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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男人只露出大大半个背,但苏染却能一眼认出,那是她的老公容铭远,因为他的肩胛骨上还留着她昨夜制造出来的暧mei痕迹,而露出整张俏脸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式她的亲妹——苏沫!   这就是容铭远这一个月一直早出晚归魂不守舍的症结所在?   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多方打探想为他分忧解难,对他的照顾也是越发细致入微,却不想他的奔波忙碌只是为了与自己的小姨子蝇营狗和。   一想到容铭远正与苏沫做着她以为夫妻间才能做的亲密事,她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她不断敲击着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事情。   可苏沫沉醉享受的笑容一次次在她的脑子里上演,落地窗上映出她如弃妇凄凉哀婉的神情,她还仿佛听到了他们销魂的糜糜声——   冷静,冷静,她一再逼着自己冷静,她不相信自己那么深爱的丈夫会背叛自己。   她需要亲自向容铭远求证。   电话响了好久才通,至少容铭远还是肯接她电话的。   然而下一秒,她再次被无情的打入万丈深渊,那边先传来苏沫销魂的**声:“姐姐,我不是跟你说的那么清楚了吗,既然你不能生,就让妹妹来代替吧,好了,我跟姐夫正忙着呢,你没事别来打扰我们了。”这声音,苏染熟悉不过。   苏染的世界,崩塌了。   她从一直被人高高追捧的容太太的顶端,跌入了泥潭。   *   **未眠。   苏染惨白了一张脸,直到第二天傍晚,容铭远才回来。   他步出电梯时苏染就看到了,但她没有如往常一般飞快雀跃的跑去迎接,而是如老僧入定,木然的站在繁花似锦的阳台上,妖娆的背景,衬得她柔弱无助。   看着他蹙眉开门,进屋,换鞋,脱衣,动作有序而规律。   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计划超前,按部就班,她以为他们的婚姻也能如日月星光,自然永恒,白头偕老。   她的下唇都被咬的出了血,她浑然不知,纵然心痛绝望,看到容铭远的瞬间,她还是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习惯性的说:“你回来了。”   他看着她,眉头深锁。   苏染知道,自己披头散发,赤脚站在地上,面色苍如纸,毫无人气,她一笑,嘴唇就汨汨出血,她却感觉不到疼,自顾自说:“你等下,我去给你做饭。”   她慌乱的冲入厨房,容铭远却不容她再逃避:“苏染,坐下——”   “老公,你们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我不要离婚,不要——”   说到最后,苏染几乎是泣不成声的哀求,她那点卑微可怜的自尊都变成了微不足道。   婚姻里谁爱得深,谁就死无葬身之地。   .. ☆、取而代之   容铭远的眉头皱的死紧,苏染干脆蹲在了他的身边紧握着他的手:“对不起,可是我们还年轻,难道不能再试试吗?老公——”苏染泪眼婆娑的乞求着。   他们是结发夫妻,是患难夫妻,苏染不相信容铭远会这么轻易抛弃自己,果然,她看到了他眉宇间的迟疑。   但是此时,容铭远的手机响了。   他松开她的手去接电话,苏染的心一沉,就听到他说:“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她看到,是苏沫的号码。   容铭远的迟疑变成了坚定:“苏染,对不起,我有事先离开,回头再说。”   苏染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这是天下所有分离夫妻的悲哀,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   她的心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啦啦的灌进来,她蜷缩在墙角,如一个迷途的孩子,脆弱而无助。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昨晚还那么温馨的家,如今只剩了她孤单的自怜。   chuang前明月光,心尖的朱砂痣,还是成了墙上的蚊子血。   容铭远冷酷绝情,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再改变。   眼泪,挽留不住一个出走男人的心,所以没有任何意义。   可她那么爱他,用尽这一身的力气,最后仍被伤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两小时后,有门铃响。   她以为是容铭远回来了,仍是飞快的赤脚去开门。   但再一次失望了,不但失望,而且愤怒。   是苏沫来了。   苏沫与苏染眼角有几分相似,但性格迥然不同,苏染温婉,苏沫妖娆。   她背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如以往,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姐姐,我来看你。”   这一次,苏染没有笑脸相迎,冷着面容:“我还是你姐姐吗?你有把我当姐姐吗?”   “当然了。”苏沫笑的毫无心机,“你不是说过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吗?而且我喜欢的东西,你不也从来都不跟我争吗?”   苏染的心再一次被利剑贯~穿。   苏沫继续给她补刀,向小时候要玩具一般向苏染伸出了手:“我喜欢姐夫,而且姐夫也喜欢我,你看看你,都不打扮自己,那么憔悴,真是难看死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啊,姐夫对你这样的黄脸婆早就厌倦了,你放了他成全我们吧。”   气的浑身发抖,苏染没忍住,抬手给了苏沫一个响亮的耳光,咆哮着发出低低的嘶吼:“滚,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妹妹,滚出去!”   当初那个天真无邪跟在她身后亲昵无间的小姑娘已经被世俗这个染缸染得面目全非。   苏沫自私,功利,爱慕虚荣,妄想爬上姐夫chuang,取而代之。   *   新文么么哒~~欢迎收藏哈~   .. ☆、怀孕流血    苏沫被打的发晕,跌坐在地上,怔怔看着两腿间流出的殷红血渍,继而发出惊恐的尖叫——   苏染也震惊了,她没想到苏沫怀孕了,她怀的是容铭远的孩子——她被打击的溃不成军,立在原处无法动弹。   纵然如此,她还是拨打了120。   这是她最后的慈悲。   但救护车还没到,容铭远已经回来。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苏沫哭着尖叫起来,说苏染推她,想杀了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容铭远怔愣几秒后,留下一句绝情的冷语:“苏染,你最好祈求苏沫的孩子没事。”接着飞速抱起苏沫冲出去。   他亲手扼杀了她的仁慈,也亲手葬送了她刻骨铭心的爱情。   *   苏沫住院三天,老天无眼,她的孩子还是暂时保住了。   苏染不知道自己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到底是何心情,是心痛失落多一些,还是庆幸高兴多一些。   至少对容铭远来说,应该是后者多一些吧。   苏染去医院看了苏染,带着一束白菊~花。   苏沫满脸的不高兴:“我还没死呢,不用给我来上坟。”   苏染浅笑着将白菊~花放在她的chuang头,做着祭奠的虔诚姿态:“可是在我心里,你已经死了。”   苏沫的脸彻底黑了,将白菊~花砸向苏染:“我要告诉铭远,你诅咒我。”   “随便。”苏染一脸淡漠。   “你——”苏沫像个小女孩气急败坏,但是这一次,居然很快冷静下来,“好吧,反正我高兴,这事儿就不与你计较了,女人不能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很快,我就会成为容太太了。”   孩子,是苏沫取胜的最大筹码。   容铭远家大业大,容老太太心急抱金孙,苏染三年无所出,早就成为她的心病,下堂也是迟早的事。   苏染讽刺的笑着:“能生的又不止你一个,容铭远那样的男人,你以为你能驾驭得了。”   她是嫁给了他,可她知道,并没有真的走进他,他的心,锁在高塔,除了他自己,无人可以窥伺。   她一直努力往上攀爬,努力朝他靠近,但似乎,一直都差了那么一点。   “至少你不能,而且我能生。”苏沫呛声。   苏染无言以对。   苏沫又拉开自己宽大的病号服,露出脖子上斑斑殷红,炫耀着:“看到没有,这些都是他爱我的最好证明,他昨天在这里陪了我一整晚,抱着我亲了一~夜,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自己离开吧,免得到时候弄得很难看。”   苏染嗤笑:“我用过的破鞋你喜欢,就拿去吧,你要我还嫌脏呢。”   姐妹情,彻底断。 .. ☆、大放异彩    转身。破鞋站在身后,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气宇非凡,尊贵无比,他的身边,还站了喜怒难辨的容老夫人,   苏染向来有些敬畏这个市井出生但将自己经营成典型贵妇的传统女性,功力,自私,难以亲近,似乎是容家人特有的标签。   容老太太面露不悦:“你说谁是破鞋?”   苏染强迫自己对上那精明不满的冷眼,讥笑:“你儿子。”   也难怪苏沫能爬上容铭远的chuang,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黑色的商务奔驰停在五星级酒店门口。   车上坐着一个表情淡漠眼神空洞但妆容精致的女人。   她是苏染,也是传说中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容太太。   她来出席容氏集团的周年酒会。   在没有正式离婚前,她仍是名正言顺的容太太,这样正式公开的场合,理应由她大方从容的出场。   司机提醒苏染下车。   苏染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高song入云如雄狮压的人喘不过气的酒店,以及站在门前整装等待她多时的英俊迷人的男人。   他面部肌理分明的刚硬线条犹如上帝鬼斧神工的杰作。那双点墨锐利的眸与她车窗对视。   她从车子的反光镜中看到了盛装打扮的侧颜。   苏沫说她不会打扮自己,将自己搞成了黄脸婆,她并不赞同。她只是少了年轻女孩的那一份抢眼与直白,她拥有的,是历经时光积攒沉淀的从容平和。   她皮肤雪白,身材娇俏,她是璞玉,是蒙尘的珍珠,只要稍加打磨,就会绽放出令人惊艳动容的光。   容铭远似有不耐,他身边的助理上来敲车门,苏染慢慢咽下那逼仄的窒息感,提起一星期就已经精心准备好的高贵的黑色晚礼服裙摆,一脚跨出车门。   今夜的她,是美丽风韵的,配着她精心演练过的无懈可击的笑容,她看到了容铭远一闪而逝的震惊。   他肯定想不到他的妻子此时还会大放异彩。   苏染优雅上前,挽住他结实的臂膀,与他如一对璧人步入红毯。   他们没有婚礼,所以每一次走红毯苏染都想象成他们步入礼堂的情形,只是这一次,她庆幸,之前没有亵渎了最神圣的婚姻。   三年平稳安逸的婚姻生活磨平了她当初所有的抱负与棱角,她的生活她的世界只围着身边这个万众瞩目的男人转。   为他生一个孩子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努力的事。可她这么努力,还是败给了苏沫的悄悄介入。   她没病,可就是无法怀孕。   三年来检查过无数次,却找不出原因。   所以,她不是败给了苏沫,只是败给了自己。 .. ☆、主动离婚    出色的外表,尊贵的出身,成功的事业,站在金字塔顶端睥睨一切的男人注定成为女人竞相追逐的香饽饽。   她像站在桥上看风景的陌路人,笑的高贵而疏离,还有些神智游离,她突然察觉到容铭远收紧了她的腰身,钻心地疼。   他贴着她的身低语:“我们回去再谈。”   她状似没听到,笑着将手从他的臂弯中抽出来:“我有些不舒服,去旁边休息,就不陪你去应酬了。”   从她一进门,所有怨毒惊羡嘲讽嫉妒的眼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容太太的光环,光芒万丈。   她站在安静的角落里,最后一次静静的欣赏着容铭远游刃有余的游走在满堂宾客之间。   纵然精英云集,他依然是最出色的那一个,鹤立鸡群,主宰一切。   心,还是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与不舍,可她决定的事情,亦绝不会回头。   然后,她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穿过众人,踏上舞台中央,接过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亮着清美柔和的嗓音:“先生们,女士们,亲爱的来宾朋友们,我是苏染,容铭远的太太,在酒会开始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与台下的容铭远遥遥相望,她看到了他眼中积聚的乖戾的风暴,还有他无声的警告,这一刻,她笑了,笑的十分畅快。   无视底下的窃窃私语,她清晰而嘹亮的宣布:“我,苏染本人,仅在此正式宣布,与容铭远先生的婚姻关系即日起正式破裂,从此以后,男欢女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底下短暂的静默后爆发出强烈的讨论声。   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再一次与容铭远对望,望着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她骄傲的扬起嘴角。   甩了甩裙角,高贵转身,裙袂飞扬,谁也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纤细的容太太,居然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伸手扯掉头上盘踞的发箍,满头青丝如瀑布一泻千里,那妩媚飞扬的发丝啊,像是她长久以来的折翅,重新振翅高飞。   即使以后的世界一无所有,至少她还有自己。   *   表面多坚强,内心就有多软弱。   她可以在人前假装无所谓不在乎,潇洒转身,人后她却无法欺骗自己那剧烈抽疼的心脏。   离开宴会大厅,远离众人,苏染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一溃千里,连日的折磨与困扰席卷而来,她靠着墙壁,软软的倒下去。   不过在彻底摔倒之前,软绵的身体却被一副健硕有力的xiong膛所拥抱。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钻入她的鼻息,闻得她发晕—— .. ☆、新欢归来    离婚计划如愿展开,却耗费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眯眼,努力想把眼前人看清,可只有一个模糊重影在跟前晃动,她双~腿无力,唯有靠着对方站立。   她知道不妥,道了谢,想推开对方自己走,容铭远黑脸追出来,就看到刚刚将自己颜面扫地的妻子亲密的靠在一个英俊迷人的男人怀中耳语呢喃。   他的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重挫,苏染第一次忤逆了他。   他将弱柳扶风的苏染从男人怀中扯出,语带冰冷:“苏染,是谁同意你这么做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贤妻,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忽然将矛头对准了抱着她的男人,“是另结新欢了?”   苏染忍着手腕剧痛,美眸似睁不睁,带着一股妩媚的娇柔:“跟你学的,许你有新欢我就不行?”   她温顺的外表下藏着一个不堪凌辱的灵魂。   他抬头,看向跟前的男人,凌厉的双眸刹那又迸发出冷冽的寒光:“乔云深,是你?”   “是我。”乔云长身玉立,揽着苏染的腰肢温润浅笑,“铭远,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这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容铭远面色深沉的朝苏染伸出手:“跟我回去。”   “我们离婚了。”苏染朝乔云深贴的更近。   容铭远咬牙:“我没同意!”又扣住乔云深的手,“放开她,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乔云深穿着一身藏蓝西装,系着黑色领结,文质彬彬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雪白的名片递给容铭远:“染染早前已经委托我做她离婚的代理律师,这是我的名片,稍后咱们电话联系。”   老友重逢,空气中却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火星四溅。   “你们早就联系上了?”望着依偎在乔云深怀中已经双眸紧闭的妻子,那毫无防备的模样让容铭远大为不悦,有杀人的冲动。   他的东西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但苏染单方面宣布离婚的事情不但扫了他的颜面,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在自己身边守候了三年的女人,这一次,他似乎看到了不同以往的苏染。   他一直以为她柔顺体贴,没想到她锋利的牙齿会对着他的脖子重重咬下一口。   孤傲,倔强,陌生,如带刺的玫瑰怒放。   乔云深不置可否:“抱歉,容总,染染不舒服,咱们改天再叙。”他笑着用劲掰开容铭远的手,然后弯腰像呵护珍宝一样将苏染拦腰抱起。   在容铭远锐利的瞪视下,他笑的嘲讽又平和:“铭远,心中有她人,无论染染做什么,都走不进你的心,这样的婚姻与你与她都是折磨,苏沫又怀孕了,所以你还是放了她吧。她值得更好的。”   “她的更好就是你?”容铭远满身嘲弄。   乔云深承认:“没错,三年前我放手了,三年后我不会再放手。”   “你拿什么跟我斗?”   乔云深一脸谦卑:“拭目以待。” .. ☆、留下来    一~夜之间,满城风雨。   容铭远离婚的消息如春风吹遍街头巷尾。   三年前,苏染成为幸运成为容太太备受瞩目,三年后,成为下堂弃妇,她再次成为热议话题。   就算是她主动提出的离婚,她也只会成为众人奚落取笑的对象。   苏染醒来,望着这个黑白分明又低调奢华的陌生房间。   眨了眨眼,昏厥前的记忆如潮水慢慢全部涌来。而且她似乎还听到了——   “你醒了。”   苏染顺着声音望去,看到落地窗前躺椅上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诗集,拿了她的手机过来,他穿着亚麻的衬衫长裤,一身清贵,干净无尘,脸上,是如窗外清华月色温暖的笑:“染染,好久不见。”   “云深,真的是你!”   当真是久别重逢。   苏染震惊的从chuang上坐起,乔云深体贴的往她的背后塞了个靠枕:“是我,不用这么激动。”   晕倒前,她以为自己耳鸣眼花,醒来后,竟是真的。   乔云深望着苏染憔悴的面容,想伸手,又硬生生的忍住,改为mo了mo她柔~软的发丝,即便如此,仍是显得过分亲昵,苏染不习惯容铭远以外的男人如此近身,有些别扭的别开了头:“那个,晚上谢谢你,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你还有家可回吗?”一针见血,刺得苏染面无血色。   乔云深不忍心,端了一杯热茶给她:“不早了,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可是我——”   “我知道,你放心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   苏染不笨:“当时你怎么会在那里,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律师协会刚好有个研讨会在那里开,我是去参加会议的,没想到遇到了你。”   “那你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律师。”想起过去,苏染充满了愧疚与歉意,“对不起,云深,我——”   他摇头,如水般柔和:“过去的事情不用提了,重要的是以后,我已经跟容铭远谈过,你的离婚案就交给我负责。”   苏染咬唇:“我自己可以处理。”   “我知道,咱们的染染当初也是法律系的大名鼎鼎的才女。”乔云深情不自禁的,如以往抚了抚她白嫩如鸡蛋的脸蛋,“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容铭远有强大的律师团队,万一他不肯跟你离婚呢,你就是以卵击石,还是交给我吧。”   “怎么可能!”想起怀孕的苏沫,苏染顿时心塞,他怎么可能不离婚。而且就算他不离,她也是要离的。   最后,她还是被乔云深说服,全权交给她处理,她也顺从的留了下来。   只因她真的无家可归。 .. ☆、穿男人的白衬衫    乔云深细致入微的为她拿来了换洗衣物:“染染,这里没其余衣服,你穿我的衬衫先挡一挡吧,我已经叫人明天天亮给你送过来了。”   穿男人的白衬衫,底下晃荡着两条白~皙的美腿,放在夫妻情~人间那是一件非常魅惑撩人的事情。   平日里苏染最喜欢做的就是穿着容铭远的衬衫在屋子里做家务,那让她的幸福感爆棚。   好几次她跪在地板上擦地,容铭远恰巧回来了,无限**悉数被他看尽。他会直接将她压倒在地板上,做耳鬓厮磨的运动。   她忍不住漾出甜蜜羞涩的笑意。   乔云深目光微闪,递到她手中:“拿着吧,没穿过,全新的。”   “好吧,谢谢。”   换好衣服后,她坐着发呆,接到了婆婆许靖华打来的电话。   她迟疑许久才接:“妈。”   许靖华尖酸刻薄,霸道又强势:“苏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让铭远颜面尽失,我也非常不高兴,如果你还想安静做我容家的媳妇,就给我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为那件事情道歉!”   婆媳间的对话,就像朗读公文一般。   “要我道歉?”苏染手指触着chuang头放置的水晶杯,透明的杯身上映出她苍白羸弱又倔强的笑。   “没错,不会生就更加要小心翼翼,别再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能嫁给铭远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要知恩图报!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混沌的笑声在苏染喉中打转:“对不起,容老夫人,是我福薄,享受不起你们容家厚重的荫泽,而且我没错,是容铭远出~轨在先,法院也会支持我的离婚诉求,我不会道歉的,您费心了。”   苏染一口气说完,呼吸有些急促,但语气坚定。   一个专情的已婚男人的形象是企业无形的文化资产,容氏最近忙着上市,如果容铭远爆出出~轨离婚的丑闻势必对此有影响。   他们真是精于算计,鱼与熊掌都要,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马上,容铭远的电话也来了。   苏染按掉,直接关了机。   门外,乔云深听完苏染的话,轻声离去。   乔云深果然遵守诺言,一早就让助理送来了全新的衣物。   新衣上身,干净清爽。   她在玄关等她,看到后一脸满意:“还不错。”   苏染赧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尺寸啊。”   他毫不避讳:“我昨天抱了你。”   男人用手丈量女人身材的本事,好像与生俱来。   要离婚,就要回容家拿身份证明文件,还有属于她的私人物品。   乔云深坚持送她回去,她最终没有拒绝。   她一个人实在太孤单力薄。   ***   么么哒,亲们喜欢就收藏吧~~~ .. ☆、被压制住   客厅巨~大的电视墙上,显示出别墅门口停着的白色宝马X6。   车上,下来苏染穿着白裙雅致的身形,容铭远敲着茶几的手指慢慢停住。   乔云深也从驾驶室出来,但被大门口的保安拦住。   “对不起先生,容先生交代,只能让容太太一个人进门。”   乔云深精准的对着监控探头后的容铭远笑了笑:“那好吧,染染,我就在这里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苏染深吸一口气,踏入这个熟悉了三年的家。   沿着绿意葱茏的花园小径往里走,却遇到了在佣人搀扶下出来散步的苏沫。她走的很小心,娇气的说这说那,ting不好伺候。   “咦,这不是姐姐吗?我以为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呢。”她盯着苏染,不太高兴。   苏染不看苏沫,佣人与苏染打招呼:“太太。”却被苏沫一声吼,“太什么太,你新来的是不是,等下我就叫铭远开了你。”   佣人惨白了一张脸,连声说对不起。   苏染轻笑:“没事,叫我苏小姐就可以了。”   推门入屋,动作行云流水。   容铭远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电视墙上仍放着乔云深倚着车头望着大门的深邃神情。   苏染沉默着径直朝楼上的卧室走,到保险箱里拿属于她的东西。   容铭远跟了进来,在苏染要离开时又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似乎一~夜未睡,眼底有沉沉的暗影,青色的胡渣也密密实实的冒了出来。   苏染ting直了背脊:“让开!”   容铭远一把抽掉了她的手包,里面的各种文件如雪花般洒了一地。   苏染瞪大了眼:“你——”   容铭远却一把将苏染丢在了大chuang中央,苏染头晕眼花,他如猎豹般欺了上来,用双~腿钳制住她扑腾的双~腿,然后蛮横的动手撕扯她身上的衣裙。   “放开我!放开我——混蛋,容铭远,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似要吃了她,“我要看看我这一~夜未归的老婆到底给我戴了多少绿帽子——”   他力气大,脆弱的布料哪里是他的对手,瞬间成为一对废料。   “你龌龊,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吗?”苏染气的大吼。   他积压的满心怒气,似乎因看到苏染一身雪白的光洁而慢慢退了下来。   苏染愤怒质问:“满意了?满意了就给我滚下去!”这样癫狂愤怒的苏染,与以往沉静的模样判若两人,如一朵俏丽的玫瑰,悄然绽放。   容铭远低头盯着她完美的胴~体,眼神越来越炙热,全身的血液往某个部位涌去。   .. ☆、拆卸入腹    “容铭远,放开我!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可以告你婚内强~奸!”   曾经,夫妻间最亲密的时刻是她最大的享受,可是现在,她却难受的作呕,一想到她甚至可能与苏沫在这里滚过chuang单,她更是恶心的难以自持。   “婚内强~奸?”他厚实的手掌拂过她完美的身体,“苏染,没有离婚,你拿什么告我。”他将她抵在chuang榻间,做着男人与女人最私密的事情。   无视苏染的愤怒,他忽然很喜欢苏染这朵带刺的玫瑰。   古语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的劣根性,果然是犯贱的。   三年的婚姻生活让他们熟悉对方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所以纵使苏染极力反抗,容铭远还是轻易拿捏住了她的敏感,引得她边喘边瞪眼。   “啊——你们在干什么——”容铭远全身投入时,门口却传来苏沫震惊的尖叫,刺耳尖锐。   “滚出去!谁允许你上楼的,王嫂,把人带出去!”不悦打断的容铭远厉声呵斥。   身边煞白了脸的王嫂赶紧将不依不饶的苏沫强行拉下去。   这位苏二小姐嚣张跋扈,她自然是更喜欢里面那个温婉恬静待人和善的当家主母。   苏染的手机响个不停,她这么久没出去,乔云深有些着急了,可门口守卫森严,他不得而入。   势单力薄的苏染,再一次成为容铭远口中的猎物,被拆卸入腹。   像接受一场暴风雨的璀璨,带刺的玫瑰花瓣零落,尖刺却异常铮亮,她将此化作武器,瞪着被怒火染红的美眸,抬起膝盖朝他那脆弱的命根上狠狠一踹——   他没有出声,但目眦欲裂的蜷缩到了chuang脚,苏染稍微气顺,慢慢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上。   容铭远煞白了脸,嘶嘶吸着气:“苏染,你谋杀亲夫——”   “对不起,你只是我的前夫——”   他喘着粗气低吼:“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苏染扣上最后一个扣子:“就连我你戴了绿帽子你都不在乎?”   “你敢?!”   “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咱们走着瞧。”苏染见他似乎想起来,但可能那个部位疼痛非常,他又慢慢矮下身去。   她高傲的扬起嘴角:“这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再有下次,送给你的就是利刃!”   “苏染!”他的咆哮没能阻止她离去的脚步。   然而当她走到玄关处,却被几个黑衣男子拦住:“对不起,容太太,没有容先生的准许您不能出这个屋子。”   苏染眯起了眼:“你们打算扣留我?”   “不敢,容先生!”那几个黑衣人忽然朝着楼梯口低下了头,恭敬唤着。 .. ☆、她是女主人   “是又如何。”容铭远理直气壮的坦然模样让苏染大为光火。   他不但扣住了她的婚姻,还扣住了她的人。   未免门外的乔云深担心,苏染只好给他打电话:“云深,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处理完我会自己走的。”   乔云深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染染,你别怕,我会——”   可惜手机被站在窗口的容铭远拿走,隔着大半个时空,容铭远与楼下的乔云深遥遥相对,容铭远嗤笑:“乔律师,你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了,苏染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暂时没离婚的打算,请别再来骚扰我的妻子。”   苏染坐在沙发上,盯着容铭远的目光都充满了恶毒。   但他满不在乎,还收缴了她的手机。   苏沫推开王嫂的阻拦强行冲了出来,梨花带泪的抱着容铭远的胳膊哭诉:“铭远,为什么她还不走,你让她走,我不要看到她,铭远!”   容铭远沉着脸推开她的手:“苏沫,她是你的姐姐,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你要想留下,就给我安静呆在屋里别再找事,否则,你就离开这里吧。”   苏沫惨白了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铭远……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怀了你的孩子啊!”   “要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也不差你一个,回房去。”容铭远说的冷酷绝情。   苏染双手交叉放在双~腿上,讥诮看着他们的一来一往,容铭远的话与她当初在医院与苏沫说的如出一辙,她再一次被醍醐灌ding,异常清醒。   她闲淡站起来:“我上楼休息去了,还有,请别大声喧哗打扰我休息。”   她边走边笑,经过苏沫身边时,却被苏沫猝不及防甩了一巴掌,苏染有些愕然,反应过来的容铭远立刻推开了苏沫,苏沫转了一圈,朝地上摔去,委屈的大喊大叫:“铭远,我肚子好疼,铭远,快点送我去医院,我肚子好疼——”   苏染捂着发胀的嘴角,唇瓣露出嗤笑,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还在上大学的苏沫,她也不会那么决然嫁给容铭远,如今,苏沫让她知道了什么叫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瞧着容铭远蹙眉的神情,苏染讽刺道:“再不走孩子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上楼的时候,苏染听到容铭远叫人送苏沫去医院。   苏染思绪一片纷乱,想起过去为苏沫和容铭远的付出,心头更是疼痛的空落。   听着楼下车子离去的声音,纵然再坚强,那种被背弃的痛苦仍是不断啃噬着她的心房。   眼泪不自觉在眼眶中打转,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抬头,蓄满悄无声息的滚落——   .. ☆、他心疼了    容铭远的心,陡然一震。   苏染从未在他面前哭过,可是此刻,两行清泪如断线的珍珠,扑簌落下,就像有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心脏,他有些呼吸困难,还迈不开脚步。   他想上前安慰她,将她抱在怀里说些他体己的话,这样脆弱的苏染又与刚才不同,一时间,他看到了她太多的不同。   也许,他过去根本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可惜苏染没给他这个机会,已经果断擦掉眼泪,冷笑:“容总,你别表现的好像那么深情了吗,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十分反胃。”刚才楼下他对苏沫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入了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他只爱自己。   他原本的心疼都在一瞬间被击溃:“苏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喜欢吃敬酒。”   “你——”剑拔弩张的时候,却有下人来报,“容先生,老夫人来了——”   容铭远眉头紧蹙,看着苏染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到底还是紧张的。   他压下火气,平和了语气:“没事,苏染——”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许靖华已经中气十足的上门来了,看到苏染坐在chuang上,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们都没事干了是不是,大白天的也窝在房间里,铭远,你先出去,我要单独跟苏染谈谈。”   容铭远有些不悦:“妈,这是我们的私事,你别管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许靖华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翅膀硬了是不是?”   “不是,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容铭远再强势霸道,杀伐决断,碰到自己的母亲,也只有低头的份。   苏染却径直开口:“没什么可谈的,离婚协议我已经发给容铭远了,他只要在上面签字即可,放心,我不会妨碍你抱大孙子的。但愿那真是你的孙子才好。”   苏沫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思及此,苏染忽然觉得豁然开朗。   许靖华半张着嘴,竟然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低吼:“苏染,你胡说什么!”   容铭远望着苏染,目光深沉。   苏染不再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她不是没有脾气,过去只是不想容铭远夹在中间为难,可,没有人领情,所以她高傲的扬起了自己的下巴:“是不是胡说,你自己问问容铭远吧,我累了,请你们出去。”   “这里是容家!要走也是你走!”许靖华大怒。   正中下怀,苏染笑着站起来:“好啊,那我走,再见。”   “不许走!”在苏染站起来时,容铭远又强行将她留下,然后带着狂怒的许靖华下楼去。   房门被甩上的那么一刻,再冷酷再坚强的伪装都抵抗不住她内心的瑟瑟发抖,她不是真的那么强大,只是不想让人看低而已。   无视底下的争吵,她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 ☆、无路可退    醒来时,许靖华已经走了,听说容铭远去医院接苏沫了。   而苏染被囚禁了,别说出门,连与外界联系都不可能。   凭借着对别墅地形的熟悉,她以为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最后才发现她到底小瞧了容铭远。   他堵死了她的每一条退路。   无事可做又无处发泄的苏染,开始弹钢琴。   Steinway。钢琴界里最耀眼的贵族,钢琴最高境界的象征。全世界99%ding级音乐会用的大三角钢琴都是出自steinway公司之手。每一台steinway在出场之前都要经过严苛到近乎变~态的检查,以确保每一台steinway钢琴都拥有独一无二的音色。   这是容铭远送给苏染的结婚一周年礼物。几百万的昂贵钢琴,是苏染收过的最贵重的礼物。   初见这架钢琴时,她就被它的帝王气质吸引了,虽然有点心疼,但也舍不得退掉。   她不是专业学音乐的,但钢琴弹得不错。   她初开始接触钢琴,是乔云深教她的。她不知道乔云深是哪里学来的钢琴造诣,但的确是他带她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不过等她离开这里,这架钢琴也就不属于她了。   思及此,她难过的想哭。   《想谭诗》不自觉的从她之间流泻出来。这是犬夜叉里的一段钢琴曲。听这首曲子会让人有氧气抽掉的窒息感。   悠扬的曲调伴着淡淡的忧伤开始在整幢别墅里弥漫开来。   苏染无限投入,她那糟糕至极的心情也随之被放大,或许她的技巧并不娴熟,可steinway低沉醇厚独一无二的音质还是将她悲伤的感情诠释的淋漓尽致。   这不仅是钢琴曲,还是她低回的哭泣声。   而这淡淡的忧伤琴声又被容铭远恰好打回来的电话听了去。   王嫂捂着听筒小声报告:“太太已经弹了三个小时的钢琴了。”   容铭远安静的听了会苏染的琴声,对王嫂说:“好好看着她,不要出任何纰漏,要不然你们都不用在这里呆下去了。”   王嫂赶紧应声:“知道了,先生。”   *   容铭远带着秘书去开会,却被等候多时的乔云深拦住去路。   江秘书尽责的提醒他:“先生,没有预约是不能见容总的。”   “现在约,也来得及吧,容总。”乔云深穿着浅蓝色的条纹衬衫,袖子上是黑色宝格丽钻石袖扣,十分金贵。   容铭远自负的勾了勾唇:“可以,等我开完会咱们再谈。”   乔云深很有风度与耐心:“好,我等你。”   * .. ☆、舍身救她   苏染弹了整整一下午钢琴,从世界名曲到乡野小调,她的悲伤似乎随着指尖的舞动淡去不少。   别墅内余音袅袅。   容铭远进屋时听到她在谈《快乐的农夫》,很欢快的一首曲子,她的脸上还伴着淡淡的笑意。   窗外夕阳西下,她整个人沐浴在金色光辉中,半闭着眼睛,身体随着曲调轻轻摆动,那么陶醉,那么享受。   她披散着头发,容铭远正好看到她素净的侧脸,呈现出细腻圆润的完美弧度。   这是一幅非常美丽的画面,静谧柔和又安然。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苏染,如水沉静,如春风温暖,他犀利的眼神不自觉的放柔。   可身边的苏沫看看苏染,又看看容铭远,嫉妒的毒蛇再一次钻心袭来,她捂着耳朵大喊:“吵死了,这弹的什么破钢琴,医生说我需要静养,铭远,这样我根本不可能好好休息。”   容铭远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苏沫心一喜,却又听容铭远说:“既然如此,我叫人再帮你找个住处吧。”   “什么?铭远,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苏沫天真的提议,“不然,我们一起去住吧。”   容铭远推开她的手:“你怀着孩子,需要静养,一个人住比较好。”他居然马上拿出手机给宋磊打电话,叫宋磊帮苏沫安排住处。   苏染不为所动,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沫的心,沉到海底。她盯着苏染不为所动的背影,疯狂的嫉妒熊熊燃烧着她的心,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无视,不甘心就这样被送走,她才是这个容家别墅的女主人,她凭什么要走,要走的也是里面这个女人!   她的内心完全被这浮华的生活所蒙蔽,她完全忘了她们的姐妹之情,容铭远对苏染的维护更是让她前所未有的委屈,她才是帮容铭远怀孩子的那个女人啊,怎么可以,怎么能!   被爱与妒忌冲昏头脑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受了刺激的苏沫推开容铭远的手,冲上去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苏染的背后扔过去——   容铭远目光一沉,大叫一声小心,疾步上前,将苏染整个人抱住,用自己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烟灰缸的攻击。   琴声戛然而止。   他抱着她,那么紧,他的呼吸近在耳畔,沉重而温暖。   苏染僵直了身体,手指停在琴键上,似乎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一刻,天地静默。   但马上,烟灰缸落地,发出低沉的悲鸣。   不过没碎,质量真好。   静止的时间重新开始转动。   苏沫连声抽气,被吓的不轻。   容铭远闷哼一声,苏染听到他在她的耳畔嘶吼:“王嫂,先把她给我关起来!”   *   喜欢亲们就收藏吧,每天定时更新噢~~   .. ☆、孩子自己会生   “不要,我不要,铭远,我错了,你别这么对我,铭远——”苏沫挣扎的哭声还是没能抵挡住四个大男人的联手,苏染的心,沉沉的,她根本无法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伸手,铁石心肠也不过如此,他可以抛弃自己三年的结发妻子,也可以囚禁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她替苏沫感到可悲,那么不折手段费尽心机,到头来,又得到什么。   他舍身救她,她却无法感激他。   叹了口气,苏染踏过地上的碎片。   “你去哪里。”容铭远盯着她瘦削的剪影。   “回房。”   “好,回房给我上药。”他走在了她的前头。   *苏染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客房,所以容铭远久等不得。   而等他怒气冲冲拿着备用钥匙冲入客房时,苏染正脱衣准备去洗澡。   连衣裙已经脱去,她只见了内~衣裤,乍见容铭远冲进来,她赶紧将衣服捂在xiong前骂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容铭远目光一沉,不但没走,反而锁上了房门,朝她步步逼近。   苏染背抵着窗棂,眉心紧皱:“容铭远,你搞错对象了,苏沫在楼下!”   “我知道。”他的眼光闪着欲~望的精~光,“有必要遮遮掩掩吗?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没mo过!”   苏染气白了脸:“恬不知耻!”   他在吃人的商场里mo爬滚打,一路艰辛将一家濒临倒闭的小工厂经营到如今的局面,还要脸面何用。   他随手扯掉了她xiong前的连衣裙,在苏染以为他要侵犯自己的时候,他却趴到了客房的chuang上:“过来,给我上药。”   苏沫那一下真是不留余地,烟灰缸厚重的棱角在容铭远后背砸了个硕~大的红印,如果砸在苏染的背上,肯定是触目惊心。   苏染咬牙:“我让王嫂过来帮你。”   她去开门,房门却被锁了,他说:“我只要你。”   换了以前,苏染听到这句话肯定快乐的飞上了天,现在,她回答:“我不要你。”   “这由不得你,我不会跟你离婚,苏沫的孩子生下来给你带。”他面朝chuang铺,似乎软了语气,“过来,给我上药,我很痛。”   苏染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没有任性的话来。   “那苏沫呢。”怎么处置,只要孩子不要妈的桥段是有多狗血。   “她喜欢钱,我会处理好的。”其实这是当时容铭远想与苏染谈话的内容。   他没有想过与苏染离婚,可苏染先下手为强,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悲怆的笑声自喉间发出,她为自己爱上这个无心的男人感到可笑:“谢谢,不需要,我要孩子自己会跟别的男人生,我更不喜欢帮别人养贱~种!”   ..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匍伏的容铭远忽然抬头,眼中精~光闪烁:“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孩子自己会跟别的男人生,不喜欢帮别人养贱~种!”苏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容铭远的眼再次紧缩:“别的男人?乔云深?”   “这是我的事,不老容总费心。”苏染去捡地上的连衣裙,容铭远却一个箭步将她扑倒在地板上。   “苏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的不忠!”   苏染呼吸不畅,可没有丝毫的退缩:“你不忠再前,搞大自己小姨子的肚子,难道还指望你老婆乖乖咽下这口气?对不起,我做不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她的本性。   “如果我要你必须做到呢?”   “绝不可能!”要她与自己的妹妹共享一个男人,她又不是娥皇女英,没有那么大的力度,“既然你喜欢她,我成全你们岂不是更好。”   “但我现在好像更喜欢你!”他钳制着她的四肢,毫不掩饰自己膨胀的欲~望,“也不想想当初你是怎么爬上我的chuang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难怪会有那么不知廉耻的妹妹。”   “你说谁不知廉耻?”苏染被羞辱的白了脸。   “我有说错?你跟苏沫,哪个不是?”   一时间,苏染无言以对。   三年恩爱的婚姻生活没能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她永远无法改变自己卑贱的出身以及那不堪的过去。   她对苏沫的厌恶与恨意在那一瞬间似乎得到了救赎。   他说得没错,她与苏沫,是一丘之貉,她比苏沫,一点也不高尚。   只是她以为三年的时间他多少能感受到一点自己的拳拳爱意。   她笑着仰头,将眼中的泪水逼退,她说:“对,容铭远,你说的很对,我跟苏沫,是一丘之貉,所以乔云深回来了,有钱了,我就不要你了,所以我要跟你离婚,离婚吧——”   她的言语深深刺激了容铭远,她感觉自己的腰肢快被折断,但她硬忍着一声不吭。   “不要脸的女人!你是妓吗?”他是真的被气疯了,用最不堪入耳的言语侮辱她。   苏染一直倔强的死死瞪着他,不允许自己的泪水决堤。   “想离婚?休想——除非我厌倦了你,否则我是绝不会让你如愿的!”怒火中烧的容铭远用皮带绑住了苏染的双手,他给了她最残酷最残忍的折磨。   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   苏染万念俱灰。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三年真心真意的付出根本不能换来他的一点信任。   他疼她,chong她,却唯独不爱她。所以任何女人都能轻而易举取代她。   .. ☆、被抓个正着   苏染在chuang上整整躺了三天还不能下chuang。   容铭远太狠了,她下~身血流不止。   然后,她看到了乔云深。   穿着白大褂拎着医药箱出现在她的卧室门口。   她苍白羸弱的动了动嘴唇,才发现干涩的厉害。   乔云深墨色的眸中闪过稍纵即逝的震惊。   苏染忽然笑了:“对不起,吓到你了。”笑的嘴唇出血。   他压抑着上涌的怒气,端起茶几上的茶水走近,又扶起她虚弱的背脊,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喂她喝水。   “谢谢。”她是真渴了,咕噜噜喝下去一大杯,然后呛着了,疯狂的咳嗽起来。   乔云深又急忙帮她拍背,他满脸沉郁,动作却轻柔,等苏染好些了才问:“好了吗?还要不要了?”   苏染感觉喉咙不再火烧火燎的疼痛,缓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容铭远是绝不可能让乔云深进屋的。   那一天,乔云深在等了一个小时后闯入会议室,却发现会议室内空无一人。容铭远早已不知所踪。   望着伤痕累累的苏染,他面部肌肉抽了抽:“事在人为,一直联系不到你,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他带的医药箱还真的配上了用场。   看着他熟练的为自己处理伤口,苏染不无惊讶:“云深,你真是个全才,现在就连包扎伤口都能做的这么漂亮。”   当初,他的蝴蝶结打的跟丑八怪似的。   乔云深抽空看了她一眼,也笑了:“这叫久病成医,小时候有你帮我处理,后来没有了,总该一个人学着成长。”   苏染抿着嘴,笑的比哭还难看。   从小到大,乔云深总是跟人打架,为了他那个嗜酒如命的赌鬼父亲,也为了替无她们无依无靠的母女三人出头。   他人小,每次都被打的遍体鳞伤。   最后他总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舔舐伤口,每一次都是苏染悄悄拿着药膏去找他,为他上药,边上边哭。他总说不疼,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那段艰难困苦的岁月一直是苏染记忆中不愿回忆的一段。   过去真的太苦,太苦。   思及此,她的嘴角都弥漫开咸咸的苦涩。   乔云深伸手,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我没事。”她笑着别开了头。   乔云深深深凝望着她:“染染,这样的生活,就是你当初义无反顾的选择吗?”   “我——”   苏染的话被突然闯进来的伟岸身影所打断,怒气冲冲的容铭远如发怒的狮子,冲过来就给了乔云深措手不及的一拳。   乔云深头一偏,摔倒在地,满嘴鲜血——   .. ☆、受伤倒地   容铭远不给乔云深喘息机会,上去就是拳脚相加,苏染吓到了,尖叫着起身去拉开他们,却无法近身。   反应过来的乔云深恢复战斗力,两个大男人打的难舍难分。   苏染在一边心急的喊:“别打了,别打了——”她的叫声引来了楼下的佣人和苏沫。   她看到了苏沫嘴角得意倨傲的笑和看好戏的眼神,终于明白,是苏沫给容铭远通风报信了。   不过此时她无暇顾及,没有佣人敢上前劝架,见他们打的越来越激~烈,花瓶碎了一地,家具被砸的乱七八糟,她不能再等下去,冲过去就抱住容铭远的腰身,但被气头上的容铭远失手一推,朝满地的玻璃碎片倒去——   寂静,寂静——   血如泉涌的那一瞬间,苏染终于满意的看到了一室寂静,疼痛逐渐拖跨了她的意志力,鲜血浸透背后的衣衫,如朱砂挥成的水墨画遇水,慢慢的晕染开来,妖娆旖~旎,却又充满绝望。   她带笑的嘴角缓缓闭上,手指无力蜷缩着,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大男人,忽然觉得解脱,如果真这么死了,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以后不用继续面对了。   清醒着面对残酷的现实,才是最可怕的。   容铭远与乔云深抢着过去抱她,最后被容铭远抢先,他恼怒的一再警告另一只抱苏染的手:“滚开,乔云深,你没资格碰她!”   他抱着血流成河的苏染往外冲去,临走前,狠狠瞪了看好戏的苏沫一眼,苏沫吓的噤声,嗫喏的站在一边。   乔云深伤得重,踉跄着站起来,佣人都不敢上前帮忙,他甩了甩头,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坚定的往外走,经过苏沫身边时,他的眼神蹦出凌厉的光,苏沫被吓的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他留下冷冷的威胁与警告:“好自为之。”   看着那满目嫣~红在金色的阳光下开出火红的绮丽妖艳,苏沫的心,紧张的喘不上气——   为什么,这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眼中只看到苏染?自己就那么不如她吗?   *   苏染被送到医院后就立刻进了手术室。   她的背部大面积插着玻璃渣子,失血过多,情况很严重。   容铭远紧抿着冷酷的双唇,双目紧盯着正在手术的红灯。   乔云深随后赶来,容铭远的助理挡住了乔云深靠近的身影。   容铭远沉冉警告:“乔云深,在我发火前你最好马上离开,不然我要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乔云深担心着里面的苏染,却未曾有任何的退缩:“谁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还不一定,容铭远,我已经以虐待罪,非法禁锢罪,故意伤害罪向法律提出告诉,你很快会收到法庭传票,苏染一定会跟你离婚!”   .. ☆、为她舒展眉心    容铭远一脸漠然:“请便。”   这是对乔云深的蔑视,他根本没把乔云深放在眼里,以前不曾,现在亦不曾,“你只是我的手下败将,永远都是,这里没你的位置,马上离开,用法律是吧,你私闯民宅勾~引他人妻子,宋磊,报警。”   “是,容总。”助理宋磊拿出手机。   乔云深不动,容铭远哂笑,没十分钟,警察竟真的来了,请乔云深去公安局走一趟。   乔云深没想到容铭远绝情至此,对于警察的近身他没有害怕,反而一脸从容:“好,容铭远,你不仁我不义,一个月之后,就是你哭着求我的时候。”他又对警察笑,“不用带我,我自己会走。”   容铭远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却难掩骄傲自负:“我拭目以待。”   乔云深只是一个律师,他却有一个律师团,乔云深与他斗,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   一小时后,手术结束了,医生出来了,苏染上半身包的像个木乃伊,趴在chuang上。   黑色的长发盖住她大半个脸庞,小脸苍白如纸。   医生说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要小心护理,以防感染,可伤口太多有的还很深,恐怕是要留疤了。   留疤。她那光洁如月的美背一直是他的最爱。   “知道了,张院长,麻烦你了。”   *   苏染住进了VIP病房。   容铭远一个人进了门,苏染趴在chuang上,皱着眉头,呼吸微弱,仿佛一具破碎的陶瓷娃娃。   他坐在旁边,看着她眉心紧蹙,心浮气躁,是因为伤口太疼痛,还是因为梦到了他,所以睡不安稳?   情不自禁抬手,拂去她脸上的发丝,他将手指放在她秀气的眉宇间,轻轻按压,那眉心竟然奇异的舒展开来。   他一松手,她的眉心又蹙起来,最后他干脆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一直按着,还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无力苍白的指节,似乎给予她温暖和力量,让她逐渐平静下来,最后沉沉睡去。   但即使沉睡,她仍呓语不止,他亦愁眉深锁。   夜凉如水。   晚风吹动窗白纱,麻药褪去,苏染的伤口犹如火烧火燎的难受,她嘤嘤啜醒,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握着,艰难挪动目光,看到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的容铭远。   静谧月色为他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清光,没有白天的狂肆与霸气,长长的眼睫轻微闪动,他是个非常敏~感的人,根本不可能睡沉。   苏染不敢再动,怕吵醒他。她不忍心搅了这一刻的安静。哪怕他做了那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她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依然爱他的事实。   但这爱,太沉重太残酷。 .. ☆、铭远,放过我吧   他喷洒在她脸上的呼吸还是那么温热,苏染情不自禁闭上眼,只是这以后,绝不会有这样靠近的机会了。   情感与理智,总归是要选一条路走。   她只是多看了他两眼,容铭远就醒了。   苏染避闪不及,与他四目相对。可能初醒,他的眼锋芒尽敛,满是温柔,这样一个眼神,她的心,就跟着柔和起来。   她飞快闭上眼,又抽回手,恢复了淡漠语气:“容总先回去休息吧,我不需要人陪。”   再美好的气氛也抵挡不住冰雹的袭击。   不满侵上他的脸:“苏染,别这么不识好歹,你要什么就说,我可以给你的,一定给。”   “不需要,你给不起。”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守了她一晚上,他的声音略带疲惫。   苏染不许自己心软,强笑:“你能给,早就给了,也不必等到现在,更不会出现那么不堪的事情。”   “你说话能不能直接点,别这么绕,当初是你自己说的要钱,钱我这些年给你的还少吗?”他拧眉的神情显示出他的不耐,也让苏染忽然深刻的意识到她活的之所以这么痛苦其实是她想要的太多了,她悲哀的扯着嘴角,“没错,铭远,你给了我很多钱,是我太贪心了,我想的太多了,对,我不应该怪你的,对不起。”   不想悲伤肆虐,偏偏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容铭远的心被揉成了一团,这样的苏染,让他觉得无力,连发泄都找不到出处:“那你说,你现在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就一定给你。”   他大方的允诺,换来苏染轻微的侧目:“我不要苏沫的孩子,可以吗?我要你的心,你给得起吗?”   容铭远沉默良久:“可以,苏沫的孩子不要你抚养,至于我的心,我都跟你结婚了,人都是你的,这个还有区别?”   这么轻易的回答,根本就是敷衍。没有灵魂的婚姻,还不是行尸走肉?她要的不是他的人,是他的心,可他根本不明白。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苏染抬手反背擦去眼泪,笑着摇头:“我不想要苏沫的孩子生下来,我想你们的事情根本没发生,可不可以?我想时光倒流,回到过去,可不可以?不可以啊,铭远,回不去了,当你跟苏沫上~chuang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已经不一样了,以前我可以假装自己不在乎,只要我爱你就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做不到,做不到了,你的心,太高贵,我要不起,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   亲们,新年快乐啊~最近我发现有些读者留言挺激动的,这个,我只能说我跟你们的心都是一样的,你们不能被表面迷惑,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看本质~~~拿出你们的火眼晶晶来,这样武断真的好吗~~~~   .. ☆、间谍女医生   苏染停止了哭泣,可那强烈的悲伤却在空气中蔓延,他觉得心痛,难以呼吸,他想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又慢慢咽了下去,而且粗厚的剑眉拧成了川字:“苏染,你怎么那么喜欢胡搅蛮缠?不要我的人,要我的心,难道你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吗?放了你,不可能,你好好休息吧。”   容铭远走了,苏染默然躺在chuang上,眼泪濡湿了身~下的枕头。   她胡搅蛮缠?还是他不解风情?若真不解风情,又怎会与小姨子苟合?   *   到天明时分,伤口疼痒的厉害,她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   王嫂不知何时已过来,立刻帮她按了chuang头铃:“太太,你醒了,你别动,不然伤口会裂开的,我马上叫医生来。”   医生很快过来为她做检查,王嫂出门去打电话。   留疤对苏染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她并不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那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   医生也给不出确切的时间,要看伤口恢复情况,好吧,苏染道了谢,见医生陆续退出去,只剩最后一个漂亮的女医生,而且王嫂去打开水,于是她试着提出请求:“医生,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苏染被看的不好意思,刚想说不方便就算了,女医生已经将手机递给了她。   “谢谢。”苏染松了一口气,可手指按在数字键上不知道怎么拨出去,她并没有记住乔云深的号码。   她有些尴尬的咬了咬唇,想把手机还回去,却听那女医生说:“13675286633。”   苏染愕然看着她,她却静静一笑:“你要找的人的电话。”   “你知道我要找谁?”   女医生很淡定:“乔云深,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没错。   苏染张嘴欲言,却发现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出云深二字。   “接吧。”女医生说。   苏染却把手机递给了她:“他找你。”   女医生摇头:“他找的是你。”   苏染讷讷的接起,就听乔云深说:“染染,她是瞳榄,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主治医生,这个手机你先拿着,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放心,等你出院之时就是你彻底解放的时候。”   他说完就挂了,没有给苏染提问的时间。   苏染握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瞳榄却放下她的病历本说:“有事按铃,我先去忙了。”   瞳榄很漂亮,五官立体精致,即使穿着白大褂也难掩奢华潋滟的眸光,举手投足充满动人妩媚的风情。   苏染点开手机通讯录,却发现里面只有云深一个号码,王嫂提着水壶回来了,苏染赶紧将手机藏到了枕头底下。   .. ☆、他要她痛   王嫂正准备给她换药时,苏沫来了。   怀孕才一个多月,体态没有任何改变,看着苏染躺在chuang上动弹不得的模样,她露出一脸的伤心欲绝:“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应该很疼吧?”   苏染不想看到她,所以没出声。   苏沫却指使王嫂拉过椅子坐在苏染chuang边。   王嫂为苏染换药,爬满整背的伤口让人目不忍视。   苏沫一边惋惜一边又看的十分畅快,那些横七竖八的伤痕就像她心尖上跳舞的紫罗兰,她趁着王嫂不注意拿了药粉一把洒下去,疼的苏染眼泪都要出来了。   王嫂惊呼着,苏沫突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起来道歉:“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弄疼你了吧,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王嫂将一切看在眼里,她想出声,但容铭远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她只得噤声。   苏沫则飞速的跑过去挽着他的胳膊低语。   王嫂心疼的帮苏染吹伤口,苏染惨白了脸,但也疼的麻木了。   她闭上眼,不看不听,不让任何情绪外露。   容铭远望着苏染闭目的倔强侧脸,对苏沫居然放柔了语调:“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苏沫忽然心花怒放,大胆尝试着将头靠在容铭远的肩上:“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就过来看看姐姐啊,可是她好像不太欢迎我呢,哎呀——”她忽然惊喜的一叫,“铭远,我好像感觉到自己冒泡泡了,这是不是胎动,是不是,你momo看——”她强拉着容铭远的手朝自己的腹部探去。   容铭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苏染裸露的背上,那些伤口仿佛时间铭刻的碑文,长久的映在他的心上。   她的疼痛,他感同身受,她的无动于衷,他失望愤怒。所以他没有拒绝苏沫的靠近,他想让她痛,更痛,痛彻心扉才好!   苏沫像只小鸟快乐的飞上天,得寸进尺:“铭远,我感觉有些头晕,你送我跟宝宝回去吧。”   容铭远爽快答应:“好啊,走吧。”   苏染一直紧抓着chuang单的手忽然松开,她漠不关心对王嫂说:“王嫂,我饿了,你盛碗粥给我吧。”王嫂心疼苏染,可她一个下人,人微言轻。   容铭远带着苏沫走了,王嫂喂苏染喝粥,苏染边喝边笑,王嫂摇头:“太太,不想笑就别笑了。”   苏染面部一僵:“王嫂,你说什么呢。”   “王嫂有眼睛,会看,太太,你太苦了。”   一~夜之间,爱情亲情双双背叛了她,却还要在人前强颜欢笑,假装满不在乎,怎能不苦。   苏染终于不再苦撑,放下碗:“王嫂,我累了,我先睡会儿。”   .. ☆、她需要很多钱   伴随着疼痛,苏染做梦了。   梦中她回到了二十二岁,苏沫十八岁,她忙着毕业实习,苏沫忙着考大学。   乔云深大她两岁,刚从助理晋升为正式律师,但依然没有多余的钱。   苏染一个人打三份工,东奔西跑,日子过的非常艰苦,然而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甘之如饴。   乔云深对她很好,从小扶持着一路走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越爱情超越友情,也超越了亲情。   朋友都说,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如果没有母亲的意外离世,苏染也是这么以为。   可那一天一向任劳任怨的母亲突然病了,病的很重,是肝癌晚期。因为长年累月的操劳过度,积劳成疾,发现时已经是晚期。   苏染花光了那微博的积蓄又跟所有能借的朋友都借遍了,依然无法改变母亲匆匆离去的脚步。   母亲临终前她跪倒在病chuang边,拉着母亲的手一遍遍承诺:“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苏沫,我一定让她上大学,一定尽我所能照顾她,绝不丢下她,妈,你放心吧。”   母亲悲伤的眼中满是不舍,她喘着最后一口浑浊的粗气,艰难的从chuang头拿出一个纯金的长命锁,还未交到苏染手中,她就带着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与企盼,缓缓垂下了手,闭上了眼,泪水最后从眼角滚落,如烙印,烫在苏染的xiong口。   苏染无法相信她们竟然还有如此贵重的纯金长命锁,可过去她们那么困难,在饥不饱食的情况下母亲都没有拿出来变卖,肯定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偏偏母亲又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钱,她需要钱,需要很多钱,因为她要还债,也因为苏沫考上了学费高昂的艺术学校表演系。   全部自费,惊人的缴费通知单如一座大山挡在苏染面前。一个长命锁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她被现实压的喘不过气来。   苏沫咬着唇说不上了,苏染却不答应:“不,”苏染摇头,紧握着苏沫的手,“钱的事情姐姐会想办法,我答应过妈妈,一定让你上大学,你要争气,一定要争气,要好好读书,不要让姐姐失望!”   苏沫含泪答应:“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将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走投无路之下,她拿着苏沫的入取通知书去找乔云深。   可是那时候,他忙着处理他父亲欠下的那一屁股烂账,他父亲输了很多很多钱,被人上门追债,东躲西~藏,乔云深焦头烂额。   她无法开口,又默默走了,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弯的骆驼,苏染被逼上了梁山。   .. ☆、她要钱,他负责   她从进大学的时候就听说了容铭远。   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T大财金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历史标志。   那一天,苏染与他的同学擦肩而过时听到他们说毕业那天刚好是容铭远生日,他们要送他一份大礼。他们笑的很隐晦,很邪恶,苏染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也许是天意,阴差阳错的一切巧合注定了今日的局面。   容铭远说她与苏沫是一样的,她并不否认,虽然当时她的目标并不是他,是她走错了房间,可,结果是一样的。   容铭远问她想要什么,她看着chuang上点点殷红:“钱。”   他也看着,却说:“我会负责。”   他不但给了她钱,还给了她高不可攀最贵无比的容太太头衔。   她是灰姑娘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   乔云深知道苏染结婚的消息时苏染已经与容铭远登记,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容太太。   他看着她的眼中有震惊有愤怒有失望有指责有不屑,还有很多很多的情绪。   她上前给了他一张支票,她知道他也为钱的事情在发愁。   乔云深看着,看着,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的支票,最后发出仰天大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支票撕碎,手一扬,任凭那巨额的金钱如雪花般随风狂乱而去。   苏染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乔云深站在绿意盎然的大榕树下,一向温暖的眼眸寸寸成冰,那决然的道别,令她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他说:“苏染,你真脏,你拿着出卖身体换来的钱给我,是在侮辱我吗?你喜欢不劳而获,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血染的夕阳下,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个呜呜哽咽的女孩看尽整个残红落日。   其实容铭远真的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些年,他完全满足了苏染当初的要求,给了她很多钱,她不应该责怪他的,是她太贪心,不但要他的人,他的钱,还想要他的心……   “染染,快醒醒,染染——”苏染被轻轻的拍声打醒,枕边放着一块打湿的纸巾,刚刚还在梦中负手离去的男子如今儒雅温柔的坐在chuang边担忧的望着她,这张带着青紫伤痕却难掩贵气的脸与那时年轻气盛的稚嫩脸庞慢慢重合了。   她茫然的眼神逐渐聚焦,乔云深松了一口气,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染染,你做噩梦了。”   是的,这是她多年以来的噩梦,是她一直无法释怀的心结。   对乔云深,她充满了抱歉,他临走的话,也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她定定的眨着泛湿的眼,嘶哑的开口:“我梦到了我们分别的那一幕,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 ☆、衣衫尽褪来换药   乔云深身体一僵,复又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却巧妙绕过了这个话题:“傻瓜,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已经回来了,忘了那些气话吧。”   是气话,可也是真话。   苏染咬着唇,看着他那张挂彩的脸:“对不起,又连累你了。”   他轻揽住苏染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以后都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染染,我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知道吗?以前是我不好,没能力保护你,以后,我不会重蹈覆辙,让你再受伤!”   苏染枕着他的大腿吸了吸鼻子,她失去了最爱的妹妹,以为再没亲人,乔云深的意外出现,让她混沌晦暗的生活里总算还亮着一点豆大的灯光。   她像安心餍足的小猫咪,蹭了蹭。   乔云深垂首,清明温和的眼神伴着复杂难言。   看着旁边放着的清凉药膏,又看了看墙上贴着的换药时间,乔云深道:“染染,换药时间到了,我先帮你换药吧。”   苏染微怔,还是避讳:“不用了吧,我等王嫂来。”   “她暂时不会来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进来,听话,这样伤口好的才快。”   苏染觉得自己思想太脏,乔云深明明没有任何的想法只单纯想帮她换药而已,她为什么要把人想的那么不堪呢?   于是她答应了,但还是说:“希望别吓到你。”   纱布一层层打开,乔云深望着那鲜红刺目的伤痕,心,痛的无以复加,手指紧紧攥紧那墨绿色的药瓶:“不会的,染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当初的模样。”   他的手指刚要抚上她的伤口,门口却传来啪啪的鼓掌声。   巧合,无处不在。   去而复返的容铭远回来时就听到英俊的男人对虚弱的妻子这深情的告白,还有妻子衣衫尽褪的温顺模样。   他怎可能不愤怒,但,越是愤怒就越是容忍,他用犹如修罗的眼神望着乔云深:“乔律师,你还真是神通广大。”他在医院设下层层警戒,乔云深还是进来了。   乔云深浅笑:“好说。”见苏染别开了头,他浅勾薄唇,“染染不想看到你,我想你还是先出去比较好。我要帮染染换药。”   “换药这种小事怎敢劳烦乔律师大驾,还是我这个当丈夫的来比较好,乔律师名不正言不顺,难道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容铭远笑容萧杀。   “算盘没有,盘算倒是有一些,我与染染从小情分不浅,现在更是她唯一的亲人,我不关心她还有谁关心她。”   “我的妻子,用不着别人的关心!”容铭远咬牙切齿。   *   亲爱的同志们,新年长假结束了,今日起每日两更哦~~~   .. ☆、他的世界,没有法律   “你的妻子?说的真好听,你该关心的,不是你的小姨子吗?”乔云深从容回击,看着容铭远狂怒,他加深了脸上的笑意。   同时他还从旁边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张纸:“这是我向法院为染染申请的人身安全保护令,容总是被申请人,上面规定了容总不能在这间病房200米的范围内出现和活动,所以容总,麻烦您还是先走一步吧,不然我就报警告你骚扰了。”   容铭远的眼中形成了一个暴风圈:“你在威胁我。”   乔云深轻慢的摇头:“不是威胁,是警告!”   容铭远自然不会就范。   乔云深依样画葫芦,当真拿出手机报警。   容铭远忽然敛了怒意,优雅的坐到了一边,前后反差,判若两人:“那我就在这里等着警察上门等我喝咖啡吧。”   苏染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剑拔弩张,将宽敞的病房洒满硝烟,终于受不了:“够了,你们吵够没有,没有就去外面吵,我要休息了,麻烦你们出去。”   容铭远交叠着双~腿坐在一边沙发上:“我要在这里等警察。”   可等了很久,警察也没来。   乔云深剑眉微蹙,容铭远自负的勾着唇,在某些地方,他是霸权。   金钱为他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他如优雅的豹子站在乔云深跟前,接过他手中的保护令,挑眉:“乔律师,看来该走的人是你了。”   他张狂的撕毁了苏染的那张护身符。   他的世界里,没有法律。   乔云深的眉头打了个结。   苏染抢在他之前开口:“云深,你先走吧,你斗不过他的,别给自己添麻烦了,快走,我不会有事的!”   她担忧心急的维护让容铭远十分不悦,最后他叫来了医院保安,强行将乔云深赶了出去,还在病房门口派了保镖,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   他近乎变~态的再一次隔离了苏染。她像只被圈禁的小鸟,在豪华的牢笼里苦苦挣扎。   他笑的那么陌生,居高临下站在chuang边一言不发,苏染不敢看他的眼睛,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他慢慢坐下来,眼神冰冷,宽厚的手掌逐渐抚上她受伤的背脊,他像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对着他柔嫩的耳畔吹气。   苏染轻颤,发抖,战栗,不可抑止。   如此疯狂的行为,近乎病态。   她刚想开口,一股钻心的疼痛却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尚未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生生扯开,她死死咬紧下唇,几乎咬下一块肉来。   容铭远不解气,继续疯狂的在她的伤口里扭~动,加重她的痛苦:“求我——”   .. ☆、容铭远的绝望   “求我——”他要她屈服,他要她求饶,他为她要刚才的事情道歉,他要占着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容许别人觊觎——   她倔强的咬紧下唇,望着他的眼眸充血,遍布恨意——   冷汗涔涔从额角沁出,指甲穿透了身下的床单,可她,就是一声不吭。   她的恨意他看在眼中,他的周身亦布满绝望的愤怒,再一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求我——”   嘴角汨汨流出鲜血,她声音嘶哑:“你、做、梦——”   “苏染,你找死——”他残酷如阎罗。   “啊——”没有人能承受这样惨绝人寰的痛苦。   苏染痛彻心扉的尖叫响彻整幢大楼。   瞳榄闻讯赶来,却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从门上的窗口中她看到瞪着红肿的双眼,却如脱水的鱼儿,气若游丝。   同为女人,她感到胆寒。   坐在里面这个背影宽阔的男人,到底有着怎样令人心惊的恶毒心思。   叫声戛然而止,苏染晕了过去,嘴角后背血肉模糊。   迫于无奈的瞳榄叫来了院长和主任。   容铭远一脸平静的打开了房门,望着里面血染的chuang单下那个气息微弱的女人,出于医生的良知与一个女人天生的悲悯情怀,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瞳榄,她用尽全身力气抬手给了容铭远一巴掌:“你这种人渣,应该下地狱千刀万剐!”   清脆有力的巴掌声似乎也打蒙了闻讯而来的院长,容铭远的眼神如凌厉的刀,将瞳榄射穿。   瞳榄无所畏惧,摘下xiong前的铭牌丢在地上:“这么恨她,就让她死了好了,还救什么救。”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知道自己何时将死去,而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她转身欲走,手被容铭远死死扣住:“敢打我的女人,你是第一个!”那样冰冷的口气,夺走了众人的呼吸。   瞳榄几乎被他单手提了起来,张院长看不下去,过来劝阻:“容先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瞳医生是新来的,还不知道规矩,您先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您看我们还是先救容太太要紧,是不是。”   容铭远残忍的将瞳榄丢到一边的墙角:“我以后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在这里出现。”   瞳榄磕碰了额头,一手的鲜血,但她毫不在乎的站起来:“正合我意,你这种人渣在的地方,空气都是有毒的,你给我一百万我都不想呆。”   瞳榄带血走了,张院长紧张的擦着鬓角冷笑:“容先生,她是新来的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一般见识——”   容铭远背过身去看着窗外暗沉天空,只说:“弄醒她。”   *   .. ☆、手机被发现了   苏沫被容铭远折磨的元气大伤,苏沫还不时上门来讥讽挑衅,她的伤口不但没好反而出现了感染现象。   张院长亲自过来看后召开全院开了内部会议,却无法改变苏染大面积留疤的事实。   情况比他们当初预想的严重得多。   容铭远接到张院长的电话,只有一句话:“绝不能留疤。”   苏沫听到苏染一定留疤的消息时笑开了怀,她如法炮制买了一束白菊~花送到苏染的chuang头。   苏染只是静笑。   她为苏沫掏心掏肺付出一切,结果换得这样的下场,也难怪江一寒一直说苏沫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让她小心点。   她含辛茹苦供苏沫读完了大学,结果苏沫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其实苏沫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金钱这个东西啊,确实可以腐化一个人最单纯的初心。姐妹情谊在巨大的金钱诱惑面前,不堪一击。   苏沫太羡慕苏染了,她一早就想取而代之。她怀了容铭远的孩子,她胜券在握,所以她得意洋洋。   苏染不是不反击,只是懒得较真,但苏沫的得寸进尺已经僭越了她最后的底线:“苏沫,如果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跟容铭远离婚了。”这样,苏沫永远不可能做上金光灿灿的容太太宝座。   笑容僵硬在苏沫嘴边:“好,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   如果母亲在天有灵,肯定伤心了吧,苏染慢慢闭上眼,她尽力了,问心无愧。   *   苏沫识时务的消息了一段时间,苏染的身体总算好的快了些。   她也从那些医生和护士的小声议论中知道了瞳榄的事情。   趁着王嫂去洗衣服的空隙,她从乔云深那要了瞳榄的号码。   瞳榄的声音传来,苏染致歉:“对不起,瞳医生,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你了。”   瞳榄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你啊,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我问云深的。”   瞳榄只哦了一声:“不用放在心上,我不是为了你。”   她似乎并不欢迎自己,苏染马上说:“不管怎样,我都想对你说声谢谢。”   “不必,没事我挂了。”   苏染握着手机,一声怅然叹息,却没注意到背后一双鹰隼的双眸已注意她多时。   王嫂突然惊讶的喊了一声容先生,苏染手中还来不及藏匿的手机瞬时被他拿在手心,苏染倒抽一口气,容铭远看到通讯录唯一亮红的云深二字,被深深刺痛了眼,不顾苏染的叫唤,他转手丢出了窗外!   ************************   .. ☆、把苏染转移走   王嫂急忙按住挣扎着坐起来的苏染:“太太,你伤口还没好,不能乱动!”   苏染愤怒的别开头,却听容铭远低冷道:“出去。”   王嫂讷讷望着冰冷的容铭远,立刻紧紧按了按苏染的手,提醒她别跟容铭远硬碰硬。   病房门被关上,容铭远如雕塑般站在原地,苏染将脸埋在被子中,房间里静得可怕。   不一会儿,她蒙在头上的被子被人用力拉开,苍白的脸也被人用力捏起。   “别碰我。”愤怒的苏染甩开他的手,又可笑的蹦出一个字,“脏!”   容铭远的脸瞬间风云变色,他不费吹灰之力将苏染的脖子扼住:“脏?你在说你自己吗?”他嫌恶的扫过她脆弱破败的身体,“被乔云深上过的身体,确实是脏了。”   “容铭远,你混蛋!”她强忍痛楚,毫不示弱。   他笑意冰冷:“那也好过你的朝秦暮楚,水性杨花,我也真是小看了他,还能给你送手机偷偷联系,嗯?”他死死抓着她的肩头,比上次更为用力。   苏染马上就感到了钻心的疼痛,伤口崩裂似乎也是分秒之事,他满意的欣赏着她的痛楚,看到她额间沁出的白汗,钻心难过的心情才稍微得到舒缓,他抽手,叫宋磊办理出院手续,在乔云深没到来之前,就把苏染转移走了。   *   乔云深打不通苏染的手机,匆忙丢下手中事赶到医院,只看到护士重新整理好的干净chuang铺。   “人呢。”他紧锁着眉头。   护士看着眼前干净无尘的男子,微微红了脸:“转院了。刚走。”   “转去哪里了?”   “这个,我不知道。”   他立刻往外走,却无法追踪到容铭远的行踪。   他给容铭远打了电话,只听到容铭远傲慢的警告:“乔云深,她是我的老婆,还轮不上你来费心,别再靠近她,你,不是我的对手。”   “对手?”乔云深咀嚼着容铭远的这两个字,“是觉得我不够资格?”他气定神闲,似乎成竹在xiong,“容铭远,是我劝你赶快签字放了苏染,因为真的认真起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相同的一句话,隔着电波,迸发出无声的硝烟。   话不投机半句多,容铭远也不再废话:“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容铭远离婚的消息已经被传开,苏染的离婚协议也被送到了他面前,他必须承认乔云深还是有一些手段的,在他的强势破压下,法院竟然还受理了他与苏染的离婚案件。   容铭远的双手交握在一起,轻微转动,骨头便咯咯作响,他的神情一片肃杀,他也期待着乔云深势均力敌的表现——   .. ☆、只能跟他生孩子   容铭远正叫人驱车前往海边别墅的路上,这里人迹罕至,人烟稀少,与世隔离。   苏染坐在后座,任凭海风肆意吹拂,紧抿着双唇,不言不语。   她就坐在他的手边,他却察觉不到她的心,究竟落在了何处。   他去握她的手,她飞快避开,视线,却一直落在一望无垠的蔚蓝海面上。   宋磊的电话阻止了容铭远的恼怒,算是救了她。宋磊似乎十分着急,就连苏染都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他叫容铭远马上赶回公司,是公司出事了。   容铭远听罢,眼中一片阴鸷,唇角微扬:“看来他还真是心急证明自己,稳住,我一小时后回去。”   ********************************************   苏染被安置在阳光灿烂的主卧。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确实是个度假休养的好地方。   她以为他马上会走,谁知他却在chuang边坐了下来,眼神深邃望不见底,她垂着头,是消极抵抗的姿态。   距离上一次伤口崩裂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可她的内心仍然留下了可怕的阴影。   他是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叱咤风云的商界龙头,他在长袖善舞里金戈铁马,他在笑里藏刀中攻城略地,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业界传奇,他是众人眼中高不可攀孤傲的神——   而她,忘了这一切,只当他是自己的丈夫,她爱他敬他,以为他也只是个内心柔~软的普通人。   现如今,她知道错了,不但错了,还大错特错。   外界对他的评价与那些听来恶魔般的传说,都是真的。   她也怕了。   所以他坐在她的身边,她下意识往chuang脚蜷缩,与他保持距离。   她的退却,他看在眼里,短短一月,她已经不是那个为围绕在他身边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苏染了,她防着他,恨着他,疏离他,逃避他——   可他,不会允许事态继续这么扩展下去!   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便强力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苏染,你死心吧,我绝不可能跟你离婚让你跟乔云深双宿双栖,你想生孩子,也只能跟我生,你只要做个老实本分的容太太,一切都跟过去一样。”   一样?怎么可能一样,他们的婚姻中夹杂了第三者,这个第三者还是她的亲妹,他想坐享齐人之福那也得问她愿不愿意。   他大约是真的很急,没等到她的回答就走了。   窗口传来汽车离去的声音,苏染提着的心终于落地,听着窗外海浪滔滔,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私人女医生每天都会被人送来,又被送走,不过始终不曾与苏染说过一句话,约莫是得了某人的指令。   苏染也不问,在王嫂的悉心照顾下,满背的伤口快速的结痂,很快就能自如行走了。   她安静而惬意的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远方地平线上太阳东升西落,手边是王嫂准备的茶水点心,还有一本张爱玲的小说。   阳光在指缝间洒落一地金黄,时光如流水,舒缓的看不到存在的痕迹。   如果后来没有容铭远的到来,其实她真的很喜欢很满意这样的生活,仿佛她梦中的童话世界。   最后一次医生来为她换药,终于对她开口:“伤口已经好了,但是——”   歪歪曲曲的伤痕,如蜈蚣,肆意破坏着她的美好。   王嫂都在旁边看的不停抽气。   “我知道。”苏染却笑的一脸平静,“谢谢,麻烦你了。”   医生对她的淡然表示惊讶,很少有女人能不在乎自己身体的美貌,主动宣布离婚的容太太,果然不是普通人。   王嫂请医生出去。   苏染继续坐在藤椅上摇啊摇,咸咸的海风吹进鼻息,说不出的舒畅。   看了一下午的小说,光线暗淡时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她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手一伸,衣服就往上提,露出她纤细的腰身,以及纯棉的白色内~裤和底下两条修长的美腿。   尤其是她的衬衫底下,还是真空的。   后腰突然伸出来一双强壮有力的结实手臂将她团团围住,苏染的心,震惊的停在了半空中。   熟悉的气息飘进鼻息,她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来人。   这大约就是三年时光养成的习性。   在她还没开口前,容铭远已经动作快速的解开了她一排的衬衫扣子。   她迎着海风,长发飞舞,袒xiong露乳。   她如木偶,没有动作,却无法压抑娇~嫩的皮肤下那火~热而强有力跳动的心脏,他毫不费力的脱去了肩头的白衬衫,她慢慢闭上了眼。   她那伤痕累累的背,足以打消任何一个男人的情~欲。   她果然感受到了容铭远的停顿与迟疑,她的嘴角慢慢划开无声的讽笑。   男人啊,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可惜她错了,她正要披上外衣,容铭远却坚定的将她抱了起来,放在阳台的藤椅上。   苏染错愕。   天边的夕阳,残红如血。   妖娆极致的晚霞为她全身镀上一层迷人的玫瑰金。   ****************************   其实容总是很爱自己老婆的人呢~~~~   .. ☆、最爱的女人   几日不见,他满身疲惫,且消瘦不少。   她强忍着伸手抚~mo他那憔悴脸庞的冲动。   而他的眼中并没有她预想的厌恶与嫌弃,倒是有很多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沉重难言的包袱似的,那双被上帝完美雕琢的朗目比夜色下墨色如汁的海水还要深沉。   明知该拒绝,却又情不自禁的沉溺。   他低头,吻上她的嘴角——   她头微微一偏,他也跟着转动,就是霸占着她的嘴角不肯离去。   一双铁臂钳制着她柔~软的腰身,无声的传达着他的欲~望。   如果他强行侵略,苏染一定奋力反抗。   可他,却用那样的柔情,逼的她缴械投降。   所有的伪装,都不及他一个眼神的温柔。   当他在血色夕阳下,在狭窄的藤椅上再次对她肆意掠夺,再次与她融~为~一~体时,苏染眼角颤抖着划出两行泪。   她,比自己想象中更爱他啊。   不如先前几次的粗暴,容铭远这一次非常的小心与体贴,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耐心,都要投入,苏染像是踩在云端,落不到实处。   如果没有苏沫,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可生活从来没有假设。   就当这是末次的狂欢,她倾其所有。   事后,容铭远捡起一边的白衬衫盖在她身上。   自己对着夜幕下表面静谧安然,底下实则波涛汹涌的海面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黯淡的星光。   短短几日,他确实是瘦了,是遇到什么烦心事,还是公司的困难没有解决,关心溢到嘴角,却强行咽下。   他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   他静静的吸了一~夜烟,她静静的陪他坐了一~夜。   ************************************   黎明,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时,苏染迷糊醒来,发现身上盖着容铭远的外套,阳台上空无一人,她不知何时睡着,他也不知何时离去。   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身上青紫的吻痕提醒她昨夜的疯狂与销魂——   她,真是堕~落!   王嫂进来为她整理房间,发现发呆的苏染以及她身上那一片的狼藉,怔愣后欣喜若狂,苏染被看的不好意思,王嫂却欣慰道:“太太,你跟先生明明那么相爱,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有什么事情就好好商量,你才是先生最爱的女人啊。”   “最爱?”多可笑的两个字。   王嫂急于解释,可苏染却不愿继续听下去,王嫂只得作罢。   .. ☆、半夜拥她入怀   一整天,苏染都显得心神不宁,书也看不进去,索性躺着吹了一天海风。   到傍晚起身的时候,发现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还有些鼻塞,难道是感冒了吗?   王嫂有些担心:“太太,要不泡泡澡吧,能舒缓一些,再吃点药,说不定就止住了。”   她确实困乏,泡澡最好不过。   王嫂为她精心准备了精油香薰,人躺在里面,闻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果真通气不少。   怕苏染出事,王嫂每隔十分钟就过来敲一次门,苏染泡了半小时,浑身肌肤都起褶子,泛着娇艳的玫瑰色,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浴缸。   chuang头已经备下药和牛奶,苏染穿着白色浴袍,没胃口喝牛奶,就端进洗手间倒了,在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服了药,就上~chuang休息了。   泡澡舒缓了她的疲惫,药效发作,没一会儿她就沉入了睡眠中。   只是半夜,她忽然感觉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拥入了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她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又瞪大眼,背对容铭远躺在他的怀里,她僵直了身体不敢动。   容铭远又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呼吸尽数落在她的耳畔,酥酥麻麻。   她似乎还听到了沉沉的叹息。   怎么会这样。   她正对着落地窗,窗帘未完全拉好,还能看到窗外皎洁月色,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末了,还有他低沉的喃喃自语:“苏染,我该拿你怎么办……”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苏染的预料,但她不敢乱动,她清醒的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是现在这一刻如此安静美好,他的身体温暖着她,时光若能就此停驻,她愿背负一生的辛劳。   第二天早晨,苏染猛地从chuang上坐起,扭头,旁边空无一人。   就连chuang铺都是冷的,昨晚容铭远真的来过?还是只是她的一场梦?   苏染问王嫂,王嫂说没有。   苏染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呼吸似乎还残留在她的耳畔,那么清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又迎着海面吹了一天海风。   所以即使泡了澡吃了药,她仍是无可避免的感冒了。   王嫂拿了一块披肩披在苏染肩头,劝道:“太太,别想了,吃了药早点睡吧。”   “放在chuang头吧,我待会儿喝。”苏染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王嫂叮嘱她一定要喝,苏染点点头,又发了好一会儿呆。   等她打了个哈欠来到chuang边拿起牛奶放到嘴边时,看着这纯白的液体,她突然多了个心眼,走到洗手间,把牛奶倒了——   .. ☆、想跟你睡觉   王嫂收走了玻璃杯子,苏染上~chuang睡觉。   半夜时分,一直假寐的苏染听到了开门声,还有脱衣服的窸窸窣窣声,接着,她又被搂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她屏息以待,可心,在颤抖,马上,她又坚定按下手中的遥控,房间刹那灯光大亮——清晰的映照出他错愕的脸庞——   苏染直直看着望进他的眼底:“为什么要王嫂在我牛奶里下药?”   因为喝了那杯下了药的牛奶,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睡的很沉,根本不知道他何时来过,又来过多少次。   被她撞破,容铭远也丝毫没有愧疚:“想让你睡的更安稳一些,不好吗?”   “骗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苏染瞪着他,完全不相信,“容铭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想跟你睡觉。”他最近十分消瘦,眼底一片青黑,从城市驱车到这里要两个多小时,如果早上再赶回去……   他直白的回答让苏染目瞪口呆。   “没问题了吧,我很累,乖乖睡觉吧。”他又去搂她,可苏染灵活避开了,她怕,怕自己心软,怕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沉溺,怕会有所留恋,所以她不想他靠近,她要躲得远远的,管好自己的心。   “对不起,你睡吧,我去客房睡。”她嘶哑着嗓子说。   “苏染!”容铭远厉喝,却无法阻止她划清界限的决心。   苏染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台灯被容铭远气急败坏砸掉的落地声。她的心一抽,脚步却没停……   她刚要锁门,容铭远却追过来一脚ding住了房门,苏染吓的不轻,他面色阴沉:“苏染,你以为我就当真非你不可吗?还想继续装清高闹到什么时候?我还不够退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去不去睡?”   “我要睡,但不会跟你睡!”   “好,很好!”容铭远狂怒着点头,一拳打在她脸颊边的门上,指骨出血,掌风刮着她的脸颊呼啸而过,她蓦的后退了一步,他留下冷笑:“多得是女人想跟我睡,你,也只是个卖的!”   他决然而去,苏染愣在原地,喜怒不辨。   一直小心翼翼的王嫂此时终于跑出来,拉着苏染的手着急跺脚:“太太,你怎么又惹得先生那么生气,你知不知道他每天开那么长时间的车过来看你,还给你带很多的东西,可他就是不让我告诉你,太太,你——”   “别说了。王嫂,”苏染掩面,“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头,似乎更沉了,可她了无睡意,就这么对着深沉的海面出神。   一叶扁舟在大海上航行,那么渺小,一个急浪打来便可以将它覆灭,苏染一直目送着那叶扁舟颤悠悠的消失在天地相接的尽头中。   容铭远是海,而她就是海上一叶扁舟,在他面前,她微不足道,没有方向,没有航线,随波逐流,随时可能覆灭,她追随着他的脚步,太累,她真的累了,离婚,是对他们最好的解脱。   .. ☆、别逼我恨你   这天以后,容铭远许久没来,晚上苏染也不再喝牛奶,她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姿态,后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整夜整夜的失眠了。   打容铭远离开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常常都是独坐到天明。   她变得焦躁,变得不安,她想出门,偏偏又被拦住,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个豪华的牢笼里随处乱撞,她努力平静,努力坦然,但都失败了。   王嫂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不停劝劝她。可言语都是苍白的。   书也无法缓解苏染内心不知名的恐惧,那种必须出去的信念占据了她整个身心,就在她决定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努力一试的时候,容铭远来了——   他终于出现了——可却喝的醉醺醺的——一身酒气,脚步虚浮,走路都不稳——   宋磊把人送到后就把所有人撤走了,包括王嫂,整个别墅里就剩了容铭远和苏染——   苏染穿着睡衣赤脚站在楼梯口,他倚在玄关处,一身微醺,透着傲慢的慵懒,他脸色潮红,动手解着脖子上的扣子,眯着眼看着高处的她:“过来——”   她的手指抓紧了楼梯的扶手,他是烈性蛰伏的豹子,她害怕——   她不动,他就迈着凌乱的步子一步步朝她走近,苏染下意识想跑,可还没等她有动作,整个人就被容铭远圈禁在冰冷的墙壁与他的双臂间——   他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悉数喷在她的脸上,难闻的令人作呕,苏染抗拒他的靠近,他捏着她的下巴吩咐:“帮我把领带解开——”   苏染发现他解了这么久,竟是越解越紧,所以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面色越加泛红,她抿着唇,双手抵死藏在背后。他口干舌燥:“帮我解开!”   他提高了几个音阶,如魔音穿耳,苏染倒抽了一口冷气。   此时,整幢别墅的灯忽然都灭了,伸手不见五指——   他那黑濯的眼却在黑暗中闪着幽光,苏染像被盯上的猎物,毫无缚鸡之力。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在一起,看着她的眼神那么陌生,充满了仇恨与憎恶。   他的手几乎将她的腰肢扭断,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害怕,她情不自禁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下唇。   红唇被口水滋润,容铭远忽然俯身,紧攫住她的双唇——   她侧头,他的吻就落在她的纤细的颈项上。   苏染手脚并用:“放开我,容铭远——”   他不语,整个人就像是乖戾的恶魔,对她无情暴虐的掠夺,攻占——   她太渺小,就算拼死抵抗也无法改变被强行扭下的事实,当她的睡衣被片片撕碎,他疯狂压在她身上时,她的手指紧抓着身~下的chuang单,美眸冰冷如刀刃:“容铭远,别逼我恨你——”   如果恨,可以让她记住他的话:“那就恨吧——”他不再言语,ting腰,用力,将她一击贯~穿   .. ☆、别了,我最深爱的丈夫   突如其来的窒息疼痛令苏染瞪大了眼,后来整个过程中她都一直瞪着眼,瞪得非常大,一直瞪着他,瞪着他——   她要努力记住这张脸,记住他所令人发指的行径,记住自己的屈辱——从今以后,他们之间,再无爱,只有恨——   他凶猛残暴如虎狼,苏染简直快被撕成碎片。   可即使这样,她的眼为从未闭上过。   他也一直睁眼看着她,用身体做着最亲密的交欢,却用最冷酷凛冽的眼神誓把对方凌迟处死一般。   他大汗淋漓,最后匍伏在她雪白的胴~体上,她嘶哑着开口:“做完了,就给我滚开!”   他慢慢抬起头,借着柔和月色望着她素净的脸,嘴角带出讥讽:“苏染,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容铭远的女人!”   苏染一声嗤笑:“你说是,就是?”身心遍体鳞伤,她精疲力尽,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容铭远,我恨你——”   容铭远仰天大笑,浓烈的悲伤自他喉间翻滚而出,他扣住苏染的咽喉,双目赤红:“最好别忘了恨我——”   就在苏染被扼的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猝然抽身,穿衣,然后丢了一沓纸在她身上:“苏染,恭喜你,你成功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咳嗽不止。   明明就是他负了她,可苏染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容铭远那饱含强烈谴责失望与愤怒的眼神,仿佛是她背叛了他。带给他天大屈辱似的。   她抚着咽喉,清冷吐言:“也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容铭远拂袖而去,最终,整幢别墅只剩了她孤零零一个人——   心,还在颤抖——手,亦是颤抖着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   别了,她最深爱的丈夫,别了,她曾捧在手心的幸福婚姻。   手边的《红玫瑰与白玫瑰》被海风吹的翻到了那一页: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chuang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   她像死了一样躺在chuang上不吃不喝,也不知过了多久,乔云深来了。身上伤痕已经结痂,可依然刺目,手脚僵硬嘴唇脱皮,连眼角都睁不开。   “染染,染染——”乔云深叫了她好几声,苏染也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表示自己还活着。   她的手边还安放着容铭远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乔云深看看离婚协议书又看看苏染,心疼的眼中带着讳莫的神色。   逆光里,她看到他棕黑色的短发闪着亮光,她还能自嘲笑出声:“云深,你头上好像有个亮闪闪的光环。”   像个天使,每一次都拯救她与为难。   她笑着闭上了眼,他快速弯腰抱起已经脱水的苏染朝医院而去。   .. ☆、没有爱,哪来的恨   对话声压的极低,苏染仍是听得分明。   是瞳榄在说话:“云深,你确定要这样做?”   “对,瞳榄,她与容铭远已经离婚了。”   瞳榄似乎很反对:“办完手续确定真离了吗?光签个离婚协议可没有多大fǎ律效力,随时可以反悔,还有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别说乔家,杨清歌呢,她可是你——”   乔云深飞快打断了她的话:“染染醒了,不必说了。”   瞳榄抿唇,伸手为苏染做检查。   苏染轻轻颤动了几下羽睫,终于将面前的两人看清。   乔云深端了一杯吸管的水过来让苏染喝下去,瞳榄则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   水喝下去后,苏染虚弱的笑了笑:“谢谢你们,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这里是?”苏染看着仍旧穿着白大褂的瞳榄。   “这里是瞳榄的私人诊所,”乔云深为她解惑,“你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我去给你买点清粥回来。”   临走前,他还意味深长的瞥了瞳榄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瞳榄再次抿唇。   待乔云深一走,苏染朝瞳榄扯出一个笑脸:“瞳医生,你真厉害,还有自己的私人诊所。”   “所以你不用对我抱歉,容铭远的事情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乍闻容铭远的名字,苏染居然又是心口一痛。   瞳榄细致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其实你还是很爱他的吧。”   “我恨他。”两次从容铭远手中死里逃生,已经让她有了深刻的畏惧。   瞳榄失笑:“没有爱,哪来的恨,恨得越深,说明爱的越深,你没大碍,就是有点虚,好好养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有爱,哪来的恨。苏染恍然。   想要把一个人从记忆中彻底拔除,谈何容易。   *   苏染在这里安静过了几日,苏沫也不知怎么又神通广大的找到了这里,丢给苏染一份最新的娱乐八卦,容铭远离婚,小姨子苏沫怀孕的消息占据头版头条,苏沫志得意满:“姐姐,谢谢你,我马上就会成为容太太了,你不恭喜我吗?”   苏染仍躺在病chuang上,嘴角扯着笑:“等你真的成为容太太,我一定恭喜你。”   苏沫哼了一声,抚着自己的小~腹:“那还用说,我怀的可是容家的金孙,老太太不知道多稀罕我,算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走了。”   “容老太太稀罕的不是你,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而已,而且说不定你怀的是个女孩,一点儿也不值钱。”苏染没想到自己也有如此恶毒的一面。   苏沫脚步一顿,转过身,笑的恶毒:“姐姐,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女孩儿又怎么样,那也是铭远的骨血,他疼还来不及呢,用不着你杞人忧天。”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胜利者永远拥有讥笑失败者的资格。   .. ☆、两女伺一夫   苏沫出门时遇到了乔云深。   这是他们当年分别后第一次见面。   苏沫被乔云深那干净出尘的仙適贵气所震撼,错愕的张嘴讷言:“你……你是……”   “苏沫,好久不见,我是乔云深。”   “你是乔云深?你是当初那个小混混乔云深?”她吃惊的叫喊换来乔云深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她却恍然若觉,不停打量他,“你真的是乔云深?”   “对,我是。”   “你变化好大。”她似在感叹。   乔云深淡笑:“你来看你姐姐?听说你怀孕了,恭喜。”   一说起这事儿,她就满心骄傲,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怀了容铭远的孩子,想起容铭远,她瞬时觉得眼前的乔云深矮了一截,虽然他长得并不比容铭远差,可他没钱啊,一个皮囊再好的穷小子也不可能跟金光闪闪的容铭远相比。   多金,又帅的男人,才是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而她马上做了一个了然大悟的表情:“你回来了,所以姐姐才那么着急离婚的是吧,你们,嘿嘿——果然——”她已经开始发挥无边的想象力,臆造着她自己所认为的故事,然后顺理成章的公诸于众。   不是她水性杨花的爬上姐夫chuang,与姐夫苟且,分明就是姐姐为了跟前男友双宿双栖,出~轨在先,她才想ting身安慰受伤的姐夫的——   当地的娱乐周刊当晚又连出了这样一期,第二天的销量惊为天人,苏染从被嗤笑的对象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   助理宋磊咳嗽一声后,将最新一份八卦周刊放在容铭远的办公桌上:“老板,这是你要的东西。”   容铭远停下手中的签字笔,看着封面上自己硕~大无比的照片和底下苏染苏沫两姐妹的配图,眉头顿时打了结,姐妹夺爱,两女伺一夫的标题果然够噱头。   宋磊抿唇报告:“老板,这最新一期的销量已经突破百分之两百,创历史新高,看来你真的很受欢迎。”   容铭远深深望着他:“宋磊,你说我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是不是有点儿小材大用了?”他心情不好,笑容阴翳。   宋磊啊了一声,不敢再开玩笑:“老板,你误会了,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行了。”容铭远打断他,“知道这是谁爆料的吗?”   “苏沫。”   宋磊的答案其实早在容铭远的预料之中。   “那还用我教你怎么做吗?”他言语冷淡。   宋磊显得有些犹豫:“可是——”   ;;;;;;;;;;   咳咳,亲们貌似非常激动,都在为苏沫的孩子跟容铭远的为人纠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容铭远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嗯,当然,他也不是被设计的……   因为他是总裁嘛,总裁是不可以这么没用的对不对……   哈哈所以大伙儿可以继续猜,谁第一个猜中了苏沫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待下面揭晓答案时奖励1000红袖币!   立此为据!欢迎大家积极开动脑筋~~   .. ☆、想如愿,没那么容易   “宋磊!”容铭远的威严让宋磊不敢僭越也不敢违背,宋磊赶紧应道,“我知道了,容总,我马上去办,还有容总,前几天退掉的订单这几天他们又下了,国税局对我们的调查也停止了,公司的股票又开始稳定上涨——”   这些,都是拜乔云深所赐。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在宋磊转身关门之际,他又道,“等等,向桓——有消息了吗?”向桓二字,似有千斤重。   宋磊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容铭远沉沉闭上了眼,挥了挥手,宋磊沉默退下,独留下他一个人对着刚才还一片湛蓝此刻已经乌云压ding的天空出神。   安静没多久,乔云深的电话来了,他说:“容总,我说话算话,对这个结果,您还满意吗?”   容铭远淡淡收回视线,讥诮勾唇:“乔云深,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好说。”乔云深轻笑,“我言出必行,一个月必定让容总离婚,而且我还想告诉容总,你,不是我的对手,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容铭远握着手机,看着外面突然下起的瓢泼大雨,他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模糊不清,扭曲的冷笑更加阴森恐怖。   他确实是小看乔云深了,能有如此力量在短时间内撼动他容氏的,必不是普通人,乔云深却做到了……   打开抽屉中的离婚协议,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下了容铭远三字,力透纸背,他当时是用尽全部的力气。   可,还没有真正办手续不是吗?   容铭远瞬间掌握了主动权:“不许人染指?我睡过的女人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佩服乔律师的大度,你想娶她,也得我同意不是吗?乔云深,想如愿,也没那么容易。”   *   苏染刷了一~夜微博,微博上满是容铭远离婚的消息,她被人疯狂@,片刻不得清净,底下骂声一片,她开始还愤怒的想找他们理论,时间一久,却觉得无趣,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看。   乔云深合上她的手机,苏染满眼酸涩的抬头。   她双目血丝,青黑的黑眼圈爬满眼底,乔云深蹙眉:“染染,你一~夜没睡。”   苏染嗯了一声:“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   “你这是恶性循环,这样不行,今天天气不错,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苏染眯眼看了下窗外:“不用推,我可以自己走,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云深,我想出院了。”   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苏染不想一直躲在龟壳里不见天日。   “好。”乔云深答应的干脆又简洁。   “谢谢你,云深。”离开瞳榄私人诊所的时候,苏染如释重负,她对着刺目骄阳做了深呼吸,又伸了懒腰,感觉终于又活了过来。   .. ☆、名模回来   乔云深望着她越发清瘦的身形,拨了拨她飞舞的发丝:“不用谢,只要你好端端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染愣在当场,好在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带着一道宏亮的叫唤快速冲入他们中间,抱住苏染的脖子大骂:“好你个苏染,看八卦我还不相信呢,原来这是真的啊,你这红杏出墙的本事也够可以啊,这选男人的眼光也够毒辣啊,这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她蹦豆子似的,连续三个啊余韵悠长,说的苏染毫无招架之力。   然后又立马松开苏染,笑容明媚的朝乔云深伸出手:“嗨。帅哥,我是江一寒,你怎么称呼啊?”她那狭长的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奢华潋滟,充满了妖娆魅惑的流光。   她穿着无袖露脐装,肚脐眼上的钻石与她小麦色的肌肤都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   说她是yóu物,一点不为过。   这样的yóu物,又长了一张天生的娃~娃脸,狂野中透着清纯,纯真中又性感无边。   她往台上一站,是可以叫男人疯狂倾倒的。   不过乔云深只是浅浅的伸手与她握了握:“乔云深,江小姐。”   江一寒习惯性的眯眼,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最后咧嘴笑:“很高兴帅哥认识我。”   乔云深实话实说:“江小姐这样的国际名模,走到哪儿,都应该被人认识的。”   江一寒噙着玩味的笑:“谢谢帅哥的抬举,不过,我喜欢。”   乔云深眼中如水的平静换得江一寒一丝好感。   她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超模,这几年却把触角伸到了世界各地,她说她要成为第二个GemmaWard,甚至可以超越她。   她野心勃勃,她信心满满,她在T台上发光发彩,她说梦想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她是天生属于舞台的,苏染为她骄傲,不过此时她却在背后拉了拉江一寒的手。   江一寒虎着脸转身对她吼:“拉什么拉,还怕我把你新欢吃掉啊。”   “云深不是我的新欢!”苏染瞪着她,“名模,你不是在伦敦走秀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都发生这天大的事情了,我怎么还可以不回来!”江一寒亦不甘示弱的瞪着她,“我说苏染,你傻啊,被人撬了墙脚占了chuang位你就这么乖乖让位了?就这么便宜那对狗男女了?你曾经的自信呢?你当初的信誓旦旦呢?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江一寒气急败坏的骂着,爱之深,恨之切。   苏染舔了舔干涩的唇:“江一寒,我现在心情不错,你要继续这么泼冷水的话你走吧,我暂时不想见你。”   江一寒气的想咬她:“你这个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女人,真是气死我了,活该被人钻了被子啊——”   .. ☆、破坏乔云深的计划    “你还说!”苏染呲牙,“友尽,没你这种朋友!”   她独自往前走时,江一寒就从背后追了上去,又托着她走:“走,跟我回家去,好好跟你算账。”   苏染叫喊着,却没有真的挣扎。   江一寒上车前笑着对乔云深挥手:“帅哥,苏染这小麻烦蹄子我接走了,就不劳你费心了,拜~”她甩了个飞吻出来。   她狡黠坦然的眼神中,玫瑰色的精致脸庞上,饱满红艳的动人唇瓣上,都跳跃着活脱脱的神气。乔云深看的真切,这是一个活脱脱洒脱恣肆的女孩,她全然活在自己的方式里,她也是苏染最后的依靠。   她破坏了乔云深的计划。   *   江一寒开车经过容氏大楼时踩了一脚刹车,惊得苏染跳起来:“你打算干什么!”   江一寒嗤了一声:“省省吧,我没那么无聊上去找容铭远掐架,我只是很好奇啊很好奇,容铭远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啧啧,苏沫那种女人,他要喜欢就拿去吧。”   苏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浓妆艳抹的苏沫穿着全身名牌骄傲跟在容铭远的身边,说是狐假虎威,最贴切不过。   明明是他说要重新给苏沫安排住处的将她送走的,可是转头,两人又如胶似漆的粘在了一起。   男人的话啊,果然是不可信的。   苏染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江一寒继续骂她:“你看看你,就会做缩头乌龟,现在被人钻了被子,早晚有一天——算了算了,”江一寒自觉无趣,“你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嫁了容铭远,现在老公都没了,以后也没什么可被人惦记的了。哦,不,你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成就!”   “你不应该去当名模,你应该去当国足评论——又臭又毒——”   江一寒被气笑:“你真不识好歹,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还懒得说,没地方去了吧,还不要我回来,我不回来你就准备跟刚才那帅哥走了吗?”   “你想多了,不会。”   “算你还有点脑子,在真相没有明朗前,千万别主动表态,那就是掉价。”   苏染抚额,转移话题:“下面的秀不走了?”   “当然走!这次还有Prada和miumiu的设计师亲临现场,怎么着也该秀一把啊。”江一寒志得意满的吹起了口哨,“   我下午两点的飞机还得赶回去,我那房子就随给你住了,你不至于流落街头,说起这个,我又生气,容铭远那么有钱,你怎么就那么傻什么都不要呢,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清高,没人了有钱也是好的啊。”   “我累,不想说话。”没有人,要钱何用。   江一寒见她一脸憔悴,虽于心不忍,还是得问:“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找工作。”   “也好,记得催容铭远去办手续,要离就离的干净点,别拖泥带水妨碍你发展下一春。”   苏染不关心下一春,摇头:“他比我着急肯定会叫律师主动找我的。”   “那你也找个律师去解决。”   乔云深,不就是律师。 .. ☆、没有一件适合良家妇女!   找工作也得先养精蓄锐。   苏染到江一寒的房子后,关了手机,闷头沉沉睡了两天两夜。   这漫长的三年,她像做了场繁花似锦的美梦。   睡醒,春~梦了无痕。   望着空荡荡的无名指,她的心也空落落的,但她对自己说:“苏染,坚强一点,洒脱一点,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你一定可以!”   过去那么艰难她都咬牙ting过来了,现在这个坎儿,算什么。   不过看着存折上面的数字,苏染决定收回两天前说的话,没人,有钱也是好的。   这些年容铭远给她的钱她悉数都投到了孤儿院,现在就是两手空空。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江一寒临走前说像她这样没钱,没房,还离异的女人,就如同那过气的二手衣服,放哪里都嫌占地方。   好吧,又TMD一语中的了!   坐吃山空也得有山不是吗?不过她有手有脚,难道还不能养活自己?   又在chuang上躺了好一会儿,她抓起旁边的手机开机。   短信如雪花般飘进来,期间夹杂着几个未接来电提醒。   大多是乔云深打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两次,一天一次。   苏染翻看电话本,这才悲哀的发现,除了江一寒,她几乎没有了可以谈心的朋友,她将生活的重心全部摆在容铭远身上,以他为世界核心,像银河系一般围着他转,结果就是迷失了自己,一无所有。   她先给乔云深发了条短信,表示自己很好,让他不用挂心,又给那个陌生号码回电过去。   对方很快接起,是个很沉稳的男声:“你好,我是臧雨诺。”   “你好,”苏染有些结巴,“那个——我手机里有两个未接来电,所以我——”   “哦,你是苏染吧。”对面的臧雨诺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苏染嗯了一声,却有些迟疑:“请问你是?”   他直接说明来意:“我是江一寒的老板。”   IMG模特公司的老总?   “哦,你好,有事吗?”   “一寒临走前拜托了我,说她有个朋友想找工作,让我帮忙留意下,现在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工作机会?”当然愿意!   臧雨诺闻言轻笑:“好,我叫秘书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你直接到公司来吧,来了我们再详谈。”   “好的!”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需要工作,工作可以让人一切忧愁!   她在江一寒的衣橱里扒拉好久才找出一件看起来不那么暴露的吊带裙。该死的江一寒啊,这么多衣服居然没一件适合良家妇女的!   .. ☆、惊人的美丽   这样的打扮去找工作,谁家敢要?可是再没有比这更含蓄的衣服了。   镜中的她,丰xiong柳腰,白~皙长腿一览无余。充足的睡眠让她眸光流转,充满灵气,皮肤红润,吹弹可破,发丝乌亮,明艳动人。   这样的衣服配她的平底鞋也太不合时宜,最终,她还是选了一双江一寒的酒红色高跟鞋来搭配。   时间紧迫,苏染没得选择,就这么素颜硬着头皮出门。   走在街上,百分百爆满的回头率。   看的苏染心虚虚的,不时提提肩带,拉拉裙摆,生怕走光。   与江一寒通电话时,还有司机将车听到了她的旁边,笑问:“美女,需要搭车吗?”   太久没被人搭讪了,苏染非常不习惯,甚至还有些惶恐,她断然拒绝了。   江一寒却气势汹汹的骂了她:“苏染,你这个不争气的女人,你这样懦弱的行为简直侮辱了我那气场强大的衣服!你给我昂首tingxiong,大摇大摆的走起来!怕什么,人家跟你搭讪那是因为你漂亮,你是不是这几年真的活傻了啊,你打扮打扮,大小也是个美女啊,美女是有资本叫男人趋之若鹜的!听我的,收腹,tingxiong,抬起你那美丽高贵的下巴,视线往前,前面是一条康庄大路,这就是你的未来!苏染,你才二十五,你的人生还很长知不知道!”   苏染被吼得耳朵发麻,这却奇异的抹平了她的胆怯。   没错,她才二十五。多少女人二十五还是黄花闺女,她虽然经历了失败的婚姻,可无法否认她才二十五的事实。   苍老,是她的心境,而非年轮与外在。   她仍大可以享受被追求被追捧甚至被羡慕的目光的。   心坦然了,步子也就迈的轻松了。她迎着阳光,大步大步的走起来。   ****************************************************************   不远处,一双深沉的眼始终远远尾随着她。   容铭远恰好来这块谈业务,没想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遇到了苏染。   她穿着白色蕾~丝吊带连衣裙,一双酒红色的高跟鞋格外显眼。   无数男人把车子停在了她的身边,起初她还小心翼翼的,后来却抬头tingxiong骄傲起来。   宋磊都惊叹:“夫人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啊。”   确实,她在他面前,用那善良无害的朴实外表掩盖了过分惊人的美丽。   容铭远已经叫人跟了整整一路,从她下出租车开始,直到她进了IMG公司大楼,他又观望好长时间,才叫人开车离开。   .. ☆、气场太强大   苏染进~入IMG大楼,立刻有保安上前为她引路。   江一寒是魔女,说的都是歪理,可也是至理名言。   美女总是能享受优待。   她说找臧雨诺,有预约,跟秘书确认后保安立刻为她开了直上二十八层的电梯。   高端大气的奢华装修,随处可见的超级名模影视红星,那些平时只能在电视媒体上看到的光鲜面貌,在这里,如天上的繁星,数不胜数。   当然,真正的ding级名模与天王巨星是不会轻易出现在公司的。   可,这已经够叫苏染惊讶了。她这身在街上百分百回头率的打扮,在这里,就像最黯淡最普通的路人甲,连个打探的目光都收不到。   也难怪,江一寒的衣柜里都是这种衣服,看来是苏染错怪她了。   同一电梯坐的,正是现在最受欢迎的号称少女杀手的亚洲小天王,他的新歌蝉联了连续四周销量榜首。   苏染缩在墙角,暗自咋舌。   她到这样的公司来上班,真的好吗?   臧雨诺所在楼层,除了外面一间办公室一间秘书室和一间会议室一间会客室外,再无其他,所以每一间都大的惊人,而且静的可怕。   苏染刚被江一寒鼓励起来的那点自信跟勇气啊,仿佛泄了底一般,还没进去,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埋头工作的秘书发现了她,迎出来:“是苏小姐吧,臧总等你很久了,请进。”   臧雨诺等她很久?苏染觉得压力山大,可是事到如今,她要真临阵退缩,就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心若坦然,出入再奢华的地方也应平静以对。   深吸了一口气,苏染推开了那厚重的办公室大门。   办公室内冷气充足,空旷大气,门一开冷气争先恐后冲出来,苏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张背对着大门的真皮椅被用力一转,苏染看到了一张被时光精心长久打磨的睿智面容。   他就像一汪神秘深邃的蓝色海水,结合了乔云深的干净纯粹与容铭远的老辣沉稳。   历经世故与沧桑的男人,总是格外有魄力和人格魅力。   他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成熟的贵气,苏染在他面前落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黑色的钻石袖扣在他手间张扬优雅与矜贵,他笑了,让她别那么紧张,他说他一直以为自己长得不算太差,可她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像吃人的老虎。   苏染无端扯了一下唇,长得不算太差简直侮辱了他的长相,这样出类拔萃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男性魅力与侵略气息的男人,天下有几个女人可以阻挡?   而她所不能阻挡的,是他散发的强大气场,让她觉得窒息逼人。   .. ☆、杀手与毒药    臧雨诺打量着她的身形与打扮,依旧在笑,眼中洒满阳光,满是温暖,苏染突然平静许多。可她还是实话实说:“我跟这里,好像不太搭调。”   他指了指桌上的笔筒:“你觉得它适合这里吗?”   苏染自进~入办公室后就发现,黑白分明简单明了却大气磅礴的办公室内,每一件物品皆是出自名家之手,就连办公走向跟画作布局似乎都是受过高人指点,唯独这个破旧的笔筒,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摇头。   臧雨诺却点头:“可是它却是我的挚爱,它是这个办公室里最贵重的存在!”他一本正经的说,“所以,没有适不适合,只有想不想做!”   苏染沉默着说不出话来,内心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臧雨诺又笑了,像个温暖的美男子温和的长辈:“很好,美丽聪慧的小姑娘,这么说你是愿意接受这份工作了。”   “我能知道,到底是什么工作吗?”   “当然,这是非常适合你的工作。”臧雨诺清贵的递出一份合约,“看下。”   助理?杨清歌?   臧雨诺收纳她的错愕:“怎么样,江一寒说你的特长是干家务,那么助理这个职位应该是恰如其分吧。”   苏染瞪着眼,多半是生江一寒的气,什么特长不好说,偏偏是干家务 ̄□ ̄   可又是那么贴切!   助理说难听点就是二十四小时的生活保姆,当然算她现在最拿手的工作。   至于面前这个大明星,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以纯情可人的玉女形象和精湛出色的演技获封少男杀手,宅男女神——   不过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又想不起——   娱乐圈真是个鱼龙混杂的怪地方。大红大紫了就是少女杀手少男杀手,各种杀手,可星光黯淡了,就变成了票房毒药人气毒药,各种毒药——   大浪淘沙,每天都有人一~夜成名,也每天都有人怀着失望与不甘黯然离去。   “怎么样?”臧雨诺看出了她的犹豫,“敢接受这个挑战吗?”   苏染仔细阅读合约,看到上面的薪资后吓了一大跳:“真有这么高工资?”   臧雨诺点头。   苏染不是觉得工作不好,而是太好:“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还能轮到我头上,不是应该有的是人挤破头想做吗?”   臧雨诺莞尔:“之前确实有,不过现在他们一听到杨清歌的名字都退避三舍,你知道她现在人气如日中天,很多大导演都点名要她演女一号,名气大了肯定是有点脾气的,自然也比较难伺候,找个让她中意又肯吃苦耐劳的人不容易,所以我想让你试试。”   “您可真抬举我。”苏染干笑。   “那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遇到前夫    苏染没有过多考虑,当场就签下了这份合约。   新工作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了。   臧雨诺也很满意她的果断,让她在外面会客室等着,随后会有人带她去与杨清歌会合。   等待的时间是枯坐的,可也是丰富的。   她努力回想了过去三年生活的点点滴滴,终于看清自己活的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金丝雀离了笼子会死,可她不会!   大片大片的阳光像细碎的金子照耀着神州大地,路,就在她的脚下,不进则退,哪怕前方如狼似虎,她也要昂首tingxiong,大步迈进。   新生活,就从助理开始!   乔云深打电话来,苏染愉快的告诉了他自己已经找到工作。   他很意外。   苏染觉得生活还是有奔头的,所以说:“是啊,我要让自己忙碌起来,离婚剩下的事情,就要麻烦你帮我善后了。”   见她言语间充满喜悦,乔云深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没问题,等敲定了时间我通知你。”   “好,谢谢。”   他说:“你是应该谢谢我,要知道,我的律师费是高的惊人的。”   “等我赚了钱,一定付给你!”   “好的,我等你!”不论真假,至少这一刻,她是开心的。   *   六点多,苏染等的精疲力尽,打起了瞌睡,突然接到了通知,杨清歌晚上有个应酬,可能会喝醉,让她跟司机去候命,准备接人。   应酬的地点是紫夜星辰。高级夜总会。   苏染看着五光十色的霓虹,饥肠辘辘,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几声咕噜。   司机看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的低头。   司机笑了笑:“没吃饭吧,我也没吃,你去里面打包几个菜出来吧,杨清歌可没那么快出来。”   “去这里面打包?”不是苏染没见识大惊小怪,而是这样真的好吗?他们只是司机跟保姆啊。   司机又笑了:“没关系,记得开发票,回去可以报销。”   “真的?”   “当然,臧总会给的。”   苏染似信非信,可她一整天没吃东西,真的饿的前xiong贴后背,而且放眼四周,除了夜总会还是夜总会。   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背着一个大挎包,有些发怵的走进这个她并不熟悉但以后却要与之为伴的崭新世界。   看着打印出来的小票,她又暗自心惊,这真的是烧钱的节奏啊。   如果这顿没有报销,她会亏得内伤。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她就去了洗手间。   夜总会的灯光魅惑迷~离,她失去了方向感,走了错路,前方没路,折返的时候右边的包厢门打开,她遇到了——前夫—— .. ☆、什么才是脏   确实是容铭远。   西装外套脱了,单穿一件淡蓝色条纹衬衫,最上面几个扣子开了,健硕发达的xiong肌隐隐可见,性感凸~起的锁骨还映着一个香艳的红唇印,整个人透着一股糜烂的慵懒。   昏暗包厢里坐着不少人,男男女女妖娆暧~昧的调笑声不绝于耳,容铭远看样子喝了不少,脸色潮~红。   苏染稳了稳心神,别开头,若无其事的疾步离去。   手腕却被容铭远的铁臂扣住,无法撼动分毫。   “干什么!”她压低了嗓音,“放开我!”   容铭远用冷峻而讥诮的眼俯视着她,将她拖到了幽暗的角落:“跟踪我?”   “你想多了。”苏染白了他一眼,“早知道你在这里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进来。”   他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她身上,手掌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目光犀利冷锐:“那过来抓奸?乔云深那屋今天可以环肥燕瘦情趣无边,不如我带你过去看看?”   乔云深也在这里?   “无聊。”苏染厌恶的推开他的手,但推不开他的人,“给我滚开,不然我叫人了。”   “好啊,叫吧。”他居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角,白酒的甘冽如红酒的芬香顿时在她的唇边弥漫开,他一定是喝了很多很多酒才会这么多话,“叫吧,让人看看前容太太是怎么勾~引前夫的——”   苏染气急:“你有病就去看医生,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脏东西。”   容铭远闻言勃然大怒,几乎将苏染的腰肢拧断:“我脏?苏染,我真开撬开你的脑袋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脏,不问青红皂白就自以为是的给人判了死刑,还他妈当自己是窦娥冤死了是吧,居然还有胆子说我脏,乔云深白?苏染,看我这三年到底养的成了多白痴,好,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什么才叫脏——”   苏染被强行拖着走,容铭远像一只狂怒的狮子一间又一间踹开包厢门。   包厢内,无一不是正进行隐秘又淫邪的勾当——   这里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够了,别踹了——”突然被人打扰,包厢内的人已经生气,苏染急忙拉住容铭远的身体,“别发疯了,别踹了。”   “你不是觉得脏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脏!”容铭远仍是一脚踹开了锁上的包厢门。   这一次,苏染倒抽了两口冷气。   虽然包厢内灯光昏暗,可里面的人正在做的事情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杨清歌和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容铭远的那一脚也惊呆了他们,杨清歌抬头,鲜艳的嘴角还挂着乳白色的液体,奢靡无边——   .. ☆、乖乖听话   苏染简直要晕倒了,容铭远却笑的自负,还将苏染推到了里面:“好好看看,脏不脏——”   杨清歌带着狼狈快速转过身,中年男人不满的怒吼,苏染不及细想,拉着容铭远便跑。   这个决定真的相当不理智,拉着容铭远跑到夜总会门外后苏染后悔不迭,容铭远似乎酒醒不少,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   苏染也注意到了,手机恰好响起来,她顺理成章快速放开,那边是司机着急的催促与埋怨:“苏染,你去哪里了,杨清歌打电话来骂人了,你赶紧去看看她吧。”   “我——”苏染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才那一团乱,还有她现在如果进去,被认出来该怎么办——   “别我了,赶紧去吧,她大发雷霆,肯定不好伺候,你自己小心点吧。”   “我知道了,我现在进去。”苏染咬牙答应,转身,才发现容铭远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她一头撞在他坚~硬的xiong膛上,怪疼的。   她嘶了一声,脑里却飞快的想着对策,没时间与容铭远废话,她直接脱了外面的小外套,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又顺手将头上的皮筋抽掉,扎起的马尾顿时变成披肩长发。   她期望这样的改变能骗过杨清歌的眼睛,也期望刚才灯光昏暗她其实并没有把自己看清楚。   只不过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看到那样的场面,苏染对杨清歌真的是——   难道所有光鲜亮丽的女星背后都是这么见不得人吗?不是说杨清歌家境富裕吗?怎么也逃不出这样的——   她脑子混混沌沌一团乱麻,一切只能等见到杨清歌再说。   结果她却发现容铭远一路跟着她,刚才被他踹门的那几个包厢的客人都闹了起来。   兹事体大,他又目标明显,苏染几次与他拉开距离又被他尾随,她不满警告他:“容铭远,你别跟着我!”   “这里是你开的?你能走的路我就走不得?”   苏染低声咆哮:“你别害我!”   他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我怎么害你了?让人知道你就是那个闯房间的罪魁祸首?”   苏染远远瞥见杨清歌因等不得已经提前出来了,还打着电话边走边叫人彻查夜总会的所有客人,她要把刚才那两个坏事的家伙找出来!   苏染顿时暗惊:“离我远点儿!”   容铭远自然也注意到了,笑的更加可恶:“我们正在办离婚,我不想你好过,就想告诉杨清歌你就是那个肇事者,你管得着吗?”   真是该死的容铭远!   眼见着肯定会撞上,苏染低吼:“到底想怎么样。”   “嗯?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给你电话,你最好乖乖听话老实照办,否则……”   *************   哼哼,老有亲亲在底下骂我们容总。。。   容铭远(欲哭无泪):其实我不洗都是很白的。。。。   所以我们容总是不用洗白白的,因为他本身就很白白!亲们懂么……   .. ☆、变~态的恋   “卑鄙无耻的变~态!”苏染愤怒而用力的踩了他一脚,然后疾步迎向已经走近的杨清歌。   “你好,杨小姐,我是苏染,是臧总派来的助理,我——”苏染在杨清歌的瞪视下悄悄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道歉又垂首,过了几秒,终于骗过了杨清歌:“你懂不懂规矩啊,这么久,跑哪里去了,拿着!”她朝着苏染发火,狠狠骂了一通又把手中包塞给苏染后怒气冲冲往前走。   经过容铭远身边时,她的脚步蓦然一顿。   苏染在后面心惊肉跳,都不敢看容铭远的脸。   杨清歌眯起了眼,但却无法确认眼前人到底是不是肇事者。   容铭远倒是镇定坦然,面不改色接受她的审视,最后还反问:“杨小姐认识容某?”   “容铭远?”杨清歌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容铭远笑着点头:“在这里遇到杨小姐真是荣幸,改天有活动邀请杨小姐还希望杨小姐赏光。”   苏染不得不佩服容铭远虚与委蛇的本事与厚脸皮,杨清歌心情不好,显得比较淡漠:“再说吧。”   然后走了,苏染亦步亦趋的跟上去,经过容铭远身边时,听到他低的不能再低的浅笑:“我会联系你的。”   容铭远目送苏染绝尘而去,嘴中玩味着她那句卑鄙无耻的变~态的骂句,变~态,苏染,你可知变~态的变的上半部和变~态的态的下半部,才组成了一个强悍的恋字。   ********************************************************************************   杨清歌其实很矛盾,她一方面想追究肇事者,一方面又怕刚才那见不得光的事情被人大肆宣扬出去,所以只能对着身边人发脾气。   臧雨诺说的其实还算是客气的,苏染没见过比杨清歌更难伺候的人。她的名气是如日中天,可如果那些国际巨星,天王天后都跟她一样,名气越大脾气越大就越难以伺候的话,经纪人助理保姆这个行业恐怕早就绝迹了。   好不容易挨到通告开始,杨清歌却彻底把节目组给得罪了。   午夜的电视台,热闹异常。   争吵最后升级为武斗。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反正最后当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僵持不下时,臧雨诺来了。   连乔云深,也来了。   “染染,你怎么在这里?”乔云深同样惊讶。   “啊,我——”苏染的话被一边的杨清歌不悦打断,“乔云深,你是我的未婚夫和律师,不是应该先过问我的事情吗?”   苏染蓦然瞪大眼。   .. ☆、不吝温柔   乔云深终于对上杨清歌的面:“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要跟你一起走。”杨清歌倨傲的望着乔云深,眼中晶光点点,“还有你,苏染,愣那里干什么,还不去给我倒杯水来,呆头呆脑的,臧雨诺怎么找你这么笨的人来。”   “好,我这就去。”   乔云深面色阴沉的拉住苏染的手:“染染,怎么回事。”   杨清歌看着他们的动作,眼露怨怼的光。   苏染敏~感的抽回手,笑了笑:“那个……我现在是杨小姐的助理,你先处理事情吧,我去去就来。”   乔云深去看杨清歌,杨清歌高傲的扬起了弧度优美的下巴:“看什么,她花钱请助理难道也不可以?”   电视台台长都被连夜叫了回来。   此次事情若是传出去对杨清歌的负面影响肯定不小,但她一点不在乎,抱xiong站在一边望着乔云深的背影深思。   苏染端着水杯递给杨清歌,杨清歌没回头,手随意伸过来,没接稳,水就洒了她一身,她顿时哀嚎起来:“苏染,你干什么,故意拿这么烫的水想烫死我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苏染连忙拿纸巾给她擦,可水是温的,根本没多大影响。   乔云深也听了这边的动静,与台长握手:“连台长,今晚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我的解决方案让你们满意,这么晚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抱歉。”   “好说,好说。”连台长虽然不满,可杨清歌背后的靠山与演艺圈的人气还是让他不敢小瞧,只能笑着恭送他们出门。   苏染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只能默默应着,权当为夜总会的莽撞买单。   见乔云深过来了,杨清歌推开苏染上前,勾住他的臂膀说:“走吧,这么晚了,影响我睡眠了。”   苏染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一出电视台,乔云深就推开了杨清歌的手:“杨小姐,希望你能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靠你吃饭的,如果你一直这样一意孤行,葬送的就是自己的大好前程。”   他说教的态度让杨清歌十分不满:“乔云深,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谁说话?”   虽然是盛夏,但后半夜的气温还是有些低的,乔云深与杨清歌闹的不可开交时苏染在旁边轻轻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肩头,上面还带着他的温度与气息。   苏染想推开他,却被他用力按住:“夜深露重,披着吧,小心点为好。”   “那你呢?”   “我不冷。”   乔云深温柔体贴的模样让杨清歌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她一直以为他对所有人都冷漠疏离,清冷无华,却没想到他只是吝啬对自己展现他的温柔。   .. ☆、没打算放了她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憎恶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个动作,哪怕一个眼神。   杨清歌跺着高跟鞋,愤然离去。   苏染尴尬,急忙还了衣服一路小跑着追上去,但被杨清歌拒之车外:“你不用跟来了,明早六点到家里等我。”   苏染站在原地吃了满嘴烟尘。   乔云深走到她背后重新将衣服给她披上,大为不解:“染染,你怎么给她当了助理?”   苏染不答反问:“她是你未婚妻?真的假的?”这,怎么可能?   乔云深似有难言之隐,不愿多谈:“我先送你回去吧。”   苏染与乔云深一同走向车子时遇到了正好从紫夜星辰出来的容铭远。   他被大部队簇拥着,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上,一脸清醒,毫无醉意。   苏染下意识用长发盖住了大半的脸庞,乔云深又牵起她的手加快了脚步,但容铭远仍是有朋友认出了她来,笑着打趣:“铭远,那个就是公开把你一脚蹬了的前妻吧,啧啧,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看来行情不错啊。”   “是吗,在哪儿在哪儿。”容铭远身后一群酒醉的人开始无所顾忌的笑闹起来。   苏染坐在乔云深的车上离开时还与他隔着玻璃对了一眼。容铭远如一株白杨,站的笔直。   直到容铭远消失在视野中,苏染才松了一口气,乔云深侧头打量了她一眼:“我约了容铭远周一给你去办手续。”   “啊,哦,好。”可能时间太晚,苏染的思维已经迟钝不再敏捷,乔云深与她说话她都反应慢半拍,他把她送到后,她做了简单的道别就背包上楼了。   而乔云深并未马上离去,他一直静静坐在车内,望着三十几楼的高层,五分钟后拿出手机给容铭远打电话。   还是上次的开场白:“容总,别来无恙。”   容铭远冷笑:“乔律师,近来可好。”   “好,”乔云深笑意温润,“托容总福,过的还差强人意,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通知你别忘了下周一去办手续。”   “乔律师真是热心肠。”容铭远浓浓的讽刺。   乔云深莞尔:“容总所言非虚,确实,我对染染的事情很热心,容总还满意这次的较量吧,我也喜欢旗鼓相当的对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周一上午十点,我们民政局见。”   “让苏染自己来跟我说吧,否则我是不会去的,我签了离婚协议不代表我打算放了苏染,乔云深,我只是不想大家弄得太难看,你以为我真没办法对付你?”   “是吗?”乔云深淡淡一笑,“不知道容总还有什么绝招可以反败为胜?”   “不用胜,因为我从来没有败过。”容铭远挂了电话,乔云深握着方向盘平稳的开车,不急不躁,唇边笑意却森寒。   .. ☆、晚上到合欢找他   苏染失眠了,对着容铭远给的离婚协议反复看了一晚上。   终于记得乔云深说的那句,周一去办手续。   他那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去的,苏染想来仍是会心痛。可长痛不如短痛,已经注定的事情,还是早点放手的好。   她看着母亲的遗物,握着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那个黄金金锁,金锁上面有着繁复的图案,房内灯光昏暗,看的并不真切,只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还是能揣mo出几缕大概的纹路来。   想起母亲,就想起苏沫,但愿她过得好。   只小憩了一会儿,就得起chuang出门去找杨清歌。   结果到了她家门外,发现大门紧闭,她等了半小时,怕耽误事儿,就给杨清歌和她的经纪人打电话,但都关机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只好求助臧雨诺。   臧雨诺却告诉她:“今天早上杨清歌没有通告啊,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什么?”她想她知道为什么了,所以马上说,“哦,可能是吧,不好意思,臧总打扰了,您继续睡吧。”   她叹了一口气,幸好天气热,天亮的早,她干脆在门口坐了下来,直到十点钟,杨清歌的经纪人小于才过来,苏染正在打盹儿,最后却被开门出来的杨清歌用力踢了几脚。   “喂,谁让你睡在我家门口的,像个要饭的似的,知不知道办事规矩啊,我又不是请你来睡觉的,起来了。”杨清歌穿着真丝睡衣,性感又暴露。   栗色的波浪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她也刚起chuang,透着妩媚的慵懒,但出言不逊。   苏染被踢得脚疼,但无暇查看,飞快的站起来还未说话,杨清歌又嫌弃:“穿的什么,一点品位都没有,进来,先做早餐,再打扫卫生,然后把那些衣服都洗了。”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衣服,苏染吃惊不小,杨清歌又补充:“我十二点上片场,走之前你必须把这些活儿干完,还有家里的洗衣机坏了,你手洗吧。”   但怎么可能做得完。   光一个早餐,苏染就做了一个多小时。   先做西餐,杨清歌只瞧了一眼就满脸嫌弃直接进了垃圾桶,又熬粥,可她又说太烫,来不及了,不吃了,先上楼换衣服去了。   苏染刚拖完地,杨清歌就要出门了。   那堆衣服根本没动过。杨清歌秀气的柳眉皱成一团:“我说苏染,你的效率怎么那么低,算了算了,你就在家里干活吧,不用跟我去了。”   苏染被留了下来。   幸好是夏天,手洗衣服不是什么事儿,但那么多的衣服,苏染最后还是累的气喘如牛。   她正奋力搓洗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用还沾着肥皂水的手去拿,刚够到,手一滑,手机掉入了水中——   她暗叫糟,又去抢救手机,结果脚踢翻了旁边的水桶,肥皂水流了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手机也进了水,根本划不开了。只看到屏幕上留着最新进来的容铭远的短信,晚七点到**来找我。   .. ☆、要不要再深一些   屏幕陷入黑暗,手机看似报废,苏染呜呼哀嚎,还没赚到钱,她就已经折进不去不少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收拾残局。   整整一个下午,苏染的手被洗衣粉漂白水折磨的起了皮。   好不容易把房子恢复原貌,她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当然最值得同情的,还有她那进了水的手机。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正好六点。   手机已经完全不能使用,电吹风吹了大半个小时,仍是无果,差不多时间的时候,苏染还是决定走一趟合~欢。   *   合~欢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顾名思义,男女私~密聚会的场所。当然,这里只接待身份高级的男男女女,保密措施一流,出入皆需要VIP会员卡。   苏染没有,好在容铭远带她来过几次,会所的人还记得她,报出容铭远的名字后就有人客气的将他带到了容铭远的私人包厢门外。   包厢门虚掩着,她一个人站在安静富丽的走廊上,举棋不定。   房间内突然传来女子酥麻入骨的娇笑声,苏染的心顿时一跳。   “讨厌,容总你就喜欢开玩笑,这样可以吗?要不要再深一些?”   “这样呢,够不够,已经最深了,都ding到头了呢。”   苏染咬着唇,面色青红交错。   她知道容铭远逢场作戏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远比想象来的震惊。   “哇,容总,好大呢,舒不舒服?”女人的娇~yin不堪入耳,苏染的脚步几番迟疑,最后一脚用力踹开了包厢大门。   坐在睡榻旁的女子受惊,手下一个用力,容铭远吃痛的叫出声,她惊得丢掉了手上的棉签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容总,你没事吧,伤着了吗?疼吗?让我看看好吗?”   苏染亦愕然。   原来,这个女人只是在给容铭远掏耳朵啊——   可谁让她老是说那些让人误会的靡靡之音呢——额——   容铭远捂着受伤的耳朵坐起身,望着双眼有些瑟缩的苏染:“出去。”   “哦,”苏染转头就走。   容铭远又开口:“站住,我没让你走,你,出去。”他转头对身边的女子说。   那女子妖娆一笑,婉转起身:“那我先去忙,容总有需要再联系我。”   经过身边,苏染闻到了强烈的香水味,好在香水价值不菲,味道不太难闻,但就是有些刺鼻。她忍不住打了个两个喷嚏。   容铭远的眉头皱的更紧,带着不悦:“不知道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苏染揉了揉鼻子,有些心虚:“那个,门没关。”   .. ☆、下面你来做   “是的。”她勇敢直视他。   “哦——”他拖长了尾音,像咖啡漾在乳白的牛奶中,像蜂蜜漾在琥珀的茶叶中,“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呢?”   苏染一双如夜星黑亮的眸子左顾右盼:“跑过来,热的。”   “你确定是跑过来才热的?”他高挑的眉尾中又带着几分撩人的缱绻之气,像罂粟,醉人。   苏染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一向是迷人的,可没从像现在这样让人想饮鸩止渴。   他又给了她一个魅惑的微笑,吩咐她:“过来,你闯的祸,如果我聋了,你逃不了。”   苏染自然是不会过去的,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来了,你有话就说吧。”   “隔得这么远,说话岂不是很累,难道,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错不在她,可,就是不愿意让他看轻了,轻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落座。这是刚才那个为他掏耳朵的女人的座位。   容铭远似乎还不满意,可也没再强求,转身趴在chuang铺上,“你把我的人赶跑了,下面的事情就你来做吧。”   手边还放着用来按摩的精油与刮痧板。苏染的按摩手法是相当不错的,以前,她经常在chuang上为他疲惫了一天的身体做放松。   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来回抚~mo,要么就把他点的一身欲~火,要么就让他舒服的昏昏欲睡。   她自然也想到了这样的深层次,红着脸不肯就范。而且,她的手也不适合做按摩。   容铭远闭着眼:“苏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苏染回答:“我也是有底线有原则的,我来了,是为了上次的承诺,不是为了给你做按摩的。”   “原则,底线?”容铭远始终闭目,嘴角却有淡淡的讥笑,“你的原则就是无理由的退让,就是不明真相直接给人一棍子打死,然后忘恩负义的投入旧爱的怀抱吧。”   他蓦然睁眼,点漆的黑眸精~光乍现,叫苏染看了一阵心慌,下意识的去撩额前的碎发。   容铭远眼尖,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抓起她的手指看:“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她的手因为洗了一下午的衣服被肥皂水浸的褶皱和起皮了。   “没事。”她飞快将手藏到了背后。   容铭远却不让,又强行抓了出来,结婚这几年,她一直亲自为他洗衣服,可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她的手指纤长漂亮,是弹钢琴的好手,可如今却变成了这等模样,容铭远说不出的愤怒:“说,到底怎么回事,要不然你今天休想走了。”   “难道你就只会威胁我吗?”苏染也有些动气。   “我这是关心你!”   “不需要!你放开我!”   他强按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 ☆、一片粘稠与潮湿    姿势那么暧~昧。   天热,苏染光腿穿着连衣裙,这么一坐,直接与他的大腿肌肤相亲,空调的冷气也阻挡不了身体厮磨带来的快速升温,苏染明显感觉到抵着她大腿的某个物体一坚——   面色沁红能出血。   她开始挣扎起来,容铭远却箍紧了她的腰身,附耳在她的耳边哈气:“再动,继续动的厉害点是不是,看我是不是现在就在这里把你办了!”   苏染呼吸一窒,扭~动停止。   如僵硬的木偶,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有些索然的mo着她红艳的嘴唇:“当初这么听话的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就好了,苏染,你说——”   她像一只被毒蛇攻击的小~白~兔,乖乖保持着原姿势,可惜容铭远的话还没说完,包厢门却被人轻轻推开了,苏染抬头,乔云深倚着房门,她瞪大了眼:“云深。”   她着急站起来动了动,容铭远又将她按回原位。   动了,冷气钻进裙底,她才发现原来大腿根处一片粘稠与潮湿,她真的是太紧张了。   乔云深的绝色俊颜平静无波,径直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听说容总也在这里消遣,特地过来打个招呼。”   苏染挪动着自己的腰肢,容铭远的双~腿却如钢铁般瓷实,纹丝不动。   “打过招呼了,就离开吧,这是我跟太太相聚的私人时光,不欢迎别人打扰。”   “我不是你太太!”苏染的言语有些激动,“我们已经离婚了!”   苏染的不配合让容铭远大为恼火,抱着她腰身的手不自觉用力,几乎将她的纤腰掐断,可他越用力,笑的却越温柔:“还没办手续不是吗?”   “容总说的对,在周一之前,还不算真正离婚,不过容总要是现在打个电话回公司,一定会恨没有早点与染染脱离关系。”   容铭远与乔云深对视,飞沙走石,如果他们手上有一把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穿对方的咽喉,哪怕两败俱伤!   苏染夹在中间,用高跟鞋用力踩了容铭远一脚,终于得以逃脱,她捂着包跑到门边,喘气说:“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等等,我送你。”乔云深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含笑离去。   她就那么想逃离自己,与自己撇清关系?   望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背影,容铭远气的指节微微泛白。   他想打电话回公司确认一下,宋磊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   听完宋磊的报告后,容铭远虽然早有准备,可仍是有些吃惊:“有没有查过,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一夕之间撼动稳如泰山的容氏集团?   宋磊居然回答上了:“是乔家。”   “乔?城北乔家?”   “嗯。”   宋磊的肯定令容铭远意识到问题比他想的更为严重,乔云深跟乔家,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 .. ☆、乔云深的告白   乔云深在合~欢门口拦住了苏染的去路:“染染,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苏染有些疲惫,只想回去休息。   “马上就到,走吧。”   乔云深将她带到了合~欢大堂,大堂中央也摆着一架steinway,正有人在弹奏。   让苏染站在原地,乔云深上前轻轻与演奏者交谈了几句,那人立刻优雅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乔云深。   他回头看了苏染一眼,冲她一笑,手指缓缓覆上琴键。   他第一首为她弹奏的曲子,就是《moonriver》。   她开始听不懂,后来才懂得这首歌真正的内涵。   《Moonriver》是电影《BreakfastatTiffany‘s》中的插曲,这部电影描写一位农村姑娘霍莉-戈莱特利,她向往上流社会的生活,一心想嫁给一个百万富翁,于是到纽约去寻找一个“理想归宿”。因在纽约谋生困难做了应召女郎,结识了一位与她住邻居的年轻作家,他们过着一种奇特而又充满激情的生活,经历了一次又喜又恼的恋爱。   情歌圣手AndyWilliams(安迪-威廉斯)把“MoonRiver”拟人化,向她倾诉心肠。月亮河很宽,但是将来总有一天要把她体面地渡过,有征服困难的决心。   乔云深演奏的十分投入,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都沦为了他的陪衬,他那修长分明的指节在勤俭上优雅的飞舞,深情醇厚的嗓音逐渐吸引了无数的听众。   他的眼神一直凝聚在她身上,他是在透过这首歌向她传递陪她一起征服困难的勇气与决心。未来的道路很艰难,但他会陪着她体面的渡过。   他的歌声那么动听,苏染都沉醉了。   一曲完毕,直到他走到她跟前,她还未回神。   乔云深轻轻执起她的手:“染染,以后的路,让我陪你一起走好吗?”   这算他的告白?   苏染在他漆黑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瞠目结舌,这太突然,她无法回应。   然而旁边已经响起一拨又一拨的起哄声:“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吧。”   这个会所里的客人几乎都被乔云深的琴声折服,纷纷跑了出来。包括还未离去的容铭远。   苏染有些尴尬的想抽手,可一抬头,看到对面二楼传来的犀利目光,她顿时改了主意,反握~住乔云深的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好。”乔云深十分配合的拉着她的手离去。   也有人将苏染认了出来,又见容铭远在场,不敢高声议论,可,人心向来是八卦的。   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可以想见啊,故事又将多几个传奇的新版本。   .. ☆、我要娶得是我身边的女人   离开合~欢后,苏染立刻把自己的手撤了出来,她刚想开口跟乔云深说清楚,忽感一阵反胃,急忙捂住嘴跑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乔云深担忧的跟上来:“染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苏染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胃有点难受。”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恰巧苏染的手机响了,苏染先接电话,那边传来杨清歌愤怒的咆哮:“苏染,你也不看看把我衣服洗成什么样子了,你赶紧给我过来解释!”   骂声刺的苏染耳膜疼,对面的乔云深皱眉,去拿她的手机,但被苏染收好:“对不起,云深,不能跟你吃饭了,我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过去!”乔云深不顾苏染的反对,与她一起去了杨清歌家里。   ******************************************************   明明她走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可为什么现在衣服会乱成这样?   苏染看着阳台上的凌乱与狼藉,朝杨清歌解释,但杨清歌却反驳:“不是你弄的?难道还是我故意弄的?”   苏染觉得她对自己的敌意,很深。   “杨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个真不是我弄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告诉我,什么误会?”   “我——”苏染被乔云深挡在了身后,乔云深说,“杨小姐,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有证据吗?”   “证据?”杨清歌嗓音尖锐,“我出门后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难道还不是证据?”   乔云深镇定道:“当然,也有可能在苏染离开后有小偷进了屋子,更有可能是有些人蓄意嫁祸栽赃——”   杨清歌怒了:“乔云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杨小姐心知肚明。”   杨清歌万万没想到乔云深竟然帮苏染至此,她被打的脸面全无,歇斯底里的咒骂:“乔云深,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不过就是个外人,你竟然帮着外人来挤兑我?”   乔云深蹙眉:“我已经跟你解除婚约了,杨小姐,请不要血口喷人。”   杨清歌忽然傲慢的双手抱xiong:“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乔云深,我告诉你,不可能!乔老爷子已经向我爸下了婚约帖,要我们择日成婚!”   乔云深温润清隽的眉眼染上一层寒冰,拉起苏染的手:“我要娶的只会是我身边的这个女人,你死心吧,苏染,我们走。”   .. ☆、不要脸的露~阴癖   苏染有些发懵,人又被乔云深强行带走。   夜晚的凉风吹的她打了个寒噤,清醒过来后推开乔云深的手又后退了好几步,有些混乱的举起双手阻止乔云深的靠近:“云深,你别过来,我现在很乱,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是才刚说是未婚妻怎么又接触婚约了?还有乔老爷子是怎么回事?你爸爸不是早就——”   乔云深知道必须给苏染一个解释,于是开口:“其实,那个只是我的养父,我是不小心被乔家下人弄丢的孙子,我也是出国后才被乔家人找回的,不过这几年我一直没跟乔家怎么联系,至于跟杨清歌的婚姻,都是老一辈的一厢情愿,我已经去杨家退了婚!”   “可是杨清歌才说你们要择日完婚啊。”苏染按了按发胀的额角,“算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休息下比较好。”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走,我有点乱。”乔云深站在原地目送苏染搭着计程车走远,拿出手机给乔家打了个电话,“程伯,告诉老爷子我现在回去。”   ****************   苏染吹着凉风在车上打了个盹儿,下车时竟然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发黑,又是一阵反胃。   她强忍着不适回家,一进门就闭眼朝chuang上走,掀开被子躺上~chuang。   结果chuang上一双有力的臂膀如灵蛇般缠上了她,二话不说开始脱她的衣服,苏染混沌的神智顿时被吓清醒了,她高声尖叫起来,在被子里对着突然多出来的双手双~腿拳打脚踢,入手处,皆是精瘦光滑的腹肌——   男人也被苏染高亢的嗓音吓着了,急忙爬下chuang跑去开灯。   灯光乍亮,苏染抱着被子举着chuang头灯虎视眈眈的盯着前方,而站在灯下的赤身男人靠了一声,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私~密部位瞪着眼问苏染:“你是什么人!”   苏染气势汹汹反瞪回去:“我问你才对,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的chuang上!该死!”她飞快的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那人却冲上来夺走了她的手机:“你确定是你的chuang,不是江一寒的?”   额……好像是……   在男人吃人的眼神下,苏染意识到问题所在:“你是找一寒的?”   “对。”男人没好气的呛声,“她人呢,怎么会是你这个要xiong没xiong要屁股没屁股的干瘪女人?”   哪个女人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苏染没好气的将还未放下的台灯朝他后背砸去:“混蛋!给我滚开!你这个不要脸的露阴癖!”   *   明天下午2点还有2更!   .. ☆、吃了你——   “你说谁露阴癖?”   “说的就是你!”苏染几乎没处放视线。   “哇,你们在干什么?”门口突然响起江一寒响亮的口哨声。   苏染顿时看到了救星般喊救命。   江一寒笑眯眯的走过来勾住男人的下巴:“白元修你个不要脸的混蛋,居然敢对我姐们儿下毒手,不想活了是不是!”   好端端的计划被打破,白元修那张妖孽般的俊脸臭的不能再臭,甩开江一寒的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一寒顺势扑到chuang上搂住苏染的肩头:“我家,我chuang,难道让谁住还要得到白大公子的批准不成?还有你,赶紧给我穿上衣服,你喜欢露着我还怕长针眼呢。”   苏染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模样就知道刚才只是个误会,悬着的心慢慢落地。   白元修不高兴的捡起chuang底下的粉红色衬衫与白色修身长裤套上。   原本轻佻的桃花眼满是对苏染的不满,仔细一看,当真是妖孽一般俊美迷人。   苏染还未有动作,江一寒已经母鸡护犊一般骂回去:“瞪什么瞪,白元修,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进来的,还有,你爬上我chuang想干什么?不怀好意心怀不轨是不是?”江一寒跳上去揪住白元修的耳朵。   白元修就势搂住江一寒纤细的腰身,在她耳畔亲了一口:“你说我还能上~chuang干什么,当然是,吃了你——”他赤~裸裸的表达着自己的欲~望。   看的苏染都脸红心跳,江一寒却不为所动:“去,那也得看看老娘愿意不愿意,这里没你事了,你赶紧给我走吧,再有下次,朋友都没得做。”   那么轻佻浮夸的一个男人在江一寒的严厉攻势下居然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就这么对我的?”   “哎呀,你赶紧走吧,别老粘着我,那么多女人排队等你chong幸,今晚都把我姐们吓着了,我要给她压压惊,你赶紧走走走——”江一寒毫不留情的将他扫地出门。   苏染确实有些惊魂未定,不过江一寒那一脸的疲惫与无可奈何还是让她有些察觉:“怎么回事?哪里招来的新桃花啊。”   江一寒一屁股躺下:“哎,别提了,这家伙跟了我快五年了,烦得很。”   “这么痴情,烦什么,我看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的,而且看那身打扮也知道身家不错,尤其是对你那么上心,不考虑下?”   江一寒没好气的翻身将苏染压在身~下,指着她的额头凶:“苏染,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刚才真应该让他把你办了!既然你觉得他不错,赶明儿我就正式介绍你们认识下,他比乔云深,也不差是吧。。”   “别!”苏染捂着求饶,“我错了!”   “哼!算了,先饶了你,我真的很累,睡吧,咱们明天再说。”   “嗯。”生活,根本不可能一帆风顺,尽如人意。   江一寒一直走在时尚尖端活在镜头下的媒体chong儿都有那么多的烦恼,可依然张开翅膀为苏染遮风挡雨,苏染真的很感激。   今天发生太多事情,苏染还以为会失眠,谁知安静下来后居然很快不省人事。   *   .. ☆、怀孕了!   早晨,还未睁眼,又是一阵干呕。   她捂嘴跑去洗手间,被吵醒的江一寒睡眼惺忪跟到洗手间门口,看着苏染蹲在马桶边的样子随口说:“染染,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此话一出,不但震惊了苏染,也吓的她自己顿时瞌睡全无,冲过去扶着苏染的肩膀问:“怎么回事,不会真中奖了吧。”   苏染面色惨白,小声说:“不会吧。”   “什么不会,你这个月姨妈来了没?”   苏染讷讷不语,江一寒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问题,马上说:“你等着,我去给你买验孕棒!”   “别,不可能吧,”苏染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怀孕,她与容铭远尝试了三年都未能如愿,怎么可能在这个分离之际——   江一寒却十分肯定:“等我十分钟。”   她全副武装冲出去,很快又杀回来,丢给苏染一大堆各种牌子的验孕棒:“赶紧,试过才知道,省的自己吓自己。”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折磨人,明明只有几秒钟,却像过了几个世纪,当验孕棒上缓缓出现鲜红的两杠时,苏染与江一寒面面相觑,又缄默无语。   老天,真的那么喜欢跟人开玩笑吗?   苏染打了个激灵,江一寒首先醒悟,推苏染入房间:“换衣服,去医院再说。”   苏染如木偶,任由江一寒牵着走。   驱车去医院,挂号抽血,一气呵成。   再次等待。紧张与期待占满了苏染的心。她一直握着江一寒的手,指甲掐入江一寒的掌心尤不自知,直到江一寒咬牙推开她,疯狂甩手:“你丫,苏染,还说不紧张是不是,你瞧瞧我这手!”   摊开掌心,血珠沁出。   苏染喘了两口气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江一寒哎了一声,搂住她的肩头:“没事,放轻松放轻松,你坐着,我去看看单子出来没有。”   “嗯。”苏染哪能放松,一颗心被攥得死紧。   看着江一寒到自动打印机,输入门诊号,然后吐出了两张单子。   苏染的掌心满是白汗,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虽然早在预料之中,可看着这结果,江一寒也是喜忧参半。   “恭喜!”看着单子上的孕酮和HCG,江一寒对苏染说。   苏染飞快的夺过单子,那一口憋着的气再次被提了上来,心在颤抖,在狂欢,在呐喊,也在,哭泣。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作弄她。   如果早在一月之前知道这个结果,或许她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是现在,她悲喜交加。   江一寒紧紧抱住苏染,知道她的难过,不停拍背安慰她:“没事,染染,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担心,这是老天的恩赐,我们也可以养活的,别担心。”   ***   明天7更!没看错,是7更!   .. ☆、一条玉臂千人枕   回去之后,苏染仍处于震惊中无法回神,mo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她真的无法想象这肚子里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   她知道,这是属于容铭远的孩子。他们努力三年却未得的成果。   这是老天迟到的馈赠。   江一寒拎了一堆补品回来:“虽然我也觉得容铭远不是东西,但孩子是无辜的,既然怀孕了,那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安心养胎,好好在这里住着,生下来我给你养!”   苏染感激涕零。   江一寒挥手:“别那么肉麻,不过,这事儿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让容铭远知道?如果他知道你怀孕了,还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苏染斩钉截铁的回答,“这是我的孩子,跟他无关,他有苏沫的孩子!”   *   这个周末,注定是不安宁的。   上次与杨清歌不欢而散后,苏染以为与杨清歌的事情也没这么快落下帷幕,她是签了合约的,不能随意毁约。   可江一寒却坚决不让她去了,直接一个电话杀到臧雨诺那里,告诉他:“臧雨诺,苏染不干了,杨清歌我们伺候不起,谁爱干谁干去,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她就这么牛~逼的收了线,苏染咋舌:“一寒,他怎么说都是你老板,而且这是我的问题,我没做好,你这么跟人大呼小叫,真的好吗?”   江一寒翻了个白眼:“难道本小姐就没有这个资本?算了,你别管了,不去就是了,专心养胎。”   夜总会的那一幕始终盘旋在苏染的脑海里,这样的人竟然是乔云深的未婚妻,如果他们真的要结婚,苏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乔云深那件事。   转头,杨清歌却给苏染打了电话过来,苏染在惊诧中接起:“杨小姐。”   “苏染,你怎么回事,这都几点了也不来上班,不想干了是不是!”   苏染的手机被江一寒夺去:“没错,杨千枕,苏染不干了,不过是她炒了你,再见!”   “杨千枕?”苏染表示不解。   江一寒冷嗤:“一条玉臂千人枕,杨清歌这女人虽然家世样貌都不错,可也是出了名的交际花,叫她杨千枕还客气了,说不定万人骑都有了。”   苏染更乱了,难道乔家就调查一下杨清歌的为人就直接塞给乔云深了吗?   *   苏染和江一寒都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瞒下怀孕的事情。   但,事情远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江一寒伪装去买药店买验孕棒的时候还是被人认了出来,那些八卦狗~仔又锲而不舍的跟踪她们去了医院妇产科。   一时间,江一寒怀孕的消息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 ☆、我知道怀孕的人是——苏染   尤其是江一寒在自动打印机打印单子的背影也被人用镜头记录下来,成了各大杂志封面!   无数媒体将她家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无法出门!   手机都被经纪公司打爆了,苏染看着电脑页面上江一寒手拿化验单的刺目身影,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一寒,连累你了。”   其实苏染的身影也在页面上,只不过被虚化了,连她自己都不太认得出。   江一寒跟经纪公司吵得面红耳赤,公司要她出面给说法,她却依然我行我素   “说什么傻话,也幸亏是我,要不然被容铭远知道了,就麻烦了。”   “可是这对你的形象影响太大了,要不然你就开个发布会说你只是陪朋友去的。”   江一寒嗨了一声:“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有句话叫做越描越黑,那些人就喜欢捕风捉影,你越是解释他们就越是揪着你不放,东家不做做西家,有的是人请我,再说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放心吧,很快会被人压下去的——”   江一寒成竹在xiong,似乎真的未被干扰。   记者在大门口蹲守,不停按门铃,她却悠哉悠哉的在沙发上看电视敷面膜。   乔云深给苏染来了电话,他问:“染染,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看到报道了。”   “哦。”苏染不知如何应答,又听乔云深说,“我在门外,我要见你。”   “不行,门口都是记者,你别进来。”苏染紧张道。   乔云深轻声笑了:“别那么紧张,放心,来,帮我开门。”   苏染小心走到门边,打开猫眼一看,原本人潮涌动的大门外居然干净的只有乔云深一人拿着手机对她笑。   “一寒,那些人全走了!”苏染朝江一寒喊,飞快的打开了门。   门外,果真只有乔云深一人。   未免人埋伏,苏染快速将人拉了进来。   江一寒也咦了一声,撕下面膜,赤脚走过来上下打量乔云深:“你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把人给弄走了!”   他耸肩:“我是乔云深!”   江一寒眯眼,想从他的脸上瞧出些端倪。   乔云深却开口道:“记者从来都喜欢无事生非无中生有,我只是告诉了他们更有报道价值的八卦消息,他们自然蜂拥而去。”   “是吗。”   乔云深点头,眼波淡转,对江一寒道:“江小姐,我想单独跟苏染谈谈,不知你可不可以回避下?”   “这里是我家,我能回避到哪里,而且苏染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觉得你能回避我吗?苏染,你说,我需要回避吗?”   自从上次乔云深那暧mei模糊的告白后,苏染总有些忐忑,于是她说:“云深,一寒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乔云深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指着里面那么虚无的身影说,“我知道怀孕的人不是江一寒,是你,苏染!”   *   亲们,文明天16号就要上架了,白天12点开始还有免费5更!   .. ☆、嫁!   平地惊雷,苏染与江一寒都傻眼。   不过江一寒很快就反应过来,上前夺下那本杂志:“乔云深,你胡说什么!”   “我有胡说吗,难道怀孕的那个人是你?”   “我——”江一寒被堵得哑口无言,“那你也——”   在事态进一步升级前,苏染挡在了两人之间:“云深,你说得没错,是我,我怀孕了,一寒只是陪我去做检查。”苏染吐出一口气,只能说乔云深的观察太细致入微,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江一寒气鼓鼓的瞪着乔云深,态度无法友善:“乔大律师,我不知道你这次来究竟是什么目的,是想替我澄清?还是想对苏染负责啊。”   苏染拉住江一寒的手:“一寒,你别这样,云深不是这意思。”   乔云深却接口:“江小姐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意思。”   “什么?”两个女人同时愣了。   乔云深看着苏染,十分认真:“染染,我就是来告诉你,跟我结婚吧,让我照顾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意外比上次告白更大,更夸张!   江一寒也皱紧了眉头,如果苏染云英未嫁,江一寒或许不会怀疑乔云深的诚意,可,现在他明知道苏染怀着容铭远的孩子,还愿意娶苏染,她不得不怀疑乔云深的动机。   他这个人,像一汪碧蓝的海水,看似澄澈,却无法看到底。   她抢在苏染之前开口:“乔律师,这事儿也太突然了些,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傻,你也不傻,千万别说什么爱不爱的,我们不是未成年的女娃儿了,我们不相信!”   乔云深从容一笑:“江小姐,苏染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她的福气。”   “客气。”江一寒淡然,“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比较好。”   “好。”乔云深也不推诿,他说,“苏染需要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庇佑,孩子需要一个能承担责任的父亲,而我,正好需要一个妻子和孩子,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对染染的感情上的,也许说出来你真不信,可我们,确实是有过青梅竹马的过去,这么多年,我始终未曾忘记过染染,我回来,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这样回答,你们满意吗?”   苏染与江一寒,确实哑口无言。   苏染仍记得那一年离别时,他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可如今,他不但回来了,还要娶怀着身孕的她。   *   送走乔云深后,苏染与江一寒面对面坐了很长时间,最后江一寒一锤定音:“嫁!”   苏染摇头:“不嫁。”怀着孩子嫁给乔云深,别说她过不了心里这关,这对乔云深本身也不公平。   更何况他还有杨清歌这个未婚妻——   江一寒却一反常态,端肃认真的看着她:“必须嫁,苏染,乔云深说的没错,你和孩子,都需要一个能承担责任的男人,万一容铭远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不肯放过你怎么办,你拿什么跟他斗,况且乔云深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他一心说因为爱你才娶你我是真的不信也不会让你嫁的,可现在这样,反而让我心安,既然他承诺了,肯定会护你周全。为了孩子,好好想想。”   见苏沫沉默,江一寒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去公司一趟,你回头想好了给我电话,咱们再合计合计。”   .. ☆、收回土地   江一寒前脚刚走,苏染准备小憩一下,却接到了孤儿院打来的电话。   “什么?童院长,你说容铭远三天之内要把地收回去,要你们马上搬走?好,您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苏染匆忙拿了包就打车赶往安定孤儿院。   她一下车,年过五旬的童院长就着急迎了上来,握~住她的手:“容太太,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容先生会这么突然要把地收回去,这么急的时间,让我们把那些孩子安置去哪里?容太太——”   “童院长,您别急,别急!”苏染反握~住她的手,看着童院长的嘴上都起了泡,就知道她是真的急坏了,“我们去里面,您慢慢说好吗?”   一路往里走,络绎不绝的孩子围着苏染转,苏染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礼物,可惜这次太匆忙,她什么都来不及准备,所以只能蹲下来mo了mo他们的头。   童院长让老师把孩子先带走,领着苏染进了办公室,把桌上放着的紧急搬迁通知拿给她看。   这家孤儿院,是建在他们苏染他们家老宅的地基上的。   三年前容铭远买下这块土地后苏染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要是修建孤儿院不错,不曾想没多久他真的建了这座孤儿院。   取名安定,是想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安定的居所。   容铭远也是慷慨,三年来资助了这家孤儿院百分之八十的开销,剩下的那些来自募捐以及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帮助。   这家孤儿院不算太大,可也收容了几十个孩子,这突然之间要他们搬走,他们能搬去哪里?   苏染看完搬迁通知后,心一路往下沉。   童院长希冀看着她:“容太太,容先生那么疼您,您能不能跟他求求情,让他不要把土地收回去,就算要收也要给我们时间找新的住所啊。”   “我知道我知道,您别急,我去打电话,您等会儿。”   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给他打电话,可看着这忧心忡忡的院长还有外面那些无辜可爱的孩子,苏染别无他法。   手机是宋磊接的:“夫人,容总在开会,您有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那什么时候开完会?”   “这个暂时不知道,今天这个会议特别繁琐,恐怕晚上都开不完。”   苏染有些动气:“宋助理,你这是故意跟我开玩笑吗?”   “不敢,夫人,您不相信可以自己来公司看看。”宋磊不卑不亢的回答。   苏染多想潇洒挂了电话,可对面童院长那殷切的目光让她实在狠不下心:“我知道了,挂了。”   “再见。”宋磊把手机还给对面阴沉着脸不怒自威的容铭远。   .. ☆、她这张脸,是最好的门牌。   容铭远手肘撑着办公室,毫无动作,宋磊说:“我想夫人半小时内应该会赶到公司。”   “出去吧。”容铭远挥手,宋磊应声而退。   童院长就巴着苏染的肩膀:“容太太,求您去趟公司好好跟容先生谈谈吧。”   苏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容铭远故意为难她的,内心再忐忑不安再犹豫彷徨,背负着孤儿院所有人厚重的希望,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我知道了,童院长,您先放宽心,我走了。”   ***********************************************************   苏染再次打车去容铭远的公司。   她这张脸,是最好的门牌。   就算她在公司周年酒会上高调宣布离婚,就算公司的人看她的眼神再奇怪,见她出现,还是要恭敬的唤她一声容太太,恭敬的给她让路。   不过她也不想供太多人欣赏,所以选了容铭远专做的电梯上楼。   就在电梯即将关闭的时候有人高喊:“等一下,等一下——”   苏染本能的按了开门键,门外的人急匆匆的跑来,那张笑靥如花在看到电梯里站着的苏染时,顿时化作冰霜:“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沫的脸皮,真是厚的可以开火车。   苏染挽着挎包,姿态端正:“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这是铭远专做的电梯,你不能坐!出来!”   苏染看她拎着一个粉红色保温桶,嗤笑:“我不能坐,你能坐?”   “当然!”苏沫高傲的扬起了下巴,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似的,“我怀了铭远的孩子,这是铭远亲口说的,所以,你出来!”   苏染的心啊,被深深凌迟,现在她肚子里也怀着容铭远的孩子,可她却无法诉诸于口,但,她不会再忍让苏沫。她在里面按了关门键。   门马上缓缓合上,吓的苏沫尖叫着冲进了电梯里,对着苏染怒目而视:“姐姐,你是故意的!”   “别叫我姐姐,这两个字让我恶心!”   苏沫微怔,拉出脖子上昂贵的钻石项链:“好吧,那我们以后就直呼其名吧,你知道这条项链值多少钱吗?三百万啊,这是铭远特意叫人从英国买回来犒劳我辛苦为他怀孕的,哎,就算再辛苦,我也觉得值,这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苏染对苏沫的挑衅,无动于衷。   他送自己的,最贵不过百万,他可以为苏沫一掷千金,却不能为孤儿院的孩子头ding留下一片遮头墙瓦……   *   .. ☆、多险恶的用心   “对了,姐姐,哦,不,苏染,老夫人怕我肚子太大穿婚纱不好看,所以让着急让铭远娶我呢,婚礼肯定很盛大,你结婚的时候那么寒碜,都没有婚礼吧,到时候你要不要赏光来喝杯喜酒呢?”   “容铭远娶你?”苏染勾着嘴角嘲讽,“容老太太是不会容忍第二个姓苏的女人进门的,你死心吧。”   “那是因为你不会生!”苏沫恼怒的呛声。   怒,是豪门大忌。   苏染平静看着自己从小呵护在手心长大的妹妹,虽痛恨,但也同情。   苏沫被苏染看的毛骨悚然,忽然注意到头ding的摄像头。她挨着苏染,背对着摄像头,忽然一个弯腰,在电梯到达之际冲了出去,抱住站在一边的宋磊胳膊求救:“宋助理,铭远呢,你救我,苏染想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江一寒骂的没错,苏沫就是个心机深沉的绿茶婊。自导自演的本事当真是尽得表演系的真传。   苏染平静步出,径直朝容铭远的办公室走去。   苏沫又推开宋磊,抱着保温桶抢在苏染前头冲入了容铭远的办公室。   待苏染走到,苏沫已经将里面的花胶炖鸡盛出来放在他面前,苏染笑了笑:“容总先忙,我可以在外面等一下。”   苏沫为苏染的退让感到得意,觉得自己终于击败了苏染,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容铭远却说:“我不饿,还是你喝了吧。”   他让苏染喝苏沫带来的汤。   多险恶的用心。   “谢谢,我上火。”   “哦,是吗,我这个人吃饭向来喜欢热闹,苏沫,既然苏染不喝,我也不喝了,你拿回去吧。”   “铭远,我熬了一晚上!”   “那你请你姐姐也喝一碗吧,大家一起喝。”容铭远随意靠在沙发上,神情愉悦。   看着她们姐姐针锋相对反目成仇,他就那么快乐吗?   苏染上前,端起桌上的鸡汤,一饮而尽:“好了,你的目的是我,我来了,可以请其他人先回避下吗?”   “我不是其他人,我不走!”苏沫坚决站在容铭远身后。   苏染根本不看她,容铭远的视线也胶着在苏染身上,苏沫就像个跳梁小丑。   修养这门必修课,苏沫从来没及格过。   随后,容铭远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我还有五分钟,你想谈什么?”   “孤儿院的事情,为什么这么突然收回土地?”苏染直奔主题。   容铭远那么镇定淡然:“我是土地的所有者,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吧。”   “但你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怎么办!”苏染寸步不让。   容铭远反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 ☆、是不是,真的诚心认错?    “你——”   “就是,”苏沫也插嘴,“姐姐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什么能力管别人?”   “闭嘴!”苏染凶了苏沫一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铭远!”苏沫委屈的倚着容铭远。   容铭远却是隔山观虎斗,悠然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到时间开会了,你们自便。”   “容铭远!”苏染气的直呼其名,容铭远薄唇微勾:“苏染,现在的你,还凭什么来质问我,保全孤儿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回去告诉童院长,后天推土机就要进场,请她明天傍晚之前搬走,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他残忍的拒绝了苏染的请求。   苏沫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哦,我亲爱的姐姐,你瞧,你才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别再丢人现眼了,赶紧夹着尾巴滚吧,这里可没人欢迎你。”   苏染也不想呆下去,可一想起孤儿院孩子们那几十双纯真希望的眼,她就迈不开脚。   “等一下!”在容铭远踏出办公室之际,苏染出声喊住了她,“你不是不愿意离婚吗?是不是我同意你的要求,你就可以放过孤儿院?”   苏沫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容铭远转身,眉头紧蹙,上下打量犹豫勉强的苏染,呵笑一声:“苏染,你这是哪来的自信,你以为我容铭远就非你不可?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你走吧。”   苏染面色灰败的往外走。   她仅剩的自尊,也被打的七零八落。   容铭远绝情冷酷的拒绝,苏沫落井下石的笑,再一次重伤了苏染早就伤痕累累的心。   她颓丧的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电梯门开始缓缓合上,最后却又慢慢打开,一双黑色铮亮的皮鞋出现在她低垂的视线里,她抬眼,看着按着开门键一脸深沉的容铭远——   “是不是,真的诚心认错?”   *************************   好了,亲们,今天的7更全部更完了。   晚上12点上架,会继续2万字大更!   有苏沫孩子问题的揭晓(会送出1000红袖币)有读者猜对了答案哦,等揭晓后找我认领!   有乔云深身份的揭秘,有彻底离婚的解脱,也有盛大隆重的求婚场面,嗯,虽然很多亲骂着容铭远,不过我相信爱之深责之切嘛,呵呵,容总是好人了……虽然可能手段激烈了一些哈,但他的心是好的,一个是霸道男,一个是暖男嘛……   各有千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呵呵,好吧,我比较**。。我喜欢霸道的男主,但他绝不滥情!所以容铭远的身体只属于苏染一个人!   来几个VIP片段:   1、有太久,没有这样亲密无间的抱住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姿,最近一直在他梦中出现。   如果她能一直安静的做个小女人乖乖像过去呆在他身边,他也不会做出这么多失去理智的事情。   看着她疼,他又何尝不痛。   *   2、可就在这时,大门不知被谁用力推开,在苏染满目惊诧中,西装革履的乔云深被人簇拥着,气势如虹,黑色铮亮的尖头皮鞋衬托出乔云深清冷的贵气,他目不斜视,踏上红毯,朝她走来,接过她手中的话筒,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心:“各位,感谢大家不辞辛苦大早光临,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其实是我跟苏染一起召开的!希望我接下来的话大家能仔细听!”   *   3、“容总花钱雇佣了我们,听说苏小姐性~欲旺盛,需要人排解,你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两个一起上?两个若是不够,还可以来一个连。”   *   4、一本换一本,她彻底卸下了容太太的头衔,也结束了她备受瞩目的三年婚姻生活,也脱离了那个她曾经以为会相守到白头至死不渝的男人。   ……   晚上12点,准时更新!更多精彩内容敬请期待! .. ☆、天神般霸气登场   错不在她,她为何要认?   可为了孤儿院的孩子,她不得不认。   苏染不缺乏为人牺牲的勇气,也不缺乏为保全孤儿院的决心,然而,真要继续她做那个柔顺听话为他宽衣解带的好妻子。   对不起,不是她不愿意做,而是,真的做不到楮。   她在呕吐中跑了,跑的飞快,令容铭远气愤难当。   她这样的表现是嫌弃他吗?   如果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走,他毫无怨气,可他也算是大方宠了她三年,尽力满足她那为数不多的要求,难道,她就不能再等等,等等安排好全部的事情吗?   该死——全部都该死——这个在他身边睡了三年的安静女人,这个多少个夜晚都会悄悄钻入他被子mo上他身体来点小情趣的女人,就这么背弃了他,离他而去了——   她在时,像个安静的影子,并没有多大的存在感,那么可有可无,可失去时,却如痛失左膀右臂,让他浑身不自在。   为钱,找上他利用他,现在利用完了,就一脚踢了?   这三年,到底是谁渗透了谁?   ***************************************************************************************   苏染在路边吐了好久,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才颤颤巍巍站起来,她不敢回孤儿院去,童院长的电话还是追了过来。   事已至此,唯有面对。   “对不起,童院长,我没有完成你的任务,让你失望了,容铭远还是坚持收回土地,后天推土机就要进场了,我们还有明天一天时间可以找地方安置那些孩子。”   童院长的满怀希望落空,长叹一口气:“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才是,让你为难了,没事,我们再想办法吧。”   “嗯。”   苏染逆着拥挤的人潮,踽踽独行。   她的身影从容氏ding层望下来,就像混迹在庞大人~流中一只微小的蝼蚁,那么卑微,那么渺小。   ********************************************   乔云深给苏染打电话的时候她仍在不停的走,等他问她确切地点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走了五六站路。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乔云深立刻驱车前来接苏染。   见苏染一筹莫展,他关心道:“染染,出什么事了?你的气色看起来很糟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染盘算了无数种可能,看到乔云深,她尝试着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云深,如果跟容铭远打官司,你有信心打赢吗?”   “你的离婚官司?”   “不是,是孤儿院的!”苏染几乎孤注一掷,“我想保护孤儿院,不让容铭远拆掉!”   苏染紧握着他的手背而不自知,他侧目看了她一眼,将车开回了他的律所:“进去慢慢说吧。”   “谢谢你,云深。”与容铭远对峙太耗费精力,苏染异常疲惫。   乔云深体贴的揽住她的腰身,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头:“相信我,染染。”   “好。”心事重重的苏染也没意识到他们这个姿势到底有何不妥,就被乔云深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乔云深帮她倒了一杯热水,她喝下去才缓缓开口。   听罢,乔云深只说:“他这么做是完全合法的,想跟他打官司,有点难度。”   “我知道,可难道真的一点办法没有吗?我也知道无法取胜,可不可以利用舆~论的压力牵制他一下?”   “你觉得他会在乎?”   对,他那么狂妄自负的人,是不会在乎大众怎么看他的。   他连法律的尊严,都能随意践踏。   要跟他斗,实在太难。   苏染的忧虑伤心乔云深全部看在眼底,最后他说:“不是还有一天吗?染染,你先回去休息,我来想办法。”   “还有办法可想?”   “让我试试吧。”   tang   还有一线希望就不应该放弃,苏染只能寄希望于乔云深。   **************************   第二天,苏染去了孤儿院。   那些天真的孩子还不知道实情,依然无忧无虑你追我赶的到处玩耍,老师和童院长愁眉不展,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找到合适的落脚处。   苏染心生难过,却不敢把乔云深的事情告诉他们,怕最后不成,反让他们多伤心。   希望与失望往往相辅相成。   一整天,她一直在等乔云深的消息。   当然她也一直与童院长四处联络各处孤儿院,看看他们能不能暂时分批收容这些孩子,可现在孤儿院的资源都相当紧张相当有限,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接收突然多出来的孩子呢。   乔云深那边,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童院长终于放弃,站在月光下望着视作家的孤儿院长久叹息:“不属于我们的,也强求不得,容先生已经待我们不薄了,实在不应该苛求,容太太,这么多年,谢谢你的照顾,回头也帮我们向容先生说声谢谢。”   明早推土机就要进场,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童院长不忍孩子们伤心,就跟他们撒了个善意的谎,说要举行一个整洁卫生的比赛,看谁能把自己的东西最快整理好谁就是好孩子,不明真相的孩子们立刻飞快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看着那一个个小包裹整齐划一的放在自己的跟前,还有那一张张争先恐后亟待表扬的天使面孔,苏染眼中蓄满了眼泪。   她怎能忍心看着这群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孩子继续漂泊无依?   她做了个决定:“童院长,你再等我一下,我再去找容铭远谈谈。”   “不用麻烦了,这也许就是天意。”童院长似乎放弃了。   可苏染不愿意:“你等我,照顾好孩子们。”   ********************************   苏染直接去了别墅。   王嫂为她开门时一脸震惊:“太太,你回来了!”   “我找容铭远,他在房间吗?”苏染一脸视死如归。   王嫂点点头。   苏染径直上楼。推开卧室门,她很紧张。   幸好,没看到chuang上滚着两个如胶似漆的身影,她听到洗手间有声音,又朝洗手间走去。   浴缸里放了满满一缸热水,容铭远刚好解开围在腰间的浴巾,性感神秘的倒三角无遮无拦的暴露在苏染的目光中——   腹肌分明线条优美的健硕身材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苏染目瞪口呆,又飞快的背过了身。   容铭远看着这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唇角微扬,赤身站在那里:“看过mo过还亲过,还装害羞?上次不是做不了跑了吗,这次又来干什么,自取其辱?”   是的,他说的没错,她就是来自取其辱的,但是今天无论他带给她多大的羞辱她都没办法再退缩。   她转过身,面对赤~身~裸~体的他:“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收手,我知道你是故意为难我的。”   “为难你?真当自己那么大魅力呢,你想多了,跟你没半点关系,在商言商,一个孤儿院可以为我带来上亿的效益,我为何不做。”他薄唇浅抿,微微摇头,“你看看你,明明是来求人的,却一副上刑场的样子,多倒人胃口。”   他抬腿无所顾忌的坐入了水中,搓背的浴球放在一边,苏染深吸了一口气,蹲在浴缸旁边拿起浴球,过去,她经常为他搓背,他的喜好甚至他的敏感点她都一清二楚。   容铭远仍是讥讽她:“你还真是有牺牲精神,这么勉强的来送死。”   他用言语刺激她,她始终一声不吭。可那手下不断加重的力道,却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   她像拿着清洁球一样狠狠搓着他的宽背。   “要擦就好好擦,”容铭远闭目趴在浴缸边缘,“这么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在把我惹火,岂不是得不偿失,还有,要擦就进来,你站着我不舒服。”   他大手一伸,就把她整个人捞进了宽大豪华的按   摩浴缸里。   苏染没有防备,连喝了几口水,呛着了。   她担心着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敢反抗容铭远。   他这样做,是不是就是同意明早不动孤儿院了?她不敢问,又怕是一顿羞辱。   衣衫湿透,紧贴在她玲珑曲线上。   浴球掉落,她去捡,他却开始脱她衣服。   “容铭远!”苏染忽地出声警告,“别碰我!”   容铭远挑眉:“不是为了保孤儿院才来的?那算了。”他无趣的收回手。   苏染怔愣当场。   她始终无法僭越自己的心理防线,要她与容铭远再发生关系,想想都作呕!   呕吐感说来就来,她庆幸他背对着自己,她勉强压下。   他像是睡着了,果然没有再勉强她,还赶起了人:“没事就走吧,我容铭远不缺搓背的。”   她心一颤,当人无能为力只能屈从现实的时候,还谈什么狗屁尊严!   死咬着下唇,艰难开口:“是不是真的会放过孤儿院?”   “我说了,只要你诚心认错,一切都可以商量。”   “请你认真回答我,是不是真的会放过孤儿院!”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她扑闪着美丽的长睫毛,颤巍巍的mo上衬衫扣子,同时心里不停默念:宝宝,别怕,妈妈一定会小心保护你们的,别怕!   她赤身站在他背后,他却没转身,没动作。   她知道他是要她主动,还要让她难堪。   她慢慢蹲下~身,从背后环住了他结实健硕的腰身,还送上了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好一会儿,她终于察觉到身~下的那具男性身体微微有了些反应,肌肉逐渐僵硬起来。   她闭着眼,不愿想过去未来,不愿想自己现在的行为到底有多少不堪,不愿想过了今天该怎么办,她只想着孤儿院,孤儿院那一双双纯真动人的眼眸。   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她今日所做之事,只为了,有朝一日,若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帮助,也有人愿意,助一臂之力,为他渡过难关。   她的主动让他很满意。   他享受着她带给他的每一次极致愉悦。   有太久,没有这样亲密无间的抱住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姿,最近一直在他梦中出现。   如果她能一直安静的做个小女人乖乖像过去呆在他身边,他也不会做出这么多失去理智的事情。   她疼,他又何尝不痛。   手段越是激~烈,冷静下来他就越是痛苦。   过去,他从来不曾这么对过她,就连红脸,都没有一次。   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即使抱在一起,却仍胆怯不安的颤抖,是害怕,是退缩,是硬着头皮的迎合。   享受着背后柔弱的娇躯带来的愉悦服务,他的心,似乎柔~软许多,情不自禁的溢出低语:“苏染,做我容铭远妻子,难道还不够满足你?”   她指尖战栗,身体再次被贯~穿,她说不出话来,也许的世界根本不懂一次出~轨对女人的伤害到底有多重份量。   张爱玲说,通往女人灵魂的道路是阴~道。   他进了她的阴~道,也占了她的心,可,却没有好好珍惜。   水的滋润,让两具久违的身体贴合更加密切。   一段时间后,苏染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她感觉头晕耳鸣,孕妇是不能长期泡在热水中的,很容易小产。   容铭远的欲~望被挑起,可感觉到她的僵硬,仍是放缓了动作。   苏染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感谢苏沫的意外出现。   穿着睡袍的苏沫简直像一个抓奸的正宫娘娘,看到苏染和容铭远赤身在水中相拥,她的理智彻底被妒火给淹没了,她疯狂的拿起手边所能拿到的一切物品砸向苏染,边砸边向:“苏染,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都跟铭远离婚了,居然还到这里来勾~引他,你真是不要脸,不要脸——”   这样的本末倒置,听来多可笑。她居然能理直气壮的骂苏染狐狸精,苏染忽然很不理解她的脑结构。   她们真的是一母同胞?差距怎么那么大。   容铭远将苏染护在xiong前,背过身去,替她挡住了一切攻击。   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一刻,苏染想起了那一次容铭远也这样在钢琴旁为她挡下了苏沫的突袭。   他也是有那么一点在意她的,对吗?   而苏沫的无理取闹已经彻底击垮了容铭远的耐心,王嫂等人冲进来,容铭远拉过一边的浴袍包裹住苏染,自己又围着浴巾从浴缸中起身,走向大口喘气的苏沫,厉眼一扫:“苏沫,近郊别墅住的不满意?”   不愧是学表演的,苏沫的眼泪瞬间豆大豆大落下来:“铭远,我一直在等你,每天都等你想你,可是为什么,你要跟她,跟她——”   容铭远点头,轻轻抚上苏沫梨花带泪的脸,苏染轻颤了一下,替苏沫感到担心,容铭远真的动怒了,她真担心下一秒苏沫的脖子就会跟她那颗脑容量并不丰富的脑袋分离!   所有人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喘。   “哦——”容铭远拖长了尾音,在苏沫惊喜的目光下,“既然如此,你先回去,我马上派人给你送份礼物过去。”   “真的吗?是什么?”盲目的爱情蒙蔽了苏沫的双眼,让她看不到容铭远那一身的阴沉。   “回去就知道了。”   “那她呢。”苏沫指着苏染。   “回去!”容铭远的耐心彻底用尽,连敷衍都不再愿意,转过身去吩咐,“王嫂!告诉所有人,谁再敢吃里扒外,我让他后悔进我容家!”   王嫂急忙应声:“知道了,容先生,我马上去传达。”   人场散去。   容铭远转身,看到苏染已经悄悄穿好衣服,面色顿时阴冷:“苏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染颤抖着回答:“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满足你了,可以放过孤儿院了吧。”   “谁告诉你我已经满足了!”   还不够?可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见她一脸不情愿,容铭远兴致全无,他冷笑:“我容铭远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勉强一个不愿意的女人,苏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明早六点召开新闻发布会,为离婚这场闹剧做个收尾,以后乖乖做个安分守己听话的容太太,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转身去了书房,苏染怔怔坐在客厅沙发上,王嫂贴心为她送上了一盅燕窝,还是多嘴说了句:“太太,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我们也看得出先生是真的爱你的,他这么折磨你,他心里其实很难过,每次看你受伤,他都要在书房里呆好几天,你别再跟先生斗气了,就原谅先生这一次吧,要不然下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苏染独坐自天明,听到容铭远下楼时叫宋磊安排推土机过去,目光微抬,沙哑着嗓子开口:“容铭远,我答应你!”   容铭远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单手插在裤兜里,苏染身心俱疲,如果牺牲她一个人可以换来整个孤儿院的安宁,又有何不可。   她慢慢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裙裾:“车子在外面是吧,我去新闻发布会。”   手悄悄放在肚子上,虽然才一个多月,可确实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   他需要一个听话柔顺的傀儡妻子,她已经做了三年,不也做的很好。   *   黑色丝绒铺就的豪华桌台,极具奢华质感,底下已经有无数的媒体翘首以待。   这大清早的就聚集了这么多人,只能说容铭远三个字的影响太大。   苏染孤身一人坐在台上,酝酿了很久,才准备艰难开口。   可就在这时,大门不知被谁用力推开,在苏染满目惊诧中,西装革履的乔云深被人簇拥着,气势如虹,黑色铮亮的尖头皮鞋衬托出乔云深清冷的贵气,他目不斜视,踏上红毯,朝她走来,接过她手中的话筒,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心:“各位,感谢大家不辞辛苦大早光临,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其实是我跟苏染一起召开的!希望我接下来的话大家能仔细听!” ☆、猛男送上门   跟着乔云深进来的黑衣保镖动作快速的围成一圈,守住了会场各个出口,这样霸气的出场方式震惊了在场的所有记者。   有人反应过来后就疯狂的按动手上的快门。   苏染被眼前的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只有耳边响起乔云深坚定又温柔的嗓音:“今天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主要是想宣布三件事,第一,是关于我的身份,可能在场没有几个人认识我,但城北乔家肯定无人不是无人不晓,对不对——糌”   “我,乔云深,是乔镇远老先生的嫡孙,是乔家第三代继承人!第二件事,”他一手牵起了苏染,“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女士,是我乔云深的未婚妻,我们将在月底完婚!这最后一件事——楮”   骤然而至的爆炸性信息彻底镇住了所有人,乔云深满意的看着鸦雀无声的会场,用手揽住苏染的腰肢,“我的未婚妻,已经有一个月身孕,这是乔家第四代继承人,所以请今天前来的各位媒体朋友,尽心尽责履行自己的职责,真实客观的报道事实真相,以文化人的身份为我们的婚姻保驾护航,祝福我们,谢谢大家,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   在满目震惊下,乔云深护着苏染快速离去。   直到上车后,苏染才讷讷反应过来:“云深,你刚才都说了什么!天,那孤儿院怎么办!不行,我得回去!”   “苏染!”见身后没有记者追来,乔云深将车停在了路边,认真的对她说,“染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的身份千真万确,至于你是我的未婚妻这件事——染染,原谅我我撒了这个谎,但为了孤儿院,必须这么做!”   苏染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是乔镇远的意思。”   细看,苏染才发现乔云深眼底掩饰不住的青黑与疲惫。   “我跟我爷爷谈判了一天一~夜,想让他出面抱住孤儿院,可是他也不愿意与容铭远为难,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继承家业并且告诉他你怀孕了,怀的是我的孩子!他今年身体抱恙,非常心急抱曾孙,你明白吗?”   人老了,他享受过钱权带给他的至高荣耀,所以一切的功名利禄他都不放在眼里,唯有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是老人家所追求的。   乔云深的谎言并不高明,可却抓住了最柔~软的人性。   苏染沉默着,乔云深又说:“听苏沫说容铭远要娶她,染染,跟我结婚吧,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也为了孤儿院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更为了我,让我来照顾你吧,你知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要在乔家站稳脚跟,他查出他心中的真相,他就继续继承乔家家业,做乔家的主事人,做起事情来才不会那么束手束脚。   他深情的眼中映出她依旧震惊的脸,她讷讷开口:“云深,我——让我考虑下吧。”   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容铭远肯定是要气炸了。苏染虽然觉得不妥,可,内心还是觉得非常解气的。   乔云深也不逼她,但仍是言辞恳切:“回去继续看容铭远与苏沫纠缠不清过生不如死的傀儡日子与做我的未婚妻,有那么难选择吗?”   见苏染沉默,乔云琛拧起了眉头:“你真打算回去跟容铭远重修旧好?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苏沫也有孩子,你觉得这可能吗?破镜真可以重圆?”他一连串问题问的苏染毫无招架之力,且句句正中靶心,“好了,别多想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   三年前,她因嫁入豪门被热议,三年后,她因不孕下堂被嗤笑,三月后,又因嫁给乔家长孙成为街头巷尾的焦点——   容家早前的下堂弃妇居然这么快另攀新高枝,这苏染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的运势,真是让人羡慕到惊掉下巴。   堪称现实版的灰姑娘逆袭!   而且不是说容铭远的前妻不能生吗?因为不孕才被下堂的,怎么转头就跟人怀孕一月了?   是暗通曲款?还是另有隐情。   哦,假的,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这前容太太并不是不会生,只是为了等心爱的初恋男友归来,如今初恋功成名就回来八抬大轿迎娶她,她自然拼命怀崽投入旧爱怀抱了——   容氏集团容大总裁这绿帽子戴的真是——   且慢,既然前容太太能怀孕,会生,那么这么多年无所出,其实是容大总裁有问   tang题?   哦,不不不。容总的小姨子也怀孕了,据说是容总的小蝌蚪,这么说容总也没问题,当真是容太太不愿意生才是……   早前就有媒体爆料小姨子是为了安慰受伤的姐夫才爬上了他的chuang,看来传闻不假……   故事,真是越来越精彩。   容铭远坐在舒服的真皮座椅里,看着墙壁上硕~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播放出的新闻发布会现场的画面,一双鹰眼,如修罗血红!   宋磊静默站在容铭远背后将呼吸压到最轻,从容铭远紧绷的背影来看,他知道老板澈怒!   容铭远掷出手边的烟灰缸,液晶显示屏应声破碎,画面戛然而止。   他紧握着拳头一拳砸在红木的办公桌上,宋磊瞪大了眼,跟了容铭远这么多年,他真的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容铭远!   怀孕一月,怀孕一月,昨晚还在她身上承~欢的女人,转头却与另一个男人牵手离去。而且她还是带着别人的孩子与他享受性~爱?   这个认知在容铭远的xiong口熊熊燃烧着,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砸了自己的办公室!   乔云深与苏染带给他的,何止是屈辱。   发泄过后,终于冷静下来。   手上鲜血直流,宋磊想出声,可容铭远已经慢条斯理扣好衬衫扣子,平静吩咐:“不用跟着我,我回来之前把办公室整理好。”   “是!”这样失态的容铭远让宋磊意识到,也许容铭远是爱着苏染的。   只是容铭远自己都没发现。   *   容铭远开车上了告诉,一路狂飙。   指关节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斑斑驳驳蜿蜒在手上,但他毫无所觉,眼中只有前方无尽延伸的宽阔马路。   探头与限速标志根本无法阻止他的疯狂。   手机响个不停,他置若罔闻,一个多小时狂飙了两百五十公里,直接从榕城到了B市。   下了高速后靠边停车,他才拿起自己的手机。   看着上面的号码,他嘴边冷意森森:“乔老,真是恭喜啊。”   乔镇远不轻易欣赏人,可容铭远却很对他的胃口,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跟容铭远过不去,奈何再怎么欣赏也始终是外人,所以听着容铭远这言不由衷的恭喜,乔镇远倒是大度:“铭远啊,打了这么多电话才接,看来你还在生气。”   “不敢,乔老出面,始终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乔镇远叹了口气:“铭远啊,这事都怪我家云深不懂事,可是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好干涉太多是不是,年轻人看对眼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只能祝福,听说你也马上要当爸爸了,应该能明白我这个老头子着急的心情吧,你跟云深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育云深,让他以后多跟你学习的。”   “不必。”容铭远靠着座椅,听着乔镇远这些虚情假意的虚伪表态,笑意更冷,“还是恭喜乔老儿孙满堂。”   “好好好。”乔镇远似乎真的很高兴,“铭远啊,你不是一早看中我的马场想发展中心商业圈吗,这样吧,我就拿马场跟周围百里的土地,换孤儿院那片土地吧,你看如何。”   为了乔云深,乔镇远真是舍得下血本。   容铭远用过无数法子都无法从他手上得来的马场居然这么轻易用一个孤儿院回来了,还附赠周围百里疆土。   容铭远发出深沉的笑声:“乔老,我该感谢令孙吗?”   “不必,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铭远,咱们来日方长。”乔镇远语重心长。   容铭远十分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乔镇远戎马倥偬一生,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在榕城向来一言九鼎,连市长都让礼让三分,更何况容铭远。   乔家这几年得了乔镇远裙带关系的庇护,加上乔颜廷去世前留下的基业以及乔穆廷这二十多年的开拓经营,远东集团确实是风生水起,枝繁叶茂,又是将门高第,贵不可言。   乔云深作为乔镇远的长孙,乔家未来的继承人,这样显赫的身份确实可以与容铭远抗衡,甚至比容铭远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难怪当初乔云深敢在手术室外跟自己下战书,是自己看走眼了,乔云深,确实有资格!   他的轻敌,给他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苏染选择乔云深,似乎很符合她的本性。   可乔云深,真的能顺利继承家业?乔穆廷和他那一双子女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乔云深激发了容铭远内心深处最嗜血的残暴,他可以成神,也可以转瞬入魔!   ****************************************   上一次容铭远说送给苏沫礼物,苏沫兴高采烈的回了近郊别墅。   她每天都内心焦灼又期待的等待着。   后来,她等来了两个身材魁梧火爆长相优质的猛~男。   他们全都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大热天的还是紧身皮裤,那伟岸的下半身凸~起清晰明白,看的苏沫简直脸红心跳,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摆,结结巴巴的问:“你们找谁?”   男人盯着苏沫的脸半晌,相互点了点头:“你是苏沫小姐吧,我们找你。”   “找我?什么事?”   “我们是来为你服务的。”   “服务?”苏沫非常不解,“为我服务什么?”   “容总花钱雇佣了我们,听说苏小姐***旺盛,需要人排解,你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两个一起上?两个若是不够,还可以来一个连。”   苏沫错愣当场,又气又羞愧的把人赶走了。   容铭远送给她的礼物,就是两个男人。他当她是饥不择食的欲女吗?完全没想过她还怀着身孕吗?这是对她的羞辱吗?   尤其当她从电视上看到乔云深对苏染的深情守护时,几乎咬碎银牙。   为什么她这么努力还是不能得到容铭远的眷顾,苏染却能轻而易举的收获一个比一个优秀的钻石王老五?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沫从衣橱里找了一条相对显怀又端庄的裙子换上,吩咐司机:“送我去陪容老夫人。”   *********************************************************************   今天是十五,是许靖华在庵堂吃斋念佛的日子。   初一十五,许靖华风雨无阻,虔诚之心,日月可鉴。   满堂檀香,香烟渺渺,苏沫强忍着不适勉笑跪在许靖华身边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请保佑铭远工作顺利,无病无灾,老夫人身体健朗,幸福安康,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健康,聪明伶俐,让我顺利为铭远生下一个血脉!”   苏沫的时间掌握的很好,许靖华诵完最后一句经文,敲下最后一次木鱼,缓缓睁眼,就看到她行的跪拜大礼。   一边的佣人上来搀扶许靖华,苏沫乖巧的跪在地上,得了允许后才让人扶起来。   看着她微凸的肚子,许靖华严肃的面容稍有缓和,撵着佛珠慢慢往外走,苏沫急忙小心跟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僭越,但也方便说话。   “老夫人,听说您每月都来这里还愿,我就不请自来了,希望你别怪我。”   许靖华走着,不语。   苏沫陪着笑脸,小心谨慎跟着去了饭堂。   许靖华的默许让她心花怒放,然而在饭堂里,早有一个穿着素雅连衣裙略施粉黛姿色上乘的女子在布置碗筷,她走过来挽着许靖华的胳膊:“伯母,您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您尝尝看,还符不符合您的口味?”   许靖华嗯了一声,女子看着呆滞又大着肚子的苏沫,恍然大悟:“伯母,这位就是苏沫吧?”   原来她知道自己,那肯定也知道自己与容铭远的关系,苏沫ting了ting肚子,信心大增:“既然你知道我,那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女子秀婉点头:“你钻了姐姐被子怀了姐夫孩子的事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说的苏沫面色大变,看她的眼神都变成了憎恨与怨怼,女子似乎知道失言,赶紧掩嘴道歉,“哦对   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说错了,我——”   “够了,食不言寝不语,先用餐吧,稍后再说。”许靖华淡淡回答,仿佛对刚才的嘲讽置若罔闻。   那女子嗯了一声,乖巧的捧起碗,苏沫端着碗悄悄怨毒的瞪了那女子一眼,可发现女子嘴角那恶毒得意的笑,她就知道对面的女人是故意戳她伤疤的,还有这个老太婆,分明就是有意偏袒——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一胞双胎,给力的小蝌蚪!   这个疲惫冗长的周末,终于落下帷幕。   迎来崭新的一周。   周一,阳光明媚,是个黄道吉日,也是个,离婚的好日子。   人生其实真的很简单,一本证,可以绑住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一本证,也可以将两个人彻底分开楮。   离婚现场,容铭远果然没有出现,一切都是容铭远的律师和助理宋磊代劳的。   当那钢印厚重的敲下,这也代表着她与容铭远的婚姻关系,真的,彻底破裂。   一本换一本,她彻底卸下了容太太的头衔,也结束了她备受瞩目的三年婚姻生活,也脱离了那个她曾经以为会相守到白头至死不渝的男人。   宋磊最后带给她一句话:“苏小姐,容总吩咐让你傍晚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   “我知道了,谢谢你。”   宋磊客气离去。   她的心,怎可能不痛。   一滴眼泪落在她不惜一切换来的离婚证上,为她自己,也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个彻底的道别。   *   其实她没什么东西,容家的一切,都是容铭远给予她的。   她能带走的,不过是当初母亲留给她们姐妹两的一点念想。   这会是她最后一趟回容家。   踏过熟悉的花园小径,她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在花园里浇花,姿态优雅,而苏沫气急败坏的在旁边跳脚咒骂,可无论她怎么骂,那女子都十分有涵养。   这样的女子若不是真的心性淡然便是心机深沉,苏沫根本不会是对手。   佣人在旁边焦头烂额,苏染没有惊动她们,径自去了卧室。   打开~房门,屋里一切还维持着当初离开时的模样。   这里的一角一物全部是她亲手布置的,每一处都凝聚着她的心血。   她的目光从门口的鞋柜移到chuang头的chuang头灯,最诧异的,莫过于她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容铭远。   他冷眼旁观着底下两个女人的争吵。   苏染以为他在上班,没想到还会遇上。   可是他甩在chuang上的离婚证提醒她他们缘尽于此。   情是注定,爱是经营。可却,迷失了方向,失去了力量。   她上前打开衣柜,从底下的柜子里抽出一个简陋的布包,当初,她孑然一身带着爱嫁给他,如今她孑然一身带着满心失落离去。   放在梳妆台化妆盒里的钻石戒指被她找了出来,放手的时候仍带着一丝不舍,可,还是坚定的放下了。   身上的衣服是新买的,所以,她只带走了属于母亲的遗物。   他背着身,苏染说:“我的东西我拿走了,祝福你们。”   苏染迈开步子,终于听到容铭远近乎磨牙的嘶吼:“苏染,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一片片把你撕碎!”   他那欲将人除之而后快的恨意,令人胆寒心战!   苏沫和那白衣女子不知何时来到门口,但没人阻止苏染。   来时赤条条,去时坦荡荡。   闻着空气中的芬香花香,迎着湿热的暖风,苏染的步子由沉重,变轻盈明快,未来的路还很长,她的生活还要继续,身后的男人和女人如何恩怨情仇,都与她无关,她不该为此继续费心。   乔云深开车在铁门外等她,屋内的监视器里看到他体贴为苏染拉开驾驶座,小心呵护着送她上车。   苏沫酸溜溜的讽刺:“这么快就怀了乔云深的孩子,说不定他们这几年都有偷偷联系的,你不知道他们以前爱的多死去活来,铭远,你也别为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伤心了。”苏沫添油加醋的为乔云深与苏染的过去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莫千语忍不住出声嗤笑:“五十步笑百步,你比你姐姐还不如。”   苏沫叫起来:“你说什么?你这个臭婊~子——”   “滚!”两个女人吵起来的时候,容铭远大发雷霆,“容家容不得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一个也不许留在这里!”   tang/   *   乔云深在苏染的授意下将她送回了江一寒那里。   苏染下车前,乔云深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苏染坐在车里垂首看着自己的手,乔云深说:“染染,认真考虑下我的提议吧。”   苏染眉头深锁:“云深,今天我很累,咱们能不能改天再讨论这件事,我想先上去休息。”   “好,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嗯。”苏染转头抽回手,下了车,甚至忘了挥手与他道别,心不在焉的朝电梯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考虑嫁给乔云深这件事情。   如果她带着两个月的身孕,嫁给榕城最新晋的钻石级贵公子——乔云深,肯定会再次成为榕城最热的话题人物。   无懈可击的体贴温柔,贵不可挡的身家背景,以及温文尔雅的俊逸身形,被女人封为榕城的金刚钻,绝对名副其实。   虽然是假的,可她何德何能,又如何能心安理得享受这不胜高chong的荣耀与光环呢。   打开门,脚下一顿,她回神低头才发现自己踩在一件女士的外衣上,抬眸,发现满室凌乱,散落一地的衣物朝卧室延伸。   她吓了一跳,以为进贼了,卧室里却断断续续传出的抽噎声。   好像是江一寒的哭声。   她快速推开~房门,看到江一寒一身赤~裸拥被而哭。   苏染满目心惊:“江一寒,这是怎么回事?天,你不该不会被人——”看着她那一身青紫,苏染不得不作此猜想。   江一寒幽幽瞪了她一眼,停止了哭泣:“你怎么不吭一声就回来了。”   “我要不突然回来,能看到你这样?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白元修吧——”看样子也不像是被人——   “不要问。”江一寒白了她一眼,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我也没被人强~暴,更不可能是白元修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收起你那不健康的思想,我很好。”   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哭成这样还算好?   可江一寒的嘴就是蚌壳,她若不想说,你是无论如何都撬不开的。   苏染叹了一口气,拿了一件睡衣给她披上:“赶紧穿上吧,这样的画面要是被记者拍了去,又该上头条了。”   “上上也没什么不好,你最近不是风头强盛上了好几次吗?”她又恢复了一贯的毒辣,“***跳跳的那叫一个精彩,连甩了容铭远两个脸子爽吧。”   “没你爽!”苏染别开头深怕她追究这一团乱麻,天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逃避也没用,以为能蒙混过关?最好老实交代,真想清楚了?”   发布会的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江一寒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苏染摇摇头,她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苏染的肩膀:“我知道你在迷茫,可事到如今,你除了继续走下去别无他法,乔云深确实不简单,确实别有用心,但那都是对别人的,对你,至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虽然分开这么多年,过去至少彼此了解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两情相悦的爱情,那么最好,就是找个爱自己的,而不是自己爱的,至少没那么辛苦。”   情是注定,爱是经营。她爱了容铭远这么多年,多少苦多少泪都和血往肚子里咽,她比任何人都懂得江一寒这句话的含义。   江一寒瞬间化身知心大姐,看的苏染两样放光:“人家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一寒,你这样简直是光彩照人呐。”   “苏染,我很感谢你的夸奖,不过,请你认真点好吗?我是在给你分析问题的严重性!”   苏染自然明白,侧了侧头,帮她整理了一下睡衣带子,这才往沙发上一靠:“麻烦别拿这么白花花的五花肉来刺我眼。”   江一寒傲娇的往前一ting:“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怀孕也只是个猕猴桃的女人你觉得能引起男人的兴趣吗?所以乔云深这肯这么大费周章的掳获你芳心,就算是假的,也该心动了吧!更何况乔云深那千骄百贵的身价,我现在算是看透了,他就是个支涨停板的潜力股啊,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了,你运气好提前买进,不知道多少人在饮恨呐——”   江一寒滔滔不绝的游说让苏染招架不住,家里也呆不住了:“我还得去趟孤儿院,你赶紧收拾收   拾自己吧。”   *   孤儿院安静的伫立在夕阳下,掩映在红霞绿树间。   红色墙面几经风雨稍显斑驳,黑色镂花铁门也显几丝沧桑,周围开满了各种鲜艳花朵,葱茏枝桠从院头间伸出来,苏染驻足,手mo着树叶。   童院长发现了她,跑过来开了铁门请她进去。   苏染浅浅一笑,童院长便用力握~住她的手:“容太太,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有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替孤儿院所有的孩子谢谢你,容太太!你真是个好人!”   童院长一口一个容太太叫的苏染十分别扭和难受,于是马上纠正她:“童院长,我跟容铭远已经正式离婚了,所以以后,都别叫我容太太了。”   童院长怔然:“可是容先生——”   “别再提这个人了,童院长,我想去看看孩子们。”苏染径直往里走去,童院长追上来时,苏染已经与刚刚走出来的容铭远撞了个正着。   他站在台阶上,她站在台阶下,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却像隔了两个世界。   他穿着一身黑色棉质修身手工西装和黑色西装裤,那么炎热的天气都能把周围的空气冻结。   他临别前绝然的警告浮现在苏染的脑海,他说,下次再让他见到她,就把她片片撕碎!   苏染看到容铭远墨黑的瞳仁骤然收缩,他身边的莫千语却突然上前,紧牵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握,笑意温婉:“铭远,天色不早了,咱们还要回家陪阿姨吃饭呢。”   那么自然随意的亲昵,仿佛天生一对璧人,她牵着他的手,缓缓步下台阶,旁若无人的从苏染身边经过。   周围的氧气似乎都被抽光,苏染不敢呼吸,容铭远身上熟悉的气息钻入苏染鼻孔,就像迷人的鸦片,她竟情不自禁贪闻。   可他的男性气息中如今还沾染了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他们看着彼此,他带着憎恶别开了头。   莫千语走着走着突然崴了一下脚,软香温玉的身体软软倒在容铭远的怀里,也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偷~拍记者,猛按着镜头。   苏染下意识的回头,也记录下了苏染那惨然又迷惘的神情。   容铭远厉眸一扫,躲在树丛中的记者赶紧缩回了身体,可是容铭远却托着莫千语的腰,突然低头,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记者深受震动,不怕死的扑出来记录了这精彩的瞬间。   苏染站着,心脏缩成了一团,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的身体,她的心,生疼,生疼,比看到苏沫那些chuang照时更痛。   想好了不去在意,可,这心思由不得她的理智控制啊。   童院长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都担心她会随时晕倒。   莫千语也吓了一跳,很快,容铭远浅尝辄止想退出时她却张开双唇抱住他的脖颈邀他缠~绵着加深了这个吻——   紧贴的身体,火辣的法式热吻,金童玉女般登对的出色外表,未来容太太的头衔,她也必须拿到手!   心痛,心痛的无以复加,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在童院长的惊呼中,苏染果真晕倒在地——   *****************************   醒来时,手上打着吊瓶。   乔云深坐在一边陪着她。   苏染眨了两下眼睫,乔云深便叫来了瞳榄。   “云深,我怎么在这里?”先前的记忆慢慢在脑子里重现,她的心又是一抽。   “是童院长打电话把你送到医院来的,染染,你放松点,不然肚子里的宝宝会缺氧窒息的。”乔云深道。   “是吗,”苏染下意识抚~mo自己的肚子,“那宝宝现在没事吧。”   瞳榄身穿白大褂走进来:“暂时没事了。”她又补充,“输完液就可以回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大概每个怀着宝宝的母亲都会那么紧张医生说的每一句话,“就是还会有事吗?”   乔云深握~住她的手:“染染,瞳榄的意思就是现在没事了,她不是神仙,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她也无法预知的。”      /   苏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瞳医生。”   瞳榄浅勾唇角:“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什么?”苏染相当紧张。   “恭喜你,你不但怀孕了,还怀了双胞胎。”   “什么?!”苏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就连乔云深都诧异不已,“瞳榄,你确定?”   瞳榄点头:“我确定,这是B超单子,可以看到两个胚胎。”   苏染垂首,看着自己的肚子,这到底是老天的恩赐还是老天的惩罚?   乔云深从震惊中抽身,再次握了握她的手:“染染,这是喜事!”   苏染扯了扯唇,两个孩子的负担该有多大,对未来,她生出一丝迷茫。   瞳榄看着他们相握的手:“云深,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孩子到底是谁的   乔云深拍了拍苏染的手安抚她,跟着瞳榄来到她的办公室:“怎么了?”   瞳榄从桌上拿起一份报纸递给他,上面是容铭远抱着莫千语热烈拥吻的画面,以及苏染紧咬下唇惨然站在一边的模样。   “莫千语回来了。”瞳榄观察着乔云深的表情,但他冷静自若,瞧不出任何端倪。   乔云深平静放下报纸,表情淡然:“人总会想要落叶归根的,这也正常。楮”   他的平静太出人意料,瞳榄反而有些担心:“你就不担心她报复你?”   “不至于吧,她都已经成容铭远的女人了,不会抓着过去不放吧。”   再说他们都是成年人了,男欢女爱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分手了也是各自理智处理的后果,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实质的发展,只是到牵过手接过吻而已,这也太平常了不是吗?   “这可难说,她那样执拗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话虽如此,乔云深仍反过来劝她:“别杞人忧天的,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自寻烦恼。”   瞳榄眼中有深深的忧虑,这种感情,似乎已经超越一般的普通朋友。   可她隐藏的极深,极好,很快就如荡起涟漪的水面,平静无波。   ******************************************************   苏染没想过与容铭远离婚后,还会有机会与他牵扯在一起。   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八卦消息,她也没想到他抱着新欢,一脸沉醉,自己的表情却是那么痛苦,最后还那么不争气的晕倒,让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嗤笑。   更有消息爆出容铭远马上要订婚了,新娘不是苏沫,而是半路空降的莫氏集团的千金——莫千语。   听说莫千金是海归,听说莫氏的老板是有名的老奸巨猾,听说莫氏最近也不知摊上什么大事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物,这位千金被父亲急召回国,空降至容铭远的身边,不过莫千金貌美如花,学识渊博,为人乖巧,又是大家千金,知书达理,大方得体,容夫人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气质出众的名门闺秀,特许进了容家常伴其左右,又见她xiong大屁股圆,一副天生好生养的模样,钦点其为容铭远未婚妻,肩负为容家添丁添口的重大使命。   苏沫对此女而言,确实毫无竞争力。   而自己与苏沫,都怀着容铭远的骨血,可最后,他却选择了另一个女人。   通往容太太的那条路,果然荆棘遍布。   苏沫的希望落空,苏染可以想象她此刻的愤怒与疯狂。   *******************************************   江一寒匆匆赶到医院,爱之深,责之切:“苏染,你说你怎么那么不争气,不就是接个吻吗,你有必要被刺激的晕过去吗?就算再心痛,你也要假装无所谓啊,看看现在都被人传成什么样子了?”   苏染倒是淡漠:“一寒,我怀的是双胞胎。”   江一寒一直在愤愤不平,乍闻苏染的话,直接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双胞胎?”   苏染点头。   江一寒倒抽一口气:“容铭远的小蝌蚪要么死活不从,要么就是一鸣惊人啊,怎么那么给力又强大!”   “咳咳咳,”苏染听着她的话突然岔了气,咳嗽起来。   江一寒赶紧端水给她,忽而郑重其事:“染染,答应乔云深吧!”   苏染再次被呛到,江一寒怕伤了她,不敢加力道,只能不停帮她顺气:“两个不比一个,你要承担的辛苦也风险都比预期要大,乔云深是个周全的人,嫁给他我也安心,而且容铭远都对你下战书了,难道你要临阵退缩?不但要嫁,还得敢在容铭远的前头嫁了,就要让容铭远瞧瞧,让大伙儿瞧瞧,到底谁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一寒,这对云深——”   “我同意!”苏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乔云深接过话茬,他带着迷人浅笑,笑意温暖,“我觉得江小姐的这个提议好极了,染染,半个月后就是个黄道吉日,我们结婚吧——”   “云深,你在开玩笑吗?”苏染美眸圆睁。   tang乔云深一脸虔诚:“染染,我十分认真。”   “这……”   江一寒眼波流转,一击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婚姻不是儿戏,名誉更不是玩物。   苏染是不可能同意毁了乔云深的清誉的,然而,乔云深与江一寒联手轰炸,逼的她缴械投降。   在容铭远的订婚消息后,更大的爆炸性新闻便是乔家长孙乔云深将在半月后迎娶容铭远前妻的事件。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乔云深与苏染一时风头无两。   新闻下面的留言已经被刷爆。   江一寒咬着苹果抱着派的斜靠在沙发上疯狂的刷网页,每看一页就大笑三声,唯有苏染,淡然坐在一边,事不关己荣chong不惊的模样。   拿婚姻做筹码,她突然有些后悔那一天的冲动,可,乔家是那样的人家,消息一经发出,她更没有反悔的余地。   也许乔云深是对的,她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就必须变得强大,否则,她只会一无所有。   江一寒很欣慰她终于想清楚看透彻,站在乔云深的队伍里,十头牛都拉不回。   ******************************************************   周末的早晨,交通格外畅通。   忙碌又焦躁了一个星期的城市也分外寂静。   容铭远开着路虎望着前方三层高架众多的分岔路口,一个分神,就上错了高架。   高架上无法掉头,越往前走,就只能越与他的目的地背道而驰。可除了一路错到底,他别无选择。   如同他与苏染的婚姻,从错误开始,又从错误结束。   他不断加速,加速,一口气开到高架出口,路遇红灯,不得不停车,车窗外正好对着人民广场露天显示屏,显示屏上本放着化妆品广告,却突然出现远东集团公关部的新闻发言人,三十岁左右的女公关如做政府报告般像这个城市的民众证实了了乔家长孙将在半个月后迎娶怀孕一月女友的婚讯。   乔家是真正宽宏大量的,竟然可以不计较苏染的出身与过去,为他们举行隆重的世纪婚礼。   容铭远盯着显示屏,甚至忘了红绿灯,后面车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他却置若罔闻。   直到后面的车主实在久等不得快步上前来敲门,他却一脚油门往前冲去,让那人扑了个空,连声咒骂!   结婚,怀孕!怀孕,结婚!   他真该恭喜她!   *******************************   周末的公司,只有寥寥数人加班。   却因为前任老板娘这么快再次嫁入豪门的消息让人兴奋的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强烈议论着,也没人注意老板究竟何时出现在背后的。   当容铭远如疾风一般刮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都维持着光怪陆离的表情无法回神。   直到一人合上自己大张的嘴巴,心有余悸的颤音:“那个,我们……是不是闯大祸了……”   “好像是……”   容铭远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通知宋磊把所有人都叫回来加班。   这一天,容氏集团内部除了埋首工作的人头外,无人出声。   这一天,容氏集团哀鸿遍野。   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倒霉的黑色星期天时,下班前,情况又出现了惊天的大逆转。   总裁的前小姨子ting着大肚闹到了公司。   宋磊在楼下就设立了重重关卡,想挡住苏沫的来势汹汹。   可苏沫那歇斯底里的嚎哭攻势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人神共退,她还是步步逼近闹到了容铭远的办公室门口。   苏沫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办公室外间砸了稀巴烂,容铭远与莫千语,乔云深与苏染,纷纷占据着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他们笑   靥如花,如花美眷,伉俪情深,哪里有她什么事儿,没有人关注她这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没有人记得她的存在,明明她才应该是最大的赢家,稳坐容太太头衔的女主人,最后却被人彻底忽略了。   难道她真要被苏染言中,竹篮打水一场空?   “容铭远,你给我出来!”苏沫疯狂大叫着,“我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容铭远,你给我出来——”   宋磊替她捏着冷汗,劝阻无效后就随她去了,但他知道,苏沫这一次是无法幸免于难了。   没多久,容铭远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容铭远一脸阴翳站在门后,苏沫那张梨花带泪的脸再一次泪如雨下:“铭远,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要订婚了,那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不能这么对我!铭远——老太太说过要我们结婚的,我们才是应该结婚的啊。”   她靠近容铭远,想去抓他的手,却被容铭远冷冷挥开,丝毫不留情面:“我订我的婚,你生你的孩子,有什么冲突,回去安静呆着,不想生就去把孩子打了!”   躲在墙角看好戏的员工听闻总裁如此残酷绝情的警告都倒抽了一口气,商场早有传闻容铭远的铁血手腕,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苏沫面如死灰,颤抖着双唇:“铭远,你说真的?”   “宋磊,你第一天当助理是不是!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当什么总裁助理!”   被点名的宋磊mo了mo鼻子,他刚准备上前,苏沫却高声尖叫:“别过来!”   宋磊只得却步。   苏沫背抵着身后的办公桌,双眼布满绝望:“容铭远,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狠!”   容铭远决然转过身。   苏沫再一次尖叫:“容铭远,不许走!”她突然抓住桌上的美工刀,抵在自己的肚子上,“容铭远,你不要这个孩子是不是,好,那我就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疯狂的绝望与嫉妒已经让她丧失理智。   宋磊也吓了一跳,这样就等同玉石俱焚。   容铭远停住了脚步,转身,双眼紧眯,盯着苏染高举的双手,他平身最恨被人威胁,乔云深的威胁已经成为他征战商场的最大污点,苏沫却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他目光如炬,眼中毫无温度,冷的像千年寒冰,苏沫的手在颤抖,她恐惧着,害怕着,她只是不愿意就此失去他,不愿意失去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荣耀,可是,她又不敢真的下手,她怕疼,怕痛,怕流血,也怕死……   只要容铭远肯松口,她就会扑到他的怀里,但,短暂的僵持过后,她失望了。   容铭远再一次转过身:“随便你。”   苏沫瞳孔一缩,身体踉跄着,亲身体验了他的残酷。   “姐姐说得对,你是没有心的,你的心是铁做的,你的血是冷的……”苏沫高举着双手,喃喃自语,宋磊大气都不敢喘,万一血流成河……   然而,他们最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没发生。   苏沫的手几次想向下,最后,却跪坐在地。美工刀被她甩的老远,她到底是没有这个决心与勇气,除了抓狂的怒吼与发疯般的嚎叫,她别无他法……   容铭远的心,太高贵,太孤傲,太难以捉mo,也不是她能抓住的。她到底是太高估了自己……   她设计了一场醉酒,一次意外上~chuang,又设计了一张PS的照片传给苏染,又加上了自己妄自的威胁,是不是,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宋磊出了一身冷汗,马上扑过去一脚踢远了那把美工刀,又打电话叫救护车送苏沫去医院。   容铭远背着深,看着窗外灿烂星辰,默默合上眼。   他太了解苏沫了,知道她没有这个勇气。可他的身体,也在颤抖,万一苏沫一刀刺下……   万一一刀刺下,他该如何向向桓交代……   他对苏沫的容忍,全部来自于对向桓的愧疚以及向桓昏迷前的重托,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她胡闹,任由她威胁自己的姐姐,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谎言,其实不是因为苏沫,而是因为想看看苏染的反应,他们的婚姻太无趣太平淡了,他以为自己赌得起,也有必胜的信心,结果,却赔偿上惨痛的代价,走到现在不可挽回的局面,他也不是没有后悔过,若从开始知道苏沫   的胡闹就出手阻止,是不是走到今天这一步。   然而从苏染的表现中,他又明白,他与苏染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在正规上,即使没有苏沫,只要乔云深出现了,也迟早走到这个份上。   与他三年,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与乔云深短短一月,却已是珠胎暗结。   外面如何笑话不打紧,他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他每年都有做定期体检,所以他的身体状况他很清楚,他没有任何问题,上一次检测的精子活力还比一般人高出很多,这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前容太太其实不是不会生,而是一直在等初恋归来?   ****************************   今天更新到此为止:也揭开了孩子的归属真相!孩子不是容先生的,容先生是守身如玉的,有读者猜对了,孩子是对容铭远很重要的一个人的哦,红袖只能送3000红袖币起步,所以,这位叫优优晓儿的读者你赚了,快来找我领取吧!   其他没猜对的亲们也别灰心,下面还会不定期进行竞猜活动哈,猜对同样是3000红袖币的哦,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玩弄小姨子的罪名   苏沫大闹公司时,莫千语正在容家陪许靖华共进晚餐。   许靖华吃素,莫千语一展身手做了一桌子素菜,色香味俱全,颇得许靖华的赞赏。   “雕虫小技,希望阿姨别嫌弃,赶紧尝尝告诉我味道如何,下次我也好改进。”莫千语十分谦虚的说着。   许靖华执起筷子,吃了一口青菜,满意的点头:“千语,你的手艺不输我们家的厨师啊。楮”   “真的吗,阿姨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天都可以做给你吃。”莫千语笑的十分开心。   许靖华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难得你出身金贵,但一点也不娇气,还深谙厨艺,是个可以过日子的好女孩啊,来——”   她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了一只质地上乘的玉镯到莫千语的手上:“这是我这些年的心头宝,送给你,你要好好辅佐铭远,当个贤内助。”   莫千语怔然:“阿姨,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别嫌弃。”   “谢谢阿姨。”莫千语手mo玉镯,笑意温润,拿下许靖华,是不是通往容铭远这条路的捷径?   不过美好的用餐氛围被公司一个电话打破。   “什么?”许靖华听到苏沫自杀的消息第一个反应便是,“孩子没事吧。”   “那就好,让王嫂在医院好生照顾着,兀自保证孩子的平安。”许靖华皱眉吩咐。   她放下电话走回餐桌旁,莫千语笑意稍减,关心道:“阿姨,苏沫怎么了,要不要紧?”   许靖华摇头:“这苏沫也真是不懂事,怀着孩子还到处乱跑,千语,以后你可不能这么莽撞啊”   莫千语听话点头:“等我怀孕了,就搬来跟阿姨一起住,让我们一起作伴。”   听到莫千语的话,许靖华脸上的皱纹又舒展开几分:“千语,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苏沫的孩子是容家第一个孩子,我们肯定是要的,你也要度量大一些,等孩子生下来,就让你带,你觉得怎么样。”   莫千语虽震惊,但仍表现的一脸兴奋:“真的吗,阿姨,我最喜欢孩子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视如己出的!”   许靖华满意的点了点头。   *   苏沫被送进医院后,又哭又闹,搞的医院上下不得安宁。   容铭远派了几个人守在病房门口,除了医生,不许任何人进出。   苏沫没有勇气自杀,却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她吵着要见容老夫人,她要求容老夫人做主。   可惜许靖华没来,等来了莫千语。   莫千语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套装裙,白色的尖头高跟鞋,头发在脑后松松垮垮挽了个优雅的髻,气质高雅的出现在陷入抓狂状态看来有些神经失常的苏沫面前。   她妆容精致,苏沫灰头土脸,她嘴角擒笑,清贵之气逼人。   苏沫抢在她前头开口:“莫千语,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来干什么!我不要看到你,给我滚出去——”苏沫指着大门张嘴就骂。   莫千语不为所动,挽着挎包一身清贵:“我来看看你疯了没有,看来你不应该来医院,该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莫千语凑近苏沫,低语。   苏沫怔后,扑上去作势要咬她,莫千语早有防备,疾步退开,脚下一崴,顺势跌倒在地——   门口的守卫听闻里面的惊叫,瞬间冲进来,两人急忙架住了正欲伤人的苏沫,另两人急忙扶起了地上的莫千语。   莫千语一改之前的傲慢,柔弱的指控:“苏沫,我只是好心来看看你,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你这样是不行的,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莫千语在守卫的护送下匆忙离去,披头散发的苏沫踢张牙舞爪的踢蹬着双~腿,哭着骂着叫她滚,守卫一松手,她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莫千语,你才是神经病,神经病……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铭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这一天,整个医院都似乎听闻了一个女疯子疯癫的哀嚎……   容铭远又多背负了一条玩弄小姨子的罪名……   tang******************************************   莫千语离开医院后,就接到了父亲莫国华的电话,他让她回家一趟。   她只好回去。   莫国华是上世纪末的暴发户,一~夜暴富的那种,在当地名气还不小。   他这人一心向往上流社会,想做真正的有钱人,所以暴富后也不忘充实自己,读书看报写字画画,附庸风雅的事情他没好做,铺桥修路造福相邻的事情他也做了,口碑还算不错。   可,只有莫千语才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些只是他展现给世人的外包装,他真正的内里,永远都只是那个自私势力不折手段往上爬的狡猾男人。   他从小就把他们姐妹两当作交易的工具来培养,如今失去了姐姐,就要她来发挥作用。   他怎么也不想想当初他那么对容铭远,他怎么怎还会有真心对她?   可即便如此,她也必须牢牢守住容铭远身边的这个位置。   因为,她是莫国华的女儿,她身上流着莫家的血,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莫家垮掉。   回家的心情,格外沉重。   **********************************************************   苏染与江一寒听到苏沫进医院的消息时,江一寒痛快的大笑三声:“爽,真是爽极了,恶人有恶报,真是大快人心!”   苏染却笑不出来。虽然苏沫插足了她与容铭远的婚姻,可不管怎么说苏沫都是她的妹妹,她转身离开是为了成全他们,可怎想容铭远会混账至此,竟另结新欢不要怀着身孕的苏沫。   至少自己还有江一寒与乔云深的守护,那么苏沫呢,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一寒笑过后就收了嘴,看着苏染一筹莫展的神情哎了一声:“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苏沫那是罪有应得,更何况她抓不住容铭远的心那是她本事不够,难道你想去医院安慰她不成,别傻了,苏染,你太善良就是太软弱,这样只会让更多的人爬到你头上欺负你,你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知不知道。”   这话跟乔云深说的,是同样的道理。   恰巧,乔云深的电话来了,她赶紧接起,他说:“染染,晚上有空吗?爷爷想见见你,一起吃顿饭。”   “这……”苏染毫无心理准备,见乔镇远,她无法不紧张。   江一寒飞快的打着手势,让她答应,乔云深也在那边说:“别紧张,只是普通的见个面,吃顿饭,有我在,没事的,晚上我来接你。”   “那好吧。”苏染勉为其难应承下来。   江一寒却一本正经鼓舞她,她说:“染染,这个世界是属于强者的,强者才能统治世界,所以你必须让自己变强,   她说:“染染,当你满心都是灰心软弱时,你的心就会被懦弱控制,你的口就是魔鬼的出口;   她说:“染染,对人亲善,是仁,但要分清对象;洞察一切,是明,但要观察入微;勇猛而不怯懦,是武,但要发自内心,乔云深能给予你的,不但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庇护,更是一份强大勇敢昂首阔步的生活信念,帮助他,就是帮助你自己,仁明武,你样样不缺,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苏染认识江一寒这么久,从没听她说过这么多正经的话,她此时坚毅的眼神,自信的面容很多年之后依然清晰的映在苏染的脑海里,每当生活困顿时,苏染就拿这些话鼓励自己,老天是不会亏待亲善勇敢的人的。   她也不许自己懦弱逃避,她要生活的艰辛与磨砺跪着在她面前唱征服—— ☆、空前绝后盛大求婚!   江一寒亲手为苏染化了妆换了衣服将她送上了乔云深的车。   苏染是发光的珍珠,精心装扮起来明艳动人,乔云深连番侧目,看的苏染都不好意思,觉得不妥:“是不是妆化的太浓了,都是一寒……”   “没有,很好看!”乔云深拉下她擦脸的手,无比肯定道,“染染,你是我见过的最耐看的女子!楮”   侧脸的弧度像一弯浅浅的月牙,透着皎洁的光糌。   耐看,而不是一瞬间的惊艳,这确实就是苏染的特色。虽然第一眼不那么出彩,可却是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舍不得放手。   乔云深忽然有些理解容铭远。   苏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而哪个女子不爱美,哪个女子不喜欢听赞美的话,她过去三年只为容铭远而活,以后的日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乔家大院门口有重兵把守,乔云深的车子开到门口时门口的警卫照例查询了一下就放行。   苏染有些咋舌。   乔云深笑着安慰她:“染染,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走在你前头,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   他牵着她的手,她看着他ting拔的背脊,一步步,走入这个深宅内院。   相比外观的气派,内院显得简单很多,没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只有满园青青翠竹和名贵稀世的花花草草。   闻着清香,如沐春风。   乔云深说爷爷不喜欢复杂,人老了就喜欢安静的生活,颐养天年,这些花草都是他亲手栽种的,几乎每一种都可以入药。   苏染暗自惊叹,人已经来到了小筑门口。   夏天闷热,小筑临水而建,夏风习习,相当宜人。   门口有一个警卫,看到乔云深朝他微微颔首,然后敲门,得到应允后才打开门,请乔云深和苏染入内。   ***********   小筑内只有一人,一几,和一榻。   苏染看到一个头发雪白双目炯炯有神的老人坐在榻上,他的面前摆了一个珍珑棋局,手边的几上泡着一壶西湖龙井,茶香四溢。   老人的背脊如松柏ting拔,看到他们,只说了一句:“来了。”   乔云深拉着苏染走近,为他们介绍:“是的,爷爷,我们来了,这是苏染,”又对苏染说,“染染,这是爷爷,叫爷爷。”   苏染听话的唤了声爷爷。   乔镇远手执子棋子,嗯了一声:“云深,想好对策了吗?”   这是珍珑棋局,乔镇远年轻时无意间摆下的棋局,到现在只有一人破解过,乔镇远说过,谁能破,他就答应那人一个要求,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   下棋并不是乔云深的专长,他潜心研究过,也请教过很多人,可,棋局确实难解。   见乔云深不语,乔镇远又把目光放到了苏染身上,他意外的是苏染眉头深锁,似乎在苦苦冥想。   “怎么,小姑娘你能解?”乔镇远看着苏染,看着她眉心紧皱的模样,竟觉得十分喜爱和亲切。   似乎在他的记忆深处,也曾经有这么一张稚嫩美丽的脸庞露出过如此困惑。   苏染的注意力被乔镇远拉回,那一声小姑娘叫的苏染非常不好意思,乔镇远又补充:“只要你能破了此局,我就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无论什么要求。”   苏染响起了天龙八部里虚竹无意间破了聋哑老人苏星河先师摆下的珍珑棋局的桥段,她当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胡乱下一子破了乔镇远的棋局,只是这棋局,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她自小绝没有接触过棋艺,更不可能见过如此高深的棋局:“爷爷,我解不了。”她笑着摇头,“我不懂下棋。”   乔镇远略显失望,摇头叹息:“难道我要带着这个遗憾进棺材吗?罢了罢了,不下了,听云深说,你怀了双胞胎?”   苏染心一紧,她怀双胞胎是不假,可她亦不想欺骗眼前和善的老人,所以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乔镇远面露喜色,叫外面的警卫送了吃食和开水进来,满是欣慰道:“双胞胎好啊,乔家人丁也不旺,多开枝散叶,自然是好事,是喜事,乔家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家,谁能没有过去,只要你们能着眼未来,过去的事情乔家   tang可以既往不咎,你跟云深的过去,我也是略有耳闻,云深在外流落了十几年,我对他是有亏欠的,既然他喜欢,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是支持的,半个月后就是黄道吉日,我为你们主持婚礼,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张蔚说,他会帮你们安排的。”   张蔚就是门口的警卫,他从十八岁就开始当乔镇远的警卫,这一做,已经几十年,是乔镇远最信任的人。   “谢谢爷爷。”乔云深十分欣喜。   苏染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在乔云深的授意下,也道了谢。   乔镇远留他们在小筑吃了晚饭,四菜一汤,皆是素菜,倒是很符合苏染的口味,她难得吃了不少。   乔云深和苏染离去后,张蔚安静站在乔镇远身后,乔镇远拿着一子,苦思冥想,最后又放下棋子,长叹一声:“这世间除了她,当真无人能破我此局了吗?”   张蔚低头:“对不起,首长,让你失望了,我找了二十多年,却还是没能把人找到。”   “如果她执意不想让我找到,你又岂能找到。”说着,他不断咳嗽起来。   张蔚训练有素的拿了药过来,乔镇远身体每况愈下,张蔚也是担忧和着急,这些年他加大了寻找力度,却依然是大海捞针,没有任何的消息,乔镇远难道真要带着遗憾离开吗?   *********************************************************   今晚的夜色,很美。   星汉灿烂,明~镜高远,星辰像锐利的流光溢彩的眼神,清澈而不见底,简单却又直指人心。   车子奔驰在环岛公路上,公路右手边就是暮色深沉的海水。   高大的椰树林装点着霓虹如浮动的明珠点亮整座城市。   乔云深将车停在了一处露天的礁石旁:“我们下去走走吧。”   海浪翻滚的岸边有不少散步的游客赤脚走在细腻的沙滩上,苏染笑着说好。   他小心翼翼牵着她的手走到下面,但不许她拖鞋,怕有玻璃碎石不小心伤到她,苏染莞尔:“云深,我没这么娇贵,你忘了我们小时候还一起下河mo过虾。”   “我知道,但现在你可是三个人,小心点总没错。”他还细心的带了件外套给她披上,细致入微的关怀真是羡煞旁人。   他们走在人群中,手牵着手,看起来就是一对平凡恩爱的小夫妻。   他引着她往前方的黑暗处走去,走到最后,身边竟只剩他们,苏染忽然有些紧张,停住了脚步:“云深,我们是不是走的太远了?怎么这般安静了?”   乔云深温柔的注视着她:“这样不好吗?天地之间就只剩我们了,没有人打扰,星光,月色,海浪,美吗?”   他的眼睛亦很美。如黑濯的宝石,熠熠生辉。   苏染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他温润一笑,手朝着黑暗中打了个响指,空旷无边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此起彼伏的红烛,微弱的烛光最后被燃成了一个硕~大的心形,心形亮起后,又以他们为起点,不断向绵长无尽的海岸线延伸开去,苏染抬眸望去,无穷无尽,无边无际,不知尽头在何处。   天空还升起了一个热气球,一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空降而至,在苏染的目瞪口呆中,乔云深上前握~住了小提琴,右手一扬,他的身后亮起了巨型镁光灯,照亮了这不夜城。   震惊已经无法形容苏染内心此刻的心情,镁光灯下,坐着一个交响乐团——   ************************************************************ ☆、激情不夜天   乔云深不但是小提琴手,还是指挥。   琴背板上波浪起伏的火焰纹,犹如蒙娜丽莎嘴角那神秘的微笑。   他一声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声音逐渐变大变大,管弦,交响——交替辉映,配合,竟然是BrunoMars的《merryyou》。   苏染真的彻底懵了,她捂着嘴,嗓子嘶哑完全说不出话来楮。   接着,作为城市地标的开元名都整幢瞬间亮起了灯!   ding~端的塔上放着明珠浮动,以墙面为背景,映出巨~大的merryme字样。   耀眼的镭射灯浮动在汹涌的海面上,人群近了,近了,在苏染氤氲的双眸中,他们不约而同走近她,轻声道一句:“嫁给他吧。”   最后,又有序的走到一边,一支支鲜红的玫瑰,组成了嫁给他三个字的壮美奇景!   苏染,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耳边是波澜壮阔的交响乐,周围是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   她的眼前,还站着一个痴情拉琴的男子。   她呆呆的看着乔云深,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描绘此刻的形容,用震惊震撼都是苍白的,这个世间,竟有这样一个男子花费如此心血铺就这样一场盛世壮景——   一曲毕,这个传奇的创造者放下手中昂贵的小提琴,江一寒捧着一个猩红戒指盒从旁边愉悦跑来,递给乔云深——   乔云深拿出里面的指环,指环没有任何繁复的修饰,光洁的戒面,在月光下圣洁美丽。   乔云深走到苏染面前:“嫁给我吧,染染,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此时,四野寂寂,唯有风声,天地在这样盛大的美丽中,安静而华丽。   他的声音不大,可,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他在笑,在紧绷的肌肉透出他的紧张和不安,他所有的情绪都凝聚在月光下这双诚挚明亮而美丽的眼中——   苏染定定的看着他,寂静的周围突然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呼喊一浪高过一浪,彻底点燃了这个夜晚激情的火苗。   江一寒在背后推了苏染一把,苏染踉跄着往前,乔云深快速伸手扶住了她。   全场再一次沸腾了,沸腾的喧嚣声盖过了海浪,差点掀翻了天。   乔云深抱住了苏染,他在耳边再一次轻声问:“嫁给我,好吗?”   哪个女人能拒绝这么深情隆重盛大的告白?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女人,她不慕虚荣,可是,她也害怕孤独,她需要依靠。   周国平说,孤独是人的宿命,爱和友谊不能把它根除,但可以将它抚慰。   人的最初状态和最后状态都是一个人,你在子宫里闭着眼睛,你在坟墓里满面尘土,那都是你。所以你最孤独的时候才是你最真实的时候。   其实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给你带来的负面与消极,会让你痛不欲生。   这时候你就需要抚慰。哪怕这不是最想要的,你也不会推开他。   人们说,时间可以消解一切,多自欺欺人的一句话。只有苏染自己明白,越是流逝,时间在人的记忆背面蚀刻的铭文就会越加清晰刺眼,容铭远和苏沫带给她的伤害,已经融入她的骨血,她无法根除,她还怀着身孕,她需要抚慰。   这样骑虎难下,她也无法用冷酷的言语拒绝他的求婚,那只会让他下不来台。   在那鼓噪的呐喊声中,他们看到了一个女人无言的首肯。   她轻轻一点头,就被那个身穿黑色紧身衬衣的优雅男子搂的更紧了。   经年以后,人们或许会忘记他们的相貌,却永远不会忘记,这里,曾经留下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眷恋。   红烛燃尽终有时,可属于苏染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   这一晚,沸腾的不止观赏的游客,还有守候的记者,绝佳的大头条,就这样华丽的诞生了。   有的记者甚至等不及,直接连线了电视台,来了次现场直播。   在医院病房里看电视的苏沫换台时突然看到如此惊世骇俗盛大的求婚场面,手   tang上的苹果掉落在地。   画面定格在乔云深与苏染相拥的镜头上,他一脸笑意,她闭着眼,一脸沉静,美好不可方物。   苏沫的心犹如被打钻机钻的千疮百孔,她身体里好像有一个不受控制的魔鬼,侵占了她的身体霸占了她的灵魂,她发狂一般的冲向电视机,将它砸的稀巴烂,又哭又闹——   容铭远站在大厦天台上,迎着夜风,望着远处明晃的灯火,今夜,整个城市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边的沙滩上,他头ding天,脚踩地,身边是万丈高楼,他手握城市半条经济命脉,他富甲一方,他一身矜贵,却无法留住自己的妻子,因为他没有权势滔天!   他不是输给了乔云深,他是输给了乔家,但是他容铭远在此对天起誓:终有一天,他会富甲天下,权倾四野!不伦男女,都将匍伏在他的脚下,而那个瞎了眼的女人,只会成为他的禁脔!   医院的电话让容铭远不堪其烦,苏沫的失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冷酷的回应:“知道了,你们看着办吧。”   *   “不可能,你们骗我,不可能的,铭远不会这么对我的,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骗我的,铭远,铭远……”医生拿着镇静剂一步步靠近,苏沫节节败退,嚎啕大哭却不能换来任何的同情。   她的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已经彻底让看护人员失去了耐心,医生冰冷的回答:“我们请示过容先生,是容先生亲口让我们看着办吧,苏小姐,你已经严重妨碍了别人的休息,如果你还不能马上安静,我们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苏沫退无可退,一手扶着chuang架,一手捧着自己的肚子,她哭的双眼浮肿满目通红,但没有人给予一丝关心,有的,尽是不耐。   镇静剂对孩子肯定是有害的,无可奈何的苏沫哭着跪在地上:“好,我不闹了,我不闹了,我不打针,不打针,姐姐,姐姐——”   医生满意退去,伤心欲绝的苏沫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嘤嘤啜泣,嘴里不停叫着苏染的名字:“姐姐,我错了,姐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错了,姐姐……”   *   盛大的繁盛过后,就是无尽的空虚与不真实。   就像璀璨的烟花秀落幕,空气中徒留满地硝烟,那些怒放,那些绚烂,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一~夜壮美的求婚场景如同一场美梦,睡了一~夜,再次醒来,苏染竟然感觉那么不真实。   可那秀气的指环又提醒着她那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虚无的梦。   指环竟是如此契合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这里曾经套过容铭远送给她的钻戒,却没有这个契合。   江一寒悄悄推开~房门发现苏染正跟指环对战,不由提高了嗓门:“好你个苏染,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所以轻手轻脚的,结果你在干什么,拔下来干嘛,拔不下来就说明这合该属于你,行了行了,别拔了,快出来回顾下昨晚空前的盛况——”   江一寒还用DV拍下了现场实景,再一次提醒苏染昨夜的真实。   可看完后,苏染只有一句话想说:“江一寒,你跟我有仇是不是,为什么把我拍的那么呆那么丑?!!”   江一寒哈哈大笑:“这是真实再现好吗,真实再现,这也不是我的错,我的技术那是ding呱呱的,这只能说明你当时真的就是那么呆,那么丑——”   苏染气结,江一寒抱住她的肩膀:“我说乔太太,这么呆这么丑也能找到那样的绝世好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秘诀,透露透露给我?”   苏染拱了一下她的肩,手机正好响了。   她顺手接起,那边的人问:“请问是苏染小姐吗?”   “我是,请问哪位?”   “苏沫是你的妹妹吗?”   苏染沉默,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医院,苏沫小姐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不吃不喝嘴里还喃喃自语念着你的名字,叫着姐姐姐姐,您方便来一下医院看看她吗?”   江一寒听罢一把夺过了手机:“打错,不认识苏沫这贱人!” ☆、铁硬的心释出一丝柔情   不过苏染还是接过了手机道歉:“对不起,我是,她是我妹妹,请告诉我地址和病房号!”   结束通话,江一寒指着她一顿骂:“苏染,你是不是还没从昨晚的记忆中走出来,你要去医院看苏沫?你忘了她到底是怎么对你的?你还去?你说你……你说你——”江一寒恨铁不成钢,气的骂不出话来。   苏染也知道她说的没错,可,不管怎么说苏沫都是她的妹妹,而且容铭远有了新的未婚妻,那么苏沫该处于那么尴尬的位置,永远名不正言不顺,她是恨苏沫,气苏沫,可说到底那都是她妹妹—糌—   她不是圣母,但她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江一寒火的没处发,又无法改变苏染的决定,只好义无反顾的站起来:“好了好了,真是个麻烦精,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我陪你去!万一苏沫那个绿茶婊又整什么幺蛾子,我就收了她!楮”   ******************************   今天是向桓出事的第一百天,容铭远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依旧躺在里面不省人事的男子。   主治医生陪在一边,向容铭远做着简单的报告,这样的报告每半个月一次,内容大同小异。   病人脑部受到严重撞~击,陷入深度昏迷状态,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状态,有可能马上会醒,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   其实醒来的概率微乎其微,他的生命全靠氧气和营养液在维持,只要拔掉氧气管,不出半小时,就会撒手人寰。   何向桓的母亲在里面陪着他,眼泪已经彻底流干,看到容铭远,她又神情激动的冲出来揪着容铭远的衣领又哭又骂:“你还来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也不会躺在这里,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她情绪激动,宋磊想上来拉开她,可在容铭远凌厉的眼神下只得作罢,容铭远目光深沉,任由她拉着自己,直到她累极跌坐在地上,才叫护士上前将她扶起。   “对不起。”容铭远站的笔直,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认错就是对这个苍老的妇人,因为他真的亏欠了向桓。   若不是向桓,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他。   妇人掩面痛哭,泣不成声,压抑的悲伤低回在重症监护室。   *****************************   苏染和江一寒来到病房门口,就被门口的保镖拦下了。   “对不起,没有容总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入!”   容铭远是把苏沫囚禁在这里吗?苏染感到心痛,呵斥:“她不是犯人,凭什么不让人看,让开!”   保镖寸步不让。   江一寒生气的警告他们:“这里是医院,不是私人领地,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其中一人认得苏染:“对不起,苏小姐,这是容总的命令,请别让我们为难!”   里面的苏沫似乎听到了苏染的声音,冲到门边哭喊着:“姐姐,姐姐,你快救救我,姐姐——”她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像一柄刀插在苏染的心口上,她毕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纵然苏沫做了那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依然无法真的置之不理。   “放了她。”苏染厉喝。   保镖不为所动。   苏沫继续在里面哭喊:“姐姐,你快救救我,姐姐,我不要被关在这里,你快带我离开吧……”她那无助仓皇害怕的哭声如此凄厉,苏染的心,拧成了乱麻。   江一寒欲硬闯,保镖如人墙,挡的滴水不露。   一声怒斥打断他们的争吵:“你们在干什么!”   是容铭远来了。   江一寒将苏染护在身后,上前与他理论:“容铭远,识相的就赶紧放了苏沫!”   容铭远满眼讥诮:“你当自己是谁,凭什么来出头。”   “我就是个普通人,但你就不是人了!”江一寒虽然讨厌苏沫,但更讨厌容铭远,“你就是个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禽~兽,你真以为这个世界唯你独尊吗?赶快放了苏沫,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容铭远的目光越过江一寒,落在身后的苏染身上,嘲讽:“我的前妻还真是善良,不是说没有苏沫这个妹妹吗?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边是容铭远咄咄逼人的注视,一边是苏沫无助的哭喊,苏染压下心中忐忑,手抚在小~腹上,勇敢对上容铭远的视线:“如果你能好好对她,我自然不想出现在这里。”   “我对她好不好,跟你有关?”   当然!她的退让是为了成全,可结果却是这样,那一切岂不是变得可笑毫无意义。   容铭远从她愤怒的眸中看出一二,压抑的情绪似乎有瞬间的膨胀:“苏染,从没人求你退让,是你自己先退缩了,松了手。”   没有吗?那苏沫的那些照片是怎么来的?   苏染气结:“容铭远,你真是混账!”   他笑的平静无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江一寒都听不下去:“容铭远,你到底还有没有良知,就算是个陌生人也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也会仗义执言!”   容铭远锐利的扫了江一寒一眼:“哦,是吗,江小姐还真是个富有正义感的人,不过你说要是臧太太知道自己的先生在外与某人有染,会如何处理?”   江一寒瞬间面如死灰,苏染不明所以,可却没能继续问下去。   容铭远倨傲的扬起嘴角:“想管别人的事情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最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乱喊乱叫,还有你,我的前妻,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面前……”他眼中的恨意,不比她少。   他犀利的瞪着她,看的苏染毛骨悚然,为自己的轻率鲁莽感到后悔。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天而降,带着迷人的优雅:“容总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两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才好,我未婚妻怀孕了,也受不得惊吓,我为她们的不理智像容总道歉,您的家事我们不会插手,您爱怎么处理都可以,我保证,我的未婚妻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先走了。”   乔云深牵起苏染的手微微一鞠躬,表示他的歉意,苏染又拉着失魂落魄的江一寒,三人往外走。   宋磊感受到容铭远身上浓烈的杀气,可,容铭远却没有动作,眼睁睁放走了那三人。   江一寒如斗败的公鸡,出了医院便说:“对不起,苏染。”   苏染握~住她的手:“傻瓜,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是我不好,不应该来这里的。”   被人抓住了把柄就永远不可能在人前理直气壮,容铭远抓住了江一寒的痛处,也让她无法继续大展拳脚,所以她对苏染哂笑:“看吧,染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现实,你只有比人强,才不会被人踩在脚底下,跟乔云深结婚吧,我给你当伴娘。”   苏染打了个哆嗦,难道婚姻就真的只是被用来出卖的筹码吗?   一边的乔云深搂住苏染的肩头,笑容充满温度:“瞧江小姐说的多事故多可怕,别吓坏了染染,我娶她,是我爱她,走吧,染染,趁着今天伴娘也在,我们去看看婚纱吧。”   ************************   众人散去,容铭远站在病房外看着苏沫如一只无头苍蝇在病房里焦虑乱转,她像只被关进瓶子的萤火虫,找不到出口,只能一次次疯狂的撞向瓶身,哪怕头破血流。   他推开门,苏沫歇斯底里的叫喊蓦然停住,他往前走了两步,她害怕的退了几步,忽然又扑上来抱住容铭远,啜泣不止:“铭远,你终于来看我了,铭远,带我回去吧,我不要住在这里,不要,这里的人太可怕了,我不闹了,我会乖乖的,你带我回去好不好,铭远……”   这几日在医院里苏沫是真的怕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手指掐进了容铭远的胳膊里,那么用力,一双如小鹿般的眼睛里满是惊吓,容铭远微微闭眼,想起躺在监护室的向桓,铁硬的心释出一丝不忍与柔情,他吩咐宋磊:“把她接回家吧。”   宋磊诧异,可还是应承下来。 ☆、粗暴的冲撞   莫千语在许靖华的授意下住进了容家。   对下人,她恩威并施,她不摆女主人的高贵姿态,可也没有拿自己当外人,她将里里外外打理的很好,与苏沫的嚣张跋扈简直天渊之别,所以下人对她也言听计从。   苏沫变得小心翼翼,容铭远喜怒无常,可以将她捧上天,也可以把她打入地狱,她像只乖顺的小猫,依偎在他的身旁欢。   莫千语出门来迎接,言笑晏晏:“苏沫来了,真好,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也确实觉得冷清,两个人正好做个伴,铭远,你放心把她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她。岑”   容铭远嗯了一声,苏沫却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瞬间红了眼眶:“铭远,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瞧妹妹说的,我又不是洪水猛兽,铭远那么忙,还是让我为他分忧解难吧。”言语间,莫千语一派女主人的姿态。   两个女人的勾心斗角容铭远皆看在眼底,但他漠不关心,他只说一点:“千语,苏沫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唯你是问。”   莫千语一顿,很快笑出来:“铭远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着。”   “那就好,我走了。”这个家,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继续留恋的。   “铭远——”苏沫追着容铭远的脚步,莫千语却拉住了她的手腕,笑的那么柔顺,“苏沫妹妹,别打扰铭远了,就留在这里与我作伴岂不是更好?”   眼看容铭远的车子离开,委屈的苏沫马上变了脸色,一脸不悦瞪着莫千语:“好,莫千语,我就留在这里,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看铭远会不会饶了你!”   莫千语,咬牙,苏沫高傲的朝楼上走去。   人生,处处充满转机,鹿死谁手谁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单凭容铭远将她从医院接出来她就认定他对她不是真的那么无情,至少还是关心她的,她,只要在容家,生下男孩,就肯定可以把莫千语赶出去!   *   驱车回公司的路上,宋磊欲言又止。   容铭远一脸淡漠的看着前方:“想说什么就说吧。”   宋磊不吐不快:“容总,你把一条毒蛇跟一只毒蝎放在一起,真的好吗?”   容铭远冷若冰霜:“不好吗?”   宋磊终于明白,容铭远是故意这样安排的,他冷眼旁观毒蛇与毒蝎的相互厮杀……   想到就让人毛骨悚然。   *   乔云深与苏染的婚礼,成为全城新的热议话题,被退婚的杨清歌,成了全城的另一个笑柄。   杨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杨清歌又是活在镁光灯下的人物,那些嘲讽挖苦的口水能将她淹没,她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现在不论她走到哪里,到处都有落井下石踩她一脚的人,她真是受够了——   在家大发雷霆,砸烂了房间所有的装饰。   杨母金苑爱女心切,可又无可奈何,只得劝道:“好了,清歌,事已至此,你别再发火了,明天我就让你爸爸帮你物色个更好的人选,好不好。”   杨清歌咬牙切齿:“更好的人选?乔家是什么人家,还能有比乔云深更好的人选吗?妈,你不是不知道我对乔云深的感情,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突然失踪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妈,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给他,你帮我去求求爸爸吧。”   年少的记忆从未褪色,一直都那么鲜活的存在于她的脑海中,而今乔云深比过去出落的更加出类拔萃,她还有什么理由放弃。   杨母被她晃得头晕眼花,可不得不提醒她这个既定的事实:“清歌,你别再闹了,你爸爸也很为难,你也知道乔家是什么人家,他们给了我们很大的补偿,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乔云深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你乖,听话,别让你爸爸为难了,好不好——”   眼泪扑簌簌从杨清歌的眼眶里滑落,她抓着杨母的手嚎啕大哭:“妈,你一点也不爱我,你们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要我吃这个亏,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看我的,都在背地里笑话我,对我冷嘲热讽,我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好,你们不帮我是不是,我自己想办法,我绝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不会这么算了的!”杨清歌怒气冲冲的推开杨母,往外冲去。   tang杨母怎么拦也拦不住。   *   杨清歌在酒吧买醉,喝的烂醉如泥。   她穿着一身玫红色的裹xiong短裙,妖媚的眼神,豪放的姿态,火辣的身材,早已成为夜店里那些寻~欢作乐的男人手里的猎物——   颜色各异的妖娆液体一杯杯推到她面前。   一个自诩风~流倜傥的浪~荡子上前与她搭讪:“嗨,杨大美女,一个人喝酒呢,要不要哥哥我陪陪你?”   杨清歌眯眼扫了这男人一眼,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一看就知道是个俗不可耐的富二代,她冷冷讥道:“就你也想陪本小姐,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男人被嘲笑,瞬间被激怒,杨清歌却甩下几张钞票颤巍巍往外走,男人自然不甘心被侮辱,强行拦住了她的去路:“去~你~妈~的臭婊~子,当自己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妓而已,装什么清高,我今天一定——”   他甩下的手被另一个男人接住,这人腰圆膀粗,孔武有力,裸露的胳膊上还有恐怖的纹身,他一个用力,就把刚才的男人推出老远。   杨清歌顺势搂住来人粗犷的腰身,嘲笑跌倒在地的男人:“我就说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阿火,我们走——”   名唤阿火的男人带着杨清歌离开了夜店。   不过还未走远,杨清歌就一手mo上了他发达的xiong肌:“阿火,我好热……”   阿火看着她的眼神无比狂热,可还是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我们走吧。”阿火扶着她朝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杨清歌刚坐进去却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强拉着他跌进车子,他人高马大,狭窄的车厢瞬间变得拥挤,他大半个身子压在她香软的身上,血脉喷张——   “阿火,你不是很早就喜欢我,想睡了我吗?怎么现在不敢了?你不是一向胆子很大吗?我都主动找你了,难道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杨清歌撩起了自己的短裙,雪白的大腿一览无余,她甚至主动缠上了阿火健壮的腰肢。   阿火欲~火焚身,冲动无比,可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清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你!”阿火的额头上沁出了热汗,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在一起,欲~望,一触即发。   杨清歌媚眼如丝:“阿火,我不喜欢欠人情,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睡,不要睡我就去找别人了——”   “哎,别,”阿火情急抱住了她摇摇欲坠的柔~软身段,软香温玉在怀,他情不自禁将脸深埋其中,但又警惕的看着四周,按捺下狂躁的欲~望,“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会被狗~仔偷~拍。”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娇笑着勾住他的脖子:“走吧。”   她在车上一路不安分,阿火原本想赶回自己住的地方,结果在本路就被她撩拨的心痒难,找个僻静的路段,停车,钻入后座,将早已似脱未脱的杨清歌压在身~下。   他怒吼着,粗暴的撕碎了她的丝袜,紧身的衣裙,如爆发的洪水,肆意在她的身体里冲撞。   破旧的别克车被震得七摇八晃——   也许是欲~望压抑的太久,也许是杨清歌勾人的本事太好,阿火酣战至天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再也起不来了,这场欲~望之战才告捷。   阿火高在她雪白酥~xiong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清歌,你说吧,要我干什么。我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清歌咯咯直笑,仿佛被滋润的餍足的猫咪:“别说的这么夸张,其实,也很简单,你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人……” ☆、前妻大婚,前夫出手   时光如指间流沙,稍纵即逝。   婚礼就在眼前,在全城最大保安最严密的五星级大酒店ding楼举行。   婚纱已经送到了苏染的面前,还有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   浑身镶满钻石的婚纱,如满天星辰,光彩夺目,光看着,就能夺走人的呼吸欢。   江一寒连连喟叹:“苏染啊苏染,你简直就是老天的chong儿,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你最大的成就不是嫁给容铭远,而是踢了容铭远之后收获了更大的钻石王老五,这婚纱,也太值钱了吧——”   苏染不语,她后来又去过医院一次,知道容铭远把苏沫接回了家,她也稍微放心。   江一寒找自己的团队为苏染上妆,迎亲的队伍已经在出发的路上,苏染却心乱如麻。   九月的天,分外闷热,厚重的妆奁压的她窒息。   江一寒亲手为苏染披上了华美嫁衣,华服在身,苏染恍然如梦。   她一直有一个梦想,可以亲身穿一次嫁衣,可是今天,她的梦想实现了,她要嫁的,不是容铭远,而是乔云深。   一个错误的开始,就要用千百个错误来圆。   一纸婚约,一年婚期,再一次将她与乔云深绑在了一起。   她从高高在上的容太太,变成了人人艳羡的乔太太。   迎亲队伍非常盛大,乔云深给了她所有女人梦想的婚礼。   隆重而浪漫,他用自己的方式昭告天下,他要苏染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他说,一年时间,他会用尽全部力气来chong吗,爱你。   他说,一年之后,你若要离开,我必会放了你,你不要有负担。   豪华的化妆间内,苏染定定望着镜中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新娘,她几乎认不出这就是她,肤若凝脂,艳若桃李,天价的专业团队打造的造型,果然超凡脱俗。   外面已经聚集了满堂宾客,江一寒出去接电话,化妆间只有她一个人,这是最后的安静,此后,她的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   手机突然铃响,她接起,那边是一个陌生的男声:“是苏染小姐吧。”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你母亲的老乡,听说你今天要结婚了,有些关于你父亲的东西想给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出来下?”   关于父亲的东西?在苏染的记忆中,就没有出现过父亲两个字,她们没有父亲,因为母亲从小就告诉她们父亲已经生病去世,所以她们不知道父亲姓甚名谁,更没见过父亲的样子,可是今天,突然有人要给她关于父亲的东西——   “好,你现在在哪里?”   “酒店旁边的小巷里。”   “好,麻烦你等我下,我这就来。”   江一寒还没回来,苏染等不及,就拿下了头纱,拿了快粉色的披肩披上就离开了化妆室。   *   酒店百米开外的绿树下,安静停着一辆黑色路虎。   一身黑色正装的容铭远坐在车内,宋磊坐在旁边,手握邀请函,面露担忧:“容总,真的要上去?”   前妻大婚,他这个前夫还要去凑热闹?   容铭远深眸如夜,透过车窗望着岿然而立的酒店大楼,冷漠自持:“人家都敢给你发邀请函,难道你还没有胆量去会一会?”   宋磊被他周身散发的冷意骇着,暗忖这哪里是去参加婚礼,去葬礼还差不多。   容铭远吩咐司机开车,找着酒店前进,宋磊暗自叫苦,突然眼前一亮:“咦,那个新娘怎么那么面熟?好像是夫人啊……”   苏染身披粉红色披肩,底下是曳地鱼尾裙摆,随着她迈动的步伐,裙摆摇曳生姿。   容铭远目光一紧,看到她向门童打探了什么,朝旁边的小巷走去,他凌厉的视线一直紧随在她身上,叫司机开车跟上。   苏染疾步走到巷子末尾,看到身材魁梧的男人眉心一拧,尤其是他胳膊上的纹身让她很不舒服,而且看年纪便知道根本不可能是她母亲的老乡,她欲往回走,头上却突然被人打了一闷棍——   阿火抱住了苏染   tang软软倒下的身体,他内心还是非常挣扎,杨清歌却在耳麦里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女人抱过来——”   阿火刚要走,容铭远却冷沉的出现在他面前,眼神犀利:“放下她。”   “你是谁?”阿火吃了一惊,朝杨清歌的方向看了一眼,杨清歌定睛一看,认出了容铭远,骂了阿火一句,让他别管,赶紧带人走。   阿火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欲强行突围,可哪里还走得了。   容铭远身形四平八稳,未曾移动分毫,只用一手扣住了阿火那碗粗的膀子,用力:“放下她——”   阿火生气:“你是谁?别多管闲事。”   宋磊拿出手机打电话:“警察局吗?我这里有一起绑架案,麻烦你们过来处理下,嗯,对,好。”   容铭远与宋磊,一前一后挡住了阿火的去路,杨清歌在电话里一再咒骂,阿火被逼急了,动了手。   容铭远不动声色,出拳,勾脚,用尽全身力气,阿火被打的胃酸都吐了出来,苏染被他丢向一边,幸好宋磊及时接住她。   眼见没便宜可占,阿火不再恋战,快速逃离了。   容铭远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走到宋磊面前,宋磊已经如烫手山芋般将苏染递给了他,容铭远揽着苏染的腰,看着她昏迷不醒的绝美容颜——   恰在这时,江一寒带着乔云深等人心急火燎的追了过来。   一看到苏染昏迷着被容铭远搂在怀里,江一寒怒上心头,指着容铭远鼻子骂:“容铭远,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居然在苏染的婚礼上绑架她!太过分了——”   尾随而来的乔云深乍见这一幕,亦是愤怒非比寻常,可他还保留了最后一份理智,冷眼瞧着容铭远:“容总,在婚礼上非法绑架他人妻子,你可知可以判多少年?”   容铭远自负笑着:“这个跟我有关系吗?”   “我知道容总只手遮天,以前根本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但现在你遇到了我,你就应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放下苏染,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如果我说不呢?”容铭远轻而易举打横抱起苏染。   宋磊在旁边紧张的看着他们的剑拔弩张,在事态进一步严重前他欲解释:“乔律师,事情根本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的,我们容总……”   “你闭嘴!”容铭远与江一寒同时朝宋磊一声厉喝。   江一寒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溜须拍马的狗腿子,你也是个狼狈为奸的共犯,不许再废话帮容铭远开脱,我要报警。”她气势汹汹的拿出手机,宋磊却指着她身后说,“不用打了,警察已经来了。”   回头,确见一辆警车停在巷口,几名穿制服的警察快步走来,江一寒上去着急说:“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快把那个绑架新娘的坏人抓起来——”   警察问她:“是你报的警?”   江一寒怔愣,她还没报呢,宋磊举手示意:“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刚才确实有人绑架,不过被我们见义勇为打跑了,你们要录口供的话我可以帮提供详细的人画像,当然,你们也可以调前面的监控,应该有犯人逃跑的影像。”   警察点点头,看看宋磊,又看看容铭远以及穿着新郎服的乔云深:“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乔云深重拾温润笑意:“不好意思,麻烦几位了,今天是乔某大喜之日,有歹人欲对我妻子行不轨,幸亏这位先生仗义相救,如今危机已解除,我必对张厅长和刘局长褒扬两位的细致工作。”   两名警察一愣,才明白眼前这位确实来头不小,厅长和局长也在,幸好自己处理的还算妥当,于是摆了摆手,对容铭远道:“赶紧把新娘还给人新郎吧,别耽误了婚礼才好。”   乔云深上前,把苏染从容铭远怀中抱了出来,容铭远紧抱着,乔云深勾唇浅笑:“容总不介意的话,就上楼一起观礼喝杯薄酒吧。”再用劲,终于将苏染夺回手中,抱着身轻如燕的她,乔云深小心呵护着,“她是你丢掉的草,却是我手心的宝,以后,由我来守护她。”   * ☆、舍不得放手   乔镇远的私人医生被临时请来唤醒苏染。   苏染后脖挨了一闷棍,脑子昏昏沉沉,婚礼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江一寒急的团团转,为自己没有看好苏染自责不已,关于容铭远出现的事情,在乔云深的授意下,他们都选择了三缄其口。   至于她为什么出门去,也就没有人再追究欢。   苏染只知道自己被人从背后袭击莫名打晕,后脑勺还破了口子,乔云深忧心不已,想送苏染先去医院,可苏染却说:“我没事,总不能让外面这么多人空等。岑”   乔云深问医生的意见,医生斟酌再三:“密切观察,婚礼一结束马上去医院。”   “行,那就动作快点,都耽误吉时了。”江一寒手一挥,化妆师造型师立刻上前为苏染补妆带头纱。   乔云深则被江一寒推了出去:“行了行了,乔大律师,先去外面等着吧,这马上就是你的人了,赶快——”   苏染没有亲人,所以是挽着乔云深的手入场的。   门开启,全场灯灭,一条红毯,自门口延伸至舞台中央,红毯两边,水晶琉璃盏错落有致的闪着蓝色幽光,白色玫瑰默默绽放着,散发着淡淡幽香,满堂宾客静静注视着他们,目送他们踏上红毯。   这是她梦想中的婚礼。   乔云深为她亲手打造了属于她的童话故事。   可是为什么,明明舞台就在前面,她却感觉那么遥远,手挽着乔云深的胳膊,她眼前的视线出现了模糊的重影,脚步也越来越吃力……   她的步子慢了半拍,乔云深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手劲一扬,带起了她的身体,证婚人是乔云深的爷爷乔镇远,此时正穿着中山装站在台上。   还剩下几步路了,乔云深轻声问:“染染,还好吗?”   苏染带着薄纱,强打起精神:“还可以。”   终于来到台前,苏染松了一口气,乔镇远慈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努力睁开眼,却发现视线越来越沉重,他说了什么,她几乎没听进去,她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乔云深身上。   乔镇远致辞完毕,在全场宾客的注视下让新人交换戒指,当乔云深拿着那晶莹剔透的指环套入她的食指时,她却突然一头栽下去。   她看不见他满眼的惊慌失措,她听不到全城哗然的惊叫,她只知道,头好痛,她很累,她想睡……   江一寒疯了一样冲上来大叫着苏染的名字,戒指掉落在地乔云深也无暇他顾,苏染的双~腿间有鲜血慢慢滴落,全场都乱了,乱了——   这是一场全城瞩目的现场直播的盛大婚礼,传递着喜悦与美好,也传播着混乱与鲜血——   静默坐在车内的容铭远在远处巨~大的LED显示屏上看着苏染倒下的那一刻,心,惊了,痛了——   他双手用力抓着真皮的座椅,整个人绷成了直线,宋磊也吃惊不小:“看样子是刚才那一棍造成的。”   他们的车就停在酒店不远处,他看到乔云深抱着苏染冲出来,将她送往医院。   他吩咐司机一路尾随,心跳却超越了车速……   他面上不动声色,宋磊却能从他细枝末节的动作里察觉到他的紧张不安跟害怕……   这样陌生的情绪快速在他心底发酵,又瞬间将他席卷,是的,容铭远在害怕。   驱车来到医院,车还未停稳,乔云深已经抱着苏染冲进去。   宋磊靠边停车,以为容铭远也会跟进去,谁知他却坐在后座没有动作。   容铭远盯着医院大门目不转睛,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宋磊熄了火,压低了呼吸,就怕惊扰了他。   乔云深一直没出来,容铭远也没叫人打探消息,日落西山时,他突然吩咐:“宋磊,开车吧。”   宋磊诧异的从后视镜看了容铭远一眼,可是从容铭远的脸上,已经窥探不出任何的喜怒。   夜,黑暗苍凉。   他说:“宋磊,把绑架苏染的那个男人给我找出来——”   他说:“宋磊,从此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苏染这个名字——”   他说:“宋磊,帮我联系天机,我要乔家在榕城彻底消失——”   情,是伤人的刀;恨,是杀人的刃。   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天,这一刻,有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对这个世界合上了心门。   从今往后,他是他,他也不再是他。   ***************************************************   因为脑震荡,苏染才会晕倒。   经过严密的脑部扫描与彻底的全身检查后,她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不幸中的万幸,肚子里的孩子也平安无事。   乔镇远来了,乔云深的叔叔乔穆廷以及他的一双子女乔云琛和乔云洛,都来了。   知道苏染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乔镇远感谢的握~住了医生的手,身后的乔穆廷父子三人对望一眼,眼中却各怀心事。   乔云洛上前乖顺的扶住乔镇远的胳膊,甜笑:“爷爷,看把你紧张的,医生也说嫂子没事了,您就放心吧。”   “是啊,爸,”乔穆廷也插话进来,“时间不早了,我先派司机送你回去吧。”   江一寒在病房里陪苏染,乔云深走出来道:“二叔,你带着爷爷一起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染染没大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乔云琛在一旁感慨:“好好的一场婚礼,结果还来个晕倒,真是白白让人看了笑话啊。”   乔云深不恼,平静的回答:“苏染怀着身孕,一切当然得以她的身体为重,婚礼的事情,我稍后会向各位长辈说明的。”   “乔家还从未出现过这个失礼的事情,这恐怕要落人口实了。”乔云琛故意跟乔云深作对似的,处处为难着乔云深。   “好了,我们乔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云深,你留在这里吧,慕廷,我们先走。”   乔云深将人送走后重回病房,苏染已经悠悠转醒。他大为惊喜,在她面前比了个剪刀手:“染染,这是几?”   “五。”   乔云深面色一沉,江一寒一把把他推开,自己在苏染面前比了个食指:“苏染,这是几?”   苏染答:“十?”   江一寒满脸焦虑:“惨了惨了,乔云深,苏染是不是敲坏脑子变傻了。”   乔云深面色难看,将脸凑到她面前:“我是谁?”   苏染歪头,一副深思的模样,最后却摇头:“我们认识吗?”   江一寒痛心疾首:“惨了惨了,不但傻了,还失忆了,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乔云深彻底沉了脸,伸手去按她的chuang头铃,苏染急忙按住了他的手,莞尔,又唤了一声:“云深,一寒。   乔云深立在当场,看着她脸上狡猾笑意,悬着的心陡然落地,他又好气又好笑的一把将她抱住,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苏染!你竟敢开这样的玩笑,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一边的江一寒同样不甘心的凑上来将她一顿暴打:“好你个苏染,醒来就知道捉弄人,看我饶不了你!”   苏染连声求饶,最后在乔云深的阻止下江一寒才作罢。   他是真的被吓着了,抱得她那么用力,差点喘不过气,她道歉认错:“对不起,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哪知道你会那么紧张。”   “当然,你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我多害怕,染染,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知不知道!”他郑重其事的凝视着她。   苏染定定点头,他那么坚毅的目光,也让她觉得害怕。   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心底萌芽,乔云深握着她的手,才想起什么,对她说:“染染,你先在这里休息下,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苏染奇怪的看着江一寒,江一寒耸肩:“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还没跟你算完帐呢……” ☆、我的自制力没那么强   乔云深再次回到酒店宴会大厅。   白色琉璃盏被挪动到一边,依然闪着幽幽蓝光。   白色玫瑰花瓣散落一地,被人践踏过,残留了无数肮脏的影子欢。   五彩斑斓的气球被人撤去,还有几个在空气中飞舞岑。   来不及吃完的酒席凌乱摆在桌上,显示出事时的混乱。   大堂经理看到乔云深回来,马上上前询问,乔云深却没理他,径直走到舞台边缘,似在寻找什么。   “乔先生,你在找什么?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大堂经理躬身问。   “戒指,看到那枚戒指了吗?”他特意为苏染定制的精致指环,上次在海边结婚时所用,如今是作为交换对戒出现在婚礼上的,还来不及带到她手上,就掉落在地,事出突然,如今他想寻回,却发现不见了。   大堂经理摇头,表示没看到,他又叫来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大伙儿都表示没有看到。   这是一家信誉极佳的五星级酒店,他们的员工是受过良好素质训练的,是不可能擅自隐下那枚价值连城的戒指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戒指可能在混乱中被宾客捡走了,至于是哪个宾客,必须调监控,可是一查,偏偏这个角度的监控坏了,根本无从查起。   乔云深又叫人彻底翻查了一遍,舞台都被拆掉,结果仍是没找到。   戒指是百分百遗失了,他很失落,但还是有礼的跟酒店方道了谢才离开。   婚礼出现这样的意外确实是ting让人遗憾,尤其是这戒指对他们来说还意义重大。   苏染得知戒指丢失的消息后反过来安慰乔云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云深,身为之物,不要看的太重。”   再昂贵再华美的钻戒也阻挡一个男人要变的心,所以,有没有戒指都没有多大区别,只是,那枚纯粹简单的指环,她也真的很喜欢。   乔云深点头,从自己的脖间拉出了一条精细的项链,项链上面套着一枚简单的钻戒,他拿下来,套入苏染的指尖:“这是我在我父母的房间找到的他们留下来的东西,应该是属于我母亲的,现在送给你。”   戒指套入时她的手指微微蜷曲,似有一些犹豫,乔云深的动作慢了下来,抬头看着她,苏染咬唇,挣扎良久还是慢慢将手指伸直了,指环顺利套入他的指间,他笑了,狭长的眼中满含笑意如三月的春风拂过桃花面:“染染,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不是按照苏染尺寸订做的,可大小,出乎意料的契合。   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   江一寒忽而对乔云深刮目相看,后来她对苏染说,染染,也许你瞎猫碰到死耗子,确实遇到了一个一等一的极品。   当岁月为她们的眉眼鬓角平添几分慵懒的姿色后,再来看这句话,又多了几分深刻。   他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温暖过她平淡的岁月,本身,就是命运的馈赠。   **************************************************   苏染身子不适,他们就没有蜜月。不过乔云深许诺,等孩子生下来,一定要一家四口一起出游,弥补她的遗憾。   确实,没有婚礼没有蜜月一直是她与容铭远婚姻中最大的遗憾。   而乔云深简直是一件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贴心小棉袄,她还没开口,他已经知晓她要说什么,做什么。   为了让她安心休养,乔镇远还特意将半山腰的一幢别墅转到了乔云深名下,作为他的私人资产,给他们新婚所用。   这座处在半山腰的别墅是典型的西班牙风格,融合了西班牙奔放的情怀,浪漫与自由的理想。   别墅外观讲究形式的美感与空间流畅的线条,还有现代城市所缺乏的自然与淳朴,都是与这个忙碌的快节奏的城市格格不入的。   所以这里是世外桃源,是养胎的绝佳之地。   苏染站在高大的镂空雕花铁门外,惊叹于它的宏伟与美丽。   乔云深嘴角轻扬,带着极度的chong溺:“看你样子还真是来对了。”   苏染眼带感激,美眸浮现着氤氲水汽如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乔云深与她对视着,目不转睛,深澈的眸中只能看到彼此的倒影。   他的头靠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苏染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身体逐渐往后仰,就在她的头要砸上玻璃的时候,乔云深快速伸手,替她一档,她的头坚定的落在他温暖的大掌上,她尴尬的红了脸,不敢再与他对望,他清浅笑着,凑得她那么近,在她耳畔低语:“染染,下次别再用这么朦胧的眼神看着我,不然,我不保证自己的自制力会有多强——”   苏染呆若木鸡。   乔云深温润如水,可水能成冰,无坚不摧,他看似无害,实则有着很强的攻击性。   好在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乔云深很忙,将苏染安顿好后就回市区工作去了,这里远离市区远离尘嚣,生活富足,她的心也逐渐在这安逸清幽的环境中安定下来。   这种富足不单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   周围全部是高档别墅区,环境极美,保安也极好。家里只有一个从乔家带回来的老阿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和一个别墅的管家。   没有欺瞒背叛,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有她一日日感受着两个小生命在她肚子里的繁盛成长,白天在葡萄架下看看书,种种花,晚上就出去散散步,躺在星空下与宝宝说说话,聊聊心事,日子真是无法形容的惬意舒坦与美好。   乔云深每周末都会到这里与她共度,偶尔,也会带她出席一下各种聚会与宴席,当然,每一次他们不想高调都不行。   苏染这个名字,已经被贴上乔家长孙媳的标签,一时间,又是贵气无边,在所谓上流社会中,为人津津乐道。   乔云深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给她带来无数的补品营养品,这一次,他竟然还带来了两套小孩的衣服。   一套男孩,粉蓝粉蓝的,一套女孩,粉~嫩粉~嫩。衣服都是三件套,里面一件T恤,外面一件针织开衫,男孩是一条哈伦裤,女孩是一条碎花小裙子,那么小,那么美,拿在手心似乎还不及人脸大,可苏染却看的流出了眼泪。   这个男人,真是太为他们费心了。   乔云深被她突然的眼泪吓着了,着急解释:“染染,你别哭啊,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衣服,那我下次换别的买。”   苏染破涕为笑:“哪有你这样的,都不知道孩子性别呢,就胡乱买衣服。”她还不到两个月,按照这速度,等孩子出生,衣服不得用卡车来装。   乔云深心情一松,顺势搂住她依旧纤细的眼神:“这有什么,可能就是龙凤胎呢。”   两人在别墅外的林荫道上漫步,虽然苏染有些不习惯,可下坡路陡,有了他的支撑,每一步都异常踏实。   山腰下有一个小公园,每到傍晚,里面都是悠闲散步的人。   他们大多都是这片别墅区的住户,都有着极好的修养,乔云深与苏染经过,他们都会善意的打招呼。   在他们眼中,她与他,就是一对刚刚结婚的恩爱小夫妻。   公园里有个音乐喷泉,高高的水柱向上飞起,因为天热,总有无数氤氲水汽消散在空气中,然后被风吹向四周,落在游人裸露的毛孔上。   乔云深扶着苏染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有活泼孩子在溜旱冰,有年轻的女孩在遛狗,有富足的妇人在跳舞,还有年迈恩爱的夫妻拄着拐杖手拉手散步……   也许是因为怀孕心思特别纤细敏~感的关系,她但凡看到一些美好或者伤感的东西都会动情,都会感动的想哭。   乔云深抬手,拿出口袋里的手袋笑着帮她掖了掖眼角:“我说乔太太,你这样别人还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来,赶紧擦擦——”   苏染粉拳锤了他一拳,他凑近她,亲自帮她擦拭。   这样的亲昵,落在不远处一双阴鸷的双眸中,隔着那么远,却仿佛一把利刃落在她的心口,她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四处张望。   “怎么了?”乔云深担忧看着她,“怎么突然打寒颤,难道感冒了,走吧,先回去。”   苏染被他小心扶起来,却始终觉得有道锐利视线如影随形,如芒刺在背,然而无论她怎么寻找,也不得而知。   ***************************************************   容铭远的凉薄,到了宋磊也有所畏惧的地步。   现在看容铭远目送乔云深与苏染相拥离去的背影,他感觉后背一阵发寒,他还在酝酿怎么开口,容铭远已经摇上车窗,让他开车。   车子往上走。   没多久就从乔云深和苏染的身边呼啸而过。   苏染微微靠边,不经意看了眼路过的车辆,熟悉的车子蓦然让她一怔,可惜那车牌因为车速太快,她来不及看清,可心下也有了几分怔然。   乔云深则是眉头紧皱。   他们忽然不再说话,慢慢沉默的往上走。   距离别墅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苏染看到了安静停在对面别墅大门口的路虎。   熟悉的车子,熟悉的车牌,还有,熟悉的人——宋磊,车窗是摇下的,宋磊坐在驾驶位上,不见容铭远。   苏染的呼吸在刚才就已经变得困难,现在更是艰难。   宋磊简单的朝她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乔云深温柔的握紧了苏染的手,低语:“染染,吸气,呼气——”   上一次因为窒息晕倒后,乔云深特地跟医生讨教了孕妇呼吸法,跟着他的节奏,苏染果然感觉好很多。   “走吧。”他扶着她的腰走过容铭远的车边,回到别墅又关了铁门。   一直到走进屋内,苏染的心才稍稍落地,不过仍是有些战战兢兢的,乔云深帮她倒了一杯温牛奶:“染染,别这么紧张,这里是乔家别墅,容铭远是进不来的,你在这里绝对安全,放轻松,别吓着了宝宝。”   苏染把牛奶喝下去,压了压惊,确实好很多。   容铭远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确实扰乱了她宁静的心神,最关键的是,他来对面干什么……   她知道对面住着一个非常出名的玄学大师,每天都有无数人络绎不绝过来拜访,但最后都失望而去,能进屋的,寥寥无几,这是她搬到这里后第一次看到有人进去,而这个人,是容铭远。   这个疑问也同样在乔云深心底。   ******************************************************** ☆、精血做引   天机的名声,遍布海内外。   相信玄学的人都奉若他为神明,多少达官贵人富豪乡绅不远千里赶来这里,只为求他见一面指点迷津,奈何天机不可泄露,天机开出的条件,非苛刻所能形容。   能见他的,除非有天下最绝美的容貌,最富有的权势与财富,以及一颗最纯洁剔透的七窍玲珑心,还有,看他心情。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容铭远都没有前面三者,那么,就是今天天机心情不错欢。   所以天机却见了他。   ******************************   豪华别墅一间用金刚钻打造的最纯粹最坚固的暖房内中央,放着同样用钻石打造的透明台柱,台柱上悬浮着一个剔透的水晶球,水晶球映着苏染和乔云深温暖的笑脸。   与容铭远那一脸阴沉的讳莫如深对比鲜明。   暖房墙边放着一组透明的白色真皮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一身白衣偏偏的俊美男子。   他嘴角一笑,手一扬,充满生命力的水晶球便犹如失去灵性,滚落在台柱上。   容铭远的视线对上了这个长相俊美如妖孽的男子。   男子的五官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眉,眼,鼻子,嘴巴,下颌,每一刀都是精雕细琢的鬼斧神工,天生的精致,惊艳美丽到无可挑剔,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的精确。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净的仿佛不沾一丝纤尘:“瞧他们笑的多开心,多恩爱啊。”   他也笑,笑的像个天使,可是容铭远却明白,坐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他胆大,恣肆,妄为,心狠,手辣,世间没有他放在眼里的人,也没有他放在心上的事,他是黑暗的使者,是魔鬼的化身,是真正的天下唯有独尊。   他的骨子里有种遗世贵族的孤傲劲儿,世人评价他为无可救药的神经质,残酷的清醒,毫无节制的怪异,贴切到严丝缝合。   他笑的越美,心思就越恶毒,比如现在。   容铭远知道,天机正内心歹毒的等着看好戏,他也不恼,就这样无视了世人千金难求一面的异世高人,径直越过他,坐在外面客厅的单人椅上。   天机咧着嘴,那微扬的嘴角里粹满毒蛇的唾沫:“到我这里来,你应该知道规矩,别以为你帮过我我就会对你有所不同,你要知道,你只有两次机会!”   容铭远气定神闲的拿起桌上的紫砂壶,为各自的茶杯斟满水:“我当然知道。”   天机随意往后一仰,懒散的躺在沙发上像一只充满贵气的上流社会的猫咪:“那说吧,要干什么。”   容铭远也随性靠在沙发上,端起茶杯送到嘴边:“乔家,消失。”   天机慵懒的嗯了一声,狭长美丽的丹凤眼却真的眯成了一条线:“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   容铭远淡若风轻:“做不到?”   “这天下,还没有我天机做不到的事情。”如此张狂,如此嚣张,确实不做第二任选。   “好,我恭候佳音。”容铭远绅士的站起,一开一合张弛间满是疏离的冷漠。   天机半垂着漂亮的眸,送给容铭远啧啧一句话:“心境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命盘,你的命盘似乎开始改变了呢。”   变得,扑朔迷~离。他一时居然也有些捉mo不透。   *********************************************************   离开天机的别墅,宋磊上前为容铭远打开车门。   容铭远站着,望着对面乔家大门。   苏染就在这里面。他仿佛会读心术,目光精准的朝二楼某间窗户后望去,吓的原本站在窗帘后的苏染快速一闪。   窗帘浮动,他勾唇冷笑,一脚跨入了车内。   上车后,宋磊报告:“容总,你要找的那个人,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处理。”   “废了。”容铭远眼都未眨一下,简单的两个字,却淋漓展示着他的冷酷与残忍。   “是。”宋磊好不容易应承下来。   这个容铭远,已经与他之前认识的,相去甚远。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人神不伦。   天机天赋异禀,天生阴阳眼,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人称神算子,但凡他要做到的事情肯定能做到,所以上门求财纳福的人特别多。   但天机不可泄露,他每一次起卦,都是以生命精血做引,耗损自己的元气,所以他开出的条件也世间苛刻到独一无二,他能满足容铭远两个愿望,是因为容铭远机缘巧合救过他两次。   天机是个很信命的人,一个人能救他两回,说明这人与他有莫大的缘分,因此容铭远才有机会出入他的府邸。   容铭远是个精明的商人,天机又声名鹊起,他自然没理由拒绝他的报答。   商场如战场,风云变幻,诡谲莫测,谁能说自己是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常胜将军,所以他一直很珍惜天机给的两个机会,从来没想过轻易使用。   天机说,人的心境会影响一个人的命盘,而乔家的命盘,就要靠天机去改变。   宋磊想从容铭远的身上偷偷窥探一二,最后却一无所知。   容铭远的心,隐藏的越深了。   这么晚了,他仍要去公司。   宋磊劝道:“容总,你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休息了,今天是周末,要不早点回去吧。”   他不语,等宋磊把他送到后,他让宋磊回去,自己头也不回的走入了那高耸入云的黑压压的大厦。   夜晚的公司,像一只沉睡的雄狮,容铭远踏入大门,就像被吞噬一般,他化身为魔,做着与魔鬼的交易。   ******************************************   乔云深陪苏染吃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乔穆廷的电话,让他回乔家大院一趟,他还是坚持陪苏染吃完饭才走。   为了与苏染结婚,乔云深接受乔镇远的指派,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回到乔家,做了乔氏房产的副总经理。   乔镇远是天生的军人,乔云深的父亲乔颜廷就是天生的商人,加上乔家世代积累的丰厚基业,以及乔穆廷这几年的积极开拓,乔家产业涉及政治经济金融各个方面,五花八门,触类繁多。   但最赚钱的还要属这几年风生水起的房地产事业。   乔镇远要把这份百年基业传给乔云深。虽还没正式公开,可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   乔穆廷为乔氏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奋斗了这么多年,最后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乔云琛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气愤不已:“爸,你说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父子殚精竭虑为乔氏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他一个转身就要把这么大的家业拱手让人?他乔云深算个什么东西,他为乔氏赚过一毛钱还是谈成果一笔生意,凭什么回来坐享其成!”   越说到后面简直越激动,他最后生气的一拍桌子。   一边的乔云洛涂着火红色的丹寇,一吹,凉凉的说:“哥,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吵得我耳朵疼啊,有本事你朝爷爷吼去,就知道冲我和爸爸发火。”   “乔云洛!”   “好了!”一言未发的乔穆廷此时转过老板椅,锐利的眼神在兄妹两身上扫过,“大敌当前,内忧外患,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吵架。”   乔云洛耸耸肩,继续涂着指甲,乔云琛则上前问:“爸,那你说怎么办。”   “老头子心里就只有你那死去的大伯,我们做的再多,他也不会领情的。”乔穆廷握着万宝龙的钢笔,满眼不屑与阴毒,“怕什么,乔云深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律师而已,他想在公司立足,哪有那么容易,走吧,下楼去会会他。”   ******************************************   容铭远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回家了。   他叫人送了换洗的衣物到公司来,仿佛在办公室安了家。通宵达旦的工作,让手下的员工都夹~紧了尾巴做人,深怕一点风吹草动就让自己滚蛋。   他们公司的业绩也在这个月涨了百分之一百,堪称业界神话,容铭远俨然成为业界的龙头老大,公司股票下个月也将在纳斯达克上市,如果顺利,容铭远的身家将在一~夜之间提升上百亿。      这是多让人羡慕的一笔巨额财富。   他站在落地窗前,一身阿玛尼的手工西装衬得身形英ting非凡,背后电脑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以每秒上万的速度在累计,可他,没有丝毫的成就与快乐感。   向桓依旧毫无知觉的躺在医院。苏沫依然在容家作威作福,与莫千语鹬蚌相争。   而苏染,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与他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扣扣——   厚实的玻璃门外传来清晰的敲门声。   他眉心一拧,门已经被推开,莫千语穿着最新款prada无袖连衣裙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她手提着一个保温桶,笑容素净清浅:“铭远,这么晚了你果然还在公司,阿姨说你很久没回家了,特地让我给你带了点汤补补身子,是阿姨亲手熬得呢。”   莫千语很聪明,知道把许靖华抬出来,让容铭远无法拒绝。   不过就算容铭远拒绝了,她依然我行我素的倒了一碗出来,容铭远闻得出,确实是许靖华的手艺,莫千语踮着脚尖送到了他的嘴边,容铭远别开头,一身清冷:“放着吧,我现在不饿,待会儿再喝,你没事就回去吧。”   他这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真是伤人心啊,莫千语心头万般百感,今天如果是她的姐姐站在这里,他还时不时这般难以亲近呢?   但她不敢提起莫千叶,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给了他那么沉痛的打击,现在之余他而言到底还意味着什么,她不敢赌,她怕引火烧身,怕他将那满腔的怒火燃烧到自己身上。   她情愿相信,时间可以砥砺爱情,也可以培养爱情。   她又扬起笑脸,恢复了一贯的温婉柔顺:“好,那汤我放在桌上,你记得喝。有什么什么换洗的衣服要带回去的,我帮你洗。”   “没有。”   莫千语略微失望的转身,又听容铭远说:“等等。”她又佯装镇定的转过身来:“铭远,还有事吗?”   “回去好好照顾苏沫,我不在,她就交给你了。”   莫千语笑的有几分僵硬:“那是当然,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的。”   照顾那两字,似乎咬的格外重。 ☆、弱精,不好生   莫千语一进门,苏沫就劈头盖脸扔了一只价值连城的翡翠花瓶过来。   花瓶碎地,莫千语身手敏捷的躲过,脱下尖细的高跟鞋交给王嫂,她状似慵懒的锤了锤发酸的肩头,在苏沫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满面羞红的对王嫂说:“王嫂,铭远喝了我送的汤,又跟我做了些事情,我现在浑身乏困,你帮我去放缸热水吧,我要泡个澡解解乏。”   王嫂不敢二话应下。   苏沫的眼神似要吃了莫千语:“不要脸的贱人!欢”   莫千语踩着莲花碎步,身段婀娜,玉指芊芊滑过她丝滑的脸蛋:“我是铭远的未婚妻,不要脸的贱人骂你自己呢,没本事每天晚上就只能意~淫铭远,多可悲啊——”   苏沫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作势欲扑上去,莫千语笑的畅快提醒她:“哎,我说苏沫,你可悠着点,万一孩子真掉了铭远是会怪我,可也不能把我杀了不是,倒是你,恐怕就真的毫无立足之地了吧。”她摇着头,一副好心的模样,“如果我是你,我就夹着尾巴小心护着肚子里这块金饽饽了,哪敢每天还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给自己流产的机会呢。”   莫千语的话让苏沫面色僵硬,可她高举的手真正放下了,mo了mo高耸的肚子,苏沫点头:“对,我谢谢你的提醒,我回房休息去了,麻烦你帮我熬一碗燕窝送过来,记住别加糖。”   苏沫没再与莫千语硬碰硬,她就老实本分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对莫千语各种指使,然后笑着挤兑莫千语:“按照这种情形来说,我就是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啊,你就是家里供人使唤的丫头,你说是不是。”   莫千语铁青了脸色,苏沫很有成就感,笑的无比开怀。   两个女人的内宅,比宫斗还精彩。   *********************************   乔云深做的标书,出现了重大纰漏,在这次稳操胜券的海洋极地公园竞标案中,失利了。   这是他在乔氏经手的第一个案子,没有一鸣惊人一炮打响,反倒落人口实了。   乔穆廷上次把乔云深叫回家就是为了这个案子,今天更是在股东大会上将他不留情面的狠批了一顿,作为乔氏空降的副总经理,乔云深颜面全无。   不过他不以为意,一直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乔穆廷那饱含殷切的指责于他也丝毫没有影响,等乔穆廷说完,他看到了那些与乔穆廷同一阵营里同仇敌忾准备讨伐他的眼神。   乔穆廷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乔云深气质沉静淡然的笑了笑:“我没什么想解释的,海洋极地公园的案子确实是失败了——”   底下那些嘴仿佛一瞬间打开话匣子。   “不过——”乔云深又在同一时刻高声宣布,“海洋公园的案子是没有了,但是我拿到了湘湖景区度假村的一二三期案子,一期已经定于下月初正式开工,这样——能将功补过吗?”他清锐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股东身上扫过,看着他们卡着一口气目瞪口呆不吐不快的样子,他慢慢扯开嘴角的弧度,最后,视线落在坐在首位也相当震惊的乔穆廷身上,他嘴角的弧度又上扬几分。   “乔总,可以将功补过吗?”他又轻声问了一次,眼中的自信却是不言而喻。   乔穆廷瞪着他手中高举的文件,陡然被压制的气氛令他相当不悦,可他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继续发难,他手一挥,乔云深即刻将手中的文件推向他。   海洋极地公园的案子能为公司赚两个亿,他这个案子,却能为公司带来近十亿的收益。   孰轻孰重,乔云深相信这些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的股东会有定论。   乔穆廷越看,脸色越难看。   乔云深双手相握撑在会议长桌上,浅浅笑言:“乔总似乎还是不太满意这个案子啊,各位股东,你们觉得呢。”   “这个……”终于有人考虑良久后说,“当然是相互度假村的案子比较有吸引力。”   本来以为湘湖度假村已经彻底没希望了,乔穆廷才会把目光留在同样也是一块难啃硬骨头的海洋极地公园上,可乔云深却……   利字当头。已经有人开始为乔云深说话,那些站在乔穆廷阵营里的虽然没开口,但从他们脸上,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与赞同。   乔穆廷当场拍板:“乔副总果然有魄力,好,将功补过吧,我马上安排人跟进这个案子。”   tang   皆大欢喜。   乔云深淡掩眼睑,对乔穆廷的爽快,他有几分意外。不得不承认,乔穆廷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他三言两语,便把这个案子归于自己名下。   不过无妨,乔云深与他老谋深算的目光对上,只有不着痕迹的微笑。   *******************************************************   乔穆廷回到办公室,一把将刚才的文件丢在桌上,文件没落稳,又滑到地上,散了一地。   听闻消息的乔云琛尾随而来,看到自己父亲大发雷霆的模样便知晓事情是真的。   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文件,咋舌:“爸,乔云深真的搞来了湘湖的案子?还一二三期全部归我们做?”   乔穆廷有些焦躁的扯着自己的领带:“你不都看到了,还问什么问。”   “我是真的没想到……”   乔穆廷有些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说你,努力了这么久连个皮毛都没捞到,人家却把整头牛牵来了。”   “爸,我有多努力你又不是白看到,这怎么能怪我,谁让他下手比我快呢,这都不算什么事,关键还是肚子里那对双胞胎——”乔云琛目露凶光,语带狠戾,“真要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还有我们在乔家立足之地吗?”   苏染肚子里的,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乔镇远早就放言,谁能为乔家先生下子嗣,他会以个人名义赠送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孩子。   说起这个,乔穆廷更有气了:“你说说你,真到了关键时候,那么多女人,你竟然没一个争气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没用的儿子!”   “爸!”乔云琛面露难堪,他早前玩的太多太过分了,现在弱精不好生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爸,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的意思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那对双胞胎,绝对不能生下来!”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乔云洛踩着酒红色尖细高跟鞋,扭着纤细腰肢满脸笑意:“我同意哥的看法。”   “怎么进来也不敲门?”乔穆廷有些惊恐。   乔云洛甩了甩波浪大卷:“爸,你就是胆子小,怕什么,被人听到了又怎么样。”   “小心驶得万年船。”   乔云洛笑嘻嘻的抱住他的胳膊:“没事了,爸,我进来前已经看过了,周围没人,你女儿没那么缺心眼。”   乔穆廷缓了缓脸色,看着她撒娇的模样心下了然:“说吧,又有什么事。”   “嘿嘿,爸爸,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她在乔穆廷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马上接口,“爸爸,我要嫁给白元修,你帮帮我吧。”   “白元修?”乔穆廷眉心微蹙。   “对!”乔云洛笑靥如花,“就是白家的小儿子,爸爸,你觉得好不好?那白家跟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听说白家那小子是个不修边幅的纨绔子弟啊。”   “是有些不修边幅,”说起白元修,乔云洛一脸憧憬与向往,“可很酷,而且很帅!”那迷人深邃的眼眸映在她的脑海里,每当想起,她就情不自禁神魂颠倒。   “那我能帮你什么,谈恋爱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吗?”   “爸——”乔云洛摇晃着他的胳膊,一边的乔云琛忍不住嘲讽,“乔云洛,肯定是人家瞧不上你,所以你想爸帮你出面是吧。”   乔云洛瞪了他一眼:“要你管。”可是回头又巴着乔穆廷的肩膀,“爸,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我能怎么帮你。”   乔云洛一听,喜上眉梢:“这个很简单,爸,你就随便找个借口邀请白世伯吃饭,让他带上白元修,到时候我也跟你去,你知道怎么说了是吧。”   “白世伯,叫的还ting亲热。”乔云琛一脸不屑,惹来乔云洛几下凶狠的瞪视,“乔云琛,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好吧,麻烦闭上你的乌鸦嘴!”   “要爸请白家吃饭,也太抬举白家了。”   说抬举,其实是有些夸张了。白家也是出身侯门,算的名门之后。白家祖上曾经官至清朝太傅,   位尊显赫。   白家男人大都在朝为官,女人则是下海经商,而且做的有声有色,其实跟乔家,是不分伯仲的。   若是乔云洛能嫁入白家,对乔穆廷来说也是极大助益——   在乔云洛满汉殷切的希望下,乔穆廷点了点头。   “爸爸,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乔云洛又亲了他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乔云琛在背后嗤之以鼻,乔穆廷拿话堵他:“你要是有本事给我带回一儿半孙的,我也很高兴!你爷爷也会很高兴!”   “爸,你就不能不扫兴吗?还是说正事吧,怎么对付乔云深的那对双胞胎?”   乔穆廷眯眼:“这事儿不能急,反正也不是一两天会生的,倒是可以从长计议,说不定还不用我们出手。”   乔云琛突然一击掌:“爸,其实要生个儿子也不是没办法。你说要是我……”乔云琛附耳过去,与乔穆廷密语。   ******************************************   张云飞跟在乔云深的身后笑容满脸:“云深,打了这么漂亮个翻身仗,是不是该庆祝下?”   乔云深迈着大步,步履沉稳坚定,态度从容持稳:“现在庆祝未免太早了些,接下来才是一场硬仗,万不可掉以轻心,我让你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张云飞敛了笑意,端肃回答:“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人找到了,不过已经被人提前处理掉了。”   乔云深的眉头紧皱:“谁?”   “你认识的。”   “容铭远?”   张云飞的沉默坐实了乔云深的猜测,他回到办公室,先请张云飞坐下,半晌才开口:“他动作倒是快。”   “是快。”张云飞摇头扼腕,“我们是飞机,他就是火箭,看来他对这位前妻,还是很上心的嘛。”   乔云深扫了他一眼,人往背后宽阔的真皮座椅上一靠:“以后,请称呼乔太太。” ☆、82.玉女到欲女   张云飞莞尔:“云深,你还真上心了?”   上不上心这种事情哪容得人控制。很多时候,情感都是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容理智置喙。   张云飞蓦然变得严肃:“云深,你还记得之前自己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若要成功,就不可以感情用事,在乔家这个复杂的大环境里,你一旦动了情,便是有了软肋,这个软肋,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不是故意危言耸听,其中的利害关系千丝万缕,乔云深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如果没有软肋,一个人还可以称之为人吗?醣”   张云飞错愣原地,而后笑了:“云深,你变了。站在金字塔ding~端的,几个是人。”   是吗?他变了吗?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深夜,杨清歌坐着保姆车离开片场。   自从上一次在乔云深婚礼上绑架苏染不成后,她就一直显得心事重重,她害怕事情败露,更怕乔家找她麻烦。   最近她一直不敢有大动作,每每看着乔云深与苏染在人前秀恩爱,更是郁郁寡欢。她靠在车窗上打盹儿,车内放着她主演的电视剧主题曲,突然,一个黑色的物体从旁边被人丢了出来,司机猛踩一个刹车,杨清歌的身体往前摔,额头差点磕在前面的座椅上。   经纪人大骂司机怎么开车的,司机却结结巴巴慌慌张张的说:“好……好像是个人……”   “什么?”经纪人也吓了一跳,司机下车去查看。   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趴在地上,小半个身体已经滚到车轮底下,好在他刹车及时,并没有碾到他。   可这样的深夜,也够瘆人的,吓的司机两腿都在哆嗦。   这人是被人打残了丢出来的,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了。   经纪人下车来眼见如此惨状,吓的高声尖叫。   杨清歌蹙眉,待看清底下人影时,顿时懵了。   是阿火!   这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男人是阿火!光看他露在外面的脚上的纹身,杨清歌就确定这个人是阿火!   经纪人吓的要报警,杨清歌也害怕,可心里大概也清楚,她按住了经纪人的手,叫司机把人搬了出来。   果然是阿火。   只是脸肿的像猪头,双手双脚全部废了,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这么孔武有力的一个男人,此刻却像一滩烂泥似的匍伏在她的脚下。   杨清歌连声抽气,也明白,阿火是被人故意丢在她车前的。她的内心剧烈的颤抖着,这么残忍的手法,到底出自谁之手。   “清歌,你认识这个人?”经纪人问一脸惨白的杨清歌。   杨清歌咬牙,让司机把人先送去医院,然后由经纪人陪着忐忑回了家。   自从阿火出事后她心情就不好,回到家,却发现原本应该安睡的父母此时仍是愁容满面的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看到杨清歌回来,杨母立刻站起来换了一张笑脸,可怎么看都是强颜欢笑。   杨清歌坐下:“爸,妈,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清歌,你饿不饿,妈妈给你去做点宵夜。”   “不饿,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   杨母欲言又止,杨父却是十分了解自己女儿的:“清歌,你老实说,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   “什么?”杨清歌心一沉,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怎么了吗?”   “你肯定是得罪什么惹不起的人了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乔家。”杨荣光只是猜测,可看到杨清歌那一脸的灰败,他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你果然做了什么对不对!”   杨荣光恨铁不成钢的一拍桌子:“清歌,你这是在败家啊,你这是在拆家啊,哎,叫我说你什么才好,为什么就是不听劝,要一意孤行……你是不看着我们完蛋心里不舒服啊!”   他满脸失望的上了书房,留下杨母在下面不停流眼泪。   杨清歌急忙握~住母亲的手:“妈,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你爸   的公司……”杨母看着杨清歌,泣不成声,“清歌,为什么不听妈妈劝,为什么要以卵击石,现在好了,你爸的公司,马上要破产了,清歌啊,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为什么要去招惹咱们惹不起的人呢。”杨母抹着泪,同样失望的离去。   杨清歌惨然坐在沙发上,她是不甘心,也不认输,却没想过赔上整个家业。   正当他们为公司的事情心烦意乱时,更大的冲击还在等着他们。   一~夜之间,网上爆满了杨清歌的各色裸照。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差不多都被挖了出来。   上次公司老总,下至贩夫走卒,各色导演,制片,编剧,还有司机以及阿火这样不知名的小人物,但凡与她有过关系的,无一漏网。   从玉女到*,其实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   杨清歌一~夜之间,身败名裂。她这些年辛苦打拼的事业,全部毁于一旦。   微博上微信上qq上报纸上杂志上电脑上论坛上,全部是关于她艳照门的事件。   杨家更是岌岌可危。   经纪人的电话彻底被打爆,杨清歌把自己关了起来,没有人找得到。   针对她的这一次报复无论对她还是对杨家,都是毁灭性的。   她熬红了双眼,杨荣光夫妻熬白了头。   对这一切,她什么都做不了,那么无能为力。   *********************   苏染吃着葡萄看电视新闻,画面跳转突然转到杨清歌的裸照上,她惊得葡萄囫囵吞下去,差点没噎死。   电视画面上定格的照片,正是……正是上一次她去紫夜星辰,容铭远发酒疯一间间踹开包厢门,她刚好看到的杨清歌为某知名导演嘴巴服务的照片。现在直接赤~裸裸的上了电视。   她惊愕的不知所以。   网民群情激愤,骂声一片,尤其是杨清歌那五花八门的照片,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江一寒刚刚从lv米兰国际时尚周的秀场上下飞机,就直奔苏染的别墅了。   苏染满怀期待的等在门口。   不过新开来的,不是江一寒的奥迪tt,而是一辆亮黄色的玛莎拉蒂,那么抢眼又***包的颜色,在阳光底下明晃晃的闪瞎人眼。   苏染眯了眯眼,江一寒已经跳到她面前抱着她转了三个圈儿:“哈哈,苏染,这次可真算是捡到宝了,富人区啊,绝对的上流社会啊——”江一寒笑着,还吹了两声口哨。   苏染被转的头晕,想让她赶紧放手,江一寒已经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在洒猪饲料的节奏吗?几日不见,如沉十斤啊。”   “去!”苏染没好气的回答,“快点放我下来,晃的我头晕,沉十斤还抱得动我,请问你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吗?”   “她不是大力水手,她是女汉子!”从玛莎拉蒂上下来的白衬衫男子笑着附和苏染。   这张流光溢彩的俊美脸蛋苏染不可能忘记:“白元修?”   白元修晃动着手上的车钥匙,笑容明媚:“果然,我长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俊脸。”   江一寒一声冷嗤,苏染却诧异:“你们怎么在一起?”   白元修抢着邀功:“我去米兰看她走秀啊,然后带她一起回国啊,这么巧我家也刚好在这里有房子,顺道一起过来看看。”   哦,这可真是一群有钱的富家子弟。出入米兰巴黎这样的地方简直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动辄上千万上亿的别墅,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江一寒面有不耐:“好了,你都跟了我一路了,现在我们要闺蜜时间了,麻烦您赶紧回您家房子去,别在这里碍眼了好吗?”   白元修仍是笑容灿烂:“为了和睦左邻右舍,请我也进去坐坐吧。”   江一寒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之姿挡住了大门:“这里没你的地儿,你若还想继续出现在我身边就不要惹我发火!”   白元修mo了mo鼻子,败下阵来:“那行,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好吧,不然你没法回市区啊。”   苏染想说乔家司机可以送江一寒回去,可看白元修那一脸惨兮兮的模样就有些心   软:“好了,一寒,他也是为你好,进去再说吧。” ☆、83.扑上身   白元修给了苏染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苏大姐,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邻居啊,常来常往啊。”那痞痞的模样其实有着动人心魄的魅力。   江一寒丢下一句随便你就拉着苏染火速关上了大门。   白元修倚着拉风跑车,对着消失无踪的背影收回目光,自嘲的笑了笑,mo出口袋里的烟点上,靠在车头上缓缓吸起来呙。   监控可以看到大门口的情况,他仿佛知道江一寒和苏染已经坐在监控后面,朝他们懒懒的挥了挥手醣。   江一寒又翻了个白眼,骂了句无聊就移开了视线,任凭他一个人在那里耍帅。   苏染轻笑出声:“你别这样,他只是个痴情种而已,你这么凶,会把人吓跑的,多伤人心啊。”   “我又没让他跟着我!”从巴黎到意大利,从意大利到米兰,从米兰到回国,白元修真的是不辞辛苦追着她跑遍了世界各地。江一寒想不烦都不行。   苏染却觉得:“那说明他是真的爱上你了!这样一个出身豪门的男人,若不是真的爱上你,怎么可能追着你跑遍世界各地!”   “拜托,什么男人,他才二十三,还是个男孩好不好!”江一寒一脸惊恐,“苏染,我拜托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我真是受不了!”   苏染看着白元修一个人在车头吞云吐雾的模样,又看看江一寒一脸的避之唯恐不及,真是很同情白元修。   不过感情的事情,两情相悦都尚且分道扬镳,一厢情愿就更加别提了。   江一寒的心,已经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苏染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神秘莫测的男人,但不难想象,肯定是卓尔不凡又出色的成熟男人。   江一寒不知苏染心思,拿了苏染的派的手指就在上面飞快滑动着:“哎呀,这么几小时评论就疯长了几万条,杨清歌这次真是死定了啊!”她笑的开怀,苏染莞尔。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这次,可算是遇到麻烦了吧。不过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这么多照片,也太有本事了。”   江一寒点头:“肯定是讨厌杨清歌的人。”要不然怎会如此大费周章。   可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苏染叫人送来了精致点心和冰镇莲子羹,江一寒呼啦啦喝下去连呼过瘾,毫无t台上的冷峻高贵之色。   江一寒边看边笑,还外加旁白解读,末了,她意犹未尽的放下派的:“过会儿再看肯定更精彩。”然后她蹲到自己的行李箱旁鼓捣起来。   苏染跟着凑过去,箱子一打开,满目hellokitty迪士尼芭比娃~娃率先掉出来,下面满满一箱子粉红色的小衣服,江一寒兴奋的一件件打开来在身前比划:“苏染,快看,漂亮吗,实在太可爱了对不对。”   偌大的客厅,瞬间被铺摊开的衣服与玩具堆得满满当当,苏染震惊的叹为观止:“一寒,你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怎么可能穿得完,而且万一是男孩呢?”岂不是一件都穿不上。   江一寒啊了一声,抓了抓头发:“不可能吧,你双胞胎总有一个会是女孩吧。男孩的衣服没有女孩好看啊……”   这是什么鬼理由!   苏染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江一寒半晌遗憾与懊恼后仍是一脸不知悔改:“既然这样,那我下次买男孩玩具跟衣服好了。”   “你自己生的都够穿了!”   江一寒拿着衣服不停在比划:“好啊,那你留着别丢,将来留给我。”   苏染无力点了点头:“还是少买点吧,小孩长得快,买这么多衣服根本穿不上。”   之前乔云深也买了很多啊……看来她的孩子,应该会在满满的爱中出生,在满满的爱中长大。   “你不是应该对我感激涕零感恩戴德的吗?怎么尽不让我买呢。”江一寒呲牙。   苏染没好气的笑了:“我有勤俭节约的美德。”   “勤俭节约什么!”江一寒满脸不赞同,“你也不想想现在自己什么身份,乔家哎,堂堂远东集团副总的老婆,集团未来掌门人的娘亲,说勤俭节约,开什么玩笑!”她啧啧两声又瞅着满目奢华调侃,“再看看你这吃的住的用的,哪样勤俭节约了,快别拿话寒碜我们这些穷人了好吗?”   /   苏染的笑意如滑过天空的流星,瞬间陨落。   江一寒见她沉默,丢下衣服坐到她身边:“怎么了,突然不说话,我说错了害你不高兴了?”   苏染摇头,但也握~住了她的手:“一寒,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这里的生活,太奢华,太富贵,也太不真实,夜深人静躺在那张豪华的大g上,苏染总莫名觉得惶恐,那种无法脚踏实地的挫败感如影随形,也让她越发不安。   “有什么不好的,是乔云深对你不好还是你觉得现在生活的不好?”江一寒认真看着苏染。   苏染摇头,两者皆不是。   “那就是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是不安,可是苏染,生活本来就没有那么尽如人意,比起那些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人来说,你已经好太多了,就算现在你觉得不安,那也只能忍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你自己,为了乔云深,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解决办法,明白吗?”   江一寒是个明白人,她把所有的利害关系都看的通透,也分析的通透。   不等苏染回答,监控里却突然激~烈的尖叫声。   苏染与江一寒同时看过去。   只见大门口一个年轻曼妙的女孩从奥迪跑车上跑下来冲向白元修,兴奋的抱住他的胳膊,白元修却是满脸嫌恶的推开她。   “乔云洛!你放开我!”白元修丢下香烟一声怒吼。   浑身香水的乔云洛不高兴的嘟起了红艳艳的嘴巴:“不放,白元修,我找了你这么久这次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跑掉了!”   “找我干什么,臭死了,滚开!”白元修一个用力,终于把乔云洛从身上推开。   为防止她向吸盘鱼一样吸上来,他还飞快跳入车内,锁上了车门。   气的乔云洛在外跺脚,不停拍打窗户:“白元修,你给我出来,出来!”   白元修满脸惊恐的在车内摇头,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从画面中解读,应该是:“谁出去谁脑残!”   苏染微微蹙眉:“乔云洛怎么来了?”   “乔云洛?”江一寒转过头看着苏染,“乔云琛的妹妹?”   苏染点了点头,目光始终不离监控:“不过她好像跟白元修关系匪浅啊。”   监控画面里,乔云洛对着车子无可奈何,白元修索性闭目养神。   见白元修不会开车门了,乔云洛翘着嘴巴按了门铃,管家给乔云洛开了门,她黑着脸进了屋。   她进屋,见苏染和江一寒都看着监控,想着刚才自己的窘态都被她们瞧去了,面色更加不善,往沙发上一坐,让邱阿姨端茶递水。   苏染朝她微微一点头,乔云洛淡淡哂了哂唇,看着监控里的玛莎拉蒂,始终心有不甘。   没人说话,场面有些尴尬。   乔云洛喝了一口茶,发起了大小姐脾气,连声呼烫,将茶水连同杯子一把丢开,正好丢在江一寒的身上!   苏染突然担忧的叫起来:“邱阿姨,快拿毛巾过来!”   江一寒当场冷了脸,乔云洛却是对着佣人一顿臭骂:“干什么吃的,连最基本的伺候人都不会是不是,想烫死我啊,还不快给江小姐赔罪,看看有没有把人烫坏啊。”   邱阿姨不断道歉,江一寒笑着接过毛巾说没事,让她别放在心上,可抬头,眼中却锋芒乍现,锐利如刀的对上了乔云洛那一脸高傲:“乔小姐严重了,茶水不烫,也可能是我皮粗肉厚,没什么事情,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看到乔云深的车子已经开入别墅,江一寒一边拎着挎包优雅站起来,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白元修啊,我出来了,发动车子吧。”   **************************** ☆、84.偷个香   监控画面里,看到白元修立刻听话的启动了车子。   江一寒满意的点点头,扭着纤腰迈着猫步离去。   苏染一直看着她出现在门口的画面中,白元修看到她就像个仆人似的跳下车为她开车门,那一脸殷勤跟狗腿。   江一寒则像个女王,mo了mo白元修的头,笑的妩媚:“元修啊,这大热天的,我不喜欢被人mo过的车,回头赶紧扔了吧。跫”   白元修错愕,看到江一寒眼中的精~光,以及想起乔家大屋里面的乔云洛,他顺势一把抱住了江一寒的腰,对着她娇艳欲滴垂涎已久的大红唇狠狠亲下:“遵命,女王!”   他突如其来的蛮横让江一寒措手不及,可一想到乔云洛会气的七窍生烟,她没有剧烈挣扎,只是她却在他的耳边低语:“白元修,你、死、定、了——”   他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哈哈大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寒,怎么厉害怎么折磨我吧,我愿意——”   江一寒摔上了门,白元修心满意足的开车离去。   至高处的透明玻璃后,有一双阴鸷眼睛目送着那亮眼的黄色离去。   白色修长的身影,他笑着,看着背后水晶球中转动的画面,笑的幽深如鬼魅。   乔云洛的手指已经掐入真皮沙发座椅里而不自知。   苏染似乎还听到了指甲断裂的声音。   如果乔云深没回来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好在乔云深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玄关处。   他换了鞋进客厅,看到乔云洛咬牙切齿的模样,苏染摇了摇头,他叩开袖口的扣子问:“云洛,你来这里找我有事?”   乔云洛终于回神,飞快掩去浓重失落,指甲处传来剧痛,她低头惨叫,发现她引以为傲的漂亮指甲已经断裂好几处,还有几处隐隐渗血。   乔云深看着,又问了一次有没有事。   “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走动走动,看看嫂子生活的怎么样,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忙的,别跟我客气。”   苏染叫邱阿姨拿来了药箱,她那漂亮的指甲,被缠满纱布。   苏染突然替江一寒感到担忧。   乔云洛又说:“嫂子,过了三个月情况也该稳定了,一个人住在外面始终不是那么回事,爷爷年纪大了,你若能住在乔家平日里也能与爷爷为伴是不是,爷爷说了,想让你搬回去住,你觉得怎么样?”   乔云深来,也是为了这事。   不过从乔云洛嘴里说出来,多少是让人有些诧异的。   “云洛,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跟你嫂子先商量一下。”乔云深平静的接过话茬。   来这里受了这么场刺激,乔云洛哪有可能那么轻易离去。   白元修迷恋一个叫江一寒的模特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模特跟苏染还关系匪浅,所以她问:“嫂子,你跟江一寒是朋友?”   “嗯。”苏染觉得没必要隐瞒,而且想瞒也瞒不住。   “你们关系很好吧。”   “还不错。”   “哦,那她跟白元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乔云洛一脸期待的看着苏染。   苏染觉得有些可笑:“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白元修。”   乔云深再次开口:“云洛,我要带你婶婶去参加一个聚会,快到时间了,下次再聊吧。”   坐上乔云深的车,苏染才松了一口气:“我们真要去聚会?”   “不去,太久没出来了,带你到处转转,高处不胜寒,还是要回到人间多活动活动才好。”乔云深边说边笑。   苏染也跟着笑了:“这个主意不错。”   “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苏染歪头想了想,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她那匮乏的夜生活实在不值一提。   “那今晚就交给我安排如何?”乔云深征求她的意见。   她当然没问题。   于是乔云深带她先去了   一家新开的小有情调的日本居酒屋。   苏染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跟容铭远去小樽。感受那里至今保留着的100多年前的最早的老街,最原始的运河,据说那里还有一家最长的冰激凌店。   她在小说里看过描写,那是一个被罐装的永不变质的城市。她的梦想之于此,只是简单希望情感也能被罐装的永不变质。   然而这个世界果然是没有永恒的。   今夜月色阑珊,用日语书写的酒幡在风中飘扬,别具美感。   居酒屋里有温暖的灯光透出来,推门而入,三三两两的客人安静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围着小樽浅酌,低声交谈。   老板娘很热情的迎出来,指着他们往预定的位置走去。   乔云深早就吩咐好,所以老板娘立刻为他们送来一碗拉面。   老板娘看得出是地道的日本人,说着的流利的中文中还是夹杂了些许日语的痕迹,举手投足间也充满了日本女人特有的温柔眼风,相当动人。   日本女人该是世界上最体贴最善解人意的女人了。   老板娘开口,笑着与他们打了招呼,那样异常动人悦耳的嗓音竟像是山涧清泉,给人躁动跳跃的心极大抚慰。   乔云深的挥手拉回了苏染的注意力,苏染笑着回过神。   “想什么这么入神。”   苏染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老板娘很有韵味,如果我到她这个年纪,还能保持她这份优雅,就好了。”   “你也会的。”乔云深为她捻了一片青瓜,“你与世无争,会过的比老板娘好的。”   恭维是世界女人的通病吧:“那我就把这当成赞美收下了。”   居酒屋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歌唱声,那是一首日本民谣,讲的是关于年轻人恋爱不惧艰难不畏家族反对不伦千辛万苦都要在一起的爱情故事。   婉转低回的歌声中带着对爱情的向往对现实的无可奈何,还有女人思念情~人时的那种肝肠寸断。   整首歌分为两个基调,前面悲壮嘹亮,后面压抑而热烈,苏染仿佛完全沉浸在那种不屈的挣扎中,心,紧紧揪着,眼眶都有些湿~润。   乔云深拿了张纸巾为她擦拭眼泪,苏染情不自禁破涕为笑:“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他摇头,总是那么体贴的保全她的面子,g溺着她:“是他唱得好,闻者动心。”   唱的是真好,所以还有人给了小费。   乔云深也不例外,从皮夹里抽了好几张让老板娘送过去。   老板娘与台上那个年轻的男孩子说了几句,男孩借了钱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又对乔云深点了点头,算作感谢。   苏染这才发现,刚才一直低头浅唱的男孩原来这么年轻,稚气未脱的白~皙脸庞小巧而精致,黑色的刘海斜着剪碎,浑身透着一股倔强与倨傲,让她想起了苏沫小时候。   乔云深叫老板娘过来结账,苏染向老板娘打听了一下这个男孩,老板娘叹了一口气,说起了男孩的身世,男孩叫流星,据说是个私生子,生父不详,母亲还有重病,他来这里唱歌,就是为了帮他母亲赚医药费。   有客人给小费,她也都是悉数给那男孩的。   这样坎坷的身世让苏染与乔云深同时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乔家能找到乔云深,也是因为他这个名字。   那一年,乔云深是他的养父周瑞光在街头捡到的。   乔云深发着高烧流落街头,他养父喝的醉醺醺的,把他当一个g物一样捡回了家,丢在了角落里。   也是乔云深命不该绝,他居然奇迹般的硬扛了过来,三天后苏醒了。   但高烧的后遗症让他忘记了过去,除了一个叫乔云深的名字,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苏染也好不到哪里去,生父不详,带着妹妹跟柔弱的母亲生活,最后母亲也因为操劳过度而病重,所以她对刚才的那个男孩,格外怜惜。   “他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若是能好好栽培,或许将来大有可为。”苏染无限感慨的离开了居酒屋。 ☆、85.我爱你,你却忘了我   “你想帮他?”苏染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我是泥菩萨过江,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是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我们过去的影子,但愿他的母亲能安然无恙。”   乔云深一边开车一边用力握~住了苏染的手,乔云深的声线富余变化,呈现出一种经年沙化的地带,听来带来极强的磁性:“染染,不会再有那样的悲剧发生了,你想帮他,我就会帮他!”他似乎积攒了很多情绪,振奋激昂的看着她说。   苏染愣了愣,却也点了点头:“谢谢你,云深。播”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松了松手,但没有放开他:“真要谢我,就好好陪在我身边吧。”他忽然笑的春~光灿烂。   “我不是陪着你吗?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苏染避重就轻的回答跫。   他带着她来到了百货商场孕妇专柜。   远远看着,那一个个大着肚子的模特特别可爱,穿着的色彩鲜艳的孕妇像迎风招展的红旗,让你升起一种为人母的骄傲。   苏染怀了双胞胎,比一般的显怀早,原本宽松的衣服确实都开始不太合适。   乔云深拉着她往专柜走,不过她的笑脸在看到里面刚换好衣服出来的苏沫时,僵硬在脸上。   苏染穿了一件玫红色的呢子背心裙,她mo着自己小巧圆润的肚子不住点头,当她在镜中看到门口的苏染时,诧异的转过身:“姐姐。”   这是她的本能。   或许她在苏染面前狐假虎威了很多次,或许她眼高于ding拿着下巴对着苏染,或许她耀武扬威的对着苏染炫耀过,可,都无法改变她内心深处害怕时绝望时对苏染的依赖。   如同那一次她在医院,哭着求医生打电话给她的姐姐一样。   苏染的眼睛有些发涩,如果苏沫还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她们还是情比金坚的姐妹,她就不会这么心痛了。   苏沫似乎也有所愧疚,看到乔云深与苏染相握的手,她倒是平静,她拿着另一条鹅黄色的宽松裙子走过来,笑着对苏染说:“姐姐,你也来买衣服啊,穿这件吧,你皮肤白,这个颜色适合你。”她一脸坦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厚脸皮。   乔云深挡在了苏染面前,淡然道:“我们时间很多,可以慢慢看,你选好了吗?”   “差不多了。”苏沫咬着唇,显得有些伤心,她默默拿回了那条裙子,把自己买的东西结了账。   苏染看到,她刷的是容铭远的金卡副卡,无限额。   “好了没,好了就走吧。”身后突然传来另一道女人的声音。   苏染转身,看到穿着一身黑色套裙的莫千语挽着精致挎包站在背后。她的话,是对提着大包小包的苏沫说的。   苏沫在她面前,硬生生的矮了一截。看来怀着容铭远的孩子并没有给她带来预想的荣耀与骄傲,容铭远把这些光环毫不吝惜的给了一个新鲜亮丽的女人。   莫千语抬头,看着乔云深,身体微僵,又看看被他牵着的苏染,嘴角无声的轻微上扬:“云深,好久不见。”   乔云深点点头,知道遇到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任何情况都有可能,所以他并没有太惊讶:“好久不见。”   莫千语将视线落在了苏染身上,说了句奇怪的话:“就是她吧。”   乔云深往前一步,挡在了苏染跟前,也隔绝了莫千语那微妙的注视。   “本来也觉得世界不大,可没想到,居然小到这个地步。”莫千语的话总是特别奇怪,好像让人mo不着头脑,她转身对苏沫说,“走吧。”   这时候的苏沫,俨然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她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苏染一眼,道别:“姐姐,我走了。”   莫千语轻装上阵,走得飞快,苏沫大着肚子又提着众多东西,跟的异常艰难,可是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大小姐脾气,苏染便明白,苏沫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早料到今日的局面,苏沫是不是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别想了,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今天的结果全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你不用替她感到难过,更不用感到内疚,去试试这件衣服吧。”乔云深拿起一边的一件孕妇装递给苏染。   苏染抿着唇,轻   点了下头,又道:“那个莫小姐,好像跟你关系匪浅啊。”   乔云深淡淡点头,波澜不惊的说了句:“我们以前在国外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觉得不合适就分手了。”   啊——苏染果然是惊讶的。难怪她刚才说这个世界居然小到这个地步,她点了点头,接过衣服就去了试衣间。   苏沫与莫千语一同上了车。   莫千语坐在前头,苏沫坐在后头,上车后苏沫就拿出手机给容铭远发信息,报告自己这一天的行程和收货。她不再给容铭远打电话,或者说不敢,只能用发短信的方式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不过往往都是石沉大海。   莫千语从后视镜看到她的举动,给了她一个无声的嗤笑。   苏沫也不理会她,最近苏沫确实乖巧很多,也可以说是聪明许多,对莫千语,不管,不闻,不问,互不干涉,两个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难得相安无事。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的底气也就一天天足起来。   只是有时候,她也会想念苏染,想念苏染的好。   可是这种想念很快又被浮华的现实所驱散。   两个女子同坐一车,看似风平浪静,可又各怀心事,相互算计着。   莫千语今天不愿说话,也是因为遇到了乔云深。   她从那一次新闻发布会上乔云深那一身清贵霸气的出场,护着苏染周全翩然离去,内心不是不振动的。   她真的没想到,原来他心里的那个人,会是容铭远的前妻。   苏染这个名字,好像成为了插在她心尖上的一根刺。   乔云深陪着苏染买回东西她已经面露倦色。   他便送她先回去休息,而后又一个人驱车回市区,因为还有人在等他。   等着他的,是落魄萧瑟的杨清歌。   他刚停好车,她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长风衣,大晚上也戴着墨镜和帽子,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乔云深拿着车钥匙站在清幽的路灯下,杨清歌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憔悴蜡黄双眼浮肿的脸来,其实她这个样子走在街上,是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找我有事?”乔云深态度冷漠。   杨清歌看着一身清贵,穿着白衬衫和简单休闲裤却依然俊逸非凡的男子,心头大为不甘,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只能低着头:“对,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家。”   乔云琛扯了扯唇:“你说的话,我好像不太明白。”   “你别否认了,乔云深!”杨清歌那沙哑的嗓音满含恨意,“如果不是你,杨家会在短短几天之内落魄到这个地步吗?”公司破产,她陷入艳照门,杨父着急上火,又怒火攻心,如今已经病的进院了。   乔云深呵呵笑了笑:“杨家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乔云深,做人还是留有一些余地比较好。”   “你也知道要留余地,那你留了吗?”见杨清歌那怆然又憎恨的神情,乔云深摇了摇头,“对不起,退婚的事情是我不对在先,所以,我没出手,杨家的一切事情我都没参与,你找错人了。”   “不是你?”杨清歌显然没想到这样的结果,“那是谁?”   其实这只是个二选一的答案。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乔云深和容铭远。   “可,他们不是离婚了吗?难道还是他做的?”杨清歌想到了容铭远。   见她喃喃自语,乔云深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等等。”杨清歌突然又叫住了他,“乔云深,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乔云深真真是有些疑惑的:“我们以前认识?”   杨清歌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瞧,这个世界最大的可悲不就是我爱你,你却忘了我——   她笑着流泪,又摇头:“乔云深,你会后悔的。”   在乔云深微漾的注视中,杨清歌决然离去。 ☆、86.缠绵三天三夜   杨清歌不得不去找容铭远,不过根本连容铭远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宋磊送了她四个字,自作自受。   容铭远是不可能放过杨家更不可能放过她的,杨清歌不愿意回家看到病重父亲的一脸绝望与母亲的伤心欲绝,去了酒吧买醉。   她换上了最性感的夜店服,踩着恨天高,两只雪白的肉球呼之欲出,她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性播。   无数的男人在这里寻花问柳,灯红酒绿的光怪陆离中,无数猎~艳的男人上来搭讪。   杨清歌来者不拒,喝了不少酒跫。   往日清纯的玉女,如今就在这里堕~落着,哪个男人可以忍住不动心不犯罪。   网上爆出的那些裸照风云更是为这些色鬼平添了几分壮胆,纷纷将手伸向她丰~盈饱满的身段。   杨清歌双眼迷蒙媚眼如丝的瞅着一个个在她身边流连的男人,双手细致的拂过他们的脖颈,娇艳欲滴的红唇慢慢在他们耳畔吹气,喧嚣的酒吧里似乎不断热了起来。   乔云琛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了醉意。   就算他的那个玩意已经坏了也不能阻止他寻花问柳的决心,看到杨清歌在酒吧里不断放电,他邪笑着上前勾住她香滑的肩头:“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清纯玉女吗,怎么,长夜漫漫,是耐不住寂寞了吗?”   杨清歌眼眸中氤氲着水汽,这个笑容浮夸又下作的乔云琛。   一字之差,却犹如天渊之别。   乔云琛曾经捧过杨清歌一段时间,那是在她刚出道的时候,她其实也是真的有过清纯的时候的,在她刚出道的时候,她心高气傲,眼高于ding,自信可以在娱乐圈站稳脚跟,闯出一片天地,也因为她早就听说过乔云琛这个爱好女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所以她满不在乎的傲慢拒绝了他的追捧。   现如今,她虎落平阳,受人奚落不过是人之常情。   当乔云琛凑过来嘴巴在她颈间闻香之时,她如妖娆的美女蛇一般直接缠上了他的腰身:“怎么样,乔二少爷,还香吗?”   乔云琛浑身酒气的捏起她精致的瓜子脸纠正:“叫我乔大少。”   “乔大少?你好像不是哦。”杨清歌故意拿话挤兑他,乔云琛面色潮~红掩不住愤怒,手下加重了力道。   很疼,可她依然笑着,因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好了,乔大少就乔大少吧,以前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乔大少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才好。”   乔云琛顿时心情大好,重重在她娇艳的脸上亲了一口:“好,只要你伺候的本少爷舒服了,本少爷就既往不咎不跟你一般见识。”   杨清歌那一双媚眼中快速滑过潋滟的流光,她柔若无骨的双臂如吸盘般紧紧依附在了乔云琛的脖子上,双脚一跳,就跳到了他的手上,她将脸埋在他的耳边张嘴舔弄着他的耳垂:“走吧,乔大少,你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乔云琛哈哈大笑,抱着杨清歌朝对面的酒店走去。   衣服从酒店走廊里就开始掉落。   杨清歌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着眼前这个花花公子,无比疯狂绮丽的倒在了酒店那张柔~软的双人g上。   同样爱玩又经验丰富的两个人,自然能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借着酒意,他们花样百出,颠鸾倒凤,醉了一室风光。   两人何时睡去也不知,只知道酣畅淋漓,睡醒了,又是新一轮的战斗,抵死缠~绵着,好像意犹未尽。   直到第二天傍晚,日落西山,乔云琛终于匍伏在杨清歌雪白的娇躯上缴械投降:“他妈你这个浪~荡的*,榨干老子了,不行了,必须歇一歇了。”   杨清歌妖娆笑着,虽然累,却也像被滋润了的鲜花,娇艳起来,她握着乔云琛那软趴趴的地方,啧啧摇头:“传说中的乔大少原来也是浪得虚名啊,这么不经事。”   男人被恨的自然是被嘲笑不行,乔云琛不甘示弱的一把握~住她的丰~盈:“好你个淫~荡的小妖精,行,就冲你这句话老子精尽人亡也要跟你奋战到底!”   “那就来吧。”杨清歌一把拉下他的身体,一手拉过被子,很快被子底下又传来猛烈的***动和气喘吁吁的shen~yin。   乔云琛与杨清歌在酒店缠~绵了整整三天三夜,一出酒店,就   被久等守候的记者团团围住。   杨清歌面若桃李,乔云琛却遮遮掩掩的从酒店后门突围了。   她也不恼,虽一句话没说,可那裸露在肌肤外面的青紫吻痕却说明了一切。   公开了浪~荡的玉女,杨清歌的形象虽一落千丈,可她毫不避讳的大方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下,一再上了头版头条。   乔云琛却没那么风光。   乔家内部气氛严肃,不怒自威的乔镇远坐在主位上,乔云琛捂着脸跪在地上。   败坏门风的事情乔镇远决不允许,乔云琛以前也爱玩,却没这次过分,更重要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杨清歌。   是乔云深退婚的女人。   乔镇远被气的脸面全无,乔穆廷欲帮儿子说话,可又不敢进言。   乔云琛解释也无用,被乔镇远用家法伺候了一顿,整整一个星期下不了g。   这三天里,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乔云深拿下的湘湖度假村的案子,毫无征兆又被政府收回了。他极力打探,却一无所获。乔云深推着乔镇远在花园里树荫下散步,乔镇远沉沉叹了口气:“云深,最近公司怎么样。”   “ting好的。”乔云深不想告诉乔镇远这件事,不想他担心。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如果把公司交给慕廷他们父子两,我真是不放心啊。”乔镇远当真是老了,花白的头发窸窸窣窣,手握着轮椅的把手也不复当年南征北战的勇猛。   乔云深说:“爷爷,其实我觉得二叔管理公司还是有自己一套的,而且我也不适合……”   乔镇远打断他:“云深,爷爷老了,不想再为这些事情费心了,他们的个性,我太了解了,只有你有能力有魄力,交给你我才放心,对了,苏染也该三个月了吧,找个时间,把她接回来吧,一家人总要住在一起的。”   “我已经跟她商量过了,她没意见。”   “嗯,那晚上就去接回来吧。”   “好。”   ****************************************************   那一天在居酒屋听了那个叫流星的男孩唱歌后,回来,苏染就给江一寒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儿,江一寒大包大揽的一口应下了帮流星举荐的任务。   臧雨诺旗下不但有模特公司,还发行唱片,若流星真有机会进~入这个圈子,未尝不是没发展机会。   然而这样复杂的大环境对一个男孩真的好吗?苏染想到了苏沫,也不是没忧虑。可权衡利弊,她还是希望江一寒和乔云深能真的帮他一把。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了童院长打来的电话:“容太太,不,乔夫人,”童院长对苏染的称呼似乎格外慎重,让苏染觉得有些刺耳。   “童院长,您别这么见外,叫我苏染就好了,您这样,我总觉得有些难过。”   童院长愣了愣,温和的叫了声染染。   一瞬间,苏染有些想流泪。物欲横流的功利社会为至纯的人心蒙上了灰尘,每一个都盯着虚无的功名你争我抢,又有多少人,还记得最初的本真。   这一声染染,让苏染犹记当年那个一贫如洗却简单纯良的自己。   “谢谢您,院长。”苏染不无感慨,“您找我有事?”   “是的,染染,我们孤儿院过几天晚上有个慈善募捐活动,想请你一起来参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慈善募捐?好啊,在哪里,我一定准时去。”   童院长说:“在人民广场,到时候会有孩子们上台表演。”   “我能问下是谁主办的吗?” ☆、87.一千万,婚后首见   “是乔先生。”   童院长的回答坐实了苏染的猜测,苏染一口应承下来:“好的,童院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刚放下手机,乔云深就来了,她与他说了募捐的事情跫。   乔云深点头:“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而且还能看到那些小朋友,你一定很高兴。播”   苏染确实喜笑颜开:“谢谢你,云深,每次都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   乔云深伸出手捏了捏她依旧纤瘦的脸蛋:“我们是夫妻,这么客气会不会太见外了,真要谢我,就跟我搬回去住吧。”   “搬回去?”苏染回答,“这么快?”   乔云深点了点头:“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想接你回去热闹热闹。”   “那好吧。”这是当初欠下的承诺,她不可能过河拆桥,“什么时候?我现在去整理东西吗?”   “不用整理,我待会儿叫人搬回去就行了。”乔云深拉着苏染往外走,在车上,还谈到了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同房问题。   乔家不比在这里,人多眼杂,他们自然不可能分房而睡。   同房而睡就有一个新的问题,同榻而眠。   乔云深保证:“染染,我不会勉强你的。”   苏染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跟乔云深很熟悉,可,还没有熟到可以同榻而眠的程度。她当然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不过……   乔云深看出她的忧虑,又保证:“我可以打地铺,但不能让二叔他们看出来有问题。”   “别,你别这么说,我都可以,没问题,你放心吧。”苏染压下心中的别扭感,大方说道。   乔云深帮了她这么多,她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他们刚回到乔家,就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乔云琛。   乔云琛穿着粉红衬衣白色小脚西裤,一双白色的尖头皮鞋铮亮,头发上打的摩丝也亮着闪光,油头粉面的轻佻打扮。   他看到苏染,挑了挑眉,哟了一声:“这是我们百闻不如一见的传说中的大嫂回来了啊,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啊。”   他一走近,苏染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脂粉气与香水味,太过浓郁的味道,令人有些作呕。   乔云深不着痕迹的挡在了苏染跟前,轻笑:“你不是要出门,再不走,恐怕要迟到了。”   乔云琛跟着轻佻一笑:“放心,我对大肚子的女人没兴趣,怎么说也是我大嫂,联络一下感情而已,不用这么紧张。”他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乔云深的肩膀,翩然离去。   苏染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守卫森严的家庭,出了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乔镇远确实是应该头疼的,也难怪越发看中乔云深。   幸好这时候家里没有其他人,苏染直接去见了乔镇远,然后就这么安静的安顿了下来。   *********************************   乔云深原本是要陪苏染一起去参加孤儿院的慈善募捐的,可临时有事,走不了了,只好让司机带着苏染前去。   苏染坐车来到人民广场,老远就看到那里人头攒动,恰逢周末,人特别多。   远东集团是主办单位,各种跟风的协办单位就特别多,声势也就格外浩大。   苏染一下车,童院长就飞快迎了上来,童院长满面笑容,穿的格外隆重,看得出她对今天这次募捐,相当重视。   “染染,你来了。”   “童院长,场面真大啊。”旁边的孩子们也都盛装打扮,各个精神抖擞,那一张张笑脸可以与今日灿烂的阳光媲美。   童院长笑着点头:“多亏了乔先生,不然也办不起来。”   主持人是特地从远东集团里抽掉过来的,确实经验丰富,很能调动气氛,苏染被安排坐在首排最显眼也最重要的位置上。   后面来了许多单位的代表人物,待会儿到募捐环节时,都是要代表各自单位上台捐款的。   不得不说,远东集团的号召力确实强大。   主持人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宣布今天的   活动开始。   童院长先上台致辞,讲了孤儿院的发展历史以及在各界社会有爱心人士的关注与帮助下共度难关的故事,听得人潸然泪下。   然后是孩子们精心准备的表演节目。   募捐的流程其实很简单,很快就到了捐款的环节。   苏染没钱,可第一个上台,是来自远东集团的百万善款,落款署名是,乔云深,苏染夫妇。   主持人将巨额支票交到喜极而泣的童院长手中,高声赞美着乔氏夫妻的慷慨仗义,助人为乐。   这是乔云深给她的署名,苏染内心无法言语,只能跟着众人一起鼓掌。   后面跟着的或大或小的企业,大的十几万,小的几万,不一而同,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这次募捐,很成功,收到的金额会比苏染以往组织的任何一次都要大。   终于,主持人还有人上台吗?   现场一片寂静,应该是没有人了,主持人清点了一下金额,正要宣布之际,人群中,却出现一道淡漠高贵的女声:“等等。”   苏染回头,看到莫千语穿着一身宝蓝色修身连衣裙款款走来,她提着同色挎包,波浪的卷发在空中划出迷人的弧度,两条修长的美腿迈着优雅的步子,大方又矜持,她在众人的注视中从那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递到主持人手中,笑意温婉:“这是来自容氏容铭远先生的赞助,您收好。”   主持人微笑着结果,看到那上面的金额时,握着话筒情不自禁的喊出声:“一千万?”   莫千语矜贵的点了点头,一千万的金额令全场都沸腾了,苏染亦然。   主持人可能是太激动了,连声音都透着激动的尾音:“这是今天我们收到的最大一笔善款,容先生真是太大方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容先生好不好?”   底下掌声雷动。   莫千语站在台上,替容铭远承受了这些赞美。   苏染坐在台下,与她遥遥相对,莫千语朝着苏染扬了扬她那美丽的唇角,苏染看到了倨傲。   晚上有个感谢酒会。   是由远东集团主办的。   苏染本不想参加,可童院长热情挽留,乔云深也答应会来,而且莫千语在捐款后也不知所踪,看样子是不会来参加酒会的,苏染料想容铭远不可能出现,终于答应。   她是乔云深名义上的妻子,自然也是酒会的半个主人,所以她要在乔云深没来之前,站在显眼处替他招呼各位来宾。   这种事情,在她还是容太太的时候,她一直默默做的很好。她安静而有礼的穿着乔云深为她准备的晚礼服,站在大门口笑脸相迎。   虽然怀着身孕,但她一直坚持着,最后都嘴角僵硬肌肉抽搐。   好不容易,人潮不再大批的涌来,电梯也安静的停在了一楼。   她轻轻拍了拍僵硬的面颊,望着大堂内济济一堂的宾客,刚转身之际,又听到了电梯门开的声音,她只得笑着回头,客气道了句欢迎光临。   最后那个字尾音未落,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被稀释,嘈杂与喧嚣似乎都离她很远,她站在原处,不知所措。   一身miumiu最新款法国女伶白色蕾~丝裙的莫千语挽着西装革履的容铭远款款走来。   恰到好处的悠扬裙摆与手臂处天女散花般的褶皱将法国女伶的那种优雅妩媚表现的淋漓尽致,容铭远那一身简单却处处彰显着细节的黑西装,将他们衬得宛若一对天生璧人。   苏染秉着呼吸,这是他们正式离婚后首次见面。她犹记得,他那一句凄厉的警告,心,还是不自觉的痛了一下。   她正在努力思索该如何应对他们的时候,容铭远却带着莫千语如入无人之境般,翩然从她跟前走过了。   没有多余的眼神,哪怕一个微弱的余光,就仿佛,她这个人是透明的,根本不存在一般。   果然,他已经厌恶到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的地步。   可是,这样很好。至少她不用费心的挖空心思去想应对之词。 ☆、88.抢到自己怀里来   目光几次不由自主的撞上那修长挺拔的身姿,她暗暗叹气。   她的手下意识的mo上了自己的肚子,宝宝,那是你们的爸爸,你们看到了吗?她终究无法对自己的内心说谎,她其实还是很在意他的,至少,无法那么心无芥蒂的坦然面对。   瞳榄说的没错,没有爱,哪来的恨,她始终,只能伪装淡然,无法真正淡然。   容铭远带着莫千语出场,一黑一白的组合,引发了今晚的第一次高~潮跫。   她站在入口处,看着一身贵气的容铭远带着莫千语游走在衣香鬓影中间,看着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一一介绍给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   他笑的那么和煦,自然,愉悦,这样真心的笑容苏染似乎从来不曾看到过。他的柔情,似乎都给了一个叫莫千语的女人。   他在今天的慈善募捐上大方捐了一千万,超过所有赞助单位的总和,理应成为今晚晚宴的主角的。   又有多少人,看着他们这对曾经夫妻分道扬镳再次聚首的好戏。   乔云深姗姗来迟,却坚定的握~住了苏染冰冷的手,她的手心里,满是冷汗:“是想我想的都是汗吗?”   他一出场,所有耀眼的光芒似乎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熨帖的笔ting的昂贵西装让他浑身透着清贵出尘之气。   苏染强打起精神,挽住乔云深的胳膊:“站的太久,有点累。”   “抱歉,我来晚了。”乔云深满脸歉意,顺势搂住她的腰身,让自己宽阔的肩膀成为她的依靠。   苏染化了淡妆的脸在灯光照射下有一种温润洁白的光,像春天里的蒲公英,自然的开放。   乔云深带着苏染入场,同样一黑一白的组合,引发了今晚的第二次高~潮。   苏染保持着精致矜持笑意,首先对上的,就是出手大方的容氏总裁。   不伦她愿不愿意,乔云深作为晚宴主人,最先的,就是应该与容铭远打招呼。   容铭远一手任莫千语挽着,一手端着一杯晶莹迷人的香槟,乔云深过去打招呼,他仍与人寒暄完后才把目光投过来,苏染把视线落在了别处,没有与他相对。   容铭远不以为意的自然笑着:“容某还以为乔总今晚肯定会晚到或者不过来了,看来乔总的本事能力果然令人钦佩。”   乔云深淡淡伸出手:“容总这样的大人物都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我自是不在话下。”   “大人物?”容铭远晃动着杯中香槟,却也带着玩味的嘲讽,“乔总说我是大人物?还记得不久前乔总曾信誓旦旦跟我下战书,说我不是你的对手是吧,怎么转眼我就成了大人物了?”   孝里藏针绵里藏刀的你来我往,一开始,就注定了今夜的不平静。   莫千语代替容铭远握~住了乔云深伸出的手:“乔总,幸会。”   那么自然的语气与陌生浅淡的语气。   乔云深蜻蜓点水般握了握,就抽回了手。   容铭远却把矛头对准了一言不发的苏染:“乔夫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那一声言不由衷的乔夫人,充满了各种奚落与讥诮,苏染回眸,笑意平静温和:“容总安好。”   宾客自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将他们四个人圈聚在一起,躲不过,避不开,苏染ting直了背脊不愿意落人口实。   直到背后传来阵阵鼓掌声,众人的吸引力又都被转移,这个包围圈才自然散去。   来的是乔云琛和乔云洛兄妹两。   拍掌的是乔云琛,他提着笑:“这场面算不上别开生面,倒也别致,怎么都干站着,晚会还不开始?”   容铭远笑意冷笑,苏染不小心与他对视了,那幽深精锐的眸光像深不见底的悬崖,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全场忽然灯暗,只留一束橘黄灯光落在乔云深身上。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一张温和的笑脸,别样温暖。   他朝苏染缓缓伸出手,灯光的光晕便扩大,将两人笼罩在其之下。   干净宽厚的掌心上纹路清晰,那是他对自己命运的把握,他温柔注视着她,无声的对她发出了邀请。   染稍稍犹豫,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她不管去看背后那道锐利逼仄的目光,只能配合他的脚步,翩然开舞。   为了配得上容铭远的身份,苏染曾下过苦功,报过好几个舞蹈班,苦练过好几种舞蹈,虽不能与专业舞者媲美,可不论哪一个舞种,都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其中她跳得最好的,是西班牙探戈,热情洋溢,尽情投入时,两人私~密间的距离,却仿佛ding着寒光凛凛的短剑,在峰尖上寻找刺激的快~感。   她不知道乔云深是怎么知道的,虽然不合时宜,他却选了探戈做了开场舞。   在苏染诧异错愕的目光中,他却用她身侧那双坚定温暖的手,向她诉说着流淌的爱意。   舞蹈,是最美的情书。   他们痴缠的目光,紧密贴合的身体,还有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以及踏实而欢快的步伐,都在向全场的来宾传递出一种柔情蜜意的感动。   她相信他,所以放心将自己全然交给他。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柔~软的身段贴合着迷人慵懒的腰线,尽情舒展着修长的四肢。   她无疑是美丽的,她脸上流露的平和恬静充满了母性与女性的光辉。她就像一件白玉雕成却充满灵性的艺术品,被这个宴会上耀眼的男人捧在手心里。   渐渐的,她忘了身后那吃人的目光,尽情投入。   就算身体往外旋转,她也相信他可以精准无误的将她拉回来,她如水的眼眸中是荡漾着全然的信赖。   然而就在她指尖与他只是轻微触碰的旋身之际,乔云深敞开的怀抱中却突然推过来一具柔~软的娇躯,强大的冲击力度令他下意识搭了一把手,苏染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转了出去。   她一瞬间惊慌错愕,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摔倒了,该怎么办。   可,预想中的摔倒与疼痛并没有到来,在她倒地之前,有另一双冰冷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到底有些笨重的身子。   她惊魂未定,眼睁睁看着将自己接住的容铭远,却听容铭远对乔云深道:“乔总,换个舞伴。”   那边,莫千语的手顺势搭在了乔云深的肩膀上,那么自然的随着音乐摆动身体。   乔云深蹙眉望了望苏染这边的动静,莫千语借着跳舞的动作捧住他的头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自己身上:“云深,久别重逢,重跳一曲探戈,会不会让你回想起我们的过去?”   莫千语巧笑倩兮,那柔和璀璨的笑意像天上的北极星,耀眼但不刺眼。   乔云深推脱不得,笑着对上她明媚的眼:“莫小姐,我不曾忘记,又何须回想?”   “哦?你都记得?”莫千语似乎ting惊讶,“第一次见面你假装不认识我,第二次见面你叫我莫小姐,我还以为,你全都忘了根本不认识我了呢。”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姿势暧~昧,惹人遐想。   乔云深莞尔:“怎么会呢,莫小姐这样的大美人肯定让人印象深刻。”   “云深,你恭维人的本事比过去进步了呢。”莫千语边跳边笑。   乔云深用余光瞥见苏染苏染被容铭远带到了舞场边缘,有些着急,可,一时也无法脱身,又听莫千语说:“难道陪我跳个舞也不敢了?还记得我们当年跳得最好的就是探戈尔,整个学院还派我们去参加学校的周年庆典,想想那时候,真是快乐啊。”莫千语边跳边回想,优美的动作宛若舞动的精灵。   “确实,不过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历史,我不喜欢沉湎过去,抱歉,千语,我有事,失陪一下。”乔云深利落的抽手,留下莫千语一个人站在华丽的舞场中央,待他跑到容铭远刚才的位置,却早已不见苏染的踪影。   他四处张望,一无所获后快步走向外面。   ***************************************************************** ☆、89.我没有对不起你   容铭远步子迈的极大,苏染一手被他拉着,一手又护着自己的肚子,根本追不上他的脚步,她气喘吁吁的开口:“容铭远,你要干什么,我走不动了。播”   他不语,到底还是放慢了脚步,照顾着她的步履维艰,苏染有些气恼:“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已经对不起我了,就不能不要招惹我好好对苏沫吗?”   “谁对不起谁?”容铭远无端盛怒,“苏染,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你先上了我的g,是你先招惹得我!”   “你——”苏染脚步凌乱,思绪也有些跟不上,似乎没听清他刚才说了什么,他的路虎近在眼前,可就在被塞上车的时候,她的肩膀却被人轻轻按住。   苏染回头,看到乔云深面色深沉的站在背后:“容总,在宴会上带我的夫人,是不是该跟我这个丈夫打声招呼。”   容铭远嗤笑:“丈夫?多名不副实的称呼,亏得乔总还一直沾沾自喜,而且我做事,不喜欢向人汇报。跫”   “是吗,可你这样带着我的老婆孩子,要去哪里?”乔云深不以为意,却寸步不让。   此时莫千语也追了过来,场面极为有趣,乔云深了然一笑:“我想容总可能喝多了不小心带错人了,无妨,知错能改就行,你的未婚妻我完璧归赵,我的老婆,也用不着别人来费心,谢谢今天容总的慷慨,慢走不送了。”   乔云深温柔却霸道的硬将苏染拉到了自己身边,他ting直了背脊,像个征战沙场的战士,最后奉劝一句:“容铭远,咱们在商言商,有本事商场上见,不要再打我太太的主意。”   容铭远目光如炬,苏染指着冒着冷汗,指甲掐入了乔云深的掌心浑然不知,如果不是乔云深及时出现,她真的不敢想接下来会怎么样。   莫千语也上前挽住了容铭远的臂弯,被两个男人丢下的难堪,成了她洗刷不去的耻辱。   然而就在乔云深带着苏染转身之际,又听容铭远说:“乔云深,用不了多久,你会乖乖把苏染送回我身边的,即使你不送,苏染也会跪着爬回来求我!”   莫千语盯着容铭远线条冷硬的侧面,冷不丁心沉了一下,他还没放弃是不是?   不伦嘴上说的多狠多恨,可他的行为却一再的偏向了苏染……   而乔云深则坚定回答:“绝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可,苏染发现,他脚步轻微错乱。   ******************************************************************   回去的路上,莫千语坐在容铭远身边,好几次欲言又止。   容铭远闭目养神,岿然不动,最后,莫千语忍无可忍,刚要发问,却听容铭远说:“觉得不该问的不该说的,最好不管不问。”   莫千语半张着嘴,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可还是忍不住:“为什么,她都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就那么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又何必离婚?如果真爱她,干嘛跟苏沫发生关系?你不知道一个女人最难忍受的就是丈夫的出~轨吗?”   她一口气连提了这么多问题,没指望容铭远回答,可他突然张开的如鹰隼的双眸中锐利的精~光,还是吓了她一跳。   前面开车的宋磊,为莫千语捏了把冷汗。他看得出莫千语是个聪明懂得隐忍的女人,然而再懂得隐忍的女人在感情问题上,也不是能时刻保持清醒的。   “宋磊,停车。”容铭远吩咐,宋磊已经稳稳将车停在了路边。   “下车。”容铭远开口,却没人动身。   宋磊咳嗽一声,好心对莫千语说:“莫小姐,这个地方现在比较好打车。”   莫千语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可从容铭远那一脸深邃的平静中,莫千语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挣扎再三,她仍是下了车。   刚关上车门,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宋磊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连连摇头,女人啊,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可见容铭远那一脸的阴冷,他仍是忍不住谏言:“容总,其实我也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那就别问了。”   宋磊mo了mo鼻子,就是觉得喉头发痒,他突然有些理解莫千语的莽撞了,因为话到嘴边,确实不吐不快,大不了   被赶下车:“你那么在意夫人,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呢,苏沫的孩子根本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没有关系吗?”沉默良久,久到宋磊以为他不会回答,可他又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向桓就不会出事,这样,你还敢说跟我没关系吗?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连半分信任都没有就直接将我判了死刑,然后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攀上更高枝,她,才是人生的大赢家。”   宋磊在容铭远沉沉的嗓音中听出了深浓的自责与内疚:“容总,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为苏沫做的,也够多了,要不是苏沫太贪心,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啊,至于夫人……”   是,事情最初的起因就是因为苏沫的贪心,可向桓确实替他受过,事到如今,他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向桓义无反顾的帮他挡了这场劫难,今天躺在重症监护室的人就该是他。   他对苏沫的容忍,是为了还债。   可苏染的残忍,也让他始料未及。   原来这么多年,她的心,始终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至于肇事的罪魁祸首,莫国华,他也没打算轻易饶过!站得越高,跌得越惨,真正让人痛苦的,不是立刻死去,而是一点一滴,任由鲜血慢慢流干……   ******************************************************   乔云深送苏染回去的路上,郑重其事的对她说:“染染,以后不要再跟容铭远有任何的接触,遇着他了,也要尽量避着走,我不希望你发生意外,更不敢想如果刚才我晚来几分钟会发生什么,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这个哪里还用得着他交代,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怎还敢有下次,她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样吧,我有个朋友最近正好开了个原生态的山庄,要不然我送你去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苏染思衬着:“也好,等过几天我做了做了产检就去吧。”   说是散心,其实是想让她避开容铭远吧。当然她也不喜欢乔家,也不喜欢现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危险环境,能离开一段时间,最好不过。   整个乔家,除了乔镇远和乔云深,恐怕没一人真心欢迎她,也无人期待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生吧。   将头转向窗外,凉风吹送进来,苏染似乎看到了杨清歌与乔云琛的身影走入对面的酒店大门,她微微拧眉。   “怎么了?”   “云深,我能不能问下你跟杨清歌到底怎么回事啊?”   乔云深淡然:“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就想了解一下而已,最近杨清歌声名狼藉,弄到这个地步,让人觉得有些遗憾。不方便说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乔云深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我回到乔家后才知道的,爷爷跟她爷爷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老战友,所以我们从小指腹为婚,只不过后来我走丢了,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只是爷爷不放弃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我,可惜你知道的,我发了高烧,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余什么都记不得了,他们说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   苏染有些欷歔。从杨清歌看乔云深的眼神中,苏染知道杨清歌对乔云深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他们肯定曾经有过一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亲密时光,才以至于她到现在依然念念不忘。她现在所表现的,那是一种被忘记的心痛与不甘。   也许,杨清歌也没有想到乔云深还会有重新回来的一天,只可惜这一天到来了,她那么费尽心机,不折手段,他却不记得她,而她,也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   命运弄人。   如今,杨清歌却与乔云琛纠缠在了一起,苏染总觉得,这里面不那么简单。 ☆、90.鸳鸯戏水   酒店套房内。   乔云琛缠着杨清歌一起洗了鸳鸯浴。   这半个月以来,他们几乎隔天就要约一次见面,一见面就如***,噼啪响个不停跫。   刚浴室里酣畅淋漓后,乔云琛抱着她要到g上缠~绵,杨清歌却伸出手阻止了他压下来的xiong膛:“哎,你等下,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播”   乔云琛一脸邪笑:“看这里还是看这里?”他的手指指她的酥~xiong又瞅瞅她的下面。   杨清歌骂了句流~氓,拉过自己的皮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检查报告丢给他。   “这是什么?”乔云琛好奇的打开。   上面的指标他根本看不懂,不过b超单子下面的结论他看懂了:“你怀孕了?”   “嗯。”杨清歌点头,“一个月了。”   “那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别告诉我这是我的种。”   杨清歌皱眉:“难道你想否认?”   “那明天去验个dna不就知道了。”   “你怀疑我?”杨清歌似乎有些生气了。   乔云琛耸肩:“我只是不想给人白养孩子罢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的杨清歌有些心虚,一把将检查报告夺了回来,起身穿衣:“乔云琛,我看错你了,既然你不想认,那就算了。”   乔云琛往g上一躺,莞尔:“那也得我能认才行啊,明知道自己精子有问题绝不可能生育,还天真的相信这是我的孩子?杨清歌,你说是我傻还是你傻呢。”   杨清歌穿衣的手蓦然放下,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他。   乔云琛笑的放肆又邪恶,跳起来将她重新拖上了g:“怎么样,现在还敢信誓旦旦拍着xiong脯说孩子是我的?”   杨清歌面如死灰。   乔云琛满意的拍了拍她煞白的脸庞,另一手又放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不过呢,怀孕了也不是什么坏事。”老天还是ting眷顾他的,对吧。这天大的麻烦马上迎刃而解了,他吻着她有些冰冷的嘴角,“正好我也需要个儿子,天助我也。”   “什么意思?”杨清歌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峰回路转。   “先做了待会儿再说。”他的手已经毫不客气的mo上了她雪白的大腿。   可,即便知道她怀孕了,动作却没有任何的温柔,依然粗暴。   杨清歌不得不提醒他:“你轻点,慢点,我怀孕了知不知道。”   “真啰嗦。”话虽如此,为了她的肚子着想,乔云琛还是放慢了速度。   事后,他坐在g上吸烟对在那边打游戏的杨清歌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不管,不过既然你栽赃给我了,你就最好守口如瓶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知不知道?”   “行,没问题!”杨清歌一口应承,“祝咱们合作愉快。”   她叫服务员上来开了瓶红酒,两人端着酒杯碰了一杯,达成一致协议。   *********************************************   第二天晚饭时间,乔云琛带着杨清歌现身在了乔家大院。   乔镇远放下碗筷看着他们。   乔云琛拉着杨清歌的手上前道:“爷爷,这是杨清歌,想必你们都认识,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苏染也默默放下了碗筷。   乔镇远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蹙眉:“云琛,这是什么意思。”   “爷爷,爸爸,清歌怀孕了,我们要结婚!”   “什么?”乔云洛第一个叫了出来,“哥,没搞错吧,她真的怀孕了?真怀了你的孩子?”   乔云琛瞪了她一眼:“小丫头胡说什么呢,这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子嗣开玩笑!”   乔云洛抿了抿嘴:“也是,总不会给人养孩子。”   杨清歌秀气笑了笑,视线淡淡从乔云深身上扫过,又落在乔云洛的身上:“云洛妹妹真是可爱,讨人   喜欢。”   乔云洛耸了耸肩:“爷爷,爸爸,我吃饱了,要出门一趟,你们慢吃。”   她听说白元修今天会在合~欢出现,她要过去堵人。   乔镇远指了指空位:“先坐下吃饭吧。”   乔云深与苏染对望一眼,乔云深站起来道:“爷爷,二叔,我们吃完了,就先上楼去了。”   “等等,”乔镇远叫住了他们,“这是我们乔家的事情,坐下来一起商量商量说说想法。”   “爷爷!”乔云琛第一个不满意,“大哥要娶妻,不也没跟我们商量,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要大家来商量了,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娶她呢。爷爷,我们家已经对不起杨家了,难道你还打算让我背信弃义吗?”   乔镇远禁皱眉头。   乔穆廷似乎深思熟虑后开口:“爸,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他们自己决定好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就没理由干涉了,云琛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更何况清歌又怀孕了,他们要结婚,我没意见。”   乔云深也表态:“爷爷,我们也没意见,他们自己决定就好。”说完,他就牵着苏染上楼了。   杨清歌站在饭厅内,看着乔云深清绝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眼中流露出无声的讽笑。   他的眼中,从来未曾有过她的身影,不是吗?以前是,现在仍是。   乔镇远看着一脸坚决的乔云琛以及怀孕的杨清歌后,不同意也得同意:“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知道分寸就好。”   乔云琛与杨清歌的婚事就这么轻易而草率的定了下来。   *****************************************************************   莫千语被容铭远丢在了半路,又在回去的途中接到了父亲莫国华的电话,莫国华在那里问她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容铭远肯娶她吗,莫千语显得有些焦躁:“爸,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用来交易的筹码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功利这么逼我,对姐姐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她似乎积压了满肚子的怨气与委屈,“你已经逼死了姐姐,难道还想逼死我吗?”   莫国华愣了愣,马上冷言:“千语,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妹两着想,为了给你们好的生活,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爸爸会忍心把你推到容铭远身边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莫家垮掉吗?”   莫千语觉得好笑:“可是你以为,你把我推到他身边,他就会乖乖接受放过我们家吗?他爱的人是姐姐,不是我!”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说道,“他心里对你对我们家有恨,他这是为了报复,怎么可能轻易收手!”   “所以我让你去到他身边啊,千语,他是爱你姐姐,可你跟你姐姐长得有八分像,只要你稍微努力,难道还不能搞定他?他当初能爱上你姐姐,现在一样能爱上你啊。”   莫千语禁不住笑的更大声,如果事情真有莫国华说的这么简单,该有多好。   “爸,你觉得他现在让我呆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难道真因为是爱我?你根本不了解容铭远这个人!他的性子太难捉mo,而且,他还真爱着姐姐吗?”想起苏染,莫千语已然有了答案。   但莫国华不这么想:“我不了解没关系,只要你了解就行,我好不容易安排你接近容铭远,你一定不能让爸爸失望知不知道,我们莫家还能不能活下去就全靠你了。他不是因为没有孩子才跟前妻离婚的吗?只要你努力怀上他的孩子博得老太太的欢心,还怕他不肯乖乖就范?”   “他又不是没孩子。”莫千语撇唇。   “你说他那个小姨子?”莫国华心狠,带着一股江湖的草莽气,“千语,妇人之仁是最大的祸害,要成大事,必须果断,既然你知道那是块绊脚石,就要努力把它搬开,如果你做不到,爸爸可以帮你!”   莫千语皱眉:“爸,你想永绝后患?”   “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就好好呆在他身边,多争取一些机会,只要他爱上了你,莫家就有希望了。”   莫千语心情沉重的挂了电话,拦了辆出租车回容家。 ☆、91.容铭远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两边闪烁霓虹不断往后退,天空突然开始飘起蒙蒙细雨,她一手撑在车窗上,雨丝透过降落的车窗打在她的脸上。   她想着莫国华的话,想着容铭远那冷漠的脸,透过雨幕下朦胧的灯光,也想起了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雨夜。   她躲在二楼卧房的窗帘后,看着大门口跪着的一个瘦削ting拔身影,那是当年还在读大学的容铭远播。   他已经在雨中整整跪了一天,从早上到现在,从太阳东升到太阳西落又到月上柳梢,再到如今半夜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她的姐姐莫千叶已经被父母关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求了她好久,可是她什么都不敢做,怕爸爸的责骂跫。   姐姐的哭声很凄厉,肝肠寸断,听了让人心碎。   这是十八岁的莫千语第一次明白爱情的痛苦。   莫国华已经派人告诉容铭远,莫千叶已经出国留学,他这样的穷小子,是配不起自己女儿的,让他死了心。他还交给容铭远一封莫千叶的亲笔书信函。   里面,是莫千叶的绝笔。   拿道那封信后,一直跪着的容铭远终于站了起来,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二楼点灯的窗户,决然离去。   大雨中,他的背影那样ting拔,眼神那样深邃,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莫千语却永远无法忘记他眼中当时的冷漠与恨意!   是的,容铭远是恨着莫家的,包括莫千叶,包括莫家的每个人!   可她知道,那封信是莫国华逼着姐姐写下的,字字珠玑,字字泣血,她的姐姐是为了保全容铭远才迫不得已写下了那样绝情的绝交信。   没多久,莫千叶就被莫国华送出了国,再后来,大约也就一个月左右吧,美国警方打电话给莫国华,通知她莫千叶在登山途中遇到泥石流,葬身崖底了。   她的姐姐,就以这样悲惨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莫千语听到这个消息时深深被震惊了。她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害死了姐姐。她姐姐是早已没有了生存的***的。   她的姐姐那么深爱容铭远,、可惜,没有争过时间,也没有争过命运。   二十二岁花一般的年龄,就这样悄然陨落了。   她一直惶恐容铭远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莫家,她也一直希望是自己多心,可当她接到父亲的命令,要她接近许靖华,去成为容铭远的女人时,她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因果轮回,来的很快。   容铭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了,过去的屈辱,他会一笔笔讨回。   这第一笔要讨的,就是莫家欠下的债。   果然,在他羽翼丰满之后,他的动作是飞快惊人的。   莫家的资金链被抽断,内部高层亏空公款,莫家的家电企业岌岌可危。如果没有心的资金注入,随时会倒闭。   莫国华查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容铭远,是容铭远暗中派人做了手脚。莫国华不甘心,精心策划了一场惊天阴谋,想趁机除掉容铭远,可惜容铭远命大,有人做了他的替死鬼。   万般无奈之下,莫国华派了自己的小女儿去做内应,想利用莫千语这张脸,换得容铭远的心软,放过莫家。他也相信以莫千语的聪明机智,是可以驾驭容铭远的。   ****************************************   容铭远穿着白色浴袍从浴室出来,耳边,是宋磊来自医院的报告:“容总,向桓一切照旧。”   向桓,就是那个替死鬼。   容铭远站在窗边,下着大雨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深浓的烟雾,窗外如玉带闪烁的长河上烟雾渺渺,像他的心,迷失在厚重的俗世里:“告诉医生,不要怕费钱,无论多贵的药只要有效就给他用,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他醒过来。”   “我知道了。”   多少次做梦时,他总能梦到向桓陷入昏迷之前交代他的话:“铭远,帮我照顾苏沫,如果我醒不过来,永远不要告诉她真相,帮我照顾我的……孩子……”   如果向桓真的不能醒过来,那么苏沫就是他一辈子都无法退却的责任,他们的孩子,也是他必须要一生背负的枷锁。   苏染不明白,他紧张的其实不是苏沫,而是他   的责任。他不能让苏沫出事。这是他对向桓的承诺。   可惜她不会再有机会明白了。   今天的雨,跟那一~夜的似乎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天他一无所有,对着心爱的女人无能为力,而今天,他拥有了一切,站在金字塔ding~端,睥睨万物。   可是他的女人,却都不见了。   一个个,都转身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他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水墨的砚台下,压着一封已经泛黄的绝交信。   扉页因为浸了水,脆弱不堪,上面的字迹,也早已模糊不清,然而分手,不再见的几个字眼,仍是看的分明。   这些年,每看一次,他的神智就清醒几分。   他又打开最上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他与苏染的离婚证。   莫千叶爱慕虚荣,为了钱选择了有钱的男人。他给了苏染三年安稳的婚姻生活,却没能换得她半分信任,最后毫不留恋的一脚将他踢开。   回头想想,似乎没有什么,是真的属于他的。   没有钱,女人可以选择有钱的,有了钱,女人可以选择更有钱的,那么,他到底该做什么才能抓住本应属于他的东西呢。   似乎只有变强,不断变强,成为最有钱最有权最强悍的那个人,才能把属于他的东西牢牢抓在手心,是吗?   有一种爱,叫爱屋及乌。   有一种恨,叫恶其余胥。   莫千语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容家时,苏沫正在查看容铭远叫人送来的补品,那一脸的惊喜与满足看了就让人讨厌。   莫千语本想直接越过她回房去,苏沫却偏偏得了便宜卖乖,不但拦住她的去路,还对她冷嘲热讽不断挑衅。   “苏沫,最好闭上你的嘴,不然我做出什么事情你也别怪我。”   苏沫笑的花枝乱颤:“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对我说什么。啧啧,”苏沫挑起几绺莫千语被打湿的头发,“你看你都快落魄成落汤鸡了,瞧瞧,多寒碜人啊。”   “放手!”   苏沫依旧笑着,完全不把莫千语的冷厉看在眼里,甚至得寸进尺的言语相逼。   她对苏沫的厌恶,似乎在瞬间升到ding点,苏沫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巴,看了真让人不舒服,她恨不得拿针把她给缝上,还有她那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手,实在太让人难以忍受了,莫千语怒火攻心,硬生生的收手,叫来邱阿姨,把人带走。   临上楼前,她的眼中已经充满了对苏沫的恨意,其中包括被转嫁的情绪,谁叫她的姐姐是苏染,谁叫苏染嫁给了乔云深,谁叫她怀了容铭远的孩子,不伦哪一个,都是她憎恨的。   所以洗澡前,她先给莫国华发了条短信。   ********************************************************   乔云深要提前把苏染送走,所以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东西,第二天一早昨晚产检就要送她去山庄。   医生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坐满了候诊的孕妇。   她挂的是专家号,是有名的妇产科圣手,人称一把刀,经验丰富,接生无数,一票难求。   能坐在这里的,不是关系户就是权贵户。   乔云深去外面打电话,苏染坐着等候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叫她:“姐姐?”   熟悉而久违的叫声令苏染惊诧,抬头,她看到了大腹便便的苏沫。   此时,她怀孕三个多月,苏沫已经五个多月。   苏沫看起来平和许多,没有了之前看到苏染时的张牙舞爪歇斯底里,苏染与容铭远离婚了,苏沫更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看待自己的姐姐。   苏染旁边正好有个空位,她问:“姐姐,我能坐在这里吗?” ☆、92.这是真正的上流美   虽然很不习惯,可毕竟血浓于水,所以苏染还是往旁边挪了挪身体。   苏沫高兴的坐了下来,盯着苏染的肚子道:“姐姐,你这么快就显怀了呢,才三个月吧,好厉害,不会是双胞胎吧。”   她只是一句玩笑话,苏染却轻点了一下头播。   苏沫相当震惊:“真的?真的是双胞胎?”她自然握~住了苏染的手,仿佛过去的剑拔弩张都是苏染一个人的错觉,她们姐妹之间,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裂痕跫。   苏染有些不习惯的想抽手,为了掩人耳目,乔云深特地把她的怀孕日子推迟了一个月,所以在众人眼中,她的肚子就显得特别大,但如果是双胞胎,就显得合理许多。   “姐姐,我最近真的很想你呢。”如果不是因为苏沫眼中确实有晶莹的泪光,苏染肯定认为这是她精湛的演技。   然而此时此刻,苏染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苏沫又自顾自的咦了一声:“姐姐,姐夫呢,你一个人吗?没人陪你来?”   又是一声姐夫,叫的那么亲密无伪。   可是她才刚钻了一个姐夫的被子,如今这个样子,叫苏染实在有些恶心。   “他在外面。”   “是吗,铭远也是跟我一起来的医院呢。他在停车,很快就会上来了。”苏沫笑嘻嘻的,一脸甜蜜。   面对这个破坏了自己婚姻抢了自己丈夫的妹妹,苏染连伪装都做不到,所以当显示屏上显出她的号子时,她飞快的抽回手,头也不回的进了进去。   **********************   容铭远其实不是跟苏沫一起来的医院。   只是碰巧,叫苏沫看到了他的车子,所以苏沫为自己杜撰了一个幸福美满的童话故事。   妻子怀孕了,丈夫陪着一起来产检。   多可笑。   容铭远是来医院看向桓的。   今天,是向桓出事的第一百四十天。医院也将给出后续的治疗方案,是动手术拼命一搏,还是继续保守治疗等待奇迹出现。   其实手术意义早已不大,但容铭远不肯放弃罢了。   他的心情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太糟,如果没有遇上乔云深和苏染的话。   向桓的主治医生是全国脑科的权威,平常都在这座名医馆坐诊,容铭远约了张权威在办公室详谈,到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产检完由乔云深陪着出来的苏染。   彼时苏染双手放在微隆的腹部,穿着宽松的衣裙,平底鞋,一脸温和,孕味十足。   乔云深跟她有说有笑,确实是一对恩爱至极的夫妻。   她的肚子,再一次刺痛了他的眼。   擦肩,却未能而过。   不过乔云深防备的早,苏染瞬间被他护在了身后,他言笑晏晏提醒容铭远:“容总,大庭广众,切莫丢人才好。”   容铭远阴冷失笑:“乔云深,你以为把她送走事情就能落幕了?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想过这样惨痛的后果吗?”   “你不爱她,却绑着她,又肆意伤害她,我带走她,是为了给她幸福,再惨痛的后果我也承受得起,容总,苏沫还在上面等你,失陪。”   乔云深拉着苏染快走,容铭远在背后冷笑:“乔云深,你这是心虚胆小的表现吗?你是怕她知道真相吧,苏染,苏沫的孩子根本不是——”   “铭远,你来了!”就在容铭远即将把真相对着苏染脱口而出时,苏沫忽然出现,抱住了容铭远的胳膊,“铭远,你来了,马上到我了,我们快进去吧。”   乔云深的手心里微微出汗,苏染回头,正好看到苏沫紧挨着容铭远的模样,抿嘴,没有察觉到乔云深的异样。   但,还是听出了乔云深与容铭远对话中的不同寻常。   她蹙眉:“云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觉得容铭远话中有话?是不是因为我连累了你?”   “你真当自己有那么大魅力,都离婚了容铭远还紧抓着你不放?怎么可能是你连累我,别多想了,生意场上本来就是刀光剑影的,这很正常,走吧,我先送你去山庄。”   苏染干笑两声,乔云深说的在   理。容铭远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天下女人何其多,他怎可能为了她跟乔云深过不去。   即使是,肯定也是因为觉得丢了面子,不甘心罢了。   不过这次会面后,乔云深似乎显得心事重重,尽管一路上都在跟苏染打趣逗乐,跟苏染明显察觉出他内心的翻江倒海,他那四平八稳的儒雅性子,很有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想来,肯定是容铭远给乔云深使了什么绊子。   苏染想问,但真问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徒增烦恼罢了,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做人,还是多糊涂一些,才多快乐一点。   *********************************   乔云深说是他朋友开的一个原生态山庄,苏染本以为只是一个类似农家乐的小山庄,到了后,才发现大错特错。   镜湖山庄位于榕城郊外风景区内,是最新开发的一个别墅群。   依山而建、依坡而筑,建筑布局蜿蜒错落,自然延展,完美的山地别墅似与土地一起生成。镜湖山庄的建筑设计师们充分汲取世界优秀建筑的精华,完整保留鉴湖之畔原生态地形地貌,充分尊重自然的原创性。   园区规划由动到静,由静到幽,由开放到私秘。   整个园区呈“v”字型布局,入口由景观湖泊、vip山地会所组成等配套景观设施构成,别墅依山而建,随山势自然起伏,建筑布局蜿蜒错落,自然延展。天然的山体走势及原生态的自然环境,让园区内的别墅或尊踞一方,或独享幽静。   双客厅、双车位、生态天井,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透着自然的气息,空气清新,天地人和,走在这样的山庄内,仿佛能与天地融~为~一~体。   苏染顿时沁人心脾的舒畅。   乔云深笑着说,这里刚建成,还未正式对外开放,别墅虽然已经正式交付,可目前还没有人过来入住,所以她是唯一的来宾,让她可以安静放心的住在这里。   苏染站在山坡成片的桃花树下,要是春天,桃花盛开,漫天飞舞,该是何等美景。   乔云深为她引荐了山庄的主人,苏染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美女子。   是的,乍看美,又看媚,再看雅。   名贵的丝缎衣料,华贵而不过分,也没什么惹眼的装饰,可那行云流水的走姿,丰韵妖娆的身段,时刻舒展着腰身慵懒的曲线,纤弱而温和的面容中,又透着沉稳的淡定自若。   她那高贵沉静雅俗共赏的独特气质令她一出现就自成一处绝美风景,就像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从上海滩走出来的高级名媛,举手投足都舒适又得体,这是——真正的上流美。   苏染简直被她的丰韵姿态惊艳到了。   乔云深为她们做介绍。   苏染真的没想到在她眼中的这位美奇已经四十五岁了。乔云深特意介绍了她的年龄,她没有半分的恼怒,反而把这当成一种夸奖赞美,确实,这需要一份博大宽容的xiong怀与气度。   “染染,欢迎来到镜湖山庄,你可以跟云深一样,叫我庄姨,我可以叫你染染吧。”连声音,都那么动听。   苏染不住点头,这样一个上流美的女人,却没有端半分架子,俯下~身的姿态与她的腰身一样柔~软,苏染很快喜欢上了这位温和风趣又充满了魄力与远见卓识的长者。   乔云深把她交给庄清后,就驱车离开了。   庄清把她安排在最前排最豪华的也最清幽的一座别墅内,并且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苏染的每一餐,都是庄清亲手料理的。庄清的料理跟她的人一样,极富美感,又入口香醇,用料也极其奢侈,苏染觉得受g若惊,肚子更像吹气球似的,一天天鼓了起来。   从燕窝粥到腊八粥,再到清谢墉在中曾提到的‘京米,近京所种统称为京米,而已玉田县产者为良。细长,带微绿色,炊时有香;其短而大、色白不绿者,非真玉田也’碧梗粥,苏染几乎没有从没吃过重复的食物。   庄清毫不吝惜的将自己的珍藏悉数奉进了苏染的肚子里,苏染的日子,滋润而清闲。 ☆、苏沫的孩子,胎死腹中   闲暇时,她就跟着庄清做做料理,种种花草,困了就去小憩一会儿。这里的日子跟在乔家别墅差不多,但又精致许多。   她跟着庄清,似乎也熏陶到了不少大家风范,气质神韵也柔和的有了长足的长进播。   夜晚,她与庄清漫步在庄园的花房内,看着那一株株稀世名花在夜里静静绽放,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相处久了,苏染才知道庄清原来是是乔云深父亲乔颜廷的贴身陪读,负责照顾乔颜廷的衣食起居,那时候的大家族里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过往。   俊俏和善的公子爷,美丽动人的贴身侍婢,多少会生出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来跫。   庄清与乔颜廷确实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   可惜后来乔颜廷还是娶了富家千金,庄清作为他的红颜知己,被安排在了乔家别院。   这一等,就是天人永别,这一等,也许就是一辈子。   庄清的风~流姿态是现在任何所谓的上流社会都比不了的。她这是真正养在深闺不谙世事才能练就的豁达姿态,然而酒香不怕巷子深,这样的天人之姿怎可能不受人追捧。   据说这镜湖山庄的一半别墅,是有钱的富豪为了一睹庄清真容,或者能受她青睐而豪掷万金买下的。   苏染也觉得这里埋没了她一身的才华。可是,又觉得她能守得这份执着相思,最美不过如此。   庄清从不打探她的过去,但在山庄开业前夕,庄清却把她叫到了房里。   这还是苏染第一次看到优雅如斯稳如泰山的庄清微皱眉头:“庄姨,这是怎么了?”   “染染,你跟容铭远还有联系?”   “当然没有!”苏染一口否认,可看庄清提到容铭远时的那种厌恶还是让她心一揪:“庄姨,出什么事情了?跟容铭远有关?”   庄清又是一个皱眉,美人皱眉都是那样别具风情,带着一点纤弱的忧郁,可惜苏染来不及感叹,就听庄清说:“乔家的几处工程都出了大问题,现在一团混乱一盘散沙。”   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庄清是绝不可能私自告诉苏染这些事情的。   乔云深把她送到这里,多半是为了让她避开这些纷争。然而庄清却在这一刻选择和盘托出,说明事情真的到了严重的不可收拾的地步。   苏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会一起出事?”   一处有工人跳了楼,一处地基莫名塌陷,无数工人被困,生死不明,一处业主集体退房,发生暴~乱。   还有集团内部,明争暗斗,水火不容,情势一度白热化。   乔云深内忧外患,疲惫奔走于各处工地,又要应付乔云琛甩出的各种卑鄙贱招,当真是水深火~热。   自从乔云琛与杨清歌勾搭上之后,招数是越来越贱,越来越下三滥。   庄清彼时是真的着急的:“苏染,听说这一切都跟容铭远脱不了干系,他还跟乔云琛联手,把云深赶出远东集团,你怎么看。”   她不是元芳,可还是有些想法的。   容铭远与乔云琛从当初见面伊始,就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不把对方弄个你死我活不肯罢休的状态。   乔云深连番反击,确实占了几次上风。容铭远绝地反击,也不是没可能。   但“地基塌陷这种事情是单凭人力可以做到的?业主集体退房该联合多大的力量啊,这些单凭个人真能办到?”   庄清深深看了苏染一眼,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外头无论怎样翻天覆地,在这里,仿佛是被时光冻结的地方,就如陶渊明的桃花源,不知魏晋。   其实除了容铭远与乔云深势不两立的斗争外,还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苏沫在上一次产检回去的途中,遭遇了特大车祸。   她乘坐的车子冲上绿化带,撞上了对面的护栏,护栏被冲断,直接撞在了一边的山体上,车子严重损毁,她的孩子,胎死腹中了。   五个月大的孩子,器官已经成形了。   剖腹生下来的时候,却没有了呼吸。   苏沫躺在手术台上,哭的歇斯底里,看着那浑身通红的孩子被抱走,拿头撞墙   ,晕死在了产g上。   容铭远得知消息,赶到医院,正好看到护士抱着浑身冰冷的孩子走出来。   那皱巴巴的青紫小脸,那紧闭的双目,那蜷曲的可怜姿态,像一头冷水,当头冲下。   再没任何事情,给过他这样大的冲击。   这条属于向桓的脆弱小生命,他到底是没有留住。   他悲痛欲绝的面容连护士都看了于心不忍,顺道劝了句节哀顺变。   容铭远浑身都在颤抖,他说,能不能让我抱抱孩子。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护士早已习惯麻木,可看到孩子父亲如此的悲伤痛苦,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容铭远抱着那不足一斤像一只小猫一样的小小身体,忍了又忍,到底没有忍住,任那坚强的男儿泪,悄然滚落。   宋磊目不忍视的转过头去。   容铭远在孩子的额头上亲亲印下了一吻,带着最虔诚的忏悔:“对不起,孩子,是我没保护好你。”   这段时间他忙着与乔云深奋力厮杀,到底还是忽略了苏沫以及苏沫肚子里的孩子,向桓与孩子!这两条人命,他怎么可能不血债血偿!   他抱着孩子好长时间,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可,没有意义。   这样低沉的凄厉,这样的温柔悲伤,连身后的宋磊听了都心惊。   容铭远的身体里酝酿着一股暴风暴雨,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这是,他所有慈悲的灌注。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的小生命,就这样匆匆离开了这个繁华肮脏的人世。   容铭远进病房看了苏沫。   孩子没保住,苏沫也身受重伤,她又在产房上那重重一撞,如今奄奄一息,真是惨绝人寰。   对苏沫的厌恶,似乎在这一刻都得到抚慰。   她再让人讨厌,她再势力,她再不择手段,她也是个母亲。   她被打了安定,才得以平静的躺在g上,可即使睡着,眼泪也不断的往外流。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是她血脉相连的骨肉,怎能不痛。   容铭远一直红着眼眶,出了病房,开口,声音嘶哑,明显是受了重创。   宋磊却说:“我已经叫人去彻查了,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   容铭远闭上眼,让眼泪回流。他不敢去看向桓,因为不知如何面对,让宋磊走了一趟。   后来,苏沫醒了,身体伤了,心伤了,脑子也伤了。   她疯了,精神失常了,抱着枕头叫宝宝,自顾自的笑,自顾自的对着枕头说话,这次,真的把众人吓着了。   苏染得知苏沫流产又精神失常的消息时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是江一寒一不小心说溜了嘴她才知道的。   那一刻,苏染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不伦她对苏沫多少恨多少怨,可她们一母同胞啊,苏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顾不上联系乔云深,苏染求庄清让她出去。   庄清没阻拦,派了司机护送她。   苏染想着自己的孩子,再想想苏沫的孩子,又想想苏沫,心顿时难受的能揉出血来。   如果她没了孩子,她也会疯的。   可是到了马路上,她却不知道苏沫在哪里。   问江一寒,她也说不出来。   万不得已,苏染还是按下了那一连串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背出来的数字。   电话一接通,她就急不可耐的问:“容铭远,苏沫呢,你把苏沫弄哪里去了,告诉我苏沫在哪里!”   “夫人。”是宋磊平静的声音,他说,“容总正在进行一场很重要的谈判,暂时不方便接电话。”   “宋磊!”苏染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问你也是一样的,你肯定知道对不对,告诉我,苏沫在哪里。” ☆、整个人,都沸腾了!   “夫人。”宋磊平静的说,“容总正在进行一场很重要的谈判,暂时不方便接电话。”   “宋磊!”苏染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问你也是一样的,你肯定知道对不对,告诉我,苏沫在哪里。”   宋磊摇了摇头:“对不起,夫人,我真的不知道。丕”   “你骗人!”苏染怒不可遏的怒吼,“你是容铭远最相信最得力的住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宋磊,就当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她的声音,脆弱而无助,听得出,快哭了婕。   可是,宋磊是真不知道。他爱莫能助:“夫人,我真的不知,等会儿容总出来我让他打给你好吗?”   容铭远是亲手办的这件事情,除了他,无人知晓苏沫到底去了哪里,包括宋磊。   容铭远肯定是早料到了现在的局面,他知道宋磊心软,禁不住眼泪攻势。   苏染真的掉泪:“宋磊,你骗我,我以前对你也不错啊,可你也不肯告诉我……”   宋磊最听不得女人哭了,尤其这还哭的肝肠寸断的,他着急的不知所措,一看到会议室的门打开,容铭远走出来立马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手机如烫手山芋似的丢给了容铭远:“容总,电话。”   容铭远看他急的满头大汗,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略一抿薄实的唇,将手机放在耳边:“你好,我是容铭远。”   这动人心魄又客套久违的低沉嗓音,听得苏染心一陡,但为苏沫的担忧压倒了一切:“容铭远,你把苏沫弄到哪里去了。”   “跟你似乎没关系。”他边走边说,耳边似乎还虎虎生风。   宋磊在背后替苏染捏了把冷汗,她若看到这样疯魔的容铭远,决计是要退避三舍的吧。   “怎么没关系,她是我妹妹!”苏染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话出口了,虽觉得不妥,可也没有避退,“你不必挖苦我伟大,这样都不计较,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唯一的亲人?”容铭远的语调似悲伤,似喜悦,“可是,我们已经没关系,我实在想不出告诉的理由。”   他就这么无情的挂了电话,告诉宋磊:“把我保险箱里的材料悉数送到公安局去。”   “全部?”宋磊是知道里面有多少东西的,“会不会一下子太多了?”可眼中,隐隐也有些畅快的光芒。   “要下药就来剂猛地,我也不打算跟他们继续周~旋了,找人准备收购事宜。”容铭远杀伐决断,确确实实变了个人。   等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了,宋磊摩拳擦掌,也是相当兴奋:“我这就去!”   容铭远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天机的视讯。   天机依然坐在那间雪白透明的房间里,像处在异时空,水晶球被他拿在手心里当玩具把玩,一张妖孽的冷酷之脸带着森森笑意,像索魂的修罗:“怎么样,满意了吗,容大总裁,若是满意了,接下来就全靠你自己了。”   容铭远寒笑点了点头:“可以了。”   天机打了个响指:“good,太久没干这种缺德的事情,我整个人都好像……沸腾了一般,真是浑身舒畅啊。”,上千人的生死他根本不看在眼里,他眼中嗜血的光芒那么流光溢彩,整个人充满了摄人的妖气,“还有你记住,你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沸腾的何止是天机,他也不例外!   视讯立马切断,画面戛然而止。   容铭远望着外面湛蓝天空,开始思考,这个世界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   天机轻轻一出手,乔家就如树倒猢狲散,各种倒霉事情接连不断,加上他凌厉手段,一个固若金汤的企业王国似乎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事情。   他摊开掌心,他的掌心纹路错综复杂。天机曾笑说,他这人一辈子,是注定坎坷的。但他会在逆境中一次次崛起,然而站在世界的ding~端,他这双手,也是一双帝王之手。   帝王。   高处不胜寒。   他不信命,收拢掌心,他只相信命运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没多久,莫千语面色清白的闯到了他的办公室。   她面色憔悴惨白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铭远!”她抓着他的胳膊满脸哀求,“铭远,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弄得这么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容铭远的脸是冷的,眼是冰的,心是寒的,就连动作,都是铁的,他俯视着卑微的莫千语,“只是不近人情而已吗?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莫千语怔愣。   “我要你们,家破人亡!”   莫千语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容铭远笑睨着她:“回去告诉莫国华,两条人命,都要用他的鲜血来祭奠。”   “铭远,你……”莫千语浑身颤抖着,真的被吓到了。   容铭远又背过身去,影在逆光里,多少黯然,多少悲伤,只有他自己知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   三日后。   莫国华因故意杀人罪,肇事逃逸罪,教唆罪被检察院逮捕,等着他的,是一辈子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   乔穆廷因多年前华为经济诈骗案出现新证据被带走。   乔云琛因挪用公款,涉毒证据确凿被刑拘。   远东集团无数股东因亏贪污受贿、商业间谍罪名被立案接受调查。   一时间,全国新闻媒体电视上出现的全部是远东集团的负面消息,股票连日下跌,一夕之间企业资产蒸发几百亿。   乔云深坐在办公室内,看着股票最后跌停板,眉头深锁。   张云飞跑了很多地方,却查不出所以然来。强大的冲击如金融海啸来的太突然,乔家的倒台更是在朝夕之间,这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佛祖手:“换做凡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闹出这么大动静。”张云飞这几天也是连续奔波,精疲力尽。   乔云深摇头:“除了容铭远,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可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能耐,而且我还听说他最近正在准备收购莫氏,还有这么多精力能搞到这个地步?”张云飞万万不信,“他是人,不是真的神,我觉得做不到。”   “事实摆在眼前,他做到了不是吗?”乔云深的电话线已经被摘掉,终于得以安静下来,他同样身心俱疲,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敢告诉乔镇远,他一个人面对着这巨浪滔天,确实感到力不从心。   容铭远的反~攻,且大且快,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其实张云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容氏按说是无法与乔氏抗衡的。可,内忧外患才是最大禁忌。这几年乔穆廷乔云琛父子在集团内部作威作福,诟病杂多,被人抓住把柄根本不在笑话,之前工地又连续出了这么多意外,本就是人心惶惶,这下所有的弊端一起被揭发,想不散都难。   正当两人思索对策之际,办公室的门却被人推开了,乔云深抬头,居然是乔镇远坐着轮椅由警卫推来了。   “爷爷,你怎么来了。”乔云深赶紧起身。   “都发生这么大事了,你还打算瞒下去吗?”虽坐在轮椅上,乔镇远却是声如洪钟,脊梁骨ting得笔直。那一身凛然之气,仿佛他做的不是轮椅,而是骑着大马穿着铠甲披荆斩棘征战沙场的威风将军!   他一出现,就仿佛支撑起了整个战场的主心骨,乔云深瞬间斗志高昂起来。   乔镇远先吩咐警卫:“阿蔚,你去联系小王,说我今晚请他吃个饭。”   他口中的小王,就是现任公安厅厅长王志远。这是乔镇远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部下。恐怕也只能乔镇远能担得起这声小王。   “我这就去。”   乔镇远又目光如炬的对乔云深吩咐:“让司机带去去把章老请来。”   “章德胜老先生?”全国赫赫有名的玄学大师,可因为近年来年事已高,已不再接活儿,多由他的嫡系大弟子出面。   乔镇远拿出自己腰间的一枚铜钱:“你拿着这个去,他必会亲自跟你过来。” ☆、偷溜,决策千里!   一枚秦朝的古铜钱,上面还残留着浓重的历史气息。   乔家的风水与远东建地基时都是由章德胜亲自掌眼看过风水的,乔镇远也不是一个信命的人,可他不信不代表风水这个东西真的不存在。   当初是由乔颜廷出的面,如今,乔颜廷早已不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大集团正面临着灭ding之灾,乔镇远唯有亲自出面。   乔云深得了铜钱,快步离去婕。   张云飞被留下来照顾乔镇远,乔镇远又吩咐张云飞去把所有高层集中起来召开临时大会。   张云飞深深被乔镇远指点江山的气魄所折服,这个迟暮的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大气,是历经岁月沉淀后的睿智与从容。让人听了,心悦臣服,不自觉的追随他的脚步。   这一天,远东集团内部紧锣密鼓,气氛紧张。   这一天,容氏总裁坐在办公室内运筹帷幄,决策千里。   这一天,莫千语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   章德胜被乔云深请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面见了耄耋的乔镇远。   一身黑色布衣,留着白须胡子的章德胜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他手捻胡须,笑看着乔镇远:“乔老将军,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乔镇远那激扬的气势瞬间似乎褪去,唯剩下那双稍显浑浊的眼睛里依然霸气十足:“章老,别来无恙,是乔某无颜,这么一把岁数了,还要请你亲自出山。”   章德胜像是长足了面子,态度也随和不少,也可能同为上了年纪的老人,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好说,既然乔老都出面了,我章某也是要卖个面子的,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占了一卦,进门前也查看了周围的风水,确实,是被人动了手脚。”   乔镇远手握着转椅,眉头紧皱:“谁人这么大本事,可以破你的风水局?”   章德胜摇头:“风水这东西,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他不需要我破我的局,只要稍加改变一下布置,大好的风水局也能变成大煞。”章德胜边说边摇头,“远东这次,看来是得罪了高人啊。”他的手指飞快拨动着,可最后却只能说,“章某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了,自诩章半仙,可现在却连入局之人也算不出。此人道行在章某之上!”   乔镇远没想到神机妙算向来不服输的章德胜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瞬间,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可有破解之法?”   章德胜摇了摇头:“乔老,这是真是来势汹汹啊,也是远东命中注定的劫数,若能ting过去,必定凤凰涅磐,ting不过去,只怕就此消声匿迹了。”   乔镇远心猛沉到底:“一点不能挽救?”   章德胜叹了口气:“我只能尽力而为,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关键的,还是人。”   乔镇远仿佛刹那又老去好多岁,那双矍铄的眼似乎也暗淡无光:“去吧。”   不但章德胜这边失利,就连王厅长那边,也是石沉大海。   警卫员来回复,王厅长跟几位领导出国考察了,他后脚到,他们前脚走的。   但凡跟乔镇远关系亲厚一手提拔的那些领导,似乎都事先收到风声般,遁走了。   乔镇远坐在办公室内,大叹一声:“人走茶凉,人走茶凉啊。”他这张老脸,也不好用了。   *   苏染被容铭远气的直想哭,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还是硬忍着,打乔云深的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于是她擦了擦脸,跑去求庄清。   可在房门口,却听到庄清在里面打电话说:“真的这么严重?你别急,我去找关系试试看吧,嗯,苏染ting好的,你放心吧,我会看好她不让她出去的,还是你要自己多照顾自己,现在情况这么危急,你可千万不能有好歹。”   透过虚掩的门缝,苏染看到庄清穿着一身翠绿旗袍,手抱在xiong前,却是眉头深锁,一脸忧色,庄清向来优雅,处变不惊,苏染从她的表情中看得出,乔云深也遇到了大麻烦。   乔云深又交代了几句,庄清答:“我知晓,我不会告诉苏染容铭远的这些事情的,人心难测,你要多加小心。”   庄清挂了电话站在窗前思量了一   tang会儿,就拿起手机一个个拨打电话,无一不是卖笑求人,她这样风~流的人物去求人也像是一门精致的艺术,可苏染,却听不下去了。   她悄悄退了出去,趁着庄清不备时离开了镜湖山庄。   她是骑着山庄里工人的小电瓶走的。   进城的路很远,很长,可她的心,早已按耐不住的飞远。   小电瓶到山脚的时候已经快没电了,一直苦苦支撑着,到底没能逃过终结者的命运,在半路没电了。   这是新开发的郊区,这条路唯一的去处就是镜湖山庄。   可镜湖山庄还未营业,所以来往根本没有任何车辆。   日头毒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苏染站在赤条条的柏油马路上,晒得头晕眼花。   她弃了车,一个人沿着树荫走。   她希冀着能有一辆车路过,可以捎带她一程。   走了好一会儿,在她以为自己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她瞬间精神抖擞,站在路边准备招手,可等车近了,才发现那是庄清的车子。   庄清也看到站在路边的苏染,一个猛刹车,有些气急败坏的下车来:“苏染,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出来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她第一次这样疾言厉色,苏染道歉,“对不起,庄姨。”   庄清是得了下人报告,说是电瓶车不见了让人去找苏染,发现苏染也不见了,才着急忙慌追出来的,这一路,她最怕的就是苏染出个意外有个好歹,这样她真的没法对乔云深交代。   万幸的是苏染虽满头大汗,但身体到底无大碍。   见苏染低着头一脸歉意,庄清缓了口气:“先上车再说吧。”   苏染跟着她上了车,上车后,庄清递给她一块崭新干净的毛巾和一瓶水,又问:“你是不是听到我讲点话了?”   “对不起,庄姨,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必须出来,我知道云深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对这一切置之不理。”   说她没脑子也好,说她缺心眼也罢,对苏沫,她确实放不了手,更何况还有乔云深。   庄清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想瞒也是瞒不住的,罢了,你想去,我送你去吧,免得你一个人出来我也不放心。”   “真的?谢谢庄姨!”苏染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庄清却说:“也不知道是对是错,解铃还需系玲人,虽然云深不让我告诉你,可现如今,这件事情好像除了你根本没人办得了。”   苏染握~住庄清的手:“庄姨,你说,到底怎么了。”   庄清看着她刚才还潮~红现在却有些泛白的手,有些担忧:“染染,你没事吧,你的手很凉。”   “我没事,庄姨,你还是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吧,我不知晓情况也帮不上忙,而且只会更担心。”   车子已经开入市区,其实不用庄清多说,只要苏染往大街上一走,就能知道有多糟糕。   那随处可见的纸媒报道,还有电视上财经频道的各种股市行情分析以及娱乐八卦对豪门秘闻的五花八门的揣测。   越听,心尖越凉。   后来,苏染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庄清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可苏染却坚称自己没事,恰好庄清拖的人得来回复,庄清把车停在了路边,苏染说:“庄姨你先接电话,我下车走走。”   然后,就一个人混入了行色匆匆的人群里。   她当真是在街上走了一圈儿,这一圈儿下来,也确实看清了事态的严重。   庄清仍在打电话,她却一扭头疑似看到了容铭远的车子,车子自南向北而行,距离她有些远,可恰巧是红灯,车子停在了转弯处。 ☆、我觉得很热,那就脱了吧   两手托着自己的肚子,苏染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又看着红灯的变化。   可她已经走的最快,仍是没能追上他们的车子。   倒计时用尽,红灯变绿灯,车子缓缓开动了。   苏染在车后喘着粗气,眼见车子开走,又急忙挥手拦下了一辆身后的出租车:“麻烦你,帮我追前面的车子。婕”   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一身狼狈又大着肚子的模样,自我揣测意识极强的先笑了出来:“小姐,你真是追男朋友啊还是渣男啊。”   苏染一愣,回答:“渣男,我怀了他的孩子可是他死不认账,我不会放过他的,麻烦你帮我追上他!”   司机一听,猛一拍大腿,仇富心理与大男人的保护欲立马升腾,告诉苏染:“小姐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这种人的,你小心坐好,我要加快速度了!”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苏染急忙拉住了上面的把手,身体也被甩来甩去,可人家是路虎,这差不多是拦路虎,差的何止一两个级别,所以司机唯有死命加速才能面上追上容铭远的车尾不至于跟丢。   司机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反过来安慰苏染:“放心吧,小姐,我这人开车几十年了,车技相当过硬,我一定会帮你追上你老公的!”   苏染错愕:“你怎么知道他是我……”话到最后,又倏然住口,不是老公,只是前夫。   可司机却自认为猜对了,一个劲得意的嘿嘿笑:“像你这样大着肚子追车的,要么是抓奸的正室,要么就是男人不认账找上门的小~三,我看你一脸素净,看样子也不像是能做小~三的人,那肯定就是正室了,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你做好了!”   又是一脚大油门,苏染只能硬生生压住那恶心的滋味,却是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司机是个话痨,絮絮叨叨的,好在车技确实过硬,到后面隐隐有超车之势。   路虎的司机早就发现了后面这辆紧追着他们不放的出租车,宋磊也提醒了容铭远,容铭远并未侧目,吩咐司机开车。   可司机刚动,一个女人就从旁边窜出来双手大张挡在他们了车前,宋磊定睛一看,惊讶:“是夫人!”下一秒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肚子这么大了!”   容铭远冷脸,隔着前挡与苏染冷冷对视,苏染是小跑了一段的,显得气喘,她让容铭远下车,可他没下,反而是宋磊下车来,好言相劝:“夫人,您快让开吧,容总不会见您的。”   苏染却执意不肯,一股子的倔强脾气,容铭远摇下车窗让宋磊上车,又让宋磊告诉苏染,再不走,车子就撞过去了。   宋磊有些着急,容铭远最近言出必行,雷厉风行,如果苏染再不走,他确实是会吩咐司机开车的,宋磊急出了白汗,甚至动手去拉苏染,可苏染那倔脾气,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宋磊最后没办法,只得上了车。   苏染依然双手打开着,没有挪动分毫,司机都为她捏把冷汗,容铭远眼中厉芒尽显,她那ting出的孕肚时刻提醒着过去的屈辱,他薄唇轻启:“开车——”   他看到了苏染的满目震惊,司机也犹豫着:“先生,这……”   可容铭远没有迟疑:“我说开车!用不着你担责,开车!”   识时务者为俊杰,司机还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所以他眼一闭,踩下油门——   眼见着车子撞了过来,苏染确实不敢置信,无法动弹,可就在最后几秒,又听容铭远吩咐司机:“停车——”   车子怎么可能停的住,然而司机也是有分寸的人,到底还是留了几分余地,刹那猛打方向盘,车身擦着苏染的腿而过,狠狠撞在了旁边的护栏上——   身侧传来猛烈的撞~击声,苏染的羽睫,如蒲扇的蝴蝶,依然维持着双手张开的姿势,可是双~腿,在剧烈颤抖着,她无法动身,无法呼吸,就在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人都说临走前会想到最重要的过往,可她却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去想,静静的睁着眼,目睹了他的冷酷无情。   车身震荡,司机被弹出的安全气囊震的失去了意识,满头鲜血。   宋磊在最后关头侧身挡在了容铭远身前,自己也被震得晕了过去,唯有容铭远只受了轻伤,意识是清醒的。   他的心跳,剧烈跳动着。   他将倒在他身上的宋磊安置到一边,冷   tang静的拿出手机拨打120,又转头见苏染始终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眉心紧蹙,大步下车来,走到她跟前——   苏染目视着前方,似乎还没从刚才猛烈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他拧着剑眉叫了一声苏染,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游离的视线慢慢聚焦,在看清他的那一瞬间,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   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低头,看着那如水晶剔透慢慢往下滑的眼泪,仿佛被火焰,灼烫了心。   他抓着她的手那样紧,苏染完全不知道自己流泪了,只是定定的看着容铭远。   多日未见,恍如隔世。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慢慢往下流,木然的往下看,淡色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浸透……   她又木然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对上容铭远那深沉的目光,声音嘶哑:“我是不是会保不住孩子……救孩子……”   那样的脆弱无助,那样的我见犹怜,那样的,虚无缥缈,仿佛会随风而逝。   容铭远的心被紧紧揪住了,根本没法呼吸,他的咽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想起了苏沫生产后的疯狂失控与绝望,顿时,难受的无法自己。   他用粗暴与蛮横来掩饰自己脆弱而受伤的内心,但却连自己都骗不了,多少失败。   “铭远,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苏染嗫喏的哽咽着。   容铭远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那里面,是属于她与乔云深的孩子。   是乔云深的。   纵然这般不情愿,他却无法再狠心说不。他悄然弯腰准备抱起她。   然而就在这时,白色宝马风驰电掣般停在他们旁边。   乔云深满脸焦急的下车来,看到苏染的状况大受震动,一把推开容铭远,抱起苏染就往车上走:“不会的,染染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云深……”苏染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害怕与哭腔,她如抓住了一块浮木般抱着他的脖子,“云深,救孩子,救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染染跟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明明那么着急,额间沁着冷汗,可乔云深还是耐心温柔的抚慰着苏染,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染染乖,染染没哭,我在,我在。”   世界上最动人的,其实不是我爱你,而是最困难无助的,那一句,我在。   容铭远看着靠在乔云深怀中的苏染,笑着流泪的模样,心情晦涩的像是天崩地裂,那份从心底钻出来的噬心的绝望与痛楚,将他没ding。   瞧他,多傻。他是心软下不去手了,可对的仁慈反过来就像是尖刀***自己的胸口,越仁慈,越残忍。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大雨倾盆而至,他纹丝不动站在瓢泼雨幕中,俊美的脸阴郁如黑压压的云层,任凭雨势将他从头到脚淹没。   *   苏染是相对幸运的,遭遇了那么大的惊吓与震动,虽然见红了,可孩子还是平安保住了。   听到医生说孩子平安的那一刻,苏染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在心底一万次感谢老天的仁慈,感谢命运的眷顾,也感谢,乔云深的及时出现。   乔云深不停的拿旁边的纸巾擦眼泪,并且紧握着她的手,让她不再害怕,可苏染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她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气都哭尽,也把满腹的委屈倒尽。   后来,纸巾用尽,乔云深无奈的mo着她柔~软的发丝,准备脱下自己的棉质衬衫,苏染的眼泪半挂在眼睫上,抽噎:“云深,你要干什么。”   他指了指旁边空空如也的纸巾盒:“没纸了,我看你还没有停哭的迹象,脱衣服给你擦,你继续哭吧。”   苏染一怔,而后破涕为笑。   乔云深松了一口气,手放在最上面的纽扣上:“那我还要不要脱了?”   苏染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想脱就脱吧,我没意见。”   “哦,是吗?”他干脆动手一个个解开扣子,“正好我感觉有点热,那就脱了吧。”   他当真了,见一排扣子马上到底,她焦急的哎了一声,赶紧把自己那双   有些红肿的眼睛给蒙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乔云深莞尔,却不再脱衣,拉下她的手,“乖,不哭了就好。”   他那chong溺的语气,像一汪澄澈的湖水,简直要把人溺毙。   苏染看着他,他也温柔的俯视着她,专注的望着她,虔诚,迷~离,执着。   唇,那么美丽的靠近,靠近,苏染无法逃脱这魔障一般的咒语,身体像被点了穴,直到他在她的唇上印下动人的一吻。   他的唇有点冰,有点凉,却比容铭远有温度。   他的技巧不算娴熟,但贵在真诚。   满室静谧,一个帅气的男人亲吻着一个孕味十足的美丽女子的画面,温馨的像是软绵的云朵,充满着馨甜的芬香。   病房门却被人毫无预兆的推开。   苏染的眼瞪得更大,望着倚在门口一脸讥诮的邪性肇事者。   乔云深离了她的唇,低低叹息:“染染,你还真不专心。”然后笑着对上容铭远的脸,“容总这么大张旗鼓的进来,可别吓着我太太跟孩子才好。”   眼中,是容不得一粒沙的,更何况横亘着那一根深浓的尖刺。   乔云深挡在苏染跟前,隔断了容铭远那怨怼的眼神:“不知容总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如果是为了赔偿,我们倒是可以详谈。”   苏染低头那满面羞红的模样,似乎一巴掌甩在容铭远脸上,他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了,才会忍不住追着而来,他们甜蜜接吻的那一幕印在他的心上,是发酵着咆哮的洪水猛兽,他转身孤傲离去。   乔云深帮苏染放下chuang位,让她好好休息,然后跟着出去了。   容铭远并未走远,孤身一人站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望着窗外满城风雨,大地的上空,已经积聚了丝丝缕缕的飘渺青烟。   乔云深在他旁边驻足,一起望着那漫天雨帘,谁都没有开口,时间静默的在指缝间悄悄溜走。   两人都是心机深沉心思缜密的人,都不愿意先出手给对方抓着把柄,都把自己缜密的包裹其中,所以他们用整个傍晚的时间,看尽了榕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然后,守得云开见月明。   ***************************   哎,看亲们看的如此义愤填膺的,我的心也是一揪一揪的,哈,希望大家多多海涵哦~~容先生就是手段激烈了些,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其实还不算太坏了……嗯!后面会很宠的~~~不知道红袖现在这么流行暖文,亲亲们都是玻璃心,看我的文好像需要金刚钻心啊~~~谢谢亲们支持,么么哒~~ ☆、97.怎么办,他其实爱惨了苏染啊   迷人的月色突破层层障碍,高挂于天际。   开了窗,雨后的空气伴随着清新的青草与混合的花香钻入心肺,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的吐出,似乎吐尽了心中的浑浊之气,温润的笑意重新爬上嘴角:“容总,站了这么久,该想清楚的应该也想清楚了吧,你打算给什么赔偿都可以,不赔偿也行,反正染染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孩子也都平安无事,我还应该感谢容总的手下留情吧。”   “是应该谢谢我,我还真有些后悔,让我再选一次,我应该会直接撞过去。”他言不由衷的胡乱说着。   乔云深的眼眸有片刻收缩,他知道容铭远不是开玩笑的,为了苏染好,他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容铭远,俗话说好聚好散,错也不在苏染,既然你跟她都离婚了,那就放过她,别再继续折磨她了,她没对不起你不是吗?莫千语如今成了你的未婚妻,你应该好好对她才是。跫”   “错不在她?难道全部是我的错?”容铭远失望中透着玩味,他像个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乔云深,上一次我想告诉她真相,你是不是胆战心惊了?你有胆量三个人站出来对峙吗?”   乔云深僵硬的立在原处:“我有没有胆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容铭远,自己错过了那么多机会,是你爱苏染不够深,才会任由她那样受伤害,现在你想解释,挽回,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因为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婚姻,想要的幸福,所以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容铭远笑的那么邪恶,现在的他,已经被沉重的恨意所包围:“苏染是我容铭远的女人,你这样蹬鼻子上脸让我步步难堪,你觉得自己很伟大?乔云深,我现在不是不肯放过苏染,我是恨她!”那个恨字,咬牙切齿,就连乔云深的呼吸,都被夺走了,容铭远很满意乔云深那虽然掩饰却掩饰不住的震惊,“所以,与其说我不放过苏染,我是不肯放过你!说到底,是你害了她!”   走廊上的灯,突然爆了,陷入了失明的黑暗中。   可容铭远站在窗口,窗外的月色阴森的照在他脸上,那是一张被伤害后绝望的脸,他说他不爱苏染,可乔云深却看的分明,他是爱惨了苏染。   爱子害人,情字伤人,若非深爱,怎会这般痛。   容铭远如恶魔附身,笑着离去,身影掩入黑暗的楼道中。   乔云深想,也许容铭远是对的。他之所以那么对苏染,只因为自己的出现,给了苏染依靠,让苏染的逃离变得更加轻易而从容,加之自己的维护,给了容铭远快速的两巴掌,所以才逼的他如今这疯狂的报复。   人心,深不可测。   容铭远成魔,只因,一个苏染。   而自己,确实是没有勇气告诉苏染真相的。   若是苏染知道了容铭远从未对不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那无法诉诸于口的痛苦承诺,是不是就会后悔当初的草率与冲动?   而他,是不是就会再次失去她?   莫千叶这几天为莫国华的事情都快急疯了,起了满嘴的水泡,但却无能为力。   那些平日里那些私交甚笃的叔伯与官场上花重金结下的人脉到用的时候却都人间蒸发了。   没人出面过问莫国华一句,更别说出手相帮了,莫千语登门去拜访,却全都碰了一鼻子灰。   但她一直不肯放弃。   后来,她得到消息,是容铭远疏通了一切关系,要判莫国华终身监禁,他要让莫国华老死狱中,永世不得翻身,永世不得见天日,莫千语一瞬间就心死了,死了去救莫国华的心。   因为她知道,是救不出的。   容铭远一出手,他们就挫骨扬灰。   见不到莫国华,又不敢回容家去,莫千语突然觉得人生已经没了奔头。她突然明白莫千叶的那种绝望。   世界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的绝望,真的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但她没有自杀的勇气。   所以最后只能试图抓住许靖华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莫国华当年之所以那么瞧不上容铭远,现在又能这么轻易的将莫千语送到他的身边,其实,跟许靖华是有很大关系的。   莫千语跪在许靖华的跟前,声泪俱下:“阿姨,救救我爸爸吧,现在除了你,没人能救得了他了,我求求你救救他吧   。”   许靖华半闭着眼,一手捻佛珠,一颗颗快速拨动,嘴中喃喃诵着佛经,另一手却被莫千语死死抓着:“阿姨,请你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救救他吧。”   “千语。”许靖华突然睁眼,望着莫千语那一张凄惶的梨花带泪的脸,拿了张纸巾递给她,“先擦擦吧,你这个样子,实在不好看。”   莫千语听话的接过去,但一时仍是止不住的抽噎:“阿姨,爸爸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见死不救啊。”   “那也得能救才行,我去说了,铭远也是不会听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都做了些什么,铭远这么做,还是轻的了。”   “阿姨……”莫千语呆愣在当场,嗫喏着嘴,欲言又止。   许靖华端肃着一张脸,表情也相当凝重:“千语,如果不是因为看在过去跟你母亲的情份上,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你以为我会让你靠近铭远?”   “我的母亲?”莫千语不明所以,奇怪看着许靖华,“阿姨,你认识我母亲?”   许靖华叹了一口气,望着莫千语迅速消瘦的脸:“告诉你也无妨,千语,莫国华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已经去世的莫夫人也不是你的生母。”   “什么?”莫千语完全惊呆了。   许靖华又叹了一口气:“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说说清楚了,你的亲生母亲是我年轻时候的小姐妹,后来我嫁给了铭远的父亲,她就嫁给了一个做泥水的工匠,那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不过后来你父亲在工作时出了意外,全身瘫痪,迫于生计,你母亲被逼无奈,去夜总会坐台。也就是在那时候,她认识了莫国华。莫国华有钱又年轻,还很风趣幽默,很捧你母亲的场,久了,自然也就产生感情了。”   陷入沉思中的许靖华慢慢揭开这段尘封的往事,就连她自己,都带着无限唏嘘,她似乎还能看到那个年轻却辛劳的姐妹那么无助迷茫又彷徨的求助她,到底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留,是继续还是一刀两断。   生活太艰难,太辛苦,她一个人要照顾一个瘫痪的丈夫实在太难了,更何况那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身孕。   “但你母亲也不知道究竟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自从瘫痪后,你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坏,常常无缘无故的摔东西骂人,看你母亲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些污言秽语可想而知。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生活已经那么困顿,又那么绝望,终于,你母亲告诉莫国华她怀了他的孩子,莫国华知道后,吓了一大跳,但是他大约也是真的g爱你母亲的,相信了,并且让你母亲离开了夜总会,给她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直到你生下来。”   “后来呢。”莫千语的声音都哑了。   “后来莫国华就去验dna,你母亲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她找我帮忙,暗中把你的头发掉了包,结果,就如同莫国华所愿,孩子确实是亲生的。”   “那个掉包的头发,是莫千叶的吧。”   “对,”许靖华又叹了一口气,“莫千叶跟铭远其实是同学,我去接铭远的时候很容易拿到莫千叶的头发。”   莫千语死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那为什么莫夫人一直待我那么好,视如己出?”让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因为莫夫人后来发现了这件事情,莫国华逼不得已答应她,离开你母亲,但要把你接回家,莫夫人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她答应了莫国华的要求,我也没想到这些年她待你这么好。”直到几年前患癌去世,生命尽头时也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莫千语跌坐在地上,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就不停哽咽着。   许靖华又递了一张纸巾给她:“先起来吧。”   “那我的亲生父母呢,现在又在哪里。” ☆、98.偷盗宝宝   “你父亲在你母亲走后不久就去世了,哎,至于你母亲,这么多年我始终没见过她,当年被莫国华送走后,就没再见过了。”   莫千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流淌成河:“为什么,难道真的都找不到吗?播”   许靖华摇头:“我想很可能也不在了吧。”哪个女人可以承受那样巨~大的痛苦,“这也是他千方百计不让铭远跟莫千叶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当然,当年我们确实是没法跟莫家相比的,莫国华爱慕虚荣要攀高枝根本就是利欲熏心。现在铭远今非昔比了,就想着要把你送过来,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也不会答应,所以千语,起来吧,为这种人根本没有哭的必要,   你为他求情,也犯不着,而且,求了也没用,铭远那边有我,你安心呆着就是。”   “谢谢阿姨。”心如刀割,可莫千语还是审时度势的乖巧应下了。   “不过,”许靖华的眼中透露出了然的精~光,“千语,我虽然喜欢你,不代表我也会无止境的纵容你,我心心念念的孙子就这样没了,你应该心里有数。跫”   莫千语死咬着下唇,紧张的完全喘不过气来。   许靖华真是个驰张有度精明的妇人啊。   *****   司机受伤比较严重,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容铭远去探视过后就来vip病房看宋磊。   宋磊额头上绑着白色纱布,脖子上吊着白色绷带,右手骨折,还有些轻微脑震荡。   容铭远一言不发在他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下,宋磊估mo着他的脸色:“老板你去妇产科了?”   容铭远的眼神看似轻慢,实则透着凌厉,宋磊另一只手mo了mo自己的鼻子:“我现在是工伤阶段,你不能开除我!”   “我没说要开除你,我还打算给你加工资。”   “真的?”宋磊一听,忽然来了精神头,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兴奋。   可看容铭远那似笑非笑的阴毒眼神,忽然后背一凉,主动缴械投降:“算了,容总给我的待遇已经非常丰厚了,我不应该得寸进尺的。”   “哦,你也知道自己得寸进尺了啊。”   宋磊哎了一声:“我这关心老板也有错啊。”   “你没错,错的是我。”短暂的沉默后,又听容铭远如是说。他半垂了眸,眼神也不复刚才的凌厉,反而有几分迷茫与痛苦。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而现在,已经回不了头。   错了,早错了。从他跟苏染的相遇就开始错了。   宋磊刚打算开口安慰容铭远几句,容铭远与宋磊的手机却同时响了。   “什么?怎么回事,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容铭远怒吼。   而宋磊同样从g上跳了起来:“什么?好,我们马上过来!”   两人同时站起来,又同时问:“怎么回事?”   宋磊先答:“重症监护室来的电话,向桓醒了!”   容铭远不敢置信的愣在了原地,他的电话是病房打来的,苏沫不见了!   可这边向桓却醒了,仍是有巨~大的喜悦在他心间奔涌,他让宋磊去找人,自己则赶去重症监护室看向桓。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想着该怎么面对向桓,该怎么跟他解释苏沫的事情,还没等他想好,人已经在icu门口。   这么长时间来焦心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他换好衣服做了几个深呼吸,竟还有些忐忑的推开了大门。   向桓确实是醒了。静静的躺在病g上对着他笑,长久的昏迷过后那身形消瘦的不成人形,面色也是异样苍白,可眼神,却是清明的,他的母亲在旁边握着他瘦骨嶙峋的手,不断啜泣,是喜极而泣。   容铭远不敢迈大步,他害怕自己在做梦,梦醒。   向桓笑起来的嘴角有一个浅浅的酒窝,那是他特有的标志,他说:“铭远,你来了。”   容铭远轻点了一下头,向桓的母亲就在向桓的授意下出门去了,尽管,那么不舍。   长时间没说过话,向桓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他说:“铭远,苏沫好吗?孩子好吗?”   该怎么说呢,容铭远静静站着。   向桓自顾自的笑:“有你照顾着,肯定是好的,你看我问的问题多糟糕……”   这一刻,容铭远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可,向桓还在絮叨着:“铭远,还是那句话,苏沫跟孩子,我就拜托给你了,虽然这是个错误的开始,可错也错了,你知道的,苏沫本身就很心仪你,她是错把我当成了你,也是我不好,不该趁人之危……”   向桓那原本清明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有些模糊,有些飘渺,他努力想抓住些什么,努力想把容铭远看清,可,不管怎么努力,眼皮还是慢慢合了起来。   容铭远的呼吸,被夺走了。   耳边只剩下向桓低低的叹息与呢喃:“永远不要告诉她真相,永远不要把这么不堪的事实说出去,养着她的孩子吧,就当你的,帮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真想再看她一眼……”   那清瘦的手,慢慢滑在了雪白的g单上,他的嘴角,仍留有温暖浅淡的笑意。   他苍白的面容,仿佛与被子g单融~为~一~体。   他的年龄,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八。   他眼角流出的眼泪,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是对母亲与苏沫最后的不舍。   可死神,还是带走了他。   他的母亲哭着从门外奔进来,趴在g头嚎啕大哭,儿啊,我的儿啊,你别走啊,老天啊,让我死了吧,让我儿子活啊,把我儿子留下来啊,不要带走他,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声声悲切,闻者流泪。   容铭远的脚步如有千斤重,心,沉郁的透不过气来,这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接踵而至,他也快承受不住。   于此同时,医院新生儿室还发生了一起婴儿盗窃事件,一个刚出生在这里观察的宝宝不见了!   宝宝的家人着急上火都快把医院拆了,医院也疯了!   院长面对蜂拥而至的媒体一个劲道歉,并且承诺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他们去监控室查看了录像,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偷盗宝宝的始作俑者。   宋磊看到后,无力抚额,但也只能打电话给容铭远,通知她,苏沫现在成了全城通缉的通缉犯。   宝宝的家人报了警,就连警察都参与进来。   容铭远先处理好向桓的事情,又赶来与宋磊会合。他见了宝宝的家人,却被宝宝爸爸劈头盖脸甩了两巴掌。   宋磊惊呆,欲上前与之理论,容铭远却伸手挡住了他的身子,态度是那么虔诚的谦卑,他保证,一定会把孩子平安无事的找回来,让他们稍安勿躁。   宝爸用了十成的力道,容铭远争个脸都肿了起来,宋磊跟在他身后忧心忡忡,容铭远却恍若未觉,动用关系让警察找人,却不能伤害苏沫。   苏沫是因为承受不住丧子之痛才这么做的,说来,也是情有可原。   这一天,全城搜索。搜索一个孤身的女子带着一个刚出生孩子的身影。   这一天,全城报道。报道怀了容氏总裁孩子的小姨子因不幸流产精神失常,最后偷走孩子的故事……   苏染在病房休息,无意中听到外面护士激动私~密的窃窃私语,忍不住开了电视。   电视上那紧锣密鼓的现场直播,无数镜头伴随着警车出入在大街小巷,苏染根本不知如何反应。   苏沫能带着孩子去哪里?   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榕城都已经快被翻过来,可依然没有消息。   刚出生孩子的生命那么脆弱,照顾不当随时都可能夭折,孩子的家人都快跟容铭远拼命了,可没有消息该怎么办。   容铭远等了一~夜,一~夜无果。   第二天早晨东方露白之际,他给苏染打了电话。   其实苏染也踟蹰了一晚上,正欲拨出他的号码。 ☆、99.我们回去就结婚   心,颤一颤。但还是很快接了,她急促的呼吸透过听筒传到容铭远的耳中,他不说话,她憋不住先开口:“容铭远!”   “你说。”他的声线粗沉,是一~夜未眠的结果播。   “找到苏沫了吗?”她没有兜圈子。   “没有。”   “全都找遍了吗?跫”   “你觉得呢。”他只差没有掘地三尺了。   苏染的心又是一抖,现在听他的声音她都觉得害怕,可还是坚持道:“也许,我知道她在哪里……”   容铭远目光一紧,这也是他给她打电话的原因!他等着她自己开口,果然没一会儿,苏染便道:“你肯定没去孤儿院附近的小树林找过对不对,那是我们的老房子,那里有一间小木屋,我们小时候经常躲猫猫的地方,苏沫每次做错了事都会躲在那里。”   苏染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不自觉柔和,容铭远大步往外走,打了个手势叫宋磊等人跟上,可却舍不得收线,一直听着苏染柔~软的念叨:“你去那里找找看吧,如果那里都没有……”   但愿没有如果。   “好,我现在就带人过去,你别挂电话,再想想还有其他什么地方,要抓紧时间,孩子耽误不起!”   “嗯!”这是他们分别后,第一次隔着电话那么平心静气的没有争吵,没有针锋相对,只想快点把苏沫和孩子找到。   容铭远坐在车上,听着苏沫那边传来的警笛声与喇叭声:“你开了电视?”   “对。”苏染道,“看了一晚上了,因为没消息,所以我……”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多么蛮横又霸道的指责啊。   苏染咬唇:“那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打呢。”   “……”他缄默,无言交换着彼此的呼吸,都为了那可笑的自尊,硬撑着罢了,不过这一次,到底是他先低了头。很不容易吧,他也是真的担心苏沫的。   苏染叹了一口气:“而且我以为凭你的能力应该没什么事情能难倒你。”   “苏染,你这是故意在挖苦讽刺我吗?”   “我哪里敢。”苏染自嘲,“从来都是你威胁我不是吗?”   “那也是以前,现在你找到靠山扬眉吐气了吧。”瞧瞧,明明那么冷酷的一个人一颗心啊,碰着了苏染,还是忍不住满心冒火,忍不住倒打一耙。   “容铭远,我不挂电话是因为苏沫,不是想听你挖苦跟讽刺的,你再这样我就挂了。”   “不许挂!”他怒吼一声,到底,还是没继续说下去,苏染也没真的挂,两人就这么各自握着手机,听着对方的呼吸,一直等容铭远赶到小树林。   在苏染的指挥下,容铭远不费力的找到了小树林里的小木屋。   木屋门虚掩着,里面还传来婴儿的哭声,以及一个女人低低的浅唱声,容铭远脚步一顿,身后的人也都跟着停了脚,可以断定,是苏沫带着孩子躲在里面。   在容铭远的吩咐下,人朝着四周散去,包围住了小木屋。   接着,他孤身一人上前,推开了小木门。   门内的苏沫坐在简陋的木板g上,手抱着仍在襁褓中的孩子,披头散发,满脸惊慌,听到开门声吓的立刻抱着孩子缩到了角落里,一脸戒备,待偏头看清来人后,她一怔,又急忙赤脚跳下g来,拉住容铭远的手:“铭远,是你来了?真的是你!”她惊慌失措的朝他背后看去,确定没人后,把容铭远拉了进来,然后掩上了门,献宝似的把孩子递到容铭远面前,“铭远,你快看看,我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呢,快看看,是不是很像你?”   容铭远眼中闪过沉痛,望着她怀中啼哭不止的孩子,点点头:“是很像我,让我抱抱吧。”   “好啊好啊。”苏沫飞快的把孩子递了过去,可就在容铭远要接手的时候,她又迅速的收了回来,自言自语的摇头,“不,不是的,铭远不要我跟孩子了,你不是铭远,不是,你骗我的,骗我的……”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又重新缩回了角落里。   容铭远口袋里的手机还未挂断,这里的对话那边的苏染听得一清二楚,听着苏沫这样无助而迷茫的言语,苏染的眼泪就没停过。   容铭远一走近,苏沫就发出歇斯底里的警   告:“别过来!你是坏人,你不是铭远,你别过来!”   “苏沫,我当然是容铭远,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难道忘了?让我抱抱孩子,我们一起回家去好不好。”   “结婚?”苏沫定定的抬头看着他。   容铭远半蹲在她跟前:“是啊,我们回去就结婚,我是孩子的爸爸,你是孩子的妈妈,我们结婚,好不好?”   “真的结婚?”   “真的。”   “你真的是铭远,没骗我?”明明近在咫尺,可苏沫却不认得容铭远了。   “嗯。”容铭远扯开一抹温柔笑意,“让我抱抱孩子吧。”   “那好吧。轻一点啊,别伤了他。”苏沫终于点头,一身母爱,容铭远小心把孩子接了过来,对她说,“我们回去吧。”   “好。”苏沫满足的站起来跟着他走,一手始终拉着容铭远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畏惧。   出了木门,容铭远刚走两步,那些人就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容铭远与苏沫隔了开来。   有人控制了苏沫,有人把容铭远手中的孩子接了过去。   孩子是不足月生产的,其实很小,等在树林外的医生和护士很快将他接走。   受了惊吓的苏沫眼看着孩子被抱走,控制不了的嘶吼起来:“你们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那是我的孩子啊……孩子……”   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将她团团困住,她在里面四处乱撞,又伸手向旁边的容铭远求救,可无论怎样呼喊,都没能得到回应。   孩子马上被抱走了,容铭远站着远远的看着陷入癫狂的苏沫,微微闭眼,叫人将她打昏,带上车,一起离开了这片对苏家姐妹来说充满回忆的地方。   其实容铭远一眼就把小木屋给看透了,四周空空荡荡,除了墙角一张木板g,再无其他。   *************************************************************************************************   苏染因为住院,根本不允许离开医院。   可她担心着苏沫,最后想办法支开了所有人,偷偷溜了出来,等她赶到小树林,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地上凌乱的车辙印证明曾经有人来过。   小木屋的门虚掩着,一开,就吱吱呀呀的响,门上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木板g上有一块被清理干净,应该就是苏沫容身的地方。   那么小,就像小时候被母亲骂,她离家出走,也是躲在这角落的这般模样。   苏染依稀还看到两个小女孩在g上蹦蹦跳跳,在屋前屋后躲猫猫,荡秋千,抓知了……   多美好的过去啊,为什么人大了,反而这么多的烦恼?再没有过去的单纯与天真?   她在小木屋坐了没多长时间,乔云深就找来了。   医院发现苏染不见后就慌忙通知了乔云深,也不知乔云深是怎么想到这里来的,苏染呵呵笑了两声,有些心虚:“云深,你怎么来了。”   乔云深松了一口气:“医院说你不见了,我能不来?快天黑了,我送你回去,以后没事不准乱走了。不为自己想也要考虑考虑肚子里的孩子。”   苏染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上前mo了mo她后脑勺柔~软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了,先回去再说。”   ****************************************************************************************** ☆、100.容铭远,我是为你生的孩子啊   向桓与苏沫的故事。   起源于那惊鸿一瞥的美丽。   容铭远回想,是不是从那一天向桓来家里看到苏沫在樱花树下快乐的跳舞时就已经沦陷了那一颗心跫?   向桓与宋磊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不过向桓,与他更亲近些,因为他们还是大学时代的上下铺播。   向桓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是个外冷内热的慢性子,他沉稳的隐藏着自己的感情,从来不为任何人心动。   苏沫时常出入容家,美其名曰探望姐姐,其实容铭远早就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不过,他向来循规蹈矩,更没有任何逾越本分的行为,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就权当视而不见。   苏沫是个漂亮姑娘,可也是个鲁莽的有些不知所谓的天真烂漫过了头,那她旺盛的欲~望与企图心全部写在脸上,一心想仗着年轻漂亮的外表引起姐夫的注意,取代姐姐的位置,哪怕这个姐姐有多疼爱她。   苏染做梦也不会想到后院起火这样的事情发生,容铭远也不想将这样肮脏的一面告诉她,向桓大约就是因为那惊鸿一瞥而心生爱慕的吧。   可他从来没说过,容铭远也从不知晓。   直到那一天,苏沫趁着苏染不在家,想趁机移花接木,偏巧,向桓帮他回家取文件,发生了那样一个美丽而错误的误会。   事后,向桓有些懊悔,也有些难以自持,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沫,因为苏沫的一颗心都挂在容铭远身上,容铭远知晓后,让向桓先考虑清楚再说。   但谁也没想到,这么一考虑,竟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   没多久,容铭远的车子就发生了意外,向桓为了护他,受了重伤陷入昏迷,昏迷前,特意将苏沫交给他,并且嘱托这件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巧合也是无处不在。   向桓也没想到因为那么一次,苏沫竟然会怀孕,除了交给容铭远之外,他谁也不放心。   一开始没解释清楚,到后面想说清楚,似乎就很难了。   苏染以为的他早出晚归的与苏沫厮混的那一个月,其实他是在医院忙着料理向桓的事情。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说那么多的借口还有什么意义呢。   ***************************************************************************   那一天的电话也不知怎么挂断的,接连几日,苏染一直牵肠挂肚。   她一直盯着电视看,希冀从上面看出点后续的端倪来,那些八卦记者却突然转了性,不再死揪着容铭远不放,开始把注意力转到一个新生代的小鲜肉身上。   这个小鲜肉不是别人,正是苏染与乔云深上次在居酒屋遇到的那个倔强孤傲的男孩子——流星。   他当真是个有潜力有可塑性的孩子,臧雨诺的唱片公司将他轻轻一包装,就成了一张赚钱的王牌。   电视画面上那张忧郁的侧脸,透着迷人的性感,才十七八岁的孩子,却有了这样的青涩又成熟的男性魅力,对女性有着巨~大杀伤力,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接连几天,流星的消息横扫各大版面,他还改了艺名,叫子牧。韩子牧,ting好记的一个名字。   苏染后来才知道,其实,这子牧并不是什么艺名,而是他本来的名字,流星才是他的艺名。   江一寒还满脸骄傲的告诉她,瞧,流星这名字多土多随便啊,所以他只能当个三流驻场歌手,可是经过她神仙画画的点拨与包装,档次是不是立马就上去了。   当然,这是后话。   苏染没有苏沫的消息,忧心压倒了一切。   医生终于准许她出现,她长舒一口气。   *********************************************************************************************   容铭远在公司附近的高档小区龙湖春江有一套精致的小户型,很少有人知道,而这段时间,他就   过着龙湖春江与公司各式应酬三点一线的生活。   看似忙碌,实则空虚匮乏。   晚上走了两场应酬,喝了不少,出酒店的时候脚步就有些虚浮了,宋磊上前扶了他一把,对他这样来者不拒不要命的喝法一点不赞同,可是容铭远却听不去劝诫,不过今天宋磊劝他别去下面的夜总会了,容铭远倒是奇迹的答应了。   “送我回去吧。”容铭远如是说。   宋磊松了一口气,自从向桓的葬礼过后,容铭远一直保持着这种不要命的喝法,他知道容铭远是心里难过,内疚与自责,不伦容铭远对凶手做了什么,是不是替向桓报了仇,这份内疚,会伴随他终生。   还有苏沫,被送~入了秘密疗养院。就连宋磊,也不知道具体去处。   但宋磊也不敢多问,同时他还注意到容铭远一路都用手按着自己的胃部,面色也有些发黑:“容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若身体不舒服心能舒服,倒也好了。”   宋磊心疼他,可又无能为力,容铭远拒绝了他的陪伴,一个人孤身上楼,电梯门开,他就看到了坐在门口垂头靠在墙壁上睡着了的苏染。   一身鹅黄色孕妇裙,cross平底鞋,身形丰腴不少,不过四肢依然纤瘦,乌黑的秀发盖住她半张秀气的俏脸,   半嘟着丰润的唇,如新鲜饱满的水蜜~桃,秀色可餐。   他迷~离的眼神蓦然温柔几分,可是很快,看到她放在凸~起肚子上的那只手,小心护卫着肚子的模样,温柔顿时消失匿迹。   他以为自己做梦了,但又发现这是真实的。   这个女人,确实真实的坐在他家门口。   苏染从中午一直等到傍晚,等到饥肠辘辘,可她不敢离开,怕错过容铭远,后来,实在支撑不住,就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她听到按指纹的开门声,立刻就醒了,正好看到容铭远抬腿进屋,她没犹豫,一把拉住了他ting括的裤管。   容铭远没有动,也没有低头,目视着色调冷硬的客厅:“放手。”   他一开口,胃部,似乎痛楚加剧。   苏染不但没放,反而收紧了手指,裤腿被她捏的变了形。   “放手!”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依旧紧捏着手指,最后,容铭远用力,想把自己的裤腿抽出来,可,失败了。她攥的死紧,起唇:“我找你有事。”   他淡漠冷笑:“找我?苏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你该找的不是神通广大的乔总吗?你一声令下,他还不马上为你赴汤蹈火。”   “可是如果你不给他赴汤蹈火的机会,他就是上天入地也找不出苏沫,不是吗?”   她已经把事情看的很透彻,告诉乔云深与不告诉乔云深,结果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乔云深现在焦头烂额,她实在不想给他继续添麻烦。   “你不让他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话虽如此,可他一脸奢矜与骄傲,想必是认同苏染的话的。   “不想浪费时间更不想给人添麻烦,我求你,告诉我吧,苏沫在哪里,她也还是个孩子啊。”她情绪有些激动。   “你求我?”他终于俯首,盯着她疲惫的脸,“你已经求了我很多次,可是没有一次,是真正为我所用的,我真的一点不相信你呢,苏小姐。”   胃部,似乎又痛了一些呢。他俊朗的眉目轻轻一皱,手下意识的按在胃上。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才肯告诉我苏沫在哪里。”   容铭远眼中满是平静:“苏染,对你我别无所求,所以你对我,毫无价值。”   苏染面如死灰,要钱,他有,要权,他也不缺,要女人,更是排成连。   财富,权势,女人,本就是男人毕生追求的三样东西,他容铭远,已经全部有了,而苏染,什么都没有,她拿什么求他。   “能不能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放了苏沫。”她的手,慢慢滑落,可最后一刻,又收紧,她害怕自己这一松手,也彻底丢了苏沫,她声音沙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已经失去了孩子,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她是为你生的孩子,难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她吗?”   “为我生的孩子?那你,又是为谁生的孩子?”他看着苏染肚子的眼神,那么沉痛,诡谲的暗芒在厉眼中流淌,像一把利剑,似乎要把她开膛剖肚,看的苏染肚子都有些发紧。   而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曲狰狞,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苏染喉头发干发涩,无法诉诸于口,望着他这张成熟冷酷的俊逸面容,却在心底疯狂呐喊,是你是你,是你容铭远,我是为你容铭远生的孩子啊!   对着她的沉默,他沧笑出声:“苏染,你今天走错门了,我不是乔云深,你,找错人了。”他进屋关门。   “不——”苏染扑过去,伸手挡住了快要阖上的沉重的木门,纤细的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痛楚,胳膊好似被卡断,惨烈的痛呼自喉间发出,听得容铭远心一沉,转瞬回头。   苏染的手臂伸了进来,身体还留在外头,他蹙眉,打开~房门,苏染痛苦的面容暴露在他面容中,她咬着唇,忍痛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容总,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姐妹吧。”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呢。”盯着她出血红肿的手臂,容铭远身体的不适越来越严重,他的心那么苦,又有谁知。   苏染一直求他放过她们,她又可知道,他也在等人放过。   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胃部的灼伤感如此清晰而强烈,他用手拼命压着,仍是不能阻止这种疼痛四处蔓延。   苏染低着头,讷讷低语:“如果,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   可惜她的话还未说完,容铭远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把吞吞吐吐的苏染吓的够呛,急忙后退了两步,见容铭远双目紧闭,满头大汗,一脸痛苦,苏染吓了一跳,又上前尽力蹲在他身边叫着他的名字:“容铭远,你怎么了,容铭远……”   但不论她怎么叫,地上的男人都毫无反应,嘴唇发紫发黑,她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拿出手机拨打了120,又拿容铭远的手机给宋磊打电话。   ************************************************************************************************************* ☆、101.发泄的太狠,怎么还顶得住?   宋磊其实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并未离开,而是去附近的药店帮容铭远买药了。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比救护车先到。   苏染找了块干净的毛巾帮容铭远垫着,急的团团转,宋磊二话不说背起容铭远:“救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先送医院。播”   “哦,好。”苏染心急的跟着往外跑跫。   宋磊把容铭远送去了他私人医生的诊所。   这里是私人诊所密集区,瞳榄的诊所,就在附近。   而眼前这家,是容家私人医生的,诊所还亮着营业的牌子,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可笑小~护~士:“这怎么了?”   宋磊把容铭远放在一边的推chuang上,没喘一口粗气,穿白大褂的许医生就从里面疾步走来,吩咐:“小兰,把病人送急救室去,胃出血,准备抢救。”   小~护~士哦了一声,动作迅速的把人往手术室推,那么娇小的个子推起那么沉重的推chuang来却毫不费力,看来是训练有素。   这个三十出头的女医生苏染认识,就是上一次在海边别墅帮她救治背部伤口的女医生,清清冷冷高不可攀的模样,看到苏染染血的手臂以及肚子还多看了两眼。   苏染无措朝她点头致意,宋磊在旁边着急道:“许医生,容总不会有事吧。”   “胃再好的人天天喝这么多酒,你说能ding得住?去看了再说,你在外面等着。”   “好吧。”宋磊擦擦汗,“交给你了。”   许经年淡淡一点头,细白的手指指了指苏染:“你先带她去处理下胳膊吧。”   被门那么重重一压,手臂已经高肿起来,疼的麻木,护士开始处理的时候,才又撕心裂肺的痛起来。因为怀孕的缘故,也不敢给她开太多药,只能简单处理下,好在都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看着吓人,过几天消肿了也就没大碍了。   “谢谢医生。”苏染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来到急救室外面。   容铭远的突然倒下,她倒现在都有些心慌,不自觉的问旁边的宋磊:“他不会有事吧,而且他不是不怎么喝酒的吗,怎么还会喝道胃出血?”   宋磊神色平静的回答:“那是以前,自从夫人你离开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容总心里憋得慌,喝酒只是个发泄的法子而已。”   “他心里憋得慌?”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可笑呢,苏染噙笑看着宋磊。   宋磊却一本正经:“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是事实,夫人,不,其实我应该唤你乔太太才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肚子也那么大了,就别出现在容总面前了,哪里是他不放过你,我看分明就是你不肯放过他。”   容铭远过的什么日子,宋磊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只是借工作和酒精来麻痹自己,他一次次用手段逼迫苏染乖乖就范,看似冷酷无情,可何尝不是一次次给苏染机会,也想以此来慰藉自己疲惫不堪的心。   但乔云深一次次出现,苏染也一次次从他身边逃离,一次次叫他失望,他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其实苏染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尤其是苏染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之后,容铭远每每远远看着,眼中都满是痛苦。   苏沫的事情,已经成为容铭远心中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痛,宋磊相信即使把苏沫送走,容铭远肯定也是会善待她的,然而苏染不懂,也不明白,她以为是为苏沫好,其实,是对容铭远最大的伤害。   向桓已经死去,容铭远答应过向桓永不公开苏沫的事情,永不告诉苏沫真相,尤其是这个节骨眼儿,宋磊自然是不敢多嘴的。   可,他也不是很欢迎苏染在这里,所以他说:“乔太太,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你在这里,不太合适。”   苏染执拗的咬着下唇:“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苏沫到底去哪里了。”   宋磊坦然摇头:“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不过容总并不是真的冷血无情,他不会亏待苏沫的,你与苏沫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我觉得还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比较好。你这样擅自过来找容总,乔云深他们压根儿不知道吧,你再不回去,恐怕又要闹的人仰马翻,全城出动来找你了,到时候容总又该受你拖累了。”   苏染闻言面色惨白,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看着紧闭的急救室大门,想走,又迈不开脚步,眼中的忧虑与焦色是骗不了人的。   宋磊坐在一边,不再开口,o出了香烟想抽一口,可看到苏染,又默默放了回去。   半小时后,容铭远被推了出来。   打着吊瓶,眉头深锁,昏睡着。   宋磊问情况,苏染竖起了耳朵听,许经年回答:“不算太严重,少许出血,已经止住了,但这段时间要戒烟戒酒,卧chuang静养,多加休息,吃清淡点,等过几天再看情况。”   “好的,谢谢许医生。”   许经年派了护士把容铭远送去病房。   私人诊所,病房不大,却布置的相当温馨,这样宾至如归的设置让人完全忘了这是冰冷的医院。   把人安顿好后,宋磊见苏染还没有离去的迹象,就又催促了一次:“乔太太,时间不早了,是走是留你考虑清楚了吗?走的话我这就派人送你,不走的话……”以后想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苏染抿唇,似乎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战。   宋磊一直在旁边偷偷观察着,就在苏染开口前,病chuang上的容铭远突然悠悠转醒,一双染霜的幽谋定格在苏染的脸上:“想走,就赶紧走。”他的语调,如大提琴醇厚低沉,还带着微微打板的嘶哑。   容铭远的脸色仍是痛苦的难看,决定就在齿间游弋,怎么都下不下来。   病重之中,他那一身的狂妄霸气似乎平和温和许多,又轻轻开口:“行,既然这么难决断,就当你是想留下了,宋磊,去安排下,把我们送走。”   “送走?去哪里?我不能走。”到底,她还是急了。她不可以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又让乔云深担心。   容铭远目光一沉:“如果我带你去找苏沫呢?”   他会这么好?苏染明显不相信。   突然有一道沉声推门闯进来,他说:“不必,容总,上天入地,你能把她藏起来,我就一定可以把她找出来,染染,给我点时间,相信我,肯定可以,走吧,我带你回去,你这样突然不见了,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乔云深又是这样突然意外出现,破坏了容铭远的计划。他就是容铭远天生的克星吧。   苏染头也不回的被拉着走。   容铭远在她背后说:“苏染,今天你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苏沫。”   苏染脚步骤停。   乔云深冷笑:“容总,你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扣下染染,你觉得有意思吗?给我三天,我一定把苏沫找出来。”   “三天?我恐怕你连三十小时都没有了,随你们,想走就走罢。我向来不强人所难。”他随意的笑着,把头看向了别处。   苏染忐忑被乔云深拉到了外头,乔云深一脸气恼:“染染,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去找他了,我是你丈夫你是我老婆,有问题难道不能先跟我商量吗?对我,你就这么没信心吗?”   他向来是温文尔雅的,第一次表现的那么气急败坏,苏染急忙道歉:“对不起,云深,我是担心苏沫也担心你……”   “好了,都别吵了,云深,你受伤了,先去包扎下吧。”瞳榄从旁边的白色宝马上走下来,穿着休闲的棉质白衬衫和谨慎牛仔裤,显得腿细又修长,简直是堪称九头身的经典美女身材。   “受伤了?”苏染这才注意到乔云深腰上的衣服上渗出斑斑血渍,“云深,怎么回事?”   瞳榄的私人诊所就在不远处,她说:“进去再说吧。”   苏染与瞳榄一左一右扶着乔云深往诊所走去。   容铭远的那句话犹言在耳,苏染心里始终不舒服。 ☆、102.让我陪一夜吧   瞳榄剪开乔云深的湖蓝色衬衫,里面的伤口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动物的利齿所伤。   瞳榄皱眉:“先验血,再打狂犬疫苗,伤口很深也很严重,怠慢不得。”   苏染嘶了一声:“云深,你这是被藏獒咬的?”她看到乔云深面色异样红润,伸手去o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又是一惊播。   他初赶来时略显狼狈,没想到身体如此不适,他勉强一笑,握~住她的手:“我没事,有瞳榄在,放心吧,小时而已。跫”   “怎么会被藏獒咬的呢。”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瞳榄端着托盘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护士,她让苏染先出去,他们要给乔云深处理伤口。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所以乔云深拒绝打麻药。   无论瞳榄怎么劝说,都无果,她只得妥协。   屋外的苏染,听到里面乔云深刻意压抑的闷哼,心揪成了一团。   乔云深嘴中咬着包着白布的木板,健壮发达的肌肉壁垒分明的隆成一团一团,冷汗遍布全身,手握着旁边的围栏,听得后面的瞳榄都不忍心,劝他:“要不大点儿麻药吧,我的技术难道你还不放心。”   可乔云深只是摇头,没有松口。   瞳榄哎了一声,只能不断加快速度,减轻他的痛楚。   处理完毕后,乔云深的面部肌肉都僵硬了,衣衫也全部湿透,护士佩服他惊人的勇气与毅力,瞳榄扶着他躺下,叮嘱:“你先睡会儿休息休息吧。”   “嗯,安顿好苏染,别告诉她,免得吓着她。”