌恒的眸光变得黯淡,双肩无力地垮了下来,高大的身躯弥漫着一股颓败之气。 心情不好,负面情绪便前仆后继地涌上心头,他的唇角不可抑止地微微扯动,泛起一抹无声的苦笑。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或许,说的就是他们吧…… 楼下传来琇嫂的声音,惊慌中带着不解,不停地喊着“大少奶奶”…… 郁凌恒的心狠狠一抽,转身快步走向窗口,朝着楼下前院看去。 只见,铁石心肠的郁太太径直走出恒阳居,不曾停步,不曾回头,甚至不曾回应一声一直追着她跑的琇嫂。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走了,真的走了。 她明明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她明明知道他只是想要她哄哄他,她明明知道他有多爱她。 可她还是走了! 心可真够狠的! 失望,愤怒,还有……难过。 双眼越来越红,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强忍心痛等着她能回来,可最后,回来的只有一脸失望的琇嫂。 狠狠拉上窗帘,回到*边将自己重重抛在*上,啪地一声关掉*头灯,让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拉高被子捂住头,他闭上眼,强逼自己睡觉。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不想她了,睡着了就不心痛了…… 嗯,睡着了,心就不会痛了。 …… 郁凌恒是被饿醒的。 饿得肚子咕咕地叫,饿得他想骂人。 搞什么?几点了?为什么琇嫂不叫他吃饭?甚至都不上来瞧他一眼,就不怕他病死在*上? 靠!他要不要这么悲催?老婆不爱佣人不疼的是想怎样?! 生病没人管,连饭都不给吃了么?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着一片漆黑的屋子,他又气又饿,简直分分钟想找人打一架。 掀开被子下*,他带着满满一肚子起*气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大厅,发现亮着灯,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晚上。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好像有人在忙碌着什么,还有食物的香气一阵阵地飘出来。 他第一反应便是,应该是琇嫂在做晚餐。 郁凌恒正饿得慌,闻到食物的香气都忍不住咽口水,于是想也没想就朝着厨房走去,想着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先给他垫垫底。 他真的太饿了! 推开厨房的玻璃推拉门,他蔫蔫的随意抬眸,却在看到站在流理台前的熟悉身影时整个人蓦地一震。 他僵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背对着他小女人,心,噗通噗通,瞬间狂跳起来。 郁郁郁……郁太太!! 她不是走了吗?他明明看见她气冲冲地离开了恒阳居的啊,怎么…… 怎么又回来了呢? 一股狂喜在心里涌动,郁大爷本是布满阴霾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心里那个美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醒了。” 云裳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一边继续轻轻搅拌着锅里的粥,一边头也不回地淡淡开口。 她像是后脑勺也长着眼睛一般,料定了来人是他。 郁凌恒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是自己饿昏了还是病糊涂了,好像出现了幻觉,他无法确定几步之遥的小女人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那个铁石心肠又任性自私的小女人,被他骂走了真的还会回来吗? 他表示严重怀疑。 他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纤瘦柔美的背影,生怕发出一点响声她就会消失不见。 许久得不到回应,云裳回头,微蹙着黛眉淡淡地瞅着像个傻瓜一般耸立在门口的男人。 四目相接,两两对望。 他的目光像磁铁,紧紧绞住她的目光,一秒也不肯移开视线,甚至舍不得眨眼。 半晌后,他还是没有进来或者开口的打算,她无奈又无语,只得再次主动开口,“饿了没?” 他还是不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嗔怒,“你哑巴了啊?呃……” 他倏地冲进厨房,在她话音未落的那瞬,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他将她整个纳入怀中,很用力很用力地拥抱着她,像是恨不得就这样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与他骨血相融,合二为一。 彼此融合在一起,就可以再也不用分离。 云裳手里还拿着勺子,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一愣,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被他紧紧抱着。 她的下巴被迫靠在他的肩上,头仰到极致,她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顺利呼吸。 可一直踮着脚尖好累啊! 她轻轻挣扎,暗示他差不多就行了,赶紧放开她。 可她一动,他就条件反射地收紧双臂,更是把她勒得死紧,仿佛生怕她突然消失不见一般。 “你要勒死我啊?”她终于忍无可忍,攥紧拳头用力捶了下他的背,佯怒娇嗔。 他不为所动,双臂越收越紧,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哧呼哧地吸着气。 他那么高大强壮的一个人,像只八爪章鱼般缠着她,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 “松开一点,我快呼吸不了了!”她难受得想用勺子敲他了。 她气得在他怀里跳脚,他只得松开少许,好让她能自由呼吸。 知道她是真实存在的,知道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知道她此时此刻再也逃不掉,他放心了。 “好点了吗?还难不难受?”她抬手贴着他的额头,还好,温度总算正常了。 虽然还是被他抱着,但至少能在他怀里自由活动,于是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去查看锅里的粥。 正面拥抱变成他从后面抱着她。 他的双臂搂着她的腰肢,脑袋蔫蔫地搭在她的肩上,目光幽怨地盯着她近在咫尺的侧颜。 她关火,歪头看他,“饿不饿?”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傲娇地嘟了嘟嘴,还是不肯说话,只是用眼神告诉她,他很饿。 云裳放下勺子,伸手欲将腰间的一双大手掰开,她要去拿碗盛粥。 可是他死活不肯松手。 她试了几次,却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掰开,最后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只能放弃,任由他搂着抱着。 从拿碗盛粥,到把蒸饺起锅,再到把大骨粥和小菜全端到餐桌上…… 她在厨房里来来回回地忙碌,他就在她身后搂着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像连体婴似的,始终不曾分开。 “吃饭了,先把我放开行不行?” 站在餐桌旁,她歪着头去看身后的他,无奈地问。 他摇头,就不放。 云裳无语,好想问他这样抱着她还要不要吃饭了? 然而,她这样的念头刚在心头冒起,他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往椅子上一坐,顺势将她一拽,她就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这样的表现,仿若一个曾被抛弃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让她哭笑不得,却又不忍责备。 知道他是不会松开手的,所以她也懒得叫他自己动手吃饭,她端起碗,舀了一勺大骨粥低下头去吹了吹,然后递到他的嘴边,喂她。 郁大爷的心,瞬时像灌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满足了! 前面那些伤心和气愤啥的,总算没白受,能换来她如此温柔对待,值了! 他深深凝睇着她,张开嘴,乖乖享受着她的喂食。 忙活了大半天,云裳也饿得慌,于是也懒得讲究了,就你一口我一口的共用一个碗,凑合着把肚子填饱就算。 说起来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比这更亲密更*的事情都做过无数次,可偏偏郁凌恒这会儿看着郁太太大大方方地与自己共食,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节奏。 激动又兴奋。 他一直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眼都不眨一下。 云裳无视他炙热又深情的目光,只顾着把粥啊蒸饺啊小菜啊往他嘴里塞。 他照单全收,郁太太喂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就觉得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两人胃口都不错,消灭了半锅粥,一笼蒸饺,还有三碟小菜。 看他傻乎乎的来者不拒,她真怕把他喂撑了,感觉差不多时,她在他怀里动了动,问他,“吃饱了没?” “嗯。”他发出一声鼻音。 她一动,他就反射性地收紧双臂,将她搂得更紧一分。 全程他都一直抱着她,期间她担心自己重会让他的双腿吃不消,试图去坐旁边的凳子,可他不许。 非要抱着她。 看了眼桌上的碗碟,她说:“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我洗碗。” “琇嫂洗。”他闷闷出声,总算开口说话了。 他边说,边把脸往她颈窝里埋,去嗅她身上的体香。 哪知云裳反应激烈地哇哇大叫,伸手推他,“啊!郁凌恒嘴都没擦就往我脖子拱是不是?!” 吃了蒸饺嘴油腻腻的,脏不脏啊他!! 可他抱得紧,她根本推不开,他的胸腔微微震荡,溢出两声低沉的轻笑,甚至还故意嘟起嘴往她脖子上蹭。 她越是气急败坏,他越是笑得开怀。 郁太太被郁大爷幼稚的行为气到无力,心里一恼,倏地双手捧住郁大爷的脸,把自己油滋滋的嘴往他嘴上蹭…… 他笑着仰起头躲,她奋力去追,一副非要狠狠报复回来的架势。 他仰着头,让她够不到,她杏目圆瞪,作势要恼羞成怒。 郁凌恒见状,只得低下头来让她蹭…… 她把嘴在他嘴上胡乱地磨蹭着。 然而,蹭着蹭着,就变成了吻……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反正等郁太太回过神来时,已被他扣住后脑,吻得深入咽喉…… 一吻完毕,彼此都气息不稳,他心潮澎湃,某处蠢蠢欲动。 她伏在他的肩上喘了会儿气,然后轻轻问他,“累不累?上楼再睡会儿?”沙哑中带着一丝甜腻的声音特别好听。 “嗯。”他懒懒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然后他站起来,搂着她往楼上走。 从始至终,他的手都没离开过她的腰。 郁太太已经懒得喊他松手了,因为深知喊了也白喊,他根本就不会听话。 上了楼,回到卧室,她以为他的目的地是*,哪知他却搂着她往浴室走。 “干吗?”她顿住脚步,歪头看他。 “我想洗澡。”他一派坦然。 郁太太忍无可忍地剜他一眼,“大少爷,你只是感冒,不是缺胳膊断腿,吃饭要我喂,难道洗澡也要我帮你洗?” “嗯。”他理直气壮地对她点头。 嗯? 他嗯? 他居然有脸嗯! 云裳错愕地瞪着不要脸的郁大爷。 他这叫什么?得寸进尺对不对?恃*而骄对不对? 简直过分! 帮他洗澡是什么概念,稍微有点常识都知道在这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好么! 她脸颊微红,佯怒瞪他,“别闹……呀……” 话音未落,就被他半拖半抱地弄进了浴室。 云裳唇角微抽,从不是,不从又不行…… 先前的争吵中,彼此都说了一些气话,她倒还好,但他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受伤的。 许是心里有些愧疚,许是心疼他生病,郁太太默默地叹了口气,只得半推半就地由着他了。 他依旧从后面搂着她,将她轻轻推向浴缸,很显然是想泡澡。 云裳明了,弯腰去开水,再往水里放点玫瑰花瓣。 他本是搂着她,而随着她弯腰的动作,他的双手只能改为扶着她的腰…… 他站在她的身后,她弯着腰…… 这样的姿势,对郁凌恒来说,简直无法忍受。 大手倏地一紧,他攥紧她的腰就狠狠撞了一下…… “啊!” 云裳惊叫,小脸瞬时红了个透,猛地直起腰来,回身就一拳捶在他肩上。 “要死了你!!”她羞愤嗔骂,狠狠瞪他。 虽然彼此都穿着衣服,但感觉依旧强烈。 这男人真是,病了都还不消停。 明明是被郁太太骂了,郁大爷却像是被郁太太表扬了一般笑得愉快又得意。 他还敢笑?! 郁太太气不过,倏地将他往已经装满水的浴缸里狠狠一推…… 噗通一声。 猝不及防的郁大爷被推倒在浴缸里,水花四溅。 郁大爷倒下去的姿势有些狼狈,受惊的表情还有些滑稽,不由逗乐了郁太太。 而这还不算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他的头栽在水里,再冒出来时,没有俊美男儿出浴的美感,有的只是头发遮眼的窘态。 额前的头发,被水打湿之后全部服服帖帖地黏在额头上,那模样,说有多蠢就有多蠢。 丑毙了! 这一刻,郁太太深深明白了发型的重要性! “哈哈哈哈……” 郁太太被郁大爷的囧样戳中笑点,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起来。 然而下一秒,她就乐极生悲了。 手腕倏地一紧,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狠狠拽进了浴缸里。 哗啦啦的一阵响,浴缸里的水被她扑腾得四处飞溅。 “喝!” 她同样从头到脚都浸在了水里,头从水里抬起来的那瞬,她本能地张大嘴狠狠吸了口凉气。 当她在水里艰难扑腾的时候,他已经舒服地半躺在浴缸里,轻勾着唇角噙着邪魅轻笑,微微挑着剑眉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狼狈的模样。 郁太太恼羞成怒,杏目一瞪,二话不说就扑上去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要揍他…… “老婆对不起!” 当她拳头高举的时候,他突然轻轻冒出一句。 “……”她怔住,心脏被狠狠敲了一下,有些酸,还有点疼。 她愣了几秒,咬唇忍下心里的酸涩,佯怒地瞪他,“你……你别以为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我、我才不吃你这套!” “那你打我吧!”他坐起来,把脸凑到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说。 云裳无语,好半晌才佯装凶狠地攥拳做出一副要揍他的模样,娇喝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他二话不说凑上去就咬她的嘴…… 题外话: 来~~告诉我~~今天甜不甜? 郁大爷说:请叫我撒娇小能手!!(????) ☆、第231章 :重婚罪 “你别以为我不敢!” 哪知他二话不说凑上去就咬她的嘴…… “唔……” 她惊得下意识地上半身往后仰,可他早有防备,一双大手像铁钳似的先一步掐住了她的腰,紧紧扣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唇上一疼,被他咬个正着。 当然,他并没有很用力,舍不得真的咬疼她。 毫无意外的,又是一个缠*绵的吻…… 许久之后,他停下来,薄唇在她微肿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媚眼迷离的模样,可怜兮兮地幽叹一声,“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当看到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恒阳居时,他的那个心啊,哇凉哇凉的,差点气得把房间给砸了。 没想到,这一觉醒来,发现她居然又回来了。 真是太惊喜了! 闻言,云裳柳眉一竖,张开牙齿就反咬他一口,在他拧眉退缩的那刻,没好气地一顿数落,“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大敌当前还有心情内讧?!” 脾气上来的那瞬,她是想一走了之不再理他的,可到了车库坐上车,想到她从*上跳下来时眼角余光里他那副想挽留她又拉不下脸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可怜样,心便软得一塌糊涂。 所以她只是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就又回到了恒阳居。 放了琇嫂一天假,她亲自下厨为他熬粥,等着他醒来。 就想着,他是她爱的人啊,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呢,现在局势已是如此艰难严峻,他们应该团结一致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被郁太太骂蠢,郁先生不服,正想反驳,却被郁太太杏目一瞪,立马就把刚张开的嘴又紧紧闭上,噤声了。 被水一泡,两人的衣服全湿透了,念及他还生着病,湿衣服穿在身上总归是不好,她伸手去剥他的衣服。 “知道欧阳为什么不同意咱们复婚吗?”她一边将他的居家服剥掉,一边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郁凌恒拧眉,抿唇不语。 云裳轻轻一叹,“他不是狭私报复,他是真的为我们好,他是觉得我们的脾气太相似,不适合在一起。” 郁凌恒一听这话就不干了,情绪激动,义愤填膺,张口就嚷,“我们怎么不适合了?我们明明这么相爱,我们明明这么合拍,我们哪有不适合在一起?!” 她蹙眉,冷冷看着他,一副“你喊,你喊,你再喊大声点”的冷酷模样。 一看她脸色不对,他立马安静了下来,怯怯地瞅了她两眼。 似是觉得就这样妥协有些不太甘心,他想了想又小声咕哝道:“反正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看他态度软了下来,她也见好就收,剥完他的衣服,又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束缚。 在他炙热的目光中,她仅着最后的贴身衣物与他相对,温柔轻吐,“不管合不合适吧,我们都已经非彼此不可了,对吗?” “嗯嗯嗯!”他被她温柔的语调惹得一怔,待消化完她话里的意思,立马点头如捣蒜,完全认同。 是的,不管他们是不是性格相似,也不管他们是不是不太合适,反正他们已经非彼此不可了!! “那么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我们也应该好好的对不对?”她像是诱哄一般,声音柔得滴水。 “嗯嗯嗯!!”他恨不得把整颗脑袋点下来。 郁太太说要跟他好好在一起,他肯定百分百乐意啊! 他就怕她把他推给别人,就怕她又突然不要他了,他最怕的就是,她没有想要跟他走一辈子的坚定和决心。 云裳,“那么我们就来个约法三章吧!” “什么约法三章?”他皱眉瞅她。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我们的性格已经这样了,想要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我们就只能后天弥补。 “以后,我们肯定还会有争吵,但我们现在约定好。 “第一,不管有多生气,我们都要努力克制自己,尽量不要说伤人伤己的赌气话!第二,吵架不过夜!第三,不管谁对谁错,一个小时内必须有人认错,一人一次轮流……不!我一次你两次!”她不紧不慢,认真严肃地说道。 她这提议很好,他基本都同意,就是最后一条…… “不公平!为什么你一次我要两次?”郁先生不满地抗议。 她的意思是,往后他俩若再有争吵,不管责任在谁,轮到谁认错谁就必须认错? 而最不公平的就是,她认一次,他就得认两次! 这不就意味着,若他们争吵九次,她只要认错三次,而他必须是六次,是她的两倍! “你是男人!”郁太太蔑然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虽然他胸膛以下部位都在水里,但并不影响她把那轻蔑的眼神发挥到淋漓尽致。 “性别歧视?!”郁先生挑眉。 “你一大男人不该让着女人吗?” “谁说男人非得让女人?现在全世界都在提倡男女平等!”郁先生据理以争。 郁太太嘴角抽搐了两下,倏地俏脸一冷,作势要站起来,“不同意是吧?那算了……” “同意同意!我同意!走什么呀,我没说不同意啊……”他连忙箍住她的腰,望着她嚷着叫着,缴械投降。 “你不是说我性别歧视吗?”她瞪他,娇喝。 “没有没有!我瞎说的!”他死命摇头。 她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你不是说男人并非一定要让着女人吗?” “若是别的女人肯定不让,但你不同啊,你是我老婆啊,做老公的肯定得让着老婆啊!”他说得特别恳切,声情并茂。 云裳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 狠狠瞪着毫无节操的男人,她没好气地剜他一眼,“你不是要提倡男女平等吗?” “这个……两口子就不用提倡了,呵呵呵呵……”他强颜欢笑,一脸讨好。 “那你记住没有?”她倨傲不羁地微扬着下巴睨着他,傲娇的小模样可爱又可恨。 他忙不迭地点头,“记住了!” “好!今天是我先认错的,等下一次和下下一次我们发生争吵的时候,就该你来哄我了,懂?” “懂——”他拉长尾音,表示自己坚决服从她的命令,心里则默默叹了口气,为自己毫无原则的妥协默哀。 细细想来,她这法子还真不错,看来以后他真是不敢乱发脾气了,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过后却要腆着脸去给她赔礼道歉……何必呢?! “那你以后别气我了。”他的目光瞬间又幽怨起来,像个楚楚可怜的小狗。 “你明知道我说的都是真心……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她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但看到他倏地沉了脸,只得急急打住,转移话题,“那你有什么对策?” “严道东给我们一周时间,还有几天,别急,我们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他说得笃定,也不知是他真有信心,还是在安慰她。 “若想不到呢?”她眉心深锁,不似他那么乐观, 他挑眉,佯怒地瞪她,“就不能给我灌点心灵鸡汤,非得泼我冷水啊?” “好吧!”郁太太双手一拍,开始不要脸地称赞郁大爷,“我们大少爷聪明能干智慧过人,一定可以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度过此次危机!嗯,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被郁太太赞美的感觉真是美妙无比,郁大爷情不自禁地笑裂了嘴,“真的?” 他看着她的目光,柔情似水,简直可以腻死人。 “嗯?”郁太太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懂他问的是什么,只能随机猜测,“智慧过人?” 他唇角的笑瞬间隐没,板着脸对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吐字,“我、是、最、棒、的!” “哦对!你当然是最棒的!”她懂了,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和。 郁大爷立马又开心了,噙着邪魅轻笑对她挤眉弄眼,“哪点棒?” “哪点都棒棒哒!”郁太太没发现郁大爷的歪心思,还一本正经地说。 “包括这个?” 他掐住她的腰,倏地往上狠狠……撞了一下。 “啊……”她猝不及防,本能地双手抓住浴缸的边缘才稳住自己,羞愤瞪他,“你!!” “嗯?”他将她箍在怀里,坏坏地咄咄逼问。 “……”她红着脸,无语地瞪他。 “说啊,老公这个是不是最棒的?” 她越是害羞,他越是爱逗她,慵懒磁性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特别勾人。 “你能不无耻吗?”她快被他放肆的言语给逼疯了。 “不能!”他倒直接,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特殊喜好,“我就喜欢对你无耻……”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 她连忙阻挠,担心他的身体,“你还病着呢……唔……” 话未说完,就被他以吻封缄。 “下午跟你吵了一架,感觉已经好多了。”他衔着她的唇,边吻边说:“现在咱俩再运动一下,多出点汗,明天保准没事了。” 她无语,“你……啊……” 刚一开口就被他抓了一把。 “别转移话题,快告诉老公,老公是不是最棒的,嗯?”他对这个答案还念念不忘呢。 她被他的坚持打败,“是啦是啦,你是最棒的……喝!” 他突然进驻…… “这么敷衍?”他不满意,什么“是啦是啦”的,一听就没多少诚意。 她有些受不住,抓着浴缸边缘的双手指关节严重泛白,偏偏他还不依不饶的逼问,她恼了,“你到底想怎样?!” “动起来!”他嫌弃她没有自己动…… “唔……不……” 在这方面,她的抗议从来都是无效的。 不多时,她就在他的引导下,毫无保留地妥协。 然后,一切都只能听从他的指挥…… …… 一周时间,转眼即过。 包房里,低气压四处弥漫,气氛紧绷而压抑。 桌上只有四人,郁嵘、郁凌恒、严道东以及初润山。 这一次,严楚斐和严甯兄妹俩没来。 “期限已到,说吧,你们郁家准备怎么办?” 服务生刚退下,严道东就目光逼人地看向郁嵘和郁凌恒,开门见山地冷冷问道。 严道东脸色不太好,好似是带着一肚子气前来的。 “严甯呢?她怎么没来?” 面对严道东的逼问,郁凌恒却并不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反问。 此话一出,严道东的脸色倏地一变,眼神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两下。 “她身体不太舒服,需要休息!”沉默两秒,严道东避重就轻地说道。 “身为主角之一,她不在场的话,不好谈吧?!”郁凌恒也不点破,唇角轻勾,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闻言,严道东不以为然地冷嗤,“有什么不好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我给她做主就行了!” “严伯伯,这可是您女儿的终身幸福,您给她做主……不太好吧!”郁凌恒轻笑,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 “我是她的父亲,做父亲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我给她做主哪点不好?难道由着她的性子瞎胡闹就好?”严道东的脸色倏地一沉,语气冷厉,莫名其妙就发了火。 郁凌恒将严道东的反应看在眼里,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轻轻一笑,他点头,“好吧,那严伯伯希望凌恒怎么做?” “当然是对我们小七负责!!”严道东喝道,态度霸道至极。 “怎样才算负责?” 严道东拧眉不悦,“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娶她啊!!” “我为什么要娶她呢?”郁凌恒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礼貌谦和地问道。 啪地一声,严道东拍桌而起,怒不可遏,“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为什么要娶她?呵!她怀了你的孩子——” “因为她怀了孩子,所以我才必须娶她吗?”郁凌恒慢悠悠地阻断严道东的话。 “你当然必须娶她,难道要她当未婚妈妈吗?!” “那孩子还在吗?”郁凌恒噙着微笑,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严道东倏地哑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得非常纠结难看。 郁凌恒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坐直身,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严肃认真地看着严道东,说:“严伯伯,令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就心照不宣了,不是我郁凌恒薄情寡义,实在是我和令爱根本就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关系,所以娶令爱这件事儿,恕凌恒难以从命!” 闻言,严道东的脸色更难看了,不止是因为郁凌恒的拒绝,还有郁凌恒为了拒绝这门亲而做过的事…… “不是那种关系那是哪种关系?不是那种关系你跟我女儿上酒店做什么?你自己看看你们裹着……那个样子!谁会相信你们没关系?!”严道东脸如玄铁,厉声逼问。 严道东的情绪还算稳定,没有暴跳如雷,但他越是这样冷静,则代表他越生气。 “这件事说来话长,简单点说就是令爱要我帮她演场戏,结果却被‘有心人’拍照利用,事实上我与令爱都是受害者罢了!”郁凌恒无畏无惧地解释道,说到“有心人”三个字时,若有似无地瞟了眼一直没有吭声的初润山,讥讽意味毫不掩饰。 初润山捏着酒杯的手指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严道东对郁凌恒的说辞深表怀疑,冷笑着切齿怒喝,“简直荒唐!!演戏?演什么戏连衣服都不要穿?” “我觉得这件事您问令爱会比较合适。”郁凌恒神色自若,微笑道。 跟郁凌恒是谈不下去了,严道东极具压迫性的目光直直射向郁嵘,“郁老爷子!你们郁家这是想始乱终弃?” 冷厉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郁嵘一直不曾说话,垂着眼睑自顾自地喝茶,这会儿被严道东点了名,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只见郁嵘布满皱纹的老脸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不紧不慢地开口,“其实他们年轻人的事呢,我这个老头子还真是不太清楚的,不过严先生你放心,我说过,只要是我郁家‘该’负的责任,我们绝不会推辞抵赖!” 刻意咬重“该”字,话中暗示显而易见。 该负的责不会抵赖,反之,不该负的责也别想强加上来。 严道东故意装作听不懂郁嵘的暗示,气势咄咄逼人,“那你现在就给我一个准话,什么时候让他们举行婚礼?!” “严伯伯……”郁凌恒皱眉。 “我跟你太爷爷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严道东厉声呵斥。 郁凌恒脸色微冷,眼底划过一丝寒光。 见严道东毫不客气地呵斥自己的曾孙,郁嵘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眼神却骤然成冰。 郁嵘又是淡淡一笑,“严先生,你们一口咬定令爱肚子里的孩子是我郁家的血脉,这对我郁家来说可是个大喜讯,对我个人来说也是上天恩赐的福气,毕竟能在有生之年享受五世同堂的欢乐的人可并不多。 “再者,我们郁家能攀上严家这门高枝儿,必定是我们郁家几世修来的福气,怕是有些人天天求神拜佛求都求不来的,所以从内心来说,这门亲事我们郁家是求之不得的。 “不过呢,皇室的脸是脸,我们平民老百姓的脸也是脸,不能当成是屁股,你说对吗郁先生?所以我的意思是,他们年轻人对这个孩子的说法不能一致,那我们就只能用科学的手段来证明孩子到底是不是郁家的血脉,如果是,真相大白的那天,我定让我的曾孙上严家负荆请罪,你们想怎么处置他,我郁嵘绝无二话!” 郁嵘从容不迫地说道,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当郁嵘说到“上天恩赐的福气”和“有人天天求神拜佛都求不来”时,初润山脸色微变,隐隐觉得自己被讽刺了。 严道东的脸色也很不好,尤其是听到郁嵘说什么“用科学的手段来证明孩子……”这句话时,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先不说自己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最主要的问题是,现在孩子都已经…… “你这话是要等我们小七把孩子生下来做了亲子鉴定才肯认?”毕竟为官多年,遇事不动声色严道东还是很拿手的,寒着脸冷冷道。 “我这样的提议,并无羞辱任何人的意思,而是对严郁两家负责,望严先生体谅!”郁嵘说。 “你们……”严道东一副气愤填膺的模样,“你这是还要拖我女儿十个月?!” “严先生有所不知,就算我点头同意,阿恒和令爱也结不成这个婚!” “为什么?” “此时让阿恒娶令爱,是犯罪!” “什么罪?” “重婚罪!” 题外话: 今天很早有米有?快~~求表扬~~~~(????)内啥,留言越多,更新越早,所以~~~嘿嘿嘿~~~~ ☆、第232章 :他们的离婚是无效的 “严先生有所不知,就算我点头同意,阿恒和令爱也结不成这个婚!” 郁嵘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别具深意地说道。 “为什么?”严道东皱眉,大惑不解。 抿了抿嘴唇,郁嵘回味着刚刚入口的大红袍,待茶叶的馥郁香气在口中渐渐散去,他才缓缓开口,“此时让阿恒娶令爱,是犯罪!” 犯罪? 这是哪儿跟哪儿? 严道东和初润山面面相觑,连郁凌恒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三人的目光像是经过彩排一般,齐刷刷地射在郁嵘的脸上。 “什么罪?”严道东眼底泛着戒备,心道郁嵘这老狐狸分明是在找托词。 “重婚罪!” 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三个字,如一枚重磅炸弹掉在餐桌上,轰地一声巨响,炸得郁凌恒、初润山和严道东三人目瞪口呆晕头转向。 三人均睁大双眼,惊愕地看着淡定从容的老爷子。 严道东和初润山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这老头子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吧,自己曾孙子明明早就离婚,现在是单身,再娶不是天经地义的么,犯什么重婚罪了? 打从听到“重婚罪”三个字,郁凌恒整个人就懵了,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太爷爷,已然混乱的大脑完全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太爷爷说错了。 他又不傻,当然明白重婚罪是什么意思,他若会犯重婚罪,那就只能说明—— 他和云裳没有离婚! 他们还是合法夫妻!! 只是,这可能吗? “什么?重婚罪?什么重婚罪?你这话什么意思?!”严道东率先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失声叫道。 郁嵘放下茶杯,满足地咂了砸嘴,然后抬头看向严道东和初润山,“意思就是,阿恒和他前妻……不!严格说来,他们还是合法夫妻,他们的婚姻还没有结束!” 果然…… 郁凌恒的心狠狠一震,狂喜漫过心田,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差点一个没忍住,抱住太爷爷使劲儿摇着问他真的么真的么这是真的么?! 还好他忍住了! 听完郁嵘的话,一直沉默的初润山都惊得失声问道:“他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怎么还是合法夫妻?” “嗯,他们是离婚了——” “那他们的婚姻怎么还没结束?难道……”严道东急不可耐地阻断郁嵘,狠狠拧着眉,自行猜测,“他们是假离婚?” “不可能!!” 异常笃定的三个字,从初润山的嘴里蹦出来。 嗯,不可能! 当初是他逼着云裳跟郁凌恒离婚,如果他们假离婚岂会逃得过他的关系网? 云裳和郁凌恒离婚后,是云裳亲手把离婚证拿给他看,他再让人去民政局查,确定他们离婚手续已经入了档案,他才放过欧阳的! 手续都已入了档案,岂能是假离婚? 所以,这绝不可能!! 初润山笃定的语气惹得严道东疑惑不解地多看了他两眼,不明白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不过他现在没空理会这些,也就没把初润山的异常放在心上。 “他们是真离婚!”郁嵘点头,证实初润山所言非虚,然后他用一种很无奈的口气说道:“其实这件事是个意外,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失误……” 郁嵘缓缓停顿,慢条斯理地往茶杯里添茶。 此时打住不说,明显是在吊胃口。 而一反常态的,这次是初润山先沉不住气了。 “什么失误??”初润山沉声问道,冷厉的语气已难掩怒意。 此时此刻,初润山有种自己被人当成了猴子耍的感觉,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愤怒。 郁嵘倒好茶,抬起头来看向严道东和初润山,这才接着说道:“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接到民政局的通知,说当日那位工作人员把云裳的身份证号码写错了两位数,所以,他们的离婚证是无效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离婚也是无效的!” 是无效的…… 是!无!效!的! 郁凌恒、严道东和初润山三人再次愣住了。 初润山狠狠咬着牙根,确定自己被耍了,怒火中烧。 偏偏还发作不得!! 现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郁嵘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是在嘲笑他。 也怪他,怪他当日太轻敌,怪他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怪他大意失荆州,居然忘了这些小细节…… 由此也只能说明,郁嵘果真是只歼诈狡猾的老乌龟!! 他一时不查,居然就着了他的道! 呵!好一个“我也是下午才接到民政局的通知”,一句话就把什么都撇得干干净净,真当他是傻子吗? 分明就是他早就预谋好的。 初润山在极短的时间内想通了一切,恨得咬牙切齿,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攥得死紧,指关节严重泛白。 郁凌恒一颗心早已激动澎湃,但他一言不发,只听不说。 经过此事,他对太爷爷的崇敬更加深浓,觉得自己只怕穷其一生都不可能像太爷爷这么睿智聪明。 太爷爷是他的偶像,是他这辈子最最佩服的人! 明知郁嵘说今天下午才知晓此事是在说谎,严道东和初润山却找不到丝毫证据反驳,只能恨在心中。 在短暂的慌神之后,初润山很快反应过来。 他说:“就算身份证号码输入错误,只要离婚协议上他们签了字同样也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冷厉的语气比法官还咄咄逼人。 郁嵘却淡淡一笑,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定从容。 “问题恰恰就在这里!”郁嵘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他们离婚时,阿恒是不愿意的,是我强行让他们离,所以离婚协议上他们根本就没有签过字,直接办的离婚证。” 初润山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严道东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说离婚必须签协议,但是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当时就算云裳和郁凌恒没有签字,也一定可以拿到离婚证。 初润山不甘心,垂死挣扎,只要有一丁点拆散云裳和郁凌恒的可能,他都绝不放过。 所以他又说:“就算没签字也简单,让他们马上去民政局更正一下身份证号码就可以了!” 只要把号码更正过来,他们的离婚就生效了! 郁嵘笑了,笑得高深莫测,点着头说:“嗯,这的确是最好最快的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初润山这会儿已经完全被郁嵘牵着鼻子走了,郁嵘才停顿两秒,他就急不可耐地追问。 “万一云裳不乐意呢?” “她为什么不乐意?”初润山愤怒冷喝。 此时的初润山已经本末倒置,把严道东给晾在一边凉快了,仿佛现在被拒婚的不是严甯,而是他的孙女初丹一般。 见他这般激动,严道东都不好意思对郁嵘发难了。 面对初润山咄咄逼人的态度,郁嵘自始至终都很淡定,“当初离婚,他们小两口也是被逼无奈,现在他们离婚无效,不正合她意吗?!” 在说到“被逼无奈”四个字时,郁嵘冷冷看了初润山一眼,个中意思,彼此心中明了。 “既然当初能逼,再逼一次又何妨?!”被郁嵘暗讽,初润山更是恼羞成怒,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让郁凌恒和云裳的离婚落实。 “初老把逼迫人说得如此容易,想必是有很多经验的,如不介意可否传授两招给老朽,老朽看看可行不可行。”郁嵘抿着浅浅的笑看着初润山,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初润山的脸,顿时像个染料盘,五颜六色不停变换。 成功让初润山闭上了嘴,郁嵘看向有些插不上话的严道东,说:“说来也怪我,当初见云裳那丫头乖巧懂事,竟一时心血来潮把嵘岚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给了她,哪成想现在这些股权竟成了她的护身法宝,所以现在的云裳已然不是我想逼就能逼得走的了。而且我不止不敢逼她,我还得小心翼翼的待她,她若一个不高兴利用这股权在嵘岚兴风作浪,那郁家可就算毁了!” 呸!放什么屁?!骗鬼呢! 百分之三十的股权给一个曾孙媳妇会是心血来潮? 初润山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 严道东也不傻,自然听出了郁嵘最后两句话里的暗示,毁了的郁家,谁稀罕啊?严家上下谁也不会同意把小七嫁给一个破产家族的! “得得得!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你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对我们小七负责是吧?!”严道东抬手一挥,极不耐烦地怒喝道。 郁嵘倒了杯茶,放在玻璃转盘上,轻轻转到严道东的面前。 “严先生先喝杯茶,稍安勿躁!”郁嵘一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虽然云裳暂时不能动,但也并非没有办法赶她走,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什么办法?多少时间?”严道东心里烦死了,哪有心情喝茶,对转到面前来的茶水根本不屑一顾。 “当初给云裳股权时,我还留了一份附遗嘱。附遗嘱的内容是,五年之内她必须为郁家诞下子嗣,若没有的话,我给她的股权,将全部收回!” 严道东霍然瞠大双眼,“你要小七等五年?” 黄花菜都凉了好么!! “不!不用五年,十个月就足够了!”郁嵘摇头,悠然笑道:“严先生不是说七小姐肚子里已经有郁家的血脉了吗?只要七小姐生下孩子,当然最好是男孩,不过就算不是男孩也无妨,我都会以云裳没能为郁家生出孩子为由,逼她把大部分股权转给七小姐的孩子,只要她手里的股权不会影响到嵘岚的股东变动,要赶她走自然轻而易举!” 郁嵘说得句句在理,严道东却越听越心灰意冷。 孩子孩子孩子! 别他妈跟他提什么孩子,他现在简直恨死这两个字了! 他严重怀疑郁家根本是已经知道小七出事了,所以才会一直拿孩子说事儿,所以才会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 哼!这郁家曾祖孙分明是在搪塞他,分明是在找各种借口拒绝这门亲事! 事已至此,很明显今天的谈判,崩了。 啪地一声,严道东倏地拍桌而起,怒不可遏,“一派胡言!我们严家是什么身份?你让我的女儿未婚生子?传出去我严家颜面何存?四爷颜面何存??” 郁嵘,“严先生——” “不必说了!!”严道东冷冷阻断郁嵘,厉声道:“你们郁家简直欺人太甚!!” 说完,椅子一踢,拂袖而去。 初润山紧随其后。 严道东和初润山愤怒离开,偌大的包房便只剩下郁嵘和郁凌恒曾祖孙二人。 “太爷爷,是真的吗?我跟云裳真的没有离婚吗?真的吗?”郁凌恒终于可以说话了,声音急切而颤抖。 实在太开心太激动了。 “嗯。”郁嵘神色如常,垂着眼睑喝茶,淡淡发出一声鼻音。 “谢谢您!太爷爷,谢谢您!!”郁凌恒双眼放光地看着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太爷爷,眼底不停地冒出崇拜的泡泡。 想当初太爷爷强逼他和郁太太离婚,他还曾在心里埋怨过太爷爷的,然而,竟是他错怪了太爷爷。 原来,郁太太一直是他的郁太太,从不曾变过! 真好!真是太好了!! “嗯。”郁嵘依然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郁凌恒腾地站起来,激动得腿弯把椅子都弹倒在地,语无伦次,“太爷爷,您慢慢吃……我、我出去一下……我想……那个我现在……” “去吧!”郁嵘听不下去了,有些嫌弃地对他挥了下手。 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曾孙,最引以为傲的曾孙,打理公司的各方面决策和表现都很令他满意,唯独对云裳的那股痴情劲儿,让他颇感无奈。 只要一遇上与那丫头有关的事,他这曾孙子就毫无理智可言,跟个三岁孩童似的幼稚又慌乱无措,哪有一星半点平日里在工作上的冷静从容? 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这个老头子岂会不知,他的心啊,只怕早就飞到裳丫头身边去了! 一抹笑意,从郁嵘的眼底稍纵即逝。 得到太爷爷的首肯,郁凌恒二话不说就朝着包房外奔去。 狂奔而去! 他心有狂喜,急需跟郁太太分享!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郁太太目瞪口呆的样子了。 一定超级可爱!! …… 星悦妩媚 云裳在应酬。 朝阳最近遇上一个特别难缠的客户。 这客户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是C市小有名气的地产商,谈了半个月,来来回回吃了好几次饭唱了好几场歌,一谈签约就推三阻四,各种想在云裳身上揩油。 云裳很不耐烦,本不想再搭理这胖子,可当她默默盘算了下若这笔生意谈成了会给朝阳带来多少利益之后…… 她决定最后给胖子一次机会! 包房里,音乐暂停,只剩迷离的灯光洒满包房的每个角落。 包房里四个人,一个是云裳,一个是姓宋的胖子,也就是朝阳的客户,另外两个是云裳特意让星悦妩媚的经理找来的公关小姐。 两个公关小姐青春靓丽,姿色都挺不错,偏偏姓宋的胖子眼里就只有云裳,把俩公关小姐晾在一旁。 “来来来,宋总,我再敬你一杯,预祝咱们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哇!” 酒过三巡,云裳强忍着心里的不耐,噙着虚伪的笑向宋胖子敬酒。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这胖子灌醉,好忽悠他把合约签了。 宋总已是微醺,看着云裳的眼神那叫一个放肆,仿佛云裳此刻什么都没穿似的…… “愉快愉快,能与云总这么好看的美人儿合作,肯定愉快的呀!”宋总笑得脸上的肥肉都堆积在了一起,看着云裳那美丽的小脸简直差点要流口水了,活脱脱一猪八戒下凡。 “哎哟!宋总谬赞了啦,云裳哪算得什么美人儿啊,只是不难看罢了。”云裳死命忍着心里那股反胃的冲动,故作羞涩地谦虚着。 “云总你可别谦虚了,你就美人儿,当之无愧的美人儿!”宋总双眼发直,目光贪婪地盯着云裳,一边说一边向她凑过去,“你看看你这精致的五官,看看你这水汪汪的眼睛,看看你这纷嫩的……” 越说越过分! 云裳连忙阻断他,在他靠上来的那瞬倾身去倒酒,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他,“宋总啊,来来来,再喝一杯再喝一杯,宋总你这么夸奖我,我得再敬你一杯!” “好,云总敬的酒我肯定喝,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宋总接过酒杯,很豪爽地一饮而尽。 “呵呵呵呵……”云裳内心无语极了,脸上却不得不保持着微笑,干笑。 从见到云裳的第一面起,宋总的脑子里每天想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怎么拿下这个美丽的小妖精。 可偏偏已经吃了好几次饭了,他一点甜头都没尝到,越来越发现这个女人狡猾得很,狡猾得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让他更想得到她了。 被宋总的眼神恶心得直反胃,云裳悄悄咽了口唾沫,偷偷深呼吸,努力隐忍。 她的耐心真的快没了,咬了咬牙,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说:“宋总啊,你看我们这饭也吃了,歌也唱了,酒也喝了,这合约是不是也该签了哇?” “这合约啊……”宋总微微眯起双眼,一边拉长尾音,一边目光越加放肆地上下打量着云裳,“其实我早就想签了,可是云总你一点表示都没有……”故意停顿。 呵呵哒! 表示? 跟她说表示?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太异想天开,太不自量力了吧!! 他以为他谁?他以为她又是谁?就这么一笔破生意,他还妄想潜规则她不成? 啊呸!臭不要脸的!! “宋总你想要什么表示?”云裳眸光骤然一冷,扯动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总,问。 宋总迟钝,并未发现危险逼近,一听云裳主动问起,立马心花怒放得意忘形,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向云裳的腿,猥琐的笑绽放在脸上,“你说我想要什么表示?” 呯! 就在宋总的手即将触上云裳的腿,就在云裳伸手欲去抓酒瓶,就在这千钧一发间,包房的门被人狠狠一掌由外推开…… 题外话: 留言不够~~所以更新晚~~~哼哼~~~o( ̄ヘ ̄o#) ☆、第233章 :云裳你是猪吗? 就在宋总的手即将触上云裳的腿,就在云裳伸手欲去抓酒瓶,就在这千钧一发间,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掌推开…… 门被推得撞上了墙,发出一声大响。 响声惊动了宋总和云裳,两人均吓得停住了接下来想做的动作,双双转头循声望去。 高大挺拔、俊美帅气的男人,浑身弥漫着一股天潢贵胄的气度,如君临天下般,华丽登场。 他面罩寒霜,气场强大霸气十足,朝着他们阔步而来。 目光触及那张熟悉的俊颜,云裳惊讶得瞠大了眼。 郁凌恒?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是该夸他神通广大呢?还是该骂他阴魂不散啊? 真是的!怎么哪哪都有他呢?! “你……”见他直逼跟前,云裳怔怔地望着他寒气四溢的脸,呐呐开口。 “你干吗不接电话?” 他走上前来,站在她的面前,就隔着一张茶几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在她开口的那瞬,拧着眉气势汹汹地质问。 呃…… 云裳被质问得大脑懵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包,然后抬头望着他,下意识地解释,“手机在包里呢,可能太吵了吧没听到!你怎么……”来了啊? “他谁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就转眸瞪着她身边的宋总,醋意横飞地喝问道。 在郁凌恒进入包房的那瞬,微醺的宋总非常不高兴,心里想着是哪个不长眼的傻帽居然敢来破坏他的好事,看他不狠狠教训他一顿才怪。 宋总心里这样想着,手就开始撸袖子想要站起来,哪知随意一看,却觉得这来搅局的男人好帅啊,而且帅得很眼熟…… 用力眨了眨眼,视线稍微清晰了点,他朝着那帅得人神共愤的年轻男人定睛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哎哟我去!这不是C市地产界第一龙头嵘岚的当家人嘛! 当这个意识传达进脑海,宋总就懵逼了。 “啊,他……那个……”云裳被郁凌恒吼得有点晕,皱着眉看看他,又转头去看看突然变得老实巴交的宋总,结巴了两下,才猛然想起该做什么,“我给你们介绍……” 宋总听到郁大少爷主动问及他是谁,虽然语气不太好,但还是觉得受*若惊,于是激动得不等云裳说完,就忙不迭地站起来,扬着谄媚的笑向郁凌恒伸出手,“那个您是嵘岚的郁、郁总吧?我我、我是——” “我说想认识他了吗?我只是问你他是谁?” 可郁大少爷很不给面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直直射在郁太太的脸上,声声逼问。 宋总嘴角抽搐,手伸在半空继续不是,收回也不是。 云裳也觉得有些尴尬。 傲娇的郁大爷太不给人留脸了。 “好吧,客户!”云裳颇感无奈地回答道,同时随手拿了一杯酒塞在宋总的手里,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宋总捧着杯子,咕噜咕噜把酒干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宋总喝完酒压了压惊,随意抬头却撞上一道冷厉无比的目光,吓得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郁郁……郁总……”宋总吓得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总心里想,得罪了郁凌恒这个商界大鳄,他那家小破公司明天会不会无声无息就灭亡了啊…… “你刚刚手想干吗?”郁凌恒冷冷睨着紧张得额头冒汗的宋总,问。 宋总愣愣地,反应不过来,“……啊?” “我问你,我进来之前,你的手想干吗来着?”郁凌恒剑眉微挑,目光犀利似箭,眼底流淌着一抹恨不得剁了宋总那双咸猪手的嗜血寒光。 从得知他们离婚无效的那刻,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可打她电话始终没人接,他辗转找了好多人才知道她在这里。 一路飞奔而来,知道她在应酬,他没想打扰她,所以就耐着性子站在门外等候。 可等了没几分钟,他心里急啊,就忍不住推开门缝往里瞟了一眼,哪知这一瞟,他顿时火冒三丈。 他居然看到坐在郁太太身边的那个死胖子想吃他郁太太的嫩豆腐!!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他就闯进去了。 “没没、没干吗呀……”宋总下意识地摇头,心里恐慌,一紧张就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了了。 “那是你没来得及!!我问你‘想’干吗?!”郁凌恒厉喝,刻意咬重字眼。 “我我……”宋总吓得肥硕的身子重重一颤,急得连忙转头去看云裳,“云总啊,你你……你跟郁总是……”是嘛关系啊?为毛他一副妒夫的凶狠模样理直气壮地逼问他啊? 宋总对现在这种状况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云裳也不明白郁凌恒这是发什么疯,好好的冲进来刁难她的客户做什么,还让不让她做生意了? 真是的! 如果宋总被凶巴巴的郁凌恒吓跑,那今晚这几杯酒她岂不又白喝了,而且她还忍了这胖子那么久…… 云裳想着眼看生意就要谈成了,可不能被郁大爷搅得功亏一篑。 知道宋总问的什么,她解释,“哦,他是我前——”夫! “丈夫!” 可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郁凌恒霸道至极地抢断。 她歪过头来,蹙着眉不悦地瞅他。 明明是前夫,说什么丈夫?幼稚病犯了?把胖子吓走了他陪她钱啊? 果然,宋总一听到“丈夫”两个字,吓得脸都白了。 “不好意思,他口误。”云裳连忙对宋总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更正道:“前夫!他是我前夫!” “错!不是前夫,是丈夫!!”郁凌恒不高兴地板着脸,冷飕飕地强调。 云裳莫名其妙,瞪他,“吃药了吗?” 他是见宋总刚才想吃她豆腐,所以这会儿故意把前夫说成丈夫来吓唬宋总? “吃没吃药我都是你丈夫!”郁大爷孩子气地哼哼,嚣张又霸道。 宋总看着他俩的互动,再次懵逼了,完全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更不知道该信谁。 “他前两天发烧,可能把脑子烧坏了,宋总你别介意,忽略他的话就好了。”云裳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郁凌恒一眼,然后转头对宋总说道。 “哦,这样啊……”宋总半信半疑,呆呆地看了眼脸上瞬间布满黑线的郁凌恒。 “嗯呢。”云裳笑米米地点头。 哪知下一秒,她就被一股猛力狠狠拽起,双颊被捧住,男人岑薄的唇霸道又强势地袭上她的唇……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她。 “唔……”云裳惊得瞠大双眼,羞愤欲绝地狠狠瞪他。 宋总和两名公关小姐已经看呆了。 云裳挣扎,用力推他,可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不管她怎么推他的肩都起不到丝毫作用,只会把自己的脖子扯得很疼。 他眉梢含情,深深凝睇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底燃烧着熊熊火焰,他丝毫不惧,反倒笑得更加愉悦。 他没有深入,只是轻轻咬住她的下唇,用力吮了一口。 这*至极的一个吻,让旁观者都有些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云裳的脸,瞬时一片火烧火燎地发烫,红了个透。 感觉到他的力气小了些,她连忙一把将他狠狠推开,红着脸气急败坏地冲他大骂,“神经病啊你!!” 吼完她用力抿着唇,缓解唇上的酥麻感,也努力平息狂跳的心…… 被郁太太骂了,郁凌恒却毫不介意,唇角绽放着一抹邪魅的笑,一副开怀不已的模样。 有道是打是亲骂是爱,郁太太这是在爱他呢! 心里这样一想,他更开心了,转眸看向目瞪口呆的宋总,霸道至极地宣示主权,再次强调,“我是她丈夫!不是前夫!!” 宋总虽然迟钝,但还没傻到无可救药,看郁凌恒这醋劲儿大发的架势,他已深深明白,就算郁凌恒是云裳的前夫,云裳这块天鹅肉也轮不到他来肖想了。 一个人的自卑是怎么来的? 是对比来的! 郁凌恒没来之前,宋总觉得凭自己的条件配云裳还是可以凑合的,可郁凌恒一出现,他突然就发现自己除了体重能胜过郁凌恒之外,其他全被郁凌恒甩出几条街……不!根本是甩到太平洋去了! 云裳有郁凌恒这样优秀的男人爱着,其他男人哪里还能入得了她的眼啊! 他还是趁早歇着吧!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所以在郁凌恒宣告自己是云裳的丈夫而非前夫时,宋总很识时务地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明白了,清楚了! 云裳却不能接受这样幼稚的郁大爷,觉得他今天简直是莫名其妙。 “脑子真的烧坏了?”她不悦地对他轻喝,语气充满着浓浓的警告意味,“郁凌恒,你不会变成弱智了吧?丈夫和前夫傻傻分不清楚?” “你们可以滚了!”郁凌恒却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对着宋总和两名公关小姐冷冷命令道。 “啊?哦……”宋总呆了一下,紧接着立刻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就跑出了包房。 “喂喂……”云裳对着宋总的背影急喊,下意识地要去追,可刚跨出去一步,就被郁凌恒紧紧抓住了手臂。 追不了,她回头就气急败坏地冲他大叫:“你干吗把他撵走,还没签约呢!” “我跟你签!”他眉梢带笑地看着她,云淡风轻地说。 “毛病!我朝阳就不用发展其他客户只跟你嵘岚合作啊?!”她火冒三丈,烦死他了。 “好啊!”他用力点头。 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那副充满欣喜和期待的模样,云裳无语啐骂,“好你个头啊!!” 闲杂人等已经离开,包房里只剩彼此二人,郁凌恒极力隐藏的喜悦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饱含深情的目光温柔得滴水,脸上的笑容简直可以醉死人。 云裳头皮一麻,心底狠狠打了个寒颤。 “你没事吧?”她皱眉,后退一步,戒备又疑惑地瞅着他。 他是吃错药了吗?不然干吗要笑得这么贱兮兮的?好吧,确切地说,应该是笑得这么淫、荡! “好着呢!”郁先生笑米米的。 “你确定?”她挑眉,表示严重怀疑。 他就深深看着她,但笑不语。 云裳已经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不会是中邪了吧? “你到底在乐什么?”她一边狐疑地问道,一边又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偷偷在心里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他乐呵呵地看着她,她退,他就进,说:“你是我太太!” “前妻!”她剜他一眼,更正。 “不!”他摇头,吐字坚定,铿锵有力。 她皱眉,怔了一下,不懂他的意思,“什么不?” “你是我的太太,不是前妻!”他不厌其烦,极有耐心地第N次强调。 云裳忍无可忍,哭笑不得,“郁凌恒你这是失忆了么?你忘了我们已经离婚好几个月了?” “郁太太,我们没有离婚!”他朝她步步逼近,目光含情,笑得柔情似水。 “得!你果然是失忆了!”云裳白眼一翻,得出结论。 “真的!我们没有离婚!” “神经病!没离婚!没离婚那离婚证是假的啊!!”她没好气地嗤笑道。 “嗯!”他走到她的面前,深深凝睇着她,用力发出一声鼻音。 云裳一愣。 嗯? 嗯是几个意思啊? 云裳一头雾水,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抬头望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说了呀!”郁凌恒也深感无奈无奈,跟着在她身边坐下。 他不是一直在跟她说他们没离婚的嘛,是她自己总是忽略重点好么! “你说啥了?”云裳觉得自己已经被拧巴的郁大爷给绕晕了。 这下换他翻白眼了,“我不是已经说两遍了么!我们没有离婚,我!们!没!有!离!婚!啊!!” 他强调到无力,一字一顿地对她吼。 她默默地看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像拍小狗般拍拍他的头,“乖,回家吃药!” 说完她就拎包起身,直接走人。 郁大爷抓住郁太太的手腕就狠狠一拽…… “呀!”她一声惊呼,直接被他拽得跌入他的怀中。 他收紧双臂紧紧扣住她,让她的挣扎反抗统统使不出来,在她抬起头来怒瞪着他想要发飙的那瞬,他抢先一步,轻轻冒出一句,“你的离婚证呢?” 云裳正在气头上,张口就对他吼,“毛病啊,谁没事把离婚证随身带啊?!” 她话音刚落,郁凌恒就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红本,啪一声拍在玻璃茶几上。 他拍桌的动作吓了她一跳,双肩本能地抖了一下,她垂眸看了眼印着“离婚证”三个字的小红本,然后斜睨着他没好气地娇喝,“干吗?” “看看!”他用嘴努了努离婚证,示意她拿起来看。 她皱眉,但还是听话地拿起离婚证,就表面翻转着随意看了看,不耐道:“看什么?” “翻开看看。”他好脾气地噙着笑,柔声轻哄。 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云裳暗暗吸了口气,按耐着性子按照他说的做。 好吧,翻开看就翻开看吧! 翻开一看,云裳的脸瞬时又黑了一圈,没什么不同啊! 她的耐心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扫了两眼,她抬眸看他,冷声问道:“看什么?!” 一个破离婚证,有什么好看的! “看仔细!”他吻吻她的额头,笑得极尽温柔。 好吧…… 她垂眸,将离婚证里里外外又看了两遍。 却还是没看出任何异常。 她恼了,烦躁地把离婚证往玻璃茶几上用力一拍,忍无可忍地大叫:“你到底要我看什么呀?!”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吊什么胃口啊! 她最讨厌别人对她卖关子了好么! 面对突然发飙的小女人,好心情的郁先生没有丝毫不悦,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他亲亲她的唇角,柔声提醒,“看身份证号码。” 看他如此坚持地要她看,云裳意识到他可能是真有什么事要告诉她,便气呼呼地再次抓起离婚证,翻开看。 她想,他如果敢戏弄她她就弄死他! 分分钟不手软!! “你的。” 当她的目光投向离婚证上彼此的身份证号码时,他又温柔体贴地补上两个字。 她没有异议,视线落在自己的证件号码上。 不用他再刻意交代,这次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慢慢看过去…… “咦?”她突然轻叫了一声,皱着眉盯着那一串数字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有些惊讶地说:“这好像错了两位数耶。” “嗯!”郁凌恒唇角的笑意扩大。 他在心里喊,哎哟喂!他的郁太太终于发现了,可真不容易啊! 哪知几秒之后—— “要去修改吗?”郁太太抬起头来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 郁凌恒想吐血。 “云裳你是猪吗?!”他勃然大骂,狠狠瞪她。 修改? 修改毛线啊? 修改了好让这离婚证生效?! 她真是……脑袋里都装的浆糊吗? 哎哟喂气死了他了!! 郁凌恒火冒三丈,被突然呆萌的郁太太气得心肝脾肺都搅在了一起。 云裳被骂得一愣,眨巴着桃花眼,一脸茫然又无辜地望着突然发飙的男人。 她说的不对吗?证件号码错了不该去修改吗? 好好的骂什么人啊! 她还敢无辜?郁凌恒简直要哭了,嫌弃地喝道:“笨蛋!你的关注点能放在重点上吗?!” 重点? 重点…… 云裳紧蹙着眉心,双眼盯着离婚证,在心里默默嚼念着这两个字,再联合他今晚像疯子一般的表现,细细琢磨…… 两分钟后,她抬眸看他。 见她抬头,他黑眸一亮,眼含期待地回视着她。 然而,她看了他几秒,然后……摇头。 还是不懂?! 郁大爷怒了,倏地一把将她从怀里推到在沙发上,再扑上去死死压住她,一双大手掐上她的脖子…… 题外话: 不留言的娃~~~~一月胖十斤~~~~(此话无限循环一万遍) ☆、第234章 :我掐死你算了 郁大爷怒了,倏地一把将她从怀里推到在沙发上,再扑上去死死压住她,一双大手掐上她的脖子…… “啊!郁凌恒你干吗?”她惊叫连连,用力去拍他的手。 “掐死你!我掐死你算了!你这么笨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郁大爷气得破口大骂。 郁凌恒雷声大雨点小,虽吼得凶,但手上的力道却与吼声不能成正比,他自然是舍不得把她掐疼或是掐难受的。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郁太太终于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反正他掐着也不疼,她索性懒得挣扎了,乖乖躺在他身下,噙着笑,微微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瞅着他,慵懒轻吐,“你是想告诉我因为证件号码错误,所以我们的离婚无效是吧!” “……”郁凌恒的双手立马从她的脖子上离开,他半支起身,眼含惊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含笑的桃花眼,“懂了?” “嗯——”她拉长尾音,眼底的笑意更深刻了一分。 郁凌恒反应过来,俊脸一冷,沉声大喝,“死丫头你敢耍我!!” 举手作势要揍她。 她才不怕,仰起小脸桀骜不驯地与他互瞪,一副你敢打试试。 她嘟起嘴,同样冷着小脸说:“你不也耍我了么!” “我哪有?!”他矢口否认,见吓唬不了她,举起的手又不好意思就这样收回去,便顺势在她胸口捏了两下。 “啊……”云裳轻叫,红着小脸抡拳揍他,忿忿道:“还说没有?这不就一句话的事儿,你非要来个山路十八弯,让我看这看那,让我猜猜猜!神烦好么!” 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的事儿,他非要拐弯抹角的让她自己来发现,累不累啊?! 还瞎吃飞醋把她的客户都撵走了。 “笨丫头!这叫情趣!情趣懂不懂?你怎么就不能明白老公这颗想要给你惊喜的心呢?”郁凌恒真有了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这个不懂风情的小女人,太浪费的良苦用心了。 他说情趣…… 郁太太嘴角抽搐,白眼仁忍不住往上翻。 郁凌恒见状,恼羞成怒,修长食指指着她的鼻尖,恶狠狠地瞪她,“你再给我露出这种不屑的表情试试!” 她毫不犹豫就送个白眼给他。 下一秒,他狠狠揪住她的脸颊。 “啊……唔……” 她疼得大叫,一张口,他的唇就压了下来,舌,长驱直入……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彼此的心都噗通噗通跳得急促。 许久之后…… 一吻完毕,他与她额头相抵,深深看着她的眼睛,一边意犹未尽地轻啄着她的唇,一边沙哑着声音问她,“开不开心?” 她微微喘息,努力让急促跳动的心恢复正常,羞恼地剜他一眼,颇感无奈地拉长尾音,“开、心——” 她敢说不开心么?说了还不得真的被他掐死啊! “我也很开心!”他满意,像个孩子般笑裂了嘴,“很开心很开心!!” 看他乐成那样,郁太太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傻子都看得出他很开心好么! 想了想,她微微挑眉,问:“意外?人为?” “是太爷爷……” 他的眼底眉梢流淌着温柔和深情,大手一边轻抚着她的脸颊,一边缓缓向她道出事情的始末。 待他说完之后,云裳沉默了半晌,然后唇角轻轻一勾,感叹道:“太爷爷真是深谋远虑啊!” 听完他说的,她的内心若说不震撼那是假的,只是得知这一切都是太爷爷做的手脚之后,她似乎又不那么惊讶了。 一直知道太爷爷老谋深算,也深深明白掌管郁家和嵘岚几十年并且将其发扬光大的人肯定是不简单的,所以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意外的惊喜。 “那当然!太爷爷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他是我的偶像!”郁凌恒赞同地用力点头,一脸自豪和骄傲。 云裳挑着眉看着郁大爷,啼笑皆非。 虽然太爷爷很聪明这是大实话,不过他要不要这样来炫耀啊? 幼稚!! 捏着无效的离婚证又看了看,她心里想,好吧,没离婚也好,省得他天天催着她去复婚,麻烦死了。 …… 从星悦妩媚出来。 布加迪威航快速平稳地行驶在车流之中,美丽璀璨的夜景从车窗外飞逝而过。 云裳本是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看着看着突觉不对,她转眸看向驾车的男人。 “我们去哪儿?”她黛眉微蹙,疑惑不解地问。 外面的路,既不是回欧家的,也不是回郁家的,是完全陌生的方向。 “医院。”郁凌恒目不斜视地注意着路况,淡淡答道。 “去医院干吗?”云裳更惊讶了。 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医院?还是这大晚上的。 是他身体不舒服吗? 接收到她饱含担忧的目光,他忙里偷闲地转眸看了她一眼,对她笑了笑,说:“看个人。” “看谁?” “到了就知道了。” 他不正面回答,惹得她满腹疑惑,还有深深的不满。 她狠狠瞪他一眼,切!真讨厌!又卖关子! 很快,他们到了医院,电梯直上八楼VIP病房。 出了电梯,郁凌恒牵着郁太太的小手,径直走向该楼层的护士站。 在公共场合牵手感觉有些不太自在,云裳试图把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可她的手刚一动,他就冷冷一眼瞪过来,那冷飕飕的目光极具威胁意味。 她无奈,只得由着他。 夫妻俩手牵手走到护士站,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值班护士正跟一个体格健硕魁梧的男子在交谈着什么…… “对不起啊霍先生,微波炉坏了,还没修好呢。”年轻可爱的值班护士,眼冒红心地望着眼前阳刚十足的男子,羞涩又抱歉地小声说道。 值班护士此刻的心理活动:嗷嗷嗷!这个男人好帅好Man啊!简直是太有男人味了!太有魅力了!太迷人了!! 而霍冬却对护士的痴迷眼神视若无睹,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手里的那杯牛奶上。 他盯着坏了的微波炉看了两秒,然后果断问护士,“有保温桶和开水吗?” 虽然病房里也有微波炉,但他不想吵到她…… “嗯?”护士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想热牛奶!” 护士不解地看着他手中的牛奶,“这牛奶冻过吗?” 现在天气还蛮热的,他要喝加热的牛奶? “严小姐刚动过手术,吃喝都不宜生冷,牛奶必须温热!”不知是不是性格使然,冷酷严肃的霍冬言行举止总是一板一眼。 “哦,这样啊……”值班护士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羞答答道地望着他,娇滴滴地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耶,我给你找找吧。” 虽然眼前的型男对808病房那位高贵美丽的小姐关怀备至,但依旧无法阻挡值班护士——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众多护士那疯狂滋长的爱慕之心。 霍冬点头。 他性格内敛,不苟言笑,属于话不多那种类型。 很快,护士拿了个崭新的白色四方形塑料盆出来,问霍冬,“霍先生,这个可以吗?” “可以!” 值班护士漾着甜美笑靥,逮住机会谄媚地说:“霍先生你把牛奶给我,我帮你——” “不用!”霍冬言简意赅,面无表情地直接拒绝。 那个小女人的事,他从来不肯假手于人。 霍冬从护士手里接过塑料盆,一转身就对上郁凌恒和云裳。 气氛略僵。 云裳有种偷听了别人讲话的尴尬。 郁凌恒知道郁太太脸皮薄,立刻就看向值班护士,“请问——” “808房!” 他还没来得及问完,霍冬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同时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 郁凌恒缓缓转头,看着霍冬大步而去的背影,礼貌轻吐,“谢谢!” 霍冬头也不回,亦没有再回应,拿着塑料盆,端着一杯牛奶,径直朝着不远处的饮水机走去。 808病房。 叩叩叩。 象征性地轻轻敲了敲门,郁凌恒和云裳推门而入,穿过会客厅,走向里面的病房。 看到躺在病*上闭着双眼的严甯,云裳疑惑又惊讶。 严甯的脸色苍白如纸,闭着眼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像是突然大病了一场似的。 当他们走到病*边,严甯也缓缓睁开了眼,看向他们。 触上严甯的目光,云裳的心又是狠狠一震,心底的狐疑更深。 不过几天不见,严甯变得异常的消瘦憔悴,不止身体不好,连精神状态也极其糟糕,她的脸毫无血色,她的眼黯淡得如同布满阴霾的天空,再不见往日的灵动和光彩…… “怎么样?”看到这副模样的严甯,郁凌恒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底划过一丝愧疚。 “死不了。”严甯淡淡开口。 她的声音很难听,嘶哑干涩,像是嗓子里堵满了砂砾,每一个字听起来都那么艰难痛苦。 她一边说话,一边挣扎着往上蹭,想要半躺起来,可她身体太虚,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异常费劲儿。 郁凌恒连忙上前搭了把手,把她轻轻扶起来。 待她成功半躺着时,她已累得微微喘息,就这样一个起身的动作,还是有人帮忙的情况下她都累成这样,可见她的身体已虚弱到什么程度。 沉默几秒,郁凌恒暗暗叹了口气,愧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这是老天给我的报应。”严甯轻轻阻断他的道歉,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噙着一抹悲凉的涩笑幽幽道。 打从严道东下了最后通牒,一周内要郁家给出答复,郁凌恒绞尽脑汁想了几天都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对策,无奈之下只能把严甯怀孕的事透露给了霍冬…… 然后,霍冬找到严甯,把她带来了医院…… 如今严甯的孩子没了,郁凌恒觉得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责任,若不是他把消息透露给霍冬,霍冬就不会来C市找严甯,那样严甯的孩子就不会被打掉。 严甯说,这是老天给她的报应…… 郁凌恒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依照他对她的了解,他以为她会把这一切都怪罪在他的头上,毕竟她一贯是刁蛮任性自私自利的形象…… 可她今天说的话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他对她的了解还是太过片面了。 严甯黯淡无光的眼神投向云裳的小腹,颤声微哽,“我把你的孩子害没了,现在我的孩子也没了,我们扯平。” 当初,她在医院无意间撞见云裳,得知她怀孕,又恰逢郁凌恒和初丹订婚,她就以云裳的名义给郁凌恒寄去了一纸妊娠终止同意书…… 其实她当时那么做的目的并不是想害郁凌恒和云裳,而是针对初润山,她是想搅黄郁初两家的订婚宴,气气初润山。 因为初润山太阴险,在背后搞小动作,在她父母和四叔面前打了她的小报告,害得她要被押送回帝都,所以她想报复一下初润山而已。 哪知却阴差阳错的害得云裳跌下楼梯,没了孩子。 她不是有心的,但确实犯了错。 所以今天她的孩子没了,就是报应,是老天在惩罚她的任性! 她活该,嗯,活该! 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能贴切形容她了。 活该她的孩子以她最不能接受的方式离开…… 严甯的话,让云裳的心狠狠一震,不可置信地瞠大了双眼。 严甯的孩子……没了? 怎么没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没了? 失去孩子的那种痛苦和难过云裳是最了解不过了,所以此刻,对严甯的痛她感同身受,或许是同病相怜吧,她突然觉得严甯很可怜,让人心疼…… 尤其是听到她那种透着悲伤和绝望的哽咽声,更是让人揪心。 听到严甯说“扯平”,郁凌恒剑眉紧拧,郑重声明,“我不是报复你!” 当初郁太太流产,他一度的确怪罪严甯,但后来想想,只怪他当日太不冷静了。 收到那张妊娠终止同意书时,他太过慌乱,往宴会厅外奔跑时不小心撞翻了蛋糕,惊动了初润山。 初润山肯定是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那天的订婚宴,所以当看到他那么慌张地往外跑,必定会派人跟着他…… 而他的全副心思都在郁太太怀孕和她要打掉孩子这两件事情上,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身后可有人跟踪。 然后到了医院,他和郁太太争吵的一幕肯定被初润山的人看到了,然后报告了初润山。 于是初润山就去逼迫太爷爷,太爷爷当时并不知道郁太太怀孕的事情,所以在初润山的逼迫下只能装身体不适,让他赶快回到订婚现场。 当他刚从医院离开,初润山就让人把郁太太推下了楼梯……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推理,并没有真凭实据,因为那天医院的监控已被人破坏,没办法再追查真凶。 但就算没有证据,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推理,害死他和郁太太第一个孩子的人,一定是初润山! 而严甯的今天,他也的确是无心的,他只是希望霍冬能站出来承担自己的责任,顺便也解决一下他的燃眉之急,他真是万万没料到霍冬居然…… 哎! “我知道!”严甯点头,笑得凄凉苦涩,“就如同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孩子没掉一样,我们都是无心之过,我懂!” 郁凌恒明白,事已至此,说再多对不起也于事无补。 沉默了几秒,他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愿意尽量补偿。 “不用。”严甯却摇头拒绝,转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然后像是强调一般补上一句,“我很好!” 酸涩凄楚的一声“我很好”,像是在骗他们,又像是在骗自己…… 闻言,郁凌恒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只能告辞,“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严甯没说话,只是目光哀伤地望着窗外,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到严甯如此难过,云裳心生不忍,想安慰她两句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满腹纠结,郁凌恒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将她往病房外带离。 她抬眸看他,他对她轻轻摇头,他的眼神好似在说“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不被打扰,而不是安慰”…… 云裳想想也对,轻叹一声,默默跟着郁先生往外走去。 刚走到外面的门口,就见霍冬推门而入。 霍冬端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四杯牛奶。 迎面对上,霍冬和郁凌恒对视一眼,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并没有任何交谈,然后错身而过。 郁凌恒牵着云裳朝外走去。 霍冬则端着牛奶进入病房,且顺手关了门。 擦肩而过的那瞬,云裳偷偷转眸好奇地多看了霍冬两眼。 这个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冷冰冰的男人,比郁先生还高一点点,虽然没郁先生长得好看,但相貌也不差,也是非常帅的那一型,而且体型更壮,肌肉更发达,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那种人。 走出病房,郁凌恒随意转眸去看云裳,却发现她正歪着头津津有味地盯着别的男人看,门都关上了还舍不得回头。 顿时醋海翻腾。 “你看什么?”一张俊脸在瞬间冷若寒冰,他停下脚步斜睨着她,冷飕飕地问。 郁太太正沉浸在美色中,一时不查,傻乎乎地说出了心里话,“这男人看起来蛮有味道的!” “什么味道?!”郁大爷的脸已黑如碳,冷冷看着她。 “男人味啊!”她终于回头,一边转眸看向他,一边下意识地说。 “男人味是什么味儿?!”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她。 呵呵!男人味?她这样去盯着别的男人看是嫌他不够男人味吗?! 那种五大三粗的肌肉男有什么好的?难道像他这种胖瘦合宜符合国际标准的身材还不能让她满意?! 郁大爷磨牙霍霍,眼底火光四起。 “呃……”郁太太终于发现郁大爷的不对劲儿了,茫然又无辜地眨了眨桃花眼,不知该说啥了。 “说啊!什么味儿?甜的苦的咸的辣的?哪个味儿?!” 题外话: 内啥~~~快28号了,月票快到生三胞胎的日子了,菇凉们~~准备好了哇~~~月票翻倍期间会加更哟~~月票多多就加更多多哟~~~如果能冲上榜单,还会有另外的奖励哟~~~(づ ̄3 ̄)づ╭?~ ☆、第235章 :你我永不相见 “说啊!什么味儿?甜的苦的咸的辣的?哪个味儿?!”郁大爷气得很,瞪着她咄咄逼问。 哼!今天非让她给他说出个味儿来不可! 云裳咬着唇角小心翼翼地瞅着醋意横飞的男人,默了默,说:“就是你现在身上这个味儿。” 嗯?他现在身上的味儿?她是在说他其实也很有男人味? 如此一想,郁大爷心里的妒火和怒火瞬时消散了大半。 “我身上哪有味儿?我怎么没闻到?”矫情的郁大爷不想就此放过对别的男人犯花痴的郁太太,依旧板着脸刁难道。 但语气已经柔软多了。 郁太太霍然瞠大双眼,表示震惊,“不会吧?这么浓的一股酸味你没闻到?” 酸味? 酸…… 她竟然敢说他的身上是酸味! 找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郁大爷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掐郁太太的脖子。 她连忙躲,却没躲掉,很小声地惨叫,“啊……” 医院里不准喧哗,而且现在又是晚上了,郁太太很有公德心,注意着呢。 他将她抵在墙上,张口就要去咬她的唇…… 啪嚓! 正在这时,808病房里突然传来什么被摔碎的声音。 嬉闹的郁先生和郁太太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对视一眼,然后双双转头望向几步之遥紧闭着的病房门,竖耳细听。 然而等他们屏住呼吸仔细去听时,病房里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等了十来秒,病房里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两人便想,可能是不小心打破了什么吧…… 小两口相视而笑,都嘲笑对方太敏感。 正当他们放下心来,突然—— 啪嚓! 又一声玻璃摔碎的声音传来。 云裳二话不说就朝着严甯的病房走去。 “嘿!你干吗?”郁凌恒及时拉住了她,压低声音轻喝。 “进去看看啊!”她回头,蹙眉回答,眼底泛着担忧。 里面没有争吵和交谈声,却连着摔碎了两样玻璃制品,太过诡异,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别去了。”他却对她摇头,阻止道。 云裳诧异又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去啊?万一里面出什么事……” “放心吧!出不了事的!”他笃定地说,揽着她往前走。 “可是……”她不放心,频频回头去看808病房。 郁凌恒一边压低声音在郁太太的耳边保证不会出事,一边将她强行往电梯的方向带去。 别人的爱恨纠葛,旁人是帮不了忙的,回避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 病房内。 几分钟前…… 霍冬端着一杯牛奶走到病*边。 严甯像具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从郁凌恒夫妻俩离开的那刻起,她就一直保持着歪着头看着窗外的姿势,不曾变过。 她知道他来了,她听得出他的脚步声,她很想忘记这些让她病入膏肓的致命记忆,可她就是忘不掉! 她忘不了他的声音,忘不了他的味道,甚至忘不了他的脚步声…… 没有转头,亦没有说话,严甯木然地看着窗外,仿若他不存在一般。 霍冬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看着她如同枯萎的花儿般消瘦憔悴的模样…… 沉默许久,他把温热的牛奶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一言不发,抬手就是一挥…… 啪嚓! 玻璃杯从霍冬手中飞出,摔落在地,应声而碎。 严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连头都没回,仿佛她根本不曾动过似的。 霍冬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杯和洒了满地的牛奶。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朝着外面的会客厅走去。 很快,他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还有三杯牛奶。 他将第二杯牛奶递到她面前。 啪嚓! 第二杯牛奶的下场与第一杯如出一辙。 这一次,霍冬的眉心动了一下。 但他还是没说什么。 他将第三杯牛奶递过去…… 杯子还没完全递到她的面前,她的手就已经挥了过来…… 啪嚓! 第三杯牛奶,同样惨遭厄运。 病*边,一地的牛奶,一地的玻璃碎片…… “别碰我!你放开——唔……” 当第三个杯子在地上摔碎的下一秒,霍冬拿起托盘里最后一杯牛奶,一手扼住严甯的下颚,用力一捏,迫使她张开嘴,然后将杯子里的牛奶往她嘴里灌…… 对!就是灌!! 她已经两天滴水未进,本来做了手术身体就虚,再不进食必死无疑! 知道她的脾气,所以他准备了四杯牛奶,他给她三次任性的机会,机会一过,他不会再放任她。 不喝就灌! 男人与女人在体力上天生就悬殊大,更别说现在的严甯身体极度虚弱,所以以霍冬这种常年接受训练的体魄,想要制服严甯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严甯剧烈反抗。 她手脚并用,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死命挣扎。 牛奶倒进她的嘴里,她用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拒绝下咽,可他的手捏住她的下颚,她又合不上嘴,牛奶就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来…… 霍冬眸色一沉。 手指骤然使劲儿。 “啊……唔……咳……咳咳……” 下颚被他捏得剧痛,她忍不住叫出了声,憋在喉咙口的气一散,嘴里的牛奶就全部涌进她的咽喉…… 太多,太急,她来不及咽,直接被呛得喷了出来。 他松开她的下颚,让她咳。 严甯一手撑着*沿,一手捂住脖子,低着头咳得撕心裂肺,像是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霍冬冷眼看着狼狈至极的严甯,眼底没有心疼和担忧,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她狠狠咬着牙根,努力平复混乱而急促的呼吸。 而当她刚刚缓过一口气,他的大手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仰起脸,被迫张大嘴,眼睁睁看着牛奶再次倒进自己的嘴里…… 这一次,他力道稍轻,尽量不伤着她,但绝对让她挣脱不开。 牛奶也不似刚才倒得那么急,而是慢慢的流进她的嘴里,给她足够时间往下咽。 她若不咽,他就用力捏一下她的下颚,她痛了,自然就咽了。 严甯没有尖叫,也没有挣扎,因为她已经虚脱,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她只是看着他,冷冷看着他,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看着他没有感情的眼,即便整颗心已被伤得鲜血淋漓,她也不眨眼。 剩下的半杯牛奶,终于一滴不剩地灌进了她的嘴里,直到看到她完全咽下去了,他才松开她的下巴。 而此时她的下巴,已经一片麻木,痛到没了知觉。 “滚出去!” 她看着他,无论眼神和声音,都冷到极致。 霍冬将空杯放在*头柜上,置若罔闻。 “我叫你滚出去你听不到吗?”严甯终究再也维持不了平静,脸若寒冰双目含恨,对他切齿冷喝。 他终于有了反应,但也仅仅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已。 严甯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也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爱到撕心裂肺,恨到锥心刺骨。 而最悲哀的是,她爱的与恨的,竟是同一个人! 在最美的岁月里遇上一个错的人,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痛! 无休无止的痛! 她让他滚,他却仿若听不懂一般,冷冷伫立在病*边,纹丝不动。 “霍冬!滚出去!我命令你立刻滚出去!” 她倏然崩溃,一边嘶声厉吼着,一边跳下*去想狠狠推他。 可她的脚还没触及地面,就被他单手揪住衣襟往上一提…… 他拎她宛若拎一只小鸡,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重新被扔回*上。 *下全是玻璃渣。 他扔她的动作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管她是否承受得住他这样的粗鲁行为…… 冷酷又无情。 严甯狼狈地趴伏在*上,虚弱地喘息,转头看着*边面无表情的男人,一边缓缓坐起来,一边冷冷地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没资格命令你吗?” 他看着她,始终一言不发。 她唇角的冷笑扩散,“你在我身边三年,说好听点是警卫员,说白了不过就是我的跟班!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他本是四叔最器重的警卫员,是她三年前看中了他,缠着四叔把他强行要过来给她当了保镖。 她经常在想,其实他的心里一定很恨她吧,他本是前途无量,却被她浪费三年光阴…… 霍冬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更冷了一分。 他的无动于衷激怒了她,她痛了,也不会让给他好过。 于是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残忍的寒光,极尽蔑然地讥诮,“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我四叔养的一条狗而已!!” 话落,空气凝固。 一条狗而已…… 以前,她从来不敢说这种话,她从来不敢做一丁点有损他尊严的事儿,她从来不敢! 因为她太清楚他的自尊心有多强!! 在他的面前,她处处都得小心翼翼,处处都得顾及他的感觉,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伤害到他的内心…… 可现在…… 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大家都决绝一点,要断就断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男人一直没有情绪的脸,终于有了反应…… 他本是冷漠的双眼,渐渐染上一抹怒意,他低下头来凑近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用一种极尽厌恶的目光盯着她的眼,在她唇边阴冷呵气,“既然我是狗你还喜欢,你就这么犯贱?!” 往对方心上互捅刀子这种事,似乎总是比较容易,一不留神,就冲口而出。 也或许,想要结束一段无望的爱,就必须得心狠嘴毒…… 他们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她看着他眼底那抹对她弃如敝履的嫌弃,不禁咧开了嘴,笑了。 “对呀!我就是这么贱!我就是这么贱,我这么贱……”她的笑,由大到小,有小到无,最后被凄凉和苦涩取代,她的声音亦是如此。 她那么爱他,他却说她犯贱…… 原来她的爱,竟廉价到如斯地步。 贱…… 严甯,是人都有自尊心,为什么你没有? 为什么你没有!! 她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没有自尊心,为什么不能少爱他一点,为什么不能骄傲转身…… 答案——无解。 没有为什么,爱就是爱,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爱了! 不过,爱他已是两天之前的事了。 现在的她,不爱他了,再也不爱了,从他把她带到这里来的那刻起,她对他的爱,就彻底没了。 现在她对他没有爱,只有恨! 缓缓转眸,她看向一片狼藉的地板,平静的语气如同一汪死水,“别拿牛奶来了,我不想喝!” 不止是牛奶,是任何东西她都不想喝。 “那你想喝什么?”他终于皱眉。 不吃不喝她会死! 严甯抬眸看他,想说我什么都不想喝,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的脸再出现在我面前。 可目光触及他的眼,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想喝什么吗? 她倒是很想试试…… “你的血!!” 她恨他!恨到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她说,想喝他的血…… 霍冬二话没说,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在她话音落下的那瞬,立刻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就往左手掌用力一划…… 血,瞬时从掌心疯狂涌出…… 他握拳,一松一紧地压迫伤口,好让血能流得更快。 他将流血的手伸向*头柜,让血滴进杯子里…… 在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她,始终不曾移开过视线。 他的眼底除了冷酷,再无其他情绪。 她也一直看着他,面无表情目光平静,不再像以前那样看到他擦破一点皮都紧张得直跳脚。 她的眼底,不再有心疼,有的只是恨……浓烈的恨! 他们对视着彼此,一眨不眨。 直到他的血,滴了半杯……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手绢,利落地将左手随便一绕,然后端起杯子递到她面前。 严甯也二话没说,接过半杯鲜血,仰起头就往嘴里灌。 腥甜入喉,恶心至极…… 她死命往下咽,强忍着胃部的抽搐惊鸾,强忍着内心的绝望悲伤,硬生生逼着自己把半杯鲜血喝下去! 他冷眼看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喝进她的嘴里…… 心,被什么在狠狠撕扯…… 几秒之后,严甯将空杯搁在了*头柜上。 她的嘴唇被他的血染得鲜红,可她的脸已经变得如同一张白纸,极致的红与极致的白形成强烈对比,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 “另外找个特护来,你可以走了。”她抬手,用手背狠狠抹掉残留在唇角的血,垂着眸无悲无喜地淡淡说道。 闻言,霍冬一直紧绷的心,稍有松缓…… 她要求另找特护,说明她不会再这样消沉下去,是好现象。 他转身往外走。 “霍冬!”她冷声开口。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她亦没有看他,依旧垂着眸,“我严甯这一世,来世,生生世世,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从这一刻起,你我永不再见!!” 她的声音平静,却异常坚定。 她说,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他…… 她说,从这一刻起,你我永不再见…… 永不再见! 霍冬本是冰冷的目光,微微一闪,一抹类似痛苦的情绪从眼底一闪而过…… 生生世世吗? 这一世无望,为什么连下一世也…… 他本以为,他总有一世可以…… 双眼狠狠闭了两秒,隐去眼底的情绪,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外走去。 他脚步坚定,走得狠绝无情,不曾回头。 当霍冬走出病房,里面立刻传来严甯的呕吐声。 那充满痛苦的呕吐声,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割着男人的心…… 后来,霍冬很久没有再见到严甯。 后来,霍冬有了女朋友,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好女孩。 再后来,霍冬和女孩去民政局领证…… 却在领证那天,霍冬突闻严甯患癌的噩耗…… …… 从医院出来,云裳一直心不在焉,全程都没跟郁凌恒说过话。 郁凌恒也特别安静,没有打扰她,只管把车往前开。 等车子停下,沉浸在思绪里的云裳惊醒过来,她下意识地定睛看着车外的景象,却发现—— “你怎么开这里来了?!”她惊讶道,蹙眉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他把她载回郁家来了。 “不开这里开哪里?”郁凌恒低着头解开安全带,心情好,唇角带笑,漫不经心地随口应道。 “欧家啊!”云裳理所当然地叫道,冷脸不悦。 “去欧家干吗?”他转身看她。 “我要回家啊!” 他剑眉微挑,听似散漫的语气隐隐透着一丝危险气息,“回什么家?你这不已经在家了么!” 他们根本没有离婚,他们还是合法夫妻,所以郁家才是她的家,现在他们在郁家车库里,不就是已经回家了吗? “我……你……”云裳呼吸一窒,被噎得哑口无言。 好吧,郁大爷说得很好道理的样子,她竟无法反驳。 见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颇为满意,扯出一抹温柔的魅笑,宽宏大量地说道:“没事儿,我原谅你,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你还有点不能适应,没关系,我会时刻提醒你的!” 得!她做什么了?他居然连“原谅”都用上了,汗哒哒! 她无语了下,蹙眉道:“不是……你……你先把我送回去吧,我妈他们还不知道呢!” “我的傻太太,哪有深更半夜回娘家的,听话,今天这么晚咱们就不去了,明天老公陪你一起回欧家。”他像拍小狗似的拍拍她的头,满眼*溺地看着她,噙着微笑柔声轻哄。 她却摇头,不悦道—— 题外话: 菇凉们,快到28号了哟,月票都捂好了么?月票多多加更多多哟。么么哒 ☆、第236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却摇头,不悦道:“我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 “没事儿,回屋我给咱妈打个电话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他勃然大喝,像炸弹突然爆发,威力十足。 云裳吓得一颤。 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她在短暂的怔愣之后,腰杆一挺,凶巴巴地回喝,“你吼什么啊?比嗓门大啊?” “云裳!你懂不懂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搞清楚这里才是你的家好吗!你推三阻四拒绝回来是几个意思?!”郁大爷忍无可忍,板着脸冲她发火。 真是的! 就不能不惹他生气吗?乖乖听他的话不行吗?他都好话说了一箩筐了,她还这不行那不行的是想怎样? 听了郁大爷的话,郁太太的额头挂满黑线。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鸡…… 狗…… 他就不能来点高大上的比喻吗? 谁特么愿意嫁给鸡嫁给狗啊喂!! 郁大爷又不高兴了,郁太太叹了口气,特别无奈,“我不是拒绝回来——” “你就是!!”他怒喝,气愤填膺。 “我的日用品和衣服都在欧家呢……” “家里还少得了你要用的东西啊?!” 虽然“离婚”了,可恒阳居里一直保留着她的东西,衣服和化妆品定期换新,全是她平日里喜欢用喜欢穿的牌子,箱子柜子都塞满了好么! 呃,好吧,留就留吧,多大点事儿啊! 郁太太妥协。 本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却搞得两人差点又吵了起来,云裳反省了下,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的确不太好。 “好啦好啦,我不回去了还不成么?”她轻轻剜他一眼,娇嗔道,完了佯装随意地看向别处,几不可闻地小声嘀咕,“吼什么呀,真是的……” 她的妥协,在郁凌恒看来就是自知理亏,于是他更理直气壮了。 “什么叫‘不回去’?云裳,麻烦你搞清楚主次好吗!”他忿忿道,心想今晚非得给她好好上一课,把她脑子里那些错误的观点掰正不可。 比如“不回去”三个字,到底是她用词不当,还是在潜意识里她根本就没把郁家当成是她要一辈子生活的地方? 郁家和欧家,到底哪个家,随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家”?! 她到底有没有身为郁家主母的意识和觉悟? 郁凌恒一脸愤慨,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云裳瞅着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把刚才彼此的对话快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隐隐明白了他的怒点…… 于是她默默叹了口气,连连点头认输,“好好好!你是主,你是主,你就是我祖宗!行了吧祖宗!” 他可真啰嗦啊!唐三藏附体还是怎么着?这么念叨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不行!”他更生气了,一本正经地说:“太爷爷才是——” “他是我老祖宗,你是我小祖宗,还不成么我的小祖宗!!”郁太太要被折磨疯了。 “不行!”他还是不依不饶。 还不行?!郁太太暗暗磨牙,死命忍着想揍他的冲动。 觉得自己在郁太太面前太没存在感的郁大爷表示很委屈,“云裳,你太过分了,总是不把我当回事儿,我……嗯……” 他的抱怨还没说完,她终于忍无可忍,扑上去狠狠堵住他的嘴…… 以吻封缄! 郁太太想,真好,终于消停了。 郁大爷想,好吧,看在她主动送上香吻的份上,原谅她了。 嗯,一个吻,让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完美落幕,皆大欢喜。 她捧住他的脸,嘟起嘴用力吻住他的唇,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唇瓣就想退开…… 可刚刚尝到甜头的男人岂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在感觉到她有想要结束的意图时,他的大手就扣住了她的后脑,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然而,郁凌恒刚刚撬开郁太太的牙齿,舌还没来得溜进郁太太的嘴里,突然车窗玻璃被人敲响…… 叩叩叩! 两人一惊,本已贴在一起的身体立马弹开,双双转头看向车窗。 敲车窗的,是一根拐杖,站在车外的,是郁家最具威严的大家长。 “太爷爷!”云裳的脸瞬时红了个透,慌忙推门下车。 相较于郁太太的慌张局促,郁凌恒就淡定了许多,即便与郁太太亲吻被太爷爷撞见了,也丝毫没有觉得难为情。 他跟着下车,从容自然大方磊落,亲郁太太是他的权利,他理直气壮。 反观云裳,那副心虚窘迫的模样完全就像是偷、情被抓包现场似的。 他俩名正言顺,亲一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么,真不知道她在心虚个什么劲儿,郁凌恒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 云裳自然是不知道郁大爷在心里吐槽她,否则她一定会呸他一脸。 以为谁都像他一样不要脸不要皮啊,她可是个很矜持很贤淑的女孩子好么,所以这么私人的事被家人撞见她可做不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回家了不进屋躲车里做什么?”郁嵘双手握着拐杖杵在身前,看着反应大相径庭的两个人,淡淡道。 呃…… 云裳羞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可以煎蛋了,太爷爷是故意的吧,明明看见他们在车里做了什么,居然还明知故问…… 郁凌恒见郁太太一副恨不得挖个洞遁走的模样,好笑又心疼,正想出声为她解围,另一道饱含戏谑的声音却抢先响在了空气中。 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郁二爷,“哎哟太爷爷,您可真是太煞风景了哇,我哥跟我嫂子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在车里来一场——啊!” 郁嵘一拐杖敲在郁晢扬的屁股上。 郁二爷惨叫,痛得本能地捂住屁股像只兔子似的往前跳,那模样滑稽又可笑。 “再没个正经试试!”郁嵘给了小曾孙一个冷眼,警告道。 郁二爷捂住屁股回头,给了太爷爷一个极尽哀怨的眼神儿,“明明是太爷爷您不懂浪漫好么……” “时间不早了,都回自个儿屋去!”郁嵘精锐一如往昔的目光将三个小辈都扫了一遍,一边淡淡说道,一边慢慢转身。 郁凌恒和云裳很有默契地跟在太爷爷的身侧,护送他回心殿。 郁二爷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后面。 “云裳。” 快到心殿的时候,郁嵘突然轻轻开口。 “嗯,太爷爷您说。”云裳转眸看着太爷爷,恭敬地应道。 “回屋给你外公打个电话,就说我明天想请他吃个饭!” 吃个饭? 太爷爷是想亲自跟外公解释一切? “哦,好的。”云裳点头。 “希望欧家全体成员都能赏脸!”郁嵘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啊?”这下云裳惊讶了,续而蹙眉,有些为难地说:“太爷爷啊,要不就我外公和欧阳吧,外婆和我妈她们就不用了……” 这些家族阴谋啥的,还是别让妈妈她们知道比较好,免得她们担心。 已到心殿门前,郁嵘停下来,转身面对云裳,“你跟阿恒结婚这么久了,我们两家都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个饭,这怎么说得过去?” 这个理由够充分,云裳无法再反对。 她用力抿了抿红唇,点头,“那好吧,我回去就给他们打电话。” 她想,太爷爷这么聪明睿智,有妈妈她们在场的话,也一定会注意谈话内容的,她无须担心。 “嗯!”郁嵘点头。 看到太爷爷进了屋,郁先生和郁太太手牵着手往恒阳居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云裳回头—— “郁二爷,你不回自己屋跟着我们做什么?” 戒备地瞅着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的郁晢扬,云裳不解又疑惑地问。 “今儿高兴,我想喝酒!”郁二爷快走两步来到哥嫂面前,挑着剑眉一副特别激动的模样。 云裳蹙眉斜睨他:“关我们什么事?” “你们不喝一杯吗?”闻言,郁二爷也皱眉,惊诧地望着他们。 郁凌恒没说话,但已然明白弟弟的意思。 “我们为什么要喝一杯?”云裳没反应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地反问。 “你们不庆祝吗?” “庆祝什么?” “我去!你居然不知道要庆祝什么?!”郁晢扬一拍脑门,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对她的迟钝表示深深的嫌弃。 郁太太被嫌弃了,郁先生不干了,朝着弟弟冷冷一眼瞪过去,冷酷无情地说道:“庆不庆祝都跟你没关系,你可以滚了。” 郁二爷阳光帅气的脸庞一秒钟变苦瓜脸,立马哀嚎一声,“别啊哥!我只是想喝杯酒……” “你屋里还能缺酒?”郁大爷冷哼一声。 “一个人喝没意思哇!”郁二爷继续哀嚎,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般对大哥摇尾乞怜。 嗯,酒呢他倒是不缺,其实他就缺个能陪他喝酒的人! 而这个人,可遇不可求! 看着哥嫂这副恩爱有加你侬我侬的模样,对他这个孤家寡人来说简直等于花式虐狗,太让人羡慕妒忌恨了。 惹得他……好想谈恋爱啊! 所以他开始着急,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桃花,到底何时才能开。 郁凌恒淡淡瞥着装可怜的郁二爷,慢悠悠地冷哼道:“那你觉得我跟你嫂子之间多个你就有意思了?” 呃…… 郁二爷怔住,无言以对。 二人世界多个电灯泡……还是个聒噪的电灯泡。 那画面想想也是蛮醉人的。 惨遭嫌弃的郁二爷,可怜兮兮地僵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哥嫂甜甜蜜蜜地手牵着手走出了他的视线。 看看人家,成双成对,再看看自己,形单影只…… 嘤嘤嘤,好心酸…… …… 恒阳居。 回到楼上卧室,云裳第一件事就是给欧家打电话。 她站在阳台上,面朝着夜空,尽量简洁地跟欧阳说了下事情的始末,以及明日太爷爷对欧家的邀请。 通话接近尾声时候,一双长臂轻轻搂住了她的腰肢,紧接着一副宽厚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脊…… 她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显然是嫌弃她这电话说得太久了,所以不甘被冷落的郁大爷跑来捣乱了。 他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呼吸尽数喷薄在她的脖子里还不够,还要故意往她耳根处轻轻吹气…… 痒。 云裳狠狠一颤,被他惹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蹙眉缩肩,转过头去狠狠瞪他。 她凶狠的眼神充满着警告,然而他不止不怕,甚至还变本加厉…… 在她转过头来的那瞬,他嘟嘴去吻她…… 他像只贪嘴的猫,用舌一下一下地舔舐她的唇…… 她羞恼,逃不掉又躲不开,很快就浑身乏力了。 怕被电话彼端的欧阳听出端倪,她只得尽可能地仰着头往后躲,一边伸手去推郁大爷不依不饶凑过来的脸,一边略显匆忙地对欧阳说:“那就这样吧,今晚我就不回来了,明天见面说。” “嗯。”欧阳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 整个通话过程中,都是她在说,欧阳很少搭话,得知她和郁凌恒的离婚无效,也没有任何反应,无喜无怒。 其实云裳特别害怕欧阳这种态度,让她心里有种忤逆了长辈意愿的不安和心虚感。 她悄悄咽了口唾沫,又道:“那等太爷爷确定了时间和地点我再通知你。” “嗯。” “晚安——” 嘟嘟嘟…… 她的“安”字还未完全落音,通话已经被欧阳切断。 这明显是不悦的表现。 云裳咬唇,蹙眉盯着手机,不由忧心忡忡。 见郁太太的电话终于打完了,郁凌恒满意,凑上嘴去正想好好亲郁太太一通,却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怎么了?”他扶着她的肩将她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柔声轻问。 “我觉得欧阳好像有点不太高兴。”云裳轻轻叹了口气,苦恼地说道。 闻言,郁凌恒白眼一翻,忿忿道:“别理他!他是羡慕妒忌恨!看我们幸福他心里不平衡!” “胡说八道吧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失笑地剜他一眼,轻啐道。 “你不信?”他双手搂着她的腰,微挑眉尾睨着她。 云裳自然是不信的,说:“我是他外甥女,是他的亲人,他有啥好羡慕妒忌,有啥好心里不平衡的?” 明明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郁太太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米娅在牢里,他孤家寡人一个,见我们有*终成眷属了他能不妒忌?”郁大爷哼了一声,一脸笃定。 “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幼稚?”郁太太嫌弃地将郁先生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了一番,皮笑肉不笑地嘲讽。 “男人都幼稚!!”几乎是立刻的,郁大爷更加笃定地说道。 “有么?我怎么看来看去就只有你一个——” “那是因为我是你男人!”他抢断,霸气十足地喝道。 云裳嘴角抽搐,皱眉斜睨着他,搞不懂“是她的男人”跟“幼稚”有什么关系。 “而且我幼稚也只是在你一个人面前而已!”郁大爷补充道,神色自若落落大方,丝毫不觉得自己幼稚有什么可耻的。 郁太太无话可说。 被她嫌弃,郁大爷很不服气,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差,他不惜干起出卖朋友的损事儿。 他说:“你觉得别的男人都很成熟是不是?比如欧阳啊,燕灵均啊,穆劭枫啊,还有严楚斐他们等等,你觉得他们就很成熟稳重?得了吧!那只是因为你没见过他们和自己心爱之人在私底下的相处,说不定他们比我还幼稚呢!” 每个男人都有幼稚的一面,不管这个男人在平日里有多么严肃冷漠或是多么不苟言笑,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跟心爱之人撒撒娇什么的,那就是一种情趣。 都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谁还能一直面无表情或是永远冷静? 反正在郁太太面前偶尔做点幼稚的事,他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他信任她,爱她,所以才能毫无保留地把全面的自己呈现在她面前,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他无需掩饰,无需隐藏,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幼稚怎么了?幼稚说明他还保留着一颗童心,难道非得他表现出一副老气横秋死气沉沉的模样才叫稳重? 云裳无语地看着黑朋友黑得理直气壮的男人,“我觉得你是在抹黑他们。” “郁太太,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他嘲笑她的天真无知。 “你了解?” “我是男人,当然比你更了解。你若不信,等以后欧阳娶了老婆,你问问你小舅妈他幼不幼稚!保准比我幼稚多了!”郁大爷可谓是不余遗力地拉人垫背。 她挑眉睨他,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表情?!”一直被她嫌弃,他恼了,佯怒瞪她。 “你觉得呢?”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答反问。 “怎么?难道你觉得他们都比我好?”郁大爷俊脸一沉,声音立马就变得酸不溜丢的了。 嗯,他身边的朋友都很优秀,个个丰神俊朗器宇轩昂…… 擦! 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现自己身边居然存在着这么多威胁…… 真是细思恐极啊!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郁太太噙着甜甜的媚笑,媚眼如丝地望着醋意横飞的男人,娇嗲问道。 “……”郁大爷呼吸一窒,狠狠皱眉。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有异心了?她真觉得他的朋友比他更好? 郁凌恒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不自信和患得患失,都承包给眼前这个坏女人了! 她就有本事让他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就有本事让他为了她连身边好友都处处提防。 不是不信任她,是对自己没信心! 怕自己不够好,怕自己让她失望,怕她嫌弃自己…… “嗯?真话还是假话?”她微仰着小脸望着他,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催促道。 “当然是真话!”他硬着头皮没好气地喝道。 她挑眉,“你确定?” 题外话: 菇凉们,明天就是28号了,客户端投月票是【1】×【3】哟,一张变三张哟~~大家准备好了吗?所以,明天会加更!还是那句话,月票多多就加更多多!内啥,还有个重要通知,请大家去留言区看【置顶留言】,记住哦!不看后悔哟~~~ ☆、第237章 :那可是我丈母娘 她挑眉,“你确定?”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更是让他内心惶惶…… 被她这样的态度搞得非常不爽,他勃然大喝,“你要说就说,不说就不说,哪那么多废话!” 哟呵!小样儿!好好的又发脾气了呢! 那她可就不伺候了咯。 “得!那我不说!哼!”郁太太小脸一冷,下巴一抬,姿态傲慢地冷哼道。 今天忙了一天,她早就累了,才懒得跟他争论这种无聊又没有营养的话题。 说完,她一把将他推开,朝着卧室内走去。 “啊……” 哪知没走两步,身体突然腾空,整个人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吓得她本能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谨防自己摔到地上去。 她以为他会按照惯例将她抛在*上,然后趁机狠狠修理她一番,然而他却只是从*边经过,抱着她径直走出门外。 “喂!你抱我去哪儿啊?”她狐疑轻叫,弹动着一双小脚丫表示抗议。 “扔掉!!”他冷冷瞪她一眼,恶狠狠地吐出俩字。 “……”云裳无语。 下了楼,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很显然琇嫂已经睡了,或者被他支走了。 他抱着她径直走向酒柜,将她放在吧台上,然后拿出一瓶香槟,低头忙碌。 云裳蹙眉看着正在开酒的男人,暗忖他这真是要庆祝么? “不是说要把我扔掉的吗?”她坐在吧台上,两只小脚丫晃啊晃,傲娇地哼道。 “急什么?!”他瞥她一眼,没好气地轻斥。 砰地一声! 酒开了。 他往杯子里倒酒,橙黄的液体流入晶莹剔透的杯子里,荡漾出层层涟漪。 她撇嘴,“反正迟早都要被你扔掉,那你还不如早点把我扔掉的好!” “哪点好?” 倒好两杯酒,他走到她面前,一边冷冷地问,一边抓住她晃啊晃的两只小脚丫往两边一掰,轻易便置身在她两、腿、间…… “第一,相对来说,早点扔掉与晚点扔掉肯定是前一种被人捡走的几率更高!第二,早死早超生,免得我提心吊胆!”她一本正经,说得头头是道。 被人捡走? “你想被谁捡走?!”郁大爷俊脸黑如玄铁,狠狠瞪她。 刚才的醋味还没散去呢,这又给他灌了一壶,是想把他酸死么?! 郁太太望着前方天花板做思考状,“你等会儿,容我想想——啊……” 他张口就在她尖牙利齿的嘴上咬了一口。 她还敢想? 咬死她!! 唇瓣被他咬得很疼,她怒,立马狠狠捧住他的脸,如法炮制地以牙还牙。 他不躲,任她咬,只是目光深幽地看着她。 见他都不怕疼的,她咬着咬着就觉得意兴阑珊了,没一会儿就悻悻然地松了口。 郁凌恒抿了抿被郁太太咬出牙痕的唇瓣,然后凑上去与她额头相抵,深深看着她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低醇喑哑的声音透着一丝*,轻轻喷薄在她的唇上,温柔又无奈,“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就不能乖一点吗?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非要惹我生气跟我吵架是不是?” 郁太太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凶,她会比他更凶,他软,她会见好就收,跟着调整态度。 “明明是你自己动不动就生气好么!”她嘟嘴娇嗔。 “你乖一点我怎么会生气?”他在她唇上轻轻摩挲,声音更加温柔。 “哼!”她傲娇地撇开脸。 他伸手把一旁的酒杯拿过来,将其中一杯香槟递给她,“好了,不闹了,陪老公喝一杯!” 气氛正好,她也不忍煞风景,乖乖接过酒杯,与他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酒杯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轻轻撞击着夫妻俩的心,抬眸对视一眼,竟如最初相识时,一股怦然心动的感觉在心里肆意流淌…… “恭喜你郁太太!”他勾起唇角,噙着魅笑,大言不惭地对她说:“恭喜你失而复得我这个帅气多金丰神俊朗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老公!” “噗!”郁太太被郁大爷一本正经表扬自己的行为雷得外焦里嫩,还好酒已经咽下去了,不然得喷他一脸不可,她哭笑不得地瞪他,啐骂,“表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不帅气多金吗?我不丰神俊朗吗?我不温柔体贴吗?我不善解人意吗?嗯?不吗?!”郁大爷理直气壮,毫无羞愧之色,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咄咄逼问。 郁太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郁凌恒,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耶!” “你叫我什么?”他黑眸一眯,寒光乍现,阴森森的语调听起来危险十足。 “郁凌恒啊,你不叫郁凌恒吗?” “你再连名带姓的喊我一声试试!”他瞪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郁太太立马扯动唇角,溢出一抹特别甜美动人的笑靥,娇嗲,“好吧,老公!”还对他飞了个蛊惑众生的媚眼。 “这还差不多!”郁大爷满意,赞赏地在她锁骨上啄了一口。 啄着啄着,他就停不下来了…… 当他吻上她的脖颈,她感觉到他呼吸的滚烫程度,捧起他的脸瞅他,“醉了?” “嗯,醉了!”他点头。 她蹙眉狐疑,“才一杯不是么?” 他笑了,满眼*溺和深情,“傻老婆,没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吗?” 他醉的不是酒,而是此刻的气氛,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她陪在身边的满足! 他吻上她的唇,在她唇边深情呢喃,“宝贝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她被他带得也有些意乱情迷了,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听随身体的本能反应,与他互动。 “我爱你……”他说,口齿有些模糊。 但她依旧听了个清楚。 微微一怔,她睁开双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眼底不由也漾起绵绵情意,“好像没有!” 