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管别人,好好休息吧,我有分寸。”   得了她的保证,乔云深才慢慢闭上眼。   确实是累了。   ****************************************************************   瞳榄出门去洗手,苏染立刻围了上去:“瞳医生,我可以去看看云深吗?”   “他刚刚睡着,你别进去打扰他,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哦,那他是怎么受伤的。”   瞳榄用力洗手,洗了好久,觉得相当满意了才回答苏染的问题:“去找你的路上,不小心被咬的。”她抬头,天生的琥珀色瞳仁中透着夜星般精~光,看着苏染浑身愧疚不已,低头道歉,“对不起,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今天,瞳榄说话特别不客气,犀利的直指人心,“你已经是乔太太,为什么还要回头跟容铭远纠缠不清,你知不知道云深为你到底背负了多少,他为了你,又付出多少,承受多少流言蜚语,多少压力,一次次救你于水火,一次次把你从容铭远身边拉出来,一次次不顾世人眼光护你周全,你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xiong襟?”   苏染完全说不出话来。   “而你,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一次次成为他的负担与包袱,一次次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至乔家,与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知道你不爱云深,你爱的是容铭远,可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做出这么多伤人的事情吧。”   苏染毫无招架之力,因为瞳榄说的都是实情。   “你可知道,现在的乔家有多风雨飘摇,容铭远出手太狠,只怕云深护了你这次,也没有继续的力量了。”   “够了,瞳榄,别说了。”一道柔和的女声突然插~入她们中间,只见庄清身穿墨绿丝绸旗袍,披着一件白色披肩素净低奢登场。   瞳榄抿了抿唇,叫了声妈。   苏染又是一惊,瞳榄竟然是庄清的女儿?   庄清点了点头,问:“云深呢。”   瞳榄指了指身后其中一扇门:“在里面休息。”   “好。”庄清把带来的保温桶打开,省了一碗粥给苏染,“饿了吧,先喝一些,待会儿云深醒了也喝一点。趁热,快喝。”   这是,腊八粥。   庄清及其注重用料,苏染以前见她熬过,食材繁复,种类繁多,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江豆、去皮枣泥,还有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   子,葡萄熬制而成,软香可口,入口即化。   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两声咕噜。   庄清宽和一笑,让她把粥喝了。   苏染也是听话喝了,然后进屋去陪乔云深。   第一次看他睡得如此不踏实,眉头深锁,满脸痛楚,并且还在不停呓语,仔细听,又什么也分辨不出来,好像几个无意义的单音节词语。   她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一直守着他。   半夜,感觉乔云深的面色有些潮~红,苏染伸手一o,被烫的立刻抽回了手,赶紧跑去办公室找瞳榄。   瞳榄立刻戴了听诊器过来,为乔云深做检查。   苏染很着急,瞳榄说这是正常的,小心看护等烧退了人也就清醒了。   苏染不敢怠慢更不敢离开,去洗手间打了热水出来帮他擦拭身体,无奈肚子大了,手脚到底有些不方便。   瞳榄冷眼瞧着,最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你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下面我来。”   “……哦。”看瞳榄那细致为乔云深擦拭的模样,苏染微微惊讶,随后悄然退出了病房。   瞳榄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许经年的私人诊所,还可以看到容铭远停在大门口的车子。   窗子里透着洁白的光,私人诊所的病房并不多,其实苏染很清楚,到底哪一间是容铭远的。   这么远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她没找到苏沫,乔云深又为她受了伤,她是个多没用的人啊。   这时候的苏沫让苏染想起大文豪雨果的女儿,阿黛尔?雨果。年轻的女孩痴恋一个英国~军官,只身追逐他去往遥远的美洲,放弃掉一切——地位、尊严、青春,只换来心上人的冷眼,最后沉浸在痛苦和幻想中精神失常。   这与苏沫的遭遇,何其相似。   虽然,苏沫没有阿黛尔伟大,她的爱情是为世人所不容的,可她也放弃了一切,青春、尊严,甚至是姐妹情,还有未出生的孩子,最后沉浸在痛苦和幻想中精神失常。流落不知何处。   她毫无睡意,反而越站越清醒,瞳榄一回来,她立刻就转身了。   大概是真的站的太久了,腿部有些抽筋,转的急了,有些抽搐的趔趄。   瞳榄连忙把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又弯腰帮她按摩小腿,手法娴熟,按的苏染非常舒服,不禁感谢:“瞳医生,谢谢你啊。”   瞳榄无回应,苏染也不在意,兀自呵呵笑了两声:“瞳医生,其实你,喜欢云深吧。”   忽然,苏染觉得自己的小腿被用力一捏,有些疼了,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那是瞳榄的吃惊,苏染意会,并没有深究。   好半晌,瞳榄才道:“喜欢又怎么样,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能勉强,真正喜欢一个人,也不是非要占着不放,只要他过得好,我也安心。”   苏染默然,瞳榄的爱情无疑是伟大的。不自私,不占有,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   她忽然抬头,眼中深浓的眸色看的苏染一惊,苏染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瞳榄才摇了摇头:“好了,你动动看,是不是舒服些了,肚子大了,后期腿脚就会肿起来,你自己多注意休息,晚上睡觉脚记得垫高一些。”   苏染起来走了走,确实舒服多了,她跟瞳榄道谢,又道:“瞳医生,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瞳榄收拾听诊器:“没有了。”   “明明就是有,你直接说吧,我不要紧,你这样我反而心里难过。”苏染呵呵笑了两声,“是关于云深的?”   瞳榄思忖了好久,看着天际微微露出鱼肚白,她按了按自己疲惫发胀的太阳穴,悠悠开口:“我妈之前也跟你说过乔家的事情,远东集团现在危在旦夕,云深自顾尚且不暇,还要费心照顾你,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你能稍微让人省点心,对大家都好。” ☆、103.乖乖等我回来知不知道   苏染知晓乔家的情况,但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乔云深总是想方设法护她周全,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无枝可依,而自己,却无以为报。   瞳榄又叹了一口气:“也许风雨飘摇内忧外患都不足以形容乔家现在的处境,就连云深,恐怕也不能幸免于难,”她说,天亮之后,乔云深也会被带走调查。   “为什么?”苏染终于无法平心静气,“云深做了什么要被带走调查。”   瞳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个,就要好好问问你的前夫了。”   “你说都是因为容铭远?”   瞳榄看苏染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思:“看样子,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没错,乔家走到今天这地步,都是因为容铭远,而他这么做的起因,恐怕就在你身上吧。”   “我?”苏染震惊的瞪大眼,“瞳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跫”   瞳榄收拢微笑:“难道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容铭远对你势在必得,能救乔家和云深的人只有你。”   病房里,乔云深已经退烧,安静的躺着,晚上汗湿的衣衫也换干净,苏染陪着坐了一会儿,想想这半年以来的点滴,从他们相遇开始,他就充当着她的保护伞,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扫平障碍,如今,他有难,她岂能袖手旁观。   七点半的时候,张云飞来了。   简单的衬衫西装裤公文包,乔云深也悠悠转醒,时间刚刚好。   苏染朝他们笑了笑:“云深,我出去给你买早餐,你们先聊。”   “嗯,小心点。”   “知道了,我先走了。”苏染走出病房,并未马上离去,站着听到张云飞道,“身体没大碍吧。”   “我没事,公司怎么样了?”   张云飞沉沉叹了一口气:“云深,老爷子昨晚也住院了,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糕,银行都不肯贷款给我们,也不知道容铭远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控制住整个榕城,乔云琛的过去也被人挖了出来,还有吸毒嫖~chang的过往,现在被人揪着不放,根本弄不出来,至于乔穆廷……”张云飞的话有片刻停顿,看着乔云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云深,你要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乔云深目光一紧:“你的意思是跟乔穆廷有关?”   一开始就做了这样的设想,可真相摆在眼前,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张云飞点点头,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事故调查报告:“结果都在里面,你看看吧。”   乔云深伸出去的手,居然有些费力,他接过报告,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放到了一边:“云飞,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苏染闪躲不及,与张云飞碰了个正着,张云飞见她还在外面,微微惊讶,很快又了然,他没有声张,陪着苏染一起下楼去。   “张助理,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苏染没忍住,开口询问。   “既然你都听到了,也没必要骗你,都是真的,乔总这次回来,一是为了老爷子,还有一点就是要找出当年他父母意外去世的真相,在乔家垮台后,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浮出水面就变得容易多了,只不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现实还是残酷的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乔颜廷夫妻的死,与乔穆廷脱不了干系。   而她之所以能这么快查到真相,还要感谢容铭远的鼎力相助。不过与其说容铭远是为了帮他们,更贴切的说,是为了隔岸观火,看乔家内斗。   刚到楼下,苏染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到了诊所门口,车上下来两个穿便衣的警察,张云飞与苏染皆一怔,苏染又听到张云飞说:“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是为了云深来的?”想起瞳榄的话,苏染立马想往楼上走。   可一转身,乔云深已经换好衣服,气度从容的下楼来,他穿着米色休闲短袖,黑色西装裤,貌似闲庭散步的悠闲,面色隐隐透着苍白,但笑容依旧坚定。   “云深!”苏染上前握~住他的手。   乔云深朝她笑了笑:“染染,乖乖的跟云飞走,哪里也没去,等我回来知不知道。”   “云深……”未免他担忧,她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两名警察上前来,乔云深主动伸出手,如第   一次被容铭远弄进警局一般,他依旧镇定,平静如常,“两位是来请我的吧,不用请,我自己会走。”   在苏染与张云飞的目视下,乔云深笑着坐进了警车。   警车一走,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苏染抬眸,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台阶上的容铭远,他的身边还站着温婉纤细的莫千语。   遥遥相对,苏染想着对乔云深的承诺,硬忍着冲上前质问的冲动。   然后,他看到了容铭远嘴角扬起的讥诮笑意,不消说,警察肯定也是容铭远招来的,苏染垂在身侧的拳头悄悄握起。   *   乔家人人自危。   江一寒得知情况后坚持把苏染接回去,苏染却要留在乔家,这个时候如果她都走了,还有谁,能真正留下?   回到乔家后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同样留下的,还有杨清歌。   杨清歌以乔云琛的未婚妻的身份,与苏染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不过一山不容二虎,她们两个,注定是无法和平相处的。   苏染可以退让,杨清歌却步步紧逼,不断出言侮辱与挑衅,她将乔家面临的灭ding之灾全部归罪在苏染身上,苏染成了众矢之的。   最要命的是,苏染发现杨清歌跟莫千语,竟然是好朋友。   杨清歌甚至毫不避讳的请莫千语到家里来做客,完全没想过是不是引狼入室。   苏染没闲暇陪她们,每天都从家里煲了汤送去给乔镇远。   乔镇远老了,乔家的这一团混乱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苏染看的于心不忍,可在苏染面前,乔镇远从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要她陪他下棋,品茗,赏花,一切淡然的好似天边的棉絮般悠闲的云朵儿。   他不提,苏染也是不敢问的,深怕破坏了他的心情。   不过有人却沉不住气了。   杨清歌跑到了老爷子面前,哭着求道:“老爷子,能不能想办法把云琛弄出来啊,我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孩子没有爸爸了可怎么办呢,老爷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啊。”   苏染正推着老爷子在医院花园里散步,杨清歌这一哭闹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老爷子让她起来到一边,她仍是哭的抽抽噎噎的,当然即使哭着也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老爷子没说什么,只是指着苏染道:“她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呢,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自然会想办法,你先回去好好歇着吧,没事别乱跑瞎嚷嚷。”   杨清歌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的,可也不敢再造次,挎着小包气哼哼的走了。   她一走,老爷子就叹了口气,手也慢慢垂了下来,苏染看的于心不忍,过去再怎么威风凛凛,都无法改变他现在是一个迟暮老人的事实。   苏染帮老爷子去拿药的时候,意外碰到了莫千语。   莫千语是帮许靖华来拿药的。   排队的队伍很长,恰好她们又在同一个队伍里,一前一后。   想避,是避不开了。   莫千语笑着说:“这么巧。”   苏染点点头,然后便随着前面的队伍移动脚步。   莫千语在身后,依旧笑着:“我听说,你怀的是双胞胎?”   无法充耳不闻,她只能再次点头。   “双胞胎好啊。”莫千语似乎总能一个人把话自圆其说,“云深应该很高兴吧,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一定要生好几个孩子,如果是双胞胎,就最好不过。”   苏染的心紧了紧:“莫小姐,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莫千语平静的注视着苏染:“我只是觉得我们很有缘分而已,当你是容太太的时候,我是乔云深的女朋友,当你是乔太太的时候,我是容铭远的未婚妻,你说,我们这四个人,算不算孽缘?” ☆、104.沉沦与魅惑的豪门夜宴   苏染并未露出莫千语预想的震惊,反而从容应对:“这也只能说明,我是人家的大赢家,我当了容太太又当了乔太太,而你,只是可怜的女朋友和未婚妻,永远名不正言不顺。播”   正好到苏染拿药了,她领了药,对面色难看的莫千语点了点头:“失陪,莫小姐。”   莫千语咬牙,在背后喊:“苏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苏沫的消息吗?”   苏染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你知道?”   莫千语有些得意:“当然。”   苏染摇了摇头:“我不相信。”连宋磊都不知道,莫千语怎么可能知道呢跫。   莫千语勾着唇:“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不过乔家,却是毁在你的手里的,你真是个扫把星呢,嫁给容铭远这么多年,结果屁也没下一个,嫁给乔云深,干脆毁了人家辛苦建立起来的世代家业,谁娶了你谁倒霉,不是吗?”   在苏染清白的面色下,莫千语扬长而去。   苏染提着保温桶回家,恰好遇到了匆忙出门的庄清,庄清脚步凌乱,脂粉未施,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大事。她差点儿撞了苏染,扶住苏染后没一句交代,直接开车出了门。   然后,是杨清歌拎着行李步出来。   苏染蹙眉看着她的举动,她冷笑:“看什么,苏染,乔家拜你所赐,落得这部田地了,我不走,还能怎么办。如果我是你,就会回头去求容铭远放乔家一马,可惜,你没良心。”杨清歌大义凛然的指责完苏染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苏染立在繁花似锦的院落中,看着最后一抹妖娆的血红缓缓西落。   当晚的新闻节目上就爆出了远东集团巨~大经济案件,乔云深作为首脑,名列榜首,如今已经被检察机关关押,不日上庭审理,若罪名成立,将判处有期徒刑至少十年的重罪。   苏染手上的汤匙,掉落在地。   太多的人说这件事情因她而起,流言蜚语足以将她淹没,事实上,也确实跟她拖不了干系。   她重新捡起地上的汤匙,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肚子已经六个月,相当圆了,肚子上的妊娠纹也开始争先恐后的探出头来,尤其到后半夜,肚子沉重的负担往往压的她透不过气来,睡不安稳。   她o了o肚子,决然往外走去。   *   城市的霓虹灯都亮起来,五颜六色的招牌,高高低低的楼宇,蜿蜒灯河似的车道,所有的一切,都明亮而通透。   苏染是问的宋磊,容铭远在哪里。   宋磊倒是老实,稍一犹豫就告诉了苏染确切的地点。   她无暇思考这样的轻而易举里面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必须找到容铭远,这关乎着乔云深与乔家的未来。   宋磊说,容铭远在合~欢。   合~欢门口,豪车云集,来往人众多,每个车上下来的单身男女手上都拿着一张烫金请柬,门口的保安检查过后才放行。   所以这一次,苏染没能顺利进~入。   因为她没有请柬。容明确前妻的这张脸,也不好使了。   她暗自着急,却又无计可施。双手交握着,在合~欢门口徘徊,一不小心,撞上了后面信步而来的潇洒男子。   她急忙伸手捧住自己的肚子,那人惊讶了一下:“你是苏染?”   苏染诧异的抬头,看着许久未露面的白元修,神情一震,抓住他的手:“白元修,你来合~欢?”   白元修奇怪的看着她:“你也来这里?”   苏染眼中露出绿油油的精~光:“带我一起进去吧。”   白元修蹙眉,苏染又下猛药:“你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告诉一寒说你欺负我。”   一说起江一寒,白元修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好好,姑奶奶,我可以带你进去,但你总得告诉我一个大肚婆进里面干什么吧,今晚里面有一场高级轰趴,你进去似乎不太合适啊。”   苏染二话不说挽住白元修的胳膊:“你带我进去就行了。”   看着苏染的手,白元修吓的立刻把胳膊抽了出来,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姑奶奶,我求求你   ,别坏了我白三少的清誉,你这一出现,人家还以为我搞大你肚子呢。”   苏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只要一寒不误会就行了,少废话,快点走吧,你再不走我就告诉一寒你来这种荼蘼的***。”   白元修在苏染的威逼利诱下,缴械投降,不过,进门之前,他先带她去了另一个地方。   苏染皱眉看着眼前华丽的衣服,白元修一件件拿过来在她身上比划,看的苏染的眉头越皱越紧:“白元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用买衣服,而且这些衣服我也穿不下。”   “但是带着你这身打扮进去,简直就是丢我白三少的脸,你要想进去就给我乖乖闭嘴。”   苏染只有任由他在自己鼓捣,选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过来,最后,他丢了一整套给她,让她进去换。   苏染狐疑的看着衣服尺寸,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穿得下,撑破了算我的。”   好吧,打底的是一件蓬松印花小短裙,A字的宽松下摆,中规中矩中透着几丝俏皮的可爱,外面是一件左右不对称的军装式小西服外套,头上还有一ding齐刘海小礼帽。   苏染看着镜中这身优雅中透出小另类的不羁打扮,都看呆了。   白元修摇头晃脑的过来,满意的频频点头:“来不及化妆了,就这么着吧,勉勉强强不算太丢人了。”   苏染终于跟着白元修成功进了合~欢。   这样一个艳丽的空间,这样一个浮华的世界,让人,如梦似幻。   合~欢的大堂,被清空,在中央搭了一个巨~大的舞台。   舞台设计也着实奢华惊艳至极。   一幅幅巨~大的天鹅绒帘幕,一摊摊色调浓郁的水墨布景,五光十色的迷幻灯光,特大酒杯,珍贵美酒,还有穿梭在其中的容貌出众身段妖娆的俊男美女,都增添了今晚的沉~沦与魅惑。   白元修说,今晚这场轰趴的主题就是奢靡。   奢侈与糜烂,注定离不开性与欲,这也是一个堕~落的世界。   苏染的肚子,被巧妙的修饰了,虽然凸~起的肚子依然明显,可她印花小短裙下那两条白~皙的腿,增加了性感的魅力值。   大家对着白元修吹口哨,白元修笑着搂住苏染的腰身,轻语:“千万别给我惹事啊,姑奶奶。”   “知道。”苏染挣脱他的怀抱,“我去旁边吃东西,你去玩儿吧。”   苏染独自站到了角落里,扫遍全场,唯独不见那个孤傲的身影。   是宋磊骗她吗?宋磊没道理这么做的。   肚子确实不争气的饿了,手边正好有吃食,她拿了碟子和叉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轰趴灯光昏暗,她吃的含蓄矜持,前方传来强烈的鼓噪,苏染一抬头,终于看到那个人影的出现。   他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是容铭远带着莫千语出现了。   是的,一身黑色性感短裙吊带,让莫千语婀娜的身段简直火爆到流鼻血。   容铭远在笑,他掩着深沉的眸子逐一从众人身上划过,轻轻的,落在苏染身上。   苏染的心一顿,收紧了手上的刀叉,可他又轻巧的将目光转开了,不多一秒,也毫无异样,看她,就像这里面任何一个普通的来宾。   莫千语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轻轻低语,容铭远缓缓点头,那如夜星般漆黑的眸中亮起一丝光彩,然后任由莫千语吻住自己,缠~绵舌吻,多腐败多堕~落多养眼的画面啊。   白元修不知何时来到苏染身边,小声说:“姑奶奶,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   他意有所指,苏染明白,但今夜,她的目标不就是入场口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吗?她仍是点了点头,白元修看着那边打的火~热的场景,叹口气搂住她的肩膀:“我看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不必。”苏染推了推他的肩头,“你去玩吧,别管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着众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最高调的那两人身上,可那高调的男主角,却不经意用余光撇着这边的动静。 ☆、105.下半身起反应   白元修拗不过她,只得提前劝诫她:“这群都是人来疯,万一等下玩的过火了,你可千万别甩脸子,这就是玩法。”   苏染拍拍他的肩膀保证:“你去吧,我有分寸。播”   那边热吻已结束,也算是为这场豪门夜宴预热了。   白元修虽然对江一寒紧追不舍,可到底难掩富家子弟的浪~荡之气,玩起来,也不是一般的疯。   苏染像个误闯城堡的平民,在角落着看着他们狂欢跫。   孤独,是寂寞的狂欢。狂欢,是寂寞的孤独。   越是狂欢,就越是寂寞。   她的目光一直紧追着容铭远,想靠近,但又无法,又深怕他离开,唯有采取人盯人的方法。   后来,玩的兴头上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提议,抽签跳脱衣舞。   谁抽到红签,就到台上去跳。   在场的每个人都要参与,谁也跑不了。   所有人都鼓噪的拍手,他们都期待着这样浮华的堕~落,这样歌舞升平的荼蘼,白元修也跟着起哄,不过他始终没忘记角落里的苏染,指着苏染说:“我朋友就算了吧。”   这些人精啊,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了她。   白元修被哄的面子挂不住,但仍是坚持己见:“我马上送她回去了,就别算她了。”   是容铭远一锤定音,他站在高处,冷眼悌着:“白三少,难道你是第一天出来玩,这点规矩都不懂吗?既然来了,哪有提前离开的道理,除非,你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白元修虚笑着:“容总,这不是事出突然而且情况特殊嘛。”   “每个人都搞特殊你何必来这里呢。”   周围的起哄声几乎可以把白元修淹没,白三少在这里占不了任何便宜。   苏染与容铭远遥遥对视着,就像那一次,她在容氏的周年酒会上高调宣布离婚,让他下不来台一样,他始终没有忘记。   她上前,贴着白元修道:“白元修,你别跟他争了,我没事,这么多人,总不至于我的运气真这么差吧。”   现场少说五六十人,抽个签,真能落到她头上?   白元修仍是有些担忧,可那边已经有人把抽签箱子搬了上来,这些鼓噪的人群已经自动自的排队一个个抽签。   苏染沉步上前,跟在队伍后头。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宝贝们,赐予妈妈力量,保佑妈妈啊。   白元修无奈,只好跟在她后头。   抽完签的人纷纷退到一边,为了公平起见,每个人都不能提前展开。   到苏染的时候,她到底有些紧张,手伸进去,只剩了为数不多的纸团,她拨了拨才拿出来,白元修也很快抽好,两个人退到一边,然后是容铭远和莫千语。   很快,就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全场灯亮,突然从昏暗过度到光明,真让人眼睛不适。   但,没有人在乎,每个人的心都嗨到了嗓子眼,围着巨~大的圆形桌子站好,将手中的纸条一张张展开——   全部是空白。   最后只剩了苏染和白元修,容铭远和莫千语这四张,也就是说跳脱衣舞的那人,必定在他们中间产生。   到苏染的时候,她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老天应该不会这么残忍吧。   莫千语首先发难:“苏小姐,赶紧的啊,大伙儿都等着呢。”   在全部人或笑或看好戏的眼神,苏染颤巍巍的将纸团展开,里面一抹鲜红!   连白元修都瞪大了眼,抚额:“苏染,你今天出门看黄历了吗?真该去买彩票。”   余下的纸团根本就不用展开了。   苏染成为众矢之的。   莫千语再次起唇:“看来今晚的女主角已经诞生了,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一个孕妇跳得脱衣舞,简直有些骇人听闻。   白元修亦白了脸,挡在苏染跟前:“她都已经六个月了,这太危险了,不如我替她吧。”   “你替不了。”莫千   语冷漠的嘲讽,“咱们有言在先,白三少,切莫坏了规矩才好。”   容铭远始终是事不关己的态度,更甚者,他眼中其实是有强烈畅快的笑意的。   苏染抿唇,上前,目视众人:“那我跳了,你们是不是该答应我一个要求?”   莫千语盯着苏染,因为苏染的注意力在容铭远身上,她想拒绝,可容铭远已经快人一步答应:“当然,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   “好,我跳!”苏染回答的掷地有声。   苏染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白元修在休息室干瞪眼,急的跳脚:“你疯了,也不想想这么大的肚子万一发生点什么岂不是太危险了。”   “不行不行,这样吧,我知道合~欢有个后门,我现在送你出去吧。”   苏染面色平静,悠悠看着他:“你以后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白元修一怔,拉起她的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混就不混了,本少爷这样的人儿还怕没地方去吗,赶紧走吧。”   他拉着苏染往外走,谁知门一开,容铭远幽幽倚着墙壁站在门口,满脸讥诮:“想跑?”   白元修握紧苏染的手:“容总,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孕妇过不去。”   可惜这个孕妇不是普通人,在容铭远这里,还真真就过不去了。   浓重的火~药味散播开来,苏染拉住白元修,对上容铭远那清冷的眼:“没有,我们是准备好出去而已,还希望容总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才好,你,要答应我的要求。”   容铭远无谓笑笑,苏染迈着坚定的脚步上台。   她学过跳舞,脱衣舞这种糜烂的舞蹈她不擅长,可也不是真的毫无所知。   其实人们想看的,只是那种堕~落的欲~望而已。   黑暗的全场,唯有舞台上方的灯亮着,苏染站在台上,望着底下黑压压的扭~动身姿的人群,以及最后面也是站的最高的容铭远,无声的僵持着。   音乐起,充满暧~昧的情~欲,轻轻挑拨着这些已经喝了酒早已微醺的寻找着身边人慰藉的男男女女。   响亮的口哨声几乎将合~欢的ding~端给掀开。   苏染衣衫单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可脱的。   然而她不能退缩,就像英勇无畏的战士上了审判台,她身子不便,可还是随着音乐轻轻舞动着身体。   白元修捂脸,悄然退至容铭远身边,谏言:“容总,怎么说她都是你前妻,而且还大着肚子,就不能不为难她吗?”   “为难?”容铭远浅薄下唇略略上挑,“你觉得我在为难她?抽签都是公平的,她自己抽到的,何来为难之说?”   “你敢说真的公平?”这也是刚刚白元修才发现的,“最后那四张纸,你都做了手脚吧,苏染是第一个抽的,也只展开了她一张,其实我们手上的那一张,也都是红色的,你敢否认?”白元修悄悄展开自己手心的签纸,果然,一抹鲜红。   容铭远丝毫没有被戳穿的难堪,依旧那么气定神闲:“白三少,你是第一天在这个圈子混吗,如果真的看不下去,就上台去告诉大家,你要有信心,就尽管放手去试试。”   白元修被堵得哑口无言。   一阵猛烈的尖啸盖过了他们的声音,白元修甫一看,苏染已经脱掉了西装小外套,只身印花吊带短裙,纤细的四肢暴露无遗,浑~圆的肚子让这件裙子看来越发的短,那两条白~皙的美腿啊,随着她的一个俯身,真是别具诱~惑。   他都看着目不转睛的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骂了一句:“靠,苏染这女人搞什么,扮妖精搞妖娆吗?”   这样的欲拒还迎,欲遮还羞,比赤~裸裸脱光了站在台上更能勾~引人,他敢保证,全场一半以上的男人恨不得上去就此扒光她的衣服,哪怕她是个大肚子的孕妇!   白元修这样的身份都能下半身起反应,容铭远自然也有。   **************************************************************** ☆、106.深深进入腹地   他漆黑的眸中逐渐升腾起炙热的火苗,像一簇热烈燃烧的火把,紧盯着她暴露在空气中不停分开的两条腿,那个地方就像是男人最原始欲~望的觉醒处,他甚至看到有喝醉酒的二世祖将人伸到了她的小腿上。   苏染笑着,笑着,不顾底下的人疯狂的叫唤,她是真的豁出去了,右边吊带的肩带也被扯得缓缓下滑,容铭远甚至听到了白元修咽口水的声音播。   她若凝脂的肌肤在昏暗灯光下透着清润的光,晶莹的像新鲜可口的樱~桃,他的目光骤然缩紧,苏染是故意的,故意做给他看的!   就在左边肩带也开始缓缓下滑的时候,容铭远身上的那件黑色外套被他用力丢到台上,正好劈头盖脸盖住苏染的身子。   黑暗的场内也刹那恢复光明,一场盛世的海天盛筵,戛然而止跫。   那些如饥似渴的男人的眼神,依依不舍的从苏染身上离开,他们不停咽着口水,似乎饮鸩止渴,回头望着出手惊人的容铭远。   白元修悄悄松了一口气,甚至起哄:“哇,容总,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还没看够呢,赶紧的继续啊,都快要到高~潮了,你这样很不厚道啊。”   那些已经被勾起欲~望的少爷们也是不满的叫嚣着,容铭远如高高在上的神抵,傲视群雄,平淡的开口:“她要求的人是我,这底下最精彩的地方自然也只有我能看了,好了,今晚的游戏到此为止,你们下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容铭远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些少爷们自然也只有讪讪,好在放浪形骸的女人也众多,早有几个按耐不住的男人搂着身边的女人到旁边打手枪了。   盖在容铭远的西装外套下,苏染忐忑的心,依旧剧烈跳动着,她慢慢拉下衣服,容铭远那张俊逸冷魅的脸,近在咫尺。   眼中热烈的火苗,可以将苏染燃为灰烬。   莫千语只是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容铭远抱着苏染的身影从侧门离去。   她站在入口处,满身震惊,久久无法回过神。   靠在容铭远的怀中,苏染尽力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可,窒息的痛楚令她最后不得不大口呼吸,容铭远迈的步子极大,他的目标是停在门口的百万豪车。   苏染被丢上车,捂着发疼的额头,却不敢多问,任由他驾车将自己带离。   容铭远的车速飞快,不过远离合~欢后,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谁也没有说话,他还稍有的o出了香烟,虽然苏染很反感,但没有阻止,容铭远摇下车窗,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她拼命压抑着,但还是没忍住,慢慢咳嗽起来。   容铭远从后视镜睨了她一眼,顺势将烟蒂丢出了窗外,又开了敞篷,烟味不消片刻便烟消云散,晚风迷人的吹拂着她单薄的身体,更将他们赤~裸的暴露在来往的人~流中。   密集的人口流动区,这样抢眼的跑车,留下无数驻足的目光。   苏染盯着他漆黑的后脑勺,鼓起勇气开口:“我按照你的话做了,你是不是该答应我的要求了?”   “做完了吗?剩下的那件,还没脱吧。”容铭远回头,笑容邪魅,闪烁如银河的霓虹沦为他的背景。   苏染蹙眉:“难道你还想我在这里脱?”   “你愿意,或者你敢?”   苏染死死瞪着他:“只要你说话算话,放过乔家和苏沫,我就敢!”   他锐利的视线像一道闪电劈在她身上:“乔家还是乔云深?”   “都要!”她目光坚定,是豁出去的决然。   容铭远呲牙,目露凶光,苏染陡然心脏收缩,却不允许自己软弱,他蓦然,笑容悲怆:“好,苏染,那我就成全你。”   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如离弦的箭冲出去。   风凌乱的从西面八方涌来,苏染唯有闭眼,手紧紧抓住车边的把手,再一次将自己交给他。   车子开了很久,开到海边时,风大了起来,他关于合上了ding篷,狂舞的发丝也垂落下来,虽然被吹的乱七八糟,但终于不再妨碍她的视线。   容铭远再一次将她带到了这幢海边的别墅。   她离开时以为此生再不会回来,没想到这短短几月,又回到了这里   。   是不是这就是她与他的命运,至死方休。   别墅无人,一片漆黑,远处看就像一只静静蛰伏的猛兽,门开,灯亮,仿佛进~入猛兽腹地。   苏染跟的很辛苦,容铭远径直上了楼,她也只好跟上去。   卧室里,他站在阳台上,面对着一望无垠的如墨汁般浑浊黑暗的海面,而她,则静静的站在他背后,一如那最后一~夜,她也是这样静静陪伴到他天明。   站的久的苏染双~腿麻木,身体摇摇欲坠有些难以支撑的时候,容铭远突然转过了身,苏染赶紧站好,他盯着她有些发胀的小腿,眼中纳入了暴风雨般的强悍气魄,幽然开口:“苏染,我可以放过乔家,也可以放过乔云深,也可以让你见苏沫,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只有一个要求这么好?   苏染不敢表露自己的内心,点了点头:“你说。”   “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让人送走,然后乖乖留在我身边。”   苏染打了个趔趄,跌坐在chuang上,他口中的送走,意思太明显,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次他对她说的,苏沫的孩子生下来,给你带。   难道在他眼中孩子就是那么可有可无可以任人随意送来送去吗,更何况她肚子里的这对宝贝,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再者什么叫留在他的身边,她现在名义上是乔云深的太太,凭什么身份留在容铭远的身边?   “为什么要我留在你身边?”   他苍茫的笑:“因为,我要向世人证明,我容铭远没有问题!”   苏染不太懂他的意思,可容铭远却不让她继续发问,只说:“答应不答应?”   “我答应。”苏染没有多加考虑,距离预产期还有几个月,到时孩子平安生下来,她若揭开真相他是不是就不会送走了?   而现在,她不能说。她不敢拿乔家去冒险,更不敢将这最后的底牌提早掀开,他这个人,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从容铭远暗芒的眼中,她似乎还看到了他难以抉择的痛苦。   她不敢妄加揣测那是他未泯的情意,她只敢小心翼翼的重新被他豢养在这远离人烟的孤岛上。   她最害怕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一晚,容铭远什么都没对她做,只是抱着一丝不挂的她,在chuang上睡了一~夜。   是的,一丝不挂。虽然什么都没做,可这样的赤身相对,她仍是非常不习惯,而且她肚子大了,睡的很不安稳,她翻来覆去,他似乎察觉她的异样,伸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肚子,她终于舒服了,疲惫的沉沉睡去。   肚子上的妊娠纹这几天涨势疯狂,她拿镜子一照,底下简直目不忍视,还有她那疤痕遍布的后背,她这个人啊,前后左右竟是无一处能细看。   容铭远每晚都来,一直都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睡一晚。   一只手抚~o着她那狰狞丑陋的背部肌肤,一只手托住她日渐滚圆的肚子。   两个小家伙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亲爸的气息,每到夜晚,就活泼的像两尾小鱼,在肚子里不停踢蹬。   好几次,甚至容铭远都感受到了那剧烈的生命气息。   他的手臂上有一种叫生命的脉搏在欢快的跳动着,他抱着苏染孱弱的身子,竟然想哭。   如果这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   他曾对天起誓,要做个心狠的人,可再一次对上苏染,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所想的那么绝情,既然下不了手,那就,唯有好好安放在自己身边。   苏染听到了他沉闷的叹息,心中,亦同样苦涩。   ******************************************************************* ☆、107.冰火两重天,增加夫妻情趣   早晨,容铭远起身穿衣,淡蓝色的衬衫,黑色商丝领带,笔ting的西装裤两边的线条犹如刀裁出的整齐,苏染拥被躺在chuang上,贪婪的盯着他那宽厚的背脊,这过往诸多的纷争似乎都不存在,他们仍旧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她还怀着他的孩子,一切美好像七彩泡泡。   她不想破坏这样的美丽宁静,可还是忍不住追问苏沫的下落。   容铭远从面前的更衣镜望了她一眼:“她很好。跖”   “不能让我见见她吗?”苏染从chuang上坐直了身体,身上洁白的薄被滑落,露出她丰满酥软的xiong部,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xiong部似乎升了两个罩~杯拗。   容铭远的眼神陡然暗沉几分,苏染立刻红着脸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他冷硬的嘴角勾出一个淡然的弧度:“等你什么取悦我了,我就让你见。”   “容铭远!”苏染在背后大叫,却依然无法阻止他翩然离去的脚步,他临走前又交代了一句,“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起来弄。”   楼下传来车子引擎的发动声,苏染怏怏躺在chuang上,对着精致的天花板出神。   取悦他?本就是夫妻间增加情趣的小方法小情调,在还没有到孕晚期的时候,适当的运动也是可以的。   可是……   她的口中弥漫着浓浓的涩然,她真的要那么做吗?万一又做不到该怎么办。   这一次,容铭远没有没收苏染的手机,他不怕苏染会离开,因为他精准着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苏染给江一寒打电话,经纪人告诉她,江一寒远在法国为Givenchy走秀。   此次法国巴黎秋季时装发布周,路易·威登LV(LouisVuitton)特邀了弗莱娅-贝阿·埃里克森(FrejaBehaErichsen),超模斯特拉·坦南特(StellaTennant)、萨莎·彼福瓦洛娃(SashaPivovarova)则为蔻依(hloe)站台。而江一寒则为纪梵希首秀开场。   是臧雨诺亲自带她去的,就连经纪人都被留在了国内。   现在已经很难看到这样大批超模出现在同一秀场上,苏染真心替江一寒感到高兴,能在这样一个国际时尚大舞台上占得一席之地,证明她的职场生涯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新高度。   高兴归高兴,这下,她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了,总归还是有些失落的。   白天,她赤脚在这座寂静而空旷的别墅里四处转悠。   她所能想到的取悦容铭远的法子,都实在是太过简陋太难以启齿,也太,上不了台面。   最后,她失望的托腮坐在楼梯的台阶上,他说的轻巧,却让她为难的想破了头。   她拉开衣橱,里面简简单单几件换洗的宽松孕妇裙,毫无美感,曾经的那些衣服倒是都还在,但,哪里还能装得下她这一身庞大的身躯。   挑挑拣拣,没有一条可以穿的,她颓然的放弃,拉开旁边的衣柜,容铭远的衣服不多,可,胜在她能穿!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选了一件白色衬衫出来。   当时那么富余的身段,如今是只能勉强扣住上面几个扣子,滚圆的肚子凸在了外面,她抚额苦笑,自己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都忍不住呕了一口,毫无美感,倒足胃口。   无计可施之下,苏染求助于伟大的万能的网络。   一个关于孕妇如何增加魅力值抓住男人眼球的帖子悄然出现在论坛上。   苏染其实想更直接写孕妇如何取悦男人,可又觉得这题目太劲爆,怕被不了解的人骂淫娃荡~妇,所以取了个比较含蓄的标题,但大家也都明白这意思。   她抱着手机刷啊刷,回复简直是惊人的。   有人说这个要看对象,如果是自己的老公,自然是没事的,如果是情~人,大着肚子还出~轨简直是不要脸。   苏染自动忽略了后者,查看热心的网友提供的各大取悦老公的法子。   多可悲啊,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把容铭远当成了老公。可能这让她的心里好过很多。   底下无数open的热情洋溢的火~热回帖看的人热血沸腾,其中一人回复的让   男人享受冰火两重天的极致快~感的回帖被高高ding起。   无数人赞叹这样的法子简直是浪~荡又安全,纷纷表示回家要找自己老公试试,来增加夫妻情趣。   所谓冰火两重天,光看就让人脸红心跳。   这简直是一个花样百出百花齐放的大舞台,各人各出奇招,今天的网络,恐怕就属这个帖子最火爆的,苏染刷的手指都在颤抖了。   容铭远的公司,也有开小差的女员工注意到了这个帖子,一场隐秘的***动在内部悄然流传着。   一传十十传百,关注留言的对象也从一开始的广大人妻升级到那些急等着被自己老婆取悦的男人们。   底下飞快秒出的留言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男人们披着马甲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在网络上,希冀着自己的老婆能看到,回去付诸实践。   最后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为什么是女人取悦男人,难道男人就不能取悦取悦女人?   于是,引发了一场男人与女人关于如何取悦对方的极致大讨论。   苏染看的岔了气,脑子里,盘旋着冰火两重天五个大字。   ************************************   容铭远下班前习惯性的浏览当天的新闻,当地的论坛在页面右下角推送当天的热点话题。   他没有理由错过这场关于男人与女人谁取悦谁的大战。   只是这个话题……他看罢,眼角微微上挑,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几分笑意,为这张紧绷了一张的俊脸,平添几分柔和。   莫千语失神的站在门口,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眨了几下眼,原来容铭远真的在笑。   然而当容铭远发现她时,那嘴角的笑意就如滑过天际的流星,稍纵即逝了,他冷峻的蹙眉:“进来怎么不先敲门?”   “对不起,我疏忽了,我看门看着,所以……”她倒退回去,在门上轻轻扣了几下。   容铭远关了电脑页面,拿了外套和车钥匙站起来往外走:“晚上我有事,不陪你吃饭了,你先回去吧。”   他不留情面的独自往外走,没有多一句解释,经过她身边时,脚步连半个停顿都没有,莫千语半张着嘴站在他身后。   自从那一天他带着苏染离去后,她就没有见过他,好不容易答应了今晚跟她一起回去吃饭,结果,又空留了她一人。   他脚步匆匆,是去赴另一场约吗?   她悄悄派人开车,跟上了容铭远的路虎。   在车子开出失去,路上逐渐车迹稀少的时候,她就命人停了车。   因为,不用再跟下去,她也知道,容铭远是去哪里。   苏染,就是被他藏在那个地方吧。   她坐在车上,对着窗外一览无遗的平坦景致默默无言。   手机里还留着莫国华刚刚派人传送出来的消息,让她想办法去救他。   她自身难保,拿什么去救。   许靖华的警告犹言在耳,她除了能赶紧赔一个孙子给她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真的烦透了!   杨清歌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失魂落魄的两个女人在夜店买醉,碰杯,莫千语说:“你还是幸运的,没跟乔云琛登记,要不然现在也不可能还能坐在这里了。”   “有区别吗?容铭远真是太狠了,把你家,我家,乔家都玩弄于鼓掌之间,搞的七零八落,还是他厉害,他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不,有个人才是最厉害的!”   莫千语呵笑看着她:“谁。”   ******************************************************************************* ☆、108.无限旖旎风光   “苏染!”杨清歌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杨家落得这个地步,只因她出手企图绑架苏染,莫家落得这个地步,当然跟苏染没多大关系,是因为苏沫,可如果没有苏沫的事情,苏染又怎会闹出后面那么大动静那么多事情来,总结起来,所有的起因都在苏染身上。   “对,没错,苏染才是那个罪魁祸首,都是她,都是她害的!”莫千语也是满脸愤怒,不停喝酒,可最后,又仓皇笑出来,“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啊……跖”   两个女人,狠狠把苏染骂了一顿,几乎诅咒的体无完肤,可是,又真的拿她没有出手,谁也不敢轻易出手了拗。   “哎,有办法……”杨清歌忽然又清醒几分,“千语,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有办法!”   “什么办法?”   杨清歌朝她招招手,让她附耳过去……   两个人密谋。   *   容铭远比平常回来的早了两个小时。   这时候苏染仍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   她不知道他回来了,一个人在别墅里走来走去,学着各种姿态与说话的语气,他就在透明的落地窗外,欣赏了一场安静的哑剧。   她的紧张,她的娇羞,她的别扭,她的凛然,悉数落在他的眼里。   金色的夕阳透过窗棂照在她丰~盈的身上,是宁静的美丽。   夕阳的余温似乎温暖了他的眼,沾染几分醉人的情。   看了看时间,她也似乎是终于满意了,对着镜子举起小拳头做了几个满意的加油加油。   容铭远莞尔,有很久,没有见过她这么单纯的可爱了。   就连她的肚子,好像也没有那么扎眼了。   苏染是应该感谢苏沫的,苏沫与向桓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至今给容铭远留下了深刻的痛楚,那张青白的小脸时常如梦靥,在夜晚出来纠缠他。   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感念,他对苏染的孩子,选择了宽容的漠视。   最后一缕夕阳,落入海天交接的地平线,他对着里面那个紧张的身影,笑了笑,是时候进去了。   “你回来了。”门开,苏染有些无措的站在桌边。   容铭远对着她上下打量,微微挑眉,苏染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过短的裙摆,讪讪笑着:“那个,饿了吧,我做了饭,马上就可以吃了。”   她心急的跑入了厨房,一边开锅一边对自己的局促狼狈低声咒骂。   突然,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上了她饱满的丰~盈。   因为雌激素的缘故,这两颗水蜜~桃格外敏~感,稍稍一碰,就好似有电流穿过全身。   他俯首,毫无预兆的细细亲吻她的耳垂,苏染手中的锅盖,哐当落地。   他在她耳畔低语:“这么紧张?你不是准备了一整天,想取悦我吗?”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根。   容铭远沉沉笑出声,一手撩起了她那短的不能再短的衣服下摆:“你穿着我的衬衫,底下又什么都没穿,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苏染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咽着口水,她这算不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被他富有韵律的捏了几下,身体就有些燥热不安起来,她尴尬的唯有站着,他舔着她美妙的颈项,她情不自禁的仰起脖子,身体比她的理智更有记忆,她总是逃不出的掌心。   他的温柔,轻而易举的掳获她。   “我知道,你对让你取悦我颇有微词是不是,那么,换我取悦你好不好?”他低yin的呢喃,像极了情~人间的秘密私语。   仿佛回去了过去,苏染出现了错乱的幻觉。   他把她转过了身,动手一颗颗解开扣子。   她不敢动作,深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他又变成了那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她害怕他把自己片片撕碎,那些粗暴的不愉快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然而,今夜的他,却温柔的能将她融化,双~腿在颤抖,她只能依靠他站立。   情~欲无边。   她下意识伸手关掉了厨房的电灯。那并不美好的身子,实在有些难以见人。   她费力准备了一下午的道具,都敌不过他高超的吻技。   她缴械投降。   在昏暗的厨房间,她被安置在宽大的料理桌上,身~下垫着他的外套,与他,共谱一曲美好恋歌。   尽情投入后,一起攀上欲~望的巅峰。   谁都没有注意到,幽暗的窗外,那一双被嫉妒染红的目。   她用手机的相机,记录下了这暗欲无边的旖~旎风光。   *****************************************   她紧~致的,出乎容铭远的意料,简直是不可思议。   入夜后,苏染嘴角带笑沉入了睡梦。   容铭远却睡不着。她枕在他的胳膊上,他对着她清浅的面容出神。   他们之间,好像走过千山万水,千山万水,去和你相会,这种事,只有我能做到。   细细摩挲着她圆润的脸,他努力不让心中的嫉妒疯狂滋生,可,控制不住。   心中一旦有了芥蒂,就像住了一个恶魔,他的理智身心,随时随地有可能被恶魔掌控。   怕自己失控,所以他悄悄抽出了手,到阳台上让自己冷静冷静。   他努力劝自己忘记,放下,忘记,放下……   ****************************************   苏染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午后。   身边的chuang铺一片冰凉,容铭远早已离去。   她躺在chuang上,呵呵笑着,心口像化了一块蜜糖,久违的性~爱让她身体疲惫酸痛但每一个细胞都尖叫着畅快淋漓的舒服。   她打开手机,重新刷了一遍昨晚的那个帖子。   一个叫上帝之手的IP回复的那条:昨晚,我chong爱了我的女人被高高ding起。   底下无数人跟风留言,昨晚,我取悦了我的老婆,昨晚,我chong幸了我的皇后……   看的苏染,啼笑皆非。   可这,说的不就是他们自己吗?昨晚,她确实被容铭远chong爱了。   女人啊,果然是健忘的。   多么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   接连几日,苏染都沉醉在容铭远极致的柔情蜜意中。   当然,他也是节制的,没有无止境的索求。   他也要求苏染取悦自己,用冰火两重天的法子,用帖子里提到的一切安全而充满情趣的法子。   公司的人都说,这几天容铭远肯定心情很好,老是不自觉的微笑,变得宽和了,变得像从前那个老板了。   宋磊当然也明显感觉到容铭远的变化。   合~欢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但一直没敢问,趁着今天容铭远心情不错,他提了提:“老板,你把苏染又带去别墅了?”   容铭远浏览着文件,抽空嗯了一声。   宋磊又惊又喜:“那告诉她苏沫与向桓的事情了吗?”   容铭远面色稍沉,宋磊以为自己又触了雷,容铭远摇了摇头:“稍后再说吧。”   他们之间的信任,真是匮乏的可怜。   她与乔云深的结合,也是他跨不过的心结。   他一边沉~沦在对苏染的欲~望中,一边又苦苦挣扎在放不下忘不掉的泥淖中,就像藩篱的牢笼,越挣,越紧。   宋磊同情的看着他,随后转移了话题:“这是乔镇远的股权转让书,要不要看一看。”   容铭远摆手:“不看了,直接派人去收购。”   “那乔云深乔云琛呢……”   容铭远手握着万宝龙钢笔,黑色的笔端在文件上签下力透纸背的大名,嗓音清越:“斩草不除根,   春风吹又生!”   *   ******************************************* ☆、上篇完   幸福,是麻痹人的罂粟,可以让人忘了烦恼忘了忧愁。   苏染沉浸在这样不真实的幸福中,直到莫千语的意外到来。   她蜜色般的眼角还染着几分醉人的慵懒,嘴角隐约的笑意在看清门外的来人后,立刻僵硬在那里拗。   “好久不见,乔太太,你果然在这里。”莫千语清冷的打量清秀动人的苏染跖。   苏染蹙眉:“莫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当然是为了找你。”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咯,不想你继续当个傻瓜,看你这么傻我也觉得很心疼呢,”莫千语抱xiong,睥睨着她,眼中是满满的同情:“瞧瞧你多可怜,被蒙在鼓里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每天在容铭远身~下承~欢很爽吧,这种卖~国求荣的滋味真是让人心酸呐,乔云深跟苏沫,恐怕都会死不瞑目吧。”   苏染的心,抖沉:“莫千语,你把话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哎,”莫千语叹了口气,直接从包里拿出两份最新日期的报纸,一份,报导了乔云深受审被判20年的事情,子虚乌有的罪名将他染得面目全非,另一份,报道了精神失常的苏沫跳楼自杀的事情。   是的,苏沫精神失常从疗养院偷跑出来,去找容铭远,结果容铭远避而不见,她就在容氏大楼,跳楼自杀了。最后还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现场死亡。   苏染手握着报纸,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莫千语凄惶哀叹两声:“啧啧,真是可怜啊,跳下来的脑浆落得满地都是,太惨了——”   莫千语描绘的细致异常,听得苏染简直身临其境,浑身都颤抖起来,一股痛彻心扉的悲凉由心而生。   为什么,容铭远明明答应放过乔云深的,明明答应让她见苏沫的,可为什么,现实会变成这样。苏沫就这样没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哪怕是曾经那么背叛自己深深伤害自己,可到底是自己的亲人啊,现在就这么没了……   莫千语很满意苏染的表情,继续刺激着苏染:“你以为容铭远真的在乎你?他不计前嫌的睡你,还不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他才是掌握主动权,才是可以选择抛弃你的那个人,苏染,你真是太傻太天真了,真是太让人同情了,如果我是你,还不如死了算了,哪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啊——”   “够了,不许再说了!”苏染当着她的面用力甩上了门,莫千语碰的一鼻子灰,她痛苦的无法呼吸,巨~大的冲击彻底将她覆没。   莫千语闭了闭眼,嘴角却带着冷笑,这样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激烈呢,接下来应该会很有趣吧……   ************************************************************   厨房的燃气灶上还煲着她精心准备了一天的浓汤,噗噗冒着热气,就像是对她无知的嘲笑。   莫千语说得对,她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他给她画了一块温柔的饼,她就吃的忘乎所以……   这个地方,没有车,她哪里也去不了。   这个地方,那么陌生那么独孤,除了她自己,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傍晚了,马上要起风了,也要起浪了……   ********************************************   容铭远今天回来的特别晚。   苏沫的事情,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他满身都是愧疚,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向桓,面对苏染。   打开门,没有苏染的笑脸相迎。   厨房的灶上的汤凉了,像是匆忙被人关掉,切了一半的菜凌乱的丢在砧板上,水槽里……   他拧眉在别墅里上下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苏染的身影,心中慢慢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客厅的地板上丢着的两份报纸,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快步往外跑去,边跑边叫着苏染的名字,她大着肚子,是走不远的。   事实上苏染也没走多远,容铭远很快就发现了那一抹穿着白色风衣坐在高处礁石上的女子,海边风大,昼夜温差也大,夜里的风像是刮骨的刀,割在身上生疼生疼的。   容铭远不敢出声,怕惊扰了苏染。   可苏染还是第   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靠近,飞快的扭过头,指着他警告:“容铭远,你别过来!”   哭了太长时间,眼泪已经抽干,奄奄的风干搭在了脸上,像包裹在浴盐下的糖浆,怎么扯都是徒劳。   她的嗓子凄厉的嘶哑,容铭远举手保证:“好,我不过去,你先下来我们谈一谈行不行。”   “还有什么好谈的!”这几日的温存美好全部成了她愚不可及的嗤笑,她是多么蠢才会一再陷入他的温柔陷阱。   风那么大,她的身体在礁石上摇摇欲坠,看的容铭远心惊不已:“你先下来,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容铭远,我恨死你了!”苏染高声尖叫着,压抑了太多的情绪瞬间在心口爆发,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疯狂,她黑色的发丝凌乱的在半空中飞舞,白色的衣衫更衬得她身形瘦削,仿佛风一吹,就会掉落。   容铭远不敢靠近不敢大声,只好软言求着:“苏染,你先下来,我们先谈一谈再说好不好。”   “你敢说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吗?你敢说你放过乔家了吗,你敢说你没有对云深下毒手吗?你敢说——苏沫没死吗?”苏染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嘶吼,吼到后面,喝了一口冷风,她岔了气,嗓子干烧的厉害,可她依然尽情的挥霍着自己的愤怒。   她的心,疼的无法呼吸,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喊出来还能怎么办。   她是那么懦弱,那么无能为力,那么,可笑的愚蠢。她很怕,可又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干涸的眼睛里再一次流出了眼泪,那是她对容铭远的恨,那是她对自己的失望。   苍天啊,大地啊,如果她有能力可以改变这一切,她愿意付出全部的代价。   她站了起来,在容铭远惊心动魄的眼神下她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哭着,笑着,那笑着流泪的模样成为容铭远此生比向桓的死更可怕的梦靥,因为这是苏染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依恋。   她说:“容铭远,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如果这个世界有后悔药,我情愿此生都没有遇到你。”他给了她年少的梦想,也毁了她美丽的青春。   他亲手拉她出困顿的泥潭,也亲手将她推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苏沫死了,乔云深也锒铛入狱,苏沫的世界这一刻才是真的彻底崩塌了。   而这一切的惨剧,都是站在底下苦苦哀求的这个男人造成的。   苏染笑了,她擦干了眼泪,虚无缥缈的笑了,海边无尽黑暗,只有远处的灯塔上传来的亮光偶尔滑过她的脸,让容铭远看清她脸上那憎恶而恶毒的笑意:“容铭远,你这个骗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生生世世做鬼也不会原谅你——我也要让你后悔,我告诉你,我怀的孩子,是你的,是你的——是你容铭远的——不是乔云深的,不是云深的,是你容铭远的——”   她连吼了好几遍,在容铭远的满目震惊中,她留下了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容铭远,你会后悔的,我恨自己瞎了眼,我不想这个孩子生下来跟着我吃苦受罪,我恨你——”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串串滚落。   接着,在容铭远连番嘶吼中,她无所畏惧的张开双臂,笑着,身体轻轻往后一仰——   对不起宝贝,真的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们,可是妈妈,真的没有力气也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对不起,宝贝,来生,我们再一起走一程,好不好,不要怪妈妈,对不起,宝贝……   “不——”容铭远真的被震惊了,他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也真的没想过苏染的孩子,竟然会是自己的,“不,不,不——”他疯狂的冲到礁石边上,可是早已不见苏染的身体,这么高的距离摔下去,就连水花,都掀不起一丝。   只有远处一艘汽艇飞快掠过的汽笛声,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   他疯了一样冲下去,可是等他冲到海边,漫天翻滚的海水早已恢复如初,他要去哪里,找寻那个单薄的身影。   “不,不,不——”他像只负伤的狮子,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呐喊,这样的悲鸣,惊得天边的乌鸦都纷纷胡乱起飞。   ******************************************************************   宋磊紧急调了大型搜救队过来,容铭远失魂落魄的站在海边,海风早已吹乱他的   头发,那悲恸的面容见者动容。   “容总,我已经联系了当地海洋局,他们表示也会派搜寻舰一起帮忙寻找。”   容铭远收拢了指尖,声音苍老:“告诉他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们放弃的。”   这个平静的暗波诡谲的海面,瞬间被无数的搜救队占领。   容铭远像一顿刀刻的雕塑,始终笔ting的坚守在苏染跳落的那块礁石上。   她的孩子,是他的,那是他们的孩子。   每每回想起苏染最后那绝望凄厉的哭喊,容铭远就觉得脑子痛不欲生的快要爆炸了。   匆忙赶来的,还有在秀场上大放异彩却临时退出的江一寒。   她赶到时,容铭远已经在岸边站了三天三夜,搜救队也进行了三天三夜的搜索,可是,一无所获。   这也难怪,一个人卷入大海,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更何况这几天还有涨潮,江一寒哭着扑上来连续甩了容铭远三个嘴巴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打的手掌发麻,容铭远那僵硬的面部肌肉却好似浑然未觉,转动着自己那双已经麻木可转瞬又锐不可挡的凌厉眼睛,死死瞪着江一寒。   江一寒任由身上的披肩随风而去,哽咽着骂他:“看什么看,容铭远,你就是个杀人凶手,给你三巴掌还是轻的,我恨不得把你推下去让你去陪苏染和孩子!容铭远,你知不知道你亲手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你这种人,是要下地狱的,为什么要苏染和宝宝死了,为什么不是你去死——”江一寒激动的哭诉着,到最后,泣不成声,跌跪在地上,“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开眼,容铭远,你这辈子都难辞其咎,你会有报应的——”   容铭远那凌厉的视线,又慢慢被氤氲的雾气所取代。   难道,这真的是老天的报应?他不顾一切欲强行收了乔家,欲权势滔天称霸榕城,结果,就害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吗?   今天已经的第四天了,搜救队全部劝容铭远放弃。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一个孕妇是不可能在冰冷的海水里挨过四天的。   “不,不能放弃!”江一寒抹了一把眼泪上前与他们交涉,“不能放弃!再找三天,如果再找不到就放弃,继续给我搜,钱一分不会少你们!”   江一寒气势汹汹,眼神似乎要吃人,搜救队知道她是伤心过度,只好继续进行搜救。   她哪里也没有去,就陪着容铭远一起,站在岸边又继续等了三天三夜。   一个星期以来,容铭远滴水未进,不眠不休,简直暴瘦。   当这一天最后一抹残阳落入海面,整片大地陷入黑暗中,经纪人赶来将风霜满面的江一寒接走,宋磊则劝着容铭远:“容总,这么长时间,还是身体要紧,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然后继续让他们找。”   容铭远站的笔ting,缄默着。   宋磊担心的又叫了几声,容铭远仍是没反应,宋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容铭远却一头往前栽去——   ***************************************   医院病房。   许靖华忧心忡忡的坐在g边看着虚脱了的容铭远,莫千语陪在身侧,不时用棉签湿~润下容铭远干裂的嘴唇。   放下棉签,又出言安慰:“阿姨,你也别太着急了,医生说铭远只是长时间脱水身体虚弱而已,多休养几天就会好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陪在这里就行了。”   许靖华手上一串佛珠不停拨动着,口中念念有词,等她念完一遍后,才道:“我在这里等他醒来。”   “那也好。”莫千语乖巧温顺又甚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铭远为什么要这么坚持,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啊,这样无谓的坚持,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许靖华望着容铭远消瘦的容颜,又想想这连日来的纷纷扰扰,轻叱了一声:“好了,别说话了,让他安静的休息吧。”   容铭远闭着眼,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莫千语和许靖华的话他都听得清楚,只是,他不愿意醒来,他觉得很累,从没有过的挫败,懊悔,还有,心痛。   如果可以,他情愿这样一直睡下去,睡下去……   /   至少,他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后来,莫千语回去了,许靖华一直陪着他。   他二十四小时打着心里盐水,不停的昏睡。   再后来,许靖华叫医生听了容铭远的盐水,坐在旁边,目露沉痛:“铭远,大风大浪的都过来了,难道这个坎儿,你就跨不过去了?”   “当初那么艰难你都走出来了,难道你都忘了,公司还在等着你主持大局,你想就此消沉一蹶不振吗?苏染已经死了,你再这么逃避下去也是毫无用处的。你向来不是那么懦弱的人,起来吧,很多的事情等着你来处理。”   容铭远依旧这么静静的躺着,不言不语,面容都未有任何改变。   许靖华失望的摇了摇头:“铭远,你太让我失望了。随你吧。”   她离开了病房。   容铭远紧闭的眼,终于慢慢睁开。   雪白的天花板像大片大片一望无垠的雪域,他的心,亦是冷的。   他又闭上了眼。   可是接着,他做梦了。   他梦到了那一~夜,苏染站在高台上,那一身白衣,飞舞的发丝像是恶魔的触角,张牙舞爪的对着他疯狂叫嚣,报复,诉说着无尽的恨意,然后决然的纵身一跃——   她凄厉的诅咒穿透他的耳膜,容铭远蓦然瞪大眼,从g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是真的,再也睡不着了……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贴在身上,那么冰,那么凉,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清醒着面对残酷的现实,才是最痛苦的。   宋磊来医院帮他办理出院手续,在病房里欲言又止。   容铭远淡漠的挥手:“把搜救队撤回来吧。”莫千语说得对,这么长时间,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不过宋磊为难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容总,乔家接下来该怎么办?乔镇远的股权转让书已经过户了,现在你已经是远东集团最大的股东,怎么处理乔云深和乔穆廷父子呢。”   容铭远慢慢阖眼,清矍的面容上满是冷硬:“乔云深,放了,其余的,该怎么处置还怎么处置。”   宋磊微微吃惊,有些不敢置信,可还是应承道:“我知道了,还有苏沫——”宋磊开口似乎有些艰难,“我已经帮她把身后事处理好了,就安葬在向桓的旁边,你看如何。”   “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   自从苏染离开后,容铭远又变了,变得对一切事情都不上心,他斗垮了乔家,一跃成为榕城最有实力的钻石王老五,却埋葬了一颗真心。   很多事情,都是对着双层中空玻璃外的天空发呆。   江一寒说他死后是要下地狱的,那么苏染跟孩子,是不是就会成为天上的星星……   越想,头就越疼。   即使吃了安眠药,也是被无穷无尽的梦靥所纠缠,他是困在了自己的心魔里,无法自拔,日日夜夜,饱受折磨……   也从没想过,他可以思念一个人,那么长时间,三年光景,似乎转眼而过。 ☆、三年后.(下篇)   很多时候,等待的时间太久,你就会忘了到底在等待什么,留下来的,只是等待本身。   就像现在酒吧里坐着的这个坐拥财富与权势的奢矜男子,他微醺的目光在每一个寻~欢作乐的男女身上辗转,却不知到底是在寻他,还是她拗。   一张张风情欢畅的面容一一在他身边流连,无数老练而***的目光毫不掩饰眸中魅惑的情~欲,这个露出性感锁骨健硕xiong膛的男人,是她们眼里的极品***。   他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常常独坐自天明。   他出手大方,常常一掷千金,所以女人都认得他,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近的了他的身跖,   但凡有自命不凡的女人靠近,暗处,总会一座坚强如堡垒般的昂藏身躯,隔开这些人的靠近,深怕打扰了他的清静。   久了,这些人也就识趣了,不再轻易试探。   可人心都是好奇的,他们好奇这个神秘高傲的男人身上到底发生过怎么样的过往,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所以总是走马观花的状似无意的在他身边走过,面前经过,希冀获得一个不一样的目光。   他坐在那里,明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却又像是一尊被时光遗忘的冰冷雕塑,那双深澈不见底的眸子里,仔细看,其实冷漠空洞的可怕。   像一个,无心人。   酒吧老板,是一个俊美的不像话的男子,薄削的唇,高ting的鼻,深邃立体分明的五官,一件紧身的t恤,休闲的西装裤,外罩一件开司米针织衫,端着色彩艳丽的酒杯成功靠近。   他将那七彩的酒液放在他面前,淡淡扯了扯唇:“尝尝,新发明的迷幻,喝了可以让你忘记一切烦恼。”   这个男人没有犹豫,端起来便是仰脖一饮而尽,酒吧老板不无可惜的摇头:“你这种牛饮方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过,我喜欢!怎么样,味道爽吧。”   那些五颜六色的酒浆,每一种颜色都有一种味道,酸甜苦辣咸涩猛然在他嘴里炸开,一路从嘴巴火烧火燎的烧到胃管里,确实是,劲爽至极。   “再来一杯。”这个男人说。   老板得意的笑了:“每天只此一杯,绝无续杯。”   男人有些无趣的扯了扯嘴角:“那你又是何必端出来。”   “你难道不知道越是稀有,就越是珍贵吗?大批量的供应了,也就沦为大排档的啤酒了,来这里要喝的,就是越少越值钱,这是刚研究出来的新品,也就你博了头筹。”   “哦,那我真是该谢谢你。”男子淡淡的玩味。   “不客气,堂堂榕城最有身价的大佬开口道谢,也算是给足我面子了,我不贪心,记得付酒钱就行。”   “宋磊——”男子喊了一声,隐在暗处的身影便现了身。   此人,是宋磊。   宋磊从口袋里拿出支票本,容铭远刷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这个,够我一年的酒钱了吧。”   酒吧老板爽利的弹了弹支票:“容总这么大方,我也没理由小气不是,这杯酒,就当我送了,不上账了。”   “白三少,你可真大方。”   白元修笑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好说好说,给点利息也是应该的,那容总你继续喝,我回去忙去了。”   容铭远又是喝道凌晨,酒吧打烊了才被宋磊送回。   三年了,宋磊记不清多少个夜晚,看着容铭远这样醉生梦死。   三年了,整整一千多个日子,容铭远就活在这样痛苦的炼狱里,不得轮回。   再过一月,就是苏染的忌日了。   每年的这段时间,容铭远就格外沉默,格外孤僻,他封闭的心门里囚禁着一个自我折磨的恶魔,他用酒精麻痹自己,麻痹自己的胃和神经,然后,宣泄一场无声的哭泣。   宋磊多少同情,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让这一切都变得苍白。   容铭远已经因为胃出血住了好几次院,医生都劝他必须借酒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可越是这样,他就喝的越凶。   宋磊悲哀的想,他约莫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祭奠他死去的妻子和孩子。   今晚,他喝的太多太多了,所以在半路上就吐了。   等宋磊把他背回家,天色都微亮了。   莫千语开的门,她已经等了整整一~夜,这三年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度过了多少个漫长独孤而噬心的夜晚。   这三年来,容铭远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更没给过一个好的脸色,她猜容铭远肯定知晓那两份报纸是自己拿过去的,因为她强烈而深刻的感受到他浓烈的恨意,可他,却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将她留在他的身边,每日每夜的看着,时时刻刻的折磨着。   他沉~沦在火淬的炼狱里,要她,也永世不得超生。   他于无声处,彻底圈禁了她的灵魂,她的人生。   他们就用这样相互折磨的怨怼方式,整整度过了三年。   莫千语觉得自己老了,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整个拿去为苏染陪葬了。   即便如此,她依然关心着他,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他。   是的,日久生情,或许不那么贴切,可却真实的印证在她身上,一个男人,看了三年,那么冠盖满集,那么耀眼生辉,她没理由不动心,不爱上。   所以,如果他要永世沉~沦,她愿意一辈子,就这样陪着。   至少,在外人眼中,他是属于她的,她是,唯一的容太太。   尽管,那名不副实,三年来她一直未能得到那一纸婚书,一直独守空房,容铭远从未碰过她,可她,现在是以容太太容氏集团的夫人身份活在世人眼中的。   她愿意守着这份孤独,愿意守着这场荣g,这份万丈光芒。   她相信,终有一天,这个集财富权势于一身的男人,会发现她的好,哪怕仅仅这样看着,也是幸福的。   宋磊把容铭远背进卧室后就告辞了,莫千语先去厨房泡了杯解酒茶,又去洗手间拧了块热毛巾,这才跑到容铭远身边,可茶杯还未放下,就被容铭远随手打翻,滚烫的茶水烫了她的手,也烫了她的心。   容铭远在g上辗转扯着自己的衬衫领子,她强咽下那莫名的心酸与委屈,又拿着毛巾上前劝道:“铭远,我先帮你洗把脸,这样睡了才舒服。”   洗脸也是没成功,因为毛巾又被容铭远丢远了,他不耐烦的喊着让她出去,莫千语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捂着烫疼的手哭着跑到了客厅。   容铭远从g头倒了一把安眠药吞下去,这才慢慢睡了过去。   医生说他简直是在自杀。喝酒又吃安眠药,不费吹灰之力的耗费着自己的生命,他也只是越演越烈,对楼下那哽咽的哭声,置若罔闻。   苏染已经太久没有入梦来了,哪怕是那样失望与愤怒的诅咒,醒来后无尽的后悔与空虚,他还是想在梦中见一见她,见见他们那未出生的孩子。   他害怕,自己记不住他们的面容,他害怕,这样漫无止境的等待中,会逐渐模糊了她的容颜。   *******************************************************   莫千语没有处理手上的伤口,她悲从中来,忍不住,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早上八点的时候,佣人过来收拾房子,她就回房去了。   客房,这是属于她的房间。   主卧,是容铭远的私人空间。   她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却没有资格住在主卧里。   放在g头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莫国华派人发来的信息。   莫国华在监狱里已经整整度过三个年头了。   容铭远确实有法子,可以步下天罗地网,杜绝莫国华一切想方设法想出来的手段   莫千语又困又累,这几年已经不想管他的事情了,可最近,莫国华却找人通知她,她的妈妈还活着,想见亲生母亲,就要想办法把他弄出去!   她的心,再一次乱了。   她花了三年时间,找了无数私家侦探,可毫无线索。   如果不是死了,就是真的被莫国华藏起来了。   许靖华不也说过,这世上,恐怕除了莫国华当真无人知晓她母亲的下落了吧。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软肋。她也很想把莫国华弄出来啊,可真的没有办法,又能怎么办呢。   她自己都还是靠着许靖华的庇佑,苟延残喘的活着,她该找谁诉苦呢。   抬手,不一小心擦到了手背上的伤口,疼的她呲牙咧嘴,手背上已经起了水泡,自己,是处理不了的。   听到主卧传来的动静,她知道是容铭远醒了。   无论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安眠药,他的生物钟强大到可怕,总是能准时醒来,然后神清气爽的去上班。   看不出一丝宿醉的痕迹。   他已经换好衣服,正在打领带,清隽的下巴上遍布细密的胡渣,她进洗手间帮他放水挤牙膏,然后在一边讪笑:“铭远,我先下楼帮你准备早餐,你洗好了就下来吧。”   他往往都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个地方,似乎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自导自演。容铭远来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他有太多的住处,莫千语其实很难真正找到他。   早餐是佣人做的,她特地煎了两个鸡蛋,又泡了一杯他最爱的黑咖啡,香气四溢,满屋子的咖啡香,她心满意足的看着亲手布置的餐桌,站在桌边等他下来,可是,他竟然连个正眼都没有,就这样摆弄着袖扣的钻石袖扣离开了。   佣人有些同情的看着失落的莫千语。   莫千语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心,筑起了层层防御,束之高阁,是她自己欺骗自己,其实,他留她在身边的真正目的,除了报复,不就还是报复吗?   她随意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就约杨清歌出来逛街。   三年前,杨清歌因为艳照门闹的声名狼藉,后又因嫁给乔云琛以为可以咸鱼翻身,谁知,是船翻了。   乔云琛被判的第二天,她就去医院打掉了孩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嫁给了当地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当续弦,做后妈。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事业,每天奔波各地空中来回飞,一年到头根本没几天时间在家,老男人又很g她,想要什么只要动动手指头就悉数买回来送到她跟前,每天换着法子讨好她。   如今,她一身名牌,过的养尊处优,反倒叫人羡慕。 ☆、惊艳双胞胎   莫千语手上的伤口引起她的注意:“你这谁烫的?”   “自己不小心烫的。”看着杨清歌容光焕发肌肤水嫩光彩夺目的样子,莫千语顿时觉得自己黯然失色,立刻沦为了她的陪衬。   杨清歌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手上鸽子蛋大的红宝石别样引人注目,莫千语挑眉:“新买的?跖”   “老头子送的。”杨清歌淡淡一笑,“刚拍回来的,五千万。拗”   “他还真是舍得下血本,把你宠上天了。”   娱乐圈荣宠沉浮了这么多年,腥风血雨一路闯过来,最后嫁给了老头子,反倒平顺许多,除了年纪大点,器不大活更不好之外,倒也确实没什么可值得挑剔的。   生活是一部没有预演的纪录片,婚姻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好不好,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杨清歌懒懒垂下眼眸:“还可以吧,宠的我还算满意,倒是你,就打算继续这么耗下去?”   “不然呢。”莫千语的脸上似乎笼着化不开的清愁,舍不得,放不下,唯有继续。   “也是,毕竟是那么要命的一个男人,光看看,都赏心悦目,比老头子强。”   她羡慕她,她又羡慕着她,每个人都对自己现有的生活感到匮乏与不满足,继而看着别人的生活蠢~蠢~欲~动,也就,有了那么的孽障。   无趣的喝完咖啡后,杨清歌又带着莫千语去逛街,如今她的生活除了逛街花钱买衣服买化妆品之外,似乎就什么都不剩了。莫千语也好不到哪里去,顶着容太太的头衔,却越活越糟心。   百货商场正面有一块巨大的led显示屏,车子开到入口处的时候,忽然排起了长队。   杨清歌蹙眉,问怎么回事,司机回答:“是上面的广告,前面的车子都在看广告,所以不动了。”   “广告?”杨清歌和莫千语同时朝巨大显示屏望去。   上面,正在播放一场秀。与其说是童装的广告,不如说是,那一对牵手走来的男孩女孩的双人秀。   女孩粉~嫩的脸,穿着一件碎花棉布裙外罩一件黑色小毛开衫,一双金色平底鞋,男孩内穿一件白衬衫,搭着格菱纹背心,外穿黑色手工小西装,脚踩一双白色小羊皮皮鞋,约莫三四岁的孩子,却有了超越年龄的沉稳与老辣,他目视前方,隐隐透着少年人的无畏,自信与从容,手牵着看起来小一些的女孩儿,老练的走在亮闪闪的t台上。   这是burberry今年童装的冬季新品发布会。   这一对有着精灵般魔幻的东方面孔的男孩女孩一经出现,就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那些掌声与尖叫点燃了那夜巴黎最热情的火把,也在这里点燃了各位观众最火热的初心。   “真是两个可爱的孩子呢。”莫千语情不自禁的赞叹出声。   这个广告,在全世界被翻译成各种语言不分时段的播出着,就连上万英尺的高空,亦不例外。   原本幽暗寂静的机舱内因为播出了这个广告逐渐变得窸窣起来,窃窃私语不绝于耳,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双鬼马精灵的人儿身上,就连这国际航班上训练有素的空姐都忍不住用法语连番感叹,多美妙的人儿啊,能拥有这样孩子的父母真是太幸福了。   后排的机舱内,并排三个位置上,坐着一大两小,其中一个戴着眼罩的孩子用法语说:“宋若初,听到没有,拥有我们两个,你是有多幸福啊。”   女孩儿靠在女子怀里睡着了,嘟着粉~嫩的小~嘴,女子忍不住偷亲了两口,怎么看,都觉得不够,她听到男孩的话收回目光看过去,看着他小小的身子享受的蜷缩在椅子里,全副武装却又不忘调损自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同样白净粉~嫩到叫人~流口水的脸蛋儿:“小祖宗,谁有你幸福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眼罩摘掉!”   话音刚落,男孩就主动儿把眼罩摘了,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啊,是比窗外的夜星还要灿亮,他这张俊俏的小~脸,与座位上播放的广告里的那个男孩儿,奇异的重合了。   空姐刚好过来分毛毯,忍不住发出惊呼:“哦,mygod——”   男孩蹙眉,女孩被他们的谈话声吵醒,在宋若初的怀里拱了拱,然后悠悠转醒。   丝毫不比哥哥逊色的左顾右盼的眸子,惊得空姐又是连番god,上帝听了,恐怕都得笑。   宋若初让女孩跟她们打招呼,女孩甜甜的   叫了声姐姐,男孩则不屑的继续盖上眼罩睡觉。   这是从法国巴黎飞北京的航班。他们将在北京转机,落脚,榕城。   在那里,封言熙和封一一接了个最新的童装广告。   谁也不会想到,上帝之手,究竟有多大的魔力,可以将他们送往何方。   那些苦苦追寻的,那些曾经错过的,那些被遗忘的,是不是终有一天会重新聚首?   *********************************************************************   在北京vip休息室稍作休息后,宋若初就带着两个孩子马不停蹄飞往榕城。   榕城近几年建立了全国最大的童装品牌基地,这里汇集了世界各地时尚大牌,也有名不经传的品牌在这里一炮而红,走向世界。   封言熙和封一一首次征战巴黎大捷后,代言费是天价的。   可即便是这样的天价代言费,依然有无数的品牌商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找上门来,最后,宋若初万里挑一,却选了这样一个拿不出手的小地方,执意过来。   甚至不惜忤逆封总的意思,她可以说是负气出走。   两个孩子的身价,简直直线逼近国际超模,封总觉得他们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巴黎米兰东京伦敦,哪个秀场哪个代言不比这里强,更何况他封景墨的孩子,还用得着出来抛头露脸吗,玩票可以,当真却有些过了。   然而宋若初有着自己的想法,一个没有根的人,是不会有未来的。她觉得自己像一株乱世浮萍,随波逐流活的太累了,更何况封景墨那么优秀那么耀眼的男人,若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太可惜了。商量无果,冷静过后,她选择了带着两个孩子独自上路。   最后,封景墨还是妥协了,派人把他们送到了机场,一路上又安排了无数相关人员照应着,虽然都是暗暗的,可那些细微的贵宾级待遇她太清楚不过。   飞机在凌晨两点落地榕城。   落地后,她就给封景墨发了条短信:封先生,我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我知道你肯定还在生气,但谢谢你的慷慨纵容,等我证实了自己的身份,我会乖乖回去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宝贝的,勿念,安好。   出关时,已经接近两点半。   到底才是孩子,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波劳顿,下了飞机后封一一又靠在她怀里睡着了,封言熙坚持自己走,可从他的脚步中她也看出了异常的疲惫,她要他坐在行李上,于是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又推着厚重的行李箱艰难的出关来。   幸好,封先生安排的人和车子早已等在门口,一看到他们,就上前为她排忧解难了。   宋若初感激的对他笑了笑:“老钟,怎么是你亲自来接?”   老钟轻易抱起封言熙,呵呵笑着:“其他人照应不周到,我不放心,还是亲自跑一趟比较好,少爷小姐又是这般金贵的人,岂可太慢了,太太倒是你,怎么不找个人一起来呢。”   宋若初抱着封一一,果然轻松许多,随后拢了拢发丝,边走边笑:“都是法国人,语言不通带着不太习惯。”   老钟还有随行司机,下面的路途变得平顺许多。   夜晚的榕城,繁华而清静,霓虹如银河玉带,蜿蜒着往前奔去,街上车辆稀少,不夜的城市也在此刻陷入了平和安静的睡眠中,只有寥寥的路人在街上徘徊着,她忽然觉得眼角有些酸涩,总觉得,有些想哭 ☆、容铭远看见了她   经过半个小时的路程,来到老钟为他们安排的住处。   路灯下,上世纪留下来的洋房静静的诉说着一个世纪留下的风雨故事,雕花的漆黑铁门边上两盏白玉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周边长长的青藤拱卫着这出遗世独立的居所,也默默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洋房里面的阿姨出来帮他们搬东西,将他们送上二楼的木质房间,老钟就告辞了。   宋若初叹了一口气,尽管那么言之凿凿的跟封先生叫板,真到了的时候,却不得不感激他体贴的安排。手机里静静躺着他回过来的信息,只有短短一个嗯字,看得出,还余怒未消跖。   她拿出手机吐舌,自拍一张,给他传过去,这才算放下心中大石。肯回她,至少也没有那么生气嘛。   随后,她倒头就睡。   因为倒时差的关系,感觉没睡多久,又醒了。   两个孩子倒是安静的睡在身边,厚重的窗帘盖住了窗外流动的时间,眼睛仍是说不出的酸涩,她就继续窝在床上,抓起手机一看,上面空空荡荡的,封先生果然没回应,她扁了扁嘴,还是老实打了个电话,她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倒数着三二一,等她数完,电话当真通了,她呵笑着打招呼:“封先生,早啊。”   “不早,我正准备睡了。”他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意兴阑珊。   宋若初再次吐舌,放软了声音:“哎呀封先生,还生气呢,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生气容易长皱纹的哦,你想不想看看宝贝,不如我们来视频吧。”   “不看了,现在正是万籁俱寂抱着老婆睡觉的好时间,我却一个人独守空床,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凄凉,还是不看的好。”   “!”宋若初只得干笑两声,这么深浓的抱怨她可无法视而不见。   气氛颇为尴尬之际,封景墨倒是不再为难她,轻易转了话题:“一个人带着两个在外,小心点,有问题就找老钟,想回来了,就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宋若初眼中那氤氲的水汽,不争气的滚落:“我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煽情啊,明明就是吵架离开的,为什么我感觉这么内疚呢。”   他的叹息声中掩饰不住深深的宠溺:“这样你还能想着回来啊。无论如何,我在这里等你们回家。”   “好,不过你别出手帮我们了,我想靠自己,带着他们体验一下生活,你把他们宠的太无法无天了,这样不好。”   “那好吧。”   与封景墨结束通话后,宋若初的心情畅快许多。   这些年,封景墨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实在不想惹他不快,拉开窗帘,外头阳光灿烂。   金色阳光像新烤的黄油面包一样舒心,大片大片的照进来,把空气晒得暖烘烘的,照的封言熙和封一一都睡不着了。   窗外连着一个很大的阳台,她笑着对他们说:“既然都醒了咱们就吃早饭吧。”   封一一捧着一个芭比娃娃,睡眼惺忪的点头:“额,我要吃榛子酱羊角面包,稀奶酪,石榴汁——”她还以为自己仍身处法国那个豪华的大环境,随口便点着自己想吃的东西。   封言熙无情的破坏她的幻灭:“睁开眼看清楚,现在已经在中国了,中国没有这些东西!”   封一一瞪大眼,宋若初有些生气的看着过分成熟的封言熙:“你就不能好好保留下你妹妹的童真吗?做什么也要打碎她的单纯,一一虽然没有那些,但我们有白米粥,大肉包子,还有油条——”   白粥油条简直堪称最经典的早餐组合。   第一次尝试这样的东西,封一一先是小口小口像吃毒药似的小口秀气的吃着,最后竟然是胃口大开,连喝了两碗还不过瘾。   怕她待会儿胃不舒服,宋若初就禁止了,答应明天继续吃。   封一一咂巴着小嘴,有些委屈的答应了。   白天没什么安排,与童装老板的见面安排在晚上,有个饭局。   老钟给封言熙带了最新的游戏光碟过来,封一一则是几套童话故事书,有安徒生的,有宫崎骏的,大约是老钟也吃不准她的喜好,干脆多准备了一些。   ********************************************************   晚上宋若初一个人去赴约。   谈合同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她这个经纪人驾轻就熟的分内事。   临行前,特意交代了两个小家伙乖乖看碟看书等她回来,他们一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让她放心去吧。   她换了身利落的西装外套,头发挽起,看起来精明干练又市侩,她满意的冲着镜子笑了笑,又交代了阿姨和老钟才离开。   老钟派了司机送她,她本想拒绝,但想着人生地不熟,还是小心些为好,也就答应了。   老钟名叫钟勇,确实是个忠勇和仗义的人。   封先生有几个大型的厂子在国内,老钟就负责替钟先生打理这些厂子,出任厂子的法人代表,可以说是封先生在国内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助手。   像他这样的身份其实已经不用亲自过来照应他们了,不过为了放心与周全,还是样样亲力亲为,宋若初深深感激。   朦胧的月色映着窗外街景浮光掠影般的往后退去,花草树木似乎都晕在奶白的光晕里,笼着淡香。   她有完整的记忆,可是这些记忆又像是被人强行安在脑子里似的,只是一个简约的描述,并不能融会贯通。   封先生说她是在国内重点大学毕业的,她说得出名字,却完全没有关于大学的任何记忆;   封先生说她父母早亡,她是跟着外婆一起长大的,几年前外婆也去世了,她就跟他去了法国,她知道有一个外婆,但是完全想不起外婆的样子。   外婆葬在了哪里?她在什么环境下长大?又怎么会跟封先生去的法国?   好像是因为在飞机上一见钟情这么浪漫的巧遇。   她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可这些事情就像是浮在表面的油,怎么渗透,也渗透不到她的心里。   她为什么会这样变成呢。   封先生说是一次跟他出海的时候意外坠海,而且不小心撞在了一块凸起的礁石上,后脑勺受损,当时她已经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海水很冷,封先生即使扑下去救她,救上来的时候她也已经昏迷,她在医院昏迷了很长时间,医生担心她醒不过来器官衰竭,所以不得已剖腹取出了她腹中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后奇迹就出现了,她竟然醒了,只是忘了一些事情。   只是忘了一些吗?为什么三年之前的记忆,遥远模糊的简直像来自异时空。   *********************************************************   钻石豪门销金窟近在眼前,她下车跟司机道了谢,独自朝里走去。   找到约定的包厢,里面坐着不少男女,纸醉金迷,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模样。   宋若初站在门口甫一张望,为首的肥头大耳的男人就站了起来迎接:“宋经纪人是吧,哎呀,欢迎欢迎,蓬荜生辉啊,来,请坐请坐。”   包厢里乌烟瘴气的,宋若初不舒服的拧住了鼻子,她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对不起,她不喜欢在这样的地方跟这样的人谈生意,所以抱歉:“刘总,既然今日你有事,咱们改天办公室谈就可以,你忙着,我先走了。”   她扭头就走,不是自命清高自是不凡,而是觉得跟这样的人,真的谈不到一起去,把封言熙和封一一这对宝贝交给这样的人,也确实是不放心。   她走的飞快,刘总还没反应过来。   头上的簪子被抽掉,瀑布般的青丝流泻下来,容铭远正好出包厢来,望着前面宋若初散开的秀发,心瞬间怔忪,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在周年酒会上高调宣布离婚的女人傲慢离去的背影。   宋若初恰好走到转角,拐弯,前面几绺发丝垂在额前,她用手轻轻一拨,正好露出那皎洁光华的侧面,真真像极了那个女人! ☆、努力造小人儿   容铭远的心忽地钝痛,立在原地眨了眨眼,待他反应过来追上去,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同样追出来的还有在包厢里的刘总,封言熙和封一一现在是最受追捧也是最难签约的童星模特儿,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辈子烧了高香,祖坟冒青烟了,人家万里挑一的愿意来洽谈,结果怎么能被搞砸呢。   “宋小姐,宋小姐——”他刚才是喝多了,这会儿跑的又急,走路都跌跌撞撞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旁边的容铭远身上拗。   刘总不悦的瞪向容铭远,待看清来人是谁,酒又醒了大半,急忙打哈哈:“容总,是你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容铭远这张脸,现如今已经成为榕城的标志性产业,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逢迎巴结的,他这三年来身价倍增,早已成为榕城最有价值最有权势的传奇人物,理应是被所有人认识的跖。   尤其最近容铭远花几个亿拍了一块土地,他要在这里建亚洲最大的游乐园,更是一时风头无两,连市长市委市政府都亲自嘉奖了他为榕城经济所作出的贡献,授予他年度最年轻企业家慈善家的光荣称号,光听,就觉得肃然起敬了!   容铭远此时并不关心被人撞了,只是盯着刘伟生:“你在追什么人?”   刘伟生望着紧拧眉头的容铭远结结巴巴的解释:“是宋……宋小姐。”   “宋小姐?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说具体点儿。”   刘伟生忽然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瞧他都做了些什么人,竟然把那么金贵的主儿给得罪了,封言熙封一一这对童星不但有封先生那样的人物做靠山,还有容铭远这样的大树罩着呢,哎,哎,哎,他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情不自禁的真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容铭远眉头皱的越发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哦,哦。”刘伟生急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答了容铭远的问题。   宋若初,童星经纪人?这个遥不可及的身份是与那个温润如玉的女人望其项背的。   他刚才,是眼花了吧。   刘伟生见容铭远出神,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只得安静立在一边。   好半晌,容铭远才回过神,有些倦懒的摇了摇头,对刘伟生说:“麻烦了。”就走了。   刘伟生目送容铭远离开,这才一拍脑门又立马追出去,可哪里还有宋若初的身影?   又是连番叹气,叫苦不迭。   *******************************   容铭远回了包厢后虽然外人看不出来,但宋磊还是瞧出有些心不在焉。   酒局结束后上了车,他就忍不住问:“容总怎么了,出去后回来好像心事重重的?身体不舒服?”问到最后,宋磊都紧张了,赶紧拿出备用的胃药递给容铭远,“先吃些药吧,我看你刚才喝了不少,医生都说不能这么喝了,身体要紧啊。”   容铭远置若罔闻。   三年了,那个女人已经整整走了三年。   她离去时的模样,却仿佛近在眼前。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那样绝望的眼神,那样绝望的语气,她此生最后的愿望竟然是忘了他,从未遇见过他。   冷风从车窗外灌进来,酒意上头,真的沉沉痛起来。   车内的气息让人觉得窒息,他干脆叫宋磊停了车:“你先把车开回去吧,我下车走走。”   宋磊盯着容铭远混入夜色的背影,恐怕也只有自己能明白他的苦了。   多少人羡慕他的功成名就,多少人趋炎附势他的权势滔天,可高处不胜寒。他站的越高,就越是空虚寂寞。   而他竟然连个可以真正说心事的人都没有。   榕城的夜晚,繁华过后,皆是寂静一片,人影寥寥,今夜星光黯淡,月亮被云彩遮住,空气中吹起了萧瑟的秋意,他路过一个公园,公园夜间已经封了门,不远处就是一个人工湖泊,   湖水映着细碎的月光,好似一面巨~大的银镜,湖面上停着几艘随风摆动的鸭子船,上上下下,浮浮沉沉的。   他又想到了苏染。   他们刚结婚的第一年,苏染拉着他去逛公园,公园里也恰好有这样的鸭子船。      当时她看许多情侣和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在湖中划船,也曾问他要不要去划,他自然是没同意,她当时满脸失望,却也没再说什么,后来再路过公园,也是从没提起过一次。从来都是一个人远远看着,然后笑笑,似乎那样就够让她心满意足了。   他跟她三年的婚姻生活中,竟没有多少可供他回忆的过往。   头,似乎更痛了。   是今夜那个女人的背影激发了他内心潜在的孤独吗?   他是一个人太久真的感觉寂寞了吗?   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和孩子的忌日马上又要到了,他,开始痛苦不安了……   *************************************************************************   宋若初吃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后就觉得太草率了,当然不是指回来的事情,而是就这样选了一个距离自己目的地最近的地方的代言,不顾一切的就回来了。   欧洲那么多信誉良好的知名大牌争先恐后发来邀请函,那样或许才是封言熙和封一一发光发亮的大舞台吧。   哎,都跟封先生夸下海口了,硬着头皮也得继续往下走。   回到家,封言熙和封一一一个打电玩打的全神贯注,一个看童话故事看的聚精会神,竟没有人注意到她。   只有老钟,奇怪的看着她:“宋小姐,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她往沙发上一窝,懒洋洋的回答:“别提了,钻石豪门那个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是不会再去第二次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推了这个合约算了。”   老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个我可以去办。”   封一一此时抱着童话书走了过来,放到她腿上:“妈妈,讲故事。”   “好,宝贝。”她把封一一抱了上来,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满脸g溺的答应,“一一想听那个故事呢。”   封一一指着安徒生童话的。   老钟还站在一边,她对他笑了笑:“老钟,我再考虑一下吧,今儿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带了。”   “那好,宋小姐,我先走了。”   “嗯。”老钟一走,宋若初就开始给封一一讲故事,她讲故事的时候声线高高低低,抑扬顿挫,是极易投入感情的,封一一也就听得格外入神。   到最后,也会有无数个问题。   比如:“妈妈,药剂是什么,为什么会劈开公主?”   再比如:“为什么要晕倒在海滩上,不可以自己去找王子吗?”   再再比如:“王子就一定要喜欢她吗?不喜欢那怎么办,她还能变回公主吗?”   孩子的世界,总是天真无邪的可爱,可是这些问题,又是那么让人抓狂,其实宋若初很怕给封一一讲故事,这是一个有神性的孩子,在她的眼里,世界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有生命的,人们都说花是谢的,她说花是灭的,因为花是灯,灯灭了,所以花也灭了,她还说下雨了是星星在哭泣,星星是可爱的孩子,等心情好了,天也就晴了。   瞧,这是多有灵性的孩子啊,她简直爱到了心坎里,当然,面对这样难产复杂的问题,她有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以前每每都是封先生有办法,能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去,她可没这本事。   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故事,安徒生童话其实并不是一本积极向上的故事书,就连一一都会问,万一王子不喜欢公主呢,那公主这样的牺牲殉爱,还有什么意义。   茶几边上,还有另一本宫崎骏的。   她也看过,并且深深被其中一名网友的点评所震撼,至今记忆清晰,她说:“这世上,有两种童话编织者,一种是安徒生这样的,现实生活有点糟糕,幻想世界成了他抵抗现实的脆弱堡垒;另一种是宫崎骏这样的,天真和经验在他身上和~谐而强有力地融~为~一~体。   里的人鱼公主喝下魔药变成人形时,“激~烈的药剂象刀子一样将她劈开”,她晕倒在海滩上,等待王子来发现她;中,波妞变成小女孩上岸时,则是波涛翻滚,电闪雷鸣,背景响起《女武   神》的宏大变奏,她大笑着踩着巨浪奔向宗介的小屋。   前者的自恋,柔弱与殉爱,在后者里成为积极磅礴的追寻,纳入了暴风雨般的强悍气魄!   生活是简单的,爱也是简单的。不要安徒生,不要人鱼公主,要成为波妞,多正大仙容,不要自怨自艾——”说的多好!   宋若初的心里瞬间又充满了满满的正能量,她抱着封一一,将话题转到了波妞身上,封一一似懂非懂,可这不要紧。她只愿她的一一,以后能成为乘风破浪的波妞,不要做柔弱殉爱的人鱼公主。   ******************************************************************   容铭远在开会时,莫千语的一个电话打乱了他们的行程。   原因是许靖华病了,病的还ting重,已经好长时间了,怕他担心所以一直没说,不过现在病情越来越严重,不得不去看了。   他只好留下宋磊继续商讨细节,自己匆匆赶回。   许靖华是多年的风湿老~毛病,以前膝盖一到下雨天就涨涨的酸疼,现在是到了连下地都困难的地步。   容铭远回到家后看着躺在g上的许靖华就开口:“怎么不去医院。”   莫千语垂首在侧:“阿姨说是小事,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之前也没这么严重。”   容铭远没再说什么,派人将许靖华送~入了医院,又住进了vip病房。   病g上,许靖华面露凄色,悠悠叹了一口气,状似不经意的说:“也真是没什么大事,人老了就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愿望了,就希望有朝一日还能看着自己的孙儿,哎,罢了罢了……”   莫千语上前安慰:“妈,你别这么说,你年纪又不大,怎么会没机会呢,别多想了。”   许靖华反握~住她的手:“你跟铭远结婚也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呢。”   莫千语突然就脸红了,讷讷的:“妈……那个……我跟铭远会努力的。 ☆、美容房内的满足   许靖华再次忧伤:“哎,这都三年了,你说一点动静都没有,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呢,不如苏染?虽然许靖华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可,莫千语还是听出了弦外之意拗。   容铭远冷冷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不为所动,见她们沉默了,便道:“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大步离去,背后的莫千语死死咬住了下唇。   许靖华是知道他们关系的,虽然很想支持莫千语,可,没有孩子要她何用,她怎能不失望,于是也说:“千语,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下。跖”   莫千语讪讪笑了笑,起身告辞。   表面光鲜亮丽的豪门生活,内里多少勾心斗角辛酸泪真的只有自己知道。   她曾经踌躇满志,一定可以拿下容铭远,到头来才觉得一直是一个人执拗的偏执着。   杨清歌尚且有一个阿火可以倾诉衷肠,那么她呢,有什么,有一个也同样不停催促着她怀孕生孩子可以争夺更多家产的父亲吗?   容铭远早已不知去向,她是不可以去找他的,唯有找杨清歌诉苦。   电话是通的,但无人接听。   她大约猜到,杨清歌是在阿火那里。   ******************************************************************************   莫千语是对的,杨清歌确实在阿火这里。   当年阿火被容铭远派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幸好现在医学发达,接回去了,不过还是留下了永久性的后遗症,手脚都没了力气,不能提重物更不能干重活。   后来,在杨清歌的帮助下,开了这家发廊。   他是幕后老板,前面有专人打理。   自从乔云深远走他乡,乔云琛锒铛入狱她又打掉孩子嫁给有钱老头后,阿火这里就成了她纵享沉~沦的去处。   发廊不但可以美发,还可以做美容。   美发在楼下,美容则是在楼上私~密的包厢。   有钱的女人天生不就是逛街买衣服做头打扮的吗?   即使她一个星期来五次发廊,也不会有人怀疑她,所以,她每次都是正大光明的来,满面春风的走。   阿火年轻力壮,就算手脚没力气,也还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老头子自然是没法跟他比的。   她在婚姻里得不到的,就在这里寻满足。   阿火竭尽全力的一击后,就软软的匍伏在她的身上,汗水湿答答的落下来,她同样满身是汗,比蒸了桑拿更爽快,然后拍拍阿火的肩膀:“起来吧。”   阿火始终抱着她:“意犹未尽。”这些年,他享用着杨清歌的身体,越来越放不开了。不过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放手。   杨清歌慵懒的赤身去旁边的浴桶里泡澡,阿火也跟了进去,想要再来一次,但被杨清歌拒绝:“别了,老头儿晚上就回来了,我还得留给体力应付她呢。”她懒洋洋的拿起手机,上面有莫千语的未接来电,她也没急于回,享受着阿火不重的按摩。   “非得回到老头儿身边去?”   杨清歌靠在木桶边缘,淡淡一笑:“不回去我们吃什么。”   阿火咬牙:“这些年我也赚的不少了,可以养活你了。”   她突然睁眼,伸手拍拍他的脸:“阿火。别傻了,你以为没有老头儿你养得起我?”光她每个月从老头儿那里拿的花在这里的美容费就是天价,更何况就算阿火有钱,也没权没势啊,没权没势在榕城怎么立足。   她在他受伤的眼神下起身,穿好衣服:“我下楼去做个头发,你就不用下来了。”   ************************************************************   第二天一早,宋若初还在睡眠中时佣人就来报,外面有人找她。   她才落脚这里几天,除了老钟根本无人知晓她住这里,可是老钟又怎会要人来报。   封言熙和封一一还在睡,   她小心替他们盖好被子,换好衣服下楼。   门外,是一脸谄笑的刘伟生。   刘伟生开着奔驰,提着满满两手的礼品,后面的助理也是,就差没往脖子上挂了。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刘伟生:“刘总,你这是做什么?”   刘伟生立刻点头哈腰的道歉:“宋小姐啊,昨天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你是这么柔弱的女子不适合那种地方,所以今天特地登门赔礼道歉来了。”   她蹙眉:“谁告诉你我住在这里的啊。”   “这个……这个……”刘伟生结结巴巴的,“哈,刘某不才,还是有些门路的。”   宋若初也懒得追究,又觉得这两人十分碍眼,就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合约的事情可以约时间去刘总办公室谈,私人地方,不方便招待二位,请回吧。”   “好的,好的。”刘伟生满口答应,又着急的敲定具体时间,“不知道宋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哎,下午吧。”宋若初想到下午正好可以带封言熙封一一出去逛逛,也就答应了。   刘伟生感激涕零的走了。   宋若初抿嘴,她眼瞎选了这样的品牌商,封先生这么明察秋毫的人竟然也同意他们过来,是她看错了这个刘伟生的为人吗?   甩了甩头,进屋,两个宝贝已经醒了。   封一一张嘴就奶声奶气的问:“妈妈,今天还喝粥吗?”   “嗯,不想喝了?”   封言熙开口:“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连续吃这么多天啊。”   她掰了掰手指头:“也就那么几天而已啊,再说了,不是你们喜欢吃吗?”   封一一讨好的抱住宋若初的脖子:“妈妈,我突然想吃曲奇饼干,好不好?”   宋若初很是为难:“可是这里不见得有烤箱跟工具啊。”   一用佣人,佣人有些为难,但表示可以试试。   封一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啊,一眨一眨的,宋若初只好举手投降。   今天的早餐就改成了佣人临时发挥才能做的曲奇饼干,当然,她没吃,还是把那锅粥消灭了。   因为材料有限,时间又紧,两人也都只吃了一些,宋若初也没勉强,收拾收拾带着她们出门去逛逛,饿了可以路上买东西吃。   老钟细心体贴的派了随行的保姆跟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去最大的百货商场。   商场里有个大型的探险王国和木马王国,专供孩子玩耍。   封一一这样的孩子是去不了探险王国的,封言熙自然也是受不了木马王国这么娘炮的玩意的,所以,兵分两路。   宋若初拿着手机看着封一一坐在旋转木马上笑的那个开心,她在手机镜头里看着,觉得心都要融化了。   封一一不时对着她挥手,她也挥挥手,让她注意点儿。   商场的另一边,莫千语正和杨清歌一起逛街。   莫千语意兴阑珊的拿起一款昂贵手提袋,又放下,杨清歌也看了好几个,但没中意的,遂继续往前走。   “昨天给我打电话是怎么回事啊。”杨清歌终于开口道。   莫千语扯了扯嘴角:“你昨天又在阿火那里吧。”   杨清歌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老头儿昨晚回来了,好几天去不了了。”   “其实我还ting羡慕你的,至少阿火是真心真意对你的,哎。”   “有什么好羡慕的,守着一个一只脚跨进棺材的老家伙,你去试试看,容铭远再不济,看看也是好的,容铭远又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闷闷不乐的。”   莫千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指着不远处的咖啡厅说:“去那里坐坐吧。”   “也好。” ☆、那两个孩子真的是封先生的吗?   咖啡厅就在木马王国对面,隔着中间的走廊,坐在咖啡厅内可以看到孩子们在里面自由自在的玩耍,可这恼人的噪音又不会穿透到咖啡厅内,咖啡厅ding部还是用双层中空玻璃闭合的,头ding阳光灿烂,底下却一点儿也不热拗。   坐定后杨清歌点了被咖啡,莫千语却要了杯柠檬水,杨清歌挑挑眉:“怎么不喝咖啡了。”   “他妈催我们生孩子。”   杨清歌无声嗤笑:“你一个人可以生出来?”   “是说。”这也是莫千语烦恼的原因,她托腮坐在桌边,“这些年他根本没碰过我,怎么可能生的出孩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其实你不觉得你这样留在容铭远身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我总觉得他那样的人不可能那么轻易放下过去那些事情,向桓的死,苏沫跟孩子的死,千语,不是我故意危言耸听,而是我觉得,你会不会被表面迷惑的失去了应有的警惕心?跖”   莫千语张大了嘴,却半晌无语。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底存了三年,三年前莫国华刚进监狱苏染又死去的时候,莫千语简直惶惶无法度日,她害怕自己的报应也快到头上了,容铭远不会这么放过她的,可是后来,他竟然什么都没做,难道是因为许靖华的保证吗?不知道为何,总之,容铭远就是没动她。   她那颗惶惑不安的心也日渐被奢华的日子所迷惑,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   如今又被杨清歌提起,陡然白了脸。   杨清歌赶紧举手道歉:“行了,不说这个话题,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凭容铭远给人的印象,这事儿没完,也许跟他生个孩子,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但,值得冒险一试。”   莫千语默默垂头,杨清歌说的句句在理,这番话又点燃了她内心深处最惊恐的火苗。   她,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而容铭远,不可能毫不在乎。   那么,究竟为什么要留她在身边?肯定不会是因为原谅与遗忘,忽然间,莫千语觉得人生开始动荡不安起来。   好似一场惊天阴谋在她身上拉开了序幕,身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对面那些尽情玩耍的孩子的尖叫声拉回莫千语的心思,而且许靖华那么看重延续香火这回事情,她再生不出孩子来,保不齐又要为容铭远物色人选了。   杨清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尖泛酸,视线微痛,转瞬便挪开了目光。如果当初她的那个孩子可以生下来,现在也该有坐在木马上笑的那么灿烂的那个女孩那么大了吧。   她甫一转头,又快速的扭过来,蹙眉:“等等!”   莫千语也是一怔,完全傻在了那里,因为她也看到了走过去抱一一的宋若初。   她用力眨了几下眼,宋若初并没有消失,她倒抽一口冷气:“那是苏染?”   杨清歌不语,但用沉默印证着她的猜测。   莫千语二话不说拿包冲了出去,跑到对面时宋若初和封一一的身影早已不见。   她失落而忐忑的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杨清歌上前来道:“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那么冷的海水,怎么可能还活得了,别杞人忧天了,不可能的。”   莫千语也劝说自己这是不可能的,可,这片不安越发扩大了。   如果苏染真的没死,如果苏染真的回来了,她不就真的毫无胜算了吗?   ******************************************************************************   “小许,开快点儿。”宋若初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心都疼了,不停的催促司机小许开的再快点儿。   封一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已经虚弱的靠在她的怀里,满脸痛苦道:“妈妈,我会不会死啊。”   “瞎说什么,不会的!”玩的正高兴时,封一一突然喊肚子疼,等宋若初把她抱下来,保姆也打电话说封言熙也肚子疼。   宋若初立刻想到孩子是吃坏肚子了,问题应该出在早上的曲奇饼干上,因为自己没吃,所以没事。   她低头,在两个孩子额头上一人亲了一口。   封言熙比较乖巧,紧抿着下唇   一声不吭的,不过额头上冒出了微微白汗,应该也是很疼。   “乖,宝贝,忍忍,很快就到了好不好,不要哭……”   把孩子送进急诊后,宋若初着急的在急救室外走来走去,老钟很快赶来,同来的,还有他的夫人。   “苏染?”这位钟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庄清,庄清看到宋若初的第一眼就失声叫了出来。   宋若初抬眸,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叫我?”   “苏染!”庄清有些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手,“你不认识我了?”   庄清很失态,手上的力道有些大,宋若初微微皱眉,老钟立刻摁住她的肩膀:“夫人,你在说什么,这位是宋小姐,是封先生的妻子,你可不能乱认人。”   “啊——”庄清又是一惊,眼中已经闪着泪光,可听了老钟的话,再看宋若初,明显多了几分迟疑,“这……怎么会这么像……”   老钟明白:“清清,你真的认错人了,宋小姐早些年就跟着封先生出国了,一直都在国外,根本不可能是你说的那个人,先放手。”   庄清面色微白,不好意思的朝她点了点头:“对不起,宋小姐,是我失态了,我只是有些激动,看到你就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故人,你们长得实在太像了。”   宋若初面色稍霁,和缓的点了点头:“不要紧。”   恰好医生出来了,宋若初立刻迎了上去:“医生,孩子怎么样了。”   “正在输液,好一些了,你们当家长的也是大意,怎么能给孩子吃不干净的东西呢,是急性肠炎,输几天液就好了,不过这几天还是吃清淡点为好。”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宋若初简直是喜极而泣,感谢完医生就进去看孩子。   竟然是一对双胞胎!   庄清又是当头一棒,站在那里浑身发冷,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当年苏染怀的,不也正是双胞胎?   “老钟,你说,那两个孩子真的是封先生的吗?”   老钟大吃一惊,不由分说的捂住庄清的嘴:“清清,你胡说什么呢,这话儿要是被封先生知道了,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那确实是封先生的孩子,疼到心坎里去了,我知道你说的苏染的事情,但我保证,宋小姐就是宋小姐,不是你口中的苏染,这话儿以后可千万说不得了。”   庄清讷讷的点头,有些歉然:“对不起,老钟,我今天太失礼了。”   “哎,我明白你的心,不过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一直耿耿于怀,忘了吧。”   封言熙和封一一输了液之后肚子就不那么痛了,不过精神明显不好。   庄清回去熬了清粥过来,干净清爽的很,两个孩子一看到白粥本是很抗拒,在庄清的温言软语下稍微尝了尝,结果一个个都瞪大了眼,封一一主动要求再吃一点儿,就连封言熙那么高傲的孩子,都默许了。   两人都喝了一小碗,怕又伤着肠胃,宋若初不给喝了。   封一一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一下小嘴巴,庄清眉眼都带着轻柔笑意,mo了mo她柔~软的细发:“奶奶明天再换一种口味给你们做好不好。”   “好!”封一一那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神又恢复了明亮。   庄清看看封言熙,又看看封一一,无端想起了这么多年远走他乡的乔云深。   三年了,自从容铭远接手乔氏,他独自离开后,就整整三年没有任何音讯了。   这段时间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对乔云深的叨念也就越拉越多,恐怕是时日无多了,偏偏,又联系不上乔云深。   她心里也是相当难过啊。 ☆、因为心系一个叫苏染的女人,他变得处处都是软肋   因为保姆做事不干净,害的两个宝贝进了医院,老钟就把人撤了,换了庄清来料理他们的衣食起居。   庄清这些年保养得宜,依旧是风韵犹存。   宋若初打第一眼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贵气与美丽,那是法国上流社会真正的——上流美拗。   上流美这个词,以前她从不轻易使用,在她眼里也没有几个人可以称得上真正的上流美,可是庄清,宋若初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就会配以她这样的标签,那么不经意,又那么浑然天成。   庄清轮着被孩子们做碧梗粥,八宝粥,燕窝粥,真真把封一一和封言熙带回了法国那种精致的生活,不出几日,身体就痊愈了,除了庄清做的,他们再也不愿意吃外面的那些东西跖。   庄清很欣慰,可孩子们的时候也不忘给宋若初盛一碗,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宋若初的反应,但全都失望了,宋若初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反常,像封一一一样,除了赞美还是赞美。   这么说,她真的不是苏染。   庄清的失落被宋若初瞧了出来:“庄姨,我看你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不是照顾我们太繁琐太累了。”   “不繁琐不累!”庄姨这个称呼是宋若初主动叫出来的,好似水到渠成,谁都没有觉得异样。可庄清的心啊,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淡然呢,她摇头,“只是我每每看到你就想起那位故人,她当时也怀了双胞胎,哎——”   “啊——那后来呢?”   “后来……她香消玉损了。”庄清哀婉说着,宋若初亦是一脸同情,“那真是太可惜了。”   上一次事出有因,临时爽了刘伟生的约,刘伟生又上门来拜访过一次,被老钟挡了回去,宋若初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今天去刘氏族走一趟。   *********************************   容铭远办公室的宽大电视机上,不停播放着以封言熙和封一一为首的时装发布会视频,宋磊提着一份简单的调查报告进来,容铭远已经看了不下二十次。   宋磊都惊诧:“容总,你还在看?”   容铭远收回目光,却没有关了电视:“资料找到了吗?”   “找到了,这是关于宋若初小姐和封言熙封一一这对童星的资料,我能找到的,全在里面了!”   容铭远蹙眉,结果牛皮纸袋飞快打开,最后抽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稍稍停顿,证明他其实是很紧张的。   宋磊在心底叹气,恐怕是要叫他失望了。   简单的一张纸,关于他们的介绍寥寥数语浅薄的占了一小页。   宋若初,女,法国籍,童星经纪人。   封言熙,男,法国籍,童星。   封一一,女,法国籍,童星。   “就这样?”   “就这样。”   宋磊摊手,但似乎听到了容铭远的磨牙声。这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中,可,事实确实就是这样。   他按照容铭远的要求着手去调查宋若初一行三人的背景,结果却大失所望,除了姓名国籍职业外,其余竟然是一片空白。   唯一有用的,恐怕就是三人各自的一张照片了。他当时查到的时候,也确实吓了一跳。   难怪容铭远紧追不舍,宋若初这张脸,当真是像极了苏染,不,应该说一模一样。   无论他怎么用手段用关系排查,结果都是毫无所获。容铭远猜测:“一介女流带着这么小的两个孩子可以在国际秀场上闯出一片天,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支持的。”   宋磊回答:“其实是有的,虽然没查到什么具体~内容,但听说他们是法国贵族封家的人,所以一路畅行无阻,不费吹灰之力就闯出了这名堂。所以他们的资料,也应该是被封家抹去了。”   容铭远皱眉:“封家?”   “对。”宋磊继续道,“这是接受过法国皇室授勋的公爵家族,势力及其庞大,在法国当地享有很高的声望,不过相当低调神秘,什么资料都没有。”   容铭远的皱眉皱的更紧了。   宋磊其实打心眼里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苏染是在这里跳海的,最后又怎么能跟那么高贵神秘的法国皇室扯上关系呢?   难道她能横渡北冰洋?   “去问问江一寒。”容铭远出口后就摇了摇头,“算了,我自己打电话问吧。”   恰好,容铭远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刘伟生打来的,他立刻接起。   刘伟生在那边高兴的给他通风报信:“容总,宋小姐待会儿就要来我们公司洽谈了。”   “什么时候?”   “半小时后。”   可是容铭远马上要跟英国的供货商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而且这位供货商未来半年来都将没有时间,可是容铭远还是拿了钥匙就往外走。   宋磊阻拦他:“容总,下面的会议很重要,关旭我们未来三年的生产计划!”   容铭远重重拍了拍宋磊的肩膀:“我知道,所以,你留下,会议你来开,我先出去一趟。”   然后不由分说就大步往外走,无视宋磊在身后的叫唤。   宋磊摇头哀叹一声,他从容铭远匆忙的脚步间,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紧张焦虑。   外人都说容铭远是无坚不摧的神,也只有宋磊知道,因为心系一个叫苏染的女人,他变得处处都是软肋。   *****************************************************   宋若初一下出租车,就看到刘伟生早已等在那里,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宋小姐,欢迎光临欢迎光临,里面请。”   宋若初声音平和:“刘总太客气了,让刘总就等,真是不好意思。”   黑色的套装,黑色的高跟鞋,衬得她肤色雪白,点到即止的优雅礼貌,举手投足间的沉稳自若,赋予了她高冷的气质,清亮疏离的眼神,简直叫人无法直视。   “应该的,应该的,宋小姐能来,就是给刘某天大的面子了,里面请。”   宋若初点点头,出于礼貌,还是跟刘伟生简单握了手,然后跟上刘伟生的脚步。   虽然对刘伟生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但不可否认,公司看起来还是很有实力的,刘伟生把他请到了会客室,亲自问她喝什么。   宋若初说都可以,刘伟生让秘书泡一杯上等的玫瑰花茶来,真是用心良苦。   她莞尔,开启话匣:“刘总,我已经将修改的合约发到你邮箱,你看了吗?”   说到合约,毕竟关于公司利润,刘伟生又恢复了一贯的精明:“宋小姐,我已经看过了,不过你修改了上面的一些细则条款,我觉得还是有些问题。”   秘书将花茶送上来后,刘伟生又派她回办公室把打印出来的合同打了过来。   刘伟生也是个细致人,不太满意的地方都用红笔做了标注,宋若初细细看了看,点头,不过最后还是寸步不让:“刘总,我亲自来面谈两次,足以说明我的诚意了,其实我开的条件苛刻不苛刻你心里应该有数,我想,你也并不是故意想跟我杀价,我只能说,这是我的底线,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她站起来:“那我先告辞了。”   如果为了不是信守诺言,其实她现在根本不必再过来洽谈了。   自从那场秀在全世界播出后,封言熙和封一一俨然成为全球最炙手可热的童星模特儿,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世界大牌打电话过来想跟他们签约做专属模特儿,都被宋若初给推了。   而今她人已经来了,至于条件能不能被人接受,实在不是她能掌控的事情了,当然,这些条件其实是有些过分的。   因为,这都是封先生掌眼后开出的。   刘伟生见她站起来又想起容铭远的话就有些着急了,可他们这样的品牌要是真的接下她这样的条件,若是红了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万一效果没有他们预料的那样呢。   岂不是赔上他大半辈子的心血,看她走了,他实在很着急,但确实不敢开口叫她留下来。   只能望着宋若初瘦削但笔直的背影钻入出租车内。   这时,容铭远的车子也到了,他从车上下来,刘伟生依然失魂落魄的站在公司大门口。   容铭远问:“人呢。” ☆、贪婪恣肆的攫取着她美丽的容颜   刘伟生指着出租车:“刚刚走了。”   容铭远怒:“不是叫你把人留下来吗?”   看着容铭远这吃人的样子,想起容铭远早前的吩咐,刘伟生都快哭了:“容总,不是我不想留人啊,而是这事情实在很棘手,我也是没办法啊。跖”   “怎么个棘手法?”见出租车已经开远,容铭远也没有着急追上去了,反而进了公司大楼,“去你办公室谈吧。拗”   “这边请,请!”   刘伟生又领着容铭远进自己的办公室,茶几上还摆着宋若初留下来的那杯花茶,杯子是景德镇的白色陶瓷,杯身上镂刻着精美的印花,舒展的玫瑰花瓣静静的在杯中倘佯,美得不可思议。   但吸引容铭远并不是这些玫瑰花瓣,而是,杯口上那一枚淡粉色的唇印。   淡淡的粉色,却妖娆的盛开着。一样美得动人心魄。   刘伟生的叫唤拉回容铭远的注意力,容铭远身子往后一样,交叠着双~腿道:“说吧,什么事情。”   “呵呵,容总,实不相瞒,你自己看吧。”刘伟生将合约往容铭远跟前一推,容铭远拿过看起来。   其实宋若初提的条件算不得多苛刻,但也绝不简单,凭刘伟生的能力,可能真的无法应承下来。   而容铭远却轻忽道:“可以,答应她吧,你的品牌,我收购了,条件你可以提。”   “什么?”刘伟生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但容铭远却肯定道,“你没听错,你出面,叫她回来签约吧。”   “这个……可不可以容我考虑下?”忽然间要把品牌转出去,刘伟生其实也很舍不得。   “两千万。”容铭远开口。   刘伟生又啊了一声:“这个……”   “三千万。”容铭远从容看着他,“如何?”   刘伟生看似面露难色,实则一咬牙:“成交!”   ***************************************************************************   宋若初正准备付钱下出租车,却接到了刘伟生的电话,他说:“宋小姐,不好意思又打扰你,我仔细考虑过了,你的条件,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签约?”   宋若初是真的没想到刘伟生竟然能应下这样的条件,而且还这么快,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且今儿时间也晚了,她说:“要不过几天吧,我这些天都没时间。”   “这不行!”刘伟生一着急,嗓门就有些大了。   宋若初微微将手机拿开,拧了拧细眉,刘伟生又在那边尴尬的解释:“不是,宋小姐,我的意思是万一计划有变就不好了,择日不如撞日,我晚上请你吃饭,我们签约吧。”   “这太着急了吧。”   “不着急不着急。”刘伟生急的一脑门子的汗,“是这样,宋小姐,你接下来几天要忙,但我后面还要出差一个多月,所以为了不影响进度,得赶快签约吧。”   “呵呵,你真的考虑好了?”   刘伟生忙不迭点头:“真的考虑好了,今晚签约吧。”   “那好吧。”宋若初最后应承下来,老钟后来调查过刘伟生的为人,其实口碑信誉并不差,这也是她这么快答应的原因。   刘伟生马上把饭店地址告诉她,宋若初应了,就让司机直接开车去饭店。   刘伟生还真是大手笔,请她来的是全城最高档最金贵的酒楼。   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每晚都是一桌难求。当然这些都是司机听了地址后在路上给她普及的。   说是金碧辉煌,都不夸张。   她坦然自若的走在白色的波斯地毯铺成的走廊上,看到刘伟生开了个最大的包厢后,到底觉得有些夸张了:“刘总,我们才两个人而已,用不着如此破费吧。”   “当然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个朋友,正好对童装行业也很有兴趣,所以找宋小姐一起探讨下,宋小姐别介意才好。”   这样的先斩后奏,宋若初是十分反感的。   可人已经到了包厢门口,她也不好翻脸就   走人,但是不悦,就这么压在了心底。   刘伟生急切的帮她开门,宋若初看到一个男子孤傲的背影坐在餐桌边,坐姿随意而慵懒,一手搭在餐桌上,手指笃笃的敲着桌面,带着某种特有的韵律。   “容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宋小姐来了。”   宋若初蹙眉看着这个背影的主人缓缓起身,转过身来,一张被时光浸染的深邃而冷硬的面容又带着说不出的迷人,这张脸,是放到任何一本杂志封面上都可以破销量纪录的。   不过他眼中太过强烈的侵犯意识让她觉得无礼,遂,只是清冷的点了点头:“容总。”   她当真是有一张与苏染一模一样的脸啊,明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亲眼见到,仿佛苏染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又岂是一张照片比拟的了得。他垂在身侧的手都有轻微的颤抖。   “你认识我?”容铭远开口,声音暗哑的厉害。   只有他自己明白,到底在期待什么,紧张什么。   宋若初扯了扯唇,淡淡一笑,纯澈的眼神毫不作伪:“不认识,刘总这么叫,我跟着叫,总没错吧。”   她那样清冷无华的笑意,望着他时那样毫不退缩的坦然眼神,当真是完全不认得他的样子。   容铭远肯定,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一个人想装,是不可能装到这个地步的。   她,真的不是苏染吗?真的只是长了一张与苏染一样的脸吗,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   他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么贪婪恣肆的攫取着她美丽的容颜,就连刘伟生都察觉到了异样,急忙出声请他们落座。   宋若初那么后悔答应来这个饭局,眼前的这个男人目光太过霸道,身上的气息又太过强烈,几乎叫人无法呼吸,她,很不喜欢这个男人的近身!   似乎带着天生的畏惧与抗拒,所以她选了距离他最远的那个位置,在他对面落座。   十四个人的豪华大桌,却寥落的坐了三个人,气息太过沉闷。   容铭远收回心思,将菜单递给她:“宋小姐,请。”   “客随主便,还是给刘总点吧。”   “不不不。”刘伟生那么通透的人,容铭远对这位宋小姐有着超乎寻常的心思,他自然不会喧宾夺主,“女士优先,女士优先,还是宋小姐点吧。”   宋若初耸了耸肩,也没客气,把菜单接了过来,随意浏览一遍后抬头问:“刘总,今晚这顿谁做东啊?”   “啊——”刘伟生惊呆当场。   容铭远确答:“我。”   “ok!”宋若初露出一个优雅迷人的笑容,“那我就点了啊。”   什么贵,点什么。   刘伟生看着宋若初那毫不客气的报出一串串菜名,心都在颤抖啊,幸好这顿儿不是自己做东,若不然,也够他出血的。   她点的起劲,容铭远却是眼都没有眨一下,那深沉的目光始终流连在她一开一合的红艳小嘴上。   刘伟生忽而心生一动,难道这位不可一世的大总裁竟然看上了眼前的宋小姐?   这,这怎么可能呢?   “完了?”忽听容铭远问。   宋若初帅气的合上菜单,淡笑:“就先点这些吧,不够到时候再点儿。”   “好。”容铭远吩咐后面的服务员,“再上一支我珍藏在这里的红酒吧,最好年份的。”   “是,容总。”服务员领命而去。   宋若初低头对着餐桌上精美的桌布出神,容铭远却打开了话腔:“宋小姐,封言熙和封一一这对童星的人气现在如日中天,那有没有接拍其他广告的打算呢,比如儿童玩具,或者冰淇淋广告?”   “容总倒是消息灵通,这个要看情况,毕竟孩子还太小,一切都以孩子们的身体为考量。”   “哦?这么说我们也许还有合作的机会咯。” ☆、他想当场脱了她的衣服来验明正身   “机会不是随便都有的,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宋若初回答的模棱两可,“我说了,我孩子还太小,一切以他们的身体和意愿为主,我这个做妈妈的,是不会勉强他们做不喜欢的事情的。拗”   一对双胞胎孩子,一张与苏染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现在这样更巧合的事情吗?   不,容铭远是不相信的。   刘伟生却希望,容铭远眼中那份掠夺与侵犯只是他的错觉。   不过他的童装品牌已经被容铭远收购了,接下来就功成身退了,他不应该多嘴的,所以就喝酒。   容铭远淡淡点了点头,算是知晓,天价的菜肴很快上来跖。   倒也是贵有贵的道理,确实色香味俱全,做的不错。   容铭远一直暗中默默观察着她的举筷,他要她点菜,无非也就是想看看她的喜好,但没有瞧出端倪来,而从这样的上菜中,她每每浅尝辄止,也是毫无所获。   不过其中有一道是苏染相当喜欢的,宋若初却是连碰都没碰一下,他的心,打了个突。   苏染背上曾经留有大面积的伤疤,他又恨不得当场脱了宋若初的衣服来验明正身!   藏在酒窖里的红酒送上来,现场开封,容铭远亲自为宋若初倒了一杯。   满满一杯。   宋若初笑言:“容总真是盛情。”   容铭远不以为意:“这是我花重金从国外搜罗来的据说珍藏了二十年的美酒,宋小姐尝尝看。”   宋若初点点头,先拿起透明的酒杯微微晃了晃,那酒红色的液体在杯身里轻微晃动,就像血管里脉脉流动的鲜血,带着诱~惑的美。   她又凑到鼻翼边轻轻嗅了嗅,便精准的说出了红酒的年份。   容铭远诧异不已。   她终于放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品茗,然后将美酒中的具体成分都一分不差的报了出来,那优雅的行云流水的姿态,让人叹为观止。   苏染是没有这样的鉴酒能力的,这种能力是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培养出来的。   刘伟生鼓起掌来:“宋小姐,好本事啊。这你都能尝出来。”   宋若初依旧是那荣辱不惊的淡然模样:“刘总谬赞了。”   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隐隐暗笑。   这支红酒,在封先生那偌大的酒窖里还有为数不少的库存,她见过,把玩过,也喝过。   确实是一支好酒。不过对封先生而言,也算不得多少珍贵。   所以她还喝过不少,真正懂酒的人其实是封先生,每次跟他一起喝酒,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如数家珍的尝出年份与成分来。   她现在只是依样画葫芦将烂熟于心的答案随口说出而已,却没想到有这样震撼人心的效果,想着,越发想笑了。   她也不贪杯,所以很快就放下了。   后来不论刘伟生和容铭远怎样轮番前来敬酒,她都不再沾染。   孤身在外,保持必要的清醒对她太过重要。   酒过半巡,她道:“刘总,不是说要签约吗?合约呢,我能不能最后再看一次?”   “哦,在这里,宋小姐看看吧。”刘伟生急忙要合约拿出来。   宋若初接过,道谢,细细看过确认无误后拿出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拿着包起身:“我先去趟洗手间,失陪。”   容铭远看她出门,拿起合约,毫不犹豫的在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时,对着她签下的那个名字微微发呆。   苏染的字迹他很熟悉,娟秀中带着柔~软,而宋若初的签名,却是刚劲霸气,龙飞凤舞。   等了很久,也没见宋若初回来。   刘伟生尴尬笑了笑:“宋小姐去的还ting久。”   容铭远心中异样,接着刘伟生就收到了宋若初发来的短信。   刘总,不好意思,我身体不适,先走了,合约你签完了改天我再过来拿就可以,你们吃的开心点,后会有期。   刘伟生啊了一声,容   铭远看了短信内容,呵笑一声,叫人来结账后也走了。   这个女人,比他想的更为精明,也清冷的有些难以接近。   *******************************************   宋若初借机去了洗手间后就离开了酒店,直到上了出租车才发的那条短信,因为容铭远那充满掠夺的目光与注视让她十分不自在,有一种压抑的难受。而且她酒量其实一点也不好,往往是三杯必醉,这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量。   没多久,她收到刘伟生的回复,刘伟生说:好,宋小姐,等我签完,咱们改日再见。   **************************************************   看容铭远在书房,莫千语借机端着冰~糖银耳来找他。   “铭远,你在找什么?”看他在翻书房抽屉,她站在门口问。   容铭远不悦的板着脸:“进来之前要敲门不知道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吗?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吧。”   “我看你回来这么晚,怕你饿,给你送了汤水来。”莫千语不无委屈的看着他。   “不必。”他头也不抬道,“以后你还是回去陪我母亲吧,这里不用你来。”   “铭远!”莫千语听罢倒抽了一口气,想发脾气,可只得硬生生按捺住,容铭远抬头看着她,她咬牙,终于明白他留着她,一是为了惩罚她,二就是要她陪许靖华吧。   她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干笑道:“没,没什么,那你忙,我先下去了。”   容铭远又低头去翻找,很快,他就抽出一份文件来。   莫千语看得分明,那个地方放的,是与苏染的离婚协议。   她退至墙壁后,却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借着那条未关紧的门缝,偷偷往里看。   见容铭远拓印下了苏染的签名,又印下了另一个签名,不由瞪大眼,她暗自吃惊,可内心已经有了计较。   第二天,容铭远去公司交给宋磊两个签名样本:“拿去,验一下,这两个签名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一个写的是苏染,一个写的是宋若初。   宋磊诧异的看着容铭远,容铭远嗯了一声:“先验了再说。”   “好吧,不过我觉得机会很小,看字体实在不像。”   “还是要验了才能知道。”   “嗯,那我先出去了。”宋磊开车拿着笔迹样本去研究所。   没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一辆车子一路尾随。他放下样本,得知结果三天后出,交代一旦出结果立刻通知他后就走了。   随后,莫千语带着墨镜进了研究所。   恰巧,这个研究所所长的妻子是她的一个老同学。   ********************************************   笔迹研究样本要三天才出来。   这三天,对容铭远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才过了一天半,他到底还是等不了,打电话给刘伟生让刘伟生约宋若初再见一面。   刘伟生啊道:“容总,这……”   “合约签好了吧,叫她过来拿。”容铭远简单下达命令。   “这个,容总不是你可以跟宋小姐谈的吗?为什么还要我……”   “刘总,不会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吧,而且我说了,这事儿先不能公开,表面上你可还是嘟嘟童装的老总啊。”   “是,是,容总说的是,那我这就去约?约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好。”   宋若初正穿着宽松的休闲衫窝在沙发前陪着封言熙和封一一看动画片,吃炸薯条,笑的不亦乐乎。   手机响起来都不愿意接,还是封一一三催四请她才不情愿的接过,看了看号码,这才放下手中的薯条道:“刘总,是你啊,有事吗?”   “宋小姐,上次的合约已经签好了,今晚方便就拿给你吧。” ☆、脱光她的衣服   “下午吧,我去你公司拿。”   “晚上吧,还想跟你一起吃个饭预祝我们合作成功,上次你临时走了,也没能好好吃顿饭,请让让记挂的。”   “呵呵,刘总,这次又带了什么人来吗?”   听宋若初这么说,刘伟生真是相当的尴尬,可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其实还是容总,还有几个合作项目想与宋小姐谈一下,请宋小姐无比赏光。跖”   对那个叫容铭远的男人,宋若初实在没多少好感,所以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不好意思,刘总,我晚上有约了,合约我下午就去你公司拿,吃饭就不必了。”   她说的毫无转寰余地,刘伟生连叫几声宋小姐都没用,手机还是挂断了。   随后,她便站起来说:“封言熙,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照顾好妹妹。”   “哦。”封言熙应道。   宋若初回房换衣服,没多久就出门了,直奔刘伟生的办公室。   结果,却是自投罗网。   **************************************************************************   她在刘伟生的办公室遇到了容铭远。   对于她的到来,容铭远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一派的淡然处之,甚至是久等的模样。   看到宋若初,他嘴角便引出淡淡笑意,也许真的是,请君入瓮。   刘伟生暗自捏了一把汗,真没想到会被容铭远料中,不出半小时宋若初就出现了。   他干笑着站起来招呼宋若初:“宋小姐,你来的还真快,喝点什么呢。”   “不必,我来拿合约的,拿了我就走。”   她的目光自然越过容铭远,不带一丝感情。   刘伟生拿了签好的文件给她,宋若初着急走,看到自己的签名后就收入了包里:“好的,刘总,那我们就按照合同走吧,定期拍摄。”   “等等,宋小姐,你这是讨厌我的表现吗?为什么走的这么快呢。”容铭远慢慢起身,挡在了她的跟前。   宋若初后退两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容总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为何还要上来自取其辱呢。”   “我这个人吧,喜欢锲而不舍,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上来试试,不知道宋小姐肯不肯赏脸呢。”   “容总这就是所谓的犯贱吧,脸不是别人赏的,是自己给的,你自己都不要脸了,还怎么能指望别人给你脸呢,抱歉,我晚上有约了,后会无期。”   “无期?宋小姐,你这话听着真的有点意思呢。”   “是吗,可我怎么没看出来容总还有这样的冷幽默呢,好狗不挡道,谢谢。”   容铭远都差点招架不住宋若初这样的伶牙俐齿,她这明着骂他狗呢,再不让开,似乎真的有些不识相了,然而这也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真的,让人很舍不得呢。   他微微往旁边侧了侧身,就在她打算举步而去时,容铭远却直接扣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你这样牙尖嘴利的,我居然十分喜欢,走吧,陪我吃一顿饭,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盯着被他拉着的手,她不明白心中那股强烈抗拒的异样从何而来,总之,就是十分的反感,她甩开他的手,盯着他:“你说真的?发誓?”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得到,真到手了,就弃如敝履。   “真的。”他发誓,才怪。   宋若初虽不怎么相信,可为了一劳永逸,还是对刘伟生说:“刘总,你也听到了,你做个见证人,另外,吃饭一起去吧。”   刘伟生看容铭远的眼神,简直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容铭远发话:“是啊,刘总,一起去吧。”   “那好吧,”刘伟生有苦难言,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容铭远又有言在先:“不过宋小姐,这次,可不能中途爽约了,要不然,我说的也不算数了啊。”   “知道了。”宋若初保持着一惯的高冷,径自往前走。   容铭远momo鼻子,跟上去。   ***********************   **********************************************************************   这次的饭店是宋若初选的,小楼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她来吃过两次,味道还不错。   菜依旧是宋若初点的,都是选了几个家常小菜。   不过酒是容铭远点的,这次直接上了二锅头!   先给宋若初倒了满满一杯,宋若初光闻着味就有些受不了了,但是容铭远却谏言:“宋小姐,喝惯了红酒,是不是应该尝尝我们的国粹?没喝过吧,试试味道如何。”   宋若初瞪了容铭远一眼:“容总,你可真会给人下套子。”   容铭远一脸无辜:“宋小姐这话怎么说呢,是怕我在酒里下药?刘总,不如你先尝尝?”   刘伟生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直夸带劲,好酒。   宋若初面色不悦,可容铭远一再那言语刺激她,请将不如激将,她到底还是没下来面子:“好,容铭远,我就喝三杯,喝完我就走了。”   “没问题!”容铭远爽快答应,三杯一起倒下来。   五十二度的高纯度白酒啊,容铭远可真狠,说三杯,竟然是透明杯子的三酒杯,别说三杯了,一杯就能将一头大象给灌倒。   宋若初厉眼扫着容铭远,冷笑:“容总,我们上辈子有仇吗?”   “宋小姐此话何解?有仇吗?我怎么觉得我们是有缘呢?宋小姐让我觉得一见如故。”   “呵呵,容总真会开玩笑,就算有缘也是孽缘,长了一张跟你前妻一样的脸,我真是觉得不幸,希望你说话算话,别再***扰我!”语毕,她就端起杯子,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真的是五十二度啊,那一口喝下去的滋味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她就觉得胃要灼穿了。   才喝两口,就捂着嘴跑去外面吐了。   蹲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吐得昏天黑地,难受的几乎要将内脏抠出来。   她都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痛苦的捂着心口拿出手机准备给老钟打电话,她这个样子,铁定是没法自己回去了。   就知道容铭远不安好心,下了套子给她跳,她刚把号码拨出去,可,原本放在耳边的手机不知为何,突然就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她还有些不明所以。   “我送你回去吧。”竟然是容铭远的声音,他不知道何时来到她的身后,抽走了她的手机。   她惊得倒抽一口气,声音哑然:“这可是女洗手间,你怎么进来的?”   他用手指比了个走的姿势:“正大光明走进来的啊。”   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掐断了刚刚拨出去的号码。   宋若初咬牙,头疼欲裂:“把手机还给我!”   可他举高了手,她就顺势扑过去,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攀附在他身上,不停的磨磨蹭蹭,想努力把手机拿回来。   也根本没有意识去注意自己现在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多不恰当。   拥着她柔~软的身体,她身上特有的迷人的暗香不停钻入他的鼻息,那种熟悉而久违的味道幡然涌上心头。   容铭远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想把她抱得更紧,更紧,甚至想把她的身体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那么熟悉的味道,她怎么可以不是苏染!   他的手不知何时缓缓下落,宋若初拿到了手机,松了一口气刚想退开,下一秒,整个人都被容铭远打横抱起,大步朝酒店外走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靠在他的怀里,挨着他那么近,她觉得难受,很难受,打心眼里抗拒,所以不停的踢蹬着自己的双手双~腿,想给老钟打电话,可是手机又被他抢走了,踹人了自己的兜里。   她生气的哇哇大叫,酒精令她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手脚又使不出力气来,最后只能任由容铭远抱着走。   酒店外风大,风一吹,她就更加难受了。   他找了个避风口站立,等着车童把车开上来。   宋若初痛苦的捂着   嘴:“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可他,依旧站的笔直,不为所动。   所以,最后,她吐了。毫不客气的全部吐在了他的身上。   浓烈的酒酸气难闻的令人作呕。   他蹙了蹙眉,她无辜的笑着:“我说了要吐了,是你自己不肯放我下来。”   心口还是觉得烧得慌,若被封先生知道她这样失态,肯定饶不得她,而且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她又激动起来:“啊,我要回去了,你放我下来——”   容铭远的车自己开上来了,他强忍下那难闻的气息,放轻了语调:“你乖一点,别乱动,我这就送你回家去。”   “真的?”宋若初傻傻盯着他在廊灯下俊逸清朗的面容,笑了,“可是你也喝酒了,怎么送我回去。”   “有司机。”他抱着她,钻入了车子后座。   车子后背极其舒适宽敞,司机与后座之间又隔了黑色玻璃,私~密性极好。   宋若初呵呵笑了两声,心无城府:“那就谢谢你了,我住在xxx。”她竟然还能准确的报出自己所住的地址来。   容铭远的外套留在了酒店,只身穿着黑色衬衫,钻石般闪亮的纽扣在漆黑的车内显得格外抢眼,她低头,慢慢把玩着那精致昂贵的美丽扣子,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这个扣子ting好看,回头我要给封先生也买一对。”   封先生——这个晚上,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封先生这三个字。   “封先生是谁?”   他的手抚在她瘦削的后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侧面正面的打听着封先生的事情。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那么让人火大。   “封先生是我老公啊,是我老公知不知道……”   在她的心中,那个所谓的封先生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天神,她敬他畏他,甚至,爱他。   他靠在她的肩头,依旧不停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越听,心就拧的越紧。   她,到底是谁?他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司机把车开回了龙湖春江,他深吸一口气,抱起她说:“我们回家。”   ****************************************************************   她软绵绵的靠在他的怀里,已经睡了过去。   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回到家里将她放在沙发上才拿出来看。   手机上显示着老钟的字样,刘伟生又给他打了电话过来,在电话里都被哭了:“容总,你把宋小姐带去哪里了,她可不是一般人啊,她的人找她都快急疯了,宋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就玩玩了啊,你赶紧把人给送回去吧。”   “我知道了。”容铭远收了线,就用宋若初的手机给老钟发了条短信,老钟,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在ktv,很吵,不方便接电话,晚上就不回去了,你别打来了。   老钟的短信很快进来,询问的非常仔细,容铭远有些恼,语气也就变得有些强硬:老钟,我是成年人,不需要对你交代我的行踪,别打了,你闹的我很不愉快。   手机终于安静了。   偌大的屋子,静的只有墙上的始终滴答走过的声音,那是时光在指尖流淌的声音。   她躺在沙发上,偶尔坤几下腿,偶尔咕噜一声,偶尔露出几声傻笑,整个人有悲有喜,情感丰盛。   与他这些年无悲无喜的行尸走肉相比,简直幸福的让人嫉妒。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轻抚她艳若桃李的面容,这么像,这么像——   她嘤嘤叮咛着,他忍不住弯腰,俯下~身,那么美丽的靠近,就在即将触上时,她一个鲤鱼ting身,一头撞在他坚~硬的额头上,哇的一声,又毫无保留的,吐了。   吐得他满身满脸,也吐得自己灰头土脸。   强烈的酸臭味足以幻灭任何一个男人的情~欲。   容铭远面色铁青的蹲在那里,她呵呵笑了笑,终于觉得舒坦了,又沉沉栽了回去。   他的心啊,像放在火里煎熬了一番!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快步去洗手间放了满满一缸热水,将她整个丢入了浴缸中。   那满腔的柔情,早已消失在那一堆不堪的污秽中。   宋若初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居然又睡了过去。   他没好气,动手脱了自己的衣裤,跟着跳入那豪华的双人浴缸,开始趴她的衣服。   她穿了衬衫,扣子多的离谱,他越是激切,就越是难以解开扣子。   “讨厌,不要了——”她软绵绵的挥舞着双手,红艳的嘴角浮动着一丝明媚的笑意,看的容铭远的心,不断下沉。   她这样的不设防,是把他当成了谁,封先生吗?   手下的力道不由加重,最后毫不费力的将她的衬衫整个脱了下来,转过身,她整个背脊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眼前— ☆、看个精光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光滑无一丝痕迹的丝缎般的美背。   伸手触mo,像上等的凝脂暖玉,不带一丝瑕疵。   “不要不要嘛,痒痒——”睡梦中的她毫无所觉,兀自轻柔笑着。   他的目光,充满了全然的陌生跖。   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现在的整形技术,是不是已经发达到了一丝痕迹都不留的地步?   他真的无法确定,那么想亲近,又那么无力。   她的衣服湿透了,浑身赤~裸的躺在浴缸里,他却没有任何情~欲。找了浴巾将她包好放在g上,又叫人去洗了衣服,烘干了再送过来。   宋若初睡的其实也不踏实,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觉得不安,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挣扎着,有很多事情像电影虚幻的镜头般闪现,她想要去抓住,但又什么也抓不住,只觉得头疼的要爆炸,口干舌燥。   “水……水……”她如小猫般细微的shen~yin拉回窗前那个独自深思的男人的注意。   容铭远端了桌上的一杯为她凉着的温水过去,扶起她的背喂她喝下。   如火烧的喉咙得到了水的慰藉,舒服许多,就连她的脑子,也清醒很多:“谢谢。”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眨着氤氲迷蒙的双眼看向眼前人。   然后,愣住了。又用力眨了几下,这张如冰山般食古不化的脸并未消失,xiong口又传来阵阵清凉,她甫一低头,尖叫便冲口而出:“啊——啊——啊——”接连三声,一声比一声高,差点掀翻房ding。   容铭远有些头疼的压了压自己鼓噪的耳膜,宋若初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大骂:“你这个混蛋,对我做了什么!”   脸颊上传来剧痛,他起初有着难言的愤怒,可一看到她瞪得如铜铃般盛怒的大眼,却莞尔:“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难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都忘记了?”他只穿着简单的浴袍,浴袍一拉开,健硕的古铜色肌肤在她的视线中张扬的展现着完美坚~硬的线条,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她的呼吸被夺走,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喝醉了,当真毫无印象,于是一口否决:“你胡说!我的衣服呢。”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热情,衣服都留在车里了。”   宋若初有了骂娘的冲动,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再胡说一句试试看!我的酒品我自己知道。”   “哦,是吗?可你现在躺在我的g上,你又要怎么解释呢。”   疯了疯了,真的是要疯了。宋若初面色潮~红的不停往g脚缩,容铭远没有提醒她,而是任由她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没有衣服,连说话都无法理直气壮:“快点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不然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报警?告诉警察你刚刚侵犯了一个良家妇男吗?”   “——”好想撞墙啊——宋若初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无耻可恶到令人发指,“快点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她忍不住又咆哮了一遍。   她良好的修养在这个男人面前化为了灰烬。   容铭远淡漠的耸了耸肩:“衣服在楼下车里,你自己下去穿吧。”   “!”她这样光溜溜的,怎么可能走到停车场!再者,他岂不是已经把她看光光了?这可是属于封先生还未享用的福利——   一想到此,就觉得血冲脑门,她抡起手边的枕头就飞快掷了出去:“混蛋!”   她的沉痛与恼怒悉数落在他的眼里,他的目光陡然一沉,是为了那个封先生吗?   为什么不论苏染还是眼前的这个宋若初,她们的心里始终有着另一个男人?   他觉得性子中那股乖张的暴戾之气又慢慢升起来,让他想毁灭一切,他不敢再呆下去,怕掐断眼前女人的喉咙,所以又转过了身。   宋若初气的不轻,又是一退,哐当一声,直接就掉到了窗外,地板坚~硬,疼的她呲牙咧嘴,丝被滑落,他又恰好一回眸,再次将她全身通透的看了个遍。   悲愤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不是她狐假虎威,而是真心撂话:“容铭远,我一定找人挖了你的双眼!”   她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他无所   谓的一笑,如果她不是苏染,那么他所有的真心与温柔以附,又有什么意义。   外面传来门铃声。   他猜想约莫是洗衣工送衣服来了,径直走去开门。   宋若初找了件白色的浴袍穿上,才不至于那么难堪,然后跟了出来,她想要求救!   门开,门外站着笑意温婉的容太太——莫千语。   “铭远,你果然在这里,你好几天没回家了,所以我来——”她的话音,在看到同样穿着白色浴袍现身的宋若初后,被深深掐断,眼中蓦然染上惊恐,“苏染?不,不是苏染……”   她慌乱的不能自己,向容铭远求证:“铭远,她是谁?”   “一个朋友。”   宋若初看着眼前的女子,反问:“你又是哪位呢。”   “我是容铭远的妻子!”莫千语心急的亮明自己的身份,但又心虚的朝容铭远看了一眼,见他板着脸,声音到底还是弱了下去。   宋若初一听,眼前一亮,冲上去推开容铭远又握~住莫千语的手:“太好了,把你身上的衣服借我吧,你老公绑架了我!”   容铭远面露惊愕,莫千语不敢置信的再度看向容铭远,又看看一脸避之唯恐不及的宋若初,无法自己。   恰好,洗衣工真的送衣服来了。   宋若初一看到自己的衣服,再次眼放亮光,抓进来就冲进去换上。   她如旋风般恶狠狠的警告了容铭远一番后愤然离去。   莫千语木然站在边上,等宋若初走了,无言的苦笑。   容铭远转过身,终于对上她的脸:“有事?”   这像是夫妻间或者情~人间会说的话吗?那么清冷傲慢的公式化。   千言万语在莫千语的喉头百转千回,她开口,带着如风过树叶的沙沙声:“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容铭远紧蹙眉心:“这是我的事,不用跟你解释吧,今夜我留在这里,没事你早点回吧,记得帮我带上门。”   他就这样,无视她的羞愤,无视她的伤心,进了卧室去。   傻子也看得出,是为了那个跟苏染长得一样的女人。   她那天在百货商场见了,就一直心神不宁,连日来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件事情,害怕如果容铭远见了这个女人会怎么样,结果他倒好,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还有那个笔迹,那个笔迹!一口干血卡在喉咙里当真快把她给憋死了!可是在容铭远的地盘上又不得撒野,她用力甩上门,怒然而去。   到了楼下,才狠狠的踢了路边的垃圾桶几脚泄愤。   幸好是深夜,周围没人,她像个疯子一样的举动才没引人注意。   她穿着尖头高跟鞋,几脚下来,脚趾涨的厉害,手提袋也被磕花了,望着楼上那暗沉的如点豆的灯光,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付出那么多,结果还比不上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   他竟然带着她登堂入室而来,可想过她的感受!   *****************************************************************************************   宋若初搭车回去。   老钟与庄清仍坐在客厅等她,宋若初吓了一跳:“老钟,出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   见宋若初安然无恙,老钟才松了一口气,难得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开口:“宋小姐,虽然我不该多言,可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在外面逗留的太晚才好,你才刚回来,不知道人心险恶,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没办法向封先生交代。”   宋若初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对不起啊,老钟,让你担心了。”   虽然容铭远说他们有了点什么,不过她感觉的出,什么都没发生,衣服也是被人拿去干洗而已,当然,无可否认,她被人瞧光了。   一想到这里,还是有些怨懊的。容铭远这个名字已经上了她的黑名单。   老钟与庄清离去了,她上楼陪孩子们   去睡觉。   *********************************************************************************   每天早起,手习惯性的mo一mo手腕,今儿一mo,没有熟悉的冰凉触感。   宋若初的瞌睡立刻就醒了。   她的手链呢,封先生送给她的价值连城的钻石手链呢,怎么不见了?   封言熙和封一一醒来,看着她在那里翻箱倒柜,都奇怪的问她:“妈妈,你在找什么?”   宋若初把头发往耳后一别:“言熙,一一,帮妈妈找找,爸爸送的手链去哪儿了,好像不见了。”   封言熙皱着小小的眉头:“你怎么那么粗心。”   封一一穿着碎花的小睡裙,放下芭比娃~娃,认真的翻找起来。   哎,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楼下也不例外,却一无所获。   封言熙如福尔摩斯:“你想想昨天还去了哪里,应该是落在外头了。”   外头?她记得很清楚,昨晚在酒店去洗手间打电话的时候,手链还是在的,那么,唯一有可能落下的,不是容铭远的车就是容铭远的g?!   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在容铭远的家里了。   她咬着手指甲,十分的苦恼。   “别咬了,已经够难看了,再咬下去就跟老鼠啃过似的,看看都恶心。”封言熙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看样子你是想起来落在那里了,去找回来就是了。”   她该怎么找呢。   没有容铭远的电话,只好问刘伟生。   刘伟生倒是爽快。   宋若初十万个不愿意,可也只能心一横眼一闭将那个号码拨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久的她都差点放弃。   “我是容铭远,哪位?”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连最基本的问候语都不会说吗?   宋若初忍着吐槽的怒气:“容总,我是宋若初!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想请问下昨天我没有在你那里留下一条钻石手链?”   “宋若初?不是说吃过这顿饭之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吗?怎么还打电话给我?”   “!”自打嘴巴说的就是她这种吧,“不好意思,迫不得已,请告诉我我有没有落下一条手链?这对我很重要!”   他回答的十分快速且肯定:“没有。”   “为什么你想都没想就回答的如此肯定?”她隐隐动气。   “因为没有,所以没有。”多可气的回答啊。   宋若初难得想骂人,可是容铭远却不再给她开口机会:“我还要开会,再见。”   “哎,喂——”被人挂断电话的宋若初要抓狂了。   封言熙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纯澈大眼:“宋若初,你老实交代,昨晚到底去哪里了?”   “……跟朋友去喝了酒。”   “男的。”封言熙用的是肯定句。   宋若初在他仿佛不谙世事却又精明无比的注视下狼狈的无所遁形,满是懊恼的回答:“小孩子懂什么,我去找手链!”   *****************************************************************************************   容铭远放下手机,打开抽屉,看着里面静静的躺着那条流光溢彩的钻石手链。   稀世罕见的粉钻,精美的镂花设计,钻石的背面还刻有缩写的英文字母f&s,很明显,这是一条定情手链。   是那个封先生送给宋小姐的定情信物啊。   这是他特意从宋若初身上取下来的,为的,就是她的主动回头。   今天下午还要出笔迹的鉴定结果,虽然看了她的背脊,可,他还是隐隐有些企盼的。背脊可以整容,一个人的笔迹却是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的。   正想着,宋磊拿了报告进来。   “拿回来了。”宋磊递给他。   容铭远嗯了一声,有些迟疑,问宋磊:“你看过了吗?”   宋磊摇头:“只对提交本人公开,外人没法看到。”   “哦。”容铭远状似平静的打开,唯有宋磊知道,他其实很紧张。   容铭远看完后,慢慢放下报告,嘴角轻轻一抽,宋磊实在猜不出答案:“容总,怎么样?”   “不是一个人。”容铭远大失所望。   宋磊看罢,内心早有准备,也就没那么惊讶:“看笔记确实不像一个人。”   接二连三,容铭远当真有些心灰意冷。   如今,要确定宋若初是不是苏染,就剩下最后一个方法了。   只能从那对双胞胎身上下手了。 ☆、我老公比他帅一万倍,有钱一万倍   容铭远坐在那里出神,江一寒的电话打来,她惯有的奚落与调侃毫不留情的朝他炮轰过来:“听说容总费了好大的力气四处派人打探我的消息,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到底有何贵干,说吧。”   自从苏染出事后,江一寒就没给过容铭远好脸色,每每公开场合见了面避不过去时,也总是一脸不屑与冷嗤拗。   容铭远倒是未曾与她计较,所以这次也不例外:“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宋若初的经纪人。”   江一寒的沉默让容铭远得到了答案:“看来你真是认识的。”   “容铭远,她不是苏染。”江一寒没有绕圈子,毫不费力的告诉容铭远大费周章想去验证的身份,“我在巴黎秀场上见过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她不是苏染。”   “你这么肯定?跖”   “一个人,可以改变容貌,可以改变声音,可是,能够改变性情,能够改变出声与人生经历吗?”江一寒的声音中不由多了几分苦笑,“容铭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劝你还是各自思量为好,那个人,不是苏染,别白费心机了。”   容铭远缄默无语。   因为在意着同一个人,所以江一寒又多嘴的警告了他一句:“别去招惹她,那是对苏染的亵渎。而且,她也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   电话就此被切断。   容铭远深陷在宽厚的真皮座椅中。   他想要从另一个与苏染相似的女人身上得到慰藉,这本身就是对苏染的亵渎。   他沉沉闭着眼,那么深澈的痛苦已经伴随了他三年,今后,还将无止境的继续蔓延下去吗?   *********************************************************************   门外传来笃笃敲门声,宋磊来报:“容总,宋小姐在外,见还是不见?”   手链闪耀着钻石的光芒,在窗外倾泻进来的阳光下,流光溢彩,刺痛了他的眼:“不见。”   他暂时,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好好下面该怎么做。   三年来,容氏的员工换了不少,对于苏染这个名字与这张脸的记忆,似乎也淡去不少。   但自宋若初现在容氏大楼伊始,依然被人认了出来,她每走一步,都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待她猛然回头望去时,那些人又飞速的闭上了嘴,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身后的流言蜚语令她蹙紧了眉头。   她站在一楼的大厅中央,人~流密集,不消一会儿,前容太太现身的消息就被人传遍了,很多人都对苏染和容铭远那段婚姻津津乐道,如今更是蜂拥般下来一窥究竟。   宋若初的眉头,皱的几乎成小山。   就在她失去耐心之际,宋磊出现了,但是带给她的消息,并不那么愉快。   “对不起宋小姐,容总正在忙,不方便会客,您请回吧,容总说,他没有你要的东西。”   “宋助理!”宋若初那瞪着眼愤愤叫她的模样,让宋磊想起苏染,当真,如出一辙,“宋助理,怎么说咱们都是本家,你就这么敷衍我吗?”   宋磊一怔,莞尔:“宋小姐,我这也是自己的本职工作,您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容铭远不肯现身,宋若初确实无可奈何,可她已经在来路全找过了,容铭远是最后的希望,她不上他的车不进他的家再翻找一遍,是不会甘心的。   周围那惊叹与看好戏的目光就像她是一只被人展示的国宝级动物似的,又让人增添几分不快,于是,她双手抱xiong,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等容总忙完了再谈,你瞧,这么多人在看我,再不久恐怕会引发一场不小的***乱吧。”   宋磊望向四周,虽然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可明里暗里的偷瞧,确实已经阻碍了正常的办公。   宋若初挑衅的看着他。   宋磊双手交叉垂在跟前,客气而有礼的点头:“既是如此,宋小姐便坐着罢,我叫人送杯茶上来。”   他旋身离去,气的宋若初瞪大了双眼。   随后,当真有人送了一小壶茶水和点心上来。   宋若初哭笑不得。   *************************************************************************   前容太太现身容氏大楼的消息很快被有心人通风报信捅到了所谓现任容太太那里。   莫千语正准备去做美容的心情也彻底被毁了,立刻驱车赶来。   远远的,隔着透明的玻璃就看到宋若初坐在沙发上淡然自若喝茶的身影,她手握着白瓷的茶杯,一双眼不时盯着容铭远专用的电梯看,莫千语的心,又是狠狠一沉。   这个女人,竟然不要脸的找上门来了吗?   因为等待的时间太过枯燥,所以宋若初为自己斟了几杯茶喝喝,结果水喝多了就容易想上厕所,但又怕容铭远突然出现错过了时机,以至于到后来,她的表情就变得怪异而扭曲起来。   一只手悄悄按着肚子,宋若初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正犹豫着到底是再熬一熬还是先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头ding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她错愕的抬头,望着莫千语那张阴沉冷凝的脸,莫千语来者不善,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愤怒的情绪令宋若初也相当反感:“这位小姐,你挡着我的光了,麻烦让让好吗?”   她不是没认出莫千语来,只是,不想给好脸色。   莫千语的眼中闪过一闪而逝的杀意,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张脸。   她要打败一个死人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是这样一张活生生充满喜怒哀乐的俏丽面容?她提了提精致的挎包,压抑着自己的嗓音:“我是容铭远的妻子!”   “我知道。”宋若初平淡的点头,她已经快忍不住要去洗手间了,可是,依然怀抱希望,“其实你是可以带我去见容铭远的?”   莫千语几乎咬碎压根,她是疯了才会把这个女人往容铭远跟前送吧。   “这是容氏大楼,不是随便一个女人想来就来的随便地方,容铭远更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   宋若初那两条秀气眉毛快打成死结了:“容夫人,可不可以拜托你说话简单利索点儿,你这样绕着圈子我听着很累。”哎,哎,肚子好疼呢……   她那无辜的模样让莫千语看来简直是面目可憎,莫千语握紧了拳头:“宋小姐,拜托你可不可以有点自知之明!”莫千语忍不住怨恼的低吼,引来无数的侧目。   宋若初辛苦一咬牙,站起来豁然推开她:“对不起,我有急事,让一让——”   莫千语被推的踉跄了好几步,腰部沉沉撞在旁边的小几尖锐的触角上,疼的说不出话来,宋若初的身影,十万火急的消失在拐角处。   这到底是一场怎样精彩的好戏啊。   *************************************************************************************************   宋磊站在监控画面前,突然有些忍俊不禁:“这个宋小姐还真是后知后觉,看莫小姐的眼神都要喷火了,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啊。”   宋若初在楼下的身影,其实一直在容铭远的掌控中,莫千语的出现,也在他的预料中,宋若初的表现,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么多年来,能配得上容夫人这个称呼的,也只有苏染。   宋磊一直称呼莫千语,为莫小姐。   多少次让莫千语暗恨在心头,却又别无他法。   即使得了容太太的头衔又怎样,她一直都是有名无实。   容铭远波澜不惊的从另一个监控视频上看到了宋若初心急火燎的出现在洗手间门口的身影,她冲入洗手间,画面也就定格在了洗手间那块牌子上。   莫千语已经搭乘电梯上来了。   宋磊说:“三、二、一——”   外面已经响起了莫千语的敲门声,时间真真掌握的一分不差。   宋磊低咳一声:“容总,那我先出去忙了。”   容铭远颔首,宋磊替莫千语打开门,打了声招呼:“莫小姐。”   赤~裸裸的又往莫千语的脸上招呼了一巴掌,莫千语的腰,似乎更疼了。      “铭远!”她的眼中积聚着委屈的泪光。   容铭远淡淡的扬眉:“上班时间,上来做什么?”   她抚着痛处,千言万语堵在喉头:“铭远,我——”可是该从何说起呢。   她咬着唇,满脸踟蹰,容铭远似乎也在等着她的诉说,但,她说不出来,他也就没了耐心:“以后没事,还是少来公司的好,回去陪我妈吧。”   莫千语悻悻然的下楼,她的身份,当真就是许靖华的丫鬟而已。还有免费的保姆,免费的劳动力。   宋若初上完洗手间,满脸轻松惬意,不见莫千语,又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那张脆生生的俏脸继续盯着电梯看,结果与刚好从电梯里出来的莫千语撞了个正着。   面对莫千语眼中的阴毒,宋若初只是淡然的扯了扯嘴角。   莫千语踩着酒红色高跟鞋,一身冷艳的逼人气息:“你说,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放过铭远?”   “……!”宋若初听到自己的嘴巴大大的哦了一声,“容太太,你真的大错特错了,我对你老公,恨不得毫无瓜葛,只要你能去他的车里家里找到我丢失的手链,我保证绝不会跟他有一丝一厘的纠葛!”   “手链?”   “是啊,我只是来找手链。”   莫千语的表情始终不悦:“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宋若初无声嗤笑,“你当他是宝,在我眼里他只是草,我老公比他帅一万倍,有钱一万倍,他,我压根儿瞧不上。”   莫千语又是一惊:“你有老公?”   宋若初好笑的轻抚自己的脸:“为什么如此惊讶,难道我长了一张小~三脸?像我这样秀外慧中温婉可人的良家妇女有个老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所以你不用拿我做假想敌,我巴不得用不跟他见面!”   莫千语真真是说不出话来了。或许,真的是她表现太激~烈了?但,她如何能不防?   “你走吧,你的手链我会帮你找的。”莫千语满脸高傲的说。   宋若初爽快的一点头:“ok,谢谢容夫人,希望不负所望,因为如果找不到,我还是会不甘心的上门来的!拜。”   她挥了挥手,潇洒离去。   莫千语心事重重的站在那里。   而宋若初说的话,也一字不漏的听在楼上的容大总裁耳中。   我的老公比他帅一万倍,有钱一万倍,他,我压根儿瞧不上。她那满心满眼的骄傲里,到底隐藏着怎样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   ****************************************************************   机场。   香港飞榕城的航班安全落地。   机上的旅客有的欢呼雀跃着站起来舒展四肢,有的飞快提了行李就往外走,不知是去见爱人还是见久未谋面的亲人。   那长长的队伍在空姐一路的欢迎再次乘坐东方航空的欢送声中,逐渐稀疏,安静。   直到人群散了,坐在机尾的安静男子才慢慢起身,提了搁板上简单的行李下机。   空姐望着他卓尔不凡的清隽面容,暗想,这样清冷无华的男子,身上该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下了飞机,走在人群热闹的通道上,临时架构起来的走廊上寒风瑟瑟吹进来,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沉沉的吐出满身浑浊之气,心,依旧怅然。   染染,我回来了,你可安好。   乔云深的这句问候,落在他为苏染立的墓碑前,只有风带起天边云朵的寂寥声,墓碑上那个笑意恬静的女子,却是永远不可能回答他了。   墓碑前放着一束仍然新鲜的白玫瑰,白色的花瓣带着幽幽清香,迎风招展。   “染染,看来还有人在挂念你,幸好这些年,你也不会太寂寞。”   他笑着在她的墓碑前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酒壶,他不常喝酒,可每次想起苏染的时候,就情不自禁想喝一些,这样他空落的心会舒服很多。   三年了,他一直不敢踏足这里,这漫长的   一千多个日子里,他一直不停问自己,当初如果他没有回来,容铭远是不是就不会那样逼迫苏染,她也就不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哎,往事不可追。想多了就只有心痛的份。   他也曾想过跟容铭远拼命,可,终究是没了力气。人若心死,就是万念皆空。   天色逐渐转黑,不知不觉已经在清幽的墓地做了一下午,他转身,对着照片上的女子笑了笑,又轻抚了一下那泛白的容颜:“染染,我该走了呢,我回来了,就会常常来看你了,我一切安好,勿念。” ☆、翻云覆雨间,将她陷入困境   黑色的奔驰保姆车静静停在摄影棚前。   宋若初在车上最后对封言熙和封一一检查了一遍,然后微笑着说:“好好表现,待会儿妈妈连线给爸爸看。”   “知道了。”封一一甜笑着回答跖。   封言熙则是哼了一声:“幼稚。拗”   “臭小子!”宋若初揉了揉他高冷的造型,“别给你爸丢脸知道吗?走了。”   带着他们进棚,没看到刘伟生的身影,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师各工作人员都已就位,宋若初就把人交了出去:“交给你们了,谢谢。”   “宋小姐客气了。”   封言熙和封一一那么迷人的脸蛋把人哄的心花怒放爱不释手,坐下就开始弄造型。   刘伟生那么积极的人没出现宋若初倒是有些诧异,结果旁人却告诉她,刘总已经不是不在了,现在已经换了新老板!   什么?宋若初满面震惊:“怎么会这样,刘总怎么不在了?”   底下人自知失言,赶紧解释:“是这样,公司被一个大老板收购了,刘总被派去谈新业务了。”   “……”这么戏剧化的局面着实糟心。   如果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签这个代言了,怎么看,都让人不太放心。   现在她只希望拍摄赶紧完成,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封言熙和封一一镜头感十足。   往布景板前一站,尤其是封言熙,穿着简单的白t恤,大腿上有破洞的牛仔裤,可他硬是将这样简单而随意的悠闲打扮穿出了惊为天人的帅气。   他一手搭在皮带扣上,随着摆动的姿势,用力将皮带往下一拉,眼神犀利,眼尾往上扬,摄影师简直欲罢不能的按动着手上的快门。   在场的人都被他这样***的走姿给乐翻了。   宋若初又好气又好笑,撇着他的眼神里,又充满了无限的骄傲。   这样充满时尚与星味的男孩儿,将来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封一一迈着小短腿,紧跟在封言熙的背后,封言熙耍帅的同时,也不忘照顾自己的妹妹。   酷炫的小男孩,呆萌的小女孩,不停演绎着美轮美奂的童装。   拍摄竟是出奇的顺利。   两个孩子年龄虽小,但镜头感好,也很敬业,除了封一一喊了两次累休息了一会儿之外,封言熙和那些工作人员至始至终都没有停下,不是不给封言熙休息,而是他们都尽情忘我的投入着,想要抓住这样带劲的feel。   不过宋若初还是从他的表情上读出了疲惫的心思。   所以摄影师一喊停,宣布今天的拍摄到此为止时,立刻将背包里的保温壶拿出来,替他倒了一杯莲子羹上去:“来,言熙,这边坐下。”   封言熙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有工作人员为他送来一块热毛巾,他擦了擦。   那边的摄影师已经将照片导入电脑,一群人,连连赞叹。   封一一倦了,换上自己的衣服便靠在宋若初的怀里昏昏欲睡,宋若初抱起孩子,对工作人员说了句告辞,就准备走了。   可是负责人告诉她:“宋小姐,麻烦再等一下好吗?新老板正在赶来的路上,想见见三位。”   宋若初蹙眉:“不必了吧,我们已经按合同拍摄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如果照片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们吧。”   她微微颔首,快步上了保姆车。   ******************************************************   与容铭远开来的车子,擦肩而过。   黑色的窗帘阻隔了一切的纷扰,车内这个世界,温暖而安心。   没多久,封言熙和封一一都靠在车上睡着了,宋若初细心的为他们盖了条毯子,便小小拉开了一条窗帘缝,看着窗外的世界。   总觉得,这里有一种熟悉的情怀。   这里的街道胡同,虽然她叫不出名字,可都异常的亲切,就像,上辈子走过一遍似的。   人总是有这样混沌而迷蒙的   时刻,明明没有经历过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却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前面的车子疾驰而过,他们的车子路遇红灯,没法过去,就停在了斑马线后的第一辆。   旁边的车道还是空的。   没多久,就上来一辆白色的宝马。   无聊时,她总是从车子的外观才猜测开车人的性别,或者长相,偶尔,也从他们开车的速度与行进路线也猜测他们的性情。   这辆宝马白色的外漆簇新铮亮,车速平均而稳当,停下的姿势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宋若初觉得,这个车子的主人肯定异常干净,性子平和,清润如水,简单而果断。   这样的人,总是让人不由自主想看的真切些,所以她隔着窗户偷看。   车子主人仿佛心有灵犀般,竟然慢慢降下了车窗。   乔云深总觉得,旁边有一道刺探的目光,遂想看的明白些,所以扭过头。   哦,真是一张干净出尘的脸啊,宋若初满意自己的猜测,更满意他的长相,所以当视线与这位司机对上时,她十分友好而礼貌的笑了笑。   绿灯了,车子启动了。她很快拉上了窗帘,却没注意到,白色宝马车上这位呆若木鸡的男子,甚至忘了挂前进挡,就一直直勾勾的停在绿灯前,差点引发一场混乱的交通事故。   ********************************************************************   乔云深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他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慢慢消化与接受那天见到的那一幕,那一张熟悉的脸。   却又无法断定,到底是自己日有所思引发的幻觉,还是真切的,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于世上。   是染染吗?他的染染没有死吗?   一想到这个结果,他的心口就蔓延着无穷无尽的燃烧的火焰,灼的他心口都疼了。   ************************************************************************************   她知道,封言熙和封一一拍摄的那些宣传照一旦放出,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趁着他们还没有太出名之前,她决定带他们好好出去玩一玩儿。   不过在此之前,她又接到了刘伟生那边的工作电话。   “宋小姐,”拍片负责人满怀歉意与希冀的说,“打扰了。”   “有事?”   “是这样,宋小姐,我们老板看了此次拍摄的照片,总体还是非常满意的,不过老板还想补拍几个室外镜头,想问问宋小姐何时有时间,另外还想请问宋小姐可不可以多接拍一条宣传片,毕竟照片没有几分钟的宣传片来的形象和生动。”   “不好意思,合同上没有写的,我们不会再接拍了,至于镜头补拍,越快越好。”   “好的,那等我确定了时间再通知宋小姐可以吗?”   “尽快吧。”   宋若初开始网上查找旅游攻略,周边精致还不错,这个季节赏那如火的枫叶和烧烤就是再好不过了。   她一说出想法,就得到两个孩子一致的赞同。   等他们把装备工具准备好,那边的补拍时间也敲定了,第二天下午两点。   此时刚好榕城初秋,漫山遍野的火红枫叶像成片燃烧的火焰,大片大片的在镜头里恣肆绽放。   封言熙和封一一在树丛间自然的追逐打闹,摄影师在旁边抓拍。   宋若初原本是温和站在一边,很快,她就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摄像机,不由得怒目向前,工作人员发现了她,立刻有人上前阻拦。   暗处的红点依然在不停闪烁,宋若初知道,是他们未经自己允许,偷~拍了,于是厉声呵斥:“赶紧停止拍摄,还有,给我个解释!”   她冷下了脸,拍摄进度被打断。   一行人返回内鹏,宋若初气呼呼的欲带着孩子走人,久未露面的新老板,终于现身了。   “容铭远,是你?”宋若初真的没想到,这个新老板竟然会是他,“堂   堂容氏集团向来以房地产为主核心产业,什么时候竟然也投资起童装了,竟然还用这么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   “不久前,刚刚产生的兴趣,所以找个品牌来试试手。”容铭远面不改色的回答。   手链的事情迟迟没有消息,宋若初实在给不了好心情好脸色:“其他的话不必说了,叫人把录像带交出来吧。”   “什么录像带?不知宋小姐何出此言?”   “容铭远!”宋若初大为光火,“难道叫人偷~拍不是你的主意吗?我们合同上可写了没有广告宣传片,只有宣传照,你想违约吗?”   “你有证据证明我们偷~拍了吗?”   宋若初气的发寒:“好,容总,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走着瞧。”   她推开他欲往外走,他却扣住她皓腕:“补拍还没完成,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我们不拍了可以吗?”宋若初一身铮铮傲骨,即使手腕被掐的生疼,依然把背脊ting得笔直,“违约金,我们来支付。”   工作人员都小心翼翼的瞧着他们剑拔弩张的对峙,那边的封言熙和封一一久等不得,都不耐的躁动起来。   容铭远笑着:“宋小姐真是大方,有钱才可以这么任性,请问那些违约金,是你自己来支付吗?”   宋若初被堵得哑口无言。   “果然不是自己的钱,花的就特别爽快,算了,你想违约就违约吧,咱们就此别过,本来还想让你上家里找找那条手链,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不送。”   他大方的松了手,她反而被将在原地。   这个男人真是可恶啊,翻云覆雨间,竟这么轻而易举将她陷入了两难。   “你不是说没有吗?那我去不去找还有什么区别。”宋若初反问。   他点头:“也是,反正我也没细致的找,哦,我今天早上起g的时候好像看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算了,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你走吧,违约金我到时候会派人找你谈的。”   宋若初的脚像是胶着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容铭远,你真是卑鄙!”   他呵呵一笑:“你是自己要走的,也没人赶你走不是吗,我只是个商人,我想我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封言熙突然像个战士般挡在宋若初和封一一跟前,那双黑白分明如水晶葡萄般的明眸瞪得老大:“你是什么人,不许欺负我妈妈!”   容铭远低头,盯着这个刚刚与自己齐腰的孩子,按照三岁孩子的身量也说,封言熙长得其实很高挑,那张白净的小脸稚气未脱,可难掩桀骜与霸气,他日定非池中物。   容铭远那张饱经沧桑的世故面容倒映在封言熙那晶亮透明的眼眸里,他试图从封言熙的脸上找出任何有关自己的痕迹,结果,除了看到满眼的厌恶与敌对外,毫无所获。   他要的东西已经叫人拿到,其实,也是可以放他们走的,可是,又那么不情愿,所以,他恢复了那一贯的卑鄙:“我哪有欺负你妈妈,是你妈妈在欺负我们呢,你看看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大排场,结果她却说不干了,换了是你,你会继续干下去吗?”   宋若初将封言熙拉了回来,自己对上容铭远那浅笑着看似温柔的嘴脸:“你别跟一个孩子说这么多颠倒是非的话,真相究竟是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清楚什么呢?要走的也是你,哎,说这么多口水都干了,我也得回去开会了,是走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轻忽离去,宋若初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啊——”   封言熙蹙着小小的眉头,一样强势:“走吧,跟这种人没什么可说的,不拍了!”   宋若初叹了一口气,话说到这份上,摆明了那手链在容铭远手上,她怎么还可以那么潇洒的离去,别人不知,她却深知,那手链岂止是封景墨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这么简单,它还关系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当真丢不得!   所以,她蹲下~身安抚躁动的封言熙以及快哭了的封一一:“言熙是男子汉对不对,咱们不能让人瞧不起!所以一定要咬牙拍完了再走,不能让别人说我们没家教耍大牌,更不能给爸爸丢脸,知不知道。”   封言熙紧抿着那精致的薄唇,似乎很不甘心,可又确实不愿丢脸,落人   口实。   宋若初又默默封一一的头:“一一是听妈妈话的乖宝宝,咱们要拍很多好看的照片给爸爸看,好不好。”   封一一用力点了点头,那边的封言熙也不再开口,宋若初直起身,对工作人员吩咐:“把容铭远叫回来,继续拍可以,报酬重新谈过。”   很快,有人请宋若初上车去。   面对封言熙那担忧的眼神,宋若初反而蹲下~身安慰他:“乖,妈妈没事的,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照顾妹妹知不知道。” ☆、嘴上功夫这么厉害,要是床上功夫也这么厉害就好了   隔着一条马路牙子,容铭远透过黑色的车窗,看着蹲在那里满脸温柔的女人。   日头那么大,光鲜那么明亮,她穿着一身白衣,透着奇异的光,那么像,那么像。   宋磊从容铭远的脸上读出了一种噬心的痛,还有淡淡的惆怅拗。   “宋磊,你说她是吗?跖”   宋磊握着方向盘,冷静的开口:“dna样本我已经叫人送去检验中心了,很快就会知道是不是了。”   这么多年,从没一件事叫容铭远这么在意了,心口像被一根绳子提着,吊着,又像是有一只手在抓着,挠着,松不开,又放不下,期待与不安紧紧围绕着他,越是希望就越害怕失望。   他失神的空档,宋若初已经走到了车边,宋磊出声提醒他:“容总,我在旁边等着,你们慢聊。”   容铭远轻嗯了一声,宋磊开门,宋若初则打开旁边副驾驶的车门,结果,容铭远却道:“我不喜欢有人侧着身子跟我说话,坐到后面来。”   宋若初紧握着车门:“我这个人有密集恐惧症,不喜欢跟人挨那么近,还是坐前面为好。”   容铭远表情冷峻:“看来宋小姐毫无诚意,也就不必谈了。”   这种处处被人掣肘的感觉真是糟透了,所以宋若初上车时关车门声简直大的振聋发聩。   好在车子后座够宽敞,她尽量挨着车窗,与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我身上有脏东西?”   “哪里是脏东西,根本就是细菌加病毒,日本人的细菌战都没你毒!”   呵!容铭远轻勾嘴角:“宋小姐真是幽默。”   “容总真是品味独特,这样的恶趣味也可以拿来当幽默。”宋若初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好了,废话就不必多说了,容先生,拍摄可以,把手链还给我,另外酬劳翻三番。”   “三番,宋小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容先生搞错了两点,第一,我不是狮子,所以没有大开口,第二,封言熙和封一一什么身价你心知肚明,我现在每天接电话都接到手软,再过几天恐怕就不是这个价了,现在,请把我手链还给我。”   容铭远觉得眼前的宋若初,像极了一只伶牙俐齿的小野猫,挥舞着自己张牙舞爪的两个小爪子,想要上前来抓花他的脸,他忍不住伸手把她的爪子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们的安排走,我可以把它还给你。”   “容铭远,你果然是个不入流的卑鄙小人啊,现在承认手链在你手上了吧,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说没有,你也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呵呵,前几天是没有,昨儿好像刚刚看到。如果不是,我重新买一条赔给你如何?”   她瞪着他:“谢谢,不过不需要,我只要自己那条,那才是我的心头宝,你的,丢垃圾桶我还嫌麻烦!”   她愤然将自己的手抽回,又狠狠啐了他一口才解气的离去。   她走了,可是车上还留下了属于她的独特香气,开门送进来的清风,将香气更多的送~入了他的鼻翼中,是安娜苏最新款的许愿精灵,香调甜美的淡雅气息,宛如精灵的翅膀,迷幻的香气宛如身在月光照耀的森林中,他记得这支香水广告。转开水晶球瓶盖的刹那,便充满神奇魔力般地散发出令人着迷的花果香:新鲜沁凉的柠檬,夏季成熟的哈密瓜以及如丝锻般柔~软的金盏花散发出诱~人的杏桃花香。香氛的漫延就像精灵们快速地拍动翅膀,飞向这儿,飞向那儿;令人惊奇的转眼间,世界已充满芬芳。接着,幽幽传出一股令人陶醉,又似乎在与人调~情般的凤梨香,融合着黑醋栗的果香,使得香气带着一丝神秘感。香味在后段以温暖的白雪松以及诱发欲~望的琥珀,加强热情和魔力诱~惑的特质;最后以轻抚似的、犹如掉落的星尘的白麝香作为结尾,留下令人回味不舍的回忆。secretwish许愿精灵香水神奇的魔力,就像精灵的一个吻般使人陶醉,是花香与果香最完美、最优雅的结合。一滴水绿色的香氛露珠实现了你幻想与情感的愿望。   她,像个游走在森林中的精灵。   可是,苏染是从不用香水的。   宋若初回去后工作人员即告诉她,明天要前往风景秀丽的小岛拍摄宣传片,请她回去准备,明早八点出发的车子会准时停在她家门口。   马路那边,容铭远的车子已   经混入车流不知所踪,一阵冷风吹过,宋若初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了。   ************************************************************************   莫千语知道容铭远要亲自前往小岛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启程之后。   她撕掉了脸上的面膜,冲着手机失态的咒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提前通知我?”   也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莫千语直接摔了手机,吓的给她做面膜的美容顾问都笑不出来了:“莫小姐……”   莫千语二话不说起身穿鞋,头发也不洗就直接离开了美容院。   她去容铭远的公司,结果宋磊挡住了她的去路:“莫小姐,容总不在。”   “宋磊,我是容铭远的妻子,难道进他的办公室还需要你的允许?”   宋磊微微一笑:“莫小姐,容先生的户口本上,现在依然是单身。”   莫千语脸色瞬间煞白,从没有人敢如此直言不讳的戳她的痛脚,只有宋磊,他在她皮肉里的那根刺,又狠狠刺~入了几分。   宋磊微微欠身:“莫小姐,我只是尽忠职守而已,您请回吧。”   容铭远去了哪里,答案昭然若揭,更何况问了也是白问,莫千语怨恼的瞪了宋磊一眼:“宋磊,你给我记住,这事我跟你没完!”   “悉听尊便。”他恭敬的弯腰,送她离去。   看她走进电梯,又忍不住摇头,递了个同情的眼色过去,女人总是自以为是,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在容铭远身边这么多年,却仍是看不透。   *********************************************************************   车子停在海边,需要坐游艇过去。   当宋若初下车时,第一眼看到那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海面,心里冷不丁打了个突,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车门,对大海,她似乎存在着很大,很深的恐惧。   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没有逃过容铭远的眼,他问:“为什么还不下车?”   恐惧来的陌生而且快速,那边的小岛在这边看去隐约只是个黑色的小点而已,她突然非常抗拒:“必须要过去吗?”   容铭远挑眉:“你以为我们是在过家家吗?”   她的面色微微清白,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没事,走吧。”   “你晕船?”容铭远走在她身侧问。   宋若初牵着封言熙的手,封言熙又拉着封一一的手,容铭远站在宋若初的旁边,正值当午,日头直晒,四个人的身影在海岸线上奇异的交叠在一起,仿佛,本来就是一体。   容铭远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不晕。”她不晕船,只是这惊骇莫名好似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却像是带着凉气,怎么压也压不住,“容总,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容铭远倒也爽快:“带来了,在行李箱里,晚上到我房间来拿吧。”   “为什么是晚上,现在不能给我吗?”   容铭远转身,指着远处驮着行李的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你真的要所有人等你一个人吗?”   她忍!   自从踏上游艇后,两个孩子兴奋的又叫又跳,而宋若初心中的那个大黑洞就似乎越来越大,令她坐立不安,怕两孩子看出不对劲,她又只得拼命压着。   容铭远这一路似乎特别的聒噪,不停的与她说话,她根本没听进去多少,很多时候都只是无意识的嗯嗯啊啊随意附和着。   游艇一个激~烈的晃动,她的指尖都白了。   容铭远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带着滚烫的温度,她抗拒的想把手抽回来,他却半闭着眼眸:“别动,你的手还ting滑,借我mo一会儿。”   “!”手被人握着,就像是抓住了一块浮木,当她每次因为紧张而心脏收缩时,他就握得更用力几分,他用这种给予她力量的方式,不停抹平她的不安。   她端坐在位   置上,忍不住侧目,他却闭上了双眸,头微仰着,养神。   她也强迫自己闭上眼,可是这样游艇在海面上的每一个晃动反而越加清晰,她明明觉得自己很喜欢大海,但这样强烈的惧意又是为何。   她深思时,容铭远也在思索。   如果一个人曾经不顾一切的纵深跃入大海,那种被海水一瞬间没ding的恐惧恐怕会伴随一生吧。   即使她忘了所有的事情,但是这种根深蒂固的印刻在脑海里的恐惧只会随着时间的流淌愈加鲜明。   他再一次希望,他握着的这双手,是他想要拼尽全力寻回的那一双。   ************************************************************************   在不停的默念与忐忑中,游艇终于靠岸。   宋若初长长的松了口气,封一一在那边叫着她快一些,她哎了一声,也想快些走,结果,脚下一软,身体一歪,直接朝身侧的容铭远身上扑去。   容铭远那双紧闭的幽眸,陡然张开,带着暗暗笑意:“大白天的就上来投怀送抱,你考虑好了?”   考虑你妹!宋若初怎么看,都觉得这张脸很是欠扁:“容总大白天就做白日梦,真的不需要上医院看看吗?”   容铭远笑着摇头:“嘴上功夫是厉害,要是g上功夫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他背着两个孩子的面,有意无意的说着黄段子。   宋若初又羞又恼,使劲一推他,勉强站起,脚底心麻的万蚁钻心,但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   脚麻最痛苦的莫过于最开始走到那几步,简直就是一根被拧的死紧死紧的麻花一瞬间抽开的痛爽,她呲牙咧嘴的模样看的封言熙和封一一揪心不已,她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她惊呼:“容铭远,放我下来!”   抱她这件事情,他其实已经想了好几次,自从上一次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她的身段依旧如此契合他的,好似生来就该如此。   封言熙上前来护驾,容铭远却笑道:“你没看你妈妈刚才脚那么痛吗?走不了路了,我不抱的话你是想继续看着她痛死吗?”   封言熙那张小脸,都快扭曲的不成样子,良久才做完挣扎:“只许抱着,不许动手动脚!”   “呵!”这个聪明早熟的孩子啊,如果真是他的孩子,他会很感激上苍。   其他工作人员已经等在岸上,他们姗姗来迟,宋若初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起来,又警告了一遍:“赶紧放我下来。”   “不要紧,这里我说了算,没人敢说什么的。”多可笑的霸道啊,“不过,你该好好减了,比过去沉了不少。”   宋若初眉一皱:“你有病吧,我又没求着你抱我,还有我过去沉不沉你知道?天大的笑话!”   “不记得不要紧,我会慢慢让你想起来的!”他低头,贴着她耳语,她那精巧的耳垂子,顿时红的能滴出血来。   这样的肌肤相亲,超越了她的极限。   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要咬人,宋若初急了,用力在他的脖子上一咬,然后,跳下地——   她咬的很重很重,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印,走在前头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回头,看到的,只是宋小姐深深亲吻容总脖子的画面。   宋若初带着两个小的跑了。   留下容铭远站在原地,mo着自己发烫发疼的脖子,心似乎都烫了,剧烈的跳动着,好久没有这样心动的感觉了。   *****************************************************************************************   这是一个专供拍摄取景的小岛。   岛上设施充备,唯一的一家酒店内集合了住宿娱乐悠闲各个功能。   他们入住时,正好有一个拍摄团队准备离开。   宋若初走的急,一不小心就与这队人马撞了。      被撞的是有名的炮筒子,加之刚好心情不好,就对着宋若初开炮,宋若初急忙连连道歉。   而大部队中央,簇拥着一个身段高挑,深栗色卷发的美艳女子,带着宽厚的黑色墨镜,一身紧身的金色连衣裙将她的好身材与大长腿展现的一览无余,她默然摘下眼镜,推开众人走到宋若初跟前,抓住她的胳膊:“宋若初?”   宋若初啊了一声,惊讶的瞪大眼:“江小姐?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江一寒的目光从宋若初的脸上挪到身后的容铭远脸上。   宋若初没发现江一寒与容铭远之间的暗波汹涌,她只觉得巧,有缘:“江小姐,没想到巴黎一别后这么快又见面了,早听说你是榕城人,本来还想有时间就约你一起出来聚一聚呢。”   江一寒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好啊,这么快见面说明我们有缘,言熙,一一,你们也是来这里拍广告吗?”   “是啊,江阿姨,你越来越美了。”封一一嘴巴甜,夸得江一寒心花怒放,她身后的拍摄团队都惊愕的张大了嘴,这个千金难买一笑的江大牌居然也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来。   封言熙依旧一副不爱理睬的模样,江一寒揉乱了他高冷的发型:“臭小子,真没礼貌。”   “妈妈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说话的,越美的女人就越毒,我看你,很毒。”   江一寒一怔,宋若初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呵斥:“言熙,怎么说话呢,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没事。”江一寒却十分爽利的笑了,“这臭小子是在夸我漂亮呢,这么拐弯抹角的想出这样的赞美之词也真是难为他了,我还要赶时间,稍后我们电话联系。”   江一寒从包里找出一支笔,在宋若初的手心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打这个号码,随时都可以找到我。”   “好的,后会有期。”   江一寒潇洒的挥手,路过容铭远身边时,却小声道:“你跟我出来下。”   容铭远从容的将人安顿好之后,才步出酒店。   酒店外,其余人都上大巴车走了,只有江一寒一人坐在保姆车内,经纪人和助理也不知所踪。   容铭远冷若一扬嘴角,上车,带上车门,在江一寒对面坐定,整了整身上的风衣外套:“江大牌还真是大胆,一个人留在车内,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你有这个胆子吗?”   容铭远耸了耸肩:“我倒是还真不想跟臧雨诺为敌,当然,被人碰过的女人,我也没兴趣。”   “当真没有?那我怎么觉得你恨不得当场就把宋若初拖上~g似的呢,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里都冒着狼光?”   “她跟你,不一样。”   江一寒不恼,点头:“是不一样,她是封先生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只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三,而且她都生了两孩子了,我还一个人,当然不一样了。”   果然,她看到容铭远蹙起了眉头。   江一寒换了个姿势,交叠起自己修长的双~腿:“我想问下容总,你这样的表现像是对人妻没兴趣的样子吗?你这样,对得起苏染吗?”   “她就是苏染!”容铭远低吼,“别说你不知道,跟我装傻也没用!” ☆、你的才这么大点儿,有什么好炫耀的   “呵!”江一寒满脸同情的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替苏染高兴还是悲哀,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哪有可能幸存的毫发无伤,你这是因为对她太过思念所以引发的臆想症吗?别以为宋若初也有一对双胞胎就刚好是你的,别那么天真了,你没见过封景墨,我却有幸见过一次,封言熙长得,跟封先生如出一辙,我敢断言,那是封先生的亲生骨肉,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她换了口气又道:“我叫你出来,只是想奉劝一句,别动宋若初,别说她不是苏染,就算她今天真是苏染,做了封先生的女人,也不是你动得了了的!”   保姆车开走了,容铭远站在酒店门口,脑子里不停回想着江一寒的话,封言熙跟封先生长得如出一辙拗。   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改变的,就是血缘。   只要结果出来,就可知晓真相了跖。   只要结果出来。   宋若初安顿好之后就想找容铭远要回手链。   结果去房间找他,却无人应答。   有人告诉他,容先生不在房间,行踪成迷。   天色开始昏暗,她在小岛上转悠了好大一圈,也没碰到容铭远。   满心失落的回到酒店,又有人告诉她,容先生已经回房了!!这是耍着她玩儿吗?她立刻赶去他的房间,用力敲门。   门倒是很快开了,只不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古铜色肌肤的昂藏xiong肌,八块腹肌清晰可见,神秘的倒三角上围着一块白色浴巾,那么秀色可餐的养眼画面。   她顿时咽了咽口水,满面羞红的背过身去:“容铭远,你耍流~氓吗?”   “你跑到我房里来,用眼睛把我从头到脚强~奸一遍,到底是谁耍流~氓?”他反问。   “我——”她背着他伸出手,“把我的手链还给我!”   “我都说了晚上到我房间来,现在还没吃晚饭,算什么晚上,晚上再来!”话落,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   宋若初急忙转过身,只碰了一鼻子灰。   容铭远赤身站在温热的花洒下,心中浮起许多往事。   他这辈子只在意过两个女人,一个刻满了年少的回忆,一个刻满了成长的印记。   莫千叶教会他什么叫背叛,苏染教会他什么叫绝望。   天机曾经嘲笑他,容铭远你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啊。   女人是个很奇怪的名字,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男人猜不透,更加理解不了,但如果那个让他绝望的女人不在了,他就一定不会毁在女人手里。   晚饭是在酒店的玫瑰餐厅订的包间,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唯独不见容铭远的身影。   酒店饭菜堪称一绝,宋若初满怀心事却也吃的高兴,封言熙和封一一已经如其他人打成一片,吃的不亦乐乎。   吃过晚饭又去房间给两人洗澡,安抚好上~g睡着后已经是十点半了。   她自己都觉得腰酸背痛疲惫不堪,眼皮在打架,脑子昏昏沉沉的,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桌边的甜汤,洒了一身,腻腻的,不得不先冲个澡,再去找那个可恶的男人。   敲门。   门没关。   一碰,就开了。   宋若初错愕的站在容铭远的房间门口,哎,门看起来明明是关着的啊——   容铭远正好穿着一条三角内~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送若尘看到的,就是那肌肉分明,线条优美的宽硕背脊以及结实性感的翘~臀,和修长笔直的两条大长腿。   这简直比早些时候围着浴巾的画面刺激***多了——   容铭远回头,她已经先发制人:“为什么你每次都不穿衣服!”   “这是我的房间,我喜欢怎么穿没人管得着吧,倒是你,不敲门就潜进来,难道是对我意图不轨?”   宋若初懒理:“把我的手链还给我我保证绝不再来找你!”   容铭远朝她努了努嘴:“先把门关上。”   她自然是不肯的。   “我穿的这么少,你穿的那么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吃亏啊,我怕你才对吧,你这样大门洞开,让别人怎么想呢。”   “还个手链而已,还能怎么想。”   她刚说完,对面的房门就开了,是女化妆师。   她看到容铭远那性感有料的身材后顿时面红耳赤,再一看宋若初,又一副明了的神情,用手挡着脸快步离开了,多希望自己是个小透明啊。   容铭远轻笑:“还不关门?”   她咬牙,用力甩上门:“手链呢。”   容铭远正对着他,修身的三角短裤包裹着神秘的勾谷,她简直不知把眼睛往哪里放才好。   他张开双臂:“手链就在我身上,你自己拿吧。”   全身上下,除了那唯一被包裹的地方外,那么一目了然,血上脑门,她简直是怒吼:“你要我去哪里找!”   他的目光朝自己拿伟岸的下半身掠过:“你觉得哪里可以就哪里吧。”   “你简直是变~态!”   “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抓住,真不珍惜就看你自己的了。”他又下一帖猛药,“我数到三,再不动手就视为自动放弃了,以后不得再提起。”   “一、二——”三秒根本就是眼睛都不用眨几下,宋若初气的恶向胆边生,用力朝他脚背上一踩,抬起膝盖往他最脆弱的部位愤然一ding——   滴滴答答,时间再有三秒的静默,然后,她看到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痛苦的弯下了腰,她舒坦的后退了一步,高傲扬了扬下巴:“哼,没人教过你什么叫危险吗?那么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东西也好拿出来到处炫耀?你以为你的很大,呸,我老公的不知比你大多少!”   容铭远那蜷缩的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宋若初蹲下~身,满脸同情的看着他:“钻石那么硬的东西你要真藏在那里,也该割破皮挖出血了吧,这就叫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容总,如果你能把手链乖乖还给我,我也不会把你这么不行的事情说出去。”   说着,她又拿出手机:“哦,哦,你别这么瞪着我,我害怕——”然后边笑边快速的按着手上的快门,“快点儿,手链还我,我的手机是4g卡,马上就可以让容总的艳照铺天盖地,肯定赚的回票价!”   容铭远那么痛,面色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宋若初志得意满,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扬眉吐气,与他谈着生意,容铭远咬牙:“行,成交,你把我扶到g上,我拿给你。”   怕他又耍花样,宋若初把手机放的远远的,以策安全,这才走过去扶起他。   抚上他健壮的手臂,手感好极了,忍不住多mo两把,容铭远冷嗤:“动不动就占我便宜,表现的像个饥不择食的*一样,我真怀疑你会不会把我的裸照发出去,留着给你自己欣赏的机会更大一些吧。”   “砰——”气恼的宋若初刚把人扶起来就往地上用力一摔,结果,他手一抓,连带着将她也拖倒在地。   她连声惨呼,不偏不倚的趴在他的身上。   她要直起身,他却用铁臂禁锢着她的腰身:“有句话叫事不过三,可你如此热情的贴上来,我要再拒绝你,是不是就显得太不解风情了?”   “你真是不知廉耻!”   “廉耻这东西是什么?你有吗?让我瞧瞧。”他居然动手脱着她的衣服,她急了,用力踢蹬着自己的双~腿。   “呵呵,你真是懂,知道怎么样快速激起一个男人的***,我觉得,还可以再快一点儿!”   擦!宋若初弄不死他,就想弄死自己。因为她确实真切的感受到大腿上有个灼~热的硬~物昂首tingxiong,蓄势待发似的,烫死了!   “无耻!”   “你不是说你老公的比我的大吗,你不是说我不行吗?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呢,不如,试一试?”   “禽~兽!”   他飞快的换了个姿势,盯着她红艳的能滴出血来的小嘴:“你的词儿似乎还不够贴切,我不是禽~兽,而是衣冠禽~兽!”   他紧扣住她的后脑勺,无视她的用力挣扎,堵上了她的小嘴。   “嗯嗯嗯……”宋若初踢蹬着自己的两条腿,大脑被冲击的抽干了氧气,完全喘不过气来。   他的吻,粗暴而霸气,直接撬开她的双唇,深~入内里与她的丁香小舌紧紧纠缠,不断的汲取她的津液,技巧娴熟而高超,吻得她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想推开他,只是被他圈的更紧。   越深~入,越难受。   最终,她再一次张嘴,他快速侵入时,她狠命一咬,咬的两人,满嘴鲜血。   浓重的血腥味在嘴中散开,他终于松嘴,却没松手。   她的嘴角残留着他的血渍,绯色的面容,艳若桃李,那么糜烂到动人心魄的画面。   他喘着粗气,哼哧哼哧的,灼~热的气息悉数喷在她的脸上,俯身,笑悌着她:“怎么样,我的滋味如何?”   伤了舌头,一开口,声音竟是有些大舌头,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些刺耳的难受。   她怒着脸,忍不住嘲笑:“糟透了,我老公的技巧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越试只能让我越觉得你不行,所以你还是别自取其辱了,还有,麻烦你别说话了,这声音,啧啧——”   要多***有多***啊。   他面露难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挤压在她饱满的xiong部上:“你技巧那么烂,你老公技巧又那么棒那么好,恐怕都是在别的女人身上练出来的吧,你真大方。”这句含混不清的调侃,让宋若初完全没有反诘能力。   她的技巧应该不是烂,而是烂到家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封先生就没有……   不!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心思全摆在脸上,容铭远为自己的猜测感到高兴,为她生涩的反应高兴,又ding了ding自己坚~硬的下半身:“还想试试这个吗?”   “滚开!”她侧过头,彻底失去了耐心。她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竟然将自己陷入了这样羞愤的境地,“手链呢!”   “你还真是执着,是你自己不听劝,给我使得绊子,怪得了谁,咦,我的手机好像不小心开了录像功能……”   什么?宋若初觉得要炸了!“我就应该废了你,省的你继续为祸人间!”恶向胆边生,她伸出罪恶的双手,使劲握~住那两个脆弱的蛋——   “该死的女人——”容铭远的咆哮几乎惊飞了岛上所有的动物类!   当私人医生被急召来房间时,宋若初才惊觉自己可能真的闯祸了。   可是,她不后悔!她踮着脚尖悄悄想溜走,私人医生却说:“宋小姐,你恐怕走不了。”   “啊,为什么?”一问出口,她的脸就红了,忍不住momo自己的头发尴尬的掩饰自己的心虚,“这个……他……不会有事吧。”   “这个,”医生叹了口气,“宋小姐你应该也很清楚自己的力道吧。”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下了一剂猛药,“容先生有可能,会不举。”   宋若初的手改为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没这么严重吧。”她其实……好吧,也许应该可能真的用了很大力气的。但她只是想给他个深刻的教训,没想真的弄得他断子绝孙啊……   “那怎么办,还有救吗,要不要送去大医院治疗?”   医生责怪了她一眼:“现在晚上是没有船可以回岸上的,你先留在这里照顾容先生吧,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她满脸不情愿:“可我孩子还睡着呢,能不能换个人?”   “宋若初!”容铭远气咻咻的瞪圆了脸,干脆拿出了那条手链,“不想要了是吧,好,那我就从窗户扔出去!”   边上的窗子开着,正对着暗沉海面,她望着那熟悉的颜色,倒抽一口气:“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他邪魅的勾着唇,手已经扬起。   “哎,等下!”宋若初举手投降,“那先把手链还给我。”   容铭远拿你当我二百五的眼神瞧着她:“我真没事了就会还给你,真要残废了,宋若初,你就死定了!”   宋若初打了个哆嗦:“就算真残废了也是你自找的,能怪的了谁。”   他敛眉,手又慢慢举起来,她一看这动作就心慌:“哎,行了   行了,你不是还没残废吗,真废了再说怎么样也来得及吧。”   医生摇头走了,留下宋若初与容铭远大眼瞪小眼。   他四平八稳躺在g上,她站在g边频频看表。   “干什么,恨不得时间走飞快点?”   “你不知道,一一晚上会起一次夜,醒了就会要我,如果我不在就会大哭,她生物钟很准的,还有十分钟就会醒了,你看我能不能先回去,待会儿再过来?”   “想跑?”   “怎么可能!”宋若初举双手发誓,“我手链还在你手上,怎么敢耍花样呢,可是万一一一哭起来,叫人看到我在你房里,岂不是很不好?”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关系我的名声!再说了,你跟孩子较什么劲,你肯定是没当过爸爸的人,不知道孩子对自己有多重要,孩子半夜醒来找不到父母有多无助你知道吗?”眼看时间越来越近,宋若初再次保证,“我很快就回来。”   她的那句你肯定是没当过爸爸的人,让容铭远那狠硬的心情慢慢释出一点柔情,他盯着她:“就五分钟,五分钟后不出现,你去海底找你的手链吧。”   “混蛋!”宋若初是边骂边走的。   时间掌握的刚刚好,封一一刚醒,宋若初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她又乖巧睡去。   宋若初交代了保姆几句,悄然离开了房间。   容铭远看着手表,宋若初哼了一声:“不用看,我这个讲信用的人,不像有些人言而无信。”   “时间不早了,帮我去拿漱口水跟洗脸水过来,我洗洗就要睡了。”他自然过渡。   “我看你ting好的,根本没什么事,就是你自己小题大做吧。”   “我小题大做?你想不想看看小弟~弟现在肿成什么样子了?两条腿根本并不拢了你信不信!”   她挑眉:“好啊,有本事你让我看看。”   她手被人一拉,往g上摔去,被子猝不及防被拉开,她倒下去的身体靠在他的xiong膛上,脸,却正对着某个黝黑确实肿~胀的有些厉害的物体,她嘶了一声,满目心惊的闭上眼,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你不是想看吗,我让你看还不好?是不是瞬间觉得你老公不行了?”   “呸!”宋若初狠狠淬了他一口,“你这种等级的,也就是这个!”她生气的比了个小拇指,然后懊恼的直起身,“你就做吧,谁知道是真的肿了还是翘的,说不定是起了什么化学反应而已。”   “那你是打算帮我泄欲?”   “滚——”宋若初实在忍不住拿了架子上的一条厚实毛巾直接朝他的脸砸来,“容铭远,希望你真的残废不举,不然我会后悔自己怎么不直接给你切掉!”   他扯下毛巾浅笑:“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可是,他却放不下。   他也试图去想如果她真的不是苏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一想到是这个结果,他的心就难受的能淌出血来,所以,他拒绝去想。   她,只能是苏染!就算笔迹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依然那么执着的认为,不到黄河心不死。   伺候完容大爷洗漱,已经是午夜了。   宋若初的眼皮开始打架,困得不行,好想去温暖的大g上舒服睡一觉,不过她强迫自己清醒,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在等,等他熟睡,然后…… ☆、她这只小野猫的攻击力远比他想的惊人   结果他一直没睡,躺在chuang上看书,倒是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忍不住瞌睡连连,头不停的一上一下,好几次都差点磕到桌角上。   容铭远的目光从手上的报告上转到她的脸上,暖色的chuang头灯让她看起来整个人都浸润在橘黄的温暖中,身侧是她细致清浅的呼吸,就像无数次午夜梦回,他幻想的,一睁眼,她还在…邾…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却又那么小心翼翼,深怕眼前的只是出现幻觉的泡沫,一碰,就碎了,好在,这一次是真的,手边,是她温热的体温和细腻的触感。   不过下半身传来的疼痛,又让他恨不得捏碎她美丽的脖子,这女人还真下得去手……   是不是残废就连他自己都吃不准犍!   *******************************************************   阳光晒屁股的时候,宋若初醒了。   手习惯性的往旁边一mo,一抱,又一蹭,她当是封一一睡在她旁边,只是今天这个,手感很硬,很不好,面上也一点不光滑,还刺啦啦的刺的人生疼。   “亲够了?”压抑的低沉的调侃吓的宋若初瞌睡全无,立刻睁大了眼,入目的,是容铭远那张不怀好意的脸。   而她此刻的姿势,是侧躺着,一条腿搁在他的肚子上,一只手横在他的xiong前,另一只手压在自己身~下,然后探过身凑过脸去亲吻他的面颊——   难怪吻下去的时候那么刺啦啦的,他的脸上都是刚冒出来的青色的胡渣啊——   关键是这姿势,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亲昵就有多亲昵!   “还不够?”他盯着她惺忪的眼逐渐转为清明,又问了一句,“那我不介意满足你一下那膨胀的欲~望!”   他立刻翻过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宋若初见状立刻高声尖叫起来:“容铭远,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衣冠禽~兽,你给我滚开——”   “嗯,叫吧,叫的再大声一点,让人知道宋小姐昨晚如饥似渴的溜进了我的房间爬上了我的chuang,啧啧——”   宋若初的叫声戛然而止,双眸喷火的定格在他那张可恶的脸上,一掌挥下:“闭嘴,离我远点儿,你口臭——”   这下,容总的脸比嘴巴更臭:“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口臭啊,给我滚远点儿!”一大早就讨论这样这么贴近事实又这么富有生活化的话题,本来很正常,可是,也是那么煞风景的破坏了所有美好的气氛,“我这么臭你不也亲的很高兴?再说你以为自己很香?我真替那个每天早上被你亲的人感到委屈,大早上的尽闻你浓重的体味了!”   宋若初暴怒:“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我当然有种,我的种在这里呢,你有吗?我说你——”   “够了!”到底是宋若初脸皮薄,气恼的捂上他的嘴,“不想听你废话,更不想彼此折磨,让开!”   容铭远哼了一声,倒是乖乖从她身上退了下来,关于早起口臭的这个问题,到底是让人有些伤面子的。   宋若初呼出一口气,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心情又好转一些:“哼,看样子你会下不下下种真的很难说了,希望你从此真的残废!”   她几乎是跳着离开容铭远的chuang,飞也似的跑去开门。   门开,与门外的那张脸,面面相觑。   大清早的,实在怪吓人的,瞪得如铜铃般那么大的眼睛,又近乎贴面的距离,宋若初吓的屁滚尿流的往后退了回来,又被地毯一绊,摔倒在地:“啊——”   她的惊叫引来容铭远的注意,当即从内间走出,只披了件真丝的黑色睡袍,睡袍还大张着,露出性壁垒分明的健硕xiong肌。   莫千语的眼,又瞪大了几分。她穿着正式优雅得体的套装,地上的宋若初与旁边的容铭远,却是一副衣衫不整狼狈为奸的模样。   一看,就知道共度了一~夜***。   愤怒难堪与委屈瞬间在眼中堆积,她握紧了手提包,身体摇摇欲坠,却什么也做不了,更加说不出话来,半张着嘴,表情要多生动就有多生动。   容铭远蹲下~身去扶宋若初,宋若初却一把将他的手打掉,气恼的说:“容铭远,还不快点跟你的太太解释,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你生病了我照顾你而已,容太太,你千万别想歪了,你先生为你守身如玉,嗯,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她从莫千语旁边的空位钻了出去,不想,才发现旁边房间的门都悄悄开了一条缝。   但凡住在这邻近几个房间的人,恐怕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了吧。   她一拍额头,觉得事情大条了。她不但没脑子的陷入狼窝,还把事情弄得这一团糟,真是愧对封先生!   宋若初离去后,容铭远厉眼一扫,那些悄悄开着的门缝又自动合上。   莫千语站在门口,盯着他冒着青色胡渣却颜值爆表的脸:“我可以进来吧。”   “进来吧。”容铭远转身回卧房,莫千语带上门,跟了进来。   卧房的白色大chuang上被单凌乱,两个枕头被横七竖八的丢在旁边,chuang上轻微的凹陷痕迹一看就知道,昨晚是两个人睡在chuang上的,至于创造出这样混乱的局面的,睡相如何哪还用得着深究。   莫千语强迫自己别开头,不去看那样的难堪,但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   容铭远拉开旁边的柜子脱下睡袍若无其事的换衣服,莫千语盯着他那厚实齐整有力的背部,想着昨晚被另一个女人mo过,心头忍不住一阵阵刺痛。   莫国华仍在监狱中,她靠着许靖华才有今天的地位,可是这人前风光人后冷漠的相处模式其实只有她自己明白到底有多痛苦。   容铭远穿好衬衫,随意穿了件黑色的长款皮衣,整个人便如T台上走下来的模特儿般让人移不开眼,他边走边道:“说吧,这么大早的赶过来,为了什么。”   莫千语贪婪的盯着他那精瘦的腰身,宽厚的臂膀,强迫自己缓和干涩的嗓音:“没什么事儿,就听说你们来这边度假,我也很想来看看放松放松。”   “度假?放松?”容铭远为自己泡了一杯香醇的黑咖啡,蓦然转过头,眼神锐利,“谁告诉你我们是来度假放松的?”   莫千语呵了一声,支吾着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容铭远毫不留情的逼问简直是不留任何情面:“铭远,我……”   “回去吧,我们是来工作的,你想度假,我送你出国去,让你好好放松放松。”他拿起手机不由分说就给莫千语订了一张前往夏威夷的机票。   莫千语煞白了脸,容铭远却冷漠的离开了房间:“走吧。”   “我还没吃早餐,可以让我吃了早餐再走吗?”她难堪的提出这个要求。   “随你。”容铭远往外走。   莫千语匆匆跟上他的脚步。   酒店的餐厅里已经聚集了前来用餐的工作人员,见容铭远与莫千语一起出现,皆放下筷子和勺子惊讶的看着他们。   容铭远目不斜视的到一边拿食物,莫千语微笑着跟众人点点头,她环视一圈,却没看到宋若初的身影。   她走到容铭远的身边,对他抱歉:“铭远,我感觉也不是很饿,我不吃了,先回去,你慢慢吃吧。”   他头也不回嗯了一声。   莫千语对他的轻慢早已习惯,可至少在这些不知情的人眼中,她还是尊贵无比的容太太。   她漾着雅致笑意离开餐厅,去房间找宋若初。   保姆刚带着孩子离去,宋若初也正打算出门,结果又碰到了莫千语,她有些头疼的问:“容太太,又来找我?”   “宋若初。”莫千语盯着那张与苏染如出一辙的脸,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歇斯底里的张狂,“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要多少钱,你说吧。”   “什么?”宋若初奇怪盯着她。   “说吧,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容铭远,不再继续纠缠他?”   “你有病!”宋若初认不出喷了她一口。   “你孩子的代言费是多少?”莫千语自顾自的说着,“三百万?五百万?”   宋若初的眉头越拧越紧:“你这是在拿钱侮辱我吗?”   “难道你不是为了钱才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卖的?”   “!”宋若初似乎听到了全身血液燃烧的声音,她干脆抱xiong,斜倚在门框上,“那你打算开多少价让我离开你老公呢。”   莫千语勾了勾唇冷嗤一声:“八百万!够满足你了吧。”   “哦,八百万啊。”宋若初用细细的小指掏了掏耳朵,学着莫千语的姿态冷笑,“真的好多钱呢,不如,我给你一千万,你离开容铭远吧。”   “你——”莫千语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越发觉得宋若初这张脸厌恶的让人难以忍受,“不自量力!你这个贱人——”   说不过骂不过就要动手打人,宋若初没想到莫千语的动作如此之快,哗啦啦一巴掌下来,她连闪避都来不及,不过她也不甘示弱,立刻反~攻给了莫千语更狠的两个巴掌,同时,彻底冷下了脸,眼神像利刃直指莫千语的内心:“莫小姐,叫你一声容夫人是给你面子!不要不自量力的人是你,钱,我从来不缺,你看中的,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你还有没有一点脑子,我这是给你点教训,再敢动手,我让你悔不当初!”   莫千语被大的发晕,差点趔趄着摔倒,两边的嘴角都流出了鲜血,她骇然的盯着宋若初那张冰冷高傲的脸,就像个站在权势ding~端的女王,她不由得眯起了眼:“宋若初,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她居然又想动手,不过这一次宋若初早有防备,然而预料中的掐架并没有来临,莫千语的手被容铭远高举的手臂扼住了。   莫千语回头泪满盈睫:“铭远——”她高肿的脸颊简直难看死了,容铭远淡漠的扯了扯唇,“我让你回去,没让你来这里撒野,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独霸天下?”   “铭远,我——”   宋若初恼怒的截断莫千语的话:“容铭远,麻烦你把你家的这只老虎看好点,别动不动就放出来乱咬人,ca——”她实在是忍不住爆粗,抚去自己嘴角同样淡淡的血迹,没好气的说,“再有下次,我就废了她,真当我是病猫那么好欺负吗,滚开,好狗不挡道——”   宋若初用力撞向两人,从他们中间穿过,两个肩膀同时将两人撞开,满脸愤怒的走了,容铭远盯着她的背影,蹙眉,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莫千语的手腕,几乎被捏断,她本不想出声,可到底忍不住,哎哎叫了起来。   容铭远盯着她那逐渐苍白的面色,将她的手用力往前一挥,莫千语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摔去,他神色疏冷,打电话叫来了宋磊,将人亲自送出岛去。   宋磊同情的看了凄厉的莫千语一眼,哎,太岁头上动土,不是自寻死路吗?   ******************************************************   宋若初本想去餐厅用餐,可看着自己破皮又微肿的嘴角,转身去了岸边吹风。   恰好看到莫千语被送离岛的画面。   莫千语眼中是掩不住的恨意,宋若初倒是坦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心坦荡,何惧之有。更何况她从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封先生时常教育她,千万不要对心怀敌意的人手软,要将这种人扼杀在摇篮里,才不会给他们再次来犯的机会。   容铭远不知何时来到宋若初的身后,宋若初从地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勾了勾唇:“来送你那美丽的娇~妻,顺便兴师问罪?”   容铭远没有理会她的咄咄逼人,而是直接抬起她的小脸,盯着她的嘴角看。   “放手!”吃紧的力道令她的嘴角生疼,她没好气的怕打着他的胳膊,“想帮你那母老虎报仇?”   容铭远没有松手,不过放柔了手上的力道,一直盯着她受伤的地方看,幽深的眸子多种复杂情绪闪过。   宋若初呵笑一声,到底将自己的脸从他身上挣脱了出来:“容先生,我求求你收起你那诡异多变的眼神吧,你似乎搞错对象了,我不是你太太,你的怜惜与同情也用错了地方,哎,赶紧把手链还给我吧,真不想再跟你们这一家子变~态有任何的瓜葛与牵扯。”   她飞快的别开头,心脏却不安又快速的跳动着,刚才那一瞬间,她对着容铭远的眼,居然无法直视,心慌的厉害,他的眼底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的吸引着她,吸引着她……   她转身欲跑,容铭远却拉住她的手,扣住她的腰,堵上她的红唇,在宋若初呆若木鸡的反应下,细细舔着她那染血的嘴角,像品尝   一道美味佳肴,远处,莫千语的游艇才开出没多久,她站在游艇上,是可以清楚的将岸边的这一幕纳入眼底的。   容铭远这样的迫不及待,这样的放浪形骸,宋若初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最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在他高超娴熟的吻技下,她居然起了反应!   是的,她害怕的闪躲着,回避着,他却像吸铁石,一直紧紧缠着她,直到她再一次抬腿,又一次毫无预兆的往他的裆部一ding,他才倏然放开她!   然后满眼愤怒与痛苦的瞪着她。   宋若初连连后退两步,用手背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嘴,不顾那里早已红肿不堪,满目厌恶与恼怒:“该死的混蛋,去死吧!”她又抡起地上一块不大的石头泄愤似的丢过去,也不管有没有砸到,就转身逃跑了。   这就是盲拳打死老师傅吧。容铭远本想闪避,结果那丢过来的石头却是不偏不倚的砸中他左眼角,顿时,鲜血四溢。   上下失守,皆疼痛难言,他半蹲在地上,盯着那个早已跑的老远的女人背影,真的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这只小野猫的攻击力远比他想的惊人,他接下来几天,当真是不能再靠近她了。   没有容铭远的打扰,拍摄进度惊人的顺利。   只是封言熙发现宋若初最近很奇怪,老是无端的发呆,而且嘴角那未退的痕迹也十分可疑,趁着拍摄的空隙,宋若初站在他旁边帮他扇风,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终于开口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宋若初对答自如:“被黄蜂蛰的。”   封言熙蹙起眉头:“拿这种谎话骗小孩子,你真是没脸没皮。”   宋若初瞪了他一眼,将水壶往他手上一塞:“我是你老娘,你真当我是你保姆啊,没大没小,自己拿着!”   封一一捧着吸管小心看着她:“妈妈你别生气,哥哥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哥哥,不要凶妈妈。”   宋若初闻言蹲下来亲了亲封一一:“还是一一贴心,真是件可人的小棉袄,封言熙就是个大冰块,专门寒人心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把你生下来了。”   封言熙无所谓的耸耸肩:“忠言逆耳,你不喜欢听也是自然可以理解的。”   “臭小子!”   宋若初想发火时,众人发现容铭远来了,立刻跟他打招呼。   容铭远这几天没有露面,据说是身体不适休养了几天,不过从他仍是相当怪异的走路姿势来看,恐怕只有宋若初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被人撞见她从容铭远房间里出来的人其实不在少数,不过虽然他们拿那种异样的眼光看他们,倒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三道四的乱嚼舌根,宋若初也就假装满不在乎,只希望拍摄快点完成,顺利拿回手链,她就可以去寻找自己的过去了,只要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她就回法国去,与容铭远再无瓜葛。 ☆、DNA检验报告结果出来了!   眼见他过来了,她舒了口气站起来随意道:“你们两休息够了就继续工作去,我去旁边眯一会儿,太累了。”   她几乎是脚不沾地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看似无意,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在逃避什么。   看到容铭远,她总是无端心慌俣。   这几日没有见面,她很是平静,她以为那天那一瞬间的心乱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今天再见,心脏居然又是没来由的收缩,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一堆上他的脸,就会想起那天的吻,她十分讨厌这种慌忙的感觉,人总是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特别抗拒,她也不例外,所以选择避开。   容铭远自若的与众人打招呼,眼神却早已追着那个女人朝旁边的树荫下而去穆。   她以为她躲到那里面,他就找不到她了吗?   她在逃避他,是不是因为无法掌控自己紊乱的内心?他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甚至蹲在封言熙和封一一的面前询问:“怎么样,累不累,还习惯吗?”   封一一额笑着点头,放开咬着的吸管:“不累。”   封言熙则骄傲的一扬下巴:“这点累算什么。”然后小心而绅士的牵起妹妹的手,“一一,走吧。”   “嗯。”封一一听话的将小手放入封言熙的手中,又甜甜的冲着容铭远笑了笑,这笑,就像春风十里的棉花糖,柔~软的落在他的心坎上,简直可以把人心融化。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想momo她稚气粉~嫩的小脸,可惜,他们已经走远。   他怅然若失的站起来,心中却饱满无限期待。宋磊很快就会回来了,他将带来DNA的检验结果。   如果孩子确实是他的,那么宋若初就是苏染,这个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转头,朝着酒店内而去。   宋若初回了自己房间,从窗口望出去,也是可以看到正在海边拍摄的情形的。   湛蓝的天,洁白的云,蔚蓝的海,岸边嬉笑追逐的快乐人影,就像画儿一样美。   她似乎还能听到封一一如银铃甜美的笑声,嘴角,亦无声释出几抹淡然笑意来。   是该回去了。等这里的一切告一段落,她就应该带着孩子们回去了,封先生在那里,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她本就不应该回来,她真怕守不住自己的内心。   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意外难以掌控,如果早知道这一趟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她肯定好好留在封先生的身边。   突然传来的开门声惊醒了她的沉思,转身,容铭远已经关上门进了房。   宋若初皱眉:“容先生,这好像不是你的房间,走错了吧。”   “没错,我找的就是你。”容先生信步朝她走来,宋若初就觉得心生恐慌,脚步不自觉的后退,想逃。   他莞尔:“为什么这么怕我,怕我吃了你?”   “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控制不了我自己,真的废了你,到时候你去哪里哭都不知道呢。”   容铭远尤记得他强迫苏染的那一次,苏染在他身~下满心愤怒的警告他,若再有下次,拿在她手中的就是利刃。   她与苏染一样,是以伤害他最脆弱的部位为乐趣吗?   他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释然:“你放心,你不会再有机会的。”   “是吗,呵呵,那你最好别过来找我试验了,我的破坏力是你想象不到的惊人,你别害我做让人断子绝孙的缺德事了。”   他哦了一声,眼角染上笑意:“如果我不怕呢。”他骤然欺近她,将她圈禁在窗棂与自己的双臂之间。   正对着窗外的海景,若有心人朝上看一眼,就能看到这样相拥的画面。   宋若初吓了一跳,可是退无可退,气恼的瞪着他:“松开啊。”   他点头,笑着将她拉到了一边的墙壁上:“这里,看不到了,是不是不用担心了?”他又情不自禁的低头,寻找那美丽柔~软的红唇。   宋若初头往旁边一别,膝盖又飞快ding起,但是这一次,他确实早有防备,一手按住了她的膝头,笑睨着她:“事不过三,若这一次再被你得逞,以后我容铭远三个字恐怕就要倒过来写了吧。”他笑着,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tang   她的腿被提起,弯曲着被他架在他身侧,她柔~软纤细的腰身又被他扣在手里,她的背抵着坚~硬的墙壁,他压下了头,与她额头贴着额头,温热的气息都纠缠在一起,慌张的扰乱着人的心神。   “不敢看着我?”容铭远的呼吸略微急促,宋若初一直在使劲,想把他推开,他也跟着用劲,不让她如愿,还不断用言语撩拨她,“你的呼吸很乱,心跳也很快,为什么?”   她就像他口中的猎物,他亟待着享用,却又忍不住逗~弄,其实他的内心并没有他表面表现的那么肯定与自信,他也有很多的不确定,很多的恐慌,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松手了,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宝,他这几日一直在做梦,每每梦到苏染跳海时的那一幕,心都痛的无法呼吸,然后,醒来,一身冷汗,湿透衣衫。   他强迫着自己不来找宋若初,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绪,他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万一她真的不是苏染,他该怎么办,但是,无果。   他仍是无法想下去,索性,不再考虑。   “你太自恋了!”她的话拉回他的神智,“我只是厌恶你,还有生气,你不知道愤怒的情绪会让人心跳加快气息不稳吗?看到你这张脸就讨厌,快点放开我!”   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的,那油然而生的愤然情绪确实不是假的,可是,他却说:“我很喜欢你,怎么办呢。”   她殷红的嘴,又一次被毫无预兆的堵住。   这一次,他将她的头抵在墙壁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提着她的腿,她完全使不出力气来,两只手在背后胡乱的挥舞,但他强势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一股酥麻的电流穿过她的全身,有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情怀似乎在内心慢慢苏醒,她睁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居然失神了。   他的睫毛很长,似乎比封先生的还长,眉毛很浓,但比封先生的要短一些,鼻子很ting,可以跟封先生相媲美,最关键的是,为什么面对他,会比让她面对封先生更紧张,更加不由自主情绪失控?   他望着她迷~离的眼神中出现的困惑,突然就松开了她,因为他看到了她的不专心,心不在焉:“在想你的封先生?”   宋若初回神,眼神复又清明:“是的,我老公的吻技也比你好,被你吻,就像被狗啃头一样,那么无趣,我完全没感觉,你还是好好回去找你的老婆练练吧,别丢人现眼了。”   容铭远满腔的柔情蜜意完全被这个毫无情趣的女人打断了,一说起封先生,她的两眼就放光,在她的眼中,似乎封先生就是天神,任何男人都比拟不了,他下~腹不由得升起满腔怒气:“没有真正试过怎么知道我比不上你的封先生?现在就来试试吧——”   他用力一推,宋若初就顺势摔到了大chuang中央,接着他整个人就霸气的压了下来,宋若初被摔的头晕眼花,只觉得身上一重,就有一只手肆无忌惮的深~入了她的裙子里。   她真的被吓着了,用力按住他的手:“容铭远,你疯了!”   “怕了?”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心慌失措,“你不是说我比不上吗,你不知道男人都是有自尊心和好胜心的吗,唯有试一试才能让你心悦臣服不是吗?”   “有病!”她气恼的口不择言,“你跟你那个老婆一样,都有病是不是!我是别人的妻子,你这样算什么,强~奸知不知道!别以为你是有钱人就了不起,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娘看不上你,还不滚开!”   容铭远喘着粗气,似恼,似怨,也似恨,可却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她那么厌恶他,他若真下了手,是不是又会重蹈覆辙,失去苏染的那一刻,他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他无法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所以,他选择了隐忍的退让。   宋若初同样喘着粗气,居然毫不费力就把容铭远从自己身上推开了,他滚落到chuang边,她则飞快的起身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用满带嫌弃与憎恨的眼神看着他:“我真是后悔跟你这种人扯上关系,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让封先生知道这一切,可是如果你不把手链还给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宋若初摔门而去,脾气又大又拽。   ********************************************************************************   容铭远仰天躺在chuang上,身上的血液依旧灼~热的燃烧着,但内心却悲哀的承认,即使这个人是苏染,她的心,也从乔云深身上转移到了那跟封先生身上   ,似乎,从未在他身上停留。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等待,都是为了什么呢。   还有莫千语。确实,已经让人厌烦的无法再看到了。   女人永远是得寸进尺的,就算自以为有分寸,却无法控制那日语膨胀的欲~望,他容着在她身边这三年,不是因为许靖华也不是因为自己爱她,而是,无所谓。   苏染死了,哪个女人在他身边都无所谓。因为漠视,所以不处理。   现在,似乎有了非处理不可的理由。   他听到岸边传来游艇开来的马达声。他知道,是宋磊回来了,带了他期待已久的结果。   快速,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没多久,宋磊就带着那个重要万分的牛皮纸袋出现了。   检验结果就在里面,报告被封存完好,这说明,他是第一个看的。   就连宋磊,都隐隐有些紧张,见容铭远握着纸袋久久没有动作,忍不住催促:“容总,不然,我帮你拆?”   “不用。”容铭远瞥了他一眼,宋磊呵呵mo了mo鼻子,看着容铭远终于有了动作。   牛皮纸袋飞快被打开,里面的报告也被抽出,不过,他的动作又慢了下来。   宋磊的心啊,跟着他的动作,简直跟指甲在玻璃上挠啊挠似的,发出那种尖锐刺耳的响声,挠的人心痒痒的,却又无法得到纾解。   宋磊也明白容铭远的心思,那么重要的时刻,简直是攸关生死与未来的重要时刻,确实是够让人紧张的。   容铭远几百亿的生意都是眼不眨一下就拍板了,现在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当真是因为抱着那样大的希望啊。   宋磊也不在催促,看着容铭远慢慢翻开报告,然后,面色骤然转白。   “怎么了?”宋磊突然意识到不好。   容铭远已经将报告推到他身上,转过身到窗边抽烟。   宋磊蹙眉,快速翻开,看到最下面的检验结果,DNA相似度不到百分之十,根本不可能有生物学生的遗传关系时,也愣了。   这也就是说封言熙和封一一根本不可能是容铭远的孩子。   笔迹鉴定也不是,现在DNA检验结果更不是,如果还要执意说宋若初是苏染,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宋磊望着容铭远清冷孤傲的背影,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容铭远那好不容易死灰复燃的心,似乎又如火山般,陷入了无尽的休眠中。   宋磊抿了抿嘴,只有单调的音节在喉咙里打转,还未出口,容铭远已经道:“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   底下,封言熙和封一一的拍摄已经告一段落,两人手牵着手在海岸边自在的玩耍,他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落空,心破了个大洞,空落的无处可放。   就连抽烟的手指,都在不断颤抖。为什么会这样……   他对宋若初那么势在必得,难道,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吗?   ********************************************************************************   容铭远突然离岛了。   在封言熙和封一一拍摄的当头,容铭远没打一声招呼就叫人护送离开了。   宋若初正在躺椅上晒太阳,眸色一眯,原本是欢呼雀跃的,忽然,跳起来追上去:“容铭远,等一下!”   她连鞋都没穿,就这么赤脚追了上去。   容铭远刚刚登船,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侧身。宋若初挥舞着双臂,飞快的跑着:“等一下,容铭远,把我的手链还给我再走!”   他却再度转身,命人开船,任由宋若初在岸边失声尖叫着跳脚,无能为力的看着游艇飞快融入茫茫大海。   ******************************************************   宋若初气的咬牙切齿,可游艇已经   成为一个黑点,很快就彻底消失不见,她简直气的想掉泪,又跺了跺脚,脚底心传来的剧烈刺痛令她猛地一缩,抬脚,才发现脚底板不知何时擦了细碎的碎玻璃渣子,两个脚都有,站都站不稳。   封言熙帮她拿来了她的鞋子,她急忙擦去眼睛里的泪花。   “手链给他拿走了?这点出息,哭什么,谁让你自己不穿鞋跑那么快的,活该,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箱!”封言熙将她数落一通后就跑去找人借药箱。   很快又回来,封一一趴在宋若初的腿边心疼的看着她,不停帮她呼呼:“妈妈,痛不痛,一一帮你呼呼,你忍一忍啊,很快就不痛了。”   工作人员赶来帮宋若初处理伤口,宋若初再次望着茫茫大海叹气,封言熙默默蹲在旁边,见处理才说:“看什么看,回去再拿就是了,活该痛死啊,还能不能走啊,不能走我背你!”   这小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可那么小的身子哪能背得动她啊,其余有的是人,一起帮着把宋若初送回了房间。   她特意问了下导演拍摄进度,导演说快则两日,慢则三日,也可以完成了。   她道了谢,看着包裹的厚实的两个脚丫无意识的咬着手指甲,封言熙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你怎么老喜欢做这么幼稚的动作啊。”   她吃痛,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封一一则帮腔:“哥哥,你别打妈妈,妈妈痛痛!”   宋若初忙不迭点头:“果然是一一比较贴心,你这个坏孩子。”   “懒得理你,这么没用,自己的东西都管不牢,你好好休息吧,一一,跟我出去下。”   “哦。”封一一听话的跳下chuang,跟着封言熙走了。   宋若初后来才知道,封言熙是自己要求提高进度去了,导演说的话他都听了去,最后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将所有的镜头都补完,完美的提前结束了拍摄。   工作人员都有些不可思议的赞赏着封言熙和封一一的敬业。   封一一很累,仍是由宋若初抱着离岛的。   宋若初没有立刻去找容铭远,而是先把两个孩子安顿了回去,庄清和老钟一起来接的他们,然后对宋若初说:“宋小姐,我有个朋友对法国文化很感兴趣,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抽个时间跟他见一面,给他讲讲~法国文化?”   “啊——”宋若初茫然回过神,“抱歉啊,庄姨,我其实也是一知半解的,恐怕帮不了你。”   庄清淡淡一笑:“不要紧的,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宋若初活动不便,就在chuang上休养了几日。   直到江一寒上门来探望。她笑着对江一寒:“江小姐,欢迎欢迎,快请坐。”江一寒还特意带了一个果篮来,她呵呵笑了两声,“带什么东西啊,我又不是真的生病了。”*********************************************************************************************** ☆、背对众人的深吻   江一寒摘下脸上的墨镜,一脸的明艳动人,宋若初感慨:“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可以娶到江小姐这样的美人啊,看着都觉得舒坦。”   江一寒淡淡扯了扯嘴角:“感情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也许我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人家根本不可能娶我呢。”   “啊——玛”   江一寒随即道:“我开玩笑的,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脚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已经可以下chuang走了。”怕江一寒不信似的,她还当真下chuang走了几步,真的没有大碍了,只是稍微还有些轻微的疼痛而已澉。   江一寒点了点头,已经听闻了一些在岛上的风言风语,她看着宋若初,在心底沉沉叹气,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她与容铭远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   “怎么突然叹气了?”宋若初帮她倒了一杯茶过来,江一寒笑了笑,“我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过几天正好要飞巴黎,不知道能不能做个伴儿?”   “哦,这个恐怕不行,”宋若初有些抱歉的看着她,“我回来主要是因为有一点私事儿,现在私事还没有处理好,所以不能走。”   “那好吧,这里有三张票,送给你们。”   *   容铭远自从岛上回来后就直奔研究所而来。   他不信邪,又拿着封言熙和封一一的头发与自己的亲自过来,交给相熟的医生,要求再验一次。   并且哪里也没有去,就在这里等结果。   加班加点赶出来的热烫的报告如今已经冰冷的躺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   如果说前一份有可能被掉包被伪造,那么这一份,肯定是千真万确掺不得一丝作假的,可惜,两份报告的检查结果,一模一样。   他不得不颓丧承认,这就是事实。   封言熙和封一一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与苏染的孩子,他拳拳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了,而且是,真的落空了。   打开手心,那条粉色的钻石手链慢慢打着圈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惊人的美丽,简直美的有些不真实。   门外传来敲门声,容铭远收好手链,道了声进来。   宋磊将一张烫金邀请函放在他跟前:“音乐神童音乐会,请你当神秘嘉宾,去还是不去?”   “不去。”容铭远兴趣缺缺,没看一眼就拒绝了。   宋磊点头,正待处理掉邀请函时,容铭远又按下了:“几点的?”   “晚上八点,在梅奥大剧院举行。”   容铭远皱了皱眉头,微微思忖:“去吧。”   与其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不如早点事情做打发一下时间。   “那我去安排。”   *   DeclanJohnGalbraith。爱尔兰人,四岁便展现出惊人的音乐天分,十岁就出了第一张个人专辑【Declan】,轰动欧洲,他还缔造了另外一项吉尼斯世界记录,当他在贝尔法斯特巡回演唱的时候,主办单位通过电话与网络的连线,让超过八万名儿童,在英国与爱尔兰的每一个角落,陪伴着他一起演唱,成了有史以来全世界规模最庞大的合唱。   同时又被英国媒体推崇为终生难得一见的歌唱奇才,封言熙很喜欢这个自强不息又拥有惊人才华的音乐天才。   曾经不远万里从法国感到英国只为特意看一场他的演唱会,他们也早就收到消息说declan要来中国巡演,不过宋若初没有弄到票,封言熙还ting失望的。   来参加这样的音乐会,都要求穿正装,宋若初给封言熙和封一一换上了带领结的西装和美丽优雅的公主裙,自己则身穿黑色鱼尾小礼裙,踏着红毯逐渐朝歌剧院大门靠近。   紧身的一字肩上半身,鱼尾的裙摆,衬得她身段姣好婀娜,随着她的脚步,鱼尾漾出美丽的弧度,优雅而美艳。   封言熙一本正经的要求宋若初放手,自己会走,她就让他牵着妹妹的手,走在前头,这一对漂亮的孩子啊,简直像走星光大道似的,还未到门口,就引起了无数人的注目。   他们内敛含蓄又带着一丝张扬的美,丝毫不输这场音乐会的主角,宋若初有一种为人母的骄傲,带着温柔   tang笑意,将VIP票递出,立刻有专人领着他们走贵宾通道入场。   会场宏大而华丽,黑天鹅般巨~大的幕布垂在舞台中央,偌大的猩红丝绒搭成的舞台,深蓝色丝绒坐成的宽敞座位,整个剧院都笼罩在一种高贵大气又不失神秘的氛围中。   宋若初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第二排最中间的几个位置,视野相当开阔,据说第一排是给特别来宾预留的,能拿到第二排的票,已是贵宾中的贵宾。   封言熙也很满意,绅士而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音乐会开场。   他们来的较早,周围的座位陆续被坐满,唯有最前排始终无人出现。   音乐会的开场时间是八点钟,七点五十的时候,黑色的巨~大幕布缓缓升起来,鲜艳的红色横幅和一台巨~大的steinway从舞台由下而上缓缓升起,铮亮的黑色琴身显得幽光,静谧的矗立在舞台中央,像一位尊为无比的帝王,静静的俯视着这个偌大的会场。   原本有些喧闹的会场突然奇迹般的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接下来这位期待已久的音乐神童也快出场了。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会面,这是一场相见恨晚的宏大碰撞。   封言熙和封一一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身后上千上万的座位已经座无虚席,可这么轰动的场面居然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最前排的座位也已经坐满,除了最中央的三个位置,也就是宋若初他们跟前的三个位置依然空置。   据说,是给本市最有身份最有头有脸的人物预留的,宋若初并不关心,安静的盯着舞台上方的巨幕缓缓出现水纹漾的波浪,整个舞台都笼罩在一种神秘莫测的魔方中。   大家都被这样美轮美奂的奇景惊呆了。接着,这些艳丽的色彩以排阵的方式又缓缓退去,待大家适应眼前的由暗到明,由明到暗的变化过程后,突然发现,黑色的琴凳上方,那个被亿万听众所期待的音乐神童已静静坐在那里,手按黑白琴键,留给大家一个完美洁白的侧颜。   白色的衬衫,红色的理解,黑色的西装,他演绎着什么叫完美的绅士范儿,虽然封言熙比之好不逊色,可宋若初还是想赞叹一番,这真正也是个妙人儿。   这时,宋若初眼前的视线被遮挡,那三个姗姗来迟的身影终于现身。   其中一个,竟然是容铭远。   宋若初已经完全被震惊,尽管灯光黑暗,可容铭远还是一眼就瞧见了她。心中同样诧异。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巧遇。   市长谭光耀与他说话,他微笑以对,另外作陪的,是全国钢琴协会会长,所以全市最有钱有势最有权威的三个人出现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宋若初很快别开了头,专注的盯着台上那个清隽异常的小小身影。容铭远也落座了,只是他坐在她的左前方,她甫一低头,便能看到他弧线柔和的耳廓,他的耳朵真好看啊,被台上仅留的一束柔和的白色灯光照应着,像白玉一般。   她不禁~看的出神了。   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拉回她的神智。   她抬头,看到台上那个身影起身,清雅绅士的朝着听众微微一弯腰,预示着这场音乐会正式开始了。   她吐出一口气,心情竟是无端的复杂。   这场音乐会很生动,Delcand高超的技巧也非常引人入胜,现场的听众都被他的琴声带动的或悲,或喜,完全融入其中。   可宋若初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专心,眼神居然总是不由自主朝容铭远身上溜去,真是有些恼怒,想离开,也不可能,唯有强迫自己专心,真是白白可惜了这样生动的音乐。   宋若初在心底叹气,最后她实在受不了,终于找了个机会悄然离开,到会场外透透气。   走廊上空空荡荡,洗手间内也是空无一人。   她在里面洗了个手,mo了mo自己浮着两朵玫瑰云的脸,竟是滚烫。   “哎,宋若初啊宋若初,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她情不自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许再想了,赶紧冷静下来回去!”   她不停给自己洗脑,又不停命令自己冷静,终于,脸上热度稍退,思维又开始争产运作,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开了洗手间。   但是,刚步出洗手间大门   ,就听到有人说:“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想我吗?”   不期而至的男性低沉嗓音,吓的宋若初连退两步,捂着自己的狂跳不止的心脏连声咒骂:“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容铭远的身影,隐在灯光下的阴影中,周围的墙壁采用了特质的碎影效果,他一动,仿佛千万个ting拔的身影开始浮动,将她重重包围。   他自阴影中步出,走到她跟前,她背抵着身后的镜子,有些无措,也有被当场抓到的狼狈和尴尬。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满脑子都是在想我吗?”他微扬的嘴角带着深浓的揶揄与调侃,那邪魅的眼神与不断靠近的身影,看的宋若初心慌意乱,不断想逃。   她慌忙的咽了咽口水,手指紧握成拳,出声阻喝:“别想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呢,不然你说为什么我的耳朵会这么红?”他侧过头,正好将那弧线轻柔的耳廓展现在她眼前,确实,异常红润。   “你的耳朵红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发出沉闷而不满的抗议。   “怎么没有呢。”容铭远轻笑看着她,“从刚才坐下为止,我就感觉右后方一直有眼睛一双火辣的眼睛在盯着我看,不自觉的就把我的耳根子烧成这样了,你说,你看着我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他抬起一只手,将她圈禁在他宽阔的xiong膛与墙壁之间,又强迫的抬起她的下巴,令她无处可逃。   她的下巴被他捏在手里,他说话的气息贴的那么近,几乎就抵在她的唇齿间,她简直快被热死了,挣扎起来:“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有妄想症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哦,是吗?”他另一手搂住了她的腰,“那你现在紧张什么?”   “是你紧张吧。”宋若初话音刚落,就有低低的交谈声自走廊那边传来,这说明,也有人出来上洗手间了。   宋若初确实是紧张的,可,没有表现出来,她说:“反正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丢入的也只有容总而已。”   “不害怕?”他忽地一笑,吻住她的唇,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一僵。   交谈声已经走到跟前,容铭远在她唇边低语:“不想让人看到你的脸,就吻我。”他高大的身形笼罩在她的上方,其实完全可以挡住她较小的身材。   她没动,他就如探险般不断加深这个吻,那两个出来上厕所的女人显然受了刺激,被这样的场面惊呆了,尴尬站在原地。   容铭远深~入而细致的吻着宋若初,捧着她的脸,忘情的投入。像是热恋中的男女,尽情享受着这样隐秘的愉悦。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可又不敢动。那么近的距离,他的根根睫毛都清晰可见。他霸道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他侵入她味蕾的触觉是那么清晰。   终于,那两人走了。   宋若初连忙推开他,容铭远依依不舍的退开,手却依旧环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上,气喘吁吁,他的气息相当紊乱,心跳过快,异样的情愫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确实被这个吻震撼到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能这样投入,这样留恋。   一分心,宋若初便挣脱了他的钳制,她甚至来不及要自己的手链,就落荒而逃了。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多久,容铭远也回来了。   清贵一身,自若的神态,看不出异样。   整场音乐会,她就在游离中度过。   音乐会结束后,她就带着两个孩子匆匆离场。   不知为何,司机的车子没有等在出口处。   但在入口处,她被人拦下了。   是一个干净出尘的清贵男子,温柔的眉眼,掩不住激动的神色:“染染,是你吗?”他的嗓音那样轻柔,那样小心,深怕惊碎了她一般,但握着她的手腕又是那么用力,有强烈的刺痛感自手边传来。   她不由皱了眉:“不是,先生,你认错人了,你抓的我好痛,可以先放手吗?”   乔云深贪婪的注视着她的脸,封言熙已经忍不住出手,握~住乔云深的手背:“先生,请你放开我妈妈,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乔云深低头,注视着这双冷静纯澈的眼。   封一一见他还不放手,就开始哭出声,很快,就有人注意到   这边的动静。   乔云深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他也不愿惊吓了他们,可刚刚在进场时的惊鸿一瞥,让他放弃了观看这场演出,而在这里已经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他就怕眼前的苏染,成为那天的泡沫,转身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染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乔云深颇为压抑的又问了一次。   这时,宋若初看到容铭远的身影出现在出口处,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叫了一声:“容铭远!”容铭远抬头,立刻与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接着,大踏步而来,摁住乔云深的手,笑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容铭远?”乔云深大受震动,看看容铭远又看看宋若初,更加深信不疑,“你还能否认她是苏染吗?”   容铭远疏离而淡漠的摇头:“她确实不是,你先放手。”   乔云深不信:“她如果不是苏染,你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英雄救美,如果她是苏染,你觉得我还能跟你这么平静的站着?”   乔云深从容铭远的表情中读出了肯定与坚持,手,慢慢的放松下来,宋若初得了自由,立刻缩到容铭远的背后。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心态,约莫跟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比起来,容铭远至少还算是认识的,还能带给她几分安全感吧,不过她也没逗留:“我们先走了。”   “染染——”乔云深始终不舍,却没有坚持追上去。   容铭远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乔云深挡住他的去路:“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容铭远扯了扯唇:“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天空开始飘起蒙蒙细雨,身边的车子来来去去,宋若初他们的车子却没有出现,她刚准备给司机打电话,容铭远的车子就停在了他们面前:“没车?我送你们一程吧。”   “用不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我们自己可以打车走。”   事与愿违。   雨点开始放大。   封言熙立刻将双手拱卫在封一一头上,宋若初哎了一声,一把黑色的巨~大雨伞已经罩在他们头上,容铭远的黑色风衣立刻披在她的肩头,将雨伞塞入她的掌心,不由分说抱起封言熙和封一一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你那自尊值多少钱,比得上他们的身体重要吗?”   宋若初只得妥协。   雨越下越大,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已经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瓢泼大雨。   巨~大的雨点打在前挡上,来不及滚落就被雨刮器扫去,车内车外,两个世界。   容铭远从前面丢来一块毛巾,宋若初道了谢,赶紧给两个孩子擦擦。   她的身上披着容铭远的风衣,倒是未淋湿。   感谢封一一的叽叽喳喳,缓解了车内安静异常的尴尬气氛。   巨~大的雨势密集的车流造成了巨~大的交通拥堵。容铭远的车子被困在队伍中间,进不得,退不得。   这似乎就像是他们的关系,也陷入了这样进不得退不得的场面中。 ☆、同床而眠   车立体环绕的音质效果极好,封一一小声说:“妈妈,我肚子有点饿儿。”   “乖,再忍忍,回去就有吃的了。”宋若初安抚着她,司机的电话就来了。   司机着急的道歉,说家里临时有急事去处理了一下,结果现在车子被困在外环,进不来了玛。   宋若初让他先回去,不用进来了,就在外面等着他们吧澉。   容铭远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宋若初也回看了他一眼,但无言语。   车队真的很慢,很长的时间里居然再不动了。   噼噼啪啪的雨点打在车窗上,没多久,封言熙和封一一就着这样单调而规律的雨声睡着了。   宋若初理了理他们额前的碎发,细心的拿了容铭远的衣服帮两人盖上。   他眼中滑过淡淡的波纹,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所以也理了理自己鬓角的碎发,就佯装闭目养神。   她一直闭着眼,可清晰的感觉到有一双眼***的注视着她,她无法在这样的目光下坦然自若,于是睁开眼:“容铭远,你是不是该把我手链还给我了?”   “嗯,是的,不过手链在家里,你跟我回去拿吗?”   宋若初心生警惕:“你这么好心?不会又挖了什么陷阱等着我跳吧?”   他不置可否:“你不相信那就算了。”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你开出去让我们上司机的车,然后司机开车跟你回去拿。”   他淡淡扯了扯嘴角:“随你。”   之后便是一路的安静,宋若初也昏昏欲睡之际,车子终于开出这条拥堵的大路,司机的车果然等在路边,宋若初立刻叫人把两个孩子先抱了过去,路途遥远,容铭远建议:“不如先把两个孩子送回去再让司机过来接你吧,这么晚了他们也该睡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宋若初把容铭远家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千叮咛万嘱咐把孩子送到后就过来接她。   她看着司机把人接走,这才转身上了容铭远的车。   车外雨势依然巨~大,雨刮器已经开到最大档,能见度依然很低,车速也就很慢。   夜黑路远,很快,她就分不清方向。   等容铭远把车开到地下车库跟着上了楼她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上次她去的地方,可她告诉司机的,却是那个地址。   所以电梯门还未关上时,她已经旋身准备离去。不过被容铭远阻挠,他蹙眉瞪着她:“你干什么?”   “你又骗我是不是,又准备给我使什么手段啊,这里根本不是我上次去的地方,我的手链怎么可能在这里。”   容铭远嗤笑:“难道我就不能把它带来这里,你觉得向我这样的人只可能有一处房子?爱信不信。”他说完就去开门,眼见着大门就要关上,宋若初心一横,还是跟了进去。   她不关心房子装修,她只开口:“我的东西呢。”   容铭远从茶几下的抽屉里随意翻出一个盒子丢给她,宋若初心急打开,反复查看,确定是自己的钻石手链,不由的大大松了口气。   容铭远望着她那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多少有些悲切:“拿了东西你就走吧。”   他进卧室去,宋若初半张着嘴,也许是因为被他耍了多次,他现在突然这么爽快的把东西还给她,她反而觉得不真切,忍不住又查看了一次,确定手链千真万确是属于她的。   尽管心中疑惑,可,没有纠缠的必要,她还是礼貌道了谢,容铭远没有回应,她耸了耸肩,高兴的走了。   怎么说都了了一件心事不是吗?   *******************************************************************************   然而她的笑脸在走到大门口看到那滂沱的雨势时,顿时哭笑不得。   现在这样根本出不去,即使有伞也很快会被大风掀翻,车子就更别提了,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雨水,她踟蹰间,一脸黑色的本田从她跟前进过,车轮压过水花,掀起老高的水花,她闪避不及,被污水溅的满身,嘴里也未能幸免。   她嫌恶的抹了一把脸,肇事车辆已经逃逸,她嫌恶的抹了一把脸   tang,一mo口袋想给司机打电话,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包不见了。一拍额头,是刚才抱着封一一上车时顺手放在了司机的车里。   现在可好,两手空空,只穿着这件单薄的露肩礼服,夜晚风凉,她不由得有些发冷,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眼一闭,就冲进了雨幕里。   **************************************************************   结果才跑几步,就被人揪了回来。   冷雨打在身上透心凉,虽然才几步,可也将她从头到脚都淋透了。头发上的雨水顺着脸庞落下来,她跺脚,像个落汤的小鸡。   容铭远没好气的瞪着她:“你是笨蛋是不是,这么大的雨你是打算自己跑回去吗?”   宋若初甩开他的手:“不行吗?”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她光洁的额头:“你这里塞得都是豆腐渣吗?不会回来找我吗?”   “正因为我脑子装的不是豆腐渣,所以我才不会回头!”她同样不甘示弱。   容铭远气她,可更气自己还这么眼巴巴的追了下来,宋若初冻的瑟瑟发抖,裸露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风一吹,就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裹住她的肩头,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她往楼上去。   她挣扎,他补充:“气象预报说今晚的雨是不会停的,你死了心吧。”   “那也不用上去,你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就行了。”   “没带。”他蛮横而无力的将她拽入了电梯,手一直紧握着她的,宋若初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总觉得有些异样,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他从电梯的反光中看到了她蹙眉的模样,心中微涩,不习惯被他触碰吗?   步出电梯,楼梯口开着的窗户里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不由得打起了寒噤,待容铭远进屋,就将空调温度调了最高,可依然无法阻止冷意从她的脚底心往身上走。   她坐在沙发上环抱着自己的双臂,容铭远拧了块热毛巾给她,她说谢谢,一开口,却是牙齿都在打颤。   他也拧了眉,他当时要是再晚一会儿下去,是不是情况还要严重?   这个地方他也不常来住,所以没备用的药片,冰箱里有家政阿姨准备的生姜,他去厨房帮她煮了一碗姜汤。   想叫医生过来,可这么大的雨,整个城市的地下水管堵塞,水根本排不出去,电视里已经发出了橙色预警信号,提醒市民不要出门,水位不断上升,车子随时都会熄火,医生也是过不来的。   即便宋若初打电话叫了司机,同样无果。   容铭远煮姜汤的时候,催促她去洗个热水澡,换下~身上湿冷的衣服,她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望着窗外潺潺雨帘,揉了揉发酸发紧的鼻子,叹了口气这才不得已朝洗手间走去。   他望着她的眼神,几多嘲讽:“你安心吧,你不是我想找的人,我对你没兴趣。”   她哑然,张了张嘴,哦了一声,拿了他递过来的白色浴袍进了洗手间。   再次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听了他的话得了他的保证,她居然感觉十分安心。   那么,他想找的,是什么人呢?因为自己长了一张与他想找的人一样的脸,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情?现在确认了她不是,所以就放手了?   一边洗着热水澡一边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纷纷扰扰的闪过很多镜头,可就像浮光掠影,快的根本来不及抓住。   而这时,原本明亮的洗手间里突然陷入一脸黑暗,原本温热的水突然就变成了冷水!浇的她一个透心凉!   不及多想,她就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这个地方突然停电了!   容铭远听到喊声立刻破门而入,宋若初正往外跑,一下就撞入他的怀里!   他入手处,竟是一片细腻的肌肤。她紧抱着他的胳膊,害怕之前显而易见,容铭远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镇定点:“这只是停电而已,别紧张!”   她却把脸埋在他的xiong前,不停颤抖,因为她有黑暗恐惧症!   容铭远黑暗中盯着她的头ding心,脸色越发冷沉,苏染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毛病   。   她紧贴着他的身体,他将浴袍往她身上一披,拥着她到外面的客厅。   整座城市都陷入了黑暗中,就连月光都无一丝,伸手不见五指。身体的冷伴随着心里的恐惧,她蜷缩在容铭远怀里不停战栗。   周围突然静谧下来,静的能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安慰:“别怕,没事的,我在。”   她揪着他的衣襟,好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眼睛也适应了这样的黑暗,可是,没有了空调的房子,冷的令人心颤。   他说:“我抱你去chuang上。”   她有些抗拒,但无法拒绝他的温暖,而且这么近的挨着,她还发现:“你衣服也湿了。”   他随意道了一声不要紧,打横将她抱到卧室的chuang上,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却不再靠近她,并且背对她道:“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客房。”   “哎,谢谢啊。”她缩在被子里,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他没有回答,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还有如此良善的一面吧。   虽然喝了姜汤,可到后半夜,宋若初还是发起了高烧,忽冷忽热,难受的在chuang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容铭远起身喝水,听到她轻微的shen~yin声,蹙眉推门而入,走到chuang边查看她的情况,一mo她的额头,一颗心顿时一提,很烫!   他坐下来扶起她的身体,才发现白色浴袍下的身体满是冷汗,蔫搭搭的。他的手很冰,宋若初忽然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找到了绿洲般,不停的在他身上磨蹭,容铭远的眉心打了结。   没多久,她蹭啊蹭的就蹭到了他的怀里,接着打起了寒噤,不停的喃喃着冷。   他低头盯着她绯红的容颜,心底的火种像是被点着了,噼啪燃烧着,盯着她的眼神由幽暗转为狂热。   他抱着她一起上了chuang,脱掉了她汗湿的浴袍,明知不该,却忍不住,将她紧拥在怀里。   但是好几次,她的嘴总是似有若无的滑过他的xiong肌,柔若无骨的小手更是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无意识的抚~mo着,他是个很正常的有着生理需求的男人啊。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的亲吻了她的嘴角,结果她一张嘴,令他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这就像是春天里的一把火,一旦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mo上她饱满的xiong,伴随着低声的嘶吼。   她的身体像是有灵性,熟悉的缠上他的身,这一刻,容铭远真的以为苏染回来了。   只有苏染,才能这么轻易而熟练的掌握他的敏~感地带,挑起他的情~欲,他的眼,几分迷~离,呼吸,几多深沉,他几乎把持不住的将她占有。   可就在最后一刻,他仿佛被当头一棒,顿时清醒几分,且不说她不是苏染,更何况她还是别人的妻子,他也不是有多高尚能坐怀不乱,只是起码还留了几分理智,不是他要找的人,再像,也变不成那个人。   欲~望,就如暴风雨,来得快,去的也快,瞬间被冷却。   他给她加了两chuang被子,然后自己跑去洗冷水澡,冰冷的水让人神智清醒,对现实,也有更深刻更清醒的认识。   雨停了之后,私人医生许经年就被找来,等宋若初醒来,容铭远早已离去。   司机也早已在楼下待命,她拿了手链,有些茫然无措的走了。   **********************************************************************************   江一寒原本是要做今晚的飞机飞巴黎走秀的,现在却不得不临时取消航班,因为她走不了了。   臧雨诺的妻子到底还是忍不住对她出了手,找人将她打伤了。   她住院了。   臧雨诺封锁了一切媒体的消息,所以无人知道她在这里。   她躺在chuang上,只能盯着窗外的那一方小小的天空,就像一直井底之蛙。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常见的状态。藏在臧雨诺的背后,等于躲在一个暗无天日的不能见人的角落里。   任凭她在T台上如何发光发亮,都改变不了她被人包~养的事实。   臧雨诺确实包~养了她,但她心甘情愿,因为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   他给了她钱,将她捧上了国际超模的地位,她理应知足,所以一直安分守己,像个透明的影子隐在他身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她小心翼翼守护着的这一切,还是被打破了。   臧雨诺其实已经跟他的妻子分居多年,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毫无感情可言,但建立在这样复杂的利益关系的基础上的婚姻,又岂是说结束就能结束得了的。   白元修不知怎么神通广大的,还是找到了病房里。   这么多年,他在她身边,已经转换了角色。   他依然守护着她,却不再追求她,知道她心中有人后,他也努力过,不过最后努力无望,他就选择了接受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然后相了一个家世优越漂亮长相甜美可人的未婚妻,一直稳定交往着。   在江一寒困难时,他还是会及时出现,不过,再无过去的亲密与无赖。   这几年,白元修开始逐步接手家族生意,人也比过去成熟不少,穿衣打扮也更为注意,更多示人的,不再是那油头粉面的花花公子形象,而是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魅力。   比如现在,他穿着黑色衬衣,烟灰色的西装,脖子上还系了一块宝格丽的黑白格子方巾,过去玩世不恭的面容上此刻也多了几分冷峻。   江一寒的脊椎被打伤,只能卧chuang,无法起身。他皱眉望着她,她笑:“又让你看着我这么狼狈的模样了。”   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你什么狼狈样我没见过,还需要不好意思吗?”   “也是,”她点头,“你怎么进来的。”   “我白元修想进,难道还要进不来的地方吗?”他的嘴角有着不可一世的高傲,“你就打算这么继续下去?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可能性?”   她淡淡一笑:“你都已经有未婚妻了,你说我还能怎么考虑。”   白元修这些年的能力与思维都有了长足的长进,换了以前,他肯定毫不犹豫的说:“只要你开口,我这就回去把婚退了。”而今,他也只是勾了勾嘴角,“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可惜,晚了。”   她跟着点头,眼中带着无限惋惜:“就是,可惜了。”   他冷嗤:“这么言不由衷的话还是少说为好,万一我当了真,你就没法脱身了。”   “呵呵,”她说,“白元修,你真是够朋友!这些年要没有你,我也走不到今天,所以说真心话,好好珍惜眼前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的。”   “当然,你以为你现在对我还有什么吸引力,我来看你也不过是尽尽朋友的本分罢了。”   “嗯,这就对了!”她十分肯定道,“你一定要幸福!”   他无言,陪她坐了很久,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就走了。   他走了后,江一寒的眼角就留下了一行清泪。******************************************************************* ☆、你能不能不要全压在我身上?   白元修的感情向来很纯粹,很厚重,他说爱了就是爱了,爱时,他会拼尽一切,疯狂的将你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chong着,不爱了,他也潇洒转身,从不拖泥带水,虽然也时常在她身边出现,却再无任何僭越的动作与言语。   被这样的男人爱着chong着疼着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心这回事,从来不由人理智可以掌控。   没多久,江一寒的病房里又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克。   “乔云深。”江一寒ting平静的看着这个带着一束满天星出现的男人僳。   乔云深将花束放在chuang头,笑意柔和:“刚好来医院,听说你住院了,过来看看。”   花香芬芳,她道谢:“没大碍,费心了。”   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听医生说你伤了脊柱,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还是小心为好。”   “嗯。”   乔云深沉默半晌,又说:“我见到了苏染。”   江一寒一怔,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似乎在向她求证,不过江一寒摇了摇头:“她不是,她是宋若初,一位法国华裔的妻子。”   “这不可能!”他的反应跟容铭远如出一辙,可江一寒却十分平静,“每个人开始都这么觉得,但事实就是如此。”   乔云琛彻底沉默下来。   江一寒试图岔开话题:“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还ting让人挂念的。”   “到处走走看看,也没有固定的居所。”他说,“乔家走到了那个地步,染染又死了,我也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不甘心,想把乔家从容铭远手上重新抢回来呢。”她似真似假的说着。   他勾了勾嘴角:“我本无心生意,如果把乔家交给乔云琛父子两,也迟早是要败光的,倒不如给容铭远,这些年,他做的很好不是吗?”   “你确实看得开,不过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分明觉得你眼中有些不一样的东西,这次回来恐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吧。”   乔云深不置可否:“在美国接了个案子,有些法务上的纠纷,不得不回来。”只是没想到,会见到宋若初。   当然,也是为了回来看看乔镇远,还有那其实一直不曾放弃的念头。   这一走多年,留下乔镇远孤苦一人,他确实过意不去。   “哦,不过我总觉得你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你应该是在计划什么的吧。”   ******************************************************************   小王府。   这是白元修投资的一家高档酒吧。   大半个城里的矜贵公子爷都是这里的高级会员,容铭远也常来,只是并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白元修。   今儿个白元修主场,吧台前已经坐满了两眼冒红心的年轻女孩儿,白元修手拿着酒瓶,面色冷峻的表演着绝佳的调酒技术。   自从江一寒那回来后,他的心情就不太好。酒调了一杯又一杯,一直没停过。   周悦然只能在旁边心疼的看着,悄悄咬着下唇,但又无能为力。   看到容铭远进来,白元修调了一杯酒端给他,惹得早就等待多时的一群女孩子不胜唏嘘。   白元修笑道:“我有朋友来了,下次再调吧。”   女孩们识趣的走开,容铭远在他面前坐定:“看不出来白三少还ting受欢迎的。”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我是谁。”白元修又恢复了一贯的骄傲与得意,“一个人?”   “不是,待会儿还有个朋友。”   “哦,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儿这顿,我请了。”   “白老板还真是大方。”   “客气,其他请不起,喝顿酒还是请的起的。”   容铭远点点头:“那给我找个包厢吧。”   “没问题,跟我来吧。”   容铭远等的朋友是天机。   白元修第一次见到天机,却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就像是上辈子见过似的,怔愣半天后才感慨:“我们上辈子是兄弟吧,要不然怎么会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呢。”   天机看着自己被他握着的手,眼中滑过淡淡的嘲讽:“兄弟?谁知道呢,说不定这辈子还是兄弟。”   白元修啊了一声,接着了然:“对啊,人生何处不相逢,人生何处不兄弟,好,我喜欢!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   容铭远看着天机那阴冷的侧脸,为彼此各倒了一杯酒:“早走远了,还看什么呢,不会真想跟他当兄弟吧。”   “不可以吗?”天机收回目光,大刺刺的坐下来,“跟你这种人都能做兄弟,为何他不行。”   容铭远哂笑:“这么多年没见你对我这个兄弟有多什么照顾。”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对你已经够恩惠了,每天那么多人捧着那么多钱求着来见我,我都不见,反倒过来看你,还为你的事情折了十年阳寿,你不觉得自己缺德吗?”   为了斗垮乔家,天机自损十年阳寿,这是容铭远后来才知道的事情,如果说以前他还觉得玄学有些无稽之谈,那么经过那次事件后,他深信不疑了。   因为根基深厚的乔家要垮台,实在太不容易,而天机却做到了。   是的,是天机做到了,而非他容铭远做到了。   容铭远朝他举杯:“辛苦,早知如此,我也不会这样。”   这也是他后来为什么没找天机寻找苏染下落的原因,三年来他仍是会固定叫搜寻队出海打捞,但一直杳无音讯。   天机扯了扯唇:“是我欠你的,再损十年也舍得。”外人以为天机高冷,孤僻难以捉mo,其实相处久了,容铭远才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但是他身上背负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像个巨~大的谜团,让人猜不透也看不透。   而对于今天天机居然同意外出的邀约,容铭远显得颇为诧异:“怎么今天同意出来了?”   “山ding洞人呆久了,总要出来活动活动的。”天机平淡的解释。   容铭远也不深究:“以后还希望你多出来活动活动。”   “看情况吧。”天机又提议,“既然出来了,这里呆着ting没劲的,外面出去坐一会儿吧。”   容铭远欣然同意,两人一起朝大厅走去。   结果刚到大厅,就看到一个十分清秀可人的女子独自站在吧台边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白元修周~旋在一堆红男绿女之间的背影。   “这就是白元修传说中的未婚妻周悦然吧,看样子确实ting听话的。”有人在旁边低语。   天机眼角微挑,容铭远则道:“据说浑身上下还是一张白纸,对白元修言听计从,看来所言还真是非虚。”   “是吗。”天机笑了,“白纸?到底有多白?”   容铭远耸肩:“你觉得呢。”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两个人朝吧台走去,正好落座在周悦然的身边。   周悦然身材娇小,皮肤雪白,穿着高领的白色连衣裙,外面一件米色的风衣,跟这个花花世界里豪放大胆的女子如此天差地别,也难怪如此引人侧目。   天机落座时不小心蹭了她一下,结果她转身微微抱歉,站的更远了些,但目光很快又聚集到那边的白元修身上。   容铭远盯着他玩味的表情,突然道:“你该不会对这朵菟丝花有意思吧。”   “你觉得呢。”天机回答的总是这么模棱两可,容铭远却看到了他狩猎般的掠夺目光。   他有兴趣的,到底是周悦然本身,还是因为她是白元修的未婚妻?   容铭远的目光四下游移,结果被对面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吸引了,紧接着莫千语的出现,更是让他提高了心生警觉。   但他并没有马上追出去,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既然不想有任何的联系了,那就随她去吧。   白元修那边突然引发了一阵混乱的***动,原来是有人开始抱着白元修玩亲亲,他居然也没拒绝,闹的有些疯癫,看的旁边的周悦然咬的下唇都要出血了,十分难受却又   敢怒不敢言只能暗自伤心落泪的模样。   天机端着酒杯啧啧两声:“多我见犹怜啊。”   “那你打算上去怜惜怜惜?”容铭远随口调侃。   天机却道:“有何不可呢。”   **************************************************   咖啡厅内。   宋若初望着眼前的女子平静的开口:“莫小姐,我想我在电话里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不知道为何你还执意要把我约出来呢。”   莫千语淡定自若的将一纸合约推出去:“我听说你一直在为你孩子选合适的代言,我想,这个可以帮到你。”   宋若初挑眉,接过合约随手翻了翻,L——watch天价儿童手表的最新合约代言,只要宋若初肯在上面签字,未来两年的合约就这么轻易到手了,多少人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愿望啊,她却眼都不眨就推了回去,“莫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这合约是我们之前推掉的,目前我就想留在榕城,对去美国或者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兴趣。”   莫千语花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合约,想借此将宋若初母子三人送离这个地方,或者说送离容铭远的身边,可没想到会惨遭滑铁卢。   宋若初从皮夹里拿出两百放在桌上:“这两杯咖啡我请了。”   “你手链拿回来了吗?”   宋若初闻言,一怔,拉起自己的袖子,晃了晃手腕上闪着银光的钻石手链:“拿回来了,所以莫小姐不用这么多心,我对你先生,真没兴趣。”   容铭远到门口,正好就听到宋若初的这句话,原本跨进来的脚步,立刻又退了出去,将身影隐在暗处。   莫千语盯着她的脸,试图从中分辨出她这话的真伪,宋若初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离去。   计划落空,莫千语不得不另作打算。   宋若初步出咖啡厅后,没好气踢了路边的垃圾桶一脚:“容铭远不就是个大号垃圾吗,也就她当个宝,送我我还不要呢,嘁。”   这话,又刚好被身后跟着的男人听到了,这下,不得不现身了:“你说,谁是垃圾?”   “容铭远,啊——”宋若初飞快的回答后才意识到不对劲,扭头,差点撞上容铭远坚~硬的xiong膛,不由捂着自己过快的心跳后退两步,“你鬼啊,走路都没声音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你不是还好端端站在这里吗,而且我是听到有人在背后骂我耳根子发痒所以特地过来看看的。”   宋若初没脸红,反而理直气壮的瞪着他:“那又怎么样呢。”   “我是垃圾,那你是什么?垃圾回收站?”   宋若初一个白眼丢出去,又踢了踢脚边的垃圾桶:“垃圾回收站在这里,你不如自己爬进去比较省事。”   容铭远淡笑,刚好看到莫千语的身影从咖啡厅走来,迅速将宋若初的手一拉,她跌入他的怀里,不待反应,容铭远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铺天盖地的吻下来。   他每次都是这样,吻得她措手不及,而且霸道蛮狠一点儿不给人反抗的机会。   莫千语不偏不倚的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宋若初奋力挣扎起来,容铭远却的没有松手的意思,莫千语面如死灰,被羞辱的感觉在心头涌动,最后愤然离去。   容铭远撇着她的车子开口,好一会儿后才依依不舍的放手,宋若初用力将他一推,他直接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用力擦着自己的嘴皮子,又狠狠骂了容铭远几句,但很快,又发现不对劲,容铭远没有起身,就躺在地上对着她笑,最关键的是,刚才肌肤相贴的时候,她感觉到他异样滚烫的身体——   她倒抽一口气,蹲到他面前伸手一mo他的额头,滚烫滚烫!不由气的大骂:“容铭远,你是猪吗,发着这样的高烧出来瞎晃什么!”   事实上,容铭远这烧已经发了几天了,是那晚洗冷水澡洗的,不过他一直没在意,别人也看不出来,但被宋若初那么一推,反倒现了原形。   宋若初突然恨恨的跺脚,莫千语早跑的不见人影,他救过她,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于是问他:“你的车呢。”   容铭远从口袋里mo出了自己的车钥匙,她咬牙,又骂了一句该死,再来一二三用力吆喝,才勉强将他扶起来,颤巍巍朝他的车子走去,心里是忍不住一万头草泥马在咆哮:“刚才还壮的力大如牛,现在是病来如山倒吗?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全压在我身上啊,你真很沉知不知道——”   走到他车边的这一路,宋若初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残废了。   将他丢入后座,自己开车去医院。   容铭远虚弱的躺在后面,嘴角却依然在笑,全身骨头痛的要死,他却一声不吭,看着她熟练的转向拐弯,心中又升起一股异样,这像是对这个城市不熟悉的人能做出的行为吗? ☆、最近最好小心点,省的被人霸王硬上弓   宋若初心惊肉跳的将车开到医院,赶紧去里面找了辆轮椅出来,这才推着他去挂急诊。   夜晚的急诊还ting多,刚刚还发生了一场特大车祸,急诊室里一片混乱,人声哭声shen~yin声嘶吼声,随处可见的血污,忙碌穿梭其中的医生,一刻都不能停歇。   她好不容易挂了号抓~住一个医生给容铭远瞧瞧,那医生飞快的开了单子,让他们先去量体温验血,再回来僳。   宋若初哎了一声,推着容铭远不停的跑克。   等容铭远输上液,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倒是想享受,想花钱加chuang,可临时看护chuang已经全部被用上,没办法,只能老实坐着输液。   夜晚的输液室很空荡,也很凉,宋若初抬着疲惫的双~腿给他倒了杯热水后才能坐下来歇歇,她捶着自己发酸的双~腿,又盯着那满满三大袋的药水,不由吐槽:“其实不用挂这么多水吧,回家闷头睡一觉出一身汗应该也能扛过去吧。”   “是啊,我都说了不要来医院了,但是你车开的飞快,你不觉得自己像开飞机吗?我都没有给你指路,你怎么知道医院怎么走,而且还走的那么顺畅?”   宋若初啊了一声,刚才只顾着开车,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她一心想来医院,结果行车路线就有如神助,似乎根本不用细想就只顾着本能就来到了这里:“这个……”她也回答不上来,而且她也觉得很有问题!“哦,上次言熙和一一拉肚子来过这里,我方向感很好,记得路,自己开的飞快了。”她为自己找了个合理又完美的解释。   容铭远盯着她的脸:“是吗?”   “当然,这是基本常识好吗?对了,我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或者你妻子?”   “不必,我是为了你感冒的,你留在这里照顾我就行了。”   宋若初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是我还要回去啊……”   但容铭远根本不管她,闭上眼睛自顾自睡了。   她气咻咻的又哎了两声,无果,没多久就听到他传来均匀的呼吸,想必是真的睡着了。   刚才量体温,居然40°8,连医生都有些惊呆了,责骂她太粗心,发这么高的烧,随时可能引起脑膜炎或者其他并发症,而她居然现在才把人送来医院。   她觉得很无辜,可也不好反驳,而且这个时候走了似乎也太不仗义,于是找护士台去要两条毯子,结果护士说都被拿走了,只剩一条了。   好吧,聊胜于无。   她抱着毯子回来,盖在了容铭远单薄的衣衫上,自己则缩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盹儿。   当然不敢熟睡,因为他的盐水还要人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一惊,人就醒了,第一时间去看容铭远的盐水,结果发现已经换上第二瓶了,而且他还换了位置,坐到了自己身边,与她同盖着一chuang毯子。   她别扭的动了动身体,他也跟着醒了,并且提醒她:“不想跟着感冒明天也来这里挂盐水的话,最好老实呆着别动。”   夜寒露中,这样的深夜,单薄的身体当真有些抵挡不住寒意的侵袭,她只得作罢,与他蜷缩在一chuang毯子上度过这看似平淡又平静的一~夜。   然而,外面忙碌的脚步声始终未停歇,宋若初迷迷糊糊之际,又有人被送进来输液。   她睁眼,看到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乔云深一眼就瞧见了宋若初和容铭远,同样惊讶:“染染。”他下意识的叫出口。   宋若初不可避免的皱了皱眉头,容铭远没出声,外面又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是穿着白大褂的瞳榄来了。   她关切的扶着乔云深的手臂问:“云深,没事吧,我听说发生了车祸你也被送进来了,要不要紧?”   “不碍事。”乔云深摇头,“医生开了些消炎的药水,我是小伤。”   瞳榄确认他无事后,松了口气,也看到了宋若初,陡然瞪大眼:“真的好像。”她喃喃自语道,握着乔云深的手忽而收紧。   乔云深看了看她的手,她自觉有异,笑了笑,便松了手,扶着他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也帮他倒了一杯温水才说:“今晚我值班,还要出去盯着,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   “没有,你去吧。”   “好,待会儿我再来看你。”瞳榄又握了握他的手,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看样子,像是亲密的恋人。   容铭远观察细致入微,自然发现了其中奥妙:“这是在交往的意思?”   乔云深没有回答,反而看着他们同盖的那chuang毯子,宋若初立刻推开毯子站起来:“不如我跟你换个位置吧,外面没毯子了,你会冷的,你们两盖着比较好。”   “好啊。”乔云深也不推辞,站起来就跟宋若初换了位置,比邻容铭远而坐。   容铭远深深的皱眉,场面极为尴尬,也十分好笑,宋若初悄悄吐了吐舌:“你们饿不饿,我去外面买点吃的吧。”   “你跟他很熟吗?还帮忙买吃的。”   “啊,这个……”容铭远的措辞让宋若初有些难堪,难为情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容铭远想了想,结果只说出来随便两个字。   宋若初说了声好,就随便吧,然后问乔云深:“你呢,想吃我也可以帮忙买一份。”   “好啊,不过我也很什么讲究的,你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吧,那边比较安全,看有什么就买什么吧,不挑。”   这话听了多窝心啊,明显关心着她的安全,不像有些人,像个欠了他的大~爷似的,宋若初暗暗瞪了容铭远一眼,拿着包走了。   “等下!”容铭远又叫住了她。   “干嘛!”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丢过去:“披着。”   宋若初拉下盖住脑袋的外套,本想拒绝,但最后还是接受了,重重说了声真是谢谢你,这才离去。   待她一走,容铭远干脆将毯子给掀开了,才不想跟乔云深盖一个被窝。   乔云深呵呵笑了两声,没有推却,直接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听说今晚会有冷空气,待会儿温度还要低,真是谢谢容总的大方,可以让我睡个好觉了。”   容铭远蓦然瞪大眼,乔云深的嘴角却牵出一个幸福的弧度,满足的闭上了眼,容铭远唯有干瞪眼的份儿了,好半晌才勉强开口:“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怎么,回来结婚的?”   这一次,乔云深睁开了眼,眼光深沉:“那你真是大错特错了,我从没放弃回来的打算,我只是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回来拿回本属于我的一切。”   “是吗,”容铭远淡淡笑着,“什么是属于你的一切,瞳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容铭远,即使我没有乔家的支撑,我还是个专业的律师,我一定会打败你,拿回原本属于乔家的一切,一切!”   容铭远哦了一声,轻叹一口气:“你一直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这次这么有信心,我还真是拭目以待,好的,我等着你。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   乔云深不再应对,闭目养神,直到宋若初回来。   她在来的路上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本以为很近,结果真走起来才发现竟然有两站路,路上风大,冷空气南下,冻的她鼻子发红,裹紧了容铭远的外套才好一些。   她把店里仅剩的三盒盒饭给买了,两盒牛腩饭,一盒鸡腿饭。   盒饭是店里加热好了拿过来的,到了医院还有些余温,勉强凑合,她问:“两盒牛腩饭一盒鸡腿饭,你们吃什么?”   “牛腩饭。”两个男人竟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宋若初的嘴巴也微微张大,她也中意牛腩饭啊,早知道就不问了,现在可好,看在他们都是病人的份上,她勉为其难把那两盒饭递了出去,只不过,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甘愿的。   对着鸡腿饭,又看看他们的牛腩饭,吃了一口,就觉得不对胃口,眼神很是哀怨。   乔云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他的饭还没动过,正想与她换一换,容铭远却不由分说将她的鸡腿饭端了过去,然后把自己也吃了一口的牛腩饭塞到她的手中:“想吃早说不就好了,干什么这样假惺惺的还问我们的意见,饿死也是活该!”然后使劲扒拉了一大口鸡腿。   宋若初哎了一声,本想提醒他那是自己吃过的,可他吃都吃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她折腾了一晚上,也是真饿了   ,得了喜欢的食物,心满意足,实在无暇顾及其他,跟着吃起来。   容铭远又瞥了她一眼,有些天生的习惯真的是很难改变的,可是,苏染却很爱吃鸡肉。   其实乔云深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也知道,苏染很爱吃鸡肉的,眼前的宋若初,却钟爱牛肉。   突然间,看他们吃着彼此交换的盒饭,似乎,心中并没有那么难受了。   吃饱喝足,容铭远的盐水也差不多挂完了,乔云深来的没他们早,还剩下一大瓶,幸好瞳榄来了。   容铭远拉着宋若初的手说:“那我们先走了。”   宋若初尴尬的一甩,对乔云深他们笑了笑:“你有女朋友陪着就好了,那我们先走了啊。”   然后自顾自往前走了。   容铭远跟上去,宋若初一把将钥匙丢还给他:“我打车回去,你别跟着我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打车不安全,我送你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必了,最危险的就是坐你的车,我可以自己回去,还有,后会无期,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拜拜!”   她重重丢下拜拜两字,扭身即走。   容铭远这次没有追上去,后会无期,不是当时他自己所下的决定吗,他开始期待他们下一次的不期而遇。   ********************************************************************   为容铭远他们拍摄的广告还在后期制作中,播出时间还没有敲定,宋若初暂停了封言熙和封一一的接拍计划。带着他们走街串巷的玩了一番。   明明没多少具体的印象,可是走起路来,却好似驾轻就熟。她开始相信封先生所说的,她确实是在这里生活过,她安顿好了封言熙和封一一,终于整装待发,拿着封先生给的地址,开始去寻找过往的自己。   *   容铭远最近打算做一件先富带动后富的大善事,为了回馈社会,他决定为落后山区捐几所希望小学,为本市交通不便的乡下铺桥修路,经过考察,一个位于半山腰风景秀丽但交通极为不便的名叫孔雀村的村子雀屏中选。   宋磊将调查报告与可行性分析报告拿来给容铭远过目,容铭远浏览时宋磊建议去实地考察下,其他希望小学地理位置甚远,容铭远不便出远门,这个叫孔雀村的小村子还是可以的,在远离市区的乡下,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到达。   “顺便可以带上记者做个实地采访,为我们即将推出的新楼盘造造势。”宋磊又建议。   容铭远往后靠了靠,眼神带笑,觉得ting好:“宋磊,你的公关能力也是越来越好了啊。”   宋磊呵呵笑道:“容总带的好。”   “你去安排吧。”容铭远合上合约吩咐,“另外,莫国华最近情况怎么样?”   宋磊又恢复了一脸正色:“最近很不安分,有消息说再过一月即可出来了。”   “哦。”容铭远反应平淡,宋磊惊讶:“难道这是你的意思?”若非容铭远点头,也无人敢放这种消息出来,这几年莫国华前后费了多少力气,都没能获得任何减免。   容铭远回答的很随意:“不可能的事情,还有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宋磊这下有些气馁:“莫国华还真是捏了一张好牌在手里,莫千语的生~母真是半丁点线索都没有,可能真的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那只不过是他用来牵制莫千语的谎言吧。”   莫千语这些年受制于莫国华,全部都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容铭远花了很大力气去寻找,也是无疾而终。   容铭远按了按太阳穴:“累了,不想这样继续随便过下去了,尽力找,算是给我母亲一个交代吧!”   宋磊神色一凛,不无同情的看着他:“我看难,莫千语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些年仗着老夫人的庇护,胃口也是越来越大了,我觉得她能忍这么久不对你下手,真是太难得了,但是现在我觉得撑不了多久了,你最近最好小心点,省的被人霸王硬上gong。”   “宋磊!”容铭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很想被人上吗?”   “……”宋磊哈哈大笑,“那也得看是   谁,万一是莫千语这种货色,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要,所以为了布这个局,你忍受了她这么多年,真的是宽宏大量了。”   容铭远丢了个笔筒给他:“我从来没忘记过向桓的苏沫的仇,我要莫国华和莫千语为他们陪葬!折磨到他们死为止!”   ************************************************************************* ☆、确认身份,又一次不期而遇   这是一个位于半山腰的小村子,车子开到山脚便无法再前进,她背着背包,开始徒步往上走。   村子隐蔽,风景却是这边独好,一路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只是前些天刚下过雨,山路湿滑,并不好走,没多久她低头一看,已是满脚泥泞,原本轻便的鞋子也变得沉重起来。   可是村子已经近在眼前,宋若初咬了咬牙,加快了脚程庆。   因为天色也开始变了。山里的天,六月孩子的娃~娃脸,说变就变。   明明看着那么近的距离,真走起来,却又是一番折磨人的苦楚发。   等她跑进村子,天空已经下起了大雨,她将包放在头上,找了家就近的房子外的屋檐下躲雨,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木屋很破旧,房屋的主人正好出来关门,看到宋若初,很是惊讶:“小初,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赶快进来啊,怎么都淋湿了呢。”   “啊——”宋若初完全被惊呆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至少要费一番周折才可以确认自己的身份,可还没等她开口,似乎已经有人将她认了出来。   她懵懂的被人拉进了屋,木屋虽破旧,但里面收拾的异常干净和整齐。把她拉进来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系着洗的发白的粗布围裙,一身干净的素色衣衫,头发梳的齐整,拉着宋若初到缺了脚用木屑垫着的桌边坐下,临坐前,还特地在她的凳子上加了个软垫。   宋若初连忙摆手,让她不用忙活,这位大婶儿还是热情的给她倒了杯水。   宋若初顿觉亲切,拉着大婶儿的手道:“大婶,你认识我?”   大婶诧异的看着她:“小初,我是张家婶子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认识张婶了?你是小初啊。”   “小初?我全名叫什么?”   “宋若初啊。”   宋若初悬着的心,似乎终于落地了。原来,封先生真的没有骗她。   “呵呵,张婶儿,我出了点意外,忘了一些事情,所以才特地回来看看,想把那些记忆找回来,不如你多跟我说说我的事情吧,这样对我ting好的。”   张婶儿于是拉着宋若初絮絮叨叨的说起来,简直是把她出生到离开前的生活全都说了一遍儿,跟封先生告诉她的,大同小异。   “那我外婆的坟呢,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还有我的家,还在吗?”   张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她说:“今儿个天色已经晚了,还下雨,山路不好走,等明天天晴了再带你去看吧,你们那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年久失修,也不适宜住人,你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吧,我男人和孩子都外出打工了,就我一个人住,放心吧。”   宋若初不好意思又感激的对着张婶笑,张婶让宋若初坐着,自己去做饭,吃了饭又给她找了chuang新被子,安排在她儿子的房间睡下后才走。   被子很干净,还有阳光的香味,虽然不新,可丝毫抵抗不了她的满足,满足过后,就来了睡衣,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竟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在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中被惊醒。   她掀开被子坐起,还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茫然的转头看着阳光从纸糊的窗户缝里透进来,好一会儿,才看清现实。   而外面那些窃窃私语已然轻去,接着就是房门咿呀被推开的响声,张婶儿的脑袋先探进来,见宋若初已经醒了,露出了笑脸,对她道:“小初,你起来了啊,好些邻居听说你回来了,大早上的都特地过来看你呢,你要不要出去见见?”   今儿阳光灿烂,如果不是院子里那满地的湿滑泥泞,真的丝毫看不出下过雨的痕迹。   开门,清新的空气就扑面而来,闻得人心情极致愉悦。   门外站着一群完全陌生但相当热情的村民,一看宋若初,竟是毫无违和感,都十分自然而亲切的上前来拍拍她的肩膀,笑着与她打招呼。   宋若初的心彻底安下来,这个样子若还不能说明问题,她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法子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晌午时分,与众人寒暄后,人群终于散去。   简单用过午餐后,张婶儿说带她去她外婆的坟上看看,她求之不得,出门前又紧张的问张婶儿,是不是需要带点什么去,两手空空,总觉   tang得对逝者不敬。   张婶笑着说她真是个有心的孩子,这是应该的,就拿了家里的蜡烛元宝还炒了三个菜给她带上,都是上坟需要的东西。   山路湿滑,真的十分难走,而且越到上面,越是没有路,一人多高的树木几乎将人淹没。   如果不是有张婶儿这样的前辈在前面带路,宋若初根本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到后来,张婶儿都有些迷路了,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外婆的坟墓。   一个小小的山包,一块木头的墓碑,周围杂草丛生,除了满目荒凉,再无其他。   宋若初站在墓前,感觉无从下手。   张婶儿却手脚麻利的用带来的镰刀割起了杂草,边割边感叹:“这人啊,还真不能缺了一儿半女,要不都入土了,结果就凄凄凉凉的连个来看看的人都没了,自从你走了之后啊,就没人来看过咯,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宋若初连忙帮忙清理,最后累的气喘吁吁,才勉强把坟墓弄出个样子来。   张婶儿又手脚麻利的将带来的东西给摆上,叫宋若初行跪拜之礼,虽然毫无印象,但宋若初打从心眼里认可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显得格外虔诚。   这里面躺着的是与她血脉相连曾经辛劳养育了她的亲人,她用力磕了几个头,又站了好一会儿,听张婶儿说了好些话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做了记号,怕下次再来没人带路就找不到了。   张婶说她是个孝顺的乖孩子,这下她外婆也可以瞑目了。   下山后,已经是傍晚,张婶让她再去自己家住一晚,明早再去收拾自家屋子,宋若初也觉得好,于是就跟着张婶儿回去。   结果在半路上听人说,明天有几个大人物要过来考察,要给他们这投资建一所小学,这样自家的孩子就不用出远门去读书了,大伙儿都非常高兴,站在门口议论纷纷的。   张婶儿一听,也来了兴趣,兴冲冲的过去搭话,宋若初只得跟上。   言谈间才知道张婶儿有一对孙子孙女,从小都是她带的,可就因为读书问题,不得不外出了,留下她一个人,若是这里能建一所小学,他们也就不必去城里那么远了。   这座大山隔绝了这里与城市的距离,让一切变得闭塞与落后,建一所学校,铺桥修路建立与外界的联系,其实迫在眉睫。   而且这边风景秀丽,果业众多,刚才上山下山,其实有好几个大型果园,水果品种丰富且不含激素,完全纯天然,若是与外界联系方便,发展旅游业,把果子卖出去,也能很好的带动这边的经济发展。   他们聊的热火朝天,等天黑下来的时候,才纷纷不舍的返家去。   张婶儿对着宋若初抱歉,宋若初很能理解,就问她家里孩子的情况,她那么乐观的一个人突然唉声叹气起来,就因为没有学校,孩子要读书,他的儿子和媳妇也外出打工了,她老公一个人在家没事干,也出去了,她不能走,是因为要看家,一个人都没有,时间长了,家也不成家了。   宋若初深以为然,她也想起了家。   她远在法国的那个家,那个有封先生的地方。   封先生那么疼她,她却执意要回来,真的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可是一个人若连过去都没有,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落叶尚且要归根,她也不例外。   所以第二天天未亮,她就起了个大早,去了外婆的老房子。据说是她曾经长大的地方。   房子年久失修,屋外就结了厚厚的蜘蛛网。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荒败安静又寂寞。   它就像一位迟暮的老人,用孱弱的肢体诉说着悠久历史中的风云岁月。   木门上上了锁,金色的锁已经黯淡的锈迹斑斑,黯淡的木门更是露出腐朽的内里,雕刻着岁月的伤痕。   宋若初没有钥匙,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上前轻轻扣了扣木门,想着其他法子时,结果木门轰隆一声,竟然半个倒下了,激起地上大片大片的灰尘——呛得她灰头土脸,她后退两步,满脸震惊的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半扇木门从门轴上摔落下来,半扇还连着那把生锈的铁锁,里面简陋的情形一览无余。   张婶儿闻讯赶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哎了一声,连忙问宋若初有没有事情,宋若初摇摇头,张婶儿就高呼了几声,结果来了好几个男人,一起帮宋若初把那两扇木门处理了,终于可以登堂入室。   宋若初道谢,张婶儿摇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事要跟我说一声就行啊,这地方这么脏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都得先打扫打扫啊。”   举目望去,除了一张破败的木板chuang,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子,几张矮凳,还有一个洗脸架子,竟是再无其他。   两个房间,一个卧室,一个厨房,除了一堵泥墙隔开外,甚至连扇门都没有。   可想而知,外婆的生活有多窘迫。   纵然她想不起具体的细节来,但光这样想想,心里就难受不已。   张婶儿安慰她:“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别想那么多了,虽然生活清苦了些,但你外婆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所以别难过了。”   “我不是为自己难过,我是替外婆难过,现在我可以孝敬她了,她却不在了。”还有什么,比子欲养而亲不待更让人无能为力的呢。   “你真是个有心的孩子,你外婆地下有知,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这里实在不能住人了,还是去我那里住吧。”   “不。”宋若初说,“我想把这里打扫一下,再找人翻修下房子,另外我还想把外婆的坟修一修,至少给她立一块像样的碑,她生前我没有照顾她,死后我也只能做这一些了,修好了房子,至少以后我回来看看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还能留个念想。”   修坟的念头其实昨天就有了,但没有这一刻那么强烈。   张婶儿半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眼眶亦有些湿~润,直夸宋若初懂事,她外婆有福气云云。   宋若初淡然一笑,这难道不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分内事吗?   只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有些难。   村子里的壮年男子都外出打工了,留下来的本身,都不适合干重体力活儿,修坟还可以,但要重新造个房子就有困难了,最难的还是要把建筑材料从山下运上来。   本来只要她一个电话给老钟,事情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   但她咬着唇,想着跟封先生说不要出手帮她,如果现在又去开口,岂不是自打嘴巴?   她也暗自思量,难道没有封先生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不,她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做到的。   *******************************************************************************   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孔雀山脚下。   宋磊帮容铭远拉开车门,同来的还有几位地质专家,政府官员。   建学校需要地质专家考察过地质,选择牢固的地方,政府官员则要对此处的环境做评估,考虑是否合适开发旅游业。   看着深藏在山坳中的小村子,宋磊道:“车子上不去了,只能靠步行了。”   几个专家和官员面露难色,容铭远却轻轻嗯了一声,率先抬步往上走,身后那几人也只能跟上。   容铭远的步子迈的极大,宋磊紧紧跟随着,待到半山腰时,宋磊不得不出声提醒容铭远:“容总,走慢点吧,几个专家已经落得很远了。”   转身,即看到后面几人气喘吁吁步履维艰的模样。   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这些人,到了这里,已经累的气喘如牛,早已顾不上形象了,倒是容铭远,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气息均匀的矜贵样子,就连发型都没有一丝凌乱。   这都得益于他平时健身的结果。   他点了点头,还是放慢了脚步,等那几人上来后,又在原地休息了十几分钟,这才重新往上走。   没多久,村子里的村长和团支书就出来迎接了,满面喜气,直说辛苦辛苦了。   容铭远淡淡的跟众人握了握手,那些专家和官员早已面色煞白,话也不想说了,村长赶紧道:“几位快跟我来屋里歇息歇息吧,山路难走,真是辛苦各位了,各位也看到我们村子的状况了,所以也只能仰赖各位的帮忙了。”         山里空气清新,都是原生态的环境,虽然条件确实艰苦,但人走在其中,却比城里要舒服许多。   容铭远连日来的阴郁,似乎也淡去不少。   果然,忙碌的工作可以让他暂时忘了那个女人,忘了那些烦恼。   村长领着他们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恰好路过宋若初外婆的老房子,又恰好宋若初刚好开门出来。   于是,容铭远又看到了宋若初。   宋磊都惊得啊了一声,这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容铭远千方百计想避开,结果又来了个不期而遇的巧合,这难道真的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吗?   容铭远以为自己眼花,可眼前那个灰头土脸的女人并没有消失。   先粗略整理了一下里面的卫生,结果灰尘实在太大,宋若初一边咳嗽一边擦脸,听到前方喧闹的人群声,抬头,亦看到了容铭远。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那一张冷峻的脸,以及那一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昂藏身躯,实在想忽视都难。   她倒抽一口气,那边的容铭远已经收回目光,跟着村长往前走,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宋若初抬起的胳膊依然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望着他们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远去,身后已经聚集了一群七嘴八舌兴奋不已的村民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宋若初却什么也听不下去了,怎么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她回张婶儿家洗了个澡,张婶今儿特别高兴,一脸的喜气洋洋,就连做法都不能唠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本来还以为是个假消息呢,今天看这么多人来就知道肯定是真的了,哎,要是真修了路建了学校,我孙子也能够回来读书了,小初,你说这是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大好事呢。”   撇开容铭远,这确实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宋若初也替她高兴:“是的,张婶儿,你很快就能看到你孙子了。”   “真的吗?”张婶儿那张被山里的太阳晒的通红的脸,此刻更红了,因为难以抑制的兴奋。   宋若初点点头,擦拭着未干的头发到外面透透气,结果,远远看到了站在高处被村长领着观察地形的容铭远等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视线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落在他身上,好似不管他站在哪里,只要能看到,她便能一眼就认出来。   这种微妙的情感,很难解释。她越是克制,眼睛,却越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身影转动。   容铭远站得高,一眼就看到了底下的宋若初,随着她的目光朝她看来,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她便飞快的挪开了视线,然后钻入屋内。   他嘴角淡淡一牵,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何种情绪。有清淡的喜悦,也有,微微的压抑,越是想逃避,她就越是往他的跟前凑,这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 ☆、你的胸太小了,不过手感不错   村长后面说了什么他也无心听下去,因为那颗心,早已跟着那个走了。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要干什么。   于是往回走的时候他就侧面打听了一下,结果村长巨细无遗的告诉了他:“小初啊,她是回来给她外婆上坟的,还打算给她外婆修坟修房子,小初现在可出息了,变成了有钱人,还能回来看看,真是不容易啊。庆”   “她真的是这里人?发”   容铭远提问,村长一怔,又飞快回答:“当然是啊,她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只不过后来出去了,听说还嫁了个非常有钱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真是不简单呐。”   容铭远的心,却因为村长的这句话硬生生又低沉几分,宋磊同情的看着他骤变的脸色,暗自感慨,这下好了,彻底坐实了宋若初的身份。容铭远该死心了吧。   死心的同时,难免带着巨~大的悲伤。   那么大的希望落空,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失落。   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今天的考察就到此结束,山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可村长还是花了大力气为他们置办了一场接风宴,欢迎他们的远道而来。   容铭远没有拒绝,其他人自然也不能拒绝。   接风宴就设在村委会大院里,这里的村委会,是村子里唯一一处建设的比较好的地方,且与村里的每家每户隔得也不算远。   菜色虽然简单,不过胜在食材新鲜,而且都是山里的野货,就连酒,都是自家酿造的纯高粱酒,味道正宗,辣劲十足,喝的这些喝惯了洋酒的大老爷们也直呼过瘾。   自然酒劲也十足。   宋磊心惊肉跳的看着容铭远眼都不眨的一杯杯喝下去,好几次出言阻止,可容铭远置若罔闻,不知情的那些人还拼命劝酒,宋磊实在没办法,知道他心里苦,喝酒,不过是为了发泄。   容铭远也是这么想的,喝醉了,就可以不去想那个女人,他也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跑去找那个女人,如今已经明确知道她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女人,可要是看着,他仍会忍不住心痛,所以,醉了好,醉了好啊。   最后,容铭远不负众望,喝的烂醉如泥。   现场除了宋磊和酒量极好的村长外,其余人都醉了。   村长叫人把这些人抬进去,安置在村委会收拾干净的房间内。   宋磊又叹了一口气,安置好容铭远之后,独自往外走。   路过宋若初外婆家那间破败的房子,不由放慢了脚步,眉头也皱的死紧死紧,这破的,简直是不堪入目啊。   宋若初在打电话联系帮外婆修坟事宜,屋内信号差,只好到外面来。   结果屋外的信号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话简直是要靠吼的,等她好不容易口干舌燥的讲解完,对方也表示听懂了,她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的宋磊。   吓的连喝一声:“吓死我了!”   宋磊莞尔,道歉:“抱歉,吓到你。”   宋若初放下手,平复了一下心情,点点头:“没事。”随后进屋去,宋磊却叫住了她:“宋小姐,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聊一下?”   “嗯?”宋若初奇怪的扭头,“宋助理,我们有什么可聊的吗?”   明明一身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衣衫,可她一回头,那眼中清冷的光华还是叫宋磊愣了下,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气质,与苏染迥然不同,她明明很和善,可眼神里的疏离却是真切的将自己隔绝了开来。   宋磊诚挚道:“我想跟你谈一谈我的老板和他前妻的故事。”   宋若初蹙了眉,流露出淡淡的反感:“我不是知心姐姐,更不是垃圾桶,实在不想听别人的故事,如果你有倾诉的欲~望,就打电话去电台吧,我要休息了,晚安。”她轻轻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转身进了屋。   留下宋磊孤零零站在漆黑的房屋前,铩羽而归。   宋磊mo了mo自己的鼻子,好像,自己是真的管的有些宽了。   哎,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啊。他也不是知心大哥哥,就做的更难了。   ****************************************************   tang*********   宋若初躺在chuang上,却发现今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推开窗,冷风飞速灌进来,于是赶紧把窗关上,只留下一条细缝,正好可以看到窗外明亮的星光。   她托腮,不知为何,此刻就是无法静心,明明那么万籁俱寂的时刻,她的心头却是乱糟糟的,像是千万草泥马在咆哮。   想给封先生打电话,号码都输入好了,最后又一个一个删除,因为,不知从何说起才好,徒叫人白白担心而已。   这一切的混乱和不安好像都是从见了那个叫容铭远的男人开始的。   该死的,为什么在这里还要让她遇上呢。哎哎哎,她连叹三声,只差拿头去撞墙了。   ***********************************   容铭远躺下待宋磊一走,就醒了。   其实他根本没醉,是那种想醉却怎么也醉不了的难受。   胃里翻江倒海,火辣辣的痛,胃药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但他就是什么都不做,任何这么痛着。   痛,可以让他保持最清醒的状态。   到了这个时候,山里就格外寂静,真的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越静,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他睡不着,就起身披了衣,到外面透透气。   村委会的院子里放着一架梯子,可以爬到屋ding的平台上,他拾级而上,发现屋ding空旷辽远,应该是夏日里众人乘凉的好地方。   他见平台宽敞,干脆四仰八叉躺了下来,对月出神,没多久,他就听到不远处有咿呀的开门声。   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星光,好似看到宋若初的身影融入了夜色。   这个时候,她要去哪里?   他皱了眉头,快速下梯,朝她离去的方向大步追去。   没多久,就追上了这个女人。   漆黑的夜晚,一个独自赶路的女人,简直像一部惊悚的鬼片。   容铭远的手搭在她的肩头,如果一回头,转过来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他还被吓到,女人的尖叫声先响了起来。   “啊——”宋若初凄厉的喊着,声音都在颤抖了。这大半夜的突然被人搭肩膀,难道真是遇到鬼打墙了吗?“啊——”   她的嘴巴快速被人捂住,又被人强行拖到了一边,无数不好的念头自心底冒出,她浑身都出了白汗,差点没吓晕过去。   身子被人拖着,所以只能用双脚不停踢蹬。结果到了旁边,有人在她的耳边没好气的说:“是我,别叫了,你想让人知道你在这里被人强~暴了吗?”   那两声尖叫已经引得村子里的人纷纷亮起了灯光,出来一探究竟。   熟悉的声音钻入耳膜,依然难以平复宋若初的受惊,她不断用力挣扎着,容铭远告诉她:“我放开你,但你别叫了知不知道,这大半夜的都要把人吓出心脏病来了。”   她用力点头,他甫一松手,虎口处就被她狠狠咬住了!   痛的他呲牙咧嘴,差点也骂出声来,宋若初一再的用力,又用力,简直要借着这牙齿的狠劲来宣泄心中的压抑与害怕,直到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她才松嘴。   容铭远真的呲牙咧嘴的低吼骂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干什么!谋杀吗?”   “谁让你吓我的?”她依然心有余悸,毫不掩饰自己的惧意,“我问你打算干什么才对,这大半夜的,你居心不~良吗?”   “我居心不~良?”容铭远真要被气死了,“要不是看你一个人跑出来,我才懒得管你。”   宋若初更气:“我跑出来用得着你管吗?我出来方便,你这是在保护我吗?”她简直要气疯了,“我才要被你吓出心脏病知不知道,靠,哪有你这样的?”宋若初几乎暴走,现在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着,她真以为自己遇上鬼了,呼吸都急促不已。   “你只是出来方便?”容铭远甩着剧痛的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然呢。”宋若初没好气的瞪着他。   都是老房子,厕所都在屋外,这么晚出来又没有路灯,她当然也害怕。   本来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先上一个,可是今晚她忘了,半夜又闹的急,实在挨不到早上啊,她只能大着胆子mo黑出来,结果还遇上这样的事情,真的要疯了!   容铭远突然呵呵笑了两声,原来只是闹了个误会而已。   宋若初咬牙,他却问:“那你现在还要上吗?”   “……”他问的云淡风轻,宋若初却脸色都变了。当然要上!   容铭远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答案,点头:“你去吧,我帮你守着,万一掉下去了也好有个人救你。”   “!滚!”宋若初简直是用吼得。   结局是又引起了那些刚刚准备再回去睡觉的村民的注意,而且这次有了方向感,他们纷纷朝容铭远和宋若初所在的地方走来。   宋若初一惊,容铭远则抱着她的身体往暗处一躲,两人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以防被人发现。   其实她出来起夜方便,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正大光明的要躲起来,可现在如果再出去,被人看到了,只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所以只能继续恼怒的与容铭远蜷缩在一起,紧挨着彼此的身体,甚至还能清晰的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出来。   那么热,那么热……   那些查看的村民已经到了眼前,只要用手一拨就能发现他们,她都屏住了呼吸,万一被人发现……   结果,那些村民窃窃私语着:“是不是遇到鬼了?好久没听到这些声音了,难道是我们听错了吗?”   “不会吧,这么多人听到了,难道是又有什么冤屈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明天来烧点纸钱拜拜吧,赶紧回去吧,真的ting阴森ting吓人的。”   “嗯,快点回去吧。”于是这些村民一溜烟跑回了家,灯光很快被熄灭,村子瞬间又陷入了黑暗的寂静中。   宋若初确认没危险后,xiong上传来的异样感觉就特别清楚,尤其是他用力的紧捏两下,令她浑身僵硬,陡然将他推开,又暴怒:“无耻!”   刚才情急之中,他急着拉她的身体,没注意把手放在了那里,原来是放在他的xiong上的。他也是下意识的去感受一下柔~软度,如今被发现,呲牙笑了笑:“我救了你,你不谢我就算了,还口出恶言,难怪你的xiong那么小。”   “你说什么?”她听得脸色丕变。   他毫不避讳的又重复了一次:“你的xiong,真小。”不过刚好可以让他一手掌握,而且弹性十足,手感不错,mo起来舒服极了,但他拒绝自己继续往下想。   他那揶揄的语气,听得她一口血差点呕出来,再次亮出自己铮亮的牙齿:“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咬死你,咬死你!”   “嗯,我相信,你本来就是只小野猫呢。”   他的调侃让宋若初怒火高涨,可继续这样的耍嘴皮子没有任何意义,再者,她是真的很急!   所以,她飞奔着朝不远处的简易厕所跑去。   拖了这么长时间才上的厕所,那滋味,一般人应该都体会过,对宋若初而言,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舒服吧。”   好不容易舒服了捂着肚子出门,结果从暗处走出来一个身影,又说着这样的话,又吓了她一跳。   待看清眼前人后,她已经没力气表达自己的惊魂未定了,只是嫌恶的皱了皱眉:“你变~态吗?我上厕所你就在外面守着?”这样的安静,岂不是连嘘嘘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脸顿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于是更加的恼怒。   然而容铭远却道:“我怕你掉下去,所以一直帮你守着啊,你难道不是应该谢谢我?”   她无力抚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吼:“你真是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吓人还有理了是不是,我还应该对你千恩万谢感恩戴德是不是?哦,真是疯了,让开,你要当孤魂野鬼瞎晃是你的事情,别扯上我行不行!”   她强势推开他往前走,他不由分说追上去,结果确实一阵胃   痉~挛,令他痛苦的抽搐着蹲下了身。   宋若初听到背后的shen~yin声,不得已停下脚步转了头,看到容铭远按着肚子蹲在地上,不由很是反感:“喂,容铭远,你可不可以不要耍这么多花样啊,我没时间陪你玩儿,你也别演戏了行不行。”   容铭远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吭声,宋若初真的翻了个白眼,不为所动的跺脚:“随便你,想演戏就继续演吧,我回去睡觉了。”   她回到了张婶儿家的住处,进屋,关门时却看到容铭远仍蹲在地上,如果要演戏,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了,可万一不是呢……   宋若初懊恼的咒骂一声,到底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理,快步朝他走去:“喂,容铭远,你到底想怎么样,赶快起来啊。”她的话语中透着不耐,见容铭远仍是没动作,于是用脚踢了踢他的膝盖,结果,他整个人就往后倒去,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借着微弱的星光她看到他额头前布满细汗,又脸色煞白。   微弱的shen~yin也不停自嘴里流泻出,看样子真的不是作假的。她当即蹲到他身边,询问:“喂,容铭远,搞什么,怎么突然这样啊,你没事吧。”   她觉得手忙脚乱,还有些束手无策,但没有办法,她只得将容铭远用力往前拖去,一路拖到了张婶儿家门口。   可容铭远却道:“再往前走一些,去我住的房间,药在那里。”   没办法,宋若初只得咬牙继续支撑着他往前走,将他送回村委会大院的房间里。   人都睡熟了,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就连宋磊也不知去了哪里,宋若初简直要哭了,把头发拨到脑后就问:“你的药呢,放哪里了?”   容铭远指了指旁边的黑色大衣,宋若初哦了一声,急忙跑过去翻找,把外面的口袋都翻出来没有,于是翻里面的口袋,同药瓶一起滚出来的还有他的钱包,钱包掉落在地,她来不及捡起,以最快的速度将药片先让他服下,然后看着药瓶上面的文字解说。   原来是胃药,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很严重的胃病才是。   “胃不好还拼命喝酒,活该痛死你。”她絮叨着抱怨,又反身去捡地上的钱包。   钱包开了,她帮忙合上,但是,却看到了钱包里放着的照片。   照片,是她的!   不,不是她的,应该是他的前妻的。因为她不可能拍过这样背景的照片,可是,真的长得跟她一模一样呢。   别人说的时候她都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没想到真的一模一样,才会被人认错吧。   “是一样吧。”容铭远稍微缓了过来,用低沉的语气盯着她的背影道。   宋若初合上钱包,帮他放回原处,嗯了一声:“是ting像的,不过,还是你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她,别认错了才好。”   是的,他也知道她不是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他居然主动下了逐客令,越是看着,越不容易忘怀。   她原本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现在可好,无事一身轻,她点点头:“嗯,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不带一丝留恋,甚至是,决然的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离去了。   容铭远按着发疼的胃部,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那么想逃避,偏偏还要一再碰上,简直就是在不停折磨他。 ☆、封先生来了   而这个晚上的另一边,乔镇远住院了。   庄清接到医院通知时急忙赶了过来,不过乔云深来的比她更早。   这是乔云深回来后庄清第一次见他,眉眼间尽是充满喜悦和淡淡的忧虑:“云深,你瘦了,外面很辛苦吧。”   “不辛苦,我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这点苦哪里还叫苦,庄姨,恭喜你结婚了,都没送你结婚礼物,晚些时候补上。发”   庄清面色一怔,乔云深赶紧解释:“庄姨,你别误会,我是真心的,你为我爸守了这么多年,其实我都看在眼里,钟叔看起来人很不错,忠厚老实,对你也好,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她面色稍霁,心中却仍有几分难纾之痛,不过不足为外人道也:“老爷子最近身体又不好了吗?你有时间多陪陪他吧,你走的这几年,他一直都在念叨你。”   “嗯,我知道。”乔云深还是放不下,所以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句,“她真的不是苏染?”   庄清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希望是。”   乔云深不再前进,就此止步:“庄姨,你回去吧,我要去看爷爷了。”   “也好,帮我问老爷子好。”   庄清对乔镇远,始终存了一份敬畏,一份疏离,她的关心永远只能留在心里,永远不可能走到他的身边。   当年一手安排了乔颜廷的婚姻,造成他们悲剧的,不正是眼前这个呼风唤雨了一辈子的老人吗?   “对了,”庄清走了两步又脚步他,“云深,别怪我多事,瞳榄是个好女孩,虽然她是我从小收养的,可是在我心里,跟我的亲生女儿没什么两样,她喜欢你,我觉得也是天意,我知道现在你们在一起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   ***************************   乔云深坐在旁边削苹果时,乔镇远醒了,伸手去摘氧气罩,乔云深立刻放下手中刀子帮他扶起身,又拿掉了罩子:“爷爷,你醒了。”   乔镇远握着乔云深的手,面上是难掩的激动:“云深,你终于肯出现了。”   乔云深低头,道歉:“对不起,爷爷,让你担心了。”   “不要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三年前一役,乔家不但元气大伤,还伤及了根本,乔穆廷和乔云琛至今还在监狱里,乔家瞬间人丁凋零,乔镇远大受打击,身体更是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他的眼睛里还有着热泪,“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云深啊,我从没想到我戎马倥偬一辈子,晚年会落得如此凄凉,可能,真的是我前半辈子造孽太多了。”   “爷爷,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我做了逃兵。”   “没关系,云深,人不轻狂枉少年,爷爷老了,但还是能体会你们年轻人的心情,现在你回来了,说明你已经走出那个困局了,乔家,还要你来振兴!”   “爷爷。”   乔镇远那混沌的眼神顿时变得清明,他握~住乔云深的手,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爷爷一直在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把乔家的江山重新打下来!”   那样气势恢宏大气磅礴的宣告,足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血性。   乔云深唯有重重点头。   可是突然,乔镇远用力咳嗽起来,ting直的背脊也陡然佝偻下去,咳的狠了,不期然还咯出一口血来:“爷爷,爷爷——”乔云深紧张的叫唤着他,又按了chuang头铃。   医生来了,乔镇远才慢慢平静下来,马上又示意乔云深别担心,他ting得住。   医生做检查,乔云深被请了出去。   这一次,他心烦意乱的想抽烟,可是伸手一mo口袋,空空如也,只好作罢。   再怎么老当益壮,热血激情,也抵不过岁月的沧桑。   乔镇远,到底是老了。   **********************************************   清晨,阳光照耀在这座落后而美丽的小山村。   大部队开始整装待发。   宋磊进来叫容铭远,见他躺在chuang上一脸不适,又看到了放在chuang头的药品,就有些担心:“容总,胃又不舒服了?要不要下山去医院看看?你的脸色很不好。”   容铭远支   tang撑着爬起来,摇头:“我没事,等我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宋磊忧心忡忡,但知道他那固执的脾气,只好作罢,等容铭远出来后,强迫他喝了粥吃了早饭后才出发。   宋若初今儿个开始要帮外婆修坟,按照张婶儿的指示,不得不找了个风水先生来看看,此时她正带着风水先生往上走。   幸好上次来一路上都做了记号,不然还真是找不到了。   待到了山上,好不容易找到坟,风水先生看后就直说这是个大煞之位,风水不好,风水很不好,葬在这里的人且不说会祸害后代子孙,就连本人死后也会不得安宁,必须要挪坟才行。   “啊,这么严重?”宋若初并不迷信,所以也不怎么相信,“没有其他办法吗?一定得挪坟才行?”   “当然,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不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宋若初想解释,不过后来就放弃了,转问,“那要挪到哪里呢,什么时候进行才合适呢?”   风水先生满意的点点头,望着满山的翠绿道:“这个待我好好看看,一定给你找个风水宝地,保证藏了后福泽后代。”他拿着罗盘掐着手指往山上走去。   宋若初抚额哦了一声,觉得事情好像变得有些棘手了。   她站在原地等待,可是等了约莫大半个小时,也没见风水先生回来,而且,再看去,竟是一个人影都没了。   这个地方,除了她和几座孤零零的坟头,竟是再无其他。   一阵冷风吹气,惊得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仿佛周围都是洪水猛兽,她感觉身边好似有无数双眼睛盯在字身上,不安的无法自持。   再也无法呆下去,她往山下走。   但是为什么走了这么久,明明都应该到山脚了,现在却还是看着一样的风景,没有丝毫的改变?   抬头往上看,皆是遮天蔽日的大树,宋若初仰天长啸,她应该是真的迷路了吧,迷路了……   又在山路上转大约半个小时,周围的景致非但没变开阔,反而越来越来隐蔽,天色也越来越暗,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黑暗……   宋若初咬牙,内心十分焦虑,拿出手机不停的晃荡,但仍是毫无信号。   她急的跺脚:“怎么办呢,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这样的深山老林,保不准还有猛兽的出没,哎……   ***************   容铭远走了一天,傍晚时分已经脸色大变,宋磊力排众议,劝着他下来,坚持要送他去医院。   执拗的容铭远这次却是没有拒绝。因为身体的痛苦已经到达他能忍受的极限。   到达村子,天色已经全黑,村长忙着叫人安排人手送他们连夜下山。   宋磊去收拾行李。   容铭远坐在村口瞪着,结果看到张婶儿着急的在那边跺脚,双手交握不停往前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容铭远皱眉,虚弱问:“你在等谁?”   “小初啊,哎。”张婶儿又是一跺脚,“上山去给她外婆的坟看个风水而已,可是都一天了,居然还没有回来,风水先生都早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这么晚了万一迷路了就不好了,这可怎么办呢。”   容铭远拿出手机,给宋若初打电话,可是手机里却传来机械而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宋若初真的在没有信号的山上?   接着打,仍是一样的结果。   那边村长已经安排好下山事宜,宋磊也收拾好东西疾步走来要带容铭远下去,可是容铭远却说:“我不走了,你把东西放回去吧,给我点胃药就行了。”   “什么?”宋磊大为震惊,“容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不行,必须下山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谁也担待不起。”   “我说先不走了,没事,不用你担责,先把东西放回去,”他转头,又对村长说,“把村子里的男人都集中起来,跟我上山找人。”   “找人?找谁?”宋磊看张婶儿,陡然明白,“宋若初在山上不见了?”   可不就是!   容铭远嗯了一声,按着胃部站起来,宋磊真是有些生气了:“你先去医院,我去找还不行吗?”   “我真的没事,别浪费时间了,一起去吧。”容铭远厉声吩咐有些傻眼的村长,“还愣着干什么,去叫人啊。”   村长啊哦两声,如梦初醒,转身就跑了。   宋磊看容铭远一脸痛苦却咬牙坚持的模样,直在心里骂该死,于是飞快的掏出药片,让容铭远立马吃下去。   “谢谢。”容铭远轻轻点头。   村长也非常有效率的将村里能集合的人都集合了起来,还带着火把以及各种照明工具。   容铭远将人分成三人一组的小团体,结伴上山。   “等等,等等。”张婶儿又跟着一群女人把自家的防雨工具都送了出来,“气象预报说今晚山上有雨,都带着这些吧,小心点啊。”   “小心点啊,山上还有猛兽呢,千万别走散了,一定要三个人一起才安全。”   容铭远宋磊与村长三人一组,众人朝山上走去。   已经有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到后来,手机没电都自动关机了,宋若初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大树遮天蔽日,更是没有北极星可以指引方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已经快要将宋若初逼疯,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缩成一团,当身处黑暗中时,人内心那些黑暗的东西就会被无限放大,然后是如影随形。   “啊——”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她就是不自觉的发出了尖叫,仿佛周围被无数的妖魔鬼怪所包围,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啊——啊——啊——”她只有通过这样不停的尖叫来宣泄内心的害怕,可是回应她的,竟然是远处猛兽的呜咽声。   宋若初吓的六神无主,瑟瑟发抖,已经恨不得将脑袋埋入土地中了。   那边的容铭远带着众人在山上极力搜寻,不停叫着宋若初的名字,可没有丝毫的回应。   闪电划破天空,照亮那一张张彷徨的脸。   容铭远想起那一次宋若初说自己有黑暗恐惧症的模样,感觉身体更痛了。   但是痛到最后,居然麻木了。他放下手,接过宋磊手中的照明灯,独自朝更深的山路走去。   快的宋磊都追不上。   “宋若初,宋若初……”容铭远不停喊着宋若初的名字,雷声滚滚,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等容铭远回头,才发现身后已经没人,只有他一人走在黑暗崎岖的山路上,而且也是伸手不见五指,迷失了方向。   胃部的疼痛感越来越清晰,每一步都耗费了他巨~大的心力,但他不敢停下来,他怕就此再也起不来,无法往前。他只能凭着一股本能,不断往前走,不断坚持着叫喊着她的名字。   “宋若初,宋若初……”可是到后面,他的叫喊声也是越来越虚弱,身上布满细密的冷汗,指尖都在颤抖,下面的唇都被咬破,鲜血直流。   “宋若初!”他再一次气沉丹田大声嘶吼,这样的情况除了这个叫法真的比无他法,他希冀她就在不远处,能听到他的呼喊,不然,谁也无法预料下面会有什么危险。   电闪雷鸣,每一次划破天际的亮光都让宋若初高声尖叫。   又一次闪电划过,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也让容铭远得以大概看清周围的全貌,而且细细听,似乎还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叫。   他神情陡然一震,提着探照灯加快了脚步:“宋若初,宋若初,你听到回应我一声——”   宋若初一直捂着自己的耳朵蹲在一个山坳里,脑子里无穷无尽的害怕事将她包围,不停颤抖,直到容铭远的叫喊声由远而近,起初她还不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叫喊声似乎不断加重不断清晰。   真的有人来找她了吗?她试图艰难的挪动一下脚步,但发现双~腿已经麻木,已经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四周那么寂静,浓密的树荫下这微弱的呼喊简直像一道亮光,照进容铭远的心里,他飞快拨动着身前的树枝,以最快的速度朝她靠近:“宋若初,回答我,在哪里?”   “在这里,在这里……”终于确定有人来找她了,害怕瞬间崩盘,宋若初的哭声渐大,无法克制自己的痛哭起来。   容铭远终于走近,提起探照灯,见她如鸵鸟般蜷缩在那里,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可他也累的气喘吁吁,连牵动嘴角都变得那么困难。   强压下指尖的颤抖,他蹲下~身,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好了,不用怕了,没事了。”   肩膀被他搭住的那一瞬间,她浑身打了个激灵,直到他掌心的温度传来,她才不顾一切的转过身,扑入他的怀里,紧抱住他的身体,眼泪齐齐滑落,她是,真的害怕极了!   巨~大的冲击令容铭远怔愣当场,几乎不能自己,宋若初哽咽不已,完全无法说话。   哎,容铭远自此才明白,她所有高冷的外表,其实都掩盖不了脆弱的内心。   而且这样熟悉的身体抱在怀里,真的,很像苏染回来了。刹那间,他似乎分不清她到底是谁,她圈着他的脖子那么紧,他忍不住抬起战栗的指尖,用手紧紧环抱住她柔~软的身体,呢喃着:“苏染,苏染……”   宋若初猛地一震,刹住了哭声,有些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从不安的现实中抽身,用嘶哑的嗓子道:“容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没事了。”   她趁势推开他,颤巍巍的站起来:“我们回去吧。”   容铭远落在后头,又是一串冷汗从额角留下,他盯着她的背影,自嘲的笑:“没良心的女人啊。”   然后缓慢跟上。   宋若初走了几步立刻就回头了,见容铭远走的那么慢,情不自禁放慢了脚步等他跟上。   容铭远看透她的心思:“害怕就不要走那么快。”   她也不辩驳,而是问:“那你知道怎么下山吗?”山里的风,不断大起来,探照灯里的灯光也逐渐微弱,预示着电池即将用尽,而一场暴风雨已经近在眼前。   容铭远摇头:“不知道。”   他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胡乱走才找到她的。   宋若初懊恼跺了跺脚:“那我们要怎么出去?一个人跟两个人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要单独行动不多带一点人呢,这样不是困住了我们两个人吗?”   看着她忧心的面容,容铭远放下按着胃部的手,改为牵住她的手,对她保证:“放心吧,怎么样我都会先把你送出去的,走吧,我大概知道方向,宋磊他们就在后面,应该很快就能会合的!”   他语气坚定,不由分说就带着她走。   漆黑的山路上,他们像两个疲惫但又相依相偎的旅人,默默无言的寻找出路。   他的掌心一片粘热,与她紧紧黏在一起。   宋若初依然处在惊恐中,可有他在身边,至少,没那么害怕。   只是那么突然的,又是一道霹雳闪电与轰隆闷雷砸下,倾盆大雨落下那刻,探照灯的灯光彻底熄灭,宋若初一声惊叫,脚下踩了个空,人就簌的一下往下滑去。   容铭远心惊,伸手去拉她,可哪里还有力气,被她一拽,只能跟着她一起往下滚去!   往下掉落的过程中,他已经调换了姿势,所以重重摔下时,宋若初跌在他的身上!   噗通一声,还伴随着容铭远的闷哼声,接着上面大片大片的雨点砸落进来,直接砸在头上身上,简直是避无可避,最要命的是底下还有个捕猎的夹子,容铭远倒霉,掉下来一只脚就被夹住了。   现在挪一下都疼:“哦,我说宋小姐,你可不可以先起来一下,你真的很沉呐。”   宋若初顾不得他的揶揄,急忙去查看他的脚:“怎么样,痛不痛。”   他咧嘴:“你说呢。”   “对不起,谢谢你。”宋若初心急的去掰他脚上的夹子,可是夹子很沉重,她根本掰不开,而且她每动一下都只会让他更疼。   他见状阻止她:“你别动了,走开,我自己来。”   “你这样要怎么来?真的可以吗?”宋若初的尾音都在颤抖,硕~大的雨点无情的砸下来,可是这里除了土还是土,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   容铭远哀叹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头上,然后自己动手掰开那捕兽夹子,钻心的疼痛从齿缝间传来,疼的他再度冷汗直冒,可是却硬忍着一声不吭。   宋若初拿起衣服罩在两人头上,紧张的盯着他:“真的没事吗,你   看起来好像很痛的样子。”   “呵呵。”容铭远其实真的连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陷阱很高,周围都是湿滑的山体,根本不可能上去,他喘着粗气,“你先扶我去那边坐一下吧。”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不该喝那么的酒,如果没喝酒,胃不疼,现在也不至于这样的无能为力。   “哦,哦。”宋若初手脚并用,很是艰难才把容铭远扶到一边,然后继续拿衣服遮盖在两人头上。   容铭远半闭着眼安慰她:“你不会有事的,就算宋磊找不到我们,猎人也会来看看有没有猎物的,你不会死的,放心吧。”   “那你呢,你怎么样。”宋若初紧张的按住他的双手,看到他的眼睛逐渐闭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别睡啊,容铭远,你别睡,你这样我害怕。”   “好,我不睡,不睡……”他勉强自己努力睁开眼睛,盯着她在黑暗中亮的发光的眼,那么像那么像,情不自禁的叫出声,“苏染……”   宋若初一怔,改为握~住他的手:“对,你跟我说说你和你前妻的故事吧,她叫苏染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别睡,跟我说说吧……”   雨那么大,他们依偎在一起,躲在那件小小的衣服下,容铭远的声音夹杂在雨水中,简直细如蚊蚋,可宋若初却不停回应他。   直到他最后没了一点声音,嘴角的笑也慢慢落下来。   宋若初疯了一样叫他的名字,可他就是没有反应,她急坏了,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来,那种被世界抛弃的无助席卷了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痛苦,心脏都要碎开了一样,痛的不能自己,只能不停摇晃他的身体,她凄厉的哭声在这个雨夜,是那么瘆人,哀恸。   宋磊就是被这哭声吸引来的,看到被困在洞里的两人,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然而容铭远的状况,却不容乐观,简直是糟糕。   他叫来村民先将两人弄了上来,然后叫人做了个简易担架,抬起容铭远就往山下赶。   不过容铭远的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握着宋若初的,即使现在宋磊想掰开,也掰不开,他皱眉,看着她:“宋小姐,我们要送容总去医院,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我去!”宋若初没有任何的犹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眼泪,“我跟你们一起去。”   宋磊看她一身的泥水,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到底还是同意了:“那好吧,赶紧走,他可能胃出血,情况很严重!”   宋若初不顾脚下的泥泞与怪石嶙峋,一路上跟着他们小跑着下山。   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救护车是怎么开进来的,已经等在山脚,容铭远上车后就直送医院。   她的手,这么一路就一直被容铭远死死握着。   直到进急救室之前,不得不在医院的强制措施下松开,那一瞬间,宋若初甚至没有任何的感觉,被紧握了这么久,她的手已然麻木。   宋磊忙前忙后去打点一切,她就孤身一人站在急救室前,看着医生飞快的跑进跑出。   直到宋磊回来,看到她脚下集聚的那一滩泥水,心中难免几分柔~软,她当真是一动也没动过啊,如果她就是苏染,容铭远就不用那么痛苦那么辛苦了吧。   他微叹了一口气,到旁边买了杯热咖啡端过来给她:“暖暖手吧,应该没这么快结束的。”   宋若初茫然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这才接过热咖啡道了声谢。   宋磊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的泥泞,脱了赃物的外套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也利用咖啡在暖手,指着旁边的休息椅子道:“先去那里坐一会儿吧,站在这里也很妨碍医生。”   “好。”宋若初沉沉的吐出这个字,心口仿佛压了千斤重。   她坐下后就十分沉默,唯有那双眼一直停在抢救室上方,宋磊摇头:“其实他傍晚就胃痛要送医院来了,但听说你在山上失踪了,又不顾我们的阻拦连夜上山找你。也还算幸运,幸亏是把你找着了,万一没找着,现在恐怕还在山里转悠呢,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宋若初猛然一惊:“你说他是特地上山找我的?”   “不然呢。”   宋若初一时无言以对,默默的垂下了头,奶色的咖啡里映出自己模糊的面容,她的脑子快要爆炸了,完全无法自理,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上山找她?   “宋小姐,我先让人送你回去换件衣服吧,你看你一直都在颤抖。”   “不用。”宋若初一口回绝,“我就在这里等吧,不然我不安心。”   正说着,又有几个医生从远处跑来,一溜烟朝急救室迈进。   瞳榄也在其中,当她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宋若初时,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但是同行的医生提醒她,她就加快脚程追着进去了。   没多久,容铭远就被推出来,宋磊与宋若初一同站起来。   其中一名医生对他们说:“病人胃穿孔,需要紧急手术,你们谁是家属,谁来签字?”   家属,签字。   谁也不是家属,谁也无法签字。   时间紧迫,没办法,宋磊只好打电话给许靖华。   ***********************************************************************************   不多时,许靖华就赶了过来,同来的,自然还有莫千语。   许靖华哆嗦着在手术知情书上签了字,又握着医生的手不停嘱咐:“一定要把我儿子治好啊,一定要把我儿子治好啊。”   “知道了,医生会尽力的,你们就在外面等吧。”   手术室的大门再度关上。   许靖华折过头,将怒火对准了宋若初,这个与苏染长得一样的女人,让她看的心慌,厌恶,还有反感:“就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   “不好意思。”宋若初可以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所以道歉的态度诚恳,“我也不想这样。”   “你不想这样?那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莫千语加入了指责的队伍,“你这个女人真是心机深沉,明明知道他胃不好,为什么还让他喝这么多酒,明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他?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宋若初虽讨厌莫千语这样蛮不讲理的咄咄逼人,可这次事情到底是因她而起,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许靖华听罢却不这么想,她从莫千语口中知晓了宋若初的存在,但没想到她与容铭远已经有了这么深~入的关系,顿时眯起眼盯着宋若初。   背后的宋磊亦有些听不下去,于是ting身而出解释:“莫小姐,你好像误会了,容总并不是因为宋小姐才喝的酒,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没照顾好容总,不能全怪在宋小姐头上。”   “宋磊!”莫千语无比怨恼的瞪了宋磊一眼。   宋磊却没有任何退却:“不好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让莫小姐不快,请见谅。”   莫千语欲上前跟他理论,但许靖华却发了话:“够了,千语,别吵了,这里是医院,铭远还在里面手术呢,宋助理,你先送宋小姐走吧,这里没她什么事儿,留着也没用。”   许靖华清冷的下了逐客令。   宋若初虽然担心不愿离去,可宋磊转头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还是应承下来,朝许靖华微微点头致意后,往外走去。   宋磊送她出去,在走廊上,她就停住了脚步,转头对她说:“宋助理,不用送我了,你回去看着吧,有消息给我打电话。”   宋磊望着宋若初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老实道:“宋小姐,虽然莫小姐的话有些难听,可是,我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容总这次出事,已经影响了很多人很多事,也确实是因你而起,所以我想,如果你不出现的话,可能会更好一点,你放心,容总我会照顾好的,你,也多保重。”   他说完折返。宋若初站在原地,这种被人嫌弃的滋味并不好受,可宋磊说的,又很在理。   她的出现,似乎真的困扰了很多人。包括容铭远。   她敢肯定,今天容铭远之所以上山找她,是因为她找了一张与他前妻一样的脸,如若不然,容铭远绝对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   *   封言熙和封一一都被庄清带去山庄居住了,所以房子空无一人,连保姆都撤了。   她饥肠辘辘,但没有胃口,而且身心俱疲,浑身酸痛。      去洗手间放了一缸热水,脱下衣服后才看到一身的伤口,坐进热水里的那一瞬间,钻心的疼。   热水抚慰了冰冷的身体,舒服的她昏昏欲睡,她挨着浴缸边缘,小憩。   结果,水漫过鼻子的痛苦令她骤然转醒,热水早已冰冷,她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慢慢下滑口鼻浸入水中,她浑身发冷,赶紧裹了浴巾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缩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阿嚏,阿嚏——”连续打了五个喷嚏才算完,她揉着发酸的鼻子,嗓子都发干发疼,于是又赶紧跑下chuang去找了药吃下去然后盖了三chuang被子睡觉。   尽管出了一身汗,感冒的症状却未有缓解,第二天醒来时,反而更严重了,嗓子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头昏昏沉沉的,难受的不能自己。   她浑身不得劲,什么都不愿意做,就这样躺着,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直到外面有人按门铃。   她以为是老钟或者庄清来了,裹着被子吸着鼻子实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就去开门。   门轻轻打开,她本低着头,结果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双铮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不论款式和质地都非常熟悉,她蓦然浑身僵硬,慢慢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气质出众的清雅俊颜:“封先生?” ☆、喷薄而出的欲念,寻求爱火的滋润   这就像一场梦。   如果不是chuang头柜上摆着的药片和温水,厨房里的电炖锅里煲清的扑哧扑哧冒着热气的清粥,宋若初也不相信封先生宛如一阵风似的,来了,又走了。   静静的坐在飘窗上,看着底下马路上车水马龙,他的拥抱,他的气息,他的呢喃,他的缠绵,似乎还残留在她的身上,周围的空气中亏。   她终于确信,他来了,又走了粪。   不远万里的飞越了大半个地球,却只呆了短短的一个小时。   给了她拥抱,温存,与安慰,连粥都没炖好,就走了。   他说,是因为去日本出差,在香港转机,正好有几个小时的等待时间,所以忍不住飞来看看她。   哪里知道,她一点儿也不会照顾自己,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他看了那么生气,那么心疼,恨不得将她装进行李箱一起带走。   他说,如果她愿意,就带着她一起去小樽看雪,喝清酒,去吃世界上最长的冰激凌,过最美最浪漫又向往已久的那种美丽生活。   听着就那么美不是吗?她总是那么了解自己的心愿。   可她只能说走就走,孩子怎么办,而且他是去出差,又不是去旅游。   他没有勉强,还说,这次从日本回来,就要把她一起带回法国去。   他还贴心的帮她带来了惯用的化妆品,许多漂亮的衣服,封言熙和封一一的玩具,满满的一大箱子。   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暖的人心都要融化了。   *   容铭远才刚出手术室没多久,麻醉刚退,意识一恢复,就问宋磊宋若初的情况,莫千语在旁边,他连都没看一眼,更别提一句问候了。   她咬着唇,尽量不让愤怒外泄,然而听容铭远的问话,就像是万箭穿心,她实在呆不下去,提起水壶道:“你们慢聊,我先出去打个水。”   门一开,就看到了举步而西装革履的乔云深。他信步闲庭,笑意温润,背后金色阳光洒满他一身,俊逸非凡,动人心魄的就像她当初第一次见到他走在校园中的俊朗模样。   时光,在他们身上刻下那么深重的烙印,划下那么辽远的沟壑,还能,让他们谈笑风生吗?   她立在门口,掩不住的诧异:“云深,你怎么在这里?”   乔云深淡淡一举手一投足:“听说容总住院了,特意过来看看。”   容铭远这样的大人物动手术,要找病房其实还是ting容易的,乔云深是一路听着那些护士心花怒放的讨论找来的。   莫千语蹙眉,他又笑:“容总在里面吧。”   他欲进屋,莫千语却伸手挡在了那里:“云深,你想干什么?”   乔云深挑眉:“这么紧张如临大敌的样子还真让我不习惯,我只是来问候一声而已。”   容铭远和宋磊听到了他们的争执,容铭远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吧。”   乔云深朝莫千语微笑:“你先去打水吧。”随后按下莫千语的手。   那么近的距离,莫千语能轻易闻到他衣服上沾染的阳光气息,还有属于他特有的男性魅力。   像是走了太久的饥~渴的沙漠旅人,她恍然握紧了自己的手,察觉到自己内心最隐秘的渴望。   她感觉心慌,感觉害怕,连忙甩头脑中那些不应该有的绮念,快步打水。   乔云深靠近容铭远,宋磊挡在他跟前,乔云深啧啧两声:“看来我不受欢迎啊。”   容铭远抬手,宋磊微微侧身,但只要乔云深一有动作,他就可以上前阻挠。   “容总,没大碍吧。”   容铭远轻笑:“多谢乔律师关心,ting好的。”   “是吗?”乔云深在他chuang边坐下来,嘴角染笑,“是这里吗?容总。”   乔云深伸手,直接按在容铭远的胃上,那一刻,容铭远的嘴角剧烈抽搐,宋磊飞快上前按住了乔云深的肩膀,可乔云深已经抽手了,但就这么一按,也够容铭远喝一壶的。   很满意容铭远这样痛苦又隐忍的表情,乔云深笑意更浓,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容总,这点痛,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当初,你轻轻一按就撕碎了染染的伤   tang口,她应该比你更痛。”   容铭远的目光,深沉的注视着乔云深脸上。   乔云深笑容平静,恢复了清冷:“容总你好好养病,我等着你回来,后会有期。”   随后,笑意隐没,他大步踏出病房。   那一下,乔云深看似轻柔,实则用了十成的力气。   容铭远的伤口,被按裂。真的很疼。   原来,他是为了给苏染报仇,原来,那时候她这么疼。   再度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容铭远却是一直在笑,能对她承受的痛苦感同身受,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莫千语得知是乔云深下的手时,完全说不出话来。   许靖华却不停咒骂着,发誓不会放过乔云深,她坐在一边,拍着许靖华的背安慰着她,但是心思,早就跑远了。   刚才看到乔云深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她太久没有这样过这样的冲动了。   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热烫的冲击着她的皮肤,她无法控制那奔腾的思绪,口干舌燥亟待寻找一个出口,她必须拼命控制,才能强压下那一份悸动。   这一次的手术,比所有人想的时间都要长。   手术结束,医生一出来就严肃的批评了他们,并且警告,如果再有下次,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容铭远了。   许靖华千恩万谢,莫千语得知后,借着送许靖华回去的时机,也离开了医院。   ******************************   杨清歌接到莫千语的电话时正躺在阿火身~下接受他的按~摩~服务。   “喂。”   “清歌,出来陪我喝酒。”莫千语的声音带着十万火急。   杨清歌懒懒的应了一声,阿火正好按到她的敏~感部位,她情不自禁的发出嘤嘤shen~yin。   莫千语一听,脑子里那根弦就绷得更紧了,压抑着内心的蠢动:“你在阿火那里。”   “嗯,你有事?”   “出来陪我喝酒。”   杨清歌应得漫不经心:“你先喝,我待会儿过去找你。”   莫千语咬牙:“那快点儿,我怕我会出事!”   杨清歌随即瞪大眼,可莫千语已经挂了电话,她有些莫名其妙。   阿火上前拿掉她的手机,俯身,张嘴亲吻着她光裸的背脊,杨清歌一蹙眉,推开他的身体坐起来:“莫千语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过几天我再来吧。”   他依依不舍的抱着她美妙轻柔的胴~体:“你才刚来就要走?好长时间没来了,多留一会儿吧,我很想你。”   他抱着她的腰肢不停流连,四处在她身上点火,昏暗的包间内,欲~火一触即发。   她完全逃不过这样的抚慰,半推半就的留了下来,任由他将自己压在这张狭窄的小chuang上,合二为一。   ****************************************************************************************   经过风雨滋润后,杨清歌才赶去酒吧。   她赶到时,莫千语正坐在吧台喝酒,面前已经堆了满满的酒瓶,还不停往嘴里灌。   一件黑色的紧身大V连衣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那些侧漏的酒液顺着她的嘴角不断灌入xiong前饱满的深沟中,看的身边的男人欲~火焚身,蠢蠢欲动的上前来搭讪。   莫千语也不抗拒,任凭他们在自己身上游走。   这画面,太过熟悉。杨清歌从莫千语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堕~落与放纵,都是因为不得志。   见到莫千语跟一个男人站起来往外走,她不得不出面阻拦:“千语。”   “哦,清歌,你来了,你先坐会儿,等我半小时,我很快就回来。”她面色绯红,一身酒气,一看就知道要去干什么。   杨清歌如   果劝她不要去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莫千语的身体已经与那个男人厮磨了起来。最后,杨清歌说:“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好。”莫千语搂着那个男人的腰,笑着走了。   对面就是酒店,开~房很容易。   他们一路调笑,在电梯里已经迫不及待的热吻起来,男人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裙摆里撩拨着,她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欲,激~烈的喷薄着,亟待找一个出口。   从进屋开始,就直接滚到了地板上。   男人不停的抱着她宝贝,早已蓄势待发,衣服都来不及脱掉就直接钻入了她的裙底。   可就在他要大举进攻的那一刻,莫千语从天花板的ding灯上看到了自己迷~离的双眸,半张的嘴唇中发出浪~荡的shen~yin,这个女人,就是她吗?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所有的情~欲都在一瞬间跑光,她一脚踹了已然进犯的男人,穿好裤子就跑了。   无视男人在后面愤怒的咆哮。她跑的飞快,一口气冲回刚才的酒吧,拉着杨清歌就往外走。   ********************************************************************************   一直跑到护城河边,步子才慢下来。   杨清歌穿着高跟鞋,气喘吁吁,看莫千语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提着的心稍微落定:“看来你是临阵脱逃了。”   晚风习习,凉的有些惊人。   她裸露的胳膊起了鸡皮疙瘩,可是神智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清歌,我这是怎么了。”   杨清歌的眼中不乏同情:“很正常,人的压抑都是有底线的,一旦触及底线,就会变得神经质,所以刚才我才没阻止你,不过幸好,你自己及时醒悟了。”   “呵呵,醒悟。”莫千语望着护城河上那轻轻荡漾开去的波纹,持续笑着,“你说,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底线,还会醒悟吗?说醒悟,多可笑啊。”   杨清歌迎着河面,面不改色:“可你还是及时抽身了。”   “我遇到乔云深了,他重新让我心动了,所以我才这样。”   杨清歌这下真的怔住了:“乔云深?你说乔云深?”   “对,就是乔云琛的兄弟,我没告诉你,其实我们以前在国外交往过。”   “什么?”   莫千语回头看着她:“清歌,怎么了,你反应这么大,很奇怪吗?”   杨清歌打了个趔趄,手扶着旁边的栏杆无法回神,乔云深跟莫千语交往过?那么她呢,彻彻底底的笑话吗?   “乔云深回来了?”   “嗯。”莫千语以为杨清歌想起了乔云琛,所以安慰她,“乔家现在搞成这样乔云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没道理不回来啊,你还好吧。”   莫千语伸手去扶她,结果却被杨清歌推开,杨清歌摇头:“千语,我突然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杨清歌疾步快走,可步子凌乱,不由蹙眉,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   宋磊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容铭远的面前放着一台手提,眉头深锁,看到自己,容铭远道:“你来的正好,先过来看看这个吧,乔云深似乎开始动作了呢。”   “嗯?”宋磊闻言立刻凝聚心神,走过去查看他的电脑。   电脑上出现的数据令人费解:“怎么会这样?”   容铭远倒是淡定:“你说呢?”   “跟乔云深有关?”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   乔云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两台电脑   在告诉运作,张云飞进来通知他:“云深,有位女士说是你的当事人,约了你见面?真的?”   “啊,哦。”乔云深抬头,带着金边的眼眶,斯文而内敛,“是的,是我约的,你帮我请进来吧。”   张云飞奇怪:“你不是不接业务了吗?怎么还……”   乔云深站了起来,动手去泡咖啡:“请进来就知道了。”   外面,一位穿着米色风衣,带着黑色小礼帽黑色皮手套的女士拎着prada最新款手包优雅现身。   乔云深放下咖啡杯,笑着迎出去,用贴面礼迎接她的到来。   “好久不见,云深。”她生着黑色的秀发,白~皙的皮肤,纤长的睫毛,裸色的小嘴,雅致的脖颈,微微勾动一下嘴角,淡雅的风情透着惊为天人的美丽。   这是一张在东方女性的柔美之上开出冷峻之花的脸。高冷的叫人无法直视。   乔云深放开她,将刚刚泡好的咖啡推到她面前:“别来无恙,索菲娅,尝尝吧,你应该会喜欢的。”   她笑容浅淡的几乎看不到痕迹,双~腿交叠坐在他对面:“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要我帮忙,还有,在中国我比较习惯人家叫我张云漫。”   乔云深莞尔:“好吧,云漫,你始终都改不了急脾气,难道我们就不能先叙叙旧?”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张云漫手指葱白细长,小指上带着一个镂空玫瑰花指环,简约而不简单。   这是一个有着属于独特风韵的美丽女子。   年纪轻轻,却已经历两段失败的婚姻,她的感情纯粹到你无法理解,她的执念也疯狂到你无法想象。   外人或许真的了解她,可作为她前一段婚姻的离婚律师,乔云深却深刻明白这个独立独行的女子到底有多疯狂,她的第一任前夫他不知道是谁,可是第二任前夫,却是纽约州州长。   多少人惊叹与她的执着与狂热。   爱她的人将她捧到了天上去,讨厌她的人,恨不得将她淹死在唾沫中。   她裙摆的沙沙声,敌得过军队的万马奔腾。拿破仑用军队和枪炮才能征服的疆土,她用惊鸿一瞥便收服在裙下。不过,她的美带来的不是灾难与噩运,她不是一个擅用美的女人,她的美既不像海伦的美那样带来战争,也不像克里奥佩特拉的美那样充满统治和征服的欲~望。她是一个奉献美的女人。她的美是靠燃烧自己的激情。   正如罗丹写给卡蜜尔的情书:“我的灵魂存在于爱的风暴里,如此强大。”她的美存在于强烈的情感撞~击中,把那些黯淡的人生放在喜悦的火堆里燃烧。   而且作为miumiu.prada旗下首席设计师,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时尚的风暴。   “好吧,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我听说Prada最近正在中国寻找合作商?”   “是的。”张云漫并无欺瞒,“我就是为这事儿而来。”   “那么,我可以为你推荐一家公司吗?”   “哦?”   乔云深笑着,缓缓将容铭远的名片推了出去。   张云漫执起名牌,微微一略:“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说想还我人情吗?这就是个机会。”   她星眸微挑:“我可以去帮你争取下,但成与不成,并不是我一人可以决定的。”   “当然,我明白,谢谢你。”   **************************************************** ☆、你喂给我吃   商讨了很长时间想各种应对之策与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后,宋磊就拿着指令会公司去传达。   中饭是莫千语送来的,不过当时容铭远根本没理会她,直接让她带着东西走了。   而此刻是下午两点半,他突然饥肠辘辘,拿起旁边一个削好的苹果吃下去后把苹果核精准无误的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叫点外卖,察觉到门边投来的视线,抬头,只见宋若初提着保温桶站在病房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亏。   宋若初微笑,唯有举起双手帮他鼓掌:“容总的投篮技术真是精准,佩服佩服。”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主动找上门来,不过也难怪:“原来是宋小姐来看救命恩人啊,带了吃的给我?正好,我饿了,拿过来吧。”他老实不客气的盯着她手上的保温桶,确实饿的有些眼冒绿光了。   “你还真是不客气。”她撇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他现在确实是她的救命恩人啊。不管许靖华怎么为难她,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所以不管怎么抗拒不管怎么不想再出现再他的面前,她都只得前来看看。   到旁边放下保温桶,倒了一碗粥递过去:“给你。”   清粥看似看淡普通,可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那么香气四溢。他的眼神又亮了一些。   “拿着啊。”见他久没动作,宋若初拧了拧眉。   他抬头,眼角带着邪笑:“我手没有力气,你喂我。”   有些人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她没好气:“你是伤了胃,又不是伤了手,一碗粥有多少重量,还没力气,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走了。”   容铭远幽怨的摇了摇头:“现在的人就是这么没良心,往往都是过河拆桥,算了,那我不吃了,我真的没力气,打翻了更难收拾,你还是放着吧。”他朝旁边的chuang头柜努了努嘴,又接二连三的叹气,“我也真是犯贱,好端端的上山找什么人啊,要是不上山哪会落得这么严重……”   “够了够了!”宋若初最大的就是有人向自己讨人情,还有他那絮絮叨叨的碎碎念,真看不出来,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实在受不了,只好举手投降,“行了行了,我喂你总可以了吧,张嘴!”   她没好气的舀了一大汤匙的粥递过去,满满一勺,虽然也象征性的吹了几口,可毕竟粥多,里面的温度还是很烫的,容铭远一口吃下去,就烫的一口全吐了出来,这下更要用幽怨的眼神瞪着她了,舌头被烫伤,说话也有些大舌头:“宋若初,你故意的是不是,不想喂你就别喂啊,我上辈子是得罪你了吗?”   她心有愧疚,道歉:“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消消气好吧。”   容铭远哼了一声,又突然觉得嘴里的滋味还不错,砸吧了几下:“你在粥里放了什么?”   “是不是觉得很好吃?”宋若初的心情美丽许多。   容铭远臭脸:“我问你在粥里放了什么你就老实回答,哪来这么多废话。”   她呵了一声:“好吃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自己回去熬啊。”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告诉容铭远这粥到底怎么做的。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因为这是封先生熬得那一锅留下的,好大一锅,味道真的很好很好,吃的她赞不绝口。可这么多她哪里吃的完,觉得倒了可惜又浪费,所以……她想起了这个救命恩人。   容铭远一张嘴就生疼生疼的,所以生气的继续指责她,她开始都低头任他说,但再好脾气的人也有底线,到最后实在不是滋味儿,于是小声反驳:“我都跟你说了让你自己吃,是你自己非得我喂啊,我又没吃过,怎么知道到底烫还是不烫。”   “那你就先吃吃看再喂给我吃。”这么无理取闹的一句话出口,两个人都愣了。还包括门口刚来的那一个莫千语,面色惨白的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   宋若初半张着嘴,哎了一声,啐了他一口:“容铭远,你当自己几个月吗?说话有没有大脑!”   莫千语眼角嘴角的肌肉都不停抽搐着,手上保温桶里的粥洒了一地,她的身体也在颤抖,再也无法呆下去,愤然离去。   宋若初讷讷的,虽然很讨厌莫千语的嚣张跋扈,尖酸刻薄,可这次到底是让她误会了,正好也在想借口准备离开,于是拿着包追出去:“莫小姐,你等一下,莫小姐——   tang”   她在电梯门前追上了还在等待的莫千语,她有些气喘,顺了顺气才道:“莫小姐,你……”   “不必说了。”莫千语转过身的眼神充满冰冷与厌恶还有不屑的讥诮,“宋若初,我真是小看你了,说的多好听,你老公不是很有钱很能耐吗,还是你不甘寂寞想试试别的男人了?呸,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婊~子,以后别假惺惺的出现在我面前,你真让我恶心!”   莫千语完全不顾旁边还有多少人在等候,就这么口无遮拦的一味往宋若初身上泼了脏水。   不明所以的听众都拿厌恶的眼光看宋若初,宋若初突然觉得百口莫辩,根本解释不清,电梯正好来了,莫千语双手抱xiong第一个走进去。   旁边的人也鱼贯而入,看到宋若初想进来,电梯里的这些人纷纷皱眉,流言猛于虎,眼神也可以杀死一个人。   好吧,宋若初这次是被逼的退了出来,站在一边等候下一部电梯。   但明显还有不少人没走,而且又恰好听到了莫千语刚才那义愤填膺的言语,她到底觉得没办法呆下去,朝一边的安全楼梯走去。   *******************************************************************   与乔云深在过道上相遇的时候,她只顾着低头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他的震惊。   他刚想出声叫她,却有另一道清亮女声从旁边传来:“乔云深。”居然是妆容精致的杨清歌。   宋若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这么淡然从满目震惊的两人身边走过了。   杨清歌慢慢缓过神,看乔云深那模样,没来由心头震颤,过了这么多年,看到这样一个与苏染相似的女人他还能露出这种表情,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她从一开始就输的一败涂地:“乔云深。”   乔云深嗯了一声,终于将注意力拉回到杨清歌身上:“你好,杨小姐,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呵。”杨清歌是陪老头儿来医院做例行身体检查的,结果,老远就看到了乔云深,她不甘心,非得前来打个招呼,他的态度还真是让人心寒,她轻笼了一下鬓发,“还记得我当初对你说过的话吗?今日一见,犹言在耳。”   “记得,对不起。”乔云深的道歉让杨清歌突然不知如何应对。   “为什么道歉,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都没错吗?”   “我是没做错,可我忘了你,害你受伤,我感觉很抱歉。”   杨清歌怔忪:“你想起来了?”   看着她眼底的震惊,乔云深真的感觉微微心痛,是的,他想起来了,他在一次极限蹦极运动中,把那些丢失的记忆全部找回来了。   他的爸爸妈妈,他的爷爷,他的过去,一切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杨清歌。   她曾经是那么可爱,天真烂漫,他曾经牵着她的手走在漫天的樱花树下,曾经在雪地里追逐着打闹,也曾经许下过,这辈子只让她做自己新娘的美好誓言。   可惜,时过境迁,他们再也不是当初天真无邪的孩子了,那份稚嫩的童真,早已不在。   杨清歌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太晚了,你知道这一切都太晚了吗?”   是的,太晚了,所以他抱歉:“对不起。”   “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你能赔我吗?”眼泪晕染了她的眼线,哭花了她的妆容,她的哭声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乔云深见状,从上衣的口袋里抽出格子的方巾递给她:“擦擦吧。”   杨清歌接过方巾背过身去,擦了擦又转过来,乔云深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一切已经超出杨清歌的预料,她突然也有些茫然,按照原来预定好的情节,从包内拿出一张银色的请柬来:“明天是我生日,晚上有个派对,你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准备一份大礼给我吧。”   请柬被塞入他手,她握着方巾转身离去。请柬上面还残留着迪奥毒药的香水味。打开,最后的落款却是杨清歌和她的丈夫——郑志远。   这份请柬,来的真是时候。   郑志远是本市最有名的商人之一,经商有道,早年就发家致富,开着全国最大的金融投资公司,还是一家香   港上市金融公司的执行官,如今还担任着榕城金融商会会长,又是全国政协委员。无论商场还是官场,都是说得上话的重要人物。   只是真的没想到,杨清歌居然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虽权势通达,可也年届六十。   难道这真的是现代人信奉的年龄不是问题?   *********************************************************************   同样收到请柬的,还有容铭远。   请柬是莫千语去而复返带来的。   那时候容铭远正在喝宋若初留下的粥,门口洒落的粥已经被保洁阿姨清理干净了。   莫千语其实也很痛恨自己这样的软弱,可又真的放不开,只好闷闷不乐的从包里拿了请柬放在他旁边,等着他开口。   结果等了好半天,他就那么心安理得的品尝着简单至极的清粥,莫千语那个怄啊,真的没法再呆下去,转身就走。   可她刚转身就听到容铭远问:“这是什么东西?”   莫千语咬牙,回答:“杨清歌的生日宴会邀请函,写的是你和我的名字,我觉得还有有必要告诉你的。”她明明负气离去,结果又这样撤回,当真是再没有一丝尊严。   “哦。”容铭远淡淡应了一声。   她更加呕血:“那你是去还不是不去呢,不去的话我就叫人准备一份礼物送给她,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去。不过你这个样子,我觉得还是别去好了。”   容铭远呵呵轻笑:“去,为什么不去呢。人家都发了邀请函了,不去岂不是很没礼貌。”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去?”莫千语的心头闪过一阵狂喜,说话的语气都柔~软许多。   哪只容铭远却回答:“不是我跟你一起去,是我自己去,你愿意去就自己去,不去就算了。”   她哑然,真的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时刻践踏着她的尊严,不惜将她踩到尘埃里,如果这样她还感觉不出的话,真的算不上人了。   一秒钟都无法继续呆下去,留下一句那你就自己去吧,甩手离去。   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医院。   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傻好傻,这么多年到了是为了什么,又得到什么。在容铭远眼里,她算是一个人吗?连一条狗都算不上吧。   想了想去,也只有找杨清歌诉诉苦。   于是她约杨清歌出来见面,可杨清歌最近意兴阑珊的,捧着一杯咖啡在阳台上喝,看到莫千语的电话本不太想接,所以就掐断了。   郑志远今日难得在家,洗了澡穿着浴袍从背后抱住杨清歌妖娆的身段,吸着鼻子在她的身上不停的凑啊凑,连夸:“宝贝,你真的好香。”   杨清歌呵呵笑了笑,还是放下杯子转过身搂住这个比自己足足矮了一个头的精瘦老头子,他脖子上的肌肤已经开始出现老人斑,只看着,就有些恶心了,但她还是能做到若无其事甚至满心欢喜的与他恩爱调~情:“老公,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吧,你看你老是飞来飞去的,我一个人在家可寂寞了。”   她的嗓音甜的发腻,郑志远捏了捏她饱满的翘~臀,年轻美好的身体总是能带给他无限的冲动,可是真到了实战的时候,到底有些力不从心。   他拥着杨清歌到chuang边坐下,不过却是他坐着,她跪在地上,由她帮他纾解男人最后的生理需要。   多少恶心啊,杨清歌每次都是闭着眼,却还要假装投入。   嘴上说着要他在家,可实际上巴不得他天天不在家。   郑志远嗯嗯嗯啊啊啊的说不出舒服,但他的精力也就只能到这儿了,完事后就只是靠早她柔~软的酥~xiong上然后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猩红的盒子递给她:“宝贝儿,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光看盒子,其实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东西,可她还是装作无比欣喜与热情的去打开,但里面那流光溢彩的硕~大红宝石项链,还是深深的震惊了她。   旁边还躺着这条项链的标签,上面无法一目了然的数字足以可见这条项链的价值!   郑志远欣   赏着她的表情,又搂住她的腰身:“怎么样,宝贝,喜欢吗?”   他对她真的很好,任何东西都是手到擒来,像这条项链,她曾经在欧洲一次展览上见过,是属于温莎公爵夫人曾经戴过的,她当时一眼就钟情,可人家哪里肯出售,她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郑志远真的给她弄来了。   她也有过懊悔与自责的时候。   坦白说,郑志远如果不是年纪这般大,身体不行了,又三天两头不在她身边,她也不会这么频繁的去找阿火,而她时时刻刻不停的算计着他,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   “谢谢老公,我真的很喜欢呢。”杨清歌转身投入郑志远的怀中,眼角有泪,是真的感动极了。   “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一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好。谢谢老公。”   “如果你还想进军演艺圈,我也可以帮你开个公司,这个公司就你一个艺人,只为你量身打造怎么样?”   杨清歌婉然拒绝了,她已经不适应重新回到镜头前的生活,所以摇了摇头。   “对了,那佳佳会回来吗?”   郑佳人是郑志远的小女儿,目前正在加拿大攻读临chuang心理学博士学位,她上头还有个哥哥,早已在美国成家立业,所以应该不会回来。但郑佳人马上要放假了,这很难说……   “回来的,”郑志远一说起这个宝贝女儿,就满眼放光,“佳佳今天还特地打电话跟我说已经买好晚上的机票,明天中午就会到了。”   杨清歌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对郑佳人,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郑佳人对她,也没有一句好话。   明晚的生日宴,她突然就不那么期待了。   **********************************************************************   宋若初本打算去接封言熙和封一一回来住两天在继续回去修坟修房子,结果却接到封先生的电话。   她顿时心花怒放:“封先生,你到日本了吗?”   “是啊。”封景墨问,“你的身体好了吗?”   “好了,全好了。”宋若初呵呵两个手指对着无意识的拨弄,听着他的话就感觉心头暖暖的:“对不起,景墨,让你担心了。”   那边的封景墨。一怔。   宋若初很少这样正式而亲昵的叫他,虽然一起生活了三年,可更多的时候,她还是习惯叫他封先生。哪怕他将她chong的天上有地下无,她也是习惯叫他封先生。   好像一种无法僭越的距离,将两人划了开来。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做错了事情不得不求饶的时候,也比如,真心感动又无以为报的时候。   又比如,现在。   “好吧,那就再帮我去办一件事情吧,老钟回老家去了,这事儿只能你去办了。” ☆、惊艳亮相   “好的,没问题,是什么?”宋若初爽快的答应了,因为刚才那一句景墨,她自己都有些害羞了。封先生叫习惯了,一叫景墨,总觉得两个人亲密无间了。不过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封先生就像一个天神存在于她的生活里,三年了,她似乎进步的太慢,情感与理智总是相背离,没办法真正接纳他。明明那么欣赏又觉得骄傲的这个男人,她却无法让他进身,与自己融~为~一~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就这么简单啊。”听完封景墨的要求,宋若初咧嘴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商业机密或者要炸碉堡大楼呢,只是去送个礼物而已,当然没问题啊,可是我好像没晚礼服啊……”   这当然不是问题。封先生在的地方,哪会有什么问题呢。   把拿回来的那个红包压在枕头底下,宋若初却做了一个钱的噩梦。   她在梦里过着因为没有钱而一贫如洗焦头烂额的生活,处处碰壁,四面楚歌,母亲病亡,妹妹失学,她被榨干了精力,迫不得已下海赚钱……   镜头如刀光剑影飞逝,模糊又清晰,她在梦里深切的感受着那种被生活逼疯的绝望,举着双手到处游走,想叫,就是怎么也叫不出来,她却困死在坚实的牢笼里,不停拿头去撞墙,试图破茧而出,但撞得头破血流,也是徒劳亏。   她不停的走啊,跑啊,哭啊,喊啊,叫啊,就是没有人能救她。她像一只被囚牢的萤火虫,若是生命不息,她是不会停止这种冲撞的……   门铃不停的响着,响着,终于将宋若初从无穷无尽的噩梦中拉回。她缓缓睁开眼,才发现额头好疼,原来她真的一直拿头在撞墙。   梦的感觉很真实,可是关于梦境的内容,突然又模糊起来,许多了很多人,很多脸,明明在梦里她告诉自己要努力记住的,但现在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纯粹的累,身累心更累。   门铃还在锲而不舍的响。她一拍脑门,赶紧跑去开门。   她就这样ding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穿着一件印着卡通贴画的棉质睡衣,可以说毫无形象。   不过造型师和化妆师并不在意,因为他们吃的是这行饭,要的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化妆师帮她化妆的时候,造型师就打开箱子,在旁边摆弄带来的礼服。   一袭裸色的无袖短上衣,配着一袭裸色的曳地长裙,外罩一件纯白皮草,明媚到简单极致的搭配,却美得不可思议。   这套衣服她曾经在巴黎的秀场上作为闭幕的压轴之作见过,是由缪西娅·普拉达亲自设计的最新款式。   GemmaWard也把这个品牌当作自己的最爱。而封先生对prada似乎也有特殊的偏爱,她的衣服,大多出自prada旗下。Prada甚至还给封言熙和封一一发了邀请函,想签他们普拉达的特约模特儿。   “好了,宋小姐,您看看,满不满意。”   扭头,抬眸,定睛,看着镜子中这一张又惊为天人的脸,宋若初已没有了第一次那么震惊。   封先生找的化妆师,真的是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谢谢,我很满意。”   只是这张一张精美的脸,配着这样一身毫无质感的睡衣,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所以造型师接着上场了。   从头到脚,将她改造了一番。   呵呵,穿着这身裸色长裙在镜前转了几个圈儿,柔柔娟娟的裙身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度,配着脖颈间那一滴水滴形的粉钻项链以及手腕上的钻石手链,足以艳冠群芳。   这样的隆重,这样的美丽,她忍不住拿着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给封景墨传过去,似有邀功的意味。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拎着手包下楼去。   车子已经等在楼下,礼物也放在车内,确认无误后,直奔郑家别墅。   她不知道这位郑先生对封景墨来说到底有什么重要,可这是他交给她的任务,她就一定会努力完成,努力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不给他丢脸。   原本时间是算的所差无几的,可在来的路上却发生了一件重大交通事故,造成了交通眼中大拥堵。   所以这场宴会,她迟到了半小时。   郑家大宅今日金碧辉煌,门口豪车云集,门庭若市   tang。   不过封先生为她准备的这辆加长林肯,还是让她出尽了风头。   甫一停下,就吸引了门口所有人的目光。   她虽然是迟到了,但迟到的人也不在少数。门口的车队已经排的老长,宋若初披上披肩,司机下车走到后座为她拉开车门。   伴随着她纤细的小腿跨出车门的这一瞬间,她感觉到有无数镁光灯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她真的没想过,来参加一个生日宴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排场,足以惹得媒体竞相采访。   而她的高调出场,已经让她成为竞相追逐的对象。   这样的派头,确实少有。   容铭远就坐在后面的车内,看着宋若初星光璀璨的被人簇拥着朝宴会厅而去。   黑色的加长林肯到前面绕了个圈儿,安静的停在路边,是在等待它的女主人。   宋磊有些担忧的看了容铭远一眼,那么糟糕的身体还要执意前来,来就来了,结果又遇到了这个女人:“要是身体不适我就送你回医院吧,反正跟郑志远也打成了初步的意向,晚几天谈也没事。”   “不必。我在这里下车,你到地方停车吧。”容铭远推开记者的重重包围圈,随着宋若初的身影步入大宅。   宋若初的出现,就像一阵旋风,刮进了宴会厅。   杨清歌陪着郑志远站在大厅门口,乍见宋若初,总觉得苏染回来了,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慌。   郑志远起初没认出她,突然间看到她手上戴着的那条手链,顿时一怔,带着杨清歌上前来:“封太太,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啊。”   宋若初很平静,也很随和的将礼物递了出去:“郑先生太客气了,听说今天是你太太生日寿辰,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她不知里面礼物是什么,但封先生准备的东西,自然不会差的,所以她很放心。   礼物递到杨清歌面前,杨清歌却不知该不该接。   那么光彩动人明艳照人的一张脸,一身衣,最关键的,竟然是与她——撞衫了——   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的衣服,却是同一个系列的经典款式,连颜色,都是一样的。   宋若初虽也诧异,但并无太多的震惊,看来钟爱Prada的并不止封先生一人,大家的眼光也都十分类似。   杨清歌和宋若初将这一系列的晚礼服,穿出了完全不同的风格,杨清歌妩媚,宋若初淡雅高洁,但就气质而已,宋若初其实更适合这一款衣服。   她为自己的迟到已经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却没有想到,好像很多光芒璀璨的大人物,都在她后面才姗姗来迟。   再遇容铭远,真的是毫无防备。   看他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马甲,黑色的领结,外罩黑色的燕尾服,一手轻放在xiong前,举重若轻的脚步,外人看来,绅士优雅至极。   可宋若初却知道,那只手按着的,是他疼痛的伤口。   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脑子想的却是不停的指责,真是不要命了,才刚动完手术几天啊,就来这样的场合。   若是外人敬酒,该怎么办呢。   还一个人来,好歹带着宋磊或者他老婆来啊,至少还有有个劝诫的人。   容铭远走到郑志远跟前,也送了一份自己的心意,他最新的投资项目郑志远是最大的出资人,这份人情,不可谓不大,所以容铭远只要没死,都是要来见一面的。   郑志远果然很高兴:“容总都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郑某也算是老怀安慰了。”   “郑总怎么说话呢,郑总正值壮年啊,我们这些晚辈哪能跟您相比呢。”容铭远毫不吝啬的恭维着。   宋若初就站着一边,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相互恭维,直到,乔云深和瞳榄出现为止。   哦,俊男靓女的完美组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出场,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宋若初的嘴角勾出一个浅暖的弧度,是不是大人物都喜欢在后面出场,给人留个强烈的好印象?   现在看来,她也不算迟到了。   郑志远并没有迎上去,因为他不认识,是杨清歌拉着他上前做的介绍。   容铭远自然退到了一边,可没有像往常一样朝宋若初身上凑,而是随意与身边人打着招呼,寒暄,慢聊,很快与他们打成一片。   宋若初不认识他们,也没有人上前跟她打招呼,于是就站着角落里,注视着场上形形色色的饮食男女,可为什么她的视线总是追着容铭远跑呢。   看着他端上酒杯就紧张,眼神更是不敢稍离一会儿,总觉得,那猩红的液体在他手上十分危险。   她目光的追随的那么紧,明眼人都能察觉出她眼底的紧张与在意,容铭远自然也不例外。   很多生意场上的朋友开始拿他打趣:“容总,真是艳福不浅啊,那边那位女士,似乎看上你了啊。”   莫千语没有出现,也给了他们更多的想象空间。   宋若初的出场与打扮给了她与众不同的尊贵,没有人将她与容铭远的前妻联想起来,哪怕有些人看她有些面熟,却还是不敢轻易将苏染两个字说出口。   从郑志远对宋若初客气的态度来看,她有着不同寻找的背景。   容铭远笑笑,不置可否,但始终未看宋若初一眼。   总是这样的不期而遇,他该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守住自己这颗不安分的心。   瞳榄握紧了乔云深的胳膊,宋若初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敲响了巨~大的警钟,她明明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也再无法更加大方,只好亦步亦趋紧随在乔云深身侧。   幸运的是乔云深似乎对宋若初并不感兴趣,没有上前招呼。倒是与容铭远碰了面。   “容总,又见面了,幸会。”乔云深言笑晏晏,看着容铭远那只一直轻按在xiong前的手,嘴角的笑意更深,又与容铭远的酒杯轻轻一碰,自己一仰而尽,见容铭远未动,挑眉轻笑着,“容总这是不给面子吗?为什么不喝呢?”   容铭远有伤在身,瞳榄都看得出他是故意的,容铭远若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这么多眼睛看着,容铭远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可若真的喝了,他那胃,绝对会再一次灼穿。   宋若初很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会那么死要面子,明明不能喝,何必一定要强迫自己喝呢,告诉别人真相难道真有那么难吗?   眼见着容铭远当真举起举杯作势要喝的模样,她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这是在玩命,她盯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的上前,结果就在容铭远的酒杯刚碰到唇边,她想出声时,瞳榄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掉他手中的酒杯,猩红的液体沾染了他黑色的西装,透明的酒杯破碎在地,宋若初悄然往后一退,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而那边的瞳榄却在呵斥:“容铭远,你疯了是不是,你想让我在这里对你急救吗?喝什么喝,都喝的胃穿孔了难道还不够?”   乔云深看着瞳榄,眸光一紧,可瞳榄并未在意,容铭远冲她淡淡笑了笑:“瞳医生,我只是喝杯果汁而已,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瞳榄骤然愣在了那里,乔云深也顿了顿,容铭远放下自己的手,仍是感谢道:“不过,还是谢谢瞳医生的好意,我没有打算自杀,不必担心,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红色酒液顺着他的西装一路滴在大厅的红毯上,瞳榄面色难色,好像,自己的一片好意其实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她默默垂下头。   乔云深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你是一片好意。”   瞳榄的睫毛刷的根根细腻,这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大,眼神也更亮,可眼底燃烧着的,还有一种不认同的失望,但到底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我去旁边吃点东西。”   她看到了宋若初一个人独自站在角落里,所以朝宋若初而去。   乔云深眼神微缩,但没有阻止她。   而容铭远在洗手间整理衣物时,乔云深也来了。   站在装修豪华的洗手间内,容铭远脱了西装外套,隔着白衬衫,胃部绑着的纱布清晰可见,容铭远从镜中看了乔云深一眼,乔云深斯文自若的站在他旁边洗手。   话不投机半句多,无人时,容铭远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乔云深也没说什么,可就在转身之际,不偏不倚的恰好给了容铭远一拐子,落在他刚缝合没几天的伤口上——   容铭远一怔,乔云深已经笑着离去了。   *******************************   **************************************   瞳榄站在宋若初身边,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宋若初还是有些不自在,因为瞳榄的眼神,让人有些不舒服,而且容铭远去了洗手间很久也没回来,在这里,更是没她认识的人了,封先生交代的事情她已经做到,正打算跟郑志远去告辞。   结果却看到容铭远佝偻着腰的身影在大门口一闪而逝。她蹙眉,不顾瞳榄已经开口说话,说了声抱歉就追了出去。   容铭远走到花园的时候,就走不下去了。   乔云深是真的下了狠手,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他掏出手机准备给宋磊打电话,可手都在颤抖,刚拨了两个号码,就痛的手机都掉了。   但被宋若初眼疾手快的接住。   他抬头,宋若初已经提着裙摆跑到他跟前:“容铭远,你怎么了?”她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担忧,“是伤口疼了?”   “你跟来干什么!”他有时候真的很无力,她想逃开他,他想贴上去,可他想远离她的时候,她又不停出现在他身边。   既然已经知道她真的不是苏染了,容铭远没与她继续纠缠的打算,于是把手机抢回来,推开了她:“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吧。”   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冷汗,她还看到白衬衫外已经有隐隐的血渍流出,心惊不已:“容铭远,你伤口怎么裂开了!”   “那你还废什么话,打电话叫宋磊啊!”他一声咆哮,隐隐动气,宋若初才傻愣愣的回过神,赶紧拨出电话。   宋磊十万火急的赶来,正扶着容铭远往外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大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别墅内原来的灯光都一下子暗了,接着是惊恐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然后是那些宾客争先恐后往外冲,尤其是女士们那慌乱疾奔的身影,很快将容铭远和宋若初淹没,容铭远还好有宋磊扶着,可人~流巨~大,根本寸步难行。   宋若初就没这么好运了,被撞翻在地,如果不是容铭远发现突然挡在她跟前,她很可能被踩踏的不成样子。   乔云深也发现了地上的宋若初,松开瞳榄的手,赶紧跑过来,看到容铭远,他愣了愣,容铭远低吼:“看什么看,不会先救人啊——”   后面也有人摔倒了,场面真的陷入了极致的混乱。   还好很快灯光又亮了,偌大的花园也恢复了明亮,那些抱头鼠窜的女士们却都惊魂未定,不停在原地跳脚,好似脚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杨清歌与郑志远站在一边,阴沉着脸,好好的一场生日宴,却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混乱给搅的天翻地覆。   质问声与谴责声也不断响起,女伴都紧挨在男伴身上,战战兢兢的无法言语。   乔云深将宋若初扶了起来,宋若初却心急查看容铭远。就在她被人群推到的那一刻,容铭远ting身挡在她跟前,如一座大山,替她挡去了所有的灾难。   那种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抱我,我就帮你   然而容铭远却推开了她的手,不让她靠近。   她只好讷讷站在原地。   乔云深想说什么,可宋若初根本没看她一眼。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乔云深举起的手又慢慢放下亏。   而那一厢,郑志远到底挂不住面子开始发飙了:“佳佳,你给我出来!”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自主屋内传出,在杨清歌几欲吃人的眼神下,这场恶作剧的始作俑者郑佳人终于闪亮登场。   可这一身银色亮片裹身,妆容极致惊艳,打扮秀雅动人的靓丽女孩,要怎么与会在客厅内放蛇放蜈蚣放蟑螂,还会在头ding开花洒喷水溅的宾客一身湿的恶作剧女孩联系在一起呢。   但事实就是如此。   郑佳人甜笑着朝郑志远走来,在他的怒目相向下,却表现的甜美乖巧,还娇气的嘟起了嘴巴,在他的脸上亲了两口:“爸爸,你别生气,我只是跟你们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嘛。你们再看看,这些其实都只是机械玩具而已,都是假的了,只是想给你们添加点笑料而已,没想到会让你们受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不好意思呢。”   那些女人低头一看,有些还缠在衣裙上,看着栩栩如生,可确实,真的是假的。   而头ding上喷下来的也只是干冰,现在已经找不到痕迹了。   虽说是虚惊一场,可这样的玩笑,到底是玩的有些过头了,很多人不赞同,但碍于郑志远的面子,只好隐忍。   就连杨清歌,都是敢怒不敢言,当郑佳人笑着叫她小妈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还得笑脸相迎,虚与委蛇的拥抱在一起。   郑佳人笑着看似没开口,实则在请问:“怎么样,还喜欢我送的这个礼物吗?小妈。”   “很喜欢,谢谢。”杨清歌回答,笑意却拉的更大。   “哦,喜欢就好。”郑佳人松开她,整了整自己的披肩,“爸爸,你看小妈也喜欢这样别开生面的祝贺方式呢,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么久没见你,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招呼大伙儿进去,咱们也聊聊天吧。”   待宋若初回头,容铭远早已不知去向,她的手上却还握着容铭远的手机,而且上面还沾了淡淡的血渍,应该是容铭远不小心留下的。   怎么会,又受伤了呢。   不少人可能是受不了郑佳人的恶作剧,所以提出了告辞,正好,宋若初也尾随着他们离开了郑家大宅。   乔云深和瞳榄一起往外走,目睹者宋若初上了加长林肯。   瞳榄并不想问,但到底忍不住:“容铭远那伤口,是你撞得吧。”   乔云深没有隐瞒,淡漠的点了点头,开了车。   瞳榄突然觉得乔云深陌生的有些不认识了。   *************************************************************************   封言熙和封一一的童装广告经过后期剪辑,顺利在今晚播出了。   宋若初回去的路上,就看到好几幢百货商场的显示屏上开始出现了轮番滚动的场面。   坦白说,容铭远找来的制作团队手法其实并不差,拍出来的效果也并不比巴黎秀场上的差,尤其是在漆黑的夜里,那两个孩子在海岛上奔跑的画面,强烈的视觉效果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感。   作为母亲,宋若初感觉十分的骄傲。   可同样看到这个广告的,还有身处二十几层公寓落地窗前的张云漫。   公寓正对着一家百货商场的显示屏,封言熙和封一一被放大的画面让他们看起来近在眼前。她抱xiong的双手,情不自禁伸出手,想伸手momo他们的小脸,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也来了榕城了……   她一向自认心比天高,外人评价她心硬如铁,可此时此刻,她的激动有些无法抑制,如果她的姐姐还能看到这样美丽的画面,该有多好。   容铭远收购的童装品牌,名不见经传,可一~夜之间,却在全国掀起了巨~大的风潮,被人津津乐道。   第二天,百货商场就门庭若市,络绎不绝,这个专柜很快被销售一空。   容铭远昨晚   tang又连夜进行了抢救,真的是从死亡线上捡回来的一条命,对于他的私自外出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若容铭远再私自外出,出现任何状况,医院概不负责,也不会再救他了,因为那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许靖华在一边不停数落宋磊,宋磊暗自擦汗,因为容铭远的拒绝,所以莫千语没跟跟着他去,不过从杨清歌的转述中,还是知晓了大概的情况。   可许靖华并不知情,连带的将容铭远伤口崩裂的仇全部算到了她的头上。她百口莫辩,突然觉得累,也不想辩解了。   等许靖华走了,她觉得在病房也跟着呆不下去,因为宋磊都没正眼瞧她一眼,所以她干脆离开了医院。   去酒吧买醉似乎是她这段时间最常做的事情,可除了买醉,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然而今夜,她并不想喝醉。   乔云深送完瞳榄回来,意外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   莫千语浅浅一笑:“很意外吗?你看起来并不欢迎我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想你请我进去坐坐。”   不知道莫千语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可乔云深还是让她进了门。   打量着这个简单干净的客厅,一如乔云深多年来给人的印象,莫千语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乔云深将钥匙放在玄关处,问她喝点什么。   莫千语回答:“红酒吧。”   乔云深愣了愣,到底还是去开了瓶红酒。   她站在客厅的墙角看着苏染的照片,待乔云深出来,她嗤笑:“云深,你还真是痴情。听说你现在又交了你的女朋友,新女朋友看到这个照片难道不会吃醋吗?”   “她不是那样的人,再说,这只是个念想罢了。”他将红酒递给她。   她晃荡着酒杯中透明的液体,透过杯身看他被放大的脸,看的心都有些扭曲了,唇角沾染了酒液,她睁着那一双氤氲迷~离的双眸,上前,一手搂住他的脖子,殷红的唇瓣抵着他的嘴角,妖媚而邪肆的盯着他清隽的脸:“云深……”   “莫小姐,你喝醉了。”乔云深将她推开。   可莫千语立刻又贴了上去,毫不在意他眼角的冷漠,带着满心的委屈道:“云深,抱紧我,我好冷。”   “回去找容铭远吧,他才是应该抱你的人。”   “不,云深,他从没抱过我,这么多年,你抱抱我吧。”说着,她就双开双臂抱紧了他的腰身,酒杯摔落在地,她却那么贪恋他身上的温暖。   乔云深蹙紧了眉头,莫千语的身体却不停的朝他怀里拱着,似乎真的在他身上攫取温暖,但乔云深还是掰着她的肩头,因为他不习惯让不相干的人近自己的身。   对于他的抗拒,莫千语万般苦涩,所以急于开口:“云深,你别急着推开我,抱抱我吧,抱抱我,我知道你想打败容铭远,你抱抱我,我可以帮你,我就帮你!”她急着表明立场,明显感觉到乔云深身体一怔。   莫千语是容铭远身边的女人,这对乔云深来说,太关键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莫千语仍等着他的拥抱,但他到底没有把手举起来,可也没有再抗拒她的亲近。   莫千语笑着流泪,如果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换得一点温暖的话,那也认了。   她踮起脚尖吻乔云深,乔云深闭着眼,他从嘴角一路吻到他的脖子,用力吸吮几下,应该是留下了一枚深深的吻痕,可最后还是无法过了自己这一关,用力将她推开了,莫千语摔倒,额角磕在一边的茶几上,她捂着额头,整个人都懵了,乔云深也是一惊,看到她额头上流出的血,急忙跑去扶她,莫千语任凭他扶起,又拿了毛巾给自己,又找医药箱帮她上药,进进出出,居然笑了:“撞这么一下也值了。”   乔云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莫千语的眼睛浸了泪,湿漉漉的,看着我见犹怜,可他的心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好了。”帮她贴上OK绷后,乔云深就与她保持了一丈的距离。   他的心思她怎会不懂,她重新要了一杯红酒,浅啜着:“云深,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帮你。”   “背叛容铭远,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可能不知道,他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多呢,而且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边,留在那样   一个人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   “可你已经留了三年。”   “呵呵,所以我不想留了,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你。”她水润的视线停在他的脸上。   乔云深却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你想帮就帮,不想帮我也不会勉强,我自己会想办法。”   莫千语一怔,大门的门铃却响了。   乔云深愣了愣,去开门。   没想到会是瞳揽去而复返,一时间怔住了。   瞳榄看着他半敞的衣领,以及上面那一枚嫣~红的吻痕,又看看里面坐着的神态自若的莫千语,眼中布满失望,可她没指责,只道:“我钱包落你车上了,所以回来拿,不过不方便就算了,明天也可以拿的。”   她说完就往外走,乔云深拉住她的胳膊:“瞳榄,给我个机会解释。”   瞳榄点点头:“明天再解释吧,今天我们都太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先放手,别让客人等着,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挣脱他的钳制,身体快速的消失在电梯后。   乔云深蹙眉,在这场恩怨情仇的报复里,他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瞳榄。   莫千语顿觉失望,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人,每个人也都被别人在乎的,可只有她,毫无人在乎,那么卑贱的送上门,结果人家根本不稀罕:“云深,你考虑下吧,想好了给我电话,需不需要我帮忙,我随时恭候,再见。”临走前她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下楼的时候其实瞳榄并没有走远,莫千语轻易就追上了她,并且超越了她。   瞳榄注视着她的背影,莫千语突然回过头,冲她胜利一笑。   这个笑容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不用任何言语,却可以叫人生出千万的冥想来。   ********************************************************************************   宋若初接到张云漫的电话,并不诧异。   容铭远的那支广告播出后,那些曾经给她打过电话的知名品牌重新如狂蜂浪蝶般扑上来,像张云漫作为Prada的代表,已经来到中国,想要与她亲自面谈的,也不在少数。   因为之前已经接到容铭远公司打来的电话,所以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张云漫,约在世纪皇冠酒店见一面。   容铭远的TEAM也想签封言熙和封一一,她怎么可能还继续跟容铭远去牵扯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若是在容铭远之前跟Prada签了,一则封先生不会反对,一则,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驱车来到世纪皇冠,张云漫已经等在那里。   米色的休闲衣裤,外披一条巴宝莉的格子披肩,清雅的面庞保持着自然的疏离,但随意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慵懒迷人的精致。   她站起来请宋若初落座,宋若初朝她点了点头,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柠檬水。   第一眼见张云漫,她就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可仔细一想,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大约是在巴黎的秀场上吧,毕竟张云漫这个名字在时尚圈所代表的深厚内涵太强大了。   “张小姐,很高兴见到你。”宋若初面带笑容伸出手。   张云漫客气的与她轻握,其实从她一进来开始,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那条粉钻手链,又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这张年轻的面容:“宋小姐,我也是久仰大名。”她谦逊而有礼的说着,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听过,但至少,不让人反感。   跟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其实是一件很费心力的事情,因为你完全没把握说什么话题才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而不造成隔阂。   幸亏张云漫看着清冷,却主动拉开了话题:“宋小姐,你看起来很年轻,我能不能冒昧问下,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八。”宋若初不好意思的抚了抚鬓角的碎发,“张小姐你可真会恭维我,你看着才是风华绝对,比我还年轻的样子呢。”   “我,都三十二了,哪还能跟你比啊,你这么年轻就有了一对双胞胎子女,真是让人羡慕。”   一说起封言熙和封一一,宋若初就来劲,那种掩饰不住的喜悦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一打开   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等侍者端了水上来,她才抱歉一笑:“对不起,张小姐,我可能话太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要紧,我很喜欢听孩子们的事情,也很喜欢他们,你多说一些,可以让我对他们有更深~入的了解,也可以让我对他们为品牌做更精准的定位。”张云漫好像变了个人,与初见面时的冷漠疏离大不相同。   宋若初也没多想,纯粹认为她是真的很喜欢孩子而已。   一旦有了聊天的契机与桥梁,两个人的距离就能瞬间被拉近,后面的谈话也就顺利很多。   张云漫代表Prada开出了很优渥的条件,宋若初很想一口答应,不过还是觉得应该与封先生再商量下,毕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所以道:“张小姐,我会回去仔细考虑的,得了我的决定就给你答复可以吗?”   “好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毕竟prada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作为全球知名奢侈品牌,我们真的没有如此费力签童星的先例,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我明白。”   两人又站起来握手,张云漫的披肩斜洒到一边,露出肩膀上一个小巧雅致的心形纹身,与她本身的气质,相得益彰。宋若初不吝赞美,她却挑高了眉:“宋小姐很喜欢这个纹身吗?有接触过类似的图案吗?”   宋若初摇了摇头:“第一次见,很适合张小姐。”   是第一次吗?张云漫望着宋若初,定定出了神。   宋若初叫来服务员买单,张云漫阻止了她:“我来吧,我请客。下次签约的时候宋小姐再请吧。”   “好的。”宋若初也很爽快的答应了,“那我去下洗手间,告辞。”   转身之际,却打翻了侍者刚刚送给邻桌的托盘,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周围用餐的客人,那些回望过来的脸中,有一张是宋若初熟识的。   江一寒。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俊逸非凡,沉稳自若,只淡淡扫了宋若初一眼,便起身离开,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背影。   江一寒走过来了,虽然极力掩饰,可仍掩饰不住眼底的通红,应该是刚刚哭过的痕迹。   张云漫看到江一寒和臧雨诺,眼眸平静,传闻永远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江一寒看到张云漫后明显一顿,不过张云漫只是客气的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宋若初递给江一寒一张纸巾,江一寒呵呵笑了笑,问她:“结束了?有没有时间,陪我走一走吧。”   “好的。”宋若初先陪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两个人才步出酒店。   “会不会喝酒?”一出酒店,江一寒就笑着问。   宋若初呲牙:“酒量一般般,不过你要喝的话,我可以舍命陪君子。”   ********************************************************************************** ☆、撞到头,想起很多事   江一寒拍拍她的肩膀:”够意思,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她跑向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商店,买了好扎啤酒回来。   每扎六瓶,递给宋若初一扎。然后朝远处的江边走去。   秋季的江边海风瑟瑟,凉意逼人,说不出的冷伧。   两人衣衫单薄,有些抵挡不了这样的寒意。抖了抖肩膀,找了个僻静遮风但视野开阔的角落问宋若初:“坐这里可不可以。”   “OK。”宋若初也不挑,跟着她席地而坐袋。   江一寒很喜欢宋若初的豪气与义气,一口气开了六罐啤酒排成对放在地上,自己拿了一罐又递给宋若初一罐,用力一碰,冒着气泡的酒液不断喷涌出来,却看的江一寒哈哈大笑,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   明明是在笑的,可宋若初却从她的笑声中强颜欢笑。   看着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在旁边不停的递纸巾。   望着宋若初,江一寒的眼泪越擦越凶,越掉越狠,自从苏染离开后,她就从没在人前哭过,因为不知道哪个地方是安全的,哪个人是安全的,不知道狗~仔到底会在哪里躲着,更不知道自己如果失态是不是明天就会上了头条。   “谢谢,这样会不会吓到你。”   宋若初摇头,江一寒的样子,让她觉得心疼:“我感觉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似的,你这样,我很难过,如果我可以帮你,我愿意做一切事情。”   江一寒的眼泪越掉越凶:“谢谢你,你知道吗,我以前有个朋友,叫苏染,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自从她没了后,我就不敢在人前这么放肆的哭了。”   宋若初的xiong腔像是被抽光了空气似的,看着她痛苦,简直难受的不能自己:“一寒,你别这样。”   “你看到刚才那个男人了吗?”倾诉的口子一旦被打开,欲~望就会随之而来,不说个三天三夜誓不罢休。   江一寒这些年从未对人说过的话,在这一~夜,全都爆发了。   宋若初也没想到,这样光鲜亮丽的一个美人,会有这样沉重而放不开的感情。   只可惜那个男人站的太高太远,无论她怎么追赶,都始终追赶不上他的脚步。而且他从来都是站在高处俯视她,哪怕卑微的走下神台,耀眼的光辉还是永远笼罩着他,他们之间的差距何止千万。   她爱了他这么多年,默默无闻的追随了他这么多年,到底是累了。   女人一生说追求的,其实归根到底就一个家,一个爱人,一个孩子这么简单的幸福而已。   可是这对那个男人来说,全部都是奢望。他有家,有爱人,也即将有孩子,所以她注定是见不得光的。一旦她想要的更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意味着彻底结束了。   江一寒说:“我们刚才就说在说分手的事情,其实我早就有了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放不下,但是昨天,我看到了他陪着他的妻子一起逛育婴店的画面,我觉得,我再不离开,就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了。”   说完,又一口气喝掉一瓶啤酒,这才虚脱般的靠在宋若初身上,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似的,宋若初劝她:“还是少喝点吧,你值得更好的人。”   原来当初江一寒说也许自己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呢,这句话并不是玩笑话,只是当时自己没办法体会。   女人如果爱了,就是不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死心的。而今,她在爱人这条路已经伤痕累累,是再也走不下去了。   地上的啤酒全部都是江一寒喝下去的,絮絮叨叨的说了一晚上,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宋若初已经冻的瑟瑟发抖。   江一寒递给她一罐啤酒:“喝点吧,这样会冻死的,喝了就会热了。”   宋若初稍稍犹豫,还是喝了一罐下去,起初没什么作用,后来稍微有些有点暖和。   而那一边的江一寒,已经穿着高跟鞋,精准麻利的爬上了丈高的栏杆,站在栏杆上面,张开双臂,迎着寒风哈哈大笑。   风很大,吹的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翻下去。宋若初触目惊心,在下面劝她:“一寒,你赶快下来吧,这样太危险了。”   “不危险啊,要不你也上来坐坐吧,这里真的很好,视野开阔,距离天空也这么近,啊,我突然有些明白当初染染的心情了——”她低头,看着   tang底下波涛汹涌,暗沉色的江面像怪兽的嘴,透着诡异的光,却又奇迹的让人不那么害怕。   要是跳下去真的可以一了百了,那就好了。   她将披肩迎风展开,她站在栏杆上跳舞,舞姿优美,还呵呵笑个不停,宋若初害怕极了,担心极了,想伸出手去拉她,但又怕刺激她,只能不停劝说。   然而劝说能起多少作用呢,江一寒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看脚下,就专注的看着江面。   宋若初却不敢掉以轻心,江一寒又回头要拉她一起上去,为了保护她,宋若初只好答应了。   可是当她一站上那高台,巨~大的惊恐就如黑暗般彻底席卷了她,她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完全无法挪动分毫。   其实栏杆上面的平台很宽阔,可听着底下传来的涛声,她的耳朵就开始嘶鸣起来,无数纷乱的镜头在脑海里不断闪现,江一寒拍她叫她她才勉强反应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浑身都舒坦了?”江一寒问她,她却一句都答不出来,因为她的脑子快要爆炸了。   她勉为其难笑了笑,江一寒满足了,就拿着啤酒罐开始喝酒,边喝边唱边跳,然后一脚踏空,身体往外一歪——   宋若初倒抽一口冷气,没有任何的思考,就凭着本能伸手去拉她,但是这个栏杆上面,哪里还有什么可供抓取的地方?她就被江一寒带着,一起滚了下去。   巨~大的斜面上铺满怪石,两个人摔下去的时候身体被大石阻拦,撞得浑身都散了架,往事如雪花般的镜头一幕幕在宋若初的脑海里重现,虽然快的她仍是来不及抓住,可这一次,有了真切的画面。   她以为她们会一起摔入海里,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最后两人都撞在一块石头上,滚落也得以静止。   但望着浩瀚的星空,她们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是昏迷前,宋若初死死握~住了江一寒的手。   *************************************************************************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也是她们运气好,早晨还没有涨潮的时候,就有人来江边晨练,发现了躺在下面的宋若初和江一寒。   随即报警,将两人送医。   江一寒自杀的消息铺天盖地成了当天最大的话题。   宋若初的消息就淹没在这样排山倒海的巨浪中。   不过容铭远还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然而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是历史的重演吗?苏染的那一跳,至今都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靥。再加上他的身体才恢复一点,医生根本不允许他乱走,他克制着冲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在意。   宋磊见状,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实话实说:“封言熙和封一一的广告做出了惊人的效果,童装公司的订单已经排到后年了,他们的设计团队还是建议启用他们作为长期的签约模特儿,这对品牌的长期发展有很大助益,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能发展成一线品牌。”   “你不是去谈了吗?还要继续?”   “我试过了,劝他们放弃,不过他们不肯,你也知道我们是半路接手的,他们的团队有很强的凝聚力,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手建立起来的品牌毁于一旦,所以很坚持,我也不好打击人家的这种信心,不然,我再去谈谈?”   “那你再去试试吧。”容铭远不置可否的回答。   “好,既然宋小姐也在这里,我就去看看情况吧。”他观察着容铭远的表情,看他手指微动,笑着离去。   *******************************************************************   宋磊得知,宋若初送医后查出患有严重脑震荡,此外除了一些轻微擦伤,居然没有大碍。   至于江一寒,就没那么幸运了。   医生说她摔下去的时候刚好又撞到了脊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下半身瘫痪的可能性极大。   出事后,白元修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她chuang边。   同来的还有白元修那个小~白~兔一样的未婚妻周悦然。   这时候的白元修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他掩饰了这么多年,却在这一刻被全盘推翻。   在外人眼中,他是个不折不扣不修边幅的花花公子,可是在他的内心里,只只爱着一个叫江一寒的女人,年轻时可以为她出生入死,虚长几岁了,虽然学会了掩饰,可无法改变他的初心。   周悦然穿着一个粉红色的呢子外套,看着白元修紧握着江一寒手的模样,贝齿死咬着下唇,说不出的难受儿。   江一寒留在监护病房,宋若初则被送去了普通病房。   老钟连夜赶了回来,却不敢把此事告诉封先生,他正犹豫着要打电话的时候,宋若初悠悠转醒,并且对他说:“老钟,别告诉我封先生,我没事,别让他担心了。”   自从回来后,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她就一直在医院进进出出。抚了抚发疼的额头,她问:“江小姐呢,她没事吧。”   老钟的话让宋若初无法继续在chuang上躺着,按着额角就翻身~下chuang:“不行,我要去看看她。”   “宋小姐,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去,还是明天再去吧。”   “我不去看看我不放心。”宋若初执意过去,老钟拗不过她,只好一路相陪。   周悦然站在病房门口,看到宋若初,急忙掩去了脸上的失落,点点头退到了一边,但宋若初分明看到她眼角红红的,有哭过的痕迹。   病房里,白元修握着江一寒的手,满脸担忧,人在生死关头的情感是骗不了人的,白元修爱江一寒,无论他怎样的玩世不恭,在江一寒遭难时,他还是无法放下,还是会第一时间ting身而出。   江一寒对周悦然有些抱歉,准备开口劝白元修几句,结果牵扯到脊椎的伤口,疼的说不出话来。   宋若初已经询问了医生江一寒的状况,医生说下落的过程中多亏江一寒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挡掉了好几次的撞~击,要不然她也有可能伤到脊椎,也有可能瘫痪。   这样一个耀眼惯了的人,如果真的瘫痪,宋若初不敢想后面的事情。   白元修知道她的意思,折出来对周悦然道:“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   周悦然的眼睛里已经积聚了满满的泪水,又害怕白元修厌恶,所以一直强忍着不让它们滚落,察觉到他们欲滚落时,急忙用手擦去,可下面就是怎么也止不住了:“元修,我不会说话的,你就让我在这里陪你不行吗?你别赶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的。”   这是爱到有多卑微,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宋若初的心尖上,泛着心疼。   但白元修还是不假思索的叫来司机将她带走了。快刀斩乱麻,也许这对周悦然来说是最好的。   宋若初进病房看江一寒,江一寒扯了扯干涸的嘴角,还是说不出话来,宋若初摇头:“你别动,也别说话,我没事,别担心,你要好好养着,不会有事的!”   江一寒轻轻点了点头,最终还是艰难的说了句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宋若初也心疼她,“傻瓜,我们是朋友啊。”   白元修回来了,宋若初朝她点了点头,老钟又在外面催促宋若初回房,她只好说:“你好好休息,我有空了再来看你。”   没想到宋磊会在病房等自己。   “有事吗?宋助理。”   宋磊提了一个硕~大的果篮放在宋若初的chuang头:“过来探视下宋小姐,看到宋小姐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另外,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想谈谈封言熙和封一一的合约……”   “不好意思,宋助理,我已经答应跟Prada签约了,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或者你觉得你们有实力跟Prada竞争?老钟,帮我送客。”   宋磊把这番话转述给容铭远。   容铭远没有讶异:“无妨,我跟张小姐谈谈吧。”   *****************************************************************   比起江一寒,宋若初无疑是太幸运,两天之后,医院就宣布她可以出院。   而江一寒却被确诊,伤到脊椎,能不能站起来还要看后期的恢复。   宋若初又去病人探视江一寒,但是病房已经人去楼空。   她问护士,护士说是白元修将她接走了,要去更大更好的医院治疗。   宋若初的心钝钝的痛,一个人去办理出院手续,没想到容铭远也是今天出院,在电梯里遇到了。   她站在电梯口,看着站在电梯内的男人,没有动作。   他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不进来?”   医院的电梯总是那么繁忙,错过这一部就要等上好久,她捏紧了手上的出院单子,还是跨了进去。   狭窄的空间总是让人感到特别压抑,她尽量往旁边站,幸好下一层就有人进来了,隔断了他那逼人的注视。   一到一楼,她就随着拥挤的人群蜂拥而出,直奔办理出入院手续的柜台。   队伍排的老长,而且进展十分缓慢。入院的要填写单子,出院的要核对单子,这么长的队伍,没有一个小时恐怕是办不完了。   不过她不急,就跟着队伍慢慢前进。   谁知,她手上的单子突然被人抽走了。   居然是容铭远抽走了递给了最前头的宋磊。   宋磊就这么直接把单子递了进去。   宋若初有些恼了,可宋磊不但帮她递了单子,还帮她把钱给付了。   “你干什么啊,我自己会付钱!”宋若初急忙mo出钱包争着给钱,但是钱包一打开,里面的现金并不多,而收银的已经收了宋磊的钱。   宋若初蹙眉,告诉她:“把钱还给这位先生。”同时又递出自己的银行卡,“可以刷卡吧。”   收银摇头:“不好意思,小姐,今天我们的POS机跟银行对接系统出了点问题,正在修复中,不过现在只收现金,”她指了指旁边贴的告示牌,确实好大一张告示牌。   宋若初张着嘴很是郁闷。   而此时后面的人群已经开始鼓噪起来,收银也催促着他们:“小姐,能不能快点儿,你这样已经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妨碍。”   宋磊淡然道:“宋小姐,还要我付钱吗?”   POS机不知道何时修好,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讷讷的退到了一边,让宋磊把现金递了进去,好一会儿才办好出院手续。   一回头,宋磊和容铭远已经步出大门。   捏着收据,她一路小跑着追上去:“等一下!”她在他们车子启动前的最后一秒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容铭远坐在后座,宋磊在前面摇下了车窗:“宋小姐,需要我们送你一程?”   “不用!”她沉着脸回答,“但是你们能不能等我五分钟?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我去旁边的ATM机取钱,把钱还给你们。”   宋磊回答:“这是小钱,不用还了。”   “这怎么可以!就等我五分钟,五分钟就行!”宋若初转身就往大门口墙壁中的ATM机跑去。   但她才跑了几步,就听到后面车子发动的声音,一回头,他们已经开的老远。   她气得跺脚,但还是取了钱,然后追着去了容铭远的公司。   结果又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步入专用电梯,她要上去,前台小姐却拦着不让,说没有预约是不能进的云云。   任凭她说破嘴皮子,就是不肯让她上去。   好吧,她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那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你们总裁。”   前台小姐这下倒是说好了,嗯了一声就收下了。   宋若初道了谢,离开了容氏大楼。 ☆、你最近跟一个叫容铭远的男人打得火热啊   电梯内,气氛凝重。   这次倒不是容铭远故意跟宋若初为难,而是真的有重要事情不得不立刻赶回来。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各个股东与高层,所有人都在等容铭远。   容铭远最近拿下的那块准备建亚洲最大的游乐场的地皮原本已经获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被收回去了,还要重新进行竞拍遨。   而其他的几个投资项目,郑志远也不知为何突然撤资,使得这些个项目全部陷入了困顿中。   坐在首位上听着众人的报告,情况远比他在医院看到的要严重,不由得重重一捶桌:“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众人被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去。   宋磊站出来认错:“是我不让说的,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其实只是阻挠容铭远的恢复,如果早知道了,容铭远哪里还会乖乖呆在医院,早赶回来了。   瞪了宋磊一眼,容铭远面色铁青,为今之计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想想应对之策才是。   他说:“每个人都给我说说看法。”   他敛住了所有的不快与怒意,继续在自己的座位上指点江山,最终给每个人下达指令。   回办公室的路上,他又叫宋磊去安排与市长谈光耀的会面,第二天又约郑志远去高尔夫。   宋磊不得不提醒他:“你才刚好一些,高尔夫恐怕会牵扯到伤口。”   “无妨,我会小心的。”   人在江湖,就不得不这样。多的推不了的应酬与交际,还有无数的人情网络,不得不去维系,外人看着那么噱头十足,可实际也只有自己知道,背后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哪怕喝死在酒桌上,也不得不赴这样一场又一场的约。   但是事情并没有容铭远所想的那么简单,无论谭光耀和郑志远,都选择了避而不见。   谭光耀以公务繁忙回绝了容铭远人私人碰面,而郑志远则出国去了,人都联系不上。   容铭远在办公室苦思对策时,前台又把底下的私人信件给他送了上来。   最上面的,赫然是一个白色信封。   宋磊为其解惑:“是宋若初留在下面的。”里面是她为数不多的医药费。   他冷笑:“她还算得真清楚。”   “对了,莫国华最近在监狱里似乎不太安分,我恐怕……”宋磊只起了个头,可接下来的话却是两人心知肚明。   容铭远已经够乱了,不想再为这些事情分心,下手也就残酷了:“想出来?他以为我留着莫千语这些年当真是忘了过去吗?剩下的事情你去办吧,这父女俩,我要他们给向桓和苏沫陪葬!”   ******************************************************************************   莫千语只是去监狱看了莫国华一趟,回来后,却发现家里等着一辆精神病院的押送车,还有几名穿着医生服装的人。   “你们干什么,找谁?”   “你是莫千语小姐吧。”其中一人问。   莫千语点了点头:“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XX精神病院的,有人向我们病院提交了申请,把莫小姐送~入了我院,所以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吧。”   莫千语懵了:“什么精神病院,什么精神病?我完全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哎,赶紧放开我啊,放开!”   容铭远坐在不远处的车内,看着莫千语奋力反抗但毫无用处的样子,沉沉闭上眼。   三年了,他酝酿了这么长时间,从没忘记过向桓和苏沫的死。   他要莫国华把牢底坐穿,他要莫千语为此永世不得安宁。   “走吧。”   **************************************   车上,容铭远打了谭光耀的私人手机。   谭光耀应该是在办公室,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是说尽量不要用这   tang个号码联系吗?   “谭市长,我也不想这样打扰你,现在也是万不得已,你不肯见我啊,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谭光耀知道避不过,只好解释:“不是我不肯见你,而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能见你。”   “那谭市长就给我句实话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拍了地,为什么还要收回去?”   “这是土地资源管理局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啊,是有人向上面举报了,说我们非法拍地,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所以你好自为之吧。”谭光耀心急的结束了通话,容铭远的眉头开始打结。   另一边郑志远又传来消息,因为急需用钱,所以他决定撤资。   屋漏偏逢连夜雨,容铭远这些年已经没有尝过这样的窘境了。   现在的他似乎有点当初乔家的意味了。   乔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乔云深在背后搞鬼,那就说得过去了。   就在所有事业都陷入危机的时候,容铭远的童装品牌却发展的热火朝天。   订单接的手软,而且他们快速成立了一个团队,在商场设立了上架专柜。   他联系了张云漫,两人约在一家日料店见面。   张云漫很直接,上来就说明来意,Prada想寻求合作商,开发一款适合亚洲市场的品牌童装,问容铭远考虑的怎么样了,容铭远靠在宽厚的椅背上:“听说你们要签封言熙和封一一做特约模特儿?”   “容总消息倒是灵通。”张云漫浅浅一笑,“是的,不知容总有何高见?”   “跟你们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继续用封言熙和封一一为我们品牌做代言。”   “这个我恐怕一时给不了你答案。”   “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张云漫微讶:“我能不能问下你为什么对他们如此执着?”   “这是我的私事,恐怕也不方便回答你。”   “好吧,我会把你的意思反应给总部的,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以茶代酒。”   容铭远点点头:“合作愉快。”   *******************************************************************   封先生到底还是知晓了这件事情,给她打了电话:“我的若初,喝醉了差点儿摔下江去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全部抛到脑后去了吗?”   自从掉下去醒来后,身体里的记忆仿佛被一分为二,跟宋先生共同生活的片段很清晰,可总是偶尔,会有另外的一些人和事从心底蹦跶出来。   很快,快的她根本不曾见他们的真面目看清楚,但又觉得这就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   阳光晒得她有些倦懒,身体在躺椅上轻微摇晃着,看着钻石手链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她呵呵笑了:“封先生,你真是神通广大呢,没人告诉你你都能知道,好厉害呀。”   “是啊,我在你身上安装了定位系统知不知道,你做什么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中。”   “是吗?那你说,我最近都做了什么?”她本是慵懒而无心的一句问话。   却叫封景墨的回答惊的有些失了魂。   封景墨说:“最近跟一个叫容铭远的男人打得火~热吧,让我都有些后悔到日本了,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宋若初的摇晃抖停,倏然从躺椅上坐起,封景墨的回答,已经超出她的心理预期,她确实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么就是有人在暗中监视她了。   “是老钟告诉你的吧。”她有些讪讪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我知道,不过,我确实觉得放你离开太久了,你是不是该考虑下回来了?”   “我知道了。”   跟封景墨的通话结束后,她的心情突然就晦涩起来。原本一场不远万里的远足,都因为这个电话而变了味。   封景墨看似给了她很大的自由,实际上,还是派人处处监视着她吧,美其名曰保护,但真正的目的谁也说不好。   本来打算去把封言熙和封一一接回来,结果老钟却告诉她,庄清带着他们进行为期三天的短途旅游去了。   她给他们打了电话,确认他们一切安好,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封景墨暗中授意的,值得商榷。   封先生已经催促她的回城了,她需要加快脚步了。   所以又去了孔雀村,打算把外婆的坟和房子修一修,但到了那里一看,房子已经修好了,还是二层的小洋房,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别样的惹眼。   张婶儿见她来了,兴匆匆的跑来找她,宋若初吃惊的指着这幢被阳光照耀的通体发亮的小洋房:“张婶儿,这是怎么回事?”   “小初,这不是你叫人修造的吗?你真是有本事,不但叫人把房子造了,还把你外婆的坟都里外修葺了一遍,我们这山头啊,就没有一个坟比你外婆的更气派,也没有一家的房子比得上你们啊,哎,可惜老太太走的早,要不然真该好好享享你的福了。”   宋若初瞠目结舌:“我不知道啊,这不是我叫人修的。”   “怎么可能!”张婶儿拍拍宋若初的肩膀,“小初,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大伙儿都只有羡慕的份。”   宋若初哭笑不得:“张婶儿,我没必要骗你啊,真不是我叫人做的。而且这么短的时间要造这么一幢房子,这得多少人啊,我发誓,真的不是我。”   张婶儿也愣了:“这就奇怪了,你下山后那些人就上来了,倒是真的有很多人,日夜赶工造起来的,我们还都夸你有本事呢。”   宋若初抚额:“可这真的不是我叫人做的。”   远处,已经有推土机进场开始修建学校的地基,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么个人。   是容铭远吗?除了他,他真的想不出第二人了。   鉴于上一次的迷路,宋若初请张婶儿再带着自己去一趟外婆的坟。修的可真是大手笔,丝毫不输给坟墓里几万元的,在这座山头,其实是那么格格不入,而且还有些刺眼。   不过木已成舟,宋若初恭敬的鞠了几个躬,就下山去了。   如果一直找不到答案,心里会很不舒服。   尽管封景墨的警告犹言在耳,她还是不得不给容铭远打个电话确认下。   但他的电话却关机了。   ********************************************************************   收线,回到市区已是华灯初放。   南门公园因为搞活动,所以人潮拥堵,车子都堵死了,她干脆付了钱下了车,混迹在这样拥挤的人潮中,随波逐流,他们把她推向哪儿,就是哪儿。   ************   今天对容铭远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   宋磊知道他每年的这一天,都会选择一个人安静的出走。   他一般都是去海边坐一天,然后回市区,找个酒吧独坐自天明。虽然昨晚上自己还特意交代了他现在身体是重要的恢复期,不能再沾酒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但愿别再出事才好。   容铭远确实是在海边坐了一天,风吹的他头疼,也吹的他异常清醒。   还是习惯性的开车朝白元修的酒吧而去。只是没想到前路会如此拥堵。交通电台里传来主持人通报路况的解说,请他们避让南门公园这段。   因为有组织在举办大型的义卖活动,为贫困山区的孩子进行捐款。进行义卖的东西都是各志愿者自己无偿捐献出来,也有好心的市民捐献出来的,物资种类繁多,涉及巨~大,所以才这么轰动。   看着前方再没有任何前进的车辆,而且不少司机纷纷弃车下去看热闹,容铭远也选择了熄火,走路前进。   他没打算参与这份热闹,只想安静的舔舐自己的悲伤,可拍卖台上那一个玉菩提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小小的菩提造型,通身碧绿,在灯光下闪着悠悠的蓝光,像极了佛祖通透的眼。   只一眼,就让人爱不释手。   苏染生前,也曾有一个类似的玉佛。是容铭远送给   她的。   她一直珍爱的戴在身上,可在跟他离婚的那一天,她安静的留在了抽屉里。   往事幡然涌上心头,带着别样的酸涩。   主持人报价八千,说是正宗的和田玉。底下却无人应声。   毕竟是有些贵了。   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容铭远举起了右手:“我要了。”   “我买了。”与此同时,还有一道轻柔女声在另一边的人群中响起。   但因为人太多,她淹没在其中,容铭远只能看到一只高举的手,而不能看清那人面容。只是她手上戴着的钻石手链,真的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拍卖的主持者自然最喜欢看到竞拍的画面了,让大伙儿让让,给这两位竞拍者让出一条道,请他们到最前面来。   宋若初被挨着,好不容易才挤上来。   而容铭远则是如闲庭信步,行云流水般的踏步而来。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宋若初也暗惊怎么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主持人问他们是不是都有意愿想要这个玉菩提。宋若初举手,一来是当真有些喜欢,二来是因为价格太高似乎无人购买,她也想为贫困山区的孩子尽一份力,然而容铭远出手了,她就摇了摇头:“既然这位先生喜欢,就让给他吧,我再看看别的。”   主持人似乎有些失望,将目光投向了容铭远,容铭远却是看着宋若初的脸,又报价:“五万,给我吧。”   “啊——”主持人完全喜出望外。   宋若初淡笑,真身隐入人群。容铭远在的地方,空气都稀薄了。   她有一种强烈不安的感觉,也清楚知道两人不能再有接触不能再靠近了。   她疾步朝公园内空气清新的地方走去。还以为可以摆脱他,谁知他就这么追了上来,步子极大,很快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她手一扬,刚好带到他的脸上,虽然无心,但也给了他结实的一巴掌。   容铭远愣了,宋若初是懵了。   还以为他会以牙还牙,谁知,他只是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红色的盒子,又走了。   打开,看着盒子里安静的躺着的这个玉菩提,她再一次傻眼。   五万拍来的东西,就这么到了她的走上。   上次房子的事情还没问清楚,怎么可以又平白拿人东西。   她只好拔腿追上去:“容铭远,等一下!”他没停,她是一路小跑着伸手挡在他跟前才拦住他的去路的。   容铭远沉静的脸如身后的湖水,息怒不辨:“我以为你一点也不想见到我,何必又追上来呢。”   “是的,不过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要,这个还给你,还有,那房子和外婆的坟,是你帮着修的吧,我不想又欠你人情,你说吧,到底花了多少钱,我要给你。”   “钱钱钱,宋若初,你的脑子里除了钱就还是钱吗?一分钱都不想欠我什么都想还给我?”   “是啊,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拿你的钱啊。”宋若初又一股脑儿把玉菩提还给了他。   “我以为你喜欢。”他简单而随意道,没错过刚才她上台时眼中乍然的亮光。   宋若初呆愣,又指着身后的黑压压的湖水说:“我现在还想去划船呢,你是不是也要把这船给我买了?”   “可以。”他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拉着她就往河岸边走去。   岸边上,停着几艘黄色的鸭子船。   今晚所有的人都被吸引在了公园外,公园的人,寥寥无几,尤其是这个特别幽暗的地方,当真是空无一人。 ☆、莫千语给容铭远下药了   黄色的鸭子船都是由管理人员锁在石柱上的,没人能动。   宋若初又好气又好笑:“你疯了是不是,放开我!”   “你不是想划船吗?那我们就划吧。”曾经,苏染也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可惜他没满足。   今天,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有这样一个女人向他提出了同样的请求,哪怕是气话,他也想满足她。陪她在这里划船,也好过一个人去酒吧胡思乱想吧腑。   “……”宋若初忍不住怨恼,却没想到他的运气这样好,居然有一艘鸭子船是没锁的。   大约是管理员也想不到大晚上的还有人来偷船吧。   他站在岸边讥笑她蹙眉的犹豫:“不会是现在又不敢上了吧,我看你也就是嘴巴厉害,胆子其实比老鼠还小。”   “容铭远,你不必激我!”话虽如此,她还是一脚踏了上去。   这船,其实她已经觊觎许久。   容铭远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也跟着跳了上去,拿着浆,慢悠悠的划着。   今夜月色方好,周围都是银光闪烁,点点星光倒映在湖水中就随着一道道流光随着水波纹慢慢荡漾开去。   宋若初伸手,轻轻一拨湖水,湖中的星光千点万点就这么被细碎的搅乱,这也像是绚烂的烟花在天幕中绝美的绽放,他们就坐在那烟花四溅的天幕上。   行进到月光的倒影中,湖水是黑丝绒般的暗,反衬着银粉程程的光华。   尽管远处传来的主持人声嘶力竭的高吼和那里明亮的灯光,宋若初的手还是抓紧了鸭子船的边缘。   越往湖中心走,越是黑暗。   那一刻,月亮被云彩遮住,星光也失去所有光滑。秋夜的风,伴着清冷的幽香,还有他身上的气息,拂过她的面。   黑暗让她摒住呼吸,闭上双目,静等着远离这一片黑暗的区域。   然而他的吻,像轻柔的羽毛,如风拂过她的面。   船在湖中心没有方向的转悠,无尽的黑暗中,他拖着她的后脑,缠绵的与她缱绻。   天上的星光仿佛被他悉数吸引在眼睛里。她陡然睁眼,就被溺毙,完全忘了挣扎。   有一种熟悉的情怀从心底涌起,好似被他吻过千次万次。   呼吸被他夺走,心底重重一颤,就像万里的花海,开在明媚的阳光下,她迷失了自己。   然而下一刻强烈刺眼的手电光亮从四面八方照来,打断了这样的沉沦。   紧接着响起巡逻保安响亮的喊话声:“船上的两个偷船贼,还不快点儿靠岸,太大胆了,居然有胆子来偷船!”   宋若初丢失的魂儿迅速归位,用力将容铭远一推,船身就发生剧烈的震荡,连她自己都不能幸免于难,差点被甩下船去,幸亏容铭远定力好,及时稳住了船身,不过船桨就没这么幸运了,晃晃悠悠的划出了老远。   保安的喊话还在继续,今夜注定是不安宁了。   宋若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容铭远的心情,却似乎没有那么糟糕。这也算是一场奇遇吧。   没有船桨就划不回去,最后是保安赶过来将他们揪上岸的。   宋若初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前了。   保安气呼呼的不由分说就把他们朝不远处的治安分局走去。   宋若初冲着容铭远低吼:“你不是很有办法吗?解释下啊,我可不想去警局,太丢人了!”   容铭远摊手:“我也没办法。”   “那就想办法啊,要是真进了警局,你觉得好看吗?”   容铭远笑的露出洁白的牙齿:“期望是觉得无所谓。”   “你们两个,啰啰嗦嗦说什么呢,长得年纪轻轻人模人样的,结果倒好,干这种不入流的事情,别废话了,去跟警察解释吧。”   宋若初捂脸,垂头,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上那贼船啊。   治安分局里,两名警察坐在他们对面,保安在旁边陈述事实。   说到最后,宋若初辩解:“我们没偷船。”   “没偷船?那你们是在偷情吗?”   tang保安没好气的反问。   宋若初气结:“是因为船根本没上锁啊。”   “没上锁你们就可以随便去划?你们买票了没?”保安越发责难的语气让宋若初抬不起头来,不由得在桌底下用力踢了容铭远一脚,他不说话,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过一夜了?   容铭远浅笑:“买票啊,那现在补上还来得及吗?”他穿着正装,卓尔不凡,一笑,连月华都失色。   警察打量着他的脸:“看你们样子也不是什么没文化的人啊,难道不知道公园晚上禁止划船吗?你们单独上去,万一发生意外谁负责呢,看你们样子,应该是在恋爱吧,觉得船上很刺激?”   宋若初垂下的头又猛然抬起,极力否认:“这是没有的事情,警察同志,你可不能胡说!”   “没有?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我——”宋若初是真的要哭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吧。   警察推了面前的资料给他们,让他们填好,又问有没有人可以来保释他们。   宋若初能找的人只有老钟,可她是绝对不希望老钟来的,所以只能将目光投向容铭远。   谁知容铭远也摇了摇头:“没有。”   他的回答真是令人吐血。   “容铭远,你找宋磊啊,随便找什么人都可以啊,你怎么可以没有呢,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过一夜吗?”   “有什么不好呢。”容铭远轻松一笑,“这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美丽的回忆。”   宋若初突然就不响了。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容铭远是打定主意不想出去了。   警察笑睨着他们:“这位兄弟,看来你是打算在警局玩一场浪漫了。”   “是啊,方便收留我们吗?”   宋若初在旁边骂:“神经病!”可是依然无法改变今夜留宿警局的事实。   天微亮的时候,她打了个激灵就醒了。   关着她的大门突然打开,有人将她带了出来。   外面,是宋磊来保释他们了。   她如释重负。   签完字就脚不沾地的往外走去。   “宋小姐,等一下。”宋磊追了出来。   没看到容铭远,宋若初也就没这么紧张:“哦,宋助理,忘了跟你说声谢谢,这次谢谢你了。”   宋磊说:“不必客气,宋小姐,这是我的分内事,容总已经先走了,不过留了一封信给你。”   他递出一份白色信笺,她打开,一张用警局的白纸书写的一句字迹潦草而简单的话:谢谢你陪我度过这最艰难的一晚。   最艰难的一晚?什么意思?   她以眼神询问宋磊,宋磊替她解惑:“昨天是容总太太去世的日子,所以他心情十分不好,他之所以选择留在警局是不想自己一个人独自度过,他身体不好更加不能去喝酒,所以,希望宋小姐谅解。”   白色的信封内,还有那个花了五万买下的玉菩提。这玉本身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值钱的,是送的人的那份心意:“这东西帮我还给他吧,就说他的心意我收下了,但这东西我不能要,你帮我拿回去吧。”   “容总送出去的东西是没有拿回来的打算的,他说了,如果你不要就扔了吧。”   “哦,那就扔了吧。”宋若初一夜没睡,头疼欲裂,随手将玉菩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我可以走了吗?”   看着她一气呵成潇洒自如的姿势,宋磊点了点头。   *****************************************   容铭远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路上,又接到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莫千语不见了。确切的说,是在昨天晚上逃跑了。   他寒眸骤冷,这样严密的保安措施下还能逃出去,如果没有接应,他是不相信可能做到的。   容铭远告诉宋磊,让宋磊去处理,他自己,则真的需要回家好好补眠。   这一天一夜,超乎寻常的累。   他希望苏染能入梦,以解他的相思之苦。   不过刚步出电梯,他就察觉到了屋内异样。未免打草惊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开门进来了。   昨晚从精神病院逃脱的女人,此刻正在他的厨房和客厅之间忙碌穿梭。   系着一条碎花围裙,洗手作羹汤,看起来那么贤良淑德。   容铭远默然倚在门边上,莫千语冲着他笑意温柔:“铭远,你回来了。”她那么自然的叫他的名字,跟他打招呼,完全看不出异样来。   他缄默不语。她将那锅粥放在桌上,眼神尽是平和从容:“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不意外我在这里。”   她都能这么大胆的回到这里,他又为什么要意外呢,露出冷淡浅笑,他被她拉着靠近餐桌:“来,铭远,就算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去,也要让我再为你做一顿饭满足我这么多年的奢望是不是?”   他心下怔然,眉宇间的神色终于有了轻微浮动,而她已经熟练的帮他盛了一碗粥,还有几个清淡小菜。   “拿着尝尝啊,这些都是我的拿手好菜,妈吃的赞不绝口呢,你从没吃过吧,我这么多年最希望的就是能为你洗衣做饭,你总得最后满足我一次吧。”她坦然的谈论着进出精神病院的事情,没有丝毫的犹豫,满脸真诚也看不出任何的作伪。   容铭远忽然也吃不准她到底什么心思了。盯着面前的白粥,尽管饥肠辘辘,却没有动筷的打算。   “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莫千语平静的笑看着他。   厨房里还煮着香浓的黑咖啡,满屋子香气四溢。   她笑着进厨房帮他倒了一杯咖啡出来:“虽然大早上的就叫咖啡给你喝很不好,可是我这咖啡的手艺已经学了三年,居然一次都没有煮给你喝过,也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呢,尝尝看吧,铭远,三年了,我知道你已经厌倦了,那就让我走的毫无遗憾吧。还是你怕这咖啡和粥里有毒?呵呵,我喝给你看。”   咖啡虽滚烫,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喝了一大口,烫的舌头都破皮,却好似浑然未觉:“是不是还不放心?那我喝粥——”   “不必了。”容铭远按住她的手,自己端起那碗粥,一股脑儿仰脖喝下去,“好了,满意了吗?”   “呵呵。”莫千语站在桌边笑出声来,眼神里却没有了任何的笑意,一身的悲伤,满目的凄凉,“铭远,你当真那么讨厌我吗?那为何还要留着我呢,你这样,总让我忘了自己到底是谁,让我不停的有期待……”   也许是有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悲壮,容铭远坦言:“你可以忘了自己做过的事情,我却做不到。我时时刻刻都记着,它们日日夜夜折磨着我。我想忘也忘不了。”   “你留着我其实就是想从我身上得到郑志远的消息吧,这几年,我帮你在杨清歌身上说了多少好话啊,又帮你照顾你母亲,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吧,然后又可以帮你打击我父亲,让他在监狱里日夜受折磨,求我我也无能为力,你,都看的很开心吧。”   他并不否认,同时也深深明白站的越高跌的越惨的道理,从高处跌落的痛楚,比平地里摔一跤更痛百倍,可是这跟向桓和苏沫的死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应该庆幸,这场报复来的比预计的晚了三年。”   莫千语笑的眼角都流出了眼泪:“你报复我,那么苏染又该找谁报复呢,找你吗?你能日夜安寝?”她的面色陡然转为森冷,凄厉的像是来自炼狱的女鬼,“容铭远,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放过的!”三年的感情,在这一切面前变得冰冷不堪。   容铭远的目光微缩,身体已经感觉出异样来。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露不敢和怨毒:“求我吧,容铭远,十分钟内得不到纾解你就会血管爆裂而亡,求我吧,除了我,没人救得了你了!”她锁上了门,看着他逐渐痛苦而赤红的脸。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她,被她那无害的表面给骗了。   “你以为我真的没事干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就为了给你做顿饭?”   “我在粥里面放了十倍剂量的伟哥,还特意请人添加了一些辅料,你只要喝几口,就会药效凶猛,容铭远,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救得了你。”   腹腔内那涌动着的波涛汹涌的欲念暗流,告诉容铭远,莫千语没有开玩笑。   这么大的剂量,她是铁   了心,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使已经给宋磊传了短信,按照很是通畅的路况来看,他赶到,至少还要十五分钟。   莫千语朝他步步逼近,饥渴而愤怒的眼神早已疯狂的失去理智。   宋磊上次的小心被霸王硬上弓的警告犹言在耳,如今却是一语成谶。   莫千语开始宽衣解带,雪白的肌肤与身体是刺激一个男人最好的***,她讥笑他:“你别勉强自己了,越克制药性上的越快,我其实要的很简单,只想当一次名副其实的容太太,难道这点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外套脱落,衬衫的扣子一个个解开,露出内里性感的蕾丝内衣,容铭远转身冲入浴室,开了冷水不断浇灌在自己头上,莫千语只着贴身内衣裤跟了进去。   站在门口看着他颤抖鼻血四溢却没有回头的意思,勾唇冷笑:“容铭远,你这样,又是为了做给谁看呢,你为了苏染守身如玉?可她又怎么还会知道呢。”   俯身,雪白的藕臂勾住他青筋突起的脖子,献上自己丰润的玉唇,不断用身体来言语撩拨着他暴涨的欲念:“来吧,铭远,再不碰我,你会死的,你以为这样的药效你能受得了?来吧,铭远……”   容铭远的身体确实颤抖了,又更像是抽搐,身体挨着浴缸边缘,那么想推开她,但又忍不住去靠近她。   她抓着他的手抚摸他的身体,又动手脱掉了他的衣服,关了水龙头,妖冶也放浪形骸的盯着他:“容铭远,到了这个时候,你除了乖乖束手就擒,真的别无他法了。”   他在她面前,根本毫无反击能力,只有下半身的地方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在叫嚣,其余手脚,使不出半分的力气来。   她笑的那么媚,那么毒,扭着柔软的腰肢坐了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屋内的大门被人一脚用力踹开。   容铭远顺手推翻了旁边的毛巾架子,宋磊闻声一个箭步冲进来,看到这样***奢靡的场面,顿时愣了。   后面的宋若初,也目瞪口呆。   容铭远看到宋若初,眼睛一亮,眼神又幽深暗沉几分,挣扎着吩咐:“还不快把这个女人给我弄出去!”   “啊,哦。”宋磊如梦初醒,上去就想擒住莫千语。   莫千语看到宋若初,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看到宋磊上来,就将旁边的一把剪子抓在了手里。   宋磊动手,她就划拉剪子,宋磊不幸中招,手臂开始渗血。   莫千语当真陷入了疯魔,威胁他们不许再靠近。   容铭远抽搐的越发厉害,嘴角已经有白沫流出,莫千语见状哈哈大笑:“既然如此,容铭远你陪我死也是好的!”   趁着她分心看容铭远的那一秒,抡起手边的沐浴乳就整个丢了过去,正好砸中她的眉心,她往后一仰,剪子就脱手掉落在地。   宋磊不顾身上的伤口,这一次终于擒住了她,不由分说拖着她往外走。   临走前,还看了容铭远一眼,然后出门的时候顺手从外锁上了大门。   宋若初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她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弄懵了,被宋磊心急火燎的捉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又被他丢下了,她跺脚,也欲往外走,容铭远却在那细微呻吟:“别走,别走……”   他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我要你,给我!   宋若初是吓的迈不开脚步了,他却慢慢挪动了她的身边,抓着她纤细而美丽的脚踝,力道大的几乎捏碎她的脚骨,她吃痛,却挣脱不开,只能低头查看:“容铭远,你干什么呀,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宋若初,给我,快点给我!我要死了,我要你,要你——”他抬头,满目赤红,青筋暴突,鼻子里耳朵里都开始流出鲜血,她吓的完全无法动弹。   就被他也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一股力气,压倒在地。   背部着地,地板湿冷,坚~硬又冰冷,她尖叫着踢蹬双~腿时,他疯狂的撕扯着她黑色的长裤,她高声尖叫,可他脸上的脸越流越多,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真的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当他紧扣住她的手脚,不带任何一丝犹豫的强有力的冲撞进她的身体时,她哭了。   这算不算变相的qiangjian,以后,她该怎么面对封先生呢?   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她是这么大义凛然的救人一命?而且,她总是在最后关头拒绝封先生的进~入,却不想,被容铭远毫不费力的突破了这防线珂。   他闭着眼睛,感官似乎彻底被模糊,只留下心中那一只野兽在咆哮,呐喊,冲~刺,奔跑,一点点发泄着过剩的精力。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几次,因为宋若初不知何时已经晕过去,他最后也不知道是精尽还是药效退了,也晕倒在她的身上。   *******************************************************************   再次醒来时,是在陌生而柔~软的大chuang上。   许经年正在给她拔吊针,可看样子,又不像是在诊所。   让宋若初自己按着止血的棉花球,许经年未她解惑:“是容铭远的家,你受刺激太大,晕过去了,虽然现在没大碍了,但最好还是休息几天,身~下的伤口,也需要时间恢复。”   下半身传来的疼痛清楚的提醒她过去发生的残酷事实,她冷着脸质问:“容铭远呢?”   “医院,七窍流血,视力和听力恐怕都会受不同程度的影响。”许经年的回答让宋若初又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他吃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药量,所以你也别怪他,当时他也是身不由己,就是让你受难了。”许经年清清冷冷的,可还是安慰了宋若初几句,“这么说吧,是你救了他,不然他现在就躺在医院的太平间了。”   她讷讷的哦了一声,想恨,想怨,想恼,可所有的力气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找不到着力点,只是再没有办法再容铭远的地方呆下去,艰难起身,跌撞着下chuang。   “哎,小心——”虽然许经年伸手去扶她,但还是没有扶住,她摔倒了,一手正好打在chuang头柜上,打翻上面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女子明媚的笑脸像一把锤子,直直的敲进她的脑里,心里。   “你没事吧。”许经年伸手扶起她,她推开了她的手,径直往外走去。   *********************************************************************************   张爱玲说,通往女人灵魂是道路是阴~道。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街头,密集的人~流从她身边经过,如雪花般的镜头纷至沓来。   一不小心就被人撞翻在地,膝盖磕在地上也感觉不到疼痛,自顾自爬起来又自顾自茫然的往前走。   路过一家洗浴中心刚好开门,她在门口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形容枯槁的模样,那沧桑到近乎惨白的看不出血色的脸,真的是她吗?   开门的老板娘有些惊异的看着她,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营业了吗?可以洗个澡吗?”   “可以可以。”老板娘把她迎了进去,以为她遭受了什么非人的遭遇,问她要不要报警。   她都不吭声。   站在热水下,把水温开的很高很高,洗的几乎褪去一层皮,差点热晕过去,老板娘都不放心进来查看了,她才罢休   tang。   皮肤红的好几处都破了皮,淌着血,皱巴巴的,越发难看了。   她总觉得不干净,但老板娘不让她洗了,她只好作罢。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钱包也没有,全身上下,一分钱找不出。手机也不知落在何处了。   老板娘怕她想不开,说不收她钱了。   她留了电话,坚称会把钱送回来的,那行尸走肉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慌。   不知道怎么回来的,灵魂的水分似乎被抽干,她只想拉上窗帘沉沉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   可开门,看到沙发上坐着安静翻阅报纸的卓尔不凡的男人时,手上的钥匙掉落在地。   封景墨居然,毫无预兆的回来了。   她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干涩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发出一个枯燥的单音节后,就哑然了。   封景墨回眸,逆着光辉,黑亮点漆的眸子里盛满光华,看清宋若初那白中带青的面色后,一把放下报纸快步走来,牵起她的手拥她入怀:“若初,你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庆幸,先洗了澡,否则,该怎么解释这一场劫难。   她躲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清爽干净的阳光气息,逼退眼泪:“好累,可不可以先睡一觉再解释?”   “好。”他也不逼她,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朝卧室走去,呵护绝世宝贝一般将她放在chuang上,自己也跟着躺上去,让她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又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在她的额头上亲亲印下一吻,才道,“乖乖,睡吧。”   她径直闭上眼,昏昏沉沉睡去。   待她睡着,封景墨一手抚着她干涸的眼角,一手掏出手机,准备让老钟去查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不期然的想起她曾经说过,封先生,我们既然是夫妻,是不是应该相互信任?我很相信你,你相信我吗?   遂作罢。   夫妻。这两个字的分量很沉重,内涵很深刻,封景墨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宋若初做了一个很冗长很冗长的梦,这个梦黑暗的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最后,被迫接受。   醒来,仍是在封景墨的臂弯里,他英俊的笑脸在她的眼前放大,他细长的手指穿梭在她柔~软的秀发间,沉稳的xiong膛如一座大山替她遮风挡雨。   她眼中逐渐露出一丝笑意,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岁月静好,该是多美的一件事情。   “嗨,封先生,谢谢你的胳膊,现在让它出去活动活动吧。”她挪了挪身体,可以让他僵硬的胳膊抽出。   他竟然是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陪着她睡了那么久。   封景墨稍微活动了一下,沉沉麻麻的,她起身,跪在chuang上:“我给你按按吧。”   按了没几下,肚子突然发出不争气的咕噜生,格外清晰。   她面色发红,于是手下按动的更加卖力,封景墨突然按住她的手,满面笑意:“我说怎么按的这么没劲呢,原来是肚子饿了没力气,走吧,先带你去吃饭,吃完了晚上回来给我好好按!”   他话中暗示的味道太浓了,她想假装听不懂,可羞红的耳根子还是出卖了她,然而一站起来疼痛的下半身又提醒着她昨晚的不堪,她顿时,面容惨白如纸。   幸好封景墨起身换衣服去了,才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今天真的是个值得高兴与庆祝的日子。   封景墨叫老钟把封言熙和封一一也送了过来。这么多天没见,宋若初一看到他们眼睛就红了,抑制不住的激动啊。   封一一也是紧紧抱着她的脖子不停叫着妈妈妈妈我好想你之类的。   宋若初点点头,亲吻着她白嫩嫩的小脸蛋:“妈妈也想死你了,多亲两口。”   封景墨一把抱起了封言熙,于是她又踮起脚尖去封言熙,结果惹来封言熙的一阵抵抗:“脏死了,亲的满脸都是口水,女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哼。”他很有小大人的模样,明明看到封景墨和宋若初那么喜悦,可还是故   作矜持。   封景墨哈哈大笑,直夸他:“真是有乃父之风。”   所以说,一个家庭就不能没有孩子,孩子可以为家庭增加欢声笑语,还是夫妻间最好的润滑剂,虽然被封言熙嫌弃了,可看着这样一双可爱的子女,宋若初还是满心欢喜。   老公帅,孩子靓,他们一人抱一个小的,这一家子走出去,简直让人羡慕到嫉妒。   与他们站在一起,宋若初就觉得自己是逊毙了的那一刻。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封景墨都是高高在上卓尔不凡,她看起来总是与他们显得不那么协调呢。   “妈妈,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吃啊。”坐在气氛佳食物香的西餐厅内,宋若初看着坐在对面优雅用餐的封景墨以及两个同样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间就有了绅士贵族气质的孩子,就那么出了神,就连手上握着刀叉都忘了。   封一一的叫唤拉回她游离的甚至,她呵呵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切着全熟的牛排:“看你们吃饭突然觉得好幸福,乖,赶紧吃吧。”   “哦,妈妈,我也觉得很幸福,跟你和爸爸还有哥哥在一起最幸福了。”封一一嘴甜,眯着眼睛朝众人看了一圈儿,封景墨就把自己盘子里切好的牛排放到她跟前,“一一乖,慢点儿吃。”   封言熙酷酷的哦一声,不过还是大方的将自己的鱼子酱拨了点给她,于是,封一一又满眼星光的盯着宋若初盘子里的芝士奶酪。   这丫头啊,根本就是意图不轨,宋若初笑着mo了mo她的头:“只能吃一点点。”   封一一就这么轻易的成了人生大赢家。   而封景墨则将宋若初的餐盘挪了过去。   十分熟的牛肉,也只好宋若初这种人能点的出来。   人家都只只要七分八分,或者干脆五分,她就要全熟的。但是结果可想而知有多老。并不锋利的刀叉切起来很费劲,那块牛肉被切的坑坑洼洼,样子难道到极点。   封景墨优雅的刀起刀落,那块老的不能再老的牛肉就完美的切了花形,他笑着摇头,将盘餐递回给她:“你确定真的咬得动?”   “至少是熟的。”看着封景墨餐盘里五分熟的还渗着血丝的牛肉,她着实没胃口,再者说,“我也不怎么喜欢吃牛肉,我还点了份鸡丝呢,我待会儿再吃点那个吧。”   上一次,在牛腩饭和鸡腿饭之间她之所以选牛腩饭是那天的鸡腿看起来真的不怎么样,其实鸡肉才是她的最爱。   等待的空隙她问封景墨下面有什么安排,封景墨说去看电影。   她没有意见,倒是封一一高兴的拍手:“好啊,爸爸,我要去看《豌豆公主》,好不好。”电影院最新上线两部动画片,一部《豌豆公主》,一部《葫芦娃》。   所以又听封言熙在旁边说:“不行,要看《葫芦娃》。”   “要看《豌豆公主》!”封一一声音没封言熙大,可也是寸步不让。   封言熙说:“要看《葫芦娃》!”   封一一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开始氤氲着积聚起水汽,吃饭都没胃口了,可怜的看向宋若初:“妈妈,我要看《豌豆公主》,爸爸……”   宋若初对封一一的眼泪是最没有招架力了,封言熙在一边吐槽:“每次都用哭的,你以为我不会哭吗?”   这话一说,封一一当真就掉起了美丽的金豆子,啪嗒啪嗒的,样子真的是委屈可怜极了。   宋若初帮她擦眼泪,又向一直未语的封景墨求救,封景墨莞尔,先拍了拍封一一的头,又对封言熙道:“言熙,你哥哥,很多时候都应该学会谦让妹妹,不过,我们也不是没原则的让你谦让,所以,爸爸都满足你们好不好?”   “真的?”封言熙起初一脸不情愿,最后又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嗯,”封景墨叫来侍者买了单,同时抱起封言熙和封一一,又带着宋若初往外走去。   *****************************************************   结果走到其中一桌时,一人站起来惊讶看着他:“封先生,是你?”   封景墨正在安慰封一一,所以嘴角还带着微微笑意,听到声音就看向那人,原来是郑志远。   而坐在郑志远对面的人,又让宋若初愤怒和紧张,   她的笑意僵硬在嘴角,手指不自觉的掐入白嫩的掌心,面色蓦然煞白。   居然又碰到了容铭远。   郑志远看清了封景墨,激动的跟什么似的,立刻站起来与封景墨握手:“封先生,真的是你,你听说你来了中国起初还不相信,没想到能在这里巧遇,真是幸会幸会。”   封景墨没有手,无奈的冲着他笑道:“是郑总啊,是有点巧,不过今天不方便,我要陪我妻子和孩子去看电影,咱们改天再约吧,失陪。”他甚至都没看容铭远一眼,就抱着两个孩子又叫上宋若初走了。   郑志远很遗憾,十分遗憾的摇着头坐了下来,满脸的兴奋又可惜,那表情简直比中了五百万还让人难以费解。   而容铭远,终于确信江一寒曾经对他说的话。   她说,封言熙和封先生长得如出一辙,如今一见,果然不假,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他们是父子。   至于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他也确实充满了抱歉,对苏染的歉疚,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那一晚的事情,是莫千语的错,但最后宋若初承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同时他的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听力有了轻微的受损,这是永远无法逆转的事情,而郑志远的奇怪表现让他对这个封先生越发产生了几分好奇:“郑总,刚才那位就是你提过的封先生?你不是说他向来不轻易离开巴黎吗?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郑志远喝了口红酒压了压那股兴奋劲:“你没去过巴黎,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个封先生在巴黎甚至是法国到底有着怎样惊人的庞大势力,他掌握着大半个巴黎的经济命脉,在国内还有许多的厂子,我能有今天的实力,也是多亏了他。”   可能是许多了酒的缘故,也可能是真的太过兴奋了,刚才还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郑志远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说的尽是一些关于封先生的传闻与密事。   还有他的情史。   都说封先生十分疼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如今看来,当真不假。他这是为了妻子和孩子才离开的巴黎。   郑志远后来又说:“不行不行,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怎么约见下封先生,不好意思,容总,我先走了。”   不顾容铭远的阻拦,郑志远拿着呢子外套起身离开。   容铭远今晚好不容易见到了郑志远,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会面。   可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他终于死心,这个女人不是苏染。因为她的双胞胎,是属于封景墨的。   心,还是硬生生的空了一块。端起桌上的酒杯,刚想喝,就想起自己这脆弱的胃,于是又放下,硬生生的忍住那喝酒的冲动。   至少这段时间,他不能再倒下。   ************************************************************************************************ ☆、惊魂一刻,出手相救!   因为遇着了一个不相见的人,就像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宋若初的心情跌倒了谷底,明显心不在焉的。   幸亏封景墨提的办法是他带封言熙去看《葫芦娃》,她负责陪封一一看《豌豆公主》,所以她才能放任自己在这幽暗的环境里胡思乱想。   色彩艳丽的画面不断在眼前跳动,但她的神智早不知道游去哪里了玛。   以至于后来散场后封一一问她几个问题,她一个都答不上来,连一句话观后感都发表不了。   那边的封景墨则对封言熙的问题解答的游刃有余,听得封一一都嫉妒了:“妈妈,为什么爸爸都能回答的出来,下次我要爸爸陪我看,你一点也不专心。澉”   她被说的抬不起头来,封景墨看了一眼她尴尬的脸色,笑着接过封一一:“乖,那你跟爸爸说说,哪里不明白,看看爸爸能不能发挥聪明才智可以个答案?”   “嗯,爸爸一定可以的。”   看着他们走在前头的身影,宋若初赶紧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剔除出去,收敛心神,追上他们的步子。   时间已经很晚了,虽然两个孩子还是意犹未尽,可到底抵挡不住困意的袭来。   封景墨微笑着拍拍他们的脑袋:“乖,睡吧,明天爸爸再带你们去玩儿。”   “好。”   回家后,封景墨让她先去洗澡,自己则去负责安顿两个孩子,宋若初点点头,等她洗完用白色浴巾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封景墨也正好推门进来。   她很是诧异:“他们这么快就睡着了?都没有缠着你讲故事?”   封景墨脱了西装外套,一边解着扣子一边朝她走近,然后趁其不备将她抱入怀里:“因为我跟他们说爸爸妈妈晚上要说悄悄话,他们就自动把我赶了出来。”   他抽走了她手上的毛巾,湿漉漉的黑发长发披散在肩头,又动手去脱她身上厚实的白色浴袍,取笑她:“若初,我不是把你以前围的浴巾都带来了,你以前在家不是最喜欢穿着浴巾随意在我面前晃吗?”   宋若初有些尴尬的按住他的手:“这里不是法国嘛,万一言熙和一一进来就不好了,对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你也去洗个澡吧。”   他笑着点头,伸出手mo了mo她细腻的脸庞:“这么长时间没见,咱们是该好好聊聊了,你先去chuang上等我。”   他嘴角迷人的微笑,眼角揶揄的笑意,都在向宋若初传达着一种暗示。   这明明就是她以前向往已久的求之不得的机会,可现在,全被毁了。   