她知道他爱她,他的所有表现也都将“我爱你”三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但像此刻这样正儿八百的表白,好像还真没有。 他停下吻,大手轻轻捧住她的小脸,看着她的眼睛情深意重地对她说:“老婆,我爱你!” 心里泛起一丝甜,渐渐地越来越甜,她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 自然是开心的。 虽然知道他的心意,但乍然听到他亲口示爱,内心的激动和震撼还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郁太太想,如果她表现得欣喜若狂,他一定又会很嘚瑟吧,说不定还会取笑她…… “哦。”于是她努力稳住扑扑乱跳的心,强装淡定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她说,哦…… 就这样? 郁凌恒狠狠拧眉,对郁太太冷淡的反应极为不满。 而且,她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俊脸一沉,忍无可忍地逼问,“你呢?” 他都跟她示爱了她怎么着也该用同样的话回馈他吧,只收不授她好意思? 郁太太轻咬着嘴角想了想,说:“只要你不乱发脾气,我当然也是爱你的!” “那我发脾气你就不爱我了啊?”郁大爷又内伤了,愤愤喝道。 哪有这样的?!哪个大活人还能没点脾气?她自己的脾气比他还大呢! 她杏目一瞪,“当然啊,谁会爱一个疯——唔……” 唇被堵住,以吻封缄。 算了,想从她这张尖牙利齿的嘴里听到什么情话看来是不可能了,还是让她叫吧,她的叫声可比她说的话好听不知道多少倍,简直百听不厌…… 如此良辰,断不可辜负,今晚,他们得好好度过! 郁凌恒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深深吻着郁太太,双手开始忙碌…… 云裳被吻得迷迷糊糊,什么都想不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只能听从自己的本能反应以及他的蓄意引导…… 当凉意袭来,她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剥得七零八落…… “喂!这是楼下……嗯……”她惊叫,慌忙推拒,一边羞愤提醒着他,一边想从他的掌控中逃开,小脸烫得可以煎蛋。 他把想要逃开的她拖回来,双手将她重新扣住,俯首在她耳畔哑声轻哄,“不怕,我放了琇嫂两天假,屋里没别人。” 呃,好吧。 郁太太脸皮薄,想着看郁大爷这架势,今晚是免不了要大战一场了,可是如果在楼下的话,那到时一片狼藉谁来收拾? 若叫琇嫂或是打扫的佣人看出蛛丝马迹……她的脸可往哪儿搁啊! “可是这里冷冰冰的……”她佯装嫌弃地瞅了眼自己坐着的酒柜吧台。 “那我们去沙发?”郁先生提议,顺势将她熊抱在怀里,径直朝着几步之遥的沙发走去。 “回卧室啦……”她的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羞恼低叫。 “不急,先在楼下玩会儿。”郁先生兴致勃勃,一边啄着她的耳朵,一边柔声轻哄。 郁太太要疯了,又羞又急地在他肩上捶了一记,“楼下有什么好玩的呀,你……” “有啊!楼下有厨房,有餐厅,还有放映室……都可以玩儿啊!” “你……啊……” 她的反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狠狠扑进了沙发里。 然后接下来,她就没有机会再说话了,只能任他摆布…… …… 虽说是郁欧两家的家长见面会,但鉴于严楚斐下午的飞机回帝都,郁凌恒跟郁嵘请示了下,说能不能让严楚斐也来吃个饭,算是为他践个行。 现下严家和郁家在初润山的挑拨下闹得如此僵,可全得靠严楚斐从中调解,郁嵘自然不会反对。 郁家和欧家都是全体总动员,郁家二房和郁蓁一家在郁嵘的命令下也都到了场。 宴请娘舅亲家公,郁家当然得全体出动才能表示对欧家的尊重。 偌大豪华的包房,摆着两张餐桌,主要成员一桌,次要成员比如郁家二房和郁蓁一家子则安排在另一桌。 开席之前,云裳陪同着郁嵘在酒店楼下等着迎接欧家成员,郁凌恒则和严楚斐在包房休闲区闲聊。 “严甯怎么样了?”郁凌恒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严楚斐。 “情绪很稳定!”严楚斐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伸手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垂眸盯着杯子里橙黄的烈酒,淡淡答道。 嗯,很稳定,确切地说,是太稳定了! 而越是这样反常,才越是让人担心,所以他想尽快带她回帝都。 经过这件事,严楚斐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并不了解,不可否认他是很疼爱她的,对她的要求也几乎是有求必应,然而这些似乎只是仅限于物质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妹妹是个被*坏的小公主,任性妄为刁蛮任性,是个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的小霸王。 他以为像她那么自私的性子,在这世上最爱的一定是自己,所以她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可原来不是! 她看起来一副没心没肺强悍自私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她的伤,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溃烂…… 渐渐的,她的表面光鲜亮丽,里面却已病入膏肓…… 郁凌恒何其聪明,自然听出了严楚斐的弦外之音,但他就此打住,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皇家人的*,不宜打听,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 做人,要大智若愚,明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要装作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 趁现在包房里没人,严楚斐说:“我回去之后会尽量劝我爸,但他听不听我不能给你保证!” “我懂!”郁凌恒点头,表示理解。 严楚斐微微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提醒道:“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爸这人好面子,这次来C市丢了这么大个脸,他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给嵘岚穿小鞋什么的我想是避不可免了!” 郁凌恒笑了笑,应道:“嗯,我会注意!” 严楚斐提醒的这些,他早就有所预料,毕竟像严家这样的身份背景肯定是不能忍受被郁家拒婚的“羞辱”,会报复是正常反应。 该来的总是会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他和郁太太都相信,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嗯,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他们一定会战胜所有难题! 严楚斐抿了抿唇,声音低沉了一分,带着一丝肃杀之气,说:“再忍忍吧,等时机成熟,把臭虫一族连根拔起就好了!” 郁凌恒噙着笑轻轻碰了碰严楚斐的空杯,然后仰头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饮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sk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欧家和郁家的人到了。 郁嵘和欧荣毅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边走边闲聊着。 长辈来了,郁凌恒和严楚斐自然得起身相迎。 然而当严楚斐站起来朝着门口看去时,双眼倏地一亮。 “那谁啊?”他正跟郁凌恒并肩站在一起,便用肩撞了撞郁凌恒的肩头,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哪个?”郁凌恒转眸看他,只见他正双眼发光地盯着某处,便随口问道。 严楚斐说:“你太太挽着的那个!” “哦,那是……喂土匪你别介啊,你可不能对她有想法,那可我是丈母娘呢!!” 郁凌恒顺着严楚斐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巧笑倩兮的云裳与温柔恬静的丈母娘欧晴,本是下意识地要回答,可突然想起他眼神不对,吓得低叫。 跟在郁嵘和欧荣毅身后的,正是云裳和欧晴母女俩。 严楚斐的目光在触及欧晴那张脸时,脑子里有一个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 太快,他没抓住。 严楚斐目光锐利,一瞬不瞬地盯着欧晴,浓眉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为什么他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去!你丈母娘这么年轻啊!”严楚斐对郁凌恒的低叫置若罔闻,目光一直紧锁着欧晴,赞叹道。 欧晴看起来的确年轻,比实际年龄少了十岁不止,与云裳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是母女,倒像是一对姐妹。 她生性淡泊,温柔善良性格软弱,有种与世无争的高贵娴雅,年轻时一定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虽然现在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少了年轻时的稚气,多了一股成*人的性感和风情,更加迷人。 像欧晴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有股让人想要好好保护她的柔弱气质,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见了她也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郁凌恒快被严楚斐的眼神吓死了!! “再年轻你也得喊声阿姨!!”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提醒。 虽说当今社会老妻少夫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他可不想就这样多一个小岳父啊! 泥煤啊! 他俩可是铁杆兄弟啊! 他俩年纪可是不相上下啊! 让他叫他“爸”还不如让他去破腹自尽呢!! NO!NO!NO! 严楚斐若敢对欧晴有啥想法,他拼死也得棒打鸳鸯。 嗯!就这么决定了!! “靠!郁凌恒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么,福气居然这么好,连丈母娘都这么美!”严楚斐羡慕妒忌恨地在郁凌恒耳边小声嘀咕。 “福气这种事呢,是命!羡慕不来的!”郁凌恒瞥了严楚斐一眼,阴阳怪气地哼道,见他还盯着欧晴,连忙将他往一边的角落拽,近乎野蛮地阻断他的视线。 看看看!看什么看! 严楚斐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踉跄,差点狼狈摔倒,若是往常得给他一拳了,非得给他治个让军人形象受辱的罪不可。 但他今天脾气特别好,不止不生气,还兴致勃勃地频频回头去看欧晴和云裳母女俩。 郁凌恒见到严楚斐这副模样就一个头两个大,害怕得不得了。 “你确定你太太是你丈母娘亲生的?”严楚斐微拧着眉,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闻言,郁凌恒脚步猛地顿住,转眸就恶狠狠地瞪他。 怎么说话呢?! 他几个意思? 是在暗示他的郁太太没有遗传到妈妈的美貌是吗?是在拐着弯说他的郁太太不漂亮是吗? 被郁凌恒凶狠的目光瞪得心脏一颤,严楚斐连忙讪笑着解释—— 题外话: 吼吼!!求月票~~求月票~~今天28号了哦~~月票一张变三张哟~~你们投了吗?后面还有加更哟~~~你们月票投得多,我一激动码字就会很快滴哟~~~还想要多少加更就看你们了哦~~么么哒~~~【有重要通知,请看留言区】 ☆、第238章 :心狠手辣的小妖精(加更求月票) 被郁凌恒凶狠的目光瞪得心脏一颤,严楚斐连忙讪笑着解释—— “别恼啊!我没有质疑你太太美貌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太太的性子跟你丈母娘的性子显然是南辕北辙,你太太怎么就一点都没遗传到你丈母娘优雅淡然温柔娴静的气质呢?” 然而严楚斐的解释并没有让郁凌恒高兴起来。 “你这是在影射我太太粗俗野蛮?!”郁凌恒更不乐意了。 严楚斐立马摇头,“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 “你敢说你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是!”严楚斐矢口否认,精锐的目光快速地瞟了眼他的身后,然后脸色一正,义愤填膺地说道:“你太太明明是个性格直爽敢爱敢恨的女人,你怎么能说她粗俗野蛮呢?!郁凌恒你真是太过分了,这么伤人的话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严楚斐一边义正言辞地谴责道,一边甩开郁凌恒的手,像是很嫌弃他一般朝着不远处的欧阳走去。 郁凌恒被严楚斐一番话说得莫名其妙,不由皱着眉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严楚斐离去的背影,无语呐呐,“说什么呢,神经病啊……” “我粗俗野蛮?” 突然,他的身后飘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阴森又恐怖。 郁凌恒猛地转身。 目光触及郁太太那张皮笑肉不笑的小脸,郁凌恒吓得心脏狠狠一颤,忙不迭地解释,“不是啊,我我……不是我……是他……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急得语无伦次。 “呵呵!”云裳双臂环胸,微微歪着脑袋,姿态倨傲地睥睨着惊慌失措的男人,蔑然冷笑。 “郁太太,你别听他胡说,他在挑拨离间呢,你别中他的计啊!”郁凌恒被郁太太笑得头皮发麻,连忙抓住她的小手,一边恨恨地瞪着不远处已经和欧阳聊上天的严楚斐,一边着急地对郁太太说。 感觉到郁凌恒充满仇视的目光,严楚斐转眸朝他们看过来,勾起唇角挑衅地对郁凌恒露出一个微笑。 郁凌恒狠狠磨牙,恨得咬牙切齿。 “他挑拨离间?”云裳挑着眉,噙着笑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嗯嗯嗯!”他点头如捣蒜。 “动机呢?” “他妒忌我们有*终成眷属。” 噗…… 又是这个!! “那不是欧阳吗?”云裳阴测测地冷笑。 他以为他谁啊?昨晚说欧阳妒忌他,今天又说严楚斐妒忌他,还能人人都妒忌他啊? “他跟欧阳一个德行!”郁凌恒阴起兄弟来毫不心慈手软,心想着严楚斐既然对他无情,那就休怪他无义。 “呵呵!” “宝贝儿你别这样笑,真的,听起来特别瘆人。”郁凌恒讨好地讪笑着,苦哈哈地求饶。 云裳向他靠近一步,噙着甜美的笑靥帮他整理着有点歪掉的领带,那温柔体贴的模样,简直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太太。 在别人看来,郁先生和郁太太此刻亲昵的样子那可真叫一个浓情蜜意恩爱有加,感情好得羡煞旁人。 “我粗俗野蛮是吗?”她一边慢条斯理地帮他整理着领带,一边用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娇滴滴的吐字。 郁先生正飘飘然地陷在郁太太难得的温柔里,一丝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了几秒,才忙不迭地死命摇头,“不不不——” “回家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野蛮!!” 哪知他话未落音,她本是娇滴滴的声音倏地冷如冰雕,同时她的手捏住领带的结狠狠往上一推—— “呃……咳咳咳……” 郁凌恒不可抑止地爆出一阵咳嗽,咳得脸红脖子粗,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她差点把他勒死! 感觉到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云裳一秒钟变贤妻,嘟起嘴矫揉造作地娇嗲,“哎呀!对不起啊老公,不小心手滑了一下,你不会怪我的呵……” 郁凌恒欲哭无泪,他能说啥?他敢说啥? 他啥也不能说!啥也不敢说! 因为他还没活腻呢!! 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妖精!! 在众目睽睽之下,郁凌恒只能努力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昧着良心说:“没事,老公被你勒得一点都不难受!” 不远处的严楚斐已经很不道德地笑出了声。 被勒得都翻白眼了还说“一点都不难受”,这惧内惧得也太有出息了! 郁凌恒咬着牙根狠狠一眼瞪过去。 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嘲笑他,想死得紧了吧! 严楚斐摸摸鼻子,佯咳两声,避开郁凌恒凶狠的瞪视。 郁先生的回答让郁太太颇为满意,她勾着唇角手脚利索地重新整理着他的领带,三两下就搞定,然后拍拍他的胸口,对他阴测测地笑了一下,转身朝着妈妈欧晴走去。 被郁太太转身前那别具深意的一个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似乎已经预见自己今晚回家将会遭遇怎样非人的对待…… 郁凌恒默默叹了口气,灰溜溜地朝着欧阳和严楚斐走去。 严楚斐和欧阳正站在落地窗前,均是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 看到郁凌恒走过来,严楚斐的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扬。 “笑什么笑!”郁凌恒走上前就朝着严楚斐一脚踹过去,切齿啐骂。 “我牙白不行啊!”严楚斐身子一侧,极其轻松就躲过他的袭击,不正经地说道。 “少得意!你也会有这一天的!”郁凌恒恨恨地说。 严楚斐霍地睁大双眼表示对他的话感到惊奇和不屑,冷笑一声,嗤之以鼻,“我?不可能!我严楚斐可是有底线的好么!让我做老婆奴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可不是!他对太太这种生物可是有要求的好么! 他才不会娶一个像云裳这种性格泼辣又强势的女人,让他如郁凌恒讨好云裳这般低声下气地去讨好一个女人?做梦呢,下辈子都不可能! 严楚斐一脸笃定,一声“老婆奴”听起来隐隐有点人身攻击的意味,郁凌恒不爽极了。 “年轻人,有些话可别说太满了,会遭报应的!”郁凌恒冷笑,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懒懒说道。 在没遇到云裳之前,他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对一个女人包容到如此地步,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更更没想到自己爱一个女人胜过爱自己! 如果还没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谁都无法预料自己今后将会为爱做出什么样的牺牲和改变,只有真正遇见了,才会明白自己以前那些大男子主义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你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对她好,掏心掏肺不遗余力。 如古代那些君王,为了博得心爱之人一笑,愿倾尽江山。 而郁凌恒此刻的想法,严楚斐是体会不了的。 报应? 严楚斐嗤笑:“我告诉你,这‘报应’绝对落不到我头上来,我的太太一定是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好女人,最重要的是,她会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嗯,他以后的太太必须是那种以他为天的传统小女人! 只有娶那样的老婆人生才美好,乖巧听话,无需男人费心去哄。 男人在外要拼搏奋斗打造自己的王国,回家还要像个奴隶似的讨好伺候老婆…… 这样的人生想想都觉得生无可恋了好么! 听了严楚斐对未来另一半的要求,郁凌恒很不给面子地笑了。 连欧阳的嘴角都有了蔑然的幅度。 毫无疑问,他被嘲笑了。 郁凌恒毫不客气地用一种轻蔑的口吻说:“我赌你找不到这样的女人!” “特么你咒我呢这是?!”严楚斐拧眉怒道。 天下女人千千万,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各方面都让自己满意的女人! “不敢赌?”郁凌恒挑眉。 不敢? 呵呵!有什么不敢的?! 当下,严楚斐笃定迎战,“赌什么?” 郁凌恒说:“赢的一方可以向输的一方任意提一个要求,输的一方不能拒绝!” “好!就这样说定——”严楚斐二话没说,一口答应。 “等等!” 可严楚斐话没落音,一旁本是悠闲惬意看着热闹的欧阳突然慵懒出声。 郁凌恒和严楚斐双双朝他看去。 欧阳,“算我一份!” “行啊!我正方他反方,你押哪边?”严楚斐以为欧阳会站在自己这边,立马双眼发亮地看着欧阳,一脸等待支持的模样。 哪知—— “反方!”欧阳淡淡吐出俩字。 严楚斐,“……” 郁凌恒笑了,得意又张狂。 刚才严楚斐那声“老婆奴”不止惹到了郁凌恒,同样也得罪了欧阳,因为严楚斐的言辞间有着嫌弃云裳的嫌疑…… 自己外甥女被嫌弃,他当然不能忍。 “来日我们若输了,要求随你提,你若输了,我也不想提什么要求,你就当着我们的面跪在你女人面前唱首‘征服’就可以了!”欧阳慢悠悠地补充道。 “这主意不错!”郁凌恒立马点赞。 严楚斐嘴角抽搐,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恶狠狠地咬牙切齿,“你们给爷滚犊子!” 唱征服? 还跪着? 还众目睽睽之下? 做梦呢!! 严楚斐气得朝着郁凌恒和欧阳一人一脚踹过去。 郁凌恒轻松躲过严楚斐的脚,顺势一把搭住他的肩,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正色道:“好了,楚斐,跟你说个正事!” “啥正事儿?”见郁凌恒正经了,严楚斐也收起了玩笑的姿态。 郁凌恒转眸看了看周围,见大家都在各自聊天,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他才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分,“找人给米娅弄个保外就医吧!” “米娅?”严楚斐微微拧眉,想了想,用下巴点了点欧阳,“他家那个?” “嗯!”郁凌恒点头。 打从听到“米娅”两个字,欧阳本来还算温和的脸瞬时冷若寒冰,朝着郁凌恒狠狠一眼瞪过去,那眼神好似在说“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 郁凌恒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ok!没问题!”严楚斐点头,一口应下。 欧阳,“不用——” “哎哟你就得了吧!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说什么不用,就你这严重内分泌失调的样子再不把人弄出来给你消消火,指不定你还得整什么幺蛾子呢!”郁凌恒一口抢断欧阳的话,嗤道。 把米娅弄出来,欧阳就没心思来管他和郁太太了,郁凌恒是这样想的。 郁凌恒一激动,音量颇大,引得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几个人朝他们看过来…… 欧阳很想给郁凌恒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狠狠来一拳。 你丫才内分泌严重失调!! 严楚斐答应捞人,欧阳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则免不了小小激动起来。 然而后来,令欧阳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心潮澎湃地等待着,等来的却是米娅拒绝保外就医的消息…… 三人正说着,郁嵘突然走了过来。 “楚斐啊!”郁嵘扬起和蔼可亲的笑容,走到三个小辈面前。 三人立马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端正站姿看向郁嵘。 “老爷子!”严楚斐礼貌地对郁嵘点了点头。 “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可行不可行啊?”郁嵘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拿着长方形的盒子,笑米米地说。 “老爷子但说无妨!” 郁嵘将拐杖递给郁凌恒,郁凌恒连忙接着,然后郁嵘一边把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副字画,一边缓缓说道:“是这样的,我呢前不久偶然得到一幅字画,对方说是唐寅的真迹,但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听说四爷对这方面颇有研究,你可否带回帝都让他帮我瞧瞧?” 闻言,严楚斐愣住了。 这老爷子可真本事啊,居然把四爷的喜好都打听得如此清楚。 四爷最大的兴趣就是鉴赏古玩,特别是字画…… 只是……带回去? 这不是等于变相的…… 这可不行,他若敢拿回去,四爷得弄死他! 到了四爷那个位置,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投其所好,可四爷从不接受,甚至对这种事很是避讳,还会严惩送礼之人。 严楚斐想,老爷子这么做应该是想缓和郁严两家的关系,毕竟拒婚一事的确惹恼了严家,接下来郁家一定会有不小的难题将要面对。 只是老爷子似乎想得也太简单了,四爷怎么可能会收他的字画?即便这副字画再珍贵,再难得,四爷也是不会要的! 严楚斐嘴角抽搐,为难讪笑,“这个……” 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看出严楚斐的拒绝之意。 “好吧,是我强人所难了。”郁嵘见状,脸上泛起一丝遗憾,状似无奈地轻轻一笑,抱歉地说道。 帮不上忙,严楚斐也有些愧疚和难为情。 郁嵘说完,失望地转身欲走,可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眼含期盼地看向严楚斐,说:“要不这样吧,我拿着这幅字画,楚斐你帮我拍个照,然后你把照片给四爷看看,他若觉得这字画有真迹的可能,那等有机会他到C市来的时候我再亲自请他帮忙鉴定,你看这样可好?” 严楚斐觉得这个办法好,他既不用为难,又不会让老爷子太失望,两全其美。 拿张照片给四爷看,这点小事他还是办得到的。 “好好好,这样好!”严楚斐当即点头,一口应承下来。 严楚斐很积极地掏出手机,准备给郁嵘拍照。 郁嵘拆开捆绑着字画的绸带,一边将字画展开,一边对严楚斐说:“那边光线好一点,我站那边去。” 说着就拿着字画往一边走去。 严楚斐、郁凌恒和欧阳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同时转头去看已经站在沙发左侧的郁嵘。 三人纳闷,老爷子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还有哪里的光线会比落地窗这里更亮堂? 不过算了,严楚斐想,老爷子想站哪儿就站哪儿吧,反正也只是照个相交个差罢了。 严楚斐拿着手机走过去。 举起手机正要拍,却见郁嵘对他指了指右边,意思让他站在他指定的位置去拍…… 严楚斐不疑有他,往右移了移,很听话地照做了。 咔嚓一声轻响,画面定格。 照片拍好,郁嵘立刻走过去,严楚斐很识趣地把拍好的照片拿给老爷子看。 照片里,郁嵘拿着展开的字画,身后背景是沙发和茶几,以及不小心侧脸入镜的欧晴…… 郁嵘满意。 “楚斐,有劳了!”郁嵘将手机还给严楚斐,拍拍他的肩,特别郑重地说。 “老爷子哪儿的话啊,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严楚斐收起手机,保证道:“回去我就给四爷看,尽早给您答复!” 郁嵘点头,笑容可掬。 然后,郁嵘一声令下,告知服务生可以布菜了。 众人依次入席。 “老欧,来,这第一杯我敬你!” 待服务生退下后,郁嵘端起酒杯看向欧荣毅。 “老爷子客气了,应该我敬您才对!”欧荣毅连忙也端起杯子,边说边向郁嵘举杯。 郁嵘爽朗一笑,转头看了眼正在给妈妈钳菜的云裳,说:“你这么好个外孙女嫁进我们郁家,是我们郁家的福气啊,该我敬你!来来来,干了!” 说完,郁嵘微微仰头,滴酒不剩。 郁嵘诚心诚意,欧荣毅自然得跟着一口饮尽,以表敬意。 “这丫头的性子啊,倒有点遗传我年轻时候的脾气,又倔又烈!以后您老可要多担待点才好。”放下杯子时,欧荣毅有些自豪又有些无奈地说。 郁嵘哈哈一笑,“没事!烈点好!我家这匹野马就需要裳裳这种烈性子来收服!” 野马…… 郁凌恒差点被一口菜噎死,抬眸哀怨地看了太爷爷一眼。 云裳也差点喷了,连忙用餐巾捂住嘴,歪着小脸去看一脸黑线的郁凌恒,忍俊不禁。 感觉到郁太太充满嘲笑的目光,郁凌恒给了她一个“再笑回家弄死你”的凶狠眼神。 正在这时,包房里的电视突然打开,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条国际新闻…… “……据报道,我国总统严谨尧于今日上午抵达……” 当新闻主持人说出这句话时,突然“哐”地一声,有人的果汁杯从手里脱离…… 题外话: 一万二了哟~~~菇凉们,泥萌投票了么?月票能保持前三的话,明天继续加更哟~~快快快,求月票哇~~求月票哇~~~求月票哇~~~重要的事说三遍!!!【客服端】投票才是1变3哟,3G版和手机W站只有1变2哦,所以一定要【客服端】投票,记住啊! ☆、第239章 :我可以保护你的(求月票) 当新闻主持人说出这句话时,突然“哐”地一声,有人的果汁杯从手中脱离…… 是欧晴。 玻璃杯掉在桌上,半杯果汁打翻,不止欧晴身上溅了果汁,还波及了坐在她身边的欧恬和云裳。 “呀!”欧恬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边上躲,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对……对不起……”欧晴的脸色苍白如纸,低着头忙不迭地小声呐呐。 一副窘迫又恐慌的样子。 “妈你没事吧?”云裳连忙拿起餐巾递给已然慌成一片的妈妈。 欧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纷纷朝她投去目光的众人,磕磕巴巴地说:“没没、没事……” 看着妈妈有些异常的模样,云裳微微蹙眉,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怎么了?”郁嵘也看了过来,关切地问。 知道妈妈这会儿正紧张,云裳看向太爷爷,微微一笑,代替妈妈回答道:“没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说完,她一边轻轻扶着妈妈起身,一边优雅得体地对大家说道:“抱歉!失陪一下!”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都没有太在意,除了…… 郁嵘和严楚斐。 郁嵘将欧晴惊慌失措的全过程都尽收眼底,唇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 而严楚斐在欧晴打翻杯子的那瞬,抬眸随意看过去,目光触及欧晴手腕上的那颗血玉珠子时,眉头一皱。 这个…… 他今天被什么鬼附身了吗?为什么对郁凌恒岳母手腕上的那颗珠子也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真是邪了门了! 洗手间里。 欧晴低着头,一边用湿巾擦拭着不小心溅在衣服上的果汁,一边默默吸气,好半晌才终于把急促而混乱的心跳稳定下来。 云裳站在一旁,双臂环胸,姿态慵懒地轻轻靠着洗手台的边缘,目光锐利地盯着妈妈的侧脸,轻咬着唇角若有所思…… 一会儿后,见妈妈处理得差不多了,云裳微微侧身面对着妈妈,“欧小晴你怎么了?” “没事啊。”欧晴抬眸看了眼女儿,摇头道。 “真的?”云裳双眸微眯,尾音拉高,表示严重怀疑。 欧晴轻轻一笑,淡定自若地说:“当然是真的,难道你希望我有事啊?” 呃…… 云裳发现自己被妈妈将了一军。 她当然不希望妈妈有事啊!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就是妈妈了,她希望妈妈下半辈子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再没有什么比妈妈的健康和开心更重要了! 欧晴的脸上已不见刚才在包房里的惊慌,情绪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而且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常让女儿起了疑心,所以预料到女儿会追问,她早就在心里默默想好该怎么应答…… 云裳盯着妈妈看了半晌,却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可是不知道是她太敏感还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她却又说不上来。 “妈!”云裳突然正色地轻轻喊了一声。 欧晴正低着头洗手,“嗯?” “你心里是不是藏着很多秘密?”云裳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盯着妈妈的脸,半真半假地问道。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妈妈,不放过妈妈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欧晴面色如常,垂下的眼睑很好地将眼底的情绪掩饰了过去…… 待眼底情绪快速隐退之后,欧晴抬起头看向女儿,嗔怪道:“胡说八道,我能有什么秘密!” “那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云裳凑上去紧挨着妈妈,抱住妈妈的手臂,嘟着嘴撒娇地问。 欧晴目光微微闪烁了下,佯怒地瞪她一眼,轻喝,“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啊?!” “别逃避话题!”云裳俏脸一板,双手轻轻抓住妈妈的肩,将妈妈掰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面对女儿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欧晴抬手拨了下额前的发丝,以此掩饰着自己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虚。 然后她抬眸,状似无奈地轻叹一声,“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我哪知道啊,我要知道还问你啊?”云裳娇嗔,抱住妈妈的手臂轻轻摇着,“说啦老妈,你有心事别老是憋在自己心里嘛,我都这么大了,我可以帮你分担的,我可以保护你的!” 我可以保护你的…… 云裳最后一句话,狠狠戳中了欧晴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双眼控制不住地微微泛红。 是啊,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一眨眼女儿都这么大了,都可以保护她了…… 前尘往事还历历在目,那些伤痛的过去仿佛就在昨天,有些人埋在心里那么多年,以为不去触碰就会慢慢淡忘,可原来,想忘记又岂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简单…… “我知道你长大了,也可以保护我了,但我真的没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吗?”欧晴轻轻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欣慰的微笑,抬手抚了抚女儿的脸颊,不急不缓地柔声说道。 既然有些人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那么有些事又何必再提? 嗯,不必再提! 云裳看着妈妈脸上的那抹笑容,心里不由微微泛酸,妈妈明明笑得那么美丽优雅,可她却从妈妈的笑容里感觉到了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忧愁和悲伤…… 女儿的目光饱含着心疼,欧晴有些害怕自己好不容易稳住的情绪会收到波动,连忙佯装随意地转过身去,低下头继续洗手。 “妈。”云裳从后面抱住妈妈的腰,将下巴搁在妈妈肩上,看着镜子里的妈妈和自己。 “嗯?”欧晴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你爱爸爸吗?” “……”欧晴洗手的动作微微一滞。 沉默的空气中,除了哗哗水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嗯?你爱他吗?” 欧晴没回答,云裳等了几秒之后,歪着头看着妈妈的侧脸,继续追问。 悄悄咽了口唾沫,欧晴抬眸瞪着镜子里的女儿,无奈极了,“好好的又问这个做什么?”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二选一而已,很难回答吗?”云裳挑着眉,声音听起来倒是很柔和,可言辞犀利,隐隐有着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欧晴被逼得没办法,咬咬牙,只得点头,强装镇定地轻叫道:“当然爱啊,不然我嫁给他做什么呢!” 只是爱,也分很多种。 有些人,即便不能长相厮守,也始终无法从心中剔除…… 而有些人,即便朝夕相处,即便拼尽全力,两颗心也始终无法真正靠在一起…… 有多少家庭是纯粹的爱情?有多少夫妻又能相爱一生? 只怕少之又少吧! 就算是因为相爱而结合,待时光飞逝,过不了许久,爱情也会变成亲情。 而她和云铭辉,直接省去了爱情变亲情的过程…… 所以有些爱,叫亲情! 云裳敏锐地听出妈妈的话隐藏着不易觉察的心虚…… 她问:“有多爱?” 很多事她心里已经有数,但妈妈不跟她坦白,她也没办法去戳破。 因为她无法确定,戳破之后,给妈妈带去的会是释怀或是伤害。 释怀便罢,若是伤害…… 试问她怎么能伤害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妈妈呢? 所以,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找机会一点一点地试探。 欧晴受不了了,蹙眉转身,佯怒轻斥,“你这丫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尽问些无聊的问题。” “哎哟妈妈,我是你亲闺女,你跟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又不会笑话你,来嘛,跟我说说呗!”云裳软硬兼施,一会儿咄咄逼问,一会儿又撒娇发嗲,软磨硬泡地缠着欧晴。 欧晴抬手就在女儿的脑门上用力戳了一下,“我看你真是太闲了,赶紧生个孩子吧你!” 呃…… 生孩子…… 云裳囧,啼笑皆非,“闲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当初生我就是因为太闲所以把我生下来当玩具解闷儿的么?” 欧晴也哭笑不得,完全被牙尖嘴利的女儿气得说不出话了。 “妈——” “好了,我们该出去了,再不回去你小舅得来找我们了。” 欧晴真是有点怕了,怕女儿再问些她根本答不上来的问题,所以在女儿开口的那瞬,她就连忙一边找着借口,一边朝着门外快步而去。 云裳缓缓转眸,看着妈妈走得略显匆忙的背影,一双泛着锐利光芒的桃花眼一点一点地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 如郁凌恒所料,如严楚斐所说,嵘岚后来果然遭遇了一场不小的冲击…… 看中的地皮批不到,好几个大项目被查,一个个棘手的问题接撞而来。 一个月后。 郁凌恒给严楚斐打了个电话。 “土匪,你爸什么意思啊?真要把郁家赶尽杀绝啊?” 电话一接通,郁凌恒张口就一通嚷,气愤填膺。 哪知,电话彼端的严楚斐凉飕飕地飘来一句,“不是我爸!” 闻言,郁凌恒惊诧,“那是谁?” “四爷!”严楚斐的语气透着一丝凝重。 “……”郁凌恒惊得说不出话了。 四爷? 这个……不会吧?! 杀鸡何须牛刀啊! 郁凌恒狠狠拧眉,想不通,“为什么?” 郁家拒婚,严家觉得颜面受损,那应该也是由严道东给嵘岚小鞋穿啊,哪用得着日理万机的四爷动手呢? 再说了,拒婚一事,也不能全怪罪在郁家头上,严家也得承担一半责任。 毕竟严家逼婚全凭严甯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孩子没有,严甯又推翻了先前的说辞,矢口否认与郁凌恒有任何关系,严家便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强迫这场婚事。 只不过严家尊贵,觉得失了面子,那小小报复一下郁家倒也算是在常理之中。 但依现目前的趋势,这报复得就有点太过了,不太合乎情理。 郁凌恒也想过,初润山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如果他和严甯在酒店的照片是初润山故意泄露给严家的,那么初润山的目的肯定是想搞垮郁家。 估计初润山也早就看出他非云裳不可,所以想把他的感情和生活搞得一团糟,那样郁家和嵘岚早晚会出大纰漏,初家便可以趁虚而入…… 初润山想从中挑拨,最好能让郁严两家水火不容,那样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现在事情并未朝他预期的那样发展,郁严两家没有彻底闹僵,但初润山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严家是真的恼了,郁家或多或少都会受点损失。 知道严家在刁难嵘岚,初润山心里肯定特别痛快,所以这一个月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估计是躲在暗处看郁家的笑话,在偷着乐呢。 “我觉得问题出在你太爷爷那张照片上!” 题外话: 今天继续加更哟~~~吼吼~~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240章 :您的目的达到了(加更求月票) 知道严家在刁难嵘岚,初润山心里肯定特别痛快,所以这一个月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估计是躲在暗处看郁家的笑话,在偷着乐呢。 在严甯没了孩子之后,初润山手里那组照片的杀伤力锐减,加上他们都有了防备,初润山那么狡猾,必然怕引火烧身,所以谅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因此,他一点也不担心初润山会在此时出来兴风作浪。 嗯,他的心里现在就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到底郁家哪里惹到四爷了,四爷居然要亲自动手…… “我觉得问题出在你太爷爷那张照片上!”严楚斐低沉凝重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郁凌恒眉头一拧,“怎么说?” “来,咱俩分析一下,你看啊,按理说,就算严家要给你们郁家一点教训,也不至于连着查嵘岚几个大项目还一块地都不批给嵘岚,这个教训有点太大了!”严楚斐说。 “嗯,我也觉得有点反常!”郁凌恒点头赞同,所以才忍不住给他打了这个电话。 严楚斐轻叹一声,有些懊悔地说:“还有,我把你太爷爷那张照片拿给四爷看的时候,四爷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闻言,郁凌恒心里咯噔一下,“变成什么样了?” “这个我就无法跟你具体形容了,总之就是很难看,接着一堆问题就砸在你们嵘岚头上了!”严楚斐说完又叹了一声,“我打听过,是四爷授命的。” 照片…… 郁凌恒沉默半晌,突然说:“你把那张照片传给我看看。” “嗯!” 一会儿后,郁凌恒打开微信,接收照片。 当照片传来,他盯着照片出神…… 许久之后,他发过去一段语音,“你怎么想的?” 严楚斐:“毫无疑问,肯定是这张照片惹到四爷了,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郁凌恒:“哪两种?” 严楚斐:“第一,是你太爷爷企图行贿的行为触犯了四爷。第二,是照片里有什么人或物惹怒了四爷。” 人或物? 严楚斐这是话里有话吧,他也发现端倪了? 郁凌恒狠狠拧着眉头,指尖轻触手机屏幕,往上拉,点开照片,犀利的目光再次将照片里的每一个细节都看了一遍,大脑有什么一闪而过…… “有没有办法解决?”沉默半晌,郁凌恒问。 严楚斐:“暂时没有,因为我还没猜出四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郁凌恒:“那你继续猜,保持联系!” 严楚斐:“嗯!” 关了微信,郁凌恒把手机搁在办公桌上,椅子一转,面向落地窗。 他拧着眉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脑子里不停回放着那张照片,思绪飞快转动着…… 突然,他起身,一把拿起桌上的手机,大步流星地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 郁家。 心殿前院。 郁凌恒走进去时,看到郁嵘正提着一个喷壶给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太爷爷!”他走到郁嵘身边,喊了一声。 郁嵘转头瞟了他一眼,微微挑眉,“你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问完又转回头去继续浇花。 郁凌恒目光犀利地盯着悠闲自得的太爷爷,没说话。 身边没动静,郁嵘等了几秒,又转过头来狐疑地问:“怎么了?” “太爷爷您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郁凌恒意味深长地反问。 “着急什么?”郁嵘继续浇花,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现在公司好几个项目都停了!” 郁嵘转头凉飕飕地看了郁凌恒一眼,“你才是嵘岚的总裁!” 呃…… 郁凌恒被噎得无言以对。 狠狠拧了拧眉,他微眯着双眸,说:“太爷爷,您真不怕嵘岚毁在我手上吗?” “反正都是留给你的。”从始至终,郁嵘都是一副特无所谓的口气。 “……”郁凌恒无语了。 不对劲儿! 太爷爷的反应太不对劲儿了! 嵘岚有了麻烦,太爷爷居然一点都不着急,不着急也就算了,怎么看起来好像还很开心…… 太诡异了! 太爷爷到底是老糊涂了,还是另有所谋? “太爷爷,您为什么要给四爷那副字画?”默默斟酌了许久,郁凌恒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觉得呢?”郁嵘神色自若,头也不抬地继续浇另一盆花,淡定从容地不答反问。 郁凌恒在心里偷偷给了太爷爷一个白眼。 狡猾谨慎的太爷爷,那张嘴可真是紧得撬都撬不开,任凭他旁敲侧击了这么久,就是不肯给个痛快的答案,模棱两可的回答可真是让人抓狂。 “其实您想给四爷看的……”看太爷爷如此气定神闲,郁凌恒终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无奈之下只得先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并非是字画吧!” “哦?”郁嵘的嘴角轻轻扯了扯,似笑非笑地看着大曾孙,“那你觉得我想给四爷看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猜您是故意惹四爷生气。”郁凌恒不敢确定,只能保守地说道。 “哦?”郁嵘挑眉,笑意更明显了一分,同时,他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类似赞赏…… “或者说,您是想试探四爷是不是还在乎某样东西!”看太爷爷的反应,郁凌恒隐隐有种自己猜对了的预感。 “然后呢?” “您的目的达到了!” 太爷爷想利用那张照片去试探四爷,四爷见了那张照片,若不生气,则表示四爷已经淡忘过去且心如止水,反之,四爷若生气,那则表示四爷心里还在乎着照片里的某样东西…… 而太爷爷该如何得知四爷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呢? 那就得从嵘岚今天所遭遇的困境来判断了。 所以嵘岚今天遇到的麻烦越大,就越是说明了四爷的态度。 为什么呢? 因为身为总统,那么尊贵的身份,岂能容忍被人如此算计,所以这是四爷在惩罚太爷爷的胆大妄为。 明明嵘岚出了事,太爷爷却毫不着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浇花剪草,便足以说明太爷爷的目的达到了。 嗯,这样好像就说得通了。 郁凌恒本是有些混乱的思绪,豁然开朗。 听了郁凌恒的话,郁嵘但笑不语,只是盯着他看了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放下水壶就走了。 郁凌恒拧眉,疑惑不解地看着太爷爷朝着屋里走去的背影,唇角微微抽搐。 太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是承认还是否认啊? 还有,到底他猜对没有啊?! 对不对倒是给句话啊,不给话给点提示也好啊,就这样走了是什么意思啊! 啊啊啊…… …… 在嵘岚遇上麻烦的时候,朝阳也没能幸免,被质监部门各种蓄意刁难。 不过相对来说,比嵘岚面临的困难要好上许多。 而朝阳面临的为难力度,显然才是严道东的作为。 次日,郁凌恒和云裳在百忙之中抽空一起吃午饭。 餐厅里,云裳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愤愤吐槽,“这严家可真是仗势欺人,简直太过分了!明明自己蠢得被人利用了,居然把气撒在郁家和欧家头上,皇亲国戚就可以这样不要脸么?” “郁太太你可以小声点吗?” 郁凌恒悠闲自得地低头用餐,听了她的话后头也不抬地懒懒说道。 “干吗?”云裳正在气头上,闻言没好气地娇喝一声。 “隔墙有耳!”他抬眸看她,似真似假地提醒她。 那眼神好似在对她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目张胆地辱骂皇族,不怕被降罪么”…… 云裳杏目一瞪,怀揣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犟劲儿,说:“有耳就有耳,怕啥?” “你想去警局参观吗?”郁凌恒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个弧度。 “拜托!当今社会言论自由好么!”云裳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冷嗤道。 他毫不客气地嘲笑她,“你真觉得是这样的吗?” “……”她一怔,被嘲笑得哑口无言。 对啊,说是说言论自由,可哪里又真能言论自由。 云裳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低着头使劲儿戳着盘子里的肉,以泄心头之愤。 “就这么生气?”郁凌恒好笑地看着她,手横过桌面,*溺又亲昵地碰了碰她鼓起的脸颊。 “当然生气啊!被人这样欺负能不生气么?”她啪地一声把叉子拍在桌子上,忿忿道,续而突觉不对,她蹙眉看他,眼底泛起一丝狐疑,“你不生气吗?” 今天的郁先生有点反常耶……不!确切地说,他从昨天起就开始反常了! 这一个月里,嵘岚遇到的问题大大小小不曾断过,他虽然没有表现得很焦虑,但也绝不似今天这般轻松。 要知道,嵘岚可比朝阳惨多了。 而他今天居然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是他找到应对的办法了?是嵘岚的难题都解决了? “本来很生气,不过现在不生气了。”郁凌恒轻轻勾唇,溢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句话,透露着某种云裳听不懂的讯息…… “为什么?”她大惑不解,惊讶又好气地问道,心中暗喜。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真的找到解决危机的办法了? 哪知下一秒,他就气定神闲地泼了她一盆冷水,“因为发现生气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云裳狠狠剜了眼吊胃口又给不出个满意答案的男人。 真是的,害她白高兴一场! 接收到她饱含嫌弃的目光,他但笑不语,那笑容,高深莫测。 突然,一阵铃声在云裳的左手边响起。 是她的手机响了。 歪过头去看了眼来电显示,她立刻拿起手机,接起,“太爷爷。” “裳裳,我现在有点不太舒服,你回家去拿上我的药,马上给我送到海X酒店来!” 电话彼端,是郁嵘严肃凝重的声音。 云裳一听,立马紧张起来,一边点开免提,一边抬眸去看对面的郁凌恒,担忧着急地问:“太爷爷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要不先去医院吧……” 听说太爷爷不舒服,郁凌恒本已举到嘴边的食物立刻不吃了,拧眉盯着郁太太的手机。 郁嵘说:“不严重,你帮我把药送过来就行了,我吃颗药就没事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走不开!” 闻言,云裳依旧很着急,郁凌恒却脸色松缓下来,眸光微闪,神色复杂…… 她抬眸看他,他对她轻轻点头。 于是她立刻说:“那好,我马上回家拿药!”说完还不忘叮嘱,“太爷爷,如果你真的难受,可别硬撑啊!” “嗯。” 挂了电话,小两口立马结账,匆匆赶回郁家去拿太爷爷的药。 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海X酒店,云裳攥着太爷爷的药直奔太爷爷所在的包房。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包房里居然有个巨大的坑在等着她往里面跳……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嗓子都吼哑了~~~哎~~~╮(╯▽╰)╭ ☆、第241章 :一个神话般的男人 回郁家去拿了药,郁凌恒载着云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海X酒店。 到了酒店,车子刚停稳,担忧着急的云裳就亟不可待地推开了车门。 她下车正要往酒店里冲,却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还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你不一起吗?”她蹙眉回头,狐疑地问。 郁凌恒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车里,对车外皱眉不悦的郁太太说:“太爷爷不是说他有很重要的事吗?也许是会见什么很重要的人吧,我去了可能不太方便,既然太爷爷让你去,你就一个人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他分析得合情合理,云裳想想也对,便没再坚持要他同行,点头,“那行,我一个人上去。” 说完,她转身欲走。 “裳裳!”郁凌恒突然喊了一声。 “嗯?”云裳已经往前奔了两步,听见他喊又回过头来,微微低头去看他。 郁凌恒犹豫了几秒,才佯装随意地说道:“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云裳心里担忧太爷爷,没空去注意郁先生的轻微异常,点头说了声“好”,便攥紧太爷爷的药朝着酒店电梯直奔而去。 很快,她到达太爷爷所在的包房楼层。 一走出电梯,她立马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不寻常的肃冷气息。 而走道里,一片死寂般的沉静,仿佛这一层楼根本没有人,甚至没有活的生物。 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悚。 她没有立刻转头就走的原因是,走道的尽头,直挺挺地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冷面男子。 特别像两座冷冰冰的雕像。 两个男子均是一身黑色西服,庄重严肃得像是要去参加葬礼,身高体魄都不相上下,冷得没有一丝情绪的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一左一右像门神似的伫立在一间包房的门前。 那架势,不由让人心里泛起一股望而却步的怯意。 云裳有种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楼层的错觉…… 她转头看向楼层显示牌,再三确定没错之后,她才悄悄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朝着前方那两尊雕像走去。 “站住!” 距离两个男人约莫两米左右,其中一个男子倏地喝道。 而另一个男子则依旧一动不动。 云裳吓得立马刹住脚步,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个,我……”她呐呐,因为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心里难免有点紧张慌乱。 她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了什么大人物的地盘。 因为这两个男人,一板一眼的肢体动作与她意识里所了解的那些纪律严明的军人无异。 “找什么人?”男子又问,声音冷厉严肃。 云裳突然想起太爷爷说过他有很重要的事,郁凌恒刚才也说太爷爷或许是在见什么很重要的人…… 她反应过来,腰杆一挺,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从容回答,“我是郁嵘的曾孙媳妇儿云裳,我帮他送药来的。” 男子伸手。 云裳把手里的药放进男子手里。 男子左右翻看药瓶,还拧开瓶盖仔细查看。 检查完后,男子把药瓶还给她,然后铁面无私地命令,“面向墙壁,双手趴墙!” 很显然,是要搜她的身。 云裳依言而行。 男人的双手从她的腋下一路往下轻拍,确定她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之后,才退后一步,对她说:“你可以进去了!” 于是云裳怀着忐忑又好奇的心情,推开了包房的门…… 推门而入,套房里面的门口同样站着两个黑衣男子,让云裳的心不由更加紧张了一分。 如此戒备森严的守护,与太爷爷见面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一边默默揣测,一边小心谨慎地朝着里面的会客室走去。 进入会客厅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距离门边最近的一个单人沙发里的严楚斐。 严楚斐的姿态与外面的几个男子截然相反,不见丝毫严谨,慵懒地靠着沙发靠背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上的报纸。 第二眼看到的是郁嵘,因为他坐的位置正面对着门。 最后是一个背影……不!确切地说,她只能看见对方的后脑勺而已。 是个男人! 包房里只有严楚斐、郁嵘以及这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后脑勺,勾起了云裳所有的好奇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急躁,居然有种想要立马看到对方庐山真面目的迫切心情。 会客室里的气氛,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轻松自然了许多……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途经严楚斐的身边时,严楚斐抬眸看了云裳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又高深莫测…… 云裳没注意,因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颗后脑勺上。 “太爷爷。” 她走上前去,恭敬地轻轻喊了一声。 “裳裳来了。”打从云裳一进来,郁嵘就看见她了。 陌生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回头。 “嗯,我来了。太爷爷这是您的药——”云裳一边回答,一边朝着太爷爷走去,饱含好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距离的拉近而飘向陌生男子。 当她看到陌生男子的脸时,喉咙像是突然被人卡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她僵在原地,像傻了一般歪着头盯着与太爷爷对面而坐的陌生男子…… 呃,用“陌生”二字好像不太恰当,毕竟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对全国人民来说都不是陌生的。 嗯,她看到的,正是当今总统——严谨尧!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到本人,虽然她们家已经不看新闻好多年,虽然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在第一眼看清他的容貌时,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本人比电视上更好看…… 严谨尧看起来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身形高大体魄健硕,眉目清俊仪表堂堂,双眼炯炯有神凌厉无比。 这样一个神话般的男人,伫立于世界之巅,成熟干练睿智稳重,人格魅力完美到可谓是无与伦比。 即便他不言不语,就只是淡淡地看着你,也能让你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那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之下。 他强大的气场似是与生俱来,即便是征服整个世界,也可手到擒来…… 感觉到云裳投射过来的目光,严谨尧也缓缓转动目光朝她看过去。 本是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神,在触及云裳那张脸时,快速地划过一丝……冷意。 眼前这张年轻美丽的脸孔,精致的五官与自己记忆里那张脸极为神似,尤其是那张自己曾经极为钟爱的唇,简直如出一辙……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女儿都像妈妈,但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就跟她妈妈二十五年一模一样。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 她们母女俩虽然容貌相似,但内在气质却截然相反。 这小姑娘一眼看去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骨子里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狡黠和韧劲儿,有着她妈妈所欠缺的勇敢坚强和敢爱敢恨。 她的妈妈性格太柔,不懂保护自己,永远都让人放心不下…… 这小姑娘看着不错,只可惜是别人的女儿! 哼! 严谨尧冷冷看着呆若木鸡的云裳,目光更冷厉了一分。 “裳裳……” 郁嵘在喊云裳,可云裳沉浸在严谨尧带给她的震撼之中,回不来神。 “裳裳?”郁嵘皱眉,不由加重了音量。 云裳终于回神,反射性地转头去看郁嵘,连忙将手里的药瓶递给太爷爷,“啊?啊!太爷爷您的药!” 她脸颊微烫,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 郁嵘站起来接过药瓶,然后很郑重地为严谨尧介绍云裳,“四爷,这是老朽的曾孙媳妇儿,名叫云裳。第一次见到四爷可能有点紧张,如有冒犯之处,望请见谅!” “裳裳,这位是四爷!”郁嵘连忙又对云裳说。 “哦,四……四爷好!”云裳立刻转身面对着严谨尧,微微弯腰,屏住呼吸紧张地低头问好。 严谨尧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以一种挑剔的目光。 感觉到严谨尧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友好,云裳只以为是因为严甯的关系,倒没往别处想。 不过被人嫌弃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云裳悄悄咽了口唾沫,连忙找别的话题来打破这让人尴尬又恐慌的僵局。 “太爷爷,我给您倒杯水,您先把药吃了吧!”她转头看向郁嵘,说。 郁嵘点头,“好。” 云裳趁着倒水的空档,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暗暗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混乱而急促的心跳,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冷静点冷静点!不就是个总统么,你激动啥?紧张啥?害怕啥? 没出息!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通,她默默咬了咬牙根,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之后,端着水回到太爷爷的身边。 将水杯递给太爷爷,然后拿起茶几上的药瓶,拧开瓶盖倒出两颗药放进太爷爷的手心里。 严谨尧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云裳关心郁嵘的模样,缓缓开口:“郁老的曾孙媳妇儿真是生得乖巧伶俐,难得的是还能如此体贴孝顺,今日一见我总算明白你们郁家大少爷看不上我们家小七的原因了!” 闻言,云裳一僵,唇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 这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言不由衷好么! 郁嵘却面不改色,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边接过药片,一边正色说道:“四爷严重了!严小姐端庄优雅蕙质兰心,能娶到严小姐的男子必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是我们阿恒没福气,早已成婚,已婚身份哪敢欺瞒严小姐和四爷您呢! “至于四爷您说裳裳乖巧伶俐,这点老朽就厚颜无耻地承认了,感谢四爷的夸奖!当然裳裳这么优秀也得归功于她的父母,毕竟遗传基因很重要,所以裳裳身上的有点绝大部分都是遗传至她的妈妈。” 当郁嵘说到遗传基因的时候,严谨尧双眼微微一眯,寒光四起,当郁嵘又说云裳的优点是从妈妈身上遗传来的时,严谨尧凌厉无比的眼神稍微缓和了点。 郁嵘说完,仰头,把掌心的药片轻拍入口,喝口水,咽下去。 吃了药,郁嵘放下水杯,看了眼茶几上的字画,然后抬头看向对面气场强大的严谨尧,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四爷,扰了您的兴致。人老了,身体时常出现状况,望海涵!” 严谨尧若有似无地扯了下唇角,“无妨!郁老无需如此客气,算起来你我也有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今日一见,权当叙旧了!” 然后,郁嵘用一种十分自然的口气把话题转到字画鉴定上…… 云裳双手交握轻贴小腹,直挺挺地站在郁嵘的沙发后面,默默听着太爷爷和当今总统畅意交谈。 她内心纠结,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留下吧,她总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也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怎么的,总感觉严谨尧的眼角余光时不时就会瞟她一眼…… 说走吧,太爷爷又没让她走,她担心自己贸然离开会惹得严谨尧不快,万一给了严谨尧怪罪太爷爷的借口就不好了。 所以即便煎熬,她还是硬着头皮一直一动不动地站着,默默等候。 好在,煎熬很快就结束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郁嵘和严谨尧终于聊完了字画。 当严谨尧拍拍衣摆准备起身之时,郁嵘不紧不慢淡定从容地诚心邀请:“四爷今日行程如何?晚上可否让老朽做个东,为四爷洗尘!” “洗尘就免了,以后会有机会的!”严谨尧摆手,优雅从容地站起来,直接拒绝。 后面一句“以后会有机会的”,说得意味深长。 郁嵘微微一笑,跟着起身,“那老朽就不留四爷了。” 总统大人若是想走,又岂是谁想留就留得住的! “嗯!”严谨尧点了下头,朝着门口而去。 郁嵘和云裳自然得跟随恭送。 见状,严楚斐也放下手里的报纸,在严谨尧和郁嵘走上来时,跟随其后。 郁嵘送严谨尧出了门,在门口两人握手道别。 自然免不了得说两句客套话,可说着说着,郁嵘突然双眼一闭,整个人摇晃了下…… 像是突然贫血晕眩似的。 “郁老!” “太爷爷!” 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见郁嵘突然一副要昏倒的样子,严谨尧自然不可能撒手,下意识地拉住他,另一只手则去协助搀扶。 郁嵘痛苦地紧皱着眉头,像是凭着求生本能一般,在严谨尧来搀扶他时,他伸手抓着了严谨尧的衣领…… 因为是很平常的一个会面,严谨尧衣着比较简单,并没有打领带,于是郁嵘这一扯,就把严谨尧的领扣扯开了一颗…… 云裳见到太爷爷要昏倒,吓得大叫一声,慌忙也伸手去扶。 于是最终,她和严谨尧一左一右地稳稳扶住了郁嵘。 “太爷爷您没事吧?”云裳吓得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担忧地紧盯着郁嵘的脸色。 郁嵘抬手用力捏了捏额头,微微喘息道:“没事,可能是坐太久了,头突然很晕……”顿了顿,他像是缓和了点,抬起头来对云裳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没事没事,现在好多了,别担心。” 云裳担心死了,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嘴上没说,但心里已默默决定,一会儿就带太爷爷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确定郁嵘没事,严谨尧收回了手。 “多谢四爷出手相救,不然老朽这会儿只怕得摔在地上人事不省了。”郁嵘苦笑一声,自嘲道。 严谨尧说:“郁老客气了,这都是应该!不过郁老你这身体还真是大不如前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得多加注意啊!” “老朽都这般年纪了,已经没两天活头了——” “啊呸呸呸!!太爷爷您胡说什么呢?!” 郁嵘话未说完,云裳张口就一通呸,嗔怒道。 本是玩笑话,云裳却听不得,那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逗得郁嵘不由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不说,不胡说了。” 严谨尧忍不住多看了云裳两眼。 曾经,住在他心尖上的那个女孩,生气时也是这样一副可爱的模样…… 晃神不过一瞬,严谨尧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垂眸掩饰着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被扯开的衣领,一边不急不缓地说道:“郁老你的身体还很硬朗,一点小毛病不碍事的,多加注意就好!” “会的会的!有劳四爷费心了!”郁嵘连连点头,感谢不尽,然后转头看向一直搀扶着自己的云裳,小声提醒,“裳裳,还不谢谢四爷?!” 云裳心里在想着带太爷爷去医院检查的事儿,一时有些分神,这会儿听到太爷爷在叫自己,才猛然反应过来。 “啊?哦!谢谢四——” 她下意识地一边抬头看向正在整理衣领的严谨尧,一边诚恳道谢。 哪知,她话音未落,却看到严谨尧的领子里有一抹血红一闪而过…… 太快,她没看清,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待她定睛看去,严谨尧却已经把衣领扣好。 云裳懵了。 她狠狠皱眉,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心里莫名其妙就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样的情绪很不好,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严谨尧脖子里挂着的那抹血红色,会把她平静的生活掀得天翻地覆…… 大脑像是已经一片空白,又像是有很多零碎的画面在飞,她竭力想要抓住一点蛛丝马迹,最终却一无所获。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跳在一瞬间飙到了顶点,恐慌和不安,占据了整个心房…… 思绪太混乱,致使她忘了面前的男人有多么尊贵,有多么可怕,有多么不可侵犯,她甚至忘了周遭的一切。 她的心里不可抑止地升起一股疯狂的冲动,她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于是,鬼使神差地,她倏地朝着严谨尧扑过去,伸手去扯他的衣领…… “啊!” 题外话: 今天月票不见涨就算了,连留言都木有几条~~~太桑心了~~桑心得写更新都木有力气了~~(╯‵□′)╯︵┻━┻(掀桌) ☆、第242章 :伴君如伴虎(感谢大家的月票) 于是,鬼使神差地,她倏地朝着严谨尧扑过去,伸手去扯他的衣领…… 本来彼此距离蛮近的,加上云裳是警校出身,身手比一般女孩敏捷得多,她以为自己出手一定可以看到自己想看的。 哪知,她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了…… 她伸出去的手,指尖还没触到严谨尧的衣领,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狠狠扼住,腕骨瞬时就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扭向身后,只听嘭地一声,整个人以一种狼狈的姿势贴在了墙上…… “啊!” 她痛得发出一声惨叫。 被擒后的第一个感想就是,总统的保镖果然不是吃素的! 左手被擒住反剪在身后,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死死摁在墙上,她的脸颊也被迫紧贴着墙面,连转头都变成了奢望。 电光火石间,她就由自由之身变成了阶下囚。 这突然间的变故,让郁嵘和严楚斐都微微变了脸色,似是都没料到云裳会如此胆大包天。 “裳裳!”郁嵘失声喊道,担心四爷的保镖手脚没个轻重,伤了云裳。 云裳动不了,手臂痛得像是已经断掉了一般,被摁在墙上连呼吸都变得极为不顺畅,脸色涨红,快窒息了。 她心如打鼓,这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后怕不已。 她今天可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对总统大人动了手…… 还好总统的保镖够文明,没有掏枪直接崩了她。 气氛,僵到谷底。 严谨尧脸如玄铁,目光冷厉似箭,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骇人的寒气。 似是动了怒。 “四爷!”郁嵘神色凝重,连忙转头看向严谨尧,解释道:“四爷,真是很抱歉,裳裳年轻不懂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如此不懂规矩都是老朽管教无方,老朽回家一定严加惩罚,望四爷多多见谅,多多见谅啊!” 严谨尧瞟了郁嵘一眼,那眼神冷得犹如三九寒冰,早已不见刚才在房间里时的温和客气。 这会儿,严谨尧骨子里的帝王气息显露无疑,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冷眼看着云裳,隐隐透着杀气。 严楚斐微微拧眉,发现最近四叔的心思他是越来猜不透了,因为猜不透,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自古以来,在权力顶峰的人,心思都特别难猜,你就算聪慧过人猜中了,也不能随意说出来,否则将灾祸缠身。 严谨尧没有理会郁嵘,而是径直走到云裳的身边,冷冷看着她被挤在墙上已有些变形的脸,“你刚才想干什么?” “有……有蚊子……”云裳哪敢说实话,只能硬着头皮瞎掰。 她呼吸不畅,致使她口齿不清。。 严谨尧挑眉,“什么?” “蚊……蚊子……” 没人听得清楚她在说什么。 严谨尧看了眼保镖,保镖松开了云裳。 虽然得以自由,但云裳整个人还是保持着贴在墙上的姿势,浑身好痛,她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一点一点地慢慢活动筋骨。 她痛得龇牙咧齿,手臂无力地垂着,感觉自己半个肩膀都脱臼了似的,冷汗淋漓。 好一会儿,她才从墙壁上缓缓转身,右手抓着被保镖粗暴对待过的左肩,手臂轻轻转动,手指慢慢伸展…… 还好,没断。 “再说一遍!有什么?”严谨尧冷飕飕的声音极具威慑力地响在空气中。 谎已经开了个头,她只得硬着头皮撒下去,扯着嘴角怯怯地说:“我我……我看见有个蚊子……我以为它……它要咬您……” “我看起来很傻?”严谨尧冷笑,微微眯眼,眼底的寒光比刚才更甚,危险十足。 “……” 严谨尧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背脊发寒。 戏耍总统,这是活腻了么! 云裳是真的觉得害怕了,深知在这个世界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眼前这个男人。 蚊子的谎话肯定是不能再编下去了,牙一咬,心一横,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豁出去般快速说道:“我想看看四爷您脖子里戴的是什么!” 语速非常快。 不过好像大家都听明白了,因为郁嵘和严楚斐都默默转头看向严谨尧的领口处…… 严谨尧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看着她的目光更加犀利,那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没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 感觉到严谨尧的目光一直锁在自己身上,云裳头皮发麻,却又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他的表情,紧张得手心冒汗。 就在她紧张得快要心脏病发作时,严谨尧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想看?”严谨尧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云裳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可当迎上他冷厉的眼神时,又吓得立刻低下头去,几不可闻地小声呐呐:“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严谨尧挑眉,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压抑的气息,四周一片静谧。 过了半晌,严谨尧盯着云裳,一边抬手解扣,一边冷冷命令,“抬起头来!” 云裳不知道抬头要干吗,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努力压制着心里的忐忑和慌乱,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抬起眼睑…… 当她的视线移上来,正好看到严谨尧解开了一颗扣子,从脖子里扯出了一块…… 玉佩! 上好的千年血玉,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龙嘴镂空…… 与她在太爷爷书房里看到的那张照片里的玉佩一模一样。 云裳的双眼像定住了一般,死死看着血玉玉佩,目不转睛。 她的大脑,一团乱麻。 像是突然掉入了万丈深渊,她不知所措,她恐慌迷茫,她觉得这一切肯定是她的幻觉…… “在哪儿见过?” 冷飕飕的声音,突然灌进她的耳朵,将她被震飞的灵魂召唤了回来。 不是她的幻觉!! “没见过!!”几乎是立刻的,她冷冷回答。 严谨尧脸色一沉。 当她说觉得在哪儿见过他脖子里戴着的东西时,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期待,就想着或许她的妈妈跟她说过他们的曾经…… 那样,至少说明在离开他之后,她也曾想过他的…… 所以,他把玉佩拿出来,让她看仔细。 然而这丫头的回答却让他太不满意! 她说没见过,用那么斩钉切铁的语气。 “四爷,对不起!是我眼花看错了,您这块玉佩……”云裳微微低头,抱歉地说道,然后顿了一下,狠狠咽了口唾沫,坚定地再次摇头:“我没见过!” 她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 严谨尧冷厉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云裳突然变得冷若冰霜的小脸上。 气氛,越加紧绷诡异。 “四爷,孩子不懂事,对您多有冒犯,还请多多海涵,多多海涵!”郁嵘见势不对,连忙上前打圆场。 严谨尧看都没看郁嵘,一直冷冷盯着云裳,那眼神,特别瘆人,高深莫测。 云裳刚才还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这会儿却突然就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不止不怕了,居然还摆起了冷脸…… 当然,她并不是故意的,是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的心,很乱,很慌,很不安…… 严谨尧一言不发地盯着云裳看了半晌,突然转身,阔步而去。 保镖紧随其后。 严楚斐自然得跟着去,但在离开前,深深看了眼云裳。 那意味深长的目光,饱含着让云裳心慌意乱的含义,似乎他也知道很多秘密…… 云裳回了他一个白眼。 严楚斐唇角一勾,优雅抬手轻抚着唇,掩饰着嘴角的弧度,笑着离开了。 …… 云裳的大脑,一直处于游离状态。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酒店离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郁家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恒阳居的。 反正当她神游的思绪终于找到回家的路时,她已经坐在了卧室里的*尾凳上。 她的脚边,是盘膝而坐的郁凌恒。 郁凌恒坐在地毯上,微仰着头盯着魂不守舍的郁太太,已经足足有半小时之久。 从酒店出来,再到回家的途中,她始终一言不发,他喊她她也置若罔闻,像是傻了一般。 见她终于回过神来,郁凌恒连忙把一直端在手里的凉白开递给她,示意她先喝杯水。 云裳是真的渴了,二话没说,接过水就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怎么了?” 待她喝完水,他把空杯接过来,瞅着她依旧面无表情的小脸,小心翼翼地问她。 “没事!”她垂眸盯着自己搁在膝上的手,冷飕飕地吐出俩字。 那口气可完全不是没事儿该有的表现。 “你明明有事!”郁凌恒拧眉,揭穿她的谎言。 “既然知道你还明知故问?”她狠狠剜他一眼,冷嗤一声。 闻言,他心里咯噔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心虚。 他嘿嘿一笑,硬着头皮装无辜,“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事儿烦恼啊……” “你不知道?!”云裳挑眉,看着脚边的男人冷冷地笑。 被她锐利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悚,他强颜欢笑,“……我不知道啊。” “你再说一句你不知道!!”她勃然大喝,脸若寒冰。 “……”他语塞,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在酒店的时候,你不跟我上去,为什么?”她微眯着眸,冷笑着咄咄逼问。 呃…… “我……”他敛下眼睑,眸光闪烁,掩饰着眼底的心虚。 “因为你早就知道跟太爷爷见面的人是谁!!”她冷声厉喝,气势汹汹。 他跟严楚斐关系那么铁,而严楚斐又一副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模样,所以他岂会不知道太爷爷见的人就是严谨尧! “郁太太……”他慌忙抬头,僵硬地扯着嘴角欲言又止,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郁凌恒!你居然连自己老婆都算计!!”云裳腾地站起来,一边狠狠扯开衣服扣子脱掉外套丢在沙发上,一边朝着浴室走去。 郁凌恒连忙把杯子搁在茶几上,弹跳起来,忙不迭地追上去,“我没有!郁太太,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 “你别呵呵啊,我真不是算计你,我只是……” 她倏地刹住脚,回头冷眼睨着他,“只是什么?” “还不能确定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他苦恼地拧着眉,如实以答。 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就算是现在,有些事他也无法完全确定。 当严楚斐把照片传给他,他看到照片里有岳母大人欧晴的侧脸时,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脑动大开…… 把许多事情连串在一起,他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儿,于是回家去找了太爷爷。 在与太爷爷的交谈中,看到太爷爷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以及太爷爷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他心里的信心又增加了一分。 他觉得自己果然没猜错! 像太爷爷这么聪明睿智的人,最近的行为实在太过奇怪,他犯了太多不该犯的错误,比如用字画贿赂当今总统,比如把欧晴收入镜头之中,比如故意激怒当今总统让嵘岚遭遇危机……等等等等! 现在想想,这一切显然都是太爷爷故意为之的。 目的,就是想引严谨尧来C市! 昨天见完太爷爷之后,严楚斐又打了个电话给他,而这个电话让他更加坚定心中所想。 严楚斐说,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欧晴就对她有种熟悉感了…… 原来他在很久以前,无意中见过一张旧照片,照片里是四叔和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孩,那个女孩跟欧晴长得非常像…… 之所以用“像”这个字眼而不是肯定,是因为照片上的女孩二十出头的模样,现在的欧晴已是四十多了,这相隔了二十多年,他无法单凭一张照片就断定欧晴就是照片中的人。 但就算他不敢肯定,还是觉得疑点很多。 第一,是他把郁嵘拿着字画的照片给四爷看了之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四爷当即就变了脸,如此失控的四爷,是他从未见过的。 第二,别说只有女人才有第六感,男人也有,所以当他想起曾经见过的那张照片时,他当即就觉得照片里的女孩就是欧晴,虽然他一点证据也没有! 第三,四爷脖子上那块从不离身的血玉。当日在看到欧晴手腕上的那颗血玉珠子时,他的脑子里就有什么一晃而过,但他当时没有细想,是后来回到帝都,他无意中又看到四爷脖子上的玉佩,才恍然大悟…… 种种迹象表明,四爷和欧晴,年轻时一定发生过什么。 当严楚斐把这些全都告诉郁凌恒后,郁凌恒懵了有半个小时之久。 虽然他心里也是这样猜测的,可当严楚斐举出这么多证据之后,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在严楚斐知道的这些内幕基础上,他还知道一件鲜少人知的秘密…… 那就是—— 云裳不是云家的孩子!! 既然云裳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而欧晴年轻时又和四爷有过感情纠葛,那云裳到底是……谁的女儿? 明明答案已呼之欲出,他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他不敢想象,当云裳知道这一切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所以他一直犹豫着,斟酌着,试图找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跟她好好谈谈。 哪知这个时机还没找到,严谨尧就秘密到达C市了。 刚收到严楚斐的通知,她紧跟着就打来电话说一起吃饭,然后在吃饭途中接到太爷爷的电话,让她送药去海X酒店,他便猜到一定是严谨尧和太爷爷在一起。 所以当他们到达酒店,云裳问他为什么不下车一起上去时,他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那样的场合,他不宜在场。 现在郁太太生气,说他算计她,可天地良心,他真是冤枉的。 当时那种情况,他一是没时间跟她把事情说清楚,二是也不敢把一切都告诉她。 因为,若他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她说不定半天都消化不了,还有,若她知道妈妈与当今总统或许曾是恋人,她见了严谨尧肯定不会是今天这副自然的模样。 而严谨尧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一个比太爷爷还要歼诈精明以及心狠手辣的人! 如果郁太太的表现不自然,严谨尧必然会发现端倪,若一旦被严谨尧看出他们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必然认定他们是在合起伙来戏弄他,到时,可就真是要大祸临头了。 所以,他没告诉她,也是迫于无奈啊! “你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所以就索性什么都不说了是吗?!”云裳怒不可遏,气得脱下脚上的拖鞋就狠狠砸在他的胸口上。 郁凌恒连忙伸手接住。 “我想跟你说来着,这不是没机会嘛,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他抓着一只拖鞋跟她解释求饶,向她跨进一步,拉起她的小手把拖鞋往她手里放,求着哄着,“乖了,老婆,别生气了。” 别生气? 云裳简直都快气炸了! 他根本就不懂她今天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冲击和伤害,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可怜又可悲的傻瓜,受了一连串的惊吓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直到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都还是乱哄哄的,根本无法认真思考。 打从看到那块玉佩的那刻起,她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窖一般,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那一瞬,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问题,他为什么会有这块玉佩?这块玉佩跟妈妈手腕上的珠子是不是一对?他跟妈妈是不是认识? 可他的身份如此尊贵,怎么可能跟她的妈妈有所交集?而如果他和妈妈真的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为什么分开? 当然,她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将拖鞋往地上狠狠一砸,郁太太看都不看郁先生一眼,倏地冷着脸朝着门外走去。 郁凌恒一惊,连忙大喊:“郁太太你去哪儿?!” “找太爷爷!!” 题外话: 感谢各位菇凉们的月票,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第243章 :赌 “郁太太你去哪儿?!” “找太爷爷!!”云裳头也不回地吼道。 郁凌恒一看云裳这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得连忙紧追而去。 …… 心殿。 二楼书房。 云裳带着兴师问罪的态度用力推开太爷爷的书房门,满腔疑问还没来得及质问出口,就被眼前的画面吓得什么火气都没了…… 郁嵘似是摔倒了,正手扶着沙发靠巍颤颤地站起来。 “太爷爷!” 云裳一声惊呼,连忙冲进书房。 郁凌恒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与云裳一左一后扶住太爷爷,脸色凝重。 太爷爷年岁已高,虽平时看起来精神抖擞健健康康,可到了这个年纪也绝对是经不起摔的。 “没事,不小心滑了一跤。”郁嵘轻笑,反过来安慰他们,云淡风轻地说道。 “好好的怎么会跌倒?有没有摔着哪儿啊?”云裳蹙眉,眼底尽是担忧,上下打量着太爷爷,查看他可有受伤。 “没有,没摔着,我稳住了。”郁嵘摇头说道。 云裳不放心,“不行!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你们来找我是为了送我去医院吗?”郁嵘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裳。 “……”云裳一僵,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郁嵘用下巴点了点沙发,“扶我过去。” 小两口一左一右搀扶着太爷爷走向沙发,郁嵘坐下后,抬头看向有些气鼓鼓的云裳,“给我倒杯水。” 云裳在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后,心里的怨怼就腾升而起,所以太爷爷让她倒水,她不太乐意。 郁凌恒自然知道云裳心里有怨气,见状连忙要代劳,哪知刚要行动,却被郁嵘冷飕飕的一眼给瞪得不敢动弹。 太爷爷不许他帮忙,郁凌恒只好看向云裳。 一边是最敬爱的太爷爷,一边是最心爱的老婆,郁凌恒觉得无论自己站在哪一边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接收到郁凌恒饱含乞求的目光,云裳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又酸又苦又难受。 此时此刻,她是很生气太爷爷的所作所为的,但她又不忍郁凌恒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且在郁家生活的这半年里,太爷爷待她也不薄…… 不管怎样,先把事情搞清楚才是首要的。 郁嵘好整以暇地看着云裳,云裳站在一动不动,把郁凌恒急得额头渗汗。 他真怕这一老一小闹崩了。 毕竟,他们虽然年龄悬殊大,可脾气却都同样犟得像头牛,万一闹起来他该帮谁啊? 帮老婆,他大逆不道! 帮太爷爷,他无情无义! 若谁都不帮…… 那只会死的更掺! 反正不管他帮或是不帮或是帮谁,都是错! 到时可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郁凌恒紧张得屏住呼吸,默默祈祷郁太太别发飙…… 气氛,紧绷而压抑。 云裳虽然生气,但理智还在,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她当然不会乱发脾气。 太爷爷要她去倒水,她明白个中意思,无非是带着点考验的意味,看她是不是遇事就不冷静的人。 云裳转身去倒水,心里默默腹诽,太爷爷真是她见过的最狡诈的老人,没有之一! 倒了水回来,她用双手捧着水杯递给太爷爷。 郁嵘却不接,只是看着她。 云裳,“太爷爷喝水。” 郁嵘满意,这才接过水杯。 喝了两口水,郁嵘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沙发,淡淡道:“坐吧!” 云裳依言坐下,郁凌恒则坐在郁太太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小两口均直勾勾地盯着气定神闲的太爷爷,都是一副恨不得立马知道所有真相的急切模样。 郁嵘喝了几口水,吊足了小两口的胃口,才缓缓抬起眼睑看着他们,说:“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全部都想知道!” 几乎是在郁嵘话音落下的同时,云裳就毫不客气地说道。 闻言,郁嵘莞尔一笑,“太爷爷可不是神仙,并非无所不知,所以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部分而已。” “可我觉得太爷爷您比神仙还厉害!”云裳板着俏脸,冷冷说道,言辞间有着淡淡的讥讽意味。 “这是褒呢还是贬呢?”郁嵘挑眉,并未因她的不敬而动怒,依旧笑得和蔼可亲。 云裳不说话。 她以为自己出言不逊会惹怒太爷爷,可太爷爷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让她倒有种自己小家子气的羞愧感。 “我就当你是褒吧!”郁嵘笑道,比往常更平易近人,一边把杯子搁在茶几上,一边好脾气地说道:“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今天全都告诉你们。” 其实云裳心里真的有很多很多疑问,但这一时半会儿她真不知道该从哪一个问起。 蹙眉想了一下,她理不清那一团乱的思绪,只能随便问了。 云裳,“太爷爷您早就知道我不是云家的孩子吧?!” “以前只是怀疑,具体知道的时间跟你们知道的时候差不多。”郁嵘不急不缓地答道。 云裳,“云家和郁家并没有什么‘古老的婚约’,这只是太爷爷您瞎掰的对吧?!” “嗯!”郁嵘点头。 “严谨尧跟我妈妈曾是恋人?而您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认识他们?” “嗯!” 随着郁嵘的再次点头,云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来不及好好思考,最关键的疑问就冲口而出,“我是严谨尧的女儿?!” 自己的话音一落,她就紧张得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心,噗通噗通一阵狂跳…… 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希望“是”呢?还是希望“不是”呢?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郁嵘摇头,“不知道!我想这个问题只有你妈妈或者亲子鉴定才能给你准确答案!” 云裳的心,蓦地一沉。 这么关键的问题居然没有答案,太让人纠结了好么! 这个答案,可关乎着她该拿什么态度对严谨尧…… “既然太爷爷您并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严谨尧的女儿,您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设计这一切?”云裳蹙眉疑惑。 这个问题太爷爷居然不知道,真是让她感到万分意外。 郁嵘笑了笑,然后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赌!” “……”云裳噎住,无言以对。 哑了半晌,云裳微眯着泛着怒气的双眼冷冷嗤笑道:“太爷爷您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会赢?” “傻丫头,赌博哪有什么把握可言!”郁嵘轻笑一声,语气隐隐透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既然没把握,您还敢押下嵘岚和整个郁家做赌注?”云裳不敢苟同,脸若寒冰。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赢,但也并非就一定会输!赌呢,赢的机会有一半,若不赌,就连一分都没有!”郁嵘始终噙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吐字,然后脸上的笑容隐退,目光锐利地盯着云裳,“你若是我,你是赌还是不赌?” 你若站在我的角度,在绝境之中,赌不赌? 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赌,将一生受人威胁。 他郁嵘一身傲骨,岂会甘心一生受制于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可能让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郁氏江山被初润山那种阴险小人夺去! 从有把柄落在初润山的手中起,他就一直在寻找机会反击,从未放弃过。 他忍辱负重二十几年之久,苍天有眼,在几年前的某一天给他指了一条生路…… 那是在T市,一个商业酒会上,郁嵘看到了云铭辉,而勾着云铭辉臂弯的女子,却不是云铭辉的妻子欧晴…… 二十几年前,郁嵘是认识欧晴和严谨尧的,虽交情不深,但也有过几次交集,所以欧晴和严谨尧之间的事,他略知一二。当然,值得提一句的是,那个时候的严谨尧还不是总统。 后来,欧晴和严谨尧不知何故分了手,很快欧晴就远嫁T市云家,豪华婚礼宣扬得全国轰动,可谓是人尽皆知。 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全是欧晴幸福又满足的笑靥。 十个月后,欧晴生下女儿云裳,与严谨尧算是彻底绝了缘。 时隔二十多年,郁嵘居然看到曾经对欧晴无微不至的云铭辉臂弯里勾着别的女人,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因为在这之前,他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严谨尧还保留着那块玉佩,他当时便默默猜想着严谨尧的内心或许还放不下欧晴…… 如今看到云铭辉另有新欢,他当即找人调查云家的状况,然后得知云铭辉已与欧晴离婚,以及欧晴生病。 似乎是老天助他,不久之后云氏出现财务状况,他出手援助,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云裳嫁入郁家。 当时恰逢郁嵘的长孙……也就是郁凌恒的父亲意外身亡,为了让阿恒心甘情愿地娶云裳,也为了不让郁云两家的联姻显得太过突兀而引起初润山的怀疑,郁嵘就编织了“基金”这个谎言,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关于云裳真正身世这件事,他确实不知,当时与云家联姻,他也只是期望能在无路可走的时候利用欧晴拉拢当今总统严谨尧,让初润山有所忌惮便好。 得知云裳不是云铭辉的女儿,是意外的收获,他意识到自己的胜算更大了。 他立刻找人去查了云裳出生时的所有资料,然而调查回来的结果却让他一头雾水…… 当年欧晴是在国外生的云裳,而所有资料都显示云裳是足月出生,所以没人会质疑云裳不是云铭辉的女儿。 可现在,云裳和云铭辉的DNA检查报告明明显示两人并非父女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又说明什么? 郁嵘猜测,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云裳的出生月份做了假! 只是现在已时隔多年,加上医院的记录都是做过手脚的,所以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云裳的真实出生月份。 因此除了欧晴自己本人,估计没人知道云裳的父亲是谁…… 也许云铭辉知道,但他肯定不会说,云铭辉深爱欧晴,自然会为她保守任何秘密。 欧晴和严谨尧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分手,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而如今他们对彼此是否还余情未了,也无从确定。 即便他们都还佩戴着当初的定情之物,但还能不能走到一起也还是个未知数。 都说尽人事听天命,现在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也就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赌博,成者王,败者寇,就算会输得一败涂地,也总比坐以待毙光荣许多。 至少,为了郁家,为了后代,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他问心无愧! 这就够了!! 你若是我,你是赌还是不赌…… 太爷爷的话,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回响,云裳紧锁眉心,试想着如果是自己站在太爷爷的那个位置上,在那种处境之下,又会怎么做…… 毫无疑问,自然也是会拼死一搏的! 沉默了一会儿,见云裳没说话,郁嵘又主动问:“还想知道什么?” 云裳咬着唇想了想,“初润山用来要挟您的那些照片……是真的吗?” 她倒不是质疑照片的真实度,而是好奇事情的经过,好奇是什么致使太爷爷做出那样的事情…… 郁嵘本是温和的脸色,微微一沉,直接垂眸道:“我累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太爷爷您不是说我们想知道什么都会告诉我们的吗?”云裳不依。 “这件事跟你们年轻人无关,你们不需要知道!”郁嵘的脸色和声音都更冷了一分,很明显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是——” “够了!”郁嵘蓦地起身,沉喝一声,然后杵着拐杖往书房外走去。 “太爷爷……” 云裳想追,却被一直沉默的郁凌恒轻轻拉住了手。 …… 郁凌恒牵着不高兴的郁太太回到恒阳居。 刚一进门,云裳就狠狠甩开郁凌恒的手,气冲冲地蹭蹭蹭往楼上跑去。 琇嫂听到开门声立刻从厨房出来,正要喊小俩口吃饭,哪知一出来就看到大少奶奶甩开大少爷时那副凶巴巴的模样…… 顿时吓得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 郁凌恒对满脸担忧的琇嫂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担心,回避就好。 然后不敢停歇,他连鞋都没换,忙不迭地朝着楼上追去 追回卧室,只见郁太太正狠狠一屁股坐在*边,一张小脸冷若冰霜。 额头上刻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郁凌恒悄悄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走过去,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狗一般小心翼翼地蹲在她的脚边,仰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生气啦?” “我不该生气吗?”云裳张口就吼道,怒不可遏。 被郁太太吼得耳膜都疼了,郁凌恒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默默叹了口气,只得腆着脸讨好地哄她,“乖了,太爷爷年纪大了,你别怪他——” 他不提还好,一提“太爷爷”三个字,云裳更是像点着的炸药库,心里的怒点噼里啪啦地全炸开了,火冒三丈。 “他年纪大了不起啊?他年纪大有特权啊?他年纪大就可以这样操控别人的人生啊?”她吼得地动山摇。 “他不是操控……”郁凌恒讪笑着,无奈地给太爷爷说好话。 “这不是操控是什么?他把所有人都算计了一遍,他挖了那么大一个坑把我们全埋在里面,他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都不考虑一下被他算计的人有何感想吗?!”她字字犀利,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郁凌恒微微拧眉,尽可能地柔声相劝,“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她气得想暴走了,可吼着吼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怒吼声戛然而止,然后她狐疑地瞅着他,“你不生气吗?” “我?”他眨了眨眼,想了想,摇头:“不生气啊!” “你为什么不生气?”她狠狠蹙眉,表示不能理解。 像他这么骄傲自负的男人,不是应该最厌恶被人算计、被人操控、被人左右人生的吗? 他居然不生气? 难道就因为是他的太爷爷所以他就愿意忍受吗? 可依他的个性,不应该啊! 她问他为什么不生气…… 闻言,郁凌恒笑了。 他噙着笑轻轻拉着她的小手,一边亲昵地捏啊捏,一边抬眸特别真诚地看着她,温柔又深情地说:“如果太爷爷不这样做,我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你,所以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呢?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都说姻缘天注定,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太爷爷也不过是被上天操控的一颗棋子,所以他不觉得太爷爷有错。 而且这世间,每个人所站的角度不同,看待的事物便不同,如果有一天他也会遇上这种没有退路的困境,他会和太爷爷做一样的决定。 毫不犹豫! 人的一生,会面对太多太多的困难,有些时候即便明知这样的事不该做,却也被逼得没有选择…… 他理解太爷爷所做的一切,若非要说生气,那他也是气自己,气自己没能更早地替太爷爷分忧。 感激…… “……”云裳无语。 郁凌恒接着又道:“虽然太爷爷算计了我们,但我们现在这么幸福恩爱,换个角度想这也多亏了太爷爷不是么!” “那要是我们不相爱呢?那我们的一生不就被太爷爷给毁了吗?”她狠狠剜他一眼,没好气地冷喝道。 可不是! 也还好他们相爱了,若他们之间不来电呢?那这样捆绑在一切岂不就是一个悲剧么? 他却笑得云淡风轻,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可我们现在相爱着啊,我们深深爱着彼此啊!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我们不能因为这个不成立的假设就定太爷爷的罪!” “郁凌恒你这是强词夺理!!”她气得想一脚踹翻他。 “我没有。”他轻轻摇头,不急不躁,平静淡然的模样与她的愤怒大相径庭。 他明明就有,还敢说没有?! “你这是包庇!你这是护短!你这是是非不分!你这是……你这是……”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么么哒~~~~~(づ ̄3 ̄)づ╭?~ ☆、第244章 :没娶不代表没女人 “你这是包庇!你这是护短!你这是是非不分!你这是……你这是……” 她气得后面想不起该怎么接下去骂他,像是突然卡了带的磁盘,“你这是”个没完。 郁凌恒拧眉,真怕郁太太气昏过去,连忙轻抚她急促起伏的胸口,边抚边哄,“好了好了,你别这么生气,太爷爷这么做是自私了一点,不过他也是身不由己,看在我的面上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别怪他了好不好?” 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发生了矛盾,郁凌恒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除了低声下气地讨好郁太太,极力劝说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是为难自己。 “你走开!”云裳狠狠挥开他的手,凶神恶煞地吼他。 “我不走。”他耍赖般抱着她一条腿,望着她摇头,表示自己死也不离开。 “你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她蹙眉喝道,狠狠咬着牙根隐忍着想要把他一脚踹开的冲动。 “别啊郁太太,你别撵我走啊!你把我撵出去了我去哪儿啊!”他装可怜扮无辜,然后一咬牙,挺起胸,豁出去般对她说:“要不这样吧,如果你实在难消心头之气呢,那你把对太爷爷的不满全都撒我身上好了,我替他受着,成么?” 她恶狠狠地瞪他。 护短护到这个地步也真是醉了!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腿上,眼巴巴地望着他,语气充满忧伤和凄凉,“太爷爷年纪大了,到了他这个岁数内心都很敏感的,你别嫌弃他好不好?如果他感觉到你不喜欢他了,他会很伤心的。” “……”她眸光一闪,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动容。 其实她的内心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怨恨太爷爷,她只是性子急,有火憋不住…… 偏偏他还一直为太爷爷说好话,所以她才会越听越来气,因为他这种是非不分的样子让她不能苟同。 但她又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表面看起来凶巴巴的,可心里却又非常容易心软,所以在听到他说什么别嫌弃太爷爷,太爷爷会伤心什么的,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泛酸…… 见郁太太本是冷冰冰的眼神有了变化,郁凌恒暗喜,连忙乘胜追击。 他拉着她的小手,讨好地看着她,“裳裳,老婆,其实太爷爷他很可怜的,他九十多了,虽然长寿,却独孤了半辈子——” “他哪里孤独了?”一听他说这话,她顿时又不高兴了,“有这么大一家子陪着他,儿孙满堂荣华尽享,他都算独孤的话这世上不遍地都是孤独老人了?郁凌恒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你倒是说说,他到底哪里孤独了?” “心里!” “……” 呃…… 郁凌恒轻轻的两个字,堵得云裳哑口无言。 一股淡淡的悲伤,缓缓飘荡在空气中,让人莫名心酸…… “傻丫头,你以为家丁兴旺,有子孙承欢膝下就不孤独了吗?”郁凌恒溢出一抹苦笑,幽幽道。 云裳哑了半晌,无言以对,弹腿轻轻踢了他一脚,嗔怒道:“你才傻!!” “这世间,最痛最悲最可怕的孤独,不是没人陪伴,而是内心荒芜。”他盘膝而坐,把她的一双小脚丫放在他的腿上,低着头看着她圆润可爱的脚趾头,低低叹道:“太爷爷很爱太奶奶,可太奶奶已经过世四十多年了,太奶奶过世后太爷爷没有再娶,一个人守着心殿,一直守到现在! “最爱之人天人永隔,这种绝望估计没有几人能承受得住。试想一下,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再无人能懂你,你再也爱不上任何人,你有喜无人分享,你有悲无人安慰,夜深人静之时你只能独自伤悲,靠着曾经的那些回忆苟延残喘,这种孤独,不才是最可怕的吗?” 再也爱不上任何人…… 他的话,将她带到那种悲伤的意境里,她不由自主地幻想着,太爷爷在这四十年里,是如何煎熬地活到现在…… 太奶奶去世得早,对深深爱着太奶奶的太爷爷来说,只怕长寿并不是一种福气,而是痛苦的折磨…… 他抬眸看着她,“太爷爷所受过的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他为了郁家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牺牲了很多很多珍贵的东西。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只要是人都会犯错,太爷爷也不例外的。” 云你个头!还古人云!! 云裳翻了个白眼,默默吐槽。 “郁太太,太爷爷他很喜欢你的,你在郁家的这些日子,他明里暗里可帮过你不少的,他处处维护你,你不能因为他犯过一点错就抹掉他所有的好,这对他不公平!”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完了还幽幽补上一句,“老婆,你就原谅他吧,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罢了。” 一个可怜的老人罢了…… 这混蛋,怎么不去演戏! 云裳默默叹了口气。 好吧!他成功了!经过他这番话,她对太爷爷的心疼,远远超过了怨怼。 她现在倒是气他比较多了! 他在捏她的脚,像捏软泥似的轻轻捏啊捏,恶心巴拉的。 忍无可忍,她抬脚往他胸口上一踹,嫌弃地嗔骂道:“走走走走走!你给我出去,我要静静,你别来烦我!” “老婆,我就是静静,你要我吧!”他差点被她踹倒,还好她并没有使多大的劲儿,他反手一撑就稳住了身子,立马又扑上去抱住她的双腿,对她挤眉弄眼,不要脸不要皮地说。 “郁凌恒你够了!!”云裳差点喷他一脸口水,哭笑不得地大喝,想再踹他可双腿被他抱着,动弹不得。 “好了好了,乖,不生气了,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他抱着她的腿往上蹭,坐到她身边去改为抱着她的腰,柔声哄着。 “有什么别的好说的?!”她佯怒挣扎,姿态高傲地剜他一眼,没好气地哼道。 “有啊!比如妈妈跟严谨尧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严谨尧会不会是你的——” “闭嘴!” 她倏然喝道,冷冷阻断了他,脸色瞬时又是一片阴沉。 郁凌恒一怔,微微皱眉,被她喝得莫名其妙,“怎么又不高兴了?” “我该高兴吗?”她脸若寒冰。 “应该啊!”他点头,眨眨眼,一派天真无辜。 “哪点应该?” “如果严谨尧真的是你的——”话到一半,就被她阴森森的目光瞪得戛然而止,他连忙换一种说法,“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横竖是个烂人,有什么好好奇的?!”她轻蔑冷嗤,一脸不屑。 “……” 呃,烂人…… 郁凌恒差点喷了。 唇角微微抽搐,他讪笑,“郁太太你这样说不太好吧……” 说自己爸爸是烂人,而且这个烂人还极有可能是当今总统……这样真的不太好好吗! “让我妈怀了孕又不负责,不是烂人是什么?”她侧身面对他,理直气壮地冷冷说道。 依欧小晴那种柔弱的性格,永远都不可能会先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所以她相信二十五年前一定是欧小晴被某个渣男深深伤害了,所以才会怀着她远嫁他方。 “你怎么知道是他不负责啊?”郁凌恒不同意她的猜测。 “他若肯负责我妈还用怀着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啊?!” “也许其中有误会……” “误会?呵呵!”云裳冷笑,“少跟我说误会两个字,这不过是你们男人喜新厌旧的借口罢了!” 你们男人…… 得!躺枪了! 嘴角抽了两下,没跟郁太太计较,他硬着头皮嘿嘿笑道:“楚斐说他四叔挺不错的……” 郁凌恒觉得自己为了有了亲岳父也真是蛮拼的。 “不错?哪点不错?!”云裳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冷喝。 打从看到严谨尧脖子上的那块玉佩起,她就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怎么看怎么像个负心汉! 严谨尧是多么强大的一个男人啊,而她的妈妈却又是那么柔弱善良,他俩在一起,保准是她妈妈被严谨尧吃得死死的! 这根本毫无悬念,一眼就能看出的好么,所以他俩当年分手,一定是严谨尧的错! 如果不是他对妈妈不好,妈妈就不会嫁往举目无亲的T市,就不会跟爸爸云铭辉过了二十几年有名无实的夫妻,后面就更不会把自己逼得生病…… 所以,妈妈这些年受的苦,严谨尧难辞其咎! 看郁太太一脸气愤,郁凌恒有些胆怯,抿了抿唇,晒笑着小小声地说:“他还没娶呢……” 嗯,当今总统严谨尧,婚姻状况还是未婚。 闻言,云裳白眼一翻,无语冷嗤,“呵呵!全世界没娶老婆的多了去了,这算哪门子‘不错’?!” “可他那种身份,没娶可是极为难得的,这说明他心里有人……”郁先生很中肯地说。 “没娶不代表没女人!”她极不耐烦地阻断他,极尽不屑。 可不! 像严谨尧那种身份,只怕想攀上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就算没结婚,可不代表他身边没有女人。 闻言,郁凌恒背脊一挺,神色严肃而认真,笃定地说道:“这个真没有!!” “呵呵!你知道?!”她斜睨着他冷冷讥笑。 “我问过楚斐,他说四爷清心寡欲,这些年里一直都特别洁身自爱,没女人的!”他言辞凿凿,一副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的样子。 “他说你就信?”她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着他。 “我信!”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得了吧郁凌恒,别说像他那种身份地位,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单身的情况下会禁欲二十五年?骗鬼呢!!”她打死不信,一个正常的男人能有那么强大的忍耐力。 除非严谨尧不正常,哼! “郁太太你不能这么武断,虽说这种几率很少,但也并非没有可能的。” “呵!你也是男人,你扪心自问,你忍得了二十五年?” 她说一句他顶一句,让她恼火不已,柳眉一竖,索性将矛头指向他。 郁凌恒眉心一跳,终于后知后觉地有了一丝惹火烧身的不祥预感…… 他不敢犹豫,立刻言辞凿凿地表明心迹,“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肯定能忍!” 当你深深爱着一个人,爱到深入骨髓,爱到非她不可,那么你对任何女人都会提不起兴趣。 虽说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但他宁可用别的办法解决,也不会想去碰除她以外的女人。 为爱守身并不是有多伟大,其实只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罢了。 他说他能忍…… 闻言,云裳勾唇,扯出一个大大的甜美笑靥,嗲嗲地对他说:“行啊,那就从今天起吧,你禁欲二十五年给我看看!”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俏脸倏地一沉,霸气十足地切齿喝道。 “啊?”郁凌恒惨叫一声,懵圈了,“这这……不是!郁太太,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 让他饿二十五年?那还不如让他去死呢! 别说二十五年,两天半他都不行! “你信不是吗?我不信啊!你要证明你是对的那就禁给我看啊!”郁太太笑靥如花,微扬着下巴姿态高傲地睥睨着他。 郁大爷欲哭无泪,“我是说你不在我身边的情况下——” “你就当我不在你身边呗!”她笑得更美了。 “这怎么能‘当’呢?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他抓狂,后悔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噌地站起来,作势要走,“那我们马上分居!” “你你你——”他吓得连忙抓住她,把她拽回来坐着。 郁太太双臂环胸,翘着二郎腿姿态傲慢地斜睨着急得满头汗的男人,冷冷地笑。 郁大爷被她笑得头皮发麻,认输般重重叹了一声,苦口婆心地劝道:“裳裳,冷静点好吗?在不了解一件事之前,你不能这样偏执地针对一个人。” 偏执吗? 或许吧! 她不想知道妈妈和严谨尧当年发生过什么,反正她就是很不待见严谨尧。 因为从她懂事起,她就一直觉得妈妈过得不好,这种“不好”,不是物质方面,而是心里…… 她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时不时就会看到妈妈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表面看起来恬静安然,可骨子里却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 妈妈不开心,她知道! 妈妈明明不开心,却非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很开心很幸福的样子,无非,就是不想被人看出她那深入骨髓的悲伤…… 害得妈妈郁郁寡欢了二十多年的罪魁祸首,试问她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还有,她还为此错怪了养父云铭辉,怨恨了他三年之久,到头来才发现,原来她根本就恨错了人! 云裳冷着脸,不说话。 郁凌恒瞅着郁太太冷冰冰的小脸,默默斟酌了下,说:“这样吧,你明天回欧家去问问妈妈,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我觉得她跟四爷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哪知他话未落音,就被她愤怒抢断,“什么误会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渣的事实!!” 气愤填膺的云裳就这样定了亲生父亲的罪。 在她的思维里,妈妈欧晴是个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去全心全意疼惜爱护的好女人,谁敢伤她,就是天理不容! 见郁太太如此武断,郁凌恒不由在心里默默地同情那还不能确定身份的岳丈大人…… 他咽了口唾沫,讪讪笑道:“郁太太,你这种说法我不太赞同耶……” “郁凌恒你今天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她的脸色倏地一沉,火气又上来了。 “作对?我有吗?”郁大爷一怔,茫然地眨了眨眼,觉得今天的郁太太真是太阴晴不定了。 “你偏袒太爷爷我也就算了,你现在居然还要帮一个外人说好话,你今天想跟我吵架是不是?”她怒道,恶狠狠地瞪他。 “我没有啊!”他无辜地叫道,然后唇角一勾,贱兮兮地笑着柔声劝道:“我只是觉得血浓于水,有些缘分不是你想不要就能拒绝的,你就看开点吧!” 