封景墨只在腰间围了一块白色浴巾就出来了,修长的身段看一出意思赘肉,他的脸很白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身上的肌肤却是健康的古铜色的,这是他长久锻炼与暴晒的结果,你可能真的想不到一个怎么晒都晒不黑的人要晒成这样要付出的辛劳。   封景墨在她旁边的空位上躺下来,一手横亘在她腰间,笑问她:“若初,你是在想对策跟步骤吗?我真的是相当期待啊。”   宋若初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不过在她开口前他又捏着她湿漉漉的长发道:“你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麻烦啊,来,我们先吹头发,吹干了头发再继续下面的事情。”   他从chuang头柜上找出了吹风机,亲自帮她吹头发。   黑发在他的手指尖翻飞,宋若初从跟前的化妆镜里看到了他认真的模样,自责与难受在心间炸开了锅,一直安静的等到他吹完,又接了吹风机过来说:“你坐下吧,我也帮你吹吹。”   他笑着说好。   手上的吹风机也不知何时被他拿走,他温柔的将她放在chuang上,俯身欺压下来,望着她美丽的容颜,亲吻着她有些冰冷的嘴角,巧妙的引导着她,让她放轻松,宋若初努力让自己投入,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努力顺应他的引导,以期这一次能够顺利接纳他,尽管下半身依然酸楚,可她不扫扫了他的兴致,这么多年了,这似乎是她唯一能感谢他的方式。   然而不管她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不管封先生做了多少前戏,多少努力,当他去解她的浴袍时,他还是颓然的按住他的手,咬着下唇嗫喏道歉:“封先生,对不起,我……”   她还是做不到,怎么都做不到。在法国的时候不行,现在更加不行了。   他漆黑暗沉的眸子里看得出相当失望,但他很有绅士风度的退了   tang下来,并没有强迫她的意思,往chuang边一躺,还反过来安慰她:“不要紧,若初,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不过过几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   她嗯了一声,又说了句对不起,他说她傻瓜,伸手mo了mo她柔~软的黑发,就帮她盖上被子:“我们是夫妻啊,说什么对不起呢,去看看再说。”   也许外人真的无法想象,封先生那么疼爱自己的妻子孩子,可是过去的三年时间里,他们竟然一次都没发生过关系。   宋若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生下那对双胞胎的。起初的生活,她因为身体不适在医院休养了一年半的时间,那段时间封先生每天无微不至风雨无阻的照顾简直让她感动不已,一直想着身体痊愈了就要好好报答他。   封先生也总是说好。   可是等她身体痊愈出院后的半年时间里,他们明明朝夕相对,同chuang共枕,封先生每晚抱着她睡,但并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这一度让宋若初十分怀疑,是不是自己对他真的那么毫无吸引力?   她于是开始想方设法的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是可以引起他的兴趣,经过大半年的努力,终于有一次,她意想不到的成功了。   然而就在最后一刻封先生要上全垒打的时候,她却起了激~烈的抗拒反应,一把将封先生给推开了。   封先生起初以为她是不习惯,还嘲笑了她很久,可是后来,终于确信,她不是不习惯,而是可能真的没办法接受与他合为一体。   封先生就一直在等,很绅士很有耐心的在等待着。等到现在,连她都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对于封景墨去看心理医生的提议,之前一直没有异议。   现在,却有点儿不知如何是好了。   但她是不会忤逆他的。   封景墨第二天就去约医生了,不过恰巧那医生这几天去做巡回演讲了,要几天才回来,封景墨也没有强求,正好郑志远知道他精通马术,今天在马术俱乐部有一场大型的马术比赛,所以邀请他一起去观看,他就带着宋若初一起去了。   *******************************************************   而宋磊则过来接了容铭远:“容总,我们先走就去马场吗?”   他比平常微微提高了些音量。   “去一家美容院吧。”容铭远淡淡回应。   杨清歌一晚上都在阿火的美容院里,突然接到郑志远回来的消息,着实吓了一跳。郑志远的行程向来都是提前规划好的,从没有向现在这样杀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急忙推开身上的阿火,她说:“老头子回来了,我得赶回去才行。”   阿火舍不得,将她抱得很紧:“不能不走吗?”   “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们都得玩玩,放开我。”   戴着墨镜步出美容院刚准备走向自己的车子,结果,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她跟前,容铭远的脸从摇下的车窗里露出来:“杨小姐,这么巧,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   杨清歌的心狠狠打了个突,但还是强自镇定的回答:“不必了,我自己有车,不顺路。”   “杨小姐都没问我去哪里,怎么就知道不顺路呢,实不相瞒,我正要去见郑总。”他唇角微勾,杨清歌却从他的脸上读出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阿火见杨清歌还没走,就跟了出来。   容铭远冲她了然一笑,杨清歌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宋磊往前开车,容铭远坐在后座笑的云淡风轻:“杨小姐真是好兴致,老是来这家店做美容,是因为这里的技师水平高?”   “做熟了就懒得换了。”杨清歌默然回答。   “哦,是吗,既然杨小姐都能这么长情的做这么多年,肯定是手艺了得了,那改天我也应该请郑总来这里坐坐,尝尝这里美容师的手艺了,杨小姐以为如何?”   杨清歌几乎咬碎银牙,呵呵笑了两声:“容总,明人不说暗话,想说什么就爽快点说吧,这么拐弯抹角的,真的让人很不习惯。”   容铭远的笑容渐大:“杨小姐倒是爽快,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关于郑总撤资的事情,是杨小姐授意的吧。”   “这是你们男人生意场上的事情,我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呢,容总真是抬举我了。”   “这么说这个只是郑总个人的决定,跟杨小姐你毫无关系了?”   “是的!”杨小姐目视前方回答。   容铭远摇头:“那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跟杨小姐做笔交易,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宋磊,在前面让杨小姐下车吧,我们自己去找郑总谈。”   杨清歌的心狠狠被提起,宋磊放慢了车速,果断将车停在路边,她恼怒极了:“容铭远,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你有什么交易可做?”   “确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这里有几张关于杨小姐的照片,我想郑总应该很感兴趣才是。”   “什么照片?”杨清歌的面色难看的可以。   “宋磊。”容铭远提醒了一声,宋磊立刻从手边的箱子里拿了个牛皮纸袋递给她。   杨清歌飞快的拆开,一系列关于她与阿火的照片掉落出来,多的她根本抓不住。   她的抽气声在车内清晰可闻,容铭远却阴险的请她下车。   她哪里走得了,握着那些照片指尖都在颤抖:“这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告诉你也无妨,这些都是你最好的姐妹提供给我的。”   “莫千语?”杨清歌的牙齿都在打颤,自己那么信任她,却没想到她会背叛自己,“为什么?”   “这个你恐怕要去问她了,哦,还有呢。”他话音刚落,宋磊又从里面拿了一个光碟插~入车内。   自己与阿火的喘~息在车内淫~荡的响起,原本是听得人面红耳赤的shen~yin,现在却像是催命的魔鬼,她疯狂的喊:“够了,关掉,关掉!”她愤怒的撕扯着那些照片。   宋磊满眼同情,容铭远却径直摇头:“照片我多得是,你觉得你能撕的完吗?”   她如斗败的公鸡,陡然垂下肩:“容铭远,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小姐,说实话,咱们这些年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若大家都相安无事,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可惜,你要为难我,那我也没办法置之不理啊,你做了什么心知肚明,剩下的,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郑志远已经回来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情况还是这样,我保证,郑志远会对这些照片和光碟很感兴趣的。”   “容铭远,你太卑鄙了。”她呵笑,轻语。   记忆中,也曾有这样一个女人大骂他卑鄙,可是,现在又有谁在乎呢。他面色凛冽:“我想今天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   她将那些照片丢下:“那我现在可以下车了吗?”   “不需要宋磊送你回去取车吗?”   “不必了,跟你在一起多呆一分钟我都觉得反胃!”   “哦,看来杨小姐还是个ting清高的人啊,那算了,再见。”   放她下车,宋磊就加油门绝尘而去。   一路上,宋磊感慨:“莫千语总算还做了件好事。”   于他们,是好事,于杨清歌,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刚闭上眼,就接到了公司秘~书打来的电话:“容总,不好了,老夫人来了公司,正在你的办公室里发脾气呢,你快回来看看吧,我们拦都拦不住。”   美艳沉稳的秘~书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声音大的宋磊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用容铭远吩咐,车子已经提速。   容铭远回到办公楼层,办公室外积聚了一群被骂的狗血淋头暗自低头的员工。他铮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踏步声,所有人看到他都松了一口气,他摆手:“都站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干活了是不是,还不回自己岗位去。”   “是,容总!”这群人飞一般的离开了这块低气压区。   推门而入,看到许靖华摆着脸坐在沙发上转动佛珠,面前的茶水分毫未动,听到脚步声,睁眼。   容铭远坐回办公椅上,翻阅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并没有着急开口。   是许靖华忍不住,开口责问:“铭远,千语呢?”   “出国去了。”容铭远淡然回答,“她这么大人了,不用事事向您   汇报了。”   “出国?”许靖华分明不信,“她为什么一句都没跟我提过呢?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回来?”   容铭远抬眼看着她手中的佛珠,那看看她一脸暴怒的面色,摇头:“妈,念佛讲究的是心平气和,您这样岂不是佛口蛇心?”   许靖华脸色丕变:“铭远!别扯开话题,我要知道千语去了哪里。”   容铭远也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妈,我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在意莫千语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你女儿呢。”   许靖华身体一僵,面色越发难看:“如果你能多点时间陪我,我也不会那么在意了,如果你能给我生个孙子,我也不会到这里来找你了。”   说起孩子,容铭远就心痛不已。他豁然合上文件,眼中流露悲恸:“也许你不知道,你看不上的那个媳妇其实是怀了双胞胎的,可惜……”   “苏染是怀了双胞胎,可那是你的吗?是别的男人的。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的孩子!”   “哦,那就是我的。”   他平静的注视着自己功利的母亲,眼前又浮现出苏染绝望的呐喊:“容铭远,我怀的是你的孩子,是你的……我情愿这辈子都没有遇见你……”   多残酷的记忆啊。   “怎么可能呢。”许靖华蹙紧了眉头,“她不是不会生吗?”   “妈,我还要去马场,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有空,就多为你那两个早夭的孙子念念经吧。”他冷冷下了逐客令。   许靖华似乎真的遭受了打击,暂时忘了莫千语的事情,跌撞着离开了。   容铭远也是沉淀了好久,才离开办公室。   ********************************************************************************   这个马术俱乐部位于青山脚下,占地广阔,马种众多,采用严苛的会员制。只对会员开放。会员还分普通和高级两种,   普通的会员是没有资格在双休日或者重大的比赛活动日进~入俱乐部的,只有高级VIP才可以在入场。   郑志远知道封景墨要过来的时候,老早就等在了大门口。   人实在太多,封景墨的车子也无法顺利进~入马场,宋若初披着一件白色风衣,戴着一ding硕~大的遮阳帽,温婉跟在封景墨身后,远处人群喧嚣,一场大型的马术竞技即将开始。   郑志远高兴的领着封景墨和宋若初入场,为他们预留了视最前排视野最开阔的两个位置,还询问封景墨的意见:“封先生,听说你骑术精湛,待会儿要不要下去跑两圈?马场还有一匹刚刚进来没有驯化的汗血宝马,听说你还是驯马的高手,要不要去试试?”   封景墨并无任何傲娇之色,显得相当平静,不过宋若初还是从他那双如黑濯石般狭长漆黑的双眸中看出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真正的汗血宝马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货色,封先生悉心经营这么多年,也不见得真的见过几回,若真有,确实是让人激动兴奋的一件事情。   “景墨,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注意安全。”宋若初抬了抬帽檐,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郑志远又在旁边不断游说,还叫人去牵来那批汗血宝马,封景墨到底是耐不过心底的蠢蠢欲动,跟着郑志远走了。   宋若初随后又压低帽檐,坐在座位上,很有少人能窥探她的容貌。   旁边绝好的座位慢慢坐满人,这也意味着这场马术比较就要开始了。   当封景墨穿着一身帅气的骑马装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亮相的时候,全场霎时沸腾起来。   马儿很是桀骜难驯,封景墨拼命控制,它仍是在起跑线上嘶鸣不止,看样子明显是强行被驯服,她心底捏了把冷汗,这样太危险了,就算技艺再精湛也不行啊,但她所有的担忧都只能压在心底,因为根本不可能阻止比赛的开始。   视线随着封景墨一起在跑道上飞奔,看着马儿虽性烈,但封景墨控制的不错,那颗提着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的。   也许爱冒险就是男人的天性,无论他怎么成熟老练,骨子里也有着与拿破仑一样激~烈的征服欲。   周围的尖叫声几乎可以直达苍穹,宋若初紧张的绞着手指,当肉眼不能再跟上他的身影时,只能透过看前面大屏幕上的实况转播来确定他的情形。   汗血宝马到底不好驯服,赛程过半的时候,封景墨看起来也有些吃力了。硕~大的屏幕将他每一个面部表情都投射的一清二楚,也许外人看不出来,觉得他依然是驰骋在第一的英姿飒爽的勇士,可她的心已经拧成一团,再这样下去他就太危险了。   郑志远就在不远处,于是她走过去要求:“郑先生,能不能想办法要求停止比赛?”   “为什么?”郑志远十分不解的看着这场如火如荼的比赛。   “封先生有危险!”宋若初态度十分强硬,“如果封先生除了什么事情,你负责的起吗?”   郑志远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封太太,这应该没事吧。”他确实没考虑到封景墨的安全问题,“而且现在比赛才刚进行到一半,怎么阻止得了?”   宋若初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可……当她还在积极与郑志远沟通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混乱,大屏幕上的大队人马不知为何全部摔成了一团,马儿凄厉的嘶鸣与比赛者惊恐的驯马声揉成一团,宋若初倒抽一口气,郑志远也知道坏事了,急忙往前跑去。   宋若初赶不上被吹跑的帽子,也跟着他们跑,忽然,有人指着重新变化的大屏幕说:“快看,那是怎么了?”   宋若初也扭头看去,只见封景墨驾着的汗血宝马突出重围,但可能是受了惊吓,毫无方向的胡乱一气的往前飞奔而去,当真是惊险连连险象环生,她的呼吸都快被夺走了。   封景墨似乎受了伤,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看的宋若初紧张不已。而他的后面,另一匹黑色的骏马奋力突起,追着他而去。   有人惊呼:“是容铭远啊。”   “是他,容总,小心啊——”   众人的叫喊声再次夺走宋若初的呼吸。没错,后面这匹骏马上坐着的人就是容铭远,他伏低了身子,目光如炬,尽力追赶前方的封景墨。   镜头随着他们的奔跑一路向前,她也不再急切的朝出事地点跑去,而是站在屏幕前,看着容铭远不断想办法试图拉近与封景墨的距离,想让封景墨弃马,自己去营救他。   马儿奔跑的速度越来越迅速,校场上烟尘滚滚,被四蹄溅起的尘土让他们的身影都变的模糊起来。   容铭远已经接近封景墨,宋若初看到他试图与封景墨有个交流,可是马儿很难配合,正当众人看的揪心不已时,画面突然被切断了。   周围人啊了一声,宋若初立刻加快脚步往前冲去。   她的内心已经完全被忧虑和恐惧所包围了。   马场上烟尘滚滚,刚才混乱的比赛队伍如今正在折回,唯独不见封景墨和容铭远的身影。   郑志远阻止她再进~入:“宋小姐,这里面太危险了,你不能再进去了。”   “放开我,我会注意安全的。”   “不行。”郑志远已经急死了,封景墨下落不明,万一宋若初再出点什么好歹,他这次的一片好意可算是全完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忽见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嘶鸣声,众人抬头,看到容铭远与封景墨同乘一骑,快马扬鞭而来。虽然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封景墨的伤势看起来似乎更为重些。   顾不得尘土飞扬带起的烟尘,宋若初跑到出口处等他们。   容铭远远远就看到了宋若初站在那里,马儿一停下,她就飞奔过来,他一怔,暗沉的眼眸却看她奔向他身后的这个男子,连一丁点儿眼神都不曾给他。   “景墨,景墨……”宋若初蹲在地上,小声叫着他的名字,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忧。   郑志远已经在那边叫了救护车,封景墨慢慢睁眼,冲着宋若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抬手拂去她脸上不自觉落下的眼泪:“傻若初,哭什么呢,我这不是很好吗?没大事,放心吧。”   他还自己用手撑地慢慢坐了起来,宋若初紧张的检查了他的四肢,确认除了一些外伤后应该没有其他内伤后,被深浓的害怕包裹,扑进他的怀里嘤嘤啜泣:“你真是吓死我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千万不可以有下次了知不知道。”   “好,知道了,没有下次了。”他伸出自如的右手,圈住她瘦削的肩头,嘴角带着c   hong溺的微笑。   容铭远有些难受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相拥的画面。   很多人都在看他们,他是最先回过神的,因为还有一些人受了轻伤,所以叫来了不少救护车。他是马场的负责人,所以最先扭头去旁边安排其他事宜。   最先把受伤较重的几人送走了,封景墨坚称不用劳师动众去医院,所以就被转移到了室内休息室。   宋若初找来剪子,蹲在他身旁,剪开了他左手的衣袖,只有左手胳膊上被划开了一道锋利的口子,有鲜血在渗出,好在伤口并不是很深,但看着还是有些可怕,她蹲在旁边有些心痛:“很疼吧?”   他摇头,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别哭,若初,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让你难过。”   她的眼睛更为酸涩,但不想让他担心,所以站起来说:“我去看看怎么服务生这么久还没送药水纱布过来。”   她走到外面,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才抬腿往前走去。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拿着药箱走来的容铭远眼里。他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她微惊着抬头,待看清他的面容后,立刻警惕的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那股抗拒的意味太过强烈。   容铭远嘴角带着苦笑:“宋小姐,我想……”   “你别想了!”宋若初一开口就回绝了他所有的心思,“我一点儿也不想再看到你,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吧。”   “对不起。宋小姐。”那一天的意外,容铭远确实是十分抱歉,如果不是宋若初,他可能就真的活不了了,但对她造成的伤害,也确实是无法弥补的。   所以他一直在想法子希望可以有所补偿,但看宋若初避他如蛇蝎的模样,他心头又相当难受。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来打扰我的生活,当我求求你了。”低头拿了他手上的药箱,她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去。   容铭远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帮封景墨清理好了伤口,容铭远才进来。   宋若初朝封景墨道:“你在这里休息下,我去一趟洗手间。”与容铭远错肩而过时,连个眼神的相会都没有。   容铭远无他,冲着封景墨道:“不好意思,封先生,此次是我安排失当,让你受惊了。”   郑志远也随后赶来,满脸的歉意。   封景墨莞尔,举起受伤的左手:“这点皮外伤是在所难免的,两位不必过分自责,而且这次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还应该感谢容总舍身救我才是,要不是容总,恐怕还真得去医院了。”   容铭远倒是不居功:“我既然是这马场的负责人,就有义务保护每一位客人的安全,封先生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郑志远也连连擦汗:“是啊,封先生,保险一些,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放心。”   封景墨呵呵笑“郑总,你这是把我当纸糊的呢,不真不碍事,我相信在我太太的悉心照顾下要不了两天就好了。”   容铭远笑的有些僵硬:“那就好。”他突然好生羡慕封景墨,至少他拥有宋若初全部的爱,至少,他也是爱着她的。   还有比成千上万人中,你正好遇见你爱的人,而他也正好爱着你更美好的奇迹吗?   很可惜,他没有这样的福分。只能远远看着别人的幸福。   “对了,容总,改天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算是对你今天的感谢。”封景墨建议道,“郑总也要赏光啊。”   郑志远忙不迭点头:“封先生请客,我肯定去啊。好的,那咱们改天再叙。”   宋若初从洗手间离开后就等在了大门口,并没有与容铭远再有任何的单独碰面。   封景墨在车内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若初,还生气呢?”   “没有。”   “没有那你这脸怎么像是要刮台风呢。”封景墨取笑着她。   宋若初不语。   他就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气我的莽撞,不过这一次真的是纯粹的意外,还有,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说的?”她扭头要他的保证。   “我保证,不生气了?”他咬了咬她的手指。   她啊了一声,将手抽了回来。心头却满是那天被容铭远侮辱的阴影。不管她在封景墨表现的如何自在,都无法自欺欺人。   而且封景墨还是个有恩必谢的人,回头就安排好了与容铭远的饭局。   那一天,她躺在chuang上捂着肚子说:“封先生,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去啊。”   封景墨走过来mo了mo她的头:“怎么了?”   “就突然有点儿肚子不舒服,感觉可能是因为那个要来了。”   她的答案并没有引起封景墨的怀疑,而且他还十分体贴的说:“行,那你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言熙和一一我交给老钟,等忙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们就回去。”他mo了mo她细软的头发,“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从阳台上确认封景墨离开后,她也起身换了套衣服。   她背着封景墨,约了一名心理医生。 ☆、最合他的尺寸了   如果她一直无法客服内心的恐惧和障碍,她就永远无法跟封先生有进一步的发展,那么他们的感情也注定只能不能再往前进。   而容铭远的那件事情,更是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她需要一个疏通的口子和渠道。   只是刚轮到她的号子时,她却接到了白元修打来的电话设。   “什么?你说一寒不见了?”宋若初拿着手机就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你说详细点儿,先别急,我马上就来医院!悴”   但是她在诊所门口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等到一辆空的出租车,好不容易看到远远驶来一辆,她赶紧跑过去,但就在上车前,还被人截了胡,有人推了她一把,抢了先,她摔倒在地,差点被身后驶来的一辆车子给碾中。   乔云深的车速幸好不快,看到一个人影突然摔出来,立刻踩了急刹,又心急的下车查看她的状况。   “小姐,你没事吧。”结果将人扶起来他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宋若初,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宋若初摆手,看着手机,推开了他的手,连正面都没瞧他一眼,就又去旁边拦车。   乔云深蹙眉,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应该是刚才磕到了膝盖,他又上前叫道:“宋小姐,你这么着急去哪里,我送你吧。”   宋若初惊讶的抬头,看到是乔云深,愣了下,似乎才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乔先生,是你啊。”   乔云深点头:“先上车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   “那就麻烦你了。”时间紧迫。于是宋若初跟着上了车。   在车上跟乔云深大概解释了几句,乔云深跟着担心起来:“你说江一寒失踪了?”   江一寒因为伤到了脊柱,下半身失去了知觉,虽然医生说有恢复的希望,但这种不可逆的伤害,希望也是很渺茫的。   宋若初点了点头,当时她们是一起滚下去的,如果不是江一寒帮她挡了几挡,也许不能幸免于难的人就是她。   而且……   总之,她是不可能不管江一寒的。   赶到医院时白元修已经把整个医院都翻过来了,但毫无所获。就连监控录像都被调了出来,可根本看不出江一寒是何时从何地离开的,她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是在医院的走廊上,然后,就便寻不着了。   就像凭空消失似的。   白元修还把警察给招来了,可是失踪不满48小时是无法立案的,所以宋若初只能安慰他:“你先别急,我们再去附近找好看吧,如果是她一个人走的,应该是走不远的。”   白元修不时握拳,他的未婚妻周悦然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坐立不安,紧张忧虑,可想而知她内心有多煎熬。   同为女人,宋若初太了解这份苦了,于是对她说:“周小姐,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这里我们会找的。”   周悦然晶亮的眼睛突然积聚起淡淡的水雾,她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摇头:“多个人多份力量,我也留下来帮忙吧。”   宋若初握了握她的手:“哪个男人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白元修不停打电话的身影:“可惜,他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他的福气啊。”   *   “让我下车!”   就在众人为江一寒的失踪忧心不已时,她却坐在一辆疾驰的加长宾利车上。   车后座非常宽敞,她的轮椅就被放在一边,她被臧雨诺抱着坐在他的腿上,但她冷眼相加,只要求下车。   臧雨诺宽厚的手掌抚在她瘦削的后背上,面带怜惜:“一寒,我送你出国,为你找最好的医生治疗,我一定会让你重返T台。”   “不需要。”江一寒注视着透过黑色的车窗外面也变得黑黝黝的风景,“臧总,如果真的要出国治疗,会有人比你安排的更好,是我自己不想去,我觉得这样也ting好的,上不上T台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你是说白元修?”臧雨诺点头,“他倒的确是个痴情种子,可是你以为,他跟我会有什么区别呢,至少现在我可以你想要的一切,而他,能给你什么呢。”   “一切?”她的眼中露出浓浓的讽刺,“你真的能给我我所想的   tang一切吗?”   臧雨诺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继续用手掌抚着她的背:“当然,除了臧太太的名分,但你实际上,跟真的臧太太又有什么区别呢。”   男人或许真的永远无法理解那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女人费尽心机,争的头破血流,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一个名分吗?没有名分,她就算得到的再多又如何,在世人眼里,她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永远都是被人唾弃的第三者。   够了,她已经不想继续陪他走下去了,所以说:“请让我再前面下车吧。”   “不可能!”臧雨诺蓦然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语出警告,“一寒,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说过的话是绝不会改变的,这场游戏,只有我才能说不,在我没有决定放手前,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心思,否则后果,你和白元修都承受不起!”   他隐隐动怒,江一寒也听得出他话里的威胁,蹙眉:“臧雨诺,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去为难白元修。”   “冲你来?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冲着你来的?别为难白元修?一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反而让我更加讨厌他,恨不得像捏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他咬着她圆润的耳垂,做着世上最动人的情事,却说着最恶毒最可怕的言语。   江一寒细长的眸陡然眯起:“臧雨诺,是你说过,如果我想离开,就放我走的,难道你后悔了?”   “是的,我后悔了。”他毫不掩饰自己霸道的行为,“我还没想放你走,所以你不能走,出国,去把你的腿治好再说。”   “不用。”江一寒冷淡拒绝,“我已经走了太多的路,感觉太累了,以后,我只想坐在轮椅上,找一个愿意推着我一路前行的男人一起走,难道你会喜欢一个半身不遂的女人吗?”   “你这是在跟自己赌气,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   “呵呵,谢谢臧总的好意,可是,既然你不能对我的后半生负责,就请别来指手画脚,因为,你不配!”   “一寒,别试图激怒我,要不然,吃亏的就是白元修!”臧雨诺低沉的警告就像一个魔咒,紧箍在江一寒的头上。她那么被动的,不得反抗,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如果说人生是一条表面平静的河流,当它经过峡湾的时候,会突然涌起咆哮跌宕的浪花,常常令我们粉身碎骨而不自知。   江一寒觉得,自己已经在粉身碎骨的边缘,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么她也许会玉石俱焚。   *   虽然警察不肯立案,可白元修动用了一切关系,还是让警察受理了这起失踪案,开始调查医院周围的监控录像。   宋若初白元修和周悦然,则拿着江一寒的照片到周围询问,看看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子。但依旧是石沉大海,毫无结果。   白元修的着急全看在周悦然的眼里,宋若初递了瓶水给她,看着周悦然问的起了泡的嘴角,宋若初其实很感动与她的单纯和执着:“周小姐,喝点水吧。”   “谢谢。”周悦然拧开了盖子,却没有喝,而是拿过去递给白元修,“元修,你喝点儿水吧。”   白元修问也不问,接过来就咕噜噜喝下去大半瓶,周悦然的眼里居然还露出满满的欣喜,宋若初叹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见周悦然回来了,赶紧又开了一瓶给她:“他那么对你,你还对他那么好。”   “江小姐那么对他,他不也对她那么好。”周悦然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如果我可以不对他好,就好了。”   她们边走边聊的时候,白元修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说是一个监控录像拍到了江一寒的身影,让他去警局看看。   于是三人又驱车赶到警局。   监控画面定格在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车上,车牌已经被放大,这种豪车全市根本找不出几辆,白元修只打了几个电话就确认了车主。   居然是臧雨诺。   其实仔细想想,也应该想得到的。   他朝警局外走去,宋若初追上他的步子:“白元修,你去哪里?”   “找她。”   “你知道去哪里找吗?”宋若初拦住他急匆匆的步子,“别冲动,车子根据监控早上了高速了,你现在要去哪里找呢,再等等吧,只   有等警察确定他们去了哪里才能去啊。”   白元修烦躁的mo出香烟到一边抽烟,宋若初哀叹了一声。江一寒居然又跟臧雨诺走了……感情果然可以叫女人盲目的失去理智。   她忍不住又给江一寒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电话居然通了,她瞬间提起一口气:“一寒?你现在哪里?”   “染染?”江一寒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宋若初怔了,她很快自己反应过来:“哦,不好意思,若初,是你吧,刚才那一瞬间,我以为……以为是苏染回来了……”   宋若初的手微微紧握成拳,任由嘴边苦涩蔓延:“没关系,你现在在哪里呢,没事吧。”   “没事。”江一寒回答,“帮我告诉白元修,别找我了,我很好,会照顾自己的,也让他照顾好自己,好好珍惜身边人,就说,我,不值得他这样。”   白元修丢了烟蒂大步走来,宋若初立刻把手机递给了他,可当白元修大骂他妈的江一寒,你到底死哪里去了的时候,电话已经被切断,陷入忙音中。   他喂了好多声,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他愤怒极了,太阳穴和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她想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他的伤痛,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安慰得了的。   既然知道了江一寒确实跟臧雨诺走的,而且暂时也没事,自然是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了。   可白元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像是失了魂,看着就让人心疼。   *   晚天欲雪。   走在马路上,空气尽是湿冷。   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路过一家男装店的时候,被里面模特儿穿着的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吸引住了。   很简单的款式,很利落的剪裁,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但一眼,就让人喜欢上了。   店员见她驻足,热情的为她开门将她迎了进去。   店内开着空调,温度极高,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暖和起来。店员领她到那件呢子大衣前解释道:“小姐,你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店里刚到的最新款呢,全市只此一件,都找不到第二件来,你是买给先生还是男朋友呢,知道穿多大的尺寸吗?现在尺寸还是齐全的。”   “嗯,买给,先生的。”她淡淡道,“你拿下来让我仔细看看吧。”   这件衣服确实质地上乘,但需要有品味的男人才能穿出它独特的气质来,她想象着封景墨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脑子里却不期然出现容铭远的身影。   两个人身材差不多,一个深沉温润,一个腹黑霸道,若真的要比较起来,该是都有自己的味道吧。   越看越满意,她就让店员包起来去旁边刷卡了,6999,还真是ting不便宜的。   店员给她刷卡的时候又说:“小姐,我们正在搞满7000送500的活动,你要不要再买双袜子或者买条内~裤什么的给自己的先生,反正都是平常要用的东西,也不会浪费。”   她当然是选袜子了,不过袜子都是白色的,这并不符合封先生的品味,他只穿内敛的黑色,而且还有指定的牌子……店员又说那选条内~裤吧,是全棉的大牌,穿着还ting舒服的。   她记得一句很著名的两~性名言,男人送女人内~裤是想与女人确立关系,女人送男人内~裤是一件确立关系……妻子给丈夫买内~裤,其实是很正常很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   “好吧,那就这条吧。”实际上,她并不清楚封景墨的具体尺寸,而是凭着本能,下意识买的。   凑买7000,送了所谓的500元的丝巾。聊胜于无吧,她并不强求。   出门的时候,果然下雪了。淅淅沥沥的雪花从空中降落,还未落到地上便已融化。   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最后消融在自己手上,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看了看时间,此时封先生应该还在饭局上,正打算打车回去,却接到容铭远的电话,说封景墨喝的有些多,不能开车了,让她过去接。   她立刻应承下来。   封景墨的酒量极好极深,是不会那么轻易喝醉的,但喝了酒确实不能开车,她立刻   打车前往酒店。   下了出租车,只看到容铭远一人站在酒店门口。穿着一件烟灰色贴身羊毛衫,没有任何的外套。   “封先生呢。”宋若初上前,开口就问。她实在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可老天总是不让她如愿。   容铭远转过身,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又搓了搓胳膊,才回答她:“刚才不小心吐了,去洗手间清理下,阿嚏——”   她皱眉:“你到底是让他喝了多少酒啊,还有你的外套呢。”天上飘着小雪,气温低的吓人,他穿的这么单薄,不冻死才怪。   “给你老公吐得一塌糊涂穿不了了,”他呵呵笑了两声,听出她话里的关切,有些贪婪的注视着她手上装着外套的袋子,“你带了衣服给我?”他又是一个喷嚏下来,呛的宋若初退避三舍。   新买的衣服7000多块钱,要怎么舍得送出去,可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看她的,容铭远了然的点头:“没关系,我不碍事,你留着给封先生吧。”   宋若初一抬眸,就看到封景墨穿着黑色的风衣从酒店内走来,于是把手上的袋子塞给了容铭远:“借给你的,记得还我。”   语毕,便朝着封景墨小跑而去。   容铭远提好这袋衣服,封景墨和宋若初已经走到他跟前,封景墨提出告辞:“容总,那我就先走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封先生客气了,慢走。”   宋若初不置一词,扶着封景墨的胳膊上了车。   上车后,宋若初看着他的脸色,有些心疼的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怎么喝这么多呢。身体还要不要了。”   封景墨半闭着眼,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叨念,嘴角却露出淡淡的微笑:“若初,别离开我。”   “说什么呢,你真是喝醉了,我哪会啊,不会的。你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嗯……”封景墨根本不是这样贪杯的人,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失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   *   容铭远目送他们离开,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宋磊拿了衣服过来,关切道:“容总,太冷了,先上车吧。”   他嗯了一声,车上也没有急于打开那件衣服,回到家后,才打开袋子。   黑色的呢子大衣拿出来,同时掉出来的还有一条红黑相间的内~裤。   衣服内~裤上面都带着吊牌,都是全新的。   他拿着内~裤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尺寸倒是刚刚好。   以男人的专业眼光来看,他并不认为这衣服和这内~裤适合封景墨。   因为封景墨虽然看起来身材与他不相上下,但应该比他少一号才是。   而这件衣服,他穿最合适不过。   这女人到底是买给谁穿呢。他还没有自恋到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会买衣服给他,可,难道她连自己老公的尺寸都记不得?* ☆、恢复记忆,全部都想起来了!   扶着封景墨进了屋,将他安置在chuang上,宋若初忙着去脱他的衣服和鞋子,见他口干舌燥的,又赶紧去厨房帮他煮了一杯解酒茶:“来,景墨,先把茶喝下去,就没那么难过了。”   “嗯……”封景墨无意识的嗯哼了两声,端着茶杯喝了两口就别开了头。   她哎了一声,又去洗手间拧了块热毛巾帮他擦身,可是擦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他嘴里喃喃自语的念着什么,于是附耳过去:“景墨,你说什么?说清楚点儿,我听不清楚,你想要什么,嗯,什么?”   “若初,对不起,对不起……别走……别离开我……”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封景墨的呢喃听清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话。一时间,心头热暖不已,她跪在chuang边握着他的手笑着哭了:“傻瓜,不会的,我不会的,你放心吧……快点儿睡吧,睡吧……”   他似乎做了一~夜噩梦,叫了一~夜她的名字,她就这样陪着他,直到天明,才倦极睡去。   第二天天微亮的时候,封景墨便醒了会。   头疼欲裂,手指微动,就感到手上传来的温度,扭头,看到宋若初握着他的手趴在chuang边睡着了,眼底还有很深的黑眼圈。   他心思微动,悄悄往chuang内挪了挪,将她抱上了chuang。   她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手横在他的腰间,他低头在她的发间印上一吻,她有些痒痒,微微抗拒着喃喃:“别闹,铭远……”   封景墨的身体,顿时僵硬如铁。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至少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在她的梦中停过数次,她那时候哭着求着想忘记的事情,其实早已深刻的融入到她的血液里,骨髓里。   他兜转了大半个地球,为她精心布置的这张天罗地网,难道还不及一个容铭远来的刻骨铭心吗?   她放在chuang头的手机响起来,他怕吵醒她,就替她接了。   但没想到,这人依旧是旧识。   “姐夫。”张云漫打电话给宋若初是想跟她谈谈关于封言熙和封一一在中国拍摄广告的事情,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封景墨,她虽诧异,可很快就镇定下来,“姐夫,宋小姐呢,我找她。”   “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言熙和一一是我的孩子,我同样有权可以做主。”   “呵呵,”张云漫望着初生的太阳,自从昨晚遇到封景墨后,她就站着窗口一~夜未眠,如今眼睛酸涩,疲惫异常,听着他的话,心尖又开始冒血,“他们是你的孩子,可难道,不是我姐的孩子吗?”   “对,他们也是若初的孩子。”   张云漫摇头:“你知道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以为你随便给了一个男人宋若初的身份,就能够真的瞒天过海彻底让她取而代之吗?就算你可以欺骗全世界的人,你可以欺骗你自己的内心吗?”   她的逼问,像一把利刃直指封景墨的内心:“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你害死了我姐,妄想找一个女人就可以代替我姐活下去吗?你太天真了,天真的近乎愚昧,我对你不齿!”   封景墨十分生气,可没有发作,因为chuang上的宋若初醒了,他对张云漫道:“张小姐,等你确定了言熙和一一的拍摄时间再打给我们好了,我们会尽力配合的,再见。”   宋若初奇怪的看着他:“Prada张小姐的电话?”   “嗯。”封景墨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将她的长发揉的更乱,“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没事,你呢,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封景墨chong溺笑道,“既然醒了就不要睡了,今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言熙和一一呢?”   “我交给老钟他们了,不让他们妨碍我们过两人世界,起来吧。”   封景墨安排了一天的行程,先带着她去了影楼,拍摄了一系列的婚纱照。   她愕然不已:“封先生,这是干什么?”   “难得来中国一趟,总该留下点什么,而且我们都没有拍过婚纱照,就中国拍一次,回法国了再拍一次。”   她失神间,身上已经被套上一套美艳绝伦的中国红旗袍。   然后是各色婚纱,虽   tang然她事先没有任何的准备,可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应该是封景墨早前都打点好了。   摄影师的效率还真是高,上午内景,下午就出外景,到傍晚的时候,居然全部拍摄完成了。   封景墨朝摄影师道谢,然后带着仿佛还身处梦中的宋若初离开。   “累了一天,饿了吧,我带你去吃晚饭吧。”   她讷讷的回应好,悄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生疼,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跟封景墨拍了一天的婚纱照,现在当真是饿的前xiong贴后背了。   所以也顾不得礼仪,看到菜色端上来的那一瞬间,她简直眼冒绿光,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起来。   侍者送上来一个她最爱的焦糖布丁,她挖了一口下去,突然牙齿搁到什么坚~硬的东西,生疼,她赶紧吐了出来。   是一枚在灯光下闪着璀璨光芒的钻石戒指。   她愕然,看着一直优雅用餐的封景墨。而此时,她才注意到,原本热闹非凡的西餐厅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再仔细一瞧,发现其余的客人全部走完了,就剩了他们。   整个四十几层的透明西餐厅内,红烛摇曳,她眼睁睁看着封景墨单膝跪在自己跟前,接过她手上的戒指套入她的右手无名指:“虽然剧情很老套,可这无损我的心意,若初,嫁给我吧。”   宋若初怔怔看着他,掩嘴惊呼:“景墨,你干什么,快点儿起来啊,说什么傻话,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啊,快点起来。”   “可是我想为你举办一场婚礼,就在此时,此地。”   落地玻璃窗外五十多层的摩天大楼瞬间灯光全亮,整座城市的灯火犹如银河舞动,此地向外扩散开去。   封景墨说,他要在这里,为她办一场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只有他们两个人。   可是就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却突然闪现另一段火树银花的求婚场景,绚烂的燃烧了大半个天空。也是红烛摇曳,音乐袅袅,爱情的誓言犹言在耳,他们却早已,错失在时光的长河里。   伴随着与封景墨的舞步,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终于慢慢串联成完整的记忆。   她是谁,她又不是谁,真的,连她自己都要分不清了。   原来,不必想起的日子才是没最好的。   清醒的活着,真的那么痛苦。   ****************************************************************   封景墨的动作很是迅速。   第二天就联系好了场地司仪,宋若初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就这么马不停蹄的跟他赶着走。   婚礼并不对外开放,只有寥寥数人参加。   露天的草坪婚礼,简约而不失浪漫。   白色的玫瑰做成的花形拱门,白纱一路往前延伸,金色郁金香铺满整个现场   郑志远和容铭远居然在邀请名单之内。宋若初的神智一直游离在外,完全是被人带着走。   就像赶鸭子上架般,被化妆成了今天最美的女人。   一个男人给了她三年的婚姻,一个男人给了她一场全世界最难忘的求婚,而今天这个男人,给了她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她的人生何其有幸,遇到这样优秀的几个男人。   封言熙和封一一穿着花童的礼服,提着她的裙摆,与她一起踏上红毯。   过往熙熙攘攘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纷至沓来。   牧师给了他们一个很简单的仪式,询问他们的意愿过后就征求在场所有人的意见,可是有一道清亮的煞风景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我不同意——”   张云漫穿着一身黑色的露肩曳地晚礼服款款而来,精致的妆容却掩不住她一脸的肃杀之气,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着冷冽的光。   封景墨将宋若初挡在自己身后,容铭远亦紧张的看着张云漫,总觉得,来者不善。   封景墨朝两边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上前驱挡张云漫的身形,但都被张云漫喝退,而她,也终于不再前进,站在距离他们几英尺的地   方,冲着封景墨笑道:“姐夫,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怎么没有邀请我呢。”   她叫他姐夫,可是宋若初分明不认识她,宋若初疑惑的看着张云漫,又看看封景墨。   张云漫好心帮她解惑:“宋小姐,你看起来什么也不知情,那我不妨告诉你——”   “够了,云漫!”封景墨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冷着警告她,“如果你来喝喜酒,我很欢迎,如果你是来捣乱的,立刻给我出去!”他已然动怒,张云漫知道如果自家再不知进退,下场一定会很凄惨,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在这里举行婚礼迎娶她人。   晶亮的眼眸中燃起愤怒的光,她看着封景墨,一字一句道:“曾经,你答应过我姐姐,此生只会爱她一人,可是现在,你却令娶,还把姐姐的身份给了她——”张云漫伸手指着宋若初,字字泣血的控诉。   而她的这些话,一边的容铭远听得分明。   宋若初的身份是假的?那她又是谁?苏染吗?他沉寂的心突然开始死灰复燃,他紧掐着自己的掌心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过快的心跳。黑眸则一瞬不瞬的落在那张惨白的花容月貌上。   说出来了,张云漫反而一身坦然,又冲着封言熙和封一一道:“言熙,一一,你们都被骗了,她根本不是你们的妈妈,你们的妈妈是……”   “你骗人,骗人!”封一一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挨着宋若初的身侧哭道,“你骗人,她就是我们的妈妈,不许你骗人!”   封言熙也紧往宋若初身边一站,态度表明的十分明显。   封景墨彻底怒了,再不姑息张云漫,叫人直接将她带了出去。   宋若初呆呆的立在原地,这样的意外要人如何接受。   封言熙和封一一轻扯着她的裙摆,她茫然的低头,看到他们眼中的胆怯和害怕,一一小声叫着:“妈妈,妈妈,你没事吧。”   宋若初的眼泪就扑簌扑簌的滚落下来,不断摇头,可眼泪怎么都压不住。   封一一也扁扁嘴要哭了:“妈妈,你别哭,别哭……”   宋若初蹲下~身,她就用柔嫩的小手不停的帮她擦泪:“乖,一一乖,一一不哭。”   现场被张云漫的突然出现搞的一团混乱,尽管封景墨想继续这场婚礼,但是原本的玫瑰花棚不知为何突然坍塌。   “小心——”容铭远一声喊,宋若初倒抽着冷气将封言熙和封一一护在怀里,但她势单力薄,抱住了封一一却还能将封言熙彻底护在身姿底下,封言熙的右腿被压住了,他发出啊的惨叫,听得她心都碎了,立刻又扑过去抱他:“言熙,言熙……”   现场彻底乱成了一团。   婚礼就此被打算,封言熙被送去医院。他的小腿被利器划破,流了很多血,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早知道这样的话,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举行这个婚礼。   送到医院,医生一看就说封言熙失血过多,询问他什么血型,封景墨回答:“A型。”   可是今天医院正好A型血急缺,封景墨立刻挽起自己的袖子说:“抽我的吧,我是A型血。”   宋若初再一次懵了,为什么言熙会是A型血,不该是这样的,那一一呢……她以前没有过分关注过封言熙和封景墨那两张近乎类似的脸,可是现在一瞧,她真的乱了,乱了……为什么会这样。   容铭远不知何时来到宋若初的身边,叫了她一声:“苏染。”   宋若初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容铭远从她惊慌的眼神里确认了太多的事情:“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是吧。”   是的,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那所有不堪的回忆,所有想要忘记的过去。在跟江一寒掉下江边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全部都慢慢想起来了。   只是她一直拒绝承认。可是现在,容铭远却不容她逃避:“我调查过,封言熙和封一一都不是我的孩子,说明,他们也不是你的孩子。”他并不愿意告诉她这么残忍的真相,可是还有更大的疑团等着他,那么他们的孩子呢,苏染当时怀着的双胞胎呢,去了哪里。   苏染被打击的血色尽褪,容铭远伸手想触mo她,却被她无情挥开:“你别碰我!”   憎恶,毫不掩饰的布满她的脸,她连一眼都不想看到他:“滚开,别让我看见你,我觉得恶心。”   她撞过他的肩膀,跌撞着往前走,去看封景墨和封言熙。   鲜红的血液是直接透过软管从封景墨的体~内输入到封言熙体~内的。这就是血脉相连。   苏染站在外面的玻璃窗边,手捧心口,担忧不可抑止,可是,如果容铭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看着里面那一大一小两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脸,她不觉得自己还有任何怀疑的必要。   封景墨输完血,被要求留在chuang上休息,苏染在外朝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进房。   她想一个人去外面静一静。   很多事情在她的脑子里还是断片的,她一时也无法串联起来。   走了几步,就发现后面一直有一个亦步亦趋的身影跟着她。她站定,冷然转身:“容铭远,别再跟着我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离我远点儿。”   她的决然,让他望而却步。只能看她一个人慢慢远去。   *********************************************************************************   半小时后后,重新回到封景墨的病房。他已经醒了。   她站在chuang边,看着彼此,一时却不知怎么开口。   “若初……”封景墨叫她的名字,她却只能回应一个苦笑。   她是谁,她该应么:“封先生……”良久,她才吐出这个称呼。   封景墨温润一笑,似乎并未有事发生,可是宋若初的心,却像是在火里煎烤着,她去向医生证实过了,封言熙和封一一,跟她,毫无血缘关系。   怎么会这样。   “封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像一条搁浅的濒临死亡的鱼儿,失去了养分,每说一句话都耗尽全部的心血。   封景墨笑容微顿,但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向她招了招手:“若初,来,到这边坐下吧。”   宋若初迟疑着,可封景墨到底是她现在最熟悉和最信任的人,她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听话的坐在他的手边,任凭他用手环住自己,她知道,封景墨会给她一个解释的。   他悠悠开口,声音富有磁性:“若初,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几天前。”她已经想起了她是苏染,她与容铭远那纠葛的过去,“但是我没想过言熙和一一不是我的孩子,那么我的孩子呢。”   苏染定定的看着封景墨:“你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买通孔雀村所有的村民为你撒这个谎?”   她不恨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怨不恨,她知道封景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都是为了保护她,她只是感动,感动于他的执着。   他笑了笑,执起她的手:“只要我想,这有何难,只是可惜……似乎没什么用。”   ********************************************************* ☆、真相大起底(全部揭秘)   他笑了笑,执起她的手:“只要我想,这有何难,只是可惜……似乎没什么用。”   护士过来通知他们,封言熙已经转去普通病房。   苏染立刻擦干了眼泪说:“我去看看。姚”   封景墨下chuang穿鞋:“我跟你一起去。”   苏染点头,门一开,封言熙一看到他们立刻叫着:“爸爸,妈妈。愎”   封言熙的脚上打着石膏,被吊在半空中,她立刻过去抱住他:“言熙,乖,你真勇敢。”   此时此刻,封言熙倒是表现的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乖乖靠在苏染怀里,拉着她的手,大概仍是有些心有余悸,她暂时不再追问自己孩子的下落,因为封言熙和封一一也是她的孩子。   她爱他们。   她一直陪着封言熙,直到他倦极睡去。   她收拾好病房,想问,却又那么害怕答案。   封景墨站在窗边,此时转过身来,对她说:“若初,陪我去楼下走走吧。”   “好。”   ************************************************************   月光稀疏。   走在医院寂静的树荫下,封景墨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她道了谢,却一直不知如何启齿。   封景墨牵着她的手,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若初,你爱言熙和一一吗?”   “当然爱。”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三年的时光,日夜的接触,她怎能不爱那两个孩子呢,他们就是她的生命啊。   封景墨站住了脚,点了点头:“那么,就一直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吧,那些过去的事情其实真的不重要了是不是,我已经很妥善的处置了那对早产的孩子,是他们跟你有缘。”   其实已经不需要再听下去,苏染已经知道答案:“那言熙和一一呢,怎么会那么巧。”   “是有点儿巧。”封景墨也觉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言熙和一一的母亲正好难产去世一个月,你是我在海边捡到的,我觉得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如果那一天她不是正好掉在了封景墨经过的快艇上,怎还可能有命在。   可是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造成早产肯定是必然的。   封景墨花了很大的代价去保那两个孩子,但双胞胎孩子的生命力本身就比正常的一胎要虚弱很多,所以最后还是没能留住。   而那时候苏染已经昏迷很长时间,剖腹产取子后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才醒来。   醒来后,她的记忆是紊乱的,她确实是失忆了,她把与容铭远的这段最伤痛的记忆从脑子里剔除了,封景墨于是找了全世界最有名的心理医生,为她杜撰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把她妻子宋若初的身份,全部给了苏染。   从此,苏染变成了宋若初。封言熙和封一一这对双胞胎,也成了她的孩子。   “那那个张小姐是怎么回事呢?”苏染又抬起手上的粉色钻石手链,“这个,本来也是你太太的吧。”   上面还清晰的刻着F;amp;S的字样。她曾经以为那是自己与封景墨爱情的见证,现在想来,不过一场笑话罢了,是她霸占了人家的身份,剽窃了人家的爱情,甚至还有丈夫和孩子。   封景墨点头,那条钻石手链,确实是他太太的最爱,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同时,还代表着身份的象征。   只要戴着这条手链,就代表着受封家的保护,苏染无论身处哪儿,都不会有人敢为难她。还有,这手链代表了封家百分之十的股份,谁得此手链,谁就能成为封家最大的股东。   当然,这是不外传的秘密。   封景墨送给苏染,主要是为了保她平安的。至于张云漫,他说:“她和若初是孪生姐妹,不过她们父母从小就离婚了,云漫跟她妈妈走了,跟她母亲姓,若初跟她爸爸姓,她们也是成年后偶然在facebook上被人发现,才最终确定身份的。”   世事真的很奇妙。那时候的张云漫,已经是巴黎上流社会小有名气的新秀设计师,封景墨是个传奇,爱上传奇,丝毫不丢人。   可等她们姐妹相认,她才知道,她的姐姐,一个有着与相同容貌的女人,已经快一步成为封太太,享受着封景墨无尽的chong爱与无限的荣耀。   当然,张云漫是清高的,她一直谨守着自己的本分,从未有过任何僭越的举动。直到宋若初难产意外去世,她才觉得自己可以有机会,然而苏染的突然出现,彻底破坏了她的计划。   她一直压抑着苦等着隐忍着,申请回到中国来,就是想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眼不见心不烦,可苏染也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这与苏沫,又是何其相似。这也注定了张云漫只能成为一个悲剧。   苏染不胜唏嘘,觉得心累:“那她现在去了哪里?”   “回去了。”封景墨道,“我没叫人为难她。”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今后与封景墨的关系,又该何去何从呢。   封景墨提出:“若初,跟我回巴黎吧,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苏染突然觉得不习惯他叫自己这个名字,因为觉得那是对他妻子的亵渎:“封先生,你还是叫我苏染吧,别叫我若初了。”   她这一句封先生,不似之前的亲昵,反而多了一份疏离,封景墨微微蹙眉,可苏染已经说:“我去看看言熙,他说不定会醒。”   家,没有孩子,没有丈夫,她只是一个霸占了别人身份的可怜虫罢了。而且她心中的恨,一直与日俱增着,放不下,睡不着,又开始四处肆虐,搅乱了她平静的心湖。   封景墨看出她的疏离与异样。他花了那么长时间所做的努力,似乎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爱的这个女人,似乎已经不再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他和孩子身上了。   他微微眯眼,其实现在的一切足以说明过去在她的心里究竟占着多重的分量,那明明已经是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明明已经给了她全部的记忆,全部的生活,为她塑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那么安然无恙的过了这么多年,却在这一次功亏一篑。   不过,他封景墨要的女人,又岂会这般轻易被人抢走。   虽然婚礼被搞砸了,虽然又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虽然苏染也恢复了记忆,可是对封景墨来说,这一切不过是沧海一粟。   她依然是封太太,她依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看似平静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这只是表面的,强烈的恨意重新在她的心底生根萌芽,强烈的悔意与亏欠的弥补之情也在容铭远的心中滋生弥漫。   ***********************************************************************************   容铭远回去后就心绪不宁的有些想喝酒。   但酒瓶拿到嘴边,想起自己灼穿的胃,又想到苏染那清冷的面容,硬生生的将酒瓶丢弃在了一边。   他躁动的在屋内来回走动,第一次觉得,生命还是有企盼的,他第一次感觉神明,没有将那个女人夺走,反而又借着命运的轨迹,将她送回了自己的身边。   宋磊被急召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兴奋彷徨又焦虑的容铭远,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变成这样。   容铭远紧按住宋磊的肩膀,像一个冲动的年轻的富有激情的小伙子,慷慨激昂的告诉他:“宋磊,苏染还活来!她回来了!”   宋磊一惊:“真的?你看到她了?”   “是的!”容铭远难掩激动与悲伤,“你也见过,就是宋若初。”   “你不是证实过了不是吗?”   “不,她是!”容铭远急切的有些口渴,从冰箱拿了两瓶冰水出来,自己喝了一瓶,另一瓶递给宋磊,“她是,她全部都想起来了,那两个孩子,也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也不是我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那苏染的孩子……”   结果已经在两个男人的预料之中,听得容铭远的心又是一沉。   他所做的,已经彻底伤害了她。彻彻底底的。现在要想赢回她,又谈何容易。但知道她活着,比任何事情都让他高兴。   他想喝酒,所以拉着宋磊过来陪自己,改为喝茶,两人坐在阳台上,一壶茶,斟自天明。         宋磊问他:“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他想了很多种怎么办,可每一种都让他觉得挫败,因为她现在生活的很好,无论他怎么做,都是对她的打扰。   所以,他那热切滚烫如烙铁的心,就像突然间遇了冷水,空荡荡的找不到着力点。   ********************************************************************************   时间如琥珀,反锁住所有的幸福与快乐,却挥之不去所有的悔恨与痛苦。   所有的过往就像一把利刃,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往她的内心更加深~入几分,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给封言熙讲故事的时候,讲着讲着苏染就失神了,她想起了苏沫,想起了苏沫小时候,她也曾经这样讲故事给她听,可是时过境迁,她成了地下长眠的一捧灰,而自己也成了再无亲人的孤身一人。   “妈妈,妈妈——”脚边的封一一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她回神,似乎看到了苏沫小时候,又是一怔。   这几天,她总是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然后总是走神,疏忽了对两个孩子的照顾,她感觉很抱歉。   “妈妈,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懂事的封一一把小小的身体往chuang边挪了挪,“我跟哥哥可以自己玩儿,你不用管我们的。”   “乖,妈妈没事,你们饿不饿,妈妈去给你们买点点心吃?”   她想去外面透透气,面对他们,她实在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   医院走廊上,她有些丧气的往前走,结果一堵黑暗的阴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她蹙眉,往旁边挪了挪,那阴影结果也挪了挪,依旧稳如泰山的挡在她跟前,她再次往旁边挪,那阴影也跟着走,她当真是有些火了,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可是一抬头,看到那双闪着温华的眼,声音顿时嗫喏下来:“云深。”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假装不认识。   乔云深身体一抖,激动的有些无法言语:“染染,你全都已经想起来了。”   她不忍看他失望,就点了点头,但当他来碰她的手时,她还是后退了一步,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若是回到三年前,其实她还是他的妻子。   乔云深也有些尴尬,但又说没事:“染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一聊吧。”   苏染却不好意思的拒绝了,封言熙还在等她回去,她不可以离开太久的。   乔云深也勉强,要了她现在的联系方式,就让她走了。   看得出,过去的三年里苏染真的过的很好,那个叫封景墨的男人,将她照顾的十分妥帖,而且那两个如精灵般的孩子,也给了苏染莫大的快乐。   只是这一切都像是海市蜃楼,现在被全部打破,就算她可以维持表面的平静,却无法做到内心真正的安宁。   医院旁边新开了一家非常出名的寿司店,每天生意都好的火爆的需要排长队,她脑子很乱,所以跟在队伍后头,像一只蜗牛一样缓慢移动。   现在的她就像江海中的一根孤芦,完全是水波逐流,对未来,没有任何的思考与把握,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完全就像是封景墨的附庸,根本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活着。   她很见苏沫一面,可是她的坟在哪里呢。   接到苏染的电话,乔云深很意外,但对于她的问题,他却回答不上来。他也曾经试过去打探苏沫最后的安置处,但那是容铭远一手安排的,无人能够打探到。   “好,谢谢,打扰了。”轮到她买寿司了,她就挂了电话。   提着寿司往回走,去到病房的时候,封景墨已经来了。   带了水果来给小家伙吃。封言熙和封一一边看电视边吃水果,很是满足。   苏染就站在一边,看着那么和乐融融的场面,不禁潸然泪下。   又害怕他们发   现,所以急忙背过身去,突然,一张纸巾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是封景墨递过来的,她接了,轻轻道了谢,封景墨伸手搂住她的肩头,用宽阔的背脊挡住她全部的身影,附在她耳边低语:“别哭,会让孩子们发现异样的。”他没用纸巾,反而用自己温暖的指腹替她抹去眼角的泪。   过去是痛苦熬成的汤,她被迫饮尽,现在却是温柔煮熬的粥,封景墨用非凡的细致与呵护为她撑起了头ding的一片天。   可夜深人静,回到一个房间,躺在同一张chuang上,她却,没办法像过去一样心无旁骛,尽管过去身体有障碍,但至少她心里没障碍,现在,两人脱了衣服就穿着睡衣,她都觉得有些尴尬。   封景墨体贴的看着她的回避,抱起一chuang被子说:“我去睡客房,你在这睡吧。”   “别——”苏染阻止他,看着他的眼神颇为复杂,想叫他留下,都已经睡了三年了,她知道他是正人君子,可,她只是一个冒名ding替了别人妻子身份的女人,她怎么还可以这么恬不知耻,毫无自知之明?   她拿下了他的被子:“你睡这儿吧,我去睡客房。”   然后不由分说往外走去。   躺在客房chuang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其实她心里明白,她这样子的离开,对封景墨来说也是一种伤害。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自己却无以为报。   她这辈子亏欠最多的,就是乔云深和封景墨了。   乔云深带她走出水深火~热的困境,封景墨却给了她第二次的生命,她抿着唇,实在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悄悄拉开了chuang边窗帘。   *************************************************************************   今夜月色迷人,清亮的洒了一窗。客房对面就是封景墨的卧室,卧室里的灯还亮着,透过窗帘朦胧的传出来,窗户未关,凉风一吹,窗帘随风摆动,正好可以看到封景墨半垂着头坐在chuang边的模样。   他还未睡,应该是在浏览当天的新闻,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她悄悄注视着他,忽地,见他起身,走到窗边朝客房这里看了看,苏染庆幸,电灯关了,而她的脸又仅藏在窗帘后,应该不会被他看出异样。   突然,手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她点开,是封景墨发来的,他说:起风了,别躲窗帘后偷看了,把窗户关好睡觉吧,晚安。   他知道自己藏在窗帘后?手一抖,立刻探头出去,他站在那边心神领会的对她温暖浅笑。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咬着唇,叹了一口气,任命的爬起来抱着被子回了主卧。   封景墨看到她回来,只是轻轻挑了挑眉,这是非常惯用眉毛的细微变化来表达情绪外泄的男人,苏染明白,其实他一直在等自己回来。   三年的相处到底还是开始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很多时候不用言语来可以猜透对方的心思。   她将被子放在chuang上,站在chuang边尴尬一笑:“封先生,你怎么还不睡啊。”   “孤枕难眠,难以入睡。你是特意回来陪我的吗?”   她面色微微发红,悄悄拢了拢耳后鬓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回答都不太适合,说不是吧,他仍旧会伤心,可说是吧,她又觉得情太难堪,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生真的太失败了,这么大年纪了,却一无所有,出了这个门,真的是天地之大,却无她的容身之所。   她那脆弱孤苦的样子落在封景墨的眼里,他放下报纸,走过来理了理她的鬓发,指腹揉着她紧抿的下唇,告诉她:“若初,你不必愧疚,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自私的霸占了你三年时间,是我自私的将你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果你想重新开始自己的身份,过自己的生活,我是不会阻拦你的。”   苏染摇摇欲坠:“封先生,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傻瓜。”封景墨抱紧了她,那么用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吻落在她的头ding,带着浓浓的深情,“只有你不要我,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靠在他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突然莫名心安,掩下心中的愁绪,她闭着眼睛,更加用力抱紧他:“谢谢你,封先生。”   “以后,别叫我封先生了,就叫我景墨吧,或者墨,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而我,就叫你染染,从今以后,你就是你,再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要帮她找回真正的自己,他要她,做他真正的妻。   “嗯。”她点点头,却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   他盯着她,她脸蓦然红了,盯着自己的脚尖顾左右而言他:“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去煮面吃吧。”   她溜之大吉,飞快的跑去了厨房。   封景墨跟出去,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进进出出的忙碌,很快,一会儿切番茄,一会儿打蛋,又从冰箱里倒腾了不少东西出来,很快,就香气四溢,两碗香喷喷的面条就出炉了。   一人一碗。   她端起一碗,一不小心溅到了里面的汤水,立刻烫的呲牙咧嘴,封景墨赶紧接过来放下碗,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耳垂上,又帮她吹风:“疼不疼,怎么那么不小心,乖,你先出去吧,我来端。”   苏染觉得但凡有封景墨在的地方,她也被照顾的像个孩子,一双黑色的筷子递到她手中,他满满的赞美:“染染,你的手艺似乎又进步了,闻着就很香。”   苏染自然一笑:“那是法国食材没有这里多,尝尝看,我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封景墨知道她喜欢吃香菇,就把碗里的香菇都挑了个她,他知道她喜欢吃番茄,也把自己的番茄给了他,那一刻,随着筷子在空中的碰撞,连日来那尴尬的气氛得到了充分的缓解,相视一笑,封景墨一筷子下去,却在碗底发现了另有乾坤。   是鲍鱼。   苏染解释说:“小时候,家里很穷,妈妈在我们生日的时候唯一一次煮面给我们吃,都会在里面加两个鲍鱼,我跟妹妹一人一个,她那时候就说,把谁当宝,就这样煮面给她吃。”   “那你现在是把我当宝吗?”   苏染点头:“言熙和一一都是我的宝,以后等他们生日的时候,我也这么做给他们吃。”   这已经是她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啪嗒啪嗒落在碗里,混着苦涩的咸味,她仿佛看见了她的母亲和苏沫安然坐在她面前,母亲慈眉善目,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那么满足,尽管自己滴水未进,什么都没吃,可这样看着,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苏沫很喜欢吃鲍鱼,总是最先一口气就吃下去,然后再吃面。   苏染不一样,总是喜欢把面先吃了,然后再吃鲍鱼,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先苦后甜吧。   可真当她最后吃鲍鱼的时候,苏沫又总是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她手里的鲍鱼,那眼馋的样子,是不可能不理会的,所以苏染总是把鲍鱼一分为三,苏沫一份,母亲一份,她自己再吃一份,虽然母亲总是极力推辞,但苏染觉得,好东西并不是自己到底吃了多少,而是应该要大家一起分享才是幸福。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细枝末节,让苏沫觉得,她什么都可以忍让,什么都可以给她,以至于后来才这么肆无顾忌的掠夺她的一切吧。   而如今,苏沫已经化为尘土,对容铭远的恨,却无法从心底抹去。   封景墨看她那难受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起了过去,往事重现,他根本没有资格置喙什么,而她一味的沉湎在这样的痛苦里,并非他所见,于是他边吃边开口:“染染,我给你放几天假吧,你出去走走,散散心,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苏染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怔怔看着封景墨:“景墨,你……”   看着她乍白的脸色,他解释:“如果你不想去,我当然是不会勉强你的,我跟孩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如果想去,那就去吧,我知道,你确实需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我跟孩子,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封景墨的体贴无疑让苏染自惭形秽。   可除了这个法子,她真的不知道下面的路该怎么走了。她真的需要静一静,看一看,理一理,想一想,所以,答应:“好,给我半个月吧,让我好好想想。”   在这里,总是会触景生情,想起许多不好的记忆。   听说隔壁城市新开了一个温泉度假村,位于深山中,环境幽静,而且最近不是放假时期,去的人应该不多。   她也不想走的太远,所以就选择了那里。   离开的   那一天,她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背包,穿了一身宽松舒服的衣服,没有叫封景墨送。   是自己搭着公交离开的。   城市的风景几经变迁,已经慢慢失去了本来的面貌,但过去,早已深刻的留在人的记忆里。   路过安定孤儿院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下车。   孤儿院已经重新被修葺过,面积也比过去大了一倍,收容的孩子也更多了些,在乔云深的手上,她完全不担心会有任何的差池。   倒了两班车,才来到母亲的坟前。   此时正是太阳高照,站在清冷的墓园,依旧难掩凄凉的孤独。   旁边的墓碑前都放着腐坏了的果盘,燃烧完的香烛,或者干枯了的鲜花,唯独她母亲的坟前,干干净净的,如风卷残云,除了杂草,一无所有。   她从背包里拿出几样母亲生前最爱的食物来,摆了几盘,又点了几根香烛,边祭拜边说:“妈,对不起,我来晚了,这几年,你过的很孤单吧,是我不好,没有来看你,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腰果和橘子来,希望你会喜欢。”   她开始动手清理墓碑前的杂草和乱石,嘴上也没闲着,絮絮叨叨的像普通母女般说着家常,只是,无人可以回应。   言谈中,又充满了对母亲的抱歉:“对不起,妈,我也让你失望了,我没有照顾好苏沫,她应该跟你在一起了吧,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她真是个不孝的女儿,不但三年没来,还搞丢了母亲留给她遗物,如今真的是孑然一身。   ************************************************************************   花了三个多小时来到云深温泉度假屋。   度假屋大门口竖了一个大大的拱形门,通往大门的两边种满了高大的绿色植物,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温泉开始往内延伸。   各种汤池应有尽有。她看到了路边竖着的简介牌子,这里有大大小小~三十六个汤池,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大开眼界。   天气再冷一些,加之放假的话,可以想象这里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   不过现在,只有安静的寥寥数人在空档的池子里泡着,光看,就觉得浑身舒坦了。   苏染加快脚步去办理了入住手续,拿了房卡,就往楼上走去。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她开了一个大chuang房。   开门,看到大chuang中央摆着的那个玫瑰花铺成的心形图案,一愣,这分明是一间蜜月房啊。搞错了吧。   可是看看房卡以及门牌号,又是对的,应该也没走错。   大概,这就是这个度假村的特色吧,房间里还洒了淡淡的玫瑰精油,闻着就让人觉得精神放松。   她往chuang上一躺,虽然很想封言熙和封一一,可忍住了给他们打电话的冲动,外面有其他客人的脚步声与笑声经过,她也起了身,换了泳衣,准备去泡泡温泉,解解乏。   看着镜中穿着泳衣的自己,突然有些目不忍视。   她的肚子上,竟然有了轻微的游泳圈?衣服是封景墨选的,他倒是选的很好,腰间围着的那块纱笼,完美的遮盖了身材的缺陷。   他对她的身段,倒是了如指掌。   夜幕下的温泉池安静的一汪小小的泉眼,人躺在其中,置身广袤的星空下,看起来是多少渺小啊。   过去的事情不用回想就又开始出来作祟,日夜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与苏沫的,容铭远的,乔云深的,一幕幕,如一帧帧推进的电影镜头,彻底来了个轮回。   当然最清楚的,莫过于自己那决然一跳,那呼啸的冷风,凄厉的叫喊,冰冷的绝望,如今再度犹言在耳,吓的她蓦然睁大眼,惊喘连连。   池子很多很多,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功效,在月色下流连,在池水中辗转,泡的浑身都起了褶子,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但可能是因为泡的太久了,起身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岸边也没什么可抓的东西,最后竟是又一下滑回了池中。   幸好底下是水,没那么疼,她自嘲笑了笑,又坐了会儿等   那晕眩过去,才起身回房。   等她走远,黑暗中那个人影终于踱步而出,捡起她掉落在地的艳丽纱笼,手,不自觉的握紧。   真巧,那么极力想要避开,居然又撞上了。   是老天的成全,还是恶意的玩笑呢。   ************************************************************************************************ ☆、闭上眼睛,躲入他怀里   泡了一晚上,头晕眼花的。   没想到度假屋还这么贴心的送了一份她最爱的红枣糯米丸子过来,她确实饿了,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红枣香甜,丸子有嚼劲,甜而不腻,一口吃下去,让人觉得非常满足,不知不觉,竟将整盘消灭了大半,打了个饱嗝,躺在chuang上mo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很是畅快。   如果人生除了吃饱穿暖就没有其他的烦恼,该有多好克。   就这么稍微胡思乱想了一下,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却在一阵难受腹胀中醒来,在chuang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肚子的疼痛让她额头冒出了冷汗。   她打了几个滚儿,嘶嘶抽着冷气,好不容易抓起电话给客房服务打过去:“小姐,我肚子疼,你们能不能送点药儿上来?”   “请问你是什么性质的肚子疼?”   眼神落在那盘只剩了几个的糯米丸子上,她心里也大约有数:“我应该是吃多了糯米丸子所以有些积食了。”   “好的,麻烦您稍等一下,我们立刻派人上去!”   电话挂了后,苏染就躺在chuang上等待,疼痛一阵一阵的涨的难受,手无力垂在chuang边,突然就想起了封景墨。   他真的非常完美非常体贴,这个世界上似乎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她开口,他就已经把她所想的全部送到了她的面前。   客房服务来了,同来的竟还有医生。   服务员解释,这是我们度假屋的值班医生,就为了给客人提供方便的。   苏染点头,任由医生按她的肚子为她做检查。   毫无悬念。果然是积食。   医生问她吃了多少糯米丸子的时候,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几乎整盘儿都下去了。   医生也没有指责什么,就说糯米这东西粘性太大,不好消化,一口气吃这么多都堆积在胃里,才会这么难受,吃几个健胃消食片先看看情况,如果早上还疼,再另作处理。   苏染十分感激的道了谢,吃了药,许久才舒服一些。   *********************************************************************************   第二天一早,客服人员就亲自上门来询问她的情况。   苏染开门,笑意盈盈:“谢谢,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有什么问题请及时与我们联系,这里还有几张室内泳池,高尔夫球场,密室逃生的免费礼券,送给您,希望我们度假屋给您宾至如归的体验。”   虽然她只说了几个项目的名字,但苏染拿到手一看,礼券是厚厚一沓,应该包括了这个度假屋里所有的游玩项目吧。   这是单独给她一个人的,还是所有人都有的?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拿着密室逃生券,正好遇到鬼吹灯的密室在组团,怎么都差一人,她胆小,自然是不敢去的,可禁不住众人的哀求,应召参团。   于是一支6人组合的队伍就进~入了险象环生的墓室探险之旅。   苏染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担任了什么角色,只是小心跟在众人身后,墓室里除了墙角一只蜡烛燃烧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是那可怖的墓室情景却是真切的在周围的,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有些后悔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周围的好几个人都瑟缩成了一团,几个胆大的,倒是上前查看摆在中央的那只黑色棺财。   天,不会从里面飞出一个僵尸来吧。   几个胆小的女孩居然挨紧了苏染,呼吸急促,又把身子缩到了她的背后,苏染哭笑不得,她也很想躲好吗,可是她能躲去哪儿呢。后来又安慰自己,这到底只是个游戏,再怎么恐怖也是人为的,没什么好怕的。   “啊——”然而随着棺盖的开启,没有僵尸出现,只有一阵黑色的烟雾,接着,烛火灭,他们脚下的地板一空,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墓道,他们一行人全部掉入了地下——   此起彼伏的尖叫能把人的胆儿吓破。   苏染也不例外,可是她是怕的连尖叫的力气都没了。   tang手抓着同行的几个女孩,总算不是一个人孤单落单,也不至于那么害怕。   其中有个女孩儿已经哭了起来,连说着早知道就不玩了,她要出去……   可是游戏进行了一半,是根本出不去的。   苏染安抚她:“没事,只是个游戏而已,你就把这看到的一切都当作是假的吧,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她是在安慰别人,也是在安慰自己。谁知道她内心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只是人生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走,就像这个恐怖的困局,也是自己选的一条路,除了一条路走到黑,或者找到新的出口获得重生外,别无他法。   几个男生倒是越来越兴奋,又点了一根蜡烛,继续这场未知的冒险之旅。   苏染一直紧抓着身边女孩的手,每到一处惊险之地,就自然的摒住呼吸,把人的手握得死紧死紧,那是她害怕的宣泄。   而重重机关,都在男孩的大胆下一一破解,前方的出口越来越接近,可前进的道路也越来越凶险。   危险随之而来,墙上射来的箭矢,那么真实,众人忙着躲避。   伸手不灵活的,自然中招。好在只有轻微的疼痛,一mo,才知道是银样镴枪头。   真正的墓室终于展现在眼前,完全的黑,蜡烛都被不知哪里吹来的冷风吹灭了,那风吹在身上,是彻骨的寒。   仿佛置身无尽的深渊,天地只剩了自己一人。   她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中,毫无预兆的被攻破了心房,猝不及防的发出尖叫。   身边,也不知是何人,握紧了她的手,将她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真实的,带着心跳的温暖怀抱。   她瑟缩在他的怀里,不停的颤抖,想出去的念头那么强烈,他说:“好,你闭上眼睛,我带你出去。”   她顾不上其他,闭着眼睛,点头,她也不想再看任何可怖的东西,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她肯定这是一双男人的手,宽大厚实,牵着她,一步步从黑暗走向光明,她始终未曾睁眼,直到感觉有阳光的光亮,她试着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出来了。   而身后的队友,还在里面挣扎。   可是周围人来去匆匆,她却不知到底是谁将她带出来的。再回头细想,才发现那声音似曾相识,但,怎么可能呢。   进去之前的队友,她全都见过。   所以,幻觉,一定都是幻觉。   寒风起,一阵凉。低头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头望着这座密室,她反正是不会再玩第二次了。   湿答答的自然不舒服。   继续泡温泉,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不过白天人多,她不喜。此刻还是午后,所以回房换了身衣服,小憩了一下,她出门散步。   度假屋后面有一大片树林,各色花果树木,应有尽有,一年四季,花朵总是竞相开放,烂漫不断。   而树林后,就连着一大片滩涂。   滩涂被度假屋承包了下来,收拾的很干净,在上面放了一排排的躺椅,还有一把遮阳伞,其实是晒日光浴的最好选择。   此刻的滩涂上,正是一天中游人最多的时候,无数孩子的欢声笑语透过风,传递到她的耳中。   她站在高处,凭栏远眺,目光微微湿~润。   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如果没有封景墨会怎么样,跟着封景墨又会怎么样。离开了封言熙和封一一会怎么样,留下又会如何。   而她,又始终放不下过去的种种。   活着,真是两难的选择,那么痛苦。   “你在想从这里跳下去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吗?”突然,身边一个悠悠的女声拉回苏染的注意。   她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张云漫。   张云漫紫色披肩裹身,一头栗色的披肩长发,随风飞舞,整个人修长高挑,难掩雍容倾城。   再见,恍如隔世。   “张小姐。”苏染点头致意,“这么巧。”   “不巧,我知道你在这里,所以   特意过来的。”张云漫嘴角有着轻慢笑意,盯着苏染的眼神也是别有深意。   苏染蹙眉:“找我有事?”   “你觉得呢。”   苏染哑然。   对张云漫初时的好感,已经破坏殆尽,她也不知道是该感谢张云漫,还是恨张云漫,要不是张云漫不顾一切的揭开了那尘封的真相,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也永远不会知道那残酷的真相。   风吹的张云漫的衣裙猎猎作响,她嘴角露出无声的讥讽笑意:“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儿惊讶呢,其实,我也ting佩服你的,竟然可以那么心安理得的占着别人的身份而恬不知耻的过了这么多年,好吧,你可能会说不知者不罪,那么现在呢,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你怎么还有脸真的恬不知耻的留在封景墨的身份,占着我姐姐的身份呢。”   苏染心头晦涩,张云漫说的都是实情,她不得不承认,可是,也由此可见:“你喜欢他吧。”   张云漫面色一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否认了,我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喜欢他,他娶我,你也不会有那么过激的反应。”   “你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早就知道我占了你姐姐的位置,你却一直隐忍着不说,可到现在,却忍不住说了出来,除了这个解释,我真的想不出其他了。”   张云漫始终给人高贵疏离优雅淡漠的感觉,要她出手,若非深爱,别无其他解释。   张云漫嘴角微微抽搐,凄惶一笑,最后大方承认:“是,你说的没错,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很好,结果,我还是失败了。不过你,根本配不上封景墨,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吗?很恶心吗?”张云漫第一次表现的如此像个正常女人,“你本来就是有夫之妇,还嫁了两个男人,而且前几天,还跟你前夫发生了关系吧,呵呵,你怎么还有脸呆在景墨身边呢,我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与容铭远的那件事,竟然被张云漫知道了。   苏染瞬间面色苍白,人站在高处,摇摇欲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知道了,封景墨还能不知道?你,真是太天真了,太不要脸了。”   *******************************************************************************   一场放松的旅途,却被张云漫的几句话破坏殆尽。   滩涂上方苍茫的天空被西移的日光染红的像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她站在山头上,脸也被照的云波诡谲。   回到客房,心浮气躁。封景墨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能让她出来散散心,走一走,看一看。   刚好服务生将今天度假屋健身房的课表送了过来,上面有个瑜伽课程。   练瑜伽可以修身养性,平心静气,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平心静气。   所以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健身房瑜伽师。   瑜伽垫整齐的摆在室内,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做拉伸,苏染找了个边上的紫色垫子也开始在上面拉伸身体。   劈腿,下腰,她的过去曾经遭受过那样严重的创伤,其实身体比一般人虚弱很多,好多动作做起来真的无比艰难,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在离开巴黎之前,封景墨一直找医生给她调养,从饮食到运动康复健身,他真的为她付出很多。   瑜伽老师来上课了,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垫子上,跟着老师一起摆开姿态。   老师身段婀娜窈窕,声音清柔,让人很容易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跟着她的声音,进~入空灵的冥想状态。   过去蹭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再回头去想,才发现是那么弥足真醉。   在她刚醒来没多久的日子里,因为在医院呆的实在无聊了,她对封景墨提出了外出的请求。   虽然医生一再强调她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外出,可封景墨还是依着她,找了最好的专业护理团队跟车,将她带出了医院。   他一路抱着她去了埃菲尔铁塔感受了那里的惊心动魄,去凯旋门,开恋人们热烈的拥抱,去塞纳河边,喝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去百余年来已经有无数名人留下足   迹的巴黎餐厅,感受纯正的巴黎式优雅,浪漫,热烈以及矫情。   在那里,走进去,那一排排猩红丝绒座椅上,你仿佛可以听见温莎公爵与夫人的窃窃私语,仿佛目睹船王偶那四喜与杰奎琳一直空白支票定情的片段,甚至那些凯撒奖和莫里哀奖的庆功酒会就发生在昨天——   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位女士,你没事吧。”台上的瑜伽老师突然停下动作,朝底下的一人说着。   苏染四处张望,才发现周围那些目光全然落在自己身上,她们是在看她,她也颇为尴尬的看着自己手脚大张并未收回的姿态,难怪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急忙收好姿态,朝众人致意,老师又带着众人做下面的动作,可苏染却知道,连瑜伽都帮不了她了。   后面她努力收敛心神,终于上完了一堂课,身上也微微出汗,拿着毛巾起身往外走去,肩膀被突然被人一搭,有人试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苏染?”   苏染回头,看到一张成熟妩媚中又透着少许激动与眼熟的面庞:“向晚?”   叫做向晚的女子增加了嘴角的弧度,白色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能叫出我的名字就证明你是苏染了,好久不见,老同学。”说着,她就拥抱了苏染。   有些惊魂不定,可巨~大的喜悦还是包围了苏染,她反手抱住向晚的身体:“好久不见,老同学。”   “我们已经快六年没见了吧。”   “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再没见过了。”是有六年了,六年多了。   向晚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去,边走边笑:“其实我刚才从你进来就看到你了,不过一直不敢确认,也就不敢上前跟你打招呼。”   “那后面是怎么确认的呢。”   “看你一直走神,被那老师点名的姿态跟以前一模一样,当下就确认了。”向晚笑容洒脱,也将苏染给逗笑,“对了,这么多年没见,当初你一毕业就嫁给了容铭远,可是羡慕死人啊,你们现在是一起来度假的?”   “什么?”苏染不解,“我一个人来的啊。”   “一个人?不可能啊,我上课之前还碰见容铭远了,难道,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你说,容铭远也在这里?”   “是啊。”向晚点头,看着苏染的脸色蓦然转白,“怎么了。”   苏染拧紧了眉头,世界那么大,她想来某个地方看看的概率那么小,竟然还会撞上?   “没事。”苏染摆了摆手,尽量缓和自己的脸色,“别光说我啊,说说你啊,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我记得你当时毕业的时候就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是啊,我还在那家事务所。”向晚笑意迷人。   苏染有些遗憾,有些感慨,当年她的专业并不比向晚差:“那你现在肯定是非常出色非常出色的律师了。”   “不,”向晚的脸上有着幸福的甜蜜,“我现在是非常厉害非常厉害的事务所老板娘。”   ************************************************************* ☆、半夜,温泉池共同浸浴   苏染的嘴巴张成了0形,向晚合上她的上下嘴唇,拉着她往前走:“用得着这么惊讶吗?难道你不觉得我很适合当老板娘吗?”   “适合,非常适合。”从向晚的言谈举止间就可以感受到浓浓的幸福与喜悦,不消说,她是一个生活在甜蜜中的女人,苏染由衷的羡慕这种平淡的为了柴米油盐而打拼的生活,“那律师呢,还做吗?”   “早不做了,其实在结婚后我就离开了事务所,我现在是晚报的记者。玛”   “记者?澉”   “是啊,其实还是做记者自由,可以走走看看,我觉得生活充满了乐趣和挑战,我喜欢尝试新鲜事物,所以就去做了记者。”   “真好,那你老公也来了吗?”   “他啊,本来来了,不过临时有点事情,已经走了,这个地方这么美,我舍不得走,所以就留下来了,幸好留下来了,要不然就错过你了不是?走吧,一起去吃个晚饭吧。”   大学生活总是单纯而充满快乐的。   与向晚在一起,回忆过往,那些原本混沌的快要忘却的记忆顿时又鲜明起来。所有发生在夏日里的整个懵动的青春记忆,都在爬上云层的月头里悄然出没。   吃过晚饭,她们坐在天台上促膝长谈,完全不知时间的流逝,最后还是向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看时间,竟然都午夜两点多了。   见她有了困意,苏染急忙道:“你快回去休息吧,咱们明天再聊。”   “那你呢,不回去吗?”   苏染睡不着,神情依然处于亢奋状态,听向晚说这几年过的如何风生水起精彩纷呈,再回头看看自己这几年过的,她顿觉人生好没意义:“这么晚了一个人也没有,我想去泡温泉。”   向晚哈欠连连:“真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今天太累了,就不陪你了,你小心点,也早点回去吧,咱们明天接着聊。”   苏染点头,看着向晚离开,也回房去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块纱笼不见了。   她蹙眉,四下全部翻遍了,难道是上次泡过之后,丢了吗?   本来也想不出去了,但实在是毫无睡意,裹了白色的浴巾在内,又在外面穿了件宽大厚实的外套,她还是出门去了。   60几个汤池大大小小布满度假屋的两边。   其实也并不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像她这样贪图夜晚安静的人也不在少数,总有几个稀稀拉拉的人坐在池子里。   夜黑,根本看不清竖立在池子旁边的那块简介牌子,所以其实也根本不知道位于身边的到底是哪个池子。   苏染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发现周围几个都空无一人的池子,其中一个在深沉的夜幕下冒着氤氲的热气,周围寒意森冷,她迫不及待的脱下外套和浴巾放在一边,然后将脖子底下的部分都沉入水底,那些瑟瑟发抖的毛孔确实舒服的欢畅起来,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等身体适应了这样的温度后,她缓缓划拉到了岸边,头枕头边缘,仰望无尽的星空。   周围空无一人,她仿佛将世界抛弃脑后,天地只余了她一人。   突然,原本寂静的水面上猛地窜出一个浪花,一个人影从池子底部一跃而起,苏染冷汗一冒,双手双脚朝岸上爬去。   这人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要躲在池子底部,难道是想对她意图不轨吗?   太多的情绪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只化作一声声尖叫。   容铭远脸一沉,急忙游过去捂住她的嘴巴,苏染爬上阶梯,欲逃跑,却被他从底下紧紧拽住,像藤蔓,缠的她根本动不了。   最要命的是,她发现她的浴巾衣服竟然全都不见了……   她瑟瑟发抖,见他如魔鬼般可怖,容铭远的心不断往下沉,突然有些后悔,他贴在她的耳畔,小声呢喃:“染染,别叫,别叫我就放开你。”   苏染的眼中布满又恨又怕的情绪,可嘴巴被他捂着,所以只能点头。   他苦笑,手一松,她却张开嘴巴,狠狠咬住了他的虎口!   真狠!上一次在孔雀村她也咬他这里,可绝没有这样的狠劲,现在,她的牙齿几乎穿透骨肉,这一口仿佛带着对他全部的仇恨,差点咬下他的肉来,他吃痛,却没有任何的闪躲。   tang   她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星光下如黑宝石般,晶亮晶亮的,那是对他无尽绵延的仇恨。   他早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可如今一看,仍是觉得心有余悸。   这需要多大的恨意才能支撑起来。   除了苦笑,他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反应来。   虎口处鲜血直流,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了,任由她泄愤般的撕咬,直到她满嘴鲜血,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她才松嘴,但依然觉得浑身发冷:“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容铭远摇头:“我比你先到这里。”他起初也是在泡,后来就想沉到池子底,感受那四目闭塞的沉闷感,有研究表明,似乎在水底可以让人更好的思考。   他的闭气功夫很好,最长可闭气高达20分钟,苏染的到来,完全是个意外。   如果可以一直躲下去,他倒是情愿不出现。   苏染说不出话来了,盯着他扣着自己腰肢的手,怒道:“放手!”   向晚说的没错,容铭远果然也在这里。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小的池子里狭路相逢,还上演了这么一出。   他嗯了一声,当真顺从的松开了她的手,而且朝另一边游去,他的衣服和浴巾在那里,他回头对她说:“我先走了,你也别泡的太晚。”   见他爬出水池,穿上衣服走了,苏染才真的落下心头大石,可回头去看自己的衣服,地上空空如也,往周围四处寻找,也是毫无踪迹,她的衣服呢,她的浴巾呢,都去哪里了?   没有这些,她要怎么回去?   她是真的害怕起来,就算有其他人来了,她要怎么求救?手机也在那堆衣服里被一起带走了。   是有人在暗中偷窥吗?   四下张望,原本美丽美丽深邃的夜幕突然像一张怪兽的嘴,冲着她张的老大老大,心底绵延的恐惧快要将她吞噬,她张着嘴想叫住他,可又怎么能呢。   于是,眼睁睁看着他淡出自己的视线。   后来,她一直战战兢兢泡在水里,希望可以遇到一个路过的美女或者度假屋工作人员什么的,但此刻已经是午夜两点多,人们都已经去梦里酣睡了,谁还会来呢。   *****************************************************************************   半小时后,容铭远去而复返。   踏踏的脚步声从暗处走来,就像敲打在她心灵上的美妙音符,她提高了音量叫道:“有人吗?”   容铭远的步子微快,果然看到苏染还可怜兮兮的泡在水里,而周围,空无一物,她的衣服不知去向。   他犹豫着要不要出现,又听苏染在那里喊:“是不是有人?我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可不可以帮我一下?”她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这么说的,可如果万一遇到的是刚才偷她衣服的人,又对她心怀不轨,要怎么办?   她的声音不自觉又小了下去。   果然,容铭远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没有出声,脱下浴巾和自己的外套放在她手能够到的地方后,就离开了。   黑暗中的惊鸿一瞥,苏染还是看清了来人。   居然是容铭远。   可他没出声,她也没叫他。   默默看着地上的浴巾和外套,她默默爬起了裹了,回房间去。   ******************************************************************************************   但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大堂,要求度假屋的人给个说法,她的衣服为什么会被人偷了,到底是哪儿了,还有她的手机。   “小姐,你说的是这个吗?”没想到前台居然拿了一块浴巾和一件厚实的呢子外套出来,正是她丢失的东西啊。   “怎么会在这里?”苏染皱紧了眉头,当时确实是容铭远先进的池子,而且一直在水里,那就不可能偷走她的衣服,那么是谁呢,在衣服堆里哗啦一下,却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没有我的手机吗?”   前台摇头:“这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在早晨收拾池子的时候发现的,看样式都很新怕是客人留下的所以送到了这里,但确实没有手机。”   苏染告诉他们:“不,这东西不是我留下的,而是被人偷走的,有监控吗?我要找我的手机!找不到就报警!”   前台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联系了保安部,确认了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也没多久,更加没什么悬念,那个偷手机的贼立刻就在监控下,现出原形了。只是这个小贼早上就已经退房离开了。   度假屋的工作人员对她表达了歉意,请示了他们的总裁后,居然给她送了一部全新的6过来。   站在屋内,看着客房经理送过来的手机,她有些傻眼,其实东西丢了她自己也有责任,更何况小偷已经找到,跟酒店也没多大关系,一部6,她真的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太贵重了,这度假屋的服务真也太贴心了一些吧。   漂亮的女经理用客气有礼的温柔嗓音道:“小姐,这是我们酒店给您的赔偿,请您收好。”   苏染不动,手机就被放到了她的手上,客服经理还微微欠身:“祝您生活愉快,有什么问题请及时与我们联系。”   好吧,东西都送到手上了,她也确实需要一个新手机,那就收下吧。酒店赔的,难道还要送回去吗?   不过她应该还要去办一张卡吧。   刚想着,手机却收到一条信用卡还款提示,看卡尾号和上面的名字,明明白白确确实实就是她的,再看手机上面的提示,确实,是装了卡的,而且就是她号码的手机卡。   她终于承认,这酒店的服务真的好的太贴心了,给她省去了很多麻烦。   虽然,里面一个号码都没有,可封景墨的号码,她还是背的滚瓜烂熟,出于谨慎,她把封景墨的号码存了进去,唯一一个。署名是,家人。   与向晚一起约了吃午餐,当她把手机的事情告诉向晚时,向晚一脸惊讶与羡慕:“不会吧,我也正考虑换手机,看来我晚上也应该去泡泡温泉,阿弥陀佛,希望那小偷也会来光顾我吧,给我换个免费的新手机。”   苏染忍俊不禁:“算了吧,你跟我不一样,手机里那么多客户的资料跟电话号码,丢了可怎么办啊。”   “没关系啊,我可以事先备份啊。”向晚吃着牛仔骨,理所当然的回答。   苏染喝着西米露,正对着餐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游客如织,穿着色惨斑斓的衣服,在沙滩上奔跑,晒日光浴。   容铭远和张云漫结伴而行的身影就这么不期然的撞入她的视线,手上的西米露洒在桌上,向晚有些狐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苏染连忙手忙脚乱的收拾桌面:“没,没什么。”   “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吗?”向晚蹙眉,“啊,那不是容铭远吗?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她扭头看苏染,模样有些怪异,“你们难道真的不是一起来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就是苏染运气好的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事业有成容铭远,虽然那时候的容铭远不是非常有钱,可比起同龄人来说,已经足够让人仰视。   之后,大家忙着毕业,各奔东西,看着同学们为了前程各自拼搏,苏染甘于做个家庭主妇,与往日的同学也就慢慢失去了联系。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向晚,她是不可能再主动去跟以前的同学~联系了。   向晚有自己的同学圈子,刚刚把苏染拖入了群里,苏染才知道,原来大家都过得这么好,虽然有苦有泪,可却很真实,不像她,失去了所有,如折翅的鸟儿,想飞,却再也飞不高了。   而今,向晚问她这个问题,她只能干涩的舔了舔嘴唇:“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向晚蓦然瞪大眼:“为什么?”   苏染苦涩:“一言难尽。”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年前了。”低头搅拌着手中的咖啡,看着窗外两个人影渐渐远去,苦涩似乎又蔓延了几分。   向晚哑然:“那这些年,你在干什么?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还有,你们还能在一个地方相遇,真的是巧合吗?”   向晚的话让苏染   开始深思,这真的是巧合吗?她来了,他也出现了,张云漫也出现了,他和张云漫似乎还是旧识。   “看容铭远和刚才那个女人关系匪浅啊,难道是跟他妻子来度蜜月的?”   “不是!”苏染一下就否认了,向晚狐疑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苏染只好解释,“他的太太,我认识。”   只不过,似乎上一次之后,就没见过莫千语了。   容铭远应该是,将她处理了吧。   那边,容铭远和张云漫结束了对话,又一起朝着这边用餐来了。   向晚跟容铭远,自然是不认识的。   容铭远看到苏染,又看了看对面的向晚,淡淡朝她点了点头。   向晚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头ding着金光的男人,细长的眼眸中透出几缕狡黠之色来,很快又消失于无形,她也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苏染却由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没有与他打照面。   张云漫依旧裹着一件段黄披肩,雍容华贵,高贵冷漠,向晚捅了捅苏染的胳膊:“那个女人,好像在杂志上见过。”   “是的,Prada的首席设计师,理应见过的。”   向晚突的瞪大眼,情不自禁又多看了一眼:“难怪,我说呢,这么眼熟,容铭远现在还ting高端的,都搭上这样的女人了。”   苏染不语,有点儿烦躁,想起容铭远的衣服还在她房里,上次借给他的那件7000块钱的黑色外套他也没还给她,就更加烦躁了。   向晚咦了一声:“你瞧那两人,居然是分开坐的,各坐各的,如果不是刚才看他们在一起,还以为他们压根儿不认识呢。”   苏染下意识看去,他们分开是坐的,中间还隔了好几张桌子,张云漫向窗,容铭远背窗,面对的正好是她这个角度,向晚感慨:“他好像在看你呢。”   “无聊。”苏染如坐针毡,呆不下去,索性放下调羹,“向晚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房去,咱们晚点再联系吧。”   向晚说好,看着她离开餐厅。   容铭远收回目光,向晚端着自己的餐盘到他面前:“我可以坐这里吗?”   眉毛微挑,容铭远还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向晚很主动拿出自己的名片:“你好,我是晚报的记者,我叫向晚,也是苏染以前的大学同学,说起来,我们应该也是校友吧。”   容铭远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头衔,点头:“算是吧。”   他跟苏染是,那么跟这个向晚也应该是。   “找我有事?”容铭远又问。   “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大名,还有远远见过几次,后来出了社会,这几年你名气又如日中天,其实我们报社一直想对你做个关于财经类的专访,但都被你的助理打回来了,这一次,难得巧遇,我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的,不知道容总,你肯不肯赏脸?”   *********************************************************** ☆、现场脱~裤子还给她   容铭远摇头:“对不起,宋磊已经告诉你答案了,我不接受专访。”   他很少在媒体上出现,如果不是被偷~拍,应该说根本没机会在那上面出现,曾经有报纸胆敢私下报道他的行迹,最后的下场都相当凄惨。   所以现在,几乎没有报社敢背着容氏发新闻稿了,但凡要出去的稿子,也都要经过容氏公关部的审核刀。   向晚依旧笑眯眯的,似乎没被打击:“我知道,可我想凡事都有例外吧,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也不行?恍”   容铭远莞尔:“我的老同学很多,这样卖面子,我每天都可以在杂志上卖笑又卖身。”   向晚也被逗笑:“容总,你真幽默,那就看在苏染的面子上吧。如何。”   见他沉默下来,向晚也不急,而是拉着随意聊天的姿态道:“其实当年,我们都是很羡慕她的,找到你这样的老公也算是她的本事啊,我看得出,你依然很在意她啊,那么就当是帮我一个忙,让我可以向我们主编邀一次功吧,当然,我也不能白让你帮忙不是,我帮你去苏染那里敲敲边鼓?对于老同学,我觉得苏染还ting在意的。”   “你这样做,不觉得是拿苏染在当谈判的筹码吗?”   向晚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盛满灼灼韶光:“我觉得自己是个有良知的人,但不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她的意思就是说,我把苏染当朋友,但必要的工作,小小的牺牲与出卖,也是可以的。   容铭远嘴角轻扬,却是带着森冷:“看样子苏染可是把你当好朋友呢。”   “我也把她当朋友啊。”向晚自然接口,“那我们,不也是朋友?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不行吗?”   容铭远清冷的目光在向晚脸上穿梭,她不动声色任他打量,最后听他说:“我考虑考虑再说。”   然后起身离开了餐厅。   ***************************************************************************   苏染逃回房间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她根本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一想到容铭远也在这里,还会遇到,她整个人就魔怔了一般,坚决不愿意留下去。   真是可笑,跑出榕城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安静下,结果还闹这么一出,难道她的人生就真的无法摆脱他了吗?   不,她不要这样。快速收拾好东西打开~房门,却见容铭远正好站在走廊对面,手上的房卡刷着对面的那个房间门。   他居然就住在她的对面?一直都在吗?   这个念头真的差点就叫她崩溃了。   她一手拿着他的外套,一手拎着行李箱,他盯着她良久,看着她手上的行李箱,蹙眉。   苏染不由分说,将外套丢还给他,同时伸手问他要:“上次借给你的衣服呢,是不是也该还我了?”   虽然不想跟他说话,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   容铭远接下她丢过来的外套,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你这是要走?”   “不用你管,把我衣服还我就行。”苏染根本不拿正眼瞧他,因为压根儿不想看到他。   他沉默看着她,最后动手去解自己的皮带,苏染惊了,脸色丕变:“容铭远,你想干什么!”   他没理会,继续解着自己的皮带,最后解开裤子,苏染已经无法镇定,手抓着门框开口要叫人,却又听容铭远淡淡道:“裤子在这里,你要拿走吗?”   苏染顿时瞪大眼,恼怒的厉害:“容铭远,你真是不要脸!”他居然穿了她买给封景墨的内~裤,还堂而皇之的问她要拿走吗?   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啊。再看他解开裤头的模样,她的脸顿时烧红起来:“你真变~态!”   他满不在乎的呵呵笑着,又一步步靠近她:“你不是想把裤子拿回去吗?我现在脱下来还给你?”   离谱!   苏染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他靠的那么近,她下意识的就拿起自己的手掌重重挥下,重重的一巴掌毫无预兆的打在他的脸上,他只是顿了顿,继续刚才的笑容,嘴角破皮,有鲜血渗出,他也毫不在意,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痛楚,但又被极快抹去,他笑:“一巴掌,这是什么意思,裤子不要了吗?”   “不要了。”她的呼吸有些沉重,因为他的靠近带给她无限的压力,她僵硬着身体道,“衣服也不要了,麻烦离我远点儿。”   “啧啧,七千块呢,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可真大方,刷的封景墨的卡,给我买的衣服,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他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目光中的冷厉,却可以叫人情绪冻结,“而且你确定那衣服封景墨可以穿?你明明就是给我买的吧。”   她嗫喏的张了张嘴,气的面色发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   “哦,我就是要脸的人啊,难道我说错了?”他步步紧逼,苏染节节败退,竟然被逼的退回了房内。   他跟进来,一把关上了房门,那一刻,苏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前所未有的惊慌:“容铭远,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警告我?”他也不想这么对她,可又忍不住,她那么活生生的站在他的跟前,他要怎么样才能忍着不去靠近?   越隐忍,越爆发。尤其是看她拎着箱子想逃跑的模样,他真的是要气疯了,他害怕她就此跑掉,也害怕她回到封景墨的身边去,虽然那看起来是那么该死的天经地义,名正言顺,可是,他怎么能呢,怎么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呢。   苏染呐喊:“容铭远,别再给我过来了,别再过来了!”   他的脚步未停,她终于如一只负伤的小兽,崛地而起,夺过餐桌上的水果刀护卫在自己xiong前,也抵着他的xiong口:“不要逼我,不要……”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有惧意,也有恨意,容铭远看看刀尖,又看看她,忽然咧嘴笑了:“苏染,你恨我吧,如果恨,就一刀刺进来吧,如果刺我一刀,拿走我的命可以让你不再恨的话,你刺吧。”   他仍是没有停下脚步,她不停摇头,手也跟着颤抖,他逼她,她这是在逼他。   “刺吧。”他反倒带着坦然的笑,“是我欠你的,你要是拿走了就可以舒服的话,你拿走吧,我没有任何的意见。”   苏染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她的眼神赤红,还带着轻微涣散,她警告他,他却充耳不闻,刀尖已经微微刺痛衣服,她感受到刀尖抵着皮肉所带来的快~感,全身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害怕不安充斥其中,却,又那么想一刀刺进去。   她想起了苏沫,想起了自己拿两个无辜枉死的孩子,真的,真的,好痛!好想一刀杀了他!   噗——她似乎听到了刀尖穿透血肉的声音,他却毫无所觉,甚至还往她的刀尖上靠近了一分,小小的血花开始冒出来,她的手腕开始颤抖,眼睛里写满恐怖,她的手往后忍不住缩了几分,他却又强迫的跟上来,她摇着头,近乎嘶鸣:“不要逼我,别逼我……”   “染染……”   看着她疯狂的摇头,陷入魔怔的痛苦模样,容铭远到底还是心软了,慢慢往后退了一步,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好了,染染,我退后,你别激动,冷静点。”   刀子依然颤巍巍的握在手里,他想上前拿走她的刀子,却被她强烈制止,知道这一切对他无果,她调转刀尖,最后竟将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双眼蹦出绝望的狠戾:“出去,滚出去,容铭远,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不走,我就在你面前自刎!”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果他一定要这么逼迫她,她不在乎再死第二次。   可这话,却比那把刀插~入容铭远的心脏还要让他难受,他双眸紧眯,带着她看不懂的深邃冷沉:“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是的。”当初的话,犹言在耳,她不介意重复一次,“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永远不认识你。”   与当初跳海之前的,如出一辙,浑身都竖起了毒刺。   心脏痛的麻木,呼吸粗沉的如灌了铅,他想笑,可笑的比哭还难看,见她当真一寸寸将凌厉的刀锋贴近自己的脖颈,他终于妥协,举手投降:“好,我出去,你别冲动,别做傻事,把刀子放下。”   “你先走。”她亦不放弃。   容铭远点头,边走边退,又看着她,她目光如炬,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燃烧着强烈的恨意,似乎可以将一切染成灰烬。   终于,他投降,在她一点一滴的瞪视下,退出了房门,大门随即被关上,锁紧。   苏染像是虚脱般,整个人靠着门板瑟瑟发抖,慢慢顺着门板滑了下来,刀尖不小心划破指腹,有鲜红的血沫子冒出来,但她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   冷,只是冷,从心底冒出来的无边的冷将她彻底包围了。她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将脸深埋其中,呜咽的哭泣从鼻翼深处发出,如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容铭远在房外,听到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哭声,心终于丝丝缕缕的开始泛疼。   不过,他是不会让苏染离开的。   她在里面哭,他在外面敲门:“苏染,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谈,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知道苏沫到底葬在哪里。”   苏沫。苏染的背脊ting得僵直,可此时此刻,她是不敢开门的,她用沉默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   度假屋晚上有赌局。   场地设置的并不隐蔽,小赌怡情,所以借度假来放松的人并不少,花样不少,玩的倒是并不大,所以并不能真正满足喜欢豪赌的客人。   有需要就有市场。   在度假屋另一个隐蔽的地方,还有个类似于地下赌庄的大场子。   容铭远自度假屋开张以来,从来都是站在暗处观察,从未自己下过场子来,今天他却坐在了梭哈桌前,面前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筹码,眼也不眨的盯着手中的牌。   来玩的几个都是生意场上的常客,难得见容铭远献身,全部围了过来,将这张赌桌围得满满当当。   “容老板,今儿真是好兴致啊,难得见你在这里出现,要不我也来玩玩?”说话的是全国赫赫有名的酒店大亨谢明权,他的酒店遍布全国各地,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而且还是出了名的爱赌,赌的大,都说他的赌运很不错,十赌九赢,他能有这么大的资产,有一半儿可以说是赌桌上赢来的。   众人听谢明权这么说,又来了看戏的兴致,都等着容铭远的回答。   容铭远并没有回应,而是聚精会神的等自己走上的这局牌走完了,才抬头看着他,轻盈的嘴角微微往上勾,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谢老板有雅兴,容某当然是乐意奉陪,请坐,不知谢老板想玩什么呢。”   谢明权哈哈大笑,他大腹便便的将西装往后一撩,手上和脖子上碗粗的黄金链子在灯光下闪着俗气的光,他环伺周围,随意道:“不如就玩小九点吧,这个又快又刺激啊。”   确实,又快又刺激。   小九点是所有赌博游戏里面最没有技巧也最靠运气的玩法了。   简单的两张牌,比大小,谁不会啊。   谢明权可能就是想借着自己那逼人的运气势头吧。   容铭远面不改色的应承下来:“没问题啊。”他一挥手,就有人替换了桌上的牌面,换成了小九点。   他笑问谢明权:“不知道谢老板想玩多大呢。”   “容总以为如何呢。”   容铭远耸肩:“谢老板喜欢就好,我随意。”   “那好吧,我们就赌你这个度假屋如何。”   容铭远眼都没眨一下,手上长长的筹码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度,他的筹码玩的其实也是很好的:“可以,就一局定输赢吧,你赢了,这度假屋你拿走,但如果你输了呢。”   谢明权哈哈大笑,似乎从未想过自己会输:“要是我输了,我就划五座酒店到你名下,如何。”   “五座。”容铭远笑意轻慢,“谢老板真是大方,倒也合算,那就来吧。”   一座这么赚钱的度假屋对五座酒店,这势均力敌的筹码看起来真的相当诱~人啊,不过动真格的,当然还是五座酒店比较值钱了。   看得出,谢明权是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输了。   看两个主角淡定的相互对视,众人倒是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了。   场面安静下来,只听容铭远道:“谢老板,可以开始了吗   ?”   谢明权到了个请的姿势:“随时都可以。”   容铭远对庄家递了个眼色,庄家就开始发牌,也没什么悬念,就两个人,四张牌,其余人不敢参与这样大的争斗。   谢明权第一张翻出来的牌是十,容铭远第一张是三,光这么一看,容铭远的危险系数就大于谢明权了。   如果万一容铭远真那么不幸剩下一张是七,谢明权无论拿什么牌都赢。   两张牌被交替放在一起,赌博最忌讳的就是出声,周围静的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容铭远和谢明权已经各自看了自己手上的牌,不过谁也没有掀开,都在等对方,赌坊里也有规矩,似乎谁先开就会输似的,可是谢明权一脸的志得意满,那两张牌的点数一看就知道很好,容铭远目光如炬,却是眉目紧锁,看样子似乎是遇到了难处。   谢明权再次大笑,笑的似乎已经将这座度假屋收入囊中,也没有再吊着,掀开了底牌。   九点!   除非容铭远运气比他更好来个豹子。   众人啊了一声,都将紧张的情绪落在了容铭远的身上,谢明权催促:“容总,还等什么呢,快点儿吧。”   容铭远点头,手慢慢的将牌给掀开了,谢明权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来了,点数已出,容铭远竟然真的是豹子!   完胜。那一刻周围爆发出来的欢呼声振聋发聩,没有人注意到容铭远微微皱了皱眉,难受,过大的音量穿透他的脑膜,好像魔音穿耳,难受的在他的脑子里炸裂出来。   他只有聚精会神的盯着谢明权的脸,才勉强压下那股不适。   谢明权的筹码被推到容铭远那里,容铭远站起来表示感谢:“谢老板,多谢五座酒店了,那我就先走了,你接着玩儿。”   “等等!”轻而易举被人拿走了五座酒店,怎么可能甘心呢。   容铭远当真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他:“谢老板,还有事?”   谢明权咬牙,脸色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容铭远,你跟我我玩阴的吗?”   “谢老板,你何出此言?”容铭远甚是不解的看着他,“游戏也是你提出来的,发牌也是你指定的人,牌也是随便从桌上拿的,说我玩阴的?你可有证据?”容铭远又指着周围那无数的人,“他们可都是认证,你可以问问他们,我玩阴的了吗?”   谢明权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容铭远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态度:“说话前,最好用脑子想想清楚,我容铭远的人格可不是那么好诋毁的,祝你玩的愉快。”   这个晚上,容铭远以一局赢了五座酒店,当然也知道自己又树了个大敌。   ****************************************************************************** ☆、我喜欢你,所以对你这么关注!   步出赌~场外,容铭远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讥诮与奚落,走到暗处点了一根烟。   刚才赌~场里面谈笑风生似乎都是人们的假象,此刻的失意寂寥才是他最真实的状态。   他根本不确定苏染是不是会走,可也没勇气立刻去查看稞。   害怕的东西多了,顾忌也就越多,就越是变得畏首畏尾遨。   他抽了大约半根烟,身体终于舒服一些。   上次被莫千语搞的,至今留有严重的后遗症。   将烟蒂踩灭,正准备离去时,ding上的树上传来一个女孩明快的笑声:“啧啧。”   容铭远抬头,这才发现树枝上坐着一个女孩,她两只白嫩的脚丫悬挂在半空中,腿交叠着一晃一晃的,树叶不时从ding上飘下来,不过这动作她应该是现在才刚开始做没多久,要不然刚才他不会毫无所觉。   “嗨。”女孩低头,微笑,朝他招了招手。   容铭远这才发现,这女孩儿他见过:“郑小姐,你怎会在此。”   树上的人,正是郑志远的宝贝女儿郑佳人。   郑佳人冲着容铭远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这么大冷的天,一双玉足可谓是相当的抢眼,她回答:“我在此处赏夜景啊,是你破坏了我的雅兴,好吧,你站在那里,我跳下来了,你接住我。”   容铭远皱眉,直接往后走了两步:“郑小姐,这太危险了,我可不保证不会出意外,我叫人来带你走吧。”   “容铭远,你站住!”郑佳人娇憨出声,“你难道就不是度假屋的人,你是度假屋的幕后老板吧,要是我在你这里出了点什么事,你说我回头去告诉我爸,会怎么样呢。”   容铭远并不是受她威胁,不甚在意道:“请便。”   “哦,原来你这么不在乎啊,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去调查杨清歌,从她那里对我爸下手呢,实话告诉你吧,等明年五月我过生日的时候,我爸就会把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转到我名下,到时候我会出任公司的CEO,而你所在运作的工程和几个大型的项目的资金,似乎很大一部分都来自我爸,你觉得,你是不是该好好巴结巴结我呢。”她马上又道,“好了,我要跳下来了,接不接都随便你吧。”   她当真双开双臂,做了一个如鸟儿般自由飞翔的姿态,俯冲而下。   容铭远愣了愣,没想到她胆子如此大,根本不管他是不是在下面,到底有没有准备好,就这么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跳了下来。   惊讶于她的大胆,但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找好角度,等待她的落地。   可,她并没有如预期的那般唯美的飞下来,噗嗤一声,容铭远听到了衣裙撕~裂的声音,然后是郑佳人恼火的咒骂:“该死!”   哦,她的衣服居然被树枝挂住了,如今高高的挂在树枝上,真正的倒挂金钩,黑色的长发也一顺溜垂了下来。   那样子,好不可笑。   容铭远呵了一声,收回手臂,敛着笑意问她:“郑小姐,还需要我接你吗?”   “去~你~妈~的容铭远!”郑佳人破口大骂,第一次撕毁了她那漂亮精致的伪装,脾气火爆异常,“还不快点去找人把我弄下来!”   “哦,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上去救你呢。”   “快点儿!”   容铭远也注意到她那衣服岌岌可危,于是恢复了正经:“你别乱动,尽量放松身体,我这就去找人来。”   很快,度假屋的工作人员搬了梯子过来,小心的将她从树枝上弄了下来。   她的腿上被树枝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正在渗出来,衣服也被勾破,看起来实在有些狼狈。   站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她微微蹙了蹙眉,容铭远保持着得体的礼仪,微微朝她颔首:“郑小姐,既然没事了,那我派人送你回房。”   “不必,你送我回去就可以了。”她手指着他,一如高傲的女王。还把胳膊伸到了他的跟前,示意他扶住自己。   容铭远的眉头打成了死结,压根儿没有上前的打算,可她又说:“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可以撤走所有的资金。”   识时务者为俊杰。   容铭远上   tang前搭住了她的手,她干脆踮起一边的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将全身的重量靠在她的身上,然后在他身上寻求温暖。   那姿势,真的是说不出的暧~昧。   她都不怕吃亏了,容铭远如果还别别扭扭的,真的是太假惺惺了。   可是郑佳人这样的表现,也让容铭远心生提防。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似有若无的钻入他的鼻翼,他问她住在哪一层,她说了房间号。   没想到居然跟容铭远和苏染在同一层,隔壁。   真的太巧。   容铭远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路护送她回去。   她腿上的血开始凝固,歪歪扭扭的蹒跚在雪白的小腿上,看了就让人心生怜惜。   好不容易将郑佳人送到房间门口,容铭远推开了她的身体,她踉跄一下,又往他身上靠去,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以金鸡独立之势指责道:“容铭远,你干什么啊。”   “拿房卡,开门。”   距离苏染的房间只有几米之远,他突然又变得相当不安和烦躁,如果她真的走了,他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她撇了撇嘴,一mo口袋,叫了一声哎呀:“我的房卡不见了,可能是刚才挂树上的时候掉了。”   容铭远抚额,拿出手机准备叫客服过来开门,她却累的咿咿呀呀的叫:“不行了,我腿很疼,你看伤口的血都变了颜色了,搞不好会是破伤风,你不是也住这里吗,先去你房间啊,我站的太累了,那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她喋喋不休的吵着,容铭远却道:“我不住这里。”   “骗人,那房间是你的吧,想骗我,门都没有。”她推开他,拖着伤腿走到他房间门口,指着大门说,“是这里吧,开门,让我先进去休息会儿。”   容铭远不为所动:“房卡掉了。”   郑佳人瞪了他一眼,抱xiong呵笑:“行,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来开~房吧。”   容铭远朝对面苏染的房间瞧了一眼,不想,苏染的房门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   站在门外,握着门把,看着站在对面的容铭远和郑佳人,苏染是真的愣了。   她的眼还红红的,虽然用冷水冰敷了,但依然难掩眼妆下的痕迹,郑佳人衣衫不整,身上还披着容铭远的外套,一手搭在容铭远的肩上,如藕的小腿上血渍斑斑,好不可怜。   来不及多想,苏染又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郑佳人微微往后缩了缩脖子,回头去看容铭远那染了霜的表情,情不自禁眯起眼:“怎么,看到前妻还放不下?”   容铭远终于正眼瞧她,不过眸中泛着厉寒的光:“你知道什么?”   郑佳人耸肩:“用得着这么惊讶吗?知道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恐怕绝大部分人都知道吧。”   “那你现在是有何用意?”   郑佳人眯着狭长的眼眸:“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所以才这么关注你,你信吗?”   容铭远面无表情,摆明了是不信,工作人员上来开门了,看到容铭远站在,下意识站住了脚步,容铭远吩咐:“把这位小姐送回房。”   郑佳人却不要,对工作人员说:“你们容老板也丢了房卡,顺道帮我们一起开了吧。”   “老板,这个……”   容铭远不悦:“郑小姐,你想玩就找别人玩去,我没时间陪你玩,你喜欢留在这就留吧,恕不奉陪。”他拂袖而去。   她留在原地,嘴角微微往上勾,又朝苏染的房门望了望,这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染一直站在猫眼背后,看着这一切。   确定人走后,她又不敢出去找吃的了。容铭远还没有回房,说不定还会碰上。   她还没有准备好要面对他,但苏沫的事情,她也放不下,所以一时间也真的走不了了。   艰难的不知作何选择时,门外突然又响起规律的敲门声,差点没吓破她的胆:“谁啊。”她有些担心的问。   “你好,我是酒店服务生,为您送餐来。”   送餐?她透过猫眼往外看,果然看   到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送餐人员推着餐车站在门外,并未见其他人,她小小拉开了房门,送餐人员朝她颔首致意,带着白色手套推着餐车:“需要帮您送进去吗?”   苏染皱眉:“那么是不是搞错了,我没点餐啊。”   “没错,这就是为你准备的,您看看,还符合您口味吗?要是不喜欢,我让厨房去重做。”打开银质的餐盘盒子,意大利通心粉,椒盐排骨,手撕鸡肉,玉米甜汤,都是她爱吃的家常菜,她忽然就明白过来:“是容铭远让你们送来的吧,那回去吧,我不饿。”   说着,她又甩上了门。   **************************************************************************   厨师长有些丧气的向容铭远报告餐被退回来的事情,容铭远只是漠然下令:“继续做,做到她吃为止。”   于是十分钟后,苏染又听到了门铃响,还是刚才那位送餐的年轻小哥儿,笑脸相迎,请菜色合不合她的口味。   苏染不悦,让他回去告诉容铭远,她是不会吃的。   小哥儿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不过十分钟后,又来了。   无论苏染说什么,说的有多难听,他始终保持着微笑,然后说好的,离去。   十分钟后,再来。   十分钟后,又来!   连续七八个十分钟后,苏染真的火了,站在门后恶狠狠的威胁道:“回去告诉容铭远,我是不会吃的,别白费心机了。”   这下送餐小哥儿也面露难色,他苦逼的被指派过来干这个活儿,其实跑的腿都要断了,还要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他也就身体腿累点儿,最要命的还是他们的厨师长,十分钟内连续做出这么多菜,人家却是压根儿看也没看就给他全部退了回去,这简直就是对他职业生涯的侮辱啊,但是碍于容铭远的面子,又敢怒不敢言。   不过如果苏染一直不肯吃,他们就得一直坐下去,然后一直送下去,因为容铭远就等在厨房,盯着厨师长做菜。   每一次餐车原封不动的推回去,他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一分,厨房的人也就更害怕一些,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他本来不想说什么,可现在,又觉得该说点儿什么,哀求道:“小姐,你就把餐车收下吧,我这样推回去,过十分钟还是要给您送来的,这些菜都是在厨房现做的,全部热乎着呢,刚才那些被送回去的,看也没看就被倒进了垃圾桶,这些都是我们厨师长亲手做的,你知道我们厨师长亲自下厨有多难吗?可是现在……所以小姐,您还是收下吧,如果您实在不想吃就把餐车放在客服里面吧,明早我再来收,求你别再跟我们老板斗气为难我们这些做服务员的了。”   送餐小哥真的是满脸哀求了,苏染也完全可以想象现在厨房里那兵荒马乱的情景,伴随着低气压,而且那么多的美味佳肴,都连看也不看一眼就进了垃圾桶,真的是有点暴殄天物。   面对小哥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苏染心软了,让开了身体,让他把餐车送了进来,并且说了一句:“谢谢你,辛苦了。”   送餐小哥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替我们餐饮部的全部同事谢谢你。”   苏染尴尬,越发觉得不好意思,把人送走,回头看着放满佳肴的餐桌,肚子不争气的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四个银质的托盘像潘多拉的魔盒,不停的诱~惑着她,空气中还隐隐传出食物的香气,她禁不住诱~惑,慢慢打开了其中一个盖子,就像打开一个宝物,居然是蛤蜊酥皮汤,小哥刚才还说了,厨师长做了这么多菜,没有一个是重复的,全部是容总钦点的按照她喜欢的口味来做的,建议她还是吃点吧,毕竟跟自己的胃过不去没意思。   香气顿时在香气里四处游走,咽了咽口水,肚子里的咕噜声就更响了,眼睛也无法从那澄黄薄脆的酥皮上面移开了。   反正明天也是去倒掉的。她到底是没能自欺欺人说服自己那闹腾的胃。   不愧是厨师长亲自做的,吃了一口就想吃第二口,吃了第二口就想吃第三口,吃了第三口就想吃饱为止。   都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再矫情,干脆大快朵颐的满足一下自己饥肠辘辘的肠胃。   迟到八分饱的时候,她倒是有意识的停住了,怕又积食。   看着这风卷残云的场景,她不好   意思的红了脸,把餐车推远,站在阳台上,眸光,复又冷了下来。   吃饱了有力气了全身的血液就运行的比较快,一回忆起过去,也就更加深刻更加鲜明。   最后一次见到苏沫,是在什么地方呢。   时间真的太可怕,竟然可以模糊一个过去那么熟悉的人的脸。   她居然拼凑不出苏沫完整的样子来。   冷意在四肢百骸游走,望着天上稀疏的夜空。chuang上的手机倏然响起来,这手机,也是容铭远赔给她的吧,原本的庆幸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厌恶。   原来,恨一个人的时候,连同他所有的东西都会一起恨上。   毫不犹豫的,将手往窗外一挥,价值连城的手机立刻从窗内飞落,以抛物线运动下降。   容铭远正疲惫的准备回房间,忽听到旁边一声惊恐的尖叫,立刻拔腿而来。   空旷的空地上,一名客人正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他的脚边是一个掉落下来碎了屏幕的簇新手机。   客人发怒了,他心一沉,赶紧过去道歉,处理善后。   “你是度假屋负责人?”受了伤的男性客人满脸鲜血,硬~物掉下来的冲击力度很大。   容铭远点头,提醒他:“先生,我先叫人送你去医院吧。”   “不行。”男客人相当生气的朝天上仰望,“我一定要把砸手机的那个人找出来,太过分了,这不是你们酒店该做的事情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吧。”   “这是当然。”容铭远躬身,态度十分诚恳的扬了扬手上碎裂的手机,“先生,你看这手机这么新,根本不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想应该是不小心掉落的,你已经流了这么多血,还是先去医院吧,我会叫人去查,到时候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客人有些驴脾气,还有点轴,就是要执意先找到人才去医院。   容铭远好言相劝,无果,最后那客人还大发脾气,指着容铭远的鼻子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叫你去查你就去查,啰啰嗦嗦站在这里拖延时间吗?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包庇这个丢手机的人吧。”   容铭远的劝诫全无效果,甚至他还山东了舆~论,容铭远看着他那一脸的鲜血,冷笑,点头:“行,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查,到时候失血过多出点什么意外的,你可别找我们度假屋才好。”   男客人气结:“你威胁我?”   “不敢,那你等着吧。”容铭远收紧手机,转身就走。   男客人被他这态度激怒了,骂了一句他~妈的,就上去从背后揪住容铭远的衣领,动手给了他一拳,幸好度假屋的保安和其他动作人员已经赶来,可那客人追着容铭远打,起初容铭远并不想还手,因为一旦动手这件事可能就会闹大,他很清楚这个手机的主人是谁,也很清楚来这个度假屋的人或许都有点来头,只是这男客人欺人太甚。   ********************************************************************************** ☆、替她受过,担下所有责任   那一拳打的容铭远眼前发黑,头脑发晕,外带那连声的咒骂,圣人也要被逼出火气来,更何况他从来不是圣人。   所以,两人扭打在了一起稞。   左勾拳右勾拳,容铭远那积压发的无处发泄的怒火,就在这场你来我往的打斗中爆发了。   工作人员在旁边干着急,周围客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下了这段打斗的视~频。   保安主任瞧出事态严重,立刻叫人介入,强行将人给分开遨。   容铭远怒火攻心,最后给了人一拳,恰好打在他伤口上,他浑身一怔,眼前一白,居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还浑身抽搐。   看到这一幕的群众都吓疯了,纷纷往后撤退,容铭远喘着粗气站在原地,也皱紧了眉头。   他是冲动了,完全没想过后果的冲动。   可事已至此,唯有先将人送去医院。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面的事情竟然会闹的这么严重。   这个受伤的男人,好巧不巧是今晚刚刚输了五座酒店给容铭远的谢明权的弟~弟,谢明文。   一则关于青年企业家度假屋老总容铭远将人打至重伤的消息悄然出现在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再加上往上流传的现场视~频,一时间,各种负面消息和负面报道甚嚣尘上。   苏染看到新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因为度假屋外集结了很多人,要讨个说法,也有大规模的客人退房事件发生,她这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部丢下去的手机砸到了客人的头。   时间,地点,都全部吻合。   也就是说,她才是始作俑者。   容铭远是代她无辜受过了。她上了网,看到了往上那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尤其这几天容氏的股票,更是一落千丈。   谢明权还对媒体放话,是不会放过容铭远的!一定要告到他身败名裂。   迄今为止,容铭远也没有现身,不过容氏公关部已经发出新闻稿,而且还公开了当时的全部录像,以证明错并不在容铭远,是谢明文先动的手。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那强大的谴责舆~论很快就将这一证明给淹没,容铭远现在可以说是,四面楚歌。   **************************************************************************   “四面楚歌?”乔云深盯着电视新闻,听张云飞对容铭远这内忧外患的情景做的概括,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微微点了点头,“但我觉得这还不够,我还要他,众叛亲离!”   狭长的眸子微眯,迸出冷厉的寒光,眼中的恨意,似乎要将那个被记者团团围住的男人给灼穿。   “谢明权已经打电话来,想请你当他弟~弟的代理律师,他要靠容铭远故意伤人罪,杀人未遂。”   乔云深并无太多表情,这一切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杀人未遂。死了吗?”   摇头,张云飞答:“但陷入了深度昏迷,还没有醒来,情况还ting严重的。”   “越严重对我们越有利啊。”   张云飞明白他心中的痛苦,将手放在他肩头安慰他:“云深,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别急,对了,封景墨这个人,其实可以争取下合作,他对容铭远,应该也是喜欢不起来的,当然,前提是你得放得下苏染,不再执迷不悟。”   “你也觉得,我那是执迷不悟吗?”乔云深这段时间似乎过得很痛苦很压抑。   张云飞知道,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说服自己跟瞳榄试着开始,可因为苏染的恢复记忆,又变得彷徨起来。   叹气,男女的感情事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最不可理喻也最办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事情了,张云飞知道自己无权置喙,但还是由衷的说:“是,执迷不悟,瞳榄是个很好的女人,死心塌地爱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机会,结果你还这么残忍的给人打碎了,云深说句真心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苏染曾经最爱的人是容铭远,现在却是封景墨的妻子,我相信你很清楚封景墨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想找他合作,得到他的帮助,苏染,   tang就动不得,也妄想不得,因为他不会给你觊觎的机会。”   “那如果……我不想他的帮助更不想找他合作呢?”   张云飞一时间,竟被堵得哑口无言,乔云深如果单凭一己之力,想在这时候打败容铭远,真的是天方夜谭。他只有借助天时地利人和这样三个合而为一的好机会,才有可能一举成功,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可这样的机会哪能天天有,或许就这么千载难逢的一次,张云飞真的有些动怒了:“云深,为了一个女人,你有必要这样吗?你忘了你当初回来,其实不是只打算报她当年抛弃你的仇吗,最后为什么还是沦陷了呢,算了,你自己想想吧,想想你爷爷,想想整个乔家,我先出去了。”   痛苦,自心底爬起。   他活的太累。   三年前,为了乔家,为了乔镇远,他也身不由己的在这个名利场里上下沉浮。   佛曰:舍得舍得。有得必有失。   那为了得到这样东西,必须失去挚爱,得到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   容铭远站在度假屋的会议室内,隔着落地窗看窗外美丽的景致。   身后椭圆形的会议桌边,坐满了容氏公关部和法务部的成员。激~烈的讨论声在办公室内回想,听得宋磊频频皱眉,看那边的容铭远,却像是浑然未觉,事不关已的模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争执声实在过于激~烈,惊扰了他的冥想,他才慢慢转过身。   法务部部长是非常有名的律师,经验相当丰富,可也面露忧色:“容先生,我已经收到对方发来的律师函了。他们找了乔律师。”   “乔云深啊。”容铭远返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淡然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我相信你的专业判断。”   部长点头:“容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容铭远不甚在意的一笑:“行,那就麻烦你们了,剩下的时候都交给宋磊处理吧,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眼,眼底下深深的黑眼圈透出他的疲惫,尽管表现的那么淡然不在意,可宋磊明白,他内心的焦灼并不会比人好。   对容铭远点了点头,宋磊接管了下面的事情。   而容铭远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走到阳光下的那一刻,他似乎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晕眩,头重脚轻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的嘴角其实还残留着那一天被打伤的证据,浑身带着疲惫,看起来有几分萧瑟。   他真的很累,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在奋力撕扯着,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睡一觉,睡一觉。   电梯门开,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时,下意识的看了看苏染的房间。   猫眼后的苏染,被他这一看,吓的赶紧躲到了大门后,可是他那满身的憔悴,已然落入她的眼。   她紧握着双拳,抿着唇。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娇喝:“容铭远!”   容铭远转身,居然看到郑佳人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蹙眉打量着他。   容铭远淡淡颔首:“郑小姐,有事?”   苏染又匍伏到了猫眼后,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其实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容铭远一直没回来,她也一直不敢有其他动作。   只是哪怕这几天事情再多,再混乱,她的一日三餐还是按时按点的被送到了房间里。   肯定是容铭远吩咐的吧,他知道她压根儿不想出门去,所以都叫人给送来了。   她的心神又被外面郑佳人的声音给拉回,郑佳人说:“没事就不能看看你?我等了你很长时间你知不知道,我那天说的话,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哎,你的脸……”她话说到一半看到容铭远那张受伤的面庞,就伸手去触mo。   但容铭远直接避开了,还皱眉警告她:“郑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请回房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他转身开门,进屋,正   准备关门时,郑佳人却用脚抵住了大门,容铭远恼怒,xiong膛里已经酝酿着无限的怒火,可郑佳人却盯着他的眉眼摇头:“你脸色这么差,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进去吧,我给你按摩按摩,可是让你睡的舒服点。”她不由分说的,将人给推入了房间内。   关门前,容铭远还是看了苏染的房间一眼。   她应该是不会在意的吧。   哎。   头疼。   谁说不在意呢。苏染抿唇,看着对面的房门关上,说不出悲喜,呵呵。她几乎可以想象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他还是这样,女人来来去去,却都为他着迷。   郑佳人是郑志远的女儿,如果娶了郑佳人,其实对他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   *****************************************************   向晚是晚报的记者,对闹的沸沸扬扬的容铭远打人事件也很关心,主编派了这个任务给她,她就只有深~入挖掘。   所以一直在蹲守,看到郑佳人进了容铭远的房间,她立刻按了手上的快门。   这绝对是一个热门的大头条。   只是看了看对面苏染的房间,她还是有些挣扎。   房间门开了,苏染穿着一件素色的开衫牛仔裤走了出来,出于职业本能,向晚还是按下了快门。   前夫与前妻同住对门,前夫还让漂亮的女人进门,这两张图片如果摆在一起上报纸,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光想,她那兴奋的血液就开始潺潺流动。   苏染居然走到了这边,而且还发现了躲在墙角的向晚,奇怪的看着她手中的相机:“向晚,你怎么在这里?”   向晚赶紧举起镜头,对着窗外美丽景致拍了几张:“取景,这个角度风景好,多拍几张,留个纪念。”   苏染哦了一声,几日未出房门,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向晚收好手机,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那蜡黄的脸色:“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苏染点点头,尽量不去想容铭远与郑佳人在里面做的事情,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与向晚对话。   向晚也寻找着话题,对于容铭远的事情,她也想从苏染这里找到突破口,所以主动提及了这几天的状况。   苏染声音淡淡嘶哑:“向晚,事情很严重吗?我看到了网上的那些留言和报道,其实,手机是我丢下去的。”   “什么?”向晚被苏染的话被惊呆了。   苏染点头承认:“是我丢的,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这几天,她内心一直承受着煎熬,容铭远说会调查,可这么多天都没有上来找她,她就知道,容铭远是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不想她卷入这场纷争中。   但他这样,就会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每天遭受各种非议和指责。   还有谢明文,就这么生死未明的躺在医院里,谢明权又咄咄相逼,他确实是四面楚歌危机四伏啊。   “向晚,你帮帮我吧,出面帮我澄清下吧,我不想容铭远代我无辜受累。”   “你们这是,都为对方着想呢。”容铭远为了护她,担下了所有的罪责,苏染又为他,要主动公开自己的责任。   苏染摇头:“我只是不喜欢连累别人,更何况这次事情比看起来的复杂多了,他应该很麻烦吧。”   向晚坦白:“是很麻烦,谢明权找了最好的律师团给弟~弟打官司,哦,说起来这人你也认识,乔云深,谢明权找了乔云深做首席律师,对抗容铭远的律师团,你知道乔云深有多厉害的,容铭远想胜,恐怕很难。”   云深……   “还有,容氏这几天的股票跌惨了,他估计一~夜之间损失了几个亿吧。”   苏染的笑容越发艰涩,向晚安慰她:“不过你也别想那么多了,那是有钱人之间的事情,跟你也没多大关系,你以为那真的是因为你才搞出这么多事情吗?不是的。那天晚上谢明权刚刚输了五座酒店给容铭远,他弟~弟闹事,不过是借题发挥,只是没想到刚好后果会这么严重,而且就算没有这件事情,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发生的,这是避免   不了的,你就别多想了。”   看了看时间,向晚说:“苏染,我还有事呢,就暂时不陪你聊了,你也回房间休息去吧,小心点,我先走了。”   “嗯,拜拜,路上小心。”   挥别了向晚,苏染也不想回房间,继续漫无目的的在度假屋里面溜达。   走到温泉池边,就想起了那一~夜容铭远破水而出,又回来给她送衣服的情形。   走到密室逃生前,就响起里面那个带她安全出来的温暖的怀抱。   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那个男人就是容铭远。   至于他为什么里面其实根本用不着深究,关键是,他在里面。   苏染觉得自己魔怔了,才来这里几天啊,好似不论走到哪里都能想起与容铭远有关的事情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兆头,甚至还让她觉得有些厌烦。   走到健身房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人在打网球。   她没有多加思考,直接走了进去,挥汗如雨。   生命在于运动,全心投入的时候,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只是没想到,张云漫也在这里,穿着一件白色上衣,短裙,运动鞋,戴着一ding运动帽,手上拿着网球拍,走过来对她说:“这么巧,我们打一局吧。”   “好。”看着她眼中挑衅的目光,苏染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三年了,虽然医生说过她不能剧烈的运动,她身上的很多伤口都还没彻底痊愈,每半年都要去定期检查,可是,她觉得没问题,只打一局,也无妨。   张云漫讥诮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是极为不屑的。她是个很健康甚至有些健壮的女人,从她那结实的晒得古铜色的肌肤就可以看得出她经常运动。   所以发球的速度与力量也是出乎意料的惊人。   苏染第一球危险的接住了,但是第二球,第三球,张云漫的打击力度并未有任何的减退,处处透着狠戾,处处朝着苏染的面门而来,也可能是她真的球技精湛,总之苏染应付的很困难,没几个来回,就明显力不从心,有些应接不暇了。   可张云漫是越打越来劲,见对面的苏染动作迟疑,反而使出全身的力气,最后一击,直冲苏染的脸而来。   球速太快,她还来不及反应,球拍还没挥出,球已经打在她的鼻梁上。   强大的冲击力度撞得她头脑发晕,眼前发黑,一股温热腥甜的鼻血还从她的鼻中落到嘴里。   很腥。用手一mo,在阳光下是刺目的大片的红。   一碰,鼻梁还很疼。   张云漫似乎很惊讶的走过来查看:“呀,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她伸手去碰苏染,但苏染避开了。   找了块毛巾按住自己的鼻子,把头仰高,她在一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来,张云漫还道歉:“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接不住啊,没事吧。”   苏染瓮声瓮气的回答:“你先走吧,我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好了。”张云漫的声音,现在她听着就觉得不舒服。   张云漫呵呵笑了两声,是真的走了。   苏染慢慢闭上眼,除了头晕目眩外,还有些恶心,最关键的是鼻梁很疼。一碰都疼,再一mo   还肿了。   会不会断了?   她有些艰难的爬起来,才发现连走路都困难,那股恶心的感觉越发明显—— ☆、进房为他上药   向晚刚好给她打电话来,她说了情况,没多久,向晚就出现了。   “怎么搞成这样啊。”向晚掩饰不住的着急。   苏染看着她白色的T恤上新染上的污渍,也诧异:“你这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射”   向晚摇头:“别提了,我们先走还是别回去了,你知道酒店那全部被堵死了吗?谢明权找了人来闹事,丢鸡蛋丢烂西红柿的,我刚出来的时候就没能幸免于难,中招了,哎,好臭,找个地方洗洗吧。”   谢明权找人来捣烂?因为她丢手机惹的祸吗矾?   当时丢下去的那个屏幕已经碎裂,这个,是她从旁边的营业厅里新买的。   向晚到泳池边清洗衣服。   远远的,苏染就听到前方传来的暴动声。   “哎,这下容铭远可要惨了,也亏得你跟他离婚了,要不然肯定也要遭殃啊。”向晚边低头清洗边摇头,“也是谢明权刚好家大业大的又借题发挥,他本来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啊,结果在容铭远这里接二连三的吃瘪,他还能放过容铭远吗?”   苏染蹙眉:“这种人就是输不起。”   “哎输不起是一回事,惹不起还是一回事呢,对了,你的鼻子看起来很严重,我送你去医院吧。”   苏染摇头拒绝了:“应该没大事,只是看起来有些严重而已,回房间自己上点药就好了吧。”   她仍是有些发晕,好在向晚搀扶着她,两人朝度假屋走去。   可是向晚还是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些人还没走啊。”   苏染也看到,那些闹事者还聚集在大门口,把这里的客人吓的噤若寒蝉,很多人都退房逃走了。   “要不我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在回来吧,这一时半会儿恐怕是走不进去了。”   苏染嗯了一声,只有闹事者聚集在一起呐喊示威,臭鸡蛋和臭西红柿已经把大门丢的满目狼藉,如果容铭远此刻出来,怕是会死的很惨。   也亏得他没出来。   只这样一想,容铭远的身影居然真的出现在了酒店大门口,向晚啊了一声:“怎么出来了?不怕死吗?”   还好,他带了很多人,将他团团围住,而且那些鸡蛋和西红柿在刚才已经都丢完了,这会儿那些人倒是两手空空,只能光靠嘴巴喊喊了。   八名黑衣保镖,前后左右将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护卫着,朝停在旁边的一辆车子走去,他也看到了苏染,眼一沉,似乎用眼神对她说话,但苏染还没看懂那究竟什么意思,她和向晚的身后就有一群人拿着刀子从后面冲上来,嘴里还大叫着:“容铭远,别想走!”   向晚吓了一跳,拉着苏染转身就跑,但哪里跑得过他们,苏染被撞倒在地,接二连三的人从她的身上踏过去。   宋磊看到这阵仗,立刻就催促着容铭远快点上车。   然而容铭远却推开保镖朝苏染跑来,他是想来就苏染,可与其说是救苏染,不如说是送死更加合适吧。   因为他是朝着那些想砍死他的人冲过去的,宋磊简直要晕了,怒喝着身边的保镖:“愣着干什么,去保护老板啊!”   苏染和向晚护着头,都懵了。   看着他们火星撞地球的冲撞在一起,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在容铭远的跟前,顷刻就要落下,他眼一瞪,抬腿就给了人一脚,可很快后面的人就跟上来,又是朝着他侧面一刀挥下。   他居然徒手想去挡,苏染拼命喊了句小心——容铭远也听到了,居然还分心看她,刀子朝他面门劈下,千钧一发之际,宋磊从旁边冲出来,将人拦腰往旁边一扑,容铭远堪堪躲过了危险,宋磊却没这么好运了,手腕被人狠狠挥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向晚在旁边连声惊呼,赶紧闭上了眼,但是血洒了苏染一脸,一把刀子也已经落到她的跟前,容铭远如敏捷的豹子奋力扑起,抱着她滚了一圈儿,她只能放声尖叫。   他将她护卫在xiong前,保镖和那群闹事者已经纠缠在了一起,看来谢明权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现场乱成一锅粥。   苏染挨着容铭远那么近,被他护在坚实的羽翼下,那边又有人冲过来了,他只能说:“乖,染染,你赶紧离开这里,别回头,走!”他往后用力推了她一把,将她推   tang离这个是非圈。   她跌坐在地,他却已经与人痴缠在一起。   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她怎么能走呢。她才是罪魁祸首啊。   向晚也逃了出来,在背后不停叫着她的名字:“苏染,快点儿过来,别在那里站着了,你这样只会让他分心,赶紧的过来啊。”   也许向晚说的是对的,容铭远一直朝她这边张望,把人往更远的方向引去,所以朝向晚跑去。   这一场混战,却还打的如火如荼。   谢明权找来的都是地痞流~氓,收了钱就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什么都做得出来。   有人报了警,度假屋的保安和警察随后赶到,终于将这一场混战给制止。   容铭远满目疲惫,看到苏染跟向晚站在远处,倒也安了心。   警察上前将他连同所有人都带回了警局。   向晚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相机,飞快的按动着手上的快门,这下,她的晚间新闻有料了,脑子也已经盘算好新闻稿和噱头的标题。   警车还没开走,她就拉着苏染往房间跑:“走,苏染,我要干活了。”   苏染蹙了蹙眉,虽然反感那些记者的报道,可这是他们的工作,她也不好阻止人家啊,只好任她去了。   向晚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就给主编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主编立刻为她留了一个头版,她就盘腿坐在chuang边,打开电脑飞快的写稿,不出二十分钟,就完成了最后的休整和校稿,半小时后,这篇新鲜出炉的最新报道已经安静的躺在晚报主编的邮箱里。   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在今晚和所有人见面。   跟主编又通了话进行了最后的确认,向晚才身心愉悦的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站在窗边,她的眼神迷蒙,似乎有很多的事情在她的眼睛里闪过,可快的根本来不及抓住。   结果主编立刻给她回了电话过来。   “什么?”向晚不敢置信的惊呼,“容铭远不是已经去了警局吗?那为什么报道还是不能发?”   主编解释了很多,但向晚只觉得愤怒:“主编,明明是你给我指派的这个任务,叫我深~入追踪,现在怎么能这样!还发不了了。”   “好了,向晚,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也很有拼劲,可容氏要压下这件事情,就不会让事态继续扩大,你要真想报道,就去做个关于容铭远的专访吧,真做成了,副主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向晚不甘心,还想据理力争,但主编已经不容她再说,向晚气结:“难道我们不报道别人就不会报道了吗?”   “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就可以了。”   向晚的报道还能发成功,就这样被半路拦腰斩断了。   而其他几个名气大点的报社,也没有报道这件事情,倒是有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剑走偏锋,大肆渲染。   容铭远这一次,恐怕真的是摊上大事了。   *****************************************************************************   站在房间的窗台前,看着已经被工作人员清理干净的现场,鼻梁隐隐作痛,似乎呼吸都带着疼痛。   chuang头的手机铃声猛然响起,心慌,呼吸不顺,颤抖着走到chuang边,原来是封景墨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快过去一星期了,这是封景墨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她赶紧接起,但一时间又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苏染先打破了僵局,用比较轻快的语气打招呼:“嗨,封先生。”   “染染。”封景墨语气悠扬,那一声染染,听着饱满深情,他似乎已经很好的转换了苏染和宋若初的身份,“玩的开心吗?”   “嗯,ting好的。”苏染不想让他担心,所以转移了话题,“言熙和一一都好吗?”她一直想给他们打电话,可没有勇气。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扮演好一个母亲的角色了,尽管对他们的爱不曾少半分。   “ting好的。”封景墨说,“他们已经拍了Prada   新一期的平面广告,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跟观众见面了。”   “真的吗?”她完全可以想象,她的言熙和一一,会是怎样在舞台上发光发亮,“辛苦你了,一个人带着他们。”   “这没什么,只是染染,我很担心你。”封景墨还是释出了自己的担忧。   苏染咬着嘴不说话,她想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就算张云漫不说,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也是在他的掌握中,她即使远走,身也是被拖累的:“我没事,别担心了,再过一星期,我就回去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被牵着线的玩~偶,真的一点儿自由也没有,不伦是容铭远和封景墨,都可以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给我点真正的自由吧。”苏染最后对着封景墨提出无声的要求。   他先是沉默,最后低叹了一口气说好:“等你想回来的时候,让我去接你。”   苏染说好。   手腕上依然带着封景墨送给她的那条粉钻手链,可总觉得,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像是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钻石手链在手腕上打圈圈,打着打着,竟然睡着了。   她又做梦了,这一次,她梦到了母亲。   母亲依旧是临终前的模样,却站在黑暗中,哭的泣不成声的责备她:“染染,你怎么把沫沫丢了呢,你知不知道她过的好冷,好辛苦……你不是答应的我好端端的吗,怎么可以把沫沫丢了呢……”   “对不起,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染也跟着哭了,她想求母亲的原谅。   可是刚扑过去,母亲却消失了,镜头斗转星移,她居然看到了苏沫站在容氏ding楼上衣袂翻飞摇摇欲坠的身影。   苏沫在唱歌,笑着哭着,瘦小的身体像一根秸秆,身上的外套被她拿在手中跳舞,如振翅的蝴蝶,欲迎风飞去。   楼底下站满了人,声音嘈杂,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苏沫的一只脚已经危险的跨出了栏杆外,苏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停的叫着小心啊小心啊,她想走过去看看,又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无论她说什么,苏沫也听不到,毫无回应,她们就像在两个平行的时空,她可以看到苏沫的一切,看着这一切悲剧的发生,又无力阻止。   最后关头,容铭远出现了!   这时候,苏沫的歌声戛然而止。她像个无助的孩子,问着容铭远,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苏染看到容铭远摇了摇头,那么残忍的回答。   张开双臂,仰天大笑,这是苏沫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笑声。   她真的就像一只蝴蝶,纵身一跃,飞出了ding层。她看到容铭远也扑了过去,但是哪里能拦得住呢。   几十层楼高啊,明明在半空中还唱着歌的人儿,落地时,脑浆涂地,血肉模糊……歌声似乎还飘散在空气中,徘徊着悲伤,久久不散……   梦醒,泪湿枕巾。   她多想去看看苏沫。   **************************************************************************   医院。   宋磊的右臂被砍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   医生检查后发现幸好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   所以苏染提着果篮进来的时候,他还可以下chuang自由行走,拿着手机打电话提高音量骂对方。   他是为了保释容铭远而如此大发雷霆的,但是乔云深用了特殊的手段,叫容铭远根本没有保释的可能。   宋磊又急又恼,根本无法好好休息。   苏染敲了敲门,宋磊拿着手机转身,苏染朝他颔首,将果篮放在了chuang头。   宋磊就结束了通话,也有些惊讶,还是叫着对她以前的称呼:“夫人,你怎么来了?”   苏染却听不习惯了,摆手:“宋磊,叫我苏染就行了,别叫夫人了,我承受不起。”   宋磊没有理会,却为她去倒水,她急忙制止:“别,不用,你手都伤成这样了,就好好休   息啊,我不喝水,你要喝吗?我给你倒。”   他说的口干舌燥的,苏染的水端过来,他也没客气就径直喝了下去,顺了顺气,才看着苏染:“夫人,你怎么来了?”他就是个倔牛脾气,认定的事情怎么也改不了,苏染也懒得去纠正他了。   他刚才说的话,她也听见了:“你说,容铭远没办法保释吗?”   宋磊眸色深沉,倒是没有隐瞒她:“是的。”   “为什么?难道没有办法可想吗?不是还有律师吗?而且谢明文那件事情,其实根本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错……”   宋磊打断她:“这跟你没关系,谢明权早就看容总不爽了,其实这次也不过是借机发挥,就算没有你丢手机,他们也会找其他借口闹事的。”   “原来你都知道。”苏染真的是惊讶极了。   “所以你不必自责,至于律师,你知道谢明文的代表律师是谁吗?”   “谁?”   “乔云深。”   苏染是真的懵了。原来如此。   宋磊苦笑:“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哎,对了,夫人,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染欲言又止,可那个问题压的她心口难受,只好和盘托出:“宋磊,我想知道苏沫葬在了哪里,我想去看看她,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我想去看看她,你告诉我可以吗?”   宋磊眼带怜悯,却只能摇头:“对不起,夫人,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的,我求你,告诉我好吗?”   宋磊最见不得女人的哀求,苏染这样,真的让他十分为难,但想起在拘留所的容铭远,他还是硬下了心肠:“我真的不知道,当时都是容总一手安排的,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只能等容总出来亲自问他了。”   “那万一他一直不出来呢?”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失言。   宋磊亦皱眉,不过话语坚定:“我会想办法的,另外,可不可以请夫人帮我一个忙。”   “你说。”   “容总在拘留所需要一些东西,我也开不了车,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   “需要什么?”   “一些平常的盥洗用品。”宋磊朝墙角的方向努了努嘴,用一个黑色的袋子装着,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要怎么拒绝呢,苏染只能说好。   反正也见不到人,送一趟也无妨。   所以她就提了东西打车去了宋磊给的地址上的拘留所。   真的很难想像他这样一个人,要在拘留所怎么过。   袋子就放在手边,车子开的不稳一不小心踩了刹车,袋子就翻到了,里面的黑色呢子大衣掉出来,她去捡,这才发现是自己买的那一件,衣服熨帖的很平整,不似有穿过的痕迹,可上门却沾染了淡淡的烟草气,他应该是把衣服挂的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经常看着吗?   想起那天他要脱内~裤还给她的模样,她情不自禁笑了。   原来,这衣服和裤子那么合他的尺寸。   她果然还是不够了解封景墨。   一路胡思乱想来到拘留所门口,高耸的围墙,上面有一个瞭望塔,围墙上面布满电网,前面是一个很小的供进出的门,门内又别有洞天。   查看送东西打钱的都需要在门口两个电脑做登记。登记时还需要填写一张单子,写上被拘留者的名字,查看人的名字,和被拘留者的关系。   名字什么的都好填,就在关系一栏上,苏染咬着笔头,填下了朋友二字。   轮到她的时候,她刚把东西送进去,却听到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苏染?”   回头,看到容铭远难掩倦容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虽然过了一天一~夜,满身疲惫,可头发依旧一丝不乱,衣服上也未有任何的褶子,要知道拘留所的房间就那么大,除非一直端坐着,不然怎么可能保持的这样整洁干净呢。   他看清了她,蹙了蹙眉,就大步朝她走来,看到她手中的衣物,也接了过来,然后又看到了她还拿在手上的那张条子,对于他们的关系,她用简单朋友二字概括,眼神微微冷峻,她收拢纸条,又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去了   。”   盯着被他牵着的手,她自然挣扎,他却用低沉的话语道:“别闹了,先回去再说吧,我很累。”   他是真的很累,估计进来后就没合过眼,眼睛里布满血丝,青色的胡渣爬满他整个下巴,而且不知道是进来前就受伤了还是在里面被人打的,从他隐约露出肌肤的脖子上,她似乎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车子很安静。   他就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沉沉打瞌睡。   他也不解释自己到底怎么出来的,总之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等着车了。宋磊又何必非要让她跑一趟呢。   突然,感觉肩头一沉。   一低头,居然发现容铭远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深锁的眉头,沉静的一张脸,眉宇间尽是萧索,从没见过这样了无生气的他,苏染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收拢,心底冒出来的那一丝心疼让她觉得愧疚,对自己都生厌。   她怎么可以忘了那些伤害,那些背叛,怎么可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挨得那么近。   耸了耸肩膀,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他的身体晃了一下,脑袋撞在窗棂上,居然都没醒。   然后司机拐了个弯,他的头就又靠了过来,依然稳稳的落在她的肩头。   她侧目,也皱紧了眉头,可,到底没有再乱动。   司机又把他们送回了度假屋。   容铭远睡得沉,可车子一停,他就醒了:“到了。”他抹了一把脸,吩咐司机先回去,苏染与他一起下了车。   度假屋的人上前来查看,容铭远与他们做着交流,苏染就坐电梯回自己房间去了。   可电梯正要关闭的时候,容铭远却突然走了过来,按住了开门键,也跟着进来了,苏染朝墙角站了站,几乎想把自己隐身成透明。   他盯着她看,嘴角泛着苦笑,一转动脖子,他就皱眉,生疼生疼的,他解开了几个扣子,苏染惊讶的发现他脖子底下竟然伤痕累累。   谁把他弄成这样的?眼底闪过震惊,容铭远跟着蹙眉,又重新把扣子扣了回去:“吓着你了?”   她抿嘴不语,只希望电梯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过再慢也有终点。   电梯到了。   她飞快步出,他也没有阻拦,一直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已经准备好了房卡,刷卡,进门,只是那么几秒钟就一气呵成的完成了。   容铭远站在走廊上,对她避他如蛇蝎的模样,只是凄凄一笑。   疼痛自xiong脯开始蔓延,他也开门进了屋。   苏染其中并未走远,一直躲在猫眼后查看他的情况,见他并未长时间驻足,稍微安心。   但是很快,她就看到客服送了医药箱上来,放在了他的房门口。   他真的受伤了?看样子,身体上的伤应该更多。   他应该是去洗澡了,很久都没开门。   果然,十分钟后,门开了。   她端着水杯站在门后,看到他围着浴巾,却被他身体上的伤口,惊得水杯落地,砸中她的脚背。   可是连疼痛似乎她都感觉不到。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就拉开了门。   容铭远正欲关门,听到开门声就抬头,苏染满目震惊:“怎么会这样?”   他低头也看了眼身上的伤口,满不在乎的回答:“都是一些小伤。你休息吧,我上点药就行。”   她的下唇几乎被咬出血,然而就在他关门的时候,她却抬手阻止了他:“叫人来帮你吧,你这样一个人根本没办法上药。”   他那么漫不经心:“处理不了那就不处理了,随便吧。”   理智告诉她应该快点转身关上门,不要再去管他,因为这压根儿就是一个她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她又没办法说服自己的情感,真的甩手离去。   她就这样在情感与理智的交锋中,一次次的投降,又一次次的不甘。   容铭远盯着她神色懊恼的   脸,也不想勉强她,点点头,再次提醒她去休息,就要关门了,最终,她又一次出手,将人推入了房门:“我帮你吧。”   她听到了理智愤怒的咆哮,天啊,原谅她吧,她在心底祈求。   只有这一次。   容铭远趴在chuang上,看着苏染熟稔的打开药箱,找出酒精,消毒,又上药,动作也是一气呵成。   沁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终于缓解了皮绽肉开的火辣辣的疼痛。   还有她小手温良细腻的触感,肌肤相贴,久违的熟悉和美妙,容铭远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真诚的笑意,他贪婪的注视着苏染的面容,目光火辣,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好了,背过身去。”她让他翻身,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结果惹来他一声轻哼,她手一僵,忍不住问:“很疼吗?”   他笑:“还好,不是很疼。”   “怎么搞的?”还是没管住嘴,问了出来。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手下的力道,慢慢加重,听到他抽冷气的声音,她才又慢慢松开:“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吧,我走了。”   她站起来,手腕却被容铭远一把拉住,她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放手。”   他不但没放,反而将手指收的更拢:“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他终于低头了。   她笑的比哭还难看,低头盯着他:“解释了,就能让时间倒流,就能让一切回到过去吗?解释了,苏沫就能活过来我们的孩子就能活过来吗?”   他眼底也是沉沉的痛,用力甩开他的手,呼吸都是带刺的疼:“如果你真的觉得后悔,那就告诉我苏沫在哪里吧,让我见见她。”   “可以,等我伤好了,我就带你去。”   “没骗我?”她似乎已经被他骗怕了,处处透着紧张小心。   他点头,浮着一抹倾倒众生的笑:“你把我照顾的好,我应该回报你的不是吗?”他也当真没有再纠缠她,“先回去吧,记得明早过来给我换药,我要睡一会儿。”   还要过来换药?瞧她都鸡婆的做了什么。   她还没走呢,他已然闭上眼,屋内的门铃却响了。   她以为是服务生又送来什么,所以正好去开门。   谁也没想到,外面站着的会是郑佳人。   郑佳人一身正装,看样子是急赶过来的,看到苏染,先是一怔,朝内张望了一下,容铭远赤~裸着上半身趴在chuang上,她顿时目光凌厉的盯着苏染,苏染漠然。   没想到容铭远这么吃香,郑佳人竟然也瞧上了他。要是莫千语也在这里,似乎又是一场好戏。   但她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点了点头:“郑小姐,麻烦让让,我要回房了。”   容铭远听到郑佳人的声音后,只说:“我需要休息,都走吧。”   郑佳人看着苏染离开,进屋,关上门,又自然脱去西装外套:“行,你睡你的,我就在旁边看着。”   她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打开了旁边的报纸,安静的看起来,似乎真的安静等着。   容铭远是真的累了,连赶人的力气都没有,想着她自己觉得无趣也就走了,所以转眼就陷入了沉睡。   而对面的苏染,一直等了半小时,也没见郑佳人出来。   终于意识到,她是不会出来了。   可笑,容铭远留下了这样一个女人,还妄想跟她说什么解释。不谈也罢。   她心慈手软结果不就是换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心绝望吗?她怎么还没有学乖呢。   她现在所求的,只有为苏沫报仇!为自己讨个公道!   ***************************************************************************************   “醒了?”   容铭远悠悠转   醒,趴着睡了太长时间,脖子都酸了,可是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在的艳丽面孔呈现在自己眼球里,她长长的披散在xiong前,强烈的视觉冲击吓的人瞌睡全无。   最关键的是她还躺在他的身边,他顿时往后一仰,与她拉开距离,皱眉:“郑佳人,你怎么还在这里?下去!”   郑佳人无辜的眨着大眼:“我说了我要在这里陪你的啊,难道你不希望我陪?”   屋内拉着窗帘,猜不透外面的具体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   他没有忘记自己跟苏染说的话,立刻要下chuang,结果却被郑佳人按回去,闲闲道:“不用看了,人我已经叫她回去了,你的伤我也可以帮你换药,来吧,你躺好,我给你涂。”她拿起旁边的药膏就往涂着艳丽丹寇的手上抹去,容铭远相当反感,而且异常不悦,站在chuang边冷眼:“你回去吧,这里不太欢迎你。”   郑佳人似乎置若罔闻,依旧对他笑着:“你先躺着吧,先换药,等下再说。”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想找人玩外面有的是人陪你,但绝不是我,而且请你别擅作主张替别人做决定可以吗?出去吧。”   ************************************************************************************* ☆、你还是那么在意我   “你赶我走?”郑佳人已然动怒,放下药膏,却还要丝丝隐忍,“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这么快就出来吗?要不是我到处给你打点,我会这么晚才过来?还有谢明权那边,只要我爸一句话,这事儿也可以翻篇了,你真的考虑清楚要赶我走?你知道乔云深现在对你多虎视眈眈,容氏随时都会覆灭,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   容铭远逐渐冷静下来,郑佳人满意的看着他的表情,点头:“这就对了,容铭远,我很喜欢呢。”她上前,跪在chuang上,却伸手,去抚~mo他的脸颊,还以为他就此妥协了,结果,他却打掉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离开她的视线范围,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去:“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他摔门而去,原本想按苏染的门铃,但考虑到郑佳人在,想想就算了。也不知道这郑佳人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像个打不死一样的小强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对容铭远开始死缠烂打矾。   他们在杨清歌那宴会上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见了也只是匆匆一瞥,他当时被乔云深打的胃出血,着急离场了,她根本不应该注意到自己射。   他站在走廊上胡思乱想,结果苏染自己把门开了。   她背着一个清爽干净的小背包,穿着一件厚实的外套,清爽而不失温暖。   郑佳人也从房里追了出来,容铭远立刻上前拉住苏染的手:“跟我走,我带你去找苏沫。”   这句话阻止了苏染一切的挣扎,只能如木偶般任由容铭远牵着。   郑佳人从房内追出来,只穿了个一件贴身的吊带,傲人的身段一览无余,苏染默默垂着头,容铭远对她说:“走的时候麻烦帮我关上门。”   郑佳人那带刺的凌厉刀眼几乎将苏染给刺穿,但苏染不能出声,只能被容铭远带着进了电梯。   而他按了一层,等到了一层后,却带着她上了另一部VIP专属电梯,直达ding层总统套房。   他用卡重新开了一间房,苏染站在门口不肯进去,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先帮我换了药再说吧。”   这个套房里自带药箱,他从柜子取了后就放在chuang头,自己则趴在chuang上,对她说:“过来吧。”   她的手指紧抓着门框,明显是在天人交战,他刚睡醒,精神还算不错,所以又开口:“帮我换好药,陪我一天,明天我一定让你见到苏沫。”   “你已经骗了我很多次了。”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就算真的狼来了,她也很难相信了。   容铭远淡淡笑了,不置可否:“可是你已经问过所有人了不是吗?除了我,没人知道苏沫葬在了哪里,如果你不想见她,那就算了,哦,对了,还有你母亲的遗物,还在我那呢,你都不想要了吗?”   打蛇打七寸。即使分开这么多年,他还是轻而易举捏中了她的软肋。抓着门框的手,慢慢松开了。   走到chuang边,打开药箱,提醒他:“把衣服脱了吧。”   他嗯了一声,直起身体,一件件脱衣服,她不禁讥诮:“郑佳人在你房里呆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让她上药呢,她应该很乐意才对啊。”   “我不喜欢,没让她上。”   “不喜欢你不也让她进门了吗?”   她的轻嗤没能逃过他的耳,他嘴角漾出无声的笑意:“不是我让她进的,是她自己非得进的。”   “有区别吗?你不让她进她还能强行进来?”   他已经脱完了衣服,趴在了chuang上,说话就有点儿瓮声瓮气的,他身上的伤口颜色变深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越发严重了些,她挤了化瘀消肿的药膏在他背上帮他推拿,他又慢慢开口:“你不是问我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她状似不经意的嗯了一声。   他说:“在里面被人打的。本来我是不出来的,后来是郑佳人找人把我弄出来的。”   原来如此。   那么宋磊应该是没有骗她的,那些衣服确实是送去给他的。   “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吗?对你是不是影响很大?如果我出面认错,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别傻了,没用的,”容铭远的喉间溢出沉沉的叹息,却是真的有化不开的愁绪,“这种事情,你帮不上忙,别放在心上了,跟你   tang没关系。”   这样的他,似乎就回到了三年前。   那一段平静的岁月中。   他也是这样,从未让她操过心,任何事情都帮她考虑的周全,她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麻痹大意的惨遭滑铁卢。   心尖蓦然翻滚起疼痛,指甲不小心刮过他的肌肤,带出微微的血丝,她压着哽咽说了句抱歉。   容铭远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生离死别,才能体会心爱的人在身边的美好。   对于他来说,苏染能活着,就应该对老天的仁慈表达谢意了。   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的后背上mo着,像一只猫爪子轻轻的挠着,挠着挠着,他就有些心猿意马了,翻身,拉过她的手,让她毫无准备的扑到了他的身上。   她急忙用手撑在他的xiong膛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那里也都是伤痕,一按,就疼的他面色都变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她也就没松开,一直持续按着,按着,还不停加重手上的力道,两人似乎在相互较劲,谁也不肯先放弃,苏染就选了个伤的特别厉害的部位,一按,他冷汗涔涔,仍是没有丝毫的放松,只是紧咬着压根,显示出他的痛苦。   当初她的伤口被他硬生生的扯开,其实比这个要痛上千倍,百倍,而今,只是历史重演,看到他惨白着脸加重了呼吸,她到底是于心不忍,一松手,就被他紧按着匍伏在他身上了,呼吸痴缠在耳边,她心跳微微加快,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快放手。”   他却伸出手,宽厚的手掌抚~mo着她秀气的面庞,这是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子以来他日日夜夜最想做的事情,他真的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么一天,他还能实现如此真实而触mo她的体温,   “染染,我好想你。”他深情的呢喃,带出无数的忏悔与思念。   苏染的心一战,差点迷失在他那褐色的深邃眼眸中:“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想你,请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冷漠而疏离,目光冰冷,“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嫁给你,离开你,是我觉得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起身,她说,“可以带我我看苏沫了吗?那是我们永远也解不了的死结。”   容铭远的心,狠狠震颤着。   绝望如潮水向他涌来,顷刻没ding,他面色惨白,呼吸急促,苏染背过身去,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个落地的阴影,她站在阴影处,浑身散发着疏离的冷意,她在告诉他,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容铭远的心情沉重到谷底,但还是起身,穿衣。   一个个扣子扣子,穿上外套,掩盖住所有的伤痕,正色:“走吧,我带你去找苏沫。”   苏染的心一抖,转身看着他,就知道他真的没有开玩笑。   扣好最后一个西装扣子,他的面容沉静如水,无论遭受过多少非议和痛苦的责难,都被他深深的掩藏了。   不过在出发前,他先带她去餐厅吃了点东西。   她没胃口,他还是强迫她吃了:“路途有点远,不吃东西是ding不住的,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饿晕在半路上,我可不会救你。”   话已至此,她只好要了一盘蔬菜沙拉,一份意大利炒面,容铭远又另外帮她点了一份鸡汤。   她挑挑眉,两人在餐厅内安静的用餐。   其实此刻根本不是用餐时间,餐厅并不对外开放,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整个厨房也只为他们服务。   这种包场的感觉,真的,很有范儿啊。   脑子乱哄哄的,吃饭也就心不在焉,胡乱吃了几口,她就放下刀子:“我吃饱了。”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也结束用餐,站起来:“那走吧。”   他是自己开车的,她被安排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去看苏沫的这条路,终于变得可以丈量,她的心,却紧张不安起来。   度假屋在郊区,开了半小时从外围绕到高速路口,收费站口子上却排起了长队。   车子混在队伍中,行进十分缓慢。   容铭远看苏染不停的搅动着手指,剥手指甲,就拿了瓶水给她,他也没说话,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收音机里正好讲着一个关于两姐妹争一   夫的故事,听得苏染脸立刻沉了下来,直接动手换频道。   结果这频道正好在评说容氏负责人容铭远在度假屋打人事件。   据说那个度假屋搜索量已经远超同行业竞争无数,生意非但没有一落千丈,反而有人每天络绎不绝。   可此次事件被谢明权找人做了策划,事态也不停在扩大中,最关键的,是谢明权找律师告了容铭远。   这律师还大有来头,如果容铭远不能争取跟谢明权庭外和解,肯定会被告到坐牢的。   可是要他去跟谢明权和解,又怎么可能呢。就算他想,谢明权也不会同意的。当然也有可能同意,但代价绝对是大的容铭远也想不到。   苏染想继续调频,容铭远却阻止她:“别动,就听这个吧,ting好。”   沉沉叹了一口气,苏染知道错在自己,可又觉得他得到这样的下场其实也是老天给的报应。   很多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现在他真的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到了这样无话可说的边缘,接下来知道了苏沫的所在和拿回母亲的遗物,他们应该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吧。   两人各怀心思,胡思乱想的随着车流前进,上了告诉,可开出没多久,就发现后面有警车在提速跟随,苏染惊讶:“他们是在追我们吗?”   容铭远微微蹙眉,就听到后面的警车里前来喊话:“前面车牌为XXX的车辆,马上靠边停车!”   苏染惊讶的看着容铭远:“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得罪他们了”他们所报的车牌正是容铭远的车子。   容铭远面色凝重,前面亦有路障,看样子他是不可能开过去,只好放慢车速停在路边,马上就有警员走向他,示意他下车。   容铭远听话开车门,那警员便亮出手铐:“你是容铭远吧,现在我们以畏罪潜逃罪将你拘捕,这是检察院的拘捕令。”   他真的出示了一张拘捕令,看到容铭远的双手被带上手铐,苏染觉得相当意外和不舒服,连忙下车,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警员说他们只是接到上级命令,按规章制度办事,具体的情况要等去了检察院才知道。   苏染就有些急了:“那你们有证据吗?怎么可以胡乱抓人呢。”   “我们在他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系统,也早就告诉过他不能出这个城市,如果必须要出城,就要先去派出所打报告得到批准后才能离开。可现在他的车子已经开上高速,而且没有跟派出所打过任何的招呼,这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所以,马上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容铭远的眉头皱的死紧,苏染看着他,心生难过。   他说:“对不起,这次恐怕不能带你去找苏沫了。”   “废话什么,快走吧。”警员压着他像警车走去,他将钥匙留给她,“车子,你帮我开回去吧,另外回去告诉宋磊,我没事。”   苏染是有驾照,不过拿了好多年都没mo过车,现在哪敢开。   看到容铭远被押上车,她的担忧之情还是溢出嘴角:“你真的没事吗?”   他最后朝她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警车带着他呼啸而去。   留她一人一车站在高速上,想哭也哭不出来。   上车,发动车子,动作却相当陌生而且笨拙。她根本就不敢踩油门,身边车子来来去去,都是速度飞快,她颓然的坐在车内,高速路上也不准掉头,她要一直往前开吗?这样就回到榕城去了。   她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时,有人在外面瞧她车窗。   她扭头一看,居然是白元修。   江一寒到现在也没消息,白元修真的已经急疯了,而现在他居然出现在这里,苏染赶紧摇下车窗:“白元修,你怎么在这儿呢。”   白元修对她招招手,示意她下车,她下来了,他就上了车,又叫苏染也上车:“容铭远打电话给我的,她不放心你开车,叫我过来看看,你还真的在这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苏染上了后座,车子如离弦的箭飞出去。   原来,容铭远连这个都   考虑到了,苏染忍不住问:“一寒有消息了吗?”   白元修摇头,却比过去镇定许多:“至少臧雨诺不会伤害她的,再等等吧。”   “嗯,那周悦然呢,你们,没事儿吧。”周悦然那小兔子般纯净的眼神一直留在苏染的脑海里,她是真的爱白元修的。   结果白元修却说:“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她现在也另外有了喜欢的人。”   “什么?”苏染真的没想到,“这么快?”明明之前还爱的死去非君不嫁的,怎么这会儿这么快就琵琶别抱了。   白元修倒是并不介意,甚至还带着玩笑的口吻:“对方长得比我俊俏,也不缺钱,又会讨女孩子欢心,自然是容易喜欢的。”   不过平心而论,苏染说:“如果她真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就祝福她吧。”爱上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即使现在如愿嫁给他,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不断介入他们的婚姻,最后只能以惨淡收场。   她像是过尽千帆,似乎看透很多事情。   “对了,容铭远的事情,你知道吗?”苏染忍不住打听。   白元修专注着开车,但还是抽空回答了她:“知道,但无能为力。”   “为什么?难道连你都没有办法可想吗?”   “看不出来,你还ting关心他的吗?”当年合~欢的事情,白元修亦有份参与,自然知道容铭远加之在苏染身上的什么样的痛苦。   苏染闻言,面色一僵,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抿着唇不说话了。   白元修自知失言,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道歉:“算我说错话,不过我也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情乔云深在背后推波助澜,容铭远不落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恐怕不能完。”   她全身一震,真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将她送回了度假屋,白元修就告辞了。   那是闹事者已经被警察赶走,可容铭远被捕的消息上了今天的晚间新闻后,苏染第二天就发现这个度假屋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   向晚过来找她,问她什么时候走。   封景墨给她的半个月其实也要到期了,这个时候走,最合适不过了。   她开始慢腾腾的收拾东西:“今天就走吧。”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向晚嗯了一声,也无精打采的:“那我也走吧,这里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两人收拾完东西下楼去退房,结果在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苏染听到旁边有人说:“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着急走啊。”   转头,发现原来是穿着一身白衣黑裤的郑佳人戴着墨镜出现在柜台前,她不是来办理退房手续的,而是来续房的,她推高了墨镜,看着苏染的眼神中充满鄙夷:“要走就赶紧走吧,看了就心烦。”   向晚不喜欢郑佳人的趾高气昂,更加明白她与容铭远的关系,所以忍不住出声:“郑小姐真是好修养,替人抱不平呢,也好,酒店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客人就好了,那祝你住的愉快,我们先走了。” ☆、爸爸妈妈晚上做运动呢   “你是谁?”郑佳人漂亮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线,不悦的盯着向晚。   想起自己相机里的那些照片,向晚就冷笑:“一个你不会想认识的人,好了,你继续好好享受吧,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步出大门,见郑佳人仍旧瞪着她们,苏染摇头:“你何必刺激她呢,她喜欢说就让她说吧。”   向晚摇头:“你就喜欢当老好人,我可不会,对了,过几天我们有个同学会,你要不要来参加?这几年我们每年都会开一次,你就没到场过,这一次,给他们个惊喜吧,顺便见见你寝室的同学啊,太长时间没见了。矾”   是啊,兜兜转转,都快六年了。还是回到最初最好,所以她应承下来:“好,那你稍后把时间地点发到我手机上吧。”   “OK,”向晚又朝她挤眉弄眼,“可以带家属哦。”   “呵呵。”苏染不辨真假的笑了笑。   向晚有车,搭载着她回了榕城。   分别的时候,她说:“那我们就此别过了,稍后电话联系。”   “嗯,”站在马路上,苏染又觉得不知何去何从了。   出门去了半个月,实际上都被困在死局里,现在局破,她却依然没有走出来。   看到马路对面一群放学的孩子正整齐划一的排队过马路,她的内心蓦然柔~软,想了想,看到马路旁边是个玩具店,就去买了玩具,打了车去了安定幼儿园。   几年不见,物是人非。就连曾经那不起眼的幼儿园,如今都变了模样。规模修葺的何止比过去大了一倍,招牌也是闪亮闪亮的。   夕阳西下,孩子们在设施齐全的院子里做游戏,看到笑着站在一边的童院长,苏染就热泪盈眶。   她提着礼物站在门口,那么惹眼,很快童院长就发现了她。   似乎不相信似的,童院长还特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路惊讶的跑来:“染染,是你?”   惊讶中,还是带着害怕的。   当年苏染跳海的时候容铭远派人翻天覆地的找了三个月,媒体也每天跟进近况,最后容铭远撤回了所有寻找的队伍,媒体也断言,这容太太肯定是去世了。   童院长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如今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童院长肯定还以为见鬼了。   苏染露出一个温婉笑意,放下礼物,主动拥抱了童院长:“是啊,童院长,好久不见。”   童院长惊喜的喜极而泣:“你这么多年没来,我还以为你早已忘了我们呢。”   “怎么会呢,”苏染避重就轻的解释,“只是我这几年去了外地,一直想回来看看的,你好吗,孩子们都好吗?”   举目望去,竟是没有几个孩子是她认得的,那几个认识的孩子也都长高了许多,只能辨认出个大概来。   “好,好。”童院长立刻招呼了几个孩子过来,“新来了好多,也有一些被领养走了,不过这几个孩子一直都在,孩子们,你们瞧瞧,还认识这是谁吗?”   小花歪着头,努力一想,就指着苏染惊喜的叫出来:“这是染姐姐。”   其余两人也拼命点头,不过自来熟的依偎上去:“染姐姐,你已经好多年没来了,差点都要忘了,是你来看我们的吗?”   “是啊,我给你们买了礼物,你们拿去给小朋友们玩吧。”   “好啊,好啊。”他们蹦蹦跳跳的拍手,欢天喜地的接了礼物去给小朋友。   童院长则挽着苏染的手到一边的葡萄架下:“陪我走走吧,跟我说说这几年都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童院长为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苏染今晚就在孤儿院住了下来,看着房间崭新的设施,苏染很好奇:“这几年孤儿院发生了好大变化,是有人资助的吗?”   “是啊,”童院长说,“我们每年都会收到两笔巨额的陌生汇款,这些年全靠这些钱过来的。这个世上还是好多人啊,我们都应该心存善念。”   苏染点头,这块土地本来容铭远都要收回去了,是乔云深出面斡旋,才保留了下来。   想起乔云深和容铭远,苏染就觉得头疼,也不知道容铭远现在怎么样了。   **************************   tang*****************************************   今晚是她半个月之期的最后一天,她本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回去的,   谁知,第二天一早,一睁眼,迎接她的就是两个孩子的笑闹声。   “妈妈,妈妈,你快醒醒,妈妈来接你回家了。”封一一趴在苏染的身上,不停的用手摇晃着苏染的胳膊。   封言熙也第一次表现出热情的兴奋来,妈妈妈妈的叫着。   苏染一下坐起来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她强忍着不去给他们打电话,现在才明白,有种感情早已融入骨髓,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无法割舍他们的亲情。   “宝贝,妈妈爱你们。”苏染紧紧抱着他们,又看看站在身后一身清贵的封景墨,“封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封景墨的微笑就像冬日的暖阳,暖的融化了人心,莞尔:“其实昨天我们就在马路上看到你了,言熙和一一从那时候就吵着要接你回家,不过我不准,想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但是今天他们实在忍不住了,非得要过来,还说这里小朋友多,可以一起玩,所以我就带他们来了。”   “是啊,妈妈,我还带了很多礼物给他们,小朋友应该会很高兴吧,走吧,我们一起出去分礼物吧。”   这时候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多已经起来了,在老师的管教下洗脸准备吃饭,封言熙穿着天蓝色小西装,封一一穿着公主裙,出现在众人面前,人群瞬间就安静下来,这些孩子,哪里见过这样标致俊俏的人儿啊,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看。   封一一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往苏染身后缩了缩,苏染蹲下~身说道:“你不是想跟他们一起玩吗,把礼物拿出来分给他们好不好?”   “好。”封言熙和封一一于是又在孤儿院分发了一次礼物,可把这些孩子高兴坏了。   童院长看到封景墨和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真心说:“染染,看到你过得好,我替你感到高兴,珍惜眼前,切莫错过了。”   说的苏染心头沉甸甸的,唯有应下。   童院长执意留下他们吃了早饭在走,吃过早饭后,封景墨带着苏染离开。   苏染坐在车上朝他们挥手,依依不舍。   童院长回了自己办公室,发现桌上竟然放着一张巨额支票,虽然没有落款人,但已然猜到是何人。   良久,她眼眶有些湿~润,默默帮孩子们把支票收好。   *********************************************************************************   封言熙和封一一就像两块牛皮糖,黏在苏染身上怎么拉都拉不下,苏染也任由他们胡闹。   他们坐在后座,封景墨在前面开车,幸好有孩子们的吵闹并不觉得尴尬,可苏染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她还在酝酿的时候,封景墨倒是主动开口问了:“外面好玩吗?跟我们说说都去了哪些地方。”   “也没去哪里,就找了个度假屋,泡泡温泉,放松了一下。”   “泡温泉啊,我也很想泡啊,不如我带你去日本吧。我们去小樽,怎么样?”   苏染惊讶:“你不是刚从日本回来吗?又要去吗?”   “想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旅游,或者我们回法国去找几个国家旅游一下也可以,你身体没好的时候不是一直想去滑雪吗?反正我这里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走吧。”   “……好。”许久,她才应承下来。   “妈妈,今晚你跟我睡,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封一一又开始撒娇。   不过这一次,封言熙居然开口:“我也要一起睡。”他说话的神情酷酷的,眼里流露的依赖却让苏染感觉心疼。   “好,我们一起睡。”她一手搂一个,无限chong溺道。   封一一却人小鬼大又来了一句:“爸爸也要一起睡,我们一起睡。”   苏染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封景墨却神色坦然道:“好,我们一起睡。”   一起睡,真的要一起睡吗?   为什么现在她会这么别扭呢。   再次回到庄园,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封景墨帮她把行李提到房间,封言熙和封一一拉着苏染到外面玩了一会儿,日头大起来的时候,两人满头大汗,终于决定放了苏染,回自己房间玩游戏去了。   苏染也出了一身汗,准备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却发现房门没关紧,封景墨正在里面打电话,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出来,听得不怎么真切,不过靠近一些,就清楚很多。   他说:“乔律师,现在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乔律师?苏染的脑海里首先蹦出来的就是乔云深。   封景墨是在跟乔云深打电话吗?   “还不错,我答应你的事情等我回了巴黎后自然会兑现承诺,但是容铭远,在我离开之前是绝对不能出来的,不论你用什么法子。”最后那句话,他加重了语气。   苏染紧贴着墙壁,突然感觉不寒而栗。   容铭远的事情,除了乔云深,还有封景墨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封景墨已经结束通话,正要出门来,苏染赶紧站直了身体,坐着推门刚进来的姿势,封景墨一愣,苏染倒是面色如常,似乎惊讶道:“封先生,你要出去吗?”   封景墨没有瞧出苏染的异样来,稍稍放了心,换上一张柔和的笑脸:“我想出去找你的,正好你回来了,那就不出去了。”   他将苏染抱了过来,抱到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带着无限亲昵:“染染,我好想你。”说着就低头去吻她。   “哎,别。”苏染伸手,将手抵在他xiong前,摇头,“我身上太脏了,我先去洗个澡,免得弄脏你。”   “没有脏,ting干净的啊。”他笑逗着她,连连攻击,她却频频闪躲,最后封景墨只好放开她,她逃一般的拿了自己的衣物去洗手间。   看着洗手间的门被关上,封景墨的嘴角露出怅然若失的苦笑,不过很快,又被隐忍所取代,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最害怕的晚上还是要来临的。   封言熙和封一一换好睡衣,就直奔着苏染他们的卧室来了,苏染被强拉着到chuang上给他们讲故事做游戏。   封景墨一直在旁边的沙发上翻阅报纸,偶尔瞥他们一眼,最后封一一不干了,跳下chuang去拉封景墨的手:“爸爸,你也到chuang上来陪我们玩吧,别看报纸了,我们来石头剪刀布好不好。”   封景墨也洗了澡,换了一身丝绸的睡衣,跟着封一一来到chuang上,与苏染分别躺在chuang的两边,看着两个孩子在中间跳啊闹啊。   抽空看了一眼,却发现苏染的眼神有些迷~离,明明看着孩子,但眼神却很散,似乎没有聚焦一样,封景墨抽空问她:“在想什么?我订了后天回去的机票,可以吗?”   “后天?”好快。可她还没见到苏沫呢。   她还没回复,封一一就跳到封景墨的身上撒娇:“爸爸,你别光顾着跟妈妈聊天,我们来做游戏吧,来,快点来玩石头剪刀布。”   “好,我们来玩石头剪刀布。”封言熙也把苏染拉了过来。   四个人,在这张宽大的chuang上,玩的很疯,最后,两个孩子倦极睡去。   将他们安置在大chuang中央,苏染斜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mo着封一一的手,以前一直觉得这两个孩子长得好,如今再看,封言熙完全继承了封景墨的完美外貌,那么封一一就该是像足了她的亲生母亲的,原来她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谎言里,这两个孩子身上,何曾有她的半分影子。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封一一的心口,将她哄睡了,她又想起自己拿早夭的孩子,心口空落落的。   这时候,一只手却放到了她的腰肢上。   苏染惊讶,原来是封景墨不知何时已经从chuang的那边绕到了这边来,两个孩子被他并排放在他的位置上,他预留了一大块的位置给自己和她。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苏染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更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所以自然知晓。   他匍伏在她上面,轻声问:“可以吗?”   长长的眼睫毛用力扑扇了几下,看着这个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但无声默默凝视着她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拒绝。   他的眼中滑过平缓温润笑意:“你不出声,就当你是答应了。”   他厚实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她的身体有轻微的瑟缩,手指不自觉的抓紧身~下的chuang单。可到底没有推开他。   chuang头灯被封景墨调暗,他俯下~身姿,亲吻苏染,并且在她耳边低语:“乖,闭上眼睛。”   她又颤抖了几下睫毛,慢慢把眼闭上。   他还是比较满意她的听话的,慢慢将手滑入了她的衣领里,试图挑起她的热情。   闭着眼睛,感受就格外清楚,以前她总是怪封景墨不碰她,现在,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微微的失落从心底生出,她忍着不去放大那怪异。   三年没有这样的夫妻生活,她竟然也安然无恙的过来了。   而今,承受着他身体的力道,感受着他的吻,他撬开她的牙关慢慢在她的嘴巴里探索,那种唇齿相依的陌生感情,叫她心慌。   睡衣的扣子被逐渐解开,她无法逃,也知道自己逃不了,所以已经不准备逃了。   任由封景墨在她身上四处点火,攻城略地,然而就在最后一刻他要大举进攻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悠悠的轻问:“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回头,就看到封一一睡眼惺忪的从chuang上坐起,小小的睡衣肩带滑到了一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苏染赶紧推了封景墨一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面色潮~红略带尴尬,不知道如何跟封一一解释现在的行为。   她不该是这个点儿醒来的人啊,难道是封景墨弄得动静太大,吵醒她了?   苏染不由的将身体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封景墨倒是淡然,捡起地上睡衣披上,笑着对封一一道:“爸爸妈妈晚上做运动呢,乖,我们吵醒你了吗?”   “运动?什么运动?我跟哥哥也可以一起做运动吗?”   苏染已经在被子里脸红的抬不头来,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啊。   封景墨莞尔,走到旁边mo了mo一一的脑袋:“一一还小,太晚了做运动不好,等你长大了就可以晚上做运动了,乖,现在我们继续睡觉好不好。”   “不好,爸爸,我口渴。”   原来是口渴闹的,封景墨chong溺的拨了拨她的头发:“那爸爸抱你去喝水好不好?”   “好。”   “我们动作轻点,别吵醒哥哥了。”   “好。”   封景墨抱着封一一离开,苏染就赶紧从被子里钻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脸上还冒着热气。   本以为封言熙在熟睡,谁知封言熙突然也睁开眼,说了句:“妈妈,我也渴。”   ……苏染差点崩溃了。   封一一那孩子是不懂事,封言熙就有点儿腹黑的小聪明在里面了吧,明明醒了,也不出声,天,一想到他们差点儿当着孩子的面做了那事,苏染就觉得脸上烧的能滴出血来了。 ☆、苏染,还是我容铭远的妻子,我们没离婚!   幸好刹车及时,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动静。   她也抱着封言熙去喝水。   四个人又在客厅相聚,苏染眼神左躲右闪,就是不肯跟封景墨正面对上。   喝完了水继续回去睡,但这一次封景墨直接把孩子送回了房间矾。   苏染替他们盖上被子,一直陪着睡着,自己也忍不住靠在chuang头睡着了。   后来是被封景墨弄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臂弯里,他将她打横抱起,低头附在她的耳边:“我们回房间去吧。”   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肩上,他低头,她又抬头,结果,一不小心他的下巴撞在她的鼻梁上,她痛呼一声,顿时,血流如注。   封景墨面色一凛,立刻将她放到沙发上仰卧,找了块毛巾给她压着,就去房间拿了两件衣服带着车钥匙抱她出门。   血不断从鼻腔里溢出来,很快就染红了一块毛巾,她连呼吸都觉得疼,只能张大嘴巴,像搁浅的鱼儿,呼吸微弱。   封景墨一边开车,一边给老钟打电话,拜托他到家里照看两个熟睡的孩子。又打了电话去医院,他如临大敌,不停的从后视镜查看苏染的情况。   这一下怎么可能撞得那么严重。   他不由气恼:“你说,是不是开始就出问题了?为什么不早说?”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鼻梁粉碎性骨折,她应该是忍受着苦大的痛苦的,但她竟是一句话都没提。   苏染嗯嗯的一开口就有鼻血流进嘴里,封景墨又急又气:“好了,你先别说话了,马上就到医院了,忍一忍啊。”   医院已经接到通知,院长主任在门口站了一排,封景墨的车子一到,就全部围了过来,封景墨将苏染报上担架,院长指挥着:“先去急救室,具体的情况路上说。”   封景墨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唯有先给苏染止了血,才从她口中得知。   拍了片子出来,果然是鼻梁粉碎性骨折,应该就是被张云漫那个网球打的,她一直知道很痛,但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院长说这没办法,只能动手术。   苏染静静躺在chuang上,微笑:“院长,那可以把我的鼻梁顺便垫高一点吗?”   院长闻言看了神色古怪的封景墨一眼:“这个,我们做不了,这是整形医院的事情。”   封景墨的厉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可不可以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可能是我那天当网球的时候,不小心却撞了一下,打的。”   “不可能!”院长想也没想就否认了这个可能性,”网球的冲击力再大,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破坏力,当然,如果是别人打你,这也不是没可能。”   “这个,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的。”   手术已经在紧急安排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血只是暂时性的止住了,她的鼻孔里还塞着棉球,说话,也不过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不过医生却让她别再说话了,没说一次,都会加剧她的疼痛。   封景墨对院长说:“这手术就麻烦您亲自动手了。”   “封先生太客气了。”院长似乎对封景墨特别客气,苏染也不明所以,但她最后还是想跟封景墨说几句,“封先生,如果我有什么好歹,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言熙和一一。”   “说什么傻话!”封景墨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你也给我坚强一点,没事的,那么大的风浪都过来了,这只是一点小事而已。没事的。”他像是在安慰她,也在说服自己。   一直将她护送到手术室门口。   手术是由院长亲自操刀的,五官科主任做的副手,就连打下手的,都是各科主任医师,没让护士参与。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手术,可因为封景墨的坚持,就变得格外紧张,生怕有什么差池。   而守在手术室外的他,也开始打电话。   很快,调查结果就送到他手上。   甚至还有当时苏染被网球打击的监控画面截图。   那个网球,来自张云漫。   看到张云漫的名字,他的脸顿   tang时沉了下来。   他对手机那边的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等着手术结束。   手术灯灭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走上前去,苏染被打了局部麻醉,但因为伤在脸上,所以还在昏睡中。   院长说:“手术还算顺利,碎骨头已经取出来了,也添加了填充物进去,应该如她所愿会高出一些吧,等过段时间痊愈就好了,但是现在还是要小心。“   封景墨长舒了一口气,与院长握手:“太感谢您了。那我们先回病房了。”   “嗯,她大概一小时后就会醒。”   *****************************************************   封景墨就这样在病chuang前守着苏染,不过半小时后他接到了乔云深的电话。   “你说什么?容铭远明天就会出来?你怎么办事的?不是一向把自己说的很厉害吗?我是不是看错你了?”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他又放轻了音量,“行了,我这事我心里有数了,我会想办法的。”   他以为苏染还在昏迷,听不到他说的话,所以也没有任何的避讳,可是,这个时候的苏染,其实已经醒了。   这次算不上偷听,但听到的消息,着实让人心寒。   也许封景墨的出发点是为了她。   未免尴尬,她没有提早醒来,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才悠悠转醒。   “染染,你醒了。”他的眉宇间带着喜色,她对他扯了扯嘴巴。   封景墨拿了水杯过来:“喝点水吧。”   “好,谢谢。”   他帮她把chuang稍微摇起了一些,可以让她顺利喝到水,又道:“染染,我已经订好了明天晚上的机票,我带你回法国去吧,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你的鼻子不会留下任何伤疤的。”   明天?   可是她早走一天,容铭远就可以早一天出来,不是吗?   “好。”她答应了。   封景墨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又不忘交代:“以后如果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早告诉我知不知道。”   “嗯。”她又一点头,心里却藏了很多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封景墨离去,苏染拿出手机,犹豫良久,给乔云深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乔云深带着惊喜与不敢置信的问候:“染染,是你吗?”   “云深,是我。”犹记得那一年那个少女独自看尽整个落日时的情景,他甩手离去,而今,各自天涯飘零这么久,兜兜转转,他们终究是无缘。   张云飞看着略显激动的乔云深,正在开会呢,接了这个电话,乔云深干脆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稍等一会儿,自己到外面去打电话。   “染染,你外出回来了吗?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云深,我其实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乔云深站在走廊暖融的阳光下,手指搭在窗棂上,脸上是连日来从未有过的舒心笑容。   苏染深吸了一口气,幽幽起唇:“云深,容铭远的事情,是你跟封先生在操纵吗?”   乔云深脸上的笑容,因为苏染这句话,慢慢凝结成霜:“谁告诉你的?封景墨?”   “不是。”苏染很实诚,“是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   “哦。”乔云深倚着墙面,心情不再如刚才那般畅快,但也没有隐瞒,“是的,染染,我不想骗你,不过这件事情我相信你是不会插手的,你应该没忘了他带给你的伤害吧。想想苏沫的死,想想过去遭受的屈辱,我想你就不会想管这件事情了吧。”   她突然就找不到反驳的话了,是啊,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这是在干嘛呢,为容铭远像乔云深求情吗?乔云深说得对,那些伤痛,她想忘也忘不了:“不好意思,云深,打扰了,我没事了,那挂了,再见。”   “染染……”乔云深叫住了她。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怎么了,云深?”   “晚上有空   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叫上封景墨。”   mo了mo自己的鼻子,又想起明天自己即将离开,她说:“云深,我这几天有点忙,改天吧,我打电话给你。”   乔云深只好作罢,苏染则对着手机长长叹了一口气。   相见不如怀念。只要苏沫好端端的被安置了,见不见,不都一样吗?她们姐妹情,早已断。   乔云深在外面站了很久,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张云飞出来找他。   “云深,该进去了。”   乔云深点点头:“你帮我去查查苏染现在在哪儿。”   **************************************************************   封景墨的安排速度是惊人的。   第二天中午,就帮苏染办理了出院手续,并且已经收拾妥当,叫了救护车将她护送到机场。   那么大的阵仗,看着也怪惊人的。   苏染本不想上车,但是封景墨坚持。   她只好随他去了。   封言熙和封一一已经在老钟和庄清的陪伴下等候。   下了救护车,苏染就直接进了机场的VIP休息室,他们只要在这里等待登机就可以了。   时间走的很快,也很慢。如指甲沙漏,如月下漫步。   VIP休息室里有电脑,还有电视,电视上放着封言熙和封一一新拍的时装广告,代言是PRADA最新季的冬款服饰。休息室里聚集了各种肤色的高端人群,看看那两个玩的不亦乐乎的粉雕玉琢的孩子,再看看电视上的迷人小模特儿,都不约而同的小声交流。   距离登机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封景墨让苏染睡着休息一会儿,不过她还没闭眼呢,VIP休息室又进来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妖娆女子,黑超遮面,直接朝他们走来。   苏染惊讶的看着她走近,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张云漫,她拉着一个20寸的登机用的小行李箱,刺目的耀眼,不过摘下眼镜,才发现眼角居然有大片大片的乌青,颜色很深,导致她的眼角都肿的很厉害,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苏染不知道张云漫为何会突然出现,还用那样吃人的眼神看着她,而且还把封言熙和封一一吓着了,纷纷躲到封景墨的身后。   封景墨蹙眉,叫她的名字:“云漫,别再无理取闹,你要继续这样胡闹的话,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张云漫一手拿着墨镜,一手指着自己的脸,冷笑:“姐夫,是我胡闹吗?你什么时候讲过情面了,就因为我不小心误伤了她,所以你找人也故意这么来伤我吗?”   原来她眼角的乌青是封景墨找人弄的吗?为什么?为她报仇?   封景墨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醒她:“云漫,你先出去下,别吓着孩子们了。”   张云漫看看言熙和一一,又看看周围那些小声交谈的人,终于将墨镜戴了回去,不过她说:“姐夫,我也要回巴黎,正好跟你们一个航班,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封景墨皱了眉,可到底没说什么,张云漫拖了行李箱去旁边休息,苏染继续躺在原来的位置上,最后两小时的时候,封景墨推着她走VIP通道去登机。   可刚走到通道上,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苏染。”   苏染回头,竟然看到容铭远气喘吁吁的在通道上急速朝这边跑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机场保安。   白元修和宋磊为他保驾护航,挡住了那几个保安的跟进。   很快,他就来到苏染的跟前。   封景墨起身挡在苏染面前,隔开了容铭远的注视,张云漫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他们背后。   容铭远真的是跑得很急,衣服也有些凌乱,最重要的是气色极差,看样子是刚从看守所出来的。   是的,他一出来就朝着机场赶来了,所以形象实在不佳。   封景墨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挡住了容铭远的近身,不悦道:“容先生,我跟我妻子已经准备回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容铭远抬眸,对上封景墨那锐利   的视线,凌厉的眼神中透着讥诮的揶揄:“你妻子?你确定你妻子是叫苏染,而不是宋若初吗?”   封景墨何曾惧怕过,昂藏的身躯带着傲然的冷硬:“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容先生。”   “当然有,因为你要带走的,正是我容铭远的妻子,你说,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封景墨听了,只觉得可笑:“容先生,你确定你没说错?”封景墨是找人调查过苏染的过去的,包括与乔云深的那段名不副实的感情纠葛。   如果今天是乔云深冲出来说苏染是他的妻子,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儿让他惧怕,但他知道,乔云深是不可能出现的。   而现在,容铭远出现了,就变成了十足的笑话吧。   “当然。”容铭远并未有任何退让,往后一伸手,宋磊随即递上了一份合约,容铭远将其展开,放在封景墨的跟前,“封先生,你好好看看,我跟苏染,还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当时只是签了字,但我们没有经过公证,所以我跟苏染的婚姻,还是有效的,而你,跟你有缔结婚姻关系的女人,叫宋若初,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   苏染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坐在轮椅上忍不住夺了容铭远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过去,确实,上面都有自己的签名,可是没有盖章,但他们当时明明是拿了离婚证的吧。   容铭远帮她解惑:“那是我叫人做的,我们从没离过婚,明白了吗?你,一直是我容铭远的老婆,现在,封总,你还打算带着我的太太走吗?”   封景墨愣在那里半晌无语。事情的发展也确实让他始料未及,而法国那边,他是不得不回去了。   他的特助大卫已经给他打了不下十次电话,请他务必马上回去主持大局。   蹙眉,封景墨目光如炬的对上容铭远,撂下狠话:“容总,我并不想与你过不去,但是如果你执意为之,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你,势必会后悔。”   “呵呵。”容铭远轻笑两声,“那我真是谢谢封总的手下留情,不过苏染,我是不会让你带走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封景墨没有多余时间与他纠缠,干脆将头扭向了苏染:“我们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还是让苏染自己决定吧。”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染身上。   苏染手握着容铭远给的那纸离婚协议,身体都在颤抖,她低哑的咆哮:“容铭远,你实在太过分了!”   容铭远沉默不语,封景墨则道:“我想,苏染的意思很明显了,她是不会跟你走的,容铭远,你死心吧,别妨碍我们登机了,走吧。”他转身去推苏染,容铭远却按住了他的手,坚持到,“苏染还没说跟谁走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封景墨皱眉:“这还需要问吗?”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呢。”于是,众人又将视线集中在了苏染身上。   苏染气愤着一张脸,又听容铭远道:“染染,你是走不出这里的,一旦你准备登机,我就会报警,你就会以重婚罪被捕,只要你跟我走,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苏沫,而且你母亲的遗物就在我车上,你走了我就会***,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苏染已经出离了愤怒,她冷眼瞧着这个跟自己像是在谈判的男人,神色平静:“容铭远,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把她留住了   他苦笑:“我只是在挽留你,但我知道如果我用软的你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我选择用强的。”   封景墨有眼角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双手紧握成拳,看得出他真的动怒了!   封言熙和封一一似乎预感到什么事情发生,纷纷跑到苏染的两边,拉着苏染的手道:“妈妈,我们快点走吧,我们快点回去吧,我不喜欢这个坏叔叔,我们快点回去吧。玛”   “妈妈,快点走吧,我推你走……”封言熙甚至是推苏染的轮椅澉。   眼里的酸涩开始积聚,苏染看着这两个可爱的稚子,心头一片涩然,封一一的哭声让她心酸,封言熙的哀求让她心疼。   容铭远又提醒苏染:“封家在巴黎发生了一些事故,如果封景墨现在不回去,后果无人承担得起,苏染,如果你真的为了封景墨好,你就应该劝他走。”   “你闭嘴!”封景墨厉喝容铭远,却不知道封家这么机密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容铭远也不恼,指着前面的安检口子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时间不等人,要是你继续这么干耗下去,我没意见。”   苏染听得出来,容铭远说的是真的,封家真的出事了,是因为封景墨离开了巴黎太长的缘故吗?   如果离婚协议书是真的没有被公证,她也跟容铭远没有真正离婚的话,她确实是走不了了,硬下心肠,她说:“景墨,你先带着两个孩子走吧,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过去找你们。”   “妈妈!”封言熙叫道。   苏染mo了mo他冰凉的小脸,又在上面亲了亲:“乖,言熙,爸爸有事,你照顾好妹妹,跟爸爸先走。”   “不要,我要跟妈妈在一起。”封一一死死抓着她的手,甚至赖在她的身上不肯松开。   机场的广播里想起了榕城飞往北京的航班即将起飞的消息,苏染催促道:“封先生,你赶紧走吧,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家族的事情啊,快点回去吧,我没事的。”   “不要,我不要,我要妈妈一起回去。”封一一开始哭闹起来。   封景墨冷冷瞪着容铭远,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做这个决定:“行,容铭远,你记住了,这次事情我绝不会这么算了!等我回来,就是你的死期!”他从未这么失态的直接而赤~裸的威胁过任何一个人,哪怕他最憎恨的商业对手,他都是用摄人的气势去震慑对方。   而不会像今天这样,几乎气的口不择言。   容铭远点头:“我等你回来。”   封景墨没有与苏染打招呼,抱着哭闹不止的封言熙和封一一就进了安检口。   张云漫戴上墨镜,拖着行李箱,拍手:“容总,这出峰回路转的戏码演的真是精彩啊,让我大开眼界,也好,那我就谢谢你替我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我先走了,拜拜。”她随后跟上封景墨的步伐,身影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   容铭远看着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这也是在赌,赌那百分之一的机会,其实苏染跟封景墨并没有登基,他那什么告人家重婚罪,而这次封景墨也是没有准备,所以才会临时被打的措手不及。   一旦他回国,自己恐怕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可至少,现在苏染留了下来。   看到她鼻子上的伤,他目光骤冷,可苏染已经自己站起来:“走吧,带我去见苏沫。”   在封景墨面前,她可以坐轮椅,是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chong她,而在容铭远面前,她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坐轮椅。   她对他的同情,在这一刻,彻底随风而逝。   宋磊和白元修仍在跟机场的保安纠缠,这会儿看人出来了,白元修就松了手:“行了,任务完成了,我们也该撤了。”   苏染看着宋磊那手臂,不由嗤笑:“宋磊,你也是蛮拼的,胳膊都还没好利索呢,就上来冲锋陷阵了。”   宋磊被呛声,不由苦笑,这跟平时温柔内敛的苏染不太一样,大约是被容铭远气的:“若是能把夫人你留下,我视死如归也算值得了。”   苏染不悦,不再理会他,径直往外走去。   容铭远拍了拍两人肩膀,道了句:“谢了。”   白元修却无   tang限同情道:“现在还谢的太早了,你以为这样就完了?难搞的还在后头呢。”   容铭远哪里会不知,可如果苏染走了,还有什么搞头呢。   宋磊提醒她:“容总,快去吧,夫人可是已经走的好远了。”   容铭远疾步跟上去。   苏染站在他的车边,他解了锁,她就上了车子后座,就看着窗外风景,一言不发。   他跟着启动车子,缓缓开出了机场范围。   下了机场高速后,所有的景物都变得鲜明而熟悉起来。   难怪当时回来的时候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即使封景墨找人换了她的记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挥之不去的。   封景墨,想起他离去时的愤怒还有封言熙和封一一的哭闹,她的心就隐隐作痛,有点想落泪的冲动。   容铭远从后视镜看到她板着脸难看的面色,并没有出声。   车子逐渐离开市区,往郊外而去。   这里苏染从未来过,也不知道郊外竟还有这样的地方,而且周边没什么建筑,空荡荡的,就像个还未开发的荒野。   容铭远将车子停在一处山脚下,对她说:“到了,在上面。”   往上,是长长的阶梯,看不到尽头。阶梯倒是休整的极好,苏染依旧没有言语,转身开始攀爬。   她穿着一双秀气的小皮鞋,起初还好,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日头越大,照的她都有些睁不开眼了,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滴入伤口的纱布里,分明已经气喘吁吁,可她还是拼命往前走,ding上的阶梯依旧长得看不到尽头。   容铭远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想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可最后发现明明已经脚步虚浮,却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这一拉才发现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块棉花糖,一拉,她整个人就往外栽倒。   他急忙接住她的身体,才看到她早已面色苍白如纸。   他将她抱入怀里,转了个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替她当去那些逼人的阳光照射,她却不领情,稍稍缓过来之后就推开他:“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   “你这样要怎么走!”她有些生气的吼道,“恐怕还没上去呢就先晕过去了,老实点,上来!”   他放开她,弯腰蹲在了她的跟前,苏染咬牙,手扶着墙壁的墙面,没有任何的动作,日头依然刺目,容铭远不耐的催促道,“你倒是快点上来啊,你再不上来我就下去了,你自己去吧。”   苏染无法,一咬牙,人就往他的背上一扑,他让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道了一句:“背好了。”就站了起来。   他的背很宽,很阔,苏染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以前也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还有鬓角上布满的细密的汗珠,虽然他没说,但苏染知道肯定是累人的。   他的汗水滴到她的手背上,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刺痛了她的眼,她别开头,这一段长长的阶梯终有尽头。   一座修新建的巍峨寺庙近在眼前。   黄色的墙,高大的门,苍天的古树,半空中飞扬的檐角,掩映着这座幽幽古寺。   “你居然,把苏沫放在了寺庙里。”苏染怎么也没想到,容铭远会做这样的安排。   容铭远不语,里面一件有一个小沙弥走出来,对着容铭远行李:“阿弥陀佛,容施主,你来了。”   容铭远点了点头,还礼:“小师傅,主持在吗?”   “在的,主持在后院里佛,请跟我来。”   “好。”容铭远跟着小沙弥往里走,苏染亦跟上。   进了寺庙,暮鼓晨钟,香烟袅袅,师傅们的诵经声从大雄宝殿内传出,苏染那躁动的心,顿时平和下来。   跟着容铭远来到后院拜会了主持,主持领着他们去看苏沫,苏染的心,又不安宁了。   这一路,并不长,可紧张还是在所难免。   谁也不会想到,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天人永隔。   很快就来到长生殿。   长生殿内点着一树燃   油灯,顾名思义是长生灯,是经年不息的,殿的正中央摆着两个牌位,几名小师傅在诵经。   主持朝牌位行了礼,说了句:“阿弥陀佛。”   苏染的眼泪,却一下子被逼了出来。因为她看到其中一个牌位上写着苏沫的名字。   而苏沫旁边,还有另一个牌位,写着向桓。   容铭远将这两个牌位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苏染暂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她上前,身体止不住颤抖。   容铭远解释:“旁边的是向桓,苏沫怀的孩子,其实是向桓的。”   苏染蓦然瞪大眼,震惊的杵在原地。   容铭远涩然:“其实我早就应该跟你解释清楚的,是不是如果没有那么骄傲以为自己可以满不在乎的放下,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了。”   第一次,容铭远在苏染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颓废的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一股脑儿的敞开了心肺,诉说着这几年来的相思与忏悔。   苏染在苏沫面前,泪流满面。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说:“容铭远,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因为你,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永远,不会原谅你。”   那怨毒的凄厉的言语像魔咒紧紧刺痛着容铭远的言语。她的表情,一如那一天跳海的时候,带着满满的憎恶与绝望。   只是现在,她不会再选择自杀,她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主持陪着容铭远出去,看到容铭远气色不好,就劝诫道:“容施主,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苏施主的恨,是需要时间去消融的,你暂且有点耐心吧。”   “好的,谢谢主持。”容铭远跟主持道谢,就在一边听他讲些佛经。   这几年也多亏了主持的时常开解,他才能撑过来。   苏染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后,出来的时候眼睛红肿的像两只兔子,但她沉默着什么都没说,就下山去了。   容铭远留下了一笔功德钱,请小师傅日夜为苏沫和向桓诵经,希望他们早登极乐。   下山的道路比上山容易一些,但走得急了,还是气喘,不过她尚且能应付,只是忍不住用嘶哑的嗓音讥讽:“容铭远,你花那么多钱,你为了买良心的安宁吗?你以为你找人替他们诵经,苏沫就会感激你了,就不会来缠着你了吗?如果我是苏沫,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染就像变了一个人,容铭远变得在见到苏沫牌位的那一刻,她的恨被无限放大了,尖锐的像是浑身长满刺,根本不容人靠近。   容铭远半晌才道:“我知道,做任何事都无法弥补对苏沫的伤害,但是,我想弥补你。”   苏染讽笑:“你觉得可能吗?你想怎么补偿我?如果我要你去死呢,你是不是就从这里跳下去了?你是不是就会把你的心脏剖出来给我看看到底是红还是黑的了?”她越说越激动,激动时,嗓子都哑了,像是困兽的嘶鸣。   “可以,我早就说过,你想要我的命你就拿去。”上一次在酒店里,他也是这样无所畏惧的面对她的刀刃。   苏染身体摇摇欲坠,觉得他就像个无赖,明知自己下不了手,还偏偏要这样为难她。   怒极攻心,她竟是眼前一黑,一下晕了过去。   *****************************************************************   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有机会回到这里。   物是人非,可是房里的景物却保持着她离去的模样,就连梳妆镜上的一把梳子都还在那个触手可及的位置上。   那些尘封的记忆自心底慢慢升起,她似乎还看到有一个傻女人蹲在地上穿着男人的白衬衫甘之如饴的擦地板的模样,还有每天早上为男人搭配衣服,给他一个吻,送他出门时的场景。   就连身上的被子,也是三年前她亲手选的花样。   还有墙边的窗帘,chuang边的小凳,一景一物,未曾任何改变。   房门被轻轻推开,是容铭远端着托盘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醒了。”他刚刚洗过澡,换了一身清爽的家居服,头发   上还滴着晶莹的水珠,“醒了就把这碗粥喝了吧。”   粥里面他肯定放了很多干货,因为很香。   他将粥摆在chuang头,递给她,她看着,笑的比哭还难看:“真看不出来,容铭远,你还会煮粥呢。”   以前在一起的日子里,她未叫容铭远做过一次饭,洗过一次碗,洗过一件衣服,一直是当他不会做饭的,他也从未提过,原来,不是不会做,而是不情愿做。   那现在又是何必呢。   别开头,她翻身~下chuang:“谢谢,不过,我该走了,麻烦你把我妈的东西还给我。”其实那些东西里面除了那块母亲留下的金锁儿有点纪念价值外,其余是真的没什么可留念的了。   苏沫也不在了,那应该真的是她最后的念想了吧。   一想到这里,心,就钝痛,就痛的无法呼吸。   “把东西还给我!”她忍不住又加重了语气。   “你把这碗粥喝了,我就还给你。”   “我不喝,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她坚持。   他亦不妥协:“你这样,我是不会把东西还给你的,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喝了才有力气离开不是吗?难道你想继续晕倒在电梯里吗?”   确实,浑身虚软无力,走一步都觉得费劲。   “你喝吧,我去给你拿东西。”他将碗递到她手中,就真的走了。   他连苏沫都让她见了,没必要再骗她了不是吗?眨了眨眼,强忍的眼泪还是滚落,落在这晚是食材丰盛的清粥里。   她开始慢慢喝粥。不过说真的,粥的味道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好,虽然放了很多干货,但有些咸了,由此可见容铭远也并不是经常熬粥的人。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太难了吧。   不过就算是这样,等他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全部给喝了下去,将碗安静的放在一边。   他看到那空碗,眼睛闪出光彩,苏染却冷漠走向他,看着他手中的包裹,眼底微微泛出一丝红光,但强迫自己将眼泪逼退,伸出手把那包裹拿了过来。   这就是当初她从家里带来的那一个,她也没有检查里面的东西,默然往外走。   容铭远说送她,她却说:“我会再联系你的,现在请你别跟着我。”   独自一人往外走去。   *****************************************************************   他就站着阳台上,看着她瘦弱的背影逐渐融入暮色。   封先生真的很好,虽然怒气冲冲的走了,可还是叫老钟送了钥匙过来,继续将这座小洋房留给她做暂时的容身之所。   坐在chuang上,打开布包,那块金锁放在最上面,依旧是簇新的颜色,她拿起来,却是冰冷的,早已没有任何的体温。   天大地大,这个世界最后却真的只剩了她一个人。   所有人都离她而去。   她躺在床上,想起了封先生,封言熙和封一一,现在就连他们都走了。   她,还能去哪里。   不过最烦人的还是那纸离婚协议书,她深思熟虑后,她给向晚打了个电话:“喂,向晚,你能把你老公事务所的地址给我吗?我明天有点事情,想咨询。” ☆、给容铭远打工   老钟不但给苏染留了房子钥匙,还留了一把车钥匙,说她在这里没有车不方便,想开的话就开吧。   苏染这么多年早已不太熟悉开车,可这个地方确实打车也不方便,如果心中有了强大的信念,似乎做什么事情都能变得坚强起来。   上一次在高速公路上对着容铭远的车子还束手无策,但这一次,对着这辆小巧的宝马mini,她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气呵成的上车,发车,启动车子鹕。   等她缓过神来,看着两边不停后退的景致,又看看那飞速转动的马达,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开车上路了。   紧张,还是从禁地滋生和蔓延了咕。   手指紧张的握着方向盘,她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和周围,终于平稳的开到了大马路上。   马路上车多,其实比开山路更累人。   本着小心翼翼的原则,她看了看向晚给的地址,始终占据着一条车道,无论后面的人怎么按喇叭,就是不挪,能让的则让,倒也是平安的来到了事务所前。   向晚已经在事务所门口等她,看到她从车上下来,一身冷汗,不由吓了一跳:“苏染,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苏染摇头,“好久没开车了,手生,我们进去吧。”   “好。”向晚带她往里走,经过办公区,再前往资深律师专用的办公室。   苏染打量着这间装修豪华气派的办公室,心下了然:“办公室装修的这么豪华,看来你老公本事很好。”   向晚捂嘴笑:“哪能啊,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跟人合伙的。”说着,已经把人领到了办公室前,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向晚就把苏染引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办公室内还有人,坐在办公桌后的男子俊美朗目,天庭饱满,应该就是向晚的丈夫了。   而他跟前,还坐着一个人,似乎正在与他商量案子,而且那背影,看着似乎还有些眼熟。   苏染想到旁边等一下,结果向晚的丈夫却站起来说:“云深,我客人来了,咱们就先讨论到这里吧,稍后再商量。”   “行。”乔云深潇洒的合上文件微笑着站起来,转身,却看到身后同样呆若木鸡的苏染,嘴角那轻盈的笑意顿时僵硬在脸颊边,并且皱起了眉头,“染染,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她怎么在这里,苏染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千挑万选的想避开乔云深而另辟蹊径,结果却是自己送上了门。   哪里不好找,偏偏找了乔云深的合作伙伴。   苦涩她嘴角蔓延,她又一次尝到了自投罗网的味道。   向晚的丈夫站在背后道:“云深,你们认识?”   “环宇,我还想问你呢,你们认识?”向晚的丈夫叫何寰宇,正式乔云深事务所的另一最大股份合伙人,他见乔云深这么问,赶紧摇头,“不认识,她是晚晚的朋友,说是想事情想咨询,所以……”   “是啊,”向晚也在此时开口,“呵呵,我也没想到那么巧,来,苏染,你快点坐下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苏染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何寰宇问乔云深:“那云深,你打算怎么办?”   乔云深看苏染低垂着头,并没有多看自己一眼的意思,苦笑了一下:“既然苏小姐是来找你的,你好好招待她吧,我先出去了。”   “嗯。”何寰宇目送乔云深离开,又对苏染道,“苏小姐,有什么事情想咨询呢。”   “是这样的,何律师……”苏染坐在沙发上慢慢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外面的乔云深则一路来到茶水间,向晚正泡了两杯茶,准备端出去,转身,看到乔云深站在背后,微惊,不过还是稳住了,笑问:“乔律师,你也要来一杯吗?”   乔云深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向晚,你是不是该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晚蹙眉,似乎不明所以:“乔律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不想喝茶的话那我先出去了!”   她经过乔云深身边时,手腕被他一把摁住,一手的茶水就这么洒了,幸好都打翻在地,并没有烫到她,可她也有些不悦:“乔律师,你这是干什么!”   “向晚!”乔云深动了怒,   tang眼中的阴鸷被无限放大,他向来给人温润如水的感觉,向晚这才意识到,也许他都是他的表面,此刻的他,才是最真实的,“向晚,不要给我耍小聪明,你的那点伎俩骗不过我,你把苏染叫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啊。”向晚到底也生气了,甩开他的手反诘道,“什么我把她弄来的,你搞清楚,是她找的我,想请我帮忙,我不告诉你那是为了你好,或者说我不告诉她你也在这里是为了你好,你认为如果我说了她还会出现呢?”向晚的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怒容,“放手!”   乔云深皱眉,向晚已经一把甩开他的手,哼了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随便你了。”   她重新去泡茶,他站在她背后,盯着她的背影,依旧出声警告:“向晚,别让我发现你做对苏染不利的事情,不然,我是不可能继续帮你的。”   向晚眯着眼,灿笑着回头:“咱两谁帮谁呢,乔律师,别说的好像一直是我再占你便宜哦,如果不想合作的话,那就算了啊,我也并不是那么一定要跟你合作的。”茶水重新冲好,她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因为从那件事情上来看,你也不是那么能耐,还不是叫人给跑了?又或者——”向晚的脑海里其实已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是你自己有私心,想借着他的手把人给留下,所以……让他成功逃脱了是吗?”   看着乔云深僵硬着身体死死瞪着自己的样子,向晚轻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是这样,妇人之仁,好自为之吧。”   *******************************************************************************   向晚将茶水送进来的时候,苏染跟何寰宇已经差不多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何寰宇也惊讶:“你说离婚证书都是假的,那你带来了吗?给我瞧瞧。”   苏染却摇头,那本离婚协议书经过这么多年的辗转,确实已经不在她的手上了,她记得,留在了容铭远海边的别墅里。   可她要怎么问他拿呢,就算问了,他也不见得肯给吧。   何寰宇蹙眉:“这就难办了,你没有离婚证,要怎么证明那是假的呢,如果那确实是假的,容铭远现在说你们没离婚,你也没办法。”   苏染愁眉不展:“是啊,所以何律师,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就算之前我们真的没离婚,现在我们都分居这么多年了,像法院申请的话法院也是会批准的吧。”   “这个很难说,法院批准离婚是要以感情破裂为前提的,如果他不愿意,法院不见得肯支持。”何寰宇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中,良久之后道,“苏小姐,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先把离婚证去找出来,因为如果能证明是假的,他还犯了伪造文书罪,这罪名一旦落实,离婚也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这么说,她还得去找容铭远吗?   “可是他也不一定会给我啊。”   “所以就想想办法吧,看能不能接近他,拿到一点证据,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想怎么起诉呢,先试试吧,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苏染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何律师,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取证的过程都会很艰难啊,而且非常不容易,你自己去,恐怕是最快速的方法了。”   苏染沉默。向晚适时劝解:“染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是你不想的话,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不,行,我去找证据。”苏染说,“恐怕你们去了也找不到,还是我自己去吧,何律师,你说,还需要哪些证据,我一并弄来吧。”   何寰宇点头:“其实离婚官司说好打也好打,不好打也难打,最关键的就是要证明几点,一是夫妻感情破裂,二是谁是过错方,你要是能拿到容铭远出~轨的证据,那就更好了。”   出~轨。苏沫已死,莫千语也失踪了,她要去哪里找他出~轨的证据。“好吧,何律师,我尽力吧,那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我送你。”向晚送苏染出去,一路上,还交代了几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就跟我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   “好。”   “还有,你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这容铭远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想拿到证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最好也有个打算。”   打算   。苏染自然是有的。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时间,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封一一打来的电话,封一一在那边哭的抽抽噎噎:“妈妈,你是不是不要一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一好想你啊,妈妈……”   哭的苏染心都疼了:“乖,一一,妈妈过段时间就回去,你乖啊,听爸爸话。”   “不要,妈妈,你现在就回来好不好,妈妈,我好想你啊。”   “一一乖……”苏染开车开的心都乱了,不知如何安慰的时候,那端的电话被拿走了,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似乎听到了封景墨的呵斥声,可他竟是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就挂断了,这说明,他也是很生气的吧。   也对,自己的这种行为,根本不值得被原谅。   回到家里,她忍不住悲从中来,狠狠的哭了一场。   **************************************************************************************   发泄过后,才觉得稍微舒服一些。擦干眼泪,去厨房烧了一碗泡面,慢慢思索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吃完泡面,回了房。打开电脑,上了招聘网,就算要找证据也不能这样颓废的等下去,她应该找一份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吧。向晚说得对,这也许不是几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网站上面的招聘信息很多,但她以前也是读得法律专业,而这几年也似乎把这块落下了,要找个对口专业的,何其艰难。   一连串的招聘信息浏览下来,意外的是,她竟然看到容氏这样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竟然还大肆招聘员工。   谢明文的事情还未解决,关于容氏的各种传闻也是甚嚣尘上,不知道容铭远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投简历的时候,她仍是避开了容氏。   可不知为什么,最后接到应聘电话的,却是来自容氏。   人事部经理亲自打的电话过来:“苏小姐,我们看到你的简历,不知道你对总裁秘~书这个职位有没有兴趣呢。”   苏染皱眉:“经理,你搞错了吧,我并没有给你们投过简历,你是哪里看到的?而且我写的专业也不对口,你们确定没找错人?”   人事部经理呵呵笑:“苏小姐,我是在网站上看到你发的简历,觉得你的资历还不错,我们总裁最近有点官司缠身,如果能找一个懂法律的秘~书更好一点吧。”   苏染抱xiong,站在窗前冷笑:“好,我答应,月薪呢?”   “两万,如何。”他居然端的还是商量的口吻,深怕她不去似的。   试问哪里的秘~书能拿到两万一月的月薪,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苏染笑意更冷:“好的,那请问什么时候上班?”   “苏小姐什么时候可以来?”   苏染清冷回答:“我什么时候都可以,那就明天吧。”   “行,我同意。”   苏染就这样敲定了自己的工作。   去给容铭远当秘~书。   不过,她并没有太多适合职场的衣服,今天去买显然来不及了,最后勉强找出一套看起来有些职业装的打扮,第二天本想化点淡妆去的,结果发现,除了基本的水和乳液,并没有其他化妆品了,她只要将脸打理干净,素颜出门去了。   很久没有穿的这么正式了,出门换鞋的时候,看到玄关处镜子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竟是那么陌生。   她已经与社会脱离太久了是吗?好像是的。   ******************************************************************************   驱车来到容氏楼下,看着这座金光闪闪的大楼如雄狮在阳光下耀眼生辉,她竟有些睁不开眼,感觉自己实在太渺小了。   身边的人都是一身白领的打扮,她倒也不显得惹眼,就是她第一次来,没有工作牌,楼下的保安不让她进,将她拦在了门外。   她说明来意,保安还是要她先确认身份。   怎   么确认。她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昨天的人事经理打电话,结果却听到后面有人说:“苏小姐,你来了,总裁正在等你,请跟我来。”   竟然是宋磊。他一脸温和笑意,站在她背后,对保安说:“这是新来的总裁秘~书,下次不可无礼了。”   苏染看着他,他已经不再叫她夫人,而是改为苏小姐,对她的到来也没有任何的惊讶。   她也就笑着,一路跟他来到容铭远的办公室。   宋磊穿着银灰色的西装,路上的员工纷纷与他打招呼,又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跟在他身后的苏染。   苏染尽量昂首tingxiong,不让自己露怯。尽管这个过程有些艰难,可她对自己说,一旦胆怯,就等于认输,她就与容铭远永远都拖不了干系。   宋磊站在办公室门口,说:“好了,容总在里面等你,我就不进去了,”说着,就帮苏染敲了敲门,得到里面肯定的答复后,他道,“那我先去忙了。”   “好,谢谢。”苏染尽量微笑,拉扯着嘴角僵硬的肌肉。   听着容铭远沉稳的应答声从里面传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尽量保持着无懈可击的表面笑意。   他正站着窗前,衬衫西裤,衬衫外穿了一件黑色的马甲,一身的风~流倜傥,单手插在裤兜里,冬日早晨初生的阳光让他整个人沐浴在金光下。   她的眼微微眯起,此时的他,就像个神抵般,高高在上。   她不语,安静的站在桌前。   他终于慢慢的转过身来,嘴角有淡淡的笑意,连眼神似乎都被窗外的阳光给融化了,他上下打量着她,她告诉自己要站直了身体,不能让他瞧不起。   他最后默默点头:“还不错,我还以为你一听到容氏两个字想也不想就会挂掉,看来我是小瞧你了。你倒还真来了。”   苏染加大了嘴角的微笑,看起来有了几分奢华的潋滟:“容总既然如此大方开了这么优渥的薪水给我,我怎么好不来试试呢,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嗯。”他点头,也是欢喜的,“既然如此,那你下班了就去给我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和化妆品吧,公司有规定,每个上班的女子都要穿套装,化淡妆,即使是你,也不可坏了规矩。”   “好。”她没有任何的抗拒,乖乖应承了下来。   容铭远盯着她,她就不卑不亢的任由她打量,身子站的笔直,仿佛在与他争一口气,不想叫他看轻了半分。   他俊朗的眉目微微淡笑:“不用这么紧张,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去吧,位置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具体的事情宋磊会告诉你怎么做。”   “谢谢容总,那我先走了。”   他笑,目送她离开。   这笑,直到她关上门,依然没有落下。   即使知道她不怀好意,居心叵测,他依然要将她留在身边,即使知道她手握尖刀,随时会取了他的性命,他却依然这么固执,也不知到底是对还是错。   *   苏染来到外面,环视整个光可鉴人的办公区域。   这里简直大的惊人,也安静的吓人。   容铭远一个人竟然占据了整整一层,很霸道也很奢侈不是吗?而她做了容铭远三年的太太,竟然来公司的次数寥寥可数,甚至这里,都没有上来过。   到底是有多可悲。   即使他在这里金屋藏娇养了个女秘~书,又有谁能知道呢。   她出神乱想时,宋磊已经来到她的身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了声:“苏小姐,你在想什么。”   苏染微笑着转身:“没什么,宋助理,以后,你就叫我苏秘~书吧,别小姐小姐的叫了,听着也怪不习惯的。”   宋磊错愕的看着苏染那平和的面容,真的很难想像她的心境到底是如何给她调整的:“行,苏秘~书,这是公司规章手册,你有空了就看看,尽快熟悉,另外我给你说下你的日常工作,你主要负责帮容总规划行程,开会的时候负责记忆,有文件负责收发……”   宋磊很尽责,每一条都说的十分详细,苏染也尽量记住,实在记不住的就用纸简单做个记录,最后,宋磊问:“有没有听清楚?”   苏染   看了看纸上罗列的条条框框:“大概清楚了,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不耻下问的。”她表现的很勤奋,完全不像遭受过那么重大打击的人,她今天能出现在这里,宋磊也真的是相当意外。   他点头:“行,那你先忙吧,我也去忙了。这是你的位置。”   苏染这个名字,重新在容氏传遍,其实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前妻这个敏~感的字眼,给人太多的想象空间了。   现在又来给容铭远当秘~书,很明显,有人说,他们这是在准备复婚。   很快,苏染又会重新成为容氏的夫人了。   所以当苏染去各部门收发文件时,都是部门负责人亲自接见的,那场面,那盛况,搞的苏染都不知道到底谁给谁打工。   **************************************************************   洗手间向来都是女人八卦的其中地。她不过就是临时了广告策划部的洗手间用一下,在小隔间里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前来补妆的女人们热烈的聊天声。   其中一人说:“女人听说了没有,容总的前妻来上班了呢。”   “是啊,是啊,我刚才还看到她好像来我们广告部送文件了。”   “那容总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姓莫吧,那女人不是向来趾高气昂的经常来公司吗?人呢?”   “这个已经好久没出现了,搞不好又离婚了呗,你们难道没听说,夫妻向来都是原配的好吗?要不是要复婚了,那前妻怎么会来公司上班呢,还给容总当秘~书呢,那可是形影不离的啊。”   “说的是,说的是。”这几个女人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还没有离去的迹象。   苏染怕自己此时出去会吓着了他们,所以一直等着。   结果,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容铭远打来的,他现在是自己的老板,怎可能不接呢。   而且这铃声也惊动了外面那几个女人,苏染哂笑,慢慢接起,打开了小隔间,又接电话:“喂,容总。”   她出去的时候,看到那几个女人精彩纷呈如调色盘的面色,又清浅的扫了她们一眼,她们立刻担忧的低下头去。   “对,我在广告部呢,我现在就上去。”   待苏染走远,这几个惊魂未定的女人才慢慢回过神。   “天,刚才我们说的话都被她听去了吧。”   “肯定是啊,”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根,“怎么办,她会不会跟容总告状啊,万一容总知道了,我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容铭远早就明令禁止,是不允许女员工私下聚集说领导坏话的,她们明显是触犯了公司规定。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哀嚎一声,只能先出门上班去。   苏染回到办公室,发现容铭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跟前的电脑还开着,页面上是她根据宋磊的日常事务给他安排的活动行程。   他的左手在下巴上磨蹭着,似乎有些不满意那样的安排。   苏染走到他背后叫了声容总,他嗯了一声,座椅一转动,就正面对上了她:“苏秘~书,送个文件而已,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这次不熟悉路况,迷路了。”   “迷路?”   “是啊,太大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容铭远明知道那是她的借口,倒也没戳穿,看了看时间:“行,你把明天晚上的饭局挪到今晚,时间差不多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也去?”苏染这下真的淡定不了。   在他兴味盎然的眼神下,她又慢慢低下了头:“好吧,我去。”   秘~书这个职业就是这样。所以很多时候,一些心存幻想的小女生都会想借此上位,情况也确实如此。   在她还是容太太的时候,机会没有陪容铭远陪客户出席饭局的时候,而现在当了秘~书,这才第一天呢,这种荣幸的任务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多有意思啊。   “那你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她看了看时间,不过五点:“这么早?”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了她的身段上,蹙了蹙眉:“还是早点的好,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呢。”   ******************************************************************   他所谓的其他事情,就是带她去商场买衣服,买化妆品。他对她外表的嫌弃已经毫不留情的显示在脸上。   她冷笑。这么嫌弃她何不大方跟她彻底离了婚,好继续找个会打扮又年轻的小姑娘呢。   不过,这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她知道惹恼了他是什么下场,还是稍安勿躁吧。   封景墨之前也毫不吝啬的给她买衣服,但大多是悠闲的适合居家的,绝没有那么正式的套装。   高级商场里的衣服标价其实真的有些离谱。   在巴黎,真正的大牌也不过如此。   她蹙眉挑剔着,容铭远观察着她的表情,以为她是对这些衣服不满意:“不喜欢?那换家店吧。”   “没有,还可以,你说吧,买哪套。”他是老板,他满意了就成不是吗?   容铭远看着她,她又看着他,他的嘴角有了微微笑意,低头,从手一件件衣服上面滑过,最后,一下就有五套衣服落在了他的手里,他又递给她:“先去试吧,我再看看。”   蹙眉,但没有忤逆他的意思,衣服都是要试出来的。   衣服的颜色都是纯色,倒也不乏素雅清新,而且很干净。   果然,她穿了前面三套衣服出来,容铭远似乎都不太满意,频频蹙眉,又摇头,她只好进去继续换,然后他又丢过来很多套衣服。   让她一套套试。   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套他的表情有所松动,不过最后换来的却是更多要试的衣服。   苏染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试了多少套了,只是看着橱窗外的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她的心也跟着沉下来,到底是有了几分怒意。   这样试,几乎把店里所有的衣服都试完了,还要试到什么时候。   就在她真的要开口发火时,容铭远又丢给她一套黑白的套装,黑色的裹xiong,黑色的一步裙,白色的西装外套,他朝她颔首:“最后一套了,去试吧。”   那些抱怨的话明明已经到了嗓子眼快要爆发了,最后又被她硬生生的压回去,她点头:“行,最后一套了,我试。”   他满意的微笑。   其实这套衣服苏染只一眼就喜欢上了,正式中又透着小小的妩媚,颜色又干净,很符合她的审美。   所以也没什么抱怨的就换上了。在里面自我审视了一番,她觉得很不错,可以买。   开门出去,容铭远已经不再选衣服,而是优雅如贵公子站在一边,看到她出来,就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他的眼中闪过惊艳,很快又变墨色的黑浓所取代。   她蹙眉:“不好看?”其实她还ting满意的啊。   他点头:“很难看,去换了吧。”   “不会啊。”她在镜子前转了个身,“我觉得还蛮好看的。”   “我说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快点去换了。”他突然变得十分焦躁说道。   她也有些不快,衣服明明是他叫她试的,现在好不容易试到一套她比较满意的了,为什要换。   她不悦的嘟起了嘴巴:“我觉得ting好看的,而且ting喜欢的,我自己买,小姐,就要身上这套了。”   她招呼导购开票,就要穿身上这套跟他去饭局了。   容铭远的不悦也是摆在脸上,不过最后也没反对,递出卡让他们去刷。   他不但买了她身上这套衣服,还把之前她试的看的顺眼的几套衣服都买了,大包小包的放在脚边,整整十来个袋子。   她有些懵,急忙去阻止:“买这么多干什么,我只要身上这套,而且我有钱,不用你买单。”说着,就按下店员的手,把自己的卡递了出去。”   他勃然大怒:“   苏染,你那钱是封景墨给你的吧,你能用他的,就不能用我的?”   他的指摘让她很不高兴,可是,也无法辩驳:“是又怎么样。”   见他沉默,她叫店员继续刷卡,结果,卡却被容铭远收走,而且在苏染和店员的目瞪口呆下,他直接将卡给折毁了,又青眼望着她:“现在可以刷我的了吗,买衣服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神经病。”苏染压抑着怒气,可知道跟他是没法说道理的,就眼看着他付了钱,吩咐店员将那大包小包的往车上拿。   一趟肯定是拿不起的,苏染就主动帮忙拿了点,只是俯身的时候,容铭远不经意的一撇,面色就越加阴沉了几分。   以至于后来去的路上,一言不发。   她也乐的轻松,坐在旁边盯着两边不停后退的景致。   *********************************************************************** ☆、使出苦肉计   一直到进~入酒店包厢,她才知道容铭远约见的其实比行程表上的人要多。   行程表上的张总不过是一个跳板,他真正要见的,是张总的姨姐夫,榕城市检察院的检察官,莫海东。   莫海东是个看起来不苟言笑刚正不阿的中年男子,光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正气荡然而出,根本不像是会跟容铭远同流合污的人。   他就是要找关系,也不该找这个似乎毫无人情可讲的检察官吧咕。   贪污受贿才可以帮他搞定谢明文的事情不是吗?   可惜容铭远却跟莫海东打了招呼,并且十分热络道:“莫检察官,真的很高兴你能给我这个薄面,赏光。”   莫海东蹙眉,似乎并不领情,口气很是生硬的从苏染身上掠过,最后又落在容铭远的身上:“容铭远,你不是说有重要的证据交给我吗?证据呢,别耍什么花样,别以为我今天出来了,你就有恃无恐了。”   “当然。”容铭远淡然自若的帮莫海东斟茶,苏染倒像个看客,安静的坐在一边。   莫海东问:“那证据呢。”   容铭远大方而直接的从上衣口袋里mo出一个银白色的U盘,推出去:“你想要的,都在里面。”   莫海东并没有接,挑了挑眉,又问他:“容铭远,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帮我压下谢明文的案子。”   “不可能。”莫海东一口就回绝了,“这案子明日就要提高给法院,我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你恐怕找错人了。”   “莫检察官,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证据不也显示我只是正当防卫嘛,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是榕城市的纳税人,你向来奉公守法,也没看过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倒是谢明权,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你们检察院公安机关不是盯了ting长时间吗?你觉得我跟他,孰轻孰重呢。”   一直没说话的张总帮着开腔:“我说姐夫,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谢明权真的是个毒瘤啊,听说还贩毒跟黑道有交易,这样的人才该注意点啊。”   “你以为容铭远就真的是良好市民?”莫海东一句话堵得张总哑口无言,“还有你,别以为你们干的勾当我不知道,商人商人,唯利是图,你们跟谢明权,又有什么区别?”   “姐夫……”张总默默垂下了头。   容铭远叹了一口气:“既然莫检察官这么为难,那这事就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吧,反正我既然能被保释,就说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是吧,莫检察官。”说着,他的手就mo上了放在桌上的那个U盘。   莫海东见状,眉心紧蹙,却是一手按住了那个U盘,并且挪到了自己的手边,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容铭远,你最好肯定这里面的东西我很感兴趣,不然……”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很是明显。   容铭远点头:“那我恭候莫检察官的消息。”   话落,莫海东就站了起来:“饭你们自己吃吧,我走了。”   “哎,姐夫……”张总站了起来,但莫海东没有逗留,仍是脚不沾地的大步离开了。   张总叹息,容铭远招呼道:“来来来,张总,咱们坐下吃喝吧,莫检察官走了也好,一板一眼的在这里咱们吃着也不畅快喝的也不尽兴是吧,来,坐吧。”   重新回了座位上,这张总满脸喜色,目光却落在了苏染身上,上下打量着,还略带试探:“容总,这位是?”   “新来的秘~书。”容铭远并不看苏染,径直为张总斟酒,“来,张总,外面先喝两杯吧。”   “新来的秘~书?”张总眼睛放绿光,“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可没见你用过哪个女秘~书啊,宋磊呢,不用他了?”   “宋磊是特助,这是秘~书,职位不一样。”容铭远与张总干杯,言语间尽是谢意,“我约了莫检察官这么多次他都不肯赏脸,这次,我可是欠了张总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好说,好说。”张总喝了酒,就把目光肆无忌惮的投在苏染身上了,那眼神里火辣辣的意味,看的苏染十分不舒服。   浑身像是长满了刺,坐立不安的,只能靠低头来避开他的刺探。   容铭远自然也是知晓的,好几次不着痕迹的挡在张总和苏染之间,可张总提出了要求:“容总,   tang既然要感谢我的话,就让秘~书小姐陪我喝两杯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就喜欢美女和酒啊,哈哈。”   苏染不悦,容铭远笑着摇头:“张总,这你就不知道啊,我这秘~书啊,今天才刚上班,我也是带她来见识见识,哪里会这些,张总要喜欢,我待会儿请张总好好去乐呵乐呵。”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讨论关于女人的话题,苏染心里着实反感,可张总不依不饶的:“容总,早这样的话你就别带女秘~书出来啊,这还有什么意思,来,陪我喝两杯,喝完了这事儿咱们就过了,你也不欠我人情了。”   容铭远蹙眉,似乎显得有些为难,苏染却突然站了起来,笑盈盈走到张总身边,拿起酒壶:“张总可要说话算话,我陪你喝两杯就是。”   张总一愣,立刻拍掌:“有意思,有意思,容总看到没有,巾帼不让须眉啊,来,咱们换个杯子,干了!”   他说的换个杯子,就是把一小杯换成了高脚杯,满满的两杯白酒。   这要一下子干下去,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苏染笑着端起一个酒杯,容铭远出手阻止:“张总,还是我替她喝吧。”   “哪能呢,容总,你这样怜香惜玉我可不高兴了。”   “是啊,容总,我可以喝,没事。”苏染推开他的手,就仰脖灌了下去,刚开始喝下去火辣辣的,从嘴里灼烧到胃里,可到后面,竟是麻木了。   容铭远第二杯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喝了,她笑:“容总,你这是准备砸了我的饭碗吗?放手,我可以。”   他要她来,不就是想让她出丑想让她难堪吗?   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呢。她却不屑的,就是他这样虚伪的关心了。   面不改色的将两杯酒喝下去,她真是佩服自己,竟然还能头脑清醒语调清晰外加一个笑靥如花:“张总,可要说话算话啊,现在,可以让我去下洗手间吗?”   张总可能真的被她不要命的喝法吓着了,连说:“去吧,去吧。”   她步出房门的时候还带着一张笑脸,步伐优雅,可门一关上,她就捂嘴毫无形象的奔跑了起来,直奔洗手间而去。   刚跑到洗手台上,她就忍不住呕吐起来。   那些酒水早已灼的她的喉咙辣烫辣烫的,如果此时有人进来,就会看到一个穿着得体的女人毫无形象的半趴在洗手台上,吐得昏天黑地,但只吐出来一些,后面的还是难受的不得了。   真的有人进来了,她披头散发的,把人吓了一跳。   她于是走入了小间,催吐并不是一个好的法子,却是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当那些被腐蚀的酒液重新自胃部翻滚出而出时,就像是经历了二次大战的痛苦,累的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洗手间内。   白色的西装上也不知何时沾染了那酒气熏天的液体,十分肮脏难看,还难闻。   她面色惨白,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一次,真的伤到她了。   为了跟容铭远赌一口气,她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她还没有缓过神来,外面就传来惊恐的尖叫声,随后拍门声响起,是容铭远在外面喊:“苏染,开门。”   她把垂着头,手无力垂在一边:“我没事,你别管我了。”   “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这里是女洗手间,他的出现早已上那些上厕所的女宾吓的花容失色,现在又拍门,根本就是严重扰乱了秩序。   苦笑,只能坚持着从地上爬起来,开门,身体还是虚软的,外间明亮的灯光一时打下来,竟让她觉得晕眩。   容铭远适时接住了她软软的身体,她靠在他的怀里,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自然也不挣扎了,只是噙着嘴角笑道:“满意了吧,要是不满意的话我还可以回去喝的,容总!”   她特地加重了最后那两个字,容铭远没回答她,只说:“我送你回去。”   她摇头:“不必了,我打车回去吧。”   第一天上班,这是容铭远给的下马威吧,苏染头晕脑胀,没有力气去深究这里面到底包含了他怎样迥异的心思,可她知道,绝不会是善良的。   他不语,竟是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放我下来,容铭远,你干什么啊。   ”   她踢蹬着双~腿,拳打脚踢的,他却不为所动,直至将她丢入车内,苏染的头磕在车窗上,声音跟着软了下来。   她是累了,不想闹了,他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一直静静的站在车旁,等着她冷静下来,看着她弄得这么狼狈,这么痛苦,他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他叫她来,无非是为了多跟她相处一下,多争取点时间,张总是什么人他也是知道的,但如果苏染坚持不喝,张总到最后也不会强人所难,可事情的发展总有些超出他的掌控,让他防不胜防。   她闭着眼,躺在后座,他叹了一口气,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又绕到车前去启动车子。   他的外套上还沾染着他的温度,盖在苏染身上,还有熟悉的气味。   她假寐,但感官无比清晰,她不想要这样假意的温度。   所以她坐起,将衣服放在一边,看着外面的接到移形换影。   不过她还是先将丑话说在了前面:“我只是给你当秘~书,没将自己卖给你了,你还是送我回我自己的住处吧。”   “你的车在公司不是吗?如果今天回那里去了,明天上班肯定是要迟到的。”   苏染一怔,随即想起,确然如此,冷笑:“你调查的还真是清楚。”   “呵呵,我只是刚好看到罢了。”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合适呢。”   “我送你回龙湖春江吧,你暂且在那里住一晚。”   苏染平静的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各色酒店,面色淡然:“不必,你把我放在路边即可,我随便找个住处就可以。”   “你还有钱吗?”他的一句话,提醒她这个悲催的事实。   她没多少现金,银行卡又被容铭远折断了,不过又想到了另外的法子:“我可以明天早上叫朋友送钱过来。”   “朋友?江一寒?”   江一寒。   一说起江一寒,苏染就更头疼了。自从上一次她在医院被臧雨诺带走后,她一有机会就给江一寒打电话,但一直是关机状态。   白元修现在仍没放弃寻找,但毫无线索,就像大海捞针,满世界的找一个人,何其困难。   不过最近听说臧雨诺回来了,那么江一寒呢。   苏染忍不住打探:“你知道一寒的消息吗?”   “你想知道吗?”   她的眉头深深打了结:“你这样有意思吗?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没办法逼你,随便你吧。”   他专注着前方,慢慢回答:“我知道臧雨诺已经回来了。”   “那一寒呢?一起回来的吗?”她显得有些急切,身体忍不住微微前倾。   他从后视镜看到了她的异样,摇头:“不知道。”   她又慢慢缩回了椅子上,不过他说:“你乖乖去龙湖春江住一晚,我明天就带你去找臧雨诺。”   她又深深蹙眉。   容铭远接着道:“就你一人去住,我不住,总行吧。”   她似乎在考虑他话中的真实性,可为了江一寒,她认了:“行,你最好别骗我。”   他在心底苦笑,驱车将她带到了龙湖春江。   其实这个地方,苏染留着并不好的记忆。   因为就是在这里,莫千语对容铭远下了手,而她,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再次进来,往事历历在目。   她不由自主的环抱住双臂,她的害怕没能逃过他的眼,他深感抱歉:“染染我……”   “出去吧。”苏染并不想听他的解释,虽然喝下去的酒不少都吐了出来,可难受依然是事实,她觉得很累了,“我想休息了,请你离开吧。”   他将提上来的袋子放下:“那我先走了。”   她走到门口,将门上了保险,又检查了各处门窗,才稍微安心一些。   她没有去睡主卧,而是睡了客房。   客房的被褥都是新的,没有任何的气息。   她也不喜欢任何人的气息。   草草洗了个澡,她就上~chuang睡觉了,可这时候身体明明已经很累,脑子却异常清醒。   外面一丁点动静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楼下的汽车声,楼上的椅子拖动声,甚至是隔壁的房间的絮絮交谈声。   尤其是这隔壁房间的絮絮交谈声,到最后竟然变成了***的叫~chuang声。   起初声音还不大,女方还ting压抑的,后面,竟是肆无忌惮的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在这个凄清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苏染将脸埋在被子里,听得脸红心跳的。   想着待会儿就结束了,结果,隔壁那两人似乎还来劲了,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居然声音丝毫不减。   这可真持久啊。   **************************************************************   苏染是一点睡不着了,觉得有些口渴,就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走在寂静的房子里,环顾四周,这应该是一处精装修的房子,因为根本毫无个人特色,多的是样板间的冷硬。   喝了水,看到主卧的门并未关紧。   她并不想窥探他的隐私,可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   所以,开灯,进了主卧,来到chuang头柜,打开抽屉,翻找着里面的东西。   其实这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哪里有什么重要的呢。   那本离婚证,应该还留在海边的别墅吧。   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离个婚会这么艰难。明明不爱她了,又何必一定要抓着她不放呢。   正准备回房,却听到外面似乎有轻微的响动。   她蹙眉,小心来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那个背靠着墙,一只脚收起,坐在地上抽烟的男子,不由得瞪大了眼。   容铭远,竟然没有离开,就这样坐在外面冰冷的地砖上,抽烟,脚边已经堆积了四五个烟头,应该是从这里出去后,他就坐在那里一直抽烟。   他像干什么,就这样坐一~夜吗?还要不要命了?   怒气攻心,苏染不悦的拉开门,开门的动静惹得他抬头,烟圈依然在他手指燃烧,他似乎也ting惊讶:“染染,你怎么还没睡?”   “你为什么还不走?”她拧眉,看着他穿着单薄的身体。   这个天气,到了后半夜的温度是惊人的低,他这样坐着,不冻死才怪。   他笑了笑:“我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我坐一会儿就走,你进去休息吧,别管我了。”   “胃不舒服?”   他又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要紧的,你进去吧,别管我了。”说着又抽了一口烟。   不过可能抽的急了,有些岔了气,在那里用力的咳嗽起来。一咳就停不下来了。   这是一梯两户的户型,这一咳嗽,就引来里面一阵臭骂:“大晚上的咳什么咳,要咳就自己家咳去!”   他咳的很厉害,脸都红了,苏染撇嘴,到底还是说了句:“先进来喝杯水吧,这样是不行的。”   他抬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神分明是在问,可以吗,可以让他进去吗?   苏染又撇撇嘴,明知道他也许是他的苦肉计,可还是只能让他又重新进了屋。 ☆、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哭泣,还值得原谅吗   都说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如今他是主,她是客,却还要处处看她脸色。   虽然他喝了水已经慢慢止住了咳嗽,可他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去的意思,苏染也不好赶人,淡然道:“我先去睡了,你走的时候帮我关上门。咕”   这意思够明显了吧鹕。   他哦了一声,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动。   她进了房,锁上了房门,啪嗒落锁的声音传来,他听得清楚,她分明还是对他不信任,防备得紧啊。   可偏偏,还要来给他做秘~书,自己给自己找折磨。   窝在被子里,隔壁的叫~chuang声依旧不绝于耳,苏染最后给自己找了两个耳塞塞住,又想了好多事情,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勉强迷糊睡了过去。   因为浅眠,所以她醒的很早,忍不住侧耳倾听房外的动静。   他应该是走了吧,客厅外静悄悄的,她又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偷瞄一眼沙发,上面没人,她松了一口气,将门缝拉的更大些,目测应该是没人了。   因为对面的主卧一目了然,chuang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动过。   看来他这次还算是信守承诺,并没有留下。   将房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无人后,她提着的心终于安稳。   穿了睡衣去洗手间洗漱。   看着镜中自己乱糟糟的发型,想起等会儿还要去上班。   她就准备洗个头,只是没想到一个人水流不好掌控,一个头洗下来,睡衣的上半部分也被淋湿,淋湿的睡衣呈现一种透明色,湿漉漉的贴在xiong前,别提多难过了。   她干脆脱了试衣服,又冲了个澡,然后裹着浴巾往房间跑。   昨天买了很多新衣服,穿什么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么多衣服里面是没有内~衣裤的!   这个认知让苏染都快疯掉了,又冲到洗手间,那换下的内~衣裤虽然不说全湿了,但半湿还是有的,根本没法上身了。   蹲在地上捂脸,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正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门口却传来开门声。   她吓了一跳,赶紧拉紧了浴巾站起来,小心戒备:“谁啊!”   容铭远听到动静,就到洗手间来,结果就看到苏染那一身狼狈的抵守在洗手台前,两条白~皙的小腿紧紧并拢,满脸的防御姿态,手上还狐假虎威的拿着一个根本起不了作用的梳子。   看到是容铭远来了,她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似的:“你怎么又来了。”   他明白她的紧张,更加知道她心里那所有不好的记忆,于是扬了扬手上的袋子:“给你送东西,还有,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   “什么东西?”   他把袋子放在沙发上:“自己过来看吧,我去弄吃的。”   他进了厨房,苏染才慢吞吞的挪到沙发边上,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放着的两套簇新的内心裤,顿时讶然。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提了袋子,如兔子般溜了回房。   立刻换了一身整齐的衣服才出来。   容铭远已经把早餐装盘摆上桌,看着还ting丰盛的,她昨晚也是喝了酒,他居然还帮她准备了一杯解酒茶,他叫她喝,看的她只能呵呵笑:“真看不出来,你也会有这么细心的一天。”   “你这是在挖苦我吗?”容铭远苦笑。   苏染反语:“挖苦也好,事实也罢,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过如果你想用这些东西就收买我的话,我恐怕你搞错了。”   “我没有想要收买你啊,”容铭远毫无留情的戳破事实,“明明就是你有求于我不是吗,要收买也应该你收买我啊。”   她挑高了一边的眉毛,看着他的眼光中星光点点:“为什么。”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还一定要聘请她呢,有句话叫引狼入室,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是狼,但也绝不会是小红帽。   他呵呵笑了两声:“你就当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可以扑腾到什么地步吧,看看你是不是真   tang的能从我手上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会给我吗?”这会儿她也是真的无所顾忌的问了出来。   他侧头看着她:“看你表现,你现在主动到我身边来了,我还真舍不得给了。”   苏染冷下了脸。他招呼着她吃饭,又补充:“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的,等我厌倦吧,我这次如果厌倦了你,就真的放了你。”   “那你要多久,才会厌倦我?”   “你想要多久呢。”   “越快越好,最好是这一刻。”   “哦,”他慢条斯理的在餐桌旁坐下,“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这会儿还ting喜欢你的,坐下吃饭。”   她固执的站着不动,觉得自己就像只被人玩坏了的小老鼠,她自以为的步步经营步步算计在他这里早已被看透,而他还反过来逗她玩。   容铭远见她不动,又淡淡补充了一句:“不吃嗟来之食也是有看环境的,你现在不吃,待会儿上班迟到了可没怪我提醒过你。”   苏染有些沮丧,也有些泄气:“那你就不能爽快点给我吗?”   他停下筷子,定定看着她,目光如炬:“你的东西一直都在海边那套别墅,你想要,就跟我回去,直到你自己找出来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你说真的?”怎么听着都像个陷阱,可是如果不回去,她就算在他身边呆上十年,也是一丁点收获和进展都不会有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苏染微微皱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呢,万一那东西根本不在那里呢。”   容铭远牵了牵嘴角:“我说在,你不信,我说不在呢,那你觉得会在哪里。如果我不肯告诉你正确地点,你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得到的不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容铭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那东西就在别墅里,一直都在,信不信随你,你若想拿回去,我可以让你住进去,找到就算你的,如何。”   她沉默了下来,他点头:“其实你也不必着急回答我,好好考虑下,下班后给我答复即可,过来吃饭吧。   一顿早饭,吃的是心不在焉。   容铭远也任由她暗自思量,然后邀她一起去上班。   但她还是婉言谢绝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怎么,还避嫌?”   她并不否认。   他也没强求,补充道:“我会把你提前两个路口放下的,走吧,都到了这份上了,你不是应该抓住每一次跟我相处的机会吗?还矫情什么呢。”   他的话简直是犀利的说的她难堪又无地辩驳,事实就是如此。   跟着他来到距离公司两个路口的红绿灯,她就下车了。   今日她穿着一身职业的正装,在人行道上等红绿灯的时候,竟还有人将车停下,问她是否需要搭车。   容铭远的车子也还停在斑马线前,也偏巧看到了这一幕。   苏染摇了摇头,直接就拒绝了。   随后绿灯,她就穿越斑马线,绕着小路去容氏。   最后竟与开车的容铭远打了个平手,她在一楼等电梯,开门的,正是从负一楼上来的容铭远。   见她蹙眉站在那里,他说:“进来。”   在公司,她无法违抗他的命令,只能乖乖跟进,不过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她已经感到背后有无数窥探的目光在好奇的窥伺。   不过一天时间,关于他们过去的流言蜚语隐秘新闻也有不少被挖了出来,绘声绘色的传送着。   她默默垂头,既然来了,也就早料到了这天,只是没想到事隔多年,他们依然能记得这么清楚。   就连当初她在周年酒会上高~调宣布离婚的细节,都被人扒了出来,容铭远出电梯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她:“哦,对了,苏秘~书,一年一度的周年庆典又要到了,这次是公司十周年庆典,所以要办的隆重一些,交给你安排,可以吗?”   她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长,最后又应承下来:“行,没问题,容总放心,   我会安排好的。”   “嗯,我待会儿从各部门拨几个人出来,专门给你协调这件事情,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请容总拭目以待。”   座位上的座机响了,容铭远示意她去接电话,自己则回了办公室。   “你好,这是容氏总裁办公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苏染?”   “晚晚?”   苏染和向晚就透过这么几句简单的交谈把人给认了出来。   “晚晚,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是找我还是有事?”   向晚笑答:“当然是有事了,只是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真给容铭远打工去了?”她带着不敢置信。   苏染点头:“是啊,何律师不也说这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一闯啊。”   向晚听了直夸她有志气,苏染责问她有什么事儿呢。   赶紧把话题导回正轨,向晚问道:“晚晚,我听说容氏马上要十周年庆典了啊。”   “你消息还真快。”自己也才刚刚知道呢。   向晚不以为意:“干我们这行的,不得什么都快吗,我就是想跟容铭远约个专访,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恐怕还得看容铭远自己的意思吧。”   “嗯,你帮我去问问吧。”   “好。”虽然知道容铭远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仍是假装不知道的敲开了他办公室的大门,向他汇报了这件事。   谁知他听后摩挲着下巴,略一思索,竟然答应了:“可以,时间你去安排吧,不过告诉她,只有半小时,多了没有。”   “哦。”震惊于他的爽快,她不禁猜想,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才答应。   他似乎将她看透,嘴角慢慢划出一个轻弧:“苏染,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记住,你欠我个人情。”他话说的这么直白,她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他盯着她看,结果又说了一句:“昨天,还是忘了给你买些东西。”   “什么?”她不解。   他挥手:“你先出去忙吧,安排好了时间通知我。”   “好。另外,还有件事情,别忘了带我去找臧雨诺。”   他点头:“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你别安排活动了。”   “没问题。”   她又把容铭远同意采访的事情告诉向晚,向晚欣喜若狂:“染染,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你不知道我已经约了他多少次了,都被他拒绝了,没想到你一说就成功了,他这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行,这份情我承了。”   “你别这么说,我也只是去问问而已,这是秘~书的职责啊,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半到三点,可以吗?”   “没问题!你真的是太贴心了,对了,你把邮箱给我,我把过两天同学会的邀请函也给你发一份过去,上面有时间和地址,也不会忘记。”   “行。”于是苏染给了她自己的邮箱。   结束通话后,她就投入到了忙碌而琐碎的工作中去。   一直忙到傍晚,容铭远出来请她吃完饭,她还在打一份会议记录。   “啊,吃晚饭,可是我还没弄完,要不你去吃点吧,等你吃完我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找臧总了。”   他看了看电脑上的内容,又看看她被电脑屏幕映的发亮的脸,一把拔掉了电脑电源,她甚至是连保存都来不及保存。   “容铭远,你干什么!”她急了,这报告她已经到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还有五分钟就可以搞定了,他这一拔,很有可能让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付之一炬。   她着急的想重新开机,但他分明不再给她这样的机会:“走吧,陪我去吃饭,不然你也别想去臧雨诺家了。”   又被威胁着强行跟他去,她无法反抗,只能任由他去。   只是在半路上的时候,又接到了越洋电话,看着上面那一串数字,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就接起。   封一一抽抽噎噎的哭声立刻传了过来,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是哭了很长时间:“妈妈,妈妈,我……”   她语不成调,苏染赶紧安慰:“宝贝,乖,别哭,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样伤心啊,爸爸骂你了吗?哥哥呢。”   “妈妈,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爸爸,好凶……”说着,她的哭声就渐大了些。   但是很快,嘴巴就被人捂住,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哼唧声。   苏染紧张起来:“一一,一一,回答我,出什么事情了?”   “妈妈,是我。”手机换了个人,到了封言熙的手上。   苏染急切问道:“言熙,妹妹呢。”   封言熙看了眼蹲在墙角里可怜兮兮的封一一,还算平静的解释:“妹妹一直吵着要你回来,被爸爸关了禁足,我不放心所以偷偷溜进来的,也是悄悄给你打的电话,一一哭的很厉害,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呢?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苏染捂着嘴不敢让自己的哭声传到那边去,很多事情,小孩不懂,可是他们受到的伤害却永远比他们多。   “对不起,言熙,是妈妈错了,你放心,妈妈答应你,等这边的事情一完,妈妈就回去,你照顾好妹妹啊。”   “好……”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似乎又被拿走了,然后挂断。   听着那边传来的手机嘟嘟声,她的心情真的难过到极点。   容铭远在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只丢了一包纸巾过来:“苏染,在我面前为另外的男人哭泣,你觉得我可以原谅你吗?”   “他们不是什么,是我的孩子,这种感情,你根本不懂,那就请你不要随便置喙,别侮辱了感情这两个字。   她呛声,语态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抹去眼底的泪,发现容铭远又带她来了一家百货商场,当然这百货商场楼上,有非常著名的日式料理。   以为他是来吃日料的,结果他在一楼,就迈不开步子了。   拉着她来到化妆品柜台前,指着她的脸对导购说:“你觉得她的脸擦什么合适。”   “这个吧。”导购很快从里面拿出一直自然色的CC霜,“你们可以试用下,这霜很细腻很柔和,很好推开,也不易掉,随时可以涂抹,最适合上班的白领用了,这位小姐你皮肤白底子好,我保证你用了还想用。”   “这么夸张。”虽然觉得导购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里面,但她上班需要化淡妆,这种东西还真是省不得的。   就是这牌子的价格吧,实在贵的有些离谱了,所以导购说麻烦了,再去旁边看看。   结果,容铭远直接吩咐人给她拿了一套水和乳液,以及各种彩妆化妆工具一应俱全,钱依然是从她的工资里扣。   呵,她这得打工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钱给还清了啊。   容铭远说:“不急,还不了就慢慢还。”   本想吃了饭再去找臧雨诺的,谁知,却在乘坐扶梯上楼的时候,隔着大半个商场,发现他在另一边乘着扶梯下楼。   而且他的臂弯里还挽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江一寒……   她不由分说的,跑完电梯拔腿朝他追去……   ***************************************************************** ☆、她对他了如指掌,他对她知之甚少   臧雨诺眉目清冷的瞧着这个突然自己去路的女人,听着她厉声质问:“臧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苏小姐,你看起来不像是来问好的样子啊。”臧雨诺浅笑,笑意不达眼底,残酷如斯。   “诺,她是谁啊?”挽着臧雨诺手的女人此刻笑盈盈的软语轻问,“看起来好像不太友善的样子啊。鹕”   苏染瞧着臧雨诺和这女人,眉宇间尽是厌恶:“臧总,我只想知道,你把一寒弄到哪里去了,既然你已经有了新欢,那就请放了她。”   容铭远适时追来过来,笑着揽住苏染的肩头,与臧雨诺打招呼:“臧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咕”   “好说,容铭远,你倒是越来越能耐了。”臧雨诺话里有话,容铭远也不恼,客气的笑道,“臧总左右逢源的本事也是让我佩服的。”   “呵。”臧雨诺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哼,抬腿就往前走,苏染情急之下再一次挡在他的跟前,双手大张:“臧总,不说出一寒的下落,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问她呢。”   “打了,但没人接,我想这件事情还是跟你拖不了干系,所以还是麻烦臧总坦白从宽吧,不然我不排除采取法律途径。”   “报警?”臧雨诺丝毫不把苏染的威胁放在眼里,“我记得你们早就报警了吧,警察给你们找了吗?”   苏染这几句话似乎已经激怒了臧雨诺,他冷冷瞧着容铭远:“容铭远,管好你的女人,别挡路。”   容铭远点头,将苏染拉到了一边:“我的女人我自然会看好,倒是你,苏染说的没错,江一寒的失踪跟你拖不了干系,你还是老实说,她到底去了哪里吧。”   “不知道。”沉默良久后,臧雨诺才吐出这么几个字。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把她带走的啊。”苏染急了。   臧雨诺的眉头皱的死紧:“一个月前,她就从我这里走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自己找去吧。”   他绷着脸怒气不小,他身边的女人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身上,臧雨诺顺势搂住那女人的腰肢,阔气的走了。   这就是有钱男人的德行吧。   天下乌鸦一般黑。   苏染急忙拿出手机给江一寒,天神保佑啊,这一次,电话居然通了!   虽然依旧无人接听,可至少是通了。   苏染不放弃又连续打了十几通,但那边就是没人接听,最后,容铭远从她的手里拿走了手机,不赞同道:“别打了,这么长时间没人接肯定说明手机没带在身上,等她回头看到了必然会回复你的,先去吃饭吧,我可饿了。”   说着就把手机揣入了自己兜里。   “我不饿,你把手机还给我。”苏染伸手去拿手机,容铭远却不给。   “吃了饭我就还你。”容铭远坚持,往前走。   苏染只能跟上去:“你还给我,万一一寒现在打电话该怎么办。”   “有手机铃声,我又不是全聋了,不至于听不到,去吃饭再说吧。”容铭远走近了最近一家北疆饭馆。   这是一家新开的清真饭馆,以牛羊肉为主,是没有猪肉的,而且味道偏辣。   苏染对辣还能接受,但想起容铭远的胃,就给制止了:“你还是换一家吧,这里不适合你。”   “为什么?”   “你胃不好,吃辣伤胃,还是换一家吧。”   容铭远眯起了眼:“你这是在关心我?”   “你是我的老板,为老板考虑也是一个秘~书该尽的指责,”她不想过多与她纠缠,指着对面的小火锅说,“要吃就去那里吧。”   “行。”最后变成容铭远跟上苏染的步子。   服务生上来点锅,苏染直接就吩咐:“上两个清锅吧。”   “好的,那你们先看菜单,我去帮你们准备锅底。”   “嗯,谢谢。”她接了菜单,又递给了容铭远,“你点吧。”   容铭远摆手:“还是你点吧。”   “我要去趟洗手间,还是你点吧。”   tang   “那好吧。”容铭远最终把菜单接了过来。   服务生上来点单,站在旁边,容铭远悉数浏览下来,却悲哀的发现,貌似苏染喜欢吃的,他知道的竟是寥寥无几。   苏染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容铭远和服务生依然还站在那里,非常奇怪:“这么久了还没点好?”   他将菜单递给她,呵呵笑了两声:“不知道点什么,还是你来吧。”   苏染一怔,咕哝了一句:“其他事情可没见你这么谦让。那好吧,麻烦,就来一份鸡胗,一份毛血旺,一份海带,一份年糕……”   她如数家珍似的一口气就把菜点完了。服务生终于微笑离去。   容铭远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神悠悠望着她。   她知道他在看自己,但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于是站起来道:“我去旁边拿点酱吧。”   “行,帮我也拿一份来。”   她蹙眉,站在那里不动:“这种事情哪能让人代劳,你的口味别人又不是百分百能知道的。”   “没关系,你看着拿就行,我不挑。”   苏染翻了个白眼:“那你可别怪我。”   他嘴角有微微笑意。   她来到酱料区,看着种类繁多的酱料,很快为自己调好了一份。   调容铭远的酱料,她也很快,似乎都是驾轻就熟的事情,要什么酱料放多少比例根本不用考虑就自然出来了,就是最后在实在心有不甘,加辣椒的时候,狠狠挖了一勺下去。   然后迅速调匀,端回去递给他。   小火锅已经上来了,扑哧扑哧冒着热气,容铭远正往里面加菜。   “哎,等等,”看到他把毛血旺往自己的锅里放,苏染赶紧阻止,“我不吃这个,你别放了。”   “那你还点。”容铭远不禁纳闷。   “给你吃的,你不是ting爱吃的嘛,放你自己那里去吧。”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些融入骨髓的东西,是她想忘也忘不了的。   虽然她与封景墨也生活了三年,但对他的很多习性,并不清楚。   容铭远握着筷子的手,轻轻一抖,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刺痛的有些难受,她对自己了如指掌,可是自己对她,却是知之甚少。   他心不在焉的夹了一筷子海带蘸了酱料就往自己的嘴里放,就在海带即将入喉之际,苏染却出声阻止了他:“等下,别吃了。”她还一把夺下了他的筷子,又拿走了他的酱料,倒入旁边的垃圾桶,重新去给他拌了一份放在他面前。   这份里面是清爽的,没有放辣椒的。   虽然很生气,可苏染最后还是清醒了几分,如果他就这么吃了,那跟刚才在北疆饭店吃饭又有什么区别呢。   容铭远低头盯着碗里颜色浅淡许多的酱料,默不作声的继续开吃。   她也默不作声的只顾自己埋头吃。   好几次他帮她加菜,她也没有出声,将头埋的低低的,似乎这样就可以隐藏自己多余的情绪。   饭过半巡的时候,容铭远突然说了句:“对不起。”   “嗯?”苏染怀疑自己听错了。   容铭远刚欲再开口,旁边却传来一声低喝:“容铭远!”   虽然压低了声音,依然可以听出叫唤之人的愤怒,转头,就见郑佳人穿着一款鱼尾包臀裙疾步走来,因为裙摆的缘故,步子迈的不大,有一种摇曳生姿的美感。   可是她脸上的冲冲怒气泄露了她的情绪,让她这张精致美艳的脸看起来有些瘆人。   苏染已经停住了筷子,容铭远亦皱了眉。   郑佳人已经来到他们的桌前,指着容铭远大发脾气:“好你个容铭远,这就是你所谓的陪客户吃饭吗?”她有点儿不能接受眼前的情况,说话也有些尖刻,“你真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你忘了最后是怎么答应我的吗,我把你弄出来可不是让你跟你前妻在这里谈情说爱的,我约你吃饭你说陪客户,我约你看电影你说出差,我约你做什么你都有借口,那么现在呢,请你给我个解释,这是在干什么!”   苏染觉得,她快要掀桌了,那歇斯底里的疯狂怒吼已经引起桌旁人   的注意,她一点儿也不在乎的形象,真的是恼怒到极致。   容铭远蹙眉看着她:“郑小姐,我从没忘记自己的承诺,但是,这时间不也由得我来排吗?现在我跟谁吃饭,没必要向你逐一汇报吧。”   “你这是根本不想认账了吧。”郑佳人直起了身体,双手抱xiong,恢复了心高气傲的模样,“我既然可以找人把你弄出来,也可以找人把你继续弄回去,容铭远,我给你一晚上时间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办。”   她瞪了苏染一眼后,甩手离去。   旁人的围观让苏染觉得十分尴尬,饭再吃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她说:“我吃饱了,容总,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容铭远起身追上她。   苏染却拒绝他的靠近:“谢谢,不过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你,还是去想想郑小姐到底该怎么办吧。”   原来那次容铭远能出现在机场将她拦下,又是郑佳人在背后帮的忙。   乔云深与封景墨的联手都没能扣住容铭远,想来,事情也应该是这般复杂吧。   她刚下电梯,容铭远又追了上来。   她以为他还要继续纠缠,就有些不耐,结果容铭远却是把手机递给她:“你忘了拿手机,刚刚江一寒回了电话过来,你给她再带一个过去吧,她等着。”   不由分说的,苏染将手机夺了过来,立刻转身给江一寒回电话过去。   电话这次是真的很快就接通了。苏染的急切与江一寒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寒,你现在哪里,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你到底怎么样了?”   江一寒在那边莞尔:“我没事,染染,你别着急,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一直没跟你们联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说这些了,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江一寒摇头:“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别来找我,再给我点时间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好好想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那你一个人可以吗?我真的不放心……”   “可以,虽然我双~腿是不方便了,但是双手没问题啊,完全可以照顾自己,再给我几天时间吧,我快回去了,到时候你来接我。”   “好。”苏染难过的有些想哭。为什么她们的命运会如此多舛,竟是没一个可以善终。   这是老天开的玩笑吗?   开车回去的时候,听着电台广播里传来的举家团圆的欢庆声,她才惊觉,原来,这家的欢声笑语已经离她那么远了。   窗外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她索求的不过是人间最平常的幸福,就有那么难吗?   遇到乔云深和瞳榄,完全是个意外。   不过他们并没有看到她,只有她看到了他们。   在等红灯的间隙,她将车停在斑马线前,就看到旁边的市中心商场上,一对俊男美女手挽着手在逛街。   女人温情脉脉的注视着男人,他们的脖子上带着同款的情侣围巾,女人还细心的帮男人整理围巾,偶尔相视一笑,这就像寒冬里的一把火,逐渐燃烧了周围的冷意。   后面想起了急促的喇叭声,才发现已经绿灯好些时候,周围的车子早已启动,她赶紧也跟上。   还记得那一年乔云深在江边向她求婚,那盛大的求婚场景,她至今记忆犹新,尽管他们终究不是良配,但她永远不会忘记他曾给过她的温暖,她也真心祝福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   郑佳人的话苏染一直记着,第二天进办公室的时候没有看到容铭远,她就猜到,容铭远肯定是去找郑佳人了。   她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似乎根本没有悬念。   她整理了一下桌面,打开电脑,宋磊就过来对她说:“容总今天不来公司了,你也没什么事,就把这些文件整理下吧。”   “好。”接过文件,她并没有多问。   但也听明   白宋磊话里的意思,容铭远不来上班,是去陪郑佳人了吧。   所以当下午向晚到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了麻烦。   “哎呀,晚晚,对不起,我忘了通知你了,容总出去了。”苏染从文件中抬头,忙不迭道歉。   向晚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面色如常:“没关系,他总要回来的吧,那我等着就是,反正今天我必须采访到他,要不然我也没法像主编交代啊。”   “可是……”苏染有些为难,但还是实话实说,“今天根本没来公司,我看下面肯定也是不会来了,你等了估计也是白等。”   “为什么?他不像是这种故意爽约的人啊。”   苏染没法解释,呵呵笑了两声。   向晚觉得有猫腻:“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啊,容总是真的不在还是另有隐情?”   苏染坦白:“是真的不在,不过应该是去陪郑佳人去了,所以我估计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郑佳人?”   “对,上次酒店看到的郑小姐。”   向晚黑色的眼珠子狡黠的转了两圈:“看来这事不简单啊,你知道为什么吗?”   总归是容铭远的私事,苏染也不好多透露,所以模糊回答:“不太清楚。”   “行吧,既然都这样了,那我就只能先回去了。”她朝苏染挥了挥手,“改天再约吧,下次可不能让我这么白跑一趟了。”   “嗯,”苏染点头,“我送你出去。”   两人边走边说,没想到向晚进电梯的时候宋磊会正好从里面出来,所以两人打了照面。   向晚轻轻朝宋磊颔首,宋磊也点了点头,不过等向晚走后,宋磊仍是立在原地不动,并且蹙着眉,似乎若有所思。   “怎么了,宋磊,你该不会看上向晚了吧,她可是有老公的人啊,你就别打主意了。”   “向晚?”宋磊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她有些眼熟呢……”   “呵呵,男人一般对漂亮的女人都来这么一句。”   苏染的调侃宋磊并未放在心上,可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呢。   下班之前,也没见容铭远回来。   苏染终于可以断定,他是不会来了。   这一整天,都在排着郑佳人吧。也难怪,人家有钱优势又漂亮,哪个男人能不爱呢。   有些闷闷不乐的锁好办公室大门下楼,正准备去开车,却听到背后有人愤怒的叫声:“苏染,你给我站住!”   “啊…——”苏染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人啪啪甩了两巴掌,打的她整个人都懵了。   “郑小姐,你……”   “苏染,告诉我,容铭远在哪里!”郑佳人的脸看起来真的有些面目可憎.   “他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你跑来问我?”   “他要真跟我在一起,我还问你干什么,你说,你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俗人真的觉得莫名其妙:“郑小姐,我想你找错人了,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下班,我要真藏了他,他就在办公室,你自己去找吧。”   郑佳人咬牙:“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这话,你该去跟他说,跟我说没用。”**************************************************************************************** ☆、原来是来会情郎的   郑佳人本来都要走了,但因为苏染这句话,又硬生生刹住了脚,一掌气势如虹的拍在她的办公桌上,拿起电话丢在她的旁边:“不是秘~书吗,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说你被困在办公室出不去了,让他来救你。”   苏染也亏得她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冷笑:“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郑小姐,他是我老板,你要知道欺骗老板什么下场,你是想让我失业吗?”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不喜欢你在他身边,巴不得你快点失业,你难道不想看看自己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吗?你打还是不打?”   “我打了又如何,不打又能怎么样呢。”   郑佳人满脸的讥讽:“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敢打吧。”   “这个,跟你有关吗?你敢打,为何自己不打呢。”苏染也不是故意跟郑佳人过不去,只是想起那一次去郑家别墅,刚好遇到郑佳人的那一天,她恶作剧的在全场中央洒水放玩具老鼠与蟑螂的事情,一直让她记忆尤深,她对这位大小姐,没有任何好感。   容明确被她看上,其实也是蛮值得同情的咕。   郑佳人被激怒,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你想故意激怒我是吗,苏染,我是不会上当的,你既然作为他的秘~书,有客来访,你是不是该通知老板一下呢,打吧,就让我们看看你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少分量,也好让我死心不是吗?为老板分忧解难,不也是秘~书的职责所在吗?”   郑佳人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让苏染打电话试探下容铭远,苏染其实觉得也没什么,如果换了别人,她应该很乐意帮这个忙。   稍稍思量,她就拿起了座机,拨通了容铭远的号码,郑佳人很紧张的等在一边,电话响了几声也没人接,苏染正想挂掉时,他倒是接了。   “喂,容总,我是苏染,不好意思现在打给你,我给锁在办公室了,你方便来救我一下吗?”   “锁在办公室了?”容铭远那边的环境似乎很嘈杂,紧接着苏染就感觉似乎安静很多,他应该是走出来了。   “嗯,你方便吗?不方便的话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好,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苏染握着听筒站在原地,的确有些不敢置信,这真的是容铭远吗?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旁边的郑佳人那酸溜溜的眼神瞧着她,说话也是酸溜溜的:“听到没有,等着吧,看他多久能到。”   “……”郑佳人去一边沙发上坐下。   苏染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就继续整理文件。   容铭远来的还ting快,不出二十分钟就感到了,他蹙眉推开门,苏染从电脑前站了起来。他奇怪看着她:“你不是说门被锁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苏染的话还没说出口,一边的郑佳倩就急急走出来,站在容铭远的跟前,满脸冷笑的瞧着他。   容铭远一怔,郑佳人已经开口:“她不这么说,你会出现吗?容铭远,我真是小瞧你了,言而无信这种事情已经在你身上发生了太多次,你觉得我还应该相信你吗?”   说着,她就拿起自己那价值连城的背包用力往容铭远身上招呼着。   她的包上挂了一串刀片似的挂坠儿,她下手又狠,容铭远一时不察又来不及阻挡,包那锐利的边缘竟直接划破了他的脸。   郑佳人愣了愣,就住了手。   可此时容铭远脸上已经溢出鲜血来,他伸手去mo,苏染已经快速的拿起旁边的纸巾给他按压:“快点,按着,血有点多。”   郑佳人似乎受了惊吓,讷讷张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就像个被chong坏的孩子,一点不顺心就可以为此大发脾气,丝毫听不进别人的劝告,她喜欢的地方,也一定要不折手段的拿到手,否则就决不罢休。   苏染知道出身优越的女孩大多有公主病,就是这郑佳人,看来病的还不轻。   可怜容铭远这张俊脸,硬生生挨了这刀子,万一留疤就得不偿失了。   苏染急忙去他办公室的冰箱里找冰块,又找了毛巾把冰块包起来,拿出来让容铭远按着止血。   郑佳人咬着唇,知道自己错了,偏又不肯认错,还嘴硬的瞪了他一眼:“容铭远,这也是你活该,谁叫你骗我的,明明答应陪我去看电影,结果人玩   tang失踪,你以为我就那么好骗?我看你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好吗?”   容铭远这下只能苦笑了:“那我可以不要这福气吗?”   “你觉得呢。”郑佳人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眼底满是尖刻,“你可以试试看,你言而无信不代表我说得出做不到,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话不投半句多,明天,你自己去警局吧,这事我不管了。”   郑佳人拂袖离去,苏染一怔,赶紧追上去:“郑小姐……”   容铭远叫住苏染,苏染却坚持道:“郑小姐,有事好好商量啊,你这样一意孤行,把自己的感情强加在容总身上,也得给他一点时间啊。”   “苏染,你闭嘴!”容铭远捂着冰块不悦的斥责,“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别跟着瞎参合。”   郑佳人嘲笑苏染:“听到没有,他一点也不领情啊。”   “他不领情那是他的事,该说的我还是要说,谢明文的事情,其实我觉得如果你有能力,就帮着一次性解决了吧,你这样拖着不断的用来威胁他,并不会让他对你生出任何的好感来,反而时间越久,就越是满不在乎,你提出的要求他越不会满足,你明天又把他弄进去,你觉得他要怎么感谢你呢。”   郑佳人那打满眼影的狭长双眸此刻真的眯成了一条直线:“苏染,你这又是在故意激我使得激将法吗,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的眼睛?我偏要这么做,你能奈我何呢。”   苏染耸肩:“我只是提个看法而已,郑小姐执意为之谁也没办法,当我没说。”她又回头去查看容铭远。   郑佳人一跺脚,气鼓鼓就走了。   听到门口传来的用力的摔门声,苏染微微叹了一口气,拿下容铭远脸上的毛巾,血已经止的差不多了,整块毛巾也快染红了,她说:“你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感染什么的就麻烦了。”   “不用这么麻烦了,血不流了就行。”对郑佳人,容铭远避重就轻,看着墙上的时钟说,“这么晚了,你要走了吧。”   “嗯,你也回去吧,不必管我了。”   她拒绝与他同行,他却说:“今天开始,你跟我住到别墅去吧,随便你找,只要你能找出来,我就给你。”   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大胆,他是确信她找不出吗?   “如何,不敢去了吗?”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不信我,你也没其他法子了不是?至少,这是个机会啊。”容铭远像是给她下了一个魔咒,一个套,逼的她钻,又没有其他法子。   “你就不能大方点给我吗?跟我玩这么多花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是为了拖住郑小姐,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而且我也有事,真的不方便去那么远。”苏染不自觉放软了语气,“既然不爱我了,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条活路呢。”   说到最后,她竟是伤心的有些无奈了。   “谁说我不爱你了?”他像一只危险的豹子,已经不着痕迹的逼近了他,他脸上那血淋淋的伤口让他看起来阴森恐怖,他盯着她的脸说,“苏染,你心里很清楚,我就是不想放了你才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如果你肯回来,继续做容夫人的话,事情也就没那么麻烦了。”他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那张娟秀的脸来。   苏染却冷冷把头别向一边,避开了他的触碰:“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辈子,我都不想跟你再有任何关系,失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   没想到的是,容铭远就ding着那样一张破相的脸,跟在她身后,她开车,他也开车,就这么跟了她一路。   跟着她来到补习学校。   她停车,他也停车。   她下车,他自然也是跟上来。   他的脸,相当的惹眼,即使是夜晚,路灯并不如白天那般照的人影清楚,可学校门口,来往的人~流密集,容铭远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动。   苏染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容铭远,你想干什么,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是在哪里跟朋友喝酒聊天吧,郑小姐已经走了,你不如继续回去吧,   别跟着我了行吗?”   “我哪有跟着你,这地方只有你能来吗?”他指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也是跟他们一样的。”   苏染的眼里浮现一抹讥诮的笑意:“你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呢。”   叹了口气,苏染回答:“我来上课,所以麻烦你,还是赶快走吧,我要迟到了,没时间跟你瞎扯了。”说完,她就小跑起来,一路飞奔,发现容铭远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紧赶慢赶,还是被她给赶上了。   只是教室里坐满了人,可以说是座无虚席,上课的老师还没来,她赶紧去找位置,最后在角落里发现还空了一个椅子,赶紧坐了上去。   她刚坐下,还没拿出课本,就听到有人在台上说:“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又与大家见面了,不知道这一周,你们过的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生举起了手,目带崇拜的说:“很好哦,乔老师,就是怪想你的,恨不得时间过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可以马上看到你。”   周围有同学发出爆笑声,苏染却笑不出来了。   站在讲台上的乔老师,就是乔云深。   世界上竟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她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身体往后面又缩了缩,难怪这里会座无虚席的,原来多是爱慕而来的女学生。   乔云深脾气很好,带着温和笑意:“谢谢这位同学如此看得起我啊,我也很想你们,今天好像有新同学加入了,那让我们先欢迎下新同学好不好?”   他带头鼓掌,身边的同学也开始看向周围,是否真的来了新面孔。   乔云深则站在台上,目光微微在众人身上扫过。   可苏染即使隐藏在那一堆人群后,他还是能一眼将她认出来。   只是她低着头,像一只鸵鸟,好似要把自己埋起来,他浅笑,阻止了大家的鼓掌:“好了,那我们现在开始上课吧,上次我们讲到了民法中……”   苏染松了一口气,乔云深转身去黑板写字时,她才敢抬头打量他的身影。   他穿着简单的正装,站在讲台上,身姿ting拔,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行云流水的魅力,他也不是口若悬河,而是每一个都能细致入微的举证讲理,听得那些学生简直入了迷。   他上课旁征博引,那么枯燥的法律条文,也被他演绎的精彩绝伦,他是用个人魅力征服了他们。   苏染终于明白,为何这个课程人数会这么满。   重拾课本,这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很多概念她都懂,只是有些模糊了,在乔云深的引领下,那些被隐藏的记忆似乎又开始慢慢复苏起来,她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课堂里,坐在底下听教授上课。   半课堂的时候,乔云深点名同学起来回答问题,他站在台上,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好多女学生都争着举手,跃跃欲试,希望乔云深能注意到她们。   苏染的头却越垂越低,就怕他点到自己。   不停在心底默念着阿弥陀佛,万幸的是,他最后点了一名手举的最高的同学。   她悄然吐出一口气,而后面的课程中,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她这么一个人。   如果不那么在意一个人,没有那么多杂念,光听他讲课,平心而论,乔云深的讲解真的很精彩,时间过的飞快,两小时眨眼而过。   “好了,同学们,今晚的课就上到这里了,我们下周再见。”乔云深宣布下课的时候,众人才慢慢回到现实。   收拾东西走人,苏染想总算是安全了,等最后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乔云深被几个女生缠住了,围着他问各种问题,苏染于是加快了脚步,想浑水mo鱼的溜出去。   结果刚走到讲台前,乔云深却抬头叫了她一声:“苏染。”   苏染尴尬的站在原地,对他扯出一个笑,从善如流的叫了声:“乔老师。”   乔云深挑眉,疏散了同学,嘴角不自觉轻扬:“你叫我什么?”   苏染低头:“乔老师。”   周围还有没走的同学,好奇的看着他们,乔云深道:“去   外边走走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   想起校门口的容铭远,苏染也不确定他到底走了没,所以也不敢走太远,就在教学楼下面的操场上绕圈。   苏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直沉默着。   乔云深也没开口,沿着操场差不多饶了一圈,却又异口同声的说道:“苏染……”   “云深……”   乔云深做了个女士优先的手势,苏染压了压鬓发,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做兼职吗?”她报名的时候也没仔细看指导老师是谁,“不过你还需要兼职吗?”   “我怎么就不需要兼职了?”乔云深喉咙里发出笑声,“其实我这校长请我来代课一段时间的,原本的任课老师生病住院了,一时找不到人,这校长以前有恩于我,我也不好拒绝,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你,你今天第一次来吧。”   “是啊。”苏染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怎么,不高兴见到我?”乔云深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   “怎么会呢。”苏染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你上课上的这么好这么精彩,那么多女学生喜欢。”   “你呢,也是慕名而来?还是误打误撞?看样子就知道是误打误撞了。”话虽如此,他的语气里还是有掩不住的喜悦,“赶的早不如赶得巧,我请你去吃宵夜吧,正好我肚子也饿了。”   “可是我……”   “可是她还要跟我回家呢,不好意思啊,乔律师,要吃宵夜,就找自己女朋友吧。”容铭远也不知从何处现身,手搭上苏染的肩膀就把她的包往自己身上甩。   苏染推开他的手,他却握着更紧。   乔云深蹙眉看着他,容铭远又开口:“不过如果苏染一定要去的话,我也没意见啊,正好我也饿了,要不我请客,咱们就一起去吧。”   苏染欲阻止但乔云深已经快人快语的答应:“好啊,既然容总请客,那咱们就走吧。”   “你们去吧,我很累,我先回去休息了。”苏染不想跟他们纠缠,甩开容铭远的手就独自往前走,可容铭远就是这样追着她,又对着乔云深露出抱歉的笑,“乔律师,你看,她都不想去要跟我回去休息了,那就算了吧,改天有时间我一定请你,再见。”   苏染十分不满他这番说辞,可他没有给她辩驳的机会,拉着她就往外走,步子还极大。她跟的相当辛苦:“容铭远,你干什么!放开我!”   校门口,她再一次挣脱了他的钳制。   容铭远冷笑,似乎带着一身怒气:“我说你好端端的突然要上什么鬼课,原来是来会情郎的?”   ******************************************************** ☆、我的太太,从来只有一人   苏染满脸不情愿,但还是被拖着走。   容铭远与乔云深身上弥漫着的看不见的硝烟,剑拔弩张的,互不相让。   她走在中间,感觉两个男人左右夹攻之势,不由加快了脚程。   她快,他们也快,她慢,他们也慢,比赛似的,保持步调一致婕。   她正要发火时,却意外看到漆黑夜幕下站在大门口那个穿着白色羊毛呢长外套的女子,步子一顿,身边的两人也停了。   容铭远闲闲的调侃声响起:“咦,那是不是瞳医生?乔律师,好像是来找你的啊。”   苏染看乔云深的脸色,微微皱眉,但还是走上前去。   瞳榄也朝他走来,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头上带着一ding小毡帽,有一种特别复古高贵的味道,跟乔云深站在一起,确实是郎才女貌异常登对。   容铭远瞧着她的脸,微微透出一股酸涩:“怎么,吃醋了?”   “神经病。”收回目光,苏染啐了他一口,“你喜欢无聊是你的事,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样。”   见瞳榄跟乔云深还在对面,容铭远勾起了嘴角:“既然你不想去吃宵夜,那么,走了如何?现在不走,恐怕就没机会走了?”   苏染其实也是有这个想法的,看了容铭远一眼,倒是一拍即合,容铭远咧嘴,笑意更大:“那走吧。”   他拉着苏染的手就小跑起来,很快就跑到了自己车旁,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乔云深听到开车声,回过头,除了看到容铭远的车尾外,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其实瞳榄对容铭远和苏染的一举一动,一直看在眼里,只是没说而已,如今他们的车子走了,看乔云深的模样,心,还是钝痛钝痛的。   “你不是说去吃宵夜吗?那现在还去吗?”瞳榄等着他的回答。   乔云深略作思忖:“你饿吗?”   瞳榄点点头:“我刚下班,确实有点饿了。”   “那就去吧。”他收回目光,早已掩饰好所有的情绪,“就去那家皇纪粥店吧,你喝点粥,对胃好。”   “好啊。”   他还体贴的帮瞳榄拉开车门,瞳榄笑着,却仍是注意到他绕到车旁时,眼底那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失落。   他最希望,还是跟苏染去吧。   心尖上像是扎了一根针,小撮小撮的鲜血往外冒,但还要硬生生忍住,带着一张如花笑脸。   明明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还要强颜欢笑,热络气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也许庄清说得对,或许,她该考虑下另一种相处方式。   “对了,云深,爷爷这段时间身体不错,我听妈妈说你想把他接回去吗?”   “嗯,”乔云深道,“庄姨说可以帮忙照顾,一直住在疗养院也不是办法,他总归是想回家的。”   乔家大院,始终为乔镇远保留着,那是他一辈子功勋卓著的证明。   至于乔家,是早已没了。   乔云琛和乔穆廷父子两还在监狱里,不过近日,似乎要出狱了。至于乔云洛,乔云深安排她出国至今,倒是一直没回来过。   乔家,早已大势所趋,大不如前。但他不会就此放弃,乔家重整旗鼓,指日可待。   “也好,爷爷年纪大了,确实需要家庭的温暖,我也会经常过去看看的。”   “嗯,谢谢你,瞳榄。”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瞳榄望着乔云深,眼底布满爱意。   明知他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可已经付出的爱,要如何收回。   然而庄清的话,又同时在她心底想起,庄姨说:“榄榄,我知道你很爱云深,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叫你放弃很不容易,可是,现在才这么点时间,你已经这么累了,往后那漫长的岁月,你要怎么走下去?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成定局以前,你再好好想想吧,榄榄。或许你们换一种身份,能相处的更好。”   她咬着唇,万般思量。   ************************************************************   tang******************   容铭远知道苏染也是饿了的,吃宵夜,他就想起了吃烧烤。   带着苏染,一路来到了一家非常出名的烧烤店。   但没有在这里吃,叫老板打包,带回了海边别墅。   整整驱车一个小时才来到这里。   漆黑的夜幕下,深沉的海水,像一只巨型猛兽,海边的别墅,有好几幢,却因为相距甚远,显得孤零零的,透着一股诡异的阴森。   这里与三年前并无任何的改变。   那一~夜,她站在礁石上厉声质问的情景,也是历历在目,还有那纵身一跳,如今想来,依然是心有余悸。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如果当时可以再想想,不被恨意完全包围,孩子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了?   她的情绪完全低落下来,双手抱xiong,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车窗上虚软无力的倒影。   容铭远停下车,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好的地方。   充满了太多不好的回忆。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   执意带苏染回来,是因为他想在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可是苏染眼底的伤痛,也是那么真实。   就连他,也痛的心脏抽疼。   打开大门,一股清冷之气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还有淡淡的霉味,像是因为上就无人居住而造成的。   容铭远说:“从你离开后,我就封了这里,再没有来过,昨天刚叫人来打扫过,还有些味道,不过很快就会没了。”   还记得,她曾经在这里,也与他有过那么几天美好的日子,可最终都因为莫千语的到来,而打破了。   深深吸了两口气,她才浅笑起来:“没有来过吗?为什么,害怕?心虚?还是不敢?”   “都有。”容铭远老实坦诚,“我一直以来都会做梦,梦到你跳下去之前的所有事情,苏染,苏沫的事情,我感到抱歉,可那时候你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就判了我死刑,而我,也曾经那么骄傲,对不起,我错了,这些年,我真的想了很多很多,我感谢老天,让你又回来了…………”   他靠近苏染,苏染却用手阻挡他,脸上无悲无喜,仿佛他说的,都与她无关,她像个看客,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说声对不起就可以让逝去的人重新回来吗?说声对不起就将过去一笔勾销吗?对不起,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指着放在桌上已经冷却的烧烤,“我们的感情,就像那腐烂的肉,早已变质,你想弥补,也早就错过了机会,你说离婚证就会这别墅里是吗?只要它在,我就一定会找出来。”   她转身朝楼上走去,完全不想与他多谈。   容铭远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寂寥的夜空与浩渺的大海,感觉前所未有的失落。   **********************************************************************************   今天是乔镇远出院的日子。   他已经在疗养院住了好几年,其实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乔云深却坚持接他出去,所以疗养院的老朋友和医生都来送他。   乔镇远精神不错,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换了新衣服,气色很红润。   庄清在背后推着他的轮椅,乔云深与医生握手道别,几个老朋友不无羡慕的瞧着乔镇远,叫他别忘了回来瞧瞧。   他们大多数都是因为子女繁忙自身又有疾病所以被留在这里的老人,如今乔云深这样孝顺,怎能叫人不羡慕。   乔镇远与他们有了感情,也不禁老泪纵横,让他们回去吧,回去吧。   庄清递了纸巾过去,乔云深赶紧说:“爷爷,车子已经来了,我们走吧。”   “是啊,老爷子,身子为重,我们回去吧。”   将乔镇远扶上车,庄清收拾轮椅,坐在乔镇远的身边,以后,她会成为乔镇远的看护。   乔镇远对庄清的感情,似乎相当复杂。   年轻的时候瞧不上这个丫鬟出身的女人,年   老了,没想到却反过来要她照顾。   他是个有话说话,拿得起也放不下的人,所以直接就开口道:“庄清,过去的事情希望你别怪我,如今颜廷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世态炎凉,我到现在才真正看明白,我为过去,向你道歉,幸好你现在已经寻得了自己的幸福,我也算是老怀安慰吧。”   庄清一愣,原本忐忑倔强的心,慢慢松了下来:“老爷子,你别这么说,我知道,尊卑有别,颜廷少爷是那样的出身,而我,能陪在他身边那些年,已经知足了,所以你别这么说,虽然我也曾经怨过恨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哪能记得住这么多事呢,您也别一直放心上了,我也放下了。”   “那就好。”乔镇远始终觉得对庄清有愧,如今听她这么说,更觉惭愧,“哎,可惜颜廷走的早,慕廷又是个不争气的,如果没有云深,我真的不知道我这辈子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爷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该拿回来的,很快就会拿回来了,我已经准备好,只要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冲锋陷阵!”   乔云深温润如玉的脸,被杀气所覆盖。   乔镇远亦激动起来:“好,好,云深,爷爷支持你!”   正要转弯之际,一个乞丐mo样的人却突然从马路牙子上扑出来,倒在乔云深的车前。   乔云深吓了一跳,赶紧急踩刹车,那人也看不到了,真怕滚到车轮底下去了。   庄清吓的呵了一声,乔镇远微微皱眉,乔云深立刻说:“庄姨,你照顾爷爷,我下车去看看。”   他急忙找到车前,看到一个男人的下半身伸到了车轮底下,他在哎唷哎唷的叫着,身上衣衫褴褛,头发又长又脏,几乎盖住了争个脸,看不清任何面貌。   这人确实应该是个乞丐,不过此时他的叫唤声更大了。   乔云深来不及细想,就上前去扶人:“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你没看都把我撵着了吗?哎哟哎哟……”乞丐的手脏乎乎的,浑身上下也没有一处干净的,说话的时候就张开一口黄牙,乔云深的眉头高高皱起。   他想,他是遇着碰瓷的了。   然而乞丐的话,却突然止住了,用手拨开盖住眼睛的头发,可以将乔云深看的更加清楚,男人喃喃念着:“云深?”   乔云深一愣,跟着去看这乞丐。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眼中的震惊与乞丐的欣喜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乞丐兴奋的抓住乔云深的手,立刻就在他干净整洁又昂贵的西装外套上印下两个黑乎乎的手印,乔云深来不及表达自己的厌恶,这个乞丐已经自顾自从车底下爬出来:“哎呀,云深,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呢,这么多年了,爸爸找了你这么多年啊,真的没想到还能在看到你啊!”他一口一口爸爸说着,却听得乔云深十分反感。   眼前的这个乞丐,正是他的养父,朱明华。   不过现在变成这副mo样,就是乔云深,都差点认不出来。   朱明华十分激动,腿确实是有些受伤了,乔云深道:“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没事,云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说着就自己呵呵笑了起来,看着乔云深的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再看看他的车,顿时有些不能自己,“云深,看来你这几年过的真是风生水起啊,要知道我可是找了你整整三年了,三年前我刚在报纸上看到你想去找你,结果你就不见了,哎,造化弄人啊,还好今天,老天有眼,又让我遇见你了……”   朱明华非常激动,那双脏手已经把乔云深的衣服弄的相当不堪。   车内的庄清和乔镇远见他一直不过来,庄清下车来察看,乔云深马上对朱明华说:“你先走吧,明天我来这里找你。”   “你没骗我?万一你没来呢?”   “云深,这是怎么回事?”庄清问。   乔云深皱眉,从自己的皮夹里抽出了一张名片:“赶紧走吧。”   朱明华得了名片,嘿嘿一笑,瘸着腿儿终于是走了。   庄清走到乔云深身边问:“云深,他是谁?讹你了?”   “没,他不去医院,我担心他有事,万一真有什么,让他给我打电话,庄姨,上车吧。”   庄清虽然觉得狐疑,可到底没说什么。   把乔镇远在家安顿好,他就接到了检察院打来的电话,有人告诉他,容铭远的案子撤销了,而谢明权,已经被检察机关收押,等候审讯。   “什么?”乔云深不敢置信,“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耐?”   那人不知说了什么,乔云深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张云飞又打电话来跟他报告:“云深,我们给容铭远提供的那批布料,没出问题。”   “我不是叫你安排好的吗?你不是说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吗?”   张云飞抱歉:“我确信我百分百是安排好了,但终究,可能出了些纰漏。”   乔云深显得很焦躁:“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回去。”   *****************************************************************************   与此同时,关于容铭远打人事件,也出现了逆转性的变化。   网络上那些对于容铭远的指摘,似乎都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舆~论的矛头都在一时间转向了至今尚未清醒的谢明文。   更有权威医学专家指出,谢明文之所以会昏迷不醒,其实错并不在容铭远,他只是恰好给了他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导致他脑子里的一个血管瘤爆裂了,所以难以清醒。   谢明权早就知道自己弟~弟这毛病,可为了栽赃嫁祸容铭远,才死死咬着他不放。   谢明权同时还涉及贩卖毒品,走私赃物,早已被检察机关盯上,现在有了充分的证据,自然是要一网打尽的。   苏染不停的刷着页面,看底下大量的评论,完全把容铭远推上了受害者甚至是为民除害的高度,顿时觉得,大众的嘴巴真的太厉害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真的太对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娇喝,打断了苏染的思绪,郑佳人袅袅娉婷站在那里,这一次脂粉淡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水灵与淑女的味道,比之前,收敛许多。   苏染站起来打招呼:“郑小姐。”   郑佳人咳嗽一声,微微仰着下巴:“我来找容铭远的,给我通报下。”   “请问有预约吗?没有预约的话……”   “我出了这么大力,你总得见见我表示下感谢吧。”   “今天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郑佳人骄傲的点头:“我回去仔细想了想,我觉得其实你说的也蛮对的,现在容铭远欠我这么大人情了,总该见我了吧。”   苏染还未开口,容铭远已经笑着从办公室出来:“郑小姐哪里话,我向来都是很高兴见到郑小姐的,只是郑小姐向来交际多,我也不好叨扰。”   “呵,容铭远,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你也算出神入化了,不过无妨,我喜欢,怎么样,陪我看场电影该赏光了吧。”   容铭远抓头:“我恨很想跟你去,但我想起码得经过我太太批准吧。”   “你太太?”郑佳人的秀眉高高蹙起,“莫千语?不是早有传言跑了吗?”   容铭远摇头,搂住了苏染的肩头:“我的太太,从来只有一人。” ☆、老婆发怒,后院起火   郑佳人睁大了眼睛,疑惑,难道他嘴里的太太是苏染?可是苏染不是他的前妻么?什么时候又成了他的太太?   关系太混乱,她一时无法理清。   苏染不着痕迹的与容铭远隔开了一段距离,“郑小姐不要误会,我跟容总除了老板与秘~书这层关系之外,一点瓜葛都没有。阕”   容铭远的眸色瞬间深沉了下去,她这样的据他于千里之外,这样迫不及待的跟她撇清所有的关系珂。   他怒了,唇角却勾牵起一抹更深沉的笑意,“您看,因为郑小姐的出现,我太太都准备跟我撇清关系了。”   他委屈而无辜的摊手,chong溺的眼神看向苏染,温柔如化不开的浓墨。   苏染狠狠的剜他一眼,准备跟郑佳人解释,容铭远却已经先她一步,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郑小姐,老婆发怒,后院起火,恕不远送。”   简单明了,苏染站在一边,简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人似乎总是有这样强大的扭曲事实的能力。谁是他的老婆?谁又是他的后院?   郑佳人一时无法消化,容铭远的妻子,不应该是莫千语吗?怎么突然就峰回路转的变成了苏染呢?不过,管他是谁,她喜欢的人,她当然是当仁不让的。   “喂,容铭远,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要你陪我去看场电影而已,这不过分吧?你要是不去,我可就在你公司不走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任。”   郑佳人索性坐在了苏染的办公桌上,眼角眉梢尽是一个大小姐的蛮横和骄纵,她可不在乎谁是他的太太,她要的是最后的结果,过程如何,她不关心。   那次杨清歌的生日宴会,足以让苏染大开眼界,记忆犹新了,她不由的看向容铭远,眼神示意,他还是将这尊神给请走吧。   容铭远却是一个无所谓的微笑:“那郑小姐请便,容太太,你跟我进来一下。”   ***************************************   明亮的落地窗,大理石铺成的地板纤尘不染,餐桌旁边挂的窗帘雍容华贵,价值不菲。乔云深面容清华,名贵的西装裁剪得体,袖口处的钻石纽扣折射出高华的光晕,此刻,他眉头微皱,坐在他对面的人,与这个高贵典雅的地方,极不相称。   对面的人,蓬头垢面,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件毛衫,裤子更是污浊不堪,裤腿处破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鞋子上攒的,居然是几段电线。   虽然乔云深不想承认,但面前这个对他笑的露出了一口黄牙的人,的确,是他的养父,朱明华。   “说吧,你想干什么?”   “云深,爸爸找了你三年,就是想见见你啊。”   对面,朱明华那口黄牙,让他忍不住反胃,懒得跟他兜圈子,“要钱?”   “谈钱多见外,爸爸不要钱。”   哦?乔云深有些意外。   朱明华嘿嘿笑着,肮脏的脸像是在提醒着乔云深他那段漂泊在外的岁月,“你确定?”   赌鬼赌鬼,怎么可能改了本性。   “云深,你现在混的这么好,能给爸爸提供一个工作么?”   估mo着乔云深的脸色与心情,朱明华小心的提出了一个条件,一丝担心与不安划过他浑浊的眼底,但很快就消失了。   这个提议倒是让乔云深颇感意外,也有些好笑,看来自己这个养父的确不傻,一时的钱能支撑多久呢?倒不如一份工作来的实在。   岁月到底能在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又能让多少人的思想改变?   略一思索,乔云深答应下来,不过是安插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对他来说,根本谈不上难事。   “云飞?事务所还缺一个看门的吧?”   “嗯,对。安插~进去。”   “嗯,好。”   简单明了的几句话,放下手机,乔云深微皱了眉头,“明天起,就来上班吧,还有,把自己收拾干净。”   朱明华感激讨好的笑:“云深,爸爸就知道,你看我这个样子,不会坐视不管的。”   没再逗   tang留,乔云深结账离去。   这段往事一直是他想要抹去的污迹,就像是一副明艳高雅的图画上忽然被人抹上了几个难看的黑印子一般,望而生厌。   *************************************************************************************   “容总,有什么事?”   容太太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已经过去太久,久到已经陌生的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刚才募得听他喊她容太太,苏染顿时有一种恍染隔世的错觉。   “今天晚上想要吃什么呢?”   他叫她进来,竟然只是这么简单随意的问话?他不知道,外面还有一只十分不好惹的小老虎吗?   “如果容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苏染转过身,懒得配合他无聊的话,现在她之所以还能以秘~书的身份呆在他身边,总共不过就为了一个目的,找到那张假的离婚证而已,其他的,她不想考虑,也没什么值得考虑,一一和言熙还在等她回去。   这两个粉雕玉砌的娃~娃,虽然不是她的孩子,但却同样是她心头无法替代的宝贝。想到一一和言熙,苏染的心就揪着似的,也不知道一一和言熙在法国怎么样了?封先生呢?   “在想什么?”   容铭远悄然的走到她面前,他没有错过苏染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温柔,而这份柔情,他很明白,跟他无关。   “没什么,我先出去了,容总,您再不出去,这办公室的门可要被门外的郑小姐给挠破了。”   苏染一声讪笑,打开了门。   郑佳人从宋磊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一阵风似的跑到容铭远跟前,“喂,容铭远,反正今天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躲着也没用。”   容铭远看向她身后的宋磊,宋磊摊手,一脸苦笑,老大,这可是桃花债,我也搞不定。   “郑小姐,我现在正在上班,你总不会让我翘班陪你出去吧?”   “你不是这儿的老大么?难道你下班,别人还能管得了你不成?”   “郑小姐也说了,我是这儿的老大,我若是带头翘班,底下的这班员工该怎么想?”   “宋磊,送客。”   转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像极了他的为人,显然,容铭远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几。   “请吧。”宋磊客气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连续在容铭远这里吃闭门羹的郑佳人,倔脾气也上来了,她干脆坐在了休息室里,一脸等不到容铭远就绝不善罢甘休的神色。   苏染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一边工作还要忍受郑佳人喷火的眼神,着实不好受。她干脆趁着送文件的空挡,躲在了盥洗室里面,好在快要下班,她手头的工作也做的差不多,整了整衣衫,抬腕看了看手表,嗯,还有几分钟,她等着就好。   最好那位郑小姐能将容铭远拉出去,她就可以回别墅里,认真仔细的去找她想要的东西。   别墅里,依旧透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屋子里,安静像是时光冻结,苏染放下了手中的包,换上一件居家舒适的衣服,整个人窝进了客厅的沙发里面,这个别墅里,有她忘了又再一次想起的回忆。她闭着眼睛,以完全放松的姿态任自己舒展,在容铭远身边,她永远不可能如现在这样,放松自己的神经。   眼前的各种画面纷至沓来,触碰着她的神经,苏染嘴角苦笑,最近好像就是这样,只要一闲下来,以前的事情就会不经意的从她眼前飞掠而过,好像太久不曾被人在意,再一次想起的时候就越发的提醒着主人,它的存在。   “笃笃。”   有敲门声。   苏染懒得起身,这栋别墅除了她在,剩下的人还能有谁?   “没拿钥匙么?”   她慵懒而漫不经心的问着,根本不想给他开门,如果没拿钥匙活该在外面呆一~夜吧。她想,可是转而,她又嗤笑自己,他怎么可能在外面呆一~夜呢?   在榕城,他有的是去处,有的是屋子,何必在这里挨冷受冻呢?   于是,更不想起身给他开   门。   门外的敲门声却似乎十分执着,一下一下的,带着不紧不徐的节奏。   算了,苏染起身,反正她知道最后的结果自己肯定是回去开门的。   不过,门开了,门外,却并不是她一直以为的容铭远,而是,另一张水木清华的脸。   乔云深。   “云深,你怎么来了?”   苏染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到容铭远的别墅,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现在住在这里呢?   乔云深温润依旧,“染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屋子里霉味淡淡,苏染思索一下,“咱们还是去外面坐坐吧。”   乔云深眸子里的神色淡了一淡,随即笑意温润:“好。”   过了这么久,在她心里,容铭远还是那么重要么?重要到,都不想有人踏入他们的屋子一步?   乔云深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却并未让苏染看到。   “云深,你找我什么事啊?”   “有人逃学,我没办法,只得找到家里来了。”   乔云深两手一摊,做无可奈何状。   “对了。”   苏染一拍脑子,今天她怎么忘了去上课呢?都是让那位嚣张跋扈的郑小姐给闹的啊。   “我忘了,不过,你这个代课老师也太尽责了吧,还管学生逃不逃学啊?”   “呵呵,在什么位子担什么职责,染染,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   “容太太,今天咱们家有客人?”   乔云深的话还未完,容铭远凉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苏染扭回头,他怎么回来了?难道那个郑小姐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怎么没把他拐去看电影呢?   而且,容太太这三个字,太过刺耳。   苏染立刻皱眉撇清:“我不是容太太,三年前就不是了。”   容铭远选择性的忽略了苏染的话,倒是目光直直逼近乔云深:“乔律师,有什么事能让你找到家里来?”   乔云深脸上笑意依旧,只是披上了一层寒冷的色调。   “我是来找染染的,容总,您无权干涉员工的私生活吧?”   “嗯,员工的私生活我是无权干涉,不过,太太的,我还是有权利管的。”   他不着痕迹的站在了苏染与乔云深中间,无言的宣誓他对苏染的所有权。   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均露出锋芒毕露的光芒,乔云深笑的意味深长:“容总现在还有时间管,恐怕过不久,连自己都身不由己了。”   乔云深越过他,温柔了眉眼:“染染,今晚有空么?爷爷想见见你。”   他此行来的目的,当然不会是因为苏染没去上课,毕竟三年前,她是乔家名正言顺的媳妇,如今没有死于~大~海,回来了,总该是去看看老人。   苏染略一沉yin,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乔家人对她是不错的,长辈想要见见她,确实找不出什么推脱的理由。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容铭远已经先她一步拒绝了乔云深。   苏染觉得恼火,自己的事情,何劳别人来操心?   她越过容铭远,客气冰冷:“容总,我有人身自由。”   “走吧。”   她唇角挽起一个微笑,挽住了乔云深的胳膊,毕竟,三年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给了她一场盛大的求婚,曾经在她风云飘摇的时候,给了她一段安心的时光,她无条件的相信着他,一如相信自己。   海浪掀起的浪花很快就随着退去的水流退却了,容铭远久久的站在一旁,他不是留不下她,只是不想再用不理智的方式留下她,黑濯石般深邃的眸子里,渐渐涌上一股莫名的复杂神色,像是受了伤的狮子,却倔强的不肯让世人看见,他要将这伤尽数掩尽,不容许任何人窥见。   乔家虽然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还是可以维持着精致的生活。苏染再一次看到乔镇远,他依旧坐在那一桌还未破解的棋局前面,眉头深锁,目光深   邃,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久久不能自拔。   “爷爷。”   乔云深轻轻唤他,乔镇远才从经久的往事繁华中抽神回来。   这样的乔镇远却不如上次那样凌厉了,好像磨顺了刃的利剑,只余下岁月淡淡的沉淀。   他淡淡的抬眸,看着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苏染,温和了眉眼:“还活着就好。”   163:乔家的饭局   一身旗袍裁剪合身,淡淡的妆容衬出她的雍容清贵,任何时候见到的庄清都是优雅从容的,连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下都带着一股别样的气质。   “真的是染染,原来我们大家都没认错。”   她声音温润,一如从前。   “庄姨。”   苏染忍不住柔柔的喊了一声,不管在失忆前,还是失忆之后,这个优雅从容的女子都是对自己很好的,她只是有些奇怪,庄姨不是嫁给了老钟吗?又怎么会出现在乔家的院子里。   “我做了些粥,和清淡的菜,咱们边吃边说吧。”   虽然乔家的院子自己并不陌生,这里的人也都是认识的旧识,但苏染依旧感觉到了不自在,尤其是看到瞳榄以后,觉得自己站在乔云深身边更加尴尬。   她在帮着摆放碗筷,看到她之后,只是淡淡颔首,并没说话。   苏染左右看看,这个样子,像极了乔家的家宴,那自己在这里会不会太不合时宜了一点?   虽然,三年前,她曾经与云深有过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也曾经拿走了乔太太的头衔,然而,乔太太这三个字早就被时光冲进了无尽的荒芜之中,早就无处可寻了。   而且,她现在才忽然想起,今天根本就没有课,课是在下个周的,转身,乔云深眼神温润,拉着她,自然的入了座。她想问的,都被这一个眼神尽数掩去。   庄清坐在乔镇远身边,端茶送粥,伺候的无微不至,毕竟老了,再威风凛凛的将军也终归有老的一天,就像在绚烂的花朵,也总有凋谢的时候。   苏染胡思乱想着,她明白,自己只是不想面对就坐在自己对面的瞳榄。这个如庄清一样,柔和淡然的女子,她的身上,却比庄清又多了一份倔强和坚持。   乔云深将切好的鸡肉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细细致致,切成完全适口的样子。   他明白她的喜好,照顾,无微不至。   然而,越是这样,苏染愈加不安,偷偷打眼过去,瞳榄没有任何反应,低头吃饭,喝汤,无比自然。   她不是喜欢云深的吗?   她不是云深正牌的女友吗?怎么会?   怎么会对这样的暧~昧视而不见?   苏染有些疑惑,又有些发怔。   “染染,菜好吃吗?”   庄清舀了一碗清粥放到苏染跟前,笑呵呵的化解了她的瞬间的发呆。   苏染自觉失态,“庄姨的手艺一向很好。”   乔云深眼角眉梢都是敞开的笑意,那笑直达眼底,不是对着自己时,勉勉强强的敷衍。瞳榄咬着筷子,妈妈说的对,或许,自己跟他更适合做朋友吧?   也许,这种方式,才会让她在他的身边呆的更久,他也会比较舒适。   呵,粥里明明放了红枣,甜香满溢,她却在舌尖体会到丝丝缕缕的涩意,瞳榄更低下了头,心中难过犹如翻江倒海,那个照顾苏染无微不至的男子,毕竟是她一直放在心尖尖里珍藏的人啊,要生生的剜去,怎能不痛? ☆、男人多了也烦恼   饭桌上统共四人,除了庄清偶尔为大家添粥夹菜,几乎没有声音。   一顿饭,吃的好不沉闷。   乔镇远擦了擦嘴,虽然身体依旧不是很好,但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染染。漪”   苏染诧异的抬头,实在不曾想到,乔镇远会如此喊她固。   受chong若惊或者说,受惊。   “嗯?”   乔镇远放下了筷子,并没有因为苏染的诧异停止了下面他要说的话,他的话一出,饭桌上更加寂静,静静的,仿佛能听到花瓣初绽的细微声响。   他说:“染染,三年前,你跳下海,所有人以为你尸沉大海,今天,你既然回来了,云深也还未娶,你就依然还是我乔家的媳妇,是也不是?”   是啊,三年前,她是云深公开的太太,后来因为乔家败落,云深远走,还有苏沫的死,她的恨,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轻生,可是,尽管三年过去,她,依旧还是乔云深曾经公开过的太太,他们,在乔镇远的眼中,依旧还是一对儿。   苏染哑口无言,只觉得无言以对,当初她以为,她和容铭远是离了婚的,而她也需要一个拥抱,需要一个依靠,才答应了云深的求婚。   虽然云深的求婚盛大,她也曾经是人人艳羡的乔太太,可是,她却知道,她和云深,从不曾领过结婚证。   虽然,那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因为这张纸,世界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就拴在了一起,没有这张纸,绕是万种风情,依旧毫无作用。   可笑的是,她现在还为了当年的那张纸,不得不呆在容铭远的身边。   “爷爷,我...”   “我们会在一起的,爷爷,您就别操心了。”   乔云深抢过了她的话,率先回答。他没有看见,苏染却注意到了,瞳榄的身子瞬间僵了一僵。   “嗯,穆廷,云琛还在里面,乔家现在人丁寥落,可怜了三年前那一对没出世的孩子,既然染染回来了,你们抓紧为我生个重孙儿才是。”   那一对孩子,乔镇远多少有些心疼,奈何当年他乔家自身难保,更别说顾了苏染的安危。   这对孩子,何尝又不是苏染心上一道最重的伤口?   她的孩子,跟她只有那几个月的缘分,是自己,亲手葬送了他们...   苏染的手指抓紧,指甲深深的陷阱了掌心犹不知觉。   乔云深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温度舒适,恰暖人心。一如他之于她,总是在最恰到好处的时候,给她最暖的心疼。   “知道了,爷爷,我和染染会尽快的。”   “嗯。”   重新让乔家卷土重归固然重要,但他也是一个垂垂之暮的老人,戎马倥偬的岁月早就远去,逗孙弄乐才是现下最大的乐趣。   他一生戎马,却更懂得观察人心,云深虽然在表面上做足了功夫,他还是一眼就看透了,这小子根本就忘不了三年前那个丫头。   *************************************************************************************   榕城郊外,一处修在半山腰的医院,在群山掩映间,并不起眼。只有走近了才会发现,上面写着的几个与这间医院极其相称的,同样不起眼的几个字——榕城精神病医院。   幸亏是建在这半山腰上,里面鬼吼鬼叫的声音让路过的人都以为这里不干净。   此刻,倒是反常的宁静。   中午,阳光虽然灼烈,却照不进这座树林掩映中的建筑里。   莫千语目光呆滞,诺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极不合身。她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与沉静,甚至连往日那张俏丽的容颜都衰老了几分。   这个地方,这个容铭远把她关起来的地方!不是亲身经历,谁能想象得到它的恐怖!   我不是精神病,我很正常。   她每天都在重复,身处这样一个环境,她真怕有一天自己的精神会屈服,就连她,也会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精神病!   tang肉体的折磨并不可怕,精神的摧残才能彻底摧毁一个人。   这才是容铭远的报复!   莫千语无声的笑了,她怎么能低估了那个站在ding端的男人,她怎么可以在三年相安无事的环境中渐渐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甚至,她还对他作出了那样的事情!   难道,她还会指望着有一天,容铭远来救她出去么?自己都觉得这是痴心妄想!   她的病房后面,就是一堵坚实的墙,上面玻璃碎片满布,想要从那里逃出去,几乎绝不可能。而从正门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来到这里一个月后,莫千语就放弃了抵抗,她厌倦了跟医生不厌其烦的解释,也害怕了医生手里的镇静剂。   莫千语甚至开始怀念莫国华,这个与她而言,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父亲。   他对她,只是利用,远远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在这里,谁也不相信她没病,谁也不相信她是清醒的。   医生们或许早就司空见惯,将她的辩解当成了生活中的调味品。而她,却为了那一点点可能的希望,可笑的天天解释。   她是要从这个人间地狱出去的,她一定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的,容铭远,这三个融入骨血的字,反复在她唇边呢喃千遍,她不会放过他的!   莫千语每念一次,下笔就重了一些,病房的墙上,都是她刻过的字迹,等着吧,她是折断了翅膀的鸟,却依旧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重新展翅飞翔。   “37,号,吃饭了。”   医生把菜放到chuang边,按照惯例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37号成了她新的名字,莫千语苦笑,不再挣扎着摆脱医生的检查,反而,在被打了无数的镇静剂后,变得越来越顺从。   “很好,今天状态不错。”   检查完了,医生走向下一个chuang位,38号。   一个失去了小孩的母亲,整天抱着一个枕头,在怀中呢喃着她的宝宝。她的碎碎念莫千语犹能忍受,最可怖的是,晚上熄灯,她总要揪住莫千语的衣领子,眼眦欲裂的冲着她吼:“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她的眼前一遍遍的飘过苏沫的影子,一遍遍的看到苏沫浑身是血的冲她吼。   每次,都是以医生赶来制止而告终。   莫千语的精神已经被这样的日子,折磨的眼神呆滞,甚至她都怀疑,把她跟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关在一起,都是容铭远精心算计的报复!   她要出去,无论如何,她要出去,这个鬼地方,她一定要逃离!   **********************************************   从乔家出来,夜色更浓重了,乔云深脱了外套,扣在苏染身上,脸上带着她熟悉的温暖笑容:“当心着凉。”   “谢谢。”   苏染一边走一边说着,刚刚迈出乔家大门,眼睛就就定格在了那辆显眼的路虎身上。   她心里几个翻腾,是容铭远来了么?   果然,下一刻,容铭远从车子里出来,从容的走到他们身边,笑着拉过苏染:“容家是断炊了么?要让容太太跑到别人家来蹭饭。”   苏染躲闪开他的触碰,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的那一顿饭吃的压抑而沉闷,她急需要一个空间来静一静,偏偏这两人又这么争锋相对的碰上了。   乔云深笑的意味深长:“别忘了,染染曾经也是乔太太。”   容铭远却不再跟他过多纠缠,径自走到苏染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如果你还想找到那张离婚证,就乖乖的跟我走。”   好吧,他总是可以这样,一语中的,打在她最在意的事情上。   脱下了乔云深的外套,苏染抱歉的看着云深:“云深,我走了。”   “染染,咱们之间,至于算的这么清楚么?夜寒露重,你披着吧。”   “不需要,她有我就够了。”   容铭远霸道的将苏染拥入了怀中,无视她在他怀中小小的挣扎。      /   目送着他们离开,乔云深眼中的笑意深陷下去,脸上的温柔也尽数褪尽,留下浓的化不开的神情。很好,至少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在提醒苏染,就算离开了容铭远,他才是她第二个选择的人,不是封景墨。   容铭远一个人已经够他对付,不想再多一个更加强劲的敌人。   双方保存实力的合作让他明白,封景墨比容铭远还要难以对付,这个男人因为岁月的雕刻更加懂得内敛自己,虽然不至于炉火纯青,但要看透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黑色的路虎完美的融入了此间墨黑的夜色,坐在车里的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沉闷而尴尬。   苏染的心里很乱,以前虽然过得凄惨,但方向却是一个,自然有人告诉她对错,而现在,乔云深和封先生,她该如何抉择?   更何况,现在还有身边坐着的这一头...   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同样优质,不分伯仲的三个男人,她苏染都曾经拥有过,这在外人眼中分外眼红的艳羡,此刻对她来说,却是最大的烦恼。   虽然乔云深只是她凄凉岁月里的惊鸿一瞥,但对她而言,同样是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刚才的饭局她虽然迟钝,也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   “坐在我旁边还有功夫想其他的男人,嗯?”   容铭远最受不了苏染对自己的漠视,这女人却分分钟都在挑战他的极限。   “容总,你只有支配员工工作的权利,没有干涉员工思想的自由。”   她越来越伶牙俐齿。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是你的丈夫,怎么没有权利了?嗯?”   容铭远欺压过来,在苏染的头ding上投下一片阴影。   谁说胡搅蛮缠是女人的权利,这个男人分明玩的游刃有余。   苏染下意识的推他硬~ting的xiong膛,却难能撼动分毫。   容铭远以绝对的优势压在她的身上,带着危险侵略的气息:“你在乔家,都干什么了?”   他眼中隐隐火种,若是回答不当,便有燎原的趋势。   苏染当然不会这么不识时务,“就是吃了顿饭。”   “没别的?”   容铭远挑眉,乔云深只是会那么简单的请她吃一顿饭?   “那你还想有什么?”   苏染没好气的推他。   “很好。”   容铭远高大的身形彻底压下来,眼神迷~离,逼得她无处可退,只能硬生生的迎上他此刻炽烈的目光。   他的吻毫不客气的落在她的唇上,带着他独有的侵略气息,她想推开他,双手却被限制的死死的,想要开口骂他,唇却被他死死攫住。   该死的!苏染在心里低咒,这样的时间,地点,人物,她却可耻的起了反应,被他吻过的地方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滚烫滚烫。   容铭远笑容危险,离开了她的唇,却依旧将她的双手钳制的死死的:“舒服吗?”   “你给我滚开!”   苏染啐他一口。   容铭远毫不在意,笑意更加明显:“染染,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还有口是心非这个毛病?”   他忽然莫名的好心情,刚才还因为苏染跟着乔云深离开的乌云瞬间烟消云散,这个身~下的女子,还是那么依恋自己的,再口是心非,身体却永远比理智来的诚实。   苏染无言以对,她只想快速的逃离。   容铭远再次攫住她的唇,惩罚似的在她唇边轻咬几下,算是对她口是心非的惩罚,狭小的空间,旖~旎无限。   苏染穿的是一件很居家的衣服,此刻,肩膀上的披肩滑落下去,露出xiong前的大片春~光。   他的吻一路往下,苏染动弹不得,庆幸的是,一阵电话铃声划破了这狭小空间里的暧~昧。   苏染挣脱出来,瞪着容铭远:“我电话!”   “喂,是谁?”   她急   的都没看显示,便接了起来。   “喂?”   那头没有反应,只能依稀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音。   苏染奇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心募得揪了起来,对着电话喊:“喂,一寒,你怎么了?说话啊?喂?”   苏染声音急切,这么久没联系的江一寒忽然打电话给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染染,救,救我...”   电话那头,江一寒声音微弱,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苏染一下子就慌了神,紧紧的抓着电话,急切的问:“一寒,你在哪里?怎么了?!”   江一寒的语气让她乱了心神,苏染都没发现,她握着电话的手都在轻轻的发抖!容铭远皱眉,拿过了她手中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   “嗯,知道了,马上过去。”   容铭远发动车子,掉头,朝榕城的另外一边疾驰而去。   ********************************************************************   一路上,苏染都在微微的发抖,如果一寒不是出了大事,她是不会透露出这么哀伤的语气的。苏沫离开后,在这个世界上,江一寒可以说是她最亲的亲人了。   苏沫越想越着急,身体轻颤,催促着容铭远:“铭远,快点,再快点!”   容铭远很明显的一愣,好久都没听过她这样喊自己的名字了,容铭远嘴角勾牵起一抹笑意,轻轻的嗯了一声,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   一身笔ting的黑色西装衬出他高雅清贵的容颜,乔云深坐在办公桌之后,“云飞,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云飞面露难色:“云深,莫国华犯的罪比较大,把他弄出来,有点困难。”   “是吗?还没打理清楚?”   “其他的地方都说好了,检察院那里出了点问题,他们好像在有意无意的帮着容铭远。”   莫国华现在对容铭远恨之入骨,把他弄出来对付容铭远,或者会少了很多需要自己亲自去做的麻烦。乔云深嘴角的笑意加深:“听说莫国华跟许靖华关系匪浅,再找路子,尽快把他弄出来。”   “嗯,不过云深,前些天你让我安插~进来的那个朱明华是怎么回事?”   “哦?他怎么了?不安分吗?”   乔云深眉毛一挑,提起他,心里就满满的厌恶。   “不,他很安分,我只是不明白,事务所根本就不需要一个看门的人,为什么忽然要把他安插~进来?”   他真不理解,乔云深为什么要平白的养一个闲人。   “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乔云深冷下了脸,张云飞便知道这个人他不想提了,出去之前,张云飞不忘提醒乔云深:“云深,我们在巴黎折腾出来的动静已经差不多了,封景墨的生意很快就会步上正轨,他应该要回来了。”   “呵呵,是吗?回来得正好。”   乔云深眼底如墨色晕染,深不见底。张云飞的周身忽然有一股不寒而栗的寒意,这个男人,城府越来越深,连自己都看不透了。   黑色的路虎停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公寓前面。苏染着急的打开车门,她急于知道一寒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门口的保安却拦下了她,虽然这公寓一般,保安倒是很尽职尽责。   苏染好说歹说,保安就是不让她进去。   容铭远不疾不徐的走过来,保安看到他却立刻换了态度:“容总,您怎么会来?”   容铭远点点头,示意他放苏染进去。   得到了保安的特许,苏染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容铭远在身后提醒她:“她在七号二楼。”   还没走近,楼道就可以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苏染的心越发着急,一寒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呢?她一边跑,一边祈祷着,一寒平安无事。   七号二楼的门大大方方的敞开着,越靠近,血腥味越浓烈。苏染站在门口,没有来   的一抖,看到倚在门边的江一寒,她募得张大了眼睛。   谁能告诉她,倚在门口那个,面目全非,浑身像是要被撕~裂的人,真的是她认识的江一寒吗?是那个永远光芒万丈,乐观开朗的江一寒?   苏染颤抖的靠近她,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小心翼翼却不敢碰她,只能轻轻的开口:“一寒?”   江一寒脸上的血污已经干涸,她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映出苏染的影子,“染染...”   苏染不敢碰她,江一寒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她想不通,是谁这么狠,对一个双~腿不便的人下这样的毒手?   “一寒,我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帮你?”   身后是容铭远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苏染像是忽然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求救的看向容铭远:“铭远,救救她,救救一寒。”   大概看了下情况,容铭远马上做出了决断,他吩咐苏染找一条毛毯过来,果断的抱起了她,苏染在身后紧紧跟着,生怕江一寒出了任何不测。   本来他们是要驱车到医院的,江一寒却执意不去,她在镁光灯下永远都是风光无限的,连自杀的新闻出来,都带着异常惊心动魄的美,她不要自己这么丑陋的一面曝光在闪光灯下,曝光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是的,她承认,无论再怎么强大的人,也抵挡不住一波又一波暴风雨的袭击。   苏染拗不过她,只得带着江一寒回了海边的别墅。   一同回去的,还有容家的私人医生许经年。   躺在chuang上,江一寒已经气若游丝,她自己伤成这样还不忘数落苏染:“你怎么能又回到他身边呢?难道他伤你还不够?染染,你怎么能这么傻,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吧,乔云深不是回来了么?回到他身边,或者封景墨的身边,不要像我一样,活了这么多年,错了这么多年。”   她没有回到容铭远身边,回到他身边也是为了永久的离开。   不过苏染现在无暇顾及这些,只能小声的恳求医生,快点处理江一寒的伤口。   全部都处理完了以后,江一寒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也许是失血过多,她睡得很沉,脸色苍白而没有血色。   苏染为她掖了掖被角,眼圈儿泛红,关上了房门。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江一寒,那张绝世的脸孔,怕是保不住了,身上的伤固然很重,可是别人看不见,脸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却是人人都可以看见的。   苏染只觉得身心俱疲,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江一寒,她们果真是不被命运垂青的姐妹,命运翻云覆雨,将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处理完了?”   容铭远坐在客厅,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刚才宋磊打电话过来,被土地资源管理局收回的那块土地是又到了他们的手中,但莫国华却不知何故,释放出狱。   苏染没有心思理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转身进房。   然而,她又怎么能睡得着,尽管一天疲惫,但此刻却毫无睡意,脑子头疼欲裂像是要炸开,就算睡着了,梦里也全都是些光怪陆离的景象。   ********************************************************************   半夜醒来,苏染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腻腻的,极不舒服。   她想起身,朦胧间却察觉,自己的腰间,怎么横着一条手臂?!   朦胧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柔柔的照射进来,苏染转头,那人的脸近在咫尺,眼神中泛着精~光。   “怎么了?”   看到容铭远的脸,苏染几乎下意识的就想逃脱他的怀抱,然而,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却一紧,牢牢钳制住她的轻举妄动。   “喂!你要干嘛?谁让你在我chuang上的?下去!”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躺到自己身边的?看样子,像是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她怎么会毫无察觉呢?   “乖乖的!再闹,我就把江一寒丢出去,你知道,你的姐妹现在的情况,我想她并不愿意出现在公众面前吧?”   死命挣扎的苏染身体一僵,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总是这样,时时刻刻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      “卑鄙,变~态!”   一~夜无梦,她居然安稳的睡着了。   容铭远抱着她,时光沉寂,他就知道,她睡不安稳。   **********************************************************************************   晨香袅袅,许靖华跪在佛堂里,一派安闲的念经,手下的木鱼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这是她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今天却因为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她不紧不慢的节奏。   来人按下了她敲木鱼的手,一脸颓唐之色:“别来无恙,过的不错啊。”   许靖华皱起了眉头,不用睁眼睛,她都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本事不小,居然能从里面出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容家岂是那么容易就能随意进出的人家,而这里,一向是她清修之地。   莫国华拿过供台上的一个苹果,边吃边说:“还真要谢谢你的好儿子,结了那么多有能力的仇家。”   他刚从监狱出来,莫家的财产被冻结,他无处可去,却有人提点,许靖华这个老相识,可以一会。   他便就来了,容家的管家多少认得他,怎么说他的女儿莫千语也是在这个宅子里进进出出了一段日子的。   “说吧,你想干什么?”   “老朋友刚从狱中出来,想找你叙叙旧。呵呵。”   莫国华脸颊瘦削,看来监狱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许靖华寒下一张脸,她站起身,严肃的看着他:“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更谈不上老朋友,你请便吧。”   “别呀,怎么说咱们也差点成了儿女亲家,当年的事,你不会不记得吧?千语在哪?”   许靖华脚步一顿,如今她自己也被自己的儿子无形的看住,多次试探,都未能知道莫千语的下落。她压根也不相信儿子说的,莫千语出国,绝无可能,莫千语的护照都还在容家呢,她怎么出国?长翅膀飞过太平洋不成?   许靖华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莫国华却不相信,一个人再怎么险恶,怎么会对自己的母亲有所设防?   手上的罪孽何其多,他不在乎在添上一点。   莫国华反手扣住许靖华的手腕,脸上绽出阴狠的笑意:“老朋友,对不起了,跟我走一趟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见见你的好儿子。”   坚~硬的匕首抵在腰测,聪明人都知道,此刻应该顺从而非盲目的反抗,无疑,许靖华是聪明的。   容氏集团的大楼宏伟大气,气势磅礴,有许靖华这张脸在,莫国华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容铭远的办公室前。   苏染先看见了这个风韵犹存戾气不减的妇人,再看见她,苏染眼底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虽然现在他们毫无瓜葛,但气场这个东西,当真不可捉mo。   “夫人,您来有事吗?”   “我要见铭远。”   许靖华见了苏染也是微微讶异,她什么时候来这里上班了?不过,现在她可没工夫估计这些。   “容总在开会,夫人请到休息室去等。”   好吧,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她现在的身份既然是总裁秘~书,总得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不是。   “我现在就要见他。”   许靖华腰间的匕首又紧了几分,隐约能感觉到刀尖的锋芒。   她自然明白,莫国华的意思。   好吧。   “容总,容夫人来了,在我这里,嗯,她要见您,嗯,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苏染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您稍等,容总马上出来。”   “嗯。”   许靖华哼了一声。   苏染也懒得再理会她,一寒还在别墅里,虽然许经年的医术不错,但终归不是整形医生,这几天,一寒话不多,她也不敢把镜   子拿到她跟前,还有封先生,这几天总是会有他的电话打过来,她才刚刚接起,便被忽然的挂断了,里面偶尔会传来一一小小抽泣的声音。   也不知道她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代言活动不是要签在parda吗?可是电视里网络上,却一点他们的动静都没有。   封先生...想到他,苏染就觉得很难过,自己当了她三年的妻子,除了攫取,好像从未曾回报过他什么。   容铭远神色不太好的从会议室里出来,看到莫国华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容氏倒是有些意外。   “莫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他没问自己的母亲,很直戳了当的问了许靖华身后的莫国华。   “千语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莫国华也懒得跟他绕弯子。   容铭远很快就注意到了莫国华和母亲,他们俩站的距离似乎太过靠近,而且母亲平时是不穿那么宽松的毛呢大衣的。   “这个好说,妈,我有点事要告诉你,你跟我来一下休息室。”   刀尖又深~入几分,许靖华皱了眉头,神色却依旧自若:“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铭远,妈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把千语弄哪里去了?”   气氛异常沉闷紧张,却十分不合时宜的被一串爽朗的笑声打破,向晚举着相机晃晃,走过来,笑呵呵的对容铭远说:“容大老总,今天总算是被我给逮着了吧?咱们说好的采访,你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她向苏染靠过去,打招呼:“嗨,苏染,又见面了。”   她似乎并不讶异自己在这里上班,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事成双   当然,现在这个场面,谁会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记者,容铭远几乎立刻就看出来了许靖华在莫国华的手上。他的母亲以前也是叱咤商场的女强人,绝无可能这么顺着外人来要挟她儿子。   好吧,反正莫千语这段时间估计也被折磨的狠了,放出来一段时间也无妨。他敢把她放出来,就有能力再把她关回去漪。   容铭远转身:“苏染,把宋磊叫过来,带他们过去。”   “不,我要你亲自去。”   莫国华老谋深算,他可不相信容铭远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固。   “既然莫先生这么想要我陪同,那走吧,苏染,跟上。”   容铭远当机立断的往外走。   苏染觉得无辜,她只是一个小秘书,关她什么事啊?   站在一旁的向晚倒是推她:“走啊,我跟你一起,反正今天的采访看来又要泡汤了,咱们一起跟着去看看么。”   “宋磊,不要闲杂人等跟着。”   听到向晚的话,容铭远很不客气的拒绝。   宋磊看着站在苏染旁边的“闲杂人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向小姐,请吧,您看,容总今天没时间让您进行专访。”   向晚却不理会宋磊,直接挽过了苏染的胳膊,眼神可怜巴巴:“今天如果再无功而返,总编一定会剥了我的皮,苏染,看在咱们都是同学的份上,替我求求情吧,不然,你告诉我一点边角料也可以啊,而且...”   向晚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近苏染的耳朵:“封先生回来了,你不想知道他在哪里么?”   封先生回来了?   苏染心里一动,那怎么没跟她联系呢?还在生气?那言熙和一一也回来了么?   向晚俏皮的冲她眨眨眼睛,“怎么样?一个消息换你带我去,好不好啊?苏染,求你了。”   好吧,可是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说的动容铭远。   苏染疾走几步,拉住了荣命运大步流星的步伐,“容总,向记者来了这么多次,总不好总让她无功而返,这次就带她去吧。”   “是你的意思?”容铭远挑眉。   苏染点头,算是吧。   容铭远略一沉吟,颔首应允。   一路上,向晚都在打听容铭远的下落,奈何苏染的心思早就被封先生回来这个消息给牵走了,对向晚只是随意敷衍,没有上心。   车子驶离市区,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一处隐秘的山脚之下,除了宋磊和容铭远,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车要干什么。   容铭远倚着车门,淡笑:“莫先生不是要找女儿么?上吧。”   眼前的山路隐没在一片青翠的绿色之中,如果不仔细辨认,根本无法看到这里还有条小路。路两旁山势陡峭,岩石遍布,略一失足,足以粉身碎骨。   莫国华抵着许靖华的腰,走起来十分困难。许靖华冷眼看他:“都到了这里,我自己会走,不用这么要挟我,而且,你觉得在这山路上,我们俩都摔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到时候,别说见你女儿,我们恐怕都要葬在这里了。”   莫国华略一沉吟,松开了她,但还是紧紧的走在她的一侧。   而下了车就被容铭远拽到身边的苏染觉得十分别扭,山路陡是陡峭了一点,但也不用把她抱那么紧吧?   她微微挣扎:“容总,我自己可以走,不用您帮我。”   容铭远反将她抱的更紧,声线低沉:“不想让我们横尸在精神病医院,就乖乖的,别动。”   “精神病医院?”   哪呢?苏染四处看看,除了隐天蔽日的树木,哪有什么像样的建筑?   容铭远看出她眼底的疑惑,如雕如琢的脸上泛起一抹笑意:“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宋磊和向晚走在了最后,一路上,宋磊都在用奇怪的神色打量向晚。   “我说宋特助,你都这么看了我一路了,到底想要怎样?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宋磊一愣,随即问道:“向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总觉得向晚身   tang上有一股让他异常熟悉的感觉,但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茫茫人海,长得像的,气场差不多的,多了去了,要是我们以前见过,凭你宋特助的脑子,能不记得?”   也是,宋磊暗自笑话自己的少见多怪,他不再将目光放到向晚身上,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向小姐先走。”   半山腰的医院很快显现出来,容铭远还未等进去,就被匆匆跑出来的人撞个满怀,容铭远下意识的将怀中的苏染推到一边,皱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不知道会撞到人么?”   那人急忙道歉,抬起头见是容铭远,脸上的歉意之色更深,他说:“容总,我正要去找您呢。”   “哦?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容总,莫小姐,莫小姐不见了。”   不是有专门的医生看着她么?怎么会不见了?   那人脸色更加不好,看着莫千语的医生被深度麻醉,现在还没醒来。   莫国华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眼神阴鸷:“容铭远,不用在我跟前演戏,你知道,你母亲在我手上。”   容铭远也皱了眉头,莫千语倒真是能耐,居然还能再度逃出去,上次她逃了,他还特意叫宋磊找了这么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出的去,当真是小看了她。   “莫先生,您的女儿本来是被我关在这里,可您也听到了,她逃了。”   容铭远不着痕迹的靠近着莫国华和许靖华,一只手已经悄悄的抓住了自己母亲的胳膊。   莫国华当然不会轻易放手,两个人暗中较量一番,莫国华却忽然放手,大笑:“哈哈,容总可真是孝顺孩子,居然想要将自己母亲送进精神病医院,当真是个孝子。”   说完还竖起了大拇指。   剧情转换太快,站在一旁的苏染不禁愣了,这是什么情况,莫国华难道是听说女儿丢了,精神失常了么?   苏染摇摇头,那么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怎么可能因为女儿丢了就这么失常,她来不及细想,相机的咔嚓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向晚耸耸肩:“不好意思,职业习惯,看到新闻就想拍。”   莫国华出狱,又在这么一个地方跟容氏的总裁说出这样的话,多么劲爆的新闻啊,她不愁明天的头条了。   第二天,头条新闻轰炸了整个榕城,容氏集团总裁亲手将自己的母亲送进了位于一处秘密地方的精神病医院,有图有真相,饶是容铭远长了千百张嘴,也难以辩驳。   最能让人信服的,许靖华居然没有站出来替她儿子说话,态度竟然是默认了这段儿子不孝的新闻。   乔云深放下了报纸,唇角边的笑意加深,“呵呵,云飞,干得不错,这次他容铭远怕是要苦恼一段时间了,许靖华呢?在哪里?”   “安排在了一处别院,真想不到,许靖华居然会帮我们,对付自己的儿子,看来容铭远这些年确实不孝啊。”   名声是企业宣传的文化资产,容氏总裁这么恶劣的品质,连对自己的母亲都这么狠戾,谁还敢跟他合作?   这件事引起的最直接的反应便是,容氏的楼盘遭遇业主纷纷退房,原本中标买下的地皮也因为工人信不过这样的老板,迟迟不能动工。   苏染忙着给公关送材料,做文件,虽然忙的脚不沾地,但凡有一点空闲,眼光却总是不自觉的瞥向那扇始终关着的大门。   她想不通,明明昨天向晚是当着他们的面将照片给删除掉的,而且许靖华最后跟着容铭远回去了,第二天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报到又是谁发的?许靖华又去了哪里?甚至,就连出面威胁容铭远的莫国华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容氏集团已经快被这则新闻给忙疯了,下班时间,容铭远却淡定从容的从办公室里出来,拦下正要去送文件的苏染:“今晚想要吃什么?”   那口气,云淡风轻。   都什么时候了,这位爷倒是一派安闲,苏染忍不住拿眼睛横他:“容总,全集团上下都是忙着工作,您还有心思想着吃什么?”   “工作是工作,饭总是要吃的吧。”   莫名的,容铭远因为苏染的这个态度,心情大好。   好吧,他的公司他都不急,她在着哪门子的急?等等,她着急了?   >   好吧,发工资的是他,貌似他说的,欠他的钱要从工资里扣来着。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手边的工作,苏染就被容铭远给架出去吃饭了,宋磊在后面叫苦连连,总裁谈起恋爱来简直不是人,可怜自己快要被忙疯了,那则新闻好不容易疏通关系压了下去,找许靖华却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谁能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呢?监控显示,许靖华是昨晚上出去的,独自一人,没有人绑架,没有人要挟。而且,家里的王姨也说,夫人心情不好,想要出去走走,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   装修考究的日料店,穿着和服的服务员说着带着日文口音的普通话,容铭远将菜单放到苏染跟前:“想吃什么,自己来。”   虽然压了一路,苏染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真的不着急?”   “你这个秘书倒是当的尽职尽责,下班时间,不谈公事,点吧。”   苏染哪有心思吃东西,虽然今天忙的脚不沾地,中午饭都是对付的,但现在却一点吃东西的心思都没有。   她是恨容铭远,但却颓然的发现,他真正遇到了难题,自己还是忍不下心。   随意的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苏染不忘细心的要了一个养胃的汤,她所知道的恐怕都是冰山一角,容氏集团怕是有更大的麻烦,要不凭她对他的了解,容铭远绝无可能这么淡定。   人在自在的时候,分为两种,一种是,他拥有了世界,一种是,他一无所有。   从现在这个状态来看,他实在不像是拥有世界的人。   “染染,你在这里?”   乔云深端着酒杯过来,眼神里盛满了诧异。   苏染也是一脸惊讶:“云深?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乔云深一身黑色的西装,衬出他笔挺的身姿,一努嘴,“事务所的事情,那边有个客户,看见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烂船还有三斤钉,城北乔家的荣光是一去不复返了,但现在风头过去,谁能不卖乔家乔镇远一个面子,人脉的问题,从来都是最难也最好解决的事情。   乔家要东山再起,积累资本,韬光养晦才是最大的难题。   转身,乔云深脸上的笑意更深:“容总果然心胸广阔,容氏岌岌可危,还有时间在这里吃东西。”   容铭远挑眉,眼神深邃复杂的看着乔云深,问道:“是不是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容总别忘了,这些年,你的敌手可不止是我一个。”   “染染,介意我坐在这里么?”   “不好意思,恕不欢迎。”   容铭远先一步拒绝了乔云深的话。苏染看着乔云深也有些为难。   “那我先去陪客户,染染,稍后我打电话给你。”   “嗯。”   这次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一定是谁在里面动了手脚!   容铭远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主意都打到自己母亲身上,甚至,自己的母亲还倒向了另外一边。   端酒,仰头,烈酒入喉,带起一阵久违的火辣的灼烧之感,他还要再喝,苏染已经摁下了他拿酒杯的手,“你这么喝,还想进医院不成?”   他拂去她的手,“不碍事。”   苏染却执意抢过他的酒杯,换上了一碗清淡的粥,“你再胃出血,我可没那个能力送你去医院,而且,我可不想担上谋杀上司的罪名。”   “好吧,听你的,容太太,容氏现在岌岌可危,就等你力挽狂澜了。”   容铭远开着玩笑,将切好的牛排放到了苏染跟前。   一顿饭没吃完,宋磊的电话就到了,“容总,索菲娅那边出了点问题,似乎想要毁约。”   容铭远眉头轻皱,“她在哪里?”   “巴黎,好像明天回来。”   “好,我知道了。”   正要挂断电话,宋磊的声音又带着些虚晃传过来:“还有,做童装的那匹面料也出了点问题。”   倒真是“好事成双”。   容铭远看了   就在不远处的乔云深一眼,他举着酒杯,对他点头示意。   “质量不过关么?”   “...不是,穿了的客户都反应,小孩子身上有不同程度的过敏,面料里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成分。”   “好,我知道了。”   容铭远合上了手机,这么多事情挤在一起他要是还能坐住的话,真就不配当总裁了。   他一边拿起外套,一边跟对面坐着的苏染说:“你在这里吃,吃完了直接回家,你朋友还在家里,她需要人陪着,不用来公司了。”   苏染抬头:“那你呢?”   “我今晚上不回来了。”   别墅里一片漆黑,苏染心情复杂的开了门,容铭远现在四面楚歌,她不是应该开心,应该雀跃,应该去庙里烧高香的么?可是,怎么一点开心的心情都没有呢?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不像有人在。   她才忽然惊觉,一寒不是在家里么?怎么会没有亮光?   “一寒?一寒?”   苏染试着喊了两声,江一寒推着轮椅出来,淡淡的应了一句:“染染,你回来了。”   “在家怎么不开灯呢?吓死我了。”   江一寒脸色灰白,原本白皙的脸上沟沟壑壑,一条条森然的疤痕像是爬虫一样,蜿蜒在她脸上。她惨然一笑,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我这幅样子,还怎么见人?染染,我今天照了镜子,你告诉我,镜子里的那个人,她不是我,不是我...”   以前的江一寒高高在上,像一只毛色艳丽逼人的凤凰,而现在,却像一只见不得人的乌鸦,只有在夜色掩映中,才能得到救赎。   苏染一阵心酸,逼回了眼眶里的泪水,默默的从背后抱住江一寒:“一寒,没事的,现在整形行业那么发达,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那么漂亮,那么闪耀的,我们休息一段日子,就去整形,好不好?我陪着你,你别怕。”   江一寒抓住了苏染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闭了眼睛,以前从不轻易掉泪的江一寒,眼泪却顺着脸颊滴到苏染的手背上。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女人可真狠啊,可以站在臧雨诺身边的人,怎么会是默默无名的角色,她怎么会疏忽了呢?   “也是我自己造的孽,那么多大好青年,我偏偏就去当了臧雨诺的小三,染染你看,报应来的多快,我都来不及反应,就降临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报应的,老天那么忙,没有时间管咱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我推你回房间。”   苏染推动了江一寒的轮椅,她却制止了她,“我想去客厅里坐坐,染染,把灯关了好么?”   “嗯。”   苏染忍下心酸,小心的扶着江一寒在客厅里坐下,转身之后,一行清泪流过脸颊,她快速擦掉,没让江一寒看见。   今晚容铭远是不会回来了,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是容铭远的私人别墅,平素除了定期来清洁的清洁工,根本不会有人来,这会儿踏着浓重夜色来的,当然不会是什么清洁工。   苏染透过可视墙看出去,门外漆黑一团,路灯的光晕压根不足以照亮他们的门口,苏染冷静的问:“你好,请问是谁?”   “是我,白元修。”   他声音轻颤,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   这么晚了,白元修来这里干嘛?而且,他怎么会知道江一寒在这里的?再自作多情,她也不会认为,这么晚了,白元修是专程来找她的。   果然,下一秒,白元修就直戳了当的问她:“一寒在这里吗?”   你都找上门了,还不知道她在不在么?   苏染心里好笑,不过还是扭过头,问了一下缩在客厅里面的江一寒:“一寒,白元修来了,你要见他么?” ☆、公关   这是江一寒的客人,苏染出于本能的问了一下江一寒的意见。这么多年,礼仪这种东西,潜移默化的从她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   “不!不!不!染染,我不要见他!我不要!”   江一寒情绪忽然激动,声音尖利,带着穿透空气的分贝,气息不稳,她不要任何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漪。   苏染急忙跑到她身边,柔声安抚:“好,好,没事了,他不会进来的,没有人会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没事的,我在,我在。”   江一寒异常激动的表现吓了苏染一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伤痛,才会让曾经光芒万丈,神采飞扬的她变成到如今的地步固。   苏染握紧了拳头,臧雨诺是吧?一寒这笔债,你一定要来偿还!   这栋屋子的隔音效果一向很好,白元修哀求的声音却还是可以隐约的传进来。   江一寒缩在角落,声音嘶哑:“染染,你叫他走,叫他走。”   苏染轻轻安抚着她,像是对待一个婴儿,连声应着:“好,好,我这就叫他走。”   门外,白元修神色焦急,他想闯入,苏染却稳稳的挡在了门前。   “苏染,让我进去,她怎么样了?”   “你是怎么知道一寒在这里的?”   苏染皱眉。   “铭远说的,得亏我给他免了今晚的酒钱,要不,他还舍不得告诉我这个消息呢。”   白元修叹了口气,商人就是精于算计,不过他在意的是,容铭远那句:“她,不太好。”   不太好,这三个字足以扰乱他的心魂,于是,白元修忍不住,半夜就跑了过来,xiong腔里像是有股火焰,一直在燃烧着,她不太好,是身体不好还是精神不好?是受伤了么?   白元修一路飙车来到这里,车子撞出来一个口子,他就用走的,一路跑到了这座位于海边的别墅,他那么急切,却在门口遇到了苏染这位女金刚。   白元修好说歹说,苏染就是不让她踏进屋子半步,江一寒现在的心境极度脆弱,万不能再受刺激了,现在,她忽然体会到了当时苏沫的感受,毕竟,名正言顺的妻子,是比小~三这个见不得光的名字有威望,有底气多了。   “容铭远喝酒了?”   苏染转移开话题,语气中透着些微的不满。   他不知道再喝下去会死人的么?   白元修可没有心思管容铭远的死活,现在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与他只有一门之隔的江一寒的身上。   苏染放心不下容铭远,又担心白元修趁自己不注意进去,想了想,便拉了他,走到一处阴影底下,告诉了他江一寒的现状。   白元修握紧了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臧雨诺!”   他居然敢把一寒害成那个样子!   “你好好照顾一寒,我走了。”   白元修明白,现在见江一寒,绝不是明智的选择,他要将那个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人揪出来,跪在她的面前,给她道歉!   苏染舒了口气,总算是将白元修给送走了。   想了想,她还是给宋磊打了个电话:“宋磊,容铭远呢?”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听得出宋磊正在工作。   “容总?他在处理工作啊。”   “哦,好吧,没事,我挂了。”   放下手机,苏染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白元修直说他喝了顿免费的酒,又没说他喝多少,喝成什么样子了,她居然就担心的要死要活的。   苏染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懊恼,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为他担心,这份不由自主的心情可真该死!   “谁的电话?”   埋头文件的容铭远淡淡的撇出一句。   “夫人打来的,问你在哪。”   容铭远下笔的手一顿,勾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抬腕看表,肯定是白元修杀到他家里去了。   “手机给我。”   宋磊递过自己的手机,打趣:“容总,您好歹还是这么大个集团的总裁,非要用手下的手机么,就算现在集团遇到危   tang机,连电话费也交不起了?”   容铭远横他一眼,“闭嘴吧你,地皮,童装的事情处理不好,我看别说电话费,我们干脆结伴去地铁口要饭好了。”   看的出来,他心情很不错,都能开玩笑了。   宋磊松了口气,接着忙的脚不沾地。   “喂,宋磊,有什么事么?”   苏染正在厨房煮粥,接到宋磊的电话也是有些意外。   “白元修见到江一寒了么?”   咦?怎么是容铭远的声音?而且,他怎么知道白元修来过了?   “一寒不肯见他。”   算了,这人一向神通广大,她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这可真不好,连见都不见,那江一寒还要在他们家赖多久,这分明是在阻碍他接着追回前妻么。   “你在干什么?”   容铭远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转而问了一下家常。   “我在煮粥,一寒说没胃口,我做些她爱吃的给她。”   苏染洗手做羹汤?以前万分不起眼的小事情,现在好像都变成了耀眼的光点。   容铭远略一沉yin:“给我留一份。”   到第二天就不好吃了,他不是晚上不回来么?   “我晚上回去,喝了点酒,胃疼。”   容铭远肤色健康,健康的不得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病了。   苏染却紧张起来:“吃药了没?疼的可严重?宋磊呢?他不在旁边吗?”   话出口,苏染才自觉失言,她到底再说些什么呢?   下一秒,容铭远的揶揄就从电话里传来:“染染,你这么在乎我啊?”   “容总,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如果老板病了,会没有人给发工资。”   无视掉苏染的解释,容铭远径自说了一句:“我很开心。”   苏染愣在一旁,婚姻生活中不曾享受过的甜蜜,却在此刻意外的圆满了。   “记得给我留粥。”   说完,容铭远放下了电话。   苏染的心,莫名的就陷下去了一块。   “喂,我知道给你留了,又干嘛?”   手机还没放下,又响了,苏染看都没看就接起来,还要干嘛?   那边,却一阵沉默,转而才传来一阵浓厚低沉的声音:“染染,是我。”   封先生?苏染心里一咯噔,他终于肯联系自己了么?   “你回来了啊。”   良久,苏染憋出这么一句话,说完她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不是废话么。   那边,传来一阵轻笑声:“染染,不用那么紧张,我是你的封先生,不是么?面对我,你完全可以放松。”   好吧,她安下心,急切的问:“言熙和一一呢?封先生,他们有没有跟你回来?”   封景墨看着chuang上熟睡的两个小家伙,轻轻的嗯了一声:“要不是这两个小家伙吵着要妈妈,我或许还没有那么快可以回来,染染,你能来看看他们吗?”   这句话,不是请求,却带着一丝期待的味道。   苏染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回答:“当然啊,封先生,你们在哪里?我明天就过去找你们。”   “呵呵,染染,才刚从这里出去就不记得了?我当然在老钟这里啊。”   对啊,怎么这么笨!   那...苏染身子一怔,向晚说她知道封先生回来了,又说知道他的住处,其实不过是在唬她带着她去那个医院?   封先生回国,自然是件大事,狗~仔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她怎么会想不到,老钟那里才是封先生最会去的地方,毕竟两个孩子在,他首先要考虑的是两个孩子的安危啊。   “染染?”   苏染回过神,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往外冒着香气,苏染下意识的去揭锅盖,却被猛地烫了一下。      /   “封先生,我先不跟你说了,粥好了,再见!”   匆忙的挂断了电话,苏染不顾被烫红的手指,先把粥给端了下来。   那边,封景墨眼底漆黑,深不见底,煮粥,给谁?容铭远么?   关了火,苏染不顾手上的痛,先把粥端到了客厅里的餐桌上,江一寒已经窝在沙发一觉睡着了,但她睡的极不安稳,眉头深锁,还会发出呓语。   苏染一阵心疼,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拍着她的脊背,像哄言熙一一那样,哄着她。   她才拍了几下,江一寒募得惊醒了,眼睛里满是惊恐,再看清楚是她之后,才缓和了神色。   不管如何问,江一寒始终不肯全部告诉她,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染便也不再执着,至少,她还是活着的,这不就够了么?   “一寒,我煮了粥,王姨说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来,我扶着你,咱们到餐桌边稍微吃点。”   温声软语,像极了哄着一个孩子。   江一寒唇角绽开一抹温暖的笑意:“染染,我没有那么脆弱,别把我当小孩子,你的手怎么了?给我看看。”   苏染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后,左手的烫伤那么明显么?   拗不过她,苏染伸过去,“不碍事的,你看,你要是不吃东西,多对不起我这只烫伤的手?来吧。”   喂江一寒吃了些东西,苏染起身,江一寒问她:“你不吃么?要去哪里?不用做了,这些就够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   苏染神色不自然,江一寒打眼一瞥,她分明是去厨房了。摇摇头,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   苏染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粥放进了小火里煨着,这个温度,既不烫,也不是那么凉,喝下去,会舒服一些。   容铭远工作到凌晨才算是告一个段落,宋磊买了宵夜放到容铭远桌子上:“看来又免不了通宵了,来吃点东西,垫吧一下。”   “不,我回家吃。”   容铭远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将眼前的餐盒一推,笑道:“这些,都赏给你了。”   宋磊一脸不可思议,紧要关头,还有时间惦记回家?   幸亏他不生在古代,大禹治水三过家门不如,他这么不敬业,估计现在世界还是一片汪洋。   容铭远难得的好心情,竟然接过了他的揶揄:“治不治地球都是一片汪洋,回到古代,我也不可能是他。”   保全了苍生又怎样?过了这么久,他才明白一个道理,家对一个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玄关处一阵轻响,客厅里还开着一盏柔黄色的灯光,苏染窝在沙发上睡着,侧脸沉静美好,这样的她,没有浑身是刺的对付自己,温和迷人。   容铭远低下~身,忍不住在她的唇上缱绻留恋。   或许是他强烈的气息太过灼人,容铭远的唇不过刚刚攫取到一点嫣~红之色,苏染募得就惊醒了。   她下意识的推开他,用力的擦嘴:“你干什么?”   容铭远俊容疲惫:“我回来喝粥。”   分明答非所问!苏染气恼着,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一寒说的没错,她还是快点找到离婚证,尽快脱离开这个男人比较好。   高档的咖啡厅里,醇香浓郁,诺大的落地窗映照出一张优雅高贵的脸,一身白色披肩恰好处的衬着她若雪的肤色,容铭远匆匆赶来,神色间掩藏不住这几日奔忙的疲惫:“张小姐,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张云曼微微颔首,其实,并不是容铭远迟到,是她早来了而已。   封言熙和封一一的代言还未曾敲定,容铭远名下的童装便出了这么一桩事情,虽然她也想跟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合作,但毕竟亚洲是个很大的市场,首战是一定要打响的,不能生出什么污点来。   所以,这次来,张云曼是来跟容铭远谈不再合作的事情。   而容铭远放下几乎要忙成一个陀螺的公司,也是为了来谈这件事情。   与张云曼的合作不能停止,容氏的核心产业本是房地产,但现在的童   装品牌因为封言熙和封一一的代言,迅速成为了容氏最赚钱,最不可忽视的一个支线之一。   容铭远潇洒落座,饶是只睡了半个小时,坐在了这里,他依旧可以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张小姐,容氏的实力在榕城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您真的考虑清楚了,要跟我们终止合作?”   既然大家都抱着目的,不如开门见山,省的浪费彼此的时间。   张云曼点头,点出容氏现在的情况:“如果说以前的容氏在这里是一手遮天,我相信,现在,怕是大势不再了吧?容氏下面的员工集体罢工,业主纷纷退房,若不是容氏资金雄厚,怕是早就撑不住了吧。”   容铭远嘴角扯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张小姐是刚下飞机吧?”   莫名奇妙的,容铭远说出来这样一句不相干的话。   张云曼确实是刚下飞机,很明显,大家都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现在容铭远说出来这样一句话,肯定是有他的意思的,她却一时吃不准。   “容总的意思是?”   容铭远举手投足间潇洒而有风度,为她添上一杯咖啡,笑的淡定从容:“不如,张小姐先看看最新的新闻报道,咱们再来谈要不要继续合作吧。”   昨晚宋磊忙到要吐血,凌晨五点打电话给他,童装的事情,处理妥当了,至于罢工和业主退房,容氏以损失一笔可观的经济完美的堵上了媒体和各位业主们的嘴,在利益面前,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个问题,毕竟,谁不希望物美价廉?谁不希望活少工资高?管他高层是不是虐娘了,又不是自己的娘,他们管得了那么多?   电视里正好在放早间新闻,容氏集团这四个字犹如找到了路径一样,钻进张云曼的耳朵。   对面的容铭远含笑致意,示意她扭头。   电视里,宋磊表情沉稳严肃,对这次因面料问题造成的童装过敏,容氏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并且会给予一定的赔偿。虽然这是面料生产商的问题,但容氏向来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集团,他们能有几天,也是因为大众的信任,他们将不会辜负这笔无形的财产,并继续这么做下去。   这次道歉会,宋磊与容氏的危机公关策划整夜,他们没有强调容氏亏损多少,重点突出了容氏愿意承担责任大气的一面,他们以实际行动告诉大众,一个集团的涵养。   当然,不属于他们的问题,也是要重点强调的,宋磊在最后突出,面料问题他们会调查清楚,绝对不会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有记者提问:“既然这次童装是面料出了问题,容氏为什么要出来承担责任?”   宋磊答的从容淡定:“谢谢这位记者的提问,面料出了问题,而我们没有及时发现,才造成对大众的伤害,所以容氏愿意承担,另外,容氏承诺,以后的童装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毕竟孩子是每个爸爸妈妈的心头之宝,出现过敏问题,对宝宝们造成的伤害,容氏再一次深感抱歉。”   话毕,宋磊不忘鞠了一躬。   张云曼没有再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视身上,里面的新闻报道也无疑都是提前彩排好的,容氏的危机公关向来很有能力,记者的提问也都是提前打点。   她明白,容铭远让她看这段新闻的目的不是告诉她容氏的态度,也不是让她了解容氏的承担能力。他只是在告诉她,这次的事件差不多已经过去,容氏的危机公关很成功。   他们的合作,依旧是可以按部就班的进行的。   张云曼赞扬的看着对面俊朗英挺的男人,这么迅速果断的处理掉这么多杂乱的问题,容铭远当真果断。   不过,容氏这下的损失,怕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她想了想,应下了合作的事宜。   容铭远举杯:“那么,签合同吧,合作愉快。” ☆、后背痒,帮我抓一抓   张云漫有些诧异,合同?在哪?   看出她的疑惑,容铭远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端着盘子过来,上面放着早就打印好的合同。   张云漫眼中多了赞许,果然是容铭远的作风,xiong有成竹,雷厉风行。   签下了合同,张云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说容老夫人还没有找到?有头绪了么?固”   容铭远眼神明显一紧,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果断的处理,唯有这件事,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到现在,许靖华都没有任何动静,如果是被绑架,也早就有人该通知他去赎人,偏偏过去了几天,都风平浪静。   这种情况其实才最棘手,他压根弄不懂对方想干什么,找母亲也没有丝毫头绪。眼神中精~光一现,容铭远站起身,伸出右手:“我还有点事,张小姐慢坐,合作愉快,后会有期。”   乔家的大院子里,花香阵阵,闻之清爽怡人。   许靖华坐在乔镇远对面,不说话,也如乔镇远一样,盯着整盘棋局。   乔镇远把玩着手中的铁球,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样?容夫人,这局玲珑棋有头绪么?”   许靖华摇摇头,棋局看似简单,但要下步却十分艰难,稍稍走错,便满盘皆输。   庄清端了两杯茶过来,余香袅袅,很衬这里风雅的环境。   乔镇远抬手,示意:“来者是客,先给容夫人喝。”   饶是年过半百,许靖华锋芒还是很利,与庄清的从容优雅形成强烈的对比。或许之前,谁也不会想到,许靖华竟然会跟乔镇远坐在一起喝茶,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偏偏坐在一起了。   乔镇远喝了一口,带着好奇问道:“容夫人,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愿意帮着外人来整垮你的儿子?”   许靖华嗤笑一声,儿子?那不过是外面的传言罢了,当时,她也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儿子来帮她继承她的家业,容铭远刚好出现了,就那么简单。   她从来没有儿子,仅有的女儿到现在依旧下落不明。   许靖华虽然老了,眼睛里的光华却丝毫不减。   乔镇远审视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的女人,不管怎样,她确实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容氏的大楼里,员工们总算是长呼了一口气,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工作总算是出了成果,他们不用担心下岗,也不用担心容氏会倒了。   第二天苏染上班,就发现大家脸上不再有担忧的神色和焦急的脚步。   就连需要她送的文件也少了。   早上,容铭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餐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简单的粥,油条,包子,苏染抓抓头发,这么生活化的早餐,也真是难为他了,也不知道在他是在离别墅区多远的地方买回来了的。   因为许靖华出走,王姨早上便搬到了这边,江一寒需要照顾,苏染也没有什么意见,这个妇人,对她始终是不错的。   不过,她叫她夫人,却叫她有些头疼,这么久了,她当前妻都当了这么久,怎么还会是夫人。   再次见到容铭远,他是从外面回来的,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特意敲了敲桌子:“苏秘~书,再这样发呆,可是会扣工资的。”   他“善意”的提醒她,后面跟着偷笑的宋磊。   苏染瞪了他一眼,还是回答:“知道了,容总。”   容总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显得疏离,厚重。   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大家都变了另外一幅样子呢?苏染不懂,但很快她就明白了,笔电上,摊开的页面全是容氏道歉的新闻,铺天盖地却没有一篇是贬低容氏,映入眼的都是称赞。   他还真有本事,总是擅于将事情轻易扭转乾坤。   上班时间,乔云深却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东西。   他将东西放在苏染的办公桌上,轻快的跟她打招呼:“嗨,染染。”   苏染抬眸,撞进了那双温暖高华的眼睛里面,她有些诧异,什么时候他可以这样自由的出入容氏了?   “乔律师对我这里倒是来去自如,看来容氏的员工确实应该   tang整改一下了。”   乔云深脸颊上的笑意加深,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容铭远:“这是我的委托人带来的,容总要是没有意见,烦请跟我走一趟。”   检察院发来的?   容铭远皱起眉头,这个事情他始料未及,上面的内容也近乎让人mo不着头脑,孔雀村的校舍坍塌,压死了人,要在容氏讨个说法?   想了许久,容铭远才想起,那个毫不起眼的村庄,那里的人倒是忘恩负义,修建校舍的时候,他们笑脸洋溢,现在出了事,倒怪起他们来了。   看来做一件善事,也不容易啊。   容铭远感叹着,他丢给身后的宋磊:“你处理吧。”   转身,“苏秘~书,跟我出去一趟。”   苏染:“嗯?”   又要去哪里?   算了,问老板的行程不是一个秘~书该做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听老板的吩咐罢了。   乔云深想要说什么,却被宋磊拦住:“乔律师,有事情,我来处理,请跟我到办公室。”   容铭远没有想到,乡野村民竟然会跑来容氏的大门前闹事,这种老套的手法,流传千年,依旧经久不衰。   他下意识的就把苏染护在了身后,保安努力的维持这外面的秩序,却抵挡不住那群人疯狂的举动,俗话说,法不责众,这样的情况,报警也很难处理。   容铭远皱了眉头,苏染也觉得奇怪,孔雀村不过只是一个方圆不到百里的小村庄,村上的村民也都很和善,怎么会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   答案只有一个,有人聚众闹事。   无法避免,唯有选择面对,容铭远吩咐苏染:“你回去吧,不用跟我出去了。”   “是,容总。”   苏染转身,正要进电梯,容铭远却忽然改了主意:“回来,还是跟我出去好了。”   上面可还是有个乔云深,对他妻子虎视眈眈呢!   外面闹腾不已,容铭远护着苏染,叮嘱她:“紧紧跟在我身后,知道吗?”   苏染特别不喜欢他这种命令人的语气,偏偏站出来:“我跟他们没怨没仇,怕他们干什么?”   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门口的保安围成了一堵人墙,苏染刚想走过去,外面的叫骂声连成一片,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团黑影就朝着她飞速而来。   “小心!”   容铭远飞速过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苏染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有粘稠的液体从容铭远的头上滴在她的手背上。   一抹艳丽的鲜红色,在她手背上绽开一朵妖娆艳丽的花,苏染惊慌失措的抬头,容铭远口气责备:“叫你躲在身后偏偏不听,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虽是责备,脸上却看不出来一点责怪的表情,相反,倒是带着一丝庆幸。   他其实不是非要走正门的,只是事情总要解决,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三头六臂,敢到他容氏集团的大楼前耀武扬威。   容铭远被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砸中了头部,血流不止,苏染手忙脚乱的捂着他的伤口,急切:“走吧!快去医院!”   说完,不由分说就要拉着容铭远离开。   外面却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堂堂容氏集团,出了事情,竟都没有人敢出来面对么?原来容氏竟是这样的缩头乌龟!”   谩骂声不断地飘进容铭远和苏染的耳朵,伴随而来的还有各种砸进来的小东西。苏染一手捂着容铭远额头上的伤口,一手忙乱的掏手机:“容总,我们还是报警吧。”   手机还没掏出,容铭远就摁下了苏染的手,他摇摇头,容氏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面料问题惹出来的事情,绝对不适合再出现不好的报道。   虽然这次都有人上门闹事,但他相信容氏的员工,这个消息绝对是封锁的,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们干脆不要在这里混了。   容铭远思索片刻,推开了苏染:“你在这里等着,哪也别去。”   “那你呢?”   “事情出来了,总要解决的,不是么?”      /   容铭远神情莫测,一手摁住头上伤口,示意保安给他让出来一条路。   苏染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他是疯了么?现在这种情况出去,是想要送死?   几乎想也没想,苏染也随着容铭远的脚步而出,保安却拦下了她,语气客气恭敬:“苏小姐,现在这个情况,您还是在这里安心呆着吧,外面乱,别让那些人误伤了您。”   “放我出去,出了事,我自己负责,你让开。”   苏染心里焦急,语气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保安却依旧拦得她死死的,苏染怒了:“你给我让开,这里是你家开的啊?”   “容总吩咐了,说一定要把您给看好了,不让出去。”   保安脸色也是颇为为难。   苏染一愣,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人连这个都安排好了?心脏处,忽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她感动了。   好说歹说,就差动手,保安还是没让她出去,苏染妥协:“那让我在窗子这儿看看总行吧?”   保安看看外面乱成一片的大门,又看看被砸了几个洞出来的钢化玻璃,左右看看,递给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锅盖,谈条件:“那您拿着这个吧。”   保安说的一脸认真,苏染却忍不住笑了,容氏当真是一个让人大开眼界的公司,连锅盖这种东西都能信手拈来。   苏染急于知道外面的事情,也不再与他过多纠缠,拿了锅盖趴到了窗子边上。   外面的暴动还在继续,容铭远被保安们保护着,他声音不大却自带了一股威严在里面,当初容氏选择在孔雀村建校舍,也是本着回报社会才做的一件善举,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他们所乐见的,但是,那校舍果真是塌了么?   按照工程的进度,和孔雀村岩石的厚实程度,到现在最多也就打好了地基而已,又怎么会有坍塌事故。   容铭远扫视一周,闹事的人群里,所有人的眼睛里并没有过多的难过,他在他们身上甚至都看不到愤怒,喊出来的内容也是如机械一般的重复。   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年轻人从左边悄无声息的往外挤,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笑意,容铭远回头对身边的人耳语几句,绽开了笑容。   苏染可没工夫注意这些,这人还真是厉害啊,头上ding着血窟窿,说起话来都镇定自若。   不过一句话,那些人忽然就安静了,容铭远凌厉的眼光扫向他们,喧闹的群众瞬间寂静如死。   “真出了这样的事情,容氏愿意承担,而且必须承担这个责任,伤亡家属在这里吗?请跟我来,另外,村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想村长一定是来了吧?咱们一起去商量一下解决的事宜。”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动。   容铭远眯了眼睛,孔雀村村领导他都见过,因为去山上找苏染,大多村民他也都见过,别说这些来闹事的人,数量远远超过了那个小村庄,打眼看过去,就是眼熟的都没有一个。   “如果大家不想惹官司上身,我可以给大家一个机会,三分钟,从这里消失。”   容铭远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人群中有一阵不小的***动,三分钟不到,容氏集团的大门前,已一片宁静。   苏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将手里的锅盖还给了保安小哥,瞪眼看他:“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吧?”   保安小哥搔搔头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也是奉命行事,也是无可奈何啊。   苏染推门出去,刚想过去问问他怎么样了,容铭远忽然就直tingting的倒了下去。   “铭远!”   苏染一声惊呼,飞奔到他身边,伤口淋漓,鲜血汩汩而出,苏染抓着他的手,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喂,你给我醒醒啊,不准死,听到没有?喂!”   容铭远却再也没睁开眼睛,苏染在他身边哭的惊天动地的,最后保安都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提醒:“呃,苏秘~书,我们现在最先要做的,是不是应该送容总去医院?”   苏染这才反应过来,果然,关心则乱,她竟然慌神到忘了最先要做的应该是送他去医院。   不远处,一抹黑色的衣角从大楼的阴影处隐   去,他眉头深锁,转身,掏出了手机:“喂?郑总,晚上有空么?”   寂寞是空气,你呼吸着它而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杨清歌独自守在偌大豪华却空荡荡的家里,百无聊赖。因为容铭远的那次威胁,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找过阿火了。   容铭远能调查的到她的证据,那么郑老头呢?她再去找阿火会不会出什么事?   杨清歌思索着,掂量着她去找阿火而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可能性。   二楼楼梯口,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郑佳人打了个哈欠,从二楼慵懒的走下来,见杨清歌坐在客厅里,打趣:“小妈,这些日子怎么都在家里啊?没出去玩玩?”   “你知道了什么?”   杨清歌如惊gong之鸟,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话音落下她就知道坏了,郑佳人心眼那么多,肯定听出了她话中的问题。   杨清歌如临大敌,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应对郑佳人接下来的话。   “哎呀呀,小妈,你不用这么紧张,你现在正是精力旺盛,欲求不满的年纪嘛,我爸那么老了,你出去寻~欢作乐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放心啦,就算有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郑佳人一脸笃定,眼睛晶亮的看着她。   杨清歌一时猜不透她想要干什么,还是防备的说:“本来也没有什么,你能说什么?”   郑佳人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着说:“小妈,好几天没出门,在家呆着都快发霉了,我们出去逛逛街,买买衣服好不好啊?我都没有衣服穿了。”   杨清歌虽然并不喜欢郑佳人,表面功夫却得做足,她勉强笑着回答:“你想去哪里?”   郑佳人埋头思索一阵,仰头回答:“呀,随便逛嘛,先出去再说。”   “今天正好有时间,咱们顺道去一趟容氏吧。”   提起容铭远,郑佳人就有些生气,上次约他看电影,不光放了自己的鸽子,还差点她自己给吓死,要不是宋磊...   总之,她一定要找容铭远算账!   ************************************************************************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闻起来很不舒服,苏染坐在容铭远的病chuang边,虽然医生说了,他没有什么大碍,最多也就有点脑震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当时苏染就有些不淡定,什么叫也就有点脑震荡啊,这事还小么?   到了晚上,容铭远才睁开了眼睛,苏染担心的看着他,“你感觉怎么样啊?晕吗?疼吗?想不想吐?”   那么快,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担心。   容铭远神情莫测,突然来了一句:“你哭的那么撕心裂肺的,是怕我死了么?”   她什么时候哭的撕心裂肺了?   “谁哭的撕心裂肺了,我只是怕你死了,警察会找上我,要不是你替我挡下那颗石头,我才懒得管你。”   没错,就是这样,对于他的保护,她才不要领情。   容铭远不置可否,说了一句:“我后背痒,给我抓一抓。”   *********************************************************************************** ☆、憋不住了——   苏染几乎都没有考虑,“你有手,自己不会抓么?”   容铭远干脆闭上了眼睛,越发有气无力:“我可真没看出来,苏秘~书是这样对待老板的,也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连帮一个这样的小忙都不肯,算了,我有手,还是自己抓好了。”   他手上扎着吊瓶,说着就要自顾自的扯掉漪。   苏染忍不住翻白眼:“你那只手不是空着的么?不会用那只?固”   容铭远自顾自的撕粘在手上的胶带:“我是左撇子。”   眼看他就要把胶带给撕开了,去拔插~进血管里的针头,苏染摁下了他的手,没好气的给他又仔细的贴回去,问他:“你哪边痒啊?”   容铭远从容自在的躺回去:“后背。”   “后背哪里?”   “全部。”   ......   苏染趴过去,小心翼翼的解开他xiong前的扣子,绕过吊瓶上的管子,慢慢的将手伸进去,刚抓了几下,容铭远又开口了,“下一点。”   嗯,下一点是吗?   “再下一点。”   过了三秒,“再下一点。”   再下一点,自己就完全趴在他身上了,苏染开始怀疑,他到底是真的后背痒还是假的,可是,瞥一眼他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骗自己的...   苏染撑着身体,尽量不靠近他,手指在他的后背游走,手上的触感结实,凭感觉都可以想象到,容铭远身材有多么结实,不过,那条横在背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身体忽然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拉扯,苏染还没来得及支撑住自己,就被容铭远抱在了怀中,他的气息依旧,因为医院的病号服,多了一些让她觉得不舒服的味道。   苏染皱眉:“容铭远,你放开我。”   “染染,别动,让我抱一抱,好吗?”   很少听到他这么动情的说话,声音低沉,像极了封先生。   苏染皱眉:“放开我,要不,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这伤也不重,不就是挨了一石子么,死不了。”   苏染咬牙,虽然她没有再挣扎,还是不甘心的在他脖子处重重的咬了一口。   容铭远低yin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苏染熟悉的气息灌进来,也许失去过才明白,什么才是值得珍惜的。   容铭远轻咬她的耳垂,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瞬间僵了一下的身体,他很满意,至少,她身体的反应还是如以前,至于其他的,可以慢慢来,他们来日方长。   苏染下手拧他的胳膊,“容铭远,你不要乱来!”   他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温热的唇一直在她耳垂边、脸颊上留恋不断,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唇边。   “嘶~”   容铭远离开了她的唇,皱眉:“染染,你是属狗的么?”   苏染骄傲的看着他,从他的钳制中起身,擦擦唇角便的血迹:“说过了,让你不要乱来。”   容铭远擦擦唇角边的鲜血,回答的意味深长:“呃,情不自禁。”   正好吊瓶里的药水快滴完了,苏染摁铃,喊护士来换。   容铭远momo肚子,开口:“苏染,我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容铭远舔舔嘴唇,又沉思一会儿,“你看着买。”   护士过来,换上了另外一瓶新的,苏染看着他没什么大碍了,才放心出去。   门口,一位女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黑色丝巾遮面,黑色的长裙将她从肩包裹到脚,就连手上也带着黑色的真丝手套,给人以极不舒服的感觉,像是中世纪的女巫,随时会漏出丑恶的面容,她一双眼睛阴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病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因为她穿着扎眼,苏染还特别注意了一下,她总觉得这人身形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苏染的目光,似乎还冲着她冷笑了一下,苏染周身一冷,对她抱了一个歉意的微笑之后,匆   tang匆离开了。   明明没有什么,自己怎么会觉得心有余悸呢?以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好像都在xiong腔里迅速抽枝发芽,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在她心中肆意生长。   苏沫的死,孩子的死,她的恨,还有...那天晚上,他对她的伤害...   就像打开的潘多拉盒子,无数恶魔从盒子里争先恐后,蜂拥而出,她全身一哆嗦,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到了中午,医院附近的饭店人都比较多,菜色也就那么几样,也并不见得有多好,处身与这样纷繁又现实的繁华之中,苏染总算将心头的阴影赶走了些许,饭香味浓郁,她有心去别处买,却担心容铭远饿的太久,便随便排了一个还不算很长的队伍。   有人开门进来,有摁快门的轻微声响,容铭远睁开眼睛,就看到向晚举着相机,不好意思的冲他微笑:“不好意思哦,职业习惯,容大总裁,现在总有时间给我做个专访了吧?”   容铭远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磊来过,他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他,这次容氏集团门口有人聚众闹事的事件根本没有透露出去,她是怎么知道的?   向晚自顾自的搬了一条凳子到容铭远的chuang边,脸颊边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她越来越不可捉mo,事实上,从一开始,宋磊说这女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后,他也感觉到了,他对她似乎也有那么一种异乎寻常的熟悉感。   这会儿,向晚拉开了身后的背包,拿出纸和笔,摊开本子,笑着说:“容总,你是不是太低估我们记者的专业水准了?容氏集团门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哇?”   容铭远眉头皱的更深,专业水准,呵,不如说是狗~仔更来的贴切,容氏的能力,他自己自是知道,若是他们想要压下这件事情,别说只是聚众闹事这么大的事,就算死了人,这件事情都不可能会走漏半点风声。   她这次来的目的,很不简单。   凭直觉,容铭远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容铭远干脆闭上了眼睛,任凭向晚说破了三寸不烂之舌,他也只是沉默以对,并不打算再理这个不速之客。   向晚自觉无趣,也站起来,耸耸肩:“容总,要做一个您的专访可是真难啊,我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采访。”   “等等。”   容铭远睁开了眼睛。   向晚眼中有光亮闪过,飞快的坐下来,问道:“你答应了给我采访么?”   “向小姐,我并不觉得在医院里采访一个脑震荡的病人是你们狗~仔的职业道德,还有,烦请把刚才拍的照片删掉。”   经过上次的事情,容铭远基本可以确定,是有人在故意整他,乔云深还真是有些手段,容氏集团虽然不至于到人心惶惶的地步,却也不容乐观。   如若现在传出去,容氏集团的总裁躺在了病chuang医院,下面的员工丁当更加心慌意乱。   向晚被他盯得发毛,他就算躺在那里,手无缚鸡之力,凌厉的眼神却依旧可以给人一种压迫感,他是站在ding~端的男人,曾经更是睥睨万物,这种能力,不肖刻意,已经融入他的血液,随时随地,如影随形。   “你看着啊,我删了,可以了吧?”   向晚没好气,要不是总编一次次的要求她拿到容铭远的专访内容,她也不至于这么一次次的过来碰壁啊。叹了口气,向晚默默的离开了容铭远的病房。   走出几步,拨下了一个号码:“喂?苏染,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啊,怎么了?”   苏染抱着两盒打包好的鸡肉饭和香菇饭,很奇怪向晚会打电话给她。   “那没事了,我挂了啊。”   莫名其妙,苏染一头雾水。   回去的时候,坐在走廊对面的那个奇怪的黑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苏染推门进去,容铭远开口:“快点,快点过来!”   苏染急忙走过去,放下了手中的饭,不过就一会儿,就这么饿了吗?是不是脑震荡的病人都容易饿?   她拿不准,只当是容铭远饿的受不了了,手忙脚乱的拆袋子里的盒子:“等一下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语调温柔,语气绵软   ,像是哄着孩子一般。   不得不承认,那两个孩子确实让苏染改变了许多,以前她虽然温和,但受到伤害的时候,总是会竖起满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的,这会儿,她的身上却更加多了一种温和以外的东西,那种气质是任何人都给予不了,也无法修炼的。   他忽然开始嫉妒起封景墨,不管如何,苏染曾经这样呆在他的身边,呆了整整三年。   “我不吃饭,你先停下,我要去上厕所!”   容铭远口气不善。   苏染觉得奇怪,不就是上个厕所么?这么生气干什么?   “你想去上就去啊,告诉我干嘛?”   “难道你不扶我去么?”   苏染觉得没法理解,也很不可思议,你是脑震荡,不是手残,连厕所都上不了了?   容铭远怒意更深:“我要是在厕所里晕了呢?”   医生不是说了,他头上的伤不严重么?   苏染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念在他头上ding着伤口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转身就要往外走,“稍微等下,我去给你喊护工。”   “你扶我去,快点,憋不住了。”   苏染侧目,啥?我陪你去?   容铭远懒得再废话:“你去又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   一句话,让苏染的耳朵根红到了后脑勺,心里掀起了万丈狂澜,最后,为了不污染病房的环境,苏染迫不得已,还是跟着去了。   宋磊在门外,本来是想要进去,听见这段对话后,很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   有电话进来,宋磊接起了,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头疼,但不得不应下:“郑小姐。”   郑佳人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喂,宋磊,不是说了让你来给我拎东西么?你人呢?”   宋磊苦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便挂断了电话,容铭远惹的桃花债却要他一个特助背,当真苦逼啊。   那边,“桃花债”拉着她的小妈,在商场逛得不亦乐乎,杨清歌心不在焉,郑佳人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说些有的没的,一会儿是她曾经当明星的日子,一会儿又是合~欢里面的奢靡场景。   郑佳人含沙射影,杨清歌听的有口难开,难免心不在焉,在试衣间外等着郑佳人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一个女人身上。   杨清歌桀骜惯了,自然是没有她道歉,那人却在她跟前停了下来,杨清歌不耐烦,抬头问她:“你想怎么样啊?”   说完这句话,她先是一愣,随即不自觉的哆嗦起来,这女人怎么穿成这个样子?黑蒙蒙的,从头捂到脚,像一个黑暗的幽灵一样,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里,也是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仿佛蕴含了千百种恨意。   “有病!”   杨清歌丢下这句话,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那女人眼看着她快步离开,嘴角动了动,呵,我要你们都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曾经受过的屈辱,失去过的东西,我都要一步步的拿回来,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你们分毫不差,都要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直到看不见了,那女子才慢慢的走开。   郑佳人穿好了衣服,打开门出来,看见那么样的一个人,也是吓了一跳,她皱眉:“哪里来的疯子?知道自己丑就不要出来晃荡,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影响市容就是罪过了。”   她冲那个黑漆漆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扭着妖娆的腰身问服务员:“在外面等我的那个女人呢?”   杨清歌真是的,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郑佳人找了半天才在一处卖童装的地方看到了她。   “怎么,小妈,你要给我添个妹妹或者弟~弟么?嗯,我倒是想啊,不过,你说,会是我亲弟~弟妹妹吗?”   郑佳人语气中不乏揶揄。   杨清歌还沉浸在刚才突然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之中,懒得与她计较,只是说:“佳人,我们回去了好不?今天逛了一天,都累了,要不,去找个店子按摩一下?”   郑佳人直接忽略掉了她的提议,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地方。   “小妈,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哎,不仅让人神清气爽,而且还可以十分放松哦。”   杨清歌勉强答应着,毕竟嫁到了郑家,以前飞扬跋扈的日子早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杨清歌向来不是会怀旧的人,提了提精神,跟在了郑佳人的身后。   可是,看到郑佳人在一个理发店下车的时候,杨清歌瞬间呆住了!这个地方,她轻车熟路,曾几何时是她解决生理需要的地方...   阿火早就迎出来,笑呵呵的从远处就开始说话:“这么多天,你终于来了啊。”   杨清歌拼命给他使眼色,心想,郑佳人看来是不打算让她在郑家呆了,想通了这个,杨清歌也不再担惊受怕,反正她这一辈子就从没得到过命运的垂青。   小时候,她爱上乔云深,虽然后来有过婚约,可惜还是昙花一现,他不记得她了,再次记起,早已是物是人非。   长大了,当了明星,也曾如日中天,也曾炙手可热,可是,最后还是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命运加诸在她身上太多伤痕,如今就算再多一条,她也不在乎了,毕竟,人总还是要活下去的,不是么?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郑佳人却疑惑的问:“小妈,走啊,你愣在这里干嘛?”   杨清歌回过神,嗯?阿火呢?   转身,阿火握着身后一个女子的手,聊得开心火~热,直招呼她进去坐。   在郑佳人看不到的地方,阿火给她递了一个眼色。   杨清歌舒了口气,总算有一次,她是走运的。   郑佳人坐下来,问道:“小妈,你说我做个什么样的头发比较好呢,下个月是爸爸的生日,我这个做女儿的,肯定得要漂漂亮亮的啊。”   下个月是郑老头的生日?   想了一想,可不是么,亏得郑佳人提醒,要不她就忘了。   镜子里,郑佳人的笑容俏皮,她的脸其实十分精致,大眼睛光亮有神,此刻正纯真无邪的看着她。   杨清歌忍不住说:“佳人长得漂亮,怎么弄都好看。”   “呀,对了,小妈,你以前不是当过明星吗?那对于这些应该是很在行啊,要不你来帮我弄吧?”   她活了这么大,可都是被伺候的主儿,这会儿听郑佳人提出这个要求,她也只能无奈答应。   虽说,郑佳人没有当场拆穿她和阿火的事情,但她在迟钝也该明白,总不可能这么巧,郑佳人可以这么轻车熟路的来到这里。   她一边帮郑佳人打理头发,一边在镜子里观察着她的神色。   郑佳人把玩着店里的小玩意儿,笑的纯真无害,“听说爸爸投到容氏的里的钱打算撤掉啊?小妈,你怎么看这件事?”   “那些事都是你爸爸在做,我不懂,也不好过问啊。”   郑佳人玩着一撮头发,皱眉,表情疑惑:“其实我也不懂呢,不过我觉得吧,其实容氏ting好的呀,为什么要撤资呢?你说是吧?”   “啊,嗯,对。”   “小妈,我们回去跟我爸爸说说嘛,主要是你哦,你知道的,爸爸娶了你之后,都不爱我了呢,你说,我要是告诉爸爸,今天咱们来这家理发店做的头发,他会不会也来做啊,这家做的,真的很好哎。” ☆、找到离婚证   杨清歌脸色发青,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力?郑老头再喜欢她,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影响了公司,上次为了帮莫千语,她好话说尽了,才勉强让郑志远决定了撤掉对容氏的投资,后来还做了无用功,他们当真以为,自己在郑志远心中这么重要?   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佳人,我是你爸爸的妻子,他从没让我插手过公司的业务啊,而且,封先生亲自约他见面,说了什么我是不知道啦,你觉得咱们俩说有用吗?固”   哦,原来是封先生。   郑佳人了然,其实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漪。   ***********************************************************   手腕上撕~裂的疼痛传来,江一寒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如此清晰的痛觉,她,还活着么?   她无望的闭上眼睛,想动一动,却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握在了谁的手中。   转过头,白元修躺在chuang边,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白~皙的脸上眉头深皱,眼球不时在眼皮底下转动,好像是在做梦。   而自己的手,就被他牢牢的握在了手心之中。   江一寒闭了闭眼睛,小心的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拔掉了胳膊上的点滴,轻轻的翻身坐起,她想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可是,残酷的现实又提醒着她,她走不了了,双~腿已经残废,没有轮椅,她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呵呵,曾经的辉煌都像是过眼云烟,江一寒呆呆的坐着,窗外的朝阳徐徐升起来,从淡红到鲜红,再到晃眼的红色,带着强烈的生命之感,昨晚,她用剪刀剪向动脉的时候,没有想过,她还有机会看到如此鲜红凄美却在她眼中红的惨烈的朝阳。   也许死过一次才懂得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美好,现在的她反而没有昨晚上那么激动了,如同做了一场噩梦,在此刻,终于梦醒。   白元修下意识的动了动,握了握双手,瞬间的空虚感让他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江一寒只是在chuang边坐着,他松了一口气。   昨晚上,江一寒坐在地上,地上的鲜血弯弯沿沿的,手腕处的血汩汩流出,她已经没有了知觉。   也许鲜血给人的颜色太过直白,白元修想起昨晚那副画面,竟然觉得,她像一个浴火的凤凰,而今天早上,等待着她的,是重生,是光明,是希望。   “江一寒。”   白元修小心翼翼的喊她。   “你都看到了吧?那走吧,不用呆在这里了。”   江一寒声音平静,如同一汪死水,波澜不惊。她这幅样子,还能指望谁接受她?呵呵,这样也好,倒是省去了天天去美容院护理。这幅鬼样子,估计没有人认识这就是曾经的超级名模江一寒。   白元修在她身后沉默了半晌,还是走到了她面前,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脸,没有退缩,眼睛里的真诚要满溢出来,他说:“我只看到你越来越美了。”   江一寒牵动嘴角,不屑的看着白元修:“留着这些情话说给别人听吧,不用在我身上费心了。”   白元修却更加认真,他单膝跪在江一寒面前,拉过她的右手,亲吻她胳膊上缠着的白纱布:“感谢上帝,感谢这道疤痕不深,让我还有机会重新追一个人。”   江一寒一愣,没想到白元修会做出这样异乎寻常的举动。   她看着他,这么多年混迹在娱乐圈里,她能看出来,白元修此刻对她是百分百的真心。   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呢?她曾经给臧雨诺当了那么多年的小~三,曾经拒绝过他那么多次,如今她又变成了这幅样子,她又什么值得白元修这么对她呢?   江一寒想不明白,于是,从他的手心里抽回手,问他:“为什么?”   “一寒,别人爱你也许是因为你艳丽的外貌出众的身材,而我,爱上的,是你的灵魂。”   是的,出生豪门,注定了要体验那么多人情世故,体验那么多虚与委蛇,可是,江一寒的出现彻底的夺去了他的眼球,她桀骜不驯,任性随性,对朋友交心,对所有人都以她最自然的面目相待。   他几乎瞬间就沦陷下去。   白元修说的动情,   tang江一寒将眼睛里的泪水逼回眼眶里面,第一次听人这么表白,真...TMD感人啊。   可是,她还是不喜欢他。   就如那句话说的,我遇到过很多人,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欢。也许人的本性就是犯贱,所有的人明明白白的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却依旧为得不到的东西义无反顾。   她不可能因为这样就答应他的,江一寒叹了口气,问他:“苏染呢?她在哪里?”   白元修一愣,也才意识到,昨晚上是苏染和他一起将江一寒送到医院来的,苏染被喊去填单子,办手续什么的,他一直守在江一寒身边,都没注意到苏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走吧,让苏染过来陪着我就行。”   此刻,她谁都不想见。   白元修看着她这幅样子,只得站起来,又怕她再出什么意外,“我就在门口等着,你有什么事就喊我,我就会来了。”   江一寒没有理会,将头扭向了一边。   **********************************************************************************************   苏染本来是想要去看看封言熙和封一一的,结果半路接到了宋磊的电话,容氏此刻四面楚歌,情况很不好,他无暇分心去医院照看容铭远,让她去拿一些容铭远换洗的衣服过去。   苏染只得又折回海边的别墅里面去。   白天是只有王姨在的,她回去的时候,王姨正在打扫客厅,见她回来也是有些诧异:“夫人,你怎么回来了?”   王姨一直以来都管她喊作夫人,纠正许久无果,她也懒得再说,而且,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称呼她越来越能适应。   “我回来拿几件他的衣服,王姨,他平时的东西都放在哪里啊?”   毕竟太久没有介入过他的生活,连他放衣服的地方都不晓得了,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由她亲自帮他打理好的。   王姨也是一脸为难,这个海边的别墅她很少过来,都是留在许靖华的身边照顾她的。   苏染摇了摇头:“算了,我自己找吧。”   偌大的别墅此刻显得空荡而幽静,只有王姨打扫卫生时传来的轻微声响。   大概看了一遍以后,苏染来到了二楼最左边的一间房间,里面光线幽暗,即使是在白天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   苏染打开灯,眼前的一切让她有瞬间的呆住。   这个房间里,四面的墙上,桌子上,地板上,到处都是她的照片,有她学生时代的,结婚照,家居照,还有很多她都不曾见过的照片。   苏染mo着那些照片,仿佛在触碰她以前所经历的那些岁月,她一张张的将地下的照片收拾起来,有些失神的坐在了chuang上。   手心里捏着的,是她最满意的一张结婚照,照片里,他和她遥遥相望,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她还记得,当时,容铭远眉目含笑,拉着她的手承诺:“这么喜欢这里啊?那以后每年我们都来拍一次好了。”   呵呵,只可惜这个承诺直到现在都没有实现过。   苏染的手指mo过容铭远的侧脸,连看着照片都能感觉到他那时的眼睛里蕴含着无尽的深情的。   她闭了闭眼睛,将照片扣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却看到,照片后面居然有字,刚劲有力的笔锋,她很熟悉,是容铭远的字迹。   她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时候写的,却能感受到他写下这句话时的深情:我记得要带你去拍婚纱照的,可是,你却不在了。   心脏处一阵异样的触动,苏染将照片收进了chuang边的抽屉中,都过去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徒增伤感罢了。   苏染正要出去,借着房间里微弱的灯光,却忽然看见,门后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她关上门,门后,是她和容铭远巨幅的婚纱照,里面的新娘笑的灿烂幸福,是几年前幸福还没有出现裂痕的自己。   想了想,她还是将这个照片给拿下来了,过分沉重的分量却让她心生疑惑,这个照片怎么会这么重呢?   她左右看看,旁边的相框居然是可以推开的。   里面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苏染蹲下~身,忽然觉得好笑,自己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东西居然自己出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张离婚证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容铭远的声音言犹在耳,你要是能找到离婚证,咱们就离婚。   那时候她是一心想要跟他离婚的,现在,当这个东西真的出现了,她忽然有有些犹豫。   与那本离婚证一起散落的,还有各式各样的文件,苏染捡起来,越看脸色越沉重,容氏在榕城能独树一帜,绝非偶然,正如那句话说的,资本主义来到这个世界,身上每个毛孔都流着肮脏的血液。   容氏也不例外,容铭远的商业帝国拔地而起那么厉害,又怎么可能那么循规蹈矩?   苏染握紧了手中的文件,这些证据,足可以让容铭远把牢底坐穿。   顿了顿,她还是悄悄的将文件拿走了,还有那本离婚证,最后将这个屋子里,所有她的照片都一并带走。   关上门,王姨走到她跟前,“夫人,少爷的衣服我都整理好了,在客厅里放着,我才想起来,昨天打扫的时候看见他的衣服了,唉,人老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苏染答应一声,带着那些衣服去了医院。   等她到了那里,却看到容铭远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容铭远说:“宋磊,送我回公司。”   苏染走到他面前:“你还没好,不能离开这里,还发烧么?怎么站起来了呢?”   容铭远双手交叉放在xiong前,暧~昧的看着苏染:“染染,很好,越来越有贤妻的感觉了。”   苏染懒得跟他臭贫,放下了他的衣服就要离开。   容铭远伸手拉她:“作为妻子,你不觉得应该留在这里照顾生病的丈夫么?”   苏染甩开他的手,眼神中泛着得意的神色:“我已经找到了离婚证了,容总,希望你说话算数,我想,容总应该也知道,我除了找到离婚证之外,还找到了另外一些其他的东西吧?”   苏染原以为他会不安,会因为这个强迫她交出那些东西,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淡定从容的看着她,似乎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把那些交出去,我就完了。”   他语气淡淡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没有掩藏,没有避讳,如同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漫不经心。   当初,他将这些东西跟那张离婚证放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会不会因为这样,埋下什么祸根。   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赌上的,是容氏和自己的命运,还有苏染的心。   “握有把柄在别人的手中的滋味,容总觉得如何?”   莫名的,苏染想起了容铭远一次次的以各种名义将她拴在他的身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可是,容铭远似乎毫不在意,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感觉不错,甘之如饴。”   这样的反应多少让苏染有些挫败,她果真还是段数太低,遇到容铭远这样的强敌,她根本就不是对手,什么有利条件在她手中,到了最后肯定会统统作废。   苏染自觉无趣,转身放下了衣服就走。   一寒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白元修在她身边,苏染多少放心。走到一寒的病房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阵激~烈争吵的声音。   她没有多想,急切的推门进去,就看到了臧雨诺正在拉扯着行动不便的江一寒,好像要强迫她干什么一样。   “染染,过来帮我!”   江一寒见她进来,尖叫了一声。   苏染想也没想,直接抡起了手中的包冲他扑过去。   臧雨诺被苏染打中了头部,有些吃痛,放开了江一寒的手。   江一寒裹着纱布的手腕隐隐泛红,有血从里面渗透出来,苏染横眉看着臧雨诺,愤怒的吼:“你要干什么?!难道你害的她还不够吗?”   臧雨诺冷眼看着苏染,“这是我跟她之前的事情   ,你一个外人,没资格插手。”   苏染紧紧的把江一寒抱在了怀中,像极了极力维护小鸡的母鸡,她竖起了她身上所有的尖刺,准备对付这个不速之客。   “要不是你,一寒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你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不要脸!”   苏染愤怒的骂着,臧雨诺却忽然不解:“我害她?她从我身边不声不响的溜走,要不是偶然得到的消息我都不知道她住院了,我怎么害她了?”   不愧是在娱乐圈工作的,演技真不错啊。他们两口子也真是极品,媳妇无所不用其极的将一寒弄到如今这副样子,老公又出来装无辜。   苏染只觉得心中一股愤怒的火焰将她燃烧,一寒爱上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臧雨诺似乎若有所思,他不再理会苏染,对着江一寒说:“我们单独聊聊,你也不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就结束了吧?你脸上的伤疤我会想办法处理掉,你的腿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你站起来,就算不在一起,总该给我个机会明白所有的事情吧?”   江一寒却对他这些话无动于衷,事已至此,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难道他会为了自己跟他媳妇离婚?还是她脸上的伤疤会抚平?或者那晚上她所受到的屈辱会从脑海中就此抹去?   呵呵,都不会,所以,说跟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染染,你赶他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他。”   江一寒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句话,转身躺回了chuang上,用被子捂住了脸。   苏染挡在一寒身前,“臧先生,听到了吗?她说不想见你,你快走吧,不要在这里污染了我们的眼睛。”   臧雨诺却不顾她的话,反而反手扣住了苏染的手腕,一路强拉着将她推出了病房外,反锁了病房的门。   他臧雨诺要知道的事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艰难了?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饶是飞扬跋扈的江一寒在他面前也是小鸟依人的。   苏染拍打着门,叫喊着:“臧雨诺!你要干什么?一寒已经那个样子了,你还想要干什么?开门!开门!”   激~烈的呼喊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喊来了医院里的护士,苏染如同看到了救星,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护士,你快开门,有人要伤害里面的病人。”   护士也没有钥匙,看了看情况,立刻说:“等着,我马上就去拿钥匙。”   苏染不断的拍打着门,臧雨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一寒身上,掀开她的被子,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够了!   江一寒怒吼,她挣扎着走到门口,对着门外还拍打门的苏染喊:“染染,你不要管我,这段冤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我自己处理!”   苏染心里更加慌乱,她这么说,不会是要做什么傻事了吧?   当下更加紧张起来,喊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调。   门里门外,气氛都是一样的激~烈与凝重。   无视掉了门外的声音,江一寒看着臧雨诺:“你要干什么?现在我这幅样子,你还要囚禁我在你身边么?” ☆、回到封景墨身边   臧雨诺看着她:“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呵呵,今天非要揭开她的伤疤不可么?   好啊,那就让你们看吧,已经痛过一次,死过一次,再痛一次又有何妨固?   江一寒拼命的喊了出来:“你的好妻子,找人划伤了我的脸,打上了我原本已经好了的腿,还让人qiangjian了我!你满意了么?你听清楚了么?漪”   那天晚上,于她而言,真像是一个永远不能醒来的梦靥,她还可笑的以为,臧雨诺的妻子根本不足以让她放在眼里,有哪个有能力的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了那么多年的小~三?她只不过是徒劳的ding着臧太太的虚名罢了。   然而,那天晚上,那个ding着臧太太头衔的女人,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自己的肚子,气势凌人的问她:“你就是江一寒?”   刚开始,她并不觉得这个女人对她有什么威胁,可是,当她身后的那些人出来的时候,江一寒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站在臧雨诺身边,拿走臧太太的头衔。   转身之前,她只留下一句话:“她是你们的了,随意发挥,别死就行。”   然后,暴风骤雨瞬间而至,她都来不及喊人救命也来不及逃脱开这厄运,最后,所有人尽兴而归,她忽然凄凉的发现,就连求助,也是只能打给苏染一个人。   “你满意了么?还想要我说什么?细节要听么?”   吼完了这些话,江一寒反而平静了许多,太久的压抑终于得到释放,她已经不堪到如此地步了,还要在乎什么呢?   臧雨诺久久不语,连门外的拍门声都停止了,苏染久久不能回神,一寒死活不肯说的那天晚上,竟是这个样子的么?   同样在门外的,还有呆住的白元修,他眼神复杂,不多时,双手抱在头上,顺着墙壁慢慢的滑下去。   时光,在那一刻寂静如死,安静的见证着江一寒的不幸。   臧雨诺站了许久才发声:“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呵,休掉你的媳妇么?以前她没怀孕,你都不曾给我一个名分,现在算算日子,她也要临盆在即了吧?你能做的了什么呢?”   大概也是因为那个女人当了母亲,所以才手腕强硬的处理掉了臧雨诺身边的莺莺燕燕吧?   臧雨诺皱眉,蹲在了江一寒跟前,左手mo上她的脸颊,沟沟壑壑,丑陋的伤疤无时不刻不再提醒着她那天晚上的屈辱,她甚至都不想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不管怎么样?先把你这幅脸给弄好了吧?你是我们公司最著名的名模,难道就准备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   江一寒直想笑,她往后退退:“臧雨诺,是你葬送了我的一辈子!”   一字一句,是她最后的决绝。   外面,护士拿着钥匙过来,急急的打开了门。   苏染进去,将地上的一寒扶起来,弄到了chuang上。   白元修却直接冲进来,给了臧雨诺一个拳头。   两个人瞬间扭打成了一片,江一寒扭过脸,并不想过多理会,她背负了太多,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了,更没有其他心思去管别人。   “够了!”   苏染喊了一声。   扭打在一起的臧雨诺白元修瞬间住了手。   “你们要打就出去,打死谁都好,别在这里影响了一寒的休息,都给我出去!”   两个人剑拔弩张,倒是真的出去了。   苏染拍着江一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并不擅长安慰人,只是眼眶发热,忍不住就哭起来。   江一寒反而拍拍她的背,苦笑着说:“染染,别哭了,事情都发生了,哭也改变不了什么的。说出来的感觉真痛快啊,陪我喝酒去,好吗?”   那个样子,好像苏染才是那个遭受过那样不幸的人,她没有答应,上次喝酒已经让一寒的双~腿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寒已经千疮百孔,如今,最适合她的莫过于静养了。   苏染心疼的拥着她,小心的提议:“一寒,我们买栋房子,就我们两个,我照顾你,好不好?”   江一寒打掉她的手,“谁   tang要跟你住一起啊,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两个有问题呢,哈哈。”   她笑,表情却勉强。   如果有人想要找她,躲到哪里去也没有用,除非现在火星售楼,只要她在地球上,臧雨诺总是有办法找到她的。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就如同容氏的危机,容铭远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容氏已经快到撑不下去的地步。   宋磊实在束手无策才将集团的情况告诉了容铭远。   那时候,容铭远已经好的差不多,要不是宋磊左挡右拦,或许早就出院。   正是郑志远的生日,宋磊问容铭远:“容总,咱们还去吗?”   容铭远mo了mo袖口处的钻石纽扣,回答的意味深长:“去,为什么不去,备好大礼,你也跟着我一起去。”   郑志远的生日趴安排在榕城最高级的酒店,宋磊将黑色的路虎停稳了,容铭远穿着一身优雅却不失锋芒的黑西装下来,身边跟着的,是小秘~书苏染。   虽然她已经拿到了离婚证,却迟迟没有起诉离婚,乔云深问她有没有拿到离婚证,她还莫名其妙的对他说了谎话。   容铭远回头,“染染,下车,想什么呢?”   苏染回过神,暗自祈祷,一会儿的宴会上不要遇到乔云深和封先生才好。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苏染才刚一走进宴会大厅,封先生就举着酒杯跟她含笑示意,封先生旁边的乔云深也冲她点头微笑,似在赞叹。   今天,她穿了一件抹xiong的白色礼服,下面的一步裙雅致精细,全部出自手工缝制,是容铭远不久前送给她的礼物,作为对她工作的褒奖。   可是天知道,她对容氏做了什么,所谓的总裁秘~书根本就是一个闲的恨不得拔白头发玩的小闲职,除了收发文件,复印东西,送送材料,通知开会等等杂事,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褒奖。   不过,今天穿着这件衣服还是穿对了,容铭远的眼光不错,这么穿既不显得扎眼又得体大方。   郑志远见容铭远进来,亲自走过来跟他寒暄:“没想到容总能来,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容铭远唇角微笑:“郑总说笑了,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郑总的生日,容某岂能缺席,宋磊,给郑总送的礼物呢?拿来给郑总瞧瞧。”   宋磊答应一声,捧出一个黑色的礼物盒,放到了郑志远跟前。   郑志远命人接过来,笑呵呵的说:“容总破费了,这边请,我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容总自便。”   容铭远颔首。   苏染刚想过去问问封言熙和封一一怎么样了,容铭远发话了:“跟在我身边,别忘了,今天你是我的秘~书,你是跟我出来的。”   苏染瞪着他,不说话了,这人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啊?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她不过去,并不代表那两只不过来啊。   不一会儿,乔云深和封景墨端着酒杯到了容铭远的跟前,乔云深举杯:“容总真是好心态,容氏都四面楚歌了,还有心思参加别人的生日party。”   “过奖了,钱财是身外物,没了还能再赚回来,乔律师应该有切身体会吧?”   容铭远不着痕迹的反击回去,提醒着乔云深,他曾经是他的手下败将。   乔云深也不在意,举杯:“容总介意喝一杯么?”   “当然不介意。”   容铭远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碰了一下,不过刚挨到唇,身边的苏染身形不稳,碰了一下,酒全撒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今天穿的高跟鞋不大合脚,不好意思,没站稳。”   她赧然的解释着,三个男人的脸上却是各有千秋。   乔云深封景墨眸色一沉,但很快就掩盖住了他们脸上的不快之色,容铭远倒是很开心,放下了酒杯,转身,“你闯的祸,自己过来收拾。走吧,跟我去洗手间弄一下。”   苏染应着,冲封景墨抱以不好意思的一笑,跟在容铭远身后走了。   乔云深和封景墨此刻脸上的神情倒是相似,无一例外的,都是嫉妒。   她曾经属于过他,而他却没   把握好,轻易的让她溜走了。   而他曾经也拥有过她,法国的生活还是没能留下她的脚步。   他们两个,同时败给了一个叫容铭远的男人。   洗手间外,容铭远看着停住不走的苏染,问道:“怎么停下了?进来啊。”   苏染指一指上面的指示牌:“容总,这是男厕,我进去不好吧?”   容铭远把手一摊:“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女厕处理?”   苏染:“...”   容铭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着揶揄:“苏秘~书,你大可放心进来,男人闯女厕所会被告流~氓,从来没听过女人闯进男厕所耍流~氓的。”   男厕里并没有人,苏染左右看看,确定这里就他们两个以后,才跟着他进去。   她仔细的处理着他西装上的酒渍,容铭远双手交叉在xiong前,问她:“刚才,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染故意装作不知道,随口回他:“故意什么?”   “染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对不起,容总,我不知道。”   苏染硬着头皮回答。   容铭远拉起她的胳膊,黑濯石般的眼睛里流露出不一样的光彩,他双手堵着墙壁,将她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   “你刚才,是因为担心我的胃,所以才故意碰洒了我酒杯里的酒么?”   苏染扭转头,不看他,语气不自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   “嗯?”   容铭远眼神越发迷人。   有人进来上厕所,看到这个场景,略微吃惊,随后抱以抱歉的笑容之后,又出去了,还特地好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苏染脸红到了耳根:“容铭远,你快放开我!”   挣扎的苏染像一头小鹿,带着迷人的气息,容铭远心神一荡,忍不住对着她红红的唇印下专属于他的温柔。   苏染的嘴巴被容铭远的吻封的死死的,她想要挣扎,身体却不争气的自动迎合着他。   亘长的吻结束,容铭远呼吸不稳的看着同样呼吸不稳的苏染,笑着刮她的鼻子:“苏秘~书,不着急,我们晚上回去继续。”   苏染脸红心跳的推开他,留下一句:“容总,请你自重!”   说完,快速逃离了这个地方,刚才她真是不应该那么好心,反倒被他占尽了便宜。   外面的宴会厅,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灯照着桌子上放着的颜色各异的鸡尾酒,乔云深见她出来,递给她一杯果汁,笑着说:“染染,脸怎么那么红?今天这里是有些热,喝杯果汁吧。”   苏染接过来,掩去了脸上流露出来的尴尬之色,随口问他:“爷爷最近还好吧?”   这本是用来化解尴尬的一句话,乔云深却带着些无奈的眼神看向了她。   乔氏最近正在缓慢的起步,有乔镇远积累的人脉和乔云深的聪明才智,乔氏恢复昨日的辉煌已经是指日可待,有乔云深在,乔镇远并不担心乔氏的发展,现在随着时间流逝,他越来越希望乔云深能为他乔家添个孙子,而添孙子这件事,全都指望在了苏染身上。   苏染咬着下唇,实在不知道该作什么样的表情才算是得当,还好容铭远出来的快,将她拉走了,缓解了一下她的尴尬。   封景墨走到了他们旁边,笑着跟她打招呼:“染染,今天晚上回家住吗?”   他说的家,自然是老钟那里。   “当然回家住。”   容铭远自然的接过了封景墨的话,似乎是为了显示所有权,容铭远还将苏染拉到了他的身上。   感情让人失去理智,苏染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两个在事业上有着高成就的男人,竟然会像一个小孩子一般,争风吃醋。   她现在虽然是容氏的员工,但同样有人身自由,去哪里是她的事情。容铭远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把她强留在他身边了。   “言熙和一一最近乖嘛?封先生,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去,这几天没去看他们,他们肯定又要埋怨我了。”      封景墨笑的chong溺:“你也知道啊,当妈当成这个样子,我这个当爸的只好多辛苦辛苦了。”   容铭远瞪她,苏染直接忽略了他,偏巧郑佳人扭着纤细的腰身过来,巧笑嫣然的拉住容铭远:“总算抓到你了,走,跟我去喝酒。”   说完,也不管容铭远是什么表情,郑佳人直接把他给拖走了。   走了容铭远这个大灯泡,封景墨眼底的笑意更深,“染染,离婚证找不到就算了,你回来吧,我们回去巴黎。”   不知道为什么,苏染竟然十分不想告诉封景墨,离婚证已经找到的事情,面对着封景墨她开始闪烁其词,封景墨也不拆穿她,只是笑着说:“那今晚上说好了,跟我回去,言熙跟一一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苏染点了点头。   这一切,不远处的乔云深都看在眼里,不动神色,眼底的墨色却越来越浓烈。他已经失去过染染一次,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容忍再发生第二次。   走到无人处,乔云深打出了一个电话。   郑志远的生日宴会办得热闹而尽兴,苏染一向不喜欢这种环境,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秘~书,走了也无关紧要,于是,封景墨喊来了老钟,接她回去了。   走之前,她的眼角撇到容铭远,他被郑佳人缠着,似乎没法走开,不过旁边有宋磊看着,她也算放心,便直接离开了。   ********************************************************************   回到封家的宅邸,封一一和封言熙正在客厅里玩耍,她忍不住温柔了眉眼,叫他们:“一一,言熙,妈妈来了。”   封一一闻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玩具,朝着苏染飞奔过去,撒娇一般的扑进了苏染的怀中。封言熙小脸绷着,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也慢悠悠的朝着苏染走过去。   苏染捏捏封言熙的脸,温柔的嗔怪他:“封言熙,你个小子,每次见到妈妈都不招呼,白养了你啦。”   封言熙皱眉看着苏染:“哼,你还不是天天丢下我和一一,你这样的妈妈才不合格呢。”   小小的嗔怪,又包含着满满的委屈。   苏染一阵心疼,弯下腰,将封言熙抱在了怀中。   因为很久没见,两个小孩子腻在她的怀中,都不想离开她,苏染好说歹说,好一番哄,才将两个小家伙哄上了chuang。   临睡前,封一一眼睛晶亮的看着苏染:“妈妈,你不许在一一睡着的时候离开哦。”   苏染mo着她软软的头发,承诺:“不离开,一一放心睡吧,妈妈就在这里看着你们。”   封言熙满意的点点头,两个小家伙才放心睡过去。   好久没来这个宅邸,苏染却并不陌生,她的许多衣服还放在原有的地方,盥洗室中放着男士的刮胡刀和洗漱用品,苏染心里一动,看来封先生回来,一直是住在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房间的。   她匆匆洗漱过后,穿着睡衣走到了一间客房里,以前跟封先生同处一室,甚至穿着睡衣在他面前晃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在心理医生给她制造的记忆中,她是他的妻子,而现在,只要想到那些日子,苏染就忍不住觉得尴尬。   刚躺倒chuang上,宋磊的电话就过来了,苏染疑惑,这么晚了,宋磊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呢?   “喂,宋磊。”   “夫人,容总喝多了,很不好,一直喊你的名字,您方便过来吗?” ☆、风水轮流转   喝多了?   苏染皱眉,忍不住埋怨宋磊:“你不是在他旁边吗?怎么还会喝多呢?”   宋磊苦笑,场面上的事情总得过得去啊,不能因为你有胃病就搞特殊对待,毕竟现在容氏岌岌可危,若是放到以前,或者容铭远还有这个面子固。   “他在哪里?怎么样了?漪”   “在海边的别墅里,一直在吐。”   苏染眉头皱的更深,“那么严重,怎么不带他去医院啊?”   “容总一直喊您的名字,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   苏染低咒一声,总归还是不放心,认命的穿起了衣服。   她刚穿好衣服,封景墨回来了,他斜倚门框,看着穿好了衣服的苏染,好奇的问:“染染,怎么,这几天不见,你培养出了夜生活的爱好了?”   苏染赧然,封景墨含笑倚在门边,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要怎么告诉他,自己是去见那个该死的不听话的容铭远?   “我,庄姨说找我有点事,我去找她。”   明明不会撒谎,却还要说出这句拙劣的谎言,封景墨并没有拆穿她,为她让出了路,眼睛里有深不见底的墨色:“染染,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苏染觉得愧疚,她在肆意的挥霍着封先生给自己的信任,没有看他,苏染溜了出去。   她不知道,今天庄清就在这里,封景墨进门的时候,还见到了庄清。   这里是别墅区,这么晚根本没办法打车,还好有老钟,不过送到市区之后,苏染先让老钟回去了,毕竟是去容铭远的别墅,让封先生知道了,终归是不好。   因为担心容铭远,苏染很快就过去了,别墅的门没锁,她径直的推门进去。   才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主卧那边传来一阵一阵的shen~yin声。苏染心里一咯噔,这个声音,她无比熟悉,只有在生理卫生教育片中才有的shen~yin声,此刻就像是现场直播一样,直直的钻入她的耳朵。   苏染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心里发颤,手指不由自主的发抖。   门没关紧,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透过那条门缝,苏染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有个只露出了半截美背的女人,而身~下的男人,她没看到,可是又有什么疑问呢?这里是容铭远的别墅,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女人尽情的shen~yin着,动情处还向她这里看了一眼,苏染没看清她的容貌,但是那模糊的一眼就足够让她知道,那个屋子里的女人,她并不认识。   真可笑!她还在担心他的胃,而他又一次欺骗了她的感情!   苏染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撕~裂开一道伤口,那双男女的shen~yin声像是无情的刀子,一下下的割在她的心上。她真幼稚,以前的事情如旧电影一样缓缓的从眼前一闪而过。   旧伤疤连同新的痛一起在心底绽开簇红的血花,苏染气息不稳,跌跌撞撞的逃离开了这里。   海风很大,吹起了她额前的发丝,苏染只觉得,连风吹在脸上都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   她跌跌撞撞的走着,漫无目的,心里的痛和悲凉被放大到极致,占满了她的思绪,连撞到了人都没有知觉。   封景墨看着这个样子的苏染,打横抱起了她,他什么都没有说,将她放进了车子里。   车子离开那栋别墅,苏染才慢慢清醒过来,看着就坐在自己身边的封景墨,募得扑入了他的怀中,声音哽咽:“封先生,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   封景墨拍着她的背,温柔回答:“我知道,染染,我会带你走的,没事,有我在,你什么事都会没有,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容铭远多有本事啊,苏染心里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痕全部都来自于他。   今天晚上的事情,封景墨什么也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好像如同海风,吹过了就过了,他们彼此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过。   与郑志远谈了整整一~夜,才算是将他给挽回过来,容铭远揉一揉眉心,难掩疲惫之色。   宋磊打着哈欠走在他身旁,问道:“容总,你还回去海边的别墅吗?”   容铭远同样打着哈欠:“都现   tang在了,还回去干什么?”   掂量一下,宋磊还是决定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他。   “容总,昨晚你回去之后,我出来打了个电话给夫人,告诉他喝醉了,吐了,让她去照顾你来着,我实在没有想到郑总的电话会那么快打过来。”   事实上,容铭远只在别墅里坐了一下,就又跟着宋磊出来了。   容铭远挑眉,赞赏的看了看宋磊,抬腕看表,下达了命令:“回公司,都这个点儿了,染染肯定回去上班了。”   回到容氏,苏染很意外的等在了他的办公室。   容铭远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笑着问:“苏秘~书,这么早来我办公室有事?”   看着他的脸,苏染只觉得自己可笑,同样的一个人,竟然伤害了自己两次。   她稳下了情绪,将离婚协议书放到容铭远的桌子上,声音尽量平静:“离婚吧,不要再耍什么花样,请你签字。”   明明她已经开始在乎自己了,怎么会忽然又要自己签字,跟自己离婚呢?   容铭远皱眉,看着决绝的苏染,不解:“为什么?”   苏染没说话,难道要她说,她亲眼看到了他跟别的女人欢爱吗?