云裳双眸倏地一眯,冷冷嗤笑:“怎么?你就那么希望我是严谨尧的女儿?” 这话,加上她那种不友好的语气,足以引爆战争…… “没有什么希不希望啦,我只是觉得有些事该搞清楚还是要搞清楚的,总不能一辈子都稀里糊涂的吧,你说呢郁太太?”郁凌恒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一般,装傻地嘿嘿笑道。 知道她心情不好,他不跟他计较。 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得让着老婆! “搞不搞清楚是我的事,你瞎操什么心!”她没好气地喷他。 “你是我老婆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我当然得操心啊!”他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对她说道。 他学聪明了,她生气,他就装傻,反正不跟她硬碰硬。 云裳呼吸一窒,噎了半天都找不到话反驳,瞪着他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言以对。 这个话题真是越谈越没劲,再谈下去她估计得气绝身亡。 倏地一把推开他,她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跟他继续废话还不如洗洗早点睡。 郁太太明显一副不想再理他的样子,郁凌恒急忙跳起来追上去,“郁太太!” 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就在他想要挤进浴室的前一秒,她毫不留情地用力甩上了门。 呯地一声。 门差点撞上他的鼻梁,还好他的反应勾灵敏,退得快。 郁大爷跨着脸,苦哈哈地盯着紧闭的门,听着里面传来哗哗水声,他垂眸幽怨地看着自己的双褪之间…… 得!郁太太心情不好,看了今晚那啥…… 是没戏了! 哎…… …… 欧晴的身体虽然已经痊愈,但还是需要每月一次的定期检查。 本来还有两天才到检查的日子,可云裳突然接到安文泽的电话,说他明天要出差,最迟要一周才会回来,所以得把检查提前两天。 云裳不疑有他,当下点头说好。 于是她驱车去往欧家,然后载上妈妈前往怡心疗养院…… 题外话: 今天很早有木有~~求表扬~~~~还有,昨天忘了说,感谢大家的月票,爱你们~~~づ ̄3 ̄)づ╭?~ ☆、第245章 :他抛弃你了对不对? 于是云裳驱车去到欧家,然后载上妈妈前往怡心疗养院。 路上,母女俩没有交谈,云裳面无表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欧晴也没说话,双眼一直紧紧盯着路况和女儿。 约莫半小时后,她们到了疗养院。 云裳停好车,随意转眸即看见妈妈正蹙眉看着她,好似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的样子。 “怎么了?”她不解,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疑惑问道。 “你去考驾照的时候教练没教你开车要集中精神吗?”欧晴的语气是极为难得的严厉。 她一向温柔,极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就算女儿小时候调皮不听话,她也是好言好语的教导和劝说,不会严厉指责。 云裳眨眨眼,有些茫然,不懂妈妈好好的为什么生气。 她点头道:“教了啊!”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云裳愣了一下,蹙眉回想,然后摇头,“没啊!” “你差点闯红灯了还说没?”欧晴生气地轻喝。 刚才有个十字路口,明明她该停车等红灯了,她却在最后一秒冲了过去…… 当然,这并不是她生气的原因,她生气的是女儿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了红灯。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心不在焉! 开车最忌讳的就是精神不集中,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难道她不知道吗? 她可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她开车这么不注意安全,万一出个啥事的,可让她怎么活? 被妈妈这样一责备,云裳才猛然意识到刚才有多危险,但她又不想在妈妈面前承认自己心里有事…… 嗯,她的确有心事,就因为这个破心事,她昨晚*没睡。 没休息好,加上心里憋着火,所以她才会在驾车的时候开小差。 她很后悔,后悔自己好奇心重,后悔自己傻了吧唧地去上网查那人的资料,后悔自己看到的一切! 说到底,她就不该相信郁凌恒那张嘴!! 在妈妈不悦的注视下,云裳晒笑着拉长尾音娇嗲,“没有——我看着呢,我算准时间的!” “我看起来很傻?”欧晴斜睨着睁眼说瞎话的女儿,不高兴地哼哼。 我看起来很傻…… 欧晴此话一出,云裳狠狠蹙眉,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欧小晴,你这口气是跟谁学的?!”她立刻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地看着妈妈,问。 妈妈说这句话的口气,跟严谨尧如出一辙。 欧晴一愣,眼底瞬时划过一抹心虚和慌张,“……什么啊?” 或许是曾经的记忆太深刻,这些年里,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模仿那个人的言行举止…… 当然,这样的情况很少,不经常。 因为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太过走火入魔…… “你说话可从来不是这种口气,你跟谁学的?”云裳不依不饶,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妈妈的脸上,咄咄逼问。 她以前没发现妈妈偶尔语气和表情有何不对之处,那是她以前没有见过严谨尧,现在见过了,自然就能看出妈妈的异常了。 “没……没有啊!”欧晴被逼得心慌意乱,一颗心噗通噗通地乱跳,心虚得想要落荒而逃,“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她边说边侧身推开车门,欲下车。 “等等!” 欧晴的脚刚伸出去一只,云裳就冷飕飕地喊道。 欧晴僵住,依旧用背对着女儿,不敢回头。 “关门,我有话问你。”云裳的口气带着命令的意味。 在外人面前,云裳会给妈妈十足的面子,但在私底下两人相处时,她会根据情况来决定用什么态度对妈妈。 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她会撒娇卖萌,什么都由着妈妈,但如果是正经事,她就会比较强势地擅自做主。 因为妈妈性格软弱没有主见,有时候不逼逼她,一件事永远都不会有进展。 感觉到女儿的语气很严肃,欧晴心里更紧张了,隐隐有着一丝不好的预感…… 收回脚,轻轻关上车门,她缓缓转身看向面无表情的女儿。 “这个!”云裳懒得拐弯抹角,伸手就指着妈妈手腕上的血玉珠,目光犀利地紧紧盯着妈妈的眼睛,问:“谁给你的?” 欧晴的心,瞬时慌到了极点,她不善撒谎,更不善伪装,在女儿指着她的手链时,她慌得连忙伸手捂住血玉珠,仿佛捂住了就可以当做这颗珠子不存在一般…… 殊不知,这种掩耳盗铃的举动,更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嗯?”云裳冷冷发出一声鼻音,极具压迫性。 “那个……我……是……”欧晴更慌了,急得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努力转动着大脑,想要找个完美的借口,可她还没想到借口,就已经被女儿斩断了所有退路。 “别说是你买的,这个很贵!也别说是外婆留给你的,外婆有些什么首饰外公一清二楚!更别说是你捡来的,否则你现在再捡一个给我看看!更更别说是我爸送给你的,因为你根本就不会说谎!!”云裳的口气听起来淡淡的,却字字犀利。 呃…… 欧晴傻眼了。 “你干吗呀这是……”欧晴蹙眉,急得双眼泛红,埋怨地看了女儿一眼,恼火又委屈地低叫。 即便妈妈红了眼眶,云裳依旧不为所动,狠着心冷冷道:“欧小晴,别来这套,这个问题你今天非答不可!” 欧晴有点生气了,转头看向车窗外,一言不发。 云裳见状,心里一痛,也动了怒,“妈,我都这么大了,有些事你瞒得了我一时,难道你还想瞒我一世吗?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这几年,妈妈生病,她从来不敢大声跟妈妈说话,也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怕吓着她。 可今天,她有点伤心了。 云裳后面一句话让欧晴心里咯噔一跳,脸色瞬时一白,转头看她,来不及思考就失声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云裳目光犀利地盯着妈妈,直截了当地反问。 “你——”欧晴霍然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惊愕表情。 “前几个月,云朵儿来C市找过我,她说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我当时是不相信的,但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跟爸爸做了个DNA鉴定,鉴定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听着女儿不急不缓的声音,欧晴有种五雷轰顶的震惊,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证据确凿,她无力反驳。 心里除了慌,剩下的便全是过去留下来的痛…… 欧晴低着头,掩饰着眼底的惊慌失措和悲伤难过,用力咬着唇,沉默不语。 云裳觉得,自己的鸵鸟心态绝对是从妈妈这里遗传而来的。 感情遇上挫折,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想着逃避,缺少积极面对的勇气。 云裳气得很,越想越觉得难过,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愤愤地微哽道:“欧小晴,装哑巴没用!我是你的女儿!亲生女儿!你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嗯?!” 欧晴的头更低了。 “你这样让我很伤心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大一活人就抵不上你心里那点小秘密是不是?难道你跟我说了我还会笑话你还会出卖你不成?你把什么都装在自己心里,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是不是?!”云裳越说越委屈,鼻音也越来越重。 一听女儿声音不对,欧晴吓到了,连忙抬头去看,正好看到女儿把头撇向车窗偷偷抹泪…… 欧晴的眼泪也瞬时滚出了眼眶。 母女连心是天性,见女儿伤心了,欧晴也有了悔意。 想想女儿说得也对,她们是母女,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有什么是不能告诉对方的呢! 的确,女儿大了,不再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她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任何关系任何事,甚至,比她这个当妈妈的坚强勇敢许多倍。 欧晴默默一叹,妥协。 伸手过去轻轻扯了扯女儿的袖子,她讨好地小声说道:“你问吧。” 云裳转过头来,红着眼有些哀怨地看了妈妈一眼,然后用下巴点了点妈妈手腕上的珠子,气呼呼地问:“手链哪来的?” “别人送的。” “谁送的?” “不能说……”欧晴又低下了头,为难地紧皱这眉头,几不可闻地喃喃。 云裳没听清,不由追问:“我问你谁送的?” “不能说。”欧晴语气微微加重,抬眸匆匆看了女儿一眼,又慌忙垂下眼睑。 “为什么不能说?”云裳咄咄逼问。 欧晴慌得喘不了气,顿时恼了,忍无可忍地冲着女儿轻嚷,“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啊!就算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可以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吧!” 向来性格温和得像小兔子的欧晴,被逼得有点狗急跳墙了。 “行,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云裳豪爽点头,心道反正我已经知道是谁送给你的了。 欧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立马又被女儿下一个问题给问得哑口无言。 “你可以不告诉我他的名字,但你得告诉我他是不是你曾经的恋人?” 欧晴这会儿真想一死了之,因为被女儿这样“严刑逼供”实在是太痛苦了。 她咬唇不语,目光闪烁不停。 “给你三秒时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云裳睨着一脸心虚的妈妈,淡淡的语调压迫性十足。 欧晴快哭了,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而三秒时间转瞬即过。 只能默认了。 云裳又问:“你还想着他?” “我没有!”欧晴反应很激烈,几乎是在云裳话音落下的同时,立马矢口否认。 “那你为什么还戴着这个?”云裳目光淡淡地瞟了眼妈妈的手腕,懒懒哼问。 欧晴一窒,眼底划过一丝痛楚,慌忙低下头小声呐呐,“戴了这么多年,习惯了……” 习惯? 云裳默默叹息。 嗯,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习惯,就代表着没有忘记过去…… 云裳,“你们为什么分手?” “……”欧晴脸色一白,放在膝上的双手搅在一起,指关节严重泛白。 “嗯?”云裳将妈妈的反应尽数看在眼里,一丝不漏。 欧晴狠狠咬了咬唇,几不可闻地吐出四个字,“性格不合……” “欧小晴,我拜托你,你说谎也先在心里打打草稿好吧,就你这种包子性格还会与人不和?”云裳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嗤笑道。 知母莫若女,欧晴无言以对。 “是他伤害了你对不对?”云裳脸色倏地一沉,浑身弥漫出一股寒气,冷冷问道。 欧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不说话。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那些过往太复杂,她说不清,也不愿再提,毕竟她和他,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他跟别人订了婚,抛弃你了对不对?”云裳的声音更冷,甚至含着恨。 欧晴震惊抬头,“你怎么知道他——”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欧晴猛然反应过来自己透露了太多。 “我随便猜的,瞧瞧你女儿多么聪慧过人,一猜就中!”云裳唇角一勾,皮笑肉不笑地娇嗲道。 欧晴凌乱了。 她怔怔地盯着女儿,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她觉得,女儿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欧小晴,你这么盯着我是想告诉我那个渣男是谁了吗?”见妈妈盯着自己不转眼,云裳似真似假地打趣道。 虽是玩笑的口吻,但眼底的认真却是货真价实。 欧晴沉默。 “告诉我啊,我帮你报仇,我一定帮你弄得他身败名裂不得善终!”云裳唇角勾着阴测测的冷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身败名裂…… 不得善终…… 欧晴屏住呼吸,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手心冒汗。 不!她不要! 不管曾经受过多少伤害,她都不愿意看到他身败名裂,更不能让他不得善终…… 一看妈妈这副模样云裳就气不打一处来。 “欧小晴,你就是这么没出息所以才会被人欺负!!”云裳咬牙切齿地说,恨铁不成钢。 欧晴把脸撇向车窗,生闷气。 她知道女儿说的都对,可她就是改不了能怎么办?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也不想这么软弱无能,可她就是学不会以牙还牙瑕疵必报。 毕竟曾经刻骨铭心地爱过,她做不到真的把他当成仇人…… 反正再也不会见面,何必余生让恨陪伴? 她不想恨,恨太累人,恨是一枚双刃剑,伤人,也伤己。 而且她的性格不好,太容易转牛角尖,一旦陷入某种不好的情绪,她就走不出来,然后越来越糟,最后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所以她不想恨,她想放过自己,有女儿在身边她已经很满足了。 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 反正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 气愤之余说了妈妈没出息,云裳说完就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她不是嫌弃妈妈,而是太心疼了。 只要一想到柔弱的妈妈被人欺负,她就心痛如绞,她就恨不得把欺负妈妈的人全都狠狠撕了。 以后有她在,看谁还敢欺负她的妈妈!! 哼!! 轻轻叹了口气,云裳心疼又无奈地看着把脸撇向窗外的妈妈,轻声问道:“如果有天他回来找你,你会跟他走吗?” “他不会回来找我的!”欧晴一震,蓦地回头,特别笃定地说道。 他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她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回来找她? 他是那么的骄傲自大不可一世,在她嫁人生子之后,是不可能再回头的。 因为,他的尊严永远都不会允许他那样做! “我是说‘如果’!”云裳咬重字眼。 如果…… 欧晴皱眉,有些不耐,垂着眼睑小声咕哝:“我可以不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吗?” “欧小晴,你心里就是还有他!”云裳冷冷哼道。 “我没有!!”欧晴抬眸,愤愤地看着女儿,矢口否认。 看到妈妈终于被自己逼得有点火气了,云裳颇为满意。 她就是要训练妈妈,让妈妈有自己的脾气,不能总是任人欺负。 “没有你干吗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没有你干吗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你干吗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云裳淡淡睨着妈妈,哼哼。 “云裳!我是你妈妈,你今天到底想干吗?”欧晴真是生气了。 怎么感觉两人身份对调了呢?她不像妈妈,反倒像女儿了呢? 这天下还有哪个妈妈像她这样被女儿训得头都抬不起来的? 太过分了! “我就问你,如果他回来找你,你跟不跟他走?”云裳无视妈妈的怒意,语调慵懒地问。 “不跟!我与他早就没关系了!我干吗跟他走啊?!”欧晴彻底恼了,皱着眉没好气地叫道。 云裳满意。 “行了!”她咧嘴一笑,凑过去在妈妈脸颊上亲了一口,立马又是一副贴心小棉袄的模样,嗲嗲地催促妈妈,“下车吧,安医生该等急了。” 欧晴蹙眉,莫名其妙地看着阴晴不定的女儿,一头雾水。 女儿今天跟她说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她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欧晴的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心绪不宁地下了车,被女儿亲昵地揽着肩,径直朝着疗养院内走去。 做完各项检查,已是一个小时后。 “阿姨,您出院的时候病房里还有一些小东西忘了收走,您要不要去看看有什么还要的?如果都不要了的话我就让她们清理一下,都扔掉。” 做完最后一项检查,穿着白大褂的安文泽噙着微笑对欧晴说道。 “好啊,我去看看。”欧晴点头,没往别处想。 云裳挽着妈妈的手臂,欲跟妈妈一起去。 “云裳。” 可刚转身,就被安文泽喊住。 “嗯?”云裳回头。 安文泽说:“你跟我来下办公室,我有事找你。” 题外话: 嗷嗷嗷~~~泥萌都在看阅兵对不对?嘤嘤嘤~~人家好想看,可是要码字~~~~泥萌快来告诉我~~今天的祖国有多么威风、有多么霸气、有多么的雄伟壮观!!快来告诉我!! ☆、第246章 :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安文泽说:“你跟我来下办公室,我有事找你。” 云裳微微蹙眉,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以为妈妈的身体有什么状况…… 不然安医生为何支开妈妈,还要找她单独谈话。 这样的举动,不就是在暗示什么吗?! “哦,好。”没有犹豫,云裳强忍着心里的慌张立刻点头答应,然后她转眸看向妈妈,“那妈妈你……” “我找得到路,我自己去,你跟安医生谈完了来找我就行了。”欧晴倒没想太多,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云裳点头,完了还不忘叮嘱,“你别到处走啊,有事打我电话!”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欧晴嗔怨地瞥了女儿一眼,小声咕囔。 女儿总是这样不放心自己,让欧晴哭笑不得,尤其有外人在场,多多少少是有那么点难为情的。 就觉得自己都这个岁数了还让女儿这么操心,也太没用了。 今天被女儿一通逼问,她早就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这会儿能离开女儿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欧晴求之不得。 所以说完,她就径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在女儿的注视中进了电梯。 很快,欧晴回到曾经的病房。 看着病房里熟悉的摆设,欧晴不禁好奇,难道她出院之后这间病房都没人住过吗?居然还真有她用过的一些小物件。 有她用过的梳子,有她玩过的积木,还有…… 她的画架。 与记忆中一样,画架还是摆在窗边,有纸,有笔。 情不自禁地,她走到画架前,双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拿起笔…… 她看着窗外,笔尖触纸,沙沙的声音轻轻响起,窗外的景象在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轮廓…… 对于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她记得的并不多,要很努力地回想才会有零零散散的片段浮现在脑海,却混乱而模糊。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那些糊涂的日子里,到底是快乐平静更多,还是悲伤彷徨更多。 当神志清醒之后,她发现过去的一切对她来说已恍若隔世。 她想,这样也好,焕若新生,重新开始,还不迟。 踏踏踏…… 突然,有脚步声由远至近。 欧晴拿着画笔的手微微一僵,她侧耳,细听。 踏踏踏…… 她蹙眉,大脑有瞬间的恍惚。 是今天女儿的一番话让她想起了过去想起了他,所以给她的心里造成了影响吗? 不然为何她竟觉得这脚步声……那么像他的呢! 当这个念头从心里冒起,她不禁莞尔,默默自嘲,欧晴,你真是想太多了! 先别说就今时今日的他日理万机是何等的忙碌,就算时间倒回到二十五年前,他也不会想再见到她…… 因为他发过誓,这辈子,到死,他都不会再主动找她! 他那么骄傲的男人,发下那样的毒誓,必然是下了狠心,所以她知道他们这一生,不会再有相见的可能。 欧晴回头,集中精神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提笔继续作画,将外面走道上的脚步声自动屏蔽。 她努力让自己的耳朵里只有画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然而没过多久,她突然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流,如芒在背,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在心里油然而生…… 有人在看她! 她知道! 身后静谧无声,那熟悉的脚步声已经消失,然而她却丝毫没有觉得轻松,心里反而更加恐慌。 拿着画笔的手指,无意识地一点一点攥紧,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反正就是控制不住地感觉到心慌…… 她的心,很慌。 欧晴眉心紧蹙,狠狠咽了口唾沫,然后极缓极缓地回头…… 她小心翼翼地移动视线。 当目光触及一张儒雅英俊的脸庞,迎上一双冷酷无情却又风起云涌的眼睛时,她的呼吸滞住了。 四目相接,欧晴狠狠一震,大脑一片空白…… 曾有人说,他们有夫妻相,彼此的双眼生得极像…… 所以他们的女儿,眼睛也生得与他们相似。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时间,在这一瞬静止。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也因此,证明这一切不是梦! 不是那些午夜梦回难以排解的幻觉,也不是那些相思成疾难以割舍的痴想,他们真的,在有生之年又重逢了。 以一种万万没料到的形式,重逢了! 分别二十多年,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交集的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站在了对方面前,到底是命中注定,还是宿命难违? 突觉心痛如绞,欧晴双眼一红,手中的画笔,掉落在地…… …… “怎么了?是不是我妈妈的病情有反复?你不是说她已经痊愈了吗?怎么——” 一进去安文泽的办公室,云裳就急不可耐地问道,眼底满是担忧。 “阿姨没事啊,我有说阿姨有事吗?”安文泽微挑眉尾,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云裳一怔,眨了眨眼,也有些懵了,“我妈妈没事?” 可是刚刚他那副样子,分明是在暗示什么啊,难道是她关心则乱会错意了? 安文泽摇头,失笑道: “没啊,阿姨的状态很好,只要保持心情开朗是不会再复发的,你不用这样草木皆兵!” 闻言,云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回归原处,大大地松了口气。 “我妈没事你叫我来你办公室干吗啊?”云裳蹙着眉,没好气地轻叫道。 真是的,吓死她了好么!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叫你来我的办公室就一定是阿姨的事呢?”安文泽边说边走向办公桌,佯装哭笑不得地反问她。 云裳哑口无言。 用力抿了抿唇,她心里记挂着妈妈,没心情跟他废话,点头表示认输,“好吧!那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呃……那个……”安文泽眉头微拧,抬手挠了挠额头,欲言又止。 “嗯?” “我……” 云裳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地说:“麻烦你痛快点好吗?我要去陪我妈妈。” 他这样支支吾吾的到底还说不说了?还能不能有点大老爷们的样子?!干脆点果断点行不行?! “云裳,你别用这副母鸡护小鸡的态度对阿姨,你这样会让她有心理压力的,你应该尽量让她自立自强,不然她永远都学不会独立。”安文泽意味深长地劝道。 “她有我,不需要独立!”云裳一边语气强势地说道,一边朝着窗户走去。 从窗户的位置看出去,应该可以看到妈妈所在的那栋楼。 安文泽不赞同,“云裳,不是我说你,你这种想法是不对——” “安医生,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云裳黛眉微蹙,突然转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安文泽,狐疑地问。 今天安医生怎么这么多话啊? 在她的印象中,他们之间好像不算很熟吧…… 安文泽愣了一下,但立马就反应过来,用力点头,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当然有啊!” “那就说事儿啊!”云裳轻叫,语气里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不耐。 妈妈一个人她真的不放心,她心里猫抓似的着急死了,所以别再浪费她的时间了好么! 看她一脸不耐,知道再不“说事儿”就留不住她了,安文泽没辙,只能把自己的私事拿出来说。 “其实是这样的……我呢,想请你帮个忙……”他摸摸鼻子,有些难为情地呐呐。 “什么忙?”她斜眼瞅他。 “那个,我最近跟娃娃闹了点小矛盾……”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勉强。 “然后?”云裳挑眉。 “我想请你帮我跟娃娃说说好话。” 云裳没有贸然答应,而是淡淡问道:“你做了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安文泽挠了挠头,一脸苦恼。 看他这么墨迹,云裳彻底没耐心了,边说边走,“那就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我先去找我妈——” “唉你别走啊!”安文泽立马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急急说道:“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看着他这副急切的模样,云裳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她看了看他,又转眸看了看窗户…… 安医生今天很可疑。 “说吧!”她一边应着,一边又状似随意地回到窗边,锐利的眸光若有似无地朝着妈妈所在的那栋楼瞟去。 安文泽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懒懒地靠坐在办公桌边,俊脸一片愁云惨雾,无奈地叹气道:“前几天医院有个聚会,有个护士喝醉了非缠着我,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亲了我一下……” “被娃娃看见了?!”云裳一针见血。 安文泽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嗯。” “你跟那护士什么关系?” “毛关系没有!!”安文泽立马正色,郑重声明。 “那她为什么强吻你?”云裳斜睨着他,那轻蔑不屑的眼神好似在对他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长得帅怪我咯!”安文泽不服反驳。 云裳,“那你跟娃娃解释了吗?” “她不听我解释!!”安文泽咬牙切齿,忿忿道。 突然,云裳的眼角余光在窗外瞟到什么…… 状似随意地转眸,定睛看去,只见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走进了妈妈所在的那栋楼里…… 那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三两个随从。 云裳双眸一眯,眼底瞬时风云密布,寒光四溢。 “其实我觉得你没错!”云裳收回视线,转而投向安文泽,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扬声说道。 正苦恼的安文泽犹如找到了知音,立马激动点头,“对吧对吧,我也觉得我没错,这别人要亲我又不是我要亲别人,她居然跟我发脾气,还让我以后别找她了,她简直太任性了对不对?”越说越气愤填膺。 云裳点头附和,“嗯!太任性了!娃娃她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自私又不懂事——” “喂!”话未说完,安文泽倏地喝道,刚才还在埋怨,这会儿突然就变成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拧眉不悦,“不许你这样说她!” “不是你说她任性的吗?”云裳挑眉,一边轻哼,一边不着痕迹地朝着门口靠近。 “我可以说,但其他人不能说!”安文泽板着脸,很霸道地说道。 云裳在心里默默送了他一个白眼。 “好吧,言归正传。你说得对,是别人要亲你,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她笑靥如花,善解人意地说。 “对啊对啊!”安文泽点头如捣蒜。 云裳笑得越发温柔美丽,“安医生你放心,回家我会劝劝娃娃,让她看开点,别那么小气!当然,如果她实在看不开,我会建议她下次去同学聚会的时候,如果有帅气的学长想要kiss她,让她别拒绝,反正又不是她主动的,世上男人那么多,不多试几个怎么知道谁才是最好的,你说对吧,安医生!” 才听一半,安文泽的脸已经绿了。 他瞪着她,用眼神警告她,若她真敢给娃娃那样的建议,他非撕了她不可。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乖乖跟什么破学长kiss,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多试几个? 她敢!! 她敢跟除他以外的男人kiss试试看!! 云裳勾着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脸菜色的安文泽,“还有啊,我觉得女孩子就是矫情,你越哄她啊,她就越来劲儿,这次你没错,是她无理取闹,如果我是你的话,她不主动来道歉我就绝不理她,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啊!所以像娃娃这种不成熟的行为,坚决不能惯!” “你确定是真心实意的想帮我?”安文泽皱眉盯着云裳,开始深深的怀疑。 “当然是啊!难道安医生你没感觉到我满满的真诚和善意吗?”云裳一脸坦荡,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他只感觉到了满满的虚假和恶意好么! 安文泽汗哒哒。 这时,云裳距离门边已近在咫尺,她伸手推门…… “喂!” 安文泽终于发现她的意图,连忙上前制止。 云裳早有防备,在他上前来的那瞬,一脚狠狠跺在他的脚背上。 “啊!” 安文泽惨叫,猝不及防,痛得弯腰抱脚原地打转。 云裳趁机推开门狂奔而去。 …… 一股熊熊怒火在心里燃烧,云裳以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妈妈所在的那栋住院部。 心急如焚。 攥紧双拳站在电梯里,把楼层显示幕当成某人的脸,恶狠狠地瞪着。 电梯到了。 门一开,她就气势汹汹地往外冲。 自然知道走道里肯定会有人驻守,但她豁出去了,今天拼死也得保护妈妈不受伤害。 她冲出电梯,却一眼看到几米远处有两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郁凌恒和严楚斐! 云裳恍然大悟。 心里的火,噌地冒到了头顶,越烧越旺。 郁凌恒和严楚斐正姿态悠闲地靠在墙边低声聊着什么,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便不约而同地转眸循声望去。 当郁凌恒看到来人是云裳时,吓得反射性地想往一旁的空病房里躲。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行动,郁太太阴冷的目光就射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心狠狠一颤,犹如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题外话: 今天有加更~~~~~ ☆、第247章 :严谨尧你松开我女儿(加更求订阅) 他的心狠狠一颤,犹如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郁凌恒局促不安地看着满身寒气的郁太太,心里有种“这下死定了”的不祥预感。 电梯门边守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一见云裳,其中一人就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伸手阻挡。 云裳不由分说抬脚就踹。 毫无悬念,保镖轻松闪开,长臂一伸就把娇小的云裳捉住,瞬间将她制服。 云裳默不啃声,只是不要命地狠狠挣扎。 “放开她!”郁凌恒怕情绪激动的郁太太会伤到自己,连忙对保镖喝道。 保镖没松手,而是转头看向严楚斐。 严楚斐微不可见地甩了下头。 保镖接到命令,这才松开了云裳。 云裳一得自由,立马又朝着妈妈以前住过的病房奔去。 “郁太太……” 见她直直奔上来,郁凌恒连忙讨好地想要迎上去,一脸谄媚地喊她。 她狠狠一眼瞪过去。 呃…… 郁凌恒吓得伸出去的脚默默地收了回去,乖乖站在一边不敢再动。 完了完了,这次郁太太是真的、真的、真的生气了! 郁凌恒在心里哀嚎。 郁凌恒怕云裳,并不代表严楚斐也会怕云裳。 所以当郁凌恒不敢阻拦后,他便出手了…… “等等!你现在不能进——云裳你属狗的?!” 然而他的手臂刚伸出去,就被奔上来的云裳双手抓住,狠狠一口咬下去。 那架势,好像她奔上来就是为了咬他的似的,毫不犹豫,且毫不留情。 严楚斐狠狠皱眉,手握成拳,小臂的肌肉顿时鼓了起来,硬如钢铁。 云裳有种牙齿要被崩掉了的感觉。 但即便咬不进他的肉,她还是死也不松口,与他抗争到底。 严楚斐无语地看着死死咬住自己手臂不松口的云裳,哭笑不得,虽说这点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她也太野蛮了好吗!! “云裳!你再不松口我要揍你了!”严楚斐严肃警告。 闻言,郁凌恒瞪了严楚斐一眼,一脸“你敢揍我老婆试试看”的表情。 正僵持不下,突然—— “哐当”! 有什么被摔在地上的声音,乍然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是从欧晴以前住过的病房里传出来的。 云裳狠狠一震,立马松开严楚斐的手臂,慌忙朝着病房冲去。 听到响声,严楚斐和郁凌恒对视一眼,心里皆是咯噔一跳。 俱都有些担心。 因为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摸透严谨尧对欧晴到底是什么态度。 今天这事儿,也是他俩擅自做主偷偷安排的。 郁凌恒让安文泽打电话给云裳改检查时间,严楚斐则对严谨尧谎称某位地位崇高的开国元勋身体不适住在怡心疗养院里…… 为了让欧晴和严谨尧“偶遇”,郁凌恒和严楚斐可谓是操碎了心。 呯地一声! 云裳狠狠推开了病房的门。 一眼看去,是妈妈被逼到窗口,无处可退,手腕被严谨尧狠狠扼住…… 而刚才摔倒在地上的,是欧晴的画架。 严谨尧脸如玄铁,高大的身躯弥漫着骇人的戾气,向来没有过多情绪的双眼此刻布满了怒火和恨意,仿佛此刻被他狠狠捉住的女人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欧晴瑟瑟发抖,双眼红得堪比兔子,畏怯又恐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边死命隐忍着急欲夺眶的眼泪,一边缩着肩使劲儿转动着手腕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然而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收紧五指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像是恨不得把她的腕骨生生捏碎一般…… 欧晴又痛又慌,红着眼低下头,打从看到他眼底的怒和恨,她就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了。 这样一幅画面,任谁来看,都会认定欧晴被严谨尧欺负得很惨…… “混蛋!你放开她!!” 云裳一声怒吼,浑身自带火焰地朝着窗边扑过去。 房门被狠狠推开,惊扰了沉浸在重逢中的严谨尧和欧晴,两人双双转头循声望去。 “裳裳……”欧晴看到云裳,不由恐慌又委屈,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地滚落眼眶。 而严谨尧被云裳一声“混蛋”骂得面罩寒霜,有种想要把她从窗户狠狠丢出去的冲动。 严谨尧冷冷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云裳,越看越怒,这姑娘虽然长得跟她妈妈一样漂亮迷人,却一点也没有她妈妈的温柔和体贴,这种粗俗的因子肯定是从她父亲云铭辉身上遗传来的! 哼! 眼前这个大骂他是混蛋的女孩,是欧晴和别人生的女儿,这么大个代表背叛的“证据”站在眼前,真是让他越看越觉得碍眼! 不知道他是谁吗?居然还敢骂他?! 看到妈妈掉眼泪,云裳心都快碎了。 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冲上前去扯严谨尧的手,想要狠狠分开他和妈妈,疾言厉色边扯边吼:“姓严的你弄疼我妈妈了,你快放开她!!” 严谨尧冷睨着怒不可遏的云裳,任凭她卯足了劲儿掰他的手指,他始终紧攥着欧晴的手腕,甚至越攥越紧。 欧晴痛得脸都白了,直冒冷汗,真的感觉手腕要断了。 云裳见状,急了,低头就去咬严谨尧抓住妈妈的那只手。 一个女人,面对无论身高还是体力都不如人的情况下,除了用嘴咬,实在找不到其他反击的方法。 然而这次却没有刚才咬严楚斐那么顺利,她刚一低头,就被严谨尧一把捏住了下颚—— 痛! 这是云裳唯一的感觉。 严谨尧的大手,捏住云裳的下颚后手指顺势往上一推,卡住云裳的双颊,致使她的牙齿无法合拢。 严楚斐和郁凌恒跟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郁凌恒不由分说就要冲上去救云裳,哪知却被严楚斐一把拽出了病房外。 他怒,严楚斐却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郁凌恒可没办法像严楚斐那样淡定,现在有危险的是他的太太,他稍安勿躁不了! 甩开严楚斐的手就要再往里面冲,却在这时,包房里突然爆出一道愤怒的吼声…… “严谨尧!你松开我女儿!!” 是倏然发飙的欧晴。 郁凌恒和严楚斐对视一眼,眼底俱是惊讶之色,很难想象像欧晴那种温婉的性子,居然能爆发出这样气势磅礴的吼声。 母爱是一个女人的本能和天性,而且母爱还能激发一个女人无限的潜能,所以就算平日里那么包子性格的欧晴,在看到女儿被欺负的时候也忍不住变身成了母老虎。 严谨尧冷冷睇了欧晴一眼。 呵!二十几年没见,长本事了! 居然敢跟他吼了,脾气见长啊! 云裳倔得很,越痛越是不服输,苦大仇深地狠狠瞪着严谨尧,就是不吭一声痛。 欧晴急得眼泪直掉,可吼也吼了,严谨尧还是不松手,她慌乱无措,惹急也低头去咬…… 手臂上传来刺痛,严谨尧微微拧眉,少有波澜的双眼快速地划过一丝无奈。 这对母女可真是…… 欧晴心疼女儿,下口毫不留情,很快就感觉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 味觉神经受到刺激,她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吓得连忙松了口。 天哪!她她她,居然咬了他…… 在欧晴松口之后,严谨尧也像是懒得再跟她们计较一般嫌弃地推了云裳一下,松开了她。 云裳被推得脚下踉跄,不可抑止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边愤恨地瞪着面无表情的严谨尧,一边双手捂住脸轻轻地揉,缓解着双颊被粗鲁挤压而造成的疼痛。 “裳裳,有没有事?疼不疼?”欧晴奔到女儿面前,红着双眼哽咽着问。 “我没事,你呢?”云裳连连摇头,安抚着妈妈,拉起妈妈的手查看她的手腕,着急反问。 “没事……”欧晴的声音轻颤,明显是有些被吓到了。 母女俩只顾着关心对方,直接把严谨尧晾在一边,当他不存在一般。 “这就是你教的女儿?”严谨尧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云裳,冷冷唾弃,“毫无教养,简直是泼妇!” 泼妇…… 云裳很不服! 郁凌恒很不爽! 然而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欧晴已经怒不可遏地回嘴了,“要你管!她是我女儿又不是你女儿,她有没有教养与你何干!!” 又不是你女儿…… 严谨尧的脸色瞬时黑到无以复加。 就是因为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越看越讨厌! 母女俩同仇敌忾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竭力保护着对方,一致对外。 严谨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他转身就走。 看到严谨尧走出病房,守在外面的郁凌恒和严楚斐立马抬头挺胸,站得笔直。 在经过二人身边时,严谨尧冷飕飕地瞥了两人一眼。 那眼神,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和凉意…… 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郁凌恒和严楚斐顿觉通体冰冷。 都说君心难测,此话真是一点不假,他们明明觉得四爷心里还有欧晴的啊,可现在四爷这副态度,是对今天这场“偶遇”不满意? 难道他们都猜错了?! …… 欧家。 二楼,欧晴的房间里。 从疗养院出来,欧晴就一直默不啃声,精神有些萎靡,不知是累了还是心情不好。 云裳记得妈妈出院的时候安文泽就叮嘱过,妈妈的病才刚好,得保持心情开朗,不然很容易复发的。 可今天这破事儿!! 担心今天发生的事会对妈妈产生刺激,所以她从回到欧家就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寸步不离。 欧晴睡了一下午,云裳就在*边守了一下午。 天黑之后,欧晴终于悠悠转醒。 “欧小晴,饿了吧?来,外婆熬的粥,喝点。” 云裳把妈妈扶起来,然后再把粥碗放在妈妈手里,柔声道。 欧晴没说什么,接过碗安安静静地喝粥。 待妈妈喝完粥,云裳接过空碗放*头柜上,然后拉起妈妈的手,看着她淤青的手腕,问:“还疼吗?” 睡了一觉,欧晴的脸色和精神都好多了,神色平静,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不疼了。”欧晴轻轻扯了扯嘴角,摇头道,双眼则盯着女儿的脸颊,反问:“你呢?” “也不疼。”云裳满不在乎地轻轻一笑。 欧晴却皱眉,眼底尽是气愤,伸手轻抚女儿有点红肿的脸颊,忿忿道:“都肿了!” 那男人真过分,居然这样对她的宝贝女儿,女儿小时候再怎么调皮她都舍不得打一下的,今天他一出现居然就对女儿动粗…… 哼!跟他势不两立! “没事。”云裳摇头,笑得更愉快了。 今天妈妈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为了她,妈妈敢跟强权抗争,这真是让她太惊喜了。 只是,她很好奇,在她没到病房之前,妈妈和严谨尧说过什么?又发生过什么? “妈妈。” 云裳躺下去,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妈妈身边,跟妈妈挤一起靠在*头,轻轻喊道。 欧晴,“嗯。” “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对吗?”云裳将下巴搁在妈妈肩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妈妈的侧脸,开门见山地问。 “……”欧晴一怔,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嗯?”云裳语调听似慵懒,实则咄咄逼人。 欧晴垂着眼睑,强忍着心虚和紧张,硬邦邦地吐出俩字,“不是!” 云裳不说话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妈妈,但笑不语。 她笑得高深莫测,一副了然于心的淡定模样。 欧晴被女儿笑得头皮发麻,不由得越发心虚了。 “你笑什么?”她忍无可忍,蹙眉转头,恼羞成怒地瞪着女儿。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出乎欧晴的预料,女儿居然不再追问,只是女儿这句话,似乎话里有话。 然后母女俩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彼此,各想各的。 云裳没再追问妈妈,在病房里严谨尧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因为她知道问了也白问,妈妈根本不会回答,索性不问。 她的妈妈就是这样,明明不会撒谎,却又总是不肯说实话。 每次看到妈妈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她都不忍问了。 叩叩叩…… 有节奏的三声轻叩,突然响起。 云裳轻轻应了声“来了”,下*趿上拖鞋朝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毫无意外地迎上一张俊美的脸。 是噙着一脸讨好笑容的郁凌恒。 云裳踏出房门,轻轻把门关上,不想让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吵到妈妈。 “有事?” 关上门后,她回头,目光淡漠地看着一脸谄媚的男人,冷冷吐出俩字。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郁太太。”郁凌恒抬碗指着表给她看,极尽温柔地小声道。 从回到欧家,她就一直在房里陪着妈妈,他不敢走,也不敢上来打扰,只能在楼下客厅守着。 这一下午,他的心一直悬在半空,像个等待判刑的罪犯,如坐针毡又忐忑不安。 太煎熬了。 云裳闻言,毫不犹豫地冷冷道:“你回去吧,我要陪我妈。”说完就转身要进屋。 “诶郁太太……”郁凌恒慌忙伸手去拉她。 然而她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触上她的手,她就先一步回过头来。 “郁凌恒!”她喊他,冷漠又严肃。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兆在心里疯狂滋长…… 题外话: 一万字更新完毕~~~~~累死了~~~~求安慰~~~~ ☆、第248章 :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郁凌恒!” 郁凌恒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兆在心里疯狂滋长…… 他最怕的,就是她这种一本正经的冷面孔,特别瘆人,特别恐怖。 仿佛下一秒,她的嘴里就会吐出一个怪兽,把他一口吞噬…… 郁凌恒悄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她似乎也并不想听他说什么,冷冷看向别处,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想我们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从今天起我暂时住在欧家,你自己回去吧!” “你……”郁凌恒呼吸一窒,心脏狠狠一抽,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他们有什么好冷静? 他不需要冷静!一点都不需要!! 暂时住在欧家? 暂时是多久啊? 一天?两天?还是半个月或者一个月? 她这是要跟他分居吗? 然后呢? 分居之后呢? 如果分居之后她还是不能冷静的话,那她是不是…… 她不会是想…… 不会吧!他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吧?! 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磨难和误会都没有真的离婚,不可能因为今天这点小事儿她就想要跟他离吧?! 可是,这真的只是小事儿吗? 对郁太太来说,最最在乎的就是妈妈,妈妈的事再小,在郁太太的心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郁凌恒的脸色倏地一白,怔怔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女人,心里默默想着,越想越慌,越想越怕,越想越不安…… 其实在跟严楚斐合计的时候他也想过,他知道她会不高兴,也知道东窗事发后肯定会被她惩罚,只是他没料到,她给的惩罚会这么重。 在楼下客厅不安地坐了一个下午,他都已经默默做好被她胖揍一顿的心里准备了,他想着若是她发火,那他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好了,只要她能消气,只要她冷静之后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他就算被她揍得鼻青脸肿他也心甘情愿。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狠心撵他一个人回家。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云裳无视他哀怨可怜的目光,冷冷说道。 “这……这字面上是什么意思啊?”他不敢忘加猜测,声音越发小心翼翼。 她本是极力控制着心底的怒火不让其爆发出来,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装傻逼得她忍无可忍,若不是现在在欧家,她得立马跟他开战不可。 她咬着牙根怒瞪着他,压低声音狠狠切齿,“郁凌恒,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们需要时间——” “我不需要啊!我哪有说我需要时间啊?”他抢断她,无辜又委屈地轻叫道。 “你不需要我需要!!” 她很想冲他吼,可又怕惊扰到房间内的妈妈,只得拼命压抑着想要飙升的音量。 郁凌恒皱着眉,特别难受地看着生气的郁太太,懊悔不已。 重重叹了口气,他向她靠近一步,把彼此的距离拉到最近,垂眸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近乎哀求地幽幽道:“裳裳,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回去我再跟你好好解释,成吗?” “解释?呵!你觉得还有解释的必要吗?”她挑眉冷笑。 一切都是他和严楚斐设计的,他再一次算计了她,她已亲眼所见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伸手去牵她的手,急切地用力点头,“有啊!当然有啊!乖,跟我回家——” 他的指尖刚触上她的手背,就被她扬手狠狠挥开,态度冷硬又无情。 郁凌恒心尖一疼,有些无奈又有些难受,想着是自己有错在先,也只得继续低声下气地哄她,“郁太太,我知道你生气,但你要杀要剐也先回我们自己家行不行?” 云裳烦他,正想将他狠狠推开,却突然听见一道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紧接着,欧阳的声音就响在了空气中。 云裳抬起来想推开郁凌恒的手立马又垂下去。 妈妈和严谨尧曾经是恋人这件事,欧家的人还不知道,她也没打算告诉欧家,反正妈妈跟严谨尧也不会再有瓜葛,所以她觉得这件事应该尽快了结,不能再节外生枝了,免得事情弄大了给妈妈或者给欧家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哦,没什么,妈妈下午的时候有点不舒服,裳裳过来陪陪妈妈,现在我们准备回去了。” 知道郁太太心里顾忌什么,郁凌恒心下一喜,连忙趁机告辞。 他边说,就边牵起她的手,想要把她牵走。 当着欧阳的面,她即便再生气也不会发作的,这一点他心里非常清楚。 嗯,的确,此时此地,云裳确实不会当着家人的面跟郁凌恒撕破脸,但她也不会就这样乖乖跟他走。 所以他刚一牵到她的手,就再度被她狠狠挥开。 郁凌恒剑眉一拧,再牵。 她警告性地狠狠瞪他一眼,挥开。 他大手一伸,再抓住。 她怒,再挥…… 挥…… 得!挥不动了! 小手被他死死攥在手里,这下任凭她怎么动,都无法从他的大手里挣脱。 小两口旁若无人地玩儿着“抓手”的游戏。 欧阳终于忍无可忍,极尽嫌弃地瞟了小俩口一眼,“有矛盾回自己家去闹,别在这里让你外公他们担心!” 打情骂俏也不分个地方,没听过秀恩爱死得快吗?都不用考虑一下单身的长辈的感受吗? 真是够了!!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走!”郁凌恒正中下怀,立马点头,拽了郁太太就要走。 “我不走!我要陪我妈妈!”云裳抓住门把不松手,冷脸怒道。 “走走走走走,你们给我赶紧走,我让娃娃来陪她大姨!”欧阳看到他俩这副样子就烦躁得很,只当他们是闹了点小别扭,直接挥手撵人。 欧阳此话一出,郁凌恒二话不说一把箍住郁太太的腰肢,半强迫地把她带离了欧家。 云裳没有挣扎,一是不想惊动外公外婆,二是想着他们的确需要好好谈一谈。 她这一肚子火,今晚不发泄出来估计也是睡不着的。 所以, …… 郁家。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恒阳居。 刚进门,琇嫂就兴冲冲地从厨房小跑出来,特别高兴地说:“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可回来了,我和老——” “琇嫂你出去!” 琇嫂的话还没说完,低头换鞋的云裳就头也不抬地对琇嫂命令道。 “……啊?”琇嫂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们有点事要谈,你回避一下!”云裳又说,抬眸看着琇嫂,神色肃冷。 “可是……”琇嫂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厨房,又看了看脸色凝重的郁凌恒,有些被搞懵了。 “出去!!”云裳倏地沉喝一声,威严十足。 琇嫂被吓到了。 再次回头看了眼厨房,琇嫂欲言又止,可云裳和郁凌恒这会儿都没心思去看她,所以并非发现她的异常。 最终,琇嫂什么都没说出口,皱着眉一步三回头,担忧地离开了恒阳居。 琇嫂离开后,大厅里便陷入一片沉寂,静谧无声。 云裳趿上拖鞋,走进客厅,随手把包丢在沙发里,然后双臂环胸背对着郁凌恒,冷冷伫立在茶几旁边。 心里以及眼底,正酝酿着狂风暴雨…… 郁凌恒慢慢跟着走进客厅里,拧着眉深深看着郁太太沁着寒意的背影,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很后悔,后悔自己的擅自做主让妈妈受到了惊吓,后悔自己经不起*,后悔自己不该在严楚斐提出这个提议时一口答应,后悔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完美化…… 但严楚斐的这个提议,其实他是有好好考虑过才同意的。 他是觉得,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是完全可行的。 但他忘了把郁太太的脾气考虑进去……哎! “郁太太……” 硬着头皮走到她身边,他陪着小心轻轻唤她。 云裳置若罔闻,脸若寒冰目不斜视,仿佛他是空气一般,不理不睬。 郁凌恒苦恼地拧着眉头,重重叹了口气,真诚又无奈地向她忏悔,“你别生气了,我知道这件事瞒着你进行是我不对,不过我绝对没有恶意,我也是为了妈妈好——” “郁凌恒你还要不要脸?” 云裳蓦地转头冷冷看着他,勃然喝道。 他不说这种做了表子还立牌坊的话还好,他一说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了我妈?呵呵!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她冷笑,眼底火光四起。 “我说的都是真的!”郁凌恒有种自己就算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的无奈。 “你算计我跟我妈妈,让我妈妈被人欺负,害得我妈妈差点病情复发,这叫为我妈妈好?”她疾言厉色,字字如刀。 “我不是算计你跟妈妈——” “郁凌恒,证据确凿你还这样抵死不认有意思吗?你当我是白痴吗?!”她怒了,彻底爆发。 她面如寒冰,目光利剑,一字一句如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心上。 “是!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并不是没有为你和妈妈考虑过,我是觉得妈妈这二十几年不容易,如果四爷对她还有情,我们应该撮合他们,让他们有*终成眷属的。”他又是重重一叹,深深看着她,言辞诚恳地说道。 “知道我妈不容易你还搞这么多事?你是存心不想让她有好日子过是不是?严谨尧对她有情?你哪只眼睛看出他对我妈还有情?再说了,就算他对我妈有情又怎样?你就不问问我妈对他还有没有情?你就不问问我和我妈愿不愿意见他?你这样擅自做主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云裳情绪激动,越说越来气。 “是我考虑不周……” “考虑不周?郁凌恒你骗鬼呢?这根本就是你和严楚斐精心算计的,能别把我当傻瓜吗?!”她厉声喝道,言辞间尽是咄咄逼人的冷厉气势。 “郁太太,你怎么误会我我都认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真的觉得妈妈和四爷对彼此都还有情……”郁凌恒用力抿了抿唇,事已至此,他除了道歉认错,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真的是这样的觉得的。 “呵呵!”她冷笑,充满着轻蔑和嘲讽。 郁凌恒,“分开这么多年了,他们却都还保留着定情之物……就是那对血玉,所以我觉得他们心里还是有着对方的!” “你就用这一点来判断他们对彼此还有情?郁凌恒,你做出这么草率地判断是因为严谨尧是总统吧!”云裳唇角的冷笑扩散。 “……”他一震,脸色微变。 其实云裳一直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怒气,可成效不大,她只要一想到妈妈被严谨尧逼到无路可退的画面,就恨不得把严谨尧、严楚斐以及他统统千刀万剐一万遍! 她不想说难听的话,可他的所作所为让她没办法不怀疑他的动机,没办法让她跟他好好沟通,真的没办法。 既然他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她,那就应该做好被她言辞攻击的心里准备。 郁凌恒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心,狠狠揪紧,疼…… 每个人都有自尊,尤其是像郁凌恒这样骄傲自负的男人。 他可以为了爱在私底下对她低声下气,但他不可能受得了她对他能力的质疑…… “云裳,能不这样含沙射影吗?在你眼里我就真的那么不堪吗?”他咬了咬牙,在心里默叹一声,沉声说道。 “我怎么看你,取决于你做过些什么!” “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问心无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气氛压抑而紧绷,一触即发。 “你敢说你站在严谨尧那边不是为了你自己?!”云裳忍无可忍,伤人的话再次冲口而出。 郁凌恒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他看着她,用冰冷掩饰自己的难过和屈辱。 而正在气头上的云裳根本控制不了心头的怒火,“郁凌恒,你就那么希望我是严谨尧的女儿吗?你就那么想做总统女婿吗?可是怎么办呢?我妈下午的时候亲口告诉我说我不是严谨尧的女儿!所以这还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让你太爷爷失望了,让你全家都失望了!!” 她冷笑着,语调阴阳怪气,饱含着浓浓的讥讽意味。 郁凌恒被伤了…… “云裳,你是谁的女儿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强忍心伤,冷冷说道。 对!他刚才也承认了,在这件事上他的确存在私心,但归根结底,他也的确是希望妈妈能有个好的归宿。 他承认自己的做法不当,但他也并非如她以为的那样自私自利,她生气他可以理解,但不接受她这样的言语侮辱! 之所以瞒着她,是因为太清楚她的性格,如果让她知晓,她必然是死也不会同意的,所以,瞒着她进行也是无奈之举。 她说他算计她和妈妈,他不同意! 她的这种说法太无情,太伤人心,他或许动机不够纯,但也绝非完全只为自己。 身为她的丈夫,身为郁家的当家人,身为嵘岚的总裁,他的责任那么多那么重,他想用一个皆大欢喜的办法来解决现目前的所有难题难道有错吗? 真的有错吗?! 云裳冷冷讥笑,“不重要?呵!郁凌恒,你能诚实点吗?” 他心里的如意算盘她岂会不知? 不就是想牺牲她的妈妈去讨好严谨尧,以化解嵘岚的所有危机吗! 都说相爱之人,彼此之间心有灵犀,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 所以云裳此刻心中所想,郁凌恒心知肚明。 受伤的心,又被狠狠补了一刀。 “云裳!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你可以生气,但你不能这样质疑我对你的心意!我怎么不诚实了?我爱上你的时候可并不知道你是谁的女儿好吗!!” 终究,他也动了怒,声音同样冷了下来。 知道争吵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可他不能沉默,因为他不甘心被她误解。 “谁知道你知不知道,别忘了你太爷爷可什么都知道!”云裳头一撇,想也没想就冷冷嗤道。 “云裳!你别再一口一个‘你太爷爷你太爷爷’的!我太爷爷不是你太爷爷吗?你现在把关系撇这么清楚是想告诉我什么?!”郁凌恒脸若寒冰,拧眉看着她,忍无可忍地冷喝道。 云裳沉默,撇头不语。 见她这副冷漠无情的模样,郁凌恒也有点失控了,越想越觉得憋屈,忍不住伸手拽了她一把,把她扯过来面对他,“还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谁知道你知不知道’?!” 她还是不说话,低垂着眼睛,也不愿看他。 “说话!”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狠狠抬起来,极具威慑性地冷声喝道。 “郁凌恒你别逼我!”她小脸一撇,甩开他的手,柳眉一竖,杏目圆瞪。 他心里难受死了,被她那些话刺激得根本冷静不下来,还就偏跟她杠上了。 “什么叫‘谁、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再度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撇开的小脸掰回来,微微俯首凑近她的唇边,狠狠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阴冷切齿。 “你何必明知故问?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你别逼我说难听的话!”云裳抬手一挥,将他的手挥开,然后往后退开一步,姿态倨傲地与他冷冷对视。 闻言,郁凌恒唇角一勾,溢出一抹悲凉又苦涩的笑,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幽幽说道:“难听的话你还说得少吗?往我心窝子捅刀你还捅得少吗?没关系!有什么话你今天就一次性说完吧,我也想看看我郁凌恒在你心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他说,往我心窝子捅刀你还捅得少吗…… 云裳心里一酸,特别难受。 尤其是他此刻的双眼里透着的那抹委屈和忧伤,让她看不下去…… 她转头,看向别处。 明明错的是他,他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是想怎样? 沉默。 “说啊!!”倏地,他又拽她一把,冷厉的声音咄咄逼人。 “说就说!你敢做我还不敢说了?!”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249章 :伤了一个老人的心 “说就说!你敢做我还不敢说了?!” 云裳被他拽得一踉跄,顿时火冒三丈,抬头就冲他怒吼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妈妈好,可是你和严楚斐在做这些事之前有征求过我们的同意吗?甚至有知会过我们一声吗?!” “如果我们跟你说了你会同意吗?”他冷笑反问。 “你们知道我不会同意,所以就可以擅自做主了?”云裳又怒又急,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红,厉声驳斥,“郁凌恒,今天你若不知道我妈妈生病的事倒还情有可原,可你明知道我妈妈才刚好,根本受不得刺激,而你居然还这样做,你让我如何理解你?” 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生气吗? 如果他只是利用她,而不牵扯到妈妈,她都不会这么愤怒。 妈妈的身体健康是她的底线,谁也不可逾越,包括他! 耳朵里回荡着她言辞犀利地指责,郁凌恒沉默不语,无话可说。 “以前,太爷爷算计我们母女,现在,你又开始算计我们母女,我们母女被你们算计来算计去,我还不能抱怨了?”云裳睥睨着脸色沉冷的男人,轻蔑冷嗤。 他觉得委屈,难道她就不委屈了? 他这样自作主张,万一害得妈妈的病复发了该怎么办?到时她还怎么原谅得了他? 她说,我们母女被你们算计来算计去…… 郁凌恒默默地看着气愤填膺的云裳,默默地听着她尖锐的言辞,心,如同正被一把利刃切割,疼得很…… 原来,她就是这样看他和太爷爷的! 在她心里,已经认定他和太爷爷都是唯利是图的人了对吗?也已经认定他们对她的好都是别有用心的对吗? 在她心里,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对吗?为了保住嵘岚和郁家所以要腆着脸去讨好严谨尧对吗? 在她心里,他对她的爱,都变成了虚情假意对吗? 他做错了事,她对他发脾气他可以理解,也愿意诚恳道歉,但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她居然说他和太爷爷一早就串通好了算计她…… 她质疑他的心,这个,他不能忍! “云裳,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认定了我跟太爷爷从一开始就利用你和妈妈,是吗?!”他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冷淡得没有丝毫情绪。 她抬眸看他,沉默。 其实这句话她是被他气得晕了头,一时口快说的气话,在她心里并非是真的这样以为。 云裳暗暗磨了磨牙,犹豫着要不要解释…… 然而还不等她说话,他就冷笑点头,“行!我懂了!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高攀你了吗?我郁凌恒现在配不上你了,没有你嵘岚都要倒了郁家都要垮了是吧?!” 他的话,充满着浓浓的讥讽,尖锐无比。 “你除了会扭曲别人的意思还有其他本事吗?”云裳狠狠蹙眉,火气又上来了。 她本来都差不多要消气了,他这突然又说这样的话,不等于是火上浇油吗? “我没本事!我就是太没本事了!我要是但凡有一点本事也不会算计利用自己的太太!”他用冷笑掩饰着难堪,尽可能的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郁凌恒,你说话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你有没有利用我有事实说话,难道我冤枉你了不成?!”她火大得很,气愤填膺地冲他嚷道。 “你没冤枉我,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就是我没用,就是我配不上你!”他唇角的冷笑染上一抹苦涩,强忍着心伤和难过,深深吸了口气,他转眸看向别处避开她的目光,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的确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了!”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平静而冷淡。 云裳一震,心脏狠狠抽搐了两下,莫名泛疼…… 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这句话,自己说的时候没感觉,可这会儿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才发现原来会刺伤人的心…… 不管是夫妻还是情侣,在有矛盾的时候说这句话,总会让人忍不住想歪…… 在欧家时,她说彼此需要时间冷静,他是那么坚定地拒绝说他不需要,而现在他主动要求冷静,这代表什么? 是代表他们已经对彼此感到失望以及对这段婚姻感到失望了是吗? 郁凌恒说完,冷着脸转身就走。 云裳怔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他,她蠕动唇瓣想喊住他,可话到嘴边,她却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因为她不知道喊住他后该说些什么…… 多少还是有些生气和不甘心的吧,明明做错事的是他,难道现在还要她低头挽留他不成? 她做不到! 呯! 云裳眼睁睁地看着郁凌恒满身寒气地走出门外,房门被他用力甩上,发出一声大响。 从关门的声音可以听出,他也生气了,或许,还很伤心…… 关门声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云裳的心上,又疼又酸,难受至极…… 她站在客厅一动不动,见他抛下自己独自离去,也不由满腹委屈,双眼开始快速泛红,水雾越积越多。 她不想哭,可好像眼泪就要忍不住了…… 连忙仰头,她望着天花板,倔强地把眼泪憋回去。 走就走! 吵了架他还敢先走,以为她没脚吗?以为她就不会走吗? 狠狠咬唇,她气呼呼地转身,准备抓起沙发上的包就回欧家去。 哪知身子才转到一半,她却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远处的厨房,不知何时推拉门已经被打开,门口站着双手捧着一个小蛋糕的……郁嵘! “太……太爷爷您……”云裳懵了,大脑一片混乱,难堪又心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老人。 太爷爷怎么会在恒阳居?怎么会在厨房里?为什么还捧着蛋糕? 一个个的疑问浮现在脑海,心,混乱而急促,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懊恼又后悔。 刚才,她和郁凌恒在吵架过程中所说的气话,估计全被太爷爷听见了吧…… 接收到她投射过来的目光,郁嵘捧着蛋糕朝着客厅慢慢走来,边走边说:“每逢你们太奶奶生日,我都会亲手给她做一个蛋糕,再做几样小菜,安安静静地陪她过。往年我一个人陪她,难免有点凄凉,今年我想你来了郁家,我们可以一起陪她过一个生日,热闹一点,她最喜欢热闹了。” 郁嵘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布满皱纹的脸上泛着和蔼可亲的微笑,语调轻缓自然。 他神色如常,与往日无异。 然而即便太爷爷表现得如往常一样,云裳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太爷爷掩饰得极好的伤心和难过…… “太爷爷,我……”云裳双眼一红,一颗心瞬时就疼得不行了。 太爷爷明明什么都听见了,却硬是装作没事人一般,她刚才口不择言的那些话一定狠狠刺伤了他的心。 尤其,今天还是太奶奶的生日…… 这样的日子,对太爷爷来说本就是种折磨,再听到她和郁凌恒吵架,而且她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太爷爷一定更难过了。 太爷爷年纪大了,内心很敏感的…… 你别嫌弃他好不好?如果他知道你不喜欢他了,他会很伤心的…… 太爷爷九十多了,却孤独了半辈子…… 老婆,你就原谅太爷爷吧,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而已…… 云裳的内心已是后悔不已,偏偏郁凌恒说过的话还在脑海里不停地重复回荡。 心,更是疼得要命。 看着太爷爷一步步走上来,她红着眼想说点什么,道歉或解释都好,然而她却没有开口的机会。 “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好像没什么时间……”郁嵘说道,听似没有波澜的声音却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颤抖和悲伤,他扯动嘴角,让笑容更深一分,接着道:“没关系,明年吧,明年给她过也一样。” 太爷爷在强颜欢笑。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完就把蛋糕放下,然后就一言不发朝着大门外走去。 云裳僵在原地,好几次想说话却都开不了口,脑子里一团乱麻。 直看到太爷爷走出门外了才猛然回过神来,不敢犹豫,连忙拔腿追去。 在今天这样一个悲伤的日子里,她不放心太爷爷一个人回去。 云裳追出去,一边不远不近地跟在太爷爷的身后,一边蹙着眉头思考着该怎么跟太爷爷道歉解释。 看着前方的太爷爷那有些伛偻的孤单背影,没杵拐杖脚步也变得不太稳,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一般,云裳看在眼里疼着心里,越发心酸不已…… 跟着跟着,突然郁嵘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云裳。 云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太爷爷停下,她也连忙停下,轻咬嘴角踟蹰不前。 “我没事,别跟着我,你回去吧。”郁嵘和蔼一笑,对她挥了挥手,让她走。 郁嵘说完,也不管她有何反应,转身继续往前走。 可他一走,她又一言不发继续跟着。 郁嵘皱眉,又回头看她,笑容敛去,声音微沉,“我一个人走走,你回去吧!” 云裳没说话,只是红着双眼看着太爷爷。 郁嵘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眉头紧皱,感觉眼前发黑,整个人微不可见地晃了晃…… 他连忙稳住身子,本想到院子里转转的念头顿时打消,转身朝着心殿快步走去。 云裳没有犹豫,默默地跟着。 “我叫你回去!!” 终于,郁嵘再次回身,对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云裳沉声冷喝。 云裳被太爷爷突然间的一声呵斥吓得一怔,愣愣地僵在原地。 前方就是心殿,她想着既然太爷爷不喜欢她跟着,或许是想安静一会,那她就不跟着了吧,免得让太爷爷生气…… 然而她还没想完,却突然看见郁嵘往地上倒去。 “太爷爷!!” …… 郁嵘晕倒了。 是短暂的晕厥,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云裳被吓坏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整个人一直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郁嵘坚持不去医院,只让家庭医生来家里给他检查,还三申五令不许她告诉任何人他晕倒的事。 云裳心慌意乱,怕太爷爷一生气有个什么好歹,只得点头答应。 从家庭医生匆匆赶来,到为郁嵘检查完毕,这一个多小时里,她简直度秒如年,每一分钟都过得无比煎熬。 如果太爷爷有什么事,她只怕得以死谢罪不可了! “怎么样?太爷爷怎么样?他有没有事?要不要立刻送他去医院?” 当家庭医生从郁嵘的房里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云裳立马冲上去拉住医生的袖子,颤声急问。 “大少奶奶你别这么着急,老太爷没什么大碍。”医生连忙回答,安抚担心焦急的云裳。 “真的?”云裳的双眼已经哭得微微红肿,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嗯!”医生微笑点头, 她却不敢轻易相信,倏地轻叫,“你骗人!肯定是太爷爷不让你说!他都晕倒了你还说他没事?不行,我要送他去医院!” 她边叫就边要冲进太爷爷的房里去。 医生连忙伸手拦住她,“大少奶奶,你别这么激动,老太爷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她刹住脚,惊慌地看着医生。 这种时刻,医生说一百次太爷爷没事,她都还是担心,所以医生说个“只是”,就能把她吓得面无人色。 医生,“只是到了老太爷这个年纪,这痛那痛是少不了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小毛病,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就算送他去医院,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还更折腾人。” “可是如果他真的没什么事那为什么会晕倒呢?”她质问,总是不放心,就觉得是太爷爷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串通医生隐瞒病情。 “我问过冬嫂,冬嫂说这些天老太爷胃口不好,沉默寡言的像是有什么心事,而且很晚屋里都亮着灯,所以我想要么是老太爷心有郁结,要么是太劳累没休息好,以后你们年轻人多陪陪他,应该很快就会好的。”医生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像是担心被房内的郁嵘听见一般。 云裳一震,眼泪刷地滚落眼眶,啪嗒啪嗒,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胃口不好…… 有心事…… 很晚都亮着灯…… 太爷爷这是在担心他们夫妻二人吧! 云裳用力点着头,流着泪狠狠哽咽,“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大少奶奶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医生欣慰一笑,“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你慢走。” 医生下楼,云裳立刻扭开门锁,轻轻进入太爷爷的房间。 橙黄柔和的光线中,郁嵘闭着双眼躺在*上,睡颜沉静安详。 云裳走过去,跪坐在*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放进太爷爷布满皱纹的手里,默默掉眼泪…… 很后悔,她真的很后悔,她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却忘了照顾一下太爷爷的感受。 她不否认她对太爷爷的确有些怨气,但她的性子很直,不会记仇,是那种只要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就没事了的类型。 因此,她有什么不痛快都是立刻爆发,不能憋在心里,她也憋不住。 郁凌恒说得对,太爷爷的确很孤独,很可怜…… 想着太爷爷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深夜里为他们担心,她就羞愧得无地自容。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的视线被泪水侵染得一片模糊。 “傻丫头,太爷爷又没死,哭什么!” 突然,苍老沙哑的声音,虚弱无力地轻轻响起。 云裳满脸是泪,蓦地抬头,只见太爷爷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正无奈又心疼地看着她。 “对不起……”云裳嘴一瘪,声音颤得不行,哭得越是伤心不已。 “嗯。”郁嵘轻轻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这样饱含*溺的举动,更是让她抽抽搭搭哭得不能自制,“太爷爷,对不起,我……我不是……” “嗯,太爷爷知道你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她还没说完,他就平静淡然地帮她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太爷爷……” 云裳心里难受得不行,自己口不择言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都被太爷爷听了去,太爷爷不止没有责怪她,还反过来安慰她,她越发觉得自己不懂事了。 她的任性,伤了一个老人的心…… “好了好了,这才多大点事儿,哭哭啼啼的丑死了。”郁嵘有些无奈地戏谑道,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坐起来。 云裳连忙站起来去扶太爷爷,将枕头垫在太爷爷的背后,让他舒服地半躺着。 然后她又继续跪坐在*边,态度诚恳地哽咽道歉,“太爷爷我错了,您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其实我心里并不是那样想的,我没有真的怨恨你,真的!” “嗯,我懂!”郁嵘点点头,笑得温和慈爱。 “太爷爷,我知道您对我好,我知道您是真心喜欢我,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混账话了,您别生气了好吗?”她低着头忏悔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手背上,瘪着嘴哭得好不可怜。 都是她的错,把太爷爷都气病了,若太爷爷今天有个什么好歹,别说郁凌恒不会原谅她,她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了。 太爷爷越是宽容,她就越觉得难过,她倒宁愿太爷爷骂她几句或者打她几下都好,因为皮肉之痛,远比良心的谴责好受得多。 太爷爷这一晕,吓得她被怒气吞噬的理智全都回来了,冷静下来再回想刚才,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不应该。 她觉得,太爷爷一定是被她气晕的。 如果她不说那些话,不惹太爷爷伤心,他就不会晕倒了…… “傻丫头,太爷爷没有生气。”郁嵘眉目柔和,欣慰地看着泪流不止的云裳,语气温柔又*溺。 她能明白他是真的喜欢她,他就满足了,也算没白疼她一场。 “裳裳。”他突然轻轻喊她。 她立刻应答,“我在,太爷爷。” 郁嵘微微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说:“如果你觉得跟阿恒不合适,想分开的话——” “太爷爷您不要我了么?!” 题外话: 伐开心~~~所以码字慢~~~嘤嘤嘤~~~~~~~~ ☆、第250章 :我当然爱他 “太爷爷您不要我了么?!” 不等郁嵘说完,云裳就失声叫道,眼底尽是恐慌。 太爷爷骗人,嘴里说着不生她的气,心里却一点都不肯原谅她,以前极力阻止她和郁凌恒离婚,现在居然主动说让他们分开…… 这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吗? 她和郁凌恒之间,因为性格相似本就问题重重,若是再加上亲人阻挠的话,只怕他们会真的走不下去了吧…… 看着云裳惊慌失措的模样,郁嵘扯动嘴角笑了笑,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爱地缓缓道:“裳裳,你是个好姑娘,太爷爷是真的很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太爷爷不想看到你和阿恒走我跟你们太奶奶走过的老路。” 太奶奶? 太爷爷和太奶奶的老路?什么老路? 云裳微微蹙眉,红着双眼不解地看着郁嵘,狠狠吸了下鼻子,泫然若滴的模样看起来我见犹怜。 郁嵘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们太奶奶比我大一岁。” 云裳摇头,眼露惊讶。 郁嵘噙着淡淡的微笑,不急不缓地接着说:“就是现在你们年轻人所谓的‘姐弟恋’,不过在我们那个年代,是没有自由恋爱的资格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娶谁嫁谁往往都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 “娶你们太奶奶之前,我有心仪的姑娘,可那姑娘家境不好,不能够与郁家门当户对,所以在郁家长辈的干预下,我最终娶了你们太奶奶。你们太奶奶留过洋,读过书,是个自信美丽敢说敢做的烈女子。 “然而那个时代的男人都很大男子主义,喜欢的都是温柔听话的小女人,像你们太奶奶那样的新时代女性,男人都是避而远之的,所以即便你们太奶奶浑身都是耀眼的光芒,却没人欣赏得来,我也只觉得她飞扬跋扈不知廉耻。” 郁嵘的眼神放空,陷入久远的回忆里,那些平日里夜深人静时他不敢去回想的曾经。他轻轻说着,说到最初对妻子的评价时,唇角的笑饱含着深深的无奈和满满的*溺。 云裳的眼泪停住了,伤心自责也停住了,她跪坐在*边的地毯上,眼巴巴地望着太爷爷,津津有味地聆听着太爷爷和太奶奶的爱情故事。 “新婚的那段时日,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我看她讨厌,她看我也不顺眼,我们简直就是相看两相厌。”郁嵘幽幽叹了口气,脸上泛着笑,眼底却流淌着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那个时候啊,我跟你太奶奶就跟你们现在是一样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谁也不服谁,每天不闹个鸡飞狗跳就像对不起谁似的。 “求而不得是种魔障,会蒙蔽人的心,你们太奶奶越是这样不温柔,我心里就越是惦记着以前喜欢的那个姑娘。那个时候大户人家是可以纳妾的,你们太奶奶每天那样气我,我就想着要把那姑娘娶回家来挫挫她的锐气,可是你猜你太奶奶她是怎么对付我的?!”郁嵘看着云裳,表情无奈极了。 “她是怎么对付您的?”云裳立刻追问,满心好奇。 “她听说我要娶那姑娘,二话不说回房就拿了把剪子将喜被喜枕喜帐统统剪了个粉碎,然后把剪子狠狠拍在我面前,说要跟我离婚!离婚啊,那个时候只有休妻,哪有什么离婚啊!所以我不以为然,不屑理她。”郁嵘嘴角含笑,回忆当初,表情有些得意。 “然后呢?” “然后啊……”郁嵘轻轻念叨一声,得意的表情隐去,眼底划过一丝忧伤,幽幽叹息,“她就回娘家了,不理我了,我们赌气冷战,谁也不肯向对方服软,僵持了足足有一个月我们都没有见面。你说这人哪,也是犯贱,在一起的时候呢,天天吵,我就觉得烦她讨厌她得很,可这分开了吧,又突然觉得没她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好不习惯。” “太爷爷其实您这个时候已经喜欢上太奶奶了吧。”云裳手肘撑在*边,手掌托着下巴,双眼亮晶晶地望着突然像是年轻了几十岁的太爷爷,轻轻插了一句。 郁嵘笑了,大方点头,“是啊,其实我已经喜欢上她了,只是我自己还没意识到。” “然后呢?”云裳听得兴起,急不可耐地追问。 “一个月没见面了,我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想她,我很想知道她在娘家怎么样了,有没有像我想她这样想着我。所以当我打听到她哪一天要外出时,我就佯装无意地去街上与她偶遇,哪知道……” “哪知道什么?” “我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还有说有笑一副很亲密的样子!”郁嵘声音微冷,有些不屑地哼道。 “然后呢?您打那个男的了吗?”云裳兴致勃勃,像是已身临其境一般激动地想知道后续发展。 郁嵘好笑地瞥了云裳一眼,“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打那个男人?” “您吃醋了呀,不想把情敌揍一顿吗?”云裳理所当然地回答。 “想!”郁嵘点头,续而无奈一笑:“但是我不敢。” “为什么?您怕那个男人吗?他比您更厉害吗?” 闻言,郁嵘不屑地撇了撇嘴,说:“我不怕任何男人,我怕的是你们太奶奶!” “哦,我知道了,您是怕太奶奶生你的气,您怕她真不理你了。”云裳一点就醒,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嗯!打从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的画面之后,我才猛然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偷偷溜到了我的心里来……”郁嵘低低道,轻轻笑,脑子里全是与妻子曾经的甜蜜过往。 “然后她又是怎么回的郁家呢?是您去哄她了吗?” 郁嵘,“年轻的时候很好面子,当然拉不下脸去正经八百的跟她认错道歉,我呢回家想了一宿,第二天就开始找各种借口出现在她面前,竭力破坏她和别的男人亲近的机会。” “您这样掐断太奶奶的桃花,太奶奶没揍您吗?”云裳挑眉,不由在心里暗道,遗传果然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听着太爷爷说的,她的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出郁凌恒耍无赖的样子。 “骂过我无耻。”郁嵘眉眼含笑,想着当初妻子骂他时的气愤模样,眼底就忍不住溢满了柔情和爱意。 云裳一脸羡慕妒忌恨地看着太爷爷,脑补着他们这对欢喜冤家的爱情,“这个时候太奶奶已经爱上您了吧!” “嗯!后来她告诉我,其实她一早就看上我了!”郁嵘笑得更幸福了,一脸得意和满足。 “一早?” “她说,她留洋归国的第一天,在街上看到我见义勇为帮一位老太太抓小偷的样子,她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哇……”云裳双眼冒心,惊叹又羡慕,就觉得太爷爷和太奶奶之间好浪漫啊! “她先爱上我,主动求家人到郁家求亲,最后如愿嫁进郁家做了我的夫人,因为她爱我,所以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在听说我要再娶一个时,她大发雷霆,毫不犹豫就回了娘家。你太奶奶狡猾得很,其实她跟别的男人逛街都是做戏给我看,故意刺激我的。后面我找各种机会接近她,她也是知道的,却不拆穿我,将计就计。” “太奶奶好腹黑啊!”云裳惊奇轻叹,突然觉得太奶奶好可爱。 这么可爱的太奶奶,难怪能让太爷爷如此爱。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古灵精怪着呢,鬼主意可多了!”郁嵘说道,语气*溺至极。 “太爷爷您这么聪明,也斗不过她吗?” 郁嵘撇嘴摇头,一脸无奈,眼底眉梢却尽显深情,“斗不过,她可厉害了!” 看着太爷爷回忆起太奶奶时这副眉飞色舞的模样,听着太爷爷字里行间对太奶奶的深情和*溺,云裳突然悲从中来…… 郁凌恒说得没错,太爷爷爱太奶奶,太爱太爱了! 然而一对有*,还没等到彼此白头,却已经天人永隔…… 这世间估计没有哪种痛,比这种更绝望的了。 太爷爷在失去太奶奶的这几十年里,那么多个春夏秋冬日日夜夜,可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光是这样想着,云裳就觉得心疼得不行,眼泪刷地掉了下来…… “怎么了?”郁嵘看着突然泪如雨下的云裳,噙着淡淡的微笑柔声问道。 “没什么,沙子进眼睛了……”云裳低着头,狠狠哽咽。 她是万分不想在太爷爷面前哭的,因为自己一哭一定又会勾起太爷爷心底的伤心,可她真的忍不住…… 她撒了一个极其蹩脚的谎言,其用意只是不想让太爷爷也跟着伤感。 她的意思郁嵘心知肚明,并未拆穿,笑了笑,说:“太爷爷跟你说这些的用意,你懂吗?” “嗯嗯,我懂!”她连忙抹掉眼泪,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用力点头。 其实云裳的心里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比如太奶奶为何会那么早离世?是生病或是其他原因?以及姑姑郁蓁为何会叫太爷爷“爸爸”,难道真的是太爷爷的女儿?可太爷爷明明是如此深爱着太奶奶,又怎么会背叛太奶奶呢? 然而这些问题,她现在却不敢再问,太爷爷已经很脆弱了,她又怎么忍心再往他心口上捅刀呢! 反正来日方长,等太爷爷身体好了,哪天心情不错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如果你没有信心跟他走到老,现在分开还来得及。”郁嵘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眉目慈祥地看着满脸泪痕的小丫头,苦口婆心地说道。 云裳一惊,听到“分开”二字就抵触得很,激烈摇头,甩得眼泪直飞,“我不!我不要跟他分开!我们只是有点小矛盾,过了就没事了,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啊,太爷爷您也说了,您跟太奶奶年轻的时候不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嘛!” “夫妻之间闹矛盾的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小吵怡情,大吵伤身又伤心,如果你们一直不肯为对方改变,就算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在言语伤害中消磨殆尽。” “我改,我改,我会改的太爷爷,我以后一定不这样冲动了,我今天主要是担心妈妈,如果阿恒做这件事没有牵扯到妈妈的话,我也不会这样生气的……”说着说着,她又哽咽起来。 其实这件事,她又何尝不委屈。 她又不是木偶人,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情绪的正常人,在看到妈妈受到伤害,她生气发怒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 她发脾气是不对,口不择言也是她的错,可这一切不都是郁凌恒擅自做主惹的祸吗? 她骂骂他怎么了?自己男人做错事还不能骂了么?她说他动机不纯是有点伤他自尊,可他本来就动机不纯呀! 云裳垂着眸,嘟着嘴生气地胡思乱想着。 郁嵘抬手亲昵地揉了揉云裳的头,“你们还这么年轻,往后的路还很长很长,也许还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难题,你们如果遇事不齐心,日子将会过得很辛苦!” “我知道了太爷爷,我跟阿恒都会改的,我们以后不会再让您担心了,一定不会了!”云裳抬起头来,严肃又认真地看着太爷爷,像是保证一般坚定地说道。 “太爷爷是真心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阿恒那小子像我,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但他又比我更重情,他太在乎你了,在他心里,只怕嵘岚和郁家都已经排在了你的后面,而这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你爱他便罢,你若有天不爱他了,你就等于毁了他了!”郁嵘忧心忡忡地说道。 闻言,云裳的眼泪瞬时又夺眶而出,想起了郁凌恒伤心而去的背影,忍不住难过哭喊,“我爱他!我当然爱他!我怎么会不爱他呀,太爷爷,如果不爱他,我又怎么会这么后悔这么难过呢!”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感觉到她是真的心存悔意,郁嵘稍感欣慰。 “很晚了,回去吧!”默默叹了口气,他说。 云裳不敢走,“我陪您——” “不用,我想睡了,你在屋里会打扰我的睡眠。”郁嵘摇头,不让她留。 “太爷爷您真的没事吗?”云裳不放心,咬咬唇瞅着不说太奶奶就变得精神不济的太爷爷。 “没事!”郁嵘很肯定地吐出两字。 云裳无奈,只能手撑着*沿慢慢站起来,瘪着嘴可怜兮兮地说:“那太爷爷您有什么不舒服可不能瞒着我,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儿,阿恒会恨死我的。” 闻言,郁嵘轻笑出声,似真似假地嫌弃道:“就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哪舍得恨你啊!” “太爷爷!”云裳佯怒跺脚,蹙眉轻喊。 犹记得,刚才在与郁大爷吵架时,她说了一句“没本事”,直接就把郁大爷给惹毛了。 现在太爷爷又说他没出息,虽然是玩笑话,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觉得特别难受。 他不是没出息,他也不是没本事,他只是太爱她了……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他完全可以换别的手段与严家对抗,他是太爷爷最引以为傲的曾孙,他的能力是不容置喙的。 她知道,她都知道! 见她那么气急败坏地维护自己的丈夫,郁嵘唇角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一分,抬手对他挥了挥,说:“回去吧,一会儿他回来找不到你又该着急了。” 回来? 他都摔门而去了,会这么快回来? 她低头,嘟嘴,委屈地咕哝,“他才不会回来……” 他都把门摔那么响了,今晚肯定是不会回来的! 郁嵘看着她笑了笑,没有争辩,缓缓闭上双眼。 直到听到太爷爷的呼吸变得平静均匀之后,云裳才转身轻轻离开。 …… 从心殿出来,云裳有些茫然,脑子里全是郁凌恒摔门而去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扰得她心神不宁。 他去哪儿了?她要不要去找他?可如果找到他之后,她又该说什么呢? 难道要她低声下气的求他原谅? 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愤愤不平地说,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啊,凭什么要她先道歉啊?! 另一个却说,夫妻之间,吵了架总要有人先低头才行,也没什么凭不凭的不是吗?谁吃点亏或是谁占点便宜,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唉…… 重重叹了口气,云裳蔫蔫地垮着双肩,垂头丧气地朝着恒阳居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一路想,想着刚才太爷爷说的那些话,想着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坎坷情史,想着他和她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人生苦短,珍惜眼前人…… 脑子里不知怎地就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其实想想,相爱还能相守,他们已是非常幸运。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为什么还要把这么珍贵的时间浪费在争吵和怄气上呢? 如此一想,云裳心里豁然开朗,脚下步伐加快。 她要回屋去给他打电话,她要去哄哄那个傲娇的男人。 想通了,心情也变好了,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恒阳居。 她刚要进门,却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出来…… 是惊慌失措的郁凌恒。 两人差点迎面撞上,还好都在最后关头双双刹住了脚。四目相接的那瞬,两人皆是一怔,似是看到对方都很惊讶。 他们均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彼此,目光交织,纠缠不休。 太爷爷说他会回来,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回来了…… 看着看着,云裳就红了双眼,心里难受又委屈…… 郁凌恒回家来没见到郁太太的人,当即就吓得六神无主,以为她走了,以为她回欧家了,以为她真要跟他分居然后离婚了…… 不敢犹豫,他立马就从屋里奔出来,要去把她追回来。 哪知一出来,却见到她正要进门来…… 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他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她没有抛下他,还好她没有不要他,还好她没有走…… 虽然她的话伤了他的心,但就算被她伤着,也好过被她抛弃…… 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爱她,爱到不过离开一会儿就受不了…… 想着看着,他的双眼也忍不住红了。 怕她看见,又该嫌他没出息了,他连忙转身,快步朝着屋里走。 可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他就被身后追上来的小女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题外话: 这两天的剧情有点伤啊~~~~~写得眼泪哗哗的~~~o(╯□╰)o ☆、第251章 :心都碎了 可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他就被身后追上来的小女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腰…… 郁凌恒狠狠一震,整个人僵住,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再也挪动不了一丝一毫。 心,如同被一双小手无情地撕扯着,疼得不行不行的…… 他的双眼,忍不住更红了。 心痛是其次,更让他难过的,是她此刻的主动示好…… 他以为她还在生气呢,他以为她这次是不会轻易原谅他了,他以为她已经抛弃他走掉了…… 可原来她没有,她还在,她没有离开他! 刚才被她的话伤了心,他一气之下摔门而去,可车下了山出了关卡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猛地踩住刹车,他坐在车里胡思乱想,想回去认错有点拉不下脸,想出去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找燕灵均他们喝酒? 不要!酒入愁肠愁更愁!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前脚一走,郁太太后脚就离开,如果郁太太负气回了欧家,那要哄她回家就更难了。 他心烦意乱,纠结着,犹豫着,坐在车里使劲儿抽烟。 就那样煎熬了一个多小时,他实在忍不住了,将手里燃了半截的香烟往车窗外一弹,启动车子就调头回家。 一路上他将油门踩到底,心如打鼓,噗通噗通地狂跳,就怕自己回家慢了一步,就怕她已经离开了家。 回到家,他跳下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恒阳居,冲进屋一看,果然不见了她的人…… 那一瞬,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她走了! 她居然真的走了! 他的肩颓然一垮,失魂落魄地僵立着,红着眼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难过得无法言喻。 他在心里骂自己,骂自己蠢,骂自己笨,骂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 明知道自己的心狠不过她,为什么还要跟她赌气?哪次赌气难受的不是他自己?又有哪次冷战不是他先低头? 所以为什么他总是学不乖,为什么总是要自讨苦吃,为什么就是不懂得忍一时之气呢? 真是蠢得没救了!! 骂完自己,他不敢犹豫,转身就朝着外面冲去。 他得去把她追回来!他不能让她带着气离开! 慌慌张张地跑出屋外,还没出前院,就看到一抹熟悉的小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猛地刹住脚,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高高悬起的心瞬时落了下来。 没走,她没走…… 嗯,没走就好! 此时此刻,他就卑微到只要她没走他愿意无条件向她投降的地步…… 四目相接,两两相望,他目光幽怨地看着她,心在一抽一抽地疼着…… 她为什么从外面进来?她这是去哪儿了?是去找他了吗? 还是她有东西忘了带走,折回来取的? 他不敢妄加猜测,但不管她为何回来都好,只要她回来了,他就感动又感激了。 腰被她紧紧抱住,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躯整个贴在了他的背上,紧密得毫无缝隙。 他缓缓垂眸,看着腰间的那双葱白小手,一颗心又酸又疼…… 倏然,后背传来一阵刺痛,郁凌恒微微一震。 她咬他…… 云裳整个人微微颤抖着,眼泪默默地流淌,越想越委屈,张口就咬在他的背上。 她当然没有很用力,轻微的刺痛感让他心里的担忧又少了一分。 她这样的举动,是否代表着已经不生他的气了? 如果是,那么这样的“体罚”他是非常乐意接受的。 郁凌恒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大手覆上腰间的一双小手,动作温柔地将其扯开,然后他慢慢转身。 两人面对面。 彼此的双眼都是红的,深深看着对方,越看越红…… 争吵过后,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言辞或者行为而伤心难过,彼此心里都不好受。 “郁太——” 他想,他是男人,应该先低头。哪知刚一开口,就被她捧住双颊狠狠吻住了唇…… 云裳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将他的头拉下来,愤愤地以吻封缄。 温软的唇,紧紧相贴,然后她张开牙齿咬他的唇…… 微微的刺痛感让他眸色微变,下一秒,他就箍紧了她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他们紧紧拥着彼此,吻得难分难解…… 争吵过后的吻,尤为激烈,像是恨不得把彼此吞进肚子里一般…… 郁凌恒掐住郁太太的腰肢往上一提,将她熊抱在怀里,一边与她深深吻着,一边大步流星地朝着屋里走去。 太过激狂的吻让云裳不止浑身虚软,还大脑迷糊,直到被他压在了沙发里,她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进了屋。 吻,持续了很久…… 待到彼此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才依依不舍地结束,在放她自由呼吸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地在她微肿的唇瓣上爱怜轻啄,一下又一下…… 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似的。 郁太太能主动吻他,说明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那么他低头向她示个好,她应该就会原谅他的。 沙发虽大,但郁凌恒那么高,即便两人是上下相叠的姿势,还是挤得慌。 但两人都不嫌弃,甚至还很喜欢这样的紧密相贴。 “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待呼吸顺畅,心跳恢复正常之后,云裳嘟着嘴对他娇嗔。 “我没走……”他眸光微闪,有些心虚地呐呐。 “胡说!你明明走了!”她娇喝,愤愤瞪他。 “我只是去后面园子里转了转,真的没走。”他低头去吻她的眼,被她盯着,他没办法撒谎。 “哼!”她气呼呼地冷哼一声。 “你不是让我去冷静冷静吗?所以我在园子里冷静了一会儿,等冷静完了我这不就回来了么。”他说,无奈地叹气道:“咱们约法三章过不是吗?以后吵架不管多严重都不过夜的,不管谁对谁错,轮到谁道歉就要主动道歉的——” 不待他说完,她就佯怒娇嗔,“哦!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真心诚意的想道歉,而是因为‘轮’到你了,所以才回来道歉的?!” “当然不是!我是很诚心的回来给你道歉的!”他连忙摇头,大手捧住她的小脸,很认真地说。 “哼!”她傲娇地撇开头。 他手掌用力,把她的小脸又掰回来,目光幽怨地看着她,“我回来见你不在,还以为你走了,吓死我了!” 他说,我以为你走了,吓死我了…… 回想起刚才他从屋里跑出来时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她想取笑他,却又觉得无比心疼…… 太爷爷说,眼前这个男人,爱她胜过爱嵘岚和郁家。 她不知道太爷爷是不是说准了,但她知道,他爱她绝对胜过爱他自己。 那么骄傲自负的男人,为了她几乎把自尊都踩在地上了…… 他轻啄她的唇角,柔声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闻言,云裳脸色一变,眼底泛起一抹心虚和怯意。 她用力咬着红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怯懦地瞅着他,不敢说话。 “怎么了?”他微微拧眉,狐疑问道。 “对不起……”她红了眼眶,垂着眼睑不敢看他,难过哽咽。 “没关系,是老公有错在先,你生气也是正常反应,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他会错了意,以为她说的是口不择言的事儿,忙不迭地先认了错,“郁太太,对不起,这样的错误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嗯,不会再犯,他也不敢再犯! 还好岳母大人没什么事,还好郁太太宽宏大量原谅了他,以后只要与岳母大人有关的事,他一定不会再自作主张了。sk 这一次,的确是他考虑不周,差一点就酿成了大错,郁太太骂他的那些话,其实想想也是正常反应,换了谁都会怀疑他的动机。 “我已经不怪你了……”她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轻轻摇头,然后本是温柔的声音倏地一变,忿忿道:“我知道一定是严楚斐怂恿你的!” 呃…… 郁凌恒唇角抽了抽,想为严楚斐辩解一二,却又担心会惹恼郁太太,最后他将已到嘴边的解释硬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选择了明哲保身。 云裳垂着眸盯着郁先生的脖子,小手玩儿着他的衣领,小声道歉,“我也不对,不该一生气就说些不好听的话,其实我心里不是那样想的,对我而言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你最棒了,真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抬眸看他,特别认真地赞扬他。 郁凌恒低头就在她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每当郁太太表扬他很棒的时候,他就特别自豪、特别开心、特别激动! 大手覆在她胸前的柔软上狠狠捏了一通,他又爱又恨地轻咬着她的唇,无奈又*溺地恨恨道:“小坏蛋!以后不许这样吓我了!” 他发现,他现在最害怕的事,就是惹她生气。 她一生气啊,他就心就跟着颤,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嗯。”她点头,特别乖巧温柔。 可她的小脸还是布满着愁云惨雾,委屈地瘪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怎么还不高兴?”郁凌恒不解,微拧着眉柔声问。 她的声音微哽,透着心虚和难过,“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事?”他更不解了。 她盯着他的衣领,不说话。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担忧地沉声问道:“怎么了?” “我不敢告诉你……”她怯怯地瞅他一眼,可怜兮兮地说。 “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怕你骂我……” 闻言,郁凌恒不由莞尔,“你说吧,老公不骂你!” 他哪敢骂她啊,这刚闹过一场,他现在哄她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对她说一句重话。 “你会生气……”她瘪嘴,泫然若滴的模样我见犹怜。 他低头吻吻她的眼睛,轻笑道:“老公保证不生气!” 得到他的一再保证,她才小声怯懦地呐呐,“我把太爷爷气晕了……” 把太爷爷气晕了…… 太爷爷…… 晕了! 郁凌恒愣了一秒,然后猛地从她身上弹起,“什么?” 他失声大叫,眼底尽是担忧。 “你别着急,医生来过,太爷爷已经没事了。”她连忙跟着坐起来,小手伸去拍他的胸口,忙不迭地说道。 “我去看看!”他腾地起身。 她一把将他拽回来,对他摇头,说:“太爷爷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他睡眠浅,你别去打扰他。他真是没事,你别担心。” 郁凌恒默了默,没再坚持,脸色凝重地问:“怎么回事?” “我们吵架的时候……太爷爷在厨房。”云裳红着眼低着头,愧疚地微哽道。 他一怔,脑海里浮现出琇嫂在离开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哎,是他疏忽了。 “对不起……”她的声音颤抖,又快哭了。 他轻叹一声,伸臂把她拥进怀里,抱着她,大手轻抚她的背,柔声轻哄,“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对,都是我引起的。” 如果不是他惹得郁太太动了怒,郁太太也不会发脾气,那样太爷爷也就不会伤心…… 所以归根结底,他才是罪魁祸首! “可他一定是被我说的那些话气晕的,他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啊?”她微仰着小脸望着他,懊悔不已地说。 “不会的,太爷爷心胸宽阔,不会跟我们小辈计较的!”他亲亲她的额头,安慰道。 “真的?”她苦着脸,他再怎么安抚她还是不放心。 他用力点头,“嗯,真的!太爷爷不是那么小气的老人!” 嗯,倒也是,太爷爷今晚跟她说了那么多,应该是已经原谅她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俏脸一冷,愤恨地冒出一句,“都怪那姓严的!” 如果不是严谨尧,今天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他一出现就搅得她的生活一团乱,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郁太太,其实……”郁凌恒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她淡淡瞥着他,阴测测地吐字。 他见状,立马摇头,“没什么!” 事到如此,似乎“严谨尧”三个字已经成了郁太太的禁忌,为了自身安全,看来他今后得对严家的一切都保持缄默才行。 他算是明白了,若想有好日子过,必须得听太太的话,否则,只会像今晚这样吃不了兜着走。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云裳余怒未消,板着小脸愤愤瞪他,“郁凌恒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 “不敢了!”不待她说完,他立刻抢白。 “别以为这次我轻易饶了你——” “谢谢老婆!”他再次抢白。 “再让我知道你背着我——” “绝无下次!”继续抢白。 云裳怒,抬手就狠狠捶了他一拳,佯怒娇喝,“你还能不能让我说句完整的话?!” “不能!”他干脆果断。 她气结,“你——唔……” 唇被他狠狠吻住,他在她唇边沙哑着声音魅惑低喃,“我们有比说话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云裳无语了一下。 不过她并没拒绝,其实她也想要…… 所以当他将她打横抱起时,她的双手就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乖巧听话地微启红唇,接受他的舌…… 郁凌恒二话不说抱着郁太太就大步流星地上了楼。 进了卧室,他反脚将门踢上,径直走到*边,将她抛在柔软的*面上。 他压上去时,她已经仰起小脸微嘟着红唇去迎接他的吻…… 一时间,两人如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闹了别扭,彼此心里都有些愧疚,两人都有着想要讨好对方的念头,所以互动起来格外卖力…… 一场爱,激烈无比,不止郁先生竭尽全力地让郁太太快乐,连向来害羞矜持的郁太太也特别放得开,不管他教她什么,她都照单全收…… 酣畅淋漓的激战,久久不息,非要到彼此都精疲力尽方肯罢休…… …… 太爷爷说小吵怡情,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郁先生和郁太太和好之后,感情更是急速升温,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简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黏在一起。 感情好得羡煞旁人。 前两天郁晢扬还死皮赖脸地非要跟他俩一起午餐,到第三天自己就不愿意再去了。 因为作为一个单身狗,本身就不抗虐,偏偏哥嫂还旁若无人地在他面前大秀恩爱,简直把他虐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咦?郁二爷今天没来?” 所以当云裳到达约定好的餐厅发现只有郁凌恒一个人时,不由好奇地咦了一声。 “不敢来了。”郁凌恒勾唇,轻轻一笑。 不敢来了? 郁二爷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有免费午餐不是挤破头都要来的吗? “为什么?”她挑眉,一边在郁大爷对面坐下,一边问。 “他说我们让他恶心得饭都吃不下了。”郁凌恒喝了口水,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闻言,云裳大怒。 差点拍桌。 “我想他的意思是我们太恩爱了,他羡慕妒忌恨!”卖了弟弟的郁大爷气定神闲地翻译道。 郁太太微眯着双眸,磨牙霍霍地切齿,“敢说我们恶心?等他以后有喜欢的女孩我就棒打鸳鸯,让他一辈子打光棍,孤家寡人没人疼!!” 郁大爷抬眸,忍俊不禁地看了眼气愤填膺的郁太太,但笑不语。 口是心非的丫头,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得狠,若晢扬以后真找不到女朋友,估计她这个长嫂会比妈妈还着急。 正要点餐,突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从云裳的包包里响起。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就立刻接起。 她噙着笑,蠕动唇瓣正要说话,哪知下一秒,她脸色突变…… “我马上回来!!” 不过三秒,她面罩寒霜腾地站起来,对着电话沉声说道。 挂了电话,她拿了包就要走。 “谁的电话?”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 ☆、第252章 :严谨尧在欧家 “谁的电话?” 郁凌恒连忙伸手拉住她,见她如此着急,料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由脸色凝重起来。 “我妈!”她答。 “怎么了?” 他剑眉紧锁,暗忖岳母大人不会在是病情复发了吧…… 如果是的话,那他可就罪孽深重了,他和郁太太这才好了两天,难道又要闹起来么? 千万不要啊! 郁凌恒忐忑不安,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哪知却见郁太太表情扭曲狰狞地恨恨冒出一句—— “严谨尧在欧家!!” …… 在前往欧家的路上,云裳不停地催促郁凌恒把车开快点,恨不得让他把车子当成飞机来开。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欧家,还不待他把车停稳她就推开了车门,跳下车就气势汹汹地冲进欧家大门。 郁凌恒见她那副面罩寒霜的模样,忙不迭地跟在她的身后,拧眉担忧。 云裳一进门,就愣在了当场。 前庭小院里,严谨尧和欧荣毅不苟言笑地坐在一起,三米开外是一个画架,以及正在为他们画像的欧晴…… 在路上,云裳设想了无数种一会儿见到严谨尧会是怎样一副景象,却没有一副是现在这种让她惊诧的模样。 妈妈居然在为外公和严谨尧画素描。 云裳一眼就看出了妈妈的不乐意! 毫无疑问,一定是严谨尧“强迫”妈妈的! 云裳冲进院里,脚步声又急又响,在院里的人不约而同地转眸循声望去。 欧晴见到她自是欣喜不已,本是紧张又胆怯的心情,在见到女儿来了之后顿时变得有了底气。 严谨尧接收到云裳不友善的瞪视,转动目光淡淡看了她一眼,除了眼神稍冷之外,表情没有丝毫变动。 云裳怒火中烧,狠狠瞪着气定神闲的严谨尧,暗暗磨牙。 看到突然而至的云裳,欧荣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旁正与严楚斐悠闲喝茶的欧阳立刻站了起来,朝着他们小两口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欧阳微拧着眉,狐疑地瞅着面带不善的云裳和神色纠结的郁凌恒,问。 云裳冷冷看着严谨尧,“他——” “哦,我们是来看看妈妈,顺便来蹭个饭。” 云裳刚一开口,郁凌恒就连忙抢断,半真半假地微笑道。 闻言,欧阳转眸瞄了严楚斐一眼。 嵘岚最近好几个大项目受挫的事情欧阳是知道的,此刻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是严楚斐通知了郁凌恒来欧家,故意给郁凌恒制造与严谨尧见面的机会…… 郁凌恒的话提醒了云裳,她猛然想起欧家的人还不知道妈妈和严谨尧曾经的那点事儿…… 云裳满身怒气瞬时隐退,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尽可能地不让精明的欧荣毅和狡猾的欧阳看出端倪。 然而她尽了最大的努力,脸还是冷的。 这时,欧晴素描笔一收,将画好的素描递给欧荣毅,然后蹭蹭蹭跑到女儿身边,紧紧抱住女儿的手臂,一副寻求庇护的可怜模样。 云裳狠狠蹙着眉头,顿时心疼得不行,轻轻拍了拍妈妈的手,温柔地安抚着明显有点受到惊吓的妈妈。 “四爷您看看,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欧荣毅双手将惟妙惟肖的素描递到严谨尧的面前,特别客气地说道。 严谨尧面无表情,淡淡看了眼躲到女儿身边去的欧晴,在心里默默哼了一声。 “不用,很好!”严谨尧接过素描随便一看,完了又抬眸看向欧晴,理直气壮地提出无理的要求,“云太太画功不错,不知可否为在下单独画一张?” 从严谨尧嘴里吐出来的“云太太”三个字,格外阴森恐怖。 欧晴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严谨尧话音一落,欧荣毅倏地皱了眉,眼底泛起狐疑,“四爷您怎么知道小女夫家姓云?” 像严谨尧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关注自己女儿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欧荣毅表示想不通。 “欧老你的外孙女姓云不是吗!”严谨尧淡定自若地笑了笑,一边将目光转向云裳,一边不紧不慢地淡淡说道:“前不久欧老你的外孙女婿跟我们严家小七发生了点事,所以顺便了解了一下你的外孙女,欧老不会介意吧!” “四爷严重了,自然是不会的!”欧荣毅微微笑道,心想,他哪敢介当今总统的意?就算介意也只能说不介意。 顿了顿,欧荣毅又补了一句,“不过小女早已离异,现在是单身状态,叫她云太太不合适——” “爸!!” 欧荣毅话未说完,欧晴倏地大叫一声。 离婚又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昭告天下?尤其还是告诉他…… 当年她跟云铭辉结婚,那可是办得举国轰动人尽皆知,在那样高调地秀过幸福之后,却最终以离婚收场,这样难堪的事被他知道了,指不定他得怎么嘲笑她呢! 虽然他刚才说过什么“顺便了解了一下你的外孙女”的话,意思是暗中调查过裳裳,一定也知道她和云铭辉离婚了,但这件事只要没摆到台面上来说,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可一旦这样挑明了,她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在他面前就会觉得无地自容,完全抬不起头来的…… 欧晴脸色苍白,她已经感觉到严谨尧饱含讥讽的目光正冷冷投射在自己身上。 她甚至都能猜到他的心理活动,他一定在心里骂她,欧晴,你当初离开我时不是很得意吗?举办了一个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又怎样?还不是逃不掉被人玩弄的命运!像你这种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活该被他背叛,活该被他抛弃,你活该! 欧晴低着头,掩饰着微红的双眼,一颗心随着心里的猜想而钝钝地泛疼…… “既然离婚了,那叫‘云太太’的确不合适,在下失言还望欧小姐海涵!”严谨尧轻勾唇角,溢出一抹高深莫测的淡笑,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锁住欧晴,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这分明是在讽刺她,在嘲笑她,在奚落她…… 欧晴抓在云裳手臂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陷入女儿的皮肉里…… 云裳疼得皱眉,知道妈妈难过了,心里顿时火冒三丈。 可当着外公和欧阳的面,她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严谨尧一眼。 空气中,流淌着一股紧绷压抑的气氛…… 欧晴怕自己失态的样子被大家看见,连忙收了画架就要走。 “欧小姐不愿意吗?” 哪知她拿着画架刚转身,严谨尧冷飕飕的声音就响在空气中。 她一怔,顿时僵住,双脚像灌了铅一般,莫名就再也挪动不了了。 严谨尧突然这样冒出一句,大家都没明白他说的什么不愿意,还是欧荣毅观察入微,发现严谨尧正冷冷地盯着欧晴手里的画架,率先反应过来。 人家总统大人都如此要求了,他们怎能拒绝? 于是欧荣毅说:“怎么会呢,承蒙四爷不嫌弃,小女——” “不好意思,我妈妈身体不太好,不能太劳累,你想画像还是另请高明吧!”可不待欧荣毅说完,云裳就抢断了外公的话,毫不客气地冷冷拒绝道。 严谨尧一张脸瞬时阴沉可怖。 “裳裳!不得无礼!!”欧荣毅大喝一声,严厉斥责。 见严谨尧变了脸,除了云裳之外,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包括欧晴。 这是他生气的表现,她太了解了。 其实云裳也怕,因为严谨尧的气场太强大了,但她就算心里怕,表面却不肯服输,冷着脸硬着头皮与严谨尧互瞪。 她就想着,这个男人以前欺负了她的妈妈,现在还想来欺负她的妈妈,她怎么能忍? 就算他是总统又如何?就算他手握天下苍生的生杀大权又如何?敢欺负她的妈妈,她以死相搏! 反正谁让她的妈妈伤心难过,她就跟谁势不两立! 见云裳和严谨尧像仇人般瞪着对方,欧晴急得不行,偷偷扯着女儿的袖子,暗示她别发火,忍一忍。 不忍妈妈着急担忧,云裳只得先撤开目光,对妈妈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有分寸,让她别担心。 看到她们母女俩的眼神交流,严谨尧微微眯眸,脸色更加沉冷了一分。 “欧小姐身体不好吗?没事,我可以等!明天能好吗?明天不能好的话后天也是可以的!”严谨尧噙着冷笑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不待欧晴和云裳说话, 就转头看向欧荣毅,“不知欧老家里可有客房,若在下在此叨扰两日可方便?” 要在欧家住下?! “我给你画!”欧晴大惊失色,立马叫道。 瞬间投降。 “欧小晴!”云裳蹙眉低叫,不赞同。 欧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求严谨尧能快点走,“你想在哪儿画?怎么画?说吧!!” “在哪儿画或是怎么画欧小姐做主就好,不过我好安静,不喜有人来打扰!”严谨尧慢悠悠地说道,边说还边瞥了云裳一眼,话中意思显而易见。 他就是要跟欧晴单独相处一会儿,不许任何人打扰,尤其是云裳。 云裳狠狠瞪着严谨尧,气得磨牙霍霍,真想骂他一声不要脸。 “那去我的房里吧!” 欧晴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像是经过彩排一般,齐刷刷地射在她的脸上。 她却恍若未见,拿着画架就率先朝着屋里走去。 欧晴说让严谨尧去她房里,其实是她的房里有个小画室,可这话听在不知情的人耳里,就变得*至极。 而欧晴这会儿心里正想着别的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话有何不对。 眼看严谨尧跟着妈妈一同进了屋,云裳哪里能放心,当即拔腿就追。 可没追两步,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闪出来挡住她的去路,她猝不及防,刹不住脚,整个人直直撞进一副坚硬似铁的胸膛…… 鼻梁都差点被撞断了。 她疼得狠狠皱眉,抬手捂住鼻子用力揉了揉。 “严楚斐你滚开!!”她气急败坏,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喊,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拦住了自己,怒得张口就骂。 “四爷只是想让阿姨画张画,你这么激动做啥?”严楚斐像个没事儿人一般,大手像铁钳似的抓住云裳的手臂,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似笑非笑地睥睨着情绪激动的她,淡淡戏谑。 “滚犊子!!”云裳恼严楚斐恼得不行,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土匪你放手!你抓疼她了!”郁凌恒见郁太太捂住鼻子,以为她受伤了,连忙大步上前寒着脸对严楚斐喝道,一副与郁太太同仇敌忾的模样。 郁凌恒答应过郁太太,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必须站在她那边,再也不做让她不高兴的事。 男子汉大丈夫,他得说到做到! 严楚斐特别嫌弃地瞥了郁凌恒一眼,“郁凌恒你就这点出息?怕老婆怕成这样你也不嫌丢人?我算是看透你了——” “你才没出息!你才没出息!这么大年纪了连老婆都娶不到你还有脸说别人没出息?!”云裳更生气了,咬牙切齿地反唇相讥。 她现在最不能听的就是谁说她的男人“没出息”,她的男人明明那么优秀,那么能干,那么完美,谁敢说他没出息她跟谁没完! 见郁太太如同母鸡护小鸡般维护自己,郁凌恒忍不住眉眼含笑,满足又感动。 这么大年纪…… 娶不到老婆…… 被云裳如此糟蹋,严楚斐不怒反笑,转眸瞅了眼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欧阳,玩世不恭地慵懒一笑,“像我这么大年纪还没娶老婆的又不止我一个!” 欧阳躺枪了。 欧阳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瞬时黑到无以复加。 若严楚斐不看欧阳一眼,欧阳根本就懒得对号入座,偏偏严楚斐那痞子非要拉他下水。 “我舅不一样!”被严楚斐这样一扭曲,再看到欧阳脸色不对,云裳连忙挽救,愤愤喝道。 “有啥不一样?”严楚斐笑得高深莫测。 云裳心里咯噔一跳,严楚斐的笑容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果然—— “欧阳是你的亲人,难道——”严楚斐噙着笑说着,然后停顿,状似随意般凑近她的耳边,用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低低道:“我不是?” 云裳狠狠一震。 她蓦地抬眸,瞠大双眼震惊地看着眼前笑得像只狐狸般狡猾歼诈的男人,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什么?又在暗示什么? 而他知道的这些,他告诉严谨尧了吗? “神经病!!” 她倏地狠狠甩开他的手,大骂。 骂完就往屋里冲。 “站住!” 这次出声的,是欧荣毅。 谁的命令她都可以不听,但外公的,她不敢违背。 云裳停住脚步,僵在原地。 欧荣毅面罩寒霜,径直朝着屋里走去,在经过云裳的身边时,极具威严地冷冷喝道:“跟我到书房来!” 云裳脸色瞬时一白,听见自己心里在哀嚎,完了完了,被发现了…… 她的眼底划过一丝慌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自己走还是让我押着你走?”欧阳走到她面前,冷冷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云裳苦着脸求救地看着郁凌恒。 郁凌恒哪里受得了郁太太这样的眼神,当即上前一步…… “你就不用来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欧阳冷飕飕地一句话给堵得死死的。 欧阳脸色沉冷,可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郁凌恒皱眉,虽然不想得罪欧阳,但也见不得郁太太不开心的模样。 气氛,瞬时变得更加紧绷,有种一触即发的危险在空气中飘荡…… 云裳见状,担心事情变复杂,也不忍让郁凌恒为难,暗暗咬了牙龈,最后只能妥协地主动跟在外公身后,怀着视死如归的壮烈情怀走进屋里去。 她无奈地想,反正欧阳和外公都已经发现端倪了,她越不去,越说明是她心虚。 常言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该来的终究会来,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所以,主动去总比被欧阳捉去要好得多,至少还能保留一点面子,不至于那么狼狈难堪。 欧荣毅的书房里。 “怎么回事儿?” 房门一关,欧荣毅就回身瞪着云裳,严厉叱问。 “什……什么怎么回事儿啊?”云裳吓得一颤,胆怯地缩了缩脖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讪笑着呐呐。 欧阳冷睨着表情极不自然的外甥女,冷飕飕阴森森地吐字,“云裳,你再糊弄长辈信不信你外公家法伺候?!” 真当他们都是瞎子吗? 从云裳一来,整个气氛就完全变了。 以及他们之间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动作,全都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他们没揭穿,并不代表没看到。 “我、我没有啊……”云裳狠狠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装无辜。 虽然她猜想外公和欧阳已经觉察出了什么,但她不能轻易坦白,她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是垂死挣扎。 “你认识四爷?”欧阳微眯着双眸,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 “算不上认识……”云裳紧张得手心冒汗,抬手挠额掩饰着眼底的慌张,小声喃喃。 “既然算不上认识,你为什么看他像看仇人似的?”欧荣毅脸色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威严十足,极具震慑力。 “呃……那个……因为、因为前不久他的侄女严甯跟阿恒闹绯闻,然后他们严家就来郁家逼婚,结果严家逼婚不成就公报私仇的为难嵘岚和朝阳,所以他能不是我仇人么!” 差点编不下去了,还好她脑子转得快,及时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然而眼前的两个人,却并非她想象中那么好忽悠。 欧阳看着她冷冷一笑,状似漫不经心般懒懒哼问:“那你妈妈呢?” “我妈妈……怎么了?”她的嘴角抽了抽,强颜欢笑地装着傻。 “她跟四爷是怎么回事?”欧阳咄咄逼问,目光越发犀利似箭,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心。 “没事啊,不是去画画了嘛!”云裳晒笑着强装镇定,装傻到底。 啪! 题外话: 卡卡卡~~~~~卡死了~~~/(ㄒoㄒ)/~~ ☆、第253章 :敢掉链子试试看 “没事啊,不是去画画了嘛!”云裳装傻到底。 啪! 欧荣毅一掌拍在书桌上,震得桌上的笔筒和茶杯都跟着跳了跳。 吓得云裳心肝脾肺也跟着颤了颤,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你还要说谎是不是?!”欧荣毅怒喝。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怯懦低喃,低着头眸光闪烁,垂死挣扎。 欧荣毅抬步就往门外走。 “诶,外公您去哪儿?”云裳忙问,暗道不妙。 果然,欧荣毅冷冷说道:“我亲自去问你妈!” “外公您不能去!!”云裳冲上去死死抓住欧荣毅的手臂,着急大叫,“她身体刚好,承受不了太多压力,你们这样逼她是想逼得她旧疾复发么?” 欧荣毅眉头一皱,不动了。 “那你还不老实交代!”欧阳双手插袋,慢悠悠地踱步上前,懒懒轻哼。 见成功让外公有了忌惮,云裳心里踏实了。 她头一抬,胸一挺,瞬间变得理直气壮了,“我真没什么好交代的,我讨厌严家的人是因为他们仗势欺人,想拆散我和阿恒,至于妈妈和严谨尧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们若是不怕她病情复发,那你们就尽情去逼问好了,反正你们是长辈,想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 这话说得…… “你——”欧荣毅气结。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欧阳瞅着云裳冷笑。 云裳红唇一勾,笑靥如花,矫揉造作地嗲嗲道:“那小舅你去查吧,查到什么的话也顺便告诉我一声吧,我也蛮想知道我妈跟姓严的到底有什么故事。” 欧阳冷冷瞪着气定神闲的云裳,暗暗磨牙。 严谨尧是谁?岂是谁想调查就可以调查的? 而欧晴才刚痊愈,根本逼问不得。 所以这事儿想搞清楚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这可是云裳第一次喊他小舅,然而欧阳却丝毫开心不起来,只想把这狡黠精明的外甥女狠狠揍一顿! 由于严谨尧的身份太过尊贵,即便他们心里有所怀疑,也不敢妄加揣测…… …… 从欧荣毅的书房出来之后,云裳马不停蹄地朝着妈妈的房间奔去。 刚跑到门口想要狠狠推门,门却先一步从里面拉开。 欧晴从房里冲了出来。 母女俩差点迎面撞上。 “欧小晴!你跑什么?没事吧?” 云裳连忙刹住脚,伸手抓住妈妈的肩,蹙眉看着神色慌张的妈妈,急问。 欧晴的脸颊上透着一丝可疑的红晕,眸光闪烁气息不稳,看到是女儿时,明显松了口气,可紧接着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心虚…… “没……没事啊。”欧晴低着头,不敢与女儿锐利的目光对视,微微喘息着摇头呐呐。 房里响起脚步声。 欧晴连忙抓了云裳的手腕就往楼下走。 云裳被妈妈拽着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正好看到严谨尧淡定从容地从妈妈的房里走出来。 四目相接,云裳眼含愤怒,严谨尧则淡淡睇了她一眼,没有表情的脸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有没有欺负你?”云裳转回头去凑近妈妈的耳边,压低声音语气不善地问,大有只要妈妈说“有”,她就要去跟严谨尧拼命的架势。 见女儿如此抵触严谨尧,欧晴心酸又无奈,只得连连摇头,“没、没有……” “真的没有?”云裳不信,挑着眉睨着妈妈,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像是要看穿妈妈的心一般。 欧晴抬起头来,硬着头皮说:“嗯,真的没有。” 妈妈一口咬定没有,云裳没辙,眼珠子一转,她换了个话题问:“你们在房里做什么?” 呃…… 在房里做什么…… 欧晴的脸颊不可抑止地更红了一分。 “画画呀!”狠狠咽了口唾沫,欧晴理直气壮地回答,可答完之后立刻又低下了头。 “画呢?”云裳向妈妈伸手。 “……”欧晴愣住了,哑了半晌,才磕磕巴巴地低低说道:“给、给他了。” 走到了楼梯口,母女俩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下走。 严谨尧始终保持着几米的距离,不紧不慢优雅从容地跟在她们身后。 云裳蹙着眉,满眼狐疑地盯着妈妈,根本不信。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画好了?如果真的没发生其他的事,她为何是这样一副心虚的模样? 欧晴被女儿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知道自己演技拙劣,可除了强装镇定之外,她也别无他法。 “他跟你说什么了?” 云裳一边与妈妈并排着下楼,一边压低声音咄咄逼问。 “没说什么……”欧晴其实很痛恨自己每一句话都说得如此底气不足,可她天性就如此柔弱,怎么也学不会女儿的强悍自信。 若不是女儿从出生就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孩子,母女俩的性格差异实在太大了。 当然,女儿性子不像她是好事,强悍一点才没人敢随便欺负,这样她也比较放心和欣慰。 “你们没说话?”云裳斜眼瞅着妈妈。 欧晴悄悄咽了口唾沫,“嗯。” “一句话都没说?” “嗯。” “欧小晴!!”云裳的声音倏地冷了下来。 “啊?”欧晴吓得一怔,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抬眸看着脸色瞬间冰寒的女儿。 “你学会骗人了是不是?”云裳佯怒喝道。 欧晴内心惶惶,连连摇头,“我没有……” 见女儿生气了,欧晴很害怕,急得双眼泛红。 突然,云裳双眸一眯,精光乍现,双手捧住妈妈的脸,目光锐利地盯着妈妈的唇角,“你嘴怎么了?” 妈妈的嘴角,有一条小小的伤痕,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而这条伤痕,是新的…… 欧晴一震,猛地低头将双颊从女儿手中挣脱出来,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没事啊!” 可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云裳狠狠蹙眉,妈妈唇角那*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她清楚得很,毕竟她也是过来人了,这种痕迹一眼明了。 回头,云裳咬着牙根恶狠狠地瞪了眼阶梯之上的严谨尧。 严谨尧气定神闲,理直气壮地俯瞰着一脸愤怒的云裳,儒雅英俊的脸上毫无心虚之色。 仿佛不管他刚才对欧晴做过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手放下来给我看看!”云裳再次看向妈妈,冷声命令。 她想仔细看看妈妈的唇伤得怎么样,要不要上点药什么的。 欧晴却捂住嘴死命摇头,面红耳赤,窘迫得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云裳不耐烦了,直接伸手抓住妈妈的手腕,要把她的手从嘴上扯下来。 欧晴慌忙仰着头往后躲,手忙脚乱地奋力抵抗。 母女俩那副你扯我躲的模样像是要打起来了似的。 倏地,云裳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狠狠扼住,同时身边响起一道严厉的呵斥,“你怎么可以对你妈妈这么没礼貌?!” 是两个大步奔下来的严谨尧。 云裳和欧晴不约而同地停下拉扯,双双转眸看着面罩寒霜的男人。 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云裳蹙眉不悦,张口就冷冷讥讽,“我怎么对我妈妈关你什么事?!” 严谨尧双眼微微一眯,寒光四溢。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你又是她什么人?凭什么为她抱不平?拜托你搞搞清楚,你对我们母女而言,了不起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云裳冷笑,尖锐地讥诮道。 了不起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而已…… 而已!! 严谨尧的脸色一片阴沉,目光冷如三九寒冰,高大的身躯迸射出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冷厉气场,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惊悚感。 欧晴吓得咬着唇不敢看严谨尧那恐怖的脸色。 他生气的样子很可怕,以前他只要生气就会狠狠罚她,所以即便彼此已经分开二十多年,现在看到他变了脸,她还是会紧张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偏偏云裳无畏无惧,支起小脸冷冷看着严谨尧,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我叫你放开她!”严谨尧冷睨着倨傲不羁的云裳,饱含命令的声音更冷了一分。 “我偏不!”云裳噙着冷笑,极其傲慢地挑衅道。 “你放不放?”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严谨尧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怒意。 “就不——” 云裳话未说完,手腕就被严谨尧狠狠一捏,疼得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五指…… 下一秒,她整个人往楼梯下倒去…… “啊!” 他们所站的位置,距离最底层只有三步阶梯,严谨尧和欧晴还没反应过来,云裳已经狼狈地跌坐在了楼梯下…… 欧晴瞬间就炸毛了。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推我女儿?!”欧晴犹如被踩了尾巴的老虎,冲着严谨尧愤怒大叫。 严谨尧狠狠拧眉,睥睨着坐在地毯上的云裳。 “裳裳,裳裳,你有没有事?啊?有没有事?摔着哪儿了没?”欧晴骂完严谨尧,又忙不迭地跑下楼去扶女儿,心疼得双眼立马就红了。 云裳瘪嘴,楚楚可怜地微哽,“脚好像崴了,好疼……” 见一向坚强的女儿疼得快哭了,欧晴的心都快碎了。 她回身就冲着站在楼梯上的男人,抬手指着门,气势汹汹地怒吼:“严谨尧!你走!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走!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 在严谨尧的印象中,曾经的欧晴可从来没敢对他这样吼过,而暌别二十几年后再相逢,短短数日他就被她吼了两次了…… 严谨尧脸如玄铁,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装可怜的云裳。 过大的动静,终于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欧荣毅看着剑拔弩张的欧晴和严谨尧,狐疑地皱眉。 郁凌恒一见云裳踮着脚尖靠在欧晴肩上,连忙一个箭步奔上前,将她搂向自己身边,让她依靠着自己,眼底尽是担忧。 “没事,裳裳不小心把脚崴了。” 面对老父亲咄咄逼人的目光,欧晴慌得心肝直颤,生怕露出什么马脚,连忙强装镇定地说道。 此话一出,云裳就哀怨地看着妈妈,那眼神好似在说“妈你偏心,明明是他推的我,你为什么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为什么要包庇他?”…… 欧晴低着头,不敢与女儿饱含谴责和委屈的目光相接。 她不敢揭穿他啊! 先不说她怕他生气,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和他年轻时的那点事儿,所以她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其实她也很恨自己的懦弱,可是能怎么办呢?她就是怕他! 云裳愤愤地瞪了严谨尧一眼。 即便欧晴没有指证他,严谨尧还是冷着脸。 一是他本来就没推那歼诈狡猾的丫头片子,二是她这副极力与他撇清关系的样子让他非常不高兴。 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欧老爷子啊,可以开饭了么?我肚子都饿扁了!”严楚斐突然爆出一声,夸张地捂住肚子哀哀叫道。 “好了好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欧老太太连忙回过神来,热情地招呼道:“大家这边请!” “四爷,请!”欧阳不卑不亢地对阶梯上的严谨尧做了个请的手势。 严谨尧拾级而下,在经过云裳和郁凌恒的身边时,极冷极冷地看了云裳一眼。 那一眼,充满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而云裳躲在郁凌恒的怀里,趁着众人不注意,她咧开嘴对严谨尧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赤倮倮的挑衅! …… 表面和谐其乐融融的一顿午餐,实则暗藏汹涌,各怀心绪。 午餐结束后,严楚斐偷偷把郁凌恒拉到了欧家花园的一处角落里…… “干吗?”郁凌恒挑眉瞅着神秘兮兮的严楚斐,狐疑问道。 “你真不管了?”严楚斐反问。 郁凌恒顿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摇头,坚定地吐出三个字,“不管了!” “郁凌恒你丢不丢人?”严楚斐极尽嫌弃地瞥了郁凌恒一眼,恨恨唾弃。 “我丢什么人了?”郁凌恒不以为然,气定神闲地懒懒哼道。 “你就那么怕云裳?!”严楚斐恨铁不成钢地喷他。 “不是怕!”郁凌恒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瞥了严楚斐一眼,强调道:“是爱!” “就算爱也不用对她言听计从吧?你还有没有自己的主见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郁凌恒么?”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这事儿我不参与了。”郁凌恒坚决摇头,摆明自己的态度。 郁太太已经严重警告过他了,不许他再和严楚斐同流合污算计她的妈妈,若他还敢明知故犯,那就是自找死路了。 他不敢! “我靠!郁凌恒,不带你这样的啊!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跟我说不参与了?你是想死了吧?!”严楚斐气得往他肩上狠狠捶了一拳,愤愤警告,“你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掉链子试试看!!” 郁凌恒微微拧眉,抿唇不语。 “你看不出四爷已经上钩了吗?只要我们再加把劲儿,这事儿一定成!等事成之后,让你心烦的那些事自然就迎刃而解了,还有那些让你讨厌的人,也得惧你三分,这么痛快的一件事,你确定你要放弃?”严楚斐口若悬河,极力怂恿。 “真的不行,我答应过裳裳的,再也不做让她不高兴的事。”郁凌恒还是摇头。 严楚斐狠狠翻了个白眼,“郁凌恒!你可真是应了那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名句了,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忘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了?孰轻孰重你真的分不清了么?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惹怒了四爷,你十个嵘岚都不够毁!” 郁凌恒双手插袋,没说话。 严楚斐的话他并不怀疑,得罪了当今总统,的确是十个嵘岚都不够毁。 只是他也不敢违背郁太太,如果保全了嵘岚而失去了她,他是万分不愿意的。 郁太太这辈子他是一定得牢牢攥在手里的,至于嵘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定可以找到别的办法化险为夷。 “我在四爷身边这么多年,他的性格我最了解不过,他想要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会弄到手!所以就算你置身事外,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四爷想要的人一定会要到,而你这样公然帮助云裳违抗他,嵘岚和郁家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严楚斐语气凝重地说道:“现在嵘岚几个大项目被迫停止,就是四爷给你的下马威,你若还不识趣,下一步可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郁凌恒挑着眉,眼含狐疑地瞅着严楚斐,觉得他有点危言耸听了。 严楚斐锐利的目光突然朝着郁凌恒的身后看了一眼,闪烁了两下,然后继续道:“而且不止是郁家,欧家也别想逃,现在朝阳遇上的一大堆难题,也是四爷的意思!四爷若得不到他想要的,你们郁欧两家就等死吧!” 郁凌恒嘴角抽搐,有点哭笑不得。 他这样黑他四叔真的好么? 民间相传,当今总统严谨尧,人品高尚正气凛然,学识渊博政绩卓越,用古话说那就是一代明君啊! 所以哪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把两个大家族说灭就灭了? 他不信! “兄弟这么多年,我也是为你好,你可别不识好歹!”严楚斐一手拍在郁凌恒的肩上,“语重心长”地劝道。 郁凌恒一把将严楚斐的手从自己肩上挥开,啐骂道:“你滚蛋!少在我面前危言耸听!” “你可别不信,四爷恼了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跟小七的事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你现在若再阻拦他的话,他可真不会对你们郁欧两家心慈手软了!”严楚斐死命往严重了说,完了还假惺惺地提醒:“你就不想想,如果你一无所有了,云裳怎么办?你真舍得让她吃苦受罪?!” 郁凌恒皱眉,不是被严楚斐的话吓到了,而是觉得此刻的严楚斐太奇怪了…… 就在这时,严楚斐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因为他看到郁凌恒身后不远处,有一抹纤瘦的身影正悄悄离去…… 题外话: 有重要通知~~~请大家到留言区看置顶留言~~~么么哒~~~~ ☆、第254章 :有个渣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就在这时,严楚斐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因为他看到郁凌恒身后不远处,有一抹纤瘦的身影正悄悄离去…… 彼此相交多年,严楚斐有多狡猾郁凌恒再清楚不过,这会儿听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见他往自己身后偷瞄了好几眼,心里顿生狐疑。 他蓦地回头—— 哪知他的头才刚转一半,脸颊就被严楚斐双手捧住,不让他回头。 “嘿!我在跟你说正事儿,你别心不在焉东张西望的!”严楚斐佯怒呵斥。 脸颊被一个男人以一种霸道的姿态捧住,郁凌恒心里顿时一阵恶寒,连忙狠狠扯开他的手,嫌恶地皱眉喝道:“滚蛋!” 严楚斐不许他东张西望的动机实在可疑,所以在扯开严楚斐的手后,郁凌恒趁机快速回头。 然而,身后除了一条通往屋里的石板小路,什么也没有。 “你搞什么?”郁凌恒转回头来,拧着眉看着严楚斐。 “没搞什么啊,我能搞什么?”严楚斐抵死不认,撇撇嘴装傻到底。 然后不给郁凌恒再发问的机会,严楚斐噙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郁凌恒的眉头,不由拧得更深了一分。 …… 欧家客厅里。 欧荣毅拿出珍藏的好茶款待严谨尧。 而欧晴则在厨房里洗水果。 云裳进入厨房时,便看见妈妈背对着门呆呆地站在洗菜盆前,水龙头开着,水在哗哗地流…… “欧小晴,你在想什么?”她走上前去,站在妈妈身后,踮起脚尖去看洗菜盆,同时轻轻开口狐疑地问道。 “啊!”欧晴尖叫一声,猛地转过身来。 云裳吓得慌忙后退一步,捂住胸口蹙眉哀嚎,“哎哟我滴妈,你叫啥啊?” “你、你吓我一跳!”欧晴也心有余悸,嗔怨地瞪了女儿一眼。 “你才吓我一跳好么!”云裳哭笑不得,吓得心脏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欧晴极力争辩,“明明是你走路没声音……” “明明是你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云裳抢断妈妈,言辞凿凿。 欧晴不说话了,转回身去,低着头洗水果。 她永远都争不过女儿,她已经认命了。 云裳不依不饶,又凑上去用肩轻轻撞了撞妈妈的肩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妈妈的侧脸,问:“嗯?你在想什么想那么出神?” “没有啊……”欧晴小声呐呐,低着头掩饰着眼底的心虚。 欧晴一边说,一边把洗好的青葡萄放在果盘里。 云裳捻了一颗葡萄丢嘴里,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你刚刚去花园干吗了?” 欧晴正洗着苹果的手一僵,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浇花。”用力抿了抿唇,她硬着头皮吐出两字。 “用咖啡浇花?”云裳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妈妈。 半个小时前,她看到妈妈端着一杯咖啡往花园走去,没一会儿又端着原封不动的咖啡回来了,然后妈妈就进了厨房洗水果,却半天都洗不出去。 “当然不是,咖啡是我自己喝的,我边喝咖啡边浇花难道不可以吗?”欧晴蹙眉不悦,被女儿咄咄逼人的态度惹恼了。 嗯,她对女儿说了谎,其实咖啡不是她喝的,而是严家六公子严楚斐让她帮忙煮好端去花园的,可她刚才端着咖啡还没把咖啡送到他手上,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见妈妈被自己逼得要发火了,云裳忍俊不禁地扯了扯嘴角,点头,“好吧,可以。” 妈妈性子太弱,她就希望能把妈妈的性格练习得强悍一点,一点脾气都没有可怎么行?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啊! 把妈妈的胆子练大一点,让某些男人吃吃瘪,可不能再让妈妈像二十几年那样被那男人吃得死死的! 云裳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默默地想着。 “裳裳。”欧晴突然关掉水龙头,转头看向女儿,像是挣扎了许久一般艰难开口。 “嗯?”云裳把葡萄皮吐进脚边的垃圾篓。 欧晴用力咬了咬唇,欲言又止,“那个……” “哪个?”云裳问,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 欧晴蹙眉沉默,犹豫。 “妈你想说什么?”云裳索性姿态慵懒地靠坐着流理台,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纠结的妈妈。 “不是,我是想问你……”欧晴斟酌着,不知该如何启齿。 云裳,“问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被女儿逼得多了,欧晴的应变能力在逐渐增强中,想了想,她鼓起勇气拐着弯轻轻问道:“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很累啊?” “唔,有点。”云裳点头,随口应道,她发现今天的葡萄好好吃,一颗接着一颗,有点停不了嘴了。 “是工作太忙了吗?”欧晴小心翼翼地继续试探着。 “嗯,是挺忙的。” 欧晴悄悄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小声问道:“我昨天好像听到你外公和你小舅在说公司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啊?” “是出了点问题,不过我能应付的,你不用担心。”云裳云淡风轻地答道,对妈妈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那郁家呢?”欧晴一时不查,脱口问道。 “嗯?”云裳本是漫不经心的目光倏地微微一凌,有些狐疑地瞅着妈妈。 欧晴见女儿起了疑心,连忙小声呐呐,“我听见他们还说起郁家……” 闻言,云裳想了想,觉得外公和欧阳谈起这件事顺便提到嵘岚的困境也是有可能的,便不疑有他,信了妈妈的话。 “没事,嵘岚那么大,停几个项目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云裳满不在乎地嘟了嘟嘴,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悠闲姿态。 即便女儿说得很轻松,可刚才严楚斐跟郁凌恒谈话的内容却让人轻松不起来,她知道女儿这是避重就轻,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她。 “为什么啊?”欧晴皱着眉,表示不理解。 “什么为什么?”云裳一时没明白妈妈问的是什么。 “公司不是运转得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问题呢?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们啊?”欧晴问,表情有些愤然。 “不是的!妈你别胡思乱想,一个公司总会遇上或大或小的难题,我们知道该怎么解决,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云裳尽量安抚着妈妈,故作轻松地说道。 怕妈妈打破砂锅问到底,云裳捻了一颗葡萄塞进妈妈嘴里…… “啊呸呸呸……”哪知欧晴立马就把嘴里的葡萄吐了,大叫:“好酸啊!” 欧晴被酸得眼角抽搐,皱着眉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 “酸吗?”云裳对妈妈的反应表示很惊讶,丢了一颗葡萄进自己嘴里,津津有味地咂了砸嘴,然后摇头,“不酸啊!” 她都吃了这么多了,没觉得酸啊! “噫——”欧晴拉长尾音嫌弃地看着女儿。 云裳说:“肯定是个别的,你再尝一个,保证不酸。” “唔。”欧晴捂住嘴,摇头拒绝。 “再尝一个嘛,真的不酸,很好吃的!”云裳嘻嘻笑着把妈妈的手从唇上扯下来,强行往妈妈嘴里又塞了一颗葡萄。 葡萄一入口,欧晴立马又吐掉,“啊呸……” 欧晴酸得龇牙咧嘴直眨眼,感觉自己的牙都快要被酸掉了。 “妈你是一点酸的都受不了么?明明不酸的啊!”云裳觉得妈妈的表情太夸张了,她从另一串上拔下一颗,“要不你再试试——” “不吃了不吃了,酸死了!”欧晴死命摇头,打死也不肯再吃了。 然后连忙捧着洗好的水果逃出厨房。 云裳看着妈妈快速离去的背影,又垂眸看看指间捏着的青色葡萄,蹙眉不解。 真有那么酸吗? 为什么她觉得味道刚刚好呢?! …… 云裳一直守在欧家,寸步不离地跟在妈妈身边,直到严谨尧离开后,她才放心跟着郁凌恒回家。 所以回到郁家时,已是晚上。 停好车,郁凌恒牵着郁太太,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朝着心殿走去。 鉴于太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他们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太爷爷。 “你说严楚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啊?”在昏暗的夜色中,云裳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蹙眉叹道。 从严楚斐今天说的那些话以及他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已知道太多事。 “知道什么?”郁凌恒却毫不在意,转头回视着她,漫不经心地反问。 “我感觉他什么都知道了!”云裳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哼道。 见状,郁凌恒轻轻一笑,抬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我觉得他只是猜测,还没有真凭实据,毕竟我们都还不能肯定你和严谨尧是否有血缘关系。” 云裳瞬间冷脸,不悦地狠狠瞪了郁凌恒一眼。 她讨厌跟严家扯上关系,更讨厌跟严谨尧有什么血缘关系! “郁太太,有些事上天早已注定,就算你再怎么不乐意,也是无法改变的。”他低头在她的唇角轻轻啄了一口,柔声开导。 云裳歪歪嘴角,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无言以对。 默默叹了口气,她很不开心地嘟着嘴,无奈叹道:“可凭我妈妈最近的那些反应,我们的猜测看来是*不离十了!” 郁凌恒挑眉瞅她,“怎么?不高兴啊?” 能确定自己的身世,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吗? “你觉得有个渣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郁太太狠狠剜了郁先生一眼。 呃…… 郁凌恒默了默,然后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四爷在民间的口碑极好……” “那也不能改变他伤害过我妈的事实!”他还未说完,她就愤愤地冷喝道。 他皱眉,停下脚步,转身深深看着一脸怒容的小女人,一本正经地轻轻道:“郁太太,你不觉得自己对他有偏见吗?” “有吗?”她淡淡瞥他一眼,不以为然。 “有!”他很认真地点头。 “我不觉得!”她反驳,冷着小脸气呼呼地说:“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我就不说了,我们就说现在,你看我妈有多畏惧他,在他面前几乎连头都不敢抬,冲这点就说明他以前对我妈肯定不好,给我妈心里造成了阴影,所以我妈才会看见他就害怕!你说一个对我妈不好的男人,我凭什么要待见他啊?!” 想着自己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妈妈面前以博得她开怀一笑而严谨尧却总是给妈妈甩脸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是亲生父亲又怎样?若敢对她妈妈不好,亲生父亲也给她有多远滚多远! 她并不是想要让妈妈下半辈子独身,而是想要妈妈找个真正爱她、疼她、懂她的人,哪怕那个人并不富有,或者无权无势也无所谓。 反正妈妈的另一半必须经过她的严格考核,合格了妈妈才可以嫁,否则宁缺毋滥。 对于郁太太把妈妈保护得如此滴水不漏的做法,郁凌恒不是很赞同,抬手将她散落在耳际的发丝夹在她的耳后,同时柔声劝道:“但是世上的夫妻千千万,每一对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你不能要求妈妈依照你的标准去找另一半,你这样帮妈妈决定一切,对妈妈来说是不公平的。” “你说每一对夫妻的相处方式不一样,这话我承认,但不管是那种方式,都不能是一方一直强势而另一方一直懦弱,那样不平等的相处模式迟早会出事。”郁太太据理以争,完了还愤愤地补上一句,“而且,你说的这些夫妻相处方式跟我妈妈没有一点关系,因为她跟严谨尧不是夫妻!” 自从上次和郁先生吵架把太爷爷气得晕倒之后,云裳的暴脾气就收敛了很多,就算这会儿他说的话题让她不高兴,她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乱发脾气。 她终于明白,夫妻之间,好好沟通很重要。 听了郁太太的话,郁凌恒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以后确定了你们之间有血缘关系,你也是不会认他的?” “我长这么大,他对我没有尽过一天责任,我为什么要认他?”她很排斥这个假设,小脸瞬时更冷了一分,想也没想就愤愤叫道。 “可万一有一天妈妈跟他——” “你觉得我还会让我妈跳进他的火坑?”她嗤笑,不待他说完就冷冷抢道。 他微微挑眉,说:“万一妈妈愿意呢?” “不可能!!”郁太太勃然叫道,语气笃定。 “为什么不可能?”他唇角轻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激动愤慨的小模样。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妈不会再接受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好么!”她气呼呼地叫道。 郁凌恒看着她,但笑不语。 他那饱含着淡淡*溺的笑容,仿佛在说“你真是一个小傻瓜”…… “你笑什么?!”云裳不悦,板着小脸没好气地喝道。 他是在嘲笑她吗? “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他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瞅着她,不答反问。 她微微一怔,不懂他所指何意,“什么?” 郁凌恒说:“妈妈爱他!” “你胡说!!”云裳勃然怒斥,横眉怒眼地瞪他。 不不不! 妈妈不会的,妈妈不会吃回头草的,她的妈妈才不会那么没出息! “郁太太,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与她的激动大相径庭,他一直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她气结,很不高兴,却又无力反驳。 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一直很排斥严谨尧,内心不愿意妈妈再与他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她便以为妈妈与她是同一战线的。 然而,这一切或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郁凌恒的话一针见血,将她心里那自欺欺人的“以为”狠狠戳破,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说得对,妈妈爱不爱严谨尧,其实她心里很清楚…… 嗯,很清楚! 知母莫若女啊! 可是,越是清楚妈妈的心意,她越是要拼尽全力阻止…… 狠狠咬了咬牙,云裳一张小脸冷若冰霜,近乎蛮横地说:“我不管她还爱不爱他,反正我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为什么呢?”郁凌恒拧眉, 表示很不能理解。 “我妈想要的东西他根本给不了!”她很不耐烦地皱着眉,没好气地叫道。 “你怎么知道他给不了?”他更不解了。 依照严谨尧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什么是他给不了的? “我妈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疼爱她的男人和平平淡淡的生活,他给得了?”云裳姿态倨傲地挑了挑眉,语带讥讽地哼道。 郁凌恒想了想,说:“我觉得只要是妈妈想要的,他都能给!” 一个男人,若真的深爱着一个女人,那么他一定是愿意为了心爱的女人做任何妥协…… 比如他! 闻言,云裳的眸光倏地一凌,轻蔑冷笑,“郁凌恒,我妈单纯,但她女儿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骗什么?”郁凌恒不解。 “别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好就可以瞒天过海,他身边有女人的!而且已经跟了他快二十年了!!”云裳忍无可忍,狠狠咬着牙根愤愤喝道。 “……”他哑然,挑眉看她。 “怎么?无话可说了?”她冷笑,阴测测地睥睨着他。 这件事具体是怎么回事,是真还是假他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不敢妄加断言。 唯有沉默。 云裳越想越气,狠狠磨牙,“你说他怎么就那么贱呢?明明身边有人还要来招惹我妈!怎么着?想显摆他魅力依旧不凡还是咋地?” 说着说着,她的音量就不自觉地拔高了。 郁凌恒连忙将她拥进怀里轻抚她的背,柔声安抚,“你别这么激动,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呵呵!”她狠狠将他一把推开,怒极反笑,“你就继续睁眼说瞎话吧!”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决定在失控之前结束争论,免得一言不合又重蹈覆辙。 她决定暂时不再理他,先让自己冷静冷静,于是她转身欲走。 哪知一转身,却看到几米远处站着一个纤瘦而熟悉的黑影…… “喝——” 题外话: 内啥,说明一下,四爷为何会在欧家,以及四爷和欧小晴在房间里说了什么以及做了什么,将会在四爷和欧小晴的番外里说明,在正文里就不浪费笔墨写他们了~~~ ☆、第255章 :哪能彰显四爷你的威严 哪知一转身,却看到几米远处站着一个纤瘦而熟悉的黑影…… “喝——” 云裳吓得狠狠抽了口凉气,立马又转回身去扑进郁凌恒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直往他怀里躲。 这黑灯瞎火的突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能不吓人么? “姑姑?” 郁凌恒微微拧眉,一边眯眼辨认着昏暗光线中的黑影,一边温柔地轻抚着郁太太的背。 路灯昏暗,加上郁蓁站的位置背光,所以让人一时看不清楚。 “听说老祖宗病了,我来看看他。”郁蓁神色淡漠,向前走了两步,身影缓缓移出黑暗之处,不冷不热地说道。 自从郁嵘把嵘岚的股份转给云裳之后,郁蓁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往郁家跑,变得鲜少回来了。 “哦,我们刚回来,也准备去看看太爷爷。”郁凌恒微微一笑。 “嗯。”郁蓁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复杂地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什么也没有再说,越过他们身边,走了。 郁凌恒和云裳目光转动,看着郁蓁越走越远的背影,一直目送她进入就近的车库。 接着便听见汽车引擎声响起,很快郁蓁就驾车离开了。 “吓死我了,心都快跳出来了!”云裳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蹙眉嘟嘴地娇嗔抱怨。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看着郁太太心有余悸地微微喘息着,那透着一丝娇憨的模样特别可爱,郁凌恒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是吗?我摸摸。” 他逗她,噙着坏笑伸手就把她的小手从心口上抓下来,然后换自己的大手罩上去…… 特别不要脸地顺势抓了两把。 “你——”郁太太瞬时红了脸,羞愤地骂他,“*!” 他低沉魅惑地轻笑两声,将想要从他怀里逃出去的小女人又捉回来,薄唇覆上她的耳,“往哪儿逃?!我*你怎么了?我*你天经地义!” “不要脸!”她瞪他。 “嗯,我要你就行了!”他笑得越发愉快了,更加放肆地将她扣在怀里使劲儿揉。 云裳又疼又软,整个人都快瘫在他怀里了,羞恼地小声提醒他,“唔……别闹,我们还在太爷爷门口呢……” 闻言,郁凌恒抬眸看了眼心殿二楼,只见太爷爷的房间灯光柔和昏暗,很显然是已经休息了。 于是他说:“太爷爷应该睡了,我们别上去了,回我们自己楼吧!” 郁大爷边说就边将郁太太强行带离心殿,径直朝着恒阳居的方向而去。 他亟不可待,脚步颇急。 “喂,你……呀……” 她跟不上他的步伐,蹙眉低叫想要让他走慢点,可下一秒,身体突然腾空,她被他拦腰抱起。 “抱紧,掉下去我可不负责哦!”他戏谑警告,眉梢含情唇角带笑,温柔深情的模样迷人至极。 其实不用他警告,她的双臂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如蔓藤般绕上了他的脖颈…… 像是奖励她的乖巧似的,他一边低头吻住她的唇,一边大步流星地朝着恒阳居走去。 “唔……”她轻呤,微喘,媚眼如丝。 他眸一眯,用力,越发吻得深……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激烈的吻,久久不肯停歇…… …… 海X酒店 一个纤瘦柔美的女子,局促不安地站在酒店大门外的路边,像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她的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报纸,报纸头条是嵘岚昨日又有几个项目被查的报道,以及嵘岚如此下去还能撑多久的各方专家猜测…… 欧晴愁眉不展,一脸愤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想着一会儿如果能见到那个男人的话,一定要拿出气势与之对抗。 嗯,不能一直软弱,为了女儿,她一定要学会与他抗争! 哼!太欺负人了! 欺负她可以,欺负她的女儿就不行! 想把郁家整破产让她的女儿没好日子过? 他敢这样做她就跟他没完!! 等了约莫一个小时,欧晴站得双脚又痛又麻,几乎快要放弃了,才终于看到三辆黑色汽车从酒店出口鱼贯而出。 这一个小时里,有很多车从酒店里出来,每出来一辆车她都仔细看过,却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而此刻这三辆车一出来,她就有种强烈的预感,她等的人一定在这三辆车的其中一辆里。 毕竟他的身份尊贵,有车护航才算合理。 三辆车的车窗全部关着,窗上贴了车膜,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后座的情况。 欧晴眸光一黯,失望之极,心想着今天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然而就在她垂头丧气暗自沮丧时,她的眸光无意识地瞟了眼相继而出的第二辆车子,从挡风玻璃匆匆一瞥,她看到副座里有张久违的熟悉脸孔…… 此时第一辆车子正从她身边缓缓而过…… 欧晴想也没想就从人行道上跳了出去,冲上前去张开双臂不要命地挡在第二辆车子面前。 嗤——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在距离她四五十公分处猛地停下。 车速虽然不算很快,但由于是突然踩刹车,所以在惯性的冲力下,后座的严谨尧和初润山均上半身均往前倾,差点双双撞上前面的座椅。 司机被吓出一身冷汗,倒不是怕撞了人,而是怕惊了圣驾自己会被降罪。 还好作为总统的司机心理素质很好,否则非得吓破胆不可,司机很想骂一骂不要命跳出来拦车的女人,可动了动嘴皮子,却终究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是来拦车的女人太过漂亮,长发飘飘温柔动人,七分清纯三分妩媚,精致的五官让人惊艳不已,不施粉黛却惊为天人。 这个女人,美得把所有赞美的词句堆砌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所以面对这样一个人见人怜的女人,谁还骂得出口? 二是身为总统的司机,是不能骂人的!! 副座上,是一个接近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在看到欧晴的那瞬,本是面无表情的严肃脸孔顿时变了,瞠大双眼一脸惊愕。 “这是哪来的神经病女人?居然不怕死敢拦我们的车!”初润山的额头差点撞上前面的椅背,顿时恼得拧眉叱骂。 然而没人理他。 “四爷!”在看清欧晴的下一秒,庞栋立马就转头看向后座的严谨尧。 向来稳重的庞栋,已经有许久许久没有露出过这样激动的表情。 严谨尧面无表情,冷冷看着站在车头手足无措的欧晴,眼底风云四起。 这都过去几十年了她怎么还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就这样冲出来是活腻了吗?! 还是说她终于意识到当年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所以现在想要来他面前以死谢罪?! 严谨尧脸如玄铁,暗暗磨牙。 车外,欧晴跳出来以身挡车,其实她自己也害怕得要命,所以在跳出来张开双臂的同时也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她缩着脖子和肩膀,歪着头把眼睛闭得死紧,那副明明害怕却又豁出去的模样真是让人想狠狠揍她一顿。 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欧晴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还好,没被撞上。 知道自己成功把车子逼停,她暗暗吸了口气,然后强压着心里的胆怯,硬着头皮缓缓睁开双眼…… 眼一睁开,她顿时吓得倒退两步。 几个黑衣黑裤的保镖,分别从前后两辆车里跳出来,在她还没睁开眼的时候,已将她团团围住。 保镖们身强体壮高大魁梧,个个身体里都迸射出一股肃杀之气,严阵以待的气势极其骇人。 欧晴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加上她本就胆小,顿时就被吓得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几名保镖里,为首的是霍冬,目光冷厉地射在欧晴的脸上,沉声喝问:“什么人?干什么的?!” “那个,我、我不是……我想……”欧晴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磕磕巴巴语无伦次。 惊慌中她的目光频频朝着车里看,可看来看去都无法完全看到后座的人,所以她无法确定车里是不是坐着严谨尧。 这时,庞栋推开车门下了车。 “欧小姐!”庞栋上前,即便极力忍耐,却还是掩饰不住眼底的惊喜,本是一贯平静无波的声音在这一刻情不自禁地有了波澜。 那是一种难以克制的激动情绪。 看到庞栋下车,欧晴稍微镇定了点,对着庞栋轻轻点了点头,扯动唇角腼腆地笑了一下,轻言细语地吐字,“好久不见。”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庞栋一瞬不瞬地看着除了变得成熟了一点而其他都没有太大变化的女人,心底不由感慨万千。 当年,庞栋是严谨尧的秘书,更是他最信任的随从。 听到庞栋叫自己“欧小姐”,曾经的一幕幕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那些快乐和伤害都历历在目,仿若就发生在昨天…… “找四爷?”庞栋深深看着欧晴,微笑问道。 霍冬和另外几名保镖看到庞栋脸上的笑容,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 因为从未有人见过庞栋对人露出过这种和颜悦色的温柔笑容。 找四爷…… 闻言,欧晴精神一振,双眼瞬时有了光彩。 庞栋这样的话无疑是在告诉她,严谨尧就在车上。 心里一喜,她情不自禁地转眸又朝着车里看去。 她微微移动了下,又低了点头,终于如愿看到了他…… 与他四目相接,她才发现,他冷冽的目光一直锁在她的身上…… 迎上他的目光,她的心跳瞬时漏了一拍,噗通噗通更是狂跳不止。 匆匆一瞥,她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我……我想跟他说句话,行……行吗?”欧晴狠狠咽了口唾沫,激动又紧张,眼含期盼地望着庞栋,把手里的报纸都攥得严重变形了。 “四爷现在不太方便,你介意等他一会儿吗?”庞栋无视霍冬等人隐藏得很好却依旧能被他感觉出来的错愕目光,保持微笑。 一听说严谨尧不方便,欧晴顿时打了退堂鼓,低着头失望地小声呐呐,“哦,不方便啊,那……那算了,我……” “四爷很快就会回来,你等他一会儿就可以了!”庞栋强调“一会儿”,挽留之意显而易见。 欧晴咬唇犹豫。 “欧小姐,请!”庞栋立刻说,伸出手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欧晴为难,不想留,却又不知该怎么拒绝,骑虎难下了。 “这边请!!”庞栋加重语气,诚恳且带着点强势的态度让向来没什么主见的欧晴更是拒绝不了了。 最终,欧晴跟着庞栋进了酒店。 三辆黑色车子重新启动,驶离海X酒店。 车子缓缓往前开,初润山转头一直盯着欧晴的背影,直至欧晴进入酒店,再也看不见为止。 “咦?这个女人……”初润山皱着眉,一脸疑惑。 “初老认识?”严谨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冷不热地淡淡出声。 “好像是认识的。”初润山从窗外收回视线,保守回答道。 “哦?”严谨尧的眉尾微不可见地挑动了下。 “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欧荣毅那个离过婚还得过神经病的大女儿,好像叫什么欧晴,也就是郁凌恒的岳母!”初润山讥诮道,完了还言辞刻薄地冷嗤:“她这样冒出来拦车,是神经病又犯了?你说这欧荣毅也真是的,女儿有病就好好关家里得了,放出来吓人做什么?!” 神经病…… 三次! 他说了三次!! 严谨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神冷到极致。 初润山却打开了话闸子,越说越来劲儿,“啊,说起这个郁凌恒,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玩弄我们小七的感情,还公然拒婚让严家颜面扫地,简直是不把四爷你和严家放在眼里,如此给脸不要脸的刁民,四爷你可不能轻饶了他啊!” 初润山一脸愤慨,一副为严家打抱不平的姿态,竭尽全力地煽风点火。 严谨尧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不紧不慢地淡淡开口,“不是听说最近嵘岚受创挺严重的吗?” “哪有多严重啊!那是楚斐在四爷你面前夸大其词了!嵘岚根基深地位稳,几十年的财富积累哪是这么几个小项目就能伤到的!”初润山立马反驳,完了还不忘参严楚斐一本,“你说这楚斐也是的,胳膊肘往外拐,自己亲妹妹不帮居然帮郁凌恒这个外人,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让人想不通!” 严谨尧面色如常,任凭初润山说得口沫横飞,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初老的意思是打击力度不够?”严谨尧眼角余光瞟了眼初润山。 “这点小教训哪能彰显四爷你的威严,当然是不够的!” “那依初老的意思……?”严谨尧顿住,说一半留一半。 “四爷你就是慈悲心肠,依我看啊,四爷你就该全面打击嵘岚所属产业,狠狠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藐视国威!”初润山说得兴起,声音不自觉地越拔越高。 在看到嵘岚和朝阳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打击后,初润山心里非常开心,今天见到严谨尧,仗着自己曾经为助他上位立过汗马功劳便自持功高,这下更是得意忘形了。 “全面打击?初老这是准备把郁家灭了吗?”严谨尧唇角的冷笑蔓延。 “……”初润山听出严谨尧语气不太对,心里咯噔一跳,顿时惊觉自己态度似乎太过张狂…… “嵘岚旗下产业涉及广泛,全面打击将会给全国经济带来怎样的动荡初老你想过吗?灭了郁家,对国家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这样的蠢事,初老你觉得我应该做?”严谨尧用眼角余光斜睨了一眼初润山,冷冷说道,“还有,就因为小辈之间那点捕风捉影的绯闻,严家就狭私报复,世人得怎么看待严家,怎么看待我?!” “是我失言了,还是四爷考虑得周到。”严谨尧这番话,直接让初润山冷汗淋漓,立马从得意忘形中清醒过来,可没能陷害到郁家他心里终究不甘,于是忍不住补上一句,“不过我始终觉得,郁家太目中无人也太不识抬举了,不给他们一个深刻一点的教训,他们以后会更加放肆——” “停车!”严谨尧倏地冷喝一声。 初润山噤声。 三辆车子相继停下。 接着,霍冬来到严谨尧的车门边,待命。 “初老,抱歉了,今天这饭看来是吃不成了!”严谨尧这才转头正眼看向初润山,淡淡说道。 “四爷你这是……”初润山大惊,后悔不已。 严谨尧说:“突然觉得胃疼,可能是胃病犯了,这饭还是等我下次再来C市的时候吃吧!” “可是我都安排好了……”初润山腆着脸讪笑,卑微的姿态与刚才的得意忘形完全是两个模样。 “初老是要让我带病吃你这餐饭?”严谨尧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初润山。 初润山惊得连忙低头,“四爷言重了,岂敢岂敢!” “霍冬!”放下车窗,严谨尧对着窗外的霍冬命令道:“送初老回府!” “是!”霍冬点头接受命令,然后阔步走向初润山的车门,拉开车门“请”初润山下车。 初润山无奈,只得跟着霍冬上了前面一辆车。 悔得肠子都青了! 坐在车上,初润山百思不得其解,不懂自己到底是哪一句话触犯了龙颜。 他做梦都想不到,其实打从他一开口,就已经惹怒了严谨尧…… 初润山看到嵘岚最近连连受挫,便以为严谨尧对郁家也是不喜欢的,所以刚才才会那样大肆说郁家坏话。 难道他猜错了? 还是…… 初润山狠狠皱眉,脑海里突然闪过欧晴的脸…… 欧晴胆大包天跳出来拦车,庞栋却还对她那么客气,虽然他坐在车里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看他们那副熟稔的态度,似乎是旧相识…… 初润山双眼微微一眯,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寒光。 另一辆车里,严谨尧在看到初润山上了前面的车后,立刻就对司机说了一声,“回酒店!” 司机领命,立马调转车头,朝着来时的路极速前进。 很快,严谨尧就回到了酒店……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 ☆、第256章 :老公,我肚子疼 很快,严谨尧就回到了酒店…… …… 次日。 云裳刚开完会,就接到郁凌恒的电话,让她马上到嵘岚去一趟。 她问他有什么事,他没回答,只说她去了就知道了。 然后她去了。 然后她看到严楚斐像个大爷般悠闲自得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在她推门而入的那瞬,郁凌恒立刻起身相迎,见她在看到严楚斐的那瞬小脸变得冷若冰霜,连忙上前去揽住她的肩,生怕她转身走掉。 “他说有事找你,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非要跟你当面说不可。我不想理他的,不过他说这事儿很重要,所以……” 不待她开口质问,他就陪着笑脸忙不迭地跟她解释。 一边是老婆大人,一边是多年兄弟,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的。 匆匆赶来,乍然看到严楚斐,云裳的确是很不高兴,不过转念想想,郁先生也不容易,冤有头债有主,她有气就该对着讨厌的人撒,而不是为难自己爱的人。 默默叹了口气,她无奈地瞪了郁凌恒一眼,没说什么,任由他亲昵地揽着自己往沙发走去。 然后他们在严楚斐的对面坐下。 “什么事?”坐下之后,她蹙眉不耐地看着吊儿郎当的严楚斐,开门见山地问道。 严楚斐勾唇一笑,“我们今天要回帝都了!” “关我什么事!”她无语地剜他一眼,一脸“要走快走滚得越远越好”的嫌弃表情。 “四爷一起!” “关、我、什、么、事!!”云裳哭笑不得地狠狠瞪他,一字一顿加倍嫌弃。 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严谨尧好吗!她巴不得他们快点离开然后永远都别再来C市了好吗!她最希望的就是严谨尧从今往后离她妈妈十万八千里好吗! “你不去见他一面吗?”严楚斐看着云裳缓缓说道,笑得高深莫测。 云裳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我跟他很熟吗?我为什么要去见他?” 她倒也没装傻,这个“他”指的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你确定不去吗?”严楚斐笑得越发诡异。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废话的吗?”云裳蹙眉,被他故弄玄虚的样子惹恼了,没好气地冷嗤道。 严楚斐装模作样地轻叹一声,放下腿坐直身,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希望你去送送他。” “跟你说了我跟他不熟!!”她火大地嚷道,小脸阴沉下来。 “云裳,有句古话说得好,血浓于水——” “我走了!”她腾地站起来。 严楚斐连忙伸手抓住她,急叫:“喂喂!别走啊!好好好,不浓于水,不浓于水总行了吧!” 他无奈妥协,抓着她的手腕不松手,怕一松手她就真走。 一直保持缄默的郁凌恒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剑眉一拧,眼底醋海翻腾,不悦地板着俊脸,起身把严楚斐和郁太太的手分开,然后把郁太太的小手牵在自己的大手里,另一只手则搂着郁太太的腰肢,与郁太太一同坐回沙发里。 严楚斐在看到郁凌恒一脸醋意横飞的模样时,内心是无语的。 真是醉了! 什么醋都吃,他怎么就没被酸死呢?! 严楚斐嘴角抽搐了两下,对眼前的奇葩夫妻二人组表示深深的嫌弃。 “遗传这玩意儿还真是不靠谱,你说像阿姨那么温柔的女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犟的女儿呢?!”严楚斐看着云裳,撇嘴叹道。 “关你——什么事!”云裳柳眉一竖,杏目圆瞪,差点爆粗口。 “当然不关我的事,我这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严楚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云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作为回应。 被她赏了好几个白眼,严楚斐却一点也不恼,噙着笑抬腕看了看表,然后一边缓缓站起来,一边慢悠悠地吐字,“好吧,时间差不到了,我得走了!” 云裳立马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一堆“滚滚滚”了。 “最后问你一次,真的不去送我们?”严楚斐走到门口,在出门之际,又回过头来问云裳。 云裳觉得,严楚斐今天的笑,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歼诈的味道。 “滚!”她毫不客气的狠狠骂道。 “你可别后悔——” “滚快点!!” 严楚斐话未说完,云裳已经忍无可忍,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纸巾盒就朝着严楚斐那张讨厌的脸狠狠丢去。 后悔毛线啊后悔! 她恨不得从今往后都不要再看到严家的人好吗! 纸巾盒迎面砸来,严楚斐身手敏捷地闪出门外,只听呯地一声,门关了,纸巾盒下一秒就砸在了关闭的门上。 严楚斐走了。 “他有病吗?”云裳皱着眉气呼呼地瞪着门,没好气地骂道。 “为什么这么说?”郁凌恒微挑眉尾,懒懒轻吐。 他姿态慵懒地侧坐着,手肘撑着沙发靠背,手掌托着头,另一手搭在膝盖上,修长完美的手指像弹钢琴般有节奏地轻轻弹动着,目光温柔好整以暇地看着生气的郁太太。 “特意把我叫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郁凌恒轻笑一声,伸手亲昵地碰了碰她气鼓鼓的小脸,漫不经心地说:“莫名其妙吗?还好吧……对对对!就是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乖,咱不理他!” 哪知话到一半,就被她阴森森冷飕飕的目光瞪得连忙端正态度,义愤填膺地改口道,与她同仇敌忾。 云裳瞥了眼一脸谄媚的郁先生,满意。 …… 严谨尧走了,云裳开心不已。 就觉得这个祸害终于离开C市了,她的妈妈终于安全了。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几个小时后。 就在郁太太和郁先生腻歪够了正准备回朝阳之时,手机突然响了。 打开包,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发来的视频电话。 看到是视频电话时,云裳微微蹙眉,心下疑惑,打电话就打电话呗,妈妈咋还发视频呢?难道点错了? 她一边暗忖,一边接通电话—— 手机屏幕上,出现欧晴特别纠结的脸…… “妈。”云裳看着视频里的妈妈,语调轻松地喊了一声。 严谨尧走了,她再也不用紧张兮兮地害怕妈妈受伤害了,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的,心情自然美妙无比了。 “裳裳……”欧晴皱着眉头,眼神闪烁不定,一副心虚得不行的模样。 “嗯?咋了?”云裳心情好,还没发现妈妈的异常。 欧晴欲言又止,几乎都不敢看女儿的眼睛,“我……我有件事……有件事想跟你说……” “哦,什么事?说吧!”云裳目光温柔,笑米米地看着屏幕里的妈妈。 “那个……” “嗯?” “我……”欧晴几番挣扎,却就是不敢说出口。 云裳蹙眉,终于发现了妈妈的不对劲儿,狐疑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啊?干吗吞吞吐吐的?” 欧晴深深吸了口气,再狠狠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看着女儿,“你……你别骂我啊……” “我好好的骂你干吗啊?”云裳啼笑皆非,可才笑两秒,她就突然笑不出来了,心脏莫名其妙地紧了一下,皱眉问:“你做什么了?” “你先答应我,我 、我说了你……你不能生气。”欧晴怯懦地呐呐。 从始至终,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得磕磕巴巴,严重底气不足。 “先说是什么事!”云裳脸色沉了下来,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先答应我你不生气。”欧晴坚持,很难得地把一句话说顺溜了。 云裳皱眉,转眸看了眼身边的郁凌恒,两人对视一眼,均大惑不解。 暗暗吸了口气,强忍着心里的不安,云裳对着手机屏幕里的妈妈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好,我不生气,你说吧!” “我……我在帝都……”犹豫了好久,欧晴才低着头声如蚊呐地吐出一句。 “帝都?你去帝都干吗?”云裳没反应过来,顺口问道。 旁边的郁凌恒脸色微变,立马就想到了什么…… 不过他紧紧闭着嘴,没敢插嘴提醒郁太太。 但郁太太也不算太傻,话音刚落,她就反应过来了,脸色瞬时一沉,眉头紧紧拧了起来,“等等!你说你在哪儿?” “帝都……”欧晴的头都快缩到脖子里去了。 “大声点!!”云裳倏然冷喝,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不不不! 不会的!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样,不会的…… 被女儿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吓得一颤,欧晴呼吸都乱了,声音更是小得快听不见,“帝、帝都……” “你怎么会在帝都?你去帝都做什么?你现在跟谁在一起?!”云裳炸毛了,脸色瞬时冷若寒冰,声音变得尖锐冷厉。 “我……我……”欧晴一见女儿发脾气了,吓得更是话都说不出了。 “你是不是跟严谨尧一起去的??”云裳冷冷瞪着妈妈,咄咄逼问。 “我……”欧晴心虚的表情已经充分回答了云裳的问题。 “是不是?”云裳厉声喝问,快气死了,非要妈妈亲口承认,否则她不愿意相信,绝不相信! 欧晴红了眼,怯怯地瞅着怒不可遏的女儿,微哽,“你答应过我不生气的……” “我问你是不是他带你走的?!”云裳气得想要把手机狠狠拍烂。 “……是……” “欧小晴!!”云裳噌地站起来,勃然怒吼。 “裳裳,你答应过我不生气的……”欧晴双眼越来越红,急得快哭了。 云裳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气的还是担心的还是伤心的,反正双眼也立马变得红通通的,饱含愤怒的声音掺杂着哭意,“你还会在乎我生不生气吗?欧小晴,你太过分了!!” 严谨尧身边有个跟了他快二十年之久的红颜知己,妈妈这样跟他去帝都算什么?她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就不能长点记性吗?一个人跟着他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被他欺负了她找谁去? 云裳真是快急疯了,妈妈以前生病,就是因为性格太过柔弱内向,有心事一贯憋在心里,承受不了心理压力所以才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若在帝都再被严谨尧伤了心,那她的病肯定会复发的! 又气又担心,云裳狠狠咬着牙根,胸腔急促起伏,小腹开始隐隐作痛…… “你别生气嘛……”欧晴狠狠哽咽,知道女儿会生气,也做好了被女儿责备的心理准备,可现在看到女儿愤怒伤心,她也难过,心如刀绞。 “你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跟他走了,你说!在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云裳怒吼,红着眼吼得声嘶力竭。 她真是要被气死了! “当然有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欧晴连连点头,惹了女儿生气,心疼又后悔。 “欧小晴你太过分了,你居然抛弃我!” “我没有,不是那样的……” “你回来!你给我马上回来!”云裳蛮横大叫,不管不顾地命令。 欧晴的目光往上瞟了一眼,像是在看什么,然后怯怯地摇头,“不、不行啊……” “你说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接你!!”云裳懒得废话了,阴沉着小脸当机立断地喝问道。 “我……喂,严谨尧你别……” 欧晴才说了一个字,突然一只大手伸来,手机被抢走,接着通话被毫不犹豫地切断。 “喂!妈!妈……”云裳对着突然没了图像的手机大喊。 可通话已经结束。 云裳面如冰霜,狠狠咬着牙根二话不说就回拨妈妈的手机,她想着等对面接了电话她非得狠狠骂严谨尧一顿不可! 管他是不是一国总统!管他是不是她的亲身老爸!她现在什么都不管了! 然而,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 “混、蛋!!”云裳气得把手机往沙发上狠狠一砸。 昂贵的手机在沙发上蹦了两下,眼看就要跳到地板上摔个四分五裂,多亏郁凌恒眼明手快,及时把手机一把抓住。 郁凌恒微拧着眉头,把手机随手搁在茶几上,然后把火冒三丈的郁太太拉下来坐回身边。他轻抚着她气得不停起伏的背,肉身劝道:“冷静点,你别这么激动——” “冷静?我妈她现在在帝都,你叫我怎么冷静?!”云裳气得想杀人,无法冷静。 “有四爷在,她不会有事的……” “就是有他在我才不放心好吗!!”她咬牙切齿,吼得地动山摇。 “你先别着急——” “你说严谨尧什么意思啊?偷偷摸摸把我妈拐跑他什么意思啊?你说他这到底算什么意思啊,啊?!”她失控怒吼,说着说着就狠狠瞪他,迁怒道:“你跟严楚斐还口口声声说他对我妈余情未了,这就是余情未了的表现?就这样悄悄把我妈骗走是想怎样?他若真对我妈有什么想法,那至少也该拿点诚意出来吧,就这样把我妈带走难道是要我妈就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他?” 她越想越生气,简直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到帝都去把将她妈妈拐跑的罪魁祸首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太过激动,云裳突然脸色一白,小腹绞痛起来…… 刚刚只是隐隐作痛,这会儿经过她一通吼,疼痛就加剧了。 她狠狠咬唇,小手摁住腹部,低着头蹙眉忍痛…… 她吼着吼着突然不吼了,他一看,发现不对劲儿,忙低头去看她的小脸,担忧急问:“怎么了?” “肚子疼。”她的声音紧绷沙哑,似是在极力隐忍。 郁凌恒没往别处想,只以为她是太激动造成的,无奈地轻斥,“你看你,叫你别这么激动……” “我妈不见了,我能不激动吗?”她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忍不住又吼上了。 她担心妈妈的那种心情,他根本就不懂! 见她又生气了,他连忙妥协求饶,“好好好,你有理你有理,你激动有理,算我求你行吗?快别吼了,要是把你自己气出个好歹我可咋办?” 云裳吼完,肚子又是一阵绞痛,痛得她冷汗直冒。 “老公,我肚子疼……”她倏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咬着牙根忍着痛,喘息着说,声音低沉无力。 “好了好了,别气了,一会儿就不疼了。”他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抚,并未过多在意。 “我真的肚子疼!!”她猛地抬头,恼火地冲他大声嚷道。 她的头抬起来,他才发现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额头还渗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了?”他这才慌了神。 她瘪着嘴往他怀里靠,委屈又伤心地摇头,“不知道啊,突然就痛起来了,一抽一抽的……” 妈妈不见了,身体又突然不适,向来强悍的郁太太莫名就觉得很委屈很难过,心情瞬时变得无比低落。 “我们去医院!” 郁凌恒当机立断,一把将郁太太打横抱起,朝着办公室外大步而去。 …… 某军区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云裳蔫蔫地躺在病*上休息,郁凌恒则随着博嫣然去了她的办公室,了解郁太太的身体状况。 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腹痛也有所缓解,但肚子里还是有些怪怪的,不太舒服。 云裳半躺在病*上,说是休息,可她却始终静不下心,想睡也睡不着。 拿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拨打妈妈的号码,可妈妈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她也试着用郁凌恒的手机拨打严楚斐的电话,可严楚斐根本不接。 于是,她与妈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断了联系。 云裳愁眉不展,苦大仇深地瞪着手机,把手机当成是严谨尧的脸,指尖一下一下狠狠戳着屏幕。 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 不要脸的! 总统了不起啊?总统就可以诱拐良家妇女啊?总统就可以这样欺人太甚啊?! 要是妈妈有什么事,她非跟他拼命不可!! 哎呀,怎么办?怎么办?担心死她了啊! 云裳狠狠咬着红唇,一边在心里默默腹诽,一边不停地拨打着妈妈的手机,大有不打通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突然,一只大手横空而来,把她的手机一把抢走。 “你干吗?!” 题外话: 大家憋急·~~~四爷和欧小晴的故事,会写番外~~~耐心等待吧~~~~ ☆、第257章 :你以前到底有多少女人? “你干吗?!” 她正烦躁得紧,抬头就冲着来人没好气地大嚷道。 郁凌恒站在*边,表情凝重地看着发脾气的小女人,很严厉地沉声喝道:“别玩手机了!” “什么玩儿啊!我在给妈妈打电话呢!”云裳怒声反驳,伸手要去把手机抢回来。 “别打了!”他把手扬高,让她够不着。 她狠狠瞪他,恼火地冲他嚷,“什么别打了!手机还我,没见我正着急吗?” 她都快急死了他居然还瞎命令她不许这不许那,是想逼她发飙么? 不要以为她这些天脾气收敛很多就以为她没脾气了好吗! “以后不许碰手机!”郁凌恒不管她,举高手避开她不停攀高的小手,近乎蛮横地命令道:“还有电脑……不!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远离一切有辐射的东西!” 她狠狠磨牙,努力隐忍着心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郁凌恒你别惹我啊,我妈不见了我正上火呢!” “不许上火!你给我平心静气,不许激动,不许发脾气,不许——” “不许你个头啊!快把手机还给我,然后你滚蛋!!” 他像个老太婆似的絮叨个没完,絮叨得她彻底没了耐心,本是坐着的身子腾地跪起来,嚷着叫着,扑向他去抢手机。 见她动作颇大,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担忧和愠怒,连忙伸手摁住她的肩,不让她乱动。 “云裳,把你的坏脾气给我收起来,什么都别操心了,妈妈的事我会想办法,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他神色严肃地对她喝道,一本正经的模样有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云裳挑眉,疑惑不解地看着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般的郁凌恒,哑了好半晌,她对他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骂完,她作势要往*下跳。 “你干什么?”他连忙按住她的肩,拧眉喝道。 “出院啊,我要去帝都找我妈!”她用一种“你是笨蛋吗”的眼神看着他,没好气地忿忿道。 他脸色沉冷,极具威慑性地瞪她,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今天敢下*我就敢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打断她的腿? 看他一脸说到做到的模样,云裳伸出来的双脚下意识地收了回去,错愕,“你疯了?” “知道自己为什么肚子疼吗?”郁凌恒板着脸,目光无奈又透着一丝愠怒。 啊,对,她肚子疼…… 经他提醒,她才猛然想起自己为何来医院。因为脑子里全是妈妈被骗走的事,其他事情她都没有心情去认真思考,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随口猜测,“气的?” 他冷冷看着她。 他的表情明确显示她猜错了。 她蹙眉,又猜,“吃坏东西了?” 他的目光更冷了一分。 云裳,“阑尾炎?” 这个说完她自己就立马否决了,听说急性阑尾炎是剧烈腹痛,应该不是她这种症状。 他一直不回答,就冷冷看着她。 而她猜完阑尾炎,便不由自主地往更严重的方向猜测,想着想着,心里突然咯噔一跳,本是散漫的态度瞬时变得严肃起来。 “我……我生病了?”她吓到了,立马正襟危坐起来,怔怔地看着脸色凝重的男人。 如果不是生病,他何须这副“出大事了”的表情? 所以,她一定是生病了! 他微微皱眉,见她猜了那么多都没猜对,对她的迟钝深感无语。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吓得叫了起来,“什么病?我得什么病了?啊?” 她想到自己可能得了不治之症,吓得双眼立马就红了,一副快哭了的可怜模样。 当然,她并不否认自己怕死,然而怕死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得了不治之症,妈妈怎么办?他怎么办? 她若不在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瞎想什么呢!你不是生病!”听她越说越离谱,郁凌恒哭笑不得,伸手揉揉她的头顶,无奈轻斥。 她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闻言立马忍住了,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他,楚楚可怜地瘪着嘴怯怯地问:“不是生病啊?” “不是!”他摇头,语气笃定。 “真不是?”可她还是害怕,一再确认。 他无语,瞪她,“你很想生病啊?” “当然不想!”她死命摇头,红着双眼害怕又委屈的模样我见犹怜。 “那不就结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郁太太心里的恐惧退去大半,但心里还是不安,忍不住定定地看着他,又问:“我真不是生病?” “不是!!”他快给她跪了。 “呼!那就好!”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她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放心了。续而蹙眉,不解地问:“那我到底怎么了?” “你怀孕了!”他没再卖关子,柔声答道。 他的目光温柔至极,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有种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讨她欢心的*溺。 “哦!”云裳淡淡应了声,没反应过来。 然而话音一落,她突觉不对。 等等…… “你说我怎么了?” 她倏地睁大双眼挺直腰,死死看着目光柔得滴水的男人,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是她听错了吗? 她她她…… 会吗? 不会吧,她明明都没感觉啊! “你、怀、孕、了!!”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你怀孕了…… 怀孕了…… 怀孕了!! 耳朵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怀孕了”三个字。 她怔怔地看着他,半天回不来神。 “傻了?”郁凌恒有些好笑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小女人,伸手亲昵地碰了碰她的小脸,愉快又*溺地戏谑。 她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喃喃,“你说我……” “嗯!”不等她说完,他就用力点了点头。 云裳的双眼霍地一亮,猛然抬头挺胸,“真哒??” 惊喜交加。 “你给我动作小点!!”看她挺胸的动作颇大,他眼底泛起一抹担忧之色,拧眉瞪她,冷喝道:“怀孕了还肚子痛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她立马双手覆在小腹上,像是想要借此保护腹中宝宝,怯怯地看着他。 她不傻,不管在怀孕的时候腹痛是代表着什么,反正一定不是好征兆就是了。 尤其他从进来就一直冷着脸,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不安。 “怎、怎么了?”她紧张起来,一双小手紧紧护着自己的小腹,害怕宝宝有什么问题。 上次的意外流产,给她的打击不小,她的内心一直很介怀。 这好不容易又有了,可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不然她真的会受不了的。 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上天恩赐给他们的礼物,所以他们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不言而喻。 得知自己怀孕了,她之所以如此欢喜,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太爷爷! 太爷爷知道她有了孩子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她和郁先生还年轻,再晚两年要孩子其实也无妨,可太爷爷年纪大了,他们等得起,谁也不知道太爷爷还等不等得起…… 上次她意外流产,太爷爷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可她知道,太爷爷很伤心,甚至很自责。 所以这个孩子,她必须得好好保护,一定要让宝宝平平安安地出生。 郁凌恒摁住郁太太的肩不让她乱动,剑眉深锁,轻叹道:“嫣然说你情绪激动动了胎气,有先兆流产的征兆——” “啊?!”云裳狠狠一震,脸色瞬时一片苍白。 上一次意外流产让她身心都受到了重创,她现在几乎是闻“流产”而色变。 “别怕!”他连忙安抚她,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轻哄,“嫣然说只要你别再情绪激动,保持心情愉快就不会有事。” “哦……好!不激动,我不激动,我再也不激动了!”她连连摇头,双手贴着小腹声声保证着。 只要宝宝没事,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郁太太母性光辉溢满全身的模样,郁先生欣慰又感动,俯首,在她唇上奖励般啄了啄。 “乖!”他噙着温柔深情的微笑,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那、那我要不要住院观察?”她咬了咬唇,小手轻轻摸着依旧平坦还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小腹,望着他担忧地问道。 他摇头,“住院倒是不必,回家好好安胎也是一样的。” 其实是他故意夸大其词,情况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他是担心郁太太的暴脾气,所以想着先吓唬吓唬她比较好,免得她动不动就跳啊吼的。 不管怎么说,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我还是住院吧,这样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也比较方便。”郁太太还是不放心,强烈要求住院。 郁凌恒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能自打嘴巴,只能尽可能地宽她的心,“不会有问题的,你别这么紧张。” “可是博医生不是说……” “她只是说有点那种征兆,并没说宝宝就一定会有事。” “可是……” “别这么担心,有老公在呢,老公不会让你们娘俩有事的!”他将她拥进怀里,大手轻抚她柔顺的发丝,非常坚定、非常有耐心地柔声哄着。 他一再保证,的确让她心里的忧虑消散了不少。 于是她没再坚持一定要住院,垂着眸盯着自己的肚子,唇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起,甜甜傻笑。 郁凌恒看着郁太太那副娇憨可爱的模样,心情不由也好到爆,俯首轻吻她的额头,眼底眉梢尽显深情,“很开心?” “嗯嗯嗯!”她抬眸,有些娇羞地看着她,对他用力点头。完了小脸倏地一板,蹙眉嘟嘴,“你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他毫不犹豫,对她温柔一笑。 郁太太满意,甜蜜又幸福的笑靥重新在美丽的小脸上绽放开来。 两两对视,目光痴缠,彼此眼底都流淌着对对方的浓浓情意…… 看着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想吻她…… 哪知他刚要触上她的唇,她却突然兴冲冲地叫了起来,“回家回家,走走走,我们快回家!” 她边叫边往*下跳,兴奋得不得了。 “你慢点!”他连忙抓住她的腰,将她轻轻一举然后放在地上,拧眉轻斥。 “快快快!我们快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爷爷!”她笑得灿烂无比,穿上鞋就拉着他往外走。 简直急不可耐。 “跟你说了你不能太激动,你再不改改你这急躁的毛病信不信我揍你?!”几乎是被她拽着进入电梯,他气也不是恨也不是,索性把她搂在身侧不许她再乱动,切齿警告。 “知道啦知道啦!”她侧身抱着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看着郁太太这副乖巧听话的模样,郁凌恒眼底深情满溢,心都快融化了。 就觉得特别满足,特别感动,特别幸福! 上了车,云裳一边低着头扣安全带,一边喜滋滋地对郁先生说:“那啥,一会儿回家之后你不许说话,我要亲自告诉太爷爷!” 她要亲自抚平太爷爷心里的遗憾。 因为前些天她不懂事地把太爷爷气病了,她愧疚得很,心里一直很难受,所以今天她想用这个喜讯将功赎罪,让太爷爷高兴高兴。 郁凌恒动作娴熟地开着车,忙里偷闲地看了眼洋洋得意的小女人,唇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其实他跟她的想法一样,但是看到她这样嘚瑟,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于是他佯装不以为然地淡淡瞥了她一眼,说:“你说我说不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我要亲自告诉太爷爷!”她双手抓住安全带,侧过身来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嚷着叫着。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好么!”他懒懒轻哼。 “可宝宝是在我肚子里,应该由我跟太爷爷报喜!”她据理以争,嘟嘴娇嗔。 他又瞥她一眼,“不是我你能有?!” 呃…… “……”郁太太噎住,无言以对,红着小脸狠狠咬了咬唇,娇蛮地重重哼了一声,“不管!反正必须由我说!” “做的时候不努力,邀功你倒是很积极!”郁凌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似真似假地嫌弃道。 “你……”她呼吸一窒,脸颊忍不住更烫了,又羞又怒,她支起小脸愤愤不平地争辩,“我哪有不努力?我明明很努力好么!” “你有吗?”他的声音慵懒磁性,特别好听,还饱含着淡淡的戏谑。 她抬头挺胸,不服气地喊,“当然有!!” 闻言,他薄唇一撇,转眸瞥她一眼,“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在上面有坚持到半个小时的?” 云裳,“……” 在上面坚持半个小时…… 呃,这个…… 郁太太的脸,已经红到无以复加,整个人就快要自燃了。 这男人真是厚脸皮,什么事都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拿出来说,真是够了!! 是啦是啦,她是坚持不了半小时啦,可体力跟不上她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总是把她折腾得快死掉的时候才让她在上面,她都被他弄得精疲力尽动得了才怪。 见她不说话,他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慵懒哼问:“嗯?什么时候?” “那个……那个……”她红着脸窘迫地呐呐,被他饱含嘲弄的目光给逼急了,忍不住恼火地叫道:“明明是你自己嫌弃我不行的!” 可不是,她不能在上面坚持半小时有一半原因是她体力不足,还有一半原因是他自己受不了她“温柔”…… “你本来就不行!”他撇撇唇表示嫌弃,实话实说道。 他本是半开玩笑地随意一说,哪知一不小心却捅到了马蜂窝…… “郁凌恒你这话什么意思?” 郁太太的声音蓦地一沉,脸上的娇羞之色瞬间消散无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气氛立马就不对了。 “什么什么意思?”郁先生还在状况外,一边开着车,一边随口反问。 “我不行谁行?”郁太太的声音已经冷到极点,目光冷厉似箭地射在他的脸上。 后知后觉的郁先生终于发现了异常,放缓车速,转眸看她,“怎么了?” “我问你呢,我不行谁行?”她已经完全是一副生气的状态了。 郁先生心里一惊,“我……” 可他刚一开口,就被她冷冷抢断,“你这话的意思是曾经有人在你身上‘行’过是不是?你很怀念是不是?你念念不忘是不是?你这是拿别人的标准来衡量我是不是?” 一字一句,尖锐无比。 “我不——”郁先生惊悚了,连连摇头。 然而她根本不愿听他的解释,委屈又愤怒地喝道:“别人行你找别人去!你嫌弃我干什么?我就是不行,我不行怎么了?我——” “嘿嘿嘿!你给我打住!我说什么了我?你不行当然就是我行了呀,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这是?!”他连忙阻断她,哭笑不得又心惊胆颤。 得!全是他自己作的! 郁凌恒懊悔不已。 本来他只是想逗逗她罢了,哪成想一不小心居然把小气吧啦的准妈妈给惹恼了,这可真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你嫌弃我!!”郁太太嘟着嘴,委屈地红着眼愤愤控诉。 郁先生无语了一下,无奈解释,“我没有……” “你就有!”郁太太不依不饶,瘪着嘴一副难过的模样。 郁凌恒见状,急了,连忙转动方向盘,把车靠边停下。 停了车,他转头看她,“郁太太——” “郁凌恒,你说,你以前到底有多少女人?” 可他一开口,就被她冷冷阻断,横眉怒眼地瞪着他咄咄逼问。 呃…… 郁凌恒傻了。 刚才博嫣然跟他说了一些孕妇的初期反应,其中有情绪不稳、胡乱猜忌、乱发脾气、爱哭爱撒娇等等。 这短短一个小时里,他已经统统领教了郁太太上述的所有怀孕症状。 只是这胡乱猜忌也太夸张了点吧,都是写陈年往事了她还想秋后算账不成? “我哪有什么女人啊……”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已经在努力收尾了~~ ☆、第258章 :妒忌我太帅了吧 “我哪有什么女人啊……”他头皮发麻,唇角抽搐了两下,讪笑着呐呐。 “你再骗我试试!!”郁太太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瞪他。 郁凌恒要疯了,悄悄咽了口唾沫,陪着笑脸伸手去抱她,“乖了,别闹……” “你说不说?!”她小手一伸,撑住他倾靠过来的胸膛,不许他靠近,怒声娇喝。 那一本正经的冷酷模样,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你到底要说什么呀?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有什么好说的呀?”郁先生欲哭无泪,拧着眉无奈地轻叫。 “呵!你都还念念不忘呐,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呢?”郁太太冷笑,睥睨着他阴阳怪气地哼哼。 “我哪有念念不忘啊?!”郁先生真是要哭了。 以前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寂寞时的消遣罢了,他早已连对方的容貌都想不起来了,还念念不忘个屁啊! 这磨人的小妖精, 现在来吃这些飞醋真的合适么?! “我不管!我要公平!”郁太太越想越不服气,撅着嘴义愤填膺地冲他嚷。 他无语地瞅着她,“你要什么公平?” “你有别的女人!”她控诉,狠狠瞪他。 “胡说什么呢!我哪有别的女人?!”他一脸冤枉,立马驳斥。 打从有了她,他就没正眼瞧过别的女人好吗! “以前!”她忿忿补充。 “你都说那是‘以前’了……”郁先生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以前他都不认识她,作为一个身强体壮的正常男人,他有需求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若能未卜先知,若能早一点知道自己会爱上她,那他肯定宁愿憋死也不会碰任何女人,绝不会留下这样一个污点来让她嫌弃他的好么。 “我以前就没有!”她叫道。 他重重叹了口气,心里有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懊悔和挫败,特别无奈地看着她,“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此时此刻,郁大爷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孕妇是不能轻易逗弄的! 郁太太嘟嘴不服,“你都有过别的女人,那我也要有别的——” “我弄不死你!!”郁大爷勃然大喝,恶狠狠地瞪着胆大包天的小女人,本是布满无奈的俊颜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真是反了她了! 以为怀了孩子就可以胡言乱语了是不是?以为怀了孩子他就不敢收拾她了是不是? 也要? 要什么要!! 她最好别给他说那些不该说的话,更不能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否则他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腹中宝宝都休想做她的护身符! 哼! 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吼,让她猝不及防,吼得她肩一缩,眨巴着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怔怔地看着他,明显是被吓了一跳。 见到她怯懦的模样,他才惊觉自己太大声了,连忙轻轻抓着她的小手,柔声轻哄,“好了,听话,你这样吵吵闹闹会影响到宝宝的。” 她嘟着嘴红着眼,心里越想越不甘,委屈控诉,“郁凌恒,你跟别人睡过! “你还不是跟别人吻过。”郁大爷被逼急了,一时口快,来不及思考就酸溜溜地反驳道。 郁太太有初恋*,而且交往过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虽一直保留着清白之身,但他们肯定没少kiss过…… 思及此,郁大爷心里也很不舒服了。 虽然黎望舒已逝,但他很清楚,郁太太的心里一定有个小角落是装着黎望舒的…… 或许这个小角落影响不到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但自己深爱的女人偶尔会想念别的男人,对他来说都是非常不开心的。 嗯,不止她介意他以前的*韵事,他还妒忌着她那已逝去的前男友呐! “至少我没跟别人睡过!可你睡过!而且不止一个!”郁太太愤愤大叫,狠狠甩开郁先生的手,不让他碰。 得!再说下去又该收不了场了。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你扯到哪儿去了这是,能不翻旧账了么?”郁凌恒特别无奈地看着嘟嘴不悦的郁太太,欲哭无泪地求饶。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你以前到底有多少女人?!”郁太太不依不饶,凶巴巴地咄咄逼问。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了!让你说让你说,让你跟太爷爷亲自说,让你去跟太爷爷邀功,我绝不插嘴还不行么?”郁大爷彻底认输,举手投降。 “哼!”郁太太头一撇,板着小脸看向车窗外,姿态倨傲又清冷。 他倾身过去抱她,竭尽全力地哄,“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忘了刚刚老公是怎么叮嘱你的吗?忘了你刚刚又是怎么答应老公的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不管做什么你得先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懂吗?” “哼!”她在他怀里小幅度地挣扎,傲娇冷哼。 “乖,听话——”他嘟嘴去吻她的唇。 “走开!别亲我!”她蹙眉低叫,小手撑住他凑过来的俊脸,不让他靠近。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至少眼前的郁太太就是,郁先生太清楚不过了。 她嚷着叫着不许他亲,他若真的不亲了,那就等着被她甩脸子吧。 这种情况,他就得死皮赖脸地缠着她,缠到她气消了才是最明确的做法,否则她能把他晾到感冒。 所以,他置若罔闻,大手一抓,把她的小手从脸颊上扯下来,唇,毫不客气地袭上她的红唇…… “唔唔……” 她羞恼,攥拳打他。 他眸一眯,如法炮制地将她另一只小手也抓在手里。 他控住她的双手,再把她紧紧桎梏在座椅和他的胸膛之间,让她无法再反抗拒绝…… 早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想狠狠吻她的。 狭小的空间里,温暖*的气息缓缓流淌,激烈的吻,肆意妄为…… …… 磨磨蹭蹭快一个小时,两人才终于回到郁家。 时值傍晚,正是晚饭时间。 郁先生春风满面地牵着双唇红肿的郁太太径直朝着主楼走去。 “嚯嚯嚯!让开让开——啊!” 两人刚上阶梯两三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他们冲过来。 郁凌恒回头就看到弟弟郁晢扬正准备从往郁太太的身边挤过去,连忙眼明手快地将弟弟的衣领揪住,往后一丢。 刚上两步阶梯的郁晢扬没料到大哥会对自己突然出手,猝不及防,直接被丢到了阶梯之下,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郁晢扬你干什么?!”郁凌恒小心翼翼地扶着升级为国宝的郁太太,对着莽莽撞撞的弟弟怒喝。 郁晢扬还没来得及质问大哥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到先被大哥质问上了。 “吃饭啊!”郁晢扬眉头一皱,用一种“大哥你傻啊”的眼神看着郁凌恒,理所当然地回道。 在吃饭的点儿来主楼,不是吃饭还能干啥啊? “你跑什么?”郁凌恒面罩寒霜,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弟弟,特别严厉地喝问。 “我饿啊!”郁晢扬委屈又莫名其妙,抱着肚子哀嚎道。 “多饿两分钟能死?” “能!”郁晢扬很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倏地又往台阶上冲,想要趁其不备突围过去。 哪知他刚跨上一步,大哥的大长腿就横空朝他踢来,吓得他连忙跳回阶梯之下。 “哥你干吗啊?!”郁晢扬恼了,冲着哥嫂愤愤大叫。 他最近工作量倍增,忙得都没时间吃午饭,今天中午的外卖又忒难听,他随便对付了几口就丢进了垃圾桶,所以根本就没吃饱。 到这会儿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好不容易回家有饭吃了,这两口子不让他进屋是几个意思啊? 存心想饿死他吗?! “挤什么挤!让你嫂子先走!”郁凌恒威严十足地冷冷说道。 “她走那么慢!”郁二爷没好气地嚷道,嫌弃地看了眼正满眼崇拜地看着自家大哥的云裳。 云裳正喜滋滋地享受着郁凌恒的*溺和保护,接收到郁晢扬怨愤不平的目光,她转眸,对他咧齿一笑。 她知道郁大爷这是担心她,怕不知内情的郁二爷太过莽撞伤着她,所以才这么严厉的呵斥郁二爷。 郁二爷因为她而平白无故受责骂,其实她还挺内疚的,正想劝郁大爷消消气呐,可在接收到郁二爷饱含嫌弃的目光后,她决定不劝了。 敢嫌弃她?呵呵!她岂是谁都可以嫌弃的? “慢也给我等着!”郁凌恒霸道冷喝,完了还严厉地补上一句,“还有,从今往后你给我离她远点,不许跟她抢道,更不许挤她!” 不许抢道?不许挤她? 郁晢扬错愕。 那如果她以后像只螃蟹似的横行霸道,他也得让她啊? 什么呀!再爱也不能这么*吧!这样下去云裳还不得被大哥*得无法无天啊? 委屈又不平的郁二爷在心里默默腹诽,忍无可忍,他皱眉问道:“为什么?” “因为——” “你甭管为什么,反正你以后看到我直接让道就对了!” 郁凌恒正要回答,却被云裳笑米米地抢断。 “凭什么呀?!”郁二爷表示不服。 “不凭什么,反正你就得让,而且是无条件地让!”云裳唇角上扬,扯出一抹大大的笑靥。 那张狂又得意的模样,特别嚣张,简直是将“恃*而骄”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郁二爷嘴一瘪,委屈大叫:“我要去跟太爷爷告状,你们太欺负人了!” “你去呀你去呀,看太爷爷到底是帮你还是帮我!”郁太太抱着郁先生的手膀子,趾高气扬地对郁二爷说。 “当然帮我,我可是他的曾孙!” “我还是他的曾孙媳妇儿呢!” “曾孙更亲!” “可曾孙媳妇儿只有一个!” 尤其她这个曾孙媳妇儿现在肚子里怀着娃呢! 郁二爷被牙尖嘴利的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心里不服,可人家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他一个孤家寡人根本没有办法以一敌二,找不到话反驳,只能忍气吞声。 郁晢扬狠狠磨了磨牙,没好气地瞪了眼阶梯上的两口子,忿忿道:“你要走就快走,别堵在半道,存心想饿死我是么?” “老公,他吼我!”郁太太立马一副受惊的模样,眨巴着美丽的桃花眼望着郁大爷,瘪着嘴委屈地告状。 郁凌恒冷冷看着郁晢扬。 “我哪有……”郁晢扬简直要哭了。 此刻哥嫂在他的心里,就是封神榜里的纣王和妲己…… “以后在她面前,不许大声说话!”郁大爷目光犀利地盯着郁二爷,霸道地补上一条。 郁二爷无语,“你还不如直接说以后有她在我不许说话得了!” “最好!” “……” 这还是亲哥么? 郁晢扬欲哭无泪。 “老婆奴……”难忍心中的气愤,郁晢扬微不可见地蠕动着嘴,几不可闻地咕哝一声。 云裳耳尖,听到了,顿时柳眉一竖,娇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郁凌恒其实也听见了,不过他倒并不生气,反正弟弟说得也没错,而且也不是他一个人这样说他,欧阳和严楚斐都这样嫌弃过他。 老婆奴就老婆奴呗,他并不觉得这是耻辱,反之,他把这当成一种褒奖。 总之,给郁太太做奴隶,他甘之如饴。 “没、没说什么啊……”被云裳一瞪,郁晢扬顿时心虚,缩着肩小声呐呐。 云裳怒,脱下鞋子就作势要砸郁二爷。 郁晢扬抱头鼠窜,连忙躲。 “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别理他!”郁凌恒连忙伸手拦下郁太太,把她的鞋子拿过来,一边柔声轻哄, 一边弯腰给她穿上。 给她穿好鞋,他搂着她的腰肢,慢慢地往屋里走。 “他嘴太坏了!”云裳气呼呼地说,回头狠狠瞪了眼小心翼翼跟上来的郁二爷。 郁凌恒点头,“嗯,没关系,以后会有人收拾他的。” 郁晢扬默默听着前面的哥嫂明目张胆地议论自己,气得狠狠磨牙,却敢怒不敢言。 他想,云裳上辈子一定是个狐狸精,这辈子才会这样迷惑众生,瞅瞅在这家里,上一代家主和现任家主都对她言听计从,简直已经是*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好么! 郁二爷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现在在这个家里的家庭地位忒低了,还不如离家出走呢! 郁先生和郁太太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走进主楼,郁二爷跟在二人背后歪着嘴默默腹诽。 看来他真得尽快找个女朋友才行,不然吵架都没帮手,天天被这两口子挤兑来挤兑去的,太虐心太憋屈了有木有! 进了餐厅,郁嵘已经在餐桌上了,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开胃汤。 “呜呜呜,太爷爷,您得给我做主哇!” 一见太爷爷,郁晢扬就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儿般扑向太爷爷,嗷嗷地嚎着叫着。 “疯了?”郁嵘头也没抬,淡淡吐出俩字,垂着眼睑继续喝汤。 “他们两口子合起伙来欺负我!”郁晢扬坐在太爷爷右下方的位置,指着对面的哥哥嫂嫂,愤愤控诉。 郁凌恒拉开太爷爷左侧下方的第一张椅子,伺候云裳坐下后,才不紧不慢地拉开第二张椅子,优雅从容地坐下来。 对郁晢扬的控诉,置之不理。 “是吗?”郁嵘轻抬眼睑,淡淡地瞥了眼小曾孙。 “嗯嗯嗯!”郁晢扬点头如捣蒜,生怕太爷爷不信似的。 “你做错什么了?”郁嵘放下汤匙,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郁晢扬汗。 真是的!太爷爷这是几个意思啊,不先问他受了什么委屈,居然问他做错了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偏袒哥嫂的节奏么! “没啊,我可乖了!”郁晢扬无辜地大叫,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郁嵘瞟了眼一派悠闲自得的大曾孙和曾孙媳,“那他们欺负你做什么?” 郁晢扬一窒。 他总不能如实说因为他莽莽撞撞差点撞到嫂子了吧,太爷爷本来就偏袒嫂子,他若坦白估计还得被太爷爷责备一番…… “可能是妒忌我长得太帅了吧!”郁晢扬一本正经地说。 “噗……”正在喝汤的云裳喷了。 郁凌恒一边急忙拿餐巾给郁太太擦嘴,一边狠狠瞪了眼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的郁二爷。 “郁二爷,脸呢?”云裳被雷得外焦内嫩,哭笑不得地看向对面的郁晢扬。 然而郁晢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郁凌恒淡淡飘出一句,“他哪有什么脸啊,早就被他自己丢光了!” “太爷爷,您看您看,他们又挤兑我了!”郁晢扬一把抱住郁嵘的手臂,嗷嗷叫着,“太爷爷您帮不帮我?您不帮我我可离家出走了!” 郁嵘转头看着一脸委屈和怨愤的小曾孙,态度慈爱和蔼,语气特别温和,“离家出走啊?” “嗯嗯嗯!!”郁晢扬用力点头,以为太爷爷被自己吓唬到了。 哪知—— “把所有的卡交出来再走吧!”郁嵘转回头拿筷钳菜,同时慢悠悠地说道。 呃…… “……”郁晢扬欲哭无泪。 郁嵘吃了一口菜,细嚼慢咽之后,才淡淡瞥了眼一脸沮丧的小曾孙,问:“还要离家出走吗?” 郁晢扬死命摇头。 太爷爷这块老姜,太辣了! 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他不敢再作了。 把他的卡全收了,他出去可怎么活啊? 不走不走!死也不走!! 受点挤兑总比出去睡大街强千百倍啊! 哎,他这是什么命啊,哥不疼爷不爱的,看来他这辈子注定斗不过云裳这个小狐狸精了! 如此一想,郁二爷老实了,一声不吭地拿起筷子,埋头乖乖吃饭。 “太爷爷,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待到郁晢扬不闹了,云裳才微微侧身面向太爷爷,眼底眉梢带着喜悦,笑米米地说。 “嗯。”郁嵘淡淡应了一声。 郁嵘话音一落,郁晢扬立马抬起头来,接嘴,“你想说什么?” 郁二爷戒备地盯着郁太太,以为她要反告一状。 云裳不屑理他,自顾自地从郁凌恒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摊开,双手递到太爷爷的面前……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祝大家阅读愉快~~~~ ☆、第259章 :是高兴傻了么 云裳不屑理他,自顾自地从郁凌恒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摊开,双手递到太爷爷的面前…… 郁嵘放下筷子,拿起干净的餐巾擦了擦手,然后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眼镜,戴上之后才慢悠悠地接过云裳手里的纸…… 垂眼一看,郁嵘那双被镜片遮挡的眼睛微不可见地闪了闪,然后…… 一切如常! 没反应? 云裳错愕,转头与身边的郁凌恒对视了一眼,嘴角开始往下瘪,双眼泛起一抹失望和委屈。 不开心! 在她的预期中,太爷爷看到这张早孕报告单应该很激动很高兴才是啊,为什么太爷爷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呢? 是没看懂? 不可能啊!报告单上有她的名字呢! 是不在乎? 不会吧…… 上次她意外流产,太爷爷知道后,明明伤心了好久的啊! 他虽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可琇嫂说,那段时间她经常看到老祖宗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 所以太爷爷明明很想要玄孙的! 可是,现在看到她怀孕的铁证,太爷爷为什么没反应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云裳瘪着嘴委屈地望着郁先生,眼眶微微泛红。 郁凌恒见郁太太一副泫然若滴的可怜模样,心疼不已,连忙将她搁在膝上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轻轻捏了捏,无声地给她安慰。 对于太爷爷的反应,郁凌恒也觉得很奇怪,太爷爷不该是这种没有反应的反应啊…… 郁晢扬从玉米排骨汤里钳了一小截玉米,正津津有味地啃着,见云裳递了张纸给太爷爷,便忍不住一边啃着玉米一边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纸上写着什么玩意儿…… “哇!” 郁晢扬倏地一声大叫,嘴里的玉米粒喷了一桌子。 云裳和郁凌恒立马皱眉瞪着郁二爷,一脸嫌弃。 噫,脏死了! 郁凌恒是最无语的,就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被郁太太喷了一口,现在又被弟弟喷了一口,本是饥肠辘辘也瞬间没了胃口。 郁晢扬噌地跳起来,欣喜若狂地盯着云裳,哇哇大叫:“哇哇哇!云裳你有了啊?!” 然后不待哥嫂说话,他就蹭蹭蹭跑到嫂子身边去,转来转去地上下打量她。 “哎呀呀呀!我要当叔叔了呀!哎呀呀呀呀呀!!”郁二爷高兴得手舞足蹈,完全一副癫狂的模样。 郁凌恒无语地看着弟弟,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 什么鬼! 他激动个什么劲儿! 他这个正牌老爸都没这么兴奋好么! “艾玛艾玛!哥你真是太棒了!!”兴奋过头的郁二爷一掌拍在大哥的肩上,开心得合不拢嘴。 郁二爷的力道之大,拍得郁大爷的肩不由自主地一歪,狠狠皱眉。 “为什么只夸你哥?我不棒吗?”云裳蹙眉,不满地瞪着郁二爷。 “没我哥你怀得上吗?所以当然得夸我哥啊!”郁晢扬抬头挺胸,一脸骄傲地说。 云裳给他一个白眼,“你哥这么厉害他咋不自己怀?” 这可真不愧为兄弟俩,说的话都一样,敢情她肚子里的宝宝全是郁凌恒一个人的功劳,她就一点功劳都没有? 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郁凌恒也给了弟弟一个白眼。 这臭小子是真笨还是装蠢?这个时候夸他不等于害他吗? 没见他都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郁太太么?他这会儿说的话让她不痛快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不懂察言观色真可怕! 笨死了!! 呃…… 被哥嫂一人一眼瞪得傻了眼,郁二爷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失言,于是撇了撇嘴勉为其难地对嫂子说:“好吧,你也很棒。” 云裳脸色更不好了。 什么叫“好吧”?瞧他那副不情愿的样子,夸得这么敷衍是想怎样?! 云裳恼火地瞪着郁二爷,恨恨磨牙。 郁二爷却视若无睹,犹自兴奋地转身半蹲在太爷爷的身边,“太爷爷,您咋不说话?是高兴傻了么……啊!” 话音未落,一个勺子就重重敲在他的头上。 疼得他抱头大叫。 “你才傻了!!”云裳呵斥,听他口没遮拦,顺手就用不锈钢汤匙狠狠敲他。 郁二爷自知失言,瘪瘪嘴只能自认倒霉,噌地跳起来逃回自己的位置上,一边愤愤不平地瞪着“孕妇得志”的云裳,一边捧着碗使劲儿扒饭。 反正这个家里他谁也斗不过,有什么怨气也只能撒在饭菜上。 使劲儿嚼,使劲儿嚼,狠狠吃掉! 没空理会矫情的郁二爷,云裳转眸看着太爷爷,正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小手又被郁先生轻轻捏了捏。 她不解,转头看他。 郁凌恒对郁太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太爷爷的手。 云裳下意识地顺着郁先生的目光,投向太爷爷的双手…… 郁嵘依旧拿着早孕报告单,依旧是面无表情,依旧是目光平静地看着手里单子…… 仿佛刚才郁晢扬一番兴奋的叫嚷蹦跳他根本没听见似的,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塑一般。 表面看起来,太爷爷一切如常,只有拿着报告单的手,在微微颤抖…… 云裳立刻回头去看郁凌恒,漂亮的桃花眼闪闪发光。 郁凌恒对她笑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太爷爷表面镇定如常,可他的双手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由此可见,他的内心也是很激动的。 “太爷爷……”云裳强忍着满心的喜悦,眨巴着双眼期盼地看着太爷爷,小心翼翼地轻唤。 郁嵘的眼睑微微扇动了下,回过神来,一边慢慢把报告单规规矩矩地折起来,一边淡淡喊道:“冬嫂。” “老祖宗。”一旁的冬嫂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点头下头。 “去把我屋里那两盒燕窝拿来,给大少奶奶补补身子。”郁嵘语气轻缓,平静地说道。 冬嫂,“好的。” “还有,让厨房以后多做点对孕妇和胎儿有利的食物。”郁嵘垂着眼睑不紧不慢地吩咐着,同时把折好的报告单特别小心地放进外套口袋里,完了还轻轻拍了拍口袋,确定报告单不会掉出来才放了心。 “好的。”冬嫂继续点头。 看着太爷爷把报告单揣进了口袋里,云裳有些不解,转头去看郁先生。 郁凌恒岑薄的唇轻轻蠕动,对郁太太无声地说了“太奶奶”三个字…… 云裳顿时了然。 心里一酸,她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太爷爷这么小心翼翼地把她怀孕的报告单揣进兜里,是要拿去给太奶奶看吧…… 或许太爷爷想把即将有玄孙的好消息告诉太奶奶只是正常的反应,却莫名戳中了她的泪点。 心疼太爷爷,特别心疼…… 她越来越觉得,太爷爷看似坚不可摧,其实,他有颗特别柔软也特别脆弱的心…… …… 心斋。 郁凌恒和云裳猜得没错,太爷爷果然是要把郁家即将添丁的好消息告诉太奶奶…… 斋堂里,郁嵘像座雕像一般站在妻子沛心岚的牌位前,久久不动。 看着牌位上的名字,就像是看到那张深深刻在脑海里的美丽容颜,正对他巧笑嫣然…… 心心……心心…… 年轻时不嫌肉麻,喜欢这样叫她,这一叫,不知不觉就叫到了老。 