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她身上两次!   苏染将那张假的离婚证拿在手中,面无表情:“签字,否则,我会起诉离婚。”   “我不会同意的,染染,为什么?”   他出尔反尔,以前他曾说过,等她找到离婚证就放了她的,苏染眼神冰冷的看着容铭远,一字一句:“那么,咱们法庭见。”   说完,苏染转身,正要离去,容铭远凉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了,“是因为容氏快要倒了,所以你想要攀高枝去了么?”   记得最开始在一起,她就是为了钱,现在,时隔这么久,容铭远想不出任何比这个还要贴切的理由。   虽然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的伤痕,但他能感觉到,苏染明明是在慢慢接受他的。   苏染冷笑,他真是会倒打一耙,她没有心思陪他玩下去,“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们之间,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   最后两个字,苏染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她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优雅的从这里走了出去。   容氏集团门口,苏染上了封景墨的车子。   容铭远看着她,将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撕的粉碎。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总让他猝不及防。   宋磊脸色凝重的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   “容总,有人送了这个,说要亲自交给你。”   “不看!拿去扔掉!”   他怒气未消。   宋磊为难的看着他:“那人说,这里面是关于容老夫人的...”   母亲?   这么就都没有动静,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么?   容铭远从宋磊手中拿过牛皮纸袋,里面只放了几张照片,背景好像是哪里的公共厕所,许靖华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身上青的紫的,色彩缤纷,后面是许靖华的字体:“远儿,救我!”   最后一张照片背后,写着:容总若是想要看到自己母亲的尸体照片,就尽管威胁郑总吧。   容铭远一脚踹飞了身边的椅子,很明显,这不是郑志远派人做的,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而知道郑志远的资金牵扯到容氏的命脉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有此能力的,除了乔云深封景墨,再没有别人。   之前他就一直怀疑,母亲是被他们给弄走的。   他真是个不孝的儿子,母亲受到这样的苦,他这个当儿子的,却无能为力。   乔家大院里,花香袅袅,清新的空气与容氏的混乱形成明显的对比,莫国华看着就坐在一旁,喝着茶的许靖华,笑着说:“你这么狠,不怕容铭远崩溃么?”   许靖华眼角的笑纹加深:“这不正是你们所想要的么?”   莫国华觉得无趣,自行转移开了话题,到现在,莫千语都没有任何音讯,他随口问:“千语有跟你联系吗?”   >   “连你这个亲爹都没有联系,她联系我干什么?”   许靖华语气不乏揶揄,她表面平静,心里却暗暗着急,希望这次铭远有能力度过这次的劫难,不要葬送了好不容易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容氏。   从容氏出来之后,苏染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连封一一和封言熙在身边,她都时常走神。   封景墨看着这样的苏染忧心忡忡,干脆将她和一双儿女带了,笑着说:“今天难得有空,带你们去游乐园里面玩。”   封一一拍手叫好,封言熙也是一脸的开心。   苏染勉强的笑笑,知道封先生是想让她放松一下心情。   游乐园里人很多,苏染带着封言熙和封一一,听着周围的人的喊叫,忽然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过山车呼啸的声音伴随着尖叫从不远处传过来,苏染回头,看着封景墨开口:“封先生,我们也去玩过山车,怎么样?”   她从小就有着轻微的恐高,过山车对于她来说,一直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游戏,现在,她却特别像体验一下脱离地球重力的感觉。   封景墨颔首,将封言熙和封一一放到儿童王国之后,跟着她一起来到了过山车跟前。   机械开动的声音缓慢发出,封景墨笑容和煦,“染染,怕就喊出来,我在你身边呢,握着我的手,别怕。”   苏染握~住了伸到自己跟前的手,小时候家里穷没钱来玩,长大了又忙着照顾母亲和妹妹,一点自己的空余时间都没有,嫁给容铭远,她又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的太太,离开他之后的那三年,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这短短的生命里,似乎从来没有时间是为自己活着的,这一次,她要为自己活一次,克服心里不能克服的恐惧。   风从耳边迅速的贴着耳朵刮过,苏染明明害怕极了,却一声不吭。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像是濒临死亡,却又在一瞬间冲向最高点,俯瞰全城。   呵,真像人生,起起落落,难逃宿命。   封景墨一直在她耳边说话,风太急太快,她一句也没有听清,从过山车上下来,苏染兴奋的拉着他,眼睛里精~光闪烁:“封先生,我们再玩一次,好不好?”   封景墨笑呵呵的答应着:“好。”   那天,苏染几乎一直在急速下降和升起中度过,直到胃再也受不了的吐了,封景墨说什么也不让她再玩了,才算罢休。   封一一看着脸色苍白的苏染,心疼的过去亲她的脸颊:“妈妈,你不舒服吗?”   封言熙在一旁看着,洞察一切:“明明都受不了还玩,真爱逞强。”   苏染擦擦眼角被风吹出来的眼泪,一手抱着一个,亲亲一一又亲亲言熙,“妈妈没事儿,我感觉很好,特别好,走,我们回家。”   这次,是真的回家,她厌倦了,疲惫了,迫切的想要找一个港湾给她停靠。   容氏风雨飘摇,宋磊站在容铭远身后,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容铭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渺小如蝼蚁的来来往往的车辆,声音极其平静:“宋磊,你说,这些东西,得到了,跟失去了,有区别吗?”   他一手打造了一个商业帝国,在榕城也曾经只手遮天,可是,到了现在,他得到了什么?   容铭远心里泛着苦涩,手指上的婚戒黯淡无光,连自己的母亲都生死未卜。   宋磊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鞍前马后,从未曾见过容铭远这么落寞的样子。   他走到他跟前,“容总,不管怎么样,容氏的将来如何,我都会尽心尽力的跟在你身边。”   容铭远笑着拍宋磊的肩膀:“好兄弟,没有负了我们这些年一起风雨打拼的义气。”   宋磊眼神中含着担忧:“警车在下面停着,铭远,送我进去吧,容氏还需要你。”   这么多年来,宋磊第一次称呼容铭远的名字,此时,他放下了他和他总裁和助理的身份,他只是他的朋友。   容铭远拍着宋磊的肩膀:“容氏的法人代表是我,你在外面好好的,我母亲要是出来了,你代我好好照顾她。”   宋磊还要再说什么,乔云深和苏染却推门进来了。   /   容铭远掩去了眼底的仓促,安静的看着他们。   乔云深嘴角的笑意微深:“容总,别来无恙,我还以为容氏现在会是一片混乱呢。”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你们来干什么?是来看看,我有多么落魄?还是看看容氏是如何消亡的?”   容铭远笑容揶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苏染。   苏染却不看他,脸上的表情一直是冷淡的。   乔云深拿出一份文件,似乎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这是染染的起诉书,如果你不同意离婚,那只有法庭上见了。”   “哦?染染,是你的意思么?”   苏染转过脸,面对着他,“既然这段婚姻彼此折磨,为什么还要继续,你放了我吧,求你。”   求他...   容铭远心中的酸涩更甚,一旁的宋磊却忍不住出声了,他亲眼看着容铭远为她伤心的那些日子,亲眼看到他歇斯底里的痛苦,“夫人,容总对你情深意重,你怎么可以...”   “别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容铭远截断了宋磊的话,苏染觉得好笑,情深意重么?有多重?重到跟别的女人上~chuang的地步?   “不用起诉,我同意离婚。”   说完,容铭远将桌子上放着的离婚协议书拿过来,上面是他签好的字迹,他亲自递到了苏染手中,笑的心酸:“染染,没想到,你这么恨我。”   说完,他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苏染和乔云深都很意外他会这么配合,本以为这次还是会徒劳无归,现在看来,事情完全顺利的超乎他们的想象。   “容总,这场战争结束,我赢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云深忽然想说这样一句话,从乔家败落,他远走美国的时候,就无时不刻的再想,要在容铭远面前扳回一局,现在,他做到了。   容铭远转身,回头,笑容深长:“不到最后,乔律师别把话说的太满,我们,走着瞧。”   “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个马上有牢狱之灾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跟他谈以后?   苏染不想在这里多呆,拉拉乔云深的衣袖:“云深,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们走吧。”   乔云深看了看苏染,点了点头。   身后的宋磊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眼神责怪的看着苏染:“夫人,你对他真残忍。”   苏染心中好笑,她残忍么?如果这也算是残忍,那么她承受的这些,算不算是地狱?   ************************************************************************   第二天,榕城的头条全是关于容氏集团的。   容氏集团的总裁容铭远因为多年前贿赂官员,雇人行凶,等多项罪名锒铛入狱,容氏集团的资金全被冻结,童装品牌被刚刚步上正轨的乔氏收购,榕城多年的商业霸主,龙头企业,一~夜之间变成了历史。   这条新闻如同平地一声雷,瞬间传遍了榕城的大街小巷。   苏染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喂封言熙和封一一吃饭,榕城地方台播放了这则消息,她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汤匙,有些愣。 ☆、锒铛入狱   容氏贿赂官员,雇人行凶等等一系列的证据明明在她这里,而她也从没有把这些交出去过啊。   虽然她恨容铭远,却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那些证据,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交出去过,那么,是封先生拿走了那些资料吗?   怪不得容铭远会说自己那么恨他,怪不得宋磊会说自己残忍。她是想让他受到惩罚,却从没想过要将他送进监狱颏。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我还要吃那个小萝卜丁。夥”   苏染回过神,喂了封一一一嘴饭,又把他们下午要做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才说:“你们在这里玩,妈妈要出去一趟,乖乖的,言熙,你照顾妹妹啊。”   封言熙应了一声:“知道了。”   乔云深在事务所,苏染直接去了,等在休息室,握着咖啡的手冰凉,她也没有在意。   处理完了一宗案件的乔云深推门进来,笑容如春风,他脱掉了外面的黑色西装,只穿一件白色的衬衫陪着黑蓝相间领带,眉宇间神采飞扬,英气逼人。   他自然的坐到苏染身边,笑着问她:“怎么突然来找我?是离婚的事情还没办妥吗?”   苏染摇摇头,正色的看着乔云深,问他:“云深,那些关于容氏集团的证据,是封先生给你的吗?”   乔云深摇摇头,笑着说:“当然不是,是你给我的啊。”   我?   苏染明显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乔云深:“我什么时候给你了?”   “你把离婚证同这些证据一同交给我的啊。”   苏染皱眉,那时候她神思恍惚,哪有心思管这些事情,假离婚证是跟那些证据放在一起的,她便一同都交给了乔云深。   这么说,容铭远的牢狱之灾全部都是因她而起!   乔云深看着神色异常的苏染,不禁拍了拍她,问:“染染,你怎么了?还好吧?”   “谁让你把那些证据也都交出去的?!”   苏染忍不住吼了出来。   乔云深奇怪的看着她,一脸无辜:“我以为你给我那些就是让我都交出去啊,难道你不想看到容铭远一无所有,锒铛入狱吗?”   这句话,像是当头给苏染浇下了一瓢冷水,是啊,她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她不希望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吗?   而这些,不是她正所希望的?为什么现在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呢?   牢狱比不了其他地方,记得他也曾经被关进去过,结果出来的时候满身伤痕,现在,他在里面,又怎么样了?   苏染恨着这样的自己,理智告诉她容铭远已经跟她再无瓜葛,可是心里却不争气的总是想着他。   乔云深拍拍她的肩膀,不放心的问:“染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苏染眼神躲闪,她站起来,仓皇的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容氏的事件持续发酵,所有的资金被冻结,容氏的员工下岗,工程停了,属于容铭远的私人财产也被拿出来抵用工资。   苏染关上了电视,头疼的窝在沙发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好像都是她。   封一一爬到她身边,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甜甜糯糯的,“妈妈,中午我想要吃咖喱牛排,哥哥想要吃柳橙鹅肝酱,爸爸我带我们出去吃饭哎,妈妈,你想吃什么?”   苏染睁开眼睛,抱过封一一,在她的小脸上印下一个吻,“一一乖,你们和爸爸去吃饭吧,妈妈不饿,吧想吃东西。”   “哦。”   封一一从苏染的身上爬下来,挥着小短腿跑去跟封景墨汇报得到的“情报”了。   “爸爸,妈妈说她不饿,不想吃饭呢。”   封景墨皱起了眉头,他亲自走进了苏染的房间,坐到了她身旁,也不说话,就默默的陪着她坐着。   苏染看着他,也不说话,这个男人,给了她新的生命,还给了她两个可爱的孩子,似乎从来都是她的依靠。   封景墨冲她温暖一笑:“想哭吗?想哭就哭出来,肩膀借给你。”   他总是这样,总是能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表现出最适合她的举   tang动。   苏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觉得心里像是缺少了一大片,变得空白,让她的心也空空如也。   以前,她嫁给容铭远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只想当好她的妻子,后来心里对他充满了恨意,虽然过得辛苦,但最少是充实的,可是现在,当他真的就这么完完全全的退出了她的生活,苏染才愕然惊觉,他对自己的影响竟然会有这么大。   哭够了,眼睛也红了,苏染抬起头,做了一个决定:“封先生,带我回法国吧,我想要离开这里。”   封景墨颔首:“好。什么时候?”   “越来越好。”   “行,我来安排。”   封景墨擦擦她眼角的泪珠:“都快成花猫了,一会儿让言熙看见又笑话你,染染,你可是当了妈的人了,这样在小孩子面前丢脸可不好啊。”   封景墨打趣着跟她开着玩笑,苏染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临走之前,她想去看一看母亲,也去看一看妹妹,这一走,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   墓园一片安静,不是上坟的日子,这里除了管理员之外,几乎都没有人。苏染在自己母亲的坟前放下一束白菊~花,mo着戴在脖子上的金锁,坐在了母亲的坟墓前。   “妈妈,我可能要走了呢,会过很就才能来看你,女儿不孝,总是把事情都弄得乱七八糟。”   苏染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就好像母亲就在她面前一样,她不是一个好女儿,母亲临终前叮嘱她要照顾好妹妹,她没有做到,要她过好自己的人生,她依旧没有做到。   苏染靠近了母亲的墓碑,静静的依偎在那里,如同靠在母亲的肩膀上一样,她只是很累,心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只有选择逃避。   可是,有些事情终究是逃不掉的,如同容铭远的牢狱之灾。   到了探监的日子,宋磊坐在容铭远的对面,拿起了电话。   那个男人,依旧锋芒毕露,连囚服都掩不住他周身的光华。宋磊笑了,“容总,看来监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你看起来还蛮乐在其中的。”   容铭远也是微笑:“是啊,只要够狠,在哪里都能混的下去。”   两人插科打诨聊了一会儿,宋磊才正经的说:“容总,各方关系差不多都打通了,你再忍耐几天,再过几天就可以出来了。”   闻言,容铭远挑眉,赞赏的看着宋磊,“不错,越来越有能力了,容氏的资金不是全被冻结了吗?你从哪里弄来的钱?”   宋磊苦笑,看看容铭远,再看看自己那一身廉价衣服,耸肩:“这几年给你打工的钱,算是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了,我现在身上穿的,估计都没有你那一身囚服质量好了。”   容铭远没有说话,却感激的看着宋磊,这么多年,他跟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等我出去,待我们再建立起一个商业帝国!”   容铭远声音低沉,却透着笃定的肯定,让宋磊不禁竖起了一道莫名的自信,他沉沉的点头:“嗯,我等你出来!”   不过宋磊却有疑问,明明他是可以拯救容氏与危难的,却在最后的关头选择了放弃,选择了这场牢狱之灾,虽然许靖华的安全对他来说是一个威胁,但连他都看得出来,那威胁有多么拙劣。   如果许靖华真的有危险,真的被绑架了,会有那么巧的在容氏风雨飘摇的时候才送了信过来?绑架无疑图的就是钱财,如果是真正的绑匪,早就在绑架许靖华之初来找容氏要钱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   他想不通,容铭远却这么做了。   面对着宋磊的疑问,容铭远终于换上另一幅样子,他心里酸涩,嘴角带着无尽的苦楚笑意:“染染她恨我,如果这么做,能减轻她心中的一点恨意的话,也是值得的。”   宋磊抓狂,为了一个女人,原本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愿意这么放低自己。   他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容总,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容铭远放下了电话,被警察带了回去。   监狱外面,阳光灿烂,周围种了大片的不知名的花,它们蓬勃生长,带着无限的,生命的活力,享受自由的感觉这么舒服,而容铭远却甘愿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它。   而此刻“这个女人”看完了她的母亲,又决定去跟苏沫告别一下。   循着上次容铭远带她去的路,苏染来到了寺庙的山脚下面,她走的很慢,寺庙里香烟袅袅,暮鼓晨钟,像是被世俗遗忘的世界,遗世独立,自有它的一番小天地。   小沙弥见她来了,双手合十施了一礼。   苏染还礼,微笑着说:“我只是来看看我妹妹。”   “施主请自便。”   寺庙修的隐秘,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苏染却在这里面看到了一个熟人。   她站在苏沫的牌位前,一脸凝重,眼睛似乎有泪,嘴里喃喃自语却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苏染走过去,有些疑惑的拍了她的肩膀,“向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向晚扭过头,看见苏染也是一脸的惊愕,她掩饰住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乱,问道:“苏染,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染指指苏沫的牌位:“我来看看我妹妹,你呢?”   向晚一愣,随即也说:“我也是来看看苏沫的,我听云深说起你们的事情,觉得苏沫ting可怜的,就想要来看看她。”   “哦。”   是啊,苏沫是很可怜,可是她已经得到了解脱,而自己...   算了,不想了。   苏染拉着向晚的手,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能来看她,向晚,我可能要离开很久了,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替我常来看看她吗?”   向晚惊讶,“离开?苏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法国了,短时间里,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向晚若有所思,一会儿才问道:“那乔云深知道吗?”   云深...   他应该不知道吧?   上次从他的事务所贸然的出来,她还没有再见过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云深只是个律师,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重新振奋乔家,而她下意识的就觉得,是乔云深将容铭远送进了监狱,虽然谈不上恨,但也觉得无法再坦然面对他。   她们聊了一会儿,向晚忽然带着点兴奋的问她:“哎,你知道吗?郑家现在有个重大新闻哎。”   郑家?郑志远?难道是郑佳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苏染摇了摇头。   向晚神神秘秘的,将她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脸上的表情也是带着兴奋,“杨清歌怀孕了,你知道吗?没想到郑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能有能力,让杨清歌生个孩子出来。”   这倒是个新鲜事,不过,这个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苏染跟向晚寒暄一会儿,又默默地在苏沫的牌位前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了寺庙。   她还有一个放心不下的人——江一寒。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无暇有时间去关心她,苏染掏出手机,拨通了江一寒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来,江一寒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谁呀?”   苏染一愣,江一寒的生意听起来中气十足,似乎恢复的不错。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再三确定是江一寒,才开口:“喂,一寒,我是苏染,你在哪里啊?”   “哦,染染啊,我在臧雨诺家里呢,你要不要过来玩玩?”   臧雨诺家里?!   苏染更加惊愕,不久前她不是还跟臧雨诺势不两立吗?怎么现在会到一起去了呢?   而且,臧雨诺的家里没有他媳妇?   呵,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是不会告诉你,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就如同杨清歌,怀孕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神思难安的坐在客厅里面。   郑佳人坐在她对面,夸赞她:“小妈,你可真厉害呀,我爸都那把年纪了,你都有办法怀个宝宝出来。”   郑佳人脸上皮笑肉不笑,她才不相信杨清歌肚子里的会是她老爸的种。   杨清歌讨好的看着她,笑着说:“我也是这么觉得呢,佳佳,要不你陪我去悄悄的做掉吧。”   郑佳人一脸的不可思议,一副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表情,她挖了一勺西瓜放进嘴里,才含糊不清的说:“小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爸爸好不容易老来得子,我要是陪你去做掉了,我爸还不得杀了我啊。”   杨清歌越来越看不透郑佳人了,难道她不是害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来跟她争夺郑家的财产而想让她的孩子胎死腹中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郑佳人亲昵的坐到杨清歌身边,mo着她还平坦的肚子,亲昵又温柔的说:“当然是把我小弟给安安全全的生下来了,不过小妈,你知道我这个人的,神经比较大条,说话也不注意,要是哪天不小心说漏了什么...”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睛忽闪忽闪的,闪烁着金光。   上次她把郑志远手中的资料给偷出来,交给郑佳人,又被郑佳人交给容铭远来威胁郑志远,已经快把她的小心脏给吓掉了,这次郑佳人又要干什么?   杨清歌戒备的看着她,问:“你还要干什么?”   郑佳人拍着杨清歌的肩膀,亲昵的说:“哎呀,小妈,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能干什么呀?我希望我小弟能健健康康的出来,在我们郑家健健康康的长大,只要小妈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咱们什么话都好说嘛。”   郑佳人笑的纯真又无害,杨清歌看着她,却觉得阵阵发冷,这个少女看起来清纯无辜,心机却重的可怕,如果郑志远查到是自己偷的资料,她肯定免不了被扫地出门的下场,而郑佳人依旧高高在上,当着她金光闪闪的郑大小姐。   杨清歌越想越觉得,好像自己早就掉进了郑佳人设计好的陷阱,为今之计,她除了服从,别无选择。   “好吧,你说,接下来要干什么?”   郑佳人赞赏的看着杨清歌“小妈就是聪明,你知道的,容铭远现在还在牢房里面,爸爸不是认识那个监狱的局~长吗?我觉得容铭远也没有犯什么大罪呀,你就叫爸爸疏通一下关系,放他出来嘛。”   郑佳人未免也太看得起她,在郑志远眼中,她不过就是一个情~妇罢了,虽然有着郑太太的名分,但跟情~妇毫无区别。   郑志远也从不曾让她参与事业上的东西,而她也懒得参与。   郑佳人mo着杨清歌的肚子,笑着说:“以前嘛,小妈说话我爸爸可能不会听,现在有小弟了呀,爸爸会听你的话的。”   郑佳人笑眯眯的,杨清歌这才明白,为什么郑佳人现在能容得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原来是她的孩子还有点利用价值。   她为鱼肉,任人宰割。   或许奋起反抗会活的不一样,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江一寒那样,在遭受过惨烈的伤害后,还能有力气去绝地反击。   臧雨诺家住在豪华别墅区里面,苏染到的时候,门口的管家拦下了她,江一寒从里面推着轮椅出来,吩咐管家放她进来。   她冲着苏染微笑:“染染,快进来,你看这地方还不错吧,有花有草,空气还清新,唉,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啊。”   苏染越加疑惑,江一寒的情绪转变的未免太快,不远处,有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眼神狠戾的看着她们,却没有动静。 ☆、宋若初的出现   苏染指一指她,问江一寒:“一寒,那个女人是谁?”   江一寒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眉目轻佻,不屑的说了一句:“臧雨诺家里的黄脸婆。”   苏染越觉得奇怪,江一寒这是在干嘛?不是决定了要远离臧雨诺吗?怎么还搬到人家家里来了颏?   江一寒横了一眼那个女人,拉下苏染:“走吧,我们进屋里去说。夥”   “哦。”   有下人要过来推江一寒,苏染让他们下去,她亲自推着江一寒进屋子里去了。   臧雨诺的别墅是很大,房间也很多,江一寒住在一楼最大阳光最好的一间屋子里,里面的摆设很时尚,到处可见的是国际上的奢侈品牌,几件GUESS新品服装随意的扔在chuang上,价值不菲的清朝花瓶被摆在桌子上,随意的插着鲜花,地上铺的波斯毛毯绵软舒适,连沙发都是最ding级的沉香木,还散发着幽幽的芳香。   饶是苏染这种见惯了奢侈品的人,都难免咋舌:“一寒,你发财了啊?”   江一寒看着这些东西,随口说:“喜欢啊,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随便拿。”   苏染跟她调笑了一会儿,才正经起来,她小心的扶着江一寒到了chuang上,认真的问她:“一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不是再也不想见到臧雨诺了吗?怎么还住到他家里来了?”   江一寒耸耸肩,笑着说:“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怕什么,染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吧,就是不能太忍耐,你越忍耐,命运就越是想要欺负你,不想被欺负,就要反击,你懂吗?”   她不懂,她不懂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化这么大。   江一寒看着她,笑的无奈,她说:“染染,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臧雨诺以白家来威胁我,白元修那个大傻子,他怎么可能敌的过臧雨诺呢?还想为了我跟臧雨诺拼命呢,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赌上整个白家,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不就是让我回到他身边吗?那有什么不行?”   臧雨诺为了她,跟白元修打的身上挂了彩,她也算是创纪录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臧雨诺动手打人。   “所以你就来这里了吗?他的夫人能容得下你吗?”   “嗤。”   江一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当那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来头,原来也不过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早些年,臧雨诺还没有像现在这么辉煌的时候,她家里曾经倾囊帮助过他,臧雨诺念着这个旧恩娶了她,就算在外面养她这个小~三,也总是尽量不让她知道。   但是,现在她的行为已经完全激怒了臧雨诺,原本以为养在自己身边的是头温顺的绵羊,没想到会是一头心狠起来比什么都狠的狼。   “要不是看她现在怀有身孕,臧雨诺说不定早就把她赶走了,还敢跟我横。”   苏染很佩服江一寒的勇气,至少如果主角换作是她,绝对没有勇气住进这里,也绝对不会再有强大的心理来面对臧雨诺了。   江一寒跟她说了一会儿,转了个话题:“哎,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呗,到底想怎么样啊?是跟乔云深还是跟封景墨在一起啊?我觉得他们两个都不错啊,你不过封景墨带着两个小孩子,嗯,还是乔云深吧,我还是支持你跟乔云深在一起。”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江一寒,立刻热心的给苏染出谋划策。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染问道:“那容铭远呢?”   江一寒一愣,皱眉看着苏染,语重心长的说:“染染,你不要告诉我,你心里还想着那个容铭远呢,他不是进监狱了吗?退一万步说,他没有进监狱,就他以前对你做出来的那个事情,你还能原谅他?”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真的没办法理解苏染。   苏染却反问她:“那你心里还爱臧雨诺吗?”   如果不是爱,她想象不出再多一条的理由,能让江一寒甘愿当小~三那么多年,她有的是追求者,只要她答应,分分钟都可以做一个衣食无忧的豪门太太。   江一寒眼神暗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曾经不爱那是假的,我的青春都耗在了他身上,把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他,可是染染,到了现在,你觉得我还爱他吗?不恨就不错了,我现在只想报复,其他的,我已经不奢   tang求了。”   多像以前的自己。   苏染苦笑着。情之一字伤了多少人。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人问小怪兽,奥特曼打你的时候痛吗?小怪兽回答说,痛啊。   那为什么不离开它呢?   小怪兽回答,因为离开更痛。   是啊,宁愿遍体鳞伤还是义无反顾。她和江一寒,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   苏染坐了一会儿,才说明了今天的来意:“一寒,我要走了,可能要走很久,今天我来,是跟你道别的。”   江一寒很诧异,疑惑的问她:“你要去哪里啊?”   苏染眼神空洞,好像漂浮在海上的浮木,没有自己的意识,大海带她到哪里,她就到哪里。   “我要跟封先生去法国了,可能会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回来,一寒,如果你想我了,一定要去法国看我啊。”   对于苏染这个决定,江一寒是支持的,她虽然觉得苏染跟乔云深在一起会比跟封景墨在一起更好,但她一向尊重苏染的决定。   “好吧,那祝你一路顺风,我就不去送你了。”   “不用送,记得来看看我就行。”   这么多年,江一寒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要离开了,她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她。   江一寒看着自己的两条腿,苦笑:“不知道人家法国让不让残废入境啊。”   “一寒,你的腿真的没有救了吗?以前不是好了吗?现在还能治好吧?”   苏染心疼的mo着江一寒的双~腿,曾经的超级名模,到现在沦落到靠坐轮椅行动,心里的苦楚,虽然她没说,但她懂,她心里肯定是极其难过的。   江一寒的手扣在了苏染的手上,表情释然:“好不好都随他去吧,反正就算好了我也不能重新站在T台上了,染染,你看我的脸,你觉得我这辈子除了在家里呆着,还有可能出去吗?”   “现在整容行业那么发达,脸都能整的让父母认不出来,跟别说你这几道伤疤了,对了,一寒,你怎么不去整一下呢?”   臧雨诺能看着她这个样子在这里晃来晃去?   “你不懂,这些伤痕我要留着给臧雨诺看呢,这样才能在对付他老婆的时候占上风,哈哈。”   江一寒答的没心没肺的,苏染却越来越心疼她。   从臧雨诺的别墅出来,苏染只觉得心里一阵钝痛,她总是这样,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想要逃避,逃避不了了,才会选择面对。   电话响起,屏幕上显示着封先生的号码。   “喂,封先生。”   “染染,我定了今天晚上的机票,你在哪里?还决定走吗?”   封景墨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考虑,也充分尊重她的决定,如果她走,他就带她离开,如果要留下来,他也可以在这里陪着她。他给她完全的自由,因为一切已经都差不多尽在掌握。   几乎是想也没想,苏染立刻回答:“走啊,封先生我在新湖这边的别墅区,不好打车,老钟叔方便过来接一下我吗?”   “嗯,老钟不方便。”   苏染眼眸中划过一闪而过的失望,老钟叔不能过来接她,看来只能自己找路回去了,她可是个超级大路痴,平时都是有人带路的,这下要是估计她从这里绕出去了,飞机也起飞了。   苏染撇撇嘴,刚想说那好吧,那边,封先生的声音就传过来了,略带着些戏谑:“我比较方便。”   说完,封景墨就挂了电话。   苏染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封先生的意思是要亲自过来接她。   封先生都会开玩笑了,苏染笑了一下,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默默的等着封先生过来。   不到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乔云深。   苏染笑,她最近的业务还真是忙啊,出去干点什么事好像都有人随时监控似的。   “喂,云深。”   “染染,你在哪里?你要走?”   乔云深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向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时   候,乔云深几乎立刻就把电话打到了苏染的手机上。   对乔云深,苏染更多的是愧疚,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现在因为她的鸵鸟心态更是要逃得远远的,也许有缘无分,来形容他们,恰如其分。   “嗯,云深,对不起,我想离开这个地方了,这里有太多好的不好的回忆,太沉重,我想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当初,容铭远以离婚证为要挟,让她没能离开,如今,再也没有任何阻挡,阻挡她离开的脚步了。   乔云深沉默了许久,才问她:“染染,你在哪里?能跟我见一面吗?”   苏染摇摇头,咬牙拒绝了,“云深,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苏染迅速挂断了手机,也许她也应该学一学江一寒,该断就断,这样才不会乱了心田。   乔家一派安静,许靖华看着就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莫国华,冷笑:“你到底把千语的妈妈藏在了哪里?”   莫国华阴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晕:“你们找那么久都没找到的人,你觉得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能性还有多大?”   许靖华却不相信他的话,莫国华一向老谋深算,早在他去绑架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莫国华并不只是想要报复铭远那么简单,所以她才会去找莫国华,编了这个谎言,深~入敌后,才能了解敌人最大的动机,不是吗?   她清楚的知道,是封景墨和乔云深联手想要搞垮容氏,两大家族的联手,容铭远就算再有能力,也是很难抵抗的,她索性配合的拍了那些照片,亲自给容铭远写了那样的信,他进了监狱虽然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却也觉得不错。   至少在监狱里,乔云深和封景墨干涉有限,容铭远足够安全,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去策划新的容氏集团。   许靖华留给莫国华一声冷哼,“我早晚会知道她在哪里,她要死了,你会那么自信千语会因为这个听你的话?莫国华,我们都是有缺点的人,你的缺点就是,你太小心翼翼了,老谋深算也许终究抵不过初生牛犊。”   莫国华眼底的阴鸷加深,许靖华在商场上mo爬滚打那么多年,如今虽然掩去锋芒,但也并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他怎么会那么轻心大意。   “千语在哪里?”   “你动用了那么多力量都找不到的人,你又觉得她生还的希望有多大?”   许靖华冷笑着,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现在,容氏集团已经不复存在,她对于乔氏而言已然没有利用价值,而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大家还是各自分开为好。   *******************************************************************************   候机大厅里,人来来往往的,苏染心里空空的,抱着封一一有点走神,连封一一跟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她知道自己不该期待的,那人在监狱里,又怎么可能再一次出现,以不可拒绝的理由再把她留下呢?   封景墨办妥了行李托运,走到他们身边,把封言熙抱在了身上:“再等一会儿就行了,染染,现在你走,还来得及。”   他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只因为确信,她不会走。   不远处,有不小的争执声传过来,封一一好奇的往那边看,拍拍苏染的肩膀:“妈妈,你看,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哎。”   苏染回过神,随着封一一的小手指往那边看过去。   那边,已经围了不少的人,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染无心去看别人的是非,封一一却十分好奇,想要过去看个究竟。   爱玩,爱凑热闹,本来就是小孩子的天性,封一一从苏染的身上滑下去,拉一旁的封言熙:“哥哥,我们过去看看嘛。”   封言熙一脸高冷范儿,“小孩子不要乱凑热闹。”   封一一撇撇嘴,拉拉封言熙的衣袖,一脸的期待与乞求:“哥哥,言熙哥哥,你最好了,一一想要过去看看嘛。”   封言熙虽然只比封一一早几分钟,但却十分有长兄如父的自觉,看着封一一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封言熙妥协:“好吧,但是你只能紧紧的跟着我哦。”   封一   一一脸期待,保证:“嗯,哥哥我会紧紧跟在你后面的。”   两个小孩商量好了,就要一起往那边走,完全忽略了在他们身边的父母。   封景墨看着两个孩子你来我往的交流,并没有多加干涉,再看看苏染,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似乎压根也不知道两个小孩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到底是不放心两个孩子,封景墨拍拍苏染的肩膀,笑容温润如玉:“走吧,染染,我们也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是怎么了。”   苏染下意识的觉得不可思议,封先生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今天怎么会连这种无聊的热闹都要凑一凑呢?   封景墨苦笑,看着封言熙和封一一朝苏染努努嘴,孩子好奇心太重,做家长的,也要尽力满足他们啊。   苏染了然,跟在了封言熙和封一一身后。   两个小孩在人群中左挤右挤,左钻右蹿,很快就到了热闹的中心。   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英俊男人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在谈论着什么。   “这位女士,你真的误会了,这些真不是我干的。”   乔云深头疼的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行李,各种奢侈品从里面散落出来,围着的人群似乎并不关心着行李箱到底是怎么被撞开的,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带着那么多价值不菲的东西出来。   行李箱散落在一旁,她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而且身边还站着这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人,搁到谁身上都会怀疑是他干的吧?如果不是他干的,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各说各的,苏染挤到前面去的时候,看着那个男人,脸上布满了惊讶的神色,她看了又看,才不确定的叫道:“云深?”   穿着黑色休闲服的温润男子,听到这一声,转过了头,脸上的表情无奈,却在看到苏染的瞬间换上了另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   “染染。”   他苦笑着摊手。   苏染走到他身边,看看他,再看看那散落一地的行李,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啊?”   乔云深更加无辜,他无奈的说:“我得知你今天走,想来送送你,结果就看到那位女士的行李箱散落了一地,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她又不在,我就想等她回来了,我再离开,结果就被误会了。”   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啊,乔云深苦笑。   对面的女子依旧不依不饶:“如果不是你,你会这么好心吗?”   她脸上依旧有怒容。   云深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虽然行李箱里的东西价值不菲,但对于乔家来说,绝对算不上什么,更谈不上乔云深会去偷她的东西。   苏染抬眼过去,看向了那个女人:“云深不是这个样子的人,这位女士,你可以检查看看,你的行李箱里到底少了什么东西。”   她妆容精致,看向苏染的时候,眼睛里有莫名的神色一闪而过。苏染被她瞪得不自然,也有些奇怪,这个眼神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三个人也说不清楚,似乎还更加混乱了,封言熙和封一一见有人“欺负”自己的妈妈,也上前去,封一一奶声奶气却带着敌对的目光看着那名女子,指责她:“你坏,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封言熙也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小小的年纪,话语却是惊人的成熟:“再多的奢侈品都掩盖不住你那颗廉价的心。”   被两个小孩这么说,那女子更加生气了,就要上手。   一旁一直不做声的封景墨,却忽然问:“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一愣,充满敌意的看着封景墨,问:“怎么,你也跟他们是一起的么?”   封景墨没答话,只是定定的盯着她的脸,执着的问:“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也是毫无畏惧,饶是只有她一个人,依旧是十分盛气凌人的,她说:“我叫宋若初,你们想怎么样?”   三个字,却让原本喧闹的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毕竟是与他们不相干的八卦,犯不上为了看热闹而误了自己的事。   除了封言熙封   一一这对兄妹,还有乔云深,苏染和封景墨都愣住了。   宋若初?   苏染的脑子像是忽然被什么砸了一拳一样,曾经,她也以这个名字生活了一段时间,她下意识的去看封先生。   一向冷静,波澜不惊的封景墨,此刻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直直的看着宋若初,垂于两侧的手都紧握成拳,看的出来,他很紧张。   苏染几乎瞬间就确定了,面前的这个宋若初,就是封先生的原配妻子,是封一一和封言熙正牌的母亲。她鸠占鹊巢那么久,如今看到了正主,几乎一下子就不知所措起来。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封景墨,这个男人,一度是她的依靠,从她记起所有的事情,她就明白,在封先生的眼中,自己可能只是宋若初的替身,要不他也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来为自己塑造这样的一个身份。   现在,真正的宋若初就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带着别人的丈夫,抢走了别人的孩子,还想要跟他们远走高飞。   一片安静,苏染以为,封先生会留下来,甚至是直接跟她说一声抱歉,然后拉着宋若初离开。   可是,他没有。   封景墨沉默着看了宋若初一会儿,拉起了苏染的手,笑容依旧温润,表情从容:“染染,飞机快要起飞了,我们该走了。”   他握着她的手,温暖有力,带着某种坚定的力量。   封景墨带着她和一双儿女快步离去,苏染很诧异,却还是紧紧的跟上了他的步伐。身后的乔云深脱不了身,想要叫她,都没有机会。   封一一小短腿跑的飞快,也跟的很费力,她忍不住出声:“爸爸,你走的太快了,一一都跟不上你了。”   苏染停下了脚步,她抱起了封一一,看着就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封先生,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封先生。”   苏染站在那里,叫住了他。   封景墨回头,疑惑的看向苏染,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叫住自己。   苏染冲他微笑,“封先生,我们,还是不走了吧。”   刚才虽然封先生快步的离开了,眼睛也没有在宋若初的身上停留,可是苏染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心绪不稳了,封景墨永远是淡定从容的,刚才他快步离开,就表明了一切,宋若初的出现,是给了他极大的震动的。   她明白,就算今天她和封先生回去巴黎,未来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平静,既然无法逃避,那么,唯有面对。   这样冰雪聪明,心思细腻的女子。   封景墨忍不住出声:“染染...”   苏染放下了封一一,从胳膊上褪下了那串粉色的钻石手链,递到封景墨的面前:“封先生,这么贵重的东西,终究是要归于它的主人的,是苏染没有福气。”   封景墨的眼睛漆黑,深不见底,他看着苏染,终究,还是没有接过那串手链。   “染染,我把它送给了你,那它就是你的,知道吗?”   虽然宋若初的出现带给他不小的震动,但是,当年他明明是亲眼看着宋若初离开这个世界的,又怎么可能出现呢?   这件事情,他一定要调查清楚。   苏染很诧异,顿了一下,还是将手链重新带了回去,她笑:“封先生,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除了感谢,苏染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封一一疑惑的抬起小脸,看着苏染:“妈妈,你为什么要谢谢爸爸呢?爸爸就是要爱妈妈呀。”   封言熙也点头表示赞同:“一一,你终于说了一句不幼稚的话。”   哥哥可是很少夸赞人的呀,封一一立刻笑的弯了眼睛。   “染染,走吧,飞机就要起飞了,我们回法国去。”   封景墨笑着把手伸到苏染跟前。   苏染把手交给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了,换了登机牌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   可是到最后,苏染还是没能走成。   *******************************************************   /   登机的时候,封一一忽然肚子痛,好像吃坏了什么东西,她跟封先生立刻送封一一去了医院。   与他们一同去的,还有乔云深,宋若初。   乔云深跟着去是因为苏染,而宋若初也跟着去,是因为...反正也误了飞机,她一点也不介意跟乔云深耗时间。   于是,等待封一一出结果的时间里,四个大人并一个小孩一起站在了走廊外面。   乔云深不胜其烦,妥协:“所以宋小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若初背靠在墙上,一脸桀骜,她摘下了墨镜,看着乔云深:“这件事情是你做的,理所当然应该由你来赔,那些衣服什么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只要把这条项链赔给我就行。”   她手心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条被弄坏的钻石项链。   粉色的钻石在日光灯下发出淡粉色的柔和光晕,最末尾处的玉石吊坠冰冰凉凉的,上面好像还刻着字。   那项链看上去就价值连城,乔云深头疼,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他苦笑着看向了苏染。   苏染的眼神却一直在宋若初的那条钻石项链上,粉色的钻石,与她手腕上的手链如出一辙。   连封景墨都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宋若初的身边,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那条项链,皱眉问她:“宋小姐,可以告诉我,这条项链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当初,一条项链,一条手链,两件价值连城的东西均出去他的手,是他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上亲自送给宋若初的。因为钻石不够,才用玉石来代替,拼接到了项链上。   可是,自从宋若初死去,这条项链就不知所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宋若初怀有敌意的看着封景墨,收紧了手中的东西,“从我醒来,它就一直是跟着我的。”   醒来?   封景墨抓住了宋若初话中的关键词,接着问:“宋小姐的意思是,你受了伤?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宋若初懒得理会封景墨,回答他:“我想,我受伤跟先生没有什么关系吧?我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似乎也跟先生无关,先生这么在乎我这条项链,难道是想替他赔了不成?”   她话语中的火~药味全都冲着乔云深。   乔云深无奈,拍拍封景墨的肩膀:“封先生,这是我惹出来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转头,“宋小姐,医院不是谈赔偿的地方,这是我的名片,我就在事务所,您随时可以过去找我,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办,您看,能不能改天再说?”   宋若初接过乔云深递过来的名片,看看他又看看封景墨,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乔云深说得对,医院确实不是什么谈赔偿的地方。   折腾了这许久,她也困了,回不去巴黎,她还是回去休息一下为好。   宋若初走后,封景墨很明显的开始心不在焉,他站起身,抱歉的跟苏染说:“染染,我有件事,必须现在弄清楚,你在这里看着一一,我很快就回来。”   苏染点头,宽他的心:“嗯,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一一。”   封景墨走后,走廊上只剩下了乔云深,苏染还有一言不发的封言熙。   乔云深想要靠近苏染,封言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守在苏染跟前,拒绝乔云深的靠近。   乔云深无语,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啊。   苏染将封言熙抱在身上,教育:“言熙,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呢?妈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封言熙戒备的看着乔云深,回答着苏染的话:“爸爸说了,他不在的话,我就要负责守护妈妈和妹妹,这位叔叔明显对妈妈徒谋不轨,我当然得好好防备他。”   他那么小,却说着与年纪极不相称的话,苏染无言,也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小孩来说,是好还是坏。   乔云深也不再靠近苏染,只是苦笑着说:“染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逃离这里吗?连个告别都不想说?”   是她不对,其实云深在这件事情上一点错都没有,是她自己粗心大意了,又怪得了谁呢?   “云深,对不起。”   她就是这个样子,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她和容铭远之间的糊涂账算不清楚,与云深之间的情谊同样说不清楚。   “唉。”   乔云深叹口气,忽然有些落寞,他说:“我不怪你,染染,我只是有些难过,你想逃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能给你港湾的人,不是我。”   也许感情真的无法勉强,就算有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又怎么样?他以前抵不过容铭远,现在又抵不过封景墨。   气氛一度陷入了无尽的尴尬之中,曾经,与乔云深的相处是最让她感觉到轻松的,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加上了一层陌生与沉默。   如果不是医生出来问谁是小孩子的家长,她可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乔云深说了。   几乎是找到了逃离的理由,苏染站起身,冲乔云深抱歉的笑笑,跟着医生走了。   乔云深看着苏染没入那扇门后,眼神中的阴鸷加深,眸色也是黑不见底。   ****************************************************************************** ☆、出狱   “染染,总有一天,你会是属于我的。”   这么多年,他乔云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感情也是一样,他爱了苏染那么多年,绝对不能再允许一次,她去了别的男人身边。   走出医院,天微凉,乔云深拿起手机,拨下了一串号码瞻。   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怎么样?云深,我今天演的还行吗?溽”   乔云深嘴角的笑意加深,“不错,宋小姐,你真是天生的演技派。”   宋若初在那头笑了,眼睛里却有落寞:“我说过了,我能帮你的,云深。”   乔云深打断了她,交代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也许人生总有遗憾,出现的不喜欢,喜欢的想要得到又难上加难,幸运的是,他乔云深就是喜欢挑战,他自己的命运,要自己去改变。   许靖华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王姨正在打扫客厅。因为这套老房子是在许靖华的名下,并不算在容氏的资产之内,所以还是许靖华的私人财产。   她是容家多年的老仆人,就算没有人给开工资了,她还是不忍心这里沾染了灰尘。   见到许靖华回来,王姨很明显的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夫人,您回来了。”   许靖华轻嗯一声,算是回应。   她很疲倦,吩咐王姨去放洗澡水。   王姨应了一声,压下了满腹的疑问,转身上了二楼。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许靖华坐在沙发上,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在她发呆的时候,王姨已经放好了热水,她对着许靖华,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夫人,洗澡水放好了,您可以去洗了。”   “嗯。”   许靖华嗯了一声,看着王姨,带着些奇怪的问她:“容氏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王姨笑的憨厚而真诚:“虽然容氏不在了,但我在容家已经这么多年,我只是不想让夫人和少爷回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心酸。”   听到王姨的回答,许靖华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她是个可信赖的人,便将一件东西交给了她,“这份文件很重要,你找机会交给苏染,让她交给封景墨。”   王姨愣了愣,还是接过了那份文件。   许靖华当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个年纪的女人不该有的锐气和锋芒,容氏虽然败落,但它曾经的辉煌绝对与许靖华脱不开关系。   容铭远在监狱里倒是过了几天清净的日子,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是瞬间倒退回了古代的日子,虽然累,却也十分惬意。   远离了尔虞我诈,一切只需要暴力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倒是在里面锻炼了足了拳脚。   所以,宋磊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见他脸上丰富的色彩,吃了一惊。   “容总,你在里面让人给打了?”   容铭远牵动嘴角,笑了一声:“嗯,也打了人。”   监狱恐怕是打架的时候永远不用担心后顾之忧的地方了。   宋磊揶揄他:“看来容总在里面过的ting乐在其中的啊。”   荣命运mo了mo自己被剃光的头,笑着回答:“嗯,是还不错。”   两个人说笑一会儿,宋磊正色起来,“容总,快的话,你这两天就能出来,郑家活动了一下关系,这几天也该起作用了。”   容铭远应了一声:“嗯,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有时候,宋磊都有点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两件事,一件是他想做的,一件是他不想做的,就连这次坐牢,也是他甘愿进来。   幸亏自己是跟他一起而非是他的敌人,与这样的男人为敌,想想都觉得可怕。   “公司注册都办好了,朱明华那边也拿到了有利的证据,就是资金有点问题,其他的都搞定了。”   容铭远满意的点头:“资金的问题,等我出去后会解决的,宋磊,莫国华找到了没?”   “那个家伙倒真是老奸巨猾,   tang居然投靠了乔云深。”   乔云深也不是傻子,如果不是他有利用价值,也不会白养了他。   放他出去那么久,也该让他回来了,就像是在监狱里面,放风够了,还是得回到那一方小房间里面去的。   “把乔镇远私通榕城局~长的证据交给乔云深,告诉他,让他将莫国华送进来。”   宋磊有些担心,那些下三滥的勾当全都是莫国华去干的,乔云深会舍得放他进来?   容铭远自信笃定:“他不会拿他爷爷的晚节开玩笑,就这样吧,让他进来,我等着跟他玩玩。”   他脑袋上那条明显的疤痕还是拜莫国华所赐,母亲的失踪跟他也脱不了干系,这么多年,容铭远一直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莫国华屡次惹他,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从监狱里出来,宋磊思考再三,还是拨通了苏染的电话。   有些事情,即使容铭远不在乎,他也要说,毕竟容氏会倒闭,容铭远会进监狱,与苏染都脱不开关系,就算容铭远曾经对不起她,但是也不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孩子的死,与她来说是一件过不去的坎,与容铭远又何尝不是?   同样为人父,为人母,那份难过的重量是相当的。这些年,宋磊亲眼见证了容铭远的痛苦,他不能当这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喂,夫人,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   接到宋磊电话的时候,苏染正在封一一的病chuang前,封一一是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正在医院的病chuang上静养。   “现在吗?”   “如果夫人现在有时间,现在也行。”   苏染想了想,封一一已经睡着了,交给护工应该没有问题,便应下了宋磊。   见面的地方约在了一间他们彼此都很熟知的咖啡厅,绿色的爬山虎将整个咖啡厅包围住,就算是在白天,咖啡厅里的光线也是柔和的,淡黄色的光晕,萦绕出一股复古文艺的气息。   苏染走进去,宋磊已经站起身:“夫人,在这里。”   她走过去,随手将包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什么话,说吧。”   她跟容铭远之间早就已经纠缠不清,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了,但宋磊跟她却并没有什么冲突,她也明白,宋磊这次叫她出来,多半是为了容铭远。   宋磊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夫人,难道你不想知道容总在监狱里面过的怎么样吗?”   苏染搅着咖啡的手一顿,随即开口:“是他自找的,他过的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磊看着苏染,几乎要愤怒了,容铭远是因为她才进的监狱,而她居然这般云淡风轻!   “夫人,你这么说,你没有良心,这么多年,容总所受的痛苦,你没有看见,却都看在我眼里,夫人,容总对你情深意重,现在他进了监狱,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情深意重,嗯,确实够重的,重到再一次让她看到他和其他女人做那么不堪的事情!   苏染没有说话,她只要想到那晚上那个场面,胃里就忍不住一阵翻腾。   “容总现在被打的面目全非,你知道吗?这些都是因为你,夫人,容总他是有能力挽回容氏的,就算那些证据都交出去,他也是有能力挽回的,可是,为了你,他却放弃了。”   苏染惊愕的抬头,什么叫做他有能力挽回,却因为她放弃了?   “你说什么?”   “容总说,如果这么做能减轻夫人心中的一点点恨意,他愿意这么做。”   宋磊一字一句,都是向着容铭远。   苏染实在听不下去了,拿起旁边的包,“如果你今天是来给容铭远说话的,那么你可以停止了,宋磊,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明白,以后大家还是各走各的好了,他在监狱里被人打了,是他自找的,就算被人打死也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她站起身,就要走。   宋磊也怒了,他一把拉住了苏染,声音抬高了几倍:“你这么说!夫人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要不你也不会在苏沫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后,还能原谅她,现在,你居然说容总的死活跟   你没有关系,行,夫人,算我宋磊看错了你!今天,算我白说了这么多的话!”   苏染的怒气彻底被宋磊给激发了出来,她甩开宋磊的手,吼出了心里一直芥蒂的事情:“如果容铭远真的那么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别的女人上~chuang?”   如果他的喜欢,跟身体的需要是分开的,那么她宁愿将他拱手让人,就像当年把容铭远让给妹妹,她始终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出~轨,她没有那么大度,不能与别人分享她心爱的男人,所以,如果非要与人分享,那她宁愿不要。   这句话吼出来,宋磊也是一愣,铭远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上~chuang了?   “这么多年,容总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就算他以为夫人已经葬身与海底了,就算他身边一直有莫小姐,容总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   做了就是做了,居然还有人为他辩解。   “郑志远生日那天晚上,你敢说他什么都没做吗?”   苏染甩下了这句话,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不想提起,她想忘记,偏偏就有人非要让她再想起来那一天晚上的事情。   风从耳边吹过,带起呼呼的声响,苏染站在路边拦车,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她使劲摇头,却发现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越清晰就提醒着她越不堪的过去。   宋磊的车停在了她身边,摇下车窗,“夫人,有些事情,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天晚上,容总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我不知道夫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是我总觉得,肯定有什么夫人是误会容总了。”   他说的诚恳,苏染却不想听,宋磊是容铭远的员工,自然是要向着他的。   苏染扭过头,声线泛着冷:“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用再说了,你走吧。”   宋磊看着这样的苏染,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开车离去。   容铭远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在一间宾馆里面,他胡子拉碴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一个嫌疑犯,宋磊揶揄他:“容总,你这幅样子出去,恐怕没有人会认识,这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容氏总裁了。”   容铭远放松的躺在chuang上,好像很久都没有享受过这么舒适的chuang铺了,他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享的了福,也吃的起苦。   宋磊说完了他跟苏染这次失败的谈话之后,容铭远只是淡然的笑笑:“没关系,她总是这样善于将人一竿子打死,从不给解释的机会,我习惯了。”   刚从监狱里出来,容铭远看看自己身上那身衣服,皱眉:“要不是出来了,我还不知道衣服上这么大的味儿呢,宋磊,去给我买件衣服,我要好好的洗个澡。”   洗个澡,然后,掌控命运。   *********************************************************************************************   苏染一直呆在医院里面,封先生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他进去的时候,封一一已经睡着了,苏染趴在她的chuang边,脸上的倦容很深。   封景墨mo着她柔~软的头发,轻轻的将她抱起来了,放到另一边的病chuang上。   苏染醒了,抬头,见是封景墨,笑着问:“封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来,这几天我没时间,累坏了吧?染染,谢谢你。”   封景墨跟她说谢谢,苏染心里苦笑,无形中,他就跟她拉开了距离。   苏染装作没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笑着说:“没事儿,一一也是我的孩子,封先生,你有事情尽管去做,我在这里守着一一就行。”   虽然不是亲生,但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她怎么能不喜欢?不心疼?她给封一一封言熙的爱,与天下所有母亲给孩子的爱是一样的,从不曾缺少分毫。   封景墨momo她的头发,笑容温润,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浅吻,笑容魅惑:“染染,一一好像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今晚,我们回家住,下午,我来接你们。”   因为这个吻,苏染红了脸颊,害羞的点了点头。   封一一醒了,看到爸爸   亲吻妈妈,奶声奶气的说:“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嘛?一一肚子饿了。”   苏染赶紧起来,走到她的chuang边,温言软语:“告诉妈妈,一一想吃什么?妈妈去买。”   封一一眨着水灵的大眼睛,说起吃的,眼睛里都有着别样的光晕。   封景墨看着这幅画面,柔和了表情,或许,他应该让这样的画面继续,至于以前那些遥不可及的幸福,或许他该放手了。   晚上回到别墅里的时候,庄清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她一如既往的优雅,看到苏染抱着封一一下车,从容不迫的走过去,笑着说:“染染回来了,一一好了吧?”   “嗯,医生说,一一这两天得吃点清淡的东西,少运动,其他的就没什么事了。”   庄清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笑着说:“我知道呢,榄榄小时候也经常生病,都有经验了,呵呵。”   她总是恰到好处的跟人相处,苏染一直觉得庄清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让她没有防备,如对待母亲一样,只想靠近。   菜色简单却精致,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除了一一和言熙要吃这个吃那个以外,大家都不说话。   封先生偶尔会给苏染夹菜,苏染也是默默的接过了,冲他笑笑,没有言语。   一顿饭,吃的十分沉闷。   到了最后,庄清还是没能忍住,放下了碗筷,“染染,这几天云深的爷爷一直在问你呢,说你怎么不去看他,也不跟云深一起回去住,他老了,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他吧。”   她知道在封景墨的地方说这种话十分不恰当,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云深日渐憔悴下去。   这句话一说出口,封景墨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苏染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她确实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再去见云深。   老钟咳嗽一声,推着庄清:“大家都吃完了吧?我们来把碗筷收拾一下。”   封景墨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染染,你跟我进来。”   她以为,封先生肯定会问她关于乔云深的事情,没想到,封先生什么也没说,只是冲她微笑:“染染,这么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成为我真正的太太?一一和言熙可已经喊了你三年多的妈妈了。”   他眼睛里的光华炽烈,好像在下一瞬间就要将他和她燃烧为灰烬一样,不给彼此留有任何余地。   苏染看着封先生,第一次,目光没有躲闪,她知道,封先生在逼她,也在逼自己,如果注定了她以后要成为封太太,那么这一天终归是会来的。   迟一天与早一天,又有什么分别呢?   苏染看着他,几乎在瞬间就做了决定:“封先生,我去卧室等你。”   封景墨含笑点头:“嗯,我先去洗澡。”   封一一吵着要跟苏染睡觉,封言熙却把她给拉走了,温声软语的哄着妹妹:“一一,今晚跟哥哥睡,好不好?”   封一一小脸委屈:“这几天都是妈妈跟我睡的,我不要跟你睡觉,我要跟妈妈睡。”   她毕竟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生了病,最渴望的还是爸爸妈妈的陪伴。   封言熙皱眉,想了半天,闭了闭眼睛,忍痛割爱:“一一,今晚你要是跟我睡,哥哥就把公主城堡送给你。”   封一一眼睛一亮,抓着哥哥的胳膊,问:“真的呀?哥哥你说话要算数哦。”   封言熙点头:“嗯,算数。” ☆、你来了,就好   那一套公主城堡还没有完成,是封言熙自己亲手做的,初衷是想要送给妹妹的,可是越做越爱不释手,封一一跟他要了好多回,他都没有答应。这次,为了爸爸妈妈的幸福,他豁出去了。   带着妹妹回房间的时候,封言熙还给了封景墨一个鼓励的眼神。   看着跟自己有着九分相似的脸,封景墨欣慰的笑了,不愧是自己的孩子!   卧室里,灯光昏暗,苏染紧张的躺在chuang上,手指紧紧的抓着被单,她已经不是青涩的少女,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了,却依旧觉得莫名紧张,如同刚上轿的姑娘一样,忐忑不安。   封景墨擦着头发出来,看着苏染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感觉到一阵挫败,他走到她身边坐下,mo着她的脸颊,苦笑着问:“染染,接受我,有这么难吗?”   苏染深呼吸了一口气,摇头:“没事儿,封先生,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她蹿下了chuang,一口气逃也似的跑进了浴室里面溽。   以前她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接受不了封先生,现在她终于隐约明白,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叫她如何接受别人?   饶是那个人再不堪,给了她再多的伤痛,可是,爱就是爱了,她无能为力,更没有任何办法。   灼人的热水从头浇下,蔓延过每一寸的皮肤,苏染呼吸,再呼吸,她可以的,只要接受了封先生,以后,那些事情就都跟自己无关了,她只要安安静静的当她的封太太就好。   一个澡,像洗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苏染再进行最后的交战,敌人不是封先生,是她自己。   裹好了浴巾,她小心翼翼的踏了出去。   她已经做好了接受封先生的准备,却在适应了外面的昏暗光线之后发现,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封先生走了。   苏染松了口气,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望,她走到chuang边,chuang头的便签还散发着油墨的香味,上面是封先生的刚劲有力的字体:染染,看来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决定,或许,我不该逼你。   他总是这样,对自己温柔相待。   可是,现在苏染都不敢确定,他这么说,是为了不逼迫自己,还是想要给他也留一个余地。   她鸠占鹊巢,她夺走了原本属于宋若初的幸福,到现在人家回来了,她就应该乖乖的让出来,可是,她那么不舍,封先生是她的依赖啊,更何况还有那两个她视若珍宝的孩子。   外面一片寂静,苏染穿了睡衣,走了出去,夜风微凉,吹进肩窝,带起一阵微涩的凉意。   庄清还没有睡,坐在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心事。   苏染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笑着喊了一声:“庄姨。”   庄清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跟前,“今年新采的茶,还不错,你尝尝。”   茶香味扑鼻,还没喝就知道这是上好的茶叶。   她一直把庄清当做如母亲一样的长辈,这会儿坐在她身边,却觉得莫名的一阵压抑。   庄清看出来她的不自然,笑着拉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掌心,庄清的手温暖而细腻,苏染的手偏凉,被庄清这么握着,十分舒服。   “染染,跟我在一起,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感觉有什么压力,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希望你们这些孩子啊,都好好的。”   “嗯。”   庄清总是这样,她的人和她说出的话,总是给人一种舒心放松的感觉。   “染染,毕竟对于乔家来说,你还是云深的媳妇,云深虽然不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出来,这孩子的心里苦啊,就我都看到好几次,那孩子近来酗酒很厉害,如果你有时间,还是去看看他,好不好?”   苏染一愣,在她心里,云深一直都是冷静沉稳,温文尔雅的,这样的他,居然也会酗酒吗?   或者说,酗酒是男人同样排解心情的方式?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苏染心里一动,还是回答:“庄姨,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的。”   “嗯,染染,云深这孩子不错,对你一片痴心,你可以考虑一下的。”   她一直都向着乔云深,可是人心如果是真的   tang这么容易控制的话,这个世界的纠葛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了。   坐了一会儿,苏染起身回屋,她想了想,还是拿起了电话。   拨通了乔云深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时候,乔云深的声音很明显的充满了惊喜:“染染?”   苏染一阵愧疚,她是真的亏欠云深太多太多了,只因为喜欢,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   “云深,对不起,我不该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你头上,我...”   她说不下去了,现在仔细想想,她才明白自己对云深有多残忍。他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守护,而她一直在伤害他。   那边,乔云深声线温柔,一如既往的温暖:“没事儿,染染,我不怪你,你记着,在我这里,你不管做了什么事,要我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对我来说都是心甘情愿的。”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乔云深这样的特许。   他那么优秀,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呢?   苏染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云深,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见吧。”   “再过几天,就是爷爷的大寿,嗯,染染,我希望你能陪我出席,以乔太太的名义,好吗?”   云深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她本来就是乔云深的太太,以宋若初的名义回来时,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可是现在她明明白白的知道了自己是苏染,还这么一如既往的留在封先生身边,对云深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好,我答应。”   乔家的势力慢慢恢复,名望也越来越大,如同涅槃重生的凤凰,比之当初更加光彩夺目。   一大早,苏染离开了封景墨的别墅。   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庄清。   她虽然嫁给了老钟,但终究是跟乔家关系深厚,乔老爷子要办生日宴,她当然要回去帮着忙活。苏染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答应了以乔太太的身份参加宴会,但庄清觉得这样的日子,她也应该回去帮忙。   以往清净的乔家,这会儿倒是热闹了起来,下人们都忙活着,似乎在大扫除,一进乔家的大门,就看到仆人们各自忙活着各自的事情,有的在修剪花枝,有的在打扫院落。   乔镇远却依旧一派安闲,他跟前放着紫砂壶,茶香袅袅,乔镇远转着练手的铁球,双目专注的盯着那盘残局,他出神了,好像通过棋局看到了一个更为悠远的过去。   庄清放下了包,走到他跟前,叫了一声:“乔老爷子,我回来了。”   乔镇远从棋局上移开目光,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而看到了庄清身后的苏染,不禁皱起了眉头,“苏染,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乔镇远苏染就一阵莫名其妙的紧张感,他虽然很有威严,但一向跟自己没有什么交集。   她走过去,恭敬的喊了一声:“爷爷。”   乔镇远放下了手中的铁球,凝眸看着她:“我们乔家的媳妇就不要在外面住着了,跟云深回家来住吧,这儿又不是没有地方,不回来,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了?”   苏染急忙摆手:“不不不,爷爷,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回来住吧,一直跟云深这么分开着,也不是个事。”   两个人一直分开,让他怎么抱孙子?   这件事情,他拎得清。   苏染忽然发现,不过几句话,乔镇远就让她陷入了一种不得不答应回乔家来住的怪圈。   如果她不答应,那便是嫌弃他,如果回来住,自己又觉得别扭。好进退两难的选择。   乔镇远见她半天也没反应,又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是不想回来吗?”   苏染无奈,只得答应:“我知道了,爷爷。”   乔镇远这才算是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又吩咐庄清:“这几天的事情,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帮着张罗张罗,把瞳榄那丫头也喊回来,现在是流行离家出走是怎么的,个个的不着家。”   庄清点头应着,无奈的冲苏染笑了笑。   乔镇远的生日宴虽然是在酒店里举办,但精美的糕点都是由乔家人亲自准   备的,这是乔家的传统,也只有关系到位的人才能吃到。   庄清带着苏染到了厨房,笑着宽她的心:“别介意啊染染,人老了就是愿意碎碎念,你不用太在意。”   苏染将落到了额前的碎发掩回了耳朵后面,摇了摇头,随口问她:“刚才爷爷说,瞳榄也不在这里了?庄姨,她不是你的女儿吗?上次来还看她住在这里的啊。”   庄清手下的活儿一顿,随即无奈的笑:“这丫头也是个痴情种子,她知道云深心里还想着你,可能也是觉得在这里呆着,心里过不去吧,就离开了。”   苏染也不再问,专心了手中的活儿。   她无心伤害瞳榄,却还是伤害了。   中午,乔云深回来了,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连走路都带着些轻快的感觉。   看到乔镇远,乔云深轻快的打招呼:“爷爷,听庄姨说染染回来了?”   乔镇远嗯了一声。   乔云深脸上的喜色更甚,“那在哪呢?”   乔镇远摇摇头,凝重了神色,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藤椅,示意他坐下来。   乔云深不明所以,但还是坐在了乔镇远对面。   温柔乡是英雄冢,最难消受美人恩。   乔镇远凝重的看着乔云深,语重心长:“孩子,我知道你欢喜苏染那个丫头,当初你不计较她是二婚,就把她娶进门来,我就知道那丫头在你心中的重要,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当初她肚子里的那两个孩子,我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女孩子进我们乔家的门,你知不知道?”   乔云深没说话,他知道,乔镇远之所以说以前的事情,目的并不是想要跟他叙旧,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话。   果然,乔镇远接着说:“成大事的人,是不能有致命的软肋的,你知道吗?如果有,就要牢牢的将那根软肋栓在身边,这样才不至于被敌人当成了把柄。孩子,咱们乔家已经经历过一次颓唐,好不容易才翻身,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乔家。”   乔云深同样凝重的点头,保证似的跟乔镇远说:“你放心吧,爷爷,我不会的。”   这些话,苏染听了很不是滋味,她本来是想要来问问乔镇远饿不饿,想要给他送点点心的,却偏巧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好像她就是个红颜祸水,谁沾谁倒霉。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是啊,云深因为娶了她,乔家就败落了,容铭远也因为他进了监狱,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有封先生...   苏染苦笑,难道自己真的是命中带煞,跟谁在一起谁就倒霉么?   “怎么在这里?去问了没有?老爷子饿不饿?”   身后,庄清温婉的声音响起,轻易的化解了她心中的苦涩,苏染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还没去问,刚才在这里看到一朵花,样子俏丽,就看呆了。”   她挠挠头,似乎很不好意思。   庄清倒是笑笑,揶揄她:“看不出来我们染染还是个有少女心的女孩子啊,这里的花种类繁多,春夏秋冬四季都有开花的,喜欢的话,就一直住在这边,我们还能做个伴呢。呵呵。”   苏染附和的笑两声,笑意终究是没有能到达眼底。   他们从一株茂盛的夹竹桃后面出来,白色的花映的两个人的容颜更加娇艳。   乔云深起身,眼睛温柔的看着苏染,“染染,你来了。”   一句简短的话,好像胜过千言万语,包含了所有的情愫在里面。   不管千山万水,不管伤痛,不管风雨,只要你来了,就好。   **************************************************************************   容铭远站在24楼的窗台边,风吹去他的衣角,从监狱出来之后,他一直住在酒店,也没有回家,知道许靖华安安稳稳的回到了容家,他就放心了,这会儿,他需要策划的,是如何让容家再度崛起。   宋磊端了果汁过来,递给他一杯。   容铭远皱眉,不满:“宋磊,你觉得两个大老爷们喝这个,这样好吗?”   宋磊耸肩:“   容总,你胃不好,只能喝这个,酒你就别想了。”   容铭远瞪他,宋磊还是一副你只能喝这个的表情。   瞪了一会儿之后,他无奈妥协,“宋磊,你真是越来越有当妈的潜质了,怎么,最近受什么刺激了,让你母性大爆发。”   宋磊摇一摇手中的酒杯,笑意不明的看着容铭远,并不说话。   容铭远会意,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越来越放肆了啊你。”   调笑一会儿,容铭远问他:“最近染染有什么消息?”   “最近好像是乔镇远的寿辰,夫人好像在乔家帮忙。”   “还真是个热心肠,什么事都少不了他啊。”   “那我们去吗?”   宋磊问道。   当然不能去,他出狱,几乎没有人知道,连监狱那边都绝少有人知道他出来了,他怎么可能轻易露面呢?   让他们都以为自己还在监狱里好了,这样他们才会更加松懈下来,放松对他的防备,对他的反击更有作用。   容铭远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先不去了,我现在应该是在监狱里呆着才合理,不是吗?”   他扬起了一抹如鬼魅一样的笑容,狂狷,魅惑,宋磊打了一个激灵,现在的容铭远好像更加难以猜透,他越来越不理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当初,郑佳人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他却要求监狱和知道他出来的人都不要伸张,权当他还在里面。   就算现在,宋磊还得隔三差五的去监狱一日游一次,天晓得他进去要看谁,每次去了,要买一大堆的东西收买狱警不说,还得免费的陪着那些狱警在里面聊个半天。   不过,事情有因必有果。   这件事情的后果就是,宋磊与监狱里那些狱警混的铁磁,都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容铭远还笑他:“以后你犯事儿进监狱了,也不用担心挨打了。”   宋磊无奈且委屈:“容总,我这么鞍前马后的,你就这么盼望我进去啊。”   容铭远不置可否,转身又去构建容氏新的蓝图去了,留下宋磊一个人,风中凌乱。   *******************************************************************************   乔镇远的生日宴定在榕城最好的国际酒店。   30层高的酒店修的恢弘大气,乔云深带着苏染来看了一下场地,觉得还行便预定下来了,这个酒店平时就是有钱有权的人来的地方,服务当然也是十分周到,乔云深预定了他们酒店最豪华的一层来办酒宴,自然是他们这的大客户。   乔云深刚要带着苏染离开,经理笑容满面的拦下了他们。笑着说:“乔先生请留步,最近我们酒店在搞活动,有礼物送呢。”   乔云深驻足,倒是没有对酒店送的礼物产生兴趣,倒是苏染,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十分好奇的想要知道礼物是什么。   见她那么期待,乔云深无奈的笑了:“染染,你喜欢什么直接告诉我,我买给你不就好了吗?一个小礼物而已,这么期待?”   苏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经理离开的方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白送的礼物哎,都不用花钱,当然期待了。”   她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乔云深愣住了。   以前,他和她都还是穷学生的时候,玩不起这些贵族的浪漫,偶尔去吃一次麦当劳都算是很奢侈的事情,每次苏染得到了小礼物都开心的什么似的,最后还当做礼物送给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保留着这个小习惯,他忽然笑了,也许时光会带走一些东西,但有些东西,是时光带不走的。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耳边   乔云深chong溺的笑笑,momo她的头:“染染,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   苏染不明白他说的话,惊喜的拍着他的手:“哎,云深你快看,是玫瑰花哎,好大的一束玫瑰花啊。”   经理捧着一束包裹精美的红玫瑰走过来,送到乔云深面前,笑着说:“乔先生,看两位的样子像是情侣吧,我们店在做活动,这束玫瑰花是送给二位的,希望二位幸福哦。瞻”   经理捧着一脸的祝福,把花束举到了乔云深跟前。   乔云深接过来,忽然郑重了起来,他单膝跪地,将花束举到苏染跟前,笑着说:“那我就借花献个佛,染染,再嫁给我一次好吗?溽”   苏染被他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这是在干什么?在看看周围,好像已经有很多人再朝着他们这里看了。   苏染赶紧接过来,拽他:“云深,你干什么啊?快起来。”   乔云深chong溺的笑笑:“我不求个婚,总觉得对不起人家送的这么大捧的玫瑰花。”   收到鲜花总是开心的,爱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更是女人的天性。一路上,苏染都很开心,抱着花束不撒手,一直左看看右看看,左闻闻右闻闻的,一脸陶醉。   乔云深看着这样的她,无奈的笑:“染染,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这么喜欢玫瑰花啊?”   苏染抱着花,笑着说:“每个女孩子都有关于鲜花的梦想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花束,我当然开心了。”   的确,她长了这么大,确实是第一次收到花束,以前,她穷,没有人送她花束,后来嫁给了容铭远,别说花束,连句浪漫的话他都没有说过,到了现在,她也才愕然惊觉,自己活了这么大,居然是第一次收到花。   听她这么说,乔云深反而心酸起来,以前想送的时候没钱,有钱了又把这件本是很浪漫的事情给忽略了。   乔云深停下了车,忽然深情的看着苏染:“以后,我每天都送你一束花,好吗?”   苏染诧异的看着他,一副你要干嘛的表情:“云深,你不是想要让我开花店吧?”   乔云深哑然失笑,启动了车子,嘴角挂着浅笑:“嗯,这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车子拐上了另一条路,苏染疑惑的看着他:“云深,不是说今天出来是来看场地的吗?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啊。”   乔云深弯起一个微笑,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爷爷的生日寿宴,你总不能这个样子去吧?”   苏染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穿着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   这段日子,她好像过的是蹉跎了一点,苏染不好意思的冲乔云深笑笑:“不好意思啊云深,我没有在意到这个。”   “你有我就够了。”   乔云深笑容温暖,像一米阳光,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光芒。   车子停在了榕城最好的服装店门外,乔云深示意她先进去,他要找个地方把车停好。苏染点头,先下了车,走了进去。   因为是奢侈品店,店面装修的也是富丽堂皇,苏染推门进去,原本热情的服务员,见她这身装扮,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随意起来。   导购小姐客气的说:“我们这里都是ding级设计师设计的衣服,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样的呢?”   苏染自然看出来了她们眼中的揶揄之色,在她还是一个灰姑娘的时候,这种感觉早就让她免疫了。她自然的走到晚礼服那边,“我自己看就好,先不用你们介绍。”   导购小姐也不再说什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好像她是来偷衣服的贼一样。   苏染无奈的笑笑,这个世界还真是现实啊,连买件衣服都要被人当成贼一样的防着。   她挑了一件白色抹xiong的礼服,素白的长裙拖地,只有几朵白玫瑰在领口处做点缀,简单,却精致。   乔云深进来的时候,苏染无奈的拎着衣服,耸肩:“云深,你觉得这件怎么样?这里都不给试衣服的。”   他是这家店里的常客,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   导购小姐都认识乔云深,见他进来,都是笑盈盈的,“乔先生您来了,想要看什么衣服呢?”   乔   tang云深摆摆手,走到苏染跟前,笑着跟导购小姐说:“这里什么时候不让试衣服了?我怎么不知道?是你们店长新添的规矩么?”   导购小姐诧异的看着乔云深放在苏染肩膀上的手,惊讶的说:“乔先生认识这位小姐?”   乔云深颔首,眼眸中腻满温柔:“是我太太。”   太太?   导购小姐张大了嘴巴,这么高华优雅的男子,会有这么...呃...这么平民的太太?   苏染在导购小姐的眼中清晰的读出了羡慕和不解,她是灰姑娘,却可以一次次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试好了衣服,乔云深还是替她换了一件米色的礼服,白色的太过素净也太扎眼了,还是米色的更为柔和一些。   苏染倒很随意,本来就是去参加乔镇远的寿宴,他想要自己穿什么便穿什么吧。   *************************************************************************************   庄清亲自准备了美味的糕点,苏染和乔家的下人忙活着,将那些糕点分装在不同的盒子里,每次乔家办寿宴,这些糕点都是让人期待的对象。   苏染装着,有两个蛋糕她特别喜欢,庄清将它们做成了小孩子的模样,惟妙惟肖,十分可爱。苏染几乎一下子就想到封言熙和封一一,这几天一直在这边住着,封先生也再没有联系过她。   也不知道心里是解脱还是失落,苏染摇头苦笑,自己这样复杂的心情着实让人烦忧。   乔镇远寿宴那日,榕城许多权贵都到场了,苏染倒是见到许多很久都不曾见过的人。   很久不曾露面的乔云洛因为爷爷的寿宴也回来了,这位大小姐许是因为乔家的败落,倒是改了些往日的大小姐脾气,见人总算是开始注意基本的礼节了。   白元修蹭到苏染身边,跟她打听:“苏染,你最近有一寒的消息吗?我一直都找不到她了。”   苏染看着白元修憔悴的样子,也不禁无奈,人间多的是痴情的人,可是,告诉他一寒在哪里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增了伤感罢了。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一寒也好久没有联系过我了。”   白元修眼中闪过失望,他闭了闭眼睛,唇角绽开一抹无力的微笑:“没事,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她。”   乔云洛拜见完了爷爷,见白元修在这里,就迫不及待的奔这儿来了,虽然她脾气改了不少,但依旧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白元修头疼的看着冲他过来的乔云洛,抓住了苏染的衣袖,小声的在她耳边求救:“苏染,帮帮我。”   苏染无辜的扭过头,摊手:“我怎么帮你啊?”   “怎么都可以啊,要不就说你是我女朋友也可以。”   苏染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开什么玩笑,今天她可是作为云深的太太出席的,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给云深扣上一ding绿帽子呢?   她刚要拒绝,转头却看见了封先生,他没有带言熙和一一,身边的女伴苏染却是认识的,正是那天在飞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看到过的宋若初。   因为曾经以人家的身份过了一段日子,苏染对宋若初的样子记得特别深刻。   正好宋若初也看向她这里,她眼眸中一抹高傲的神色一闪而过,似在无声的宣告,她对封先生的所有权。   苏染移开了目光,看向封景墨。   他正在跟什么人寒暄着,却时刻不忘注意到宋若初的行踪和她的安全。以前,封先生也这么在意过她。   她下意识的咬着下唇,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对自己好的人一旦对别人好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苏染咬了咬下唇,刚把视线移开,就听到乔云洛带着些讽刺的声音:“这不是大嫂吗?怎么,觉得我哥哥不好,就迅速找好了下家了啊?”   苏染一脸疑惑,她并不知道乔云洛再说些什么,转身,再看身后的白元修,她瞬间明白了,白元修这家伙是在拿自己当挡箭牌。   好吧,看在他那么痴心于一寒的份上,她就暂时帮他一把。   “乔小姐,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吧,有时间还是管管你自己吧,   到了现在还嫁不出去,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身的问题了?”   说完,苏染高傲的看她一眼,携着白元修离开了。   白元修暗暗赞叹:“没想到啊,苏染你这么厉害。”   封先生曾经教过她,对不喜欢的人,丝毫不用心软,直戳痛处比任何方法都来的有效。   说是乔镇远的寿宴,其实倒不如说是一场生意宴更来得贴切,借着这次机会,有生意来往的,和没有生意来往的都在迅速的建立关系网,为以后的事业打人脉基础,整个现场,除了刚开始的祝福之外,剩下的就是永无止境的客套。   乔云深应付的游刃有余,乔镇远欣慰的看着孙儿,并不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寿宴正式开始前,通常要介绍一些乔家的人,乔云深拥着苏染,向到场的人介绍:“这是我的妻子,这次爷爷的寿宴是她和我一起办的,我很感谢她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再一次谢谢大家来为我爷爷祝寿!”   苏染见惯了这些场面,却依旧不能很自然的适应。好在女眷们并不与他们混在一起,和乔云深一起寒暄过几桌客人之后,乔云深送她去了另一个大厅,女人们之间谈论的话题,除了各种奢侈品衣服,香水,另一个永恒的话题便是男人。   跟在云深身边的时候没发现,现在闲下来,才惊觉,今天瞳榄穿的衣服和自己的是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   偏偏他们俩还坐在同一个桌子,还坐在了彼此的对面,这样的对比显得更加的尴尬。   苏染不好意思的冲瞳榄微笑,瞳榄却并没有理会她。   她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云深挑的,他断然不可能再为瞳榄挑选一件,苏染心中了然,最了解云深的,是瞳榄,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了别人幸福的小偷,在瞳榄面前抬不起头。   她无意插足别人的感情,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伤人至深。   与他们坐在一起的还有杨清歌和郑佳人,郑佳人疑惑的看着苏染,大惑不解的问:“你不是容铭远的太太吗?怎么又成了乔云深的太太了?”   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染身上,她想了想,刚要回答,乔云深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拥着她的肩膀,自然的回答:“她离婚了。”   没错,她离婚了,所以,她是名正言顺的乔太太。   苏染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涌过,云深好像从不计较她做了什么,一如既往的对她好,为她挡风遮雨。   云深走后,乔云洛双手插在xiong口,火~药味十足的说:“刚才还是白元修的女朋友呢,我说大嫂,你到底要给我云深哥扣多少ding绿帽子?”   有认识封景墨的也在附和,说她曾经是封景墨身边的女人,现在人家不要她了,云云。   苏染一时成了所有女人们讨伐的对象,似乎她就是一个专门插足破坏别人的小~三,人们似乎急需要宣泄自己的道德感,她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炮灰。   当这么多流言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苏染并不打算反抗,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她好像确实在插足别人的感情。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现在这里不止有三个女人,他们像是在瞬间找到了同盟军,矛头一至对准了苏染。   正说的热闹,一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服务员,带着口罩端着几杯酒过来,他似是有意一般,走到乔云洛和郑佳人身边的时候,酒杯刚好倾斜,殷红的液体瞬间冲花了两个人的妆容。   乔云洛和郑佳人尖叫,一边擦一边怒瞪着服务员:“你是怎么服务的?会不会端酒啊?”   两个人起身,愤怒的推开站在一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的服务员,去了洗手间。   两个讨伐她的主力军撤了之后,桌子上忽然安静了许多。   苏染忍不住看了还站在那里的服务员两眼,他好像是在故意帮她,帽子下的那双眼睛精~光锐气,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染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刚要起身过去看个究竟,那服务员已经快步离开了。   苏染也跟着他走,不管是从身形还是眼神,那个服务员都像极了一个人——容铭远。   他不是还在监狱里面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染心中疑惑,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探究竟。   奈何刚刚还在人群中可以看到的人,不过一晃眼的功夫,瞬间就不见了,苏染在人群中左找右找,再没能看到他的影子。   乔云深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的苏染,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染染,怎么了?”   “没什么,云深,容铭远还在监狱里么?”   她四处张望着,似乎并不死心。   乔云深并不理解为什么苏染会忽然蹦出这句话,但还是点头:“没听说他出来了,应该还在。”   苏染漫不经心的点头:“哦。”   乔云深递了一杯香槟给她,左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之上,笑着说:“咱们还没给爷爷敬杯酒呢,走吧,过去跟我见见爷爷。”   苏染点头:“嗯。”   既然她今天的身份是乔太太,总是要给足云深面子的。   乔镇远坐在最中央的那桌,身边坐着的都是一些位高权重的人。   乔云深带着苏染一一敬酒过去,不忘给苏染介绍:“这是爷爷的老部下,章老先生。”   苏染一一见过,这倒不像是寿宴,倒像是她和乔云深结婚的喜宴。   苏染摇头笑着,甩去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紧紧的跟在了乔云深的身后。   宴会厅一角,郑志远正在跟封景墨寒暄着,封景墨端着酒杯,不时附和他几句:“郑总真是好福气,老来得子啊,恭喜恭喜。”   郑志远笑的脸上的皱纹更深:“谢谢封总,谢谢封总。”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里毕竟不是巴黎,场面上总要让人过得去。   乔云深带着苏染,走到他们身边,客气的开口:“谢谢两位来捧场。”   他举着酒杯,点头示意。   封景墨和郑志远自然也都举起了杯。   一直都在极力躲避跟封景墨的碰面的苏染,此刻却不得不面对着他。   封景墨温润依旧,酒杯举到苏染跟前,声线平静:“染染。”   苏染尴尬的举杯,站在封先生身边的宋若初,却不知道为什么,冲着苏染冷哼了一声。   她的目光带着某种敌意,苏染浑身一股凉意,那种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么熟悉,却总也想不起来。   转念一想,人家这么仇视她也是对的,毕竟,她霸占了人家的老公,人家的孩子三年之久,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是不能忍受的吧。   “言熙和一一还好吧?”   为了让气氛不至于太过尴尬,苏染微笑着开口。   封先生点头,没有再跟她说什么,便带着宋若初离开了这里,转而跟别的生意人继续寒暄。   苏染脸上一阵青红,封先生那么明显的示意,她明白了,她就像是一个拙劣的小偷,窃取了人家别人的地位,如今正牌女主人回来了,她再也不能在封先生身边,心安理得的呆下去了。   不知不觉间,苏染喝的有点头晕,她抱歉的冲云深笑笑,走向了洗手间。   与宴会厅里的热闹不同,洗手间倒是一片宁静,苏染洗了洗手,依靠在洗手间的墙上,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犯晕。   有人进来她也没有在意。   等她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就萦绕在自己的耳朵边时,苏染才张开了眼睛。   一双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身工人打扮   苏染下意识的想要反抗,熟悉的气息却冲撞进鼻息之间。   是容铭远?   她想开口询问,朱唇未启,已被冰凉的唇完全覆住。   她被来人禁锢的死死的,无法动弹,酒精在她身体里发挥了作用,苏染绵软无力,只能任由身前的这个人摆布溽。   他吻的用力,像是惩罚更像是表达对她的不满,苏染的嘴巴一阵吃痛,好像他固执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气息。   一个吻,亘长而缠~绵,就在她快要放弃呼吸的时候,那人离开了她的唇。双手却依旧遮挡着她的眼睛。   他呼吸不稳,咬着她的耳垂,却不说话,苏染脑袋犯晕,意识也渐渐模糊,她想要抓住什么,手指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人的袖口处。   外面有脚步声,洗手间的门被反锁,有敲门声透过来:“喂,有没有人在里面啊?”   苏染想要开门,身体却不受支配,她软软的靠在了洗手台旁边,使不上力气。遮挡住自己眼睛的双手终于移开,她眼睛模糊,只能看到一片黑色开门出去。   进来的人是瞳榄。   她有些奇怪,从女洗手间出去的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务员会不会太壮了一些,像是男人的身材...   不过她并没有心思去探究那人到底说男是女,她喝的有点多,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极不舒服。   进去了才发现,苏染在里面,她好像意识模糊,连看到自己都认不出来是谁。   瞳榄本想无视,却还是忍不住将她弄了出来。   苏染再次醒来是在一张大chuang上,身边坐着的人除了乔云深之外还有瞳榄。   乔云深满脸自责,他心疼的看着苏染,mo着她的头发:“对不起,染染,我不该让你喝那么多的。”   苏染无力的微笑,表示她没有事情。   瞳榄见她意识清醒了,也不再逗留,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放在chuang头,面无表情的叮嘱:“这是解酒的药,一会儿起来了记得喝,我先出去了。”   对于瞳榄,苏染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愧疚感。   乔云深扶着她做起来,她最后的意识是在洗手间里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大记得了,苏染问他:“云深,我是怎么回来这里的?”   乔云深自责的看着她:“染染,你喝多了,晕倒在洗手间里面,还好瞳榄发现了你,我就带你回来了。”   “那宴会呢?”   乔云深抚~mo着她额前的头发:“爷爷在那里呢,不碍事,你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点东西?瞳榄说你还有点贫血,最近是没好好吃饭吗?怎么会还有点贫血呢?”   苏染赧然,最近她一直过得很混乱,吃饭都是随便将就的,没想到身体这么快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她闭上了眼睛,摇头:“不碍事的,云深,你去忙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乔云深再三确定苏染没事儿,才又出去兼顾那边的场子。   酒店里的房间总是干净,简单。苏染拉过被子,沉沉的睡意席卷而来,淹没了她所有的思绪。   梦里,洗手间她被强吻的一幕像是回放的旧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一遍遍的重播,苏染越来越不能确定,到底那个人是不是容铭远。   乔云洛愤愤的吃着东西,看着就在不远处的白元修,心里十分苦闷,他总是轻而易举的将她拒于千里之外,真搞不懂那个模特有什么好,她自认为并不比模特差劲啊。   她心情不好,偏偏杨清歌没注意,一个抬手,将乔云洛的筷子给碰掉了。   乔云洛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借口一般,开口不善:“我说杨清歌小姐,您是眼神不好还是行动不便,没看到这里还坐着一个人吗?”   她说话极不客气,特意加重了“小姐”两个字。   杨清歌本来也想道歉,并不想惹事,乔云洛这么说,却惹怒了她,本来她也是张扬跋扈不饶人的主儿,这会儿听乔云洛这么说她,立刻反击:“真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没看到这里有个人。”   “人”字也被她咬得特别重。   乔云洛放下了筷子,以备战的姿态看着杨清歌:“杨小姐本事大呀,跟我哥离婚   tang了,还能再嫁一个不错的人家,怪不得不把我这个小妹放在眼里呢。”   “呵,是啊,总是比某些人倒追人家还不要是强多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让那一桌瞬间就火~药味十足,女人的战争其实更加可怕,两个人明枪暗箭的讽刺到最后,都想动手。   乔云深及时出现,制止了他们。   他先是呵斥了乔云洛:“今天爷爷寿宴,不想搞砸,你就给我老实点!”   转头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杨小姐肚量大,就不要跟小妹计较了。”   看到乔云深,杨清歌没说什么,自觉再呆下去也索然无味,索性起身离开了这里。   乔云洛也觉得没有意思,起身接着去缠白元修去了。   郑佳人也起身,刚才那个服务员的身影太过熟悉,她自然也觉得像极了容铭远,监狱那边已经告诉他们,容铭远出来了,而她一直不知道他在哪里,宋磊那个死硬派无论怎么逼迫都不肯说,这次看到一个相像的,她自然要查一查。   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   可是酒店的经理却告诉她,酒店里根本就没有容铭远这个人。他们酒店做的再大,也不敢用一个曾经站在了榕城商业链ding~端的男人当服务员啊。   郑佳人也觉得不大可能,只得放弃。   苏染睡醒以后,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屋子里一片黑,苏染抓抓头发,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   因为做梦,她睡的并不安稳,而且身体里的酒精开始作祟,苏染头很痛,她站起来,打开了灯,chuang边还放着瞳榄留在这里的药片。   有服务员敲门,苏染打开门,一身黑色制服的服务员,端着几杯醒酒的茶进来,恭敬的说:“乔先生吩咐,要是苏小姐起来了,要我们送这个过来。”   云深总是这样,把一切的事情都替她想好。   苏染笑笑,看着服务员餐盘上放着的一朵紫玫瑰,疑惑的问:“这是?”   “乔先生说,让我们送茶的时候一并把玫瑰花送过来。”   咳,他竟真的想要每天送自己一朵鲜花吗?又不是小孩子了。   虽然这么想,苏染还是拿过了那朵玫瑰花,它尚未完全开放,花心还沾着露珠,被紫色的包装纸包着,显得精美异常。   苏染喝了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叫住了刚要关门的服务员。   她跟他打听:“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身材大概这么高的服务员?”   她跟他比划,想象着容铭远的样子,尽量说的详细。   服务员一脸茫然,听完苏染的描述之后,果断的摇头:“我们这里的服务员身高都差不多跟我一个个头,像苏小姐说的,超过180CM的,应该没有。”   “哦。”   苏染若有所思。   那服务员笑笑,也觉得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会都询问我们服务员呢?”   苏染听出了他话中的端倪,问道:“谁还问你们呢?”   “哦,是这样的,下午的时候,经理把我们都叫去了,说是要见一位郑小姐,那位郑小姐就挨个把我们看了一遍,好像也是要找人一样。”   苏然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么,自己的记忆和刚才那些凌乱的梦境根本就不是幻觉。   她自己一个人看花眼就罢了,不可能郑佳人也看花了眼。那个人就是容铭远无疑,或者说,他跟容铭远很相像无疑。   处理完了所有的杂事,乔云深推门进来,问她:“染染,好些了吗?头疼不疼?”   苏染摇摇头:“不疼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乔云深摊摊手,挑眉:“嗯,所以,来接你回家啦。”   “嗯,走吧。”   苏染跟着他出去,没有想到庄清瞳榄也还没有走。   庄清和瞳榄坐在后座,苏染坐在副驾驶的位子,觉得车子里的气氛十分尴尬,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还是庄清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今天大家对点心   那么喜欢呢,多亏了榄榄跟我在那里送人,染染你今天可是偷懒咯。”   她声调慈爱也不乏调皮,苏染不好意思的回头,“不好意思啊庄姨,今天我有点喝多了,没能帮上你的忙。”   庄清摆摆手:“没事儿呢,榄榄说你有点贫血,看来庄姨要给你好好补一补才好了。”   “嗯。”   一路,再无人说话。   回到乔家,苏染总觉得浑身都透着不自然,尤其是面对着瞳榄的时候,更加的不知所措。   她睡醒了,自然是没有半点睡意。云深怕她尴尬,跟乔镇远谎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便去了事务所。   临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跟她说了声晚安,开了句不大不小的玩笑:“染染,我不是大老虎,吃不了你的,你别怕。”   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离开乔宅,以前是她自己太脆弱了,迫切的想要找个肩膀依靠,却从没想过要靠自己。   现在,当她充分体会了不管在哪里她都格格不入的感觉之后,苏染迫切的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独立自由的空间了。   星空浩瀚,苏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没有惊动乔家的任何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酒店里,宋磊看着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容铭远,意味深长的说:“容总,你这是在玩cospaly?”   容铭远说不出是好心情还是不开心,点了点头:“嗯,我忽然觉得这么穿着出去其实也不错,最起码没有人认得出我。”   宋磊头疼,“你确定?郑佳人郑大小姐已经跟经理打听了一天你的消息了,还把所有的服务员都叫过去看了一遍,你确定没人认出你吗?”   容铭远若有所思:“嗯,那看来还是伪装的不够深,宋磊,新起步的房产怎么样了?情况如何?”   宋磊兴奋的点头,“楼盘预售很好,都在容总的预料之中,而且不知道是谁给了封景墨一份资料,说是他前段时间在巴黎生意场上出的问题是乔云深弄出来的,现在他们俩好像正在暗中厮杀,且注意不到我们呢。”   容铭远满意的点头,其实他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回了次家,许靖华将得到的资料都告诉了他,包括她派人将那些资料送给封景墨。   苏染并没有走远,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问她去哪,苏染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渐渐亮了起来的天空,回答的随意:“随便吧,只要不在榕城的繁华地带就可以。”   司机师傅看了她几眼,开始带着她进行榕城一日游。   转了足足有一个上午,司机师傅才把她放下来,地方确实偏僻,方圆百里都看不到什么人,苏染冷汗涔涔,这也太偏僻了一点吧?   司机收了钱之后就走了,苏染拎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往前走走,这么偏僻的地方,只有一个建材工厂,幸运的是这里正在招工,苏染笑笑,反正自己只需要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就这么安顿下来。   第二天中午,乔云深才发现苏染不见了。   早上回来,没有见到苏染,他还以为是她贪睡,便也没去打扰她,到了中午也不见她起chuang,乔云深才发现不对,他敲了敲门,没人应,才推门进去。   屋子里一室清冷,chuang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没有苏染。   乔云深眉头微皱,拿过就压在chuang边的便签,上面是苏染娟秀的字迹,她说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让自己不要找他。   瞳榄从门口经过,见乔云深坐在里面发呆,也推门进来,问他:“云深,怎么了?”   乔云深回过神,扬了扬手中的便签,苦笑:“染染走了。”   四个字,把落寞表现的淋漓尽致。   瞳榄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不管如何努力,她好像永远都走不进乔云深的心里,瞳榄心中苦涩,爱了这么多年,却从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放下。   如果人生重来一次,或许她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乔云深,然而他那么优秀,那么吸引人,除了那个女人,这世间再没有人会拒绝乔云深的爱吧?   而她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深,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离开了他。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忍住不去找她呢?事实上,从她在那个建材工厂工作的第一天,乔云深就知道了,可是,他尊重苏染,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不打扰,她要自由,他就给她自由,于无声处默默守护。   忙碌的工作让苏染无暇再想别的,每天回到狭小的出租屋时,都让她感到心安。   只是苏染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容铭远。   那天,经理让她去清查新入库的建材,她一笔一笔的记着,扛着建材的工人进进出出,有一个却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苏染在本子上记下一笔,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跟前停下的工人,忍不住跟他说:“走啊,后面还有师傅等着呢。”   那人还是没动。   苏染皱眉,这人是新来的么?怎么这么不懂的规矩。   她刚想再催促他,那工人忽然就抬起了头,安全帽将他的小半张脸遮住,只露出眼睛以下的部分。   他如璀璨明星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迷人的笑意,看着苏染惊呆了的脸,容铭远满意的离去。   之后,苏染就一直就心不在焉了,她很疑惑,到底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呢?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看到容铭远呢?   不说他有没有从监狱里保释出来,关键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在这么一个尘土飞扬的建材工厂出现吗?   傍晚的时候,她这么疑惑就解开了,因为,没等她去人事部翻看职工资料呢,容铭远就自己跑到了她跟前。   他一身工人装束,身姿ting拔,连带着安全帽都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他摘掉了安全帽,神采飞扬的看着呆住的苏染:“染染,怎么了?不认识了?”   苏染从呆愣中回过神,站在自己跟前这个,一身工人装束。从头土到脚的人,真的是那个永远西装革履的容铭远!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苏染转身就跑,容铭远莫名其妙的看着跑远的苏染,追了上去。   已经下了班,这会儿外面没什么人,苏染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里面,关上了门,她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张狂的心跳却提醒着她,容铭远的出现带给自己多么大的冲击。   就好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忽然泛起朵朵的涟漪,苏染拍着自己的xiong口,努力想要说服自己,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可是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一声紧过一声的敲门声伴着容铭远低沉醇厚如提琴一样的声音:“染染,开门。”   苏染被这敲门声敲的心烦意乱的,干脆不理他,直接去洗澡了。以前是他对不起她,所以她可以理直气壮的仇视他,蹉跎他,可是现在,自己好像也对他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苏染一边洗着一边纠结,到底该以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洗完澡出来,她本以为容铭远已经走了,没想到敲门声还在继续。   苏染怒了,就那么一扇小木板的门,被他敲了这么久,敲坏了,她可不保证能有钱赔给那个吝啬的房东。   她跑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怒:“敲敲敲!敲什么啊?!”   容铭远看着怒不可遏的苏染,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转身从苏染的身边进去了。 ☆、趁机占便宜   苏染吼他:“喂,谁让你进去了,你给我出去,要不告你私闯民宅!”   容铭远淡定的走到客厅里的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下,“刚才喊了那么半天,渴死了。”   苏染走到他跟前,叉腰:“喂,你到底要干什么?给我出去啊。取”   容铭远抬头,无辜的看着苏染:“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儿?”   苏染不管,你去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腑?   她拽着他,容铭远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最后还把她给一把拽进了怀里。   苏染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容铭远却将她禁锢的死死的,抱在了怀中。   只一句话,苏染就安静了下来,容铭远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越狱了,你不收留我,我就完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苏染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着:“那跟我有又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么?”   容铭远反问。   苏染理屈,容铭远进去好像是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她有些无力,现在的情况好像是容铭远有求于她吧,怎么感觉像是反过来似的?   就如同现在,容铭远在她租的屋子里,用她的浴室洗澡,还吩咐她做饭吃,因为他饿了。   苏染看着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容铭远,一边做饭一边愤愤的想,这到底是谁越狱了?到底谁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啊?   洗完澡出来,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一碗简单的蛋炒饭,容铭远端起来,倒是觉得有意思:“好久都没吃过这么简单的晚餐了。”   苏染撅嘴:“将就着吃吧,容总要是吃不惯,可以走啊。”   容铭远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我只是说简单,没说吃不惯。”   饭吃完了,这人又赖着不走,偏偏屋子很小,只有一个卧室,苏染扔了一床毯子过来,指了指沙发:“容总既然不想走,那就委屈容总在这里睡了。”   容铭远抱着毛毯,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染:“染染,这里有一张床,你不觉得你应该跟我分享一下,分我一半吗?”   苏染心里一抖,容铭远的眼神发亮,苏染不自然的扭过头,平静的说:“我们离婚了。”   是的,已经离婚了,再也没有理由要跟你同床共枕,再也没有理由了。   而且,他还让自己看到他和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苏染打住了自己的思绪,寒下脸,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容铭远的出现确实让她措手不及,苏染躺在床上,他太厉害了,完全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总是霸道的走进她的世界,以完全不可抗拒的姿态。苏染承认,面对容铭远,自己永远是输的那一方。理智告诉她,要把他撵出去,甚至报警才是正确的,但情感却一次次的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苏染告诉自己,她之所以愿意窝藏他是因为自己曾经对不起他,现在这么做完全是在还他的情分。   可是理智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她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容铭远受到伤害,他和她之间的纠葛早就纠缠不清了,他欠她的,他还不清,她欠他的,同样还不清。   一夜无眠,窗外的月色很好,容铭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月色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嘴角轻勾,这辈子,他就认定了苏染了,所以,不管她在哪里,他一定要出现在他身边。   就算宋磊说他疯了也好,傻了也罢,他就是要让苏染呆在自己身边,不允许她再一次离开自己。   谁也不知道他有多么惶恐,甚至惶恐到会担心如果不经常出现在苏染面前,苏染就会忽略他忘掉他。   容铭远抱紧了小毛毯,浅笑,如今他已经顺利的“登堂入室”,他们来日方长,他一点也不介意陪着她一起玩。   他的爱,简单直接,如一团炽烈的火苗,让苏染逃不开,躲不掉,只能接受;   乔云深的爱,静默温柔,如一股甘甜的清泉,于无声处默默的浇灌。   也许他并不是败给容铭远,他只是败给了自己,多年以后,当乔云深想明白了这些,嘴角上终于挂了一抹无奈的微笑,他对苏染的这份爱,是幸运,也是不幸。   宽大的办公厅里,封景墨   tang握着那份资料,皱紧了眉头,当初他亲眼看到若初离开了这个世界,又怎么会还活着呢?   可是,那个叫宋若初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她,而且,她脖子上带的项链,确实是他送的没错,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老钟。”   封景墨沉声。   老钟应了一声,站在封景墨身后。   “我让你去查宋若初的资料,你查的怎么样了?”   “封先生,宋小姐在中国的资料一片空白,她好像是法国籍,而且好像在国内的牵扯很少,只有最近显示她在中国有一笔生意要做,她担任的是某企业的平面设计师。”   老钟据实以答。   封景墨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他手上的资料正是法国传真回来的,上面也说没有宋若初的详细资料,何年何月出生更是一片空白。   她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以前的岁月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先下去吧,把宋小姐请进来。”   老钟恭敬的答了一声是,转身下去了。   封景墨想要一个人呆在自己身边并不难,她爱设计,他便以工作相邀,并且以不容拒绝的理由,让宋若初陪着他去参加了乔镇远的寿宴。   宋若初一身旗袍装进来,带着中国古典之气的韵味。   封景墨现在是她的老板,她态度自然是比面对着乔云深的时候恭敬了许多。   “封先生,你找我?”   封景墨转过身,淡笑:“嗯,宋小姐,我对你的身世很是好奇,方便透露一下吗?”   宋若初却摇摇头,“封先生,我和贵公司只有工作上的合作,私下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情吧。”   她从容的拒封景墨于千里之外。   封景墨却笑了:“没什么交情?封某要是没记错,宋小姐好像前几天才陪着封某去参加了乔老先生的寿宴吧?”   “我想封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比较仰慕乔老先生的风姿,想要跟着封先生去一睹大将的风采而已。”   宋若初眼中精光乍现,她回答的滴水不漏,看似恭敬,却难以靠近。   这个样子,像极了他的若初。   封景墨不动神色的笑笑:“那宋小姐,介意去寒舍做客吗?”   宋若初挑眉,“能被封先生邀请,荣幸之至。”   一路上,封景墨都在试图打探宋若初的身世,宋若初却总是巧妙的躲开,问题也是回答的十分巧妙,任凭他如何问,宋若初就是不说。   到了封家门口,宋若初笑容艳丽的看着封景墨:“封先生,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我一向不是一个执着于过去的人,当医生告诉我,我的记忆永远不可能恢复的时候,我就不再执着了,活在当下不是也很好吗?”   说完,宋若初打开了车门,率先下了车。   封景墨一愣,也随即笑自己太过谨慎而小心翼翼,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性格却是很难改变的,宋若初的性格,像极了以前,他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呢?   封家的别墅里,封一一和封言熙正在花园里跑着玩耍,见爸爸带陌生女人回来,两个孩子瞬间停下了玩耍的脚步,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们。   宋若初看着两个像是粉雕玉砌的娃娃,欢喜的问封景墨:“封先生,这两个可爱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吗?您真是好有福气!”   她夸赞着,就想要过去抱抱他们。   封言熙却带着封一一往后退,询问宋若初身后的封景墨:“爸爸,她是谁?妈妈呢?你不是说,要带妈妈回来的吗?”   封景墨走过去,抱起了封言熙和封一一,笑着说:“妈妈暂时不会回来了,宋阿姨陪你们玩,好吗?”   封一一看看宋若初,再看看封景墨,别过了脸,摇晃着小脸:“不嘛,爸爸我就要妈妈,我不要宋阿姨。”   封言熙也是沉默不语,似乎并不喜欢这个不速之客。   封景墨无奈,毕竟他们从生下来后都是被苏染照顾的,如今让他们硬生生的接受另外一个人是有些困难,但是,宋若初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既然   她回来了,孩子们没有理由不认她。   宋若初看着他们三个,尴尬的笑着说:“看来两个小家伙认生啊。”   封景墨也无奈的笑:“他们平时被家里给宠坏了。”   说完,将两个孩子交给了老钟,他则从容的走到了容若初跟前。   宋若初似乎并不喜欢跟他亲近,自动拉开了一段距离,笑着问他:“孩子的妈妈呢?他们刚才不是要妈妈吗?”   提起苏染,封景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情,对苏染,说没有爱,那是假的,三年多时间的陪伴不是对他没有影响的。   但是,与宋若初的那段情更刻骨铭心,他现在无暇顾及苏染,满心都用在了眼前的宋若初身上。   “呵呵,孩子的妈妈早就不在了,他们说的是一直照顾他们的女孩。”   “哦。”   宋若初若有所思,呵呵,这就是男人的爱,前一秒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后一秒,马上撇的干干净净,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们。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那个人,饶是自己在他身边那么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一下,哪怕是用了些手段,他都没有。   有了容铭远在身边,苏染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极其不方便,她洗澡,容铭远会悠然自若的进来上厕所,虽然有个帘子隔断了两个人,可是,毕竟她是在洗澡啊!   她反抗,不满,容铭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你老是尖叫什么?”   苏染恨得牙痒痒,这人总是这样,光明正大的说些恬不知耻不要脸的话,终于,再一次之后,苏染忍不住了,连拖带拽的将容铭远赶出了家门。   容铭远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将自己推出去的苏染,拍门:“喂,你干嘛?这么冷的天,你不会让我在门外呆一个晚上吧?”   苏染解气,冻死活该!叫你说些有的没的。   不过她还是心软,将他天天盖的那个小毛毯给他扔了出去。   苏染本以为,他会像刚开始入侵这个小小的出租屋一样,一直敲门,直到敲到她开门为止,可是,今天晚上却异常安静,苏染忍不住从猫眼里偷偷往外看。   容铭远笑的意味深长的,正看着她。   苏染心一跳,暗骂自己真是担心的多余了,裹着被子回去睡了。   不过,如果她知道这么做会给自己惹上更多的麻烦,她肯定不会冲动的赶他出去,以后记得洗澡的时候反锁门不就好了吗?她为什么要自掘坟墓的赶容铭远出去呢?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第二天一大早,苏染打开门,就看到容铭远盖着一条毛毯,靠在门的另一边,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皱,似乎很不舒服。   苏染推他:“喂,你怎么了?”   容铭远睁开了眼睛,声音像是在沙子里滚过一般沙哑:“我发烧了。”   平静的四个字,苏染搭上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吓了她一跳,苏染急忙说:“那快起来啊,去医院!”   容铭远却从容的摇摇头:“染染,你见过哪个越狱的犯人敢大摇大摆的去公共场所的,说不定我现在都被悬赏通缉了。”   苏染狐疑的看着他,至于这么严重吗?她怎么没听说要通缉容铭远呢?   容铭远裹紧了小毛毯,看看这荒凉的四周,解释她心中的疑惑,“这么偏远的地方,信息不畅通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你现在发烧啊,不去医院怎么办?”   苏染着急。   容铭远咳嗽几声,看着苏染着急的样子,满意的笑了:“扶我回房间。”   苏染没有多想,扶着他回去了。本着病人特殊待遇的人道主义精神,苏染让他躺在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容铭远躺平了,咳嗽:“我想和小米粥。”   “嗯,好,等下我先出去买药。”   苏染给他掖好了被角,不忘在床边给他放一杯水,转身出去了。   她先去工厂里请了假,又帮着容铭远请好了假,才匆匆的打车去了药店。   这里确实够偏僻,怪   不得容铭远越狱后会选择来这里,不过,怎么刚好会那么凑巧,怎么骗骗自己又遇上他了呢?   小小的出租屋里面,工厂的老板恭敬的看着坐在客厅里的容铭远,恭敬的说:“容总,让您受委屈了。”   容铭远摆摆手,将一条毛巾捂在头上,笑着说:“不碍事,我觉得挺好的,宋磊那边有说乔云深和封景墨那两边情况如何吗?”   “宋特助说,一切都如容总所料,他们并没有在意我们,我们的楼盘预售很好,其他产业也渐渐开始走上正轨了。”   容铭远满意的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还有,最近别给苏染派工作了,给她放几天假。”   “是,容总。”   苏染回来的时候,容铭远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苏染看着他,明明是个越狱犯,却依旧俊美的夺人心魄,他的英俊简单直接,如同他的人,直直的撞进人心。   苏染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眉眼,笔尖,唇瓣...   当她的指腹停留下他唇边的时候,容铭远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深若寒潭的眸色发亮,丝毫不像一个刚睡醒的人。   他直直的盯着苏染,嘴唇一张一合:“染染,你在干吗?趁机占我便宜吗?”   苏染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只是看看你发烧死了没有!起来,吃药了。”   容铭远做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原来你这么关心我的死活啊。”   “我是怕你死在这里之后,给我找来不必要的麻烦。”   “哦?我是个越狱犯,要是在这儿死了你把我交出去,说不定警察局还能给你一笔钱,怎么会是麻烦呢?”   苏染无语凝噎,她干脆不说话了,起身出去。   容铭远好心情的在里面喊:“染染,我头晕。”   本来不想理他,但又害怕他是真的头晕,苏染认命的走过去,手搭上他依旧滚烫的吓人的额头,忍不住担心的说:“你发烧很严重,还是去医院吧。”   容铭远笑着摇头。   苏染气结,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以前喝酒喝到胃出血,现在发烧了却怎么都不去医院。   “算了,你死了,我就如你所说的,把你交出去换钱花好了。”   苏染无奈,冲他翻白眼。   容铭远忽然一把拉下她,许是因为发烧,他一双眼睛更加明亮,灼人的看着她:“染染,承认你关心我,有这么难吗?”   他身上的热度好像会传染一样,瞬间让她的脸烧成了一片,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都看得清楚他的睫毛,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忽然晃过那一个晚上,海边别墅里的呻吟声。   苏染下意识的一抖,离开了他的禁锢,从他的身边逃离开来。   乔镇远的寿宴之后,郑佳人虽然没有找到容铭远,但也不算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她在酒店里看到了宋磊。   这会儿,郑佳人坐在宋磊房间的桌子上,死死的盯着他:“宋磊,我就不相信容铭远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会不联系你,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宋磊苦笑着看着郑佳人,摊手:“郑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啊,容总一向行事独立,我只是他的一个下属,现在容氏没有了,我连下属都不算了,怎么可能知道容总在哪里啊。”   郑佳人跳下桌子,一步步的靠近宋磊,直把他逼到了墙角。 ☆、腹部的疼痛   郑佳人跳下桌子,一步步的靠近宋磊,直把他逼到了墙角。   宋磊无辜的看着郑佳人,双手举在两侧,不确定的看着她:“郑小姐,你要干什么?”   这位大小姐性子一向不可捉摸,他真吃不准下一刻她会干嘛祧。   郑佳人死死的盯着宋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说,那个镜湖花园是不是你们的楼盘?珐”   宋磊心中一惊,镜湖花园是容铭远吩咐悄悄进行的,十分低调,基本没有人会联想到这个产业是容铭远的,郑佳人怎么知道的?   郑佳人跟宋磊隔开了一步的距离,双手插在胸前,看着宋磊的反应,满意的盯着他:“现在你还想说什么?还说你不知道他在哪里吗?”   宋磊苦笑,干脆坦白:“那个产业确实是容总的,他出来之后,让我打理着那边,不知道郑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郑佳人得意的看着宋磊,脸上的表情自傲,“你以为我在郑家就是什么都不干的千金大小姐?不过,宋磊,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容氏的资金明明都被冻结了,容铭远是从哪里来的资金去投资镜湖花园?”   关于这一点,宋磊其实也觉得奇怪,当初容氏的资金被尽数冻结,把容铭远从监狱里弄出来还是自己掏的腰包,他也想不出来到底他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   凡事有因必有果,他们都不记得,当初在度假村中,容铭远和谢明权打的那个赌。   谢明权虽然是个十足十的小人,但赌桌上的事情一向是说一不二的,谢明文虽然让容铭远送进了医院,但他并没有对自己赌桌上输给容铭远五座酒店的事情进行抵赖。   这些资产全部算在了容铭远的私人账户上面,容铭远又悄悄的将这些资金转移到了他母亲许靖华的名下,这次容氏还能在暗中偷偷的运作,这些钱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个集团,不仅要有孤注一掷的魄力,更要有防患于未然的长远眼光,容铭远步步为营,命运操纵别人,他却轻易的将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   郑佳人逼问宋磊半日,见实在逼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禁垂头丧气的看着他,命令:“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得用苦力来弥补我这半天的时间。”   宋磊苦笑,这位大小姐的思维会不会太奇怪了?他浪费的这半天时间还没说什么呢,还得给她弥补她的损失。   “好吧,郑小姐想要我怎么弥补?”   宋磊认命,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郑佳人看宋磊态度还算不错,满意的点头:“叫我佳人或者佳佳,不要郑小姐郑小姐的喊了。”   “嗯,行。”   郑佳人眼珠子一转,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宋磊看着她的样子,隐隐觉得不安,她究竟又要干什么?   果然,郑佳人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宋磊瞬间就魂飞天外。   郑大小姐笑眯眯的看着宋磊,勾了勾手指:“听说最近榕城新开了一家鬼屋,还蛮刺激的,宋特助,陪我走一趟吧。”   宋磊天生就害怕鬼神什么的,这一听,吓得急忙摆手:“郑小姐要是有兴趣,还是自己去玩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   说完,宋磊像逃跑一样,赶紧离开了这个房间。   郑佳人看着宋磊急忙逃走的样子,不禁捂嘴偷笑,哈哈,真是个胆小的男人啊。   宋磊欲哭无泪,摊上一个不负责任又行踪不定的老板,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此刻,这位不负责任的老板优哉游哉的躺在床上,颐指气使的看着苏染,一会儿要吃苹果,一会儿又要喝粥。   苏染忙前忙后的,觉得自己简直不上班还要累。   到后来,苏染也觉得奇怪,容铭远怎么发着烧都生龙活虎的,额头明明烧得像火一样,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而且,从他生病开始,容铭远就毫不客气的霸占了她的床,从此小毛毯和沙发变成了她的地方。苏染觉得头疼,不过才一天时间,好像这个屋子就换主人了似的。   苏染气不过,放下了菜刀,气冲冲的走进卧室里面,朝着容铭远伸手:“容总,你要是不走也行,卧室你住也可以,给钱!”   容铭远摊手:“我一个越狱的逃犯,怎么会有钱啊。而且,貌似你在容氏当秘书,买的那些衣服什么的,好像也没有还钱给我吧?”   苏染现在才发现,论翻旧账的本领,容铭远也不甘落于人后。   她瞪着他,开始耍赖:“那不管,反正你要是想在这儿住,就得付钱。”   她一个小员工,拿那么点工资,平时一个人花销倒是够了,再加一个容铭远,这几天因为他病了,又是买药又是买菜的,财政出现了巨大的赤字。   容铭远想了想,笑着建议:“要不,你把我送到警察局吧,警察肯定会给你一大笔奖金,你不是恨我吗?正好你也解恨了。”   苏染一脸不解的看着容铭远,实在猜不透他到底是想要干嘛,越相处越琢磨不透,而且,当初他威胁自己的时候,一威胁一个准,现在当他有把柄在自己手中的时候,她怎么感觉自己依旧占不了上风呢?   苏染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容铭远,吼:“你在这里当搬运工,总是有工钱的吧?”   容铭远摇头摇的更欢,“我现在还没有媳妇,要攒钱娶媳妇的,你知道的,现在娶一个媳妇多么困难,尤其是像我这样沦落到这个样子,要不赶紧挣钱,肯定娶不到媳妇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的,像真事一样。   苏染气结,他容铭远想要的女人,还不是信手拈来,只要他一勾勾指头,想要嫁给他的女人估计都能从榕城头一路排到榕城尾。   容铭远意味深长的冲她一笑:“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就考虑考虑把血汗钱交给你。”   苏染毫无办法,冲他翻个白眼,转身,“行,你攥着你的血汗钱娶媳妇吧。”   她想出去,却不防被容铭远猛的一拽,陷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什么,容铭远的怀抱滚烫,带的她脸颊也烧起来。   容铭远眼神灼烈的看着苏染,摸着她的脸,顺着眼睛,鼻尖,唇瓣,一路往下。他懂得她每一个敏感的地方,苏染身体轻颤,她摁住了容铭远停留在她脖子上的手。   声音也带着颤抖:“容铭远,你放开我,快点。”   容铭远声音带着沙哑,苦笑着看着苏染,泛着苦涩:“染染,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那么多的伤害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苏染知道,自己心中的那道仇恨筑起来的防线已经快要全线崩溃,容铭远以不可抗拒的姿态进入她的世界,强迫她忘掉那些伤痛。   仇恨的影子虽然在心里渐渐淡去,但她依旧不能忍受,容铭远的身体出轨。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苏染的心瞬间就冷却下来,她声音泛着清冷,脸色瞬间冰冷起来:“放开我,我说真的。”   容铭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松开了手。   他苦笑着紧盯着她:“染染,你妹妹的死确实与我有关,但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还有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你信吗?”   第一次,他放下了男子的尊严,这么可怜的看着苏染,像是急需得到救赎的孩子一般,神色乞求的看着苏染。   苏染沉默了许久,才转过头,她心中的那些伤痕虽然深重,但再深的伤口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愈合,这么长时间,她也明白了,过去的那些事情确实不能都怪罪在他的头上,当初是自己太过激动了,失去了理智,是她对不起那两个孩子。   换个想法,是她杀死了容铭远的孩子。   “铭远,我在乎的不是那些过去的事情,而是现在。不管你怎么想我,我不能接受身体和精神不一致的人,你知道吗?”   容铭远疑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问:“你是什么意思?”   苏染不想说的太白,浅淡笑笑:“郑志远生日那天晚上,宋磊说你胃不舒服,我去了你海边的别墅。”   说完这句话,苏染离开了卧室。   *******************************************************************   容铭远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宋磊曾经告诉过他,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心存芥蒂。   他苦笑着,却也觉得开心,这么说来,苏   染心中并不是没有他的,在她心里,他还是占有一席之地。   容铭远笑了,最少现在可以确定,染染心中的仇恨已经慢慢散去,这个最大的障碍解除了,其他的,他可以慢慢调查清楚。   他慢慢躺回去,眉头微皱,苏染说那天晚上她曾经看到一个裸背的女人在他的别墅里面,可是他根本就只在客厅里坐了一下,根本就没见到过别人。   那别墅平时除了王姨和苏染之外,根本就没有人有钥匙,那那个女人会是谁呢?   睡到半夜,苏染忽然听到卧室里有轻微的呻吟声,像是极力隐忍,却因为太痛苦,不得不发出声音。   她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敲门:“容铭远?你怎么了?”   她担心着他,他发烧了那么多天却依旧没有要好的迹象,难道又严重了吗?   敲了一会儿门,没有人应,苏染着急了,着急的找来了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   卧室里一室昏暗,窗外的月光朦胧的洒进来些许的微光,苏染开灯,才看到容铭远并不在床上,他靠在床边的角落,右手紧紧的捂在右腹上,脸上冷汗淋漓,眉头紧皱,像是在极力忍受什么痛苦。   苏染吓了一跳,急忙跑到他跟前,蹲下来,焦急的看着他,“容铭远,你咋了?走吧,我们去医院!”   这个情况她绝对处理不了。   容铭远脸上汗如雨下,他右手捂着腹部,左手却抓住了苏染的胳膊,“没,没事,不,不用去医院。”   苏染急了,他都疼的脸色苍白了,还说没事!   不管他说什么,苏染把他扶了起来,容铭远右腹处疼的像是万千条虫子在那里撕咬。   容铭远身材高大,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苏染身上,苏染吃力的架着他一条胳膊,咬着牙,艰难的往前挪动。   痛觉神经主宰了他所有的思绪,但容铭远还是停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压在苏染身上的重量已经快要把她压垮了。   “染染,我没事,不用,不用管我。”   苏染咬着牙,根本没有力气跟他说话,走了几步,苏染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才说:“你给我闭嘴,不要跟我说话。”   好不容易连扶带拖的总算是把容铭远给弄上了车,他们还算运气不错,刚好厂子里有车要去市区里送货,可以带他们一段。   苏染和容铭远坐在车子的后座,外面漆黑成一片,如同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光亮。   她擦着他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汗水,焦急的喊他:“喂,你撑着点啊,就快到医院了,就快到了,你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就好。”   她重复的说着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容铭远还是在安慰自己。   苏染后悔着,她早就应该带容铭远去医院,不该听他的,放任他的病情加重。容铭远的手被她紧紧的握着,连她都没有发现,自己有多么害怕和紧张。   容铭远皱着眉头,他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已经不再清晰的苏染,其实对她的说的话,并不能够听真切,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好像她...在哭?   他伸出手,替她擦掉了脸颊上的泪水,轻声安慰她:“染染,我没事儿,你别哭,我没事儿。”   苏染却因为他这句话,眼泪掉的更凶,他一定要让她担上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吗?   他一定要拿自己的生命这样开玩笑吗?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苏染又担心又气,忍不住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身上。   容铭远咳嗽一声,腹部的痛楚渐渐放大成无可忽略的模样,好像快要麻木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抓住了苏染的手掌:“染染,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们婚姻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苏染握着他的手,一叠声的回应:“我相信,我都相信,你别说话了,等会儿就到医院。”   容铭远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略微摇摇头:“不,我怕再不说,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染染,我爱你...”   路被无限的拉长,苏染一路催促司机:“师傅,麻烦你开快点,再快   一点啊,求求你了。”   她从来不知道,这一刻的失去感会这么强烈,苏染握着他的手,她想看清楚他的样子,眼睛里的泪珠却总也抹不赶紧,一遍遍的模糊她的视线。   到了医院,容铭远被送去急诊,他已经没有意识,手却紧紧的攥着苏染的,苏染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半夜,医院走廊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苏染坐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她太紧张和害怕了,害怕到丝毫也没有顾及到周围的人和事。   一双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肩膀上,接着传来一声熟悉而温润的嗓音:“染染?”   苏染诧异的扭回头,身后,乔云深神情疑惑,带着一丝不解和欣喜:“真的是你,染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医院里呢?”   苏染擦擦眼角的泪,反问他:“云深?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乔云深捏捏鼻梁,脸上有疲倦之色:“乔家的一处工程出了问题,伤了几个工人,家属在医院,要讨个说法。”   苏染点点头。   乔云深甩去了那些纷繁的事情,疑惑的问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医院呢?哪里不舒服吗?”   他关切的看着她,丝毫不掩饰他的关心。   苏染下意识的扭过头,云深跟容铭远一向水火不容,如果告诉他,容铭远在里面急救呢,还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   苏染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没事儿,一个朋友忽然得了急病,我是陪着他来的。”   “哦。”   乔云深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再问下去,也许连苏染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撒谎的时候,眼睛会习惯性的往右上角看,他知道她撒谎了,却没有拆穿。   “那你饿吗?我还没吃饭,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些东西?”   乔云深故意换了一个话题,他也想知道苏染最近过的怎么样,虽然他知道她是在一个建材工厂打工,但他还是想要亲口听她说,过的如何。   苏染却婉言拒绝了他,容铭远还在里面,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呢,她绝对不可能走开的,只能拒绝乔云深。   “哦,这样啊,那需要我在这里陪着你吗?”   “不不不,不用的,云深,你去吃饭吧。”   苏染下意识的摆手,那副急切的样子,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让他走似的。   乔云深眼神暗淡了下去,她竟然这么不希望自己呆在她身边!   他勉强的笑笑,跟她告别:“那我先去吃饭,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不用了,云深,你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我。”   乔云深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她从来不曾对他这么绝情过,乔云深眼底的阴鸷加深,他要知道,那个在急救室里急救的人,到底是谁。   *************************************************************************** ☆、谁也无法保有赤子之心   天快亮的时候,苏染眼前的那扇门终于打开了,她迫不及待的走过去,问医生:“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她焦急的都没发现,自己死死地抓住了人家医生的衣袖。   医生摘下了口罩,好笑的看着她:“不用担心,阑尾炎,一个小手术而已,不用这么紧张。祧”   苏染才放下心来,这才发现自己紧紧的抓着人家医生的胳膊,她不好意思的放开人家的手,这才去看还挂着吊瓶的容铭远。   他已经睡着了,脸色依旧苍白,却能看得出来很放松,眉头舒展,好像很累的样子珐。   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容铭远带回她的狭小的出租屋,这里人多,容铭远又曾经是那么光彩发亮的人,难保不被人认出,或者说,潜意识里,她是不想让云深知道,容铭远在这里。   医生拗不过她,开了很多药,又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才算是同意她将容铭远带走,苏染千恩万谢,好话说都快说尽了。   处理完了医院的事情,乔云深回到了事物所,他表情严肃,进门的时候,朱明华跟他打招呼都没有理会。   “云飞,这次的事情调查清楚没有?怎么会突然出事?”   他将一份份的投诉扔在桌子上,眉头深皱,看着对面的张云飞。   张云飞面露难色,虽然他也隐约感觉的出,这次的事情事出蹊跷,但调查下去却是一无所获,好像全是巧合。   乔云深略一思索,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传过来一个女声,乔云深问她:“他有动静吗?”   “好像没有,最近他好像一直都在休息当中,没有很大的动静。”   “知道了。”   放下了电话,乔云深的眉头皱的更紧,除了他,他想不出来此刻还能给他暗中使绊子的人啊,难道说,是容铭远已经出来了?   乔云深靠在了椅背后面,“云飞,你去查查,到底容铭远出来了没有,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乔家的几处大工程都出了事情呢?   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操纵,绝对不可能这么巧合。   “莫国华不是还在监狱里面吗?跟他打听一下就行了,不用去专门找监狱的负责人,这几天有人暗中针对我们,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张云飞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天才刚刚亮,空气中湿气很重,露珠落在花朵上,越加显得花儿娇艳,苏染躲在一丛开的火红的花丛后面,看着这里的人进进出出,却始终没有见到她想看见的人。   她没有回去,容铭远醒来,知道自己是什么病症之后,让她打电话给许经年,说她会处理好他的伤口,苏染在许经年的诊所里,没什么可做的,又想起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封言熙和封一一了,便起身出来了。   封家的住宅一片安静,苏染在这里躲了很久都没有看到言熙和一一,她有些失望,平时他们没事的时候都是在那边的小花园里面玩耍的,今天没看到他们,苏染心里一阵失落,不是不想进去看他们的,可是她不知道,现在她再去看言熙和一一该用什么样的身份。   正出神的时候,封先生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了,似乎带着些诧异:“染染?”   苏染转回头,虽然很不想再这样的场合下跟封先生见面,但她还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叫了一声:“封先生。”   封景墨疑惑的看着躲在花丛后面的苏染,问她:“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呢?躲在这里干什么?”   要不是老钟说好像看到了苏染在这里,他还不知道这丫头回来了呢。   苏染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封景墨,“封先生,我就是想言熙和一一了,就想来看看他们,我...”   她想说她无意打扰他们,可是看着封先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曾经给过他和她机会,是她自己放弃了。   现在,她还有什么立场回来看言熙和一一呢,他们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再来看他们了。   苏染掩去了脸上的失落,勉强笑着说:“我,我先回去了,封先生,再见。”   封先生却伸手拉住了   tang她,笑着说:“染染,不管发生了什么,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永远都欢迎你。”   苏染诧异的看着封先生,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封先生笑容温暖的看着她,“既然回来了,就进去坐坐,言熙和一一今天有活动要出,若初带着她们去上活动了,他们不在,不是还有我吗?染染,不用跟我这么生疏的。”   封景墨这么一说,苏染也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小心翼翼了,跟封先生在一起,她从来都是十分放松的,不过,听封先生嘴里说出“若初”这两个字,苏染还是眼神暗了一暗,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被人夺去一样,很不舒服。   她脸上的神色一闪而过,但依旧被封景墨捕捉到了。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无奈,封景墨笑着说:“庄清在这里呢,她也说很长时间都没看到你了,不进去跟她打个招呼吗?”   苏染仓促的掩去了自己的失态,摆手:“不,不用了,改天吧,等一一和言熙来了,我再来一起看他们,封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她仓皇的逃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到路的尽头,刚好看到一辆红色的奔驰飞驰而过,玻璃开着,里面传来言熙和一一欢快的笑声。   是啊,跟自己的亲生母亲在一起,终究是比跟自己这个冒牌的妈妈快乐。   回到许经年的诊所时,容铭远已经挂好了水,见他没什么大事了,苏染告别:“你留在这里吧,我明天还得上班,先回去了。”   容铭远看出她眼中的失落,却没有戳破,他耍赖一般伸出手,拉住苏染:“谁说我要留在这里了?我也要回去。”   苏染瞪他:“你肚子上还有一道口子呢,那里离医院那么远,万一出事了,我可不想再费力把你弄到医院里去。”   容铭远笑了,她分明是在关心他,为什么非要说的这么生硬呢?   他肚子上是多了一条口子没错,所以更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啊。   让苏染彻底心软接受他的好机会。   于是,容铭远铁了心的,就不放手,非要回去不可。   苏染被缠的没有办法,想要甩开他的手,又害怕伤到他的伤口,最后,只得无奈妥协:“好吧,走走走!你要是死了,我可不负责任。”   一个阑尾炎的小手术能有多大的风险,还能死去?可见她是担心的多余了。   临走,苏染又一遍遍的跟许经年确定了注意事项才带着他离开。   半路上,手机响了,屏幕亮起,是一寒打来的。   苏染接起了,那边传来江一寒轻松欢快的声音:“喂,染染,在法国呆的怎么样啊?出国那么久怎么都没给我来个电话呀?是不是还倒时差呢?”   苏染笑,还倒时差呢,她压根就没出国,跟她的经纬度都差不出一个榕城。   “对,倒榕城的时差呢,一寒,我没走。”   “没走?那你在哪呢?”   江一寒声音中带着诧异。   “我在榕城。”   “榕城?”   江一寒的声音更加诧异,上次见她,苏染的表情告诉她,如果不是在榕城呆不下去了,她是不会选择远走法国的,现在她没离开,难道是因为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江一寒放下了手中的苹果,表情凝重起来,她问道:“染染,你没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吧?跟我说说,如果我能帮忙,你尽管开口。”   江一寒的话,让苏染觉得窝心,人一辈子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她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我没事儿,你最近怎么样啊?”   她在那边跟臧雨诺的正牌夫人斗智斗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啊,好吃好喝的,日子过得都跟猪是一个级别的了,哈哈。”   她笑,难掩语气里的苦涩。   苏染直觉的觉得她出了什么事了,要不江一寒不会是这种语气。   还没离开市区,苏染看了看前面的路口,离臧雨诺家的别墅区不是很远。   “一寒你等一下啊。”   她挂断了电话,冲前面的司机师傅说:“   师傅,麻烦你在下个路口停一下,谢谢。”   一旁一直靠在靠背上养神的容铭远听她这么说,睁开了眼睛,“你要干什么去?”   “一寒那边有点事情,我过去一下,你先回去吧,我跟那边的一个同事说好了,他会把你弄回去的。”   她倒是考虑的周到。   容铭远笑,他是肚子上挨了一刀,不是腿残了。   他知道江一寒在她心里的重要,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在苏染下车之后叮嘱她:“过马路小心点,别回去太晚。”   臧家的别墅,她还没走进,就听到一阵争吵的声音。   难道是一寒跟臧雨诺家的正牌夫人给打起来了?   苏染越想越焦急,步子也大了起来。   走近了,才发现是白元修在臧雨诺家的门口。   江一寒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就站在门外的白元修,声音冷峻:“白家的大少爷,你别来了,就当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白元修乞求的看着江一寒,眼睛里一片迷蒙,他疯了一般找了她那么久,才终于又找到她,怎么可能让她在沦落到臧雨诺的手中呢,一个家族,两个女人,她怎么可能幸福,他不相信!   “一寒,给我个机会,我会照顾你,我会对你好,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他顺着那道门慢慢的滑落下来,一件事情,坚持久了,努力久了,或许会忘了到底因为什么坚持,但是,却没有理由放弃。   江一寒掩去了她眼睛里的心痛,狠下心来,“白元修,我有了臧雨诺的孩子了,我和他,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好吗?”   她信誓旦旦的说着谎言,故意不看他。   白元修眼中含着惊愕,半晌,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分不清是想笑还是想哭,白元修决绝的看着江一寒:“好,江一寒,算我眼瞎,算我看错了人,今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他跌跌撞撞的跑走,撞到了苏染身上。   一双绝望到极点的眼睛撞进了苏染的视线,白元修看了她一眼之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里。   苏染走进了,才看到同样绝望的一寒,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唇角边泛着殷红的血丝,她却倔强的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她吩咐下人打开了门,还能笑着跟苏染打招呼:“染染,你这么快就来看我了啊?”   苏染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只好走过去,抱着她的头,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一寒,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在这里。”   江一寒终于忍不住,在苏染的面前,卸下她坚实的伪装,痛苦失声。   其实她也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啊,她也很想跟着白元修远走高飞啊,可是她不能,在臧雨诺愿意放手之前,她只能在这个地方呆着,只能强装坚强的跟这里的所有人斗智斗勇。   身体已经残破成这个样子,她自觉已经配不上白元修,可是他坚持不懈的追求却还是让她心动了。   人不就是这样吗?   千帆过尽才明白谁才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谁才是最值得自己珍惜的那个人。   可惜,千帆过尽之后,彼岸那头,也许早就空无一人,就算有人等待,谁又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还有能力保持着那颗初入凡世的赤子之心呢?   ***********************************************************************   痛快的哭过一场之后,江一寒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她擦擦脸上还未风干的泪珠,抬头冲苏染笑:“染染,我这辈子的人生也算是轰轰烈烈了吧?从光芒万丈的T台名模,到现在的豪门生活,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我满足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如果重来,她其实更愿意过的平凡一些,光芒万丈的日子也曾让她沉迷,可是这世界的主旋律从来不是光芒万丈,那些光芒背后,永恒的永远是平凡。只可惜,这些她明白的太迟了。   苏染拍着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话说:“对对对,没错,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行了   吧?还要在外面坐着吗?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啊?”   江一寒的行动已经离不开轮椅,每天的运动也就是被人推着在这栋大到变态的别墅里晃晃,看看别墅周边的景色,可是在美好的东西,看的久了也是会腻的,如同风景,而熟悉的地方,从来没有风景。   她握住了苏染的手,提议:“染染,不如我们出去吧,你等下还有事情吗?”   容铭远那边有人照顾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她请的假还没到期限,苏染想了想,拍着江一寒的手,笑着说:“我今天一天都是你的了。”   江一寒眼中募得焕发出了别样的光彩,她兴冲冲的看着苏染,一脸期待的说:“我知道榕城有一条通往春天的废弃铁轨,咱们去玩玩,去看看啊?”   活了这么多年,在榕城呆了这么久,她还从没听过什么开往春天的废弃铁轨呢,苏染也是挺好奇的,问她:“在哪呢?我们怎么去?”   “让臧雨诺送我们去啊。”   江一寒理所当然的说着,随即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臧雨诺正在工作,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每天的工作都是被排满的,时间都恨不得以秒计算,江一寒以前是超级名模,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她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就是要让他在忙到死的时间里还得抽时间出来送自己去玩。   简单的说了几句,江一寒挂断了电话,冲苏染汇报电话的最终结果:“等着吧,他一会儿就回来。”   苏染左右看看,臧雨诺家的别墅比她上次来时感觉多了那么一丝清净,她有些奇怪的问江一寒:“一寒,这里怎么感觉很清净呢?臧雨诺家的正牌夫人怎么不见了?”   江一寒无所谓的回答:“哦,臧雨诺怕我看见那女人心烦,给她找了个住处,把她给弄走了。”   这里,如今只住着江一寒一个女主人。   苏染不禁感叹,其实在臧雨诺的心里,是爱着一寒的,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才给不了她想要的名分。   “一寒,其实我觉得...”   她还没说下去,江一寒就制止了她,她说:“染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我最看重的东西他都给不了,还谈什么别的,而且,我被伤害成这个样子,你觉得我对他还能放下芥蒂,如以前一样,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边吗?”   江一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言不由衷的表情,苏染却并没有戳穿她,也许再过一段时间,等岁月往前走远,她会想通,她会确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等着臧雨诺的空当,江一寒怕苏染无聊,吩咐家里的下人拿来了一堆的娱乐杂志,放到她跟前,自己则随手拿过一本,翻看:“这个房子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娱乐杂志,记得上学的时候你不是最喜欢翻看这些吗?喏,现在免费给你看。”   苏染失笑,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一寒居然还记得。   不过,她也没什么事,索性挑了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里面的花边新闻大都当不得真,苏染随手翻着,却看到一条吸引她的新闻,大概是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那条新闻只在杂志上占据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标题也不是那么显眼,写着惊爆莫国华在监狱中遭到非人虐待,好像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云云。 ☆、仇恨烟消云散   其实吸引她的并不是莫国华遭受虐待,而是她忽然想起了失踪的莫千语,她是莫国华的女儿,如果看到这条新闻,会不会现身?   而且,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当初报道容铭远要将母亲送进精神病医院的消息的到底会是谁呢祧?   臧雨诺是娱乐圈里绝对的大老板,如果要查一查是谁报道的,应该不是很难吧?   想到这里,苏染放下了手中的杂志,问江一寒:“一寒,如果我想要查一查很早以前的一篇报道到底是谁发的,你说臧雨诺有没有可能帮上忙?”   江一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想要查什么呀?珐”   苏染便将以前的事情给江一寒说了一遍。   江一寒思索片刻,想了想,“很久以前的新闻哦,那应该是有点难度,不过,凭臧雨诺的实力,想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发的,应该不难,染染,你查这个,不会又是想要帮容铭远吧?”   苏染下意识的摇头:“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   臧雨诺很快就回来了,见到苏染,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跟她打招呼:“苏染,有时间多来陪陪一寒啊。”   苏染有些诧异,自己只在臧雨诺的手下打了几天工,而且过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臧总真是好记性,我会的。”   臧雨诺冲她微笑一下,径直走到江一寒身边,弯下腰,低头问他:“怎么了?今天怎么忽然想要出去玩?”   “怎么?不行吗?”   江一寒的口气十分冷硬。   臧雨诺也不在意,打了个响指:“当然行,想去哪里,咱们现在就去。”   “不必了,你把我跟染染送到地方就行。”   臧雨诺耸肩,也可以。   到了地方,臧雨诺先是把轮椅给拿下来,再抱了江一寒,安置妥当以后,不忘跟一旁的苏染叮嘱:“一寒就麻烦你了,好好照顾她。”   江一寒冲他翻白眼:“不用你操心,你走吧。”   臧雨诺苦笑了一下,笑着跟苏染说:“等你们玩好了,我再过来接你们。”   连苏染都觉得,江一寒对臧雨诺有点太冷酷无情了,不过,想想因为他一寒所受的那些苦,苏染也就不以为意了。   这里确实很漂亮,废弃铁轨的两旁,密植了香樟,枫杨,还有些灌木丛,一眼看过去,绿意盎然,十分有春天的气息。   这段铁轨本来废弃很久了,准备拆除掉,却被人买下了这地段,修改一下,就变成了一个放松的旅游景点。   如今的社会,点子就是财富,只要够有创意,垃圾都可以变废为宝。   不知道为什么,苏染忽然就想到了容铭远。   江一寒很明显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充满生命的绿色了,从她出了事,就一直在屋子里呆着,不敢出来,她拒绝了现实的一切,也拒绝了外面的风景。   现在,当这些象征生命的绿色就这样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直直的闯入她的眼睛的时候,她发发现,以前的自己错过了多少。   痴痴的看了一会儿,江一寒将帽子戴在了自己头上,虽然她已经可以慢慢接受自己的样子,但总算她还有一颗公德心,害怕她那副尊容吓着了大家。   苏染推着她,问:“进去吗?”   “当然要进去呀,不然我们来这里干嘛?”   苏染也笑,自己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轮椅沿着铁轨,一路往前,一路繁花,像是穿越过四季的轮回,在他们面前连绵成一幅美好的花卷。   江一寒感叹:“染染,真漂亮的地方!”   苏染也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比这里更壮美,更瑰丽的美景,只是,这里给人的感觉,却是别具一格,像是告别了人为的因素,任凭大自然将这里打造成最自然纯粹的模样。   苏染推着江一寒慢慢的往前,他们彼此都没有再说话,这里的景色好像有那么一种净化心灵的作用,苏染忽然觉得,曾经搁在心中的那些往事好像都随风远去,只有此刻的生命才最真实。   不远处,有小孩子的轻笑   tang声回荡,他们无意过去,苏染推着江一寒换了一个方向,打算去别的地方。   然而,却有两道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苏染募得就停下了脚步。   他们喊:“妈妈,妈妈!”   这两个字本是世间所有的小孩子最常发出的音节,苏染却很确定,身后那两个喊着妈妈的小人儿,是封言熙和封一一。   尽管心中已经笃定,她却不敢回头,也不敢转身,生怕那一声声脆生生的妈妈,是她思念太甚的错觉。   两个小人儿却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封一一小脸委屈的看着苏染,奶声奶气的“控诉”苏染:“妈妈,你怎么又不见了呢?一一好想你。”   另一边,封言熙不说话,眼睛里含着被抛弃的愤怒和委屈,他死死的抱着苏染,“如果你再丢下我们,我就再也不认你了!”   小小的孩子,说着他们认为最有威胁力的话,苏染的眼窝几乎瞬间就泛湿了,她不是不想他们,可是,她现在还有资格,或者说,还有位子回到他们身边吗?   苏染抱起了封一一,又亲了亲封言熙,奇怪的问他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爸爸带你们来玩吗?”   封一一摇摇头,封言熙说明:“有一个童装的广告要在这里拍。”   苏染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以亮亮的黄绿色为主,清新的颜色搭配上精心的设计,很是养眼。   “那是谁带你们来的呢?”   两个小孩子出来拍广告,应该会有人跟着,以前有她在他们身边,照顾的无微不至,现在,又是谁在他们身边呢?   封一一指一指不远处正在往这边走的一个戴着帽子,穿着大红色风衣的女人,奶声奶气的说:“就是爸爸带回来的那个坏女人,爸爸还说要我和哥哥听她的话,哼,妈妈,我才不要听她的话呢,一一一点都不喜欢她。”   苏染知道,孩子都是有依赖心理的,更何况自己是一直照顾着他们长大的,抵触别人是正常的情绪。   她忍不住安慰封一一:“一一是个好孩子,你们这么可爱,别的阿姨肯定会喜欢你们的,你们乖,别给爸爸添乱,好好听阿姨的话,好不好?”   封一一嘟嘴:“不,我就要妈妈。”   说完,小胳膊顺着苏染的脖子一搂,明显的依赖,不想让她走。   对于封一一的依赖,苏染无奈却也开心,总算是没白疼他们那么久。   红色风衣的女人一会儿就到了他们身边,她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妆容精致的脸,充满敌意的看着苏染,却很快将视线转向了封言熙和封一一的身上。   苏染顿住了,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抱着封一一的胳膊,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向那女子打了个招呼:“宋小姐。”   宋若初冷眼看了她一眼,便很快将眼神放到了封言熙和封一一的身上。   她温柔着声音冲封一一说:“一一乖,还有一个广告要拍,走,跟宋阿姨到那边去。”   说完,她就想伸手拉封一一和封言熙。   两个小孩却像约好了一样,紧紧的抱着苏染不撒手,封言熙只是冷眼看着宋若初,封一一直接哭着说:“你走开,你坏,我才不要跟你走,我要妈妈!”   苏染心疼的轻拍着封一一的小肩膀,温言软语的安慰她:“一一乖,宋阿姨要让过去是拍广告,不是要带你走,你忘了以前妈妈带着你拍广告的时候,妈妈也是在一边等着的吗?你乖,跟着阿姨过去啊,妈妈就在这里等着你。”   “真的吗?”   被遗弃惯的小孩总是特别不容易相信别人,看着苏染,封一一的眼睛里有着浓重的依赖不相信。   苏染发誓一般,跟她保证:“嗯,真的,妈妈就在这里等着你们,你们去吧。”   封一一这才不情不愿的从苏染身上下来,苏染替她擦擦脸上的泪珠,momo她的头,再抱一抱封言熙,叮嘱:“你们两个好好的啊。”   封言熙小大人一般,拉过封一一的手,回答她:“知道了,不过,你是大人了,一定要说话算数。”   他不放心的再一次跟苏染要保证。   苏染信誓旦旦的看着他点头:“嗯,我保证说话算数。”   两个小孩先离开了这里,宋若初脸上的冰冷却没有丝毫消融,她客气却冰冷的冲着苏染道了声谢谢,就匆匆的跟在了封言熙和封一一的身后。   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也没有将帽子摘掉的江一寒,见他们走远了,才好奇的问她:“染染,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感觉像对你充满了敌意似的呢?”   苏染苦笑,她霸占了人家的家庭那么多时光,对她充满了敌意也是应该的,顿了顿,苏染静静的吐出了三个字:“宋若初。”   “哦。”   江一寒恍然大悟。   她当是谁,原来是封景墨的原配夫人。   江一寒看着那个妖娆的背影咋舌,感叹:“原来封景墨的品味也不怎么样嘛,看那个女的扭搭的那个样子,真艳俗,染染,她跟你可真是没得比啊。”   苏染喝止了江一寒,她不想听到任何诋毁封先生的声音,包括最好的朋友也不能。   江一寒无所谓的眨眨眼睛,接着问她:“那你真的准备在这里等着那两个小屁孩啊?”   苏染沉思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原谅她刚才撒了谎,现在这种情况,她要怎么回封家呢?她根本就回不去了。   那是别人的家庭,她平生最痛恨小~三,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去当那么不光彩的角色呢?   苏染狠下心,推着江一寒走远。   沿着铁轨一路往前,景色也是变换莫测,从刚开始的满目绿色到橙红,再到一片雪白的樱花林。   像是四季都浓缩在了这一条路上,走过去,就如同经历了春夏秋冬。   他们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暂忘了搁在心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快要走到底的时候,蓝色的天空被一片盎然的绿色代替,一条长长的走廊爬满了紫藤萝,正是紫藤萝绿意成荫的季节,他们缠绕着,严严实实的将蔚蓝的天空挡住了,只有些许的阳光倾洒下来,在路上形成明明亮亮的光点。   江一寒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些仿佛在树叶上跳舞的小光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急切的想要站起来的愿望。   她紧紧的抓着苏染的手指,声音带着颤抖:“染染,我想站起来,染染,我想站起来!”   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带着无限的憧憬的希望。   苏染在后面不断的附和她:“好,会好起来的,一寒,你会站起来的。”   铁轨的尽头,是这个景点另外的一个出口,售票的地方被橙红色的枫叶装点,红的像是夕阳,染红了这里的天地。   江一寒意犹未尽,榕城居然会藏着这样美好的风景,看来她以前真是浪费了太多的生命了,与她有一样感觉的,还有苏染。   两个人感慨半天,对望一眼才愕然惊觉,天已经快黑了。   江一寒给臧雨诺打电话:“喂,过来接我们。”   说完,也不听臧雨诺是何反应,江一寒便挂断了电话。   苏染笑着,总算是有那么一点恢复成了江一寒的本色。带着点霸道,又仗义的本色。   臧雨诺来了之后,苏染并没有上车,今天在外面晃荡了一天,也不知道容铭远在家里怎么样了。   她担心着容铭远,又不好在江一寒面前表现出来,只得撒谎:“我明天还要上班,今天必须得回到工厂那边去,一寒,你回去好好休息啊。”   江一寒听她这么说,也没再坚持,跟着臧雨诺回去。   *************************************************************************   等苏染回到那个小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   里面黑漆漆的,并没有开灯。   她有些疑惑,难道是容铭远已经离开这里了么?   黑暗中,却想起了容铭远低沉的,略带着些责怪和委屈的声音:“染染,你就这么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一天?”   苏染打开灯,容铭远就坐在沙发上面,他闭着眼睛,好像老僧入定一样,看不出来   情绪如何。   她走过去,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嗯,还行,不烫。   苏染放下了心,问他:“你吃饭了吗?”   容铭远摇头:“没有,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   苏染将包放在了一边,走进厨房,随口回答他:“跟一寒在一起啊。”   容铭远便不再问什么,跟江一寒在一起,他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容铭远站起来,捂着右腹,走到厨房,出租屋本来就很小,厨房的面积更是不大,两个人在里面都觉得转不开身。   苏染洗了一个番茄,“这儿太小了,你出去等着吧。”   容铭远摇摇头,脑袋靠在了苏染的肩膀上,声音如大提琴一样,低沉浑厚:“我饿了。”   苏染心跳顿时漏了一个拍子,她脸颊发烫,却强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弄好。”   容铭远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唇在她的脖颈间流连:“我的意思是,我饿了。”   苏染终于听出来他话语中的暗示,觉得好笑,肚子上都挨了一刀还不老实,而且,她什么时候说要接受他了呢?   苏染转过身,冷静的推开他,一路将他推出去:“在外面等着,否则别怪我撵你出去。”   容铭远满意的笑笑,坐在了沙发之上。   很好,她对自己已经接受了一大半了,纵然现在住在这样差的房子里,他也认了。   简单的吃了些饭,苏染给他铺好了chuang铺,喊他:“可以睡了。”   容铭远坐在沙发上不动,理所当然的说:“还没洗澡,怎么睡。”   苏染出来,认真的给他科普医学知识:“医生说了,你现在的伤口不能沾水,会感染,不能洗澡。”   容铭远不置可否,“医生只说伤口不能碰水,对吧?那其他地方总是要洗的,我是病号,你给我洗。”   他好像越来越不要脸了!   苏染瞪他:“容铭远,你别得寸进尺啊!”   容铭远耸肩,挑挑眉毛:“好吧,那我自己来。”   说着,他就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苏染瞪着他,咬牙切齿:“你给我站住!”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浴室。   放好了水,苏染小心的将他的衣服脱下来,看着他背上的伤痕,有些吃惊,问他:“你这个,是怎么弄的?”   容铭远的背上,沟沟壑壑,大大小小的好几条蜿蜒的伤口,有的已经变成了褐色的伤疤,有的才结了痂。   她抚~mo着他背上的凹凸不平,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容铭远却以无所谓的语气告诉她:“没什么,要在监狱里面混下去么,总得付出点代价。”   那里不比外面的现实世界,金钱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在那里,暴力比金钱有用的多。   他的话,让苏染沉默,如果说,她对他的仇恨还存有那么一点儿,现在,看到那些伤痕的时候,也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为了让她心里痛快,为了让她心里平衡,甘愿这么折磨自己,甘愿去受原本不应该属于他的苦。   本来对他就有爱的啊,她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眼睛里起了一层蒙蒙的水雾,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眼眶中的泪珠,不想跌下,却还是不争气的落在了他的背上。   容铭远明显的一怔,他忍不住出声:“染染...” ☆、迫切的渴望   苏染擦擦眼角的泪,自觉失态,替他擦着身体,尽量平稳了声音:“我没事,你坐好,别让伤口沾水啊。”   如果说乖乖听话的话,那就不是容铭远了祧。   他握~住了苏染的手,转回身,认真的看着苏染,伸出手,mo着她的脸颊,像是安慰,chong溺的说:“染染,为了你,我甘愿接受所有的苦。”   苏染擦擦眼角的泪,看着他,皱眉:“喂,你还洗不洗啊?”   女人的心事果真很善变,容铭远看着脸色突变的苏染,莫名其妙的说:“没说不洗啊。”   苏染被他逗笑了,大概的给他洗了一下,又帮他擦干净了,才说:“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吧,容总。珐”   容铭远将胳膊搭在苏染的肩膀之上,霸道的拥着她往里面走:“刚才你好像也洗的差不多了吧,要睡觉的话,那一起吧。”   苏染轻微的在他的压制下挣扎:“你睡就好了,我睡外面的沙发。”   容铭远却不允许她逃跑,径自把她摁到了chuang上,眼神炯炯的看着她:“你放心,我现在这个样子,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苏染红了脸,对他的伤口也不是很放心,便也没有再过多挣扎,睡在了他的旁边。   有多久没有这样了?   苏染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过去的日子,如风一样,吹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过多纠结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可以拥有的幸福,为什么不紧紧抓住?   过去的浮华,锦衣玉食,锦衾良裘,她却活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没有做好而丢了容家的面子。   现在,简单的房间,简单的饭食,简单的工作,她却活的快活,苏染感慨,也许人生的意义从来都不是物质的满足,而是精神的追求。   思索着,苏染沉沉的睡去。   容铭远伤口疼痛,他不能舒展着躺平身体,却依旧将苏染抱在了怀中,这种充实的感觉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他所做的事情在这一刻仿佛都附加上了特别的意义。   他和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可以这样躺在一起,他还可以拥她入怀,老天何其眷顾!   月色迷人,同样的月色下,乔云深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潮,整个城市如同被霓虹组成的光的世界,他们忙碌着,麻木的生活着,没有人能体会他内心的孤独。   桌子上,摊开的资料显示,容铭远早就已经出狱,而且,根据警察局那边的反馈,他的罪证全部被不着痕迹的抹去,他现在已经是榕城的一个自由公民了。   乔云深握紧了拳头,他怎么可以大意,怎么可以疏忽了容铭远的厉害呢?   轻敌就意味着给敌人打到自己的机会,这个道理他很早就懂了,现在,却轻易的做出了这样的事!   门外,有轻微的响动。   乔云深皱眉,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门口,他声音低沉的问:“谁?”   那人身体明显的一僵,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尽量自然的说:“云深啊,我是你爸爸。”   朱明华?   乔云深皱眉,这么晚了,他在这里干什么?   乔云深打开灯,朱明华的老脸上堆满了笑容:“是我。”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哦,我看看咱们这里还有没有门没关,好锁门回去休息。”   朱明华笑呵呵的,看着乔云深的脸很是恭敬。   乔云深放松下来,暗自嘲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他不过就是一个看门的,能有什么威胁。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管了。”   朱明华应了一声,看了乔云深一眼,转身,刚想走,乔云深又叫住了他:“等等。”   朱明华脸上的表情微妙,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其他,他扭回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乔云深没有发现,朱明华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他看着桌子上的那叠资料,声音如静水,波澜无惊:“能陪我喝一杯吗?”   说完这句话,乔云深也觉得自己可笑,他竟然会想要跟曾经自   tang己最看不上的人喝一杯。   可是现在,除了他,他又能给谁表现自己这样的一面呢?在外面的眼中,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乔云深永远是冷静理智的,怎么会做借酒消愁这样的事情。   他忘了,人之所以称之为人而不是神,便是因为,人不可能永远是理智的,总是有情绪需要发泄。   朱明华眼中含着诧异,他没有听错吧?那个优雅高贵如王子一样的男人在跟自己说,要跟自己喝一杯?   他愣了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略带着些不知所措,“那我这就去买些酒。”   乔云深挥手,“不用了,你走吧,不用管我。”   朱明华莫名其妙的看了乔云深一眼,还是离开了。   他早已经不再是自己随手捡回去的那个懵懂少年,这个男人,城府深,手段狠,眼光精准,毕竟他心中还是有点小九九的,他还是小心为妙。   乔云深眼底的墨色加深,他开着车,深蓝色的兰博基尼aventador在高速上飞驰,他不知道自己要开到什么地方,也许只是想要自己处身于这样的速度之中。   容铭远的伤口渐渐的好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手术,他身体体质好,苏染又格外的注意,好的也比别人要快一些。   可是当宋磊看见他肚子上的拿到疤痕时,还是忍不住惊呼:“容总,你在这儿让人给捅了?”   容铭远嗤笑:“阑尾炎,一个意想不到的小礼物。”   礼物?   宋磊不解,自己的老板一向捉mo不透,不过他也不是为了琢磨透老板才来找他的,容铭远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一手创办的振远地产已经开始走上正轨,其他的在振远名下挂名的分支线也慢慢的步上正轨。   容氏以前的员工总算还有点良心,宋磊把他们招回来以后,以前的客户大都也都回来了。   他这次来就是要让容铭远回去主持一下大局,顺便再将他们的集团的名字更正一下,容氏就是容氏,一个好的集团就算曾经风雨飘摇甚至落败,但它还是有能力再度崛起的。   关于这点,宋磊从不怀疑。   容铭远满意的看着宋磊,问他:“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宋磊点头:“改放出的风声都放出去了,乔云深跟封景墨两边虽然不动神色,但从他们无暇顾及插手我们的事情来看,双方应该斗得ting狠,暂时不会影响到我们。”   容铭远双手交叉,插在xiong前,眼睛里的光芒桀骜不驯,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天地都尽在鼓掌之间。   他说:“插手又怎样?容氏从来不是一个惧怕风雨的集团,呵,宋磊,憋屈了这么久,再跟我征战榕城的商场如何?”   看着这样的容铭远,宋磊xiong中募得涌现出一股莫名的自信,他是出征在外的将军,而容铭远就是让他甘愿俯首称臣的君王,帝王的魄力,原来是真的可以给人以无形的自信的。   宋磊点了点头,问他:“容总,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容铭远略一沉yin,嘴角边绽开一朵不一样的笑容:“再等等吧,我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多呆几天我再回去。”   宋磊苦笑,为了夫人,容总也当真是拼了。   他走后不久,另一位不速之客到了。   容铭远本来正在房间里浏览容氏最新的新闻和网页,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里没有人知道,平时除了苏染进进出出,也没有别人。   容铭远站起身,以为苏染忘了带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微笑着,准备揶揄她一番,然而,看到门外的人之后,容铭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看着门外的人,问他:“乔律师?你怎么会来这里?”   门外,乔云深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眼角眉梢充满了夺人的锋芒,他整了整衣服,“这里是染染的地方,容总都可以住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如果你是来找苏染的,她不在。”   容铭远懒得跟他多说什么,就要关门。   乔云深却抵住了门,闪身进去,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不找染染,我找你。”   容   铭远挑眉:“哦?找我?乔律师,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吧。”   乔云深径自走到了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打量了这个屋子半晌,才苦笑着说:“这么多天,染染住在这里,也是辛苦了,呵,那个丫头。”   他自顾自的感叹着,好像容铭远根本不存在一样。   容铭远在他对面坐下,皱眉,“乔律师到底有何贵干?有事请说,没事的话,还请乔律师离开这里。”   乔云深这才看向了对面的他,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他们默默的对视,在对方的眼睛里,他们看到了同样的自己,一样的锋芒毕露,一样的野心重重。   “容总不必这么戒备,我这次来,只是想跟你聊聊莫千语的事情。”   莫千语?   她不是失踪了吗?   从精神病院逃出去之后,容铭远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起初是没有查到她到底去了哪里,后来容氏的事情让他无暇兼顾,便也不了了之。   如今听乔云深这么一提起来,容铭远也是忽然想了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个莫千语的存在。   “关于她的事情,我会自己慢慢调查,就不牢乔律师费心了。”   他并没有什么耐心跟乔云深说话,作为对手,他不愿意跟他多说,作为情敌,他更加不愿意看到他。   乔云深却十分的不识相,不理会容铭远眼中的不耐,径自说道:“我倒是知道些关于她的事情,容总没有兴趣吗?”   “她的事情,我一向不在乎。”   “容总还真是无情,利用完了,就直接扔掉了是吗?她在你心中,就没有一点地位?”   “你觉得,垃圾除了在废品回收站工作的人眼中有点作用,在其他人眼中,有任何价值吗?”   “呵,容总还真是无情。”   容铭远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吃不透乔云深上门来跟他说莫千语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威胁的话,那么他大可以打住了,这辈子,也许只有苏染的安危才会对他构成绝对的威胁,而他确信,与他一样,同样深爱着苏染的乔云深,是不会让苏染身处危险之中的。   说到这里,乔云深忽然岔开了话题,接着说:“垃圾也可能是宝贝,容总,我和染染从小一起长大,大学的时候容总横刀夺爱,你觉得这次,我还会放开染染吗?”   以前是他没有钱,他没有足够的能力,现在,当他一步步的让落败的乔家又走上了整个榕城的巅峰,他有这个自信,也有绝对的实力,能给得起苏染幸福。   他的话锋转的奇怪,容铭远却也没有在意,他嘴角微弯,笑着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   乔云深嘴角勾牵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他站起身,看着容铭远,“那容总,后会有期。”   说完,他便径自离开了这里。   出去的时候,路上碰到了刚下班回来的苏染,因为这几天的劳累,苏染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精神却十分好。   乔云深在她面前站定了,眼神chong溺而心疼的看着她:“染染,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苏染很诧异在这里看到他,她问他:“云深,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乔云深眼神坦诚真挚的看着她:“染染,你让我给你时间,我给了,这些时间,你想清楚了吗?还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他眼神中满含了期待,巨~大的期望在他眼中形成一个巨型的漩涡,苏染下意识的觉得,如果自己说出来拒绝他的话,会不会太过残忍。   她为难的看着乔云深,刚想开口,乔云深已经打断了她。   “染染,没关系,如果时间不够,你接着思考,只是,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好吗?尤其是感情,不要那么快就否定我,好不好?”   他眼神真挚,如同一个受伤的chong物,再等着主人的青睐。   苏染忍不下心,答应他:“嗯,云深,我会好好考虑的。”   乔云深眼中的阴霾散开,朝着苏染笑了笑,小跑几步,从车子里拿出了一把玫瑰花,递到苏染跟前:“染染,我说过,要一天送你一朵玫瑰花的,这里有三十七朵玫瑰,你离开我,有三十七天了。”   苏染接过了花,不忍心看他眼神中的伤感,找了个借口,仓皇的从他身边逃离。   乔云深看着苏染匆匆离开的背影,却无声无息的笑了,就是这样,只要在她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关于他的情绪,那么他就是还有机会的。   几天之后,容铭远回到了榕城,与他一起回去的,还有苏染。   苏染本来是不想跟他一起回去的,她爱上了建材工厂那边荒无人烟又安静宁然的环境,然而,老板却以非常强硬的态度辞退了她。   她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容铭远一起回去。   笼罩在容氏头上的阴霾已经过去,容氏集团以全新的姿态,又一次席卷回榕城的商业圈。   新的企业,当然也免不了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也觉得疑惑,明明容氏集团的老总不是被关进去了吗?怎么突然又出来了?而且容氏还蓬勃着又一次挤~进了榕城的商业圈?   这些疑问并没有让他们闲谈遐想许久,不久后,容铭远就容氏集团主打的儿童服装为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这些民众们关注的问题,记者当然也是不会错过,容铭远一一回答,如何被栽赃陷害,他又是如何找到了自己清白的证据云云。   反正经过他那么一说,莫国华这辈子怕是再也不用指望从大牢里面出来了。   容铭远嘴角含笑,最好的推脱罪名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公众视线中的人,不是吗?   莫国华让他在监狱里吃的那些苦头,连同以前的那些旧账,他会一并找他算了,容铭远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监狱里的那些哥们儿,不会亏待了莫国华,他有这个自信,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再好的新闻,再好的头条,一周也就过去了,容氏集团又回到了榕城人的眼中,饶是没有过去的辉煌,名气却还是在那里的。   容氏重新开始的那一天晚上,公司上下集体去了容氏下属的度假村狂欢。   苏染也被容铭远执意带过去。   她无意参与那些纷繁的应酬,自己披了条小毛巾,找了一个还算安静的温泉池,满满的坐了进去。   温泉的水温刚刚好,不是很烫却刚好可以温暖她。   苏染放松的坐在里面,忽然想到了那一天晚上,也是在这个度假村,容铭远从池底里突然钻出来,还曾经吓了她一跳呢。   “呵呵。”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也许她和他就是注定了这辈子要纠缠不清,注定了要绑在一起吧?   想到这里,容铭远的声音那么刚好的从身后响起:“想到什么了?那么开心?”   他端着一杯红酒,自然的坐到了苏染身边,把红酒搁在了温泉池的台子上。   苏染摇摇头:“没什么。”   容铭远的眼睛发亮,他忽然双手禁锢住她,将她围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面,这里人很少,又很安静,苏染能清晰的听到她过快的心跳声。   容铭远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吓人:“染染...”   他低声的喊着她的名字,如同一个野兽,迫切的渴望猎物靠近。   苏染推着他,不由自主的别过了脸:“干嘛?”   容铭远却伸出手,不允许她逃离开自己,他要她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不允许她逃避,不允许她胡思乱想,只要在自己身边,她的脑海中,意识里,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存在!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及政策,此章节不予显示。   容铭远危险的气息向她逼近,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面,虽然她也默许了他的一些小动作,但是从未曾像现在这样,他毫不遮掩,毫不保留的在她面前显示出他的占有欲过。   苏染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鼻息间有玫瑰花的香气飘过,苏染的脑海中忽然就飘过了云深的脸,她答应过他要好好考虑的祧。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染推开了向自己靠近的容铭远。   这么长的时间,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云深对她的感情她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以前跟容铭远在一起的时候,云深那么骂了自己,然后远走他乡,她心中的愧疚感便不再有那么重了。   可是现在,云深完全放任,他信任她,相信她不会在没给他答复之前就做出什么事情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不得不承认,乔云深的方法是高明的,让一个人永久的保持对你的愧疚,不是责备,而是比之前更多的关心珐。   可是,容铭远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他的唇带着危险的,侵略的气息从她的唇上蔓延而过,攫住了她的双唇,夺取了她的呼吸,他甚至都拒绝给她思考的时间。   苏染只觉得身体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红的火焰,烧的理智都不复存在。   容铭远的胳膊紧紧的抱着她,那么紧的禁锢,像是要将两个人融为一体。   他在她耳边低语:“染染,我爱你。”   像是古老的咒语,苏染几乎在一刹那间缴械投降,溃不成军。   苏染软软的靠在了容铭远的怀中,她贪婪着他怀中的气息,此刻,她放任着自己。   他抱起了她,轻咬她的耳垂:“染染,我们换个地方。”   身上水一路滴答,在石板桥上砸出一道道美妙的音符,此刻,好像天地间的一切都变成了五线谱,所有的声音都谱成了一道美妙的乐趣。   容铭远抱着她,踩着刚好和谐的乐曲,回到了童话的国度。   房间里,香水百合的香味充斥,昏暗的灯光映衬着苏染已经红透的脸颊,舒缓的音乐缓缓的流淌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苏染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此真实的梦境,如此梦幻的现实。   在容氏庆祝新生的第一天晚上,容铭远的浪漫让她猝不及防。   这是在她长达三年的婚姻中都不曾享受过的浪漫。   容铭远抱着她,温柔的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她,手在她的发间流连,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好像此刻并没有什么言语可以表达他们之间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苏染终于回抱了他。   一室旖旎,满屋春光,抵死的缠绵,终究抵不过下一个天亮。   第一缕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的时候,苏染醒了。   凌乱的房间,和身边的这个人都在告诉她,他们昨晚究竟都干了什么。   就那么轻易,在容铭远的身边,她好像从来都可以很轻易的将她完全的托付,以前她不愿意,也逼着自己不承认,她爱他,连同整个身心。   苏染看着窗外的阳光,有些发怔,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对错,如果说跟容铭远在一起是个错误,她已经错过了一回,为什么还要再错第二次呢?   容铭远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晰的响起来,“染染,嫁给我,好吗?”   一切都如此的重合,像是历史再一次重演一遍。   她***于他,他便就娶了她。   呵,多么相似的桥段啊。   苏染下意识的一抖,昨晚的不理智让她有些后悔,她裹着被子起身,自动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你先出去吧。”   容铭远觉得苏染的坏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出去了。   疼痛提醒着她昨日的疯狂,苏染一头栽进被子里,稍作休息之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逃离。   苏染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里,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反正就是要先逃离开他。   斗智斗勇这方面,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论感情,她更是失败的一塌糊涂。   莫名的,她去了江一寒那里。   tang>   臧雨诺的别墅,她已经熟门熟路了,管家也认识了她,直接放她进去了。   江一寒正在抓着栏杆练习,她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笨拙的往前迈着步子,见她到了,江一寒开心的跟她打招呼:“染染,快过来,看我的步子迈的怎么样?”   苏染走过去,看着她笨拙的样子,笑:“终于肯站起来了啊?”   “那个黄脸婆都走了,我还这么别着劲儿干什么呢?”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迈着步子,苏染怕她摔倒了,亦步亦趋的走在她身边,生怕江一寒有什么不测。   江一寒走了一会儿,擦一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才在苏染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苏染问她:“怎么样?医生说你的腿还可以好吗?”   江一寒笑呵呵的,一脸没心没肺:“医生说我这骨头没什么大事,只要坚持锻炼,把肌腱给恢复恢复就可以像正常一样走路了,当然,这辈子是不可能再上T台了。”   “能走路就好,一寒,那你脸上的伤还准备整吗?”   江一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当然要整了,这幅鬼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   苏染惊讶于她的转变,不是说了要留着那副样子给臧雨诺看吗?怎么,现在改注意了?   江一寒看出她眼中的疑惑,笑着解释:“染染,我想通了,我这个样子除了给不在乎我的人,讨厌我的人添点笑柄,给心疼我的人心上添点伤痕之外,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做一些可笑的事情呢?”   是啊,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这么傻的方法?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更爱你。   苏染恍然,是啊,如今她孑然一身,她不珍惜自己,爱自己,还有谁呢?为什么要自己拧巴,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呢?   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容铭远,这样,有错吗?   爱,都是对的。   江一寒感叹一番,才发现苏染的不对劲,她转过头,问她:“染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   苏染看着她,盯了好久,才慢慢吞吞的说:“一寒,如果我说,我还想跟容铭远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江一寒先是一愣,随即大声的说:“你脑子进水啦啊?干嘛还跟他在一起啊?乔云深,封景墨,哪个不比他强啊?”   苏染看着她,她还以为一寒会理解她,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苏染苦笑着,她反问江一寒:“一寒,你留在臧雨诺身边,真的只有恨了吗?”   恨是会被爱,会被时间融化的,她在江一寒的眼中看到的恨意越来越少,相反的,那种快乐却与日俱增。   江一寒语塞,仔细想想,也是,按照她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就算臧雨诺要囚禁她,她要报仇,现在,她仇也报了,完全可以对臧雨诺以性命相要挟离开他。   可是她却没有。   她无数次的给自己找借口,她呆在他身边,是为了白元修,是为了臧雨诺不找白元修的麻烦,甚至,她还一度觉得,白元修才是自己的港湾。   现在,被苏染这么一问,她也沉默了,真的是因为这样吗?   归根到底,她和苏染都是同样的人,也许在累了倦了的时候,会迫切的需要一个肩膀,可是,在心里,她们都很明白,到底谁才是他们心底最爱的那个人。   江一寒想了一会儿,释然的笑了,连苏染都能承认她还想要接受容铭远,她承认自己还爱着臧雨诺又怎么了?   两个人释然的一笑,苏染忽然觉得心中的好像忽然就没有那么沉重了。   江一寒故作可惜的感叹:“可惜了啊,乔云深那么好的一个帅哥,染染,你这样做是暴殄天物!”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江一寒忽然正色的说:“对了,染染,上次你让臧雨诺调查的那个事情,他查清楚了,那家报社很不入流早就不存在了,但是提供给他们那些照片和消息的人,是一个姓张的人,而且这事情好像跟向晚还脱不了干系。”   苏染若有所思,她却不能明白,向晚不是一直都很想采访容铭远吗?      爆出对容氏不利的消息对她有什么好处?   苏染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向晚好像从一开始接近她就不对劲儿。   她前前后后的目标,好像都是放在容铭远身上的,难道说,她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容铭远?   封景墨的宅邸之中,穿着丝质旗袍的张云曼,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宋若初,冷笑一声:“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冒充我姐姐?”   宋若初一副你搞错了吧的样子,她毫无畏惧的看着对面那个满脸质疑的女人,笑着说:“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你姐姐,也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封景墨的妻子,是他利用生意上的往来,把我禁锢在身边的好吗?麻烦请你在说话之前,先搞清楚一下状况。”   张云曼实在没有想到,苏染不在封景墨的身边了,半路又莫名其妙的杀出一个宋若初。   她可以很肯定的做出判断,那个与姐姐有着相同容貌,相同名字的人,根本就不是姐姐。   宋若初天生有一股温柔淡雅的气质,而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身上锋芒毕露,举手投足间的那股子气势显示出她曾经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但却没有岁月沉淀后的平静与睿智。   张云曼没有理会她的回答,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紧了紧肩上的丝质小碎花的披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问道:“说吧,你想要从我姐夫那里得到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宋若初却觉得十分好笑,她站起身,冷笑一声,“如果张小姐愿意在这里发疯,尽管尽兴,抱歉,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了。”   张云曼起身,拽住了宋若初的胳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发疯?我看你才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吧?你以为长了一张跟我姐姐一模一样的脸能代替她了吗?”   宋若初扭过头,从容的将张云曼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掰下去,笑着说:“随张小姐怎么想,可是,现在住在这里的人是我,张小姐不觉得,这样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你爱封景墨又怎样?你觉得我不是宋若初又怎样?   站在这里的人是我,那就够了。   张云曼还想再说什么,封景墨带着封言熙和封一一从外面回来,看到剑拔弩张的张云曼,再看看一旁安静的站着的宋若初。   封景墨不禁皱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张云曼指着宋若初,冷笑:“姐夫,你真的觉得是姐姐回来了吗?当初你亲手把姐姐给葬了,你觉得她可能是姐姐吗?”   封景墨眉头皱的更紧,他做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如果你来是因为这件事情,那么,你可以走了,还有,我的事情,以前不需要别人过问,现在更不需要别人过问,你明白吗?”   张云曼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少了前面来势汹汹的样子,眼神中多了一点颓唐之色,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如以前一样,那么绝情。   她狠狠的剜了宋若初一样,离开了封家的宅邸。   封景墨看着就站在一旁的宋若初,问她:“怎么样?没吓着你吧?”   宋若初不在意的笑笑:“这点小事算不上什么,封先生,我到底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封景墨嘴角嵌了一抹浅笑,笑着说:“不着急,我们的合作还没终止不是吗?而且,言熙和一一出外景广告,你也要负责跟着,我想,这段时间,你还是跟言熙和一一培养一个感情比较好,你觉得呢?宋小姐?”   不等宋若初开口,封一一已经开始抗议:“爸爸,我不要这个阿姨,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封言熙制止了妹妹,小小的他,眼睛里不乏受伤的神色,他说:“一一不要再提妈妈了,她已经不要我们了。”   封一一的眼睛里,瞬间弥漫上了一层水雾,她一边哭一边说:“你胡说,妈妈会回来的,不许你胡说!”   封言熙冷静的看着封一一,接着说出残忍的事实:“她说过要在那里等我们的,可是等我们拍完,她就走了,妈妈她不要我们了。”   “呜呜...”   封一一哭的更加厉害了,小胳膊抱紧了封景墨的脖子,封景墨轻拍着她,安慰:“一一不哭了,有宋阿姨陪你玩,好不好?”   封一一摇头,在她心中,母亲就是母亲,怎么可以用其他人代   替呢?   封景墨却严肃起来,放下了封一一,声音带着异乎寻常的严厉:“如果你们不听话,明天就送你们回法国。”   封一一立刻止住了哭声,封景墨爱孩子,却也是一个严厉的父亲,从懂事起,封一一和封言熙就对他又敬又怕,现在看到封景墨严厉的面容,封一一只有委屈的躲在了哥哥封言熙的身后,不敢再哭闹了。   封言熙无言的拍着封一一,无言的哄她,他只比封一一早几分钟来到这个世界,却总是处处哄着这个跟他一起成长的妹妹。   宋若初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除了那一纸合约,和这段时间必须要当这两个小孩的经纪人,其他的,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想插手。   **********************************************************************   灯红酒绿,霓虹灯将夜晚点亮成五彩斑斓的颜色,杯中摇晃的液体殷红夺目,白元修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好像那些液体不再是酒精,而是可以让他忘却了前尘往事的良药,他要麻痹自己,任自己沉沦。   江一寒一次次的拒绝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他对爱情百折不挠,可是现实一次次的提醒着他,这么做,除了可笑,还是可笑。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盖住了他的酒杯,他声音如这红酒醇厚,“再这么喝下去,明天的头条估计就是白家的三少爷突然不明所以的猝死了。”   白元修头也没回,听声音就知道身后的人是天机。   山顶洞人在洞中呆久了也是想要体会一番人间俗世的,他坐到了白元修的旁边,从白元修手中拿过了那还剩半杯的红酒,一饮而尽,俊美妖艳的侧颜上,满是揶揄的神色。   他转过了头,一双眼睛如酒杯里的红酒,妖艳,魅惑。   这本不该是用来形容男人的词,但容铭远每次看到天机都有这样的感觉。   他走过去,拍拍白元修的肩膀算是打招呼,转过头,“山顶洞人的生活又过烦了?”   天机耸肩,挑了挑眉,往旁边让开了一个位子,“难得容大老板请客,我当然得给你一个面子。”   白元修这才明白,天机是应容铭远的邀约而来。   他无意参与他们的事情,更没有心思陪着他们聊天。   容铭远要了一杯MoetChandon,酒香味混合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他只是轻轻的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并不饮下。   天机笑意不明的看着他,“容氏集团死而复生,你可是费了不少的心血吧?怎么不找我帮忙呢?你还有一次机会。”   同样是站在巅峰的男人,他更喜欢用自己的能力去办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急于看到结果,或许上次容铭远也不会轻易的就用掉了天机给的机会。   容铭远嘴角的笑意加深,意味深长的看了天机一眼,丝毫不掩饰他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你这里算是我最后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你觉得我会轻易使用吗?所以,你还是省省吧,欠我的,不着急还。” ☆、我教你骑马   同样是站在巅峰的男人,他更喜欢用自己的能力去办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急于看到结果,或许上次容铭远也不会轻易的就用掉了天机给的机会。   天机倒也无所谓,反正上次帮他已经损了自己十年的阳寿,他如果需要帮忙,自己正好还完了他的情分,如果他不需要,自己也好修正一下。   不管置于何时何地,天机总给人一种超然于世外的独立之感,仿佛在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透明的看不到界限的膜,别人进不去他的内心世界,而他肆意窥探着世人的灵魂祧。   红酒杯里的液体摇晃,摇曳生姿,天机把玩着他的水晶球,美好的侧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意,他笑呵呵的,似是提醒,又像是玩笑:“容总,这几天当心啊,小心飞来的横祸。”   容铭远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了,以一副十分好奇的表情看着他:“哦?洗耳恭听。珐”   天机把玩一会儿,像是忽然失去了窥探命运的兴致,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忽然说:“我忽然觉得,命运一波三折其实也蛮好玩的。”   容铭远也表示赞同,没有再问什么。   两个人喝尽兴已经是凌晨时分,宋磊从暗处出来,容铭远的胃因为长时间没有碰过酒精,已经没什么大碍,他之所以还站在暗处,是因为,有一件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宋磊开车,容铭远坐在后座,也许是酒精作祟,他居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容总,咱们跟郑志远的合作正式开始了,市中心那块最大的地皮由我们一起共建亚洲最大的游乐休闲度假村,现在一期工程已经到了尾声,明天需要您去那边为一期工程正式竣工剪个彩。”   容铭远点头,明天的事情留给明天,苏染从离开之后还没有回来,只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她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时间想想。   路上,宋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头疼的将手机放在一边,任凭它响。   响过一遍以后,车子里有短暂的清净,接着第二遍响起。宋磊瞥了一眼,还是同样的号码,依旧坐视不理。   最后,连容铭远都皱起了眉头,提醒他:“宋磊,你有电话。”   宋磊开着车,嘴角噙了一抹苦笑,腾出一只手,将手机递给了容铭远:“容总,这可是你的桃花债,现在都丢在了我这里,既然你在这里,那就给你处理吧。”   屏幕显示的,是郑佳人的名字。   容铭远只看了一眼,直接挂断了,打开车窗,将手机扔出了窗外。   宋磊都来不及制止,最后只得苦笑着说:“容总,手机是你扔的,你可得负责赔我啊,如今我可是穷的什么都买不起了。”   容铭远点头答应,诚恳的给他提要求:“宋磊,你为什么不试一下加入黑名单呢?”   宋磊恍然,开着的车子都抖了一下,无辜的问:“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机给扔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容铭远忽然开心的笑出了声。   **************************************************************************   乔家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幽静,天气有些寒冷了,院子的东边的是典型的徽派建筑,角落的红梅树打出了花骨朵,含苞待放的样子,十分讨喜。   苏染深呼吸了几下,才踏进了乔家的院子。   没有乔镇远在那盘玲珑棋局旁边苦苦思索的样子,这院子瞬间更加的人迹寥落,苏染往里走了有一会儿,才看到庄清的身影。   庄清看到她也是颇为意外,诧异的问:“染染?你怎么会来?”   言下之意是,怎么会在这样的时间毫无征兆的就来了?至少应该打个招呼,不是吗?   苏染也知道自己这么冲动就跑来找云深是有些唐突,但是她迫切的需要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云深,迫切到甚至都没有想先打个电话就这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苏染赧然的一笑,问她:“庄姨,云深在吗?”   庄清点了点头,今天乔镇远身体不大舒服,乔云深特地回来看望爷爷。   毕竟老了,乔镇远的身体就像是一部工作了太久的机器,总是需要修修补补的了。   家庭医生给乔镇远开   tang了些药,又嘱咐了庄清一些事情,才离开。   乔云深从乔镇远的房间出来,看到就站在门外的苏染也是十分诧异,眼神中不乏惊喜:“染染?”   苏染点了点头。   仔细的打量云深,他依旧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抚不平的疲倦和愁绪,她忽然不忍心跟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对苏染的突然到来,乔云深很明显的十分开心,他带着她走到院子里的一处暖意融融的地方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染染,你是来告诉我你最后的决定的吗?”   苏染看着他,乔云深脸上的期待快要溢满出来,她下意识的就躲闪开了他的眼神,支支吾吾:“没,我就是来看看,呃,来看看庄姨。”   说完,苏染就一脸懊恼,她在说什么啊?   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她要告诉云深,自己心里的人是容铭远,她是来摊牌的吗?瞧瞧她现在都说了点什么!   她的话,让乔云深也是明显的一愣,不过他也并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染染,如果你想庄姨了,可以在这里住啊,住多久都行。”   苏染摆手:“不,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看看就行了。”   乔云深何其聪明,他还是看出来了苏染的不自然和犹豫,他眸色一沉,还是沉下心来,问她:“染染,你来,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第一次,苏染不敢看他的脸,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沉默一会儿,她忽然起身,丢下一句话就像逃离似的离开了这里。   明明他还是那个她所熟悉的青梅竹马,明明,他对她从不曾变过,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着乔云深,自己会生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也许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真的无法再像从前一样了吧。   苏染走在街上,手机响起,是容铭远的号码,她切掉了他的电话,漫无目的在榕城的街上闲逛。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她小时候住的地方。   那是榕城的老巷子了,由于新城规划,最近好像正在拆迁,从嫁给容铭远之后的很长一段岁月,苏染都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   也许是因为这里留下了关于太多贫穷的记忆,也许是因为太伤痛了,所以不敢回忆。   苏染信步而入,老巷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住户了,大片的拆迁,随处可见拆掉的和拆了一半的房子,只有少部分的房子还得以保持它很久之前的形态,像是在无声的宣示着它也曾经在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长满青苔的路,她,乔云深,和苏沫曾经无数次的走过,如今,路的两旁已经长满了野草,太久没有人修剪的地方,总是荒败的特别快。   有拆迁工人在拆迁废旧的房子,苏染小心的一步步的走入,越走近,回忆越深。   他们家的老房子早就不复存在了,他们住着的时候已经风雨飘摇,到现在更是无迹可寻。   苏染站在那块曾经的土地上,母亲临走的时候的样子,忽然就从脑子里浮现出来。在记忆中,母亲始终是一个优雅高华的女子,他们虽然穷,但是她和妹妹的衣服从来都是这条巷子里最干净的,就算洗的发白,母亲也总是让他们两个干干净净的。   模糊的印象中,母亲好像十分喜欢穿旗袍,那古老的曾经占据了中国小半历史的装束,母亲总是能把它穿的很有韵味。   苏染忘情的回忆着,有工人喊她,示意她这里危险,叫她不要逗留。   苏染赧然,冲工人师傅抱歉的笑笑,离开了这里,莫名的,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见到庄清会有一种异乎寻常的亲切感,原来,庄清身上的那股气质,像极了母亲。   脖子里的金锁紧紧的贴在她的胸口,那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苏染拿出来,抚摸着金锁上刻着的花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   度假村的剪彩仪式在上午举行,不到八点,那里已经是聚集了一大批的记者,好像只要关于容氏的新闻都是值得被报道的。   容铭远不过才三十出头,人生却已经比那些过了一辈子的人还要精彩,而且   他还有一张让少女们为止痴狂的俊脸,这样的人,要得到世人的关注,简直是必然的。   台子上,他永远是光芒万丈好像会发光的男人,那么多人在一起,苏染还是可以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甚至好像将自己的女儿亲戚介绍给容铭远认识。   苏染痴笑,容铭远似乎从来都不用担心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光棍这个问题,就算她离开他了,自然有那么多送上门的去。   在镜头前面,容铭远和郑志远的合作关系算是正式敲定了,在这个项目上,两个人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这船翻了,两个人都会承担不小的损失。   刚刚起步的容铭远不会让这种事情的发生,郑志远更不会,已经年过半百,人生的酸甜苦来都已经尝过,现在,也许只有金钱在他眼中才最实在。   如果没有钱,他失去的,也许就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苏染只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就走到场外的一个阴凉地方休息了,这一天,阳光似乎格外给力,她被晒得有些晕,靠在树下休息。   闭目养神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灌入耳朵:“嗨,苏染,你也来了啊。”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向晚微笑的脸。   她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恹恹的,刚才在太阳底下,确实有些晒的神思恍惚。   向晚收起了手中的相机,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十分热络。   苏染也没有在意,依旧闭着眼睛。   不一会儿,向晚在她耳边说:“苏染,这次的新闻够大的啊,容氏和郑志远可是榕城的商业巨头啊,很少有人能跟他们比拟,他们居然会合作,正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边角料,好告诉告诉我啊。”   苏染起先并不在意,一个跑新闻的,最重要的不就是写新闻吗?她会这么问也无可厚非,可是,她忽然想起来好像向晚每次跟她说的话,话题总是离不开容铭远,这次也不例外。   她忽然有些反感,站起来,抱歉的冲向晚笑笑,告辞:“不好意思啊向晚,我有点头晕,先走一步了。”   向晚也没有再跟上去,只是脸上的微笑忽然变成了另外一种表情。   房间里,容铭远已经坐在那里,看的出来他很满意,毕竟,公司再大也总是需要群众支持的,而这次,容氏不费吹灰之力,顺利的在群众中将前面的那些事情翻篇。   苏染径直绕过了他,回到房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可是她就是觉得很疲惫。   容铭远走进来,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染染,不舒服吗?”   苏染摇头,微笑却很疲惫。   一会儿,郑志远约了他去马场骑马,老家伙年纪大了,爱运动,爱找乐子的兴趣倒是不减,双方刚刚开始合作,他也不好不给他面子。   可是苏染看上去又很不舒服,容铭远想了一会儿,还是把宋磊叫了进来。   “宋磊,跟郑总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陪着他去骑马了。”   宋磊答应着,想了想,还是说:“我们现在刚刚起步,就这么不给郑志远面子,是不是不好?”   容铭远皱眉:“叫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   宋磊无辜,他也是为了容氏着想。   不过,最大的头儿都这么说了,他也就照办就算了。   苏染却喊住了他,她也知道现在容氏刚刚才缓过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铭远,我刚好也想去学一下骑马,去吧。”   容铭远狐疑的看着她,问“真的?”   苏染微笑着点头。   除了男人对骑马这种运动有点兴趣外,苏染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她从小就害怕那些身体高大的动物,更别说再骑上去了。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苏染只好硬着头皮上。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郑志远邀请的人之中,还有封先生。   封先生并没有带封一一和封言熙到这儿,他身边的女人,苏染认识,是宋若初。   看来封先生还真是喜欢她啊,不管到哪里都带着。   封景墨走过来跟苏染打招   呼:“染染,你不是很胆小的吗?现在都敢骑马了?”   封景墨的话中不乏揶揄,苏染不禁赧然,她无法做到像封先生那样,她不能当做以前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或者说只是一场旧梦。   她还没有说话,容铭远已经说道:“有我在她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的话,霸气,从容,带着容铭远特有的味道。   苏染恍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深爱他,爱到就算伤痛那么多,那么深,她依旧义无反顾。   到底,苏染还是没有骑上去,两个男人的较量,再添上一个她,就不算较量了。   她很识趣的走到马场的外围,看着他们。   宋若初从一开始见到她就很有敌意,现在,他们站在一起,宋若初冲她冷笑一声,鼻子里冷哼,看着苏染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与不甘心。   苏染自觉对她有愧,也不说什么,自动的离开了她几步。   只是,这世上的灾祸若是可以预知,或许这个世界就和平太多了。   苏染甚至都不知道宋若初是怎么受伤的,她就忽然跌在了地上,还扭伤了脚,宋若初“哎呦”一声,极其无辜的看着苏染:“我没有得罪你吧?苏小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苏染觉得自己更加无辜,她明明只是倚在栏杆上,什么都没有做。   原本在马场里跟容铭远赛马的封先生,听到宋若初的声音,瞬间就赶到了他们身边,他下了马,一脸关切的走到宋若初的身边,问她:“怎么了?怎么样了?”   宋若初皱眉,没好气的看着苏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这位苏小姐了,好端端的,推了我一下。”   苏染极力否认:“我,我没有。”   封先生却不听她的解释,只是脸色骤然冰冷的看了苏染一眼,留下一句更加冰冰凉凉的话:“染染,你过分了。”   说完,封先生就带着宋若初离开了这里。   苏染心中很不是滋味,这还是封先生第一次这么说她,以前不管她闯了什么样的祸事,封先生都是云淡风轻的安慰她,一笑而过。   看来,宋若初在他的心里确实很重要啊。   她嘴角苦笑。   容铭远也走到了她身边,苏染抬头,看着容铭远,苦笑着说:“你不会也以为是我推的她吧?”   他笑着摇头:“我不相信。”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苏染莫名的感动了,其实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是很大,可是,毕竟受伤的人不是她,这里刚才就她和宋若初两个人,宋若初不会自己弄伤自己,而她纵然没有做,也是百口莫辩。   这样的信任,才最让人感动。   容铭远把手伸到她面前,嘴角的笑意深深,他说:“进来,染染,我教你骑马。”   苏染就着他的手从外面跨了进去,整个马场上都飘着一股类似于青草但又带着点臭的味道,容铭远笑着看着她,刮她的鼻子:“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我们复婚了   容铭远的马通体雪白,只有头上的鬃毛是黑色的,如同他的人一样,干净,历练。   他抱着她上去,苏染哆哆嗦嗦的,第一次骑在这么大的家伙身上,她还是十分慌乱。容铭远拉着她的手,温声安慰:“呵呵,不要怕,我拉着你呢,Tony很温和的,你别害怕它。祧”   容铭远很少有这样温和的时候,他的表情柔和的如同夕阳沉醉的黄昏,苏染愣了愣,他的这个举动忽然就让她有一种被当成小孩呵护的幸福感。   他拉着马,苏染骑在马上,适应了一会儿,她习惯了,容铭远便放开了手,让她自己适应。   毕竟是新手,毕竟是第一次骑,没有容铭远在身边,苏染很快就吓得开始哆嗦,他走上前去,一个漂亮的上马动作,容铭远坐在了她的身后珐。   一匹马,两个人。   斜阳沉醉的黄昏。   容铭远的唇流连在她的侧脸上,苏染心跳,一切如同童话,美好的一塌糊涂。   “喂,容铭远!你在干嘛?”   这么煞风景的话,也只有郑佳人了,郑大小姐换好了骑马装,刚来到马场边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强烈的刺激着她视觉的画面。   她喜欢的男人居然当众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这样怎么可以?   郑大小姐当时就要徒步跨进马场,还是宋磊比较善良,拉她:“郑大小姐,你这么进去,会被马给踢伤哎。”   郑佳人瞪他一眼,宋磊识趣的松了手。   这个大小姐,他可实在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交集了。   郑佳人徒步跨进马场,容铭远碍于郑志远的面子,还是从马上下了来。   苏染也从马上下来。   郑佳人怒气冲冲的看着苏染,声音也是异乎寻常的大:“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们都离婚了,还粘着容铭远干什么?”   苏染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说的也有点闷。   不过,她也从来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小可怜,苏染看了一眼容铭远,再看看郑佳人,也是气势十足的看着她,将容铭远的胳膊搂过去,气势凌人的看回去:“我想,郑小姐,你还没搞清楚事情吧?我跟在我老公身边,你天天粘着我老公,算是怎么回事?”   郑佳人一愣,老公?   不是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吗?什么老公?   看一眼容铭远,他老神在在的,表情微妙的看着苏染,并不说话。   苏染接着说:“没错,老公,我们复婚了,怎么样?郑小姐以后是不是应该离我老公远点?别破坏别人的家庭。”   郑佳人被苏染说的愣愣的,但她当郑大小姐,跋扈惯了,不甘示弱的看着苏染:“你就是个弃妇,有什么得意的,容铭远迟早还会不要你的,哼,得意什么呀你。”   苏染更加来气,跟郑佳人你来我往的,容铭远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还走远了一点。   宋磊走到容铭远身边,奇怪的看着那两个女人唇枪舌战,问他:“那两个都快为了你打起来了,你不上去管一下?”   容铭远微笑着摇摇头,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染为自己吃醋,这场景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啊,他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宋磊摇头,果然,他们的事情太复杂,他不懂,还是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郑志远也换好了装束,他虽然不比容铭远的年轻气盛,但在商场太多年的摸爬滚打还是让他身上多了一层睿智和狡黠。   看到马场上正吵得欢的两个人,郑志远也很是头疼,走到容铭远身边,有些头疼的说:“我家小女就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容总不要介意。”   容铭远微笑着摇头,事实上,他完全都不介意。   “郑夫人没有陪着郑总一起来?”   容铭远随意的和郑志远说着话。   说起这个,郑志远的老脸上忽然扬起一抹不太好意思又很幸福的笑容,“她身体不太方便,在家里呢。”   ****************************************************************************   tang*   确实不太方便,杨清歌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的大了起来,比起郑志远的喜上眉梢,杨清歌却越来越不安,尤其是在看着郑佳人的时候,更加不安。   她并不在家里,郑志远郑佳人都外出,她当然不会乖乖的呆在家里,在郑家那所大宅子里憋了几个月,她早就受不了了。   这会儿,杨清歌坐在阿火的店子里,总算感觉到片刻的放松。   阿火看着杨清歌大起来的肚子,不禁也是十分欣喜,摸着她的肚子,十足的欢快:“孩子,我是爸爸,呵呵。”   杨清歌皱眉,打掉阿火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这是郑志远的孩子,你别乱说。”   阿火笑她的战战兢兢,安慰她:“这是我的店子,没事儿,不会有人知道的。”   在这里,不过是她放松的一个地方,阿火也只不过是她发泄的对象,她从不曾想过要为他生孩子,偏偏这个孩子命大,就这么在她的肚子里生活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郑志远发现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她和阿火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杨清歌苦笑着,她和阿火早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躲也躲不掉了。   阿火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期待,杨清歌笑,问他:“阿火,如果孩子生下来,郑志远知道了这是你的孩子,你会带我走吗?”   阿火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她,信誓旦旦的说:“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这些年,这个店挣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足以养活你和孩子了,我们离开榕城,去一个小地方立足,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走。”   毕竟阿火还有男人的尊严,有几个人能忍受的了自己的孩子喊着别人爸爸?   杨清歌终于扬起了一抹真心的笑,活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有点价值的,只是,她早就过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跟着阿火再过凄苦的生活,她没有自信,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着阿火离开。   *************************************************************************************   兴尽归晚,晚风沁凉,从马场回来,宋磊暗暗赞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柔无害的苏染会那么厉害,与郑佳人简直是棋逢对手。   郑小姐骂人的功力,吵架的功力他可是深有体会的,苏染竟然能不落下风,果然,女人的世界,他是无法理解的。   容铭远也是笑而不语,苏染一上车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脸颊红红的,把脸扭到了一边,并不看就坐在她旁边的容铭远。   容铭远却将胳膊伸到她的颈窝,将她的脑袋拨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染染,我们什么时候去办复婚手续?”   他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些戏谑,更多的却是认真。   苏染觉得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去办复婚手续了?   容铭远嘴角的笑意深远,他说:“刚才跟郑小姐吵架的时候,你不是说了,我是你老公吗?如果不复婚,这么叫不合法吧?”   “我是为了帮你哎。”   苏染嘴硬。   你那么多烂桃花,我只是帮你处理一下而已,不是吗?她最多算是见义勇为,热心助人。   容铭远挑眉,好笑的看着她:“哦?我好像从没有说过觉得郑小姐烦吧?”   苏染脸一沉,就要从他的肩膀上离开,没好气的说:“那算我自作多情想多了。”   不觉得烦,那就是觉得郑佳人还不错咯?   容铭远摁下她的脑袋,笑着拍她:“染染,你吃醋的样子,我很喜欢。”   “谁吃醋了?