而不管她离开了多久,也不管他现在又老成了什么样子,她在他的心里,始终还是初见时那般耀眼美丽…… 心脏,狠狠抽搐。 常年麻木的心,也只有在想到她时才会有感觉,痛的感觉…… 也幸得有感觉,即便是痛也好,否则这几十年里,他与行尸走肉便毫无区别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熬了几十年…… 快了快了,再熬一熬,他就能与她团聚了…… 犹记得,她走的那天,拉住他的手对他说的那些话,她说她原谅他了,她说她先走一步,她说她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他,不管多久。 她在等他…… 已经四十多年了,她耐心不好,他不能再让她等了…… 现在郁家的根基稳定了,引以为傲的曾孙也尽得他的真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郁家和嵘岚,加上有个深爱着曾孙的曾孙媳妇儿,他可以放心了。 上天终究是待他不薄的,现在又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他无憾了。 嗯,就算现在去陪她,他也无憾了! 郁凌恒牵着郁太太的手,默默地站在太爷爷身后,知道太爷爷正在缅怀太奶奶,小两口都很识趣地没有出声打扰。 许久之后…… 像座雕像般的郁嵘终于动了,慢慢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刚才在餐厅里折好的早孕报告单,平平整整地摊开,递出去,头也不回地淡淡吐出两个字,“烧了。” 郁凌恒松开云裳的手,立刻上前,接过报告单,走向一旁烧纸钱用的火盆。 在郁凌恒把报告单参合着纸钱一起烧的同时,郁嵘看着妻子的牌位,眼底泛着浓浓的思念和深情,喃喃低语,“心心啊,你看时间过得多快,我们都有玄孙了,你在天之灵啊,可一定要好好保佑她们母子,保佑她们健健康康,无病无灾,保佑郁家家丁兴旺,长盛不衰……” 我可能撑不住了,所以这些小辈,得由你来保佑了…… 听着太爷爷喃喃自语,云裳的心,又是一酸。 明明是很开心的日子,可此时此刻看到太爷爷只能把喜悦与一个牌位分享时,她觉得心好疼…… 从心斋出来,云裳亲昵地挽着太爷爷的手臂,像是散步一般与太爷爷慢悠悠地走在小小的石板路上。 郁凌恒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后面。 “太爷爷。”走着走着,云裳突然轻轻开口。 “嗯。”郁嵘淡淡回应。 “您跟太奶奶说马上要有玄孙了,可万一我肚子里的是女孩咋办啊?”她惆怅地皱着眉,嘟着嘴苦恼地娇嗲道。 刚才听到太爷爷对太奶奶说的话,云裳表示压力山大,这生男生女她可控制不了,太爷爷却直接跟太奶奶说“母子”,那万一十月之后她生下来的是女孩可咋办? “你太奶奶喜欢男孩。”郁嵘微垂着眼睑,看着路,平静淡然地说道。 “呃,这个……”云裳汗哒哒,好想说我也喜欢男孩啊,可是这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啊! 看出她的纠结,郁嵘扯了扯嘴角,轻轻拍了拍她挽在自己手臂的小手,宽慰道:“是女孩也没关系,今年若是女孩,明年生男孩也一样。” 呃,明年还生? 云裳悄悄回头看了郁凌恒一眼。 其实她不排斥生二胎,因为她觉得孩子最好是生两个,有伴,不至于太孤单,但两个孩子的年龄最好能相差四五岁,三年抱俩那种生法太粗暴了,她觉得不太好。 嗯,郁凌恒也觉得不太好。 他和郁太太在一起毕竟才一年,正是他对她的身体非常迷恋的时期,这怀了孩子他就得忍啊,忍一次十个月已经是惨无人道了好吧,若刚解放不久他又要再忍十个月的话,他会死的! 所以他也不赞同生完第一胎在短时间内又怀第二胎,最少也得隔几年再说。 虽然不赞同,可他也不能忤逆太爷爷。太爷爷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明年再跟太爷爷沟通一下就好。 于是郁先生给了郁太太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万一明年还是女孩呢?”云裳咬唇,转回头去瞅着太爷爷,假设道。 郁嵘垂着眼掩饰着眼底的黯然,想了想,说:“你们还年轻,不着急。” 听太爷爷这语气,好像有点重男轻女啊…… “太爷爷您的意思是我一定要生个男孩才行么?”云裳瘪了嘴,闷闷不乐。 她自然是希望不管自己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得到太爷爷的喜欢的。 “其实我比较喜欢女孩,可爱又贴心。不过你们太奶奶喜欢男孩,年轻时她留过洋,思想倒也不保守,可唯一在传宗接代这方面,她很坚持。”郁嵘想到妻子,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一抹无奈的笑,轻轻说道:“我还在,自然是想帮她保留这份坚持,等我哪天不在了——” “太爷爷!”云裳急喊,心里咯噔一下,莫名不安。 “没事。”郁嵘却满不在乎地笑笑,一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缓缓说道:“等我哪天不在了,你们就算只生一个,不生男孩也没关系的,反正到那时你们太奶奶也怪不着我了,她很凶的,我怕她骂我。” 最后一句,明明饱含着一丝*溺和戏谑,可听在云裳的耳朵里,却充满了悲伤…… 她哑然,心里除了难受,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太爷爷来说,死亡或许并不可怕,甚至可能是一种解脱,可对他们来说,亲人离去的悲痛,他们不愿也不能接受。 云裳的双眼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特别难受地看着太爷爷布满皱纹的脸。 脑海里又想起郁先生曾说过的那句,太爷爷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而已…… 嗯,太爷爷辉煌一生,可终究,也只是个孤独而可怜的老人而已。 云裳用力抿了抿唇,收起不好的情绪,咧开嘴,换上开心的笑靥,语调轻快而甜腻,“太爷爷。” “嗯?” “等孩子生下来,您帮我们带吧!”云裳说,态度诚恳而坚定。 闻言,郁嵘停下脚步,微微皱着眉头转头看她。 郁凌恒也看着她,对她这样的决定表示惊讶。 沉默半晌,郁嵘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带?” 沙哑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嗯嗯!您看我跟阿恒都没经验,肯定带不好的,请保姆我们又不放心,而阿恒是您一手带大的,您把阿恒养得这么好,所以孩子给您带是最适合不过了,只是恐怕要多多辛苦您了,好不好呀太爷爷?”云裳用力点头,噙着甜甜的笑靥,抱着太爷爷的手臂撒娇道。 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很痛,心疼太爷爷…… 太爷爷太寂寞了,尤其是他把家主之位交出来后,他好像变得无事可做,如此一来,更是孤独寂寞…… 人老了,身边没个伴,加上无事可做,日子肯定更加无聊难熬,长久下去,对身体和心理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所以,就在刚才那一瞬,她决定等孩子生下来,给太爷爷带,这样太爷爷就不会寂寞了。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要年岁已高的太爷爷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她会让太爷爷搬到恒阳居,或者她和郁先生搬到太爷爷的心殿也可以。 说把宝宝给太爷爷带只是一个理由,一个让太爷爷以后不再孤独的理由。 郁嵘没说话,手微微颤抖…… “好不好呀太爷爷?您就帮帮我们吧,你看我和阿恒每天那么多工作,好累好累的!”云裳抱着太爷爷的手臂轻轻地摇啊摇,使劲儿撒娇。 郁嵘的心在颤动,曾孙媳的心意他岂会不明了,心里不由得再次感到欣慰和感动。 不得不说,挑眼前这个丫头做自己的曾孙媳是他这辈子眼光最好的一次! 虽然最初挑中她是有别的原因,但随着相处了解,他是真的打心底儿的喜欢这倔强又善良的丫头。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太爷爷不说话,身后的郁先生也不说话,云裳恼得瞪了眼发愣的郁先生,“阿恒!” 郁凌恒回过神来。 “是啊,太爷爷,您看裳裳都求您了,您就答应吧!”郁凌恒立刻上前一步,挨在郁太太的身边,噙着笑对太爷爷说道。 郁凌恒话音刚落,云裳又乘胜追击,“太爷爷,答应嘛答应嘛,您就答应了嘛!” 看着小两口殷切期盼的目光,郁嵘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好。” 那苍老沙哑的声音,颤抖着,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和感动。 郁家能有这样的家主和主母,他真的是可以放心了。 “谢谢太爷爷!”云裳开心地叫道,声音清脆如黄鹂,好听得很。 郁嵘看她一眼,眼底难掩*溺。 郁凌恒也看着她,眼底除了*溺,还有深情和赞许…… “咦?” 突然,云裳蹙眉看着前方,低低发出一声疑惑…… 题外话: 为昨天给大家造成的不便说声抱歉~~谢谢大家的体谅~~爱你们~~~ ☆、第260章 :剧烈运动 “咦?” 突然,云裳蹙眉看着前方,低低发出一声疑惑…… 她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郁嵘还沉浸在感动里,没怎么注意,但郁凌恒正搂着她的腰肢,距离很近,听到了。 “怎么了?”他垂眸看她,见她盯着某处,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然而黑漆漆的夜晚,即便有路灯,四周也是一片昏暗,能见度不高,所以他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啊?哦,没啊,没事。”云裳像是如梦初醒般,抬眸看着郁凌恒,摇头。 可她嘴里说着没事,目光却又瞟向刚才的方向…… 眉头微微蹙起,一脸困惑的模样…… …… 几日后。 某军区医院。 在家休养了几天,云裳接到博嫣然的电话,让她去医院再检查一下,以确定腹中胎儿可还有隐形的危险。 从妈妈被严谨尧拐去帝都的第二天,嵘岚所遇的问题一夕之间就全部迎刃而解…… 所以这几天,郁凌恒忙得简直是脚不沾地。 她给妈妈打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不过期间严楚斐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只简单地说了句她的妈妈现在很好,她不用担心,然后不等她说话,严楚斐就挂了电话。 她根本来不及发问,也来不及说自己已经怀孕的事。 本来她想,让严楚斐转告妈妈一声,说她怀孕了,那样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可严楚斐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欧晴答应跟严谨尧走的事,她谁也不敢说,一直到上了严谨尧的专机,她才给欧家打了个电话,简单地告知了家里人她和严谨尧曾经的关系,以及马上要跟他走的消息…… 欧家所有人都被欧晴的话震得目瞪口呆。 欧荣毅和欧阳隐隐看出严谨尧和欧晴之间有点不对劲,但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两个中年男女想要开始一段感情而已,所以欧家的人万万没想到欧晴和严谨尧居然在年轻时曾是一对恋人…… 总统大人要带人走,加上欧晴也是自愿,身为父亲的欧荣毅即便很想让女儿立马回家给他解释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却最终也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在欧晴带着哭意地说完要去帝都的消息之后,下一秒手机就到了严谨尧的手上。严谨尧跟欧荣毅说,等过段时间,他会带欧晴回来,到时候自然会给欧家一个交代…… 一国总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欧荣毅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无奈默许。 在欧晴走后的第二天,云裳打过电话回欧家,当知道家里人都很无奈地接受了这件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实后,她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而就算心里再气愤都好,妈妈去了帝都,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甚至没有严谨尧的允许她们连话都通不上,这些都是铁铮铮的事实,任凭她在C市跳翻了天,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冷静下来看清局势之后,加上自己又怀了孕不宜激动,所以最后的最后,云裳也只能与欧家一样,无奈地接受。 博嫣然的办公室。 “博医生,怎么样?没问题吧?”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云裳坐在博嫣然的对面,语带担忧地轻问。 本来到医院来检查,郁凌恒是要送她来的,但公司临时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于是她就对他说家里有司机,不用他陪。 郁先生自是不放心的,不过她再三强调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不许他回来接她,他也没辙了。 路上有司机,医院有博嫣然,加上郁太太强烈拒绝他放下公事陪伴她,郁凌恒想了想,便没再坚持,只能千叮呤万嘱咐地交代她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在她一再的保证之后,他才点头同样让她一个人到医院检查。 “一切都挺好的,没问题!”博嫣然一边垂着眸看着各项检查报告单,一边答道。 闻言,云裳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地,大大地舒了口气。 没问题就好! 得知怀孕的那天,郁凌恒说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吓得她这几天一直卧*,连走路都很小心翼翼,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之所以会如此担心,是她深知自己的身体有些特殊…… 几个月前,她被初润山的人抓走,冰块入、体的感觉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虽然那惨无人道的酷刑时间很短,虽然冰块并未损伤她的身体,但受了寒气,体质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影响的。 好在她之后一直有调养,郁先生甚至请了专门的调养师为她调理,所以现在她又怀上了,郁先生可谓是劳心又劳力,功不可没的。 “不过怀孕初期胎儿还不太稳定,要多注意休息,别拿过重的东西,也别穿高跟鞋,这些常识你应该懂的吧?”博嫣然看着最后一张报告单,不紧不慢地告知准妈妈最基本的注意事项。 “嗯嗯嗯,我懂!”云裳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博嫣然边说边抬眸看她,“还有,前三个月要禁止——咳咳,不能做激烈的运动。” 哪知一抬头,博嫣然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卡了一下,然后连忙抬手,用手背抵着鼻端咳嗽了两声,脸颊隐隐泛着一丝红晕,低头,紧要关头慌忙换了一种说法。。 云裳的背后,是办公室的门,而不知何时,办公室的门框上依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 是许久不见的殷大少! 殷暮夕双手揣在裤袋里,吊儿郎当地依靠着门框,轻勾着唇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灼灼地盯着难得出现窘迫神态的博嫣然。 在殷暮夕的印象中,博嫣然一贯是清冷淡漠的形象,无论说话还是神态一直都是淡淡的,也不管遇上什么事,她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有时候还真是让人觉得无比挫败。 难得今天她居然会脸红,这可真是天下奇观啊! 他真想掏出手机给她拍张照! “啊?” 云裳并没发现身后的殷暮夕,也搞不懂博嫣然好好的为什么声音突然小了下来,一头雾水地皱着眉,没反应过来。 见云裳没明白,又在殷暮夕那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博嫣然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尽量用严肃的语气重复道:“前三个月要禁止激烈运动。” 运动? 她都怀孕了还运动啥? 云裳对博嫣然的话表示很惊奇。 她连连摇头,保证道:“哦,这个不会的,我这人很懒,平时都不爱运动,更别说现在怀孕了。博医生你放心,我不会运动的,我巴不得天天躺着呢!” 云裳会错了意,博嫣然啼笑皆非,这当着殷暮夕的面,她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其实作为医生,对病人或者孕妇她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从来没有觉得难为情过,可偏偏今天在殷暮夕的注视下,她竟变得别扭起来,硬是说不出“房事”两个字。 就觉得这两个字当着他的面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种无法言喻的尴尬和暧、昧。 “嗯,反正什么运动都……算了,我一会儿交代郁凌恒好了。”博嫣然被反应迟钝的云裳打败了。 云裳眨眨眼,被博嫣然欲言又止的样子搞蒙了,更是云里雾里了,“嗯?” “博医生的‘激烈运动’是指——准妈妈要禁止房事!”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慵懒磁性的男性声音,透着浓浓的戏谑意味。 博嫣然皱眉,冷冷瞪着笑得倨傲邪魅的男人。 “啊?”云裳回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而至的殷大少爷。 “不懂什么叫房事?”殷暮夕踱步进来,看了看对自己怒目相视的博嫣然,又看了看明显不在状况内的云裳,唇角的笑,越发邪肆了几分。 有人说,一孕傻三年,看来这话还真不假,瞧瞧以前的云裳多么精明狡猾野蛮刁钻,现在一怀孕,整个就变成一呆萌的小傻子了。 “殷暮夕你出去!!”博嫣然站起来,指着门对殷暮夕拧眉冷喝。 殷少爷置若罔闻,径直走到云裳的身边,他人高马大身材硕长,一屁股坐在博嫣然的办公桌上,吊儿郎当地一脚踩地,一脚悬空地侧坐着,一边上下打量着许久不见的云裳,一边不紧不慢地解释,“房事就是……” “殷暮夕你闭嘴!!”博嫣然恼火。 可他就不闭嘴,没有因为博嫣然的呵斥而停顿,自顾自地说:“……性生活,禁止房事就是叫你禁止性——”博嫣然忍无可忍,随手抓起桌上的抽纸就朝他的脸上砸去。殷暮夕声音顿了一下,抬手一抓,把抽纸稳稳抓在手里,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两字吐出来,“生活!” 云裳终于听明白了。 殷暮夕说得如此直白,让云裳和博嫣然不约而同地红了脸。 云裳囧了。 默默嫌弃自己今天怎么会如此迟钝,明明该第一时间理解“剧烈运动”的含义,可她居然半天没反应过来。 真是汗哒哒啊! 不止云裳觉得尴尬,连博嫣然也觉得很不自在。 一个大男人当着两个女人的面说出如此直白的话,他还要不要脸了啊?! “现在懂了吗郁太太?”殷暮夕看着一脸窘迫的云裳,饱含着淡淡的戏谑意味慵懒哼问。 “呃,懂……懂了。”云裳连连点头,有些局促地站起来,看向博嫣然,“那博、博医生,没事我就先、先走了。” 博嫣然点头,“好,我一会儿给郁凌恒打个电话,具体事宜我再跟他交代一遍。” “嗯,谢谢了!”云裳道了谢,便微微红着脸连忙离开了博嫣然的办公室。 “你很闲是不是?!” 云裳一离开,博嫣然就皱着眉冷眼看着玩世不恭的殷大少,冷冷说道。 “没啊,谁说我闲了?我忙着呢!”殷暮夕保持着原有的坐姿,悬空的那条腿漫不经心地晃啊晃,怎么看怎么一派纨绔子弟的懒散模样。 博嫣然一见他这副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既然那么忙还来医院做什么?你是医生啊?”她冷着脸瞥他一眼,冷冷讥讽。 他转眸看她,站起来向她走去,“不是医生就不能来医院了?我病了不行啊!” “哪儿不舒服?”博嫣然信以为真,立马皱了眉,眼底布满关切。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这里不舒服!” 呃…… 博嫣然无语地瞪着显然是来找茬的男人。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她指着门口,边走向自己的椅子,边冷漠无情地说道:“下一楼,左拐,去挂号。” 殷暮夕微微眯眸,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整个人瞬间冷了下来。 “为什么要挂号?”他跟过去,臀一抬,就再次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双臂环胸,双脚交叉踩地,与坐在椅子里的她面对面。 “医院你家开的?看病当然要挂号!”博嫣然抬眸睨他,眼底尽是嫌弃。 “我找你看病还要挂号?”他磨牙霍霍,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 被他那副老大老大的口气气得不轻,博嫣然冷笑一声,“你找我看病凭什么不挂号?” “你——”殷暮夕气结,咬牙切齿地瞪她,“你说凭什么!” 两人距离颇近,也不知是他无意还是故意,腿就那样大刺刺地贴着她的腿,还时不时地摩擦一下…… 博嫣然被他磨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有凭什么,去挂号!”她边冷冷说道,边腾地站起来,作势要走。 他大手一伸,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拽,直接把她又拽回椅子里坐着。 “博嫣然!就凭你我的关系,你给我看病我还需要挂号?”他怒,彻底黑了脸。 博嫣然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第一,你我没关系!第二,我爸来找我看病都照样得挂号!” “你我没关系?”殷大少炸毛了,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无畏无惧地与他对视,冷冷一笑,“没关系!” “你再说一遍!”他目露凶光,长臂一伸,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倾身凑近她的脸,在她唇畔咬牙切齿。 “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她黛眉微蹙,抬手一扬,把他的手打开,清冷淡漠地说道。 “你——”殷暮夕气结,牙齿咬得咕咕作响。 没关系? 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还叫没关系? 如果这都叫没关系,那到底怎样才算有关系? 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真是够了! “你给不给我看?”他恼怒切齿,气势汹汹的样子像个蛮不讲理的土霸王。 博嫣然淡淡瞥他一眼,啥也不说,站起来就要走人。 以前她想跟他在一起,他避她如蛇蝎,现在她看开了,他却反过来对她纠缠不休了。 以前没觉得,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他如此烦人…… 见她不理自己,殷暮夕又气又恨,情急之下,他张口就冲着她要离去的背影喊,“我眼睛疼!你看不看?” 果然,博嫣然立马刹住了脚,转身就奔回了他的身边,神色焦急地盯着他的眼睛,“眼睛怎么疼了?你熬夜了?还是长时间盯着电脑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能让你的眼睛太过疲劳吗?” 殷暮夕面无表情地看着不停斥责自己的女人,没说话,只是眼底寒光四溢。 “坐下!”博嫣然拽了一声不吭的男人一把,让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 殷暮夕没有拒绝,顺着她的力道,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他刚一坐下,她就立刻捧起他的脸颊,迫使他把头仰起来,方便她检查。 她皱着眉,指尖摁住他的眼皮轻轻往上推,一副极其认真凝重的模样。 她看着他的眼,他也在看着她的眼,然后,他冷飕飕地冒出一句—— “博嫣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你喜欢的只是我这双眼睛吧?!” 博嫣然一震,本是轻轻摁住他眼皮的手指颤了一下,松了…… 她这副类似于默认的表情,彻底将骄傲自大的殷少爷惹怒了。 他倏地勾住她的腰肢,将她狠狠一拉。她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怀里…… 然后不待她挣扎起身,他的大手就扣住了她的后颈,夹杂着愤怒的吻,近乎凶狠地袭上她的唇…… “唔……” …… 云裳从博嫣然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在司机老陈的陪伴下,来到一楼的大厅。 博嫣然给她开了点叶酸片,她把单子给老陈,让老陈去拿药,她则坐在一旁等待。 而在老陈去排队拿药的时候,她的目光随意流转,却在不其然间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眉头一蹙,她几乎没有犹豫,立马站起来朝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追去。 有孕在身,加上大厅里人来人往,她不敢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得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 她穿梭在人群里,不过是低头看路的瞬间,再抬起头来时,熟悉的身影却突然不见了。 她转动着头左右张望,拧着眉四下寻找。 从大厅找到外面,她沿着绿意怏然的花园边走边看。 满心疑惑,她找了许久一无所获,正准备放弃时,却又幸运地发现了那抹身影…… 她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呼喊,可话刚到嘴边,却又看到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出现了…… 狠狠蹙眉,眼底疑惑更浓,鬼使神差的,她把即将出口的呼喊硬生生咽了回去,在看到他们双双进入一栋大楼之后,她悄悄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云裳折回博嫣然的办公室。 心里着急,她完全忘了要敲门,呯地一声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咚!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此刻正吻得如火如荼,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惊得博嫣然反射性地将殷暮夕狠狠推开…… 要死了要死了! 这被人看到她在办公室里乱来,影响多不好啊,这下脸可算是丢大发了! 情急之中,博嫣然几乎是驶出了全部的力气,力道太猛,直接把殷暮夕连人带椅地推翻在地,发出咚地一声大响。 气氛是尴尬的。 博嫣然是想死的。 狼狈倒地的殷暮夕内心是崩溃的。 然而云裳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上前就拉起博嫣然往外走,边走边急切地说:“博医生,帮我个忙!” 题外话: 后面还有~~~可是木留言~~木动力~~~如果大家热情点,那我就多写点,如果大家都潜水~~那我就~~~咳咳~~ ☆、第261章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加更求订阅) 然而云裳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上前就拉起博嫣然往外走,边走边急切地说:“博医生,帮我个忙!” “什、什么忙?”博嫣然慌忙用手背揩了把水光莹润的唇瓣,气息不稳,磕磕巴巴地问道。 博嫣然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得快要烧起来了,尴尬得甚至不敢去看被自己推倒在地的殷暮夕。 他的脸此刻一定已经黑到无以复加了,她不用看都能猜到。 眼睁睁看着云裳冲进来抢了人就跑,殷暮夕连忙从地上一跃而起,对着她们匆匆而去的背影愤慨大喊,“喂!走什么?这里不能说吗?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喂!” 云裳置若罔闻,紧紧拉着博嫣然的手腕,径直进入电梯,下楼。 到了一楼,云裳拉着博嫣然去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指着她刚才去过的那栋楼,问:“那边三楼,上楼左拐第二间办公室,是什么医生?” “心内科主任。”博嫣然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道。 心内科…… 心脏内科! 云裳双眸微微一眯,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见博嫣然这么快就答了出来,云裳转头,眼含期盼地看着她,问:“你跟这个主任熟吗?” “还行。”博嫣然淡淡的口吻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还行’是到什么程度?”云裳问得详细,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面对云裳的追问,博嫣然默了几秒,才道:“我爸!” 云裳心里一喜。 “然然,能帮我个忙吗?”云裳立马抓住博嫣然的手,深深看着她亲昵地唤。 突然由“博医生”换成了“然然”,云裳的态度转换让博嫣然心生警惕。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所以这突然喊得这么亲热,一定不会有好事。 “什么忙?”博嫣然微微蹙眉,戒备地瞅着一脸急切的云裳。 云裳二话不说就凑近博嫣然的耳畔,双手虚捧着她的耳朵,对她窃窃私语…… 十秒之后…… “不行!这种有违医德医风的事我不做!”博嫣然本就比较清冷的美丽的脸庞瞬时变得冷若冰霜,冷冷看着云裳,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这个不算有违医德医风吧……”云裳哂笑,有求于人,即便被人嫌弃了也只得赔笑脸。 “盗取患……”博嫣然怒,饱含谴责的话刚一出口就惊觉自己声音太大,连忙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才压低声音恼怒地继续说道:“盗取患者的检查报告还不算有违医德?” 云裳扯扯嘴角强颜欢笑,退而求其次地说:“如果你觉得为难,不用盗取也是可以的,你看了报告把结果告诉我就好……” “有区别吗?”博嫣然无语。 “有啊有啊!这样就不是‘盗取’了啊!”云裳点头如捣蒜,厚着脸皮装天真。 博嫣然气急,严厉斥责,“泄露患者的资料和病情也是很不道德的!” “然然,其实做人呢,不能这么一板一眼的对吧,一件事也可以有很多面——” “抱歉!” 话不投机半句多,博嫣然气得转身就走。 “然然,你别走啊!”云裳连忙伸手拉住博嫣然,见她如此循规蹈矩,只能再退一步,“好好好,我不求你去偷看报告了,那你帮我从你爸爸的嘴里打探点消息总行吧?!” 博嫣然还是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 “如果你这都要拒绝的话……”云裳红唇一撅,懒洋洋地阻断博嫣然,故意停顿了两秒,然后才慢悠悠地哼哼道:“那我就只有把你和殷暮夕在办公室里接吻的照片发到网上再艾特你们医院的官网了咯!” 接吻的照片? 博嫣然狠狠皱眉,盯着云裳看了几秒,倏地冷冷一笑,“云裳,你少唬我!” “我说真的哦,我从来不说谎的!”云裳笑米米地与博嫣然对视,脸上那天真又无邪的笑容,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博嫣然不信。 “就知道你不信!”云裳拿出手,找出相册,点开最新的照片,然后把手机屏幕面向博嫣然,“喏!” 博嫣然目光触及手机屏幕,清冷美丽的小脸顿时变得黑压压的。 手机里的照片,还真是她和殷暮夕刚才拥吻的画面…… 见博嫣然变了脸色,云裳笑得更愉快了。 她刚才的确很着急,可她也早就预料到博嫣然一定不会轻易帮忙,所以在闯进去之前,她还是很聪明地拿出手机对着吻得激情无比的两个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才急不可耐地连门都没敲就冲进去抓了博嫣然就走。 事关紧要,她必然得有所准备,她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虽说怀孕会让人变得迟钝,但那毕竟是偶尔,所以该精明的时候,她绝不允许自己糊涂。 “啧啧,这角度可真好,而且清晰度也很棒,瞅瞅你俩这俊男美女吻在一起的画面多养眼啊,这张照片要是放网上去,你俩一定*爆红!”云裳咂着嘴赞美道,变相地恐吓着。 “云裳你——”博嫣然气结。 “然然,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没办法才求你的。”云裳软硬兼施,恐吓完后,立马又装可怜,苦苦哀求。 博嫣然气得咬牙切齿。 她这哪是求? 分明就是威胁好么!! 云裳继续求,“然然,你就看在我也是一片孝心的份儿上,帮我一次吧,这个人情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博嫣然气得很,不止气卑鄙的云裳,更气殷暮夕那混蛋,若不是他突然强吻她,她也不至于落人把柄,现在还被威胁…… 所以,说来说去都怪殷暮夕,他就是害得她此刻骑虎难下的罪魁祸首!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你和郁凌恒一样让人讨厌!”狠狠磨了磨牙,博嫣然愤愤不平地冷睨着云裳,没好气地嫌弃道。 两口子都阴险卑鄙,真是绝配! 博嫣然默默腹诽。 云裳一听,顿时咧开了嘴,“嘿嘿,你这是答应了?” “把照片删了!”博嫣然狠狠瞪她。 “好咧!”云裳二话不说,立刻把手机里的几张照片全删光了。然后把手机递给博嫣然,“喏,你检查吧!” 博嫣然接过手机,查看相册,果然一张照片都不剩。 见云裳居然如此干脆就把照片删了,博嫣然惊讶了,“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反悔?” 云裳轻轻勾唇,笑得笃定,“像你这么有原则的人,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 可不! 虽然她与博嫣然并未深交,但经过几次接触,她可以肯定博嫣然是个说一不二的女人。 博嫣然清冷高贵,无论何事,她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不屑说谎。 所以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不会反悔。 …… 郁家。 黑色宾利驶进郁家大门,最后停在心殿门外。 郁嵘下车,拄着拐杖正要进屋,突然听到一声甜腻腻的呼唤—— “太爷爷!” “嗯。”郁嵘停步,转头循声望去。 云裳快步上前,亲昵地挽住太爷爷的手臂,一边与太爷爷一同慢悠悠地往院子里走,一边笑米米地问:“您去哪儿了呀?这么晚才回来。” “跟一个老朋友喝了个下午茶。”郁嵘面色如常地淡淡回答。 “什么老朋友啊?”云裳佯装随意地问,笑靥如花。 郁嵘转头看了云裳一眼,“问这么多做什么?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您今天下午一直在跟朋友喝下午茶么?”云裳像是听不懂太爷爷言辞间的淡淡不耐一般,依旧噙着笑,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直发问。 “嗯!”郁嵘点头,默了默,然后目光犀利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啦,就是我下午去医院了。”云裳意味深长地轻轻道,眼神同样锐利无比。 郁嵘面不改色,只是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你去医院做什么?” “检查啊!”云裳摸摸自己的小腹。 “怎么了?为什么又要检查?”闻言,郁嵘脸上瞬时布满担忧,急问。 可见对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有多么的紧张。 云裳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您不用担心,就是例行检查而已。” 听她说没事,郁嵘脸色稍缓,但还是不太高兴,“你一个人去的?阿恒没陪你?” “他今天比较忙,有老陈陪着我,没事的。”云裳满不在乎地笑笑。 郁嵘沉着脸,冷声命令,“以后产检不许自己一个人去,就算公司再忙,也必须让阿恒亲自陪你去!” “好的,我知道了。”云裳乖巧地点头,免得太爷爷担心。 一边说着话,一边进入客厅,云裳状似漫不经心地轻轻冒出一句,“不过我今天在医院看到有个人跟太爷爷您好像耶!” 郁嵘本是走得好好的脚步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是吗?”郁嵘声音冷淡,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嗯呢!”云裳点头,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盯着太爷爷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情绪…… “我有点累了,你回去吧,我上楼去歇会儿。” 没有在客厅停留,郁嵘把云裳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拂下去后,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哦,好啊。”云裳轻轻点头,看着太爷爷的背影语调轻快地答应着。 目送太爷爷上了楼,云裳转身正欲离开,却恰巧看到管家冬嫂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里出来。 “大少奶奶。”冬嫂对云裳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准备上楼。 “冬嫂!” 本来都已擦肩而过,云裳突然出声喊道。 冬嫂停下脚步。 云裳走到冬嫂身边,看着托盘里的一杯白开水和两三种种大大小小的几粒药片,好奇地眨巴着双眼,问:“这是什么啊?太爷爷怎么了吗?” “调养师给老祖宗搭配的保健品。” “哦?”云裳挑眉,兴致勃勃地问:“太爷爷吃了这个效果好吗?吃了多久了啊?” 冬嫂说:“吃了好几年了,效果还是不错的,这些年老祖宗一直坚持吃,所以身体才一直这么硬朗!” “嗯,那还真是挺好的……”云裳盯着药片一下一下地轻轻点头,顿了顿,咧嘴一笑,“看来我也该让这个调养师给我搭配一点孕妇吃的营养品。你说呢冬嫂?” “当然可以的!”冬嫂微微点头。 倏然,云裳说:“冬嫂你这会儿应该很忙吧,要不你把这给我,我给太爷爷送上去——”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冬嫂,作势要去拿托盘。 “不用了!”冬嫂立刻侧身避开,声音微冷。 云裳伸在半空的手并未收回,一脸茫然地看着冬嫂。 “大少奶奶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宜太劳累的,伺候老祖宗是我们这些下人的事,怎敢劳烦大少奶奶呢,我自己送去就好!”冬嫂垂着眼睑,态度谦卑地解释道。 云裳咬着唇看了冬嫂几秒,然后甜甜一笑,“那好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 恒阳居。 郁凌恒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郁太太。 回到二楼卧室,他推门而入,正好云裳从衣帽间里出来,看到他,咧开嘴对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靥。 “老公你回来啦!”她朝他迎上去,声音舔得腻人。 “嗯!”郁凌恒伸手,顺势将前来迎接自己的郁太太搂进怀里,低头就在她的嘴角重重吻了一下,“今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事,宝宝和我都棒棒哒!”郁太太仰着小脸,自豪又骄傲地说。 “那就好!”郁凌恒唇角上扬,眼底眉梢流淌着深情,看到这样温柔乖巧的郁太太,心里特别满足和幸福。 有了宝宝,这个家,就真的完整了。 所以,怎能不觉得幸福啊! “不过……”郁太太苦恼地咬了咬唇,有些纠结地呐呐。 “不过什么?”他动作温柔地将她额前的发丝微微拨开,随口问着。 “然然有交代……”她歪歪嘴角,欲言又止的模样透着一丝羞涩。 郁凌恒挑眉,“然然?你们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 在他的印象中,郁太太和博嫣然并没有熟稔到这个地步吧! 云裳仰着小脸看着他,“今天啊!” “今天发生过什么吗?”郁先生轻轻一笑,好奇问道。 “没有啊,就是突然觉得跟她很投缘,所以就叫亲热点喽!”她淡定自若,轻松自然地说。 嵘岚最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她不忍心再让他操心家里的事了。 他们是夫妻,要相扶相持,他主外,主要责任管理好公司就成,而她主内,所以家里的事就让她来处理吧! 而且今天这事儿,博嫣然还没给她回复,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还不清楚,所以还是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告诉他也不迟,不然现在跟他说了除了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之外,其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郁凌恒笑了笑,不以为然,不过博嫣然人不错,若能与郁太太成为闺蜜的话,他倒也不会反对。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你需要忌些什么?比如哪些食物能吃,哪些食物不能吃,她有跟你说吗?”他一边柔声问着,一边拥着她走向*边。 “她说要给你打电话的,没打吗?” “我开了一下午的会,一直关机。” “哦……” “你刚刚不是说她跟你交代了吗?”他拥着她一同在*沿边坐下,大掌轻抚她的脸颊,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 郁凌恒觉得自己真是着了魔,对郁太太越看越爱,简直恨不得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嗯,有啊!”云裳用力点头。 “交代什么了?” “她说……”郁太太欲言又止,想到今天殷暮夕说的那些话,脸颊就忍不住开始泛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说什么?”看她一副纠结得不行的模样,他不由得拧眉好奇。 郁太太舔了舔唇,暗暗磨了磨牙,鼓足勇气小声呐呐,“她说怀孕初期不能……” 她说了一半,又停住了。 郁太太也很苦恼,最重要的那几个字,她羞于启齿。 “不能什么?”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不能那个……”她低着头,声如蚊呐。 “哪个?”郁先生有瞬间的怔愣,还真没反应过来,毕竟孕妇的禁忌太多,他一时半会儿也没猜到她说的是什么。 “就是哪个啦……”她羞恼地狠狠剜他一眼,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说。 看到她脸颊泛红,郁先生顿时明了。 但她害羞的模样实在可爱,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她,于是他依旧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明知故问:“哪个是哪个?” 云裳要吐血了,难道她真要像殷暮夕那样直白地跟他说吗? “就、是、哪、个、啊!”她狠狠瞪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哪个到底是哪个啊郁太太?”他装傻到底,眼底却泛着一抹掩饰住的笑意。 她看到了,顿怒,“郁凌恒你再给我装傻试试看!!” “我真不知道啊……”他佯装无辜。 她恼了,将他一把推倒在*上,起身朝着浴室走去,愤愤哼道:“懒得理你!” 玩够了,郁先生连忙跳起来追上去。 追进浴室,只见郁太太正在收拾两人的洗漱用品。 “郁太太你把我们的牙刷收去哪儿?”郁凌恒蹙眉困惑。 “我们搬去太爷爷那儿吧!”她动作没停,边回答边手脚麻利地继续收拾。 “好好的搬去太爷爷那里干吗?”他更不解了。 她回头看他,眨了眨眼,说:“你不是说太爷爷一个人太寂寞了吗?我们搬去陪他呀!” “可太爷爷说过,他喜欢自己一个人住,他喜欢安静。” 如若不然,他们又岂会让太爷爷一个人在那么空旷安静的楼里孤独而寂寞地住着。 只有在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里,才能好好缅怀一直埋在心里的那个人…… “也许他现在改变主意了呢,走嘛,我们去试试嘛!如果太爷爷实在不喜欢我们打扰,我们再回来就是了呗!” 郁太太不由分说,一手拎着装有洗漱用品的小篮子,一手拉起郁先生的手,强行将他往心殿拖去。 见她态度坚决,他无奈,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如果太爷爷不愿意他们叨扰,那他们回来就是了。 心里这样想着,郁凌恒便没再说什么,任由郁太太一路拉着他去了心殿。 …… 郁凌恒和云裳手牵着手走进心殿。 刚进入前院,小俩口就感觉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明明还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分,四周却静谧无声,安静得可怕…… 题外话: 一万二更新完毕~~~累死了已经~~~~~ ☆、第262章 :结局倒计时(1) 小两口刚刚进入前院,就不约而同地转头对视了一眼,均觉得这院里的气氛透着一丝诡异。 明明还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分,四周却静谧无声,安静得可怕,安静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心有灵犀一点通,郁先生和郁太太又同时双双抬头,朝着二楼卧室看去。 太爷爷的卧室窗户一片漆黑。 但书房的窗户,却透着幽暗的灯光…… 很显然,太爷爷在书房。 郁先生和郁太太又对视了一眼,心里莫名其妙就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收敛起刚才的轻松姿态,很有默契地手牵着手朝屋里走去。 轻轻推开门,屋子里同样静悄悄的,冬嫂也不见人影。 隐隐约约中,楼上传来争论声…… 一男一女的声音,都是他们无比熟悉的…… 二楼。书房里。 “有事就说,没事就回去吧!” 郁嵘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里,戴着眼镜,低着头正翻阅着什么文件,头也不抬地对冷冷伫立在办公桌前的郁蓁淡淡说道。 郁蓁面若寒霜,颊边肌肉突突跳动,显然是咬紧牙根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郁蓁忍无可忍,双目含恨地看着从始至终态度都很冷淡的郁嵘。 “郁蓁,我待你不薄!”郁嵘依旧没有抬头,声音越发冷漠。 “呵呵!不薄?这叫不薄?!”郁蓁冷笑,情绪渐渐激动,双眼开始泛红。 终于,郁嵘缓缓抬头,淡漠无情地冷睨着郁蓁,“你觉得你现在过得还不够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我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好?”郁蓁愤愤大叫,尖锐的声音里饱含着浓浓的委屈和怨恨。 郁嵘微微皱眉,眼神更冷了一分,“你有丈夫有孩子,有家庭有事业,还嫌不好?郁蓁,做人要知足!” “知足?到底是我不知足,还是你太偏心,你我心知肚明!”郁蓁微哽,恨得咬牙切齿。 郁嵘脸上的冷笑更甚,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叫贪心不足蛇吞象…… 郁蓁就是这种人的典型代表! 这些年,郁蓁在嵘岚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那些事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后来他退下来,也交代阿恒只要她不太过分,都不用太跟她计较。 以及当年她结婚,他给的嫁妆丰厚到震惊全国。 这样,还不够? “对你来说,只有我把郁家和嵘岚全都交给你,才算不偏心,对吗?”郁嵘看着郁蓁,冷笑道。 “我可以不要全部,但最起码我应得一半——”郁蓁理直气壮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狮子大开口。 哐! 郁嵘取下眼镜狠狠拍在办公桌上。 “应得?你凭什么应得一半?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应得一半?”郁嵘脸如玄铁,勃然大喝,前一刻还冰冷刺骨的目光瞬间燃起了两簇熊熊怒火。 “就凭我是你的女儿!亲生女儿!!”郁蓁用同样的音量回喝道。 啪! 郁嵘拍案而起,极冷极冷地看着郁蓁,浑身迸射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一边杵着拐杖走向办公桌前,一边厉声呵斥,“郁蓁!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 “我们本来就是父女,我为什么不能说!”郁蓁积怨已久,今晚就是来摊牌的,此刻心中怨愤不断膨胀,早已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绪,口不择言地冷讥道:“爸,你何必自欺欺人,我不说难道就能掩盖你与自己儿媳通歼这个肮脏的事实吗?” 啪! 郁蓁话音刚落,正好走到她身边的郁嵘抬手就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书房。 郁蓁被打得连退数步,眼花耳鸣,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脸颊印上五指印,无比清晰。 嘴里弥漫着血腥味,半边脸痛到没了知觉,一片麻木。 郁蓁捂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步步逼上前来的郁嵘,整个胸腔已然被恨意填了个满。 “不清楚事实真相就少给我信口雌黄!!”郁嵘目光阴狠,中气十足地厉喝道。 挨了打,郁蓁更是豁出去了,冷笑道:“清不清楚事实真相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你,而我的亲生母亲,是你的儿媳——” “住口!!”郁嵘怒极,眼底的杀气顿现。 郁蓁见状,心里顿生怯意,悄悄咽了口唾沫,不自觉地又后退了一步。 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再那么尖锐,“我可以住口,甚至我可以把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但前提是你必须给我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我不贪心,郁家家业,我只要一半就好!” “嗯,你还真不贪心!”郁嵘布满皱纹的脸上,冷笑蔓延,讥讽道。 “我是你的女儿,就目前来说,我是你第一顺序法定继承人,本来全部都改是我的,我只要一半难道很贪心?”郁蓁忿忿道。 他的子女,现在就只剩她一个,私生女同样有继承的资格,所以她只要一半已是很客气了。 郁嵘微微眯着寒气四溢的双眼,打量了郁蓁许久,待心里那阵绞痛有所松缓之后,才语重心长地缓缓说道:“郁蓁,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你现在的个人资产已足够你丰衣足食的过完下半辈子,你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你还有什么好争好抢的?你争那么多去有什么意思?” “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再多也是不够花的!再说了,从小到大,我要亲情没亲情,要父爱没父爱,我苦了这么多年临了要点钱不应该吗?”郁蓁又激动起来,在说到“要亲情没亲情,要父爱没父爱”时,言辞间充满了恨意。 “你苦?你这样若还叫苦,那那些穷困山区里吃不饱穿不暖的人们叫什么?”郁嵘冷嗤,用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谴责目光冷睨着郁蓁。 “那是他们的命,怪只怪自己投错了胎!”郁蓁尖锐叫道。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换位思考,你生在郁家却地位不堪,那也是你的命,怨不得人!”郁嵘冷笑着淡淡哼道。 郁嵘这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中了郁蓁的心。 “我的命是你给的!!”郁蓁崩溃,红着双眼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如果时光能倒回,你觉得我会让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郁嵘微微眯起的双眼寒光四溢,说得狠绝无情。 闻言,郁蓁整个人微微一晃,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脸色瞬时一片惨白。 心里的恨,吞噬了理智…… 狠狠咬着牙根,她想,到了今时今日,你还对我如此无情,那我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郁蓁的双眼越来越红,心里除了恨就只剩下不甘。 她说:“你都这把年纪了,钱财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用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给我一半怎么了?你给了我生命,却一直不喜欢我,几十年来你都没有给过我一丝一毫的父爱和温暖,现在给我一半家产作为情感上的补偿难道不应该吗?” 她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几乎是用吼的。 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郁嵘。 “我补偿你?我为什么要补偿你?因为你的存在,我失去了一切!是一切!!你知道我有多痛恨你的存在吗?你居然跟我说补偿?”郁嵘脸色阴沉,目光阴狠,看着郁蓁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敌人,“如果不是我还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如果不是知道当年即便杀了你也于事无补,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郁嵘的样子太冷太狠,吓得郁蓁心脏狠狠一颤,不敢说话。 “我让你留在郁家,给你锦衣玉食,不是我郁嵘觉得愧对你,而是我在惩罚我自己!我留着你这个‘罪证’来惩罚我自己!!”郁嵘咬着牙根,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迸出来。 当说到“惩罚自己”时,郁嵘冷如三九寒冰的双眼快速地划过一丝悔痛…… 心心走的时候,说过已经原谅他了,然而,他却没办法原谅自己。 所以这几十年来,是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有些错,真的不能犯,犯了,就彻底完了,无论怎么挽回怎么弥补,都无法再回到最初…… 从心心走后,他的心里就住着一个魔,那个魔,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不到他生命结束的那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知道! 那个魔……叫心魔! “所以,你宁愿把嵘岚的股权给一个外人也不给我,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身上没有流着沛心岚的血液对吗?”郁蓁愤恨叫道。 郁嵘的脸色倏地变得狰狞恐怖,狠狠瞪着郁蓁,“别让我从你嘴里再听到她的名字!” 因为郁蓁不配!! 他的心心,心高气傲,冷酷无情,对他背叛一事回以了最狠绝的报复,让他们的感情以最惨烈的方式结束。 她恨他入骨,直到只剩最后一口气时,才松口说原谅他了…… 彼时,她已解脱,却把痛苦加倍付诸在他身上…… 她刚烈到,用玉石俱焚的方式狠狠报复他的背叛。 就是这样一个刚烈绝情的女人,让他郁嵘恨了一生,也爱了一生。 他恨她,却更爱她! 郁蓁知道,“沛心岚”三个字在郁家是不可提及的禁忌,她更是不可以! 因为她是郁嵘背叛沛心岚的“证据”,她的存在,对沛心岚来说是不可磨灭的耻辱…… 被郁嵘的气场震慑住了,郁蓁吓得默默吞了口唾沫,悄然攥紧双手,她硬着头皮问:“你真的要这么狠心?一点都不留给我?” “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不是你的,还是别窥觊的好!”郁嵘冷冷嗤道,转身,杵着拐杖走向一旁的沙发。 心脏绞痛得厉害…… 郁蓁跟上去,“爸,我本不想跟你撕破脸,可如果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狠心,我——” “你想怎么样?”郁嵘坐下,冷睨着郁蓁。 “我……”郁蓁被郁嵘阴冷的目光盯得呼吸一窒,默了默,她豁出去了,威胁道:“我会就让嵘岚名誉扫地,让郁家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哦?”郁嵘挑眉,冷笑更甚,“郁蓁,你拿着这个把柄威胁了我几十年,从你要进嵘岚工作,到你结婚要天价嫁妆,我都给了你,你还不知足?到了我这个岁数,统共也没几天活头了,你觉得你还能威胁到我?” 郁嵘的语气淡漠闲散,仿佛对什么事都已经满不在乎了。 郁蓁心里微微发慌,但转念一想,她又有了底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一生除了沛——除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嵘岚和郁家,我就不信如果我把这个家丑抖出去你一点都不在乎!” 情急中,“沛心岚”三个字差点又冲口而出,然而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郁嵘极尽阴冷的目光给瞪得慌忙改了口。 “我反正都要死的人了,双眼一闭,两腿一蹬,什么流言蜚语我也都听不到了,而你,往后的日子都得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过,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郁嵘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云淡风轻地说道。 郁蓁,“我被人指指点点,郁家也同样会被人指指点点,我就不信你真会舍得把阿恒和阿扬也牵扯进来! “爸,如你所说,我也是这把年纪了,反正该享受的我也享受过了,所以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可阿恒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还这么年轻,尤其是阿恒,正是幸福美满的时期,这件丑事一旦公诸于世,他们今后只怕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那样的话,你造的孽,可就全报应在子孙身上了,爸,你于心何忍?” 越是说到后面,郁蓁越觉得自己捏住了父亲的七寸,底气就越足了,抬头挺胸,冷冷地笑,有种已经稳操胜券的骄傲和得意。 郁嵘的脸,瞬时阴沉可怖,倏地从茶几上抓起紫砂茶壶朝着郁蓁掷过去,且伴随着一声怒吼—— “滚!” 郁蓁眼见有东西朝自己飞来,吓得本能地慌忙侧身躲开,紫砂壶从距离她脸颊一寸左右飘过…… 啪嚓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堪堪逃过一劫。 郁蓁吓得心脏急速跳动,脸色苍白。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若没把嵘岚的股权转给我,我就把郁家的家丑卖给报社!” 感觉到郁嵘眼底的杀气,郁蓁不敢再待下去,匆匆撂下狠话,转身就朝着门口快步走去。 狠狠拉开门,却迎上两道惊愕的目光…… 郁凌恒和云裳手牵着手,像两座雕像般僵立在门口。 与郁凌恒相比,云裳内心的震动稍微好点,因为她早就知道太爷爷和姑姑的真实关系…… 郁凌恒是完全被这件事给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了。 “姑姑……”云裳率先回过神来,几不可闻地喃喃。 即便早就知道内情,她还是受惊不少,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没办法恢复如常。 拉开门乍然看到郁凌恒和云裳,郁蓁也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心虚和慌张。 但紧接着她又变得理直气壮,她心里想,郁凌恒知道了也好,说不定从他这里下手还更容易一些,毕竟他年轻,必然是没有郁嵘那么能沉得住气,肯定不经吓…… “姑姑?你是耳聋还是白痴?”郁蓁冷冷睥睨着云裳,趾高气扬地喝道:“你们应该叫我姑婆!!” 郁凌恒剑眉一拧,看着郁蓁的眼神瞬时冷若三九寒冰。 不着痕迹地将云裳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的前面,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 “你们听见了正好,记着,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郁蓁冷冷说完,然后越过他们身边,径直朝着楼梯口走去。 “毕夫人,为了谋夺郁家家产,不惜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不怕被郁家的列祖列宗惩罚吗?” 当郁蓁从身边越过的那瞬,郁凌恒不紧不慢冷静从容地淡淡开口。 姑婆? 呵呵!别说“姑婆”,连“姑姑”,他现在都不屑喊了! 郁蓁的脚步一僵,心里顿时泛起一阵难堪和愤怒。 她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瞪着郁凌恒,情绪激动地厉声吼道:“少拿郁家的列祖列宗说事儿,我活到这个岁数,郁家的列祖列宗我从未见过,从头到尾郁家就没有认可我!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要守郁家的规矩,我凭什么要害怕郁家的列祖列宗?!啊?凭什么?!” 郁蓁突然爆发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似的,面目狰狞歇斯底里。 心殿后面的那个名叫心斋的小木屋,里面摆放着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郁蓁活到现在从未去过一次,因为郁嵘不允许! 由此可见,从始至终,郁嵘就没有认可她,若不是她有“孙女”这个头衔,只怕她连郁家的门都休想进。 更或者,她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如果当年沛心岚说只要让她消失就原谅郁嵘的话,郁嵘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她深信不疑! 郁凌恒冷眼看着像是发了疯一般的郁蓁,轻蔑讥诮,“既然你不守郁家的规矩,又有什么脸来抢郁家的家产?” “你——”郁蓁被噎得一窒,狠狠咬牙。 “毕夫人,做人还是别贪得无厌比较好,要知道,一旦把事情做过分了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郁凌恒轻缓淡漠地说道,并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情绪激动,冷静镇定的样子大大出乎郁蓁的意料之外。 郁蓁有些心慌了…… “今晚我该说的话全都说了,你们怎么决定是你们的事,反正三天后我没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郁家就等着沦为全世界的笑柄吧,而嵘岚的股票,就等着大跌吧!” 郁蓁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处于劣势,于是再次狠狠威胁了一遍,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郁蓁的身影消失楼下,直到听到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云裳才与脸色凝重的郁凌恒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进入书房。 郁嵘依旧坐在沙发里,垂着眼睑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云裳避开地板上的紫砂壶碎片,轻轻走向沙发,然后在太爷爷的腿边缓缓蹲下来,微仰着小脸,担忧地看着太爷爷面无表情的脸。 “太爷爷……” 题外话: 让大家久等了,抱歉~~祝大家阅读愉快~~~~~ ☆、第263章 :结局倒计时(2) “太爷爷……” 云裳抬手轻轻搁在太爷爷的腿上,像是生怕吓着他一般,小心翼翼地唤道。 郁嵘看了云裳一眼,然后慢慢抬起眼睑看向一米之遥的郁凌恒,淡淡开口,“都听到了?” 郁凌恒没说话,总觉得点头不对摇头也不对,心里五味陈杂,完全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一直以来,郁蓁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公司都略显嚣张,但只要在大家都能忍受的范围内,太爷爷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并未对郁蓁太过苛责。 而他作为晚辈,只能诸多忍让,以为郁蓁现在是郁家唯一的女性长辈,太爷爷对其多*爱一点也在所难免,他可是做梦都不敢把太爷爷和郁蓁的关系往那种不堪的方面猜想…… 生在豪门,他太清楚豪门里有多少龌龊的关系和荒唐的纠缠,然而乍然得知这种事居然发生在自己家里时,他心里的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不敢置信,甚至难以接受…… 太爷爷在他的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太爷爷那么聪明睿智那么沉稳冷静,强大得无坚不摧又坚不可摧,是他从小到大唯一崇拜的人! 而,太爷爷最让他佩服的地方,不是他让嵘岚和郁家如此辉煌壮大,也不是他过人的智慧和杀戮决断的气魄,而是他在这几十年里,为太奶奶守身如玉的深情与毅力! 这世上,在没有另一半的情况下,能守得住自己心的男人很多,可能管得住自己身的男人,却是极少。 从他有记忆起,太爷爷就是一个人,像他这样一个成功的男人,从太奶奶走后,身边却没有任何女人,与绯闻绝缘,甚至与女人绝缘。 他想不通,太爷爷的一切表现,明明是深爱着太奶奶的,可即使深爱,为何要*?为何要背叛? 而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太爷爷*的对象会是自己的儿媳…… 难怪像太奶奶那样坚韧开朗的性格都会患上忧郁症,面对这么残忍的伤害,估计也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了…… 今夜,太爷爷在他心目中那光辉伟岸的形象…… 一落千丈! 太爷爷和郁蓁的声音都不小,他和郁太太就站在门口,又不是聋子,自然什么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郁凌恒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太爷爷,心里的失望和难过,无法言喻。 云裳转头看了眼冷冷伫立在她身后侧的男人,见他不回答太爷爷的问话,她担心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变得更加僵凝,只能自己出声打破僵局。 “嗯。”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太爷爷,轻轻点头。 云裳的心,到这会儿还在噗通噗通地狂跳,被吓得不轻。 早前,她也是在这里偷听到太爷爷和姑姑谈话,但当时她只偷听到姑姑喊太爷爷“爸”,立马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后来她对这件事绝口不提,也不敢去探究,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有些秘密,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所以,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最后硬是把这件事埋在了肚子里,没有告诉郁凌恒。 然而,纸果然是包不住火的,没想到今天他们居然把这个秘密给直接撞破了…… 刚才姑姑的那句“我不说难道就能掩盖你与自己儿媳通歼这个肮脏的事实吗”把她雷得内嫩外焦,到这会儿心跳都还没有恢复正常。 太惊悚了! 这个家族秘辛太劲爆,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消化不了。 气氛紧绷而压抑,身为丑闻主角的郁嵘面色如常,被小辈得知他曾经的荒唐,却一点也不见心虚和慌张。 仿佛没事儿一般,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郁凌恒的脸,沉冷如冰,揣在裤袋里的手,一点一点地缓缓攥紧。 怎么办?他无法接受自己一直敬重的太爷爷会是这样一个*不如的人! 接收到郁凌恒饱含谴责和质疑的目光,郁嵘的嘴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瞟了眼对面的沙发,淡淡开口,“坐吧!” 郁凌恒纹丝不动。 郁嵘不管他,看向云裳,“裳裳,去给我倒杯水。” “哦,好。”云裳连忙起身,领命而去。 朝着不远处的小吧台走去,在郁凌恒身边经过时,她蹙着眉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他心里难受,她知道! 很快,云裳端着一杯水回到太爷爷的身边,然后将水杯轻轻放在太爷爷的面前,“太爷爷。” “坐吧,我给你们讲个故事!”郁嵘没有去拿水,而是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沙发,微垂着眼睑,谁也没看,也让人无法窥探到他眼底是何情绪。 郁凌恒拧眉不动,云裳走到他身边偷偷扯着他的袖子,几乎是半强迫地把他拽到太爷爷的对面坐下。 在郁凌恒和云裳双双坐下时,郁嵘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倒了两粒药片在手心,再把药瓶盖子拧上,放回口袋里。 端起水杯,把手心里的药片吃了,多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喉。 郁嵘吃药的过程,静谧无声,三人都沉默着,僵凝的气氛,不见往日的和谐和温馨。 云裳精锐的目光瞟到太爷爷从衣兜里摸出来的小药瓶上,连名称标签都没有时,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狐疑和忧虑…… “她说的都是真的?” 郁嵘还没开口讲故事,郁凌恒已经忍无可忍地冷冷质问出声。 “半真,半假。”郁嵘微微倾身,将水杯搁在茶几上,不紧不慢地答道。 “哪一半是真?哪一半是假?”郁凌恒此刻已无法顾及长幼尊卑,他实在克制不住自己内心那几欲崩溃的情绪,咄咄逼问。 郁嵘缓缓抬头,神色平静地看着均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两个小辈,一脸坦荡地说:“她是你们姑婆而非姑姑,是真!” 郁凌恒噌地站了起来,眼底瞬时燃起了熊熊火焰。 刚才,他还在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郁蓁在胡说,太爷爷绝不可能做那种荒唐的事,可现在听到太爷爷亲口承认…… 从古至今,一个成功的男人,身后有几个女人这种事他倒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端看个人爱好和品行,如果太爷爷*的对象是别的什么女人他都不至于这么气愤,可为什么偏偏是二、奶奶呢? 恕他接受无能! 太爷爷和太奶奶育有两子,长子便是他和晢扬的爷爷,次子是郁蓁名义上的父亲,所以严格说来,郁蓁是他和晢扬的堂姑姑。 因为郁家上面三代只有郁蓁一个女性长辈,所以郁凌恒和郁晢扬便没有其区分什么亲姑姑或者堂姑姑,心想着反正大家身体里留着的都是郁家的血,都是一家人,无需分那么清楚。 还有,二爷爷和二、奶奶……也就是郁蓁的父母,在郁蓁很小的时候就因意外双双离世,所以郁蓁便顺理成章地由爷爷抚养,因此,上一辈就按照年龄来排序,父亲郁修能为长子,郁蓁为次女,郁正则为三子。 也之所以,外界很多不知内情的,都以为郁蓁与郁凌恒是亲姑侄。 郁凌恒突然站起来,吓了云裳一跳,连忙悄悄扯他的裤管,蹙着眉对他使劲儿眨眼,让他赶紧坐下。 可郁凌恒看都不看她,只是冷冷盯着对面气定神闲的太爷爷。 “坐下。”郁嵘看了眼面罩寒霜的曾孙,不紧不慢地吐出俩字。 郁凌恒忍无可忍,“太爷爷,你——” “我叫你坐下!”郁嵘倏地沉喝一声,饱含命令的声音有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郁凌恒心里气得很,根本就冷静不下来,语气越发愤怒冷厉,“太爷爷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 “阿恒!” 赶在郁凌恒说出伤人的话之前,云裳连忙起身喝止。她黛眉紧蹙,用力扯他的手臂,轻喝,“太爷爷还没说呢,你别这么快下定论。” 男人比较理性,而女人比较感性,所以即便太爷爷承认了郁蓁是他的女儿,云裳却没有像郁凌恒那样忙着指责,她心里想的是,太爷爷一定有什么苦衷,或者这件事一定有什么隐情…… 因为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太爷爷对太奶奶用情有多深! 所以,她绝不相信,太爷爷是那种*花心薄情寡义的男人! 云裳拉着郁凌恒重新坐下。 “太爷爷,您说吧,我们听着。”云裳目光坚定地看着太爷爷,她相信太爷爷即将说出来的“故事”,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郁嵘看到云裳到了这个时候还一副无条件相信他的样子,若说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 越发觉得,他这一生,做得最错的,是背叛了妻子沛心岚,做得最对的,是选了云裳这个曾孙媳! 这丫头,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自强自立且敢爱敢恨,唯一不好的,就是脾气太急,不过这世间,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人。 总之一句,这个曾孙媳,他极为满意。 经过这么久的考核,他总算是可以放心把郁家交给他们夫妻二人了…… 像是肩上的重担突然卸了下去,郁嵘本是冷凝的脸色慢慢回暖。 “这件事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我本来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提,不过今天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还是说一说吧。”轻轻吁了口气,郁嵘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地看着郁凌恒和云裳,“我今天所说的话,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是真是假你们自己判断,该做什么选择,你们自己决定!” 郁凌恒紧拧着剑眉一动不动。 云裳连连点头,表示他们知道了。 郁嵘敛下眼睑,幽幽叹息一声,思绪纷飞,那些久远而伤痛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涌回脑海…… “四十几年前,我跟你们太奶奶……” 四十几年前,郁嵘年近五十,因保养得当,外形看起来与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加上事业有成为人稳重,英俊儒雅成熟内敛,正是桃花盛开的年纪。 沛心岚虽比郁嵘大一岁,但因性格随和开朗,气质高贵优雅,整体看上去也显年轻。 以外形来说,夫妻二人从年轻到中年倒一直都是蛮匹配的。 做了夫妻几十载,期间磕磕碰碰吵吵闹闹总是免不了的,但总体来说,吵了闹了,两人对对方的感情依旧还是深厚的。 二人育有两子,次子自幼就体弱多病,渐渐的沛心岚的重心就放在了次子身上。 郁嵘对妻子的占有欲,几十年如一日,强烈到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了。 前面沛心岚把所有时间放在照顾次子身上,他尚能忍受,可当沛心岚说要带次子出国静养,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时,他彻底爆发了。 大吵是免不了的,那是他们结婚以来最厉害的争吵,彼此都坚持己见,寸步不让。 郁嵘的意思是,孩子已经那么大了,就算身体不算太好,照顾自己总归是可以的,而且他们可以请佣人和特护。 而沛心岚对次子一直心怀愧疚,因为生次子时,她已是高龄产妇,检查结果不太好,医生建议不要,可她舍不得,坚持要生…… 所以次子身体不好,沛心岚觉得是自己的错,对次子一直*爱有加。 因此,在听说国外医疗设备和技术都比国内好时,她当即就决定要带次子出国,哪知却遭到郁嵘的强烈反对。 这次争吵,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向对方妥协,直至沛心岚毅然决然地带着次子飞往国外,郁嵘彻底怒了。 夫妻二人,足足两个月没有联系。 彼此心里都有怨气,都不肯向对方低头。 而就在这时,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出现在郁嵘的生命里…… 这个女孩,很像郁嵘年轻时喜欢的那个女孩,无论神态还是容貌,都极为神似…… 在没娶沛心岚之前,郁嵘有喜欢的人,喜欢到有娶对方的念头,毕竟是第一次喜欢的人,就算时隔几十年,但乍然看见如此相似之人,心里难免会有点异样的。 当然,这并不足以让郁嵘背叛自己的妻子。 即便那年轻女孩几番挑逗,他对妻子的心丝毫不曾动摇,直到…… 在他犯错的前一天,妻子沛心岚在他们冷战了两月后,终于主动给他打了电话,他当时欣喜若狂,就想着,如果妻子能跟他低低头求求他什么的,他就跟她和好吧,就顺她的意让她在国外照顾次子吧。 哪知,妻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告知他,五年之内她不会回国,甚至以后或许会移民国外…… 对!是告知! 并不是与他商量或是征求他的同意,而是她已经做了决定,打电话来只是告诉他一声而已。 妻子的决定,于他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无法接受。 所以不等妻子说完,他就把电话摔了。 带着极度郁闷的心情参加酒会,借酒浇愁,醉后他产生幻觉,与那个年轻女孩发生了关系…… 犯下了弥天大罪,第二天他清醒之后,毫不犹豫就给了那女孩一笔钱,让她离开,且永世不许再踏入C市。 女孩说爱他,苦苦哀求想要留在他身边,哪怕无名无分也无所谓…… 然而,哪怕女孩哭得肝肠寸断,他依旧无动于衷。 见女孩有纠缠的企图,他为绝后患,便利用女孩的弱点,警告威胁…… 最后,如愿让女孩离开了C市。 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他终日惶惶,既觉得愧对妻子,又害怕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再加上公事繁忙太过劳累,突然就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医院一度下了病危通知书,沛心岚得知,连夜就回了国。 常言道,夫妻*头吵架*尾和,哪有什么隔夜仇,只不过彼此脾气都犟,都觉得心里委屈,所以才不肯向对方先低头…… 丈夫病倒,沛心岚愧疚又心疼,心里那些怨啊气啊,瞬间消散无遗。 而郁嵘躺在病*上,看到妻子风尘仆仆的从国外赶回来的那瞬,心里的感动无法言喻。 毫无悬念,在冷战两个月后,两人和好。 和好之后,两人商议,决定各退一步,依旧让次子在国外治疗静养,沛心岚在国外陪次子两个月,然后再在C市陪丈夫两个月,如此循环。 更让人惊喜的是,正当两个月后沛心岚准备去国外陪伴次子时,次子打来电话,说新聘的特护特别好,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加上治疗,他身体已经好多了,不用妈妈再过去陪他了…… 郁嵘和沛心岚从医生那里得到证实,次子的身体状况大有改进,应该会越来越好的。 沛心岚终于放心了。 所以当次子强烈要求不用她再陪伴,保证他会好好配合治疗和休养,且会定时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报告近况时,沛心岚没再坚持,安心留在了国内陪伴丈夫。 然后沛心岚每隔几个月就会飞去国外看望次子,见次子的身体果然越来越好,高兴之余也越加放心了,到后来就每隔半年去一次了。 郁嵘生病,医院下的病危通知书吓坏了沛心岚,于是在和好之后,她对丈夫好得不得了,也反省了自己从次子出生后冷落了丈夫许多。现在次子身体好转,她也应该多多弥补丈夫。 所以在经过这样一次争吵后,明明已是名副其实的老夫老妻,两人却回到了刚结婚那会儿,如胶似漆。 郁嵘心里对妻子有愧,骨子里那些几十年都没改过来的傲气全都收了起来,对妻子服服帖帖言听计从。 妻子不再离开自己,还比以前更加温柔体贴,郁嵘感动幸福的同时,心里却始终心虚害怕着…… 因为深知自己的妻子性格有多么刚烈强悍,她是那种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女人,年轻时为了阻止他娶妾,她剪烂了一屋子能剪的东西,还把剪刀拍在他的面前,说要娶别的女人就先跟她一刀两断…… 她刚烈的性子,既让他爱,又让他恨,更让他怕…… 日子,看似平静地过着,却又似乎暗潮汹涌危机重重。越幸福,越害怕,怕此刻的一切美好,终只是镜花水月…… 不过人都是健忘的,前一两年,郁嵘经常觉得害怕,甚至会半夜惊醒,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风平浪静。而他和妻子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于是他的心虚也日益减少。 然而,就在他完全放下心,觉得此生和妻子不会再有任何变故,会美满幸福地走到彼此生命终结的那天时,老天跟他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五年后的一天,平静幸福的日子,随着次子的回国而彻底被打破…… 题外话: 好冷清啊~~~~泥萌都约会去了么~~~嘤嘤嘤~~~留言都不给我一个,不爱你们了,╭(╯^╰)╮ ☆、第264章 :结局倒计时(3) 五年后的一天,平静幸福的日子,随着次子的回国而彻底被打破…… 次子回国,并非独自一人,而是拖家带口…… 原来,次子瞒着他们夫妻,早已在国外结婚,且有了一个四岁左右的女儿。 而,这还不是让郁嵘觉得最震惊的,最让他惊悚的是,次子的妻子,他的儿媳,居然是五年前与他有过*纠葛的女孩…… 他看着女孩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整个人如五雷轰顶,心里立刻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震怒,将所谓的儿媳和孙女当即就撵出家门,坚决不同意次子与儿媳的这段事实婚姻。 他责骂次子,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与双亲商量,哪怕知会一声也行,这样悄无声息就娶了妻生了子,算个什么事儿?! 次子说,自己的妻子就是五年前在国外照顾他的那个特护,特护的家世不好,不止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甚至还是个孤儿,根本无法符合郁家的择媳标准。但特护对他好,他是真的喜欢她,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没过多久,特护就对次子说,她怀孕了…… 次子自然是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双亲的,可特护坚决反对,说如果把他们的恋情告知郁家人的话,一定会被拆散的。特护还边哭边威胁,如果他一定要把他们的事告诉父母,那她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他,说与其被他的父母棒打鸳鸯,还不如现在分手。 于是向来没有什么主见的次子,被特护唬住了,只得什么都听从她的,把这段恋情隐瞒到底,对父母只字未提。 特护对他说,想要让他的父母同意他们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生米煮成熟饭…… 于是在特护的怂恿下,两人在国外结了婚,还把孩子生了下来。 怕被父母知晓,所以每当母亲沛心岚从国内飞来探望时,他们都会提前做好准备,不让母亲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就这样,一瞒就瞒了五年。 得知真相,郁嵘气急攻心,坚决不让野心勃勃的儿媳进门。 可次子鬼迷心窍,非要跟妻子女儿共同进退,甚至对郁嵘说,果然不能认同他的妻子女儿,那么就要与郁家脱离关系。 次子这样的威胁对郁嵘来说毫无作用,他甚至还希望与次子断绝关系,因为那样他或许还能保住五年前背叛过妻子的秘密…… 对当时的他来说,他宁愿失去一个儿子,也不愿失去最爱的妻子…… 因此,即便次子威胁要断绝父子关系,郁嵘也无动于衷,绝不退让。 然而,他愿意和次子断绝关系,妻子沛心岚却不肯。 因次子体弱多病,沛心岚一向很偏爱这个儿子,虽然儿子隐瞒结婚生子的消息她也很生气,但气归气,若真的不要这个儿子,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当次子叫嚷着要断绝关系时,她立马就妥协了,只能无奈接受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儿媳。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儿媳,沛心岚第一眼看到时,心里有些抵触,因为她发现这个年轻的女孩跟曾经的情敌颇有几分相似。 但转念一想,自己同郁嵘都已经结婚几十年了,丈夫这些年对自己情有独钟又*爱有加,所以一把年纪了喝这样的飞醋实在没必要。 想通之后,沛心岚释然,对儿媳虽说不上特别喜欢,但也算不上讨厌,就觉得既然儿子喜欢,既然这个女孩能对儿子好,既然他们都已经有了孩子,那就这样吧! 次子身体不好,她不求他能有多大作为,只要他幸幸福福平平安安活得长久一点就好了。 郁嵘心虚,坚决不同意,可妻子沛心岚心疼儿子,很快就站在了次子那一边,还帮着次子劝他,说什么孩子都有了,就算了吧什么什么的。 看着次子一家三口,郁嵘感觉自己的头痛得都快炸了,不祥的预感在心里疯狂滋长。 听到妻子让他算了,他不由在心里苦笑。 算了?怎么算? 他怎么敢放这么一个随时会让他家破人亡的定时炸弹在家里? 可是,他的极力反对却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到后面,家里的人都站在次子的那边,包括长子一家,甚至连家里的佣人都明里暗里的同情着二少爷…… 因为次子身体不好,理所当然地成了弱者,而不明真相的众人,自然就偏向了弱者那一边。 于是他成了一个蛮横无理的父亲,以及冷血无情的家主。 见父亲始终不肯松口,次子苦苦哀求母亲,让父亲为妻求求情。 沛心岚架不住次子的哀求,只能劝说丈夫,可郁嵘任凭妻子软硬兼施都无动于衷。沛心岚急了,便扬言若他非要跟儿子断绝关系,那他们就离婚吧! 郁嵘还来不及对说狠话的妻子发怒,站在一旁看起来乖巧懂事温婉动人的新晋儿媳就要求与他单独谈谈。 儿媳那看似清透明亮的双眼里,饱含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在众目睽睽之下,郁嵘不敢冒险,只得同意儿媳的要求。 所谓的单独谈谈,说白了就是谈判! 书房里,儿媳一上来就给了他一张照片,以及一句“蓁蓁是你的女儿”…… 没有色彩的黑白照片,是那晚他背叛妻子的铁证…… 看着照片,再消化完儿媳的话,那一瞬,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仔细回想五年前的那一晚,越发觉得自己不止是喝醉那么简单,他的自制力一向不错,如果只是酒精,他不至于会犯下那样的错。 更重要的是,在他的记忆里,在犯错的过程中,他一直把身下的人当成是自己的妻子…… 看来,他喝的酒里,被人加了迷幻剂之内的东西。 这一瞬,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显然是被一个接着一个的连环阴谋给算计了! 郁嵘整个人都炸了。 他怒不可遏,把照片撕成了碎渣,再狠狠给了儿媳一个耳光。儿媳捂着脸颊对他冷笑,威胁他说,若他不肯让她们母女进门,她就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 郁嵘觉得自己七寸已经被人狠狠捏住,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而,从他默许儿媳进门的那一刻,他的一只脚,就已经踩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至此,郁嵘时时刻刻都活在忐忑不安中,在家里可谓是如履薄冰,每天看着儿媳和“孙女”在自己眼前晃,他的脑海里不止一次地冒出过想要她们消失的念头…… 也不知那儿媳是不是小时候缺少父爱,所以有严重的恋父情节,年轻的丈夫不喜欢,偏要时刻想着*自己的公公,总是在无人的时候,企图纠缠他。 这样下去,迟早会东窗事发,他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才能把想要破坏他幸福家庭的祸害给撵出去。 然而他还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他日夜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因为儿媳的行为越来越大胆,郁嵘便尽可能地早出晚归,那晚他在外应酬,故意深夜才回家,哪知还是被等候已久的儿媳堵住了去路。 四下无人的花园,儿媳声情并茂地对他诉着衷肠,他嫌恶至极,扬言若她再不知检点,就让她们母女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儿媳被他的狠绝激怒,压抑的争吵声中不由将五年前的事脱口而出…… 已记不清当时是什么声音惊醒了正在谈判的他们,反正当郁嵘循声望去时,首先看到的是摇摇欲坠的次子以及次子身后几步之遥脸色惨白的妻子。 迎上妻子那双布满恨意和绝望的目光,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嗯!一切都完了! 东窗事发之后,无论他怎么跟妻子沛心岚解释自己是被陷害的,妻子都不听,坚决要离婚。 在沛心岚看来,不管丈夫对自己的背叛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脏了! 她不要一个脏了的丈夫! 沛心岚性格刚烈,说一不二,既打定主意要离婚,就绝无转圜的余地。 郁嵘自然不肯放手,他宁死,也不愿失去深爱的人。 那一年,似乎是郁嵘这一生最不幸的一年,厄运连连…… “歼情”被撞破,受伤的不止是沛心岚,次子的心也同意受到了重创,想着自己深深爱着的妻子与自己的父亲有染,想着自己*爱有加的女儿居然是自己的小妹妹,想着自己这五年里头上一直戴着一顶超级绿帽子…… 次子崩溃了,绝望了,狠狠打了妻子一顿,然后开车到C市的大桥上,把浑身是伤的妻子从桥上推下去,接着自己也跟着跳下去…… 双双溺亡! 这个噩耗,对沛心岚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本就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了,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完全就崩溃了。 次子的死,沛心岚全算在了丈夫的头上,可谓是恨他入骨。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夫妻二人的感情完全破裂,更是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然而哪怕是相互折磨也好,郁嵘就是不肯放手。 可偏偏妻子铁了心要离开他,甚至收了东西趁他出差之时想要离家出走。他从佣人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连夜赶回C市,然后在前往火车站的路上,截住了妻子的车。 当时,夜已深。 道路的两旁,路灯散发着惨淡而微弱的光亮,他的车横在妻子的车头前面,心底是一片苍凉…… 沛心岚年轻时极美,性格自信又张扬,是个极其耀眼的美人儿,喜欢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 都说世间男子皆薄幸,但长情的男子也并非没有,沛心岚就遇上了一个。 她有个青梅竹马,几十年了一直痴痴等她,终身未娶。 竹马得知她婚变,得知她想离开,便主动安排一切,哪知在半路却被郁嵘拦截。 看到妻子与情敌在一个车里,郁嵘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深爱的妻子要与别的男人私奔,那一刻,他被妒忌和绝望吞噬了理智…… 他带着满身杀气下车,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就把情敌从车里拖了出来,拳脚相向…… 那一刻,失去理智的他是真的想要把情敌活活打死,然而妻子奋死阻拦,他没能如愿。 他住手时,情敌虽满脸是血,但尚有气息。 怕他真的痛下杀手,妻子沛心岚把他强行拉走。 本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哪知,第二天却传来情敌死在那条马路上的消息…… 竹马之死,毫无悬念的,沛心岚又把这条命债算在了郁嵘的头上。 丈夫的背叛,次子的自杀,以及现在竹马被丈夫活活打死……打击接踵而来,把一个本是性格开朗的女人狠狠击垮。 竹马死后,沛心岚就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 在妻子的病情日益加重的那段时间,郁嵘心里的绝望无法言喻,内心的无助和恐慌几乎把他逼疯。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天斗,怎么跟命运斗,怎么跟伤害妻子的病魔斗,他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没用的男人,眼睁睁看着妻子一天一天地消瘦,眼睁睁看着妻子病入膏肓,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可怕的并非病魔,而是他的妻子,已经毫无求生意识…… 他用尽一切手段想要挽留妻子,可最终,妻子还是狠心地离他而去。 妻子在弥留之际,似乎把什么都想通了,她放下了心里的怨恨和伤痛,对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一刻的妻子,是他喜欢的温柔模样,她的目光,有他熟悉的深情和眷恋,还有他期盼已久的宽恕与原谅…… 他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活到这个岁数,再苦再痛再难过他都没有掉过一滴泪,他觉得眼泪是懦弱的象征,他宁流血,不流泪。 可当他看到妻子对他露出温柔深情的微笑时,他整个人痛得撕心裂肺,眼泪,根本忍不住…… 妻子也哭了…… 泪眼相对,彼此脑海里都是几十年里的幸福甜蜜和走过的风风雨雨,那么多的回忆,越想越是不舍,越想越是难过。 遗憾,惋惜,悲痛欲绝…… 夫妻几十载,争争吵吵恩恩爱爱,到最后却相爱相杀,彼此都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甚至,马上就要天人永隔了……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卑微乞求她不要走,求她不要那么狠心,求她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她流着泪,对他笑,颤抖的手轻轻触摸着他斑白的鬓角,眼底那么多的眷恋,那么多的不舍,那么多的心疼…… 她对他说:“别难过,我原谅你了,咱们今生夫妻情分不够,不能相守到老,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好好爱一场,不要磨难,不要伤害,不要误会,我们好好相爱,好不好?” 他痛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点头。 不要磨难,不要伤害,不要误会…… 他们要好好相爱…… 她又说:“阿嵘,我要先走一步了,别怪我狠心,我是真的太痛苦了。我若继续活着,对我们两个人都是痛苦的折磨,只有我死了,我们才能真正的解脱……” 他的妻子,他的心心,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太自私了! 她倒是一了百了了,可他呢? 他怎么办?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 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的确是解脱了。 可活着的人呢?得日日夜夜继续承受着伤痛,甚至,是加倍的痛苦和折磨。 最后她说:“阿嵘,我不恨你了,你也别恨我了好不好?我先走一步,我去奈何桥上等你,不管多久……我等你……” 不管多久…… 我等你…… 他眼睁睁看她含笑闭眼,眼睁睁看她眼角溢出泪滴,眼睁睁看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任他哭断肠,她也不再睁开看看他,也不再对他笑,也不再哄他一声“阿嵘别哭”……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将其死死摁在开裂的心口,泪如泉涌,肝肠寸断。 然而,无论他有多不舍,无论他有多难过,无论他怎么哀求,他深爱的妻子,终是离他而去。 如果有来世,如果来世他们还能做夫妻,他也要自私一回,他也要让她亲眼看着他死去,他也要让她尝尝这锥心刺骨的痛…… 痛! 痛得恨不能随她而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为自己无意犯下的错,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 四十年了! 他狠心的妻子,已经离开他四十年了! 原来,已经四十年了…… 她说她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他,不知她可有说话算话,不知可有等得不耐烦了呢…… …… “太爷爷……” 云裳蹲在郁嵘的身边,泪如雨下,颤声低喃,心疼至极地看着太爷爷,哭得泣不成声。 太爷爷和太奶奶的故事太悲了,她听得心情压抑,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心疼太爷爷,心疼太奶奶,心疼他们遭遇了那么多的悲苦和磨难,最终却还是以悲剧收场。 遗憾! 真的太遗憾了! 她突然发现,有*不能终成眷属都不算太悲,最悲的是,明明深爱着对方,最后却阴阳两隔。 这种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无法向最爱之人宣泄出来的结局,太残忍了。 郁嵘目光柔和地看着哭得泪流满面的曾孙媳,嘴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 泛疼的心,稍得慰藉。 曾以为,把自己内心那些埋藏多年却一直未能结痂的创伤再血淋淋地剥开一定会让他痛不欲生,可原来,痛归痛,也并非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忍受。 那些不为人知的伤痛,埋在他的心里,日积月累早已生根发芽,他得不到解脱,他一直痛…… “太爷爷……”云裳心里难过至极,可除了一遍一遍地轻轻喊着“太爷爷”之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治愈太爷爷心里的伤。 郁嵘轻叹一声,抬手*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平静淡然地轻轻吐字,“别哭,都过去了,我早就不难过了。” 嗯,不难过了。 最近,他是真的觉得越来越不难过了。 肩上的重担,已经所剩无几,他还有最后一件事,等这件事做完,他就再无牵挂了。 重逢,会冲散心里的悲伤,他的心,已经开始期待…… 从头到尾,郁凌恒的脸色都是凝重的,一言不发听着太爷爷讲完整个故事,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是谁?” 题外话: 眼睛哭瞎了~~~~~~/(ㄒoㄒ)/~~ ☆、第265章 :结局倒计时(4) “是谁?” 郁凌恒问得没头没脑,但彼此心里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包括云裳,也是明白的。 “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郁嵘不答反问,深沉的目光讳莫如深。 郁凌恒哑然,被太爷爷一句反问给问得无言以对。 对呀,他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想要太爷爷给出一个明确的人名吗?可是这个人名,还用太爷爷给吗? 到了今时今日,给太爷爷下连环套的那个人是谁,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吧…… 自古以来,民斗不过官,即便你富可敌国,可想要扳倒一个开国元勋那也并非那么容易的。 这四十年里,虽说太爷爷一天天在强大,可敌人也同样一天天在强大,加上有把柄在敌人手里,太爷爷处处受制于人,不用问都知道,太爷爷想要查明真相简直是难如登天。 就算心中有数又能怎样?没有真凭实据,又怎么跟一个身居要职的大官斗? 别说没证据,就算有证据,也未必斗得过…… 从古今来,世道和现实,都是这么残酷! 这四十年里,太爷爷忍辱负重,既要忍受丧妻之痛,又要忍受陷害之仇,心中有多苦,估计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郁凌恒想,太爷爷那么爱太奶奶,太奶奶那么狠心抛下了他他却没随她而去,想必是有两个原因,一是太爷爷肩负着郁家这个重担,二是太爷爷不甘心被人算计陷害还让敌人逍遥法外。 太爷爷和太奶奶的悲剧,是人为造成的,所以太爷爷怎么可能放得过那个人,只怕是死,太爷爷也是要拉上那个人垫底的! 郁凌恒觉得,太爷爷之所以在所有子孙中最看重他,估计就是因为他的性格与太爷爷极为相似吧! 家破人亡之仇,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不报!! 莫名的,郁凌恒有种重担压肩的感觉。 太爷爷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很明显,是正在把郁家的重担交到他和云裳的手上。 狠狠拧眉,他的心底泛起恐慌,太爷爷是闲不住的那种老人,他为了郁家劳心劳力,几十年来家里若有比较重要的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从未假手于人,可这突然就要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他…… 这意味着什么? 他猜不透,也不敢妄加猜测,但心里的不安却怎么也无法驱散。 甚至,疯狂蔓延…… …… 恒阳居。 最后,郁凌恒和云裳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楼里。 云裳是想要留在心殿陪伴太爷爷的,可是郁嵘拒绝了。 但云裳不放心,就觉得在太爷爷这么伤心的时候,没人陪着他怎么行呢? 一大一小僵持着,一个要撵,一个要留。 好说歹说,郁嵘说今晚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让他们小两口明天再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好了。 见太爷爷那么坚持,云裳没辙,只能跟郁凌恒又回去了自己的楼。 卧室里,云裳坐在*边,哭得眼睛都肿了。 心里的酸和痛,怎么也止不住,原以为妈妈的命已经够苦的了,可原来太爷爷才是最不幸的那个人。 郁凌恒给郁太太倒了一杯水,在她身边轻轻坐下,把杯子递到她的唇边,喂她喝水,柔声轻哄,“别哭了。” 他的语气温柔,声音却略显深沉,似是心中藏着事…… “我觉得好难过,太爷爷太可怜了……”云裳流着泪狠狠哽咽,手握成拳紧紧摁住自己的心口,整个人软哒哒地往郁先生怀里靠,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得不行。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变得多愁善感,从未有过的脆弱。眼睛都哭疼了,其实她也不想再哭的,可眼泪就是忍不住地滚滚而落。 抱着郁先生的腰,把泪流不止的小脸埋到他的颈窝里,她抽泣不止,“太奶奶好狠心,她怎么舍得……” “嗯!太奶奶的确太狠心了!”郁凌恒温柔地轻抚着郁太太后背的发丝,点头同意,轻轻叹息道。 世人都说男人冷血,其实往往很多事,做得最狠的却是女人。 太奶奶的确狠,狠到用自己的命,去惩罚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男人! 太爷爷和太奶奶的爱,太浓烈也太惨烈,太奶奶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爱情观,终让他们的爱,染上了悲情的色彩…… 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湿意,郁凌恒颇感无奈,将郁太太的小脸从颈窝里捧出来,心疼地深深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拇指轻揩她挂在脸上的泪滴。 *溺地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他幽幽一叹,“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像太奶奶那样,绝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知道吗?!” “嗯!”郁太太哭着点头,很用力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那样,突然想起什么,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嘟嘴说:“但是你也不能——” 不待她把话说完,他就抢断道:“有太爷爷这个前车之鉴,我怎么敢给别人算计我的机会?但是郁太太,我们以后尽量不吵架好吗?就算有争执,你也别太伤我的心,别让我心情不好被坏人有机可乘,好吗?” 嗯,她可以不丢下他,但前提是他不能背叛她! 其实这世间,绝大多数的女人都重视家庭比重视事业更多。当一个女人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她就会以家庭为主,她的世界便只有丈夫和孩子。 所以,当女人把什么都奉献给家庭之后,却还遭到丈夫的背叛,那种打击,是足以致命的。 云裳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跟太奶奶颇为相似,她也是那种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女人,所以不管他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若做了,她也是绝不会原谅他的! 太爷爷和太奶奶的故事,很好的给他们提了个醒儿,不然以他们两人的性子,将来还说不定真会出点什么事儿。 但在经过了今晚之后,郁凌恒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犯与太爷爷同样的错误,他不敢! 他可没有太爷爷那么坚强,也没有失去最爱之人活得像行尸走肉的那种勇气,所以他不敢,不敢犯错! “嗯嗯!”云裳用力点头,狠狠抽泣,“不吵!我们以后都不吵了!我们好好的,我们不要像太爷爷和太奶奶那样……我们好好的……” 我们好好的…… 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我们决不能让太爷爷和太奶奶的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 “嗯,我们好好的!”郁凌恒唇角轻轻勾动,凑上去啄了啄郁太太的唇,温柔而坚定地点头。 云裳瘪了瘪嘴,心里充满了惋惜和悲伤。红着双眼深深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抽了抽鼻子忍住哭泣,微微哽咽着向他保证,“不管以后我们有几个宝宝,我一定不像太奶奶那样因为宝宝忽略你和冷落你,我们一起爱宝宝……” “乖!”郁先生满心感动,薄唇往上,在她额头用力吻了一下。 她能用太奶奶的不足之处来警示自己,他深表欣慰。 云裳觉得此刻的自己特别脆弱,就想窝在他怀里,就想让他一直抱着……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咬着唇抽泣着,像是害怕他会突然不见一般,小脸一个劲儿的往他的颈窝里拱。 看着对自己撒娇的郁太太,郁先生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索性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然后就以着这样亲密的拥抱姿势,半躺在*头。 她半趴在他的胸膛上,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兔子,轻轻蹭啊蹭。他没出声,大手轻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温柔至极。 “你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说话,她抬眸看他,看到他目光深沉脸色凝重,不由脱口问道。 “没什么。”他的神色立马柔和下来,亲昵地揉揉她的头,对她微微一笑。 他轻描淡写的模样根本不能让她信服,她蹙眉睨他,“你骗人!” “没骗你。”他的语气不紧不慢,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着她的目光柔情四溢。 他故意的! 他分明是故意用这种懒散的态度迷惑她,别以为她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瞒着我做什么?”郁太太半支起身,微眯着双眸看着淡定自若的郁先生,冷飕飕地哼问。 郁先生像是忍俊不禁般轻轻一笑,伸手揪了揪她的小脸蛋儿,戏谑轻哄,“没有的事儿,别疑神疑鬼的,乖乖做你的孕妇,小妈妈!” 她蹙着眉,佯怒地鼓着腮帮子,撇开头躲开他的手,不给他揪。 而他越是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她就越是放心不下。往上蹭了蹭,索性直接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手肘撑着他的胸膛,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 她问,“你准备怎么做?” “什么?”他装傻。 “你觉得……到底是谁算计太爷爷的?”她又问。 他的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发丝玩儿,慵懒轻吐,“不好说。” “郁凌恒你再这样敷衍我我生气了!”郁太太脸色倏地一沉,怒了。 郁先生微挑眉尾,看着郁太太气呼呼的可爱模样,不由莞尔,“你真以为你老公神通广大啊?我们刚刚才知道太爷爷和太奶奶的故事,你觉得我就能知道谁是害他们的人了?你不得给我点时间去查啊?” 闻言,郁太太觉得好像也是哦…… “人家只是让你猜猜……”她瞥他一眼。 “这种事,怎么可以用猜的?我们得找到证据,确定目标,然后才能决定该怎么做!”他修长的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柔声轻斥。 她咬唇,微眯着双眸盯着他看了几秒,犀利地问:“如果确定目标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的回答是,在她的P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乖,小妈妈,你该睡觉了。” 在她惊得轻叫的时候,他身子一侧,把她从身上放了下去。 “唔,你……”她蹙眉抗议,可他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以吻封缄。 郁太太有孕在身,自然不能太激烈,郁先生的吻和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 情意绵绵,柔情似水…… …… 次日。 云裳睡到日上三竿。 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手已经习惯性地摸向身边,却空空如也。 双眼霍地睁开,她看看空旷的大*,再转头看看窗外透亮的天空,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郁先生这会儿估计在公司正忙得脚不沾地吧! 怀孕初期,身体还不太适应,所以在郁凌恒的强烈要求下,她没去朝阳,只能请假在家好好休息。 掀被下*,趿上拖鞋进入卫生间,然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她朝着楼下走去。 刚下楼,琇嫂就端着一个碗过来了。 “大少奶奶,你醒了啊,正好,燕窝粥熬好了,你快尝尝。”琇嫂热情地迎上前来,笑米米地对她说。 “哦。”云裳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一边走向沙发,待坐下以后,才接过琇嫂递过来的燕窝粥。 用汤匙轻轻搅拌了一下,她舀了一勺正要入口,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抬头看着琇嫂,“这燕窝哪来的?你买的还是……?” “冬嫂送过来的啊,说是老祖宗特意交代给你补身子的。”琇嫂一脸得意,大少奶奶深得老祖宗的喜爱,她为大少奶奶感到开心。 闻言,云裳默默地将汤匙放回碗里,微蹙着眉头盯着燕窝粥,若有所思…… “大少奶奶,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她正想着别的事,突然听见琇嫂语重心长地来了这么一句。 “争什么气?”她抬眸看着琇嫂,大惑不解。 “一举得男啊!”琇嫂抬头挺胸,气势昂扬地说。 “……”云裳一愣,眨了眨眼,哭笑不得,“琇嫂,你重男轻女啊?!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有这种老旧的思想?” 琇嫂立马不赞同地反驳,“什么啊大少奶奶,这怎么能是老思想呢,你看郁家这么大,总得有个男孩子继承啊!” “女儿不能继承啊?”云裳无语地嗔了琇嫂一眼。 “那哪能一样呢!”琇嫂轻叫,一激动,忘了尊卑,一屁股坐在云裳身边,苦口婆心地说:“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嘛,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生了孩子也是跟别人姓……哎呀!反正郁家这么大的家业,得有个小少爷继承才好的!” 琇嫂义正言辞,说得头头是道。 云裳有些忍俊不禁,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语调慵懒地说:“那万一我这肚子不争气生个女孩咋办?”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琇嫂怔了一下,肩一垮,嘴一瘪,“那就只能下一胎喽……”一脸失望。 “万一下一胎也是女儿呢?” 云裳以为琇嫂会说“那就再下一胎,反正要生到男孩为止”什么什么的,哪知琇嫂却说—— “那就做试管婴儿吧!”琇嫂双眼发亮,又神秘又兴奋,朝着云裳倾身过去,压低声音说:“我早就打听过了,做那个可以选择孩子的性别,你想要男孩医生就往你肚子里放男孩胚胎,你想要女孩就给你放女孩胚胎。大少奶奶,到时候你放三个胚胎吧,生个三胞胎,哎呀,想想就好棒啊……” 云裳无语。 啼笑皆非地看着兴致勃勃的琇嫂,云裳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为了郁家未来的继承人,琇嫂这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琇嫂你赢了!!”云裳用力拍了拍琇嫂的肩,不苟言笑地说道,然后起身走人。 赢了? 什么赢了? 琇嫂一脸茫然。 见大少奶奶要往外走,琇嫂连忙跟着起身,急喊:“喂,大少奶奶你去哪儿?燕窝粥你还没喝呢!” 云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茶几上的燕窝粥,想了想,说:“倒了!” “啊?”琇嫂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双眼错愕地看着大少奶奶。 倒了? 为什么要倒了? 这么珍贵的滋养品,倒了多可惜啊! 是嫌她做得不好?可大少奶奶一口都没吃啊,怎么知道她做得不好? 云裳,“包括那些燕窝,全扔掉!” “啊??”琇嫂更惊讶了,“为、为什么呢?” 这可是老祖宗派人送过来的,为什么要全部扔掉? 大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 见琇嫂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云裳走回去,一把揽住琇嫂的肩,吊儿郎当地在她耳边小声说:“琇嫂你刚刚也说了啊,郁家这么大的家业,肯定有人在暗处窥觊的,我现在怀着龙种呢,可得小心一点,万一有人想要加害于我什么的……你说对吧!”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对琇嫂眨眼,一副“你懂的”的模样。 云裳明明是一副开玩笑的姿态,偏偏琇嫂居然还当真了。 “嗯嗯嗯!对对对!我我、我马上就拿去扔掉!”琇嫂点头如捣蒜,“以后你吃的穿的用的我全部会亲自过手,你放心,你跟小少爷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云裳想笑,但怕自己笑出来的话会伤了琇嫂的心,所以她只能憋着。 深吁口气,忍下心里的笑意,她一本正经地表扬道:“琇嫂你最好了!” 然后她松开琇嫂,转身往外走。 “少奶奶你要去哪儿啊?你别乱跑了,还是回屋里去休息吧!”琇嫂立马又在她的身后叫。 “我去看看太爷爷。”她头也不回地说。 琇嫂连忙追上去拦住她,“少奶奶你等我一会儿,我陪你去。” “不用了琇嫂,我自己——”云裳摇头。 “不行!我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不然万一你有危险咋办?”琇嫂皱眉,很严肃地说道。 琇嫂边说,边扯下头绳,显然是想要重新整理一下马尾。 呃…… 云裳觉得,琇嫂肯定是宫斗片看太多了,以至于她随便开个玩笑,她就当真了…… 不过琇嫂是真的关心她,她也不好辜负琇嫂的一片心意。 “行!琇嫂你别急,慢慢扎,我等你。”她点了点头,一边说道,一边走回沙发重新坐下。 待琇嫂进入卫生间扎头发,云裳姿态悠闲地靠着靠背,双脚交叠搁在茶几上,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喂,你好,我是博嫣然!” 彼端,传来博嫣然清冷淡漠的声音。 “然然,弄到手了吗?”云裳懒得拐弯抹角,张口就直接问道。 “……” 题外话: 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266章 :结局倒计时(5) “然然,弄到手了吗? “……” 沉默。 “然然?”云裳蹙眉轻唤,暗忖难道是自己太直接了? 哎,她该委婉一点的,毕竟有求于人的是她,她这样一开口就问,博嫣然说不定会认为她咄咄逼人了。 电话彼端,若有似无地传来一声轻叹,然后是博嫣然略显无奈的声音,“我爸明天下午有个医学座谈会……” 要向来循规蹈矩的博嫣然去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其实真的很难为她,即便是进自己父亲的办公室,她还是觉得心虚得不行。 博嫣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云裳却秒懂。 “我等你!”她干净利索地吐出三个字,然后挂了电话。 博嫣然的意思是她爸明天下午不在办公室,她就可以趁机去偷看太爷爷的检查报告了…… 那就再等一天吧! …… 心殿。 云裳进入客厅,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看到厨房里有人影在动,她唇角一勾,走过去。 “冬嫂,忙着呢!” 她噙着笑,自来熟地走到冬嫂的身边,特别热情随和地跟冬嫂打招呼。 她起得晚,在恒阳居又磨蹭了会儿,出门才发现都快中午了。 此刻冬嫂正在准备午餐。 “嗯。”冬嫂低着头切菜,听到她的声音,抬起眼睑瞄了她一眼,淡淡地发出一声鼻音。 别说问好,连个笑脸都没有。 “太爷爷呢?”云裳笑米米地问,无视冬嫂的淡漠和无礼。 “楼上的吧。”冬嫂答,切菜的动作没停,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然而冬嫂表现得越冷淡,云裳唇角的笑靥就越深刻。 就是最近两天,她发现冬嫂对她的态度有了变化…… 以前冬嫂对她虽算不上热情,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冷淡,是什么让冬嫂不顾尊卑地给她冷脸看呢?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佣人,有什么资本对主人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她依稀记得,几个月前太爷爷说把家里给她管的时候,冬嫂也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虽没有很明显的表达出来,但能让人隐隐感觉到她的不满和不快。 她当时就想,可能是这个家里太久没有女主人当家,大小事宜都是身为管家的冬嫂在操办,所以冬嫂在这个家里颇有地位,估计连三房的郁正则一家都不敢对冬嫂随意差遣以及大小声。 冬嫂在郁家混得风生水起,可这突然冒出云裳这么个大少奶奶,冬嫂的地位直接一落千丈,心里排斥云裳这个主母倒也不难理解。 但这一次呢?这一次是为什么? 云裳心里默默地想着,脸上则依旧笑靥如花。 拿了个西红柿在手里轻轻抛在玩儿,她佯装随意地问:“冬嫂啊,你在郁家好多年了吧?” 她的语气轻快又自然,但她朝着冬嫂看过去的眼神却犀利似箭,极具穿透力地射在冬嫂的脸上。 冬嫂一直低着头,脸部表情很模糊,眼底的情绪更是让人窥探不到。 “嗯。”冬嫂又是淡淡一声鼻音。 面对冬嫂如此傲慢的态度,云裳不气,云裳身后的琇嫂却看不下去了。 琇嫂的嘴蠕动了几下,气愤填膺地看着冬嫂,本想说点什么的,可刚要开口,就接收到大少奶奶充满暗示的目光。 大少奶奶的眼神好似在对她说“别说话,保持沉默”…… 琇嫂只能不甘不愿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云裳笑容满面地看着冬嫂,厚着脸皮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有多少年啊?” “记不清了。” “听说你有个女儿,怎么都没见她来看望你呢?” 冬嫂切着菜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终于抬头看了云裳一眼,但仅仅也只是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她在国外。” “哦——”云裳拉长尾音,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她怎么都不来看你呢,原来在国外啊!” 冬嫂不说话了。 云裳,“冬嫂你是C市人吗?” 冬嫂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有些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那你是哪儿的人啊?”云裳像是看不懂冬嫂的脸色有多不耐烦似的,兴致勃勃地一直问。 那副八卦又热情的样子简直能把人逼崩溃。 冬嫂,“X市。” “呀,冬嫂你是X市人啊!”云裳一脸惊讶,“听说二、奶奶也是X市人呢,原来你们还是老乡啊!不过可惜二、奶奶走得早,不然你们来自同一个城市,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你说对吗冬嫂?” 冬嫂握着菜刀的手一抖…… “哎呀冬嫂,你的手指切到了,快快快,流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云裳突然惊慌地叫道。 冬嫂放下菜刀就把受伤的手指含嘴里,然后转身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张创可贴。 云裳上前帮忙,冬嫂却侧开身避开她的手,忍无可忍地隐晦拒绝,“大少奶奶,我现在有点忙……” “啊?你忙啊?”云裳恍然,眨了眨眼,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到她一般,“哦,那你忙吧!我就是闲得慌,想找人聊聊天罢了。没事儿没事儿,你忙吧,我上楼去看看太爷爷。” 云裳边说边笑,边笑边走,等她的话说完,人也走出了厨房。 直到云裳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外,冬嫂才默默松了口气,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目光阴冷无比。 待确定云裳和琇嫂上了楼,冬嫂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 二楼。 书房旁边,有个露天阳台。 露天阳台像个小花园,有假山,有鱼池,还有珍贵的花草盆栽。 云裳走进阳台时,郁嵘正拿着小喷壶给一盆植物喷水。 看着穿着白色中山装的太爷爷,云裳噙着甜甜的笑靥走上前去,娇滴滴地轻喊,“太爷爷早!” 别看太爷爷已经年逾九旬,却能把中山装穿出一种特别帅气的味道,以此就能看出,太爷爷年轻时是何等的英姿焕发帅气逼人。 云裳忍不住花痴地想,年轻时期的太爷爷一定比郁大爷还帅吧…… 太爷爷基因好,难怪子孙个个长得人中龙凤,好看得不得了,就算刁蛮任性的郁零露,也是极其漂亮耀眼的,就是那蛮横自私的德行让人不敢恭维。 “几点了,还早?”郁嵘回头瞟了眼小脸笑得像朵花儿的曾孙媳,故作不悦地轻哼。 “人家现在是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云裳站在太爷爷身边,侧着身看着太爷爷,微微撅着嘴理直气壮地娇嗲道。 郁嵘转头又看了她一眼,还看了看她目前还是平坦的小腹,无话可说。 嗯,孕妇最大! 他这个老祖宗,现在也得忌惮她肚子里的小祖宗。 以前,他最大的愿望是能报仇,可到了今天,他发现报仇什么的都变成了其次,他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自己还能看到玄孙出世…… 不是报仇不重要,而是他知道,就算他不在了,仇,会有人替他报! “太爷爷。” “嗯?” 见太爷爷的衣摆沾上了灰尘,云裳伸手帮太爷爷轻轻拍掉,“冬嫂伺候您多少年了?” 郁嵘停下浇水的动作,想了想,“三四十年了。” 云裳蹙眉,沉默。 “怎么了?”郁嵘放下喷壶,转身正色看她。 云裳回神,眨眨桃花眼咧嘴一笑,“没什么啊,随便问问。” 郁嵘目光锐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朝着一旁的鱼池走去。 擦肩而过,云裳眼角余光瞟向太爷爷微微鼓起的口袋…… 郁嵘拿出鱼食,往鱼池里洒,不一会儿,池里的鱼儿就争先恐后地游过来抢食。 云裳凑过去,紧挨着太爷爷,指着鱼群中的其中一条鱼,特别兴奋地轻喊,“太爷爷,您看您看,这条鱼儿抢得好凶啊,长得又好看,它叫什么名字——” “你确定要给孩子一个这样的胎教?” 她话未说完,就被太爷爷冷飕飕的一句话给堵住了后话。 同时,她的手腕被太爷爷紧紧扼住。 昨晚,太爷爷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没有标签的药瓶,吃了两颗不知道名称的药片…… 她想把太爷爷的药瓶偷走,拿给博嫣然看看到底是什么药,可她的手刚伸进太爷爷的口袋,就被太爷爷发现了。 “……”云裳囧了,在太爷爷锐利的目光下,她只能坦白,咧着嘴角强颜欢笑,“呵呵,我……我只是想看看您吃的是什么……” “钙片!”郁嵘松开她的手,继续喂鱼。 “什么钙片啊?”云裳厚着脸皮笑呵呵地追问。 “老年人吃的钙片!” “老年人吃的钙片是什么钙片啊?” 郁嵘皱眉,嫌弃地看她,“怀孕的女人都这么啰嗦吗?” 云裳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眨巴着美丽的桃花眼,“太奶奶当年怀孕的时候也像我一样吗?” 不知不觉,又被转移了话题。 “嗯,逮着一个问题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郁嵘往池里丢了一把鱼食,语气听似嫌弃,却饱含着浓浓的*溺。 “那您当时对太奶奶也像对我这般不耐烦吗?” “你说呢?!”郁嵘瞥她一眼,不答反问,声音冷飕飕的。 云裳嘿嘿一笑,“您不敢!” 被曾孙媳取笑了,郁嵘恼羞成怒,轻轻将她拨开,“走开走开!” 郁嵘放下鱼食走向书房,云裳笑米米的正要跟上去,琇嫂却在这时拿着她的手机向她走来。 “大少奶奶,你有电话。”琇嫂将正响个不停的手机递给她。 “谢谢!”云裳接过手机,看了眼,是博嫣然打来的,她接起,“然然。” “看到了!”博嫣然言简意赅,一贯淡漠的语气里多了一份严肃。 “咦?这么快啊,不是说明天吗?”云裳一时没听出博嫣然的反常,神色轻松地惊讶地问道。 博嫣然沉默。 好好的电话彼端突然就没声了,云裳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本是轻松的心情瞬时变得紧张起来,“怎么了?” 博嫣然似乎叹了口气,语气越发凝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闻言,云裳心里咯噔一跳,心脏立马狂跳起来。 什、什么意思? 狠狠攥紧手机,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了看太爷爷离开的方向,双眼莫名就红了…… 她努力调整呼吸,压制着心底那猛然窜起的恐慌,深深吸了口气,沉声开口,“你说!” 琇嫂站在一旁,好奇地瞅着前一刻还笑嘻嘻下一秒却突然红了双眼的的大少奶奶,不明所以。 电话彼端的博嫣然如实说着自己所看到的,这边的云裳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越来越白,眼睛越来越红…… 呼吸发紧,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是艳阳高照,她却觉得漫天阴霾…… 待挂断电话,她什么都想不了,就觉得心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着,通体冰凉。 也不知在露天阳台站了多久,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屏住呼吸,机械性地朝着书房走去。 她死死攥紧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企图用掌心的疼痛,来分散心里的恐慌…… 书房里,郁嵘已经坐在书桌后,书桌上摆放着一个首饰盒和一个小锦袋。 “过来!” 看到云裳进来,郁嵘向她招了下手。 云裳举步维艰,双脚像是踩在刀刃上,每前进一步,她心里的痛就更距离一分…… “怎么了?”郁嵘一抬头就看到她的眼睛是红的,不由皱眉。 她用力抿着唇,摇头,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在太爷爷饱含狐疑的目光中,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待她站在了书桌前,太爷爷将首饰盒推到她面前。 云裳强忍着心里的悲伤,拿起正方形的小盒子轻轻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 郁嵘微微扯了扯唇角,带着眷恋的目光落在玉镯上,“这对镯子是我当年送个你们太奶奶的第一个礼物,她一直很宝贝,虽然不是很贵重,但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现在我把它们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知道吗?” 闻言,云裳鼻子一酸,紧接着心里就是一阵剧痛,极力隐忍的泪水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如果刚才没有接到博嫣然的电话,这会儿太爷爷给她这对玉镯她或许还不会这么难过,可偏偏她已经接了博嫣然的电话,知道了太爷爷他…… 她狠狠咬着唇,极力隐忍着不让悲伤的眼泪掉下来,很怕太爷爷看出端倪,她只能低着头不让太爷爷看到她泛红的双眼,用力点头,“嗯!” 盖上盒子,很宝贝地将其摁在怀里,紧紧的。 这是太爷爷送给太奶奶的,这是太奶奶最喜欢的,这是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定情之物,她得好好爱护,她得把它们代代相传下去…… 浓浓的鼻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哭意。 郁嵘接着把小锦袋也推到她面前。 云裳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拿起锦袋,打开…… 是个金灿灿的长命锁! “这个长命锁,是给你肚子里那个的!”郁嵘笑容可掬地说,饱含*溺的目光投向她的小腹。 云裳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看到她垂着眼睑,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郁嵘一怔,惊讶不已又啼笑皆非,“你这丫头,哭什么?” 哭什么? 因为难过啊! 因为不舍啊! 因为她不想接受残酷的现实啊! 这么好的太爷爷,她真的舍不得…… 她抬头,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努力扯开嘴角对太爷爷微笑,虽极力忍耐,声音还是微哽,“谢谢太爷爷……” 郁嵘笑着点了点头。 用力吸了吸鼻子,云裳抬手,用手背将脸颊上的泪水狠狠抹掉,神色认真地看着太爷爷,“太爷爷。” “嗯?”郁嵘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您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郁嵘挑眉,“不是还没确定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都取一个吧!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次用不上的,下次再用!”她笑靥如花,可若仔细看,就能看出她的笑容透着勉强和悲伤。 郁嵘默默看着云裳,目光变得犀利,半晌后,他笑着点头,“好!只要你们不嫌太爷爷取的名字难听啊,那我就多取几个,你们留着慢慢用!” “不嫌!当然不嫌!以后等我跟阿恒有了孙子也得让太爷爷您取名才行。”她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和表情都自然一点,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管是太爷爷还是她自己,每句话都有那么一两个字会戳中她的泪点。 博嫣然刚才的话还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荡,她好怕,好怕太爷爷连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等不了…… 听了云裳说“等我和阿恒有了孙子”这句话,郁嵘本是炯炯有神的目光瞬时一黯…… 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佯装无语地看了曾孙媳一眼,取笑道:“这儿子还在你肚子里呢,你就想要孙子了?再说了,等你们有孙子那得什么时候去了,你当太爷爷是老妖怪啊?!” “老妖怪才好呢……”云裳心中伤感,红着眼睛瘪着嘴,几不可闻地小声咕囔。 至少老妖怪可以活很久很久…… 她不在乎太爷爷是妖怪,她只要他能活久一点,再活久一点,越久越好…… 郁嵘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云裳连连摇头。 她怎么敢说? 有些事,挑明了只会让大家更难过…… 太爷爷既然选择瞒着大家,那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其实她也怕,不挑明,她尚能自欺欺人一下,若挑明了,那就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一旦大家都知道了,只怕太爷爷压力会更大,对他的身体会更不利的…… 而她除了难过,还很为难,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郁凌恒。 如果郁凌恒知道太爷爷…… 她担心他会接受不了。 毕竟,她跟太爷爷相处这么短的时间都觉得接受不了,他是太爷爷一手带大的,只怕会崩溃…… 后来,就在云裳犹豫着该不该把太爷爷的事告诉郁凌恒时,郁家的丑闻,毫无预兆地曝光了…… ☆、第267章 :结局倒计时(6) 后来,就在云裳犹豫着该不该把太爷爷的事告诉郁凌恒时,郁家的丑闻,毫无预兆地曝光了…… …… 因为怀孕的缘故,云裳变得嗜睡,以往天没亮都能起,现在日上三竿都还想睡。 郁凌恒这两天似乎特别忙,清晨很早就走了,晚上很迟才回家,而且从早到晚就中午的时候会给她一个电话,还是随便说两句就匆匆挂断的那种。 今天又是一早就走了,当然,临出门前,还是没忘在郁太太的唇上亲了两口。 睡得迷迷糊糊的郁太太抗议地咕哝了两声,伸手推他,却叫他捉住双腕摁在枕头上,舌霸道至极地喂进她的嘴里,揪住她的舌,缠了个彻底…… 待到一吻结束,她终于稍稍清醒,嘟着被他啃得微肿的红唇哀怨地看着他,无声地控诉他的粗鲁。 看着郁太太那可怜又娇媚的模样,郁先生心里荡漾,忍不住的,捧住她的小脸把她的唇又啃了一通…… 郁凌恒真的只想给郁太太一个单纯的早安吻,哪知一不小心,就发展成了这副模样…… 郁太太有了宝宝,必须得禁止一切激烈运动,可偏偏郁先生最喜欢跟郁太太做激烈运动,这突然就不能做了,对他来说真是非常难受。 尤其是,她就娇娇软软的躺在他的身边,睡着了还总喜欢往他怀里蹭,蹭得他全身僵硬,简直快自燃了。 这种看得到摸得着却不敢吃的煎熬,快折磨死他了。 听说三个月后宝宝稳定了就可以不用忍了…… 只是,三个月也好久啊! 郁先生甚至很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暂时跟郁太太分房睡,他想,每晚看不到她,可能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越吻越舍不得放开,直到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郁凌恒才终于放过郁太太,柔声叮嘱她多睡一会儿,然后起身匆匆离开。 再不走他真是不想走了。 郁先生离开后,郁太太翻了个身,把被子往腿间一夹,抱着郁先生的枕头,闻着枕头上他残留的气息,安心地接着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云裳正甜甜地做着美梦,突然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把她从睡梦中扰醒过来。 她眼睛都不想睁,就闭着眼伸手去*头柜上摸索,摸到响个不停的手机,才不甘不愿地睁开一条缝,甚至都没看清是谁的来电,就指尖一划,接起—— “喂,谁啊这一大早的……”她咕哝抱怨。 “卧槽!你还在睡呢!!发你微信也不回,你是猪啊!” 电话彼端爆出一声大吼,简直震耳欲聋。 云裳的瞌睡虫瞬时全被吓飞了,蓦地睁开双眼,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我去!筱筱?” 是柯筱。 意识到是闺蜜打来的电话,云裳白眼一翻,张口就又拽又嚣张地说道:“姐姐我现在是孕妇呢,我该睡怎样!你有意见啊?有意见你也怀一个去……” “你丫的!天都快塌下来了你还睡得着!”柯筱不待她把话说完,就没好气地抢断了她。 柯筱的语气略显急躁,还隐隐透着一丝凝重。 “天哪塌下来了?”云裳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窗外,看到窗外依旧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便不正经地戏谑道:“你们T市的天塌下来了?好吧,C市人民给你们T市人民发去贺电!” “云裳!出大事儿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柯筱倏地沉喝一声,近乎气急败坏。 柯筱极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她,云裳终于意识到不对,黛眉蹙起,一改刚才的悠闲散漫的态度,一边起身坐起,一边沉声地问:“大事儿?啥大事儿?” 柯筱,“你没看新闻和微博吗?你们郁家出大事儿了!!” 你们郁家出大事了…… 云裳一惊,脸色顿时凝重,黛眉紧蹙,忙问:“什么事?” “你自己看微博去——” 不待柯筱说完,云裳就急不可耐地挂了电话,立马登录微博。 微博头条,赫然是—— 三大豪门之郁家的惊天大丑闻——孙女变女儿! 光是看到这个标题,云裳的大脑已经懵了,没时间细看报道,她立马掀被下*。 心,一片惊悚。 这是怎么回事? 郁蓁不是说给他们三天时间吗? 今天才第三天吧,她刚才还特意看了微博上的发布时间,是一个小时前发的。 这明明三日之期还没过呢,他们都还没有给郁蓁一个确切的回复,郁蓁怎么就把这件事曝光了呢? 不应该啊! 云裳实在想不通,这种玉石俱焚的做法对郁蓁明显一点好处都没有,郁蓁为什么会提前把这件丑事曝光? 还有,现在距离发布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郁凌恒为什么不挽救?为什么不找人把这个丑闻压下来?为什么任其这样疯狂蔓延? 这样的丑闻,会给郁家和嵘岚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他不会不知道,他难道一点措施都没有? 可,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啊! 难道说…… 郁蓁找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因为有这个强大的靠山在背后操控,所以这条丑闻才压不下来? 这是有人逮着机会落井下石? 云裳一边匆忙洗漱,一边胡乱猜测,可大脑乱糟糟的,她想得头痛,却终究是什么也没理清。 反正她觉得,这个丑闻曝光得太奇怪了! …… 云裳匆匆赶到嵘岚,毫无意外的,从进入楼下大厅开始,所到之处,全是几个人围成一团窃窃私语的景象,讨论的无一不是关于那条丑闻的种种流言…… 微博头条上,这条丑闻被渲染得各种不堪,什么通、歼啊,什么乱、伦啊,什么豪门中人私生活混乱啊,等等等等,而所有矛头直指嵘岚创始人郁嵘! 一个神一样的传奇人物,就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被诋毁得面目全非。 鉴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没敢贸然去找郁蓁,怕若是起了冲突会伤着自己的肚子,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先去了总裁办公室。 她不能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一丁点的差池,不为别的,就算为了太爷爷,她也必须好好保护自己。 从电梯出来,这一层的办公区出奇的安静,每个人都埋头忙碌,各人做各人的事,没人八卦。 精英和底层员工,果然还是有区别的。 整个楼层的员工都知道她是总裁夫人,自然没人敢拦她。 她通畅无阻地走向总裁办公室。 呯地一声。 心里着急,她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门而入。 郁凌恒正在低头看文件,听到有人无礼闯入,便抬起头来。 本是冷厉的目光在看到来人是云裳时,立马变成了惊讶。他拧眉站起,快步朝她迎上去,温柔的声音饱含着担忧和淡淡的责备,“你怎么来了?” 她现在比国宝还珍贵,怎么可以一个人到处乱跑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啊?!”云裳气急败坏,抬手就把精美的手包往他胸膛上砸去。 郁凌恒伸手一接,把郁太太的手包轻松接住,然后顺势把走到面前来的小女人搂进怀里,柔声说道:“我以为你还在睡觉……” 云裳又气又急,“睡觉也可以叫醒我啊!到底是这件事重要还是我睡觉——” “你睡觉更重要!”他拥着她往沙发走去,一本正经地抢断。 “你!”郁太太气结,冷着小脸狠狠瞪他。 她都快急死了,他居然还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拥着她一同在沙发上坐下,还没开口,就听见她又急躁地叫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公司里已经都传疯了吗?” “传就传呗!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能不让人家说话啊?”他倒也没装作听不懂,唇角轻勾,满不在乎地说道。 云裳无语,狠狠瞪他。 续而一想,她微蹙着眉头狐疑地瞅着他,“你有对策了?” 嗯,一定是有了,否则他不可能还是这样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郁太太笃定地想。 哪知—— “没有!”郁先生干脆又果断地摇头。 没有? 郁太太霍然睁大双眼,恨铁不成钢地怒瞪着他,“没有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有用吗?”郁先生淡淡瞥了郁太太一眼,倨傲不羁地轻哼。 呃…… 干着急的确没用! 但是…… “那……那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她侧身面对他,抬头挺胸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他不答反问,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郁太太想也没想,张口就急躁地说道:“首先你该打电话给严楚斐让他把这件事压下来啊,实在不行我们要立刻出个声明辟谣啊,然后再找出是哪个践人在背后使阴招害我们……唔!干吗!” 他修长完美的食指突然摁住她的唇。 她皱眉,脑袋一偏,撇开他的手指,瞪着他不悦地喝问。 “胎教!不许说脏话!”他俊脸微沉,义正言辞地轻喝。 “……”云裳的双手下意识地轻捂着自己的小腹,无言以对。 好吧,他赢了! 但是她也没说错啊,只知道在背后使阴招的人的确很贱不是么! 她着急得不行,他却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悠闲自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其发展?你就不怕明天嵘岚的股票跌停啊?”郁太太紧蹙着眉头,看到他不急不躁就气不打一处来。 像嵘岚这样的大企业,家族私生活方面如果发生很严重的丑闻,若不及时处理,对企业是有很大影响的! 现在是一个全民娱乐的时代,即便是一点小事,都能炒作得举国皆知,正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如果他们不尽快出面避谣,指不定明天这件事会闹成什么样子了! 郁家的脸,难道真不要了么? 丢脸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怕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趁机搞鬼…… 越想越不放心,云裳倾身过去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包,从包里掏出手机就要拨号,“不行不行!我得给欧阳打个电话——喂!你干吗?” 哪知手机刚拿出来就被郁凌恒给抢走了,气得她愤怒大叫。 “你给欧阳打电话做什么?”郁凌恒把手机举高,让她够不着,无语地睨着她气急败坏的小模样,啼笑皆非地问道。 “找他帮忙啊!”她用“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的眼神瞪着他。 郁凌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食指弯曲,*溺地刮了刮郁太太的鼻尖,“他怎么帮?你觉得他又能帮多少?” 他不是看不起欧阳,而是这件事以欧阳的权力,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郁家的事,他不想把欧家也拉下水。 “……”云裳一窒,哑口无言。 好吧,她果然是急昏头了。 咬着红唇,郁太太愁眉苦脸地盯着手机,唉声叹气。 咋办咋办?现在这一团乱的状况,该咋办? 偏偏,郁凌恒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大掌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小腹,取笑道:“你说宝宝以后生下来脾气随你可怎么办?” 闻言,云裳一怔,抬眸愣愣地看了他两秒,反应过来,满腔焦急瞬间被气愤取代,“郁凌恒你几个意思?随我咋了?随我很差吗?你这是在嫌弃我们娘俩是不是?”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嫌弃,我就喜欢你这暴脾气,真的,特喜欢!”郁凌恒连连摇头,矢口否认,忙不迭把郁太太搂在怀里,轻言细语地哄着求着。 他没说假话,他的确喜欢她这脾气,虽然有时候对她恨得牙痒痒的,可是想想,如果她是个脾气温和的女人,只怕他又看不上她了。 人啊,有时候真的就是犯贱,找另一半就喜欢找压得住自己的才爽。 “滚你的!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她心里着急,才听不进他的甜言蜜语,气恼地在他肩头用力捶了一记,冷着小脸娇喝道。 郁凌恒投降。 他轻叹一声,*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说道:“你呀,现在有宝宝了,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有老公在呢,老公会知道处理的,你说你急什么呢?!” “我能不急么我……”她没好气地叫道,叫到一半她突然噤声,蹙眉看他,“你有——”准备? 砰! 云裳话未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狠狠推开。 小两口不约而同地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脸愤怒的郁蓁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啪! 一个文件袋,重重地摔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云裳吓得反射性地往郁凌恒的怀里缩。 郁凌恒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瞬时阴沉无比,把被吓到的郁太太牢牢护在怀里,冷冷看着郁蓁。 “郁凌恒!你这是什么意思?!”郁蓁一开口就是怒声质问,双目含恨地瞪着他们夫妻二人,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郁凌恒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云裳好奇地瞅瞅怒不可遏的郁蓁,又瞅瞅面罩寒霜笑得阴冷无比的郁凌恒,最后她看向被郁蓁摔在茶几上的文件袋…… 趁着郁蓁和郁凌恒在对持,她轻轻从郁凌恒的怀里退出来,然后伸手把文件袋拿起来,拆开…… 拿出里面的资料,她一张张地看,越看,脸色越精彩…… “什么以彼之道?什么还施彼身?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郁蓁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一般,恶狠狠地瞪着郁凌恒,失去理智的样子完全没了往日的优雅和高贵,此刻与泼妇根本没有丝毫区别。 郁凌恒优雅起身,垂着眼睑状似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摆,然后缓缓抬眸,犀利似箭的目光极冷极冷地射在郁蓁的脸上,他勾唇,阴测测地冷笑道:“毕太太,你既然要玉石俱焚,我当然得成全你!” 玉石俱焚…… 郁蓁脸色苍白,眼底尽是慌乱,“不是我!” “不是你?”郁凌恒冷笑更甚,“说要把这件事卖给报社的人是你,现在曝光了,还上了头条,你又矢口否认?你让我们相信你哪一句?” 他的态度越是这样慵懒散漫,越是让人觉得心慌意乱。 “真的不是我!你们都还没有给我回话,我怎么——” “你那种不要脸的要求,还用我们回话吗?”郁凌恒无情讥讽,毫不留情面。 “你——”郁蓁的脸色一阵青白交加,被郁凌恒一句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郁蓁活了几十年,可算是活得一帆风顺,可从未被人这样奚落嘲笑过,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而且还是被自己的晚辈羞辱,更是让她无法接受。 “毕太太,如果你还认不清事实,那我现在可以再明确点告诉你,你想要郁家的家产,那是做梦!你想要嵘岚的股份,那是白日做梦!!” 郁凌恒一口一声“毕太太”,显然已经是没把她当成自己的长辈了,字里行间那是毫无客气可言。 以前,郁凌恒虽然对“恃*而骄”的这个“姑姑”不太喜欢,但还是真心把她当成长辈敬重着,可在知道那些真相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接受她了。 若她一贯安分守己,不这样贪得无厌,他也不会这样排斥她,可偏偏她人心不足蛇吞象,越对她好,她越是变本加厉,居然还想谋夺郁家的家产,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很看重血缘亲情,他本就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他都可以容忍,但郁蓁这次,是真的太过分了。 他容不了! “你……你说了不算!老祖宗一天没死,就轮不到你说这种话!”郁蓁慌了,歇斯底里地大叫:“我才是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我——” “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又怎样?”郁凌恒冷笑着抢断郁蓁的话,冷飕飕地提醒道:“太爷爷他立了遗嘱的,他的遗嘱里写得清清楚楚,他的个人财产大部分都给了裳裳,接受现实吧,轮不到你!!” “我……你……”郁蓁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倏地,郁蓁毫无预兆地朝着已经呆若木鸡的云裳扑过去…… 题外话: 卡得说不出话了已经~~~~~~~~┭┮﹏┭┮ ☆、第268章 :结局倒计时(7) “我……你……”郁蓁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瞟到云裳正在看文件袋里的东西,顿时怒火中烧,想也没想就猛地朝着被资料震得呆若木鸡的云裳扑过去…… 云裳吓了一跳,感觉到有危险逼近,本能地攥紧手里的资料往有郁先生的方向躲。 而就在郁蓁的手即将触上云裳的那瞬,一只大手横空而来,像铁钳似的紧紧扼住郁蓁的手腕。 “啊……”郁蓁惨叫,感觉自己的腕骨就要被生生捏碎了一般,痛得她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你想干什么?!”郁凌恒脸如玄铁,目光狠戾地瞪着郁蓁,沉声怒喝。 敢在他面前对郁太太不利? 简直是自寻死路! 郁蓁痛得肩膀随着被捏住的手腕方向倾斜,“我……我没干什么,我只是……我只是要拿回她手里的东西……” 云裳从郁凌恒的背后探出头来,皱眉看着一脸痛苦的郁蓁,心跳噗通噗通的,还惊讶于自己刚才所看到的。 文件袋里,装着几份资料,全是关于郁蓁的…… 第一份是一张高利贷的借款手续复印件,借款人处签的是郁蓁的名字,且摁了指印。 原来,郁蓁嗜赌如命,不止已输得倾家荡产,还欠下地下钱庄一笔她根本无力承受的巨款…… 而另外几份文件,分别是郁蓁养小白脸以及郁蓁的丈夫毕海德养小三儿的照片及证据,还有他们的独子违法飙车撞人逃逸的罪证…… 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骨子里却腐烂到无药可救,一家子过的都是荒唐yin靡的生活。 而郁蓁,就是一典型的败家娘们儿! 至此,云裳终于明白,郁蓁为什么要这样厚颜无耻的来抢夺郁家家产了。 难怪她要跑去威胁太爷爷,原来是欠下巨款,走投无路了。 除了这些家庭私事,还有两份是郁蓁在公司以权谋私的证据,涉案金额都足以让她身陷牢狱…… 有这些资料在手,就等于死死扼住了郁蓁的死穴。 “想要拿回去?”郁凌恒冷笑,狠狠甩开郁蓁的手,转而把手向身后的郁太太伸去。 云裳垂眸看了下他的手,乖乖把资料和文件袋全部放进他的手里。 郁凌恒抓着文件袋就顺势用力摔在茶几上,睥睨着郁蓁冷冷说道:“给你!这只是附件而已!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附件而已…… “你——”郁蓁的脸,变成了一个染料盘,五颜六色不停变换。 瞪着郁凌恒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郁蓁狠狠咬着牙根,看了眼茶几上被摔得四处散落的资料,恨恨切齿,“你想怎么样?” “拿着这些,立刻开个新闻发布会,承认今天的新闻都是你故意捏造的!”郁凌恒冷冷吐字。 闻言,郁蓁的脸瞬时惨白一片,懵了。 要她亲自把自己的这些丑事公诸于世?还要让她背黑锅? 不!不行!那样的话,她还有什么脸继续在C市生活? 从她有记忆起,她就一直过着养尊处优前呼后拥的生活,因为在名义上她是郁嵘的“孙女”,在嵘岚又身居要职,这样的身份地位让她无论走到哪里都畅通无阻。 所以,她早已习惯了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这突然要把她从云端上推入地狱…… 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郁蓁眼露惊恐,死命摇头,“我不去!我说了,这件事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不管是不是你,现在都必须由你去澄清!”郁凌恒冷冷吐字,冷酷的模样清楚明白地告诉她,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 “凭什么?!”郁蓁愤怒惊叫,眼底尽是恐慌。 “凭你是这个事件的关键人物!”郁凌恒唇角轻勾,扯出一抹阴冷的弧度,“而且,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若肯出面澄清,你的赌账我帮你还,以及你利用职权挪用公款的事我也可以不予追究!反之,如果你坚持不肯出面……没关系!有的是人肯出面!” “你……”郁蓁的心狠狠一震,立马有种不祥的预感,瞠大了双眼瞪着郁凌恒,声音已然发颤,“你什么意思?” 郁凌恒冷冷睥睨着神色慌张的样子,但笑不语。 那笑容,讳莫如深。 …… 当郁凌恒和云裳从办公室下来,公司外面已被各路媒体堵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那些拿着话筒扛着摄影机跟打了鸡血一般伸长脖子不停往大厅里望的记者们,云裳悄悄扯了扯郁凌恒的袖子,向他暗示他们要不要走秘密通道回避回避。 然而郁凌恒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牵着郁太太继续往前走。 看到总裁大人和总裁夫人双双出现在大厅里,本是窃窃私语的基层员工们顿时全都噤声,忙不迭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低着头佯装忙碌。 当然,还是有许多充满好奇的目光偷偷朝着英俊帅气的总裁和美貌如花的总裁夫人投射过去,心里无不在默默嘀咕,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当家的居然还是这样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不管这丑闻是真是假,这两口子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数十记者全被嵘岚的保全人员拦在了大厅之外,看到郁凌恒和云裳正朝着门口走去,顿时全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你挤我我挤你,一片喧哗,俱都准备抢夺最新最快最有价值的新闻。 “郁凌恒,你站住!!” 距离出门还有几米之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吼。 郁凌恒和云裳停下脚步,双双回头。 是气势汹汹追上来的郁蓁。 刚才在办公室,郁蓁不肯妥协,谈判失败后郁凌恒就拥着郁太太离开了办公室。 郁蓁回过神来想起要追,郁凌恒和云裳已经进了电梯。 她想到自己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能就这样放他们两口子走,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追了下来。 “你们不许走!”郁蓁面目狰狞地冲上来,张开双臂挡在郁凌恒和云裳的面前,嚣张跋扈地对他们怒喝,“把话说清楚,没说清楚你们不许走!” “您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郁凌恒似笑非笑地睥睨着情绪失控的郁蓁,一边冷冷哼道,一边长臂往后拢,将郁太太护在身后。 “把老祖宗给她的股权还给我,那是我的!”郁蓁怒不可遏,抬手指着被郁凌恒牢牢保护着的云裳,咬牙切齿地怒吼。 “姑姑,您该吃药了!”郁凌恒唇角的笑意更冷了一分。 郁蓁很想保持冷静,可在自己一切老底都被郁凌恒知晓的情况下,她实在冷静不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筹码,她不想坐以待毙,她如果不争取到底的话,那她就完蛋了,只有死路一条。 不止她,连她的丈夫和儿子都一样得完蛋! “郁凌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祖宗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所以你们趁机把他手里的股权哄骗在手,我告诉你们,我不服!我要求重新分配老祖宗的股权和财产,我要重新分配!!”郁蓁歇斯底里地吼着骂着,情绪完全失控。 大厅里来往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基层员工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还有大厅外的那些记者,所有人均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财产争夺战”。 大家都睁大了双眼看着,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仿佛生怕漏了什么精彩的瞬间。 有这么多人围观,郁凌恒却毫不在乎,既没有遣散众人,也没有驱赶外面的记者。 仿佛他并不是这场闹剧的主角,仿佛他根本不在乎脸面,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连与他同*共枕快一年的郁太太,这会儿都搞不懂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姑姑,您闹够了吗?您要再这样无理取闹,可就别怪我六亲不认了?”郁凌恒双眸微微一眯,眼底寒光乍现,皮笑肉不笑地冷冷警告道。 郁蓁这会儿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嵘岚的股权! 只有得到嵘岚的股权,她所有的难题才能迎刃而解。 郁蓁,“你少废话!快把我的股权还给我!!” 看郁蓁像个疯子似的又吼又骂,云裳从郁凌恒的身后移出半个身子,好言相劝,“姑姑,你冷静点……” 众目睽睽之下,郁蓁这样闹,把以往的优雅全给闹没了,跟个泼妇无疑,丢的可是她自己的脸好么! “你闭嘴!” 云裳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更是把郁蓁刺激得不行,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吼:“都是你,你凭什么接受老祖宗的股权?啊?!你有什么资格接受?你这个灾星,我上辈子跟你有仇吗?从你来到郁家的那天起,我就没有一天舒坦过!” 郁蓁恨死云裳了! 嗯,恨死了! 简直恨不得抽她的筋!剥她的皮!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恨之入骨!! 因为云裳是她的克星,从云裳来到郁家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在倒霉,什么事都不顺。 先是,她的干女儿沈樱雪本来有望嫁入郁家,却因云裳的出现而泡了汤,最后沈志勇落马,沈家没落,沈樱雪还丢了命。 她没了沈家做后盾,等于失去了一条手臂,想做什么都不如从前那样得心应手。 最要命的是,她开始逢赌必输,而那些赌债便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没了沈志勇给她做担保,高利贷的就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了,逼着她还钱,不还就说要曝光她,甚至没钱还就要她全家的命…… 她没办法,只能挪用公款。 可她挪用的公款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对她欠下的巨债只是杯水车薪…… 于是,她开始打老祖宗的主意…… 可,还不等她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去骗老祖宗的股权,老祖宗却抢先一步把股权给了云裳,她唯一的希望就此落空。 然而就在她急得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的时候,郁凌恒和云裳居然开始闹离婚,她暗喜,那段时间她按兵不动,默默等待时机。 可等来等去,等到的居然是他俩又和好了!! 眼看自己的希望一次次落空,高利贷又越逼越近,她心里越来越绝望…… 偏偏屋漏还逢连夜,听闻老祖宗身体不舒服,她本想借机关心以博取老祖宗的信任和好感,哪知却在无意间听见郁凌恒和云裳在说自己妈妈和严谨尧之间什么什么的…… 严谨尧…… 总统严谨尧? 听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她大致猜到了一点点什么,虽只是一点点,却也惊得她魂飞魄散。 云裳怀孕了,而且本身还很有可能是总统的私生女,有了龙种又有个如此强大的身世背景,郁蓁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云裳的对手了。 可是就算斗不过也得斗啊,她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而且,现在云裳的身世还不明确,到底是不是严谨尧的女儿还不肯定,所以她得趁这层关系明确之前先一步把股权搞到手! 于是在粗略地考虑了一番之后,她就去找老祖宗摊牌了。 谁料却被郁凌恒和云裳无意间把什么都听到了。 再然后,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泄露出去了,当她看到新闻的时候,整个人也懵了好久…… 反正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不知不觉的,她就把自己逼到了绝境里。 呃…… 听到郁蓁怒声指责从她进入郁家她就没有一天舒坦过时,云裳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表示无语。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由默默腹诽,我招你惹你了?你自己心里扭曲怪我咯! 云裳皱眉撇嘴的样子让郁蓁误以为她是在鄙视自己,顿时怒火中烧,越想越恨,突然就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个瓶子,一边拧开瓶盖,一边歇斯底里地叫着:“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扫把星!我要杀了你——” 郁蓁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引来一阵混乱,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都怕被瓶子里的不明液体给泼到,怕一个不幸就被殃及池鱼。 在郁蓁从包里拿出瓶子时,几乎是处于本能的,郁凌恒往前一跨,以身阻挡在云裳的面前…… “啊……”云裳以为自己要被泼了,吓得闭眼尖叫。 “郁蓁不要!”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大吼着从外面冲了进来。 是郁蓁的丈夫——毕海德。 然而毕海德的阻止晚了一步,愤怒的郁蓁把瓶子里的液体狠狠泼向云裳的脸…… 郁凌恒及时上前阻挡,于是那不明液体便尽数泼在了郁凌恒的脸上以及身上…… 感觉到有人挡在了自己前面,云裳立马意识到了什么,睁眼一看,看到的果然是他…… 为了救她,他再次奋不顾身…… “阿恒!”云裳大喊,吓得立马就落下泪来,连忙把他转过身来,惊慌失措地举着颤抖的双手,一副想碰他的脸又不敢碰的样子。 她以为他的脸被不明液体腐蚀了会冒烟什么的,然而并没有…… “没事,是水。” 郁凌恒将被吓得面无人色的云裳拥进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一边在她耳畔柔声说道。 水? 只是水? 云裳被吓飞的三魂七魄瞬时归位,她眨眨眼,抬袖用力抹了把眼睛,红着眼仔细查看他的脸。 她的手依旧颤抖,小心翼翼地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果然没事! “神经病,吓死我了……”云裳终于放下心来,哭笑不得,紧接着她一拳狠狠捶在他的肩上,瞪着他怒喝:“你有毛病啊!谁让你挡我前面的,万一这真是硫酸什么的怎么办?!” “硫酸就硫酸呗!我相信就算我毁容了你也不会嫌弃我的!”郁凌恒却满不在乎地勾唇一笑,笃定的语气让云裳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当危险来临,他根本就来不及衡量和思考,一切的动作都是凭着本能,本能地选择保护自己心里最想保护的…… 比如,如果他爱自己更多,那么在有危险时他的本能反应必然是先躲起来避免自己受到伤害…… 可刚才他却本能地救了郁太太! 所以,由此可见,他爱郁太太胜过爱自己! “你——”看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云裳气结。转念一想,突觉不对,她板起小脸撅嘴轻喝,“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毁容了你会嫌弃我?” 本是开玩笑,哪知他竟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所以你得给我好好的保护你这张脸,你若敢把它毁了,我就不要你了!” 云裳狠狠瞪他,无语。 “放开我!毕海德你放开我!” 郁蓁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大厅。 在郁蓁把水泼出去的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毕海德紧紧箍住,一把抢掉了手里的瓶子,且狠狠地扔了老远。 郁蓁疯狂挣扎,想要从丈夫的双臂中挣脱出来。 对,她的瓶子里是水,不是什么危险品。 她只是想吓吓他们。 嗯!她就要吓他们!最好吓死他们!最好能把云裳肚子里的孽种吓掉。 “郁蓁,你别吵了,我们回家……”毕海德的脸色苍白而难看,额头冒着汗珠,一边压低声音劝着郁蓁,一边用眼角余光去看郁凌恒的表情。 毕海德的眼底,有着一抹惊慌和畏惧…… 郁蓁本以为自己的丈夫来了,有帮手了,哪知自己的丈夫居然是来劝她走的,顿时火冒三丈,更是完全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绪了。 “毕海德,你这个废物,你没看到我被人欺负吗?你不帮我还阻止我?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她对着自己的丈夫破口大骂。 众目睽睽之下,被妻子如此辱骂,毕海德面上无光,顿时也恼羞成怒了,恶狠狠地瞪着妻子,咬牙切齿地低声警告,“郁蓁!你闹够了没有!你有病就在家好好休息好好吃药,跑出来发什么疯?!” “你说什么?我疯?我这么做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就凭你这个废物——” 啪! 毕海德忍无可忍,狠狠一耳光扇在郁蓁的脸上。 郁蓁被打得连退数步,脸颊上立马就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你你……毕海德!你、你竟敢打我?!”郁蓁双眼睁得巨大,不敢置信滴看着脸色铁青的毕海德,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然而,就在郁蓁准备跟毕海德拼个你死我活时,毕海德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题外话: 最近很卡~~~还望大家多多理解和包涵~~~么么哒~~~ ☆、第269章 :结局倒计时(8) “你你……毕海德!你、你竟敢打我?!”郁蓁双眼睁得巨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毕海德,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结婚几十年,郁蓁在毕海德的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因为她的身份,毕海德一向对她很客气,何曾动手打过她? 所以今天这一个耳光,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蛮横惯了,这突然被丈夫打了,郁蓁表示自己不能接受。 而毕海德这会儿,是真的有种想要把妻子郁蓁狠狠揍一顿的冲动。不管怎么说,他好歹是某局的局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妻子在这么多记者和摄像头前骂他是“废物”,无疑是将他的尊严狠狠踩在了地上,让他颜面扫地。 私底下妻子怎么横行霸道他都可以尽量忍,两人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也行,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给他面子,那他就忍无可忍了。 最重要的,他现在若还任由她这样发疯,他们一家三口就得统统完蛋了! “你若真为了我们这个家,现在开始就给我闭嘴!”毕海德目光冷冽地瞪着郁蓁,尽可能地压低声音,狠狠切齿。 “我闭嘴?你叫我闭嘴?毕海德,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敢吼我?你有今天全是老娘给你的,没有老娘你算个屁!” 挨了打的郁蓁彻底疯了,歇斯底里地叫着,完全就是一副“连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丈夫都敢打她了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的心态,且边吼边张牙舞爪地朝着毕海德冲过去,“你敢打老娘,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毕海德没像往常那样躲开,而是顺势一把抓住了郁蓁的手臂,将她狠狠扯近自己身边,然后用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在她耳畔恶狠狠地切齿,“儿子被高利贷的人抓走了,我刚刚收到儿子的一个耳朵,你还这样闹是想把儿子的命闹没吗?” 本是怒火高涨的郁蓁听了毕海德的话,整个人瞬时如同置身在冰天雪地里,熊熊怒火顷刻间灭了个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恐慌和惊悚。 如果说这世上郁蓁还有在乎的东西,那也就只剩她那唯一的儿子了! 现在听闻宝贝儿子出了事,郁蓁顿时变得虚软无力,大脑完全懵了。 她面色僵凝目光呆滞,任凭毕海德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像傻了一般一动不动,脑海里全是自己儿子捂住鲜血淋漓的耳朵无助哭喊的模样…… “郁蓁我可告诉你,我这把年纪了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儿子的命我不能不要!”毕海德还在说,咬牙切齿地警告着。 “你……你、你骗人!我、我不信!不会的,不会的……”郁蓁胡乱地摇着头,黯淡无光的眼神里尽是恐慌,颤声喃喃。 “刚才高利贷那边给我打了视频电话,我亲眼看到儿子的耳朵被割掉,还能有假?!”毕海德说得痛心疾首,“郁蓁,你若不想儿子有事,从现在起,你就给我闭嘴,什么都别再说了,没什么比儿子的命更重要!” 郁蓁面如死灰,还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毕海德抬头看了郁凌恒一眼…… 郁凌恒再朝着大门口的保全经理看了一眼…… 然后,本是阻挡再门口的保全人员撤离,外面的记者立马争先恐后地一窝蜂涌了进来,所有的相机和摄像机都对着现场一顿猛拍。 云裳躲在郁凌恒的身后,蹙着眉不敢探头出来,因为闪光灯照射得她根本睁不开眼。 在众目睽睽之下,毕海德抱着失魂落魄的郁蓁,看向脸色冷凝的郁凌恒,愧疚道歉:“阿恒啊,对不起,你别跟你姑姑一般见识,她有病,她有很严重的臆想症,所以才会在网上发布那样荒唐的消息。” 听闻郁蓁有臆想症,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阵惊讶的议论声…… 郁蓁在毕海德的怀里挣扎,想要反驳,可腰间突然一痛,被丈夫狠狠拧了一把。 接收到丈夫的暗示,她僵住,脑海里顿时想起丈夫刚才说的话,想要儿子活命,就别再说话…… 在警告妻子的同时,毕海德转头面向众多记者,腾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抖开举起,一脸真诚地说:“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她想得到老祖宗的股权而臆想出来的,这是权威专家给她开具的诊断书,她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只听咔嚓咔嚓一阵响,所有镜头对着那张所谓的权威专家开具的诊断书猛拍了起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记者发出犀利的质问:“发布在网上的消息是假的?可是那上面有DNA检查报告啊,报告显示郁蓁女士与郁嵘老先生的确是父女关系啊!” “那报告是我太太花钱做的一个假报告,不是真的!”毕海德从容镇定地回答道。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既然郁蓁女士患了病,那是否意味着郁蓁女士将要离开嵘岚集团?” “毕先生,您太太现在病了,您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是带她出国治疗还是另有什么打算?” “毕先生……” 记者群中,有人争先恐后地发问,而问来问去,都是绕着郁蓁的病。 其中有两三个记者想要发出质疑,却又始终插不上嘴,甚至还被挤得越往越后…… 云裳躲在郁凌恒的身后,将一切都默默看在眼里。 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杞人忧天,瞧!她家郁大爷早就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哪轮得到她来瞎操心! “郁先生,对于此事,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很快,有人将话筒伸到了郁凌恒的面前。 立刻的,所有话筒和摄像机都对准了郁凌恒—— “今天这事儿,我本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说一句吧!” 郁凌恒优雅从容淡定自若,目光坦荡地看着众人,不急不缓地朗声说道:“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位都是智者,我更相信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大家都能明确分辨! “说起来也是我太疏忽了,姑姑病了我居然都没有发觉,结果弄出这样一出闹剧,让各位见笑了!至于其他的嘛,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得先走一步,各位辛苦了!” 说完,不再给其他记者发问的机会,郁凌恒牵着云裳朝着大门外径直走去。 有几个记者想拦住郁凌恒,却被身穿制服的保全人员团团围住,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主角优雅离场。 看到郁凌恒和云裳走出了门外,众记者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想着从郁蓁和毕海德的身上再挖点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哪知等他们回头才发现,郁蓁和毕海德也不见了…… …… 白色布加迪威航融入在车流之中,平稳快速地往前行驶着。 车内静谧无声,从上车后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云裳窝在副座里,目光愣愣地看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无法回神。 好一会儿后,她微微侧身,面对着开车的郁凌恒,问:“你做了什么?” “你猜!”郁凌恒忙里偷闲地转眸看了眼一脸困惑的郁太太,心情愉悦地轻勾着唇角,玩世不恭地逗弄她。 “郁凌恒你严肃点!我在问你正经的!!”云裳板着脸瞪他,极有威严地嗔怒道。 怕把小气的郁太太惹恼,他只能收起玩笑的姿态,伸手去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蛋儿,温柔笑道:“你刚才不是都看到了么!” 看是看到了,可看到的都只是表面,还有一些地方她不是很明白…… “姑父是你叫来的?”她问。 “算是吧!”郁凌恒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慵懒答道。 云裳,“姑姑真的有臆想症?” “你觉得呢?”他转眸看她,好笑地反问。 当然是假的啊! 接收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郁太太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好吧”…… “姑姑前面那么嚣张,为什么姑父来了之后她就不说话了?姑父跟她说了什么?”云裳想起刚才毕海德似乎有在郁蓁的耳边窃窃私语,然后郁蓁就像是突然哑巴了一般,什么话都不说了。 “他们的儿子被高利贷的抓走了,他们不还钱的话就只能给自己儿子收尸!”这个郁凌恒倒没卖关子,很干脆地回答道。 “所以你答应了毕海德帮他们还钱,条件是让他在记者面前演这场戏?” “嗯!” 云裳蹙着眉头想了想,挑着眉斜睨着目不斜视看着路况的男人,“高利贷的那些人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这个用不着我安排,放个风就行了!”郁凌恒唇角轻勾,笑得如狐狸般狡猾。 只要把郁蓁现在的窘迫状况透露给高利贷的人,再添油加醋地说他们一家准备跑路什么的,高利贷自然得逼他们还钱不可。 毕竟他们欠下的是巨款,而且早就到了该还款的日期,一听说他们还不了想跑,高利贷的肯定捉急。 “那些记者也是你的人?”云裳问。 他摇头,“不全是。” 如果那些记者全是他安排的那就太假了,毕竟那么多家媒体他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全都搞得定,所以只有几家罢了。 收买这几家媒体的主要目的是,当其他别有用心的媒体方想要追根问底时,让他们不停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尽可能地让别的记者插不上嘴…… 这几家媒体的记者做得很好,没有辜负他下的重金。 都说有备无患,打从知道郁蓁和太爷爷的真实关系,且郁蓁威胁三天后要曝光丑闻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在心里默默思量该怎么应对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所以就算这丑闻提前曝光,他也丝毫不见慌张,完全不似郁太太那样心急如焚手忙脚乱。 郁太太质问他为什么不找严楚斐帮忙把这条丑闻压下来,其实,他是故意让这条丑闻疯狂蔓延的,他就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有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之后,再让郁蓁和毕海德出面澄清,那样才能堵住悠悠之口,才能让躲在暗处里的“有心人”希望落空…… “哎呀!糟了!” 突然,云裳惊叫一声。 郁凌恒吓了一跳,连忙轻踩刹车放慢车速,转眸看她,“怎么了?” “我忘了交代琇嫂,不能让太爷爷看电视和报纸……你笑什么?”郁太太神色焦急地说道,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郁先生愉快地笑了起来,让她大惑不解。 郁凌恒唇角上扬,*溺地戏谑道:“原来怀孕真的会让人变笨。” “什么意思?”云裳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更是一头雾水,眨巴着美丽的桃花眼茫然地望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唇角的弧度更深,笑得更加愉快了。 她俏脸一冷,不高兴了,瞪他,“郁凌恒你什么意思?你在说我笨?” 郁凌恒看她一眼,一边笑一边颇感无奈地轻轻摇头,“傻丫头,你真的没看出来太爷爷是故意的吗?” 故意? 云裳想了想,蹙眉不解,“故意什么?” “什么都是故意的!” “……” 她被他搞糊涂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不懂?”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她眨眨眼,用力摇头。 十字路口,红灯。 郁凌恒踩下刹车,然后转头看着郁太太,看她一脸呆萌的模样,心里一痒,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的唇上爱怜地轻啄了一口,才道:“那天晚上,他是故意让我们听见他和姑姑的谈话!” 换言之,就是故意让他们知晓这个丑闻! “有吗?”郁太太惊奇地瞠大双眼,不太相信。 “嗯!”郁先生却很笃定。 他是太爷爷一手带大的,或许算不上青出于蓝,但至少也不是庸才,所以太爷爷的心思,他多少还是能猜出几分的。 或许他心里的那些猜测有点太大胆了,但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他觉得,太爷爷是故意让他知道四十年前的那些事,同时也是故意把郁蓁逼到绝境…… 太爷爷这样做,一是想把郁蓁这颗定时炸弹完全拆除,二是想趁机考验他的应变能力。 而,太爷爷这种破釜沉舟的做法,让他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太爷爷的性格向来冷静沉稳,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可这件事却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就这样贸贸然地把这件事曝光,万一他处理不当,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可是……”见郁先生一脸肯定,郁太太皱眉,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呢?” 太爷爷为什么要故意让他们知道呢? 如果太爷爷想要告诉他们,为什么不用一个比较温和点的方式而非要他们“无意”撞见呢?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都还有种尴尬的感觉。 她不懂,太爷爷这样做的用意何在? 红灯已过,郁凌恒盯着前路踩下油门,没说话。 云裳咬着唇,脑子里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沉默了一会儿,她困惑地望着开车的郁先生,“姑姑说这件事不是她泄露出去的,那是谁啊?”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笑得讳莫如深。 “喂!郁凌恒你这是什么臭毛病?有话不会直说啊?干吗老是反问?!”云裳倏地恼了,板着小脸不高兴地冷喝。 哪知郁凌恒却理直气壮地说:“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现在不多锻炼锻炼你,让你的大脑多多转动一下的话,万一生了宝宝以后你变傻了可怎么办?” 呃…… 他现在动不动就说她傻啊傻的是几个意思? 嫌弃她? 郁太太顿怒,“你才傻!你才傻!你全家——你傻!就你傻!!” 差点冲口说“你全家都傻”,还好及时反应过来,紧要关头成功改了口。 郁太太美丽的小脸瞬时冷若冰霜,头一扭,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车子驶进郁家山脚的关卡,径直朝着山上开去。 一直开到半山腰,云裳也没有再开口。 “生气了?”郁先生腾出一只手,弯曲着食指去刮了刮她的脸颊,噙着笑柔声问。 “哼!”她偏头,避开他的手,冷冷地发出一声鼻音。 呃,真生气了! 意识到郁太太不开心了,郁先生顿时有些懊悔,连忙伸手去牵她的小手,极尽温柔地哄着,“宝宝乖,别生气了,生气对小宝宝不好的。” “哼!”她重重甩开他的手。 郁凌恒方向盘往边上一打,刹车一踩,立马把车停在了路边。 停好车,他伸手去抱她,无奈地求饶,“我的小祖宗,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小气了啊,乖了,别生气,老公跟你开玩笑的。” “你走开!我这么笨,你别理我!”她蓦地转过头来冷冷剜他一眼,气呼呼地喝道。 他谄媚地讨好,又伸手向她,“好好好,不笨不笨,我的郁太太可聪明了,一点都不笨——” “走开,别碰我!”她蹙眉呵斥,攥紧手包打他。 无奈,他竖起三个手指一本正经地对她说:“真不笨!我发誓!” 她狠狠白他一眼。 他好脾气地赔笑脸,薄唇朝着她的红唇凑上去,“乖了,别生气了……唔……” 还没吻到,薄唇就被她的小手捂住了,且顺势狠狠一推,他的头就偏向了一边。 不肯抱,也不肯亲,求也不行,哄也不听,郁太太这么傲娇,郁先生表示很惆怅。 郁凌恒微拧着眉盯着冷若冰霜的小女人,想了想,他笑了。 “这样吧,你原谅老公,老公就告诉你这件事是谁做的,好不好?”他凑过去,笑米米地盯着她,说。 “你知道是谁?”果然,郁太太立马就上钩了。 她本打定主意今天都不再理他,可听他这样一说,好奇心顿时就被他勾了起来。 “嗯!”他笃定点头,笑得高深莫测。 他虽不能完全肯定,但有百分是八十的把握…… “是谁?”她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先回答我,你肯原谅我吗?”郁先生微挑着眉尾,讨价还价。 郁太太小手一挥,急躁地点头,“好啦好啦,我原谅你了,快说,是谁?” “是……” 题外话: 明天中秋佳节了~~~祝菇凉们中秋快乐~~~~么么哒~~~ ☆、第270章 :结局倒计时(9)中秋快乐 “好啦好啦,我原谅你了,快说,是谁?” “是……”郁凌恒拉长尾音,语调慵懒,在答案即将呼之欲出的时候,却又对她咧嘴一笑,“要不你想猜猜!” 郁太太黛眉一拧,怒喝,“不猜!你快说!” “还是猜一下嘛,给你三次机会。”郁先生吊儿郎当地对急不可耐的郁太太挤眉弄眼,她越是着急想知道,他越是想要逗弄她, “郁凌恒你再卖关子我翻脸了哦!”郁太太狠狠磨牙,忍无可忍地切齿警告道。 眼看郁太太又要发火了,郁凌恒只能无条件投降。 哎,怀了孕的郁太太真是越来越无趣了,既小气又不经逗! 当然,这话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在心里默默腹诽。 “我觉得是太爷爷!”他说。 噗…… 云裳差点喷口水,惊得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淡定自若的男人,失声叫道:“什么?” 太爷爷? 他说是太爷爷自曝丑闻? 这……怎么可能? 可看郁凌恒严肃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啊…… “为什么?”云裳紧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相较于她的惊愕,他则显得淡定许多,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角,大掌爱怜地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低声喃喃,“可能是……” “是什么?”她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亟不可待地追问。 郁凌恒轻轻拉起郁太太的小手,微垂着眼睑看着彼此相牵的手,眼底精光乍现,唇角那淡得看不见的笑容里染上一抹寒意。 “引蛇出洞吧……” …… 后来,郁蓁辞去了在嵘岚的职务,以治病为由,一家人极不甘愿地准备迁居国外。 出国的那天,坐在飞机上,郁蓁望着窗外晴空万里的蓝天,心里越想越恨,越恨就越不甘。 突然,她想起什么,低头从包里找出一张纸,纸上是一个电话号码。 前两天,她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希望能与她联盟…… 想着自己由原本的养尊处优变成现在的落魄潦倒,想着自己从幸福的天堂*间坠入泥潭,想着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拜云裳和郁凌恒所赐…… 丑闻曝光,郁凌恒扭转乾坤,不止害得她一无所有,更害得她在C市待不下去了。 她被迫成了一名严重的臆想症患者,向来骄傲的她,哪里能忍受得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所以就算郁凌恒不撵她走,她自己也没脸继续呆在这里。 反正已经被撵走了,反正这辈子再也不能回C市了,那她总得送份“大礼”给他们才对得起自己吧! 盯着纸上的电话号码看了许久,终于,在飞机起飞前,郁蓁拿出手机,照着纸上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她对着彼端的人说—— “这浑水我不想再淌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 云裳和郁凌恒搬进了心殿。 几天后。 郁凌恒上班,郁嵘外出会友,就剩云裳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孕妇手册。 “大少奶奶!” 倏地,一道饱含愤怒的声音在她身后乍然响起。 “哇!”云裳吓得手上的孕妇手册差点飞出去,坐直身,转回头去看着脸色僵冷的冬嫂,蹙眉轻斥,“冬嫂你可以小声一点吗?吓我一跳!” “大少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冬嫂却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般,冷冷看着她怒声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云裳歪着头,挑着眉睨着站在沙发后的冬嫂。 冬嫂绕到茶几边上,气愤填膺地问道:“你让阿琇接替我的工作是什么意思?” “哦!”云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啦,现在我和阿恒搬过来了,我们吃惯了琇嫂做的菜,琇嫂也更清楚我们的饮食喜好,所以往后厨房里的事就让琇嫂做吧!” 冬嫂的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 这是不是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她这个管家的位置,也会被夺走? “可老祖宗几十年来的起居饮食都是我在安排,他只吃得惯我一个人做的菜!”冬嫂心里慌张,加上平日里在佣人面前趾高气扬惯了,一怒之下,就忘了自己面对的是谁了。 冬嫂的态度很不好,云裳却并未发火,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关于这个我忘跟你说了,我征求过太爷爷的意见,他也尝了尝琇嫂的手艺,觉得还不错,所以他已经同意把厨房的活儿交给琇嫂管理了!” 闻言,冬嫂更慌了。 在郁家,管家可是个肥差,冬嫂捞了几十年的油水这突然没得捞了,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冬嫂越想越气愤,事关自身利益,她无法冷静对待,头一抬胸一挺,端起老资格,姿态傲慢地冷冷说道:“我从十八岁就在郁家帮佣,到今天已经快四十年了,老祖宗的喜好没人比我更清楚,阿琇算个什么东西?她才来郁家几年?她凭什么——” “凭她的主子是郁家的当家主母,也就是我——云裳!”云裳勾起唇角,把手里的孕妇手册往茶几上一拍,轻抚着小腹优雅起身,皮笑肉不笑地睥睨着倚老卖老的冬嫂,慵懒轻吐,“怎样?你有意见?!” 当家主母…… 冬嫂心里一惊,倏然无语。 云裳看着脸色微变的冬嫂冷冷地笑,“看来这一个屋子里没个女主人的确是不行啊!瞅瞅这乱得,佣人还敢质问起主人来了,冬嫂你还知道‘主仆尊卑’四个字怎么写吗?” “……”冬嫂狠狠咬着牙根,不敢吭声,渐渐感觉到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让人踹不过气的压迫感。 而云裳的气场,也越来越强。 冬嫂内心惶惶。 “还有啊冬嫂,衡量一个人呢,别用‘东西’二字,你说别人是东西,只能说明你‘不是个东西’!”云裳笑靥如花,目光却阴冷似剑,直直射在冬嫂的脸上。 冬嫂自然听出云裳刻意咬重的“不是个东西”是在骂她,脸色一阵青白交加,难堪又愤怒。 云裳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琇嫂来郁家的时间没你长,我只想说,一个人的能力和品行不是用工作时间长短来衡量的,你来郁家时间长,并不代表你就是做得最好的,琇嫂虽然来郁家的时间短,但她并不比你差,所以我觉得,依她的能力顶替你的工作,绰绰有余!” 冬嫂不堪受辱,突然转身就走。 “站住!”云裳倏地沉喝。 冬嫂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去哪儿啊?”云裳姿态悠闲地踱步到冬嫂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娇滴滴甜腻腻地吐字。 “我去找老祖宗!”冬嫂冷着脸忿忿道。 云裳唇角上扬,危险地半眯着双眼,“冬嫂,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当家主母说的话对你而言就是个屁?!”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云裳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冬嫂内心有些畏惧,却又不想轻易服输,把脸撇向一边,冷冷吐出俩字,“不敢!” 一声“不敢”,说得极不情愿,根本就是言不由衷。 云裳犀利的目光将冬嫂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冷冷地笑,“我看冬嫂你是管家当太久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忘了自己是谁…… “不敢。”冬嫂嚣张的气焰瞬时去了大半,语气也不似前一刻那般强硬了。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伺候了老祖宗几十年就自觉劳苦功高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云裳继续冷笑。 “不敢……”冬嫂低下头,手心开始冒汗,声音直线下降, “你说你要去找太爷爷?呵呵!太爷爷既然把郁家交给我管理,你觉得他还会干预我的决策?别说我只是让琇嫂顶替你的工作,就算我现在要炒了你,你觉得太爷爷他会为了你一个佣人而责备我?!” 云裳言辞犀利,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冬嫂沉默,低垂着头目光闪烁。 正在这时,琇嫂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纸袋子,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瞅着冬嫂,一边径直走到云裳的身边,然后踮起脚尖在云裳耳边窃窃私语…… 琇嫂边说,云裳就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冬嫂。 冬嫂被云裳阴冷犀利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浓烈的不安…… 一会儿后,琇嫂说完,云裳的脸,也冷到极点。 云裳接过琇嫂递到面前的纸袋子,打开往里面瞅了瞅,然后缓缓坐下。 “冬嫂,你过来,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她一边淡淡说道,一边从袋子里抽出几张纸看起来。 冬嫂不明所以,只是看到云裳这副冷酷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越来越慌。不敢有违,她硬着头皮走到茶几边,强装镇定地说:“大少奶奶请说!” “这是什么?”云裳直接从袋子里摸出一个药瓶,咚地一声重重搁在茶几上,冷冷质问。 “……”冬嫂看着那熟悉的药瓶,不好的预兆越加强烈,不敢说话。 “怎么?不认识?”云裳皮笑肉不笑地睥睨着冬嫂,锐利的目光锁在冬嫂的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被云裳盯得心慌意乱,冬嫂狠狠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老祖宗的保健药片……” “那这一瓶呢?” 冬嫂话音未落,云裳就从袋子里摸出另一个白色塑料药瓶。 两个药瓶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第二个药瓶上的商标被撕烂了。 冬嫂一见第二个药瓶,背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个药瓶,一直锁在她房间的抽屉里,怎么会…… 云裳把那几张纸抽出来对着冬嫂摇了摇,说:“我把两个瓶子里的药片都拿去化验了一下,这是结果单,你要看吗?” 冬嫂面如死灰,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咚地一声,云裳将整个袋子都扔在冬嫂的脚边,翘起二郎腿冷冷看着开始瑟瑟发抖的冬嫂,“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冬嫂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恐慌无助地盯着散落在地上的药瓶和报告单,呼吸急促,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终于意识到大祸临头了。 “说吧,谁指使你的?”云裳听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实则咄咄逼人。 “没、没人指使……指使我……”冬嫂慌乱摇头,害怕得磕磕巴巴话都说不清楚了。 云裳冷冷一笑,“那你有病?如果不是有人指使,你为何要害太爷爷?” 冬嫂慌忙低头,企图掩饰着眼底的恐慌和心虚,不敢言语。 “冬嫂,郁家对你可不薄,太爷爷这么多年来更是器重你信任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 “我……我……” 啪! 云裳倏地一掌狠狠拍在沙发扶手上,勃然怒喝,“说!谁指使你的?!” 冬嫂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欺善怕恶的主儿,别看往日在其他佣人面前神气活现的,可一旦知道大祸临头了,立马就吓破了胆儿。 被云裳一喝,冬嫂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屈膝跪下了,垂着眼睑盯着地板,语无伦次,“没有……真的没有……我、我也不知道……” 云裳狠狠蹙眉,耐心尽失,倏然冷冷一笑,没头没脑地冷哼道:“冬嫂,想跟你女儿说说话吗?” “大少奶奶你……”冬嫂猛地抬头,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冷若冰霜的云裳,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你不老实交代的话,那你这辈子就别想见到你女儿一家了!”云裳一边懒懒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然后把手机递给琇嫂,示意让她拿给冬嫂看。 照片里,是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全被反手捆绑且用胶布封着嘴关在一辆货车里的画面…… “大少奶奶!”冬嫂失声大喊,方寸大乱。 她十年前丧夫,现如今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期盼着再过两年就去国外跟女儿团聚,指望女儿为她养老的…… 云裳微微一笑,“想说了吗?”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冬嫂胡乱地摇着头,颤声微哽,急得眼睛都红了。 闻言,云裳脸上的微笑瞬间隐退,她面如寒冰,起身就走。 “大少奶奶你别走啊!”冬嫂慌忙扑过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紧紧抱住云裳的腿,苦苦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女儿一家吧,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没说谎,我真的不知道……” “‘他’?”云裳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老泪纵横的冬嫂,很精准地抓住了关键字。 冬嫂流着泪狠狠点头,“就是让我潜伏在郁家的那个人……” 在看到冬嫂朝着云裳扑过来的那瞬,琇嫂生怕冬嫂狗急跳墙对大少奶奶不利,慌忙上前保护,见冬嫂抱着大少奶奶的腿不放,她用力掰开冬嫂的手,把大少奶奶“解救”出来。 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大少奶奶坐回沙发里,她则守在沙发边高度戒备着。 “你不知道‘他’是谁是什么意思?你没见过‘他’?”云裳蹙眉狐疑。 “没有。”冬嫂抽泣着摇头。 “是男是女?听过声音吗?” “每次打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怪怪的,听不出是男是女……” 听不出是男是女?难道对方通话时使用了变声器? 云裳想了想,又问:“你什么时候受命于这个人的?还是根本就是‘他’安排你来郁家卧底的?” “是‘他’安排的……” “从头说,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我说一遍!”云裳往后一靠,冷睨着跪在地上的冬嫂,极具威严地厉声命令道。 身份已经败露,加上女儿一家在云裳手里,冬嫂自知除了坦白,已无其他路可走。 冬嫂哽咽着,徐徐道来:“四十年前,那年我十八岁,那时候……” 原来,冬嫂是二、奶奶的一个远房表妹,虽是远亲,但两家住得近,小的时候两人感情还很不错。 到十四五岁的时候,二、奶奶的父母意外身亡,二、奶奶为了生存就外出打工,然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系。 直到几年后,冬嫂听说二、奶奶突然就飞黄腾达了,嫁进了有钱人家做少奶奶。她满心羡慕,却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已经做了贵妇的表姐。 然而没过多久,她又听说,表姐投江自尽了。 后来有一天,她被人敲晕了,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里,而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人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嗓子里灌满了砂砾,特别难听,让人毛骨悚然。 最后,她跟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做了一笔交易。 那人说,‘他’每月给她一笔钱,让她去C市首富家里做帮佣,不用她做什么坏事,她只需定时向“他”报告郁家的一切动向以及郁家家主郁嵘的状况即可…… 对方给的价钱很高,对年轻的冬嫂来说是不可抗拒的*,而且能去郁家帮佣那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下子能有两份工资,傻子才会拒绝。 她想去郁家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听说红颜薄命的表姐就是郁家的二媳妇…… 然后,她很顺利就进了郁家,真如那人所说,她不需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需定时报告郁家发生的一些事就好。 就这样,不知不觉她就做了四十年卧底,她从最初的小女佣,一步步升到了管家的位置。 这几十年来,她拿着双份工资,期间还可以利用管家的职务谋私利,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有滋有味。 一直到前几年,那人突然给了她一个任务,让她把郁嵘的保健药片掉包…… 她本不敢,可又不想失去眼前的一切,再加上那人的威胁,她很快就妥协了。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所以即便快四十年了,她也真的一次都没见过每月给她工资的另一个雇主。 “我全都说了,事情就是这样的……”冬嫂畏怯地望着云裳,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托盘而出。 云裳抿唇不语,微蹙着眉头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后,她冷冷看着冬嫂,问—— “郁蓁是怎么知道她和太爷爷的真实关系的?” 题外话: 中秋快乐,菇凉们,赏月了没? ☆、第271章 :结局倒计时(10)求月票 “郁蓁是怎么知道她和太爷爷的真实关系的?” 那一晚,在太爷爷讲的故事里,只说了二爷爷和二、奶奶双双溺水而亡,而那时的郁蓁只有几岁而已,是不可能会懂得其中隐情的。 那么,后来又是谁告诉了郁蓁,她和太爷爷的真实身份的呢? 云裳双臂环胸,优雅而高傲地冷睨着跪在茶几边上瑟瑟发抖的冬嫂,目光阴冷,犀利无比。 “是……是我……”冬嫂低着头,无措地绞着双手,畏怯地呐呐。 云裳蹙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个人告诉你的?” “嗯……”冬嫂怯怯点头。 其实,最初的时候,“他”也不能确定郁蓁到底是不是老祖宗的女儿,是“他”让她试探一下郁蓁,进而找出真正答案。 所以在接到“他”的命令之后,她就收买了两个年纪大的老佣人,让那两个佣人躲在暗处假装聊到当年郁蓁父母跳江自杀的事,让刚好成年的郁蓁经过听到佣人说的那些八卦…… 果然,成功勾起了郁蓁的疑心。 然后郁蓁就找机会取得了老祖宗的血液,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 当郁蓁得知自己和老祖宗是父女关系后,性格就变得更为乖张,以此丑闻要挟老祖宗,在郁家和嵘岚横行霸道。 “大少奶奶,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您放过我女儿一家吧,求求您了……”冬嫂心系女儿安危,急得对云裳磕头求饶。 卑微可怜的模样与往日的目中无人大相径庭。 云裳扯了扯唇角,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故作漫不经心地抿了抿唇,慵懒而优雅地缓缓说道:“你放心,我虽然不算善良,但也不至于伤害无辜的人。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得乖乖听我的话!” “我听我听,我一定听!大少奶奶您想让我做什么您尽管说,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冬嫂点头如捣蒜,连连答应。 云裳冷冷瞥了冬嫂一眼,然后优雅起身,拿起茶几上的孕妇手册,姿态倨傲地朝着楼上径直而去。 琇嫂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云裳的身后。 偌大的客厅里,剩下狼狈跪坐在地上的冬嫂,害怕恐慌得半天都站不起来…… …… 晚餐的时候,琇嫂忙前忙后地布菜,冬嫂却站在一旁,时不时地看一眼坐在首席的郁嵘,纠结地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郁嵘一边垂着眼睑喝汤,一边淡淡开口,“冬嫂,你想说什么?” “那个……”冬嫂的目光闪烁不定,低着头磕磕巴巴地呐呐,“老祖宗,我我……我想……” “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郁嵘放下汤碗,微微皱着眉头看了冬嫂一眼。 冬嫂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最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想辞工……” 正从琇嫂手里接过汤碗的云裳冷飕飕地瞟了冬嫂一眼。 感觉到云裳的眼神投射在自己身上,冬嫂心脏一颤,脸色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白。 “辞工?”不待郁嵘说话,云裳就抢先开了口,温柔的声音饱含着关切和困惑,“冬嫂,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工啊?你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你的工作我不是已经让琇嫂分担大半了么,你工作清闲了怎么反倒想辞工了呢?” “我……”冬嫂目露惊慌地匆匆看了云裳一眼,手心渗出冷汗。 自己罪行败露,还呆在郁家只会时刻都提心吊胆,所以她想试试,看能不能先离开郁家…… “还是说你在不满我把厨房交给琇嫂?”云裳勾唇,笑意渐冷,故作不解地问。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个意思……”冬嫂惶恐,忙不迭地猛摇头。 “那冬嫂你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没做好分内的工作不好意思领这份薪水?” “……嗯。”冬嫂沉默了几秒,才特别憋屈地承认。 郁嵘和郁凌恒沉默用餐,不动声色地看着云裳和冬嫂的互动,均没有插话。 “冬嫂啊,你在郁家帮佣几十年,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的,就凭你伺候了太爷爷几十年这一点,哪怕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你领这份薪水也是受之无愧的。”云裳低头喝了口汤,然后又慢悠悠地继续说:“年纪大了,有点小病小痛的很正常,我们能理解的,所以你就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了,也别想什么辞工不辞工的,身体不舒服就回房歇着吧,等你好了,我就让琇嫂把属于你的工作还给你,管家之位啊还是你的!” 云裳的语气听着很温和,实则透着不容忽视的霸道气势,清楚地拒绝了冬嫂想要辞工的请求。 “谢谢大少奶奶。”冬嫂知道自己走不掉了,声音低沉无力,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可意识到自己或许会为过去的贪心而付出惨重的代价时,冬嫂的内心还是非常恐慌的…… “嗯,回屋去歇着吧!”云裳挥了下手,淡淡道。 目光淡漠地看着冬嫂沮丧地走出餐厅,云裳眼底划过一丝冷笑。收回视线,随意转眸,当看到太爷爷正夹起一块咸排骨时,她想也没想就抓起筷子去打掉太爷爷夹着的咸排骨。 “太爷爷,这个您不能吃!”她急喊。 一时情急,她都顾不得这样的行为有多么的不礼貌。 郁嵘和郁凌恒默默地看着她。 “琇嫂!”云裳朝着厨房的方向喊。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琇嫂连忙跑出来,“大少奶奶,你叫我啊?” “我不是叫你少放盐吗?你怎么还做咸排骨?”云裳皱眉不悦。 琇嫂嘴角抽了两下,“呃……我是觉得你跟大少爷喜欢吃……” 云裳却没心情听她解释,筷子点了点其中几个菜,说:“还有这几个菜,我刚尝了一下,也咸!” “咸吗?不会吧,我已经放很少了。”琇嫂纠结了。 “再少点!跟你说了,饮食要清淡——” “还不够清淡吗?” 云裳话未说完,一直默不啃声的郁凌恒轻轻冒出一句。 微微一怔,云裳转头看着一脸狐疑的郁凌恒,猛然惊觉自己好像太激动了…… “你口味怎么突然变了?”郁凌恒瞅瞅云裳,又瞅瞅桌上的菜,好奇又不解地问道。 桌上的菜,已是他吃过最清淡的菜式了,不是清蒸就是清炒,要不就是烫菜,他还以为今天吃斋呢!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在吃的方面一向比较重口,怎么今天的菜都这样了她还嫌不够清淡? 面对郁凌恒饱含狐疑的目光,云裳强装镇定地抿了抿红唇,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我怀孕了啊,然然交代过要吃清淡点,食物太重口对宝宝不好。” 他挑眉睨她,“那你不吃就行了呀,太爷爷又没怀孕,你为什么也不让太爷爷吃?” “……”云裳哑然,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嗯?为什么?”郁凌恒眼底精光乍现,微微眯着双眸盯着无言以对的郁太太,咄咄逼问。 “人要注重养生,虽然太爷爷现在身体还‘很健康很硬朗’,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忌口的!”云裳临危不乱,义正言辞地说道,还刻意强调太爷爷的身体状况。 然而,她的刻意强调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郁嵘目光复杂地看着云裳。 感觉到太爷爷正看着自己,云裳为了掩饰心虚,转眸看向太爷爷,带着点撒娇的口吻,嘟嘴问:“太爷爷,您说我说得对吗?” 郁嵘看了看桌上的菜,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点头,“对!” “你看你看,太爷爷都认同我的话,你少啰嗦!”云裳立马转头看向郁凌恒,娇喝道。 “好好好,不啰嗦,不啰嗦。”郁凌恒连忙点头,一边应着,一边殷勤地给她夹菜,“来来来,这个好,多吃点多吃点。” 云裳埋头吃菜,心里有些慌,因为她能感觉到,不管是郁先生还是太爷爷,似乎都起了疑心…… …… 晚餐后一小时,云裳端着一杯低脂热牛奶来到郁嵘的房间。 郁嵘坐在*边的单人沙发里,正低着头在看什么书。 听到推门声,郁嵘便微微抬起眼睑,从眼镜的缝隙里看了她一眼。 “太爷爷,您的牛奶。”云裳走到太爷爷的身边,把温热的牛奶递到他面前。 郁嵘什么也没说,接过牛奶就咕噜咕噜喝了。 喝完之后,云裳从太爷爷手里接过空杯,温柔乖巧地叮嘱:“太爷爷您早点休息,我和阿恒就在您对面,您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就叫我们。” “嗯。”郁嵘低头继续看书,淡淡发出一声鼻音。 云裳拿着空杯转身欲走。 “裳裳!”郁嵘突然轻轻喊道,并未抬头。 云裳停下脚步,回头,“太爷爷还有事吗?” 郁嵘缓缓抬起头来,一边慢慢取下眼镜,一边目光犀利地看向云裳,反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这小丫头,从前几天开始就变得有些古怪,先是突然要搬过来跟他住,现在又要他饮食清谈…… 莫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嗯,应该是,毕竟她那么聪明…… “没有啊!”云裳咧嘴一笑,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 可是没人知道,她是在用甜甜的笑容掩饰着心里的难过…… 郁嵘盯着笑靥如花的曾孙媳,没说话。 “怎么了?太爷爷。”云裳眨了眨眼,故作不解地问。 “没事,我以为你有话跟我说,既然没有,那你就回去吧!”郁嵘重新戴上眼镜,不紧不慢地淡淡说道。 她笑着点头,“嗯,那我回房了。” 一转身,她脸上的笑靥就染上了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哀愁…… 走到门边,她正要拉开门出去,身后又响起太爷爷的轻唤—— “裳裳!” 这一声,透着凝重。 云裳立马又强打精神,脸上泛起甜美的笑靥,回头。 她不想每天用愁苦的表情面对太爷爷,更不想每天流露出伤心给太爷爷压力…… 换位思考,若她是太爷爷,那她需要的并非安慰,而是希望能维持往常的相处模式,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算一切已成定局,那她也希望能开心地度过剩下的每一分钟,而不是在亲人的唉声叹气里浪费生命…… 而且,她相信好的心情能战胜一切,所以,她一直命令自己,要笑米米地看着太爷爷。 在云裳回头的同时,郁嵘也缓缓抬头,一老一少,四目相接。 郁嵘神色严肃,目光犀利地盯着云裳,说:“不管你知道什么,都先别告诉阿恒,他最近忙,别让他分心!” 云裳的心,狠狠一抽,疼…… “嗯,我知道了。”她慌忙点头,垂下眼睑掩饰着泛红的双眼,强颜欢笑地说:“太爷爷您早点睡,明早我陪您散步。” “好。”郁嵘收回视线,低头看书。 云裳立刻拉开门,落荒而逃。 出去,关门,眼眶的泪,滚滚而落…… 她知道了太爷爷的秘密,而太爷爷也知道了她知道他的秘密,他们却没有戳破对方…… 或许,就算坚强如太爷爷,也怕戳破这件事后所要面对的种种负面情绪。 而现在这个时期,他们需要的是正能量,而非其他不好的事情…… 所以,就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没什么不好。 嗯,没什么不好! …… 郁先生和郁太太的卧室在太爷爷的卧室的斜对面。 卫生间里。 云裳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洗漱,为睡前做准备。 洗完脸抬头,却赫然看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呀!”她吓得一声惊叫,整个人抖了一下,回头就对身后的男人怒喝道:“你干吗啊,吓我一跳!” 被郁太太骂了,郁凌恒也不恼,伸手将她圈在怀里,垂眸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似笑非笑地道:“做什么亏心事了?” 俗话说得好,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她这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云裳一窒,无言以对。 “嗯?”他抬手碰了碰她的小脸。 她咬着红唇悄悄咽了口唾沫,装傻地小声呐呐,“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噙着笑,默默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犀利,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恐慌,怕自己扛不住露出马脚,便慌忙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嘟着嘴对他嚷,“你放开啦,我要睡觉了!” 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他就是纹丝不动。 “不老实交代今天就不让你出去。”他姿态慵懒,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把玩,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可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其实特别难缠……她知道。 默默叹了口气,她无奈点头,“好吧!” 于是,她把冬嫂的事跟他仔细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拧着眉沉默,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会儿后,他抬眸看她,又问:“还有呢?” 她眨了眨眼,摇头,“没了啊!” “郁太太,你非要我严刑逼供吗?”他危险地半眯着双眸盯着她的眼,极具威胁性地凑近她的唇边阴测测地呵气道。 “逼供什么呀,真的没了……啊……” 身体倏地腾空,吓得她惊叫一声,转瞬间,她就被他抱起来放在了盥洗台上。 他本是轻轻掐在她腰间的手,顺势从她的衣摆溜进去…… 熟悉的挤压感从胸前传来,她又羞又怒,可还不待她发飙,他倒先在她耳边哄了起来。 “嘘!别激动,你现在不能激动。”他噙着一抹痞痞的坏笑,低哑磁性的声音特别好听。 “你知道我不能激动还这样,把手拿出去!”她佯怒娇喝,红着小脸狠狠瞪他。 想干什么他?她怀着孩子呢,前三个月禁止剧烈运动的! 郁先生对郁太太的警告置若罔闻,大手不止没撤离,甚至还变本加厉…… 他着迷地盯着她绯红的脸,满足喟叹,“都说女人怀孕了更敏感,还真是……” 她想骂他,却突觉不对。 “都说?你都听谁说的?!”她眯眼,冷光四溢。 “书上啊!”郁先生理直气壮地回答。 得知她怀孕后,他也有抽空去看那些关于怀孕方面的书籍的好不好! 闻言,郁太太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好吧…… 突然—— “你别掐……啊……”她攥拳打他,羞愤轻叫。 他不止掐,还转…… 她顿时浑身乏力,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喘息不已。 “说不说?”他轻咬她的耳朵,哑声威胁。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啦?”她蓦地抬起头来,恼火地瞪他。 他轻挑眉尾,好整以暇地与她对视,慵懒轻吐,“你瞒了我什么就说什么!” “就冬嫂的事啊,我不都说了么!”她装傻到底。 “只有冬嫂的事?”他睨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郁太太硬着头皮用力点头,“嗯!” 郁凌恒神色莫测地盯着郁太太看,没说话了。 郁太太一口咬定没有别的事,看来他再怎么逼问也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了。 默了默,他作罢。 “呀,你你……你干吗?”突然,云裳又惊叫起来。 他抓着她的小手,贴着她的耳,喑哑低喃,“郁太太,我想你了……” 郁太太秒懂。 “可是、可是……我现在不行啊!”她红着脸,特别纠结特别为难地说。 “我不介意你用别的办法。”他拉起她的小手直接往下一摁。 “……”郁太太呼吸一窒,面红耳赤。 他噙着坏笑凑近她的耳畔,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坏坏戏谑,“不用害羞,反正咱俩什么都做过……唔……” “闭嘴!”她羞得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嗔怒娇喝。 然而,她捂得住他的嘴,却阻止不了他的手,更阻止不了他接下来的一切动作…… 嗯,郁太太怀孕了也没关系,他不能碰郁太太,那就让郁太太“碰”他好了。 非常时期,勉为其难将就一下他还是可以的…… …… 后来的一周,过得风平浪静。 或许是太过平静,云裳心里反倒很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有时候,云裳很讨厌自己的第六感,而这一次尤为痛恨,因为,她的第六感该死的又灵验了…… 郁嵘被警察带走了!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重要的事说三遍!!!另:有重要通知,请看置顶留言~~~ ☆、第272章 :结局倒计时(11)求月票 因为,她的第六感该死的又灵验了…… 无月的夜,一片漆黑,四周静谧无声。 黑暗的角落,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偷偷打电话…… “喂,那个,我……我有一件事想跟你报告……” 刻意压低的声音,磕磕巴巴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胆怯。 “说!”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异常诡异,男不男女不女。 “这件事很重要,我……我想当面跟……跟你说。”冬嫂狠狠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小声说道。 “好!” 出乎意料的,对方竟然豪爽地一口答应了。 这么多年来,冬嫂有时候也会好奇自己的另一位见不得光的雇主是何许人,所以也曾提过面谈的要求,可对方从未答应过。 想不到今晚她不过随口一提,并没报多大希望,对方竟然同意见面了。 约莫十分钟后,冬嫂避开监控录像,偷偷摸摸地来到一处一米多高的围墙边,翻墙而出。 然后,她摸黑沿着小路下山,躲过山脚关卡门卫,终于成功溜了出去。 接着她拦了一辆计程车,前往相约的地点。 计程车开了没多久,后面就默默跟着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 不起眼的轿车里,开车的是郁凌恒,坐在副座里的是云裳。 “还真给你才猜准了。” 与前面的计程车保持着车距,郁凌恒目光森冷地看着坐在计程车后座的冬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现在罪行败露,在郁家每天过得提心吊胆,想走又走不了,心里肯定是着急的。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向那个人求助!”云裳手肘抵着车窗,手掌撑着头,也盯着前方的计程车,“不过那个人会答应跟她见面我倒是蛮意外的。” 对,她之所以要把冬嫂强行留在郁家,就是想要把冬嫂逼到绝境,让她在走投无路之下去找“他”,以此引出幕后黑手。 所以这几日,她让琇嫂在暗中监视着冬嫂的一举一动。 当然,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本来没抱希望,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约莫半小时后,前方的计程车放慢车速,最后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然后冬嫂下车,计程车开走,冬嫂站在路边等候。 郁凌恒把车停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关灯熄火,和郁太太一起远远观察着正在东张西望明显有些焦急的冬嫂。 五分钟过去了,那个十字路口,除了偶尔有车辆经过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十分钟过去了,依旧风平浪静。 等待是最煎熬的事,远处的冬嫂渐渐地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频频低头看时间。 一片漆黑的车内,等得无聊的郁凌恒轻轻地问:“郁太太,你说这个‘他’会是谁呢?” “你觉得会是谁?”云裳目不转睛地盯着十字路口,不答反问。 郁凌恒靠着椅背,双手枕在脑后,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睥睨着远处的冬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雇了冬嫂几十年这么久,必定不年轻了吧!” “所以呢?”郁太太忙里偷闲地转眸瞅了郁先生一眼。 他唇角一勾,拉过她的小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郁太太用心感受了下,读懂了他写的字,笑了。 见她光笑不说话,他冲她挑眉,“你呢?” “心有灵犀一点通!”她说。 意思是,她的答案与他相同。 小两口正说着话,突然,本是平静的远处发生了变化…… 一辆大卡车,在空旷的马路上突然失控,以全开的马力冲向正站在路口等待的冬嫂…… “啊——”云裳尖叫。 下一秒,郁凌恒快速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把她的头摁进他的胸膛不让她看到那惨烈的一幕…… 云裳瞠大双眼狠狠喘息,胃里一阵翻搅,犯恶心,真真是被吓到了。 天哪…… 郁凌恒拧着眉,一边轻拍着郁太太起伏不定的背,一边看着远处的车祸现场,目光森冷。 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丧生车轮,真够残忍。 郁凌恒启动车子,一手轻拥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小女人,另一手娴熟地转动方向盘,平稳快速地离开。 云裳的大脑乱糟糟的,一直到回到家后脑子里还是大卡车冲向冬嫂的画面,受惊的情绪久久恢复不过来。 “我早该想到的……”她脸色苍白,颤声低喃,有些后悔,有些愧疚。 对,她早该想到的,坏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上钩,他们都太大意了。 她大意还好,最多就是打草惊蛇。 可冬嫂大意却丢了性命…… 她是不是错了?冬嫂是不是被她逼死的?如果她不逼冬嫂,她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灭口? 冬嫂伤害了太爷爷,她的确很恨冬嫂,但她从未想过要冬嫂这样横尸街头…… 郁凌恒也很后悔,早知道就不带郁太太一起去了,看把她吓得。 “不关你的事,是坏人太狡猾了!”伸手轻抚她苍白的小脸,他柔声轻哄,眼底尽是心疼。 她抬眸看他,红红的眼眶,眼神特别茫然。 她倒不是圣母,就是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有些接受不了。 “傻丫头,你别有心理负担,恶有恶报,这是她的报应!”他凑上去亲亲她的额头,尽可能地安慰她。 云裳狠狠抿了抿唇,声音嘶哑,“话是不错,可我还是觉得……” 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坏人真是太灭绝人性了,怎么可以这般凶残? “别想了,这不是你的错,乖,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郁凌恒真怕郁太太胡思乱想,连忙扯过被子盖着彼此,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哄。 嗯,不是她的错,她无需有心里压力…… 她听话地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可脑海里,那残忍惊悚的一幕,怎么也驱之不去…… …… 冬嫂的死,经交通部门调查之后,认定为交通意外。 连着几天晚上失眠,云裳憔悴了不少,早上起来精神不济,她吃了早饭就回房去睡了个回笼觉。 终于一觉好眠,临近中午她才悠悠醒来,伸了个懒腰,赖在*上蔫蔫的不肯动。 好一会儿后,她正准备起来时,搁在*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燕诏。 “喂,师兄……” 她随手接起,懒洋洋地开口,刚睡醒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绵绵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甜糯。 “什么?!” 然而下一秒,彼端的燕诏说了一句话,她的双眼霍然睁大,整个人从*上猛地弹坐了起来。 手机从手里脱离,掉落在了*上,她怔怔地看着前面,目光呆滞而茫然。 心跳,急促又混乱,大脑已然一片空白。 师兄说,太爷爷…… 被逮捕了!! …… 对,是逮捕! 不是协助调查或是拘留,而是逮捕! 逮捕就是,有证据证明一个人有犯罪事实,而且可能判处徒行以上刑罚,在一定时间内完全剥夺人身自由的强制措施。 简单点说,就是有证据证明太爷爷犯了罪,现在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警局。 呯! 一声大响,燕大队的办公室门被人狠狠推开。 一个娇小的身影像股飓风一般卷入办公室内,将正站在窗前打电话的燕诏惊得回头看向来人。 “太爷爷呢?” 是焦急又慌张的云裳。 不待燕诏开口责备她的无礼,她就心急如焚地抢先问道。 燕诏压低声音对电话另一端的人交代了几句,然后结束通话,神色凝重地看向她,说:“看守所!” 一见燕诏的脸色,云裳心里咯噔一下,深知事态严重…… “能见吗?”她强压着心里的慌乱,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皱着眉头微微喘息,沉声问。 “暂时不行。”燕诏摇头。 她急问,“那什么时候行?” “给我点时间。”燕诏一边回答,一边拿起搭在办公椅上的外套,然后走向她,轻轻揽住她的肩,“走吧!” “去哪儿?”她不解看他。 他没回答, 揽着她径直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半个小时后。 燕诏载着云裳来到郊外的一所私人俱乐部。 隐秘的环境,封闭式的包房。燕诏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房门由内打开。 云裳进入房间,发现房内尽是熟人…… 有一脸肃冷的郁凌恒,还有脸色同样凝重的欧阳和严楚斐。 见到她,坐在沙发里的郁凌恒立马起身,大步朝她迎上来,向她张开双臂。 她二话没说,红着眼投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 此时此刻,彼此心里同样焦急担忧,因为出事的是太爷爷,是他们最敬重的亲人! “没事的,别担心。”郁凌恒的唇轻轻抵着云裳的额头,紧绷着声音安抚她。 “嗯嗯!”她窝在他的怀里用力点头,鼻音已略带哭意。 嗯,不会有事的,太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直到坐进沙发里,云裳还窝在郁凌恒的怀里不肯出来,她红着眼看了看欧阳和严楚斐,再抬头望着脸上布满忧愁的郁凌恒,声音微哽,“怎么回事啊?” 好好的太爷爷怎么突然就被关进看守所了呢? “四十年前那件事,有人拿着当年的录像带和照片举报了太爷爷。”郁凌恒剑眉深锁,幽叹一声,沉声道。 录像带和照片…… 云裳心脏一颤,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失声惊问:“是谁?” 燕诏在欧阳身边坐下,说:“举报者六十左右,自称是死者的侄儿,经过查证,的确是死者的亲属。” 死者亲属? 云裳不信! 亲属或许是真,但真正想举报太爷爷的,只怕是另有其人…… 四十年前,太奶奶与竹马“私奔”,太爷爷一怒之下对情敌大打出手,第二天得知竹马暴尸街头…… 可太爷爷也说过,他痛殴情敌的时候太奶奶一直有试图阻止,所以就算他怒不可遏,也因怕误伤太奶奶而不敢痛下杀手,因此他很肯定,他和太奶奶离开的时候情敌尚有气息,并没有死。 那么,情敌到底是因为伤势过重在太爷爷走后咽气的呢?还是有人在太爷爷和太奶奶离开后杀了情敌嫁祸给太爷爷的呢? 她更愿意相信后面一种可能! 第一,她相信太爷爷不会杀人!第二,这是她经过一些事情推理而得来的结论。 她之所以怀疑有人嫁祸给太爷爷是因为—— 初润山就是用太爷爷“杀害”情敌的照片,威胁了太爷爷一辈子! 当初,太爷爷让她送衣服到酒店房间,她偷听到太爷爷和初润山的谈话,更从单向透视玻璃看到初润山用几张照片威胁太爷爷…… 那几张照片,正是四十年前太爷爷把情敌打翻在地的画面。 原来不止有照片,居然还有录像带…… 由此可见,敌人是蓄谋已久的。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杀害太奶奶竹马的真正凶手,是另有其人! 而这个“另有其人”,就是初润山! 只可惜,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而在这个什么都讲求证据的年代,就算他们知道谁是坏人,在找不出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罪犯逍遥法外。 云裳皱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 为什么敌人突然出手了? 难道…… 真的是因为冬嫂…… 已经打草惊蛇了? 燕诏,“举报者说,他是最近无意中在老宅的仓库里发现这些证据的,说是多年前有人匿名寄给他,他却一直忘了拆开看,所以才会让自己叔父含冤枉死这么多年。” “胡说八道!”云裳蹙眉怒喝。 这个什么侄儿,什么无意发现,什么匿名信件,这一切分明就是有人指使他的。 “是胡说八道,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人家在说谎,而且人家拿出的证据的确对太爷爷非常不利!”郁凌恒轻轻拍着云裳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微眯的双眼寒光四溢,冷冷嗤道。 郁先生说的是事实,郁太太无法反驳。 想到这会儿太爷爷不知道怎么样了,云裳心里难受得不行,双眼又开始泛红,心急如焚地望着郁凌恒,“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走错一步就可能满盘皆输,我们须得从长计议。”严楚斐双臂环胸,慵懒地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的模样看似玩世不恭,表情和眼神却格外的冷。 “不行!我们没时间从长计议,我们得用最快的时间把太爷爷弄出来!”严楚斐话音刚落,云裳就立马反对。 欧阳皱眉,半提醒半警告,“云裳,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不管事情有多复杂,反正必须先把太爷爷从看守所那鬼地方弄出来!”云裳红着眼低吼,情绪激动言辞激烈,毫无理智的模样与往常的聪明狡黠大相径庭。 她的反常,引得大家都默默看着她。 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投射在自己脸上,云裳猛然回神,怕被郁凌恒看出端倪,她连忙低头掩饰着眼底的慌乱,哽咽,“太爷爷年纪大了,他身体吃不消的……” 看到郁太太如此担心太爷爷,郁凌恒心里更难受了。太爷爷被关,他又何尝不着急,他这会儿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保持冷静,否则不止会害了太爷爷,还会毁了整个郁家。 他肩上的担子太重,重到他不敢走错任何一步! 兹事体大,已经牵扯太多的人,他现在都不敢找燕灵均和穆劭枫他们帮忙,因为就怕万一走错一步,会把他们也连累了。 这是郁家的事,他不想把发小和朋友牵扯其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找他们。 听到郁太太的声音透着哭意,郁凌恒心疼至极,轻叹一声,吻吻她的额头柔声劝道:“你别这么着急,太爷爷年岁虽高,但身体还算硬朗——” “硬朗什么啊!你根本不懂!!”云裳情急之下,冲口而出。 郁凌恒皱眉,狐疑地看着双眼通红就快要落下泪来的小女人。 感觉到自己又失言了,她连忙低着头躲避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哽咽着补救,“看守所那种地方,阴暗潮湿,别说是太爷爷了,就算是年轻人在里面呆几天也会受不了的。” “我们知道你着急,也知道你是关心老爷子,可现在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操控,我们若是轻举妄动就等于跳进了敌人的圈套。小不忍则乱大谋,云裳!”欧阳很理智地说道。 云裳知道小舅说的有理,可是她还是没办法让太爷爷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太爷爷的身体,真的会受不了的…… 欧阳又说:“我们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确保老爷子不会受到任何逼供,你放心,他很安全!” 可不管欧阳如何劝说,云裳就是不放心。 “弄个取保候审吧!”狠狠吸了口气,她看向严楚斐,算是求他。 严楚斐嘴角抽搐了两下,有些哭笑不得,“太爷爷不够取保候审的条件。” 取保候审最基本的条件是患有严重疾病、生活不能自理,怀孕或是正在哺乳自己婴儿的妇女。 很显然,郁嵘哪一条都不符合。 “保外就医!弄一个保外就医!”云裳说,口气强硬又急切。 严楚斐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云裳,你到底懂不懂,现在有人死盯着这件事呢,保外就医不是想弄就弄的。” 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的! 云裳好想说太爷爷够条件的,够的…… 可是! 她又想起太爷爷对她说过“不管你知道什么,都先别告诉阿恒”……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她努力了好久,却终究是说不出口。 狠狠咬着唇,沉默半晌之后,她抬头看着严楚斐,说:“申请航线,我要去帝都!” 严楚斐挑眉。 “去帝都干吗?”郁凌恒一时捉摸不透郁太太的用意,狐疑地看着她。 云裳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目光坚定地看着严楚斐—— “带我去见严谨尧!” …… 三个小时后。 帝都!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重要的事说三遍!!!今天很早有木有?求表扬哇~~~~~(づ ̄3 ̄)づ╭?~另:有重要通知,请看置顶留言~~~ ☆、第273章 :结局倒计时(12)求月票 …… 几个小时后。 帝都! 西郊别苑,清静优雅,独栋的小型别墅,低调而奢华。 黑压压的天空,像是快要下雨了一般,一如云裳的心情,布满了阴霾。 太担心太爷爷的处境,她的心情实在轻松不起来,就算即将要见到快一月未见的妈妈,也还是扯不出笑脸。 太爷爷身陷牢狱,郁凌恒自是得留在C市,所以此行只有云裳和严楚斐二人。 按了门铃,警卫员见是严楚斐,连忙开了门。 “欧小姐呢?” 进了前院,严楚斐问跟随在身后侧的警卫员。 “在洗衣房。”警卫员一边回答,一边好奇地看了眼跟在严楚斐身后面无表情的云裳。 本来身为总统的警卫员,不该有好奇心,不过这年轻的姑娘跟住在这个别墅里的欧小姐长得好像,而且太过漂亮,所以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听了警卫员的回答,云裳皱眉,“她在洗衣房做什么?” 她的语气有点冲,而且脸色不太好,让警卫员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匆匆看了严楚斐一眼,可严楚斐却没有给他任何暗示,无奈,他只能如实回答,“呃……在、在洗衣服。” “她洗?”云裳脸色更加阴沉了一分。 “嗯。”警卫员点了下头,完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竟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四爷要欧小姐亲手帮他洗……” 这下,云裳心里的炸弹被引爆了。 “你说什么?”她蓦地停下脚步,狠狠皱眉盯着警卫员,怒得声音都变了调。 “那个……”警卫员看向严楚斐,一脸“我说错什么了吗”的惊悚表情。 严楚斐一直觉得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且最难琢磨的生物。 就好比他此刻就不明白云裳的怒点在哪里。 所以在接收到警卫员求助的目光时,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而云裳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心中怒火燃烧,想也没想就狠狠骂道:“*!” 变……态? 她骂总统*? 严楚斐和警卫员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云裳义愤填膺的脸,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是他们听错了吗? “看什么看!他本来就是*!有洗衣机有佣人干吗非要我妈亲手给他洗衣服?这不存心欺负人吗?!”看到严楚斐和警卫员用那种惊愕的表情看着自己,云裳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剜他们一眼,没好气地喝道。 我妈…… 原来这位漂亮的姑娘是欧小姐的女儿啊! 难怪长得这么像! 警卫员转头看向别处,明白此时此刻没他说话的份儿。 严楚斐嘴角抽了抽,很艰难地扯出一抹讪笑,“也许是情趣……” “呵呵!情趣?”云裳冷笑,眸色一凌,“以虐待人为情趣,不是*是什么?” “这话就严重了吧,洗衣服而已,哪能算是虐待呢!”严楚斐不赞同了,笑呵呵地说。 “不是虐待那你去洗啊!”她仰着小脸冲他嚷。 “……”六阿哥一脸菜色。 让他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去洗衣服……那就真的是虐待了! 反正他从小到大都没洗过衣服,哪怕以前在部队,也多的是姑娘争着抢着哭着求着帮他洗。 “洗衣房在哪里?!” 不想再跟他废话,云裳冷着脸转眸看向警卫员,极具威严地喝问道。 警卫员指了指屋内底层的右边位置。 云裳二话没说,气势汹汹就朝着洗衣房冲去。 愤怒的脚步,在洗衣房的门口突然止住,云裳看着洗衣房里妈妈那熟悉的侧颜,这将近一个月的思念和担忧在顷刻间消散无遗。 妈妈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错,温柔而恬静,面色红润,眉目含情,娇小的身躯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幸福甜蜜的气息。 明明是快到年过半百的年纪,那开心又满足的表情却像个刚刚沉入爱河的小女人似的。 妈妈的状态这么好……是因为爱情的滋润? 瞧!妈妈就是口是心非,信誓旦旦地跟她说对严谨尧没感觉了,可结果呢,一个月不到,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不过算了,只要妈妈没事,只要妈妈开心,只要严谨尧真的对妈妈好,为了妈妈,她可以试着接受一些她本不想接受的关系…… 从妈妈被严谨尧带来帝都,她每天都在担心,若不是因为怀孕,她早就来帝都找妈妈了。 妈妈的性格太温和,不用想都知道一定会被强势霸道的严谨尧吃得死死的。她的妈妈,她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的妈妈,凭什么让一个伤害过妈妈的男人欺负? 管他身份如何尊贵,管他是她云裳的谁,只要敢欺负她的妈妈,她就不会对他客气,就算是六亲不认也在所不惜! 见妈妈好像过得还不错,云裳决定暂时不发飙,先看看再说。 洗衣房里,欧晴围着一条天蓝色碎花围裙,站在洗衣槽前专心致志地搓洗着贴身衣物。 云裳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妈妈半天都没发现自己,无奈地默默叹了口气,只得自己走到妈妈身边去。 “小彩,没洗衣皂了,你帮我拿块新的来。” 感觉到身边来人了,欧晴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家里的小佣人,便头也没抬地柔声吩咐道。 然而,来人一动不动。 欧晴等了会儿见身边的人没动静,不由蹙眉,抬头看向来人。 “快去啊——”她下意识地催促,可话音未落,就看到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 她愣了一秒。 然后,她倏地扔了手里刚搓洗干净的白袜子就一把抱住凭空出现的女儿,激动地大叫:“啊!啊啊啊!裳裳!哎呀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在这里?” 欧晴兴奋得又蹦又跳,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你不回家我不就只能来找你了!”被妈妈紧紧搂住脖子,云裳差点被妈妈弄得摔倒,连忙伸手扶住妈妈的腰,稳住彼此,蹙着眉佯怒轻斥。 “哎呀,我的宝贝儿,妈妈想死你了!”欧晴沉浸在相见的喜悦里,即便女儿的脸色冷冰冰的也毫不在意,捧住女儿的脸就在女儿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妈妈如此开心,云裳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但对妈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火,所以依旧板着脸,又爱又恨地瞥了妈妈一眼,哼哼道:“想我?我可没看出来!” “你怎么瘦了啊?”欧晴捧住女儿的脸左右查看,看到女儿神色憔悴,不由皱眉担忧。 母女俩的对话始终不在一个频道上,有种鸡同鸭讲的混乱感。 云裳没好气地哼道:“你失踪快一个月我能不瘦么?” “我没失踪啊,我走那天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么……”欧晴轻轻放下双手,怯怯地瞅了女儿一眼,心虚呐呐。 “那一个电话之后你就杳无音讯了,不是失踪是什么?”云裳皱着眉,脸色严厉。 “我我……”欧晴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局促不安。 “欧小晴,你真是够可以的,我每天吃不好睡不着的担心你,你倒好,躲在这里逍遥自在,我看你现在根本就不想回C市了吧!”云裳看到妈妈这副被严谨尧囚禁却不敢反抗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地瞪着妈妈。 欧晴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那样想,我也想回去的,可是我走不掉……”说到最后,她的表情显得特别苦恼。 别说离开,没有那个男人的允许,她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当然,他也没有真的不让她出门啦…… 除了离开帝都,她的行动还是挺自由的,但不管她要去哪里,哪怕是出去散个步,身后也必定是跟着警卫员和佣人小彩的。 “那最起码也该打个电话吧!这都快一个月了你连电话都不给我,你就不怕把我急死了啊?”云裳忿忿道。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胡说八道!!”欧晴倏地沉了脸,威严乍现,不过一说完,立马又变成了小绵羊,特别纠结地咬了咬嘴角,声如蚊呐地呐呐,“我想打的,可是……可是他不让……” 一听这话云裳更火了。 “他不让你打你就不打了?你就这么听话?他一句话你就连女儿都不要了?” 云裳本来只是有点生气,听了妈妈这话不由得有点伤心了。 好吧,还有点吃醋了! 以前,在妈妈心里,她是最重要的,可现在,妈妈怕严谨尧不高兴,竟然连电话都不给她打了…… 这落差,她接受不了! 云裳又气又伤,怀孕期间本就多愁善感,难过的情绪一上来,她就控制不住地红了眼。 看到女儿红了眼眶,欧晴吓到了,慌得连连摇头,“我我……我没有不要你,真的没有,你别哭啊裳裳……” 母女连心,欧晴性格本就柔弱,一见女儿红了眼,自己的眼睛顿时比女儿还红了。 呃…… 她虽然心里有点难受,可并不想那么煽情地跟妈妈来个泪眼相对…… 那太矫情了! 云裳囧,连忙转移话题,冷冷瞥了眼洗衣槽里还未洗完的袜子,“你在干什么?” “洗衣服啊,这些不能放洗衣机,我随便搓搓……”欧晴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眨眨眼,笑米米地说道。 云裳要晕倒了。 妈妈这副给严谨尧洗袜子还很享受的样子真是让她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欧小晴,你是来这里做佣人的是不是?”云裳忍无可忍,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妈妈,恼火地斥道。 “啊?”欧晴一脸茫然,搞不懂女儿又在气什么,她呆呆摇头,“不是啊,我……” 云裳火大,随手抓起刚才妈妈洗好的袜子就泄愤般狠狠砸进一旁的垃圾篓。 “云裳!”欧晴倏然冷喝。 向来温和的欧晴,突然就冷了脸,目光似箭地瞪着女儿,疾言厉色的模样威严十足。 云裳愣住了。 在她的记忆里,妈妈连名带姓喊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一次,都是妈妈非常生气的时候…… 所以,妈妈现在真的生气了! 毫无疑问,是因为她扔了严谨尧的袜子! 云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反过来指责妈妈“见色忘女”,可触及妈妈那严厉的目光,她竟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畏怯…… 女儿怕妈妈,估计也是一种天性吧! 别看她平时没大没小,可一旦妈妈真的生气了,她还是很畏惧的。 云裳本是气焰嚣张,可被妈妈一喝,顿时就蔫了。 她眨眨眼,忐忑地看着难得面罩寒霜的妈妈,站在垃圾篓旁一动也不敢动了。 欧晴为人母的威严真的是很难得出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刚才看到女儿把袜子砸进垃圾篓的样子突然就激怒了她。 因为她的脑海里,想起重逢那天,严谨尧指责她不会教女儿,还说女儿是泼妇…… 她的宝贝女儿,她的精神支柱,曾是她生活的动力,甚至是她的全部,可是却被他说成是泼妇,被他那样嫌弃……她觉得很难过。 嗯,很难过! 她最介意的,就是有人说她女儿不好,哪怕一丁点也不行。 而他,更不行!! 或许是虚荣心在作祟,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人见人爱,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得到所有人的赞扬,而最渴望的,就是能得到他的认可。 可他却说女儿是泼妇!! 她伤心难过,又愤愤不平,对他的那句“泼妇”一直耿耿于怀,然而,女儿刚才的行为,的确不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孩该做的事…… 于是,她更加难过了。 她很自责,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没有把女儿教好…… 欧晴双眼微红,怒瞪着女儿,疾言厉色地喝道:“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我——”云裳眼角抽了抽,试图解释,或是认错让妈妈别生气了。 “捡起来!” 可她刚一开口,就被妈妈厉声阻断。 “啊?”云裳错愕。 “我叫你捡起来!!”欧晴冷着脸,态度很强硬,是云裳从未见过的严厉模样。 云裳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躺在垃圾篓里的白袜子,真的有点懵了。 她狠狠咽了口唾沫,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强装镇定地撅嘴轻喝,“喂,欧小晴——” “你捡不捡?” 云裳本想假装生气吓唬吓唬妈妈,哪知今天的妈妈根本不上当,不止没有被吓到,反而更凶了。 凶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妈妈的双眼越来越红了…… 此刻的妈妈,分明是不想哭,却又忍不住快落泪了,倔强地假装坚强,实则正伤心不已…… 知母莫若女,妈妈的感受,她懂的。 云裳的心,瞬时狠狠一抽,心疼了。 她最痛恨的,就是让妈妈伤心的人,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变成自己最痛恨的人呢?! 所以,她投降! “我捡我捡!我捡还不成么?”她连忙弯腰,把垃圾篓里的袜子捡起来,规规矩矩地放在原来的位置,然后瞅着妈妈小声嘀咕,“吼什么呀真是的……” 欧晴红着眼,板着脸,没有说话。 很显然还是生气的。 云裳上前两步,抱住妈妈的手臂,怎么可怜怎么装,委屈地嘟嘴撒娇:“喂,欧小晴,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就这样对我啊?” 云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问题,看到妈妈对自己生气,她竟感到很开心。 因为她觉得,妈妈终于有点自己的脾气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委屈自己,一副任人打骂都不还手的包子样了。 妈妈能有自己的主见,她觉得很欣慰,以后就算妈妈没在自己身边,她也可以不用太担心了。 母女俩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云裳强硬,欧晴软弱。今天突然调换了态度,欧晴看到女儿被自己骂得一脸委屈,又听女儿说什么“我大老远的来看你”,心里一酸,顿时后悔对女儿这么凶了。 欧晴红着眼,心里难受极了,态度也跟着软了下来,恢复成温柔软弱的模样,低着头微哽,“裳裳,你不能这样……” “我怎么了?”云裳不服,气呼呼地嘟囔。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长辈,你不能这样针对他!”欧晴抬起头来,面容严肃地看着气鼓鼓的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云裳嘴角抽搐,暗暗磨牙。 得!果然是为了严谨尧…… “他欺负你!”云裳忍无可忍,愤愤喝道。 “那是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管!”欧晴用同样的分贝驳斥。 气氛,瞬间凝固。 云裳皱眉,说不清心里到底是难过还是高兴,或许都有吧…… 难过的是,妈妈说她的事轮不到她管…… 虽然妈妈说的是事实,她作为女儿,的确没资格管妈妈的事,只是妈妈这冲口而出的话,多少还是让她有点伤心的。 高兴的是,妈妈越来越有主见,懂得为自己争取,这是好事。 欧晴话一出口,已有悔意,她的本意不是要伤女儿的心,而是她嘴拙,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具体表达自己心中的意思。 有些无措,欧晴正想解释,却听女儿赶在她开口之前冷冷飘出一句,“欧小晴你不爱我了!” “我不是——”她一惊,慌忙摇头否认。 “你爱他比爱我多!”云裳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全然就是一副争风吃醋的样子。 “我没有……”欧晴后悔死了,暗暗想着以后再也不冲动了。 欧晴被女儿控诉得有些委屈,因为她真没有爱他比爱女儿更多…… 好吧,其实对她而言,他们两个同样重要! 嗯,在她心里,他们俩的分量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因为他们两个人她都很在乎,谁不高兴她都会跟着不高兴,所以看到他们两个针锋相对相看两相厌的样子她就很着急很难过,而她夹在中间,特别为难。 他们不该讨厌对方的,都说血浓于水,他们明明是…… “哼!当我白来,我走了!”云裳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裳裳——” 母女俩好不容易见了面,欧晴哪里舍得女儿就这样走,连忙跟着转身去把女儿拉住,谁料一回头,却赫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冷冷伫立在门口……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最后一天了,不投就作废了哟~~~打滚求月票哇~~~另:有重要通知,请看置顶留言~~~ ☆、第274章 :结局倒计时(13)节日快乐 母女俩好不容易见了面,欧晴哪里舍得女儿就这样走,连忙跟着转身去把女儿拉住,谁料一回头,却赫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冷冷伫立在门口…… 是面无表情的严谨尧! 严谨尧那双看似平静实则冷厉的双眼,正高深莫测地盯着母女俩,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云裳和严谨尧冷冷对视着,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屑,谁也不待见谁。 那傲娇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呃,你、你回来了啊……” 欧晴在短暂的怔愣之后,连忙回神,生怕两人把气氛搞僵,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云裳的面前,努力扯着笑容看着严谨尧。 严谨尧本是面无表情的脸,渐渐染上一层愠怒。冷冷看着眼前有着讨好嫌疑的欧晴,深受内伤。 她的女儿没来之前,她对他可没有这么热情,今天她这刁蛮任性的女儿一来,她就给他好脸了,分明就是怕他为难她的女儿。 哼! “要走?”无视欧晴讨好的笑颜,严谨尧冷冷睥睨着云裳,然后不待云裳回答,又道:“我让人给你备车!” 巴不得她立刻滚蛋的意愿毫不掩饰。 云裳蹙眉。 欧晴一见,暗叫不妙,连忙赶在女儿说话之前焦急抢道:“没没没,裳裳她不是要走,她是想去卫生间……” “我的听力没有问题!是她自己说要走!” 然而欧晴的话还没说完,严谨尧就冷冷睇了她一眼,淡漠的语气里饱含着一丝警告。 欧晴微微瘪嘴,低着头生闷气。 气氛变得僵凝。 云裳将妈妈和严谨尧之间的眼神交流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会儿看到妈妈有些生严谨尧的气了,顿时心潮澎湃。 她按耐着心里的激动,唯恐天下不乱地火上浇油,佯装难过地垮着脸,说:“我就知道我不受欢迎,走就走……” “裳裳你别走,欢迎的欢迎的,怎么会不欢迎呢,欢迎的啊!”欧晴忙不迭地一把抱住女儿的手臂,死也不肯松手。 “你欢迎有什么用,你是主人吗?”云裳瞥了妈妈一眼,凉飕飕地哼道。 “……”欧晴哑口无言,心虚地看了看女儿,又连忙转眸去看站在门口的男人,硬着头皮扯出一抹讪笑,“他、他也欢迎的……” 欧晴一边呐呐,一边使劲儿给严谨尧使眼色,示意他配合她一下,哪怕说句话也是好的。 可严谨尧表情冷淡,抿唇不语。 “是吗?”云裳挑眉,看了看丝毫不给妈妈面子的严谨尧,然后又看了看为难得鼻尖渗汗的妈妈,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别提多歼诈了。 严谨尧看到云裳这副狡诈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 这臭丫头,到底是来求他帮忙的还是来破坏他和她妈妈的?! 女儿咄咄逼问,站在门口的男人又一言不发,欧晴很难过,也很生气,觉得自己特没有面子。 这一老一少不对盘,她夹在中间太难受了,跟夹心饼似的,怎么做都不对。 偏偏他们还一点都不为她着想,不为她着想也就算了,甚至还故意这样针锋相对惹她伤心。 太过分了! 欧晴越想越委屈,双眼渐渐泛红。 将妈妈板着脸生气的模样看在眼里,云裳觉得效果差不多了,抬眸看向严谨尧,故作委屈地说:“算了,你还是备车吧!” 她的话听在欧晴耳朵里是委屈,可听在严谨尧的耳朵里却分明就是威胁。 他严谨尧是什么人!怎容得了被人威胁? “小杨!” 二话不说,严谨尧当即就一声冷喝。 “严谨尧,你敢给她备车我就敢跟她一起走!”欧晴立马就炸毛了,头一抬,胸一挺,冲着严谨尧特别大声地吼道。 严谨尧的脸色瞬时阴沉可怖,狠狠瞪着云裳。 云裳神色自若,在严谨尧看过来的时候,甚至还对其甜甜一笑。 那笑,充满了挑衅意味。 严谨尧的脸色更黑了。 听到总统呼唤的警卫员小杨朝这边快步走来,突然听见一贯轻言细语的欧小姐这么大声地吼总统大人,脚步一滞,惊吓得不行。 洗衣房门口,三人僵持不下,严谨尧冷酷,欧晴气势汹汹,云裳却抿着甜甜的微笑,事不关己般悠闲自在。 “四爷,您有什么吩咐?”小杨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微微低着头尽量不看总统大人的脸。 因为总统大人那张脸实在太难看了。 看到小杨来了,欧晴又急又慌,眼睛更红了,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滚出来了似的。 严谨尧紧紧抿着唇,脸如玄铁。 小杨站得笔直,等候总统差遣,可总统什么话都不说,让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安静地走开还是该勇敢地留下来…… 严谨尧冷厉的目光从云裳的脸上调转至欧晴的脸上。 欧晴心脏一颤,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本是理直气壮的模样立马染上一抹惧意。 虽然畏惧他的气场,但欧晴在心里默默命令自己,如果他敢撵走女儿,她就…… 她就怎么样呢?她能对他怎么样呢?欧晴苦恼地想。 就……不理他!? 嗯,不理他!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他若敢真的撵走女儿,她就敢真的不理他! 严谨尧喊来了小杨,却久久不说话。 死寂般的沉默,让气氛紧绷到极点。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终于,严谨尧的嘴唇动了…… 欧晴瘪嘴低头,以为他从嘴里吐出来的会是“备车”二字,哪知—— “开饭!” 严谨尧冷喝一声,转身就走。 他走得很快,因为不想看到云裳胜利的表情。 所有人皆是一怔。 本是愁眉苦脸的欧晴瞬时喜笑颜开。 云裳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有点小失望,但更多的是欣喜…… 煽风点火没有成功,有点小失望,她倒蛮想看看妈妈对严谨尧发飙的样子。 至于欣喜嘛…… 是觉得自己走这一趟很值,看得出来,妈妈在严谨尧的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像严谨尧这种身份的男人,必然是容不得别人反抗他的,可妈妈不过才吼了一句,他虽不甘不愿,最终却还是妥协了。 他能做到这样,其实也真是蛮难得的了。 “好的!”小杨连忙点头,转身紧随着严谨尧而去。 小杨心里嘀咕,开饭的事不是该喊小彩吗? 而且! 现在距离开饭时间好像还有一小时啊,也不知小彩和厨娘准备好了没…… …… 总统大人要吃饭,厨娘紧赶慢赶,终于在饭点的基础上提前半小时把菜端上了餐桌。 挺一般的家常菜,足见总统大人过的也是普通人的小日子,云裳心里又放心了一分。 依妈妈的性格,就只适合这种平凡而温馨的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这样平平凡凡地与喜欢的人过完下半辈子就够了。 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欧晴许久没见女儿,女儿突然来访让她满心欢喜,难以压抑心里的喜悦,她笑米米地一个劲儿给女儿夹菜,温柔地叮嘱女儿多吃点。 严谨尧冷冷看着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的欧晴,脸色随着欧晴对女儿越来越殷勤而变得越来越黑。 他严重怀疑自己此刻已经变成了透明人,否则为什么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要是看他一眼,就能明白他现在有多想把她女儿狠狠丢出去! 欧晴的眼里此刻只有女儿,无暇顾及严谨尧的情绪,倒是云裳把严谨尧那些表情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 云裳唇角上扬,笑得更愉快了。 与总统大人争*,这样的行为虽然有点幼稚,但不可否认,蛮好玩的。 尤其是看到一贯高高在上的总统大人败在自己手下,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云裳就忍不住有种大快人心的愉悦。 喜滋滋地吃着妈妈夹到碗里来的菜,云裳时不时地瞟一眼对面的严谨尧,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裳裳你胖了吗?” 突然,欧晴皱着眉头,狐疑地盯着女儿的腰。 “你刚不是说我瘦了么?”云裳漫不经心地跟妈妈搭话。 欧晴很困惑,“你的脸看起来是瘦了,可是你的腰……” 一月不见,女儿的腰好像变得有点圆滚滚的了。 正在这时,厨娘端了一碗秘制东坡肉上来。 云裳本是悠闲自得的表情,在看到油腻腻的东坡肉时,立马就变了。 “唔……拿走拿走,快把那个拿走!” 她捂住嘴,极尽嫌弃地瞪着东坡肉,对厨娘使劲儿挥手,瓮声瓮气地哇哇大叫。 严谨尧正朝着东坡肉伸出去的筷子僵在半空中。 厨娘左右为难,特别纠结地看着东坡肉,拿走不是,不拿走也不是。 这可是四爷最喜欢的一道菜啊! 女儿突然叫起来,还捂住嘴一副像是要吐了的样子,欧晴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去轻拍女儿的背,担忧急问:“怎么了?” “好恶心!”云裳指着东坡肉,深恶痛绝地吐出三个字。 严谨尧想摔筷子了。 恶心? 他最喜欢的一道菜她说恶心? 严谨尧牙齿咬得咕咕作响,就快忍不住了。 这臭丫头是他的克星吗?是上天派来专门气他的吗? 真想把她扔出去……不!最好是扔到外太空去!! 欧晴二话没说,连忙对厨娘摆了摆手,示意赶紧撤下去。 厨娘端着东坡肉就退下了。 严谨尧觉得,这饭没法吃了!这日子没发过了!这臭丫头他也没法忍了!! “好点了吗?”厨娘退下之后,欧晴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关切地急问。 云裳紧紧蹙着眉头,待心里的恶心感退去一些后,才喘息着点头,“嗯,好点了。” “裳裳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欧晴担心得很,眼眶都红了,生怕女儿有什么事。 “我没事。”云裳摇头,说完之后特别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只是怀孕了。” “哦。”欧晴听到女儿说没事,心中大石放了下来,松了口气,一时没注意女儿后面补上的一句。直到几秒之后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才猛然回过神来,蓦地转头看着女儿,皱眉,“你刚说什么?” 她好像听到女儿说……什么……怀……孕? 欧晴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可是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没事。”无视妈妈亮晶晶的目光,云裳特别淡定,故意重复前面一句。 “后面一句!”欧晴侧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 云裳装傻,佯装漫不经心地瞟了妈妈一眼,“后面?后面我没说了吧。” “有有有!你说了!”欧晴很激动,恨不得时光能倒回到一分钟前,她一定要仔仔细细地听个清清楚楚。 “我说了啥?” “你说——”欧晴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双肩颓然一垮,懊恼地嘟囔,“我就是没听清你说的啥啊!” “哦,那没听清就算了咯。”云裳悠闲自得地继续吃着喝着。 欧晴一脸失望。 “逗你妈妈很好玩吗?!” 突然,一道冷飕飕的声音从对面飘过来,饱含着浓浓的不悦和淡淡的警告。 “就许你能逗?”云裳抬眸,同样冷飕飕地回视着严谨尧。完了她倏地咧嘴一笑,特别嚣张特别甜腻地娇嗲,“她是我妈,我想逗就逗,你管得着么!” 严谨尧眼底杀气顿显。 “裳裳。”欧晴见识不对,连忙扯了扯女儿的袖子,示意她快别说了。 云裳撇撇嘴,低头吃饭。 嗯,像严谨尧这种*的男人,的确不能过分挑衅,否则真把他惹毛了,吃亏的只会是她。 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快说快说,你到底怎么了?”欧晴忙不迭地又追问起刚才的问题。 一是想缓和气氛,二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女儿到底怎么了。 “我——” “她怀孕了!” 云裳刚一开口,对面的严谨尧就冷冷说道,受够了云裳一直吊她妈妈胃口。 云裳嘴角抽了两下,抬眸瞥向严谨尧,给他一个“要你多嘴,我自己不会说哦?”的嫌弃眼神。 严谨尧淡淡瞥回去,一副“我就多嘴,你能把我怎样”的轻蔑表情。 云裳和严谨尧在用眼神厮杀,一旁的欧晴像傻了一般呆呆地发愣。 几秒之后,欧晴终于消化完严谨尧的话,兴奋得猛地跳了起来,“哎呀呀!我要当外婆了!严谨尧严谨尧!我要当外婆了,你要当外——哦,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哦……” 欧晴先是激动得哇哇大叫,嘴里喊着叫着朝严谨尧看去,却在看到他面罩寒霜一脸不善时立马反应过来,兴奋的语调瞬间转为平淡。 严谨尧满脸黑线。 不关他的事就不关他的事,好像他很稀罕似的! 哼! 严谨尧冷冷看着兴奋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欧晴,顿时胃口全失,饱了。 吃了一肚子气,能不饱么! 怀孕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自己又不是没怀过,这么激动做什么! 有本事她现在也给他怀一个试试!! 严谨尧气得快内伤,欧晴却没空管他,一门心思全在女儿和女儿的肚子上,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女儿有一点点肉感的小腹,嘴里喜滋滋地叫着:“哎呀!我的宝贝儿你好棒啊,几个月了几个月了?” “三个月。”云裳笑米米地回答。 “小彩小彩!”欧晴突然伸长脖子朝着厨房的方向喊。 小彩忙不迭地从厨房里小跑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连声应答,“来了来了,什么事欧小姐?” “你明天陪我去买毛线吧,我要多买点,我要给我的小外孙织毛衣,还有小鞋子,织很多很多!”欧晴兴冲冲地说,开心得合不拢嘴。 严谨尧特别嫌弃地看着欧晴。 嗯,她就要有小外孙了,她开心得很,可她的这份喜悦却与他无关,所以他能不嫌弃她么! 趁着妈妈在和小彩讨论什么颜色的毛线好看,云裳放下筷子抬眸看向对面脸色阴沉的严谨尧。 抿了抿唇,她正了正脸色,说:“严先生,我这次来呢,一是看望我妈妈,二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 “在家不谈公事!” 然而云裳话未说完,就被严谨尧冷飕飕的一句给堵住了后话。 云裳嘴角抽搐了两下。 在家不谈公事?要不要摆这么大的谱啊? 暗暗吁了口气,想着救太爷爷要紧,云裳强迫自己扯出一抹微笑,尽可能地放低自己的姿态,“其实严格说来这并不算公事,就是——” “需要我用权的都是公事!”严谨尧再次阻断云裳的话,同时冷森森地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说“神气啊你再神气啊有本事你别求我啊”…… 云裳在心里狠狠给了严谨尧几个大白眼。 暗暗磨了磨牙,云裳按耐着脾气,噙着笑温言细语地问:“那在什么地方才能与严先生谈公事呢?” “你跟我有公事谈吗?”严谨尧看着云裳冷冷一笑,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讥诮。 “……”云裳唇角的笑容僵住,哑口无言。 人家是一国总统,她一介草民,哪有什么“公事”跟总统谈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裳不傻,已经听出了严谨尧的拒绝之意。 很显然严楚斐已经把她来此的目的跟严谨尧透过风了,而严谨尧并不想帮她。 其实此行前来,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早就猜到严谨尧不会出手,但是事关太爷爷的安危,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机会,她也不能放过。 这一趟,她不想白走,而且放眼这天下,除了严谨尧,再也没人压得住初润山了。 眉头微蹙,云裳大脑快速转动着,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你们在说什么?” 对策还没想出来,倒先听到妈妈充满疑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云裳转眸,迎上妈妈饱含狐疑的目光,倏地灵光一闪…… 她唇角上扬,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似笑非笑地看着严谨尧。 “哦,我们在说……” 题外话: 菇凉们,国庆节快乐~~~~(づ ̄3 ̄)づ╭?~ ☆、第275章 :结局倒计时(14) “哦,我们在说……” 她故意停顿,淡淡的语调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威胁。 严谨尧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心里泛起一抹不妙的预感…… “说什么?”欧晴急不可耐地追问。 “我们在说……让你跟我回C市呢!”云裳笑靥如花,嗲嗲地说。 严谨尧看着云裳一肚子坏水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这听说她还想把欧晴带走,脸色更是阴沉可怖。 “啊?回……回C市么……”欧晴闻言,神色微变,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了眼严谨尧,被严谨尧冷冷一眼给瞪得声如蚊呐。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矛盾,想走,又好像不想走…… “嗯呢!我这不是怀孕了嘛,身边当然得有人照顾,外人肯定没自己的妈妈照顾得好啊,所以我这次就是来接你回家的!”云裳点头,笑得特别纯良无辜。 欧晴为难地咬着嘴角,拿不定主意,又偷偷去瞟了眼严谨尧。 严谨尧冷着脸,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他不表态,欧晴完全没主意了,想着他肯定生气了,又想着或许就要跟女儿回C市而离开他了……胡思乱想,满腹惆怅。 于是,本是融洽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 聪明狡猾的云裳,没有咄咄紧逼,毕竟,她只是想威胁一下严谨尧,而并不是真想把事情闹僵。 然后三人沉默用餐,各怀心绪,没人再说话了。 …… 饭后。 欧晴把女儿拉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你有事找他帮忙吗?” 欧晴没有拐弯抹角,一边小心翼翼地瞅着正在客厅里看报的严谨尧,一边压低声音问着女儿。 刚才在餐桌上,她和小彩在讨论该买什么毛线给小外孙织小毛衣,虽对女儿和严谨尧的谈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多少还是听到一点的。 “本来是有点事的,不过他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吧!”云裳也往客厅瞟了一眼,云淡风轻地笑笑,装出一副特无所谓的模样。 “什么事啊?”欧晴追问。 欧晴虽然性格温和,但并非脑子不好使,所以在明白女儿大老远的来帝都找严谨尧帮忙后,就隐隐知道女儿必定是遇上了难事。 女儿有难事,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云裳还是笑,“也没什么大事……” “说啊!到底什么事?”欧晴佯怒轻喝。 女儿越是表现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越是觉得事态严重,她想,女儿肯定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才一直说没事。 如果真没事,她怎么可能来求严谨尧? 如果真是一般的小事儿,又哪里用得着严谨尧这尊大佛出手? 所以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云裳轻叹了声,才幽幽说道:“是太爷爷。” “老爷子?老爷子怎么了?”欧晴蹙眉。 云裳用力抿了抿唇,斟酌了下,然后尽量简洁地将事情始末跟妈妈说了一遍。 当然,有些不该说的细节,她都略过了。 欧晴听完女儿的话以后,眉头锁得更紧了,“这么严重啊……” 老爷子犯了命案,检方手上又有对他不利的证据,这件事是挺棘手的。 沉默了会儿,欧晴看了看客厅里的严谨尧,然后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儿,小小声地问:“你想让他怎么帮啊?” “太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关在看守所里会受不了的。”云裳一改刚才懒散的态度,脸色变得凝重,皱着眉担忧地说。 “你是希望他能让老爷子出来?” “能出来当然是最好,但如果他实在为难的话……”云裳顿了顿,退而求其次地说道:“我希望他能帮忙打点一下,给太爷爷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其实她担心的是,凭欧阳和严楚斐压不住初润山背后的势力,虽暂时能保证太爷爷不会有事,可若初润山下重手的话,那太爷爷在看守所会遭到什么待遇就无法预料了。 而太爷爷这个年纪,和他现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承受不了。 很显然,目前来说,以他们的力量不足以和初润山对抗,所以她迫切需要一个比初润山更强大的靠山。 而这个人,自然是非严谨尧莫属了! 看到女儿愁眉不展,欧晴心疼,心一横,牙一咬,脑子一热就自告奋勇地对女儿说:“我去跟他说。” “你行吗?”云裳挑眉,上下瞄了妈妈一眼,故意质疑道。 “我……”欧晴呼吸一窒,本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态立马就变得软哒哒的,底气严重不足,声如蚊呐,“试试嘛……” “他会听你的?”云裳继续激将。 “所以我说‘试试’嘛!”欧晴咬重字音,有些尴尬。 的确!她自己也没把握能不能帮的上忙。跟那男人有那么多恩怨纠葛,可她却从来没敢要求过他什么,今天为了女儿,她就拉下老脸去试一试吧,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开口求他有没有效,不知道他会不会卖她的账…… 云裳似笑非笑地看着妈妈,但笑不语。 欧晴被女儿质疑的目光看得气恼不已,心里不由暗暗决定,为了不让女儿瞧不起,她一定得让严谨尧答应帮这个忙不可! 适当的激将之后,云裳拍拍妈妈的肩,故作随意地鼓励道:“好吧,欧小晴,祝你成功!” 然后,欧晴怀揣着壮志凌云般的气魄去找严谨尧了。 云裳一边拿出手机给郁凌恒打电话,一边继续躲在暗处观察,看妈妈如何收服冷面总统。 欧晴先是去了趟厨房,然后很快就端着一个水果拼盘和一杯牛奶出来,径直走进客厅里。 轻轻将水果盘和牛奶都放在茶几上,欧晴一边斟酌着该说什么开场白,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严谨尧的身边坐下来。 严谨尧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报纸,明知身边有人坐下,却就是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欧晴很纠结,惆怅又局促,放在膝上的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严谨尧看似在专心看报,实在眼角余光里全是她纠结得不知如何说道模样,他不动声色,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先开口。 就这样僵持了约莫五分钟,还是欧晴先忍不住了。 “你今天累不累啊?”欧晴悄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瞅着看报的男人,近乎讨好地开口。 躲在暗处的云裳看到这一幕,心里默默腹诽,哎,妈妈这只单纯的小白兔,怎么可能斗得过严谨尧这只老狐狸! 严谨尧抬起眼睑看了欧晴一眼。 呵!真是难得,居然懂得问他累不累了。 她若是真心关心他,而不是为了她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啊! “还行。”严谨尧淡淡吐出俩字。 “有没有哪里觉得酸的,我给你揉揉。”欧晴噙着笑,特别殷勤地说。 严谨尧很想说心酸,但想想好像太矫情了,他说不出口。 她女儿一来她就把他晾一边了,正眼都不瞧他,他能不心酸么! “嗯?”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副“让我帮你揉吧,我想帮你揉啊”的迫切模样。 严谨尧低头继续看报,顺便点了点自己的腿。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讨好他,先享受了再说! 见他点腿,欧晴会意,二话不说双手就伸过去,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抓捏,毫无章法的按摩着。 可没捏几下,严谨尧就觉得这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她根本不会按摩,抓得他的腿痒酥酥的,甚至没几下就让他有种忍不住想入非非的感觉…… 不过就算难受,他也咬牙忍了,因为她的讨好实在太难得,他舍不得浪费。 按了一会儿,欧晴悄悄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之后,试图打开话题,“那个……” 严谨尧自顾自地看着报,没理她。 欧晴想,他怎么没反应啊?哪怕他看她一眼也行啊,至少那样她就好继续说下去嘛! 可他连眼神都吝啬于她是几个意思啊?太打击她的热情了好么! 亏她还想表现给女儿看呢! 见他不理人,欧晴心里恼火,用力咬了咬唇,把音量拔高了一些,“那个……” 他还是没反应。 “那个!”欧晴怒了,勃然大喝。 怒气上头,脑子一抽,她正在为他按摩的双手不知怎地就滑向了他的腿内侧,且鬼使神差地用力一抓…… 严谨尧整个身躯瞬时一紧,眉头狠狠皱起,抬头看她。 他的目光炙热无比,像是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欧晴的脸颊以极快的速度滚烫起来,吓得连忙收回双手,绞在一起覆在小腹上,低着头不敢看他,尴尬又无措。 她她她……真不是故意*他的。 真不是!! 严谨尧盯着脸红的欧晴看了好一会儿,才按耐住心里的躁动,沉着脸故作冷漠地吐出一个字,“说!” 欧晴在心里偷偷呼了口气。 好了好了,他终于说话了。 “你帮帮裳裳吧。”于是她立刻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声乞求。 “我为什么要帮她?”严谨尧冷嗤,一脸不屑。 “她都来求你了!” “她求我我就非得帮?再说,你看她哪里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严谨尧眼角余光瞟了眼云裳所在的位置,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 呼吸一窒,欧晴被严谨尧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她低着头,有些沮丧地想的确,女儿今天的表现太差强人意,明明有求于人还故意跟他抬杠,也难怪他不愿意帮忙…… 不过又能怎么办呢?那可是她的宝贝女儿啊,现在宝贝女儿有困难,她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而且女儿故意针对严谨尧,严格说来她也有责任吧,毕竟她隐瞒了他俩的真实关系,所以他俩才会对彼此有成见,相互看不顺眼。 严谨尧一定是介意裳裳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女儿…… 而裳裳在情感上一定更偏向云铭辉,因为她觉得云铭辉才是她的父亲…… “她只是脾气有点犟,其实她是个特别乖、特别孝顺的孩子。”欧晴热切地看着不苟言笑的男人,忙不迭地为女儿说好话。 “没看出来!”严谨尧毫不给面子,轻蔑地哼道。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 “我用不着了解她!” “……” 她说一句他堵一句,而且口气又冷又硬,完全就是一副把女儿嫌弃到底的架势。 欧晴不高兴了。 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嫌弃她的女儿,她、很、不、开、心!! 她的女儿有那么入不了他的眼吗?她真的把女儿教得很差吗?他到底懂不懂,他嫌弃女儿的同时也等于是在嫌弃她! 哼!生气!! 她的裳裳明明是个善良又孝顺的好女儿,哪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她把女儿从那么那么小养到现在这么这么大,她有多辛苦他根本不知道,他一天责任都没尽过,有什么脸责怪她没教好?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女儿任性刁蛮? 欧晴咬着牙根,随着情绪的起伏而攥紧了双手,她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委屈…… “你帮不帮?”她倏地冷了脸,冷冷问道。 严谨尧挑眉,心里“哟呵”一声,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小样儿!怎么着?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他若说不帮她这是准备跟他翻脸不成? 他拧着眉,看了她半晌,最后磨了磨牙,冷飕飕地说:“你给我个理由,我凭什么要帮她?” “她是我的女儿!”她说。 “又不是我女儿!”他立马就泼她一盆冷水。 “你!!”欧晴呼吸一窒,气结。 他把手里的报纸往茶几上随便一扔,然后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看她还怎么反驳的架势。 欧晴想发飙,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发飙的立场。 是她隐瞒了真相,不明所以的他不待见女儿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咬唇犹豫,她在认真思考,该不该把真相说出来…… 可是她若把真相说出来,他会不会气得杀了她啊? 毕竟她隐瞒了他二十多年…… “如果……”犹豫了许久,她怯怯开口,“我说如果啊,如果……” 如果了半天她还是没勇气说。 “什么?”见她半天如果不出来,他拧眉不耐。 她瞅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裳裳是你的女儿你是不是就肯帮她啊?” “亲女儿我当然帮!”严谨尧说,完了又没好气地补上一句,“可惜她不是!” 欧晴目光闪烁,一丝心虚从眼底一闪而过。 “你、你可以把她当成是你的女儿嘛……”她小声呐呐,胆怯地瞟他一眼。 “她身上流的又不是我的血,怎么当?!”严谨尧生气,冷冷剜了欧晴一眼,心里怨气深重。 欧晴狠狠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其实她……” 哎,还是不敢说。 “她什么?”严谨尧目光犀利地盯着吞吞吐吐的欧晴,开始对她突然间的反常感到狐疑。 欧晴的心里有两个小人,正在剧烈地争辩着…… 一个说:告诉他告诉他,快告诉他吧,快把欠了他二十多年的真相告诉他吧! 另一个说:别告诉他,他的性格你很清楚,他是容不得别人欺骗他的,而且还欺骗了二十多年之久,你若坦白,不会得到从宽,只会把牢底坐穿。 欧晴纠结,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他刚刚说了,如果裳裳是他的女儿,他就愿意帮。 为了女儿,就算要承受他的怒气,就算会被他狠狠责骂甚至被他狠狠惩罚,也是值得的对不对? 嗯!只要女儿能过得幸福快乐,她吃点苦没什么的。 这样一想,欧晴心里就不那么害怕了,狠狠咬了咬唇,她决定豁出去了。 “其实裳裳她是——” “妈,我困了,可以睡觉了么?” 欧晴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坦白,谁料却被突然进入客厅的云裳阻断了。 云裳躲在一边看了半天,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就只看见妈妈一直在低声下气地跟严谨尧说着什么,而严谨尧始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所以她忍无可忍,冲进来救妈妈了。 虽然太爷爷出了事她心里很焦急,但她也不能为了救太爷爷而委屈妈妈。 妈妈和太爷爷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委屈任何一方她都不愿意。 突然被阻断,欧晴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女儿,忙不迭地点头,“啊?哦,可、可以了,客房早就收拾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作势要带女儿上楼。 “把话说完!” 欧晴刚站起来,身边的男人就冷飕飕地冒出一句,极具威慑性。 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这不是存心吊胃口吗? “那个……” 现在有女儿在场,欧晴又不敢说了,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同时承受他们两个人的怒气。 欧晴局促又无措地僵立着。 “有话明天再说吧,我跟我妈妈要睡觉了!”云裳走上去,一把揽住妈妈的肩,很霸气地说道。 本来对他有点改观的,可刚才她看到他对妈妈一直冷着脸,所以对他刚升起的那点好感已经荡然无存。 云裳说完,揽住妈妈就走。 “站住!”严谨尧腾地站起来,对着刚转过身去的云裳和欧晴冷喝一声。 云裳不想理他,怎奈欧晴已经习惯听从他的命令,他一喊站住,她的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对于这样的妈妈,云裳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无奈,她只有跟着妈妈一起慢慢转身。 “你再说一遍!” 一回头,就迎上严谨尧狠厉的目光,以及冷得如同三九寒冰的声音。 “我跟我妈妈要睡觉了!”云裳甜甜一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你多大了?!”严谨尧冷嗤,极尽嫌弃地斜睨着她。 “不管我多大,她都是我的妈妈!”云裳笑米米地说,同时还用力搂了搂妈妈的肩。 眼看两人又杠上了,欧晴无奈又紧张,在看到严谨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她硬着头皮说:“我、我今晚跟裳裳睡吧,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有好多话想说……” “白天不能说?”严谨尧目光冷厉,狠狠瞪了欧晴一眼。 有什么话非得晚上睡在一起才能说?! 欧晴被瞪得顿时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了。 一看妈妈被严谨尧压得死死的云裳就气不打一处来。 “严先生你好奇怪耶!我跟我妈妈睡关你什么事啊?至少我跟她睡啊……”云裳咧着嘴,笑靥如花地看着脸如玄铁的严谨尧,故意拉长尾音,然后嘴毒地继续道:“是名正言顺的!” 她的潜台词是,他跟她的妈妈睡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严谨尧想掏枪把眼前这个野蛮毒舌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毙了! 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严四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与总统大人的PK,再次完胜! 嗯,完美! 云裳满意。 揽着妈妈,夸张地边打哈欠边口齿不清地说:“我们走吧妈妈,我困死了。” “站住!!” 身后又是一声沉喝。 云裳翻了个白眼,没转身,只回头,“四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用的虽是敬语,态度却大相径庭,完全是一副不耐烦到极点的模样。 “你刚说有事跟我谈?”严谨尧暗暗咬了咬牙根,有种自打脸啪啪响的恼怒和尴尬。 云裳故作惊讶地瞠大双眼,“四爷您不是说在家里不——” “书房!” 冷冷丢下两个字,他大步流星地朝着楼上走去。 严谨尧恨死云裳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她这么歼诈,到底是遗传的谁?那姓云的看起来没有多狡猾啊,怎么生个女儿就这么让人讨厌呢? 在经过欧晴的身边时,严谨尧阴测测地瞥了欧晴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一会儿有你好看”…… 欧晴吓得一颤,有种立马想要躲回房间去把门反锁再也不想看到他的冲动…… …… 二楼,书房。 云裳转动眼珠子环视了一圈,将书房的装潢格局打量了一遍。 撇嘴,心里默默腹诽,严谨尧的书房,真是跟他的性格一样,单调,无趣。 “说吧!” 冷冷的声音,从办公桌后飘过来,将正嫌弃书房难看的云裳唤回神来。 “嗯?”她想得太入神,一时没听清。 “想我帮你什么?”严谨尧皱眉,不悦地睨着心不在焉的云裳。 求人都这么不上心,这遗传基因到底有多差? 云裳想起正经事,连忙正了正脸色,“严楚斐应该跟你说过——” “到底是你需要帮助还是他需要帮助?”严谨尧更不悦了。 他很想加一句,连寻求帮助都要假手于人你是有多没礼貌? “……”云裳挑眉。 拜托!他这副鸡蛋里挑骨头这不是那也不是的态度是想怎样? 两人对视着,眼底都有着对对方的嫌弃和不屑,俨然一副相看两相厌的架势。 算了,有求于人…… 轻吁口气,云裳端正自己的态度,不卑不亢地看着坐在大班椅里的严谨尧,说:“我太爷爷是被冤枉的!我想请你帮忙查清楚这件事,还他一个清白!” “证据确凿,怎能说是冤枉?”他瞥她一眼。 “他是被人陷害了!”云裳黛眉紧蹙,言辞笃定。 “何以见得?”他再瞥她一眼。 “这件事说来话长……”云裳声音小了下去,犹豫着,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太爷爷年轻时的那些隐情她是不能说的。咬了咬唇,她略过细节,说:“反正我可以保证,他是被冤枉的!” 严谨尧沉默,目光犀利地盯着义愤填膺的云裳。 的确!楚斐已经跟他说过事情的大概。郁嵘是不是冤枉的他不知道,不过早年他与郁嵘也有过一点交情,只要能帮,他不会拒绝。 不过…… 眼前这丫头实在讨厌,每次见到她都让他很不愉快,让他忍不住想挫挫她的锐气。 “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严谨尧垂下眼睑,佯装看文件,故意停顿等着她上钩。 云裳冷冷一笑,“除了不让我见我妈,条件随便你开!” 呃…… 严谨尧抬头,眼底划过一丝愕然。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神奇的构造?竟能一眼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没错!他的条件就是不许她再来帝都找她妈妈。 因为她来了,她妈妈眼里就容不下他了! 严谨尧哑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勉为其难地退一步…… “一年一次!”他特别不情愿地吐出四个字。 “又不是牛郎织女,一年一次算什么鬼?”云裳却不屑冷笑。 严谨尧狠狠磨了磨牙,目光冷厉地瞪着不识好歹的云裳。 瞪了半天,她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打算。 “半年一次!”他无奈,只得再退一步。 然而云裳并不接受,唇角的笑不止冷,还充满了讥诮,“半年一次?四爷!您可真大方!你这样限制我们母女见面真的好么?我怀孕了,然后生孩子、坐月子,再然后孩子的满月酒、百天宴,我妈作为外婆你都不让她出现,你这种剥夺她快乐的行为不觉得很残忍吗?” 面对云裳义正言辞的指责,严谨尧心火直冒。 她不就怀了个孩子吗,怎么就可以神气成这样? 居然敢理直气壮地教训他? 还想不想让他帮忙了? “你出现太频繁会影响我跟她的生活!”忍着气,他冷冷说道。 “啊!既然您今儿说到‘生活’,我作为欧晴唯一的女儿,我想代我外公外婆、代我妈娘家所有人问您一句——”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轻叫一声,说到后面,她眼珠子一转,扫视了一圈四周,皮笑肉不笑地问:“您打算怎么安排我妈?就这样?” 想一直这样金屋藏娇? 想让她的妈妈下半辈子就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他? 她可不答应!! 严谨尧极冷极冷地瞥了云裳一眼,“这是我跟她的事!” 总统大人的潜台词是——闲杂人等都闭嘴! “嗯,是您跟她的事,不过她可不是您一个人的!”云裳笑米米地娇嗲。 严谨尧气得呼吸一窒,差点冲口而出“她不是我的还是你的?”…… 好在最后关头他忍住了。 “我妈妈有很多关心她的家人,每一个人都真诚地希望她能过得好。而作为她最亲最爱的女儿,我有责任让她下半辈子过得幸福快乐,所以如果四爷您没这能力,我可以另找他人。”云裳越笑越美,声音越说越嗲。 她敢说他没能力? 她还敢说要给她妈妈另找他人? 严谨尧有种分分钟想把她掐死的冲动! 如果眼前这尖牙利齿的女孩子不是欧晴的女儿,如果欧晴不是视她的女儿如命,如果不是怕除掉她会惹得欧晴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他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给扔到海里去。 “我看你一点也不像是想要我帮忙的样子!”严谨尧微微眯眼,眼底寒光乍现,射在云裳脸上的目光冷得刺骨。 云裳冷笑:“我当然希望您能帮忙,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以此要挟我!” 妈妈可是她最重要的人,不让她见妈妈?她可做不到! 得!崩了!谈不下去了! 严谨尧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多的妥协就是对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女孩,他已经做了这么多退步她还不满足。 他受不了她了! 惹毛了他,他不止要她云家遭殃,他还要让她夫家也吃不了兜着走! 哼! “你可以出去了!”严谨尧脸如玄铁,冷冷喝道。 不谈了,想要他低声下气的一退再退? 做梦! 云裳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而严谨尧此刻在想,该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云裳消失在欧晴的生活里…… 云裳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正要往下压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严谨尧。 “啊,对了,我有个小秘密想告诉你。”她勾起唇角笑靥如花,眼底闪烁着狡黠又阴险的光芒。 严谨尧冷冷睥睨着她。 “那个……”云裳转身,故作妩媚地撩了撩头发,在严谨尧不耐的目光中,缓缓轻吐,“我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 题外话: 内个~今天要去乡下吃酒,来不及写了,所以只加更了三千,大家别嫌弃啊~~(づ ̄3 ̄)づ╭?~ ☆、第276章 :结局倒计时(15) “那个……”云裳转身,故作妩媚地撩了撩头发,在严谨尧不耐的目光中,缓缓轻吐,“我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 她说,我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 她用云淡风轻的态度,毫无预兆地投下一个重磅炸弹。 严谨尧觉得脑子有点晕,像是突然打了结一般,他皱着眉想,不是云铭辉的女儿?那她…… 云裳说完,握着门把的手往下压,房门打开。 “回来!!” 她正要出门,身后毫无意外地响起一声沉喝。 严谨尧的声音听起来很紧绷,不似往日的冷漠和从容。 很显然,这个炸弹砸在他的心上了。 云裳背对着严谨尧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而当她转过身去面对他时,笑容隐退,瞬间换上一脸的纯真无邪。 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有多大威力一般。 “四爷有何吩咐?”她笑米米地问。 严谨尧从办公桌后两大步走到云裳的面前,狠狠拧着眉头冷睨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帮你?” 她话未说完,他就冷冷抢断,表面看起来淡定冷酷,实则心跳已经莫名其妙地加快了速度。 严谨尧心情很复杂,这二三十年来,他经过那么多磨难和寂寞才攀到今天这个位置,按理说他早已强大到百毒不侵,也早已学会了不乱于心,可偏偏就是这小丫头轻飘飘的一句话,竟让他不由自主地乱了心神…… 他无法具体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心里有两种感觉他很清楚,一是欣喜,二是期待。 把他困在情里二十多年都走不出来的那个女人,他很了解她的性格和品行,如果眼前这小丫头不是她和云铭辉在婚姻期间所生的女儿,那这丫头是谁的种,便不言而喻。 可是,他又不太敢相信,怕凡事会有万一,怕这丫头故意诓骗他,怕自己希望越多失望越大…… 云裳挑眉,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佯装失笑地望着脸色冰寒的严谨尧,嗲嗲道:“四爷这话说得好奇怪啊!我的身世跟您帮不帮我有什么关系吗?我说我不是云铭辉的女儿,又没说我是您的女儿,为什么您会觉得我刚才说的话可以威胁到您呢?” “你真不是云铭辉的女儿?”严谨尧没空理会她的装模作样,紧紧咬着牙根,声音紧绷得像是马上就要断掉的琴弦。 “前段时间我和他验过DNA,应该假不了吧。不过我是不是他的女儿好像跟您没半毛钱关系,您其实不必如此激动,四爷您觉得我说得有理吗?”云裳轻撅红唇,笑米米的样子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坏劲儿。 严谨尧呼吸发紧,已经完全无暇理会她言辞间的含沙射影,儒雅英俊的脸庞像个颜料盘,开始五颜六色不停地变换…… 难怪这丫头对他一直有恃无恐,敢情是早就料到自己身上有可能流着他的血…… 倏地,严谨尧寒着脸朝着门外冲去。 高大强健的身躯,弥漫着一股狂风暴雨,气势汹汹地向着三楼卧室而去。 “喂!我妈胆小,经不起吓的,你可别把她吓着了,不然明天我要把她带走的哦!”云裳依旧笑米米地在严谨尧的身后喊道。 听似开玩笑的语调,多少饱含着一点威胁。 然而严谨尧置若罔闻,没空理她,高大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楼道上。 健步如飞地奔上三楼,他呯地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 欧晴正抱着居家服准备进卫生间洗澡,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得差点把怀里的衣服给抛出去。 下意识地转头,她疑惑又不悦地看着正向自己逼近过来的男人。 受了惊吓,她反应迟钝,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已来临…… 她板着脸嗔怒地瞪他一眼,正要责怪他怎么进屋也不敲门,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双肩就被他那双像铁钳的大手狠狠抓住。 疼! 欧晴顿时狠狠皱眉,疼得龇牙咧齿想要抗议,哪知他饱含愤怒的吼声却先一步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 “云裳是谁的女儿?”他脸如玄铁地瞪着她,恶狠狠地质问。 欧晴一震。 惊得连双肩都忘了疼…… 她眨眨眼,愣愣地看着一脸盛怒的男人,有些惊悚,有些茫然,一时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是他……知道了什么吗? 欧晴无法确定严谨尧都知道些什么,自然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秘密。 “我我……我……我的呀……”面对他想要吃人般的凶狠目光,她吓得狠狠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回答,硬着头皮装傻。 嗯,她这可不算骗他,女儿的确是她的! 欧晴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开脱。 然而严四爷哪是那么好糊弄的,眉头一拧,抓着她双肩的手更加用力了一分,极具威慑性地切齿逼问:“我是问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当当当……当然是……”欧晴又疼又慌,脸色不由得微微泛白,心慌意乱之下,口吃得更加厉害。 她想继续撒谎女儿是云铭辉的,可一不小心碰上他狠戾的目光,顿时吓得不敢说了,低下头使劲儿摇头,“我我我、我不知道……你你你……你别问我……啊……” 双肩骤然一紧,骨头都像是要被他捏碎了一般,疼得她忍无可忍地惨叫一声。 “欧晴!!”严谨尧勃然大喝,咬牙切齿,她的名字从他的齿缝间溢出来。 “你你……你别吓我,我、我会害怕的……”欧晴瘪着嘴,满眼畏怯地望着他,颤声微哽。 她如此心虚的表情,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的宝贝女儿,是他的种! 严谨尧心里憋屈得慌,想要狠狠惩罚这个骗了他二十几年的女人,可她身体不太好,不能过分责骂和刺激…… 但是不修理她一顿,他又难消心头之气。 倏地,他将她狠狠往后一推,她踉跄两步,倒在*上,“啊……” 他欺身而上,狠狠地,压下去。 “严谨尧你……唔……” …… 次日一早,云裳甚至还来不及等妈妈醒来跟她告别一声,就上了严楚斐安排的专机,匆匆赶回了C市。 因为,郁嵘在看守所里晕倒了。 当云裳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时,郁嵘刚好醒来。 根据刑法,嫌疑人在羁押期间家属本是不能探望,不过现在情况特殊,郁嵘身体出现状况,加上有欧阳和严楚斐做担保,再由燕诏向局里请示,终于取得十分钟的探视机会。 但只允许一位家属进病房探望,且得有警务人员看守,不能单独会见。 云裳赶到医院,看到郁凌恒脸色沉冷地守在病房外,心脏就蓦地一疼,双眼瞬时泛红。 男人不会像女人那么随性,他们习惯把真实情绪掩藏在心底,尤其是担忧和难过什么的,更是不愿意表露出来。 只有最亲最爱的人,才能看穿他们的隐忍。 所以云裳知道,郁凌恒的脸色此刻有多冷,就说明他的心里有多焦灼担忧。 病房门前一左一右驻守着警方的人,郁凌恒则背靠在病房对面的墙上,沉着脸拧着眉,敛着眼睑盯着光洁的地面,他的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的烟。 他极少抽烟,只会在心烦的时候抽一两根,现在他虽然没有把烟点燃,但他有想抽烟的意念,可见他的心里是焦躁不安的。 熟悉而急促的脚步声,将沉浸在思绪里的郁凌恒唤回神来。 他抬头,循声望去,努力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迎接匆匆归来的郁太太,“回来了。” “太爷爷怎么样了?” 云裳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太爷爷的状况。 这一路上她都紧绷着神经,此刻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一时不太适应看守所里的环境。”郁凌恒知道她担心,连忙张开双臂轻拥着她,柔声安抚。 云裳轻轻抓着郁凌恒腰侧的衣服,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红着眼望着关闭的病房门,没说话。 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没有特别交代,医院方面是不会给病人做全面检查的,所以估计这是医生从太爷爷的表面给出的诊断。 狠狠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和难过,云裳抬起头来轻轻问道:“能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郁凌恒点头,表情凝重:“不过只能一个人进去,所以我在等你回来。” 虽然他很担心太爷爷,但是他知道郁太太也很担心,既然只能进去一个人,那他得把这个机会留给她,不然她没亲眼看到太爷爷安然无恙一定会吃不好睡不着的。 他是男人,他可以忍! 郁凌恒的体贴,云裳自然是明白的,因此也更心疼他了。 她咬咬唇角,很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用开玩笑般的口吻缓和彼此心里的伤感,“我会跟太爷爷说你很想他的!” “好!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等着我们去接他回家!”郁凌恒笑着点头,*溺地抬手揉了揉郁太太的头顶。 彼此都在尽可能地让对方不那么担心和难过。 “嗯嗯!”云裳用力点头,声音已然微哽。 怕眼泪下一秒就夺眶而出,所以她在点完头后,立刻就退出他的怀抱,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看着郁太太进了病房,郁凌恒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他一直在想,如果自己能代替太爷爷受苦受难就好了…… 云裳进入病房,径直朝着病*奔去。 郁嵘已经清醒,正在输液,半躺在病*上闭目养神。 一眼便看见太爷爷脸色苍白,本是红润的双颊已经变得凹陷,精神头明显大不如前。 云裳想要扑上去抱抱太爷爷,可她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守在*边的警员抬手横在她的面前,制止她与太爷爷太过接近。 听到脚步声,郁嵘缓缓张开双眼,特别淡然地看着突然凭空出现的云裳,扯动嘴角,溢出一抹*溺又慈祥的微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不紧不慢地开口戏谑道:“怎么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郁嵘的声音嘶哑且无力,明显不似往常那般精神抖擞了。 看到太爷爷的身体大不如前,云裳心里难过得不行,偏偏却还不敢表现出来…… “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在*边的凳子上坐下,将太爷爷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伤时,才轻轻松了口气。 郁嵘轻轻摇头,道:“人老了,可能是有点贫血,所以才会突然晕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多了,不难受了,你们别担心,我没事。” “您在里面怎么样?吃得惯吗?睡得惯吗?有没有人为难您?”云裳忍不住问,眼底尽是焦急和关切。 “没有,一切都挺好的。”郁嵘安抚地对她笑笑。 在有人守着的状况下,很多话云裳也没办法说,看到太爷爷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没有被为难,她多少放心了点。 “阿恒让我告诉您,他很想你。”想到在外面等待的郁凌恒,云裳强颜欢笑地对太爷爷说。 郁嵘默了两秒,淡淡点头,“知道了。”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临走前,云裳站起来,深深看着短短两日就消瘦不少的太爷爷,微哽道:“太爷爷,您可要保重身体啊,您给我的长命锁,再过几个月等宝宝出生了您得亲自为您的玄孙戴上的。” “好。”郁嵘微笑点头。 笑容里,有种无惧生死的淡然…… 人生终有一死,他能活到这把岁数,死亡,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只是,如果不能看到仇人得到报应以及玄孙平安出世的话,多少会有点遗憾的吧…… …… 郁家。 回到房间,云裳坐在飘窗上发呆了许久,难过的心情才算稍有缓解。 郁凌恒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到她身边,递给她。 可能是心里难受,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坐在车里有些想吐,所以一到家郁凌恒就吩咐了琇嫂给她热一杯牛奶暖暖胃。 “妈妈怎么样?在帝都过得还习惯吗?” 在云裳喝牛奶的时候,郁凌恒柔声问道。 她点头,舔了舔唇,才答,“还行,严谨尧对她还算不错。” 昨晚,严谨尧在经过她的“提醒”之后,怒气冲冲地去找妈妈算账了,算得妈妈好像都下不了*了…… 虽然她觉得像严谨尧和妈妈这个年纪,有些事应该悠着点,不过想到他们分开了二十几年,这刚重逢,疯狂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好!四爷对妈妈好,你就可以少担心一件事了。”郁凌恒见郁太太喝完了牛奶,一边拿过她手里的空杯,一边欣慰地说道。 云裳嘴角一瘪,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可是他不愿意帮我们!” 没错!即便她跟严谨尧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却还是不愿帮忙。 说来也奇怪,她在没挑明关系之前,他好像还有出手相助的意愿,可当他知道他们可能是父女之后,反而很明确地拒绝了她。 当严谨尧拒绝她的时候,她惊讶不已,觉得他的大脑真是太奇特了。 她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她是他的女儿,他反倒不愿意帮她了呢? 想起这事儿,云裳就愤愤不平。 若不是太爷爷突然晕倒,如果她有足够的时间,她还真想教唆妈妈回C市不可! 昨晚,严谨尧半夜召见严楚斐,再把已经睡着的云裳叫了起来,然后在书房里责骂了严楚斐一通,以及明确地拒绝了云裳的求助。 这事儿,严楚斐在觐见结束后就跟郁凌恒说过了。 所以在帝都发生的一切,郁凌恒都是知道了。 见郁太太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副对自己的生父极为不满的模样,郁凌恒唇角上扬,忍不住溢出两声轻笑。 听见他笑,云裳瞠大双眼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恼火质问:“你笑什么?” 没见现在局势对他们有多不利吗?没见她有多着急上火吗?没见她都快愁得*白头了吗? 他还有心情笑? 他还笑得出来?! 被郁太太一瞪,郁凌恒连忙收起笑容,大掌轻抚她气鼓鼓的脸颊,抿了抿薄唇好言相劝,“你别这么生气——” “他那么无情,我能不生气么?!”她不等他说完就忿忿地阻断他。 “我觉得四爷他不是无情——” 云裳更怒了,“这还不叫无情?当初为了严甯他对我们下手可丝毫不见手软,现在我求他帮忙他居然拒绝我!” 严甯只是他的侄女,她可是他的亲生女,他肯帮严甯却不肯帮她?几个意思?是不想承认她的意思? 行啊!不承认就不承认,她才不稀罕呢! 反正她不愁没老爸,就算没他严谨尧,她还有云铭辉这个爸爸。 云裳忿忿地想。 “郁太太你这是在吃醋么?” 突然,郁先生瞅着气呼呼的郁太太,似笑非笑地冒出一句。 “……”云裳一怔,蓦地抬眸瞪他,“神经病啊,我吃什么醋?!” “你吃严甯的醋!”他噙着笑,笃定地说。 “我为什么要吃她的醋?”她不服,伸长脖子怒喝,大有他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她就要挠死他的架势。 郁先生唇角微勾,笑得有点坏坏的,“你觉得四爷疼她不疼你!” 郁太太的脸色先是一红,紧接着又是一黑,咬牙骂他,“神经病!!” 他但笑不语。 郁太太狠狠蹙眉,红着脸恼羞成怒地伸脚踹他,“呵!我吃饱撑的我吃她的醋!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好好好,我胡说八道,别生气别生气。”郁凌恒连忙投降,伸手轻轻摁住她踢过来的腿,顺势靠近她,柔声轻哄。 她瞪他,不悦极了。 郁凌恒正了正脸色,微微拧眉,“不过……” “不过什么?”她剜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说话别吞吞吐吐吊胃口。 “我跟你的看法不同。”郁先生神色严肃,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不同?”她疑惑不解,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拧着眉想了想,才道:“我觉得四爷不是不愿意!反之,他拒绝你是为了保护你和妈妈!” “何以见得?” 题外话: 更新到~~~~ ☆、第277章 :结局倒计时(16) “我觉得四爷不是不愿意!反之,他拒绝你是为了保护你和妈妈!” 保护她和妈妈? 云裳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斜睨着眼前的男人,“何以见得?” “他不是不想认你,而是‘不能’认你!”他弯曲着食指,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噙着温和的笑意地缓缓说道。 不能? 郁凌恒刻意咬重的两个字,让云裳心悬一颤,如醍醐灌顶…… “你的意思是……”她皱眉迟疑,不知心中猜想的是否正确。 就算她没有说出口,他却像是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一般,轻轻点头。 “他身为一国总统,虽权力无边,但并非什么事都可以随心所欲。所以,有些事,他想做却不敢做,有些人,他想认却不能认。”他温柔开导她。 云裳咬唇,沉思。 对啊,她真是被情感蒙蔽了理智,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经过郁先生的提醒,她终于想通了为什么严谨尧先前还有帮助她的意愿而在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之后反而拒绝了她。 严格说来,她和严谨尧的血脉关系,是个很可怕的存在,因为严谨尧是一国总统,有私生女这种事万万不可曝光! 一旦被世人知道她是严谨尧的亲生女儿,严谨尧的明君形象将会一落千丈,若被反派或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后果则不堪设想。 目前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初润山,而初润山那么歼诈狡猾,设想一下,如果她和严谨尧是父女这件事被初润山抓到了真凭实据,那么初润山一定会借机报复,甚至会兴风作浪企图推翻总统严谨尧…… 为什么后果会如此严重? 是因为当年欧晴与严谨尧在一起时,严谨尧有未婚妻,而后来他们分手后,欧晴又火速嫁给了云铭辉。 也就是说,不管欧晴当年是在哪个时期怀上云裳的,都是不道德的。 如果云裳是在他们没分手的时候怀上的,好事者便会说欧晴是第三者插足于严谨尧和未婚妻之间,欧晴必定会遭受世人羞辱,而严谨尧则会被鉴定为渣男。 如果云裳是在他们分手后怀上的,那就是在欧晴与云铭辉有婚姻事实的时期,那么就变成严谨尧成了小三儿,而欧晴则是红杏出墙,这更是有违道德标准,两人都会被世人谴责唾弃。 所以说来说去,云裳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若严谨尧是一个平凡人或是商人便罢,有个私生女什么的倒也问题不大,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就算做文章也起不到兴风作浪的效果,就算有效果也不会祸及无辜。 可偏偏,严谨尧不是平凡人,他是一国总统! 站在权力顶峰的人,必须襟怀坦荡光明磊落,他得以身作则,身上不能有丝毫的污点,负面新闻更是不能有,否则反动派必定会跳出来煽动广大群众进行阴谋性讨伐…… 如果云裳是云铭辉的女儿,严谨尧最多刁难她一下,给她点教训,然后就会给欧晴面子,答应帮忙,做个顺水人情。 哪成想云裳居然是他的女儿,他顿时改变了主意,拒绝帮忙,就怕落人把柄…… 这件事若是曝光了,只怕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他若倒了,会有无数人遭到连累…… 所以无论何时,他都得以大局为重! 因为对所有拥护他以及他在乎的人来说,只有“他好”,才能“大家好”! 云裳狠狠蹙着眉头,越想越心惊胆颤,如果严谨尧倒了,反派上位,那么毫无疑问,他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如此看来,她的身世很有可能会成为一颗摧毁大家的原子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云裳惆怅,苦着脸愁眉不展地叹气道。 “别担心,办法都是人想的。”他拥着她,让她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溺的轻揉她的头很有耐心地安慰道。 她嘟嘴懊恼,有些尴尬地嘟囔,“我本来还以为只要去找他就可以万无一失的……” 如果不是担心太爷爷,她才不会主动去帝都找严谨尧,更不会主动坦白身世,总觉得这种自己主动“认爹”的行为有点抱大腿的嫌疑,从内心来说她是很不屑的! 可是为了太爷爷,她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硬着头皮去了,就想着面子什么的跟太爷爷的身体比起来根本不算事儿,可哪成想,现在脸丢了,太爷爷却还是出不来。 郁太太又重重叹了口气,心里郁闷得不行。 “其实这样也好!”郁凌恒笑笑。 她抬头瞅他,蹙眉,“好什么?” “我并不希望劳烦四爷!”他轻轻道,唇角虽挂着浅笑,却是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 “为什么啊?云裳不解。 他垂眸,深深看着她的眼,看到她的眼底倒映着自己的脸,轻幽的语气透着一丝苦涩,说:“这是郁家的事,不管是什么难题都应该由我来解决!” 郁家的仇,他要自己报,并不想假手于人。 郁太太要求去帝都,当时他心里不太乐意,因为知道郁太太是想要去求四爷帮忙,但他默默斟酌了下,最后并未阻止的原因有二,一是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一时半会儿必然是救不出太爷爷的。二是郁太太可以去看望一下妈妈再顺便认个爹,倒也是件好事。 当时他就想,如果四爷帮忙救出了太爷爷,那么后面对付初润山的事他就要自己亲自部署。 这倒不是自尊心不自尊心的,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自己报仇而已! 伤害了他最敬爱的太爷爷,让太爷爷痛苦了几十年,他怎能轻饶了始作俑者?! 不过,想到自己能力不够,让太爷爷这把年纪了还遭受这样的罪,他这心里充满了自责,难受的同时,也觉得难堪…… 云裳猛然反应过来,愧疚低喃,“对不起,我……” “我知道你是担心太爷爷,你没做错事,不用说对不起。”他轻轻一笑,对她摇头。 “可是我忘了照顾一下你的感受……”郁太太皱眉懊恼,心疼。 他那么骄傲,她去帝都找严谨尧帮忙,多少有点伤了他的自尊吧…… “跟太爷爷的安危比起来,我的感受不算什么。而且也的确是我太没用——” “才不是!”她勃然喝止,不悦瞪他,“太爷爷用了几十年都打败不了的人,连严谨尧都不能说除就除的人,你一时半会儿对付不了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不是你没能力,不许你妄自菲薄!” “好。”见郁太太极力维护自己,郁先生特别欣慰满足,俯首在她因为生气而微微嘟起的唇上轻啄了下。 “老公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坏人打倒!”她勾住他的脖子,眼底泛着坚定的光芒,鼓励道。 “嗯!”他微笑点头,然后将她的小脸轻轻摁在自己的颈窝里,歪头在她耳朵上爱怜地又吻了一下。 不管未来的路有多艰难,他只要一想到要给怀里这个小女人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他就充满了斗志,就算再苦再累,他也不怕! 为了她和孩子,为了太爷爷和郁家,为了幸福美好的明天,他一定得赢! …… 夜晚。医院。 十二点半左右。 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女子,面露惊恐地从医院后门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女子在恐慌中几次摔倒,膝盖破了,脚腕扭了,发乱了,鞋没了…… 一身狼狈。 在绝望与恐惧中,女子拼尽全力地在无人的街道上奔跑…… 身后不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几个黑衣男子不近不远地追逐着女子。 就在女子以为自己今晚注定会命丧街头时,远处一辆夜间巡逻的警车闪烁着警灯正不紧不慢地开来。 “救命啊,救命……” 女子对着警车拼命挥手,失声哭喊。 警车行至眼前,女子奋不顾身地朝着警车扑过去,“啊……救命啊,救救我……” 尖锐的刹车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特别刺耳。坐在副驾驶的燕诏,身穿警服,英气逼人。看到有人拦在车前,便推开车门跳下车。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燕诏问。 “有、有人要……要杀我,燕队……燕队长,求你救救我……” 在燕诏下车的那刻,惊恐无助的女子朝他扑过去,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自己的身后,害怕得语不成声。 “哟,小姐你认识我啊?”燕诏惊讶地挑了挑眉,语调轻松悠闲。 “嗯嗯嗯,我认识你,燕队长求求你救救我……”女子点头如捣蒜,嘶哑着声音苦苦哀求。 燕诏瞅了眼女子的身后,说:“可是小姐,你身后没人啊!” 女子停止哭泣,回头,只见果然身后空空荡荡的,除了他们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女子激烈摇头,“不!有的!刚才有几个男人一直在后面追我……他们要杀我 ,他们……真的要杀我……” “小姐,你冷静点!可能只是误会——”燕诏还是一副不上心的模样,语调懒洋洋的。 “不是误会,真的有人杀我……我要报案,我要报案!”他越是这样漫不经心,女子越是恐慌惊惧,尖叫声在空旷的深夜街头显得尤为凄厉。 “要报案啊?那行,上车吧!”见女子坚持要报案,燕诏撇撇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当女子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警车,燕诏也回到了副驾驶座。 “回警局!” 燕诏一声令下,开车的警员立马启动车子,踩下油门往警局的方向快速驶去。 往中央后视镜瞟了一眼,看到后面的女子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燕诏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 警局。 燕诏安排值班警员给女子录口供,可女子尖叫拒绝,非要燕诏为她录,说有很重要的事向他揭露。 于是,几分钟后,燕诏和惊魂未卜的女子来到了一间全封闭式的房间里。 房间里就只有一张桌子,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好了,这里没人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燕诏翘着二郎腿慵懒地侧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弹动着,看着对面还在发抖的女子淡淡说道。 女子脸色惨白,眼底的恐慌之色还未完全散去,狠狠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燕队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XX医院的护士……” 燕诏盯着女子微微拧眉,状似在回想…… 女子等不了,急切地提醒,“就是几个月前,前任市长的女儿沈小姐被谋杀那件事,我跟你们警方录过口供的。” “啊,对,想起来了。”燕诏恍然大悟地轻叫一声,微笑点头,完了立刻又转移话题,像是对以前那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一般,他低下头拿起笔,一副准备录口供的架势,问:“那个你不是要报案吗?说吧,你说有人要杀你,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燕队长,我、我犯了罪……”女子答非所问,一脸的悔不当初。 “哦?什么罪?”燕诏挑起眉尾,签字笔在指尖潇洒地转动着。 “几个月前,欧S记在沈小姐病房里的视频是我录的……” 燕诏默了两秒,微笑,“所以呢?” “欧S记是无辜的!沈小姐不是他杀的!”女子激动地喊道。 燕诏唇角的笑容加深,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哦,这大家都知道的,那只是医院和警方的一个失误,欧S记早就无罪释放了!” “那不是失误,是有人想陷害欧S记!”女子激烈反驳。 “陷害?”燕诏眉尾挑高。 “嗯嗯!” “那你知道是谁吗?”燕诏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不冷不热地追问。 “我……”女子眼底划过一丝惧意,犹豫了几秒,然后坚定点头,“我知道!” “谁?” 女子咬了咬唇,又狠狠咽了口唾沫,说:“是……是初润山老司令……” 啪! 燕诏倏地一掌拍在桌面上,义正言辞地厉喝,“你别胡说!初老德高望重,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女子被燕诏突如其来的拍桌吓得一颤,连连摇头,泪流满面地说:“我没胡说,燕队长,我真的没胡说,就是初老爷子让我在欧S记去沈小姐病房的时候偷偷录像的,而且现在他们要杀我灭口!” 一个小时前,她上完中班准备下班,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下桌面,然后走向楼道口去扔垃圾。 哪知她扔了垃圾准备离开楼道时,却听到楼下有人上来,好像是几个男人,正一边上楼一边压低声音部署着什么。 好奇心作祟,她竖耳一听,当她听了几句之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及初老司令的名字从其中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 大致意思就是,初润山让他们来杀她灭口,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什么什么的。 她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朝着另一个出口狂奔而去,慌乱间,惊动了那几个男人,于是就有了一个小时前的那番亡命追逐…… 都怪她自己,贪慕虚荣见钱眼开,喜欢享受和买奢侈品,所以才会被初润山买通陷害欧阳S记。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初润山原来如此狠毒,居然要杀她灭口! 不过也不奇怪,初润山在C市的风评向来不太好,霸道蛮横无人敢惹。 而她之所以如此信任燕诏,敢把什么都告诉燕诏,是因为她知道,燕诏和欧阳是一路的。 当初做假口供时,初润山的人交代过他们几个,要留意燕诏,明确说过燕诏与欧阳是朋友…… 所以要揭发初润山,她只有找燕诏才是正确选择。 燕诏沉思了半晌,目光锐利地盯着女子,沉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发誓!燕队长,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假了一个字都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为了能取得他的信任,女子不惜竖起手指发毒誓。 燕诏微眯着双眸,签字笔在本子上漫不经心地轻轻点着,然后他勾唇,淡淡一笑,“你说初老陷害欧S记,又说初老要杀你灭口,小姐,口说无凭啊!” “我我……”女子目光闪烁,狠狠咬唇犹豫了下,紧接着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燕诏,豁出去般说道:“我有证据!” “哦?”燕诏挑眉,“什么证据?” 女子哆嗦着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找出一段视频,递给燕诏…… 十分钟后,燕诏走进隔壁的监控室。 郁凌恒双手插袋,正脸色肃冷地站在单面透视镜前,冷冷看着还留在封闭式房间里的女子。 “有意外惊喜!” 燕诏走到郁凌恒的身边,把女子的手机递给郁凌恒。 郁凌恒看完视频,唇角微微扯动,冷笑蔓延…… …… 两天后。 天还未亮,郁凌恒和云裳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郁凌恒接起电话,彼端的人刚说了一句话,他就睡意顿消,立马翻身坐了起来。 动静太大,把云裳彻底惊醒。 “怎么了?”云裳揉了揉双眼,也慢慢跟着坐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脸色凝重的郁凌恒。 郁凌恒对彼端的人说了声“我们马上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还整个人僵着,脸色微白。 “什么事啊?”云裳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在心里蔓延。 郁凌恒把电话放回原处,双手狠狠抹了把脸,然后转头,红着眼看着郁太太,嘶哑的声音透着一丝微哽—— “太爷爷又晕倒了。” 云裳和郁凌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事发突然,来不及疏通,所以他们不能进入病房里访视,只能在病房外的玻璃窗看看晕迷中的太爷爷。 看着病*上闭着双眼的太爷爷,云裳的第一个感觉是…… 太爷爷又瘦了。 云裳双手狠狠攥紧,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可就算指甲刺破皮肤,也压制不了心里那如同刀绞般的剧痛…… “阿恒!” 云裳看着病*上的太爷爷,突然嘶哑着声音轻轻喊着身边的男人。 “嗯?”郁凌恒也一直看着太爷爷,心痛难当。 深深吸了口气,云裳颤抖着双唇,说:“给太爷爷申请保外就医吧!” “楚斐不是说太爷爷达不到保外就医的资格——” “不!”云裳抢断,眼泪夺眶而出,她狠狠哽咽,“太爷爷他达得到……” 题外话: 今天早了一点有木有~~求表扬~~~~~(????)内啥,推荐票不要钱的好不好?你们动手戳一戳好不好?木有推荐票我看起来好寒颤的好不好?(╯‵□′)╯︵┻━┻ ☆、第278章 :结局倒计时(17) “不!”云裳抢断,眼泪夺眶而出,狠狠哽咽,“太爷爷他达得到……” 郁凌恒从太爷爷苍白消瘦的脸上移开视线,转眸,拧着眉看着面露哀伤的云裳,心脏蓦地狠狠一抽。 莫名其妙的恐慌,在心底肆意蔓延…… 她说,太爷爷达得到……是什么意思? 在他充满狐疑和害怕的目光中,她缓缓转头,悲伤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阿恒,太爷爷他病了……”她泪流满面,伤心欲绝地看着蓦地白了脸的男人,哆嗦着双唇泣不成声,“他真的病了……” 太爷爷他病了…… 他真的病了…… 云裳这两句话,如同两个响雷,狠狠劈在郁凌恒的头上,让他大脑晕眩,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太爷爷现在的状况,如果真的符合保外就医的条件,那就说明太爷爷得的并非一般的小毛病,而是不治之症…… 当大脑里闪现出“不治之症”四个字时,郁凌恒的脸色瞬时一片惨白,恐慌得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这种恐慌,从他懂事起就不曾有过了,甚至前几年父亲意外身亡,他虽难过,心里却并没有太过慌张。 在他的心里,太爷爷高大伟岸得一直像个无所不能的神,只要有太爷爷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辈子,太爷爷是他唯一崇拜的人,他的智慧,他的气魄,以及他对太奶奶的深情,都让他深深的敬佩。 太爷爷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盏明灯,若太爷爷突然不在了,他会觉得看不清前方的路…… 他从小跟着太爷爷,是太爷爷把他养大,是太爷爷教会他一切。在郁家,他对太爷爷的感情,深厚到胜过了父母,也胜过了弟弟郁晢扬。 太爷爷对他寄予厚望,从小就严格要求他必须做一个优秀的男人,可以说没有太爷爷就没有今天的郁凌恒! 太爷爷年纪大了,他知道他老人家总有一天会离开,可知道是一回事儿,当这一刻真的要来临时,他才发现自己无法接受…… 医院人多,怕隔墙有耳,他们回到了车上。 “我不信!你骗我!” 关上车门,郁凌恒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质疑太爷爷生病的真实性。 他的声音紧绷得像是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嘶哑得如同嗓子里灌满了砂砾,每一个字都透着掩饰不住的痛和怕…… 确切地说,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 云裳闻言,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决堤了。 心,疼得如同刀子在割,一片一片,被活生生割成了碎片…… 她不止心疼生病的太爷爷,也心疼眼前这明明悲痛欲绝却必须强装坚强的男人。 他说他不信…… 其实,她又何尝愿意相信? 她也不信啊!她也不想相信啊!可是怎么办呢?不管他们有多么不愿意接受,这都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抬头,双眼红肿,泪如泉涌地看着他,“阿恒……” “你什么都别说!只需要告诉我你刚刚说的话不是真的!”他倏地侧身过去用力抓住她的双肩,双目猩红死死盯着她的眼,声音紧绷又冷冽,“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他害怕听到她充满悲伤的哭泣声,特别害怕,所以她才刚开口他就恶狠狠地阻断了她,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她不说,太爷爷就还是好好的…… 太爷爷还是好好的,他没有病,嗯,没有…… 郁凌恒越是这样不愿接受,云裳心里就越是难过,她哀哀看着他,颤声悲泣,“你明知道那是真的……” 对,其实他已经意识到她说的全都是真的,也正因如此,他才迫切地希望她是在骗他…… 像是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走,他的双手颤抖得都几乎抓不住她的肩,他的双眼,红得滴血。 他倏地放开她,转头面向车窗,双手紧握成拳不让其再颤抖,努力压抑着自己几欲崩溃的情绪。 “老公,你别这样……”云裳心疼至极,狠狠哽咽着伸手去轻触他的肩。 她想要安慰他,可又深知在此时此刻,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是残忍的,如同在提醒彼此,太爷爷真的将要离他们而去…… 郁凌恒狠狠咬着牙根隐忍着心里那如同刀绞般的痛,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着满脸哀戚的她,强装镇定地沉声问:“太爷爷他怎么了?什么病?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即便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可颤抖的声音依旧泄露了他心里的慌和惧…… 云裳揩了把脸上的泪,瘪着嘴角小声抽泣道:“多处脏器慢性衰竭,现在只能药物控制,保守治疗……” 脏器慢性衰竭…… “多处?”郁凌恒脸白如纸。 每个人的身体都有报警系统,只要有一处出现了问题,身体都会用疼痛或者不适给以提醒,太爷爷既然多处脏器衰竭,难道以前就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为什么一发现就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嗯。”云裳轻轻点头,眼泪随着点头的动作而滴落在手背上。 “为什么会这样?是他太劳累了吗?”他拧眉不解,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 “是冬嫂!”云裳说,“从几年前开始,冬嫂就把太爷爷的保健药片换成了一种掺杂着慢性毒药的药片,嫣然说这种药片吃了短时间内不会让人死亡,身体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不适,但时间久了药片的毒素会渗入人的内脏,慢慢的就会引起各处脏器衰竭……” 冬嫂? 冬嫂想要害太爷爷? 啊!不!应该说,是冬嫂背后的雇主想要太爷爷的命! 郁凌恒双眼微眯,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之气,整个人瞬时冷若寒冰。 沉默片刻,他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问:“能手术吗?” “不能。”云裳摇头,想到这个又是泪如下雨。 这种眼睁睁看着死神距离太爷爷越来越近而他们却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也太绝望了…… “为什么?” “因为太爷爷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了,他年岁已高,再加上身体虚弱,这个时候根本不适合再做第二次手术。”云裳狠狠吸了吸鼻子,难过地说。 “做过一次手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郁凌恒震惊,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云裳难过地啜泣道:“我来C市之前,太爷爷跟你们说他去国外度假,其实度假只是一个借口,他是去国外做手术了……” 之前,她去军区医院找博嫣然,无意中看到只身一人在医院里的太爷爷,然后她发现太爷爷进了博嫣然爸爸的办公室。 后来博嫣然在她父亲的办公室里偷看了太爷爷的病历资料,于是她才知道,原来太爷爷的身体已经非常糟糕。 然后她又发现冬嫂有问题,再然后她查出太爷爷去国外不是度假,而是去做心脏支架…… 做完手术回国那段时间,太爷爷的状态还算不错,所以即便是家里人也没发现他有何异常,直到最近,植入的心脏支架出现支架内再狭窄…… 心脏上的问题复发,加上体内毒素太重,其他脏器便相继加速衰竭。 以前太爷爷一个人住心殿,他有什么不适他们也看不见,加上太爷爷刻意隐瞒,他们想要发现什么根本是难上加难。 在无意中知道太爷爷生病之后,她和郁凌恒一起搬进了心殿,那几日,她在郁凌恒睡着之后,悄悄爬起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分去到太爷爷的房门口,然后就能听见太爷爷极其压抑的咳嗽和沉重的呼吸…… 太爷爷隐瞒病情,不让大家知道,岂料偏在这个时候被关在了看守所里。 在那种条件恶劣的地方,生了病的太爷爷自然是受不了的,加上没有吃药,不晕倒才怪了。 云裳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太爷爷闭着双眼了无生息的模样就心痛如绞,狠狠咬着唇才忍住没有哭出声来,但眼泪却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掉。 再让太爷爷在看守所里待下去,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她无法预料,所以才不得不把这件事向郁凌恒坦白。 即便太爷爷叮嘱过她别说,可事到如今,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太爷爷是郁先生最敬重的人,如果一直瞒着他,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而且她很怕,若万一太爷爷有个好歹,郁凌恒一定会责怪她的知情不报…… 太爷爷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所以她不能再瞒下去了,第一是不想郁先生以后怨恨她,第二是她不忍剥夺他们曾祖孙之间最后的相处时光…… 听了云裳的话,郁凌恒脸色苍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脖颈,他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难怪…… 难怪那时候太爷爷把归期一拖再拖,明明答应了会在他的寿诞之前回来,让他们小辈给他好好办一个喜气洋洋的寿宴,可最后他还是找了借口没有回来。 原来,当所有人都以为太爷爷在国外逍遥享受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孤零零地与病魔抗争…… 没人陪伴,没人安慰,没人照顾,他把自己生病的消息完全封闭,所有苦痛一个人吞…… 几十年了,他一直都是独自承受痛苦,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是如此! 郁凌恒眼底的悲痛,一点一点地被冷酷取代,半晌后,他转眸看她,冷冷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跟你说想搬到心殿跟太爷爷一起住的那天……”她抽泣着回答。 “如果不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打算一直瞒着我是不是?”他阴冷的语气里饱含着一丝愠怒。 云裳低着头,不敢看他,狠狠咬着唇点了点头,“……嗯。” 她不想推卸责任,虽然是太爷爷不许她说。但不管怎样,她瞒着他的确也有不对之处,所以他要生她的气,她除了承受,也不想辩驳。 “云裳!!”见她点头,他勃然厉喝,言辞间透着谴责,“他是我太爷爷!” “我知道……”她抬头,双眼含泪怯怯地望着他。 “你知道你还忍心把我瞒得这么苦?!”他脸如玄铁,怒不可遏。 “阿恒!他不止是你的太爷爷,也是我的!我跟你一样尊敬他崇拜他,我跟你一样爱他!请你相信,我爱他并不比你爱他少!”他语气太重,她的音量也忍不住拔高了些。 郁凌恒冷冷抿着唇沉默,脸色阴沉。 他严厉地斥责让她倍觉委屈,可她除了受着,又能说什么呢? 咬唇斟酌了下,她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对他说:“老公,你指责我隐瞒你的时候,你可有想过,先知道的我,比晚知道的你更痛苦许多……” 他才刚刚觉得痛苦,而她,已经痛苦好多天了…… 郁凌恒微微一僵,心脏更是被撕扯得厉害。 云裳低着头,十指紧紧绞在一起,声音因哭泣和难过而变得嘶哑,“这种让人极度煎熬痛苦的秘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可我能怎么办呢?老天爷就让我知道了啊! “知道太爷爷生病的事,我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着,我不止要担心太爷爷的病情恶化,我还要违心瞒着你,我每天都过得好煎熬好害怕…… “把你蒙在鼓里,我也内疚,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想要跟你坦白却又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受不了的那种心情有多痛苦。我不想瞒你,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可是我答应了太爷爷,我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我不能让他生病了还要担心我们!” 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轻轻说着,把心里的委屈和感受通通说了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地一直往下掉。 郁凌恒沉默着,眼底的愠怒被愧疚取代。 他伸手过去,将伤心哭泣的小女人拥在怀里,咽喉发堵,他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拥着她。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泪迹斑斑的小脸被迫仰起,泪,顺着眼角而下,更是汹涌无比…… 此时此刻,他的拥抱比任何言语上的道歉都更能让她心酸感动。 他没有真的怪她,她知道。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老公,我也很难过……”她哽咽着,小手轻抚他的后脑,一下一下,极尽心疼。 彼此深爱的两个人,最见不得的就是看到对方痛苦,这也是她一直不敢告诉他真相的原因之一。 就想着,能让他迟一天知道,少痛苦一天也是好的。 “对不起,我……”郁凌恒艰涩开口,嘶哑颤抖的声音透着微哽。 “我也有错,我该早点告诉你的……”她阻断他,满腹愧疚。 “裳裳,老婆……” 他在她的耳畔不停地轻轻唤着她,轻颤微哽的声音透着悲伤和恐慌,无助得像个孩子…… “我们别这么悲观,太爷爷很坚强,他不会有事的……” 她哽咽着,骗他,也骗自己…… 在深知已无力改变太爷爷的身体状况之后,除了骗骗自己让心里好受点外,他们又还能做什么呢? 真的没事可做了吗? 郁凌恒脸色阴沉,微眯着猩红的双眼,眼底戾气深重…… 不!他们有很多事要做! 而且是越快越好!! …… 隆熹大酒店。 这家酒店的老总是郁凌恒的发小池千陌,所以在这家酒店里,郁凌恒、燕灵均、穆劭枫以及乔一帆均有各自的专属套房。 而属于他们的套房里,是个绝对私密的空间。 套房客厅里,郁凌恒、欧阳和严楚斐三人或坐或站,正在商议…… “我不同意!” 严楚斐腾地站起来,冷着脸瞪着对面脸色沉冷的郁凌恒,态度坚决地反对。 欧阳皱眉,实话实说,“我也觉得太急了,大鱼还没进网,现在收网不安全——” “我已经决定了!”郁凌恒不等欧阳说完,就淡淡抢断,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决定?”严楚斐霍然睁大双眼,气急,“郁凌恒!你的意思是,你找我们来并非为了商量,而是随便通知一声我们是吧?” 郁凌恒不语,默认。 严楚斐顿时就炸了,“郁凌恒你他妈脑子是被驴踢了么?现在收网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负责?” “我负责——” “你负个屁的责啊!这责你负得起么?!”严楚斐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他责? 他说得轻巧! 这责,谁也负不起! 这件事,成败只此一次,他们部署了已有好几个月,只需再忍耐一下就可把敌人一网打尽。 现在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却因为想要快那么一点点而铤而走险? 有病了吧! 几个月都等过来了,还差再多等一点时间? 这事儿成了,倒还好。 若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郁家毁了事小,怕就怕把四爷也毁了…… “负不起我也得收!我没时间了!!”郁凌恒坚持己见一意孤行,其他什么也听不见去。 “你要死了啊你没时间了?!”严楚斐见他冥顽不灵,气得冲口骂道。 郁凌恒始终垂着眼睑,没有看暴跳如雷的严楚斐,也没有看脸色凝重的欧阳。 “我太爷爷病了。”他说,声音特别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闻言,严楚斐一肚子的火瞬时消散无遗。兄弟多年,对方什么性格彼此都很清楚,能让郁凌恒做出如此不顾全大局的决定,想必郁老爷子的病……很严重。 刚才不理解郁凌恒,觉得他任意妄为,在这一瞬欧阳和严楚斐都恍然大悟。 其实这样的决定,对郁凌恒来说也是非常艰难和痛苦的,他也不想这么急进,他也想每一步稳打稳扎,毕竟这件事牵扯了太多太多的人…… 可是他真的觉得没时间了! 知道太爷爷病了之后,他去见了博嫣然的爸爸,了解了太爷爷的病情…… 很不好! 太爷爷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 所以他当即就决定,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初润山!! 如果太爷爷看不到初润山不得好死,那他们就算往后把初润山千刀万剐,都已经毫无意义。 他要让太爷爷亲眼看到初润山败在他的手下,他要让太爷爷就算走也要走得毫无遗憾!! 欧阳和严楚斐对视了一眼…… 题外话: 我去~你们都去哪儿了?居然米有人留言~~太桑心了我~~嘤嘤嘤~~~/(ㄒoㄒ)/~~ ☆、第279章 :结局倒计时(18) 欧阳和严楚斐对视了一眼…… 沉默片刻后,欧阳斟酌了一下,然后以长辈的语气温和地劝道:“你先别急,我们再商量商量,尽量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贸然做出不当的决定很可能前功尽弃甚至满盘皆输。 他们不能输,也输不起! 郁凌恒没说话,目光坚定,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必须尽快打倒初润山,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严楚斐面沉如水,双臂环胸坐在沙发扶手上,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和吊儿郎当。 暗暗磨了磨牙,严楚斐尽量让自己急躁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阿恒,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没有意气用事!”郁凌恒淡淡吐字。 严楚斐说错了,他不是不冷静,反正,他是冷静得过了分。 而越是这样,才说明他决心已定。 对!郁凌恒很冷静,他不眠不休想了两夜,才咬牙下了这样的决定,因为他不想让太爷爷带着遗憾走,更不想自己悔恨终身。 就这么简单! 严楚斐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我麻烦你仔细想想,现在的局势我们收网到底合不合适!现目前,我们手上只有初政翰和初润山的犯罪证据,可初润山还有两个儿子身居要职,我们不抓住他这两个儿子的罪证就没办法把初家以及初家身后那强大的关系网连根拔起,这个道理你不可能不懂!” 郁凌恒沉默。 他懂!他当然懂! 可就算他懂,他也必须搏一搏。 “我们费尽心机投了鱼饵撒了网,只要再耐心等一等,等到初润山的两个儿子进了网,我们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到那时,初润山就再也翻不起浪了!”严楚斐简直是苦口婆心地劝着。 “可是初润山这两个儿子尽得初润山的真传,为人非常狡猾谨慎,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上钩,我说了,我真的没时间这样等!”郁凌恒冷冷吐字。 严楚斐哑然,无语反驳。 郁凌恒说得对,有其父必有其子,初润山的两个儿子的确不好对付。 一直沉默的欧阳,突然轻轻开口,“其实我觉得他们已经有上钩的迹象,要不……”他微微停顿,似是在犹豫。 “怎样?”严楚斐知道欧阳这是想到办法了,双眼顿时一亮,急切地问道。 欧阳抿了抿唇,看向严楚斐和郁凌恒,眼底精光乍现。 “赶鱼进网!” …… 郁凌恒复仇心切,经过商议,无奈之下大家决定铤而走险……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拿下初润山那两个身居要职的儿子,只要捏住他们的七寸,事情就等于成功了大半。 打从郁凌恒知道初润山威胁了太爷爷几十年后,心里就有了想要铲除初家的念头。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和严楚斐以及欧阳就在偷偷部署……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两人不仅遗传了初润山的歼诈,同时也遗传了初润山的贪婪…… 身为公职人员,贪婪是大忌。 这两人,一人好财,一人喜色…… 于是郁凌恒他们便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尽一切可能*两人进他们洒下的大网。 欧阳说得没错,其实这两人已经有了上钩的迹象,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打草惊蛇了,这两人便更加谨慎,一直不肯轻易上钩,这才让原本顺利的事情变得棘手,停滞不前。 当然,事情也并非没有一点进展,这条路被堵了,他们可以换另一条路走…… 虽然很不屑,但郁凌恒他们却不得不承认,初润山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他能有今天的权势和地位,全是靠他自己拼搏而来的。只可惜他心术不正,在歪门邪道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不可否认,初润山是厉害的,即便已七十高龄,他的智商和警惕心依旧非常高,且时常告诫自己的子孙,万不可有把柄落入他人之手。 初润山本来是站在严谨尧这一派的,可最近郁凌恒他们发现,初润山与反派关系稍显密切…… 于是郁凌恒他们猜测,初润山已经叛变。 不过就算初润山叛变,郁凌恒他们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因为像初润山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不管做什么肯定都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所以在得知欧荣毅的疯女儿跟着总统严谨尧去了帝都之后,肯定得为自己找一条后路的。 郁凌恒他们猜想,初润山现在或许还不知道内情,但单凭欧晴现在跟严谨尧在一起,就足够让他每天过得提心吊胆了。 加上前不久严谨尧来C市,初润山请严谨尧吃饭,在车上的时候,他不过是说了欧家几句,就惹得严谨尧不快,当即把他赶下了车…… 那一刻,初润山就感觉到了严谨尧的变化。 他知道,如果严谨尧和欧家的人有了牵连,那么他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所以,他必须得趁早为自己找一条能全身而退的后路。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叛变! 初润山的叛变,是无奈之举,却也恰好给了郁凌恒他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古往今来,叛徒都不会有好下场,初润山这突然叛变,反派方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信任他,对他始终存有戒心。 所以,现目前的局势对初润山来说,也并不见得有多好。 其实郁凌恒就是这样想的,想趁现在反派对初润山还有戒心,赶紧把初家的势力完全瓦解,不然等初润山真的融入反派之后,那想要彻底铲除他们就难上加难了。 还有,如果现在把初润山的两个儿子扳倒,反派肯定不敢出面营救,一怕中计,二为自保。 所以就目前的形势来说,他们比初润山更占优势。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怎么引初润山的两个儿子上钩…… 初润山纵横军界几十年,身后自有一张庞大又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而这世间,不管何事,都有好坏两面。 关系网太大太复杂,漏洞什么的便不可避免,既然初润山的两个儿子不好对付,那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军区医院。 最终,郁嵘还是申请了保外就医。 经过几天的治疗,恢复用药,郁嵘的身体状况终于有了好转。 但几日来他昏昏沉沉睡睡醒醒,神智一直不太清醒。 当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时,已是一个星期后。 豪华病房里,郁嵘悠悠转醒,睁开眼便看见云裳趴在自己的病*边打盹。 用了一分钟回想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待一切都想起来后,他伸手*溺地轻抚云裳的头。 云裳心里挂记着太爷爷,本就睡得不沉,感觉到自己头上有东西在动,立马就惊醒了过来。 抬头一看,朦胧的视线里是太爷爷噙着慈爱笑容的脸…… “太爷爷!”云裳的困意顿时消散无遗,睁大双眼惊喜交加地看着醒来的太爷爷。 还不待郁嵘点头或者说话,云裳紧接着就转头冲着外面客厅大喊起来,“阿恒!阿恒!” 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被撞倒在地,然后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快速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郁凌恒脸色发白,慌忙急问。 话音落下时,他的人也已经冲到了太爷爷的病*前。 “太爷爷醒了!”云裳跳起来,红着眼看着他,喜笑颜开地说。 不消她说,郁凌恒自己也看到了。 看到太爷爷安然无恙,且已经清醒过来,郁凌恒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回归原处。 刚才,他在客厅里打电话,突然就听到云裳大叫了一声“太爷爷”,紧接着又可劲儿的喊他,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听她那急躁的语气,他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太爷爷出什么状况…… 吓得他把椅子都撞翻了。 被郁太太吓得不轻,郁凌恒瞪她一眼,轻斥,“你这丫头,醒了就醒了,这么激动做什么?你看你,都快把太爷爷吓着了。”其实是把他吓着了。 “我……我太高兴了嘛!”云裳咬着红唇挠了挠头,娇憨地笑笑。 其实她想哭…… 可是又怕惹太爷爷难过,所以她只能死命隐忍着。 郁嵘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和蔼地看着他们小两口。 郁凌恒按了下按钮,把*升起来,让太爷爷能舒服地半躺着。 “太爷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郁凌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看着太爷爷的目光崇敬温和,与往常无异,淡定从容地问道。 “还行。”郁嵘扯了扯嘴角。 打从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的那刻,郁嵘就明白自己的病已经被曾孙知道了。 醒来见他们一切如常,没有哭哭啼啼,他颇感意外,但心里却轻松不少,也放心不少。 其实他不怕死,只怕看到小辈们难过的模样…… 像现在,大家都心照不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倒也挺好。 见太爷爷的嘴唇有些干裂,郁凌恒转身去给太爷爷倒水。 趁着郁凌恒去倒水,云裳笑米米地看着郁嵘,挺着肚子问:“太爷爷您看,我肚子是不是大了点了?” 云裳怀孕三个多月,已经有点显怀了。 郁嵘仔细看了看,沙哑着声音轻笑打趣,“你确定不是自己胖了?” 云裳立马撅嘴,不依地轻叫,“哪有胖?!明明就是宝宝在成长!” 郁嵘愉悦*溺地看着嗔怒的云裳,但笑不语。 云裳叫完又笑,喜滋滋地对太爷爷讲,“我昨天去产检,然然说宝宝很健康,而且……” 然后她弯腰凑近太爷爷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了句话。 “真的?”郁嵘双眼一亮,眼底有着惊喜和如愿以偿。 “嗯嗯嗯!千真万确!!”云裳点头如捣蒜,也是笑得心满意足。 郁凌恒端着水走进来就看到太爷爷和郁太太正笑得一脸神秘,不由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不告诉你!”郁太太傲娇地撅嘴,拽拽得说。 郁凌恒拧眉,伸手就惩罚性地捏了捏郁太太的鼻尖。 她疼得龇牙抽气,瞪他。 郁嵘一边慢悠悠地喝着水,一边看着浓情蜜意的小两口,颇感欣慰。 不一会儿,郁晢扬来了。 “太爷爷您醒啦,好点了吗?”郁二爷一个箭步奔到*前,急切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担忧。 太爷爷生病的事,云裳和郁凌恒商量了下,未免节外生枝,最后决定暂时先瞒着家人。 所以郁晢扬只以为太爷爷是不习惯看守所的环境才会身体不适,并不知道太爷爷的真实病情。 郁嵘对小曾孙笑笑,“没事,好多了。” 刚醒来,精神不是很足,但这样的状态对他来说已经最好的了。 郁晢扬大大地松了口气,唇角扯出一抹放心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太爷爷醒了,郁二爷也来了,郁凌恒伸手揽住郁太太的肩,对太爷爷说:“这傻丫头,您没醒来她一直不肯离开,也在医院住好几天了,我得带她回家洗洗,都快臭了。” 的确,从把太爷爷接到医院,云裳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太爷爷的*边,几天里吃不好睡不着,就怕太爷爷有个什么闪失。 听到郁凌恒最后一句话,云裳怒,手臂一曲,就一肘子撞在他的胸口上,恼怒娇喝;“哪有?我香着呢!你才臭了!” “嗯,我也臭了,所以我们得回家洗洗。”郁凌恒没在意她的恼怒,一边轻轻捉住她还想打人的小手,一边漫不经心地应道。 不怕死的郁二爷趁机奚落哥嫂,“快走吧你们两个臭人,熏着我没关系,把太爷爷熏着了你们的罪过可就大了——我挡!” 云裳抓了一个抱枕就狠狠砸向郁晢扬,却被郁晢扬身手敏捷地一把挡开。 “郁晢扬你皮痒了是吧?你再说我是臭人试试?”云裳纤纤玉指指着郁二爷,极具威慑性地娇喝道。 “明明是我哥说的……”郁晢扬翻了个白眼。 “他可以你不行!” 郁晢扬唇角抽了两下,嫌弃地撇了撇嘴,正想反驳,却被大哥阴森森的一记瞪视给惊得立马改了口,言不由衷地说:“好好好!你香你香,你香得很,你香死个人,总可以了吧?!” “哼!”郁太太不解气,板着小脸冷冷威胁,“以后我让宝宝不叫你叔!” 郁二爷一声惨叫,“别介啊郁太太!你优雅美丽高贵大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啦……” 他可期待她肚子里的娃了。 想着以后有个小奶娃可以玩儿他就好兴奋的。 “少拍马屁!让你说我臭!”云裳不依不饶,恼火地瞪着郁二爷。 “没啊,我说你香啊,你香着呢!”郁二爷特别正经地说,就差举手发誓了,特没节操地谄媚着。 趁着郁太太和郁二爷在斗嘴,郁凌恒对着太爷爷说:“太爷爷您眯会儿,您有什么需要就叫晢扬,我们先回家,一会儿再来陪您。” “嗯,去吧。”郁嵘点头。 见太爷爷点了头,郁凌恒揽住郁太太的肩,半强迫地将她往外带走。 郁太太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边被迫跟着郁先生的脚步往外走,一边歪着头去瞪郁二爷。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郁嵘倍感欣慰,当然,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因为,这样幸福的日子,终究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 从医院出来,正好是午餐时间。 怀孕的郁太太嘴馋,突然很想吃烤鸭。 于是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坐在了C市最有名的烤鸭餐厅里。 郁太太饿了,大快朵颐,可吃着吃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微蹙着眉头一脸纠结地看着对面优雅用餐的郁先生。 “那个……”她咬了咬泛着油光的唇,欲言又止。 “嗯?”郁凌恒抬眸看她,示意她有话就说。 云裳斟酌了下,瞅着他小声问:“你真的决定要那样做吗?” 你真的决定要铲除初家吗? 夫妻俩心有灵犀一点通,郁太太问的什么他懂。 “当然!”郁凌恒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斩钉切铁。 事情发展的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若不下狠手,郁家就会遭殃。 所以,初家非除不可! “可是……”云裳苦恼。 “可是什么?”他瞥她一眼,淡淡问道。 她紧蹙着眉头,犹豫了片刻,有些愧疚地叹了口气,“初丹怎么办呢?” 如果初家垮了,初丹和初恺宸该怎么办呢? 初润山虽然十恶不赦,可初丹和初恺宸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初丹为了救她还没了一条手臂……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向来恩怨分明,对她有恩的人,她做不到赶尽杀绝。 郁凌恒面色如常,亦没有说话,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她会不会恨我们啊?”云裳瘪着嘴角,很忧伤地叹道。 相较于她的苦恼和内疚,郁凌恒则显得极为冷酷,眼都没眨一下,冷冷哼道:“她要恨就恨吧,我们问心无愧!” 对!问心无愧! 他也不想做得这么绝,可是他若对初家心慈手软,那就只会是放虎归山! 所以,他不会心软! “我就是觉得挺对不住她的……”云裳低着头用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鸭肉,幽幽低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错的不是我们,他们姐弟若想得通自然是好,若想不通我们也无能为力!”郁凌恒说,同时夹了鸭腿放她碗里,再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轻斥,“乖乖吃饭,别胡思乱想!” 云裳想了想,觉得郁先生说得对,如果不是初润山欺人太甚,他们也不至于这样狠心…… “嗯!”她想开了,听话地用力点头,拿起鸭腿狠狠咬了一口。 云裳一边吃着,一边随意转头看向窗外,不期然地看到外面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汽车。 本是漫不经心地一瞥而过,倏然,她猛地转回头定睛看去…… 黑色汽车的后座,车窗开着,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年逾七旬,女的约莫二四十五…… 男的是初润山! 而女的居然是…… 啪! 云裳脸色苍白,手里的鸭腿,掉落在桌上。 题外话: 更新完毕~~~木留言~~~是我太勤奋,太早更新了么?? ☆、第280章 :结局倒计时(19) 车里坐着的一男一女,男的年逾七旬山,女的却很年轻,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男的是初润山,而女的居然是…… 云裳瞠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女人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里疯狂蔓延…… 啪! 手里的鸭腿掉在了桌上,她愣愣地看着窗外,懵了。 “怎么了?”听到声响,郁凌恒抬眸看她,见她傻愣愣地盯着外面,便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匆匆一瞥,他狠狠拧眉,“那是……?” 当郁凌恒的目光看过去时,黑色汽车正缓缓启动,车窗也在慢慢升起…… 郁凌恒来不及看清楚,只恍惚瞟到一眼,他可以确定初润山,却无法确定那个年轻女子,只是觉得很眼熟…… 直到初润山的车消失在视线里,云裳才呆呆地转头,苍白着小脸看向皱着眉头的郁凌恒,愣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是云朵儿。”她说,声音微颤。 云朵儿? 闻言,郁凌恒双眸一眯,“她怎么会坐在初润山的车里?” 初润山和云朵儿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为什么会突然一起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意味着什么? 还是说……是初润山在暗示着什么? 云朵儿为什么会在初润山的车里?呵!她也想知道! 云裳黛眉紧蹙,胡乱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心很乱,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如果她没猜错,初润山找云朵儿,肯定是为了查证她的身世。 初润山早就知道她不是云铭辉的女儿,但他…… “糟了!” 云裳突然想到什么,大叫一声。 “怎么了?”郁凌恒被她叫得心脏一缩,不由也紧张起来,拧眉问。 怎么说郁太太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鲜少有事会让她如此惊慌,所以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云裳的确是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的脸色沉冷严肃,微微倾身靠近他,压低声音说:“你还记得有次我们去看太爷爷,在心殿门口遇上姑姑的事吗?” 郁凌恒想了想,点头,“嗯,记得。” 那晚,在心殿门口,他们边走边讨论郁太太和严谨尧是不是亲身父女的关系…… 虽然谈话内容并没有清楚地表示郁太太和严谨尧是父女,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从他们的言辞间听出端倪,所以郁蓁应该是有所察觉的。 只是郁凌恒有点不明白,郁蓁猜到郁太太是总统的女儿与初润山找来云朵儿有什么关系?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却见郁太太白着小脸惊慌失措地说:“你说姑姑会不会把那晚偷听到的话告诉初润山啊?” 云裳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神经怎么突然就搭错线了,居然鬼使神差地把这两件事连在了一起。 或许是第六感吧!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敏锐,她就觉得,初润山找云朵儿来C市肯定不简单。 初润山早就知道她不是云家的孩子,但他脑洞再大也不可能会想到她是严谨尧的女儿,除非有人跟他告密…… 因为,如果初润山没有得到一点信息的话,他找云朵儿干吗? 她云裳不是云铭辉的女儿又怎样?就算她是欧晴跟别的男人生的私生女又怎样?这顶多就算个豪门丑闻,再怎么炒作渲染对郁家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除非—— 她的生父是严谨尧! “当今总统与有夫之妇私通且生下一个私生女”这个丑闻对初润山来说用处可就大了去了! 设想一下,如果郁蓁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初润山,初润山肯定会想找证据证实她和严谨尧的关系,那么他找云朵儿便不奇怪了…… 嗯!越想郁蓁告密的可能性越大。 她叫了二十几年“爸爸”的云铭辉,从小就疼她,对她们母女是真的很好,她相信就算初润山想从云铭辉身上下手,云铭辉也是不会出卖她们母女的。 而云朵儿就不同了。 云朵儿一直很妒忌她,甚至在黎望舒死后更是恨她入骨,所以如果能让她落魄甚至死掉,云朵儿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云裳紧紧蹙着眉,抬手用力捏了捏额头,突然觉得很头痛。 听了郁太太的话,郁凌恒的心狠狠一沉,脸色微变。 经过郁太太的提醒,他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如果真被郁太太猜准了,那事情可就真的会变得很棘手…… “可是我有一点想不通。”云裳轻轻咬着唇角,表情困惑。 郁凌恒,“什么?” “云朵儿并不知道内情,他俩联手又能做什么呢?”云裳用下巴点了点刚才黑色车子离去的方向。 可不是!初润山和云朵儿联手又能干什么呢?云朵儿只知道她不是云铭辉的女儿,但并不知道她是严谨尧的女儿啊,更不可能有证据证明她是严谨尧的女儿啊! 所以,初润山能利用云朵儿做什么呢? 郁凌恒微眯着寒气四溢的双眸也盯着郁太太正看着的方向,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也许云朵儿什么都知道呢?” “不可能吧?!”云裳大惊失色。 “为什么不可能?”郁凌恒唇角的冷笑更甚。 云裳聪慧,一点就通。 嗯,其实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万事皆有可能。 就算云朵儿母女不知道妈妈和严谨尧以前的那些事,可云铭辉肯定是知道的,或许是云铭辉不小心说漏了嘴,也或许是初润山找了云朵儿让云朵儿回家试探了云铭辉…… 反正,初润山会找云朵儿,必定是云朵儿对他而言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时候的初润山,内心肯定也是慌张的,因为他手上那些可以打击郁家的王牌全都已经出了,而初政翰的罪证却还在郁凌恒的手里,所以他能不着急么。 就从他带着云朵儿故意停车在外面让他们发现就可以看出,他的确着是有些慌了。 显而易见,初润山是想威胁他们,让他们以为他已经找到郁太太和严谨尧是亲生父女的证据,进而警告他们别轻举妄动…… 初润山正在拼命的想要找一个掣肘他们的法宝,就算没找到,装也得装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当然,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也许初润山真的找到了什么证据也说不一定…… 这一周,他们“赶鱼进网”的计划进行得不错,初润山那么歼诈狡猾,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 呵!会着急就好! 饶是再厉害的人,情绪一旦不够冷静,就会判断失误或是做出错误的决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云裳愁眉不展,默默叹气,越想越担心,苦恼忧虑得连食欲都没有了。 郁凌恒轻勾唇角,丝毫不似郁太太那般焦躁,云淡风轻地溢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果注定要来一场世纪大战,那就来吧,他也正好借此机会向太爷爷证明一下自己,好让太爷爷放心。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事,终于明白了太爷爷这些日子里的用心良苦…… 太爷爷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但他不放心,他害怕他走了之后他们对付不了老歼巨猾的初润山,所以就故意把他和郁蓁是亲生父女的丑闻曝光出去,一是想把一切对郁家有威胁的隐患全都推向白热化的地步,二是想考验他的处事能力。 他知道太爷爷的意思——就算他脑子好能力高,年轻气盛却是大忌,用这件事磨练一下他的脾性,他才能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 只有看到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嵘岚和家人,太爷爷才会真的放心。 为了不让太爷爷带着遗憾离开,他一定要让初润山得到应有的下场。 嗯!一定!! …… 在知道云朵儿和初润山勾结在一起之后,云裳每天都有打云朵儿的电话,甚至给她发许多短讯,要求谈一谈。 可云朵儿从不回应。 于是云裳就每天增加打电话的次数,一副显得很着急的模样…… 终于在第五天,云朵儿答应见面。 环境优雅的咖啡屋,飘荡着悠扬悦耳的轻音乐,咖啡的香气溢满四周。 当云朵儿终于姗姗来迟时,云裳已久候多时。 “朵儿!” 看到云朵儿姿态高傲地走进咖啡屋,云裳立刻站起来,喜笑颜开地对她热情地招手,完全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云朵儿趾高气扬地走到云裳的面前,噙着冷笑睥睨着她,“你吃错药了?” 朵儿? 从知道有彼此存在的那天起,她们之间就是站在敌对的位置,有多讨厌对方大家心知肚明,所以现在叫这么亲热不怕把自己恶心坏了? 云裳当然明白云朵儿心里的腹诽,但她毫不在意,依旧保持着微笑,一边抬手比了比对面示意云朵儿坐,一边轻轻说道:“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管我们曾经有多少恩怨,我们始终是姐妹……” 刚刚坐下的云朵儿听到云裳说“姐妹”,顿时怒火中烧,蓦地抬起头来极尽厌恶地瞥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冷讥道:“谁跟你是姐妹啊?你现在的身份这么‘矜贵’,我可高攀不起!” 云朵儿刻意咬重“矜贵”二字,很显然是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云裳脸色微微一僵,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心虚…… 但下一秒她就恢复如常,有些讨好地看着云朵儿,“哎哟!我的身份哪有多矜贵啊,不就是郁家的长孙媳罢了,再说了,不管怎么变,我跟你都是爸爸的女儿嘛!” 云裳心里拿不准云朵儿说这话到底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呢还是在试探她,所以只能装作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云裳!你这是怕了吧?!”云朵儿双臂环胸,微微偏着头看着云裳冷冷地笑,看起来嚣张又得意。 “瞧你这话说的,我有什么好怕的啊。”云裳强装镇定,佯装随意地竖起食指拨了下额前的刘海,以此掩饰着眼底的慌张。然后她抬眸,声情并茂地轻轻说道:“朵儿,我不是怕了,我是变了。这一年里,我们的生活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的棱角已经被这些变故磨平了,所以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蛮不讲理咄咄逼人的云裳了!” 云朵儿冷笑更甚,眼底尽是怨恨和轻蔑。 “你看,我怀孕了,有了孩子我才知道,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平安健康幸福快乐更重要!”云裳轻抚着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甜美的笑靥饱含着满足和幸福。 云裳的本意是暗示云朵儿,要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别被坏人利用…… 只可惜云朵儿一看到她这副万事如意的样子就满腹的妒忌和怨恨。 “呵!家庭美满?”云朵儿面孔狰狞双目含恨,忍无可忍地愤怒切齿:“你当然可以幸福快乐,可我一个*,带着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你觉得我还有幸福可言?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快乐得起来?” 云裳被云朵儿充满仇恨的样子吓得微微一颤,脸色有些泛白。 “朵儿,你别这么想,你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她抿了抿唇,怯怯劝道。 “长有什么用?我的丈夫都被你害死了!云裳,我的痛苦全是你造成的,你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云朵儿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黎望舒…… “对不起……”云裳低下头,微微红着眼愧疚道歉。 咚地一声,云朵儿攥紧拳头重重地捶在桌面上,“你说一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你对我的伤害!” 句句谴责,字字怨恨。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可云朵儿还是这样一副激动的样子,很显然是还没有从偏激的过去走出来。 云裳哑口无言。 对于黎望舒的死,她的确有责任,也是真的很愧疚,如果可以,她愿意用尽一切去弥补云朵儿母子。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把我的丈夫还给我!!”云朵儿越说越激动,双眼泛红,想到惨死的丈夫……不!应该是前夫!想到前夫就更恨云裳了。 她跟黎望舒会以悲剧收场,云裳难辞其咎! 就算最初的最初,是她先抢了云裳的男友,但既然她都跟黎望舒结婚生子了,云裳就不该再*黎望舒,进而害得黎望舒送了命…… “朵儿,那是意外……” “意外?呵!那怎么死的不是你们夫妻而偏偏是他?!” 气氛,僵凝。 沉默半晌,云裳叹了口气,无奈又忧伤地看着云朵儿,“你就真这么恨我吗?” “你毁了我的人生我不该恨你吗?”云朵儿尖锐地叫道。 再继续说下去气氛只会越来越糟,云裳狠狠咬了咬唇,索性直奔主题,“初润山不是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我不在乎!”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云朵儿就冷冷抢断,唇角的冷笑染上一抹阴险,“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云裳倏然无语,狠狠皱眉。 云朵儿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可见真是把她恨到骨子里了。 “朵儿,你这样做有想过爸爸的感受吗?他不会喜欢看到我们姐妹俩自相残杀的!”云裳深深看着满脸怨气的云朵儿,近乎低声下气地劝说道。 “爸爸?呵呵!”云朵儿翻了个白眼,冷笑两声,“他爱的女人始终是你妈,他疼的女儿始终是你这个野种,他都不顾及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他的想法?” “云朵儿,你别太过分!”云裳眸色一凌,忍无可忍地切齿喝道。 “哟!生气啦?终于装不下去了?”见云裳冷了脸,云朵儿别提多高兴了,噙着阴测测的笑容睥睨着云裳,说:“云裳,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因为不管你是真可怜还是假可怜,我都不会同情你,更不会放过你!” 说了这么多,云朵儿始终油盐不进,云裳耐心尽失。 闻言,她不由冷笑,“不放过我?不妨说来听听,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云裳,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一直以来你都看不起我,没关系,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云朵儿撇撇唇,一边举着手欣赏着美美的指甲,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着。 云朵儿慢悠悠的语气,听起来特别胸有成竹似的。 “云朵儿,别天真了,你以为你跟初润山联手就能打败我?你别没让我刮目相看反倒惹火烧身!”云裳面罩寒霜,冷冷吐字,“你根本就不了解初润山的为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跟他合作你讨不到便宜的,小心被他坑得尸骨无存!” 云朵儿突然笑了,“云裳,你就承认吧!” “承认什么?”云裳蹙眉,斜睨着一脸得意的云朵儿,没好气地哼道。 “承认你怕了啊!”云朵儿笑得更开心了。 云裳冷笑,“呵!我有什么好怕的?!”抵死不认。 云朵儿噙着意味不明的阴笑看了云裳一会儿,然后缓缓站起,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云裳,说:“你何不打个电话问问爸爸,他说漏了什么!” “……” 云朵儿说完,拎着包转身朝着咖啡屋外走去。 云裳狠狠皱着眉头,眼睁睁看着云朵儿姿态嚣张地扬长而去,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不止让她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变得极为不畅。 心如打鼓,手掌冒汗,心里的恐慌越加强烈…… 云朵儿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被郁凌恒猜准了? 难道真的是云朵儿从云铭辉嘴里套出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消息? 云裳心慌意乱,在云朵儿起身离开的时候她也下意识地跟着站起来,皱着眉怔怔地看着咖啡屋出口发愣,就连云朵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都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转头,毫无意外地看到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俊颜,心里的不安才稍稍减缓…… 郁凌恒目光柔和地看着眼露担忧的郁太太,轻轻一笑,在她的额头烙下一个吻。 “没事,有老公在呢!”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柔声安抚,一派从容。 他的话,像是一粒定心丸,还真让她不再那么惊慌。 嗯,她相信他! 相信不管出现任何变故,他都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然后,云裳提心吊胆地度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终于,“战争”爆发了…… 题外话: 心好累~~/(ㄒoㄒ)/~~快结局了快结局了,目测没几天了~~~ ☆、第281章 :结局倒计时(20) 嗯,她相信他! 相信不管出现任何变故,他都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 同一时间。 云朵儿走出咖啡屋,走到街尾,然后上了一辆黑色路虎。 待路虎揽胜缓缓启动,开离咖啡屋后,云朵儿才把别在胸口的珍珠胸花取下来,转头看向身边的初润山。 这个珍珠胸花,里面藏着个针、孔摄像头。 初润山面无表情,腿上放着个笔记本电脑,在云朵儿上了车后,他把电脑盖上。 也就是说,刚才云朵儿和云裳交谈的画面,全都经过这个珍珠胸花传达到了初润山的电脑里。 云裳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也都被初润山尽数听在了耳里以及看在了眼中。 “你看到云裳的表情了吗?”云朵儿一边欣喜得意地问道,一边将珍珠胸花还给初润山,因为这胸花是初润山给她的。 “嗯!”初润山接过胸花,淡淡嗯了声,没有表情的脸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云朵儿兴冲冲地说:“你刚才也看到了吧,当我说到她身份矜贵的时候,她表情不对,肯定是心虚了!而且她今天对我的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她以前在我面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今天居然会讨好我,如此反常,可见她心里一定有鬼!虽然她一直否认自己没有害怕,但我看得出来,她明明就是害怕了!” 云朵儿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满心的喜悦和兴奋怎么也掩饰不住。 初润山把玩着手里的珍珠胸花,脑海里回忆着刚才云裳的表情,的确,他从云裳的眼睛里看到了心虚和慌张……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也休想逃过他练就了几十年的火眼金睛。 既然云裳会害怕,那就说明,郁蓁告诉他的这个秘密……是真的! 本来郁蓁跟他说云裳有可能是严谨尧的亲生女儿时,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的,觉得这太扯淡了。 而且他生性多疑,怕中了郁嵘设下的圈套,怕这是郁嵘故意指使或者威胁郁蓁来诱骗他的。 所以他将信将疑,一直犹豫不决,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最近,他察觉到郁凌恒和严楚斐等人想要把初家灭了,而他毫无应对之策,走投无路之下,他突然又想起这件事来。 于是他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T市找了云铭辉。 可云铭辉不识好歹,绝口否认认识当今总统,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甚至警告威胁,云铭辉就是一口咬定不认识严谨尧,甚至多次强调云家与严家没有任何牵连和关系。 虽然从云铭辉身上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他却觉得云铭辉极力撇清一切的反应有些可疑,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云朵儿的身上。 云裳和云朵儿之间那些恩恩怨怨,他曾有所耳闻,再刻意调查一下,很快就弄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得知云朵儿因为丈夫黎望舒的死而恨云裳入骨,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于是他就找了云朵儿。 果然,他一提起云裳,云朵儿就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完全就是一副想要把云裳千刀万剐的样子。 既然云裳是彼此共同的敌人,那么谈起合作就简单了许多。 他把云裳和严谨尧有可能是父女的秘密告诉了云朵儿,让云朵儿回家试探一下云铭辉。云朵儿犹豫了许久,不太愿意,可她终究是个二十几岁没什么历练的女孩子,经不住他的教唆和挑拨,最后答应了。 也是像今天这样,他给了云朵儿这枚胸针,再教云朵儿回家怎么套话,然后他就在电脑前看到云铭辉神色闪躲目光闪烁的样子…… 虽然没有套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过凭着云铭辉那心虚的目光和极力回避话题的模样,他顿时就有了信心。 于是,一个计谋在他心里悄然成型…… 利用云朵儿对云裳的恨意,他把云朵儿骗来了C市,让云朵儿再去试探云裳。 他故意把车子停在餐厅外面让云裳发现,然后驱车离开,果然很快云裳就给云朵儿打了电话,他让云朵儿别接。 不出他所料,后来的几天里,云裳的电话越来越频繁,足以说明她很着急。 一旦云裳着急了,再加以试探,一定可以让她路出马脚。 瞧!他找云朵儿吓唬云裳的计谋好像是凑效了,云裳的反应跟云铭辉一样,都很心虚紧张。 他越来越相信,云裳就是严谨尧的女儿! 既然已经探清了云铭辉和云裳的反应,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能证明云裳和严谨尧是父女的证据…… 而什么证据最能直接又有效地让他站在胜利的巅峰呢?初润山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亲子鉴定。 可是依照现目前的局势,想要弄到严谨尧和云裳的DNA根本是难如登天。 云裳是一介平民,想取她的血倒还好办,可严谨尧身为一国总统,他若有了防范,只怕连只蚊子都休想近他的身。 所以别说是血,连根严谨尧的头发都别想弄到手! 因此他深深明白,他想要偷偷取得严谨尧和云裳的血液做DNA是不可能的了。 时间紧迫,他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对策,最后,他决定走一步险棋…… 这步险棋就是利用云朵儿…… “我决定了!”云朵儿突然说道,语气干脆又果断,“我同意帮你!” 初润山转头看着云朵儿,微微拧眉。 他向来疑心病重,虽然他极度渴望云朵儿能答应帮他,但见她突然这么干脆果断,心里几乎是反射性地泛起一丝戒备。 云朵儿却看都不看他,似是沉浸在即将打败云裳的喜悦中,嘴角勾着阴笑,自顾自地说:“先前我犹豫,是因为单凭你片面之词和从我爸那里试探出的那点模棱两可的东西让我不太放心,没有真凭实据我心里终归是没底,不过刚才在见过云裳之后,她的反应让我觉得,值得一赌!” 嗯!赌! 在没有真凭实据的当下,一切都只能是赌! 听她这样一说,初润山觉得合情合理,心里的戒备散去。 见她终于答应,他心里一喜,然而还来不及说话,紧接着又听见她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初润山甚至没有犹豫,很干脆地吐出一个字。 只要能帮他扳倒严谨尧,别说一个条件,十个都没问题! “我要一亿!”云朵儿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 初润山霍然瞠大双眼,像看神经病一般看着狮子大开口的云朵儿。 他冷冷抿着嘴唇,没说话,目光极其复杂。 他的眼中有震惊,有愤怒,甚至还隐隐透着一抹杀气…… 他活到这个岁数,只有他威胁人,还没人敢威胁他! 云朵儿也不知是反应迟钝没感觉到危险,还是她已经豁出去了什么都不怕,淡淡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初润山,道:“初老司令,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要知道,我一旦跟你合作,可就等于是一无所有了! “我若帮了你,我爸肯定得跟我断绝父女关系,那我就等于失去了家人,如果我爸都不认我了,云氏自然也没我的份儿了,到时我不止身无分文还有家归不得。更甚至,我还会因此得罪许多有钱有势的人! “所以如果我一点好处都得不到,你说我凭什么要用这种自取灭亡的方式来帮你?你也别说我贪心,我总得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考虑不是?!” 初润山沉默了好半晌,才冷冷看着云朵儿阴冷地吐出一句,“别说得这么伟大,你并非单纯帮我!” “我当然不是只为了帮你,如果我不是跟云裳有仇的话,我肯定不会趟这摊浑水,而你也不可能找上我不是!”云朵儿勾唇一笑,倒也不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她恨云裳,从不掩饰。 初润山双眼一眯,脸色阴沉可怖。 云朵儿无视他骇人的脸,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困惑地问:“说起这个,我倒是挺好奇的,我恨云裳是因为她害死了我的丈夫,可初老司令你为什么也这么恨云裳呢?” “我好好的一个孙女被郁凌恒抛弃,又被云裳害得成了残疾,我不该恨他们吗?”初润山义愤填膺地给出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该!当然该!像他们那种狠毒自私的人,就该遭报应!”云朵儿用力点头,狠狠咬着牙根切齿咒骂,与其同仇敌忾。 说完之后,她脸上的愤恨褪去,换上一脸正色,“言归正传,初老司令你考虑好了吗?” 此刻云朵儿的眼神清楚明白地表达了一个讯息,那就是—— 她要钱! 只有钱,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一亿太多了,我只是个退了休的军职人员,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钱?!”初润山脸色沉冷,皱眉道。 “一亿太多?呵!”云朵儿冷笑,“初老司令,你心里很清楚,我要一亿一点也不多!如果不是云裳害死了我的丈夫,如果不是我恨她入骨,你觉得我会冒着搭上生命的危险同意跟你合作?毕竟,你要我做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伪证!” 初润山投射在云朵儿脸上的目光阴寒刺骨。 云朵儿继续道:“而且,你不止要给我一亿,还得在我做完证后第一时间把我和我的孩子送出国去,我的行踪要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找到我!” 简单点来说,云朵儿的意思就是,既要趁机狠狠敲他一大笔,还要他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初润山企图拖延,“一亿不是小数目,我需要时间——” “没关系!你慢慢凑!”哪知云朵儿却满不在乎地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道:“等你什么时候把这钱凑齐了,等这一亿什么时候打我卡上了,我就什么时候为你办事!” 她的潜台词是,不见钱,不办事! 闻言,初润山的脸色,难看到无以复加。 慢慢? 他哪还有时间“慢慢”?! 现在郁凌恒和严楚斐步步紧逼,他如果不是已经被逼到无路可走,又岂会把所有赌注都押在她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身上? 初润山微眯着双眼,冷冷睨着乘人之危的云朵儿,嘴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 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想要一亿? 呵!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初润山眼底寒光四溢,冷冷抿着嘴唇,心中暗道。 当然,这样的话他只会埋在心里,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片刻之后,初润山故作妥协,冷冷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亿,但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还得保证我的安全!”云朵儿并没急着答应,很聪明地先把自己所有的利益争取到手再说。 “我保证!”初润山暗暗磨了磨牙。 “成交!” 初润山话音一落,云朵儿就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 云朵儿转头看向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亲吻着无名指上一直舍不得脱下来的婚戒…… “老公,你要保佑我……”她喃喃低语,眼底泛着仇恨的光芒,在微微停顿了两秒之后,才从齿缝里阴测测地补上一句,“保佑我能顺利为你报仇!” 初润山看着云朵儿眼底那毁天、灭地的恨意,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对此次大战的胜算,似乎又多了一分…… 只要云朵儿心中有恨,他就可以加以利用,因为被仇恨蒙蔽的女人,是最愚蠢的,自然就是最好骗的! 虽然很厌恶云朵儿的贪得无厌,不过换个角度想,贪婪的女人更让人放心。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只要是能用钱摆平的事,那都不叫事! 一亿罢了,给她便是,他倒要看看她有没有命去花着钱…… 哼!! …… 太过风平浪静,就意味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在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后,终于,迎来了世纪大战…… 最先出手的,自然是郁凌恒。 而初家最先遭殃的,是初政翰。 一纸强、歼未成年少女的罪证,递交到了初政翰所在军队,初政翰被缉拿归案,最后移交军事法庭。 紧接着,初润山两个身居要职的儿子因涉嫌严重违纪,被双、规…… 初润山这两个儿子为人谨慎狡猾,让郁凌恒等人一度很苦恼,无从下手。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时,欧阳想到一计,觉得既然初润山的两个儿子不好对付,那就找比较容易对付的下手……于是他们便及时转移了作战方针。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此话用在初润山那一方再贴切不过。 很快,郁凌恒等人在初润山的一个得意门生的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事情起因—— 这个门生集合了初润山两个儿子的全部“优点”,贪财又喜色。 于是郁凌恒他们便设了一个局,先是在钱财方面给这门生一点甜头,然后找了两个漂亮的姑娘,把他灌醉了往酒店里一带,住了一宿。 第二天这门生醒来,睁开双眼却发现两个漂亮姑娘不见了,而留在*头柜上的,是一个U盘…… 把U盘往电脑上一插,淫、靡不堪的“三人”画面赫然呈现在眼前…… 然后两个漂亮的姑娘便开始对其威胁,勒索,漫天要价。 这门生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地四下捞钱…… 于是一步错,步步错,很快事情就越弄越复杂,越复杂就越棘手,自然露出来的马脚也越来越多…… 最后眼见收不了场了,走投无路之下门生只能向初润山的两个儿子求救。 这种多事之秋,初润山的两个儿子自然要置身事外,不想搅这趟浑水,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援助。 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门生见平日里称兄道弟的盟友紧要关头居然见死不救,情急之下,便语出威胁,若他们不帮忙,他就要把彼此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全都抖出来。 初润山的两个儿子面对如此内忧外患的局面,头痛不已。 有这种猪一样的队友,初润山的两个儿子简直悔不当初,两人一商议,当机立断,决定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固然冒险,但总比被这个猪一样的队友给曝光了老底要强得多,所以他们觉得,与其等着所有人被一锅端,还不如买凶杀人一劳永逸。 同盟这么多年,虽然很多致命的秘密只有自己最亲最近的人知道,但身居要职,必须清正廉明,哪怕他们犯的最轻的错,都足以让他们丢掉头上的乌纱帽。 如果这次的事只是初家内部的矛盾,那这个门生灭了便灭了,可问题在于,这件事的背后有郁凌恒等人在盯着守着…… 势均力敌的两股力量暗自较劲,初润山这一方明显处于略势,几乎是无法控制的,破绽越露越多。 初润山的两个儿子企图买凶杀人,紧要关头却功亏一篑,杀手被抓,那门生很“幸运”死里逃生。 毫无意外地,惊魂未卜的门生转身就投奔了严楚斐,为求保命,二话不说就答应转做污点证人…… 在这个道上混,哪有完全清白的人? 没人举报就没事儿,可一旦被查,那基本就是一查一个准,而且顺藤摸瓜还能扯出一堆一堆的人。 往往关系网越大,越是错综复杂,出了事就越是难以收场。 于是,不消多时,初润山的两个儿子就被拉下了水,因严重涉嫌违纪,被双、规。 其实初润山跟他的两个儿子也曾猜测过这一切是不是郁凌恒他们挖的坑,可最近不好的事接踵而来,他们虽极力防范,但终归是不可能每一个方面都能防范得了的。 尤其下面那么多人,他们也没办法让每一个同盟都规规矩矩不被郁凌恒抓住把柄,出了事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力求自保。 所以当他们猜到门生被盯上了时,想弃车保帅,哪成想最后不止没成功,还逼得门生把他们尽数出卖…… 而,几乎是在初润山的两个儿子被双、规的同一时间,另一场攸关生死的战争,正拉开了帷幕…… 帝都。 内阁,议事大厅。 偌大的议事厅,宏伟壮观气势恢宏,有种威严的肃静和阴冷感。 气氛,紧绷而压抑。 会议桌上,按照官职依次坐满了人,首席之位却空着。 而本应坐在首席的严谨尧一身黑色西服,脸色肃冷地坐在一旁,并没上会议桌。 因为今天,身为一国总统的他,被人弹劾,正准备接受调查和指控…… 题外话: 【内啥,这两天有关于官、场的剧情是我瞎掰的,你们别纠结什么合理性哈,写错了什么你们就权当没看见吧……乖啊,别问为什么……】 ☆、第282章 :结局倒计时(21) 因为今天,身为一国总统的他,被人弹劾,正准备接受调查和指控…… 弹劾他的领头之人,是退休已久但功勋卓越的老司令——初润山! 凭严谨尧的身份地位,初润山一个人自然是没办法召开这个会议的,所以他集结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力量,促成了这场“审判”,这全力以赴的样子已然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孙儿初政翰被捕,他知道郁凌恒已经出手了,在毫无退路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豁出命去孤注一掷了。 他这辈子做的坏事太多,随便一条就足够他身败名裂,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 搏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将必死无疑! 事已至此,成与败,就看今朝! 初润山以“总统严谨尧与有夫之妇私通且育有私生女”为由,严厉谴责总统这种道德败坏有损国威的不检点行为,请求组织深入调查严肃对待,给全国人民一个交待。 然后,初润山向主持调查会议的议长递交了一份检举材料。 正副议长以及相关领导看完材料,低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均觉得初润山递交上来的这些材料不足以证明总统严谨尧私生活不检点,更谈不上什么道德败坏。 初润山搜集的材料,是严谨尧与欧晴现目前的生活状态,和严谨尧与欧晴二十几年前认识以及云裳与云铭辉不是父女的有关资料…… 议长表示,不能因为总统大人现在交了一个二婚的女朋友,而彼此恰巧二十几年前认识,就认定这女朋友的女儿是总统大人的私生女。 定一个人的罪需要的是明明白白的证据,而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推理和猜测。 议长又表示,除非初润山能拿出更明确的证据证明总统严谨尧和云裳是亲生父女,否则此次会议结束。 初润山说,他要求严谨尧和云裳做一个DNA,结果出来,便能真相大白。 然而初润山的这个提议,被一致否决。 总统大人又不是平常老百姓,这种带着人格侮辱的检查岂是说做就做的? 再说了,今天来一个姑娘说是总统的私生女,总统抽一次血去做检查,明天来一个小伙子说是总统的私生子,总统又抽一次血去做检查,那这样下去,总统大人还不得把血抽干了? 就算是一个平常人,大马路上随便来个人说是你的儿,你就会跟他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所以,就算要做亲子鉴定,也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才行! 这个时候,初润山就使出了杀手锏,说自己找到一个很重要的人证,这个人证可以证明严谨尧和云裳是父女。 于是,云朵儿就上场了。 云朵儿和云裳是名义上的姐妹,她若出来作证,证词便多了一分说服力,而且最重要的是,初润山做了一份可以以假乱真的录音,这份录音是云朵儿和“云铭辉”的谈话,谈话内容清楚地说明了严谨尧与欧晴在欧晴有婚姻事实的期间私通生子…… 当然,严格说来这录音其实没什么实际作用,第一,录音本来就是假的,虽然做得很逼真,但未必经得起验证。第二,在法律上,未经当事人同意的录音不能作为证据。 但这些并不妨碍初润山的计划,因为他让云朵儿拿着假的录音进来并不是天真的想要直接定严谨尧的罪,他现在只是迫切地需要一个促使严谨尧和云裳去做亲子鉴定的理由。 他想的是,只要云朵儿进来,按照他教她的说,什么步骤说什么话他都已经清清楚楚地对她交代好了。 然后,在云朵儿指控严谨尧的时候,他的人再趁机站出来推波助澜,到时人证物证再加上他强大的关系网做后盾,必然是可以达到让严谨尧和云裳去做亲子鉴定的目的! 嗯,他一定会成功! 初润山要求证人进场。 议长批准了。 云朵儿走进议事厅,一见在场各位全是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顿觉有些腿软。 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何曾见过如此盛大壮观的场面,云朵儿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可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狠狠咽了口唾沫,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云朵儿,你可以说了!”初润山看着脸色微白的云朵儿,甚至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就对她冷冷命令道。 看云朵儿这副模样,好像是有点被吓到了,他怕夜长梦多出现什么变故,所以赶紧直奔主题。 “啊?”云朵儿不知是被眼前这大阵仗吓着了还是怎么的,转头茫然地看着初润山,一脸懵懂的模样。 “你可以说了!”初润山目光阴森,带着警告冷冷投射在她的脸上,隐隐有了切齿的意味。 “说……说什么?”云朵儿还是傻不隆冬的,眨着眼回不过神来。 所有人都盯着明显已经怯懦的云朵儿。 “说你该说的!”初润山有点慌了,语气开始显得急躁不安。 云朵儿的表现,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这让他心里有了不详的预兆…… “我我我、我害怕……”云朵儿磕磕巴巴,眼神闪躲,那副不敢与任何人对视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心虚。 “不用怕!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就行了!” 这时,坐在会议桌上众多大人物中,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出声鼓励云朵儿。 一直坐在一旁等着被弹劾的严谨尧淡淡看了眼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顿觉一股阴风袭背,低头,噤声。 “我……”云朵儿咬着唇,缩着肩,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突然慌得转身就要走,“算了,我还是……还是不说了,我要回家……” “站住!”初润山倏然沉喝,狠狠瞪着云朵儿,厉声斥责,“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可是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现在打退堂鼓是想把他害死吗? 云朵儿缓缓转身,局促不安,一脸胆怯地看着脸色铁青的初润山。 “说!把你该说的都说出来!”初润山狠狠皱着眉头瞪着云朵儿,慌得要情绪失控了。 因为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该说的啊……”云朵儿像是听不懂他的提示一般,无意识地小声呐呐,然后她抬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口说道:“啊,是……是你教我的那些吗?” “……” 全场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几乎是一瞬间,初润山面如死灰,心里有种大势已去的绝望感在肆意蔓延…… 他隐隐意识到,病急乱投医的自己好像傻不隆冬地跳进了一个圈套…… 云朵儿越说越不对劲儿,表情怯懦恐慌,“可、可是初老司令,我爸爸教我做人撒点小谎可以原谅,弥天大谎却是万万撒不得,所以我想来想去,觉得你要我做的——” “云朵儿!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初润山怒不可遏,不等云朵儿说完,就厉声大喝。 此时此刻,初润山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算计了! 云朵儿不理他,径直面向众人,状似突然就幡然醒悟的样子,说:“如果我老实交代,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定我的罪啊?” 正副议长以及主要几名官员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这个就要看你交代的是什么事儿了,我们会视情况而定的!”议长公式化地说道,完了又补上一句,“小姑娘,你有什么话就大胆的说吧,但前提是必须说实话!” 云朵儿对众人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转向初润山,一脸抱歉地说:“初老司令,对不起啊,你给我的一亿我不要了,我还是还给你吧,我不想冤枉好人……” 轰隆! 犹如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初润山的头上。 “你你——”初润山面如死灰,胸腔里气血翻涌,喉中腥甜,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他真是大意失荆州,居然就这样中了郁凌恒和严谨尧等人布下的圈套。 不!其实认真想想,也并非是他太大意,而是他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就上了他们的当…… 他深知,不管走不走今天这步棋,初家都会被灭,他也终究得不到好下场,区别只是在于不走这步棋可能会活得稍微久一点,而走了这步棋则加速了初家的毁灭,且灭得彻彻底底…… 在初润山陷入绝望之时,云朵儿开始向众人坦白认罪。 她红着眼可怜兮兮地说,自己无知,因为妒恨云裳,在经过初润山的挑唆之后,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与他合作,他给她钱,她则作假口供污蔑云裳是总统大人的女儿…… 云朵儿报上了自己的银行卡号,以供有关部门调查。 卡里,有那一亿的进账日期和一切明细,转账过来的户头不是初家的任何一个人,是一个陌生的女性名字,后来一查,转账的女人是初润山次子的情、妇。污蔑 然后顺藤摸瓜,在绕了一圈之后,最后目标还是锁定了初润山。 她还说,自己与云裳的确是亲姐妹,那张云裳和父亲云铭辉的DNA验证报告是假的,与那录音一样,都是初润山找人假造的,云裳就是云铭辉的大女儿,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货真价实。 云朵儿把什么都招了,只是招出来的供词,却与答应初润山的供词完全相反。 初润山一下子就从正义的使者变成了污蔑总统的罪人。 一个退休老司令,居然做出这种造谣诽谤败坏总统名誉的事,性质恶劣至极,简直罪无可恕。 初润山自知大势已去,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翻脸无情的云朵儿把所有罪名都往他身上堆。 虽然也是事实! 本来把所有希望都投注在云朵儿的身上,哪晓得居然被云朵儿亲手推下了悬崖,初润山觉得自己要死不瞑目了。 如果云朵儿按照他说的做,他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云朵儿毫无预兆地叛了变,他刚才向上级提出让严谨尧和云裳做亲子鉴定的要求肯定是通不过了。 而这种情况下,反派是唯恐避他不及了,自然也是不会出言为他求情的…… 也就是说,他死定了,初家也毁定了! “你你!!你敢坑我?!”初润山气血攻心,倏然冲着云朵儿大吼,一张老脸青白交加,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云朵儿吓得一颤,闭上嘴噤了声。 其实这会儿也差不多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 绝望之下的初润山嘶吼着朝云朵儿扑去,想要掐死她。 云朵儿自然要躲,吓得到处跑。 “初润山!”议长拍案而起,厉声大喝,“来人!把他抓起来!” 然而,议长话音未落,初润山猛地停住,接着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晕死过去。 …… 一小时后。 某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云朵儿刚进房,就迎面扑上来一个人,且伴随着兴奋的欢呼声。 “朵儿!” 云朵儿皱眉,嫌弃地伸手撑住想要扑过来给她一个拥抱的云裳,冷嗤,“演上瘾了?” “以前爸爸喊你朵儿我觉得很恶心,不过这喊顺口了感觉也挺好听的。”见云朵儿态度不好,云裳也不见怪,依旧笑容满面,边说边强行去挽住她的臂弯,一同往客厅里走。 “你才恶心!”云朵儿本想挣脱云裳的手,可听了她的话,忙着骂她而忘了挣扎,就那样被她挽着手臂走向了沙发。 客厅里有云铭辉、欧晴以及杨千萍。 “爸爸。”云朵儿走上前去,对云铭辉喊了一声。 云铭辉起身,拍了拍云朵儿的肩,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儿,“好样的!” 云朵儿本来没什么,可听到爸爸这饱含认可和赞扬的三个字,瞬时就红了眼眶。 这些年,她之所以讨厌云裳,就是因为她觉得在爸爸心里自己没有云裳重要,她妒忌,她吃醋,她不甘心,久而久之,她对云裳就从讨厌演变成了恨。 这一刻,能得到爸爸的认可,她觉得自己这些天里所承受的恐惧、压力以及危险,也就都值得了。 初润山败了。 败在他疑心病太重,败在他错失最佳时机。 如果在郁蓁告诉他那个秘密时,他没有疑神疑鬼拖延了那么多时间的话,也许今天的事情就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因为当他终于想起要去T市找云铭辉的时候,严谨尧已经先他一步…… 在得知云裳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后,严谨尧当机立断,立刻就找了云铭辉。 于是,当初润山也找来T市时,严谨尧就让云铭辉假意拒绝,然后一步步把初润山逼入他们挖好的陷阱里…… 对!这一切,就是个圈套! 云朵儿的确恨云裳,且这辈子可能都喜欢不起来了,但恨归恨,她还不至于恨得失去理智,也不至于恨得搭上自己。 做了母亲的女人,再怎么偏执也会顾着孩子,尤其这个孩子还是她深爱的男人的。 她爱黎望舒,所以她要把他们的孩子好好抚养长大。她有这么重要的任务在身,怎么可能为了恨一个人而毁了自己。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真的看不清形势,一个是在任总统,一个是退休老司令,谁更厉害傻子也知道啊,她又不是想死得紧了去帮初润山! 而且,如果她真的帮了初润山,成功报复了云裳的话,自己也会失去一切。 爸爸肯定不会原谅她,她会失去最亲的人。 报复云裳,让自己变得一无所有,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亏,就算为了孩子,她也不允许自己那么蠢。 所以,当初润山找上她,她从拒绝到同意全是在演戏,只为让初润山放松警惕,进而乖乖跳进他们挖好的陷阱里。 知道初润山为人歼诈谨慎,为了消除他的戒心,云裳和云朵儿在咖啡屋见面的时候,云裳那些一闪而逝的心虚和慌张也都是装出来的。 而另一方面,初润山给她的那一亿,把他两个儿子也拖下了水,郁凌恒等人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很快就把他们那条绳上的蚂蚱给全摸了出来,使得初家加速灭亡。 一直以来,云朵儿看似冷静从容,其实心里怕得要死,每当她害怕初润山看出她在演戏的时候,她就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咒骂云裳,初润山见她那么恨云裳,渐渐的就对她放松了警惕。 也还好这深入敌营的潜伏时间并不长,不然她早晚得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或许她能成功,真是黎望舒在保佑,毕竟孩子已经没了爸爸,总不能再失去妈妈吧! 想起已逝的前夫,云朵儿那股对云裳的怨恨又浮现心头,所以当云裳跟她说谢谢的时候,她一点也不领情。 “少自作多情,我不是帮你!”云朵儿没好气地瞥了云裳一眼,轻蔑冷嗤。 客厅的阳台上,只有云裳和云朵儿两人。 云裳轻轻一笑,脾气特别好,“我知道你不是帮我,但这声谢谢我还是要说的,还有,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黎望舒的死,她的确欠云朵儿一声抱歉,虽然那并不是她的本意,虽然那时候云朵儿已经和黎望舒离了婚。 “我说了,你就算说一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你对我所造成的伤害!”云朵儿面罩寒霜,狠狠磨牙,愤愤切齿。 “我知道……”云裳唇角的笑变得有些勉强,眼底划过一抹忧伤。 云朵儿有多恨她,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如同她在不知道自己身世之前厌恶云朵儿一般,都恨不得对方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眼前。 对云朵儿渐渐有了改观,倒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次云朵儿不顾自身危险地帮了他们,而是在知道自己误会了养父云铭辉的那刻,她对云朵儿就已经没有恨了,哪怕云朵儿曾毁了她的初恋。 云朵儿觉得,如果继续这个话题她一会儿得失控了,于是趁自己还有理智之前,她转移了话题。 “不过云裳,有个问题我倒是真的挺好奇的。”云朵儿目光锐利地射在云裳的脸上,状似漫不经心地懒懒吐字。 “什么?”云裳随口一问。 云朵儿勾唇,淡淡的笑容别具深意,“你真的是总统的女儿对不对?” “……” 题外话: 【致看盗版的“某些”傻逼:那几个个别的盗版读者,你们每一条留言都是骂我的男主女主以及各个配角,骂我的书难看,骂我写得烂,那你们还从头追到尾?你特么有病啊?你特么犯贱啊?你特么内分泌失调一月来三十天大姨妈啊?你看盗版就看盗版,安安静静地看,不爱看就别看,别特么没花钱还理直气壮地瞎逼逼,积点口德!!还嘎嘎,嘎你妹!你特么是鸭子啊!】看正版的菇凉们,无视今天的题外话,乖啊…… ☆、第283章 :结局倒计时(22) “什么?” 云朵儿勾唇,淡淡的笑容别具深意,“你真的是总统的女儿对不对?” 云裳浅笑嫣然,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双手轻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抿唇不语。 “你这是默认?”云朵儿挑眉斜睨她。 云裳笑着转回头看了云朵儿一眼,淡淡戏谑,“我是在想,你居然到了这把年纪还这么天真。” “……?”云朵儿冷脸。 云裳闭着眼仰着脸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帝都的气息,同时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调否认道:“我当然不是总统的女儿!”然后她张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朵儿,“在你的认知里我配有那么好的命?” 云朵儿听出她话里那淡淡的讥讽,冷冷剜了她一眼,“不是?” “不是啊!”云裳转回身,正经八百地摇头。 云朵儿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瞅着云裳。 虽然设计初润山这件事是父亲云铭辉交代她的,虽然从头到底严谨尧都没出过面,虽然她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严谨尧和云裳是父女的证据,但经过这件事,她隐隐觉得初润山说的都是真的。 云裳很有可能真是严谨尧的女儿! 不过算了,是不是都与她无关。 她虽然岁数不大,但经过这件事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秘密知道得少一点,就能活得久一点。 初润山就是秘密知道得太多,加上人心不足,所以才会落得个如此晚年凄凉的不堪境地。 “走吧!”云裳又伸手去挽云朵儿的手臂。 “去哪儿?”云朵儿嫌弃地躲开,皱眉问道。 云裳甜甜一笑,强行挽住云朵儿,看着客厅内正和乐融融话家常的父母们,说:“一会儿你们要回T市而我要回C市,我们一家人难得相聚,所以还是一块儿吃个饭吧!” …… 危机解除,尘埃落定。 在初润山带着云朵儿想要弹劾总统严谨尧的时候,他同时也在网络上发布了“总统与有妇之夫有染且有私生女”这个丑闻。 然后初润山败了,可网络上却一片哗然,引起全国热议。 这时,云氏珠宝公司的总裁云铭辉先生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严重声明云裳是他的亲生女儿,接着他出示了云裳当年在国外的出生证明以及他们父女俩DNA报告,每一个书面证据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显示着云裳就是他云铭辉的女儿。 于是,在这些铁铮铮的“证据”面前,那些质疑云裳身世的声音,全都没了。 云裳就是云铭辉的女儿,不是也是! 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完美,有些小遗憾是不可避免的。 其实云裳并不介意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世,在她看来,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在名义上,她依旧是云铭辉的女儿,这样她也就不用辜负云铭辉二十几年的疼爱,所以这样其实真的挺好。 有两个爸爸,可以得到两份疼爱,想想还是她赚了。 但是听说,严四爷心里好像有点不舒服…… 不过管他呢,一个失职二十几年的父亲是没有资格不舒服的! 后来…… 初润山晕倒,送医抢救,最后人没死,但瘫了。 因为气急攻心而造成脑血管爆裂,最后导致重度瘫痪,头部以下全无知觉。 对初润山而言……不!对任何人来说,这样的结果都死还痛苦。 可偏偏,躺在*上连动都不能动的初润山,现在却是连死都不能自主。 医院,重症监护室。 初丹脸色苍白,双眸红肿,短短时间里迅速消瘦,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不行。 初丹坐在监护室外的椅子里,红着眼低着头,久久沉默。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男子穿着白大褂,很显然是一位医生。 男子微微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伤心难过的她,温柔深情的目光里饱含着心疼和无奈。 见她情绪一直那么低落,男子心疼至极,伸出大手轻抚她的脑袋,无声地安慰着她。 初丹一动不动,就像个雕像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即便对那个家早就失望透顶,即便也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可好好的一个家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是个正常人都无法坦然接受。 突然,“咚、咚、咚”…… 拐杖触地的声音响在空旷的走道上,不紧不慢,从远至近。 郁嵘走到初丹的面前,初丹茫然抬头。 “太爷爷!” 当目光触及到郁嵘那张布满皱纹的熟悉脸庞,初丹噌地弹跳起来,急切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恐慌,泛红的双眼近乎哀求地望着他。 郁嵘淡淡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和蔼可亲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我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 得到郁嵘的保证,初丹这才松了口气。 在初丹的心里,爷爷终究是她的亲人,就算他为非作歹作恶多端,就算她很鄙视很厌恶他的那些做法,但不管怎样,都没有她这个孙女去指责的权力。 父亲和大伯以及堂哥都已被捉拿归案,很快就会被依法判刑,初家四分五裂,*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面对即将遭受牢狱之灾的亲人们,初丹和初恺宸都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因为深知就算他们拼上了性命也不可能救得出父亲和大伯,既然做什么都只会是徒劳无功,那么又何必折腾? 再说,他们本就罪有应得,若非本性贪婪,又岂会变成今天这样?! 监护室内。 此刻了无生息躺在病*上的初润山身上插着许多小管子,凹陷的双颊苍白如纸,早已没了往日的精神抖擞和嚣张傲气。 初润山重度瘫痪,身体四肢都已毫无知觉,连转头都极其困难,唯一能动的,也就只剩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睛和那张一说话就颤抖的嘴。 郁嵘双手握着拐杖杵在身前,站在病*边无喜无怒地看着本是黯淡的双眼此刻正充满仇恨瞪着自己的初润山。 斗了几十年,虽然两败俱伤,但好歹终于分出了胜负。 这样的结局,郁嵘很满意,很欣慰。 缓缓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无声地告诉初润山,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你……你……” 看到郁嵘的那刻,初润山立马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双眼瞪得老大,像是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似的,胸膛急促起伏,情绪异常激动。 然而,他却一动也不能动。 连说话,都已变得磕磕巴巴含糊不清。 “感觉如何?”郁嵘淡淡地问,面带微笑地看着初润山,就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到青,又由青到红,像个染料盘一般。 “你有、本、事就……就、杀、了……我!”初润山的牙齿咬得咕咕作响,极其艰难地吐字。 郁嵘笑着摇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相反,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 一声“活得越久越好”,郁嵘说得意味深长。 对!他不会杀他! 对!他要让他活得越久越好! 他也要让他尝尝每天活在绝望里的无助,他也要让他尝尝被无休无止的痛苦狠狠折磨的滋味,他也要让他尝尝明明恨不得一个人去死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要把自己曾经所受的罪,全部加倍还给他,所以,他不会让他死! 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活在才是最痛苦的。 就好比此刻的初润山! 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了一辈子的人,突然就什么也做不了了,这种巨大的落差,只怕是生不如死的。 “你……你……”初润山你个不停,可拼尽全力也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初润山,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两件事。”郁嵘冷眼看着无力挣扎的初润山,缓缓吐字,“第一件事是……其实何方是你杀的吧!” 何方就是沛心岚的竹马,也就是被郁嵘一怒之下“打死”的那个情敌。 郁嵘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初润山没说话,但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看到我们打架,然后在我和我太太离开之后,你杀了何方,再用你拍下的‘证据’威胁我,对吗?”郁嵘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初润山紧紧闭着嘴,死死瞪着郁嵘,一言不发。 “第二件事……”郁嵘又说,微微停顿了下,目光犀利地盯着初润山,“你为什么会盯上我?” 四十年前,初润山不过三十出头,而他已年逾五十,初润山从政,他经商,两人既不是朋友也没有合作的机会,为什么初润山就盯上了他呢? 这是郁嵘最想不通的一件事。 初润山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袁……娇……” 袁娇? 听到这样一个女性的名字,郁嵘皱眉,很努力地回想,试图在自己的过去的记忆中寻找出这个名字。 然而半晌后,他摇头,“不认识!” 在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女人的印象。 初润山喘息着,声音充满了妒恨,“她、是……是你……的秘……秘书……” 闻言,郁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一生经商,换了多少个秘书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更何况是四十几年前的秘书,他早就记不得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秘书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从来没有任何*不清的牵扯。 所以,初润山到底是怎么恨上他的,他依旧觉得莫名其妙。 “她……她、是……我的、同……同学……” 初润山从青春期开始,就很喜欢袁娇,只可惜袁娇看不上他。 后来,袁娇做了郁嵘的秘书,对虽然年逾五十却魅力不减当年的郁嵘深深着迷。 那时候,初润山虽然已经结了婚,但对袁娇依旧念念不忘。一次喝醉了企图对袁娇不轨,却被袁娇出言羞辱得无地自容。 气急了的袁娇拿他和郁嵘做了比较,说郁嵘如何如何魅力不凡,如何如何成熟稳重,如何如何睿智儒雅…… 最重要的是,郁嵘腰缠万贯资产雄厚,而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军人。 反正当时气急的袁娇就是各种夸郁嵘,然后再把初润山贬得一无是处,话怎么难听怎么说。 初润山本就心胸狭隘,再被自己喜欢的女子如此羞辱,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当时他趁着喝了酒把袁娇强行拽到无人的公园里,在被袁娇出言羞辱之后,一怒之下就把袁娇推下了石梯。 袁娇从石梯上滚下去,当场昏迷不醒。 眼看自己伤了人,酒顿时醒了大半,怕毁了自己那不算前程的前程,他吓得丢下受伤的袁娇就跑了。 到第二天,当有人发现袁娇时,她已经没了气息。 从失手杀了人的那刻起,初润山的心就在扭曲*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担心受怕了几天,发现没人怀疑到自己身上,他又开始心安理得地过起了日子。 但是,袁娇羞辱他的那些话,却像魔咒一般束缚着他的心,让他走火入魔不能自己。 他疯狂地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想要做人上人。 就在这种病态的时期,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郁嵘,他虽然内心很妒恨郁嵘的成功,但对其又有种攀龙附凤的念头。 然而当时的郁嵘却一眼看出他的好高骛远,并无与他深交的意愿,于是很隐晦地拒绝了他的示好。 被拒绝后,初润山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心里那股对郁嵘的妒恨瞬间演变成想要弄垮对方的仇恨。 他想,等他弄垮了郁嵘,一定要将其狠狠踩在脚下,看他还怎么趾高气扬地拒绝他。 他还要吞掉郁嵘的财产,给死掉的袁娇看看,看看他是怎么把她欣赏爱慕的男人打败的,他要让她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无是处! 仇恨,成了他的动力,于是他开始千方百计地往上爬,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什么都敢做。 不久之后,他在军中总算小有成就,然后他开始实施心里预谋已久的计划…… 他密切关注着郁嵘的一举一动,利用手上的资源和职权,最终成功把郁嵘的“把柄”抓在手中。 对!那个什么何方就是他杀的! 还有沈志勇的女儿沈樱雪,也是他杀的! 把他的孙女撞残了,害得他的孙女不能嫁进郁家,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所以他把她的氧气管拔了,然后嫁祸给欧阳,进而威胁云裳和郁凌恒离婚。 甚至那个与郁嵘前女友长得像的儿媳妇,也是他找来*郁嵘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步步精心设下的计谋。 他的权力越大,野心就越大,可是他在进步,郁嵘也在强大,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了,他们谁也没有办法把对方真正打败。 严格说来,他对郁嵘的恨,倒并非单单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其实归根结底,是他的虚荣心和自尊心在作祟。 他妒恨郁嵘的成功,恰巧郁嵘的成功让他心仪的女子倾慕,再加上他的主动示好被郁嵘拒绝,于是,他就顺理成章地把郁嵘当成了敌人。 他处心积虑地算计了郁嵘几十年,最终却还是功亏一篑,他很不甘心。 太不甘心了! 面对初润山充满痛恨的目光,郁嵘唇角的弧度加深,虽然初润山已经没有能力再清楚地把过去表达出来,但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郁嵘想,如果时光能倒回,当年初润山向他示好时,他一定不会拒绝,至少不会那么干脆地拒绝,哪怕他对他很不屑。 古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就因为自己太过直接,而得罪了初润山这样一个心理扭曲的疯子,结果居然被搞得一生悲剧。 他的妻子,深爱的妻子,死得何其无辜! 他半生痛苦,也冤枉至极!! 所以说,在世为人,不需要多大的本事和成就,也不需要多大的辉煌和荣耀,其实只需要,最基本的善良! 有一个良好健康的人格,才是一生的财富。 “我始终相信,这世间有因果报应,瞧,果然有!”沉默许久,郁嵘再度开口,语气平静轻缓,“做人啊,不能太贪,更不能泯灭人性,报应这种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初润山双目圆瞪,恨得咬牙切齿,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出着气。 现在的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仇恨,因为他连咆哮都已经无法完全张开嘴。 轻轻吁了口气,郁嵘冷眼看着初润山,说:“初润山,咱们斗了几十年,那些恩恩怨怨是从我们开始的,也到我们这里结束吧!时间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对!让恩怨就此结束吧! 他们老一辈的恩怨,别再延伸到小辈的身上,否则,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这辈子,就这样吧! 这一世,遇上初润山这种丧心病狂的疯子,是他命不好,只愿下辈子,他和心岚能没有任何阻碍,幸幸福福哪怕是平平淡淡地在一起,过完一辈子。 郁嵘说完,转身,杵着拐杖往外走去。 初润山急促地喘着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不能转头,他只能斜着眼看着郁嵘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恨得咬牙切齿,却就是没办法把心里的不甘和愤怒表达出来。 他真想死! 他不想看到郁家辉煌依旧而初家已经毁于一旦,更不想看到郁嵘一家团聚和乐融融而他却要孤零零地躺在病*上度过余下的日子。 他恨! 恨老天不公! 更恨自己无用! 因为…… 现在的他,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 终于把大老虎消灭了,郁家举家欢腾。 好吧,不止郁家,欧家和严家也同意欢腾。 在喜悦中,郁凌恒和严楚斐等人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把与初润山有关系的官员逐一查处,誓要把那条线上的蚂蚱尽数铲除,一个不留。 他们想,把所有异党消灭,以绝后患。 然而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却让他们明白,有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些事不宜做得太过…… 云裳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更大起来,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 本以为事情真的已经尘埃落定,哪知突然有一天,正在午睡的云裳接到一个电话…… 题外话: 【菇凉们,答应大家十号出的福利要晚几天了,因为这几天要大结局,我抽不出时间去写,抱歉啊,过几天补上哈,么么哒~~(づ ̄3 ̄)づ╭?~】 ☆、第284章 :结局倒计时(23) 本以为事情真的已经尘埃落定,哪知突然有一天,正在午睡的云裳接到一个电话…… 悦耳的铃声乍然响起,将睡得香甜的云裳从梦中惊醒。 揉着眼起*,她颇不甘愿地走向几米之遥的茶几。 茶几上的手机一边震动一边欢快地唱着。 “喂……” …… 一小时后。 云裳走进约定好的咖啡厅,一眼就看见靠窗而坐的初丹和初恺宸。 “你们真要走啊?” 云裳在初家姐弟俩的对面坐下来,蹙着眉头开口就问。 刚才扰醒她的那通电话,就是初丹打给她的,她说他们姐弟俩要离开C市了,想在临走之前见她一面。 “嗯,明天上午的航班。”初丹点头,轻轻答道。 “去哪儿?”云裳边问边瞅了眼一直没吭声的初恺宸。 初家姐弟俩的气色还算凑合,比家里刚出事那会儿好些了,不过终究是累了愁了,整体看起来消瘦不少。 尤其是初恺宸。 经过这些事,不止是人瘦了,性格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想想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就只剩他一个男孩子,那么重的担子一下子落在他肩上,他不瘦才怪。 所以人啊,必定得经过一些事或者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才会真的成长起来。 初丹说:“里昂。” “还回来吗?”云裳下意识地问。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站在初丹的位置上,她肯定不想留在C市这个伤心地。 果然…… “应该是不回来了吧……”初丹笑得苦涩,又转眸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且沉默不语的弟弟。 初丹的话似乎别具深意,不能肯定的语句,像是在顾虑初恺宸的决定。 初恺宸看着云裳,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的目光淡然,无喜无怒,无怨无恨,只是默默看着她。 过了今天,此生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所以,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初家没落,按理说他不该走,可是母亲坚决要他们姐弟出国,且以后都不许他们再回C市。 父亲喜色,外面养着许多小的,母亲对此失望又绝望,与父亲同*异梦多年,两人之间早已毫无感情可言。 现在父亲锒铛入狱,母亲决定摆脱过去,希望能开始新的生活。 一边是终身监禁的父亲和全身瘫痪的爷爷,一边是柔弱的母亲和断臂的姐姐,他挣扎了许久,在母亲骂他愚孝,甚至以死相逼时,他只能妥协。 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明白,母亲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有离开,他们才能真正解脱。 初丹扯动嘴角对云裳轻轻笑了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不过想想以后我们或许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好歹相识一场,所以我跟小恺都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声再见的!” “其实你们可以留下来……”云裳心里有些伤感,因为她能感觉到他们姐弟的难过和无奈,以及对C市的不舍。 然而不待云裳说完,初丹就撅着嘴摇头,笑得苦涩悲凉,“不!我们还年轻,还想重新开始!” 对!他们还年轻,他们有他们的人生要过,不想下半生都被父辈们所犯下的错误影响。 云裳咬着唇,眼眶有点红,一下一下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也是,C市对于他们姐弟俩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还不如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的生活。 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初丹轻轻起身,一边拍了拍弟弟的肩,一边对云裳说:“我去楼上商城买点东西,你们先聊着,我一会儿再下来。” “好。”云裳点头。 虽说一孕傻三年,虽说她最近的确反应比较迟钝,但面对今天这样的场景,她想装傻也装不了。 很显然,初丹这是借故离开,只为给她和初恺宸一个独处的机会。 初恺宸喜欢她,她一早就知道。 所以在她的心里,不止对初丹有愧,对初恺宸也深感抱歉…… 为了报复初润山,她曾毫不留情地利用了他,可他明明什么都猜到了,却还是愿意上她的当。 初丹的离开,让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不自在,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好吗?” 沉默半晌,最后还是云裳先开的口。 因着她这三个字,初恺宸心脏一缩,眸光微微闪烁。 他想说“还好”,或者“我没事”,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让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还好吗? 其实……不太好。 “对不起!”初恺宸终于说话,却是认真严肃地向她道歉。 “啊?”她微微一怔,茫然地眨了眨眼,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讪讪笑道:“哦,这又不关你的事,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对不起郁家的是初润山,所有事情都是因初润山而起,可他种下的苦果却要晚辈来承担,想想做他子孙的初恺宸和初丹也是够倒霉的。 所以对初恺宸和初丹,云裳深表同情。 用力抿了抿唇,云裳轻叹一声,“其实我和阿恒也挺害怕你们姐弟怪我们。” “是我爷爷他们咎由自取。”初恺宸摇头,平静地说道,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代我和我姐向Duke和太爷爷说声对不起!” 云裳点头答应,“好,我一定带到!” 哎,虽然很不礼貌,但云裳还是忍不住怀疑,这初恺宸真是初润山的孙子么?像初润山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初恺宸这样深明大义的孙子呢? 真是不可思议! 然后,相对无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云裳,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就在云裳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沉默到初丹回来时,初恺宸突然轻轻冒出一句。 他深深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吐字。 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拥抱,以便日后难过之时有个念想…… 本因为气氛尴尬而佯装随意看着窗外的云裳闻言,霍地转头看着对面清瘦帅气的男子,有点懵。 他说……要抱一下? 见云裳一脸错愕,初恺宸强忍着心中苦涩,连忙低头,“当我没说——” “可以啊!” 岂料他话音未落,她就倏地站了起来,笑米米地答应道。 “……”初恺宸蓦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云裳挺着已经明显出怀的肚子,笑靥如花地对初恺宸张开双臂,落落大方地说:“来吧!” 她如此干脆豪爽,他惊讶,反倒有些犹豫了。 “来啊!”她站在桌边催促他,见他不动,索性伸手去拽他,“你都要走了,我们的确该来一个离别的拥抱。” 他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微垂着眼睑看着一脸坦荡的她,深深看着,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云裳上半身往前一倾,投入初恺宸的怀里…… 感觉到她正在自己怀里,初恺宸的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眼眶微红,竟有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抬起手,回抱着她,一点一点地收紧手臂,将她整个纳入怀里。 此生最后一个拥抱,他要好好感受,好好珍惜…… “到了那边好好生活!”云裳拍拍初恺宸的背,诚心鼓励道。 “嗯,我们会的!”初恺宸的声音闷闷的,略显伤感且饱含不舍。 然而不管心里有多不舍,最终还是要放手…… 松开双臂,看着她退出自己的怀抱,初恺宸深深看着她,“云裳!” “嗯?”她抬眸与他对视。 “跟Duke好好过!” “嗯!”她像是保证般用力点头,然后咧嘴一笑,“如果他以后敢欺负我,你就回来帮我揍他吧!” “你这分明是不想让我回来。”闻言,初恺宸不由无奈地苦笑道。 云裳没反应过来,无辜摇头,“啊?我没啊……” “他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欺负你?” 所以,Duke一辈子都不可能欺负她,而他也永远不用回来。 云裳眨巴着大眼睛,无法反驳。 见也见了,抱也抱了,似乎…… 该说再见了。 “那……”初恺宸手握成拳抵在鼻尖,顿了一下,像是费了很大的劲儿一般轻轻吐出一句,“就这样吧!” 不想说再见,总觉得“再见”二字很伤感。 “嗯!”云裳努力让嘴角上扬,点头。 初恺宸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微微皱了下眉,不太放心,“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家——” “不用啦,琇嫂陪我来的,她在外面等我。”云裳微笑婉拒,指了指外面露天停车场的方向。 初恺宸沉默半晌,才极尽不舍地轻轻点头,“那行。”抿了抿唇,故作轻松地补上一句,“我等我姐,你先走吧!” 他想看着她走,看着她一步一步从他的世界彻底走出去…… “嗯。”云裳没再多说什么,拿上自己的包包,点了头就转身朝着外面慢慢走去。 初恺宸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知道。 但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既然给不了他想要,那就不能给他丝毫的念想…… 云裳衷心希望,初恺宸能早日放下这里的一切,然后重新开始,他值得更好的感情! 从咖啡厅出来,司机老陈也正好把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停在马路边等着她。 距离马路边二三十米左右,云裳看见老陈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紧得指关节泛白,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看都没看她一眼。 因为怀孕的关系,以往性格风风火火的云裳变得沉稳了许多,随着肚子一天比一天更大,她走路也越来越慢,就怕一不小心会摔跤啥的。 她一手挎着包,一手撑着腰,慢悠悠地朝着车子走去。 她看完老陈又去看后座。 后座的车窗降下了三分之二,琇嫂坐在车窗边,正歪着头,无喜无怒地看着她。 云裳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更慢了一些。 突然,她脚下轻轻一崴,微微踉跄了下…… “啊……”她轻叫一声,身子晃了晃,还好并未摔倒。 老陈和琇嫂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云裳稳住脚,脸上毫无惊慌,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 她拉开包,在包里摸索了两下,然后抬头冲着车里的琇嫂喊道:“琇嫂,我手机落在咖啡厅忘拿了,你们再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说完,她不待琇嫂回应,就转身往回走。 她脚步颇急,心里已然慌成一片。 快步折回咖啡厅,云裳一边想着快点回到初恺宸的身边,一边哆嗦着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想要给郁凌恒打电话…… 砰! 重物坠地的声音,乍然响起。 刚跨进咖啡厅大门的云裳吓得一震,猛地刹住脚步,抬头就看见初恺宸仰面倒在地上,唇角渗血。 云裳僵在原地,苍白着小脸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她看见—— 初丹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男子一手勒住脖子,一手用枪顶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而初恺宸正在和初政翰打架。 对!没错!就是那个本应该在牢里的初政翰! 别问她为什么初政翰会跑出来,因为该死的她也不知道!! 果然…… 刚才在外面,她发现老陈和琇嫂都很奇怪,尤其是她假意崴脚时,琇嫂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她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平日里琇嫂非常紧张她,生怕她不小心摔了跤或是闪了腰伤到肚子里的宝宝,简直都恨不得扶着她走,可刚才看到她从咖啡厅出来时不止没下车迎接她,甚至在她佯装要摔倒的时候也依旧一动不动,这么反常肯定是有问题的。 只可惜,她的机智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因为里面的情况似乎比外面还更严峻。 倒地的初恺宸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顾不得先爬起来就转头循声望去,当看到果然是云裳回来了时,俊脸瞬时一白。 “你怎么……?”他气急败坏,可责备的话还没说完,就猜到了她是折回来求救的。 只是“求救”变成了“自投罗网”! 初恺宸和初丹刚才都在心里默默庆幸云裳已经离开,可这会儿见云裳又回来了……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小时前,初丹借故离开,给弟弟一个能和心仪的女孩最后独处的机会。 在外面随便逛了一圈,正准备回去咖啡厅时,一支枪就抵上了她的头…… 她被初政翰所谓的“兄弟”挟持着回到咖啡厅,初恺宸见状怒不可遏,二话没说就跟初政翰打了起来……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副局面了。 “嗨,好久不见了郁太太。”看到云裳,初政翰的嘴角邪邪勾起,笑容阴冷无比。 初政翰以前头发就挺短的,现在直接成了寸头,罪犯形象更是深入人心。 目光触上初政翰的笑容,云裳心里直发悚,下意识的,她用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小腹…… 如果是以前,她就算怕,也不会慌,可现在不同,她怀孕了,这个宝宝对她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她不敢想象,自己一旦落入初政翰的手中,将会得到怎样凄惨的下场。 恐惧,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很快就蔓延至全身,如毒液般渗入骨髓…… 她的双手攥紧成拳,虽拼尽全力隐忍,却仍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初政翰噙着阴冷的笑容,像是一个胜利的狩猎者般,朝着云裳一步步缓缓走去。 云裳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往后退,初政翰进一步,她就踉跄着退一步。 当初政翰经过倒地的初恺宸身边时,初恺宸噌地跳起来,握拳出击…… “云裳快走!”同时他嘶声大吼。 见初恺宸正奋力阻拦初政翰,云裳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她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而且这种情况下,她留下来根本毫无用处,甚至会拖累初恺宸和初丹,好歹他们也是一家人,初政翰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连亲人都杀吧…… 初恺宸和初政翰打得难分难舍,噼里啪啦座椅被踹飞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四周便一片狼藉。 一不留神,初政翰嘴角挨了一拳,被打得倒退两步,当他停下来抬手揩嘴角的血丝时,却噙着胜利的冷笑看向初恺宸的身后。 初恺宸心里咯噔一跳,立马回头。 只见他以为已经逃出去了的云裳,眉心正被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一步步缓慢地退回了咖啡厅里。 初恺宸狠狠皱眉,双目骤然猩红。 “初政翰,放了她!!”初恺宸怒不可遏,冲着初政翰勃然大吼。 初政翰冷笑,微微挑着眉,状似漫不经心的语调充满着讥讽,“初恺宸,她又不是你老婆,你着什么急啊?” 初恺宸没空理会初政翰的嘲讽,双拳捏得死紧,若不是对方手里有枪,若不是怕云裳有危险,他早扑上去拼命了。 云裳被逼得退回了原处,心知今天是走不掉了,暗暗咬着牙根,极力按耐着心里的恐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初丹脸色冷凝,看向初政翰,冷冷开口,“阿翰,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我们可是亲人,你想死可也别拉上我们啊!” 初政翰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初丹一眼,然后抬手一指,指着咖啡厅出口,“好!看在亲人一场,我不杀你们姐弟俩,门在那边,你们自个儿走吧!” “她呢?”初丹用嘴努了努云裳。 “她啊……”初政翰拉长尾音,用充满邪肆的目光将云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别具深意地懒懒说道:“她可不能走,得陪我玩玩儿!” 初恺宸和初丹闻言,脸色一变。 云裳更是吓得心惊胆颤。 “呵!”初丹强装镇定,冷冷一笑,“你嘴上说得大方,让我们走,可你若伤了她,我们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休想有安生日子过,你这不明摆着要我们给你陪葬吗?” 先不论云裳是郁凌恒的心头肉,也可以不管她是总统亲生女儿的传闻是真是假,但云裳的妈妈和总统在一起已是事实,就算是继女,云裳的身份也已是矜贵得不能再矜贵了。 所以,现在的云裳若有个好歹,初家可真是会被灭了九族也说不定! “那你的意思是……?”初政翰挑眉看着初丹,脸上始终挂着一抹邪邪的笑。 题外话: 明天大结局~~~~~~~~ ☆、第285章 :大结局(上) “那你的意思是……?”初政翰挑眉看着初丹,脸上始终挂着一抹邪邪的笑。 初丹,“放了她吧,她只是一个女人——” “我千辛万苦跑出来报仇,你让我放了她?”初政翰唇角的邪笑染上冷意,明明那张脸长得不算难看,可这会儿看起来就是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云裳特别老实,不挣扎也不叫骂,甚至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深知若惹怒了初政翰自己会得到怎样凄惨的下场…… “初政翰,你还是男人吗?你有冤有仇找郁凌恒去啊,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初丹终于淡定不了了,忍无可忍地冲着初政翰怒声谴责。 初政翰双眼微微一眯,眼底寒光乍现,阴测测地冷哼,“初丹,初恺宸,我真是越来越怀疑,你俩不会是你妈在外面偷人得来的野种吧?!” 初恺宸脸如玄冰,拳头一握就朝着初政翰的脸上挥去。 然而,就在初恺宸出手的同时,初政翰的手快速地往腰后侧一摸…… “初恺宸不要——” “初政翰你敢!” 云裳忘了自身安危,惊恐地喊着不要,初丹则冲着初政翰嘶声大喊。 眼看初恺宸的拳头向自己袭来,初政翰不躲也不闪,而是抢在初恺宸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脸上之前,掏枪瞄准了初恺宸的眉心…… 初恺宸停住,犀利似箭的目光狠狠瞪着初政翰,颊边肌肉因牙根紧咬而突突跳动。 初政翰噙着冷笑,缓缓往前两步,冰冷的枪口抵上初恺宸的眉心,阴森吐字,“初恺宸,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是不是?” “你再敢污蔑我妈一个字试试!!”初恺宸脸如玄铁,声音亦是冷得刺骨,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却毫无惧意。 “难道不是吗?看看你们姐弟俩,哪一点像是初家的人?你们有身为初家人的觉悟吗?我们初家被郁家和严家害得家破人亡,你们俩居然还胳膊肘往外拐,不但不帮我, 还让我放着这小践人?”初政翰勃然大喝,一脸愤慨。 “身为初家人的觉悟?呵!”初恺宸冷笑,“要怎样才算有觉悟?难道非要跟你们一样做些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丧尽天良的事才叫有觉悟?难道不做坏人就不配做初家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么很抱歉,我跟我姐宁愿不做初家的子孙!”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痛恶自己姓初,他的爷爷、父辈、兄弟,一个个都是丧心病狂的人,真庆幸自己没有遗传到他们这种邪恶的基因,万幸! 他并非多伟大,只是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想问心无愧地过一辈子,如此而已! “怎么着?你们这意思是,真要跟这小践人合起伙儿来对付我?”听到初恺宸说宁愿不做初家的子孙时,初政翰更怒了,手里的枪用力往前一顶。 初恺宸的头被枪顶得微微往后仰,但他依旧纹丝不动,无畏无惧地冷冷看着初政翰。 初丹见状,害怕初政翰疯起来或是不小心扣动了扳机,吓得连忙喊:“她的死活跟我们无关,我们只是不想被牵连!我说了,她若有个好歹,不止你会被千刀万剐,连我和小恺也会被连坐,你活腻了是你的事,我们不想死!!” “她的死活与你们无关?呵呵!初丹,别狡辩了,你们若不是关系匪浅,你们约她干吗?还说说笑笑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亲人呢!”初政翰瞥了初丹一眼,冷冷讥讽。 “我们约她是为了给你和爸爸他们求情,求她劝劝郁凌恒,饶你们不死!”初丹面不改色地大喊。 “哦,是吗?”初政翰挑眉,似笑非笑的表情充满着不屑。 “你爱信不信!!”初丹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 初政翰自然是不信的,冷笑更甚,“初丹,你真以为我傻啊?你的宝贝弟弟暗恋人家许久,没见他紧张得恨不能杀了我吗?为了这个女人,他可敢当着爷爷的面揍我呢!” “初政翰,你到底想怎么样?”初恺宸问。 初政翰收回枪,脚一勾,将身边因刚才打斗而倒地的椅子勾起来,坐下后,慵懒轻吐,“我现在啊,没别的想法,就想拉几个人……” 微微停顿,他转眸看了眼脸色苍白的云裳,才接着说道—— “垫垫底!!” …… 很快,咖啡厅周围的商铺人员被遣散,前后两条街被封锁,大批警员到场。 所有人严阵以待。 郁凌恒冲上指挥车,二话不说就给了正在与欧阳讨论该怎样实施营救计划的严楚斐一拳。 呯! 结结实实的一拳,狠狠揍在严楚斐的脸颊上,打得严楚斐不可抑止地晃了晃,唇角溢出血丝。 “严楚斐我告诉你!裳裳若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挥拳的同时,郁凌恒冲着严楚斐怒吼。 正在开会,接到云裳被初政翰挟持的消息,吓得他魂飞魄散,立马丢下一切往这边赶来。 心里布满恐慌,这一路上是怎么过来的他都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郁太太有危险,他的郁太太有危险…… 严楚斐狠狠皱眉,用手背揩了一把嘴角的血丝,也是怒不可遏,“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你还好意思怪我?!” “不怪你怪谁?如果不是你发神经非要赶尽杀绝,裳裳怎么会有危险?!”郁凌恒气得想跟严楚斐狠狠打一架,拼个你死我活。 初家倒台,严楚斐执意要把初家背后的关系网全部铲除,郁凌恒劝过,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严楚斐却说若不连根拔起将会后患无穷。 然后,两天前初政翰在押往监牢的路上被他的兄弟伙儿救走了,本是可以把初政翰在第一时间缉拿归案的,可严楚斐却想,逃狱的初政翰一定会寻求帮助,那样的话就可以追查到更多的反派,所以他故意放走了初政翰。 哪知最后云裳居然会落在初政翰的手里! 真是失算! 初政翰被救走,严楚斐是通知过郁凌恒的,也跟他说了自己要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所以严楚斐以为,郁凌恒会有所准备的。 郁凌恒是一早接到严楚斐的电话,说初政翰被救走了,听说他要钓大鱼,本不赞同,可严楚斐混起来也是个不听人劝的主儿,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当时天还没亮,郁凌恒见郁太太睡得正香,不忍吵醒她,就没把这个消息立刻告诉她。 在郁凌恒的意识里,并不觉得初政翰逃跑会威胁到郁太太的安危,因为他想,这些天太爷爷身体欠安,郁太太除了休息一直都陪在太爷爷的身边,她不可能乱跑的…… 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居然酿成如此大错,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他真是万万没料到,事情居然会这么巧! “你不许她挺着大肚乱跑不就不会有危险了!!”严楚斐也火大得要死,冷着脸对郁凌恒回吼道。 “你——” 啪! 倏地,欧阳狠狠一掌拍在桌上,冷冷看着吵架的两人,极有威严地怒喝:“吵什么吵!!” 严楚斐这会儿也烦得要死,如果云裳有个好歹,不用等郁凌恒“饶不了”他,他家总统四叔就会先把他的皮给剥了。 郁凌恒和严楚斐噤声,俱都面罩寒霜地互瞪着彼此。 “吵了人就能回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脸吵?!”欧阳没好气地冷冷斥道。 郁凌恒看着监控画面里云裳被人用枪顶着头的画面就整个人都要疯了。 “让我进去——”他说。 “你进去做什么?”欧阳抢断,用“你是猪吗”的眼神看着他。 “换裳裳啊!” “郁凌恒,麻烦你的脑子给我清醒点好吗!你以为这还是在N国呢?你以为我们面对的只是一般的匪徒吗?你以为你说换初政翰就给你换了?”欧阳皱眉怒斥,恨不得一拳把他打醒。 当初,在N国,云裳遇上恐怖组织被劫持,郁凌恒奋不顾身把老婆救出来,身受重伤。 虽然云裳现在也是被挟持,可情况与在N国时安全不一样,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穷途末路的初政翰,几乎不用想都能知道,初政翰想要的是什么。 初政翰想要的,是跟他们同归于尽,而在同归于尽之前,还要把他们全都狠狠折磨一遍! 毋庸置疑,初政翰尽得初润山的真传,都有一颗超级*的心。 听了欧阳的话,郁凌恒的心狠狠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无言以对。 “那怎么办?” 沉默半晌,郁凌恒问,他现在已经方寸大乱,大脑完全是懵的,根本想不到好的对策。 “等!”欧阳双眼紧紧盯着咖啡厅里的监控画面,吐出一个字。 郁凌恒一听,又不淡定了,“等?你没看见裳裳现在有多危险吗?还等什么?!” “我们不出现,对裳裳才是最安全的!”严楚斐边说边用指尖轻触被揍裂的嘴角,疼得暗暗龇牙,嫌弃地瞥了郁凌恒一眼,“你还看不出来吗?初政翰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如果我们现在出去,你觉得初政翰会怎么对裳裳?” 依照初政翰的残忍程度,只怕会当着他的面,伤害郁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吧…… 光是想到那样的画面,郁凌恒就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加冷汗淋漓了。 郁太太现在在初政翰的手里,初政翰想要他们集体破腹自杀,他们也没有说不的资格…… “难道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郁凌恒急得双目猩红,拳头捏得死紧。 他害怕,太害怕了。 眼睁睁看着郁太太深陷危机,偏偏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别说救她,连出现都不可以。 “等!”欧阳还是只有一个字。 “到底等什么?”郁凌恒抓狂,简直要疯了。 欧阳微微眯眸,抬腕看了看表,好半晌才淡淡吐出三个字—— “等四爷!” ……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对郁凌恒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 他焦躁不安,神经始终绷得很紧,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崩断一般,他紧紧盯着监控画面,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已经分不清自己心里是痛是怒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情绪,反正整个人已经乱得一塌糊涂。 活了这么大,从未如此恐慌过,就连得知太爷爷的病情时,他也没像此刻这样害怕得全身颤抖。 初政翰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被包围了,警方派去的谈判专家跟他谈判,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见郁凌恒和严楚斐。 他越是有这样的要求,郁凌恒和严楚斐越是不敢轻易现身,只能暗示谈判专家尽量拖延。 谈判专家竭尽全力地与初政翰周旋,一直僵持了两个多小时后,初政翰忍无可忍,耐心尽失,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郁凌恒和严楚斐再不出现,他就要踹云裳的肚子了…… 正在这时,严谨尧终于到了。 题外话: 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字,会一直写到结局,所以可能会比较晚,等不了的可以明天看,么么哒~~~ ☆、第286章 :大结局(下) 正在这时,严谨尧终于到了。 而且,严谨尧还带来了两个人…… …… “不行!四爷您不能进去!” “对!您不能去,我跟郁凌恒去就行了,而且初政翰点名要我们进去!” 当严谨尧说由他进去救云裳时,毫无意外地遭到了大家一致反对。 里面那么危险,他身为一国总统,怎么能让他以身犯险? 万一有个什么差池,谁负得起这个责? 见大家都反对,严谨尧也没再坚持,目光严厉地看着郁凌恒和严楚斐,“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 “知道!!” 郁凌恒和严楚斐异口同声,严楚斐比郁凌恒多了个立正。 此去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云裳毫发无损地救出来。 严谨尧叮嘱,“注意安全!” 郁凌恒和严楚斐用力点头。 最后,郁凌恒和严楚斐以及霍冬,押着初政翰的父亲与初恺宸的父亲,进入危机四伏的咖啡厅。 云裳挺着大肚,人容易累,早就不管不顾地拿了把椅子坐下,她心里一直在想,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算是天要塌下来了,她也得先护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进入咖啡厅,郁凌恒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奔到云裳的身边,只可惜,晚了一步。 在看到自己父亲的那瞬,初政翰的脸色就变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把云裳狠狠拽起来,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举枪抵住她的太阳穴,与她一起面对着朝他们奔过来的郁凌恒等人。 “初政翰你放开她!”郁凌恒嘶声大吼,吓得魂飞魄散。 初政翰冷笑着,知道只要把云裳这个唯一值钱的筹码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云裳被初政翰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拽得狠狠踉跄了下,又惊又怕,吓得脸色更是苍白如纸,连忙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安抚着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早已成形,博嫣然跟她说过,每天都要保持好心情,因为妈妈的喜怒哀乐宝宝都会感觉得到。 所以此刻,宝宝一定也感觉得到她的惊慌和恐惧,为了不让宝宝担心,她必须得强装镇定,尽可能地安抚宝宝。 郁凌恒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就怕刺激了初政翰进而伤害郁太太。 他猩红着双眼看着被挟持的云裳,一颗心如被刀剜,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受苦受罪,更恨不得把伤害她的初政翰碎尸万段。 “阿翰!”初政翰的父亲初志为与郁凌恒同时大喊。 初政翰看着怒发冲冠的父亲,说:“爸!你过来我这边!” 然而初志为却并没有过去,而是气急败坏地对他怒喝,“你这是在做什么?!” 见父亲不肯到自己这边来,初政翰顿时明白父亲是来劝他而非与他同一战线。 “我要跟他们同归于尽!”初政翰咬牙切齿地说,同时阴冷至极的目光将在场的人一一看过去。 “你疯了吗?!”初志为脸色大变,怒不可遏地大吼。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初家虽然没落了,父亲初润山虽然瘫痪了,他们兄弟二人虽然终身监禁了,但好歹还留着一条命。 活着,总比死了好。 初志为简直恨不得给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狠狠一巴掌,打死他得了! 人啊,岁数越大,就越怕死,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永无出牢的一日,他也想多活几年,不想就这样被枪毙。 而且严谨尧答应了他们,只要云裳没事,可以给他们酌情减刑,说不定在他们死之前,还能走出牢房也不一定的。 反之,如果云裳有个什么好歹,初家将会被灭门…… 严谨尧说,不管有罪没罪,不管是否无辜,只要是初家的人,就一个不留! 很明显,严谨尧的意思是,如果云裳有事,那么小丹和小恺也会有事…… “我没疯!他们害得我们初家家破人亡,我就算死也要拉他们垫底!”初政翰咬牙切齿地说,目光阴狠地盯着郁凌恒和严楚斐。 “你把她放了!”初志为懒得废话,狠狠瞪着儿子,直接冷冷命令。 “爸?!”初政翰愕然,一副很不能理解的愤怒模样。 他不懂,为什么父亲不肯站在他这一边。 “放了!!”初志为勃然大吼。 “我不放!”初政翰挟持着云裳后退了两步,“放了她我们今天就死定了!” 郁凌恒和严楚斐等人一直没说话,冷冷看着他们父子俩交涉,只要没发现初政翰有伤害云裳的迹象,都耐着性子静观其变,因为深知此刻的情形若他们有所行动的话只会让初政翰更疯狂。 “你以为不放她我们今天就逃得掉吗?”初志为气得不行。 初政翰冷冷一笑,阴森残酷地说道:“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说了,就算死我也要拉他们垫底!!” 这边—— 当进入咖啡厅时,初丹和初恺宸的父亲初志忠就直奔被一个男人控制着一动也不能动的女儿。 毕竟为官多年,即便现在已是阶下囚,但多年养成的威严气息尚在,初志忠瞪着初政翰的兄弟伙,趁着那人去看初政翰寻求指示的那瞬,将女儿初丹用力拽到自己身边来。 初丹脱险。 初政翰的目标是云裳,并没下令要伤自己的堂弟堂妹,所以他的几个兄弟伙没得到他明确的指示,也不敢开枪。 尤其来抢人的是初政翰的二叔。 初志忠让初丹和初恺宸先走,初恺宸却摇头,坚持要留下来。 初丹也想留下来的,可是她看到外面有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慌张焦急地往咖啡厅里不停地张望。她眼眶泛红,于心不忍,想着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便叮嘱初恺宸小心之内的,然后在霍冬的护送下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刚好初丹一走,就听到初政翰不负责任的话,初志忠顿时就怒了,“阿翰!你横竖都是一死,可小丹和小恺呢?你的弟弟妹妹他们怎么办?” 都说虎毒不食子,不管初志忠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也不管他对发妻有多么薄情寡义,但子女还是他最亲的人,是他血脉,他不可能看到他们有危险还完全无动于衷。 他这辈子算是完了,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女儿能好好活下去的。 初志为也怒斥初政翰,“我们已经毁了,难道你还要把初家唯一的独苗也毁了吗?” “毁了就毁了!反正他们姐弟也不配做初家的子孙——”初政翰满不在乎地冷冷一笑。 “初政翰你敢!!”初志忠勃然大怒,厉声道:“你把小恺毁了是想让你爷爷死不瞑目吗?他现在是初家唯一的男孩了,你是想让我们初家的香火断送在你的手上吗?你想做初家的千古罪人吗?” 初政翰上面还有个哥哥,可也是走的政路,此刻正被关押在牢中。 所以眼下,初家就只有初恺宸一个男孩了。 “爸!二叔!我发现你俩可真是搞笑,这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着初家的香火,呵呵!”初政翰皱着眉,冷笑更甚。 “你懂个屁!”初志为大骂,疾言厉色地喝道:“快把人给我放了!!” “我不放!”初政翰吃了秤砣铁了心,垂下眼睑恶狠狠地盯着被自己桎梏在怀里的云裳,从齿缝里阴森森地迸出字来,“这个女人把我毁了,我死也要带上她一起!” 初政翰从嘴里喷薄出来的气息在云裳的脸颊边蔓延,激得她全身寒毛直竖,紧张害怕得心都快抽搐了。 她不停地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就怕一不小心激怒了初政翰…… 突然,“呯呯”两声闷响,紧接着“咚咚”两声…… 刚才用枪分别抵着云裳和初丹的两个男人,被外面的狙击手一枪击毙。 见两个同伙死了,即便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初政翰心里也不由得狠狠一颤。 对死亡的恐惧是一个人的本能,所以在这一瞬,初政翰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丝恐慌…… 而就在他听到枪声反射性地转头去看倒地的同伙时,距离他最近的初志为和初恺宸同时向他出击。 因为是亲人,心理上就少了一丝防范,所以初政翰目光还没收回来,就被偷袭了。 初志为死死抓住他拿枪的手举在空中,初恺宸则第一时间把云裳从他怀里抢过来…… 为了不激怒初政翰,郁凌恒和严楚斐都站得比较远。 而在初志为和初恺宸出手的那瞬,郁凌恒和严楚斐也立马冲上去。 云裳被初恺宸拽离初政翰的掌控,初恺宸太紧张,用力太猛,直接拽得云裳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 她大着肚子,他不敢抱她太紧,也不知怎么的,一时稳不住,两个人往地上倒去……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在倒下去的那瞬,他搂着她及时转了个身…… 最终,初恺宸在下,给她当了回人肉垫子。 有惊无险。 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哪知他们倒下时,碰到了一张椅子,椅子突然倒下来,椅背砸在了云裳的后脑勺上…… “啊……”云裳疼得大叫,捂住后脑上用力揉搓。 “裳裳!!”郁凌恒大喊着冲上来,吓得脸色发白声音发颤。 郁凌恒慌忙将云裳从初恺宸的身上扶起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问:“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肚子——” “没事没事,我没事,你别着急。”云裳连忙应道,安抚他的恐慌。 “我们走!”郁凌恒不再废话,搂着郁太太就往外走。 这个危险之地,越快离开越好。 云裳边走边看向正打得难分难解的初政翰和严楚斐,还有刚加入进去的霍冬…… 严楚斐和霍冬,都是绝顶的高手,即便初政翰身手也不错,可以一敌二,终究是不可能胜得了。 噼里啪啦,桌飞椅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初政翰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云裳倒也不担心了,乖乖跟着郁凌恒快步往外走去。 反正初政翰不可能打得过严楚斐和霍冬,被擒已是必然的事。 郁凌恒和云裳刚走出咖啡屋,突然“嘭”地一声大响,咖啡屋的一面玻璃墙碎了…… 云裳转眸看去,只见本是打架打得好好的初政翰突然抓起一张椅子砸向玻璃墙,似乎想要砸破了玻璃逃出去。 可玻璃碎掉的下一秒…… 呯! 一颗子弹,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射入初政翰的眉心间。 初政翰倒地。 初志为伏在初政翰的身上,嚎啕大哭。 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自是难免。 当初政翰中弹的那瞬,他的目光是看向云裳的,一直到他倒地,一直到他没了呼吸,他的目光,始终朝着云裳的方向…… 云裳狠狠蹙眉,被初政翰那最后一眼看得毛骨悚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 在经过初政翰这件事后,严楚斐不再那么急功近利,很虚心地接受了郁凌恒的建议,得饶人处且饶人。 事情,终于结束。 日子似乎真的平静了下来。 一个月后。 心殿。 “太爷爷,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唔,这个也不错,都好吃。”云裳殷勤地给太爷爷夹菜,把太爷爷面前的小碗都堆得像小山一般高。 “不吃不吃,明明很难吃。”郁嵘嫌弃,一口都没吃。 经过调养,加上心情好,郁嵘的身体状况略有好转,气色不错。 “哪有,我尝过的,真的很好吃。”云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真诚的样子,却明明是睁着眼说瞎话。 但是,她这都是为了太爷爷好,这些菜对他的病有帮助,医生建议多吃的。 “你走开!”郁嵘皱眉,佯怒地瞪她一眼。 云裳嘟嘴,挑着眉看了太爷爷一眼,傲娇地说:“那我走喽!” 郁嵘垂着眼睑,对她不理不睬。 “我真走了哦!”云裳站起来,作势要走。 郁嵘还是不说话。 这时,郁晢扬下班回来了。 半个月前,嵘岚在国外开了分公司,交由二房郁正则去管理,所以二房一家已迁居国外。 现在整个郁家就只剩正房。 郁晢扬见哥哥嫂嫂都搬进了太爷爷的楼里,于是也死皮赖脸地搬了过来,反正心殿空房间多的是。 “呀!郁二爷你回来得正好,快去帮我订张机票。” 云裳一见郁晢扬,就故意很大声地说道。 果然,听见“机票”二字,郁嵘抬起眼睑看了云裳一眼。 “订机票?哪儿的机票?你这大着肚子想要去哪儿?我哥出差你在家就不能安分点么?”郁晢扬不明就里,一听云裳的话就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轻斥道。 郁凌恒出差一周,说是要明天才能回来。 “我要去帝都!”云裳撅嘴,傲娇地哼哼。 “你去帝都干吗?”郁二爷疑惑。 “去生孩子!” “为什么要去帝都生孩子?C市不能生吗?”郁二爷更不解了。 云裳瘪嘴,装委屈,“太爷爷让我走,他讨厌我……” 郁嵘翻白眼。 这矫情的丫头! “谁讨厌你?” 突然,一道充满磁性的熟悉嗓音从餐厅外传来。 云裳心里一喜,立马转头循声望去,正好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郁凌恒。 “呀!”云裳惊喜地轻叫一声,立马挺着肚子迎上去。 郁凌恒连忙张开双臂把她拥进怀里,唇角的笑,温柔得简直可以腻死人。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么?”云裳喜笑颜开,在他怀里扭了扭,嘟着嘴嗲嗲撒娇。 郁凌恒低头,薄唇贴在郁太太的耳朵上,*低喃,“想你呀……” 那声音,低哑性感,好听得要命,郁太太整个人都快酥了。 俏脸瞬时一红,她羞答答地看了他一眼,娇嗔,“讨厌……” 两口子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 “噫——” 郁晢扬一边使劲儿互搓着双臂,一边拉长尾音狠狠嫌弃,一副受不了他们的样子。 郁嵘淡定地吃着自己喜欢吃的菜。 郁晢扬一出声,就被云裳充满警告的目光狠狠一瞪。 “太爷爷,我陪你去散步吧!”识时务者为俊杰,郁晢扬立马伸手去扶太爷爷。 其实郁嵘看这小两口秀恩爱也看腻了,正好吃饱了,便点了点头,跟着小曾孙去花园散散步,消化消化。 见太爷爷和郁二爷都走了,郁凌恒也搂着郁太太往二楼走。 “你以后不许出差了!”郁太太边走边说,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嗯?”正在上楼梯,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一不在家他们就讨厌我。”郁太太装可怜,就想要他哄。 他却瞥她一眼,戳穿她的谎言,“你现在是家里的女王,谁敢讨厌你?!” 可不是,她现在可是郁家的国宝,上上下下谁不把她当成女王一样捧着哄着? “郁二爷欺负我!” 郁太太随口胡诌,反正就要找个借口让他哄。 拥着她进房,他一边反身关门,一边说:“明天我揍他!” “揍脸!” “这不太好吧,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郁先生表示很为难。 “你打不打?”她站在*边,挺着肚子气呼呼地瞪他。 “打!”他点头,干脆果断。 郁太太满意。 红唇一勾,她的双臂像蔓藤一般绕上他的脖子,噙着甜美的笑靥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老公我想你……” 她踮起脚尖,红唇贴着他的唇瓣轻轻摩挲,娇滴滴地说。 郁先生骨头都酥了。 “嗯,老公也想你……”他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然后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嗅着她发间的香气,“想死你了!” “唔……”她在他怀里蹭,小手往下…… “等等!” 当她快要得逞的时候,他却捉住了她的小手,慌忙叫停。 “等什么?”她蹙眉不悦。 “刚下飞机,一身脏兮兮的,我先去洗洗。”郁先生温柔又深情地在郁太太的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轻轻哄着。 郁太太闻言,不甘不愿地点头,“你快点哦。” “好!”郁先生点头,完了还在她耳朵上坏坏补上一句,“脱了等我!” “讨厌!”郁太太羞红了脸。 郁先生心神荡漾,在郁太太的脸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一边解着衣扣一边快步往浴室走去。 然而,当十分钟后郁凌恒从浴室出来时,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云裳晕倒了! ——(正文完!) 题外话: 明天开始郁先生和郁太太的小番外和太爷爷的后续交代,字数不会很多,只是交代前面的一个伏笔~~~ ================================================ 本图书由(落樱倾卿)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