我才没...”   后面的话,淹没在容铭远突如其来的亲吻之中。   苏染下意识的推他,她有些害羞,宋磊还在开车呢。   容铭远在她唇边流连一会儿,终于放开了她。宋磊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但没有说话。   “宋磊,你咳嗽什么?病了?”   容铭远开口。   宋磊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你   们,继续。”   说完,宋磊识趣的将前视镜掰到了上面。   苏染的脸更红,容铭远嘴角的笑意更深。   走到镜湖中路的时候,容铭远忽然出声:“停下。”   宋磊很奇怪,这里停下?   “容总,马上就到了,要在这里停下?”   容铭远点了点头。   宋磊将车停在了路边,苏染也觉得很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呢?   容铭远拉着她下车,吩咐宋磊:“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们了。”   镜湖中路可以说是榕城最漂亮的一条街道,两旁的香樟树长得郁郁葱葱的,路灯昏黄的灯光通过树叶的缝隙倾洒下来,在路面上铺就成圈圈点点的黄色光点,如同坠落的星光,漂亮的如同天上人间。   苏染看着眼前的这条路,竟然有一种不忍踏步的错觉。   容铭远满意的看着苏染的表情,他就知道,女生都是喜欢这样浪漫的场景的,以前他忙,他不浪漫,现在,他只想将过去没有做过的事情统统都弥补给她。   晚风沁凉,吹起了苏染的发丝,容铭远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苏染身上,拥着她慢慢的往前走。   这样静谧的夜晚,这样美好的夜色,最爱的人陪在身边,苏染忽然觉得心中无比宁静,好像前尘往事都已经远去,只有身边的人才最真实。   路灯的光影将两个人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融为一体。容铭远声音低沉醇厚:“染染,再嫁给我一次,好不好?”   苏染忽然就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撞进了心中一样,沉沉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却心跳如擂鼓。   没有万众瞩目的求婚,没有精心的设计,只是心血来潮,只是突然的情之所至,苏染却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相爱,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   而她没有理由拒绝。   时光抚平了多少旧伤疤,又带来了多少新的未知。   ***************************************************************   相宿相飞是童话里的故事,第二天,乔家曾经从容氏收购的儿童品牌无条件的退还给了容氏。   那个品牌如今是在国内甚至国外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加上封言熙和封一一的代言,未来的前途不可估量,媒体猜不透,容氏也没有想到,乔云深会忽然将这一个支线还给容氏。   苏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这条新闻已经成了街头巷尾新的谈资。   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两个人一向是敌对的,以她对云深的了解,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思考许久,她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云深。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乔云深声线疲惫,他无力的跟她打招呼:“嗨,染染。”   苏染忽然不知道该跟云深说些什么,一阵沉默。   乔云深却忽然说:“染染,咱们能见一面吗?”   苏染略一沉吟,点点头:“嗯,好,在哪见?”   她已经答应了容铭远的求婚,现在,再也没有理由拖下去,她必须要跟云深说清楚。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上了车,苏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问他:“去哪里?”   乔云深并没有提及乔家和容氏的纠葛,只是说:“爷爷的病情有些重,在他心里你还一是他的孙媳妇,他希望见见你。”   苏染点头,一个老人的愿望,她怎么说都是应该满足的。   车子开的平稳而快,一路沉默,乔云深没有说话,苏染也没有。以前跟云深在一起那种舒适的,不用说话都不会尴尬的感觉好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苏染别过脸,窗外的景色飞快的从眼前掠过,如同逝去的那些岁月。   乔家的院子比之以往更多了一丝沉闷的气息,苏染跟在乔云深身后,这里她曾经来过很多次,也在这里住过几天,但始终有一种淡漠的疏离之感。   乔云洛从一旁出来,看见   苏染,先是一愣,继而冷笑着打招呼:“大嫂回来了啊。”   苏染还没说话,乔云深已经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如果你觉得这里呆着不舒服,就回美国去。”   乔云洛对着苏染冷哼一声,又斜了她一眼,转身回屋了。   乔镇远的屋子是整个乔家院子里最大最亮堂的一间屋子,此刻,屋子里却光线昏暗,厚实的窗帘将外面的阳光死死挡住。庄清喂了乔镇远一些粥,看到苏染和乔云深进来,也只是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苏染有些诧异,虽然乔镇远的确老了,但上一次见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不像现在这样,如同枯败的树叶,随时有可能随风飘落。   乔云深走过去,低下头,温着声音叫了一声:“爷爷,染染来看你了。”   乔镇远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苏染,苏染急忙走过去,跟着叫了一声:“爷爷。”   乔镇远点点头,示意庄清把他扶起来。   他先是跟乔云深询问了一下乔家最近的现状,才将目光方在苏染身上。   “染染,你是我孙子的媳妇,怎么一直不回来住?”   乔镇远一开口就带着责怪,苏染看看乔云深,再看看乔镇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至于伤了乔镇远的面子。   这会儿,他病成这个样子,苏染知道,她不能现在跟乔家摊牌,说她已经跟容铭远在一起。   乔云深看出苏染脸上的难色,笑着替苏染解围:“爷爷,染染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一直都安排她在咱们家另外一栋别墅里住呢,等她身体好些了,再回来住。”   身体不太舒服?   乔镇远眯起老眼,多看了乔云深几眼,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然后笑着跟苏染说:“嗯,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吧,身体不舒服就好好养着,庄清,这段日子,你不用跟在我这边了,去照顾染染吧。”   苏染急忙摆手:“不,不用的,爷爷。”   庄清也放心不下这个样子的乔镇远。   乔镇远闭上了眼睛,接着说:“让瞳榄那个丫头回来伺候我就行了,你去照顾染染,就这么决定了。”   他虽然年老,但说出来的话自然带了一股不可忤逆的气势,庄清只得点了点头。   说了一会儿话,乔镇远脸上的倦意明显,乔云深便带着苏染出来了,快到了中午,庄清带上了门之后,冲苏染微笑:“染染,既然来了就吃过饭了再走吧。”   苏染点头。   乔家的那束红梅开的妖艳,上次来还是花骨朵呢,现在已经盛放了。   乔云深站在她身后,笑着问她:“怎么,很喜欢吗?”   他如同变戏法一样,将一束紫玫瑰伸到苏染的脸前。   苏染不自然的接过了他的花,带着些为难的说:“云深,以后别送我花了。”   乔云深声音始终温和:“怎么,不喜欢吗?”   苏染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她现在哪还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花呢?耽误了他这么多年,她实在不想再因为自己,让云深受到伤害。   可是,她想不出来任何方法,能将对云深的伤害减到最少,从始至终,云深都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着,不管她做了什么,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   为了不至于让气氛太过尴尬,苏染问他:“云深,你为什么要将那个儿童品牌还给容氏呢?”   乔云深深深的看她一眼,顿了顿,才说:“庄姨在厨房一个人忙不过来,染染你去帮帮她,这件事情,吃过午饭之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苏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厨房里,庄清正在择芹菜,苏染走过去,笑着说:“庄姨,我来帮你。”   庄清点了点头。   她慈爱的看着苏染,问她:“染染,你跟云深和好了?”   苏染手下的动作一顿,还是摇了摇头,她不想骗她。   庄清轻微的叹了口气,问她:“染染,你决定跟容铭远在一起了?”   她问的如此直白,如此的,坦然。   苏染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她等着庄清把她骂一顿,然而,预期的责骂声并没有响起,反而是长久的静默,庄清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默默的摘了很久的菜,庄清才说:“染染,感情的事情,最不能草率了,你知道吗?你已经错了一次,还要错第二次吗?云深对你的心,这么多年了,染染,你真的不考虑了?”   苏染沉默,庄清说的这些她都明白,可是,如果感情都能这么等价交换,或者只是为了报答某一个人的深爱,那么这世界上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感情纠葛,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至死爱恋了。   想了想,她忽然问庄清:“庄姨,你嫁给老钟叔,是因为真的喜欢他吗?”   她知道这么问不礼貌,毕竟长辈们的感情他们并没有资格评论什么。   庄清却毫不在意,提起老钟,她确实柔和了眉眼,但眼睛里没有炽烈的爱意,她笑了笑,忽然感慨:“都这个年纪了,还谈什么喜欢,还谈什么爱不爱啊,爱都是你们这个年纪的事情,到了我这个岁数,大概心境不一样,就想找个踏踏实实的港湾了。”   说完,庄清先释然的笑了,她说:“染染,你真厉害,我知道了,看来云深还没让你知道那件事,所有的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等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再下结论好吗?”   苏染疑惑,问她:“庄姨,云深跟我说什么事情?”   庄清摆摆手,将择好的菜拿到一边,又开始洗番茄,她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便搀和,如果云深想要告诉你,自然会说,如果他不想说,染染,那他也是为了让你幸福。”   一番话,让苏染彻底云里雾里,她恨不得现在就跑去乔云深的身边问个清楚。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如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饭桌上并没有过多的嘈杂声。   云深不时给她夹一点菜到碗里,苏染也只是回以微笑,并不说话。   吃完了,苏染还是没有忍住,“云深,我有话要问你。”   乔云深似乎很惊讶苏染会说这句话,但他随即点头:“好。”   鸦青色的天空黑沉沉的压下来,显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冬天的暴风雨没有夏天来的强烈却也是来势汹汹。   原本来明亮的房间因为这场未知的暴风雨瞬间昏暗了下来。   乔云深坦诚的看着苏染,问她:“染染,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庄姨说,你有事情没跟我说,是什么事情?”   乔云深站到了窗户边,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像要将他的声音淹没:“也没什么,是乔家和容氏的事情。”   绝不可能,苏染不相信,如果只是乔家和容氏的纷扰,庄清是不会特意的告诉自己的,她是一个说话很有分寸的人,如果不是跟自己相关,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跟自己说?   她走过去,站在了云深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云深,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把从容氏收购过来的容氏品牌又还给他们?这件事情是不是跟我有关?”   乔云深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淡然的笑笑说:“染染,有些事情如果你不知道会比较幸福,那又何必告诉你呢?不管怎么样,你觉得幸福,就行。”   苏染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儿,她一直是个喜欢活在真实里的人,尽管真相残忍,但她依旧不不喜欢虚构出来的幸福。   最后,乔云深拗不过她,还是无奈的答应了她。   他走到床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摁下播放键,容铭远的声音经过电流,缓慢的放出来,声音醇厚,话语却那么伤人。   他说,她的事,他一向不在乎。   他说,垃圾除了在废品回收站工作的人眼中有点作用,在其他人眼中,没有任何价值。   他说...   苏染不敢相信,这段话真的是容铭远说的,而他独特又醇厚的嗓音却告诉她,那录音笔里的主角,就是容铭远。   原来他一直都在利用她,利用她逼着云深。   原来云深会把那个品牌让出去,也是因为容铭远在利用自己逼迫云深。   苏染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就在昨晚,那个男人还深情款款的跟自己求婚!   而自己,还愚蠢的答应了!   呵,多么可笑!   这一霎那的打击来的太快,也太猝不及防,苏染忽然觉得有些窒息,脑子里凌乱的像是忽然打翻了的毛线团子,无数的片段在她脑海中蜂拥而来,而她找不到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苏染抱歉的冲乔云深笑笑,就从这个屋子里跑了出去。   ************************************************************************   外面,大雨倾盆而下,冰凉的冬雨从很高的天空挥洒下来,带起一阵一阵寒冷的气息,苏染却像是浑然不觉。   乔云深追出来,一把伞遮过她的头顶,他心疼的看着苏染,忍不住出声:“染染,你...”   苏染眼睛泛红,却并没有哭,她忽然像是疯了一样,推着乔云深:“你走,你走!”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自己接受来之不易的幸福,现在,忽然又这么轻而易举的破灭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怪乔云深,可是,情绪已经失控。   容铭远,容铭远!   这三个字,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允许这些伤害。   哈哈,真是可笑!   苏染在大雨中奔跑着,冰凉的雨水拍打着她的脸颊,疼痛,冰凉,她阵阵发抖,却觉得只有这样的疼痛,才提醒着她,刚才她听到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苏染漫无目的的走着,沿着长长的路,大雨洗刷着这座城市,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没有人看到这一幕,一个衣衫单薄的女人,眼神呆滞,沿着长长的大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末日来临。   乔云深不敢靠近,却也不敢离她太远,只能不远不近的跟在苏染的后面,他忽然有些后悔,这样对染染,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容氏集团的大楼中,容铭远眉头紧皱,他和乔云深一向水火不容,乔云深忽然宣布将从容氏收购的品牌童装还给他,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条新闻,他甚至还不知道乔云深会这么干就被爆了出来,容铭远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把宋磊叫了进来。   “宋磊,去查查,报道这个新闻的是哪家媒体。”   宋磊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容铭远又叫住他:“还有,查查乔云深那边还有什么动静。”   “嗯。”   宋磊出去之后,容铭远拿出了手机,他忽然很想给苏染打个电话,他和乔云深之间的恩怨,一半因为商场,一半因为苏染,他并不想让苏染受到伤害。   可电话响了许久却是没有人接听。   他心头掠过隐隐的不安,再拨一遍,还是没有人接听。   容铭远皱起了眉头,宋磊推门进来,度假村的规划出了点小问题,需要他去解决,容铭远点了点头,将手机装在了口袋里。   他一向不喜欢将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所以在开会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带手机在身上,容氏的员工也不会带,这是容氏不成文的规定,现在他却默默的将手机装在了口袋里,生怕错过了苏染的任何一个电话。   如此患得患失,容铭远也忍不住嘲笑自己,他所有的弱点,好像都来自于她。   人一旦有了弱点,便不再无敌,也不太容易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下面的负责人给他汇报的时候,容铭远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宋磊在一旁暗中提醒,也觉得奇怪,以往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今天的容铭远,十分反常。   匆匆的结束了这次会议,容铭远掏出了手机,屏幕上一片黑暗,苏染没有打给他。   宋磊看着反常的容铭远,不禁笑着说:“容总,什么时候你也成了手机控了?”   容铭远却并没有与他调笑,反而问他:“你觉得这次乔云深主动把那么赚钱的品牌让给我们,会不会与染染有关?”   宋磊想了想,摇头:“不会吧,乔家现在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财力雄厚了,他应该不会拿乔家未来的命运开玩笑吧?”   容铭远却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再一次拨通了苏染的电话,响了三声之后,电   话终于被接起,苏染的声音冷冷的,还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沙哑:“喂,干嘛?”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好像有很大的雨声。   容铭远皱起了眉头,问她:“你在外面?”   苏染勾牵起一抹惨烈的笑意,现在他如愿以偿却还愿意在她面前装一装,也真是难为他了。   “容铭远,今后,我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说到最后,苏染已经泣不成声。   她扔掉了手中的手机,没有听到容铭远着急的声音:“喂,染染,你在哪里?喂?”   大雨滂沱而下,宋磊推门进去,他刚想跟容铭远汇报工程的问题,容铭远却无暇理会他,径自跑了出去。   还是第一次见到容铭远如此不理智的样子,宋磊急忙将手中的材料放在桌子上,急急的跟了出去。   黑色的路虎在大雨中疾驰而过,宋磊没有赶上,只看到一道黑色的旋影从自己身边飞过。   他必须马上找到她,他要弄明白,昨天还好好的她,为什么今天会对他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苏染已经在那条路上走了很久很久,瓢泼的大雨彻底的将榕城洗刷了干净,她走在雨中,身上已经被雨彻底的洗过一遍。 ☆、不能继续耽误他们了   从天亮走到天黑,从感动走到心碎。   苏染脚上的鞋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掉了,她赤脚走在冰冷的路上,大雨在地上形成不大不小的水坑,瞒过脚脖子的时候,凉的刺骨而疼痛。   莫名的,她竟然希望这大雨能将她彻底淹没,第二次,伤在同样致命的位置,苏染不知道,她还能怎么样。   不远处,警笛响起,有人出了车祸,苏染木然的看着那边被警察围起来的区域,忽然之间惨然的想,如果她是那个被撞了的人,也是幸运珐。   同一天,几乎同一个地点,苏染和容铭远同时被送进了医院。   只不过,苏染是因为被大雨淋湿所致的昏迷,而容铭远,是因为车速太快,导致的车祸。   因为淋雨,苏染开始发起高烧,乔云深眉头深锁,他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的踱着步子,如果挽回苏染的代价是搭上她的性命,那么,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医生简单的处理过之后,乔云深带着她回到了乔家,瞳榄在家里,他并不担心苏染的病情,当然,如果不是看到宋磊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他也不会如此匆忙。   容铭远撞上了路边的护栏,由于车速过快,头部被撞伤,警察送他来医院的时候,他已经不太清醒了,嘴里却依旧呢喃着谁的名字。   宋磊焦急的站在外面,容氏现在才刚刚发展,他是集团的主心骨,绝对不能倒下。   不久之后,许靖华也来了医院,她神色担忧的问宋磊:“到底是怎么回事?铭远怎么会忽然出了车祸呢?他开车出去干什么?”   宋磊也摇头,表示他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跟苏染脱不了干系。   他打电话给苏染,那边却是永恒的忙音。   一段接好的红线,就此断开,原来再强大的人,也逃脱不开命运。   苏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乔云深,他一直守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乔云深温和着声音问她:“染染,你觉得怎么样了?”   像是有人在她的身体里放了一把大火,将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都烧的干净,可是,她最想忘记的偏偏如火中炼金,越来越清晰。   苏染没有说话,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理会。   乔云深摸着她的额头,感觉到她额头的热度退下去了,才放下心来。   昨晚,苏染一直高烧不退,瞳榄在这个房间里彻夜的照顾苏染,还好到了后半夜她的热度有退下去的趋势。   救死扶伤本是一个医生的天职,瞳榄没有说什么,转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只要有苏染在的地方,乔云深永远是看不见她的,她就像是站在了乔云深视觉的盲点里面,饶是她离他那般近,他的眼睛里也绝对不会有她存在。   滂沱的大雨依旧,瞳榄抱着自己的胳膊,站在了走廊上面,大雨沿着飞檐如断线的珠子滴落下来,斜斜的雨丝打湿了她身上的衣服。   庄清走到她身边,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榄榄,没事儿,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瞳榄靠在了庄清的肩头,声音里带着些哽咽的说:“妈妈,当年你那么爱云深的爸爸,是怎么看着他娶了别的女人的?”   她努力了,努力的将自己心中的感情一压再压,然而,压抑的结果就是,更强烈的爱,如同火山喷发,带着毁天灭地,不可抑制的力量。   庄清爱怜的摸着她的脑袋,嘴角带着一抹释然的微笑,她说:“可能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有时候看见自己爱的幸福,你也就会满足了,爱,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占有啊。”   当年,她也因为乔颜廷娶了别人而恨他,甚至恨了乔镇远很多年,但也许只有岁月会告诉你,当所有的一切都被岁月沉淀,爱会打败心底的恨意。   多少恨意都会被无法抑制的爱给冲散。   瞳榄不懂,她只是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庄清曾经告诉过她,如果觉得累就放手吧。   她放手了,但却觉得放手更累。   以前,她爱着乔云深,就算他不接受她,她还是可以看得见他的,可是离开之后,乔云深彻底的离开了她的视线,好像生命中他从不曾出现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更加惶恐,于是,她宁愿看着心   tang疼,也再也不想离开。   庄清叹了口气,对女儿也无能无力。   房间里,她深爱的男孩,眉眼温柔的问另外一个女子:“染染,你说句话,就一句,好不好?”   苏染却毫不理会,好像忽然之间灵魂被抽离了一样,只留下了没有任何反应的躯壳,而她已经远去。   重症监护室中,容铭远生死未卜,幸运的是消息封锁及时,容铭远出了车祸的这条新闻并没有走进大众的视线。   从乔云深那里接手过的童装品牌因为设计涉嫌抄袭,容氏现在面临严重的侵权问题。当初乔家会将这个品牌让出来,他们也曾感觉到一丝不正常,但负责与乔家接洽的人已经签订了合同,事实无力改变,便也就这样接手过来。   宋磊脸色凝重的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如果不是媒体爆出来品牌已经到了容氏的名下,或者事情还有转机。   许靖华也一直守在外面,纵使年岁已高,看淡了很多事情,对于自己儿子的性命也是免不了担忧,一夜之间,她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一片模糊的场景,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容铭远躺在病床之上,脑海里杂七杂八的片段一块纷涌而来,一会儿是容氏倒闭,一会儿又是苏染离开了自己。   雨天开车本来就有一定的危险,他车速极快,瓢泼的大雨洗刷着前面的挡风玻璃,也阻挡着他的视线,他无暇顾及前面是什么情况,只是一味的加速,在加速,身体狠狠的撞向车子的时候,他脑海有片刻的空白。   苏染,苏染...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一切归于沉寂。   ******************************************************************************   三天过去了,苏染没有吃一口饭,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她如同一个人形的机器,拒绝跟现实靠近,也拒绝别人走进她的世界。   乔云深担忧的看着她,不得已的打通了江一寒的电话。   她是苏染最好的朋友,或许,她来,苏染会清醒一点吧。   接到乔云深的电话时,江一寒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问他:“乔帅哥,怎么会想起来找我啊?有什么事?”   乔云深声音疲倦沙哑,带着浓重的担忧:“江小姐,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看看染染。”   江一寒疑惑,看看染染?苏染不是好好的吗?难道出什么事了?上次见她还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呢?   “苏染怎么了?”   乔云深略一沉吟,才说:“染染三天没吃饭了,她,不太好。”   “她在哪呢?我现在就过去。”   正是周末,臧雨诺从笔电中抬起头,问她:“你去哪儿?”   江一寒看他一眼,“正好你在,送我去乔家吧。”   只要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对江一寒臧雨诺一向予取予求,除了,跟臧太太离婚。   那个女人虽然已经不住在这里,江一寒却依旧得不到臧太太的名分,她也不再苛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该是她的,不管她如何拒绝,都还是她的,不是她的,就算赔上性命也争取不了,她认了。   臧雨诺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扶着她从轮椅上站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确定要这样去乔家?”   虽然她没说,但他也猜得出来,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出门的,八成又是她那个什么好朋友苏染。   江一寒没好气:“你去不去啊?不去你就给我找人带我去。”   臧雨诺妥协:“去,那走吧。”   又吩咐下人将江一寒的轮椅放到了车子的后备箱之中。   娱乐圈和商业圈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臧雨诺对乔云深当然不至于一无所知,在他的印象之中,乔云深一直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每走一步,已经算到了接下来的十步。   他无疑是个精明的商人,却在碰到苏染之后,一切都有了未知。   *****************************************************************   就如同现在,乔云深面容憔悴的看着坐着轮椅   进来的江一寒,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笑着说:“染染她状态很不好,拜托你了,江小姐。”   江一寒摆摆手,听乔云深这么说,她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苏染不是她的好朋友,她一点也不在乎苏染似的。   给了乔云深一个白眼,江一寒被他推着走进了那间昏暗的房间里。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只有靠西面的窗帘拉开,苏染就坐在那扇窗户前面,背对着他们,背对着所有的人。   轮椅声划过地板的轻微声响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乔云深出来带上门,现在,他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江一寒的身上。   江一寒推着轮椅走到了苏染身边,苏染呆呆的,眼神空洞,直直的看着窗外,天气依旧阴沉,往外看出去,一片颓唐。   “染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前几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她一向喜欢直来直去,江一寒拉起了苏染的手,才愕然的发现,她指尖冰凉,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一样。   苏染机械的扭过头,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焦点放在了江一寒身上,她脸色惨白,却好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冲江一寒微笑:“一寒,你来了啊。”   天地这么大,她忽然像回魂了一样,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只有她,只有江一寒这么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好朋友。   江一寒担忧的看着她,这个样子的苏染她曾经见过,每次遇到特别难过的事情时,她就会这样子,可是这次,她好像比之前所有的时候都要来的绝望,来的伤心。   “是云深叫你来的吧?我没事的,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挺可笑的。”   苏染终于说出了心底里的话,这么几天,她不想开口,也不想思考,没有人理解她心中的苦楚,而一寒是明白的,她知道她所有的秘密,知道她所有最真实的想法,更能体会她的感情,所以,只有她,才可以明白自己的话。   江一寒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来回搓着,皱着眉头说:“什么事咱待会儿再说,这么冷的天,你坐在窗户这边干什么,瞧你的手都冰凉成什么样了,咱们先到床上坐下再说。”   苏染却固执的摇头,她要在这里,看着窗外天气的变化,看着白昼黑夜的交替更迭,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江一寒拗不过她,只得陪着她坐在一起。   沉默了一会儿,苏染才转过头,问她:“一寒,你的腿怎么样了?”   江一寒真是被她给打败了,她都这幅样子了,还有闲心关心自己的腿呢,“你还是先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再说腿吧,你怎么会在乔家呢?不是想要接受容铭远了吗?”   听到这三个字,苏染的身体明显的一僵,江一寒就明白了,这次的事情,肯定跟容铭远又脱不了关系。   到底是怕江一寒的腿坐在这里会冻坏了,苏染还是站起来,推着江一寒回到了床边,她三天没有吃饭,这一站起来,就像是走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   苏染呼了口气,才终于有勇气将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江一寒。   他利用了她,原来他对她那么上心,不过是用来对付云深而已。   江一寒大概的听了一下,不禁气愤:“一个堂堂的容氏集团的总裁居然耍这种心眼!阴险!染染我们不理他,不值得为这样的人不吃饭啊。”   骂过了一顿之后,江一寒才发现苏染没有任何反应。   她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染,推一推她:“染染,你不会还想着他吧?”   苏染摇摇头,眼睛看着前方,却没有任何焦点,空洞的吓人。   声音也是异常空灵:“一寒,我只是忽然觉得好累,累的不想再去计较这些事情了。”   是的,上一次,因为冲动,她失去了两个孩子,现在,她真的再也没有力气去做什么了,去质问容铭远吗?   为了容氏,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商场本来就很黑暗,不管什么手段,只要管用就行,不是吗?   “那你不打算重新考虑一下乔云深?”   苏染摇头,事实上,如果不是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在乔家逗留,这风平浪静却又狂风暴雨的三天,对她来说,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如果不是江一寒的出现,她或者还打算当一个鸵鸟,躲起来,不问世事。   “一寒,瞳榄深深的爱着云深,我觉得不应该再横亘在他们两个中间了,我不爱云深,如果还接受他,你不觉得我跟容铭远就是一样的人了吗?”   她这么说,事实上,只有她心底最清楚,如果不是云深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她或许还活在容铭远的谎言之中,至少,谎言是美好的,如果容铭远能骗她一辈子,她忽然觉得活在谎言之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个人总是原谅自己容易,责怪别人也太容易,当时,明明是她坚持要云深告诉她事实真相的。   可见,女人的心就如同六月的天气,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说到这里,苏染忽然眼含着乞求的看着江一寒:“一寒,一会儿你带我走好不好?你以前的房子还在吗?租给我住好吗?”   江一寒轻轻呃敲打她的头顶,这傻丫头,说什么租不租的,当初他们两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如今也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还需要这么分你我吗?   “房子还在,只是很久没有主人,得需要打扫一下,不过染染,你真的决定了要离开乔云深吗?”   江一寒可是一直都支持苏染嫁给乔云深的,毕竟他那么优秀,又那么深爱着她,这是多少女人想得到都得不到的男人啊。   苏染这丫头,真心不识货。   有江一寒在,苏染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生气,连午饭都是出去跟乔家人一起吃的。   乔镇远的病似乎好了很多,老爷子看起来精神不错,看着苏染也点头微笑了一下。   乔云深见苏染精神不错了,脸上连日的愁云终于散去,如一阵风一样,吹散。   瞳榄和庄清默默的摆好了碗筷,庄清一直都是温婉的,瞳榄却面无表情。   江一寒看着神色各异的这群人,不禁感叹,怪不得苏染想要走,这种环境里带呆着,是不大舒服。   都落了坐,乔镇远首度开腔:“染染,最近跟云深感情怎么样?爷爷老了,还指望着你们给我生个重孙子出来呢。”   人老了,心心念念的都是下一辈的人,这无可厚非。   苏染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碗筷,眼神坦然的看向了乔镇远。   她还没说话,乔云深已经率先说:“爷爷,吃饭呢,先吃饭,吃完了再说也不迟。”   说完了,还给苏染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肉。   苏染便也没再说什么,她知道云深是害怕她说出来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件事情迟早都需要解决不是吗?   她不能再耽误云深,也不能再耽误瞳榄了。   江一寒看一看他们,摇了摇头,他们的事情真复杂,她想搀和也搀和不明白,还是乖乖吃饭比较好,而且庄清的手艺确实厉害。   饭菜做得这么好,她都忍不住想天天住在这里了。   一顿饭吃完,苏染还是开口,她很平静,“爷爷,我和云深早就没有在一起了,一直没有跟您说,是怕您为了这事烦忧,我们其实早就分开了。”   她说出来了,心中像是一块石头落地,踏实。 ☆、向晚的真正身份   乔云深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苦笑,到最后,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机关算尽,他最爱的女孩,还是没有再一次接受他。   乔镇远先是一愣,随即平静下来,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表示过惊讶,只是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搀和了,既然你们选择了分开,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云深,你跟我来一下。祧”   说完,乔镇远起身,被庄清搀扶着回了房间珐。   乔云深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染,才跟在了乔镇远的身后。   苏染明白,乔云深的意思是,让自己等一下,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他们已经足够默契,默契到了解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眼神,可是,默契不是爱情,青梅竹马也不是爱情。   她站起身,推着江一寒,低声说:“一寒,我们现在就走吧。”   “你确定现在就走?不跟乔云深打个招呼了?”   苏染摇摇头,与其拖泥带水,不如痛痛快快的离开。   乔云深垂首在乔镇远的身边,沉默不语。   乔镇远沉默了一会儿,才舒了口气开口:“云深,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爷爷,人的一生,至少要为自己去拼一次,我不想失去染染。”   想了一会儿,乔云深这么说。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才想尽办法的将她留在身边,然而,可能这次的方法真的用错了,她还是离开了。   乔镇远的双手交叠在腿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其实像极了自己,在他心中也有一个爱而不得或者说,让他对不起的人,这件事情,可能是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而那个女子也成了他最难以忘怀的回忆。   “你自己的感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瞳榄是个不错的丫头,你不妨考虑考虑。”   乔云深苦笑,不是没有试过,只是,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他不能强求苏染喜欢自己,也不能强求自己忘掉苏染。   来到江一寒的房子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愣,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完全不像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苏染和江一寒面面相觑,难道这里进小偷了?还是被人非法入侵,因为太久没人住,有人给据为己有了?   两人看看房间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少,冰箱里甚至还多了很多酒,有白的,啤的,红的,本地的,外国的,简直应有尽有,就像是全世界的酒都在冰箱里开会了一样。   江一寒不禁疑惑的问苏染:“你说,不会是一个酒精发烧友在我这里住下了吧?”   苏染也疑惑,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除了沙发那里有凹陷的痕迹,其他的地方都不像是有人动过。   就连她临走的时候,客厅的椅子是歪着放的,现在还是一模一样。   两个人觉得十分疑惑,这样的感觉其实挺吓人的,既不能确定里面有人,又不能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人来过。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   因为,非法闯入的那个人毫无征兆的,轻车熟路的进来了。   他看见他们两个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带着些不敢相信的叫:“一寒?”   进来的这个把江一寒的屋子非法占有的人,正是白家的少爷,白元修。   不过几个月没见,白元修就憔悴的瘦了一个大圈,胡子拉碴的样子,十足的犀利哥。   江一寒将脸转到了一边,显然的,并不想跟他说话。   还是苏染问他:“这里是你一直在住着吗?”   白元修盯着江一寒发了一会儿呆,听到苏染问他,才苦笑着点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个月,只有到这里才能睡着。”   “这是我的房子,如果你不想被告非法入侵的话,白少爷,你还是自觉的离开这里吧。”   江一寒不带任何感情的冲白元修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她一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做什么,对待感情一向痛快,不像自己。   白元修眼神受伤的看着江一寒,但他没有在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那么高大的一个   tang男人,背影落寞的如同夕阳残落,凄凉的不像话。   连苏染都觉得一寒这么绝情有些过分。   他还没有离开,江一寒又开口叫住了他。   白元修脸上的表情瞬间充满了期待,然而,一寒接下来却说:“那冰箱里的酒是你的吧?拿走。”   要断,断的干干净净,你的东西你全都拿走,更何况,从未开始。   白元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作罢。   白元修走了以后,苏染走到江一寒身边,她拍着一寒的肩膀,还是没能忍住,出声:“一寒,你这么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   以前,她对这个公子哥儿是没什么好感,但是,一路走来,她也看清楚了,他对一寒确实是真心。   江一寒面无表情的说:“还不如彻底的将他的希望毁灭,这样还好过一些,染染,你别管了,正好不用咱们收拾屋子了,呵呵。”   苏染没有再说什么,在这里住了下来。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苏染才听说乔家还给容氏的那个品牌出了大事,容氏最近因为侵权的问题焦头烂额,但并没有听到容铭远的任何消息。   苏染懊恼的摇头,还在想他!   家里的吃的快吃完了,苏染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上了街。   快要圣诞节,一路上都是欢快热闹的气氛,橱窗里,圣诞老公公笑容可掬,衬托着节日的气氛。   苏染也忍不住嘴角勾牵起一个微笑,好久没有笑过,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榕城广场那边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凡的样子。   苏染本来无意去凑热闹,却被人群推着被动的往前走。   她只好随着人海往前走去,那边大多都是很年轻的小姑娘,她随手拍了一个身边的姑娘,问她:“广场那边在干吗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那女孩像是见到外星人一样,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子牧在那边露天办个唱,这个你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很奇怪吗?子牧?听起来好耳熟。   人潮涌动,苏染被人群推着,很快来到了榕城广场,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中央的一片区域围得严严实实。   走进了才听到吉他,电子琴,架子鼓交汇出来的乐曲,榕城的冬天并不温暖,寒风一阵阵的从远处吹过来,这边的人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兴奋的随着节奏拍手,鼓掌。   真是年轻啊,想当年,自己也曾经追星,也曾经为了某一个偶像深深的狂热过。   可是,就如同歌里唱的那样,曾经狂热的海报照片卖几块几毛钱,从毕业之后,她再也没有追过星,当然,她也没有时间,好像就是从毕业之后,自己的重心开始放在不同的地方,留给自己的空间,开始变得越来越少。   莫名的,苏染竟然被这股狂热的气息感染,也随着他们拍手鼓掌起来。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忽然感觉到一丝年轻真好的味道。   不知不觉的,身材比较娇小的她竟然被挤到了前面,苏染站在工作人员拉的警戒线之外,很清楚的看清楚了那个在广场最中央弹着吉他的少年。   他一边弹一边唱,活力四射,充满激情。   苏染愣住了,那个少年,她认得。   虽然他已经褪去了曾经的青涩,身上锋芒毕露,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苏染还是确定了,那个在广场中央,弹着吉他,嗓音醇厚深远的少年,就是曾经的流星。   他真的火了。   很明显的,子牧在下一首舒缓歌曲的时候也看到了就在他不远处的苏染,他悄悄的朝她递了一个颜色,笑容温暖的冲她微笑了一下。   苏染也报以微笑。   在冬日的广场,在人山人海的街上,苏染就这么站着,跟着青春的节奏,畅快淋漓的再一次享受了一下年轻的滋味。   子牧的露天演唱会是为了回馈歌迷,更是为了回报家乡的歌迷而举办的,赞助商是乔家。   演唱会结束之后,所有的群众都被工作人员疏散,苏染除外。   子牧曾经   稚气未脱的白皙脸庞已经变得成熟,原本黑色的头发变成了一头火红,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倔强与倨傲也渐渐消逝下去。   他走到苏染跟前,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我记得你。”   苏染也笑着点头:“我也记得你,你好,子牧。”   子牧笑着,俊俏的脸勾起一抹微笑,迷人,惹人沉醉,苏染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受到女孩子的欢迎,如果自己再年轻几岁,说不定也会成为这个迷人的歌手的粉丝。   “还不知道你叫?”   子牧伸出左手。   “苏染。”   苏染握住他的,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子牧似乎十分感谢苏染,亲昵的叫她:“苏染姐,介意跟我去吃点东西吗?我能有今天,其实都要感谢你。”   苏染摆手:“吃东西是可以的,感谢就不用了,你能有今天的成绩,是因为你的努力,不是因为别人。”   子牧却异常执着,他说:“如果不是苏染姐,我可能现在还在那个小饭店里唱歌呢。”   因为子牧已经不再跟过去一样,只是一个在饭馆里唱歌的歌手,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苏染跟着他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餐厅。   餐厅里布置的十分雅致,桌子上摆放着鲜花,赏心悦目。   子牧将菜单放到苏染跟前,很是绅士的说:“苏然姐,想吃什么,你来点。”   苏染也不客气,随便点了几个菜之后,笑着问他:“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好了吗?”   记得当初他以流星的名义在那个饭馆里唱歌的时候,就是因为妈妈重病,现在,他这么红,妈妈应该不会因为没钱而耽误了治病吧?   子牧的眼神却忽然暗淡了下去,他苦笑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也许是我们今生的缘分太浅,我妈她,没能等到我挣到足够的钱就走了。”   苏染自觉失言,给了他一个抱歉的微笑。   她能体会失去母亲的感觉,因为同样的失去,所以能体会同样的心痛。   子牧释然的笑了一下,说:“不说我了,苏染姐,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苏染喝了一口桌子上放着的水,耸耸肩:“现在倒真是不忙了,也没有工作,每天都闲的很,说不定哪天就沦落街头了。”   苏染自嘲的说着,最近真是活的太过颓废,连今天是星期几都不知道。   子牧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如果真的没有事情,那...   子牧试探性的开口:“苏然姐,如果你真的没有事情,那么,可以来帮帮我吗?”   苏染诧异,她一个什么都不会,连专业都快忘干净的人,能帮他什么?   看着她一脸诧异,子牧笑了,刚好菜已经上桌,他笑着说:“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说。”   菜色精致,苏染却没有什么胃口,她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连吃饭都是随便将就的,这会儿,虽然菜色很不错,色香味都有,但是她还是放下了筷子,问他:“你说吧,我能帮你什么呢?”   这个孩子,虽然已经蜕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但在她眼中,好像还是带着一点苏沫的味道。只要看到他,苏染就很容易的想起了苏沫小的时候。   她的妹妹,过早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的妹妹。   子牧也放下了筷子,带着些乞求的味道说:“苏染姐,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为人处世面子工作都得做足,在身边的贴心人根本没有几个,我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啊,如果苏染姐愿意来帮我,工资随便你定,怎么样?”   苏染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她左右也没什么事,闲人一个,而且,在豪门生活了那么久,她太能体会子牧说的感觉,帮一帮他也算是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了。   于是,苏染就这样巧合一样的成了子牧的助理。   她打电话给江一寒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江一寒也是吃了一惊,她果真是厉害,居然都去当助理了。   不过,江一寒还是为她感到开心,毕竟,苏染能这个样子,差不多就应该是走出了心情的低谷了。   娱乐   圈里的忙碌生活让她开始目不暇接,纷乱的工作让她无暇再顾及其他,子牧人红,通告也多,苏染跟着他忙前忙后,常常是回了家里,随便收拾一下就倒头睡的,根本就没有心思再想别的。   原来那些伤痛不过是太闲的副作用,真正忙起来的人是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伤痕的。   这一年的年底,当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回家团聚,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苏染和子牧,两个真正的孤儿却没有时间享受什么温馨,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他们享受温馨,也许没有失去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她依旧跟在子牧的身边,尽心尽力的做好一个助理的工作,就像小时候,她那么宠爱苏沫一样。   容氏因为侵权的问题,赔了刚刚做起来的大半的身家,容铭远从重症监护室醒来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宋磊为难的看着他,道歉:“容总,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   容铭远摇了摇头,这次的事情,明显是乔云深有备而来,他精心设计,就是为的让他上当,如果不中招,还真对不起他的苦心孤诣。   “既然这个品牌让我们损失了很多,那就再找补回来,我们不做童装了,做亲子装。”   容铭远果断的下了一个决定。   当然,设计师另找。   宋磊眼前一亮,是啊,当下亲子节目那么火爆,他们做亲子装,先不说找谁代言,找谁设计,首先销路就不用太担心了。   果然,有容铭远在,他轻松了很多。   他只说了公司下一步的计划,却再也没有提起苏染这两个字。容铭远的头部受伤严重,现在只能呆在病房之中,绝对没有出院的可能。   宋磊曾经问过医生,他有没有失忆的可能。   医生给的回答是,可能暂时失忆,也可能永久,当然也可能不失忆。   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容铭远可能是真的失忆了。   忘了也好,省的为爱心伤。   决定了做亲子装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找人代言,童装的代言人不用发愁,封言熙和封一一的合同还没到期,关键是需要找一个形象健康有一定知名度的明星。   宋磊安排下去,评估了一下之后,决定了人选。   ************************************************************************   医院里,一位不速之客看着就躺在床上的容铭远,冷笑着说:“容总,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她冷冷的看着容铭远,病房的门已经被反锁,这会儿,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容铭远眼睛平淡的看着就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似乎对她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   “你到底是谁?”   容铭远只是觉得奇怪,已经查明,容氏三番五次的负面新闻都是她报道的,印象中,自己好像并没有得罪过向晚。   向晚从容的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的盯着容铭远,“容总不觉得我很面熟吗?大家都说我跟哥哥长得很像呢。”   容铭远皱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的五官立体却不是柔和,很典型的美女,但他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熟悉的痕迹。   向晚也不再与他兜圈子,她之所以现在现身在他面前,是因为,她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暴露了,那么,不如就自己站出来承认了。   “容总,不知道您到底是不想承认还是贵人多忘事,向恒你还记得吗?”   向恒? ☆、字字锥心   容铭远皱起了眉头,再看着向晚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女孩眉目间确实和向桓有些相似,只是性别不同,他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向桓是你哥哥?祧”   这辈子,容铭远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向桓,他为了他牺牲了性命,当了替死鬼,而他,连苏沫肚子里的孩子,向桓唯一的生命的延续都没能保住。   向桓死时,并没有说过他还有个妹妹,容铭远对向晚说出来的这些话,也是颇为讶异。   向晚脸上蒙上一层哀伤,虽然她和向桓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然而哥哥就是哥哥,血浓于水的亲情勾牵着他们之间的联系。   当她知道哥哥为了容铭远牺牲了性命的时候,她怎么能不恨珐?   “我哥哥为了你牺牲了性命,你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向晚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她的工作已经受到了限制,她也明白,是容氏开始悄悄的动手脚了,为了不影响她的工作单位,她才这样来找他摊牌,因为仇恨,她并不害怕容铭远会拿她怎么样,更何况,她还有何寰宇。   但是她不能那么自私,毁了那么多同事赖以生存的报社。   是她个人的恩怨,就要个人承担。   面对着向晚的指责,容铭远沉默了,他是无法还清,人这一辈子,只要活着,本来就会亏欠很多人,也被很多人亏欠。他忽然知道了向晚这次来找他的目的,顿了顿,他缓缓的开口:“你走吧,放心,我会让宋磊停止调查,停止对你们报社的封杀。”   向晚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容铭远会这么说,她看着他,盯了一会儿才冷冷的说:“不要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容铭远,你和我哥哥之间的事情,还有我的报复,永远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说完,她开门出去了。   容铭远向后躺了回去,看来自己真的是做错了很多事情啊,他可以对任何伤害自己的人奋起反击,却对向晚无能为力。   同样无能为力的,还有...   **************************************************************   “苏染姐,今天很累吧,一起去吃宵夜啊?”   从录音棚里出来,已经快要11点,子牧不好意思的看着哈欠连天的苏染,抓着头发提议。   或者同样相似的命运让他们两个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又或者是苏染给了他心安的感觉,在苏染跟前,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明星,他只是一个领家的男孩,乖巧又贴心。   苏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么连轴转的工作让她很吃不消,好久都没有这么拼命的工作过了,她眼睛里含着因为瞌睡而引出来的泪珠,但还是笑着点头:“行。”   录了一天的歌,又拍了专辑的封面,她的辛苦跟子牧比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到底是他还年轻,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到了现在这个点都还是生龙活虎的。   这个时间,还在营业的餐厅其实不是很多了,子牧开着车,绕了榕城一大圈才看到一家还算不错而安静的餐厅。   他戴好了帽子,墨镜,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才敢下车。   苏染偷笑,成了名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最少,那种在阳光下享受自由的感觉是再也没有了。   因为是晚上,餐厅里的灯光昏暗,莫名的营造出一股温馨的气息。   苏染挑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落座,毕竟身边的这个人已经是街头巷尾无人不晓的灵魂歌者,可能就算连吃个夜宵都能上了娱乐新闻,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子牧摘掉了脸上的口罩,连墨镜也收起来,只带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他笑着说:“好像只有在闪光灯下我才能以真面目见人,可惜,那时候的我就不是真面目了。”   他自嘲一般的说着,苏染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些许无奈,每个活在闪光灯下的人,怎么可能再得到轻松的生活,你想要得到点什么的时候,一定会再失去一些什么。   托餐厅里灯光昏暗的福,过了一会儿,子牧还是把帽子摘了下来,苏染饿了一天,并不打算客气,看着逐渐摆上桌子的美食,忍不住就大快朵颐起来。   子牧看着狼吞虎咽,丝毫也不顾及形象的苏染,不禁笑:“苏染姐,你这幅样子,可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啊。”   苏染的嘴   tang里塞满了食物,抬起头来冲他笑:“你不饿啊?快吃,快吃。”   子牧便也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十的贵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是能让少女为之倾倒的优雅。   这间餐厅在榕城的知名度很高,平时来的人非富即贵,现在这个点,来吃饭的人已经很少了,子牧喝了一点红酒才注意到对面的苏染有些不对劲儿。   她有些发愣的看着就在他们左前方的一桌,子牧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们左前方的那一桌确实有人,灯光昏暗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很明显的,是一男一女,好像还有两个孩子。   应该是普通的家庭出来吃宵夜吧,苏染怎么会看的那么出神呢?   子牧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晃,带着些玩味的说:“苏染姐,你怎么了?不会是看到人家那么幸福也想要结婚了吧?”   苏染回过神,摇了摇头,结婚,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已经太过遥远了。   如果她没有看错,此刻与他们在同一家餐厅吃饭的,就坐在他们左前方的那四个人,是封先生和他的家人。   看到他们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她心里隐隐觉得难过,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又开始想念封言熙和封一一,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这么久没见,她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抱抱他们,亲亲他们,可是,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   拍外景拍到现在,封景墨将盘子里切好的七分熟的牛肉推到了宋若初跟前,笑着说:“累了吧?这家的牛排不错,怎么样,看起来还有胃口吗?”   宋若初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她更喜欢五分熟的牛肉,肉里带着血丝,很有新鲜的味道。   封景墨笑着,切自己盘子里的肉,封言熙和封一一已经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两个小家伙累了一天,只吃了点东西就倒头睡在那里。   封景墨价值不菲的衣服盖在两个小家伙身上,夜色宁静,餐厅里悠扬舒缓的曲子更为这夜色平添了几分浪漫。   他忽然想起来,那个喜欢吃十分熟的牛肉的丫头,每次看到他吃带着血丝的牛肉,都会皱眉,甚至还会别过脸去,然后会教育封一一和封言熙:“我们以后不学爸爸,我们吃十分熟的。”   那个悉心教导的样子,特别有慈母的范儿。   封景墨忍不住笑了。   宋若初吃下一块牛肉,看着莫名其妙笑出了声音的封景墨,问他:“怎么了?”   封景墨擦一擦嘴,笑着说:“没什么。”   失忆后的她果然变了很多,就连生活习惯也变了不少,封景墨忽然怀念起苏染来,那个小女子,总是在自己身边呆着的小女子,离开了这么久,连他都没有发现,他好像越来越想她了。   餐厅里换个的时候,封一一醒了,小孩子睡觉的时候被吵醒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就算封一一平时乖巧懂事,现在也是嚎啕大哭。   她爬起来,爬到了封景墨的身上,一边哭,一边可怜的叫着:“爸爸,爸爸。”   封景墨拍着她,声音轻柔的如落在云朵之上:“一一乖,不哭了,在爸爸怀里睡觉,好不好?”   再高高在上的男人,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会十分温柔。   封一一却并没有因为封景墨的温柔止住了哭声,她抱住了封景墨的脖子,小脸埋在封景墨的肩窝处,声音小小的,带着委屈:“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她毕竟是个小孩子,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自己最依赖,最想要依靠的人。   苏染照顾着他们长大,以前她总是温柔的睡在他们旁边,他们醒了,苏染也总是在第一时间哄着他们的。   封景墨好言哄着封一一,似乎是天生的心灵感应,不一会儿,封言熙也醒了。只是他并没有如封一一一样,哭闹。   他成熟的让封景墨都有些害怕,封言熙醒了,只是皱眉眉头看着封景墨和封一一,并不说话。   “若初,帮我抱一抱言熙。”   封景墨开口。   宋若初本来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这会儿听封景墨这么说,只得放下了筷子,只是,她不情愿抱封言熙,封言熙更不愿意让她抱着。   他自动远远的离开了宋若初,皱着眉头跟封景墨开口:“爸爸,我   想去那边待会儿。”   这里不适合睡觉,而且,他也不想看到宋若初。   封景墨应允了,这家餐厅他经常来,现在又没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事。   苏染心疼的听着封一一的哭声,勉强压下了自己想要过去抱一抱他们的冲动,如今,自己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苦笑着,连吃到嘴里的东西都变得异常苦涩。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封言熙会跑到这边来,以她猝不及防的速度,她甚至来不及躲闪就看到了封言熙那双漆黑如黑濯石一样的目光。   小小的他,看着苏染,只是愣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跑向了别的地方,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留恋,苏染在他眼神中看到的,只有受伤,和受伤后被抛弃的疼痛。   她对不起他们,却再也无法靠近他们。   封言熙很快就跑到另外一处地方玩了,苏染还是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   毕竟是自己亲自照顾了三年的孩子,毕竟曾经也爱他们如生命,苏染放不下,更舍不得放下。   封言熙靠在沙发的一角,看着苏染过来,也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扭向了一边。   苏染走过去,想要摸摸他的头,封言熙却很快的躲开了。   “对不起。”   苏染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封言熙,缓缓的说出了这三个字,大人的事情是不应该牵扯到小孩的,她也知道这么做,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封言熙冷冷的看着她:“你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了,真狠心。”   他指责她。   字字锥心。   苏染几乎瞬间就流下了眼泪,她走过去,在封言熙的身边蹲下来,声音哽咽:“言熙,不是妈妈不要你们,妈妈爱你们,可是,我不能在你们身边了啊。”   你们的亲生妈妈已经回来了,我再也没有资格。   封言熙似懂非懂,他不能明白,为什么不能在他们身边?   他的小脸上充满疑惑,想了一会儿,他似乎明白了苏染不是故意离开他们的,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别扭着声音说:“别哭了,你哭起来丑死了。”   终于又听到封言熙吐槽自己的声音,苏染简直觉得这比天籁还要好听。   她忍不住将封言熙抱在了怀中,小小的孩子,曾经都是在她的怀抱中入睡的。   封言熙只是在她的怀中小小的挣扎了几下便不在动,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安安心心的靠在了苏染的身上。   苏染哄着他,从洗手间出来的子牧见苏染不在桌子边了,起身看看,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子牧忍不住出声,问她:“苏染姐,这小孩是?”   苏染还没出声,封言熙便叫了她一声妈妈。   子牧瞪大了眼睛,苏染姐不是说过她单身吗?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个孩子?   “苏染姐,这是,这是你的私生子啊?”   苏染呵呵笑着,摸着封言熙软软的头发,如果加上她在封先生身边呆着的那几年,也算是私生子吧。   她点了点头。   子牧呆了一会儿,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已经很晚了,子牧提议:“不早了,那我们回去吧,这个小孩子也带回去吗?”   苏染却摇了摇头。   确实很晚了,能再这么抱一抱他,苏染已经很满足,她也庆幸,看到她的是封言熙而不是封一一。   “言熙,不要告诉爸爸你见过我,知道吗?”   封言熙吸吸鼻子,似乎很不情愿苏染这么快就要离开,但他看看子牧,再看看苏染,还是点了点头,擦擦苏染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撅着嘴巴说:“别哭了,我都不哭,你这么大了还哭,真是丢脸。”   他滑下她的怀抱,充满敌意的看了子牧一样,才向封景墨那边的桌子走去。   子牧觉得无辜,他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苏染姐,不带他一起走吗?”   苏染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才说:“我们走吧。”   身体稍好的容铭远打算去度假村呆几天,宋磊没有跟着,倒是许靖华放心不下儿子,也随着他一起到了度假村。   当然,容铭远并没有游玩的心情,他只是想要找一个清净点的地方,如果不是朱明华告诉他那些事情,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最爱的人,会那么对他。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什么突然的失踪,什么求他放了她,不过都只是让他失去理智的戏码,而他偏偏中招。   所以,容氏才会蒙受了那么多的损失,除了涉嫌侵权,涉嫌品牌抄袭,还失去了房地产的小半市场,这些都是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发生的。   她没有来过医院,一次都没有,在她心里,自己的死活压根就不重要,容铭远开始苦笑,为了这么一个女子,伤的痛彻心肺,会不会太没用。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什么都不说,甚至连苏染两个字都不提,所有的一切他都要夺回来,从乔云深那里失去的,他都要一件件拿回来!   ***********************************************   度假村风景如画,是个拍广告的绝佳地方。   到处都是来游玩的人们,到处都是来写生,拍电影,电视剧,广告的人。   苏染并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再次见到封一一和封言熙两个小家伙。   子牧笑呵呵的,他说:“没想到吧,苏染姐,惊喜吗?我知道这次要跟我合作拍亲子装的小孩是你的...就接下来了。”   苏染现在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好,误会就误会下去吧。   “谢谢你。”   封一一见到苏染,早就兴奋的张开了双手,一叠声“妈妈,妈妈”的喊着跑到了苏染身边。   苏染一把抱起了封一一,亲了亲她的脸颊,太久没有抱过她了,好像重了一些,脸颊也圆润了一点。   不远处,宋若初走过来,冷笑着看着苏染,话却是跟封一一说的:“封一一,下来,如果你再不听话,这次的拍摄就不算数了。”   封一一眼神畏惧的看了看宋若初,再看看苏染,从苏染的怀抱中下来,默默的走到了宋若初身边。   在她身上,苏染看不到一点关于母爱的东西,她不能理解,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么久了,封先生肯定将一切都告诉了宋若初,要不,那天她跟封言熙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也不会很快就理解。   ********************************************************************   拍摄地在一个周围满是鲜花的草地上,有花环弯成的拱形门,一道接一道,这次的拍摄主要表现的是运动,也是赞助方这次主打的品牌。   拍摄的时候,苏染通常都是在一旁收拾一下子牧的衣服什么的,说好听的是助理,其实就是一个打杂的。   所以,当她从一堆衣服中抬起头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看到宋磊。   宋磊看到她,很明显也是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夫人?” ☆、请她照顾孩子   苏染勉强的冲他笑了一下,并不打算跟他多说。   连日来的工作和忙碌,让她渐渐淡忘了心中那道深深的伤痕,看到宋磊之后,却一下子全都涌入了脑子里。   现在就连看到与他相关的人,她都不可抑制的觉得心痛。   宋磊却不打算跟她就此别过,他绕过了那些拍摄用的东西,脸色凝重的看着苏染:“夫人,我要跟你谈谈。候”   “如果你要跟我说容铭远,我想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说了。”   她转身,关于他的消息,她再也不想听到,如今忙碌充实的生活让她知足,就这么下去吧,不要再有什么纷扰。   宋磊却并不如她所愿,一步挡在她的跟前,带着些责怪的问她:“夫人,容总为了你,该受的,不该受的苦,他全都受过了,就算你不爱他了,也不要联合别人利用他,害他吧?”   这些话让苏染摸不着头脑,更觉得想笑,这些话,该是她说才对吧?   不想跟宋磊过多纠缠,苏染绕过他,离开了片场。   她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子牧的在她旁边,上楼梯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一个熟人让她忍不住感叹,可能今天真的是不适合出门,走到那里都能看到与他相关的人。   对许靖华,她更多的感觉是不悦,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喊了一声:“阿姨好。”   许靖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从她身边侧身而过,没有说话。   苏染也不想过多理会,当人家的儿媳妇的时候她就不讨喜,现在,什么也不是,当然更不讨喜。   那边的拍摄,却不是很顺利,子牧形象阳光,外形帅气,封一一可爱迷人,他们都没什么问题,只有封言熙,就是不愿意跟子牧一起拍。   子牧觉得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不招小孩子喜欢,封言熙却莫名其妙的对他抱有敌意。   导演协商了好一会儿,没有办法,才去求助一旁的宋若初。   “宋小姐,你看,封少爷不配合,这个没办法拍下去啊,拜托您劝劝。”   宋若初无奈,走到了封言熙身边,还没说话呢,封言熙就离她远远的,眼神比看着子牧的时候还充满敌意。   “不要你管我,你走开。”   封言熙丝毫不留情面,这几个月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跟在这两个小家伙身边,而且封景墨还说自己是他们的亲妈。   宋若初不得已,只得忍受着,她早就对这两个孩子不耐烦了。   “你拍不拍?不拍就给我走!”   宋若初也生气了,扬起手就要往封言熙的身上招呼。   封言熙丝毫也不惧怕,黑濯石一样的眼睛,毫无惧色的看着宋若初,眼睛里满是厌恶。   封一一被她这样的举动吓着了,本能的跑到封言熙的身边,哭着说:“宋阿姨,一一听话,你不要打哥哥。”   封言熙将封一一护在了身后,毫无畏惧的说:“我不怕你。”   宋若初忍不下火,奈何身边还有这么多工作人员,她只得讪讪的放下了手,这段视频被一个开着的机器全程记录,他们谁也没有发现。   最后,宋若初看着不肯好好拍摄的封言熙,没好气的跟工作人员说:“找那位大明星的助理吧,这两个小孩听她的。”   子牧也觉得这个情况还是让苏染来比较好,说到底,毕竟是她的孩子,应该还是会听她的话的。   正在房间里,准备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会儿的苏染接到了工作人员的电话。   没有办法,她只得套上了衣服,匆匆下楼,一楼有人影一闪,她没有在意,匆匆的跑向了片场。   还没到片场就听见封一一的哭声,苏染急急的跑过去,抱起了她,心疼的给她擦眼泪:“一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受伤了?”   她一向是个很乖的孩子,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哪里受伤了,一般是不哭的。   封一一擦擦眼泪,抱住了苏染的脖子,声音委屈的说:“妈妈,刚刚宋阿姨想要打哥哥,一一好怕。”   宋若初想要打言熙?   苏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就算孩子再怎么不对,也不至于对他们动手吧?   她抱着封一一,转过头看着宋若初,声音尽量保持着冷静:“宋小姐,有什么话,你可以跟他们好好说,言熙不是不讲理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对他们动手呢?”   宋若初冷哼一声,桀骜的说:“我干什么好像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吧?苏助理。”   苏染被噎了一下,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言熙和一一就这么被她欺负。   “宋小姐,就算你失忆了,但是他们是你的孩子,难道你都不知道心疼他们吗?”   在一旁的子牧有些晕,那个小男孩不是苏染姐的私生子吗?怎么又成了这个宋小姐的孩子了?   原本虽然生气但还保持着一定风度的宋若初,听到这句话,瞬间冷下了脸,从苏染怀中抱过封一一,有些粗暴的扯着封言熙的手,丢下一句:“你们到底要不要拍,不拍就给我离开这里。”   封一一的哭声更大,封言熙想要死命的挣脱开她,挣脱了半天却无能无力。   小孩子想要挣脱的时候,会咬人是本能的反击,宋若初被咬的疼了,下意识的一巴掌就呼在了封言熙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通过扩音器,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片场的每一个角落,苏染愣了一下,才跑过去,抱起了封言熙,心疼的看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摸着,心疼的直掉眼泪:“疼不疼?言熙,告诉妈妈,疼不疼?”   他的小脸已经红肿了一片,清晰的五指印在他的俊脸上显现出来。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封少爷的名头,天生尊贵,从来没有人敢动他一个手指。   封言熙却没有哭,他只是动也不动的看着宋若初。   宋若初自觉刚刚做的是有些过分了,她放下了封一一,对上了封言熙的眼神,那么点的孩子,能有什么能力,可是在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时,她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害怕,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只一眼,封言熙便转过了头,再也没有看宋若初,他很冷静的看着苏染,声音里带着乞求的味道:“妈妈,带我走。”   苏染点点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受欺负!   抱起了封言熙和封一一,苏染努力的抱着他们,尽量放平了语气:“宋小姐,我看你现在情绪有些不好,等你平静了,再过来接他们吧。”   说完,也不管宋若初是什么反应,苏染径自抱着两个孩子离开。   因为这个插曲,这一天的拍摄没能进行的下去。   苏染带着他们回了房间,拧了冰毛巾敷在封言熙的脸上,心疼的问:“还疼不疼?告诉妈妈,还疼不疼?”   封言熙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里放着的变形金刚,皱眉,推她:“你好烦啊,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苏染:“...”   比起封言熙,还是封一一更加乖一点。   从跟着苏染回了屋子,封一一就没有从苏染的身上下来过,她吊在苏染身上,像极了树袋熊。   苏染爱怜的抱着她,温言安慰:“今天没有吓着一一吧?我们不怕,他们都是闹着玩呢。”   封一一眼神可怜的点点头,“妈妈,你都不知道,爸爸不在的时候,宋阿姨就对我和哥哥可凶了,一一很怕她,妈妈,你回来吧,你回来跟一一一起住吧。”   她也不想离开他们,可是...苏染苦笑一声,还是孩子的世界比较单纯,大人的世界太复杂。   “笃笃。”   有人敲门,苏染放下了封一一,门外,子牧探头进来,“苏染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染苦笑,这个,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   封一一对子牧倒是没什么感觉,苏染让她喊哥哥,她便喊哥哥,很是乖巧。   人小嘴甜,长得还好看,子牧当时就抱起了封一一,笑呵呵的亲了亲她的脸颊。   苏染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还要一起拍广告,现在熟悉一下也是好的,封言熙却忽然站起来,以十足的敌意看着他,似乎并不喜欢子牧。   子牧觉得无辜,他好像并没有对这个小孩子做什么啊,甚至在拍的时候,还一直都是在迁就他,照顾他的,封言熙对自己的敌意简直太莫名其妙。   连苏染也看出来了封言熙很明显的排斥,不禁问他:“言熙,子牧哥哥是客人,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呢。”   封言熙却不回答她,只是忽然说:“你就是因为他才不要我们的吗?”   这句话一出,苏染和子牧都是一愣,原来他是以为,子牧抢走了他的妈妈啊。   苏染哭笑不得,耐心的跟他解释:“妈妈在工作,就像是以前带你们去拍片子,出通告一样,没有因为谁就不要你们。”   好说歹说了半天,封言熙才算是相信了,苏染的离开,跟子牧没有任何关系。   他对他的敌意才算是放松下来。子牧年纪不大,又喜欢孩子,不一会儿就跟两个孩子玩在了一起,苏染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接下来的拍摄应该不用担心了。   一个大小孩和两个小孩在房间里玩的开心了,苏染也放下心来,片场那边还有一堆东西没有收拾,她带上门,就朝片场那边走去。   因为拍摄暂时停工,大家都在那里休息,懒洋洋的,苏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子牧的衣服,才发现宋若初不在这里了,与她一起不见的,还有他们的保姆车。   苏染不禁皱眉,那位宋若初小姐可真是狠心啊,就这么离开了,当真就不管言熙和一一了。   不一会儿,有熟悉的车子开过来,封先生从车子上下来,径自走到苏染跟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染染。”   苏染正在规整衣服,听到这句熟悉的染染,不禁抬起头,这么多日子没见,封先生好像更加的俊逸挺拔,他昂藏的身躯欺压过来,在她的头顶留下一片阴影。   她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打招呼:“封先生。”   封景墨笑着看着她,很自然的问她:“染染,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一谈。”   苏染几乎立刻下意识的就说:“对不起,封先生,我知道我不应该管这件事,言熙和一一在我房间里面,我现在就去带他们出来。”   宋小姐和封先生之间,她根本就不应该插足,人家母亲教训孩子又关她什么事呢?   说完,苏染就要起身回房间。   封景墨却拉住了她,他笑容依旧,甚至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说:“染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来不是为了带言熙和一一回去,走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久没见,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苏染只得跟着封景墨一路走。   **************************************************************   度假村的南边是一间别致馨雅的咖啡馆,里面陈设也是十分复古,中世界的古罗马油画,还有垂散下来的绿色的藤萝都营造出一股温馨的气氛。   封景墨绅士的将靠在窗子边的椅子拉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染有些不自然的落了做,慌乱的甚至都不敢看封先生。   叫了喝的,封景墨才缓缓的开口:“染染,我想了一下,毕竟你才是一直照顾言熙和一一的人,如果你想要回来,回来我身边,随时都可以。”   苏染愣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封先生会忽然这么说,她回去他身边,那宋小姐呢?   而且,就算没有宋小姐,她又怎么回去?现在已经不是从前,她不能当宋若初不存在,也不能允许自己一次次的逃避。   经历过这么多事,苏染也看开了,如果有些事她注定要经历,那么,不论怎么逃避都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勇敢面对。   “对不起,封先生,我不能答应,虽然我也舍不得一一和言熙,但毕竟我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想宋小姐之所以会现在这样,也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她,会想起来的。”   苏染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宋若初那么对待自己的孩子,其实她的心里是不能理解的,一个母亲,就算失忆,但对孩子的爱应该是天性,她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那么狠过。   对于她的话,封景墨也不置可否,只是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那染染可以考虑一下,再接着当言熙和一一的经纪人吗?他们年纪小,本来也就是玩玩而已,想不拍随时都可以,但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有我在,他们就可以随便的毁约,信誉需要从小建立,而很明显,现在若初并不适合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   照顾他们...   苏染想了想,以前自己独自带着言熙和一一可以,现在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她确实也不忍心将他们再交给宋若初,现在又正好是跟子牧一起拍,“嗯,好吧。”   苏染答应了下来。   二楼,乔云深眼底的云墨之色越来越深,他双手交叠的撑在桌面之上,脸上的表情凝重,眉头微皱,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宋若初坐在他的对面,眼神里没有了白天时候的嚣张气焰,有的只是掐的出水的温柔。   乔云深抿了一口咖啡,随即放下了咖啡杯,淡淡的说:“宋小姐,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宋若初无所谓的笑笑:“云深,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不近人情。”   乔云深扯了一下嘴角,近人情也分跟谁,关于感情,他一向分的明白。   “我不想呆在那两个小鬼身边了,每天都在照顾他们,尤其是封言熙,那个小孩子简直成熟的吓人,想想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可怕。”   宋若初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带着点抱怨的说着。   乔云深却好笑的看着她,笑着问:“你不是说过要帮我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吗?”   宋若初看着他的眼神,真挚,热烈,她忍不住抓住了云深修长的手,握紧,如宣誓一样:“云深,我会帮你,但不要让我再回到封景墨身边去了,好吗?”   她眼神中的乞求之色更甚,乔云深却抽回了手,“当初我救你,为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想不需要我再一一的说给宋小姐听了,战争,一旦开始,没有结果,你觉得可能结束吗?宋小姐?”   说完,乔云深起身,从二楼的另外一处楼梯走去。   当初,因为苏染,他先开始挑衅封景墨,如今乔家和封家明处暗处的争斗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实,现在,已经无关苏染,恩怨一段开始,又怎么会轻易了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乔云深,从来都不是那个会轻易灭亡的人。   咖啡杯里的褐色咖啡渐渐冰凉,宋若初嘴角泛起一抹如黑咖啡一样的苦涩笑意,自己真是,活了这么久,都在利用和被利用中度过,想来也真是可笑,上天居然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苏染那个女人,叫她怎能不恨?   她深爱的男人,爱着别人,而喜欢她的,不过也只是爱上了她这幅皮囊罢了,从不是真正的她。   楼下,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就坐在那里,宋若初握紧了拳头,脸上笼罩过一层阴影,她站起身,从一旁的楼梯上下去。   咖啡店里并没有什么人,宋若初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们身边如小女人一样,十分自然的坐到了封景墨的身边。   她声音带着些甜蜜的责怪:“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封景墨倒是诧异起来,平时,宋若初都是对自己冷冷淡淡的,今天这个样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见到宋若初的那一刻,苏染几乎立刻就站了起来,“封先生,那先这样,我先走了。”   没等封景墨说什么,苏染下意识的就离开了这里。 ☆、男人,总是有需求要解决的   桌子上的咖啡懂也没动,封景墨看着就坐在自己身边的宋若初,脸色不是十分好的问她:“若初,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吗?”   他已经听说言熙和一一被宋若初骂了,甚至言熙还被她打了一巴掌。   宋若初倒是面不改色,语气也是平稳的,她不无委屈的看着封景墨,眼泪就要下来:“你不是说过,言熙和一一是我的孩子吗?可是他们见了苏小姐,比跟我还亲,我一时没忍住,就生气了。芑”   封景墨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将她拥入了怀中,忍不住安慰:“他们还小,毕竟你要跟他们相处久了才行,要有点耐心,嗯?”   宋若初靠在封景墨的肩上,无声的点了点头候。   如果不会死为了乔云深,她或许也不会这么温顺的就靠在封景墨的肩膀之上,而现在,乔云深带着欣喜的语气,看着苏染,带着不可思议的味道喊了一声:“染染?”   苏染也觉得在这里能遇到乔云深,很意外,但还是笑着回了一句:“云深。”   上次的不告而别,已经过去很久,苏染忽然觉得,自己对乔云深,真的太过残忍,她不过是仗着云深喜欢她,就肆意的伤害他。   苏染眼底含了愧疚,问他:“云深,你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乔云深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耸肩:“乔家的事情暂时交给云飞去管了,这几天太累,就来放松一下,染染,你来这里是?”   苏染这才注意到,云深今天穿的是休闲的衣服,不穿西装的他看起来又多了一点领家男孩的味道,她不禁下意识的就跟他拉近了距离,好像时空穿梭回去,他们还都是懵懂的少年,没有隔阂,没有经历过世事变迁。   “我来这里工作啊。”   苏染笑着回答。因为今天的拍摄停止,片场那边也没有什么事。   苏染便跟着云深在海边散起了步。   榕城靠海,腥甜的海风阵阵吹过,却并不寒冷。乔云深略带着受伤的看着苏染,苦笑着说:“染染,你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任性,居然连走都不跟我说一声。”   苏染抱歉的笑笑,当时她也是觉得早点离开对所有人都好,现在想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冲动。   “怎么会在这里工作呢?”   “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遇到过的那个叫流星的孩子吗?”   苏染不答反问。   乔云深思考了一会儿,才说:“知道,现在挺厉害了,很出名。”   苏染点点头:“我现在就是给他打工呢,云深,如果你也想进军娱乐圈,肯定会比他还要火。”   她说着玩笑话,很久以前,上大学那时候,每次跟云深上街,苏染就觉得,怎么会没有星探发现乔云深这枚帅哥呢?说不定他火了之后,就会挣很多钱,然后他们就不用天天过那种连吃个麻辣烫都需要考虑好久的日子了。   乔云深摆摆手,笑着说:“乔家的生意就够我忙的,实在无心进军娱乐圈。”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沿着度假村的海滩走了很久,沙滩上的脚印很快就被涌过来的海浪淹没干净了,苏染惦记着房间里的那三只,只得抱歉的开口:“云深,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啊。”   乔云深看着苏染,欲言又止,最后笑着点头:“嗯,回去吧,这几天我都会在这边,欢迎随时来找我。”   苏染留给他一个微笑,急匆匆的奔着房间回去。   事实上,她的担忧纯属多余,子牧天生就是一个孩子王,苏染回到房间的时候,言熙坐在子牧的腿上,封一一则在他的背上,三个人玩的不亦乐乎,连平时不怎么爱玩耍的封言熙都是笑呵呵的,恢复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天真。   苏染忍不住感叹,子牧可真有本事。   三个人见到苏染回来,子牧首先松了一口气,他擦擦额头的汗,笑着控诉;“苏然姐,跟两个小孩玩太累了,比出好几个通告还要累呢。”   苏染递给他一条纸巾,笑着说:“辛苦了,辛苦了。”   封言熙和封一一跑过来,封一一抬起小脸,一脸期待和兴奋的说:“妈妈,我还要跟子牧哥哥玩,我还要。”   封言熙倒是没那么夸张,却自顾自的站到了子牧旁边。   苏染偷笑,这两个   tang孩子看来是真的被子牧给拿下了。   她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苏染抱起封一一,笑着说:“该吃饭了,吃完了再跟着子牧哥哥玩,好不好?”   封一一点点头,她一向乖巧听话。   两个大小男孩也比较听话,四个人走到了楼下面的餐厅,苏染熟练的点了法式牛排,鹅肝酱,还有樱桃派,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跟两个孩子在一起,但是他们的洗好,她却依旧了如指掌。   自己亲自照顾到大的孩子,什么品行,她最清楚。   子牧点了一份芙蓉鲫鱼,又要了一份丁香排骨套餐,将菜单递给了苏染。   对于苏染来说,鸡肉是永恒之爱,她还没说话呢,封言熙就已经开口:“她要一份鸡肉烩饭。”   苏染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表露出来,苏染还是被封言熙感动了,一个小孩子,如果你在他心中没有那么重要,他又怎么会那么熟练的记得你的喜好?   他们四个其乐融融的吃饭,像极了一家四口。   就与他们隔着不远距离,在一起吃饭的人眼底的阴鸷却越来越深。   宋磊故意坐到了容铭远对面,挡住了他的视线,给他夹菜:“来,你吃这个。”   容铭远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开口:“你坐到左边去。”   宋磊只得挪了位子,他觉得奇怪,容铭远不是已经忘了苏染是谁吗?可是照现在这种情形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容铭远眼神紧紧的盯着那边吃饭吃的欢快的苏染,手中的汤匙狠狠的放到了餐盘之中也毫无察觉。   她倒是真悠闲啊,是厌烦了乔云深,所以又爱上了年轻的小帅哥了吗?还真是老牛吃嫩草!   容铭远紧盯着她,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定,不再理会关于苏染的任何事情,可是,当她就这么鲜活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忍不住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引,忍不住要去自动捕捉她的神情。   宋磊担心的看着容铭远,小心翼翼的问:“容总,你没事吧?”   “没事。”   他声音平稳,但脸上的表情森寒的吓人。   宋磊正要说什么,一道洪亮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喂,宋磊!”   宋磊头疼,不用看,只要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郑佳人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风风火火的朝着他们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笑着跟容铭远打招呼:“容铭远,你好了啊?”   她坐的位子,刚好挡住容铭远看向苏染的视线,宋磊不禁担心,容总不会也这么跟郑佳人说话吧?郑佳人可不比自己,这脾气火爆的郑小姐要是在这欢腾的闹起来,那他们估计又成为这个餐厅的焦点了。   还好容铭远并没有说什么,将视线转向了郑佳人身上,他面无表情的问她:“郑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要追你呀,还没追到手,你到哪里,我当然要追到哪里了。”   郑佳人说的理所当然的,宋磊不禁汗颜,郑佳人的战斗力果然强悍,郑志远那么一个老头子,培养出来的女儿倒是真的厉害,都快成悍匪了。   容铭远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甚至居然还开口说:“你真的这么想跟我在一起?”   郑佳人欣喜的点头:“对呀,对呀。”   她看上的人,一向必须得拿下,说完了还自动自发的朝着容铭远坐进了,端着一张阳光向上的小脸看着她。   容铭远站起身,笑着说:“那么,走吧。”   郑佳人一脸疑惑,:“去哪?”   容铭远理所当然的看着她:“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跟我回房去吧,你知道我在医院躺了那么久,男人,总是需要解决生理需要的。”   他说得如此露骨,连宋磊都忍不住些微的红了脸,郑佳人虽然张狂惯了,但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开放的人,骨子里依然有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保守思想。   这会儿听容铭远这么说,也不禁忸怩起来,不好意思的问道:“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啊?”   容铭远意味不明的笑笑,反问:“快吗?你不是喜欢我很久了吗?”   >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样真的太快了。   容铭远似乎没有兴趣等她,转身就要走,郑佳人心一横,站了起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走到容铭远身边,垮住了他的胳臂,“那走吧。”   身后的宋磊看着他们,有些不可思议的想,似乎从病床上醒过来之后,容铭远就变了好多。   郑佳人一身红衣服十分惹眼,苏染早就看到了她,只是并没有在意,她正喂封一一吃饭,子牧和封言熙边吃饭边玩也是十分欢快。   走到他们桌子边的时候,郑佳人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了一跤,手下意识的就撑住了苏染他们吃饭的桌子。   郑佳人虽然飞扬跋扈惯了,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懂的,“对不起,对不起。”   苏染刚想说没什么,却在看到容铭远的时候,瞬间愣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似乎更加冷峻,就这么看着他,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冷的气息。   容铭远眼神直直的看着她,眼睛里却没有任何内容,苏染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容铭远额角的那道看起来已经不是很明显的伤疤。   是车祸留下的吗?   苏染下意识的想着,她以为,容铭远会跟她说一句话,至少也会打个招呼,可是,他没有,容铭远只是将郑佳人给扶起来,面无表情的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苏染心中的苦涩如同翻江倒海一样,将她的所有理智淹没,呵呵,她还在期待什么呢?利用完的人,还能指望他在乎吗?   很好,足够无情,像极了容铭远的作风。   莫名的,眼眶酸涩,只想流泪。   封一一的小手伸到她的脸上,擦着她夺眶而出的眼泪,小心的问她:“妈妈,你怎么了?不哭不哭,一一会很乖,会听妈妈的话的。”   苏染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说:“嗯,一一最乖了。”   她不想再去想他,可偏偏不由自主,刚才的那副情形,郑佳人看来是终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也是,跟郑佳人在一起,不管从哪方面说都是好的,郑家的财力,郑佳人长得也不错,不管怎么说,选择郑佳人,容铭远都是明智的。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自己心里会那么痛?   勉强的吃了点东西,苏染乞求一样,看着子牧:“子牧,今天晚上就麻烦你照顾一一和言熙好吗?”   子牧一愣,跟孩子玩可以,他可是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啊。   封言熙和封一一却没有什么意见,听到苏染这么说,都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子牧摊手:“好吧,不过苏然姐,如果这两个小家伙半夜要是哭了还闹的话,我可就搞不定了啊。”   苏染笑:“没事,他们睡觉都很乖。”   把他们送回了房间,苏染的脸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她几乎是飞奔回去房间的,趁着眼泪掉下来之前。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有时候,你不想见到的人,偏偏就是这么容易就遇到了。   也许最难过的事情,不是恨一个人,而是,你明明知道该恨他,到最后却恨自己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段感情,她不是败给容铭远,而是败给自己。   ********************************************************************************   一楼最靠右的大房间里面,郑佳人略带着害羞的看着容铭远,问道:“就在这里吗?”   容铭远挑眉:“在这里干什么?”   郑佳人更加羞涩,顿了一会儿才说:“你刚才不是说,要解决生理需要吗?”   容铭远面无表情的回答:“嗯,我困了,要睡觉了,你先出去吧。”   郑佳人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人变化也太快了吧?赶她走?   “喂,容铭远,你耍我啊?”   郑佳人生气了。   容铭远带着点玩味的笑容看着她:“难道睡觉不是生理需要吗?我说郑小姐,你思想会不会太不   纯洁了?”   “你!”   郑佳人气结。   容铭远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请吧,郑小姐。”   郑佳人恨恨的看了容铭远一眼,干脆坐下了,她就不走了,能怎么样?   容铭远也不置可否,掏出了手机:“喂,宋磊,你上来一下。”   正在餐厅里面吃东西的宋磊觉得疑惑,你解决生理问题,叫我上去干嘛?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到了容铭远的房间外面。   “你在这里住吧,给我你房间的钥匙。”   宋磊不明所以的将自己房间的钥匙给了容铭远,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要换房间,就被容铭远一把推进了屋子里面。   郑佳人见宋磊进来,没好气的问:“喂,你来干什么啊?”   宋磊也觉得无辜,他也不晓得自己这是在干吗?   容铭远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容总让我今晚上跟他换房间睡。”   宋磊无辜的看着郑佳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执行老板交给他的命令。   郑佳人冲他翻一个白眼,气呼呼的出去了。   **********************************************************************   夜色撩人,明月似乎格外的清冷,苏染缩在房间的角落,她抱着自己,只觉得冰冷彻骨,没看到容铭远之前,她以为自己是可以的,也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到可以消化任何伤害了。   可是,今天的一眼,现实却残忍的告诉她,在他面前,她永远不会赢,她永远不会对他视而不见。   甚至,看到他拥着郑佳人离开,她的心会那么那么疼。   一处明月夜,容铭远脸色凝重的看着窗外的月色,对刚才的行为皱眉,他从来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却在看到她之后,又一次做出了幼稚的举动。   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她身边甚至又换了另外一个人,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将她忽略,就好像磁铁的两级,如果她是正的,那么他就是负的,自然的吸引,无法控制。   他甚至还故意让郑佳人在她面前出丑,就为了能让她看到自己,呵,以前,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黑夜终将是会过去,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房间里的光线也慢慢的亮了起来,一夜未眠,苏染却并不觉得有多累,她知道今天是有工作的,去洗手间冲了个澡,镜子里,她面容憔悴,双眼下面的黑眼圈严重,如同国宝。   化了个淡妆,镜子里的她看起来总算是精神很多,化个妆都可以让气色好起来,那为什么人生不能也化妆,或者假设一下呢?   苦笑了一下,苏染穿好了衣服,打开了门。   走到旁边的房间敲门,一一和言熙是跟子牧一起睡的,也不晓得昨天晚上他们又没有闹脾气。   一开门,子牧的黑眼圈似乎比她还要严重,看到苏染,子牧苦笑了一声:“苏染姐,你可是把我给害惨了啊。”   苏染不好意思的冲他笑,“是一一和言熙太淘气了吗?还是跟你闹脾气了?” ☆、落水   子牧摇摇头,都不是。   两个小孩子玩嗨了,根本停不下来,一直跟他玩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现在两个小孩子在chuang上睡的正香,今天的拍摄怕是又赶不及了。   苏染为他们掖了掖被角,轻轻的拍了拍睡的有些不安稳的封言熙,眼角眉梢都是掐的出水的温柔:“子牧,今天言熙和一一的拍摄就不要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工作要做吗?要不,你先去做那个吧,我就不去了,留在这里照顾他们。”   子牧答应着,反正另外一个通告也是在这里,每次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苏染的脸上都会蒙上一层十分温柔的神色,让人忍不住觉得安心候。   子牧忽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心动的感觉。   等子牧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母子三人的时候,苏染趴在他们的chuang边,打了个哈欠,眼皮犯沉,一个晚上没睡,到了现在,睡意才重重袭来,她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趴在了他们chuang边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封一一乖巧的玩着她的头发,封言熙则躺在一边,盯着她看。   “你们醒了?怎么不叫醒我呢?”   封一一乖巧的回答:“哥哥说,妈妈看起来很疲惫,让妈妈多睡一会儿。”   苏染的心几乎瞬间就融化了,言熙平时看起来又高冷又毒舌,其实特别懂事,苏染忍不住伸手,揉他的头发:“终于知道心疼人了啊。”   封言熙有些别扭的扭过脸,带着些不自然的语气说:“睡醒了吧?我们肚子饿了,带我们去吃饭。”   苏染赧然,自己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   简单的给他们梳洗了一下,又帮封一一梳了一个简单的小辫儿,才带他们出门。   封一一似乎十分开心,在苏染的怀中都兴高采烈的,她说:“妈妈你都不知道,宋阿姨什么都不会,而且都可凶可凶了,妈妈,你回来好不好,别让那个宋阿姨在咱们家了。”   苏染点她的小鼻子,开导她:“一一啊,你听妈妈说,宋阿姨才是你们的妈妈,她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你们,但是你要学着爱她知道吗?”   封一一嘟着嘴,似乎并不能理解苏染的话,封言熙拉着苏染的手紧了紧,脸上的表情皱着,似乎并不喜欢苏染这么说。   过了用餐的时间,餐厅里的人很少,除了他们之外,只有郑佳人在一个桌子边坐着,她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手中的咖啡,似乎显得心不在焉。   苏染下意识的避开了她,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也许不是避开,只是不想看见她。   不一会儿,郑佳人却坐在了她的对面,今天,她穿着相对朴素一点的丝裙,但也是十分靓丽的黄色,封言熙和封一一显然并不认识这个不速之客,两个孩子移到苏染身边,一脸疑惑的看着郑佳人。   苏染也觉得疑惑,自己跟她并没有什么交集,更别说有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情分,一时,她也吃不准郑佳人坐在对面是想干什么。   “不知道郑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郑佳人一脸求知状的表情看着苏染,疑惑的问她:“你当初是怎么嫁给容铭远的啊?”   苏染并不明白郑佳人问自己这个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郑佳人接着问:“我听说好像是你当时主动献身,所以他才娶了你的?可是,这招好像没什么用啊,他昨天都没有碰我啊。”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苏染怎么也不会想到郑佳人会这么大大咧咧的跟自己说这个。   真是不要脸!   苏染并不打算跟她继续这个话题,是在炫耀她可以呆在容铭远身边吗?   “如果郑小姐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还请离开这里,我的孩子还要吃饭。”   她语气冰冷,心中的火气更甚。   郑佳人却丝毫没有自动离开的自觉,她惊讶的看着苏染,再看看封言熙和封一一,“你都有两个孩子了?是容铭远的吗?”   “妈妈,这个人是哪里来的疯子?”   封言熙干脆不客气的出声,他皱起了眉头,整个人看着跟一个小老头一样。   郑佳人也不在乎这个,只是一脸求知的问   tang苏染。   苏染索性也不再理她,专心的给封一一喂饭。   郑佳人见苏染并不打算理她了,干脆自己在那里咕哝,苏染也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有一个不讨喜的陌生人在场,食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封言熙和封一一才吃几口,就说:“妈妈,我饱了。”   苏染便抱起他们,留给郑佳人一个客气的微笑:“郑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郑佳人垂头丧气的,今天早上起来,她一大早就去问宋磊容铭远去哪了,宋磊一脸为难的看着她,一副打死也不能说的表情。   今天没有事情,苏染也想出去摆脱一下自己这沉闷的心情,便问他们两个:“言熙,一一,妈妈带你们去玩,好不好?”   爱玩是小孩子的天性,尤其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出去玩,更加开心。   这个度假村就建在海边,沙滩也是格外迷人。   海边有游艇出租,封言熙和封一一看到那些在大海上的游艇就兴奋的不得了,两个人都是一副想要马上去看看的表情。   苏染当然会满足他们,不过她不会开,租了一条游艇以后,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并一个开游艇的开始了海上的观光之旅。   苏染有些晕船,看着水流就十分不舒服,但是封言熙和封一一显然很开心,她强压下~身体的不适,紧紧的抱着他们,生怕他们出点什么意外。   海水湛蓝,今天天气晴好,蓝色的天倒影在海上,在远处的地平线交叠成一线。   一片风平浪静,海风徐徐而过,吹起苏染的发丝,另外一艘游艇开过去,容铭远带着墨镜,从他们的船边擦身而过,连眼神都不曾放到她身上过。   苏染脑子空白了一下,胳膊忽然一紧,封一一兴奋的抓着她的胳膊,奶声奶气的喊:“妈妈,你快看,有鱼,好大的鱼啊!”   苏染应和着,却漫不经心。   游艇渐渐的离开了海滩,远处的海域更加辽阔,一眼望不到边境,苏染的胃已经是翻江倒海,封言熙和封一一却越来越兴奋。   封一一拉着苏染的手,脸上的期待快要溢满出来:“妈妈,我想到那边去看看,那边有海豚呢。”   海域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片完全陌生的领域,苏染看看风平浪静的海面,答应下来,但还是叮嘱:“那你们要去找开游艇的叔叔那里,千万不能离开他,知道吗?”   他们两个点点头,欢快的跑到船头去了。   苏染坐下来,身体的不舒服已经到了极点,她看着封言熙和封一一听话的跑到开船人的身边,放下了心,才安心的闭了一会儿眼睛。   风似乎越来越大,也吹得她清醒了一些。好像只要闭上眼睛,就不再那么不舒服。   封一一和封言熙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他们似乎看到了海豚,开船人爽朗的笑声也断断续续的飘进耳朵。   谁也没有注意到,天边的墨云越来越近。   海上的天气一向难以捉mo,他们玩过了头,游艇开到了远离沙滩的海域之中。风越来越大,游艇晃荡的有些严重,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恶心感又纷涌而来,苏染再也忍不住,趴在游艇外面吐了起来。   她在船尾,没有人看到她大半的身体都探出了外面,腥闲的海水味道扑鼻而来,苏染下意识的一抖,那种窒息的感觉好像忽然扑面而来,她刚想下去,胃部的痉~挛却更甚,她下意识的往前一倾,大半的身体都探在了外面,流动的水面让她眩晕的感觉越来越甚。   封一一和封言熙看着天边越来越近的墨色有些害怕,他们想要去找苏染,却发现苏染的大半身体都搭在了游艇的外面。   封言熙和封一一的惊呼声淹没在一片风声之中,他们害怕的喊:“妈妈!”   毫无防备的,苏染掉了下去。   海水刺骨的冰凉,海水一波又一波的灌进来,苏染甚至都忘了呼吸,从上次她跳进海中以后,苏染就对大海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恐惧感。   又一次熟悉的窒息感来袭,苏染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片空白中,她忽然想到了容铭远。   生死关头,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还是他。   苏染放弃了挣扎,她甚至下意识的苦笑   了一声,都要死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呢?海平面一片安静,也许过一会儿,她就可以永恒的平静了,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再去看看母亲,也没有去看看妹妹...   她胡思乱想着,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海水在他脸上轻轻漫过,她已经不能思考,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慌乱的游到她身边,清冷的气息灌进她的鼻息间,失去的意识的瞬间,有人在她耳边慌乱的喊:“呼吸啊,呼吸啊,醒醒,听到没有?不准死!”   海上的风浪来得快,去的也快,海面很快风平浪静,连在沙滩上的人都没有听到封言熙和封一一的叫喊声。   开游艇的是个新手,他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出这种事,安全的将封一一和封言熙送回了岸边之后,他又将游艇开到了苏染掉下去的地方。   可是,下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望无垠的海水,再无其他。   封一一在岸边哭,封言熙立刻借别人的手机打通了封景墨的电话,小小的他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封景墨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苏染掉进海水里面了!   封景墨眉头瞬间就皱紧了,不是在度假村吗?怎么会掉进海水里面呢?工作人员都去干什么了?   封景墨从椅子上站起来,拿了外套,跟秘~书吩咐几句之后,就急急的往度假村这边赶了过来。   天色渐晚,封景墨到的时候,苏染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晚上的海面像一张黑色的大口,吞噬着湛蓝的天空和苏染的生命。   封一一一直在哭,她害怕的发抖,紧紧的抱住了封景墨的脖子。   安排下去救人的已经很多,如果苏染出了事,这个度假村也会惹上不少的麻烦,大家自然都不愿意看到苏染出事。   度假村的经理,脸色凝重的站在封景墨的身边,眼睛也是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前方的海域,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都没有在意。   打电话的人却好像并不想放弃,电话铃声一阵紧似一阵,经理接起来,眉头紧皱,口气自然也不是很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   那头,却听见有人说:“经理,我们这里送来了一位叫苏染的小姐,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她啊?”   电话是度假村的医务室打来的,原本眉头紧皱的经理,听到这句话,瞬间打开了眉间的疙瘩,他带着些侥幸又带着些抱歉的走到封景墨身边,“封先生,请问您爱人是叫苏染吗?咱们的医务室被送进去一个叫苏染的人。”   他当然也知道掉下海去的那个人是苏染,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一下封景墨。   医院里,苏染脸色惨白的躺在病chuang上,封景墨脸色十分难看的问那里的医生:“她怎么样了?”   “苏小姐是肠胃炎,加上喝了不少海水,现在有点发烧,不过不严重,大概几天就好了。”   封景墨点了点头,眉头微皱,怎么会肠胃炎呢?   不一会儿,子牧,乔云深,宋若初,都来了,一向空荡荡的医务室因为探病的这些人,瞬间变得拥挤起来,医生也不禁疑惑,到底躺在chuang上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这么多人都来看她呢?   子牧好歹看看苏染没什么事,又跟乔云深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他还有个夜里的通告要赶,不能在这里多呆了。   封景墨和乔云深两个人,眼神相撞,自然都从双方的瞳仁里看出了敌意。   “封先生,染染有我照顾,就不牢你费心了。”   宋若初站在封景墨的身边,并没有说话,只是拉住了封景墨的胳膊。封景墨冲她微笑,转而点头:“嗯,那既然乔先生在这里,染染大概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告辞。”   说完,封景墨就带着宋若初离开了。   ***************************************************   整个医务室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这些人都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度假村能惹得起的人物,经理一直都很小心翼翼。   乔云深坐在了苏染的chuang边,声音泛冷:“如果在这样的天气,还会出现意外的话,我想,贵地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游客的安全问题了?”   经理瞬间被这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这个度假村是刚刚才开始营业,才一开始就出现这种事情,那以后的生意自然是可想而知。   经理赔着笑脸,解释:“乔先生,那个开游艇的是个新手,实在不好意思,这样好了,苏小姐在我们这里的一切费用都免了,乔先生想要提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您看,怎么样?”   乔云深压根也没将视线放在那个经理身上,他声音更冷:“染染是被谁送到这里来的?”   一个小小的度假村,他也无意为难,但是,染染却在这里出了意外。   医生上前,解释:“是被一个先生送过来的,当时还有一位伤的比较严重,已经被那位先生带到市区里的医院了。”   先生?是谁?   乔云深还想再问,chuang上的苏染却下意识的哼了一声,她似乎极不舒服,身体还在微微的发抖。   “医生,她怎么了?”   乔云深紧张的问。   医生上前看看,笑着安慰似乎过度紧张的乔云深,拍着她的肩膀:“没事儿,苏小姐好像在做梦,可能是做噩梦了吧。”   乔云深忍不住伸出手,将苏染的手紧紧的窝在手掌心。   而市中心的医院里面,容铭远因为浸泡了海水,好不容易好转的伤口开始发炎,命悬一线。   宋磊焦急的站在门外,如果不是他担心容铭远的安危,或者容铭远和苏染就双双葬身鱼腹了,见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意识,容铭远将苏染紧紧的抱在怀中,宋磊把他们送到医务室,医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容铭远的双手掰开。   苏染,真是容铭远生命最大的劫难。   落水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度假村依旧一派安宁,封言熙和封一一醒来之后,吵着闹着要找苏染,封景墨看看对面宋若初的脸,忍不住哄他们:“妈妈现在受伤了,在医院里,不能被打扰,你们乖,让宋阿姨带你们玩,好不好?”   封言熙和封一一显然都不乐意,关于宋若初,他们俩都是不好的记忆,他们才不要跟着她。   可是,封景墨的话一向不可忤逆,宋若初少有的温和了眉眼,笑着跟他们说:“今天,我带你们去玩,好不好?以前都是宋阿姨不好,我错了,一一和言熙这么乖,就不要跟宋阿姨计较好不好?”   封景墨也在一旁劝着封言熙和封一一,封言熙一向知道察言观色,看到爸爸是铁了心的将自己个妹妹强塞给宋若初了,他便不再挣扎,小手悄悄的拉了拉妹妹,示意她也不要在挣扎。   “知道了,爸爸,我们会好好的听宋阿姨的话的。”   封言熙首先开口。   封景墨欣慰的点了点头,在中国的公司开始慢慢步入正轨,封景墨才发现,中国这个市场也是不可放弃的一部分,又或者说,他作为一个已经站在了巅峰的男人,怎么会允许被别人算计?跟乔云深的那笔帐,他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清算回来。   现在公司里面杂事很多,他确实没什么时间陪着封言熙和封一一,而现在,宋若初又回来了,刚好也要让他们母子培养一下感情。 ☆、是谁救了她   苏染还在医务室躺着没有醒来,与子牧拍摄广告的事情就暂时由宋若初打理。两个孩子既不与她亲近,也不刻意疏离。宋若初倒是乐得清闲。   有了那一天的欢乐相处,拍摄进行的十分顺利,封言熙穿着红白的格子衫,领结处却有一个很别致的设计,子牧也穿着红白相间的格子衫,背上“爸爸”两个字格外显眼,他们两个配合默契,从草地,到通过花环圈成的圆形拱门,一气呵成。   拍出来的效果不禁让导演都眼前一亮,太漂亮了芑。   轮到封一一,则是穿着漂亮的格子蓬蓬裙,她有点婴儿肥,越发的衬出她的可爱,子牧将她抱在怀中,步子轻盈而欢快,一套拍下来,封一一还意犹未尽,还想跟子牧玩耍候。   因为拍摄的异常顺利,时间还很充裕,拍完了之后,子牧就带着封一一和封言熙在沙滩上玩。   封言熙悄悄的凑到子牧的耳边,带着点乞求的味道问他:“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妈妈?”   子牧一脸疑惑,封言熙充满敌意的看了一眼宋若初,才说:“爸爸让我们跟在那个女人身边。”   子牧似懂非懂,但还是走到了宋若初跟前,商量:“今天的拍摄结束了,宋小姐介意我再带着他们玩会儿吗?”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一个炙手可热的明星,他有这个自信,宋若初会给自己面子。   始料未及的是,宋若初直接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他,并且将封言熙和封一一叫到了身边,她礼貌的告辞,似乎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呆。   子牧偷偷的摊手,他也无能为力啊。   封言熙和封一一只好不情不愿的跟在了宋若初的身后,他们的拍摄完成了,便可以离开这里,宋若初带着他们回房收拾东西,路过楼梯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开门出来的许靖华。   宋若初礼貌的冲许靖华笑笑,喊了一声:“许阿姨好。”   便带着两个孩子回屋了。   许靖华却一脸疑惑,刚才的那个女子她好像并不认识,怎么她会知道自己是姓许呢?   疑惑归疑惑,她现在却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儿子还躺在医院里面生死未卜,她这么当妈的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要不是她去敲容铭远的房门,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容铭远又进了医院!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苏染睁开眼睛,头疼欲裂,医务室的灯光强烈,晃花了她的眼睛,她眨了几下,才算是适应了这里。   乔云深见她醒了,忍不住温声问道:“醒了啊,染染,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深?”   苏染疑惑,云深怎么会在这里的?   意识回笼,海水漫过头顶的压迫感又一次袭来,苏染忍不住身体发颤,眼神中也满是惊恐,这种感觉,她再也不想体验了,只有真正的经历过死亡,才会明白,能活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乔云深赶紧握紧了她的手,眼神关切的看着她:“染染,没事了,都过去了,你没事了。”   苏染眼神中的惊慌渐渐淡了下去,在水中的意识好像全部都纷涌过来,好像在意识快要失去的时候,她曾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就在她的旁边,那个人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听清楚。   “云深,是你吗?”   难道是云深救了自己?   乔云深疑惑:“什么?”   “是你救了我吗?”   她能清晰记得的是,她觉得头很晕,游艇只不过是倾斜了一下,她就毫无征兆的犯下了船。   乔云深神色一顿,并没有否认。   只是轻拍着她的背,温言软语的安慰:“染染,只要你没事就好。”   如果她不记得,那么就让她误会是自己救了她,又有何不可呢?   这几天,因为昏迷,医生一直在为她输营养液,这会儿醒了,苏染顿时觉得肚子好饿,身体的感官都恢复过来,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   云深拍拍她的头发,“那你乖乖的躺着,我去买些吃的。”   苏染不好意思的点头:“嗯。”   她躺回去,虽然这几天一直在昏迷,但脑子却没有一刻闲着,她一直在做梦   tang,很奇怪的一个梦,梦中,她不断的溺水,救她的人的脸,始终模糊,但现在仔细想想,那个人的脸却有着跟容铭远相似的轮廓。   她还以为,是容铭远救了自己,现在看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都对自己视而不见了,怎么还会救她呢?   苏染苦笑着,被进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她还认得他,是那天那个开游艇的人。   他一脸歉疚的站在苏染的病床前,声音恳求的说:“苏小姐,这次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愿意一个人承担,能不能请您放过我们度假村?”   苏染一头雾水,什么叫放过他们的度假村,她在这里躺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干啊。   那人接着说:“乔先生说,如果您没有好,可能会追究我们的责任,我丢了工作没什么,这个度假村是我们整个村子的经济来源,我们经理很好的,苏小姐,恳请您放过我们。”   苏染觉得很冤枉,她本来也没有想拿度假村怎么样啊,而且她会掉下去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虽然那天天气不是很好,还刮了风,但实在是她自己头晕才不小心掉下去的。   苏染忍不住出言,宽慰他:“那个,掉下去是我的原因,跟你们没有关系,我会跟云深说清楚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那人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千恩万谢的感谢了苏染一顿之后才出去。   苏染忽然想到了贫穷时候的自己,所谓贫贱百事哀,那种害怕事情的感觉还真是很不好啊。   正好乔云深买了饭回来,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乔云深把小桌子撑开了,放在床上,摆好了饭菜,就要喂她。   苏染有些好笑,她说:“云深,我只是呛了点水,没有这么严重的。”   言下之意便是,吃饭我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乔云深却不置可否,还是将勺子送到了她的唇边。   苏染拗不过他,只得趁着他的手喝下。   “染染,你怎么会肠胃炎呢?是不是平时不注意吃饭?”   苏染也是一愣,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是肠胃炎,她还以为只自己晕船,所以肠胃才会那么不舒服。   不过,自从在云深那里听到了那段录音以后,自己好像都没怎么正经的吃过饭,后来跟在了子牧身边,做了他的助理,忙起来更是什么都顾不上,常常都是对付的。   也难怪肠胃会罢工。   苏染笑笑:“还好这次大难不死,呵呵。”   乔云深心疼的看着苏染,情不自禁的说:“染染,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苏染一愣,还是摇了摇头,如果不爱,就要果断一点,省的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乔云深却异常的执着,眼神紧紧的盯着她,问:“为什么?染染,以前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有以前的事情发生了,真的,我保证。”   苏染看着乔云深,还是开口:“云深,不管以前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我们都不可能了,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我也想通了,没有爱,就算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的,而我不能剥夺了你的幸福。”   乔云深苦笑一声,略带着无奈的说:“染染,你真绝情。”   顿了顿,他又开口:“其实我只是想找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如今她这个样子,还能帮他什么?   乔云深苦笑着说:“染染,你不想剥夺我的幸福,我也不想耽误瞳榄的爱情,所以,你能帮帮我吗?”   苏染似懂非懂,她要怎么帮呢?   瞳榄的爱他不是感觉不到,也不是不想接受,可是,他们都是至情至性的人,一旦爱上了便义无反顾,像他们这种人,遇到对的人,是一辈子的幸运,遇上错的人,便是一辈子的不幸。   只可惜,他们都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   苏染听明白了之后,疑惑的问他:“为什么是我呢?”   乔云深苦笑一声,深情的看着她:“染染,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我喜欢你,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苏染低下了头,忽然有些后悔问那个问题。   这辈子,她觉得亏欠最多的人,就是云深,她一次次的伤害他,却不自知。如果能帮上他些什么,她自当在所不辞,可是,帮着他让瞳榄死心,那他怎么办呢?   她之所以会跟乔家爷爷坦白,为的就是让云深得到幸福,如果她现在帮着云深让瞳榄离开,那么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云深,瞳榄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呢?”   乔云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苦笑,染染,我也那么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如果感情的事情是可以自由控制,谁还会过的那么辛苦?正是因为瞳榄很好,所以他才没办法像对待普通女孩那样,给她一个名分,却从此不闻不问。   沉默了一会儿,乔云深沉稳的开口:“瞳榄是个好女孩,我不想耽误了她,染染,我试过了,试着跟她在一起,可是,没有办法,我始终不能爱上她,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彻底断了念想。”   苏染沉默一会儿,如果是这样,也好。   “云深,你真的不考虑瞳榄了吗?”   毕竟瞳榄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苏染并不想让他放弃,但是乔云深还是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病好以后,苏染跟着乔云深回到了乔家。   因为人丁不旺,乔家一向是冷冷清清,乔云深带着苏染到了乔镇远的房间里问安,乔镇远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想对苏染过多理会。   苏染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离开的时候是抱着永远也不会跟乔家再有牵连的决绝的,但是现在,见到乔镇远,苏染还是叫了一声:“爷爷。”   精神矍铄的乔镇远,时光虽然在他脸上刻下道道沟壑,但眼睛里的精光却是丝毫不减,他并不打算给苏染面子,对一个骗了自己的后辈,他想不出原谅她的理由。   “外人都尊称我一声乔老,既然你已经不跟我孙儿云深了,这声爷爷我不能接受。”   苏染一愣,乔镇远的刻意疏远超乎她的意料,她脸色尴尬,还是叫了一声:“乔老。”   乔镇远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们,将头转向了窗外。   乔云深拉着苏染走上前,毕恭毕敬的说:“爷爷,染染已经决定跟我在一起,她还是您的孙媳妇。”   乔云深一向是最有能力也是最听话的一个孙儿,他已经明确的表示,自己不喜欢苏染了,云深却还这么说,乔镇远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给他一个理由。   给他一个再次接受苏染的理由。   乔云深沉了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爷爷,染染她有身孕了,是我的孩子。”   这句话一出,苏染和乔镇远都是一愣,苏染怎么也没想到云深会这么说,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乔云深却示意她不要说话。   乔镇远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既然有了身孕,那么,你们的事情就自己处理吧,我就不管了,云深,好好照顾她。”   乔云深点头。   因为一个孩子,乔镇远宁愿打了自己的脸,苏染忽然觉得可悲,如果以后云深娶的媳妇不能生,岂不是迟早要被赶出家门。   不禁想起她离开容铭远,也是因为没有孩子,这大概是天下所有女人的悲哀,如果不能怀孩子,在婚姻里,迟早都会扮演这样悲剧的角色。   她没由来的一阵难受,乔云深拥着她的肩膀出去,带上门之后,才一脸关切的问她:“染染,你怎么了?”   苏染笑笑,没什么,她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再一抬头,瞳榄迎面而来,她双眼直直的看着乔云深,一丝一毫的目光都不曾放在苏染身上。   “云深,什么时候回来的?妈妈说看见你的车停在了院子里,真的回来了啊。”   瞳榄自顾自的跟乔云深说话,从始至终,完完全全都将苏染当成空气一样忽略。   这其实是一种强大的气场,苏染忽然明白了,原来面对敌人,不是争锋相对,而是选择忽略,虽然她只是陪着云深演一场戏,但现在,被瞳榄这样忽视,她心里还是感觉到一丝不舒服。   就好像你本来是准备着去上战场的,结果当你冲锋上阵,却发现敌人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乔云深却将苏染的肩膀揽过来   ,笑意融融的看着瞳榄,完全不给她挽回的机会:“榄榄,我跟苏染要结婚了,染染有了我的孩子,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乔云深简单直接,瞳榄的眼眸中,有不可思议的神色一闪而过,但很快被浓浓的痛苦之色包裹。   苏染很不忍心这样伤害她,毕竟在这场游戏中,瞳榄并没有过错,她只不过是爱上了乔云深,就这样而已,为什么要受到这样锥心蚀骨的痛呢?   苏染忍不住开口:“瞳榄,我们...”   “那祝你们幸福。”   瞳榄打断了她,冲着他们两个人微笑,转身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她不是一个没有尊严的女子,这么多年来,因为乔云深,她放下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只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可是,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不要她。   瞳榄快速走着,眼眶里的泪珠夺目而出,浸湿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那束红梅已经开始萎败,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萧索寥落,如同再也没有任何机会的自己。   她一直都知道,乔云深心中是深深的爱着苏染的,如果苏染回来,她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苏染上午才回来,下午就接到了江一寒的电话,电话那头,江一寒声音兴奋:“哇,染染,你终于想通了要接受乔云深了啊?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种好事都不告诉我。”   苏染觉得好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才刚刚回来,一寒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寒,你从哪里知道我跟云深在一起了啊?”   江一寒似乎正在吃苹果,青翠的声音透过电话清晰的传过来,她似乎很不解苏染为什么会这么问,随口答:“你们家乔云深亲口说的啊,这件事都上了今天娱乐新闻的头条了。”   是啊,乔家贵公子单身这么久,花落谁家自然是一个比较热门的新闻,苏染心里一沉,她只是答应了云深帮他,并没有允许他这么大肆公开啊。   “他怎么说的?”   “他说,现在感情稳定,你们已经有了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虽然他没有点明是谁,但他说了,那个女孩是他的最爱,我一猜就是你,哈哈。”   苏染呼了一口气,还好乔云深没点名是她,不过有什么用呢?   跟他们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乔云深最爱的人是她,是她苏染。   那,容铭远也知道了吗?   苏染不争气的又想到了他。   跟江一寒闲聊了一会儿,庄清敲门:“染染,我可以进来吗?”   苏染匆匆的跟江一寒道了别,开门:“庄姨。”   庄清穿了一件青花瓷的旗袍,裁剪合体,脸上的温润也是一如既往。   她走进来,温柔的看着苏染,问道:“决定了吗?决定了跟云深在一起?”   苏染知道,如果她现在坦白,他们之前所做的戏都会功亏一篑了,她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嗯。”   “走的时候那么决绝,怎么忽然又决定了跟他在一起呢?”   庄清毕竟是瞳榄的母亲,就算是养女,这么多年,跟自己亲生的又有什么分别,瞳榄受了伤,她自然不能看着不管。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想要骗人,最好的办法的就是先骗过自己。 ☆、八卦猛料   果然,庄清相信了,她摸着苏染的头发,如同母亲一样,爱怜的看着她:“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对云深吧,这孩子是个痴情种子,榄榄那边我会去说,有了孩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别累着,有什么事就跟庄姨说,庄姨替你去办。”   “嗯。”   苏染心里闪过一丝愧疚,这样欺骗他们,让她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想了想,她还是离开了乔家,虽然在江一寒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是这样的空间让她觉得自由,好在云深也并没有太为难她,只是跟乔家人说,他和苏染住在外面,暂时不回乔家了候。   纯白,单调,消毒水的味道浓重,容铭远睁开了眼睛,宋磊站在旁边,见他醒来,担忧的问:“容总,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总算是他命大。   许靖华坐在他的床边,一脸的责怪:“远儿,你为什么会下水去?是不是又是因为苏染那个女人?”   提到苏染,容铭远心里一动,那天,他的潜艇一直跟在苏染的游艇不远处,后来,见她掉下海,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一头扎进了水中。   海水刺骨的冰凉啊,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容铭远奋力的在水中游着,水中的视线那么暗淡,苏染只有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子。   他游到她身边,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如同沉睡的睡美人一样,头发在水中飞舞着,他忽然感觉到了无边无尽的害怕,如果苏染就这么死去,那么,他该怎么办?   爱不爱不说,就算是恨,他又该去恨谁?   “不是,妈,我只是好久都没有游泳了,一时心痒,就下去了。”   再厉害的男人,在母亲面前,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容铭远也不例外。   许靖华看着儿子没什么大碍了,才出去给容铭远买饭。   等病房里只剩下了容铭远和宋磊,他才急急的问他:“宋磊,苏染呢?她怎么样了?”   宋磊苦笑着,你生死未卜的时候,人家可是跟别人在一起了,这样的人,还值得你惦记吗?   “容总,她没事,这会儿估计更好吧。”   宋磊忍不住,开口暗讽了苏染一句。   更好?   容铭远疑惑:“什么意思?”   宋磊摇头,现在这个时间告诉容铭远乔云深和苏染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他故意岔开话题:“这次的广告拍摄十分成功,这批亲子装还没开始投入生产,订单已经很多,容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容铭远躺在床上,略带着责怪的看着宋磊:“我才刚刚从病床上醒来,宋磊,你不觉得这样虐待一个病人,很不好吗?”   宋磊笑笑,容铭远都会开玩笑了,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在他心中,容铭远一直是一个如同变形金刚一样的存在,只要火种源没事,他就可以无休无止的工作下去。   下一秒,容铭远已经开口:“让给乔家和封家的房地产市场现在差不多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你下去做吧。”   宋磊点头。   不管处于何时何地,这人总是可以淡然的运筹帷幄,站在巅峰,睥睨天下。   可是,人无完人,他也是有缺点的,事业上的成功弥补不了感情上的缺口,一代天骄,容氏集团的总裁容铭远,没有败在生意上,却输在了感情中。   机场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他们神色匆匆,没有时间去关注别人,也没有时间关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封一一和封言熙坐在行李车上,虽然他们已经是名气不小的童星,但封景墨似乎并不想再让他们过多的曝光。   这次送他们回法国,只是觉得他们应该过正常小孩该过的生活,他已经为他们联系好了法国的学校,他们要开始上学了。   宋若初带着些勉强的微笑,抱了抱两个孩子,笑着说:“回去后,要听管家叔叔的话,知道吗?”   封景墨并不随着他们一起回国,中国这边的市场刚刚起步,他还不能离开,况且,现在有宋若初在这里,他更加不能走。   两个孩子在法国会被照顾的很好,他也比较放心,这么多日子下来,他几乎已经放弃了让两个孩子跟宋若   tang初培养感情,不知道是为什么,封言熙和封一一一点都不能接受宋若初,甚至连她的微笑都反感至极。   他也懂了,这种事情勉强不来,也许等他们再大一些,更懂事一点,慢慢也就好了。   送他们上了飞机,封景墨笑着说:“走吧,若初,以后跟我一起回去法国吧。”   宋若初却有些漫不经心,她的视线飘远,不远处,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正一脸甜蜜的送别另外一个老头。   封景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郑志远正在跟他的小娇妻告别。   “你认识他们?”   封景墨狐疑的开口。   宋若初摇头:“不认识,走吧。”   刚要离开,郑志远却看到了他们,隔着两三排的座位,郑志远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嗨,封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您啊。”   封景墨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对郑志远,他并不想过多交涉。   杨清歌也随后过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好几个月,圆滚滚的肚子和越来越圆润的脸颊显示出她现在难以言表的幸福。   郑志远带着些骄傲和自豪的神情跟他们介绍:“这是小杨,我妻子,现在正有着身孕呢,非要来机场送我,呵呵。”   幸福的表情,溢于言表。   杨清歌也笑着依偎在郑志远的身边,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看着宋若初的时候,杨清歌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熟悉,她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宋若初看着杨清歌,忽然沉下了脸色,礼貌的笑笑便转过了身:“还有事情,我们走吧。”   封景墨便带着她离开了。   送走了郑志远,杨清歌并没有回郑家,也没有去阿火那里。   她就像是命运的傀儡,整天小心翼翼的活着,自从有了孩子,幸福的时候却也是胆战心惊的。   风有些凉,杨清歌站在桥上,她紧了紧胳膊,刚想要打车,身后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郑太太,你不会是想要轻生了吧?”   杨清歌扭回头,身后的女人居然是宋若初。   她狐疑的看着她,一时搞不清楚她想要干什么。   宋若初笑笑,脸上的表情妖娆魅惑,带着让她莫名熟悉的味道:“郑太太,介意跟我出去喝一杯吗?”   鬼神神差,不由自主的,杨清歌上了宋若初的车。   苏染回到江一寒的房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手机没有电,她充了一会儿,不过刚刚打开,手机震动,震得她手麻。   打开一看,全是子牧和云深的。   她差点忘了,现在她还是子牧的助理,这么多天无缘无故的不去上班,也真是只有她才做的出来。   苏染赶紧给子牧回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倒是很快就接起来了,子牧的声音里带着苦笑:“苏染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啊?”   苏染不好意思的道歉。   “你身体好些了吗?”   子牧询问,没有苏染在自己身边,他忽然觉得有好多的不方便,只有在苏染身边,他才是完全放松的,也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就比如现在,子牧开口:“苏染姐,能陪我出去吃个饭吗?我工作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他的口气里透出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期待。   苏染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约定的地点,子牧捂得严严实实的,他把口罩拉下来一点,笑着说:“我弄成这个样子你都能认得出我啊?”   苏染笑:“成了名就要这个样子出门,也真是难为你了。”   他们并没有去高档的餐厅吃饭,只是去了只有晚上才会有的路边摊子。   子牧一直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但又嘴馋,苏染笑他,吃的便很慢。   这种夜市摊子,她也有好久都没有来过了,以前觉得这只是穷人的享受,现在她才忽然发现,当吃惯了那些山珍海味之后,只有这些才是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   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好吃,而是因   为,在它们身上,味蕾保存了他们青春的记忆。   苏染和子牧不顾形象的吃的热火朝天,两个人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吃饭一样,畅快淋漓。   吃着吃着,苏染忽然就掉下泪来,热气往上升,谁也没有看见她的眼泪,滚烫的流过脸颊,掉进了面前滚烫的锅子里。   曾经的青春和爱都一去不复返了,原本以为失而复得的爱情根本就是一场镜花水月。   一顿路边摊吃下来,苏染和子牧都觉得十分满足,说是吃东西,却更像是在祭奠,祭奠回不去的青春,祭奠得不到的爱情。   是子牧送她回家的,到了小区门口,苏染跟他再见,子牧苦笑着看着苏染:“苏染姐,你可是答应了,明天必须要来上班啊。”   苏染点头:“放心吧,我肯定准时报到。”   子牧这才放心,没有苏染在身边,很多事情都需要小心翼翼一点。   这个点,小区里的灯火已经十分寥落了,只有路灯昏暗的光线。   苏染漫不经心的走着,并不着急回去。   刚才吃饭,她和子牧到了兴头还喝了点酒,这会儿被风一吹,带着头也微疼起来。   她没有坐电梯,楼梯里的光线更加昏暗,房子在11楼,苏染只怕了一半就气喘吁吁的,走了好久才走到了11楼,楼道里光线昏暗,回来的时候她曾经瞥了一眼,说是这栋楼的电路老化,需要维修,会在深夜的时候暂时停电。   苏染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了劫匪。   这个小区的安保工作不是很好吗?怎么劫匪会这么猖狂呢?   她刚想喊,嘴巴就被捂住了,接着她被推到了墙壁上,楼道里的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的长相,却忽然觉得这个轮廓似曾相识。   苏染不再挣扎,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黑影。   如果她没有看错,就站在她眼前的人,这个捂住了她嘴巴的人,是容铭远。   他的气息她太过熟悉了,根本就不用确认。   容铭远呼吸不稳,他的眼睛即使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中都闪烁如星辰。   当年,苏染就是沉醉在这样一双眼睛里面。   可笑的是,如今也没能出来。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带着不可抵挡的,侵略的味道,苏染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亲吻着,他的唇游走过她的唇瓣,直到呼吸不稳,他才放开了她,容铭远声音低沉悠远:“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苏染一愣,什么真的?   容铭远接着问:“告诉我,你怀了乔云深的孩子,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苏染愣了一下,几乎没有犹豫就承认了:“没错,是真的。”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虽然想到这里,苏染心里就会觉得针扎一样的疼痛,但她不是一个没有自尊没有尊严的人,如果被人利用,她还要乐颠颠的呆在容铭远身边,这件事情,别人可能做的到,但不是她苏染。   容铭远忽然放开了她,他开始低沉的笑,带着绝望的笑声回荡在11楼空旷的走廊之中,苏染没有力气,沿着墙壁缓缓的滑了下去。   酒精在她身体里作祟,这会儿的她,浑身没有半分力气。   容铭远笑着,一会儿又带着些报复一样的快感,他说:“有他的孩子,你还去喝酒,看来乔云深对你的吸引力也不过如此。”   “哈哈。”   容铭远笑着,绝望着,到底他还是输了,输给了乔云深,输给了苏染。   他知道了消息之后,迫不及待的跑出了医院,又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却等来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哈哈,他真是太可笑,男人的尊严被他踩在脚下,他是疯了,才会让苏染这么折磨于他。   苏染嘴角扯出一抹惨白的微笑,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有气无力:“哈哈,我跟云深怎么样,是我的事情,不劳烦容先生挂心。”   容铭远倒退几步,连笑都笑不出来,他从牙缝之中挤出了几个字:“苏染,算你狠。”   走廊又归于沉寂,她狠吗?比起他来说,她狠吗?   带给她无尽的希望,却又在   她觉得幸福就要降临在她身上的时候,再亲自给她一个响亮的巴掌,叫醒她的美梦,打散她的幻想。   苏染坐了一会儿,才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她掏出了钥匙,好多次才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面去。   一室冷清,她却觉得异常安心,她好累,迫切的需要休息。   没有洗澡,苏染便躺在了床上,脑子里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到一秒,她就睡了过去。   梦里,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纷扰,没有那些做过和没做过的烦恼,她还是襁褓中的孩子,人生还没有经历任何不好的事情。   从苏染的住处出来,容铭远没有任何表情,黑色的路虎停在了小区的门口,宋磊担忧的看着容铭远,从发现他在医院不见了,他就直接的赶到这里,看到黑色的路虎时,宋磊松了口气,这个男人是不要命了吗?   生着病,还到处乱跑。   容铭远看到宋磊,似乎并不觉得诧异,只是看着他,平静的说:“朱明华呢?明天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   宋磊担心的看着他:“容总,可是你的伤,医生说还不能出院。”   容铭远坐回了车子里,对于自己的伤,他有分寸,虽然伤得重,但不至于致命,现在,他迫切需要的是,让乔家彻底的滚出榕城,他再也不想见到苏染,和有关于苏染的任何事情了。   对于苏染,他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任何事情。   如果这样,她还是选择离开他,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乔家这次卷土重来,做到今天的成绩,比之以前更加的小心翼翼,宋磊担心的看着容铭远,其实这次就算有朱明华手中的资料,扳倒乔家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想告诉容铭远,但看着他一脸如这浓重夜色的表情,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再多的痛苦,再多的事情,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只要还没死,时光总是会推着你向前,逼着你接受所有的事情。   早上醒来,苏染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化了个淡妆之后,就出门了。   子牧的主要工作是在录音棚里唱歌,和拍歌曲的MV,而她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子牧的通告安排,还有他的衣食住行。   这么多天没有去,子牧的工作已经有些凌乱,她回去了,总算是让子牧松了口气。   郑氏集团的新楼盘要开始预售,请了当红的子牧去唱歌,也是在苏染的意料之中。   为了吸引顾客,郑氏选择了在露天的广场临时搭台子,子牧正在化妆间化妆,看到苏染进来,也不禁笑着说:“苏染姐,是不是有些吃不消了,唉,我也觉得好累,为了挣钱,真是没办法啊。”   苏染笑他:“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多人为你服务呢。”   子牧冲着她吐舌头,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化妆间里的人看着这一幕都若有所思,子牧一向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艺人,却对苏染格外放得开。   娱乐圈一向是八卦的风暴中心,子牧又是当红的艺人,他的八卦现在是最炙手可热的***。   化妆间里的人挤眉弄眼的,彼此心照不宣。   苏染不笨,自然也看得出来他们眼睛里的东西,她默默的走到子牧身边,低语:“子牧,这样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误会和困扰?”   子牧笑着摇头,示意她放心。 ☆、再也不见   事实上,如果这八卦出来,说不定还真中他下怀,这么久,他才发现,只要有苏染在身边,他就会觉得心安,就会觉得好像一切辛苦都不再算是辛苦。   以前,他努力挣钱是为了生着重病的母亲,母亲不在了,他也就凑和的活着,根本也没想到自己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现在,当苏染就这么走进他的生活,子牧忽然发现,他好像迫切的渴望变得越来越好了,一个人,能为另外一个人迫切的渴望变好的理由,除了爱,他再想不出来任何可以解释的借口。   露天的台子搭的华美而梦幻,子牧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服缓缓地从升降台上现身,底下的粉丝一阵尖叫,苏染在后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现出一股一场欣慰的感觉。   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辉煌,母亲的那股骄傲一样。   他叫流星的时候,只是一个灵魂歌者,他的歌,只能被少数人听到,他就如同一个花瓶,算是饭店的摆设,而现在,他大红大紫,站在舞台中央,站在人群中,都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外面人声鼎沸,子牧在舞台上尽情的唱着,台下的无数粉丝为他倾倒,苏染没有料到,子牧忽然喊出她的名字旖。   苏染吓了一跳,他到底要干嘛?   舞台上,子牧叫着苏染的名字,后面带上了英文的我爱你,年少冲动是每个人的权利,子牧也不例外,他在舞台上大声的跟苏染告白,其实也是一时兴起。   这句告白,却引来粉丝们更狂热的尖叫声,在那一刻,子牧是他们的国王,而他们不过是崇拜者偶像的小粉丝,等着国王的青睐。   舞台上下,人声鼎沸,后台也是炸开了锅。   娱乐公司实在没有想到子牧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们脸色凝重,准备着后面的对策,其他人则窃窃私语,时不时还向苏染看几眼,有的人眼中含着羡慕,有的则是嫉妒。   苏染则是捏了一把汗,这小子,瞎说什么呢!   第二天,整个榕城娱乐新闻的头条都是子牧恋爱了!   对象当然是苏染!   狗~仔们的娱乐精神果然很厉害,把苏染以前的事情全都八了出来,就连她以前是容铭远的太太,后来又嫁给了乔云深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八了出来。   不明就里的看客,纷纷想要知道,苏染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容总也不要,乔云深那么优秀也不要,到了现在还可以老牛吃嫩草,搞定了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子牧。   娱乐新闻一浪高过一浪,一时间,苏染的名头一时无两,连江一寒都打来了电话:“喂,染染,你搞什么鬼啊?怎么跟子牧在一起了?”   苏染苦笑,如果她说,她没跟子牧在一起,谁能相信?   这个小鬼,可真是会惹麻烦啊。   一旁,始终俑者调皮的看着苏染,一副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得意。   苏染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头疼的看着他:“小祖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怎么忽然那么说呢?”   子牧无辜的看着她:“我只是觉得你活的比较沉闷,给你找点乐子玩。”   苏染苦笑,她生活还沉闷,她巴不得自己沉闷到底呢。   其实,那时候的表白也确实是心血来潮,下了台,子牧也是很忐忑,他也害怕苏染从此就不理他了,弄巧成拙。   没想到回了后台,苏染只是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眉头皱紧,骂他:“死孩子,你到底干什么呢?瞎说什么?”   他便也顺水推舟:“嘻嘻,恶作剧呗,你看出来了啊?”   苏染:“...”   孩子犯了错,她能怎么样?原谅呗。   容铭远放下了报纸,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苏染,呵,你还真有本事,怀着乔云深的孩子,现在又跟当红的明星扯在一起了,真是厉害啊。   看到报纸的乔云深也是一头雾水,他实在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电话过去,苏染有气无力的接起来,苦笑着看着子牧耍赖的脸,“云深,如果你是要问今天的娱乐新闻是怎么回事,就打住吧。”   乔云深觉得更加奇怪,怎么声音听起来还有气无力的呢?      tang不过她这么说,他也不再问,只是说:“爷爷说一家人总是要住在一起,染染,要不你回来住吧。”   苏染想了想,子牧这么一来,也算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她住的那个地方不多时肯定也会被敬业的狗~仔队给抓出来,住在乔家的话...   应该还算安全。   略一思索,她答应了下来。   乔云深放下电话,也不知道这次的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苏染能答应回来乔家住,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放下电话,子牧眼神受伤的看着苏染,十足的一个小动物的模样:“苏染姐,你不打算当我的助理了啊?”   苏染还没说话呢,子牧又接着说:“我保证不开玩笑了还不行吗?我这就跟大伙儿澄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事情,好不好?”   苏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什么时候说不当他的助理了?只是不住在江一寒的公寓里面罢了。   “谁说我不当你助理了,我只是暂时不住在一寒的公寓里面了,回乔家去住。”   子牧答应一声,若有所思,随即问道:“那你是真的跟乔云深在一起了?”   苏染瞪他:“小孩子的,不要什么都瞎问。”   “哦。”   其实苏染之所以答应回到乔家,并不只是因为躲狗~仔队,更是因为,如果她现在不回去,那么,她跟云深演的那场戏算是彻底的露馅了,既然要让瞳榄死心,那就要演的逼真一点。   生活真是处处都是惊喜,她做梦都没想到子牧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是云深亲自来接她的,看到子牧,云深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子牧的嘴角边也是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苏染害怕他们俩再起什么争执,赶紧抓着乔云深解释:“云深,没事儿,子牧是跟我开玩笑呢,走吧走吧,不早了。”   云深点头,转身带着苏染离开。   苏染不明白,但作为男人,他能看得出来,子牧眼神中那抹认真,绝对不是只跟她开个玩笑那么简单。   帮她系好了安全带,云深状若漫不经心的问她:“染染,你还要在子牧身边当助理吗?”   苏染点头:“是啊,这小孩子,总是不注意,照顾不好自己,我在他身边还能照顾一下他。”   也许是给封一一和封言熙当了几年妈妈,苏染现在相当的母爱泛滥,尤其是子牧还比她小,又跟她出身相似,更加勾起了她的母性。   “一定要做吗?其实你在家里闲着也可以啊,或者,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做陶艺吗?开一个做陶艺的店怎么样?”   乔云深建议着,苏染觉得好笑,以前云深好像也没有这么热衷给自己安排事情做啊。   她笑了笑,问他:“云深,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干什么了?”   乔云深温柔的看她一眼:“在爷爷眼中你可是有了身孕的,要是让他知道你现在还跑出去当明星的助理,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乔云深嘴角边扯出一抹苦笑。   苏染了然,也是,云深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么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看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会悄悄的,不会让爷爷发现这个事情。”   乔云深无奈,看来苏染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本意。   刚刚踏进乔家,瞳榄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起回来的他们,清冷的开口:“苏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染还没说什么,乔云深已经挡在了苏染跟前,率先开口:“榄榄,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瞳榄却固执的摇头,这一次,她没有再听乔云深的,而是异常执着的看着苏染。   她已经决定明天离开,今天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以前她可以随时为乔云深而战,现在,她连战场都不再拥有,她丢盔弃甲,她泣不成声。   苏染略一沉yin,给了乔云深一个放心吧的微笑,跟着瞳榄到了她的房间里面。   瞳榄的房间很简洁,也很干净,许是因为当医生的缘故,她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瞳榄拉出一张椅子,放到苏染跟前,“累吗?累就坐着。”   医者仁心,她知道,苏染的工作是助理,一天很疲累,她总是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所有的人,即使是苏染,即使是抢走了她最爱的云深的苏染。   苏染却站在了窗户边上,摆手:“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窗外,鸦青色的天空点缀着几朵乌云,好像要下雨了,榕城的天气从来都是变化莫测,前一秒是晴天,下一秒就可以是倾盆大雨。   不多时,真的飘起了雨,雨点落在窗上,勾勒出点点的沟槽,像是泪水划过脸上留下的痕迹。   瞳榄的声音波澜不惊,却带着一种绝望的空洞,她说:“其实,在美国的那几年,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旧年,她第一次看到乔云深,他还是一个落拓的少年,穿着廉价的衣服,带着桀骜不驯的神色,远没有现在这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可是,她还是瞬间就倾心了,在美国的那几年,她学医,云深学法律并金融,他们玩遍了美国的景点,甚至瞳榄曾经一度以为,她肯定会是云深的新娘,因为在他身边,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的女人。   可是,那次在著名的爱情许愿池旁边的时候,乔云深却轻轻的吐出了苏染两个字,那是瞳榄第一次听到苏染的名字,她也不会想到,乔云深会爱这个女孩,那么深。   往事总是在现在的面前不堪一击,瞳榄从回忆中回过神,带着些苦涩的笑意,看向苏染:“苏染,我很羡慕你,你知道吗?”   苏染沉默着,等着她的下文。   “云深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如果你真的决定跟他在一起,拜托你,不要辜负他好吗?”   苏染一时语塞,看着悲伤绝望的瞳榄,她几乎要忍不住说出来事实的真相,虽然是为了帮助云深,但是这么伤害一个那么爱他的人,真的就是正确的吗?   “瞳榄...”   苏染忍不住出声,她还有接续下面的话,乔云深已经在外面敲门:“染染,庄姨说院子里的花需要修剪了,你去帮帮她吧。”   “哦,好。”   苏染答应着,几乎瞬间就离开了这里,再呆一会儿下去,她恐怕真的就搂不住,全都跟瞳榄说了。   乔云深从外面进来,一如从前的温润优雅,他看看瞳榄再看看chuang上已经收拾整齐的行李,笑着说:“听庄姨说你要走了,榄榄,决定去哪里了吗?”   瞳榄勉强的笑笑,手指拨着桌子上放着的地球仪,随意的指着一块大陆说:“我想我的医术还不够好,再去美国进修几年吧,那几年在美国读书,有些不务正业,现在想想,还是专心一点比较好。”   她在苦笑,那几年她心心念念全都是乔云深,每到周末都跟失了魂一样,再也看不进去任何文献和资料,总是想方设法的请假,偷懒,去看他的。   乔云深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医书,“这样也好,这样我们家以后再有谁生病就不用去医院了,还有,以后给染染接生也就交给你了。”   他笑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他可真残忍啊,她都要走了,还要在她心上捅一把刀子。   瞳榄勉强的笑笑,有些无力的说:“云深,我有点累了,明天还要坐飞机,我想先睡会儿,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她几乎从没有主动赶过他,现在却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他的脸,那张熟悉又陌生,爱而不得又恨不起来的脸。   云深笑了一下,像以前那样,mo了一下她的头,声线如同以前一样温柔,却没有任何爱意:“好好休息,到了那边,给庄姨和我报个平安,明天我还有事,不能去送你了,再见,榄榄。”   “再见。”   瞳榄的笑容苍白的可怕,原来不爱,连相送都吝啬于给她。   这声再见,也许是再也不见。   ************************************************************************************   乔家院子里的花很注意季节,在什么样的季节就会相应的种上什么样的花,往年这个工作都是请园丁来做的,今年却是由庄清亲自动手。   种什么花也是由她决定。   苏染松土,庄清则是将一株还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小植株放了进去,苏染觉得奇怪,以前这一块地上如果她没有记错是种的玫瑰花。   一片片的玫瑰开的艳丽妖娆,香气浓郁,很是漂亮。   “庄姨,我记得以前这里是种玫瑰花的啊,怎么忽然都不种了呢?”   庄清笑笑,仔细的将种下去的花填好土,又浇了些水,带着微笑和成熟~女人那股特有的魅力,“染染,你有了身孕,玫瑰花的香气太浓郁,对孕妇的身体不好,现在你可是咱们乔家的宝贝,老爷子说了,可不能让你有任何事情啊。”   苏染点头,有些赧然,谎言说出去了,就要无数的谎言来圆,她忽然不知道,到底帮着云深是对还是错了,瞳榄明天就走了,或许她可以在瞳榄走后就坦白?   再看看庄清,他们那么小心翼翼,连院子里的种的花都换上了孕妇可以接受的种类,如果说出来她只是在帮着云深骗他们,这样会不会太过伤害他们...   不多时,乔云深也蹲下来,帮着庄清种花,他的眼睛里倒是坦坦荡荡,丝毫没有骗人的愧疚感。   张云飞打来电话,说乔家的楼盘出~售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要他回去解决,乔云深抱歉的说:“染染,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下,晚上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苏染点了点头,什么时候云深也变成了这么好的一个演员?演起戏来甚至比专业的演员都还要逼真。   就算他回来,谁又要跟他一起住?   不愧是学律师的,谎言一说到底,连细节都注意到了,苏染笑着摇头,自己真是太嫩,同样都是学法律,自己现在算是把学到的那些东西全体都还给了老师。   回到公司,乔云深拿过了张云飞递过来的资料,问他:“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张云飞脸色凝重的看着乔云深,说:“前段时间,有人以集团住房的名义将我们近期开发的房子全部都买过去了,现在那些房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全都转移到了容铭远的名下。”   乔云深若有所思,为了整垮乔家,容铭远看来是真的下了血本了,“他现在有什么动静?”   张云飞脸色更加凝重:“问题就是在这里,直到现在,容氏都没有任何动静,而且他们公司也是按部就班的,并没有听到他们要开发什么新的工程。”   乔云深坐在了椅子上,抬眸,带着睥睨天下的微笑:“既然他按兵不动,索性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卖出去的房子就卖出去了,无所谓,那些房子的盈利是多少?”   张云飞认真的汇报:“没有多少,因为是以集团住房的名义买的,所以对方价压的很低,勉强回本,只赚了几百万。”   乔云深若有所思,看来现在乔家又有的事情做了。   抛开跟容铭远的恩怨,乔云深玩着桌子上的笔,漫不经心的问:“云飞,最近监狱那边有什么动静?”   知道乔云深问的是乔穆廷跟乔云琛,张云飞便回答:“他们俩好像在监狱里表现不好,又被加了几年邢,怎么,要把它们给保释出来吗?”   “保释出来?” ☆、子牧出事了!   乔云深挑眉,那父子俩除了会败落他好不容易才走到几天的局面,跟自己在乔镇远跟前争财产,还会干什么?   他之所以会问,只不过是想要知道,如果他们刑期满了,还能不能接着关他们。   所幸的是他们父子俩还算争气,不用自己动手,两个人就知道把自己再关几年了坻。   乔云深嘴角弯起一抹微笑,笑着跟张云飞开口:“云飞,找个时间,多送点东西去孝敬一下我的叔叔还有我那位一无是处的弟弟。”   张云飞点头,这些年,乔云深真是越来越狠了,岁月不仅磨利了他的锋芒,更让他光芒万丈痢。   看着就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锋芒毕露的男人,张云飞忽然出了一声冷汗,他在想什么,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他竟是一点都猜不透了。   监狱里,一向是崇尚暴力的地方,乔家的父子俩会因为打架斗殴再被加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容铭远坐在对面,宋磊就站在他身后,以前,他是坐在里面的那个人,容铭远带着些戏谑的跟宋磊开玩笑:“宋磊,虽然只隔了一道玻璃,但在外面坐着和在里面坐着的感觉,是不一样啊。”   宋磊笑,这次他们来,是要看一位故人,一位很久都没有见过的故人。   莫国华。   等了好一会儿,狱警才将他带出来,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莫国华却像沧桑了好几岁,他看着容铭远的目光怨毒,如果不是那道玻璃隔着,或者他会一个巴掌就呼到容铭远的脸上。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以前他替乔云深出谋划策,处心积虑的将容铭远给送进监狱,这次风水轮流转,却是他在里面,而仇人在外面。   容铭远拿起电话,冲着听筒说:“怎么样?在里面呆的还舒服吗?”   莫国华冷哼一声,他进来之前,从不曾想到容铭远会神通广大到连监狱里面的犯人也会买通。监狱里面,文明是不值一提,但他们还有在外面的家人。   谁不希望自己外面的家人过得好一点?   买通他们其实并不难。   他并不想多跟莫国华废话,直戳了当的问他:“莫先生,我这次来,是想知道,莫千语的亲生母亲到底在哪?”   上次许靖华被绑架,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在身边的人,明知道存有隐患而不解决并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举动。   所以,这次,他干脆直戳了当的问他。   莫国华眼睛里的神色复杂起来,他忽然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告诉你吗?”   这可是他手中最后的一张王牌,不到最后关头,又怎么会轻易的交出。   容铭远也不急躁,反正现在在里面蹲着的人不是他,他有的是时间。   “哦?不告诉我,也行,我看莫先生对监狱里面的生活很是痴迷啊,那就再住几天好了。”   莫国华立刻抓住了他话语里的话头,急切的问:“如果我告诉你,你能放我出去?”   容铭远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莫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一个商人,能有什么能力去管司法的事情。”   呵,真是异想天开,就算他有这个能力,难道放他出来接着阴他吗?   放下他所有的贱招他可以不在乎,以前的仇恨是可以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的吗?   如果不是他,向桓不会死,向晚更不会到现在还仇恨着自己,甚至,苏染也不会离开他,苏沫的孩子也会安安全全的生下来...   这一切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莫国华,这么深的仇恨,他还能指望容铭远将他救出来吗?真是太异想天开。   “那你觉得,我可能会告诉你吗?”   莫国华老谋深算,总是有王牌在手的,他一向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是,他错了,他惹上的是容铭远,是连法律都可以傲然蔑视的容铭远。   住过监狱的他,深深的明白,在里面,文明根本就一文不值,暴力才是永恒的主题。   而同样的,文明解决不了的事情,暴力却可以轻而易举。   容铭远嘴角勾牵起一抹笑意,他漫不经心的告诉莫国华一个消息:“如果莫先生不想将来出来的时候,是缺胳膊少腿的,大   tang可抱着这个秘密在里面,那些兄弟们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他放下了听筒,来日方长,他也没有打算今天就问出来一个结果,他站起来,转身,却听见了莫国华敲玻璃的声音。   宋磊指着里面的莫国华,报告:“容总,莫先生好像还有话要跟你说。”   容铭远摆手:“不必了,现在听,无非就是一些咒骂之类的话,听了也是白白的污染了耳朵,等他没有力气骂了,在来问不迟。”   他就是要让莫国华的心理彻底崩溃,别怪他心狠手辣,曾经冒犯过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宋磊忽然在容铭远的眸子里看到了复仇的决绝。   他猜得没错,莫国华是在里面咒骂他,所有难听的话都从他嘴里出来,老谋深算也架不住天天的严苛酷刑。   他在厉害,也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就算想要报仇,估计也没什么精力了。   在玻璃那头,他像一个斗败的公鸡,骂完了,随着狱警又走回了监狱里面去。   等待着他的,将是永远的黑暗,和永远也不会到来的黎明。   上次来,监狱外面的花开的隐隐灼灼,这次确实呈一片颓唐之势,宋磊忍不住笑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容铭远在监狱里的时候,花开烂漫,莫国华住进来,这里却一片颓废,真是人倒霉了,连植物都欺负。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的地下车库。   他们徒步过去,并没有想到会碰上苏染。   苏染看到他们也是明显的一愣,在这种地方也能遇见,只能说,不是冤家路窄就是太有缘分。   看到苏染,宋磊忍不住想起来,容铭远曾经不顾生命的救她,而她,现在却在乔云深的身边,她怎么可以这样!   宋磊忍不住走过去,脸上的表情不善,声音更是不怎么友好:“苏小姐,我想有些事情,就算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容总...”   他还没有说下去,容铭远已经出声喝止他:“宋磊,别说了,我们走。”   他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连一丝一毫的眼神都没有放在她身上。   苏染心中像是掀起了丈高的波澜,每次看到容铭远,她就不能平静,苏染苦笑,她真是被这样的自己给打败了,想要改变,却又无力。   刚才宋磊的那一声苏小姐,已经彻底的划清了她和他之间的界限,如果不是容铭远彻底的想要跟她断了来往,宋磊也不会那么决绝。   一抹苦涩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开来,他开着她熟悉的黑色路虎,绝尘而去,不带任何留恋,不带任何感情。   苏染痴痴的看着,忽然有些出神。   连乔云深走过来拍她的肩膀,她都没有反应。   “染染?怎么了?看什么呢?”   顺着苏染的视线看出去,什么都没有,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停车的位子,过来就看到苏染呆愣的脸。   监狱看来也是一个热门的地方,连个停车位都很难找。   苏染回过神,冲他笑了笑,“没什么,刚才有一只小鸟飞进来,又飞走了,我看着好玩,就多看了一会儿。”   乔云深眼神暗了暗,苏染又一次欺骗了他。   暗叹了一口气,乔云深拥着苏染往前:“染染,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回去,就不去看他们了。”   乔云深这次是来探望乔穆廷和乔云琛两父子的,他想了想,还是亲自来了,张云飞毕竟不是乔家的人,也没有什么立场。   之所以会带苏染来这里,也是因为害怕她在家里闷,准备看过父子俩之后,就带着她出去玩的。   “云深,能把那段录音给我吗?”   苏染忽然开口。   乔云深疑惑:“什么录音?”   “就是那段,你跟容铭远说话的那个录音。”   “怎么忽然要那个?”   苏染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想要时刻的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呢?   乔云琛因为身体本身就不行,加上前段时间的打架斗殴到现在都起不来,苏染和乔云深见到的,只有乔穆廷。   见到乔云深,乔穆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满脸期许的看着乔云深,询问:“云深,你是来接叔叔出去的吗?”   乔云深心中觉得好笑,乔穆廷看来是被关了太久,到现在都有点异想天开了。   “叔叔,我只是顺路,所以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声,我爷爷他老人家挺好的,你不必记挂着,缺了什么了,就告诉侄儿,我会帮你送过来。”   乔云深不紧不慢的,乔穆廷却恨得牙痒痒,他分明是来示威的!   乔穆廷破口大骂:“乔云深!你最好期待我这辈子都出不去,等我出去了,你给我等着,乔家以前没有你的地位,以后也没有你的地位!”   乔云深勾牵起一抹微笑,似乎对乔穆廷的疯狂不以为意:“等你出来了再说吧,叔叔。”   出来后,苏染忍不住问他:“云深,他毕竟是你的叔叔,你怎么这么对他呢?”   乔云深眼眸暗了一暗,不答反问:“染染,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被养父捡回去?”   苏染不明所以,乔云深眼底的阴鸷却越来越深,有些事情,如果没有知道,或许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但是,他乔云深从来不是不求甚解的人。   或许之前他还会念着骨肉亲情放乔穆廷父子一马,现在,呵呵,牢底坐穿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后的归宿。   当年,乔颜廷深的乔镇远的心,乔穆廷看在眼中,表面上信服大哥,却在背地里做小动作,乔镇远虽然知道,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是亲生的骨肉,只要不动摇乔家的地位,他也不打算管他们。   当然,乔颜廷也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弟弟这么样,他当大哥的自然是能包容就包容了的。   事情也就是在乔云深他们出生之后发生的。   乔云深生来就比乔云琛乖巧懂事,这一代不行,儿子还比不过,乔穆廷便动了歪心眼,那时候,他正发烧,乔穆廷却秘密的将他给带了出来,随便扔到了街边。   当时他发着高烧,若不是命大,或许就从此消失了。   隔着这样的怨恨,还能指望乔云深对乔穆廷有多少亲情?   听完了这段往事,苏染沉默了,如果换做是她,或者比云深还要激动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好奇的问:“云深,你带我去哪儿啊?”   乔云深神秘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染便也不再说什么。   路上,却接了一个电话,那头,工作人员口气很急,“苏助理,你在哪里呢?子牧出事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苏染吓了一跳,急忙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头的生意更加急切:“苏助理,别问了,你快来吧,我们在榕城医院呢!”   苏染一叠声的答应着,脸色焦急的催促云深:“云深,我们赶紧去榕城医院,快!”   乔云深看她着急的样子,不禁问:“染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子牧出事了,在医院呢!”   苏染脸上的急切溢于言表,乔云深表情暗了暗,还是调转了车头,苏染在一旁忍不住一路催促:“云深,快点啊,再快点。”   电话里,听工作人员的声音很急切,苏染担心,怎么会出事呢?不是有那么多人跟着他吗?   “染染,你那么担心他吗?”   苏染无暇多想,顺口回答:“当然担心啊,电话里也没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走到半路的时候,苏染又接了一个电话,还是子牧身边的工作人员,他口气越发的焦急:“苏助理,你到哪里了?”   苏染急切:“快到了快到了,子牧怎么样了?”   那边的工作人员却一阵沉默,苏染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沉默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子牧他...   苏染一抖,手中的手机掉在了车座子上。   乔云深担心的看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问她:“染染,你没事吧?”   苏染这才重新将电话给握在了手中:“子牧怎么样了?到底   怎么样了?”   “我们在医院旁边的羽扇湖,你到这里来吧。”   苏染更加的急切,怎么会到了湖边呢?难道子牧真的没救了?   意识到这个,苏染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虽然她跟子牧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但毕竟,她是把他当成了亲人来看的,那么多人看着呢,怎么会出事呢?   乔云深看苏染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安慰:“没事的,染染,放心吧,没事的啊。”   苏染紧紧的握住了手机,也在心中默默祈祷。   她被一时的信息给弄得慌了神,压根也没想到,就算子牧出了事,没救了,也不会瞬间就放到湖边去啊,最先去的地方也应该是殡仪馆。   果然,人要是遇到了事情,慌了神之后是真的没办法理智的思考的。   车子到了羽扇湖之后,苏染的腿软的都在发抖,她哆嗦着给工作人员打电话,声音都是抖的:“喂,你们在哪?子牧呢?他呢?”   工作人员声音沉痛,告诉她从左边到湖边来。   乔云深去找地方停车了,苏染等不及,一个人从羽扇湖的左边进去,这里似乎在办一个什么活动,有黄色的警戒线拉起来,但是保安看到她之后,却并没有阻拦。   她顺着进去,这个湖之所以叫羽扇湖,是因为湖边种满了柳絮,此刻正是柳絮飘飞的季节,一片片的,像是轻柔的雪花翻飞,再优雅唯美的落地。   苏染现在却无心欣赏这些,一心担忧着子牧的安危。   看到工作人员之后,苏染急急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子牧呢?”   工作人员却冲她神秘的一笑,略带着戏谑的说:“苏助理,请跟我来。”   越走,苏染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个湖虽然很漂亮,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精心的收拾过。   一路上,香水百合圈成的拱形门一道接着一道,两边飘着色彩斑斓的气球。   苏染越走越疑惑,她忍不住问工作人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子牧出事了吗?”   怎么子牧出事了,他们都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呢?   越往里走,场景也美轮美奂,她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童话的世界,再进入下一个鲜花拱门的时候,抬起头就可以看到漫天的星光,如同穿越了时空的隧道,苏染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可是,清晰的视觉又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不是梦境。   尽头处,子牧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之中,穿着带羽毛翅膀的衣服,笑容迷人的看着苏染。   苏染呆呆的看着子牧,这小子没事啊?那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有音乐缓缓的响起,RightHereWaitting的曲子缓慢的响起来,伴着舒缓的音乐,子牧低沉带着磁性的好听嗓音缓缓唱出:“Whereveryougo,whateveryoudo,iwillberightherewaittingforyou.Whateverittakes,Orhowmyheartbreaks,iwillbe,rightherewaittingforyou.”   苏染一时有些呆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看看工作人员,他们也是一脸的笑意,在悄悄的捂着嘴偷笑。   等子牧唱完了一曲,他眼神迷人的看着苏染,“今天,我站在这里,完完全全是因为一个人,苏然姐,我想对你说...” ☆、生日礼物!   苏染心中一个激灵,这小子不会是想要跟自己告白吧?事情的画风转换太快,她有点接受不了。   一时间傻傻的看着子牧,连话都忘了说。   子牧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苏染姐,祝你生日快乐!岑”   “生日快乐”这四个字子牧是用力喊出来的,其他的工作人员像是在表演回音一样,也在说着生日快乐欢。   惊喜来的太快,也太大了,苏染久久不能回过神,甚至,她都想不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子牧缓缓的走到她身边,精致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祝福,他走到苏染跟前,挥手在他眼前晃晃:“苏染姐,你怎么了?苏染姐?”   苏染呆呆愣愣的,别人遇见惊喜,她不知道是会做什么反应,苏染的反应是,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子牧站在她跟前,喊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苏染呆呆愣愣的,到了后来,大家都在担心,别是把苏染给吓着了吧?   子牧更是有些害怕,他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设想的是苏染会热泪盈眶的感动,怎么也没想到是这幅样子啊。   叫了一会儿,大家都要把她给送到医院去了,苏染才回过神,忍不住出声,“臭小子,以后不准这样跟我开玩笑,知道吗?”   大喜大落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虽然这个惊喜对她来说很大,也很感动,但是承受亲人离开的痛苦是她心里永远也不能释怀的伤痛。   看到苏染说话,子牧他们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生日party是子牧策划了很久的,从知道苏染生日的那一天起就在策划,到了今天也算是完满的成功了。   这些东西全都是临时搭建,工作人员还算是给他面子,总算是把这件事情给做完了。   子牧抓抓头发,脸上的笑容沉醉:“生日快乐啊苏染姐,我只是想要给你个惊喜。”   苏染看着他,笑着回答:“你都快把我给吓死了,还惊喜。”   伴着生日快乐的音乐声,工作人员推出了一个七层的生日蛋糕,上面做成了玫瑰花的形状,每一朵都栩栩如生。   苏染和他们席地而坐,蛋糕被分到每个人的手中,地上的青草还散发着悠然的清香味道。   这个生日,应该是她活到了现在,过的最轰动的一个生日了吧。她忽然很想哭。   烟花灿烂,也总有凋谢的时候,再大的惊喜最后也会归于沉寂。   收拾完了湖边的东西,子牧拿出了一个盒子,递到苏染手上:“苏然姐,喏,生日礼物。”   天鹅绒的盒子带着柔柔的触感,苏染带着疑惑的问:“是什么?”   子牧耸肩:“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刚才的惊喜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还能收到礼物,苏染开心的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也是让她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一条闪亮的手链躺在盒子里,璀璨的紫水晶镶嵌出一个小小的心形图案,子牧拿出来,很自然的戴到了苏染的胳膊上。   戴完了,子牧忽然惊讶的说:“咦,苏染姐,你手上的这条钻石手链好漂亮啊,谁送的啊?”   苏染这次想起来,封先生送她的手链还戴在手上,现在,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还给人家。   对封先生来说,她现在始终都已经是个外人。   “是个朋友的,还没来得及还。”   苏染随口回答,顺着走到了湖的那边,苏染才看到云深还等在那里,天色已经向晚,夕阳挂在天边,染红了大半的天际,残阳铺在羽扇湖波光粼粼的水面,晕染出一片绯红,在这样的衬托下,乔云深美好的不像话,连子牧都自叹不如。   苏染不好意思的跑过去,问他:“云深,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乔云深苦笑,指一指一旁的保安:“我是想参与你们,结果这位保安实在太敬业,死活都不让我进去。”   他耸肩,表示无奈。   苏染不好意思的冲他微笑:“委屈你了。”   乔云深却不再说这个,直接问:“这么半天,你们都干嘛了?怎么到现在才出来呢?”   “哦,子牧帮   tang我过了一个生日,呵呵,如果不是子牧,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哦,我也不记得了。”   乔云深眼神暗了暗,其实他也是想给她一个生日惊喜的,只可惜惊喜还没开始,就被人给抢了先。   “那没事了,我们回去?”   苏染回头看子牧:“今天没什么事了吧?”   子牧摇头:“今天没有通告,没什么事了。”   “那我先回去了啊。”   “嗯,拜拜。”   子牧冲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乔云深点了点头,带着苏染离开。   回到了乔家,江一寒的电话就过来了,她才刚一接起来,她的声音就砸了过来:“么么,染染,生日快乐!”   苏染一阵心暖,也许最感动的不是一寒这一声生日快乐,而是在自己都不记得的情况下,还能有一个记得自己生日的朋友。   “我现在腿不能动,礼物给你寄过去了,你收到了没?”   苏染疑惑,刚才回来,庄姨并没有说有人送东西来啊。   “没有啊。”   过了一会儿,江一寒一拍自己的额头:“哎呀,瞧我这个脑子,你现在搬到乔家住去了,我把东西寄到我以前的那个屋子了!”   苏染好笑,大大咧咧才是真正的江一寒,她要是哪天变得细心了,苏染还不认识了呢。   “没事,我一会儿去拿。”   苏染宽慰她。   “嗯,你一定要去拿啊,那可是我的一片苦心啊。”   苏染噙着笑意:“知道了知道了。”   公司有事,云深送她回来便又出去了,这么晚了,苏染想了想,还是拿了钥匙出去,她肯定是赶不回来,不如就在还在那边住一个晚上。   打车到了江一寒以前的小区,已经很晚了,小区里面的灯光稀稀落落的,只零星的亮着几盏。   她坐电梯上去,11楼的走廊依旧昏昏暗暗,她走到门口,就发现了放在门口的东西,现在的快递真是越来越不负责任了,主人不在,直接就把东西放在地上。   苏染摇摇头,蹲了下来,小箱子上面透着几个孔,却并不能看到里面的到底是什么,苏染带着些好奇的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禁吓了一跳,里面放着的,居然是,居然是一条小蛇?   一寒搞什么啊?   里面还塞了一张便签,苏染小心的拿起来了,江一寒熟悉的字迹映入眼睛,大意是,她不能经常陪在她身边,让她有什么话就跟这个动物说,它是个冷血动物,不用天天喂食,也不用天天帮它打扫卫生,很好养。   苏染苦笑,好吧,这生日礼物也当真是别处心裁了。   她把那盒子端起来,看了看里面的小家伙,那小家伙也正眼睛溜溜的看着自己,苏染小心的伸手进去,摸了摸它光滑的皮肤,笑着说:“一寒把你送给了我,以后就叫你溜溜好了。”   溜溜并不是一条蛇,它只是一只还没有长大的蜥蜴,没有毒。苏染抱着溜溜,   苏染有些疑惑,难道是一寒又将自己的房子给别人住了?还是说白元修白公子又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她刚想摁就在墙上的开关,一双手却按住了她的胳膊,苏染下意识的想要尖叫,却在听到那人的声音的时候瞬间顿住。   在这个房间里面的人,竟然是容铭远!   他声音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在她耳边低语:“怀着乔云深的孩子,还在跟其他男人勾搭,呵,真是水性杨花,不如,我也来满足一下你好了。”   最动听的声音,说着最不堪入耳的话。   苏染心里一阵难过。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容铭远的束缚,却被他禁锢的越来越紧。   在他心中,她已经变成了这个的一个女人了吗?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和他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也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怎么想,随他吧。   苏染想要抬腿   踢他,容铭远却早有防备,一个女人的力量再大,终究是不可能有一个男人的力气大的。   容铭远尽顾着她,在她的唇角边流连,最熟悉的气息,此刻却是最致命的毒药。   苏染奋力挣脱着,甚至尖叫:“容铭远!你放开我!”   容铭远却像是在欣赏什么一样,窗外的惨淡月光挥洒进来,苏染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容铭远脸上的那一抹仇恨与阴鸷。   这是11楼,隔音效果一向也不错,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叫声。   容铭远的唇顺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咬着,苏染只觉得全身都开始颤抖,她强迫自己不要哭,眼圈儿却还是红了。   “容铭远,我可以告你。”   她忽然冷静下来,容铭远却丝毫也没有停止动作,甚至有些好笑的说:“嗯,监狱里面的日子是还不错,不过我想,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再进去了。”   法律又怎么样?他遵守那便是法,他不遵守,那么在他眼中,便什么都不是。   容铭远撕扯开她的衣服,磁性的声音此刻更加的沙哑:“今天是你的生日,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呵呵。”   强迫一个人的滋味并不比被强迫的人好受,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看到苏染,她的出现,好像又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知道苏染不会在江一寒这里的,他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来了,拿到这里的钥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也没有料到苏染会突然回来。   疼痛在苏染身上蔓延,容铭远粗暴的拉扯着她,似乎要将她撕裂一样。   苏染承受着这屈辱般的痛苦,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那天在别墅里面的事情又浮现在她眼前,心中的恨意如同雨后的春笋,节节升高,这个男人,她永远也不会再原谅他!   狂风暴雨一样的夜晚终于在天将亮的时候归于宁静,天边泛起鱼肚白,苏染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容铭远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他没有再看她,只是穿好了衣服之后,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苏染一直躺着,如同一具尸体一样,没有灵魂,没有思考。   房间里的光线渐渐亮了起来,照在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苏染忽然起身,直直的走向了浴室。   水从头顶砸下来,苏染却觉得砸的还不够狠,将花洒开到最大,她使劲的搓着自己的皮肤,胳膊都红了,开始掉皮,她还是在用力的搓着。   她要洗掉昨天晚上的屈辱,她要将容铭远从自己的脑海中彻底洗掉!   这个带给她无尽伤痛的男人,除了恨,苏染的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没有回乔家,也没有去上班。   一整天,她都在房间里面呆着,窗帘拉的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手机已经响的没电,苏染也不在意。   此刻,她甚至庆幸,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容身的地方,也庆幸江一寒送给自己的这个小宠物。   苏染抱着它,眼睛里的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在脸颊上蔓延,她痛痛快快的哭着,心里暗暗决定,这是她为容铭远流下的最后一滴眼泪,从此之后,她再也不要见到那个男人!   容氏集团的大楼里面,此刻如往常一样,大家都在认认真真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异常。   容铭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旁边,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出神,昨晚的疯狂让他有些后悔,再怎么样,苏染她是一个怀着孕的女人,他怎么说都不该那么对她。   可是,只要一想到苏染现在在乔云深身边,他心中的火气就忍不住!   而且,她宁愿跟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混在一起都不再接受自己,这点更不能让他接受!   宋磊推门进来,将一份资料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容总,这是最新的大楼销售的消息,乔家那边已经开始慢慢的出现问题,而且不是我们的原因。”   容铭远收了收心神,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份资料,他略微翻了翻,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看来乔云深这下可是有事情要做了,封景墨看来真是个狠角色,做起事来也是十分狠辣啊。”   宋磊点头。   ***********************   *******************   乔家的事业现在面临着全面的瘫痪,现在的挣扎不过是临死前最后的拼搏。   封景墨手段极狠,从价格上将乔家的所有产业都打压下去,甚至都不用容氏出手,现在的乔家,也是焦头烂额了。   乔云深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焦躁,反而,他一如既往的优雅,端坐在桌子后面都有一股气定神闲的味道。   张云飞皱着眉头汇报:“云深,这个月乔氏的所有产业销售都不好,包括网络平台上的也在大幅度的下滑。”   不用张云飞说,乔云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做了的事情迟早是要还回来的,他也料到了今天的局面,只是,他并不担心,早在之前他就开始将乔氏的资产慢慢的,不知不觉的转移到了张云飞的名下,他学法律,自然比谁都清楚,就算破产,他总算是还有能力东山再起的。   而且,封景墨做的那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他手中的王牌还在,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担心。   现在,他担心的却是苏染。   已经有一天一夜都没有联系到她了。   最后一次跟她通话的是江一寒,乔云深给江一寒打了电话,才知道苏染最后一次去的地方是江一寒以前的房子。   可是那房子他去过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她没有亲人,在这里更没有什么依靠,乔云深担心着,苏染一个人,会去哪里呢?   想了很久,乔云深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他站起来,拿了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张云飞疑惑的看着他,不禁问:“云深,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乔云深漫不经心的回答:“把卖不掉的都囤积在仓库里面,等我回来再说。”   张云飞点了点头。   *************************************************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乔云深竟然在下意识的祈祷,祈祷苏染是在他所想的地方的,如果不在,他是真的要去报警了。   幸运的是,当他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的时候,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她果然在这里。   大片大片的墓碑中,苏染只缩成了小小一团,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那里还有个人。   没错,苏染是来了母亲的墓碑前。   受了伤害,受了委屈就要找母亲是每个小孩子的天性,这份依赖深深的藏在每个人的心里,如果不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苏染也不会来这里。   她呆呆的看着母亲的照片,忽然哽咽着出声:“妈妈,妈妈。”   她无力的叫喊着,声音沙哑,像极了受伤的小动物。   乔云深看着这样的苏染忽然一阵心疼,他慢慢的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眼神心疼的看着她:“染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看到乔云深,苏染一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乔云深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摸着她的头发:“没事儿了,染染,没事,我在这里,不管出什么事,我都在这里。”   苏染忽然扑进了乔云深的怀中,到了现在,她才明白,不管她出了什么事,她到了哪里,云深总是最先找到她,也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这一辈子,能拥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她苏染何其幸运! ☆、真是冤孽   乔云深爱怜的拍着苏染的背,轻声问她:“染染,你怎么不接电话呢?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你去了哪里?”   苏染摇头,她下意识的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也不想在想起那天晚上的任何细节了。   乔云深便也没有再问,只是看到她胳膊上结了痂的伤口时,才皱眉问:“你这是怎么弄的?有人欺负你了吗?岑”   再一翻袖子,几乎整条胳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   乔云深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到底是怎么弄的?染染,你告诉我!欢”   他怎么能这么大意,让苏染在自己身边都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他不会放过那个人!   苏染却默默的,怎么问都不说,她看着乔云深,忽然间开口:“云深,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吗?”   她是吗?   乔云深心疼的看着她,摇头:“染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永远的照顾你,好不好?”   苏染是累了,真的累了,或许再强大的人,总还是需要一个港湾的吧?   她在要强,也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这次,她是真的累了,倦了,也怕了。   或许,呆在云深身边才是她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沉默了一会儿,苏染点头:“云深,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她扑在云深的怀中,忽然间,痛哭失声。   回到了乔家,苏染一直都有些失魂落魄,她肯定经历了一些什么,但乔云深知道,苏染如果不想告诉他,无论他怎么问,她都是不会说的。   不过,他甚至有些庆幸苏染遇上了他还未知的事情,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怎么都没想到苏染会这么痛痛快快的就答应了他。   郑志远最近十分得意,杨清歌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乐的脸上的笑纹都深了几分。   郑志远抱着孩子,笑着举到郑佳人跟前,“佳佳,快来,看看你弟~弟,怎么样?长得跟爸爸像不像?”   郑佳人吃着苹果,随意的看了一眼孩子,特别随意的回答他:“像像像,特别像。”   这个问题,一早上郑志远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   郑佳人有些烦,杨清歌的孩子是谁的,她心里清楚的很,要不是为了让父亲开心,或许她早就说出来了。   杨清歌看着两个人,忍不住说:“把孩子给我吧,这会儿也要饿了。”   郑志远这才把孩子递给杨清歌,自从有了孩子,杨清歌似乎越来越没有安全感,连开个门都能把她给吓一跳。   郑志远以为这是产后的抑郁症也没有在意,只有郑佳人明白,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毕竟孩子不是郑志远的,她的命,其实都掌控在了郑佳人的手中。   这会儿郑佳人什么都不说,并不代表她就能容忍的下这个孩子,以前她孑然一身,不会对她的地位造成任何威胁,郑志远一死,着诺大的郑家全都是她的,跟她杨清歌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现在,这个孩子一出生,郑佳人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母子扫地出门。   她的这个担忧并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现在郑志远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甚至都已经在为他操办百日宴了,帖~子还是他亲手写的,足以看出他的重视。   乔云深,封景墨,容铭远,自然都接到了这个帖~子。   苏染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突然有些后悔当时一时冲动就答应了云深,现在她却不好跟他开口再拒绝了,而且,云深对她那么好,这段日子,她一边在子牧身边工作,一边想着如何跟他开口会比较好。   苏染出神的在院子中的小池塘旁边坐着,乔家的院子修的古色古香,这个池塘也一直都是苏染的钟爱,坐在这里看着小鱼上上下下的感觉很心安。   现在她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美景。   苏染下意识的从领口处掏出了一直贴身带着的金锁,因为带了这么久,金锁反而闪闪发亮,上面的图案也更加清楚了一些。   “妈妈,我该怎么办呢?”   苏染自顾自的说着,这是妈妈留给她唯一的念想,这会儿,她总是希望母亲还能如以前一样告诉她   tang应该怎么做。   她想的入神,并没有察觉到,乔镇远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乔云深对苏染的深情,他看在眼中,作为乔家最有能力也是他最看重的孙儿,他并不希望乔云深会因为儿女私情就断送了乔家的事业。   他需要找苏染谈谈。   虽然因为孩子,他暂时接受了这个女孩子,但是,谁又能给他保证,这个孩子不会临时变卦,再给云深一次深深的打击呢?   “咳咳。”   乔镇远咳嗽了一声。   苏染吓了一跳,手中的金锁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她扭过头,见是乔镇远,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爷爷。”   乔镇远嗯了一声,却在看到地上的那个金锁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苏染还没有去捡,乔镇远已经弯腰,将那个金锁握在了手中。   他仔细的看着上面的纹路,看了好一会儿,声音带着些颤抖的问她:“孩子,这个金锁,你从哪里来的?”   苏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但还是告诉了他。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她说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了,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妈妈都没有把它卖掉。”   苏染老老实实的说着,看着乔镇远,她虽然紧张但还是说:“爷爷,能还给我吗?”   乔镇远却并没有将那个金锁还给苏染的打算,只是眼神更加复杂的看着她,问:“你跟我说,你妈妈,她是哪里人?她现在在哪?”   很奇怪,怎么乔镇远会忽然问自己这个呢?   苏染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从我懂事起,妈妈就一直在榕城了,她,不在了。”   苏染的眸子暗了暗,提起母亲的离开,她还是不能释怀,当初,她还是没能救下母亲的性命。   乔镇远却更加动情,他坐在了苏染的一边,身体都颤抖起来:“那她是怎么走的?”   “生病。”   苏染并不想再提这段时光,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心痛的岁月,她再也不想温习一遍了。   “不在了,她不在了。”   乔镇远呢喃着,双手微微的颤抖,一向精~光乍现的眼睛里面,却蒙上了一层苏染看不懂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乔镇远:“爷爷,可以把金锁还给我了吗?”   乔镇远却并不打算把东西还给她,只是自顾自的说:“孩子,可以带我去看看你母亲吗?”   做家长做到这个地步,苏染也是十分无奈了,他这个样子,或许又是云深的安排吧,要接受自己,还要接受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云深也真算是煞费苦心了。   想到这里,苏染点头答应。   到最后,乔镇远也没有将金锁还给苏染,他说:“这个借我看两天吧。”   说完,也不管苏染是什么表情,乔镇远径自拿了金锁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苏染忽然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那么那么多的落寞,好像时光忽然沉重,压着他的脊背,压弯了他原本直ting的xiong膛。   郑家的百日宴如期举行,与郑家并不是什么重大的合作伙伴,只是有些小地方需要合作,但既然郑志远的请帖下了,乔家还是要给他这个面子。   容铭远和封景墨更不用说,容氏跟郑家是在大方向合作,而封景墨想要打开中国市场,还要靠郑志远的关系。   苏染也料到了他们都回去,但却没想到,刚到门口就遇上了他们。   宋若初挽着封景墨的胳膊,看起来十分亲密。   看乔云深和苏染下来,封景墨笑着跟苏染打了个招呼:“染染。”   苏染也回以微笑,乔云深就在旁边,封景墨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径直忽略了他。   乔云深也不生气,带着苏染进去。   苏染今天穿着一件抹xiong的淡紫色礼服,xiong口处配以黄色的小花点缀,看起来清新而淡雅,脚上的高跟鞋因为太久没穿,现在有些疼,她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适,并不想在人家的百日宴   上扫了人家的兴。   容铭远就在不远处,正在跟郑志远寒暄着,一起的居然还有许靖华。   在这样的场合带女伴来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则,没想到容铭远会带自己的母亲过来。   许靖华到底是商场的老手,周~旋在几个人中间依旧是游刃有余。   宋若初走过去,跟她打了声招呼。   许靖华觉得奇怪,这个女人她确信自己从来都不认识,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跟她打过两次招呼了。   “远儿,那个穿绿色长裙的女人你认识吗?”   许靖华指着宋若初,问容铭远。   容铭远顺着许靖华的手指看过去,点了点头:“叫宋若初,是封景墨的人。”   许靖华若有所思:“我并不认识她,第一次见她就喊我许阿姨,远儿,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不愧是在商场mo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手,许靖华很快就抓住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容铭远也听出来了许靖华话中的意思。   他略一思索,忽而笑了,以前他还不确定,现在...   呵,怪不得他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是换了一个身份。   郑佳人迈步子走到了容铭远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天天躲着我,现在躲不了吧。”   都说女追男,只是隔了一层纱。   那这层纱未免也太厚了一点,到现在都捅不破。   容铭远笑着回答:“我什么时候躲着郑小姐了?”   郑佳人紧紧的抓着他:“反正不管以前怎么样,今天你是躲不了了。”   她左右看看,容铭远的护法宋磊今天并没有来。她放下了心,每次都是宋磊那家伙来捣乱,到今天,她可一定要抓住机会,搞定容铭远。   宋若初跟在封景墨身边,应答有度,看起来已经是适应了封太太的这个名头。   苏染mo着手腕上的粉钻石手链,再想着该怎么还给他。   她想的入神,连云深走到她身边也没有察觉到。   乔云深的手搁在苏染的身上,关心的问她:“怎么了染染,是不是不舒服了?那我们先走?”   苏染摇摇头:“我没事儿,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这样的宴会一向是交流的好时候,没有人会在意长桌上的吃的,苏染也不过是随意找的借口。   云深却当了真,也不怕丢人,端了个盘子就问:“想吃什么,我去拿。”   苏染赶紧阻止:“我自己来吧,那边不是还有事情吗?你去忙吧。”   她始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在外人面前也懂得给足别人面子。   索性这里也没有几个她认识的人,即便是认识也不适合去说话,她倒是真的有些饿了,便端了一个盘子,开始吃东西。   长桌上的东西倒做的十分精致,说是百日宴,孩子抱出来不到一会儿就又抱回去了,百日宴算是真正成了一场榕城商业精英的交流大会。   苏染一边吃一边想,到底该怎么把手链还给封先生,听说言熙和一一已经回法国去了,现在,她算是再也找不到任何见封先生的理由了。   如果今天不还的话,以后找机会就难了,但是宋若初又在封景墨的旁边...   “果然孕妇吃的是比较多。”   容铭远凉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苏染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她已经尽量避开了他,没想到却还是遇上了。   苏染并不打算理他,想要离开。   容铭远却抓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沙哑:“乔云深就这么喜欢你吗?喜欢到戴了绿帽子也无所谓?”   苏染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她一忍再忍,不想再跟他有半点牵扯,到现在,他却还不放过她,还要这么说她!   转身,苏染的手毫不客气的呼到了容铭远的脸上,巴掌声清脆,却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大厅的音乐声动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里的紧张气氛。   容铭远看着苏染的眸子里,瞬间黑成一片,他死死的盯着苏染,她这么辜负自己,居然还能这么理直   气壮的站在自己跟前,还有胆子打他一个巴掌!   “如果没什么事,容总,我想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我跟云深怎么样,不劳容总费心。”   苏染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   大厅里的空气有些沉闷,刚才她喝了一点酒,现在有些眩晕,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偏偏高跟鞋跟她作对,不过才走几步,苏染踩到了桌布,顺势就倒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一抓,桌子上摆成了金字塔的酒瞬间都倾洒下来,浇在了她的脸上和身上。   这次,倒是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苏染算是狼狈透了。   她愣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上的红酒,站起身来,不疾不徐的往卫生间走过去。   多年学过的礼仪让她学会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优雅。   走到没人的地方,苏染脸上的泪才算流了下来。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郑佳人就看到了这一幕,苏染脸色苍白的冲她笑笑,快速的走了进去。   郑佳人有些疑惑,怎么苏染全身都湿了?   她走到容铭远身边,询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的前太太哭了呢?”   容铭远脸色阴沉,他甩开了郑佳人,径直走到了洗手间去。   刚才看到苏染那个样子,他的心还是痛了,不管如何,他总是无法对她狠下心,总是在伤害了她之后,比她还要心痛。   苏染的哭声听起来压抑而隐忍,容铭远直接走了进去,无视掉了洗手间那些女孩子的尖叫。   他敲了敲其中的一个门,喊她:“苏染,出来。”   苏染抱紧了自己,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她的委屈好像挥洒到了极致,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到现在要承受了这么多。   容铭远敲了一会儿,苏染却没有任何动静,他略一沉yin,转身出去了。   郑佳人在后面追他:“喂,容铭远!喂,你又要去哪里啊?”   容铭远粗暴的扯过郑佳人:“跟我走。”   郑佳人都来不及问他要带她去哪儿,就被他拉着上了车。   黑色的路虎像一道黑色的旋风从路上刮过去,开到了一家衣服店的时候停了下来。   郑佳人神色疑惑:“你要带我来买衣服?”   容铭远拉着她走进去:“嗯。”   挑了一套黑色休闲的衣服,郑佳人穿在身上,疑惑的问:“这件衣服是不是太大了啊?而且,这个也太保守了吧?”   她穿衣服一向火辣,这压根也不是她的风格。   容铭远大概看看,却买下了,带着她又一路赶回了宴会现场。   郑佳人简直要被他给弄晕了,他到底是在干嘛啊?   拎了衣服袋子,容铭远直接走向了洗手间,果然,苏染的哭泣声还在继续,他就知道,如果没有衣服,她肯定是要在里面一直呆着的。   容铭远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语气却还是那么强硬:“苏染,开门。”   开门,开门让你再看到我如此狼狈的一面吗?   呵,真是冤孽,上辈子她到底是欠了容铭远多少!   “不开我踹了。”   容铭远冷冷的威胁。   苏染擦擦脸上的泪珠,打开了门,眼圈泛红的看着容铭远,倔强的看着他:“容铭远,你还想干嘛?”   她已经这么狼狈了,难道他还觉得不够吗?   容铭远看着她,却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给你。”   苏染充满敌意的看着容铭远,并不接他手中的东西。   容铭远似乎也没有那个耐心跟她耗下去,直接把袋子放在了地上,连眼神都没再放在她身上就出去了。 ☆、苏染有我的孩子   洗手间的人看着都呆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在郑志远请的客人比较多,这一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苏染脸上的妆已经完全花了,好在她只是化了一个淡妆,并没有太吓人。   她拎过了容铭远放在地上的袋子,看了看里面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穿上橹。   毕竟,这幅样子出去,就算她不注意,也要考虑一下云深的形象。   衣服的大小正好合身,款式也是她比较钟爱的简约款,苏染沉了口气,才从里面出去。   在洗手台那边略微收拾了一下,苏染才打算出去,洗手台那边的女人纷纷侧目看着她,眼睛里的内容错综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染也习惯了,从开始当子牧的助理,她就习惯了这种众人行注目礼的感觉,此刻,她只想快点离开,她并不想给云深造成什么困扰。   才刚一出去,乔云深便一脸焦急的看着她,问:“染染,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衣服还换了呢?”   他才刚刚出去一会儿,回来苏染就不见了。   苏染淡淡的笑笑:“没事儿,云深,我有点不舒服,想要回去了,我们走了,好吗?”   乔云深看着她,没再问什么,点了点头。   风从打开的车玻璃中吹过来,带起她身上浓重的酒味。   乔云深眉头微皱,忍不住问她:“染染,你喝酒了?”   没喝,倒是把一堆酒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苏染苦笑:“刚才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没事,我没喝酒。”   乔云深停下了车,眼睛深邃的看着苏染:“染染,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你知道吗?”   苏染点头,会心的笑了。   从小到大,从青梅到竹马,云深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她最信任和最后的依靠。   回到乔家,一向在屋子里静养的乔镇远现在却坐在了院子里,他的腿上盖着一条小毛毯,庄清站在他身后,见他们回来,庄清跟他们点头微笑,示意他们过来。   乔云深拉着苏染走到了乔镇远跟前:“爷爷,今天天气也不是很好,怎么出来了呢?”   乔镇远却不看他,眼睛一直都盯着乔云深身后的苏染。   苏染心里一咯噔,乔镇远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给剥开一样让人不舒服。   乔云深也看出来有些一样,忍不住出声:“爷爷,染染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云深,我找苏染有些事情说。”   乔镇远沉稳的开口,他一向不会喊小辈们的名字,这会儿这么郑重的开口,乔云深立刻意识到了他一定有什么事。   他们在乔镇远身边站定,等着他的下文。   乔镇远看着苏染,毫不避讳的问:“苏染,你说你母亲过世了,是不是?”   苏染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好的,为什么这么问呢?   乔云深也觉得奇怪,苏染的母亲他是见过的,在苏染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乔镇远怎么会对一个已经过世很久的人感兴趣呢?   而且,就算是调查他孙儿的结婚对象,在几年前就应该查了,怎么会到现在才问?   “带我去看看她的坟墓吧。”   乔镇远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开口。   这次,苏染还没说话,乔云深已经率先开口:“爷爷,苏染的母亲已经过世很久了,染染家世清白,爷爷,这个你不用担心的。”   乔云深这么说,苏染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也是,乔家毕竟是大户人家,要调查清楚孙媳妇的出处是很有必要。   几年前可能碍于她怀着双胞胎,便没有追究,到现在,终于还是要调查清楚的。   苏染截然一身,心中也是坦荡的,她拉过云深,笑着说:“没关系,带爷爷去看看也好,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我妈妈了。”   云深见苏染脸上的坦荡,也就点了点头。      tang/   说去就去,乔云深公司有事,是苏染开着车带着乔镇远去的。   苏染母亲的墓地在榕城比较偏远的一个郊区,一路上,乔镇远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翻来覆去的看着手心里放着的那块曾经被苏染贴身带着的金锁。   苏染好几次都张口想要,但看着乔镇远的神情,像是在想什么久远的事情,便就没有开口。   去墓地的路并不是那么好走,苏染一路搀扶着乔镇远,彼时,并不是上坟的季节,整个墓园安静,偶尔才有几声鸟叫,寂静的可怕。   走了一会儿,乔镇远问:“还有多远?”   苏染指一指不远处的一处墓碑:“不远了,爷爷,就在那边。”   她扶着他,竟然感觉到乔镇远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母亲的墓前,还有她上次来的时候放着的白菊花,已经枯败。   这次来的匆忙,都忘了带花。   苏染抱歉的冲墓碑上的母亲笑笑,是她这个女儿不孝,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墓碑上,苏染的母亲穿着一身优雅的旗袍装,脸上带着淡雅清新的微笑,一张脸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与苏染有几分相似,但眉眼间却比苏染更加显得温婉。   她眼睛温柔沉静,仿佛可以通过照片凝望着你一样,苏染每次看到母亲这张照片都能感觉到母亲还在身边。   她稳了稳情绪才轻声开口:“妈妈,我带云深的爷爷来看你了。”   说完,她才注意到乔镇远的身体有多僵硬。   他直直的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一向精光乍现的眼睛此刻居然染上了几许浑浊和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苏染忍不住出声问他:“爷爷,你没事吧?”   乔镇远像是忽然从往事中抽神回来,“你先去别处吧,让我自己在这里待会儿,还有,以后不要叫我爷爷。”   苏染觉得疑惑,怎么乔镇远看了母亲的照片之后会是这个反应呢?   是觉得自己这个家世配不上他们家吗?   那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离开,他要自己在这里静一静呢?   乔镇远做事一向难以捉摸,苏染猜不透,但为了尊重老人,还是听他的话,走到了别处去了。   墓园里,墓碑一排排,一列列,带着浓烈的沉闷气息,这里,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全都归于了尘土,归于了沉寂。   她忽然想起了苏沫,她的妹妹。   往事如过眼云烟,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亲情却永远还在那里。   她忽然想,要把苏沫的坟墓也迁到这里,至少她不能来看母亲的时候,还是有苏沫陪着她的。   莫名的,苏染忽然有些羡慕苏沫,她那么潇洒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不用理会世事的纷扰,这会儿,跟母亲在另外一个世界相会,也算是生命的另外一种宁静吧。   生命从呱呱坠地到终老与尘土,其实,不过也就是百年的时间,精彩的是留在世间的故事。   杨清歌抱着自己刚刚满月的儿子,悄悄的从郑家的宅邸溜了出来。   本来就是阿火的孩子,到孩子满月都还没有让他的亲生父亲看看。   她到了的时候,才发现理发店的门紧闭着,像是根本没有人。杨清歌给阿火打电话,门才从里面慢慢的开了。   阿火身形憔悴,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像是忽然被人抽去了灵魂一样,浑浑噩噩。   杨清歌吓了一跳,抱着孩子进去,才问他:“阿火,你怎么搞得?怎么店也不开了?”   阿火并不看她,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怀中抱着的小孩子,这是他的孩子,他忍不住伸出手,声音温柔的可以拧出水:“给我抱抱孩子好吗?”   抱着孩子出来,本来就是来给他看看的,杨清歌把孩子递给了他,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温柔:“孩子长得可壮了,特别可爱。”   阿火逗着小孩,也许是看到了亲生的父亲,一向都比较认生的孩子居然再跟阿火微笑!   阿火激动而颤抖的抱着他,“你看,孩子跟我笑了,孩子跟我笑呢!”   杨清歌也是一   脸微笑。   孩子就在自己的怀中,杨清歌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而他,却不能带着他们走。   阿火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没用,他忍不住看着杨清歌,诚恳的说:“跟我走,好吗?”   跟我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起,把孩子养大。   杨清歌却摇了摇头,她一个女人,没有什么谋生的能力,这辈子奢华的日子过习惯了,怎么再去过贫苦的日子?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孩子,她宁愿带着孩子在郑志远那里担惊受怕的活着,也不要跟着阿火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阿火却有些生气了,这么多天,他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出生了,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百天,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到现在才看到孩子的面。   作为一个男人,他放弃了这么多年的尊严,在这个小小的理发店中苟且偷生,现在,孩子的出生似乎终于叫醒了他心中的自尊,他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忍受自己的孩子喊别人爸爸,甚至还跟着别人的姓氏!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带着孩子走。”   阿火平静的说着,这是他早就在想的,见到孩子之后,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杨清歌从他怀中抱过孩子,“阿火,这不可能,这孩子生在了郑家,注定了只能跟着郑家的姓,如果你再这样,以后,你也不用来见孩子了。”   她今天之所以抱着孩子来见他,一是为了让他见见孩子,二是为了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要的,现在看来,根本也不可能了。   她抱着孩子出去,阿火也跟了出去,他抱过孩子,脸上带着乞求的神色:“再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好不好?”   杨清歌无奈的看着阿火,她真的没想到,一个孩子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震动,看着已经都落了灰的理发店,杨清歌忍不住说:“阿火,店子还是要开,如果你不开,以后别说养活孩子,你拿什么养活自己?”   阿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杨清歌这么说,是同意了要跟他一起走吗?   他忍不住拉住了杨清歌的衣袖:“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杨清歌却毫不犹豫的甩开了他,眼睛毫不掩饰的看着他:“跟你走,你养得起我吗?养得起孩子吗?”   说完,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走出了这个理发店。   阿火眼睛里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杨清歌并没有看到。   从墓园回来,天已经黑了,苏染默默的跟在乔镇远的身后,从刚才在车上他们就在没有说过一句话,乔镇远的眼睛里始终有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她也没有再问。   乔云深见他们回来,笑着上前:“爷爷,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累不累?”   再看看身后的苏染,她倒是还好,看不出有什么疲惫。   庄清见他们回来,也是走过来,笑着说:“回来了就吃饭吧,我都做好了。”   说完了,庄清拿着一件小毛毯,披到了乔镇远的身上,夜寒露重,庄清一向把乔镇远照顾的很好。   乔镇远却将那毛毯给拿下来,脸色异常凝重的看着乔云深,“你跟染染来一下我的书房。”   还是第一次听乔镇远叫自己染染,苏染愣了一下,果然门第观念是这么重要的么?他是要说,自己配不上云深,要他们分开吗?   这样也好,她也不用再找什么借口去拒绝云深了。   苏染怀着这样的心事,跟在了乔镇远身后,云深悄悄问她:“染染,今天你们去墓园,爷爷有说什么吗?”   乔镇远这个样子,也是让乔云深一头雾水,他这么问,也是想要大概了解一下爷爷的心思,再揣度一下他一会儿该怎么接话。   苏染却摇了摇头,乔镇远在墓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停的摸着她的金锁,还有直直的盯着母亲的墓碑上的照片。   她也曾经想过,会不会母亲是乔镇远的女儿,所以他才会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可是,这个念头跳入脑海中的时候,几乎立刻就被她否决了,如果母亲真的是乔镇远的女儿,他们也不至于穷到还要穿补了又补的旧衣服,那个时候,城北乔家是整个榕城最强大的商业集团,她和母亲却过着最卑贱的生活。   书房里黑漆漆的,打开灯光线也是十分昏暗   ,厚重的窗帘将整个屋子严严实实的围起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书香的味道,书桌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看得出来,这个书房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乔镇远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示意苏染和乔云深坐在他对面。   乔云深拥着苏染坐下,才笑着说:“爷爷,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神秘,还把我和染染叫到书房来了。”   印象中只有在说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乔镇远才会将他们叫到书房。   上一次他进来这里是乔家败落,后来就算是乔穆廷乔云琛父子进了监狱,乔镇远都没有再开过这里的门。   “云深,今天我想跟你们说的,就是你跟苏染的事情。”   “爷爷,你是想跟我说我们结婚的事情吗?这件事情我会仔细办妥的,不会让爷爷操心。”   乔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孙子结婚也是一件大事,苏染虽然已经是二度嫁人,甚至是三度嫁人,带该有的排场,他一个都不会少。   乔镇远却摇了摇头,他顿了顿,才缓缓的说:“你跟苏染的婚事,我不同意,你们,不能结婚。”   乔云深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为什么啊爷爷?”   “不能结就是不能结。”   乔镇远态度十分强硬。   乔云深眼看着乔镇远态度强硬,知道如果不说点什么是不能改变老爷子的心意了,想了想,开口:“爷爷,染染她怀着我的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名没姓,而且,乔家的孩子也不能流落在外面啊。”   这么一说,乔云深有绝对的自信,乔镇远不会再反对他们,毕竟,苏染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现在最重要的筹码,虽然现在苏染并没有孩子,但并不表示以后也没有。   只要在身边,苏染迟早都会喜欢上他,近水楼台先得月,更何况,他足够优秀,又足够了解苏染,娶到苏染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乔镇远的态度却出乎他的意料,一向盼望着抱重孙子的乔镇远,此刻却冷冷的说:“苏染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乔家不能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   乔云深怎么都不会想到乔镇远这么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直直的看着乔镇远:“爷爷,染染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是乔家的血脉,为什么不要他?”   苏染拉一拉情绪已经开始激动的乔云深,示意他不要这个样子。   虽然乔镇远这个反应,她也始料未及,但心里却觉得莫名的松了口气,如果乔镇远的态度已经强硬到这个地步,那么她离开乔云深也就容易得多,找借口也不至于伤云深太深。   乔镇远看看乔云深,再看看苏染,声音更加冷了一个调子:“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既不是名门,又不是大家闺秀,云深,你觉得我会接受这样的女孩子嫁给你吗?”   言外之意便是,你是乔家的长孙,将来是要继承乔家的事业的,娶一个这么寒酸的女孩子,而且还是嫁过人的女孩子,乔家的颜面要放在哪里?   乔云深怎么都没有想到乔镇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苏染当然更没有料到。   原来在乔镇远的心里,门第的观念这么重要,而灰姑娘就是灰姑娘,现实中,没有那么多水晶鞋,就算有也不一定就得轮到她。   “可是,染染有我的孩子。”   爷爷不是很想抱重孙子的吗? ☆、是来捉!奸的?   “云深,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只要你愿意,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你和苏染,你们不能在一起,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颅”   乔镇远说出了这番话,给乔云深下了最后的通牒,他话已经说死,乔云深只有两个选择,选择乔家,亦或是选择苏染。   “爷爷,如果你这么说,那...”   乔云深抓起了苏染的手,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要选择苏染,但他的话还没说出来,苏染已经把话给接了过去:“云深当然选择的是乔家,云深,爷爷说的对,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女孩,我这就离开乔家。”   说完,苏染也站起来,冲乔云深微笑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乔云深却拉住了她的手:“染染...”   苏染挣脱了乔云深,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走到了乔镇远身边:“乔老爷,请把我的金锁还给我,我们虽然出身贫门,但母亲从小就教我要不卑不亢,我从不觉得我低你们一等。辂”   她说完了,眼睛坦坦荡荡的看着乔镇远,平静的朝他伸出了手。她这么说,是在保护母亲最后的尊严,小时候,他们是过的穷,但是母亲从来没让他们在其他孩子面前低下头过,她和妹妹的衣服是不好,但是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金锁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不能因为这样就丢了母亲给她留下的遗物。   乔镇远看了看她,还是将一直攥在手中的金锁递了过去。   “谢谢。”   苏染礼貌的道谢,从容不迫的离开了这里,除了刚才乔镇远说他们家配不上乔家这样的人家让她心中有些难过之外,其他的倒是让她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   乔镇远这么极力反对也好,正好也免了她找借口。   书房里乔云深和乔镇远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到,只是她走了没几步,云深就追了出来,他拉住了苏染,眼睛里含着义无反顾的坚定:“染染,不管爷爷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我在意的是你,别说是乔家,就算是整个世界我也不在乎。”   乔云深急切的说出了这番话,一改往日的儒雅形象,苏染知道,他心里是真的在乎自己的,但是...   她还是冲云深笑了,温言安慰他:“云深,爷爷年纪大了,我们做小辈的,还是要听他的话,你是乔家的长孙,不能离开乔家,知道吗?”   “那我们呢?”   “如果缘分到了,也许我们会在一起吧。”   苏染宽慰的冲他微笑,笑着说:“云深,送我回一寒的房子吧,我想,现在我并不适合住在这里。”   乔云深想了想,乔家现在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乐观,容氏和封景墨都在对付他,而且乔镇远的身体每况愈下,他说到底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考虑良久,他还是点了头。   毕竟,来日方长,他总还是有办法让乔镇远接受苏染的。   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拿什么东西,要走了,也是冷冷清清。   苏染笑笑,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只要有金锁在就行了,其他的,她都可以放弃。收拾东西的时候,庄清进来了,她走到了苏染身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染染,刚才的事情,云深都跟我说了,老爷子可能是老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   苏染摇摇头,如果这点事她都要放在心上,那么可能到现在她都活不起了。   其实对于乔镇远的反应,庄清也是十分诧异,这些年,乔镇远的身体并不是太好,加上之前乔家的败落,他的身体便一直需要调理,要不自己也不会长年累月的在这里住着。   乔云深能有个孩子一直是乔镇远最大的希望,到现在居然会因为门第的关系将苏染赶出去,当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庄姨,是不是云深让你来的?”   苏染不傻,她知道,庄清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进来找自己,更何况,刚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庄清也毫不掩饰,坦诚的点了点头。   虽然在私心里,她是希望瞳榄跟云深在一起的,但是现在,瞳榄离开了,云深又深爱着苏染,苏染这孩子确实也不错,她已经知道不能跟挚爱相守是什么感觉,不想再让云深和苏染这两个孩子重蹈覆辙。   “庄姨,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了母亲一样,也没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其实...”   tang>   苏染放下了手中的活,坐在了庄清的身边,她看着她,接着说:“庄姨,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孩子,是云深为了让爷爷接受我才那么说的。”   “啊?”   庄清很明显的吃了一惊,她也实在没有想到,为了苏染,云深都不惜骗乔镇远了。   苏染笑笑,接着说:“庄姨,说实话,其实我心里并不爱云深,我只把他当成了我最亲爱的朋友,就像把庄姨当成了亲人一样,如果爷爷不反对,我也会找个时间离开云深,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   这么的...猝不及防。   庄清愣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摇着头,摸着苏染的头发,手指轻轻的在她的发间穿梭:“你们现在这群孩子啊,想什么我是猜不透了,只要你们都好好的,也就行了。”   苏染轻轻的靠在了庄清的肩头,这么多年了,她好像就如同一条在大海里的鱼,一直在拼命的游啊游,明明知道没有岸,也没有终点,可是必须的努力向前,这么安静美好的时光,苏染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心安。   她的手搭在了胳膊上,不经意间又摸到了手腕上的粉色钻石项链。   “庄姨,你现在还回去老钟叔那里吗?”   “嗯,有时候也回去,老爷子身体不好,我只能在这里呆着,只有老爷子身体还不错的时候,才能抽时间过去一次。”   庄清的话里面也透着无奈,毕竟已经嫁给了老钟,但总是在乔家呆着,也是老钟人憨厚老实,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庄清也明白,这样下去,确实不好。   “那,封先生怎么样啊?”   苏染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回过封先生的宅邸了,以前她还想去看看言熙和一一,现在连回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封先生最近好像是挺忙的,不过听老钟说,那个住在封家的宋小姐人品不是太好,单是老钟就被她骂过几回。”   庄清说着,也是微皱了眉头,封先生是那么高贵的人,怎么会看上那样的女人,就如同是带刺的玫瑰,娇艳欲滴却艳俗,与清贵的封先生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苏染笑了一声,她在封先生身边的那几年,以宋若初的身份生活的时候察觉不到,到现在一想,封先生毕竟是对宋若初情根深重的,他们是患难的夫妻,现在宋小姐有些小脾气也是可以原谅的,毕竟离开了封先生那么久,也不晓得她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耍耍脾气也是情有可原。   她摘下了那条手链,从庄清的肩头抬起头,将那条手链举到了庄清眼前:“庄姨,这是封先生给我的,准确的说,是给宋若初的,现在,宋小姐回来了,这个我也是不能再拿着的,你能不能帮我还给他?”   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适合让她转交。   庄清摇头,她毕竟也知道,苏染在封景墨心中的地位,毕竟,把一个人当成另外一个人宠的时候,眼睛里的东西,和实实在在的宠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苏染在封景墨身边那么久,她明白,封景墨的心中多多少少是有苏染存在的,不是谁的替身,就是她自己,也是有她存在的。   “染染,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你亲自给他比较好,就算你和封先生之间...还是你亲自给他比较好。”   毕竟曾经也一起生活过三年,就算宋若初回来了,她和他之间还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苏染听出了庄清的话外之音,暗笑自己小心眼不成熟,如要坦坦荡荡的,还个东西给封先生又怎么了?   看来是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苏染自嘲的笑笑,东西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她拎着自己的小包儿跟庄清告别:“庄姨,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你注意身体。”   “嗯,告诉云深开车慢些,夜路不好走。”   一路上,云深都没有再说话,车子飞快,苏染能感觉到他心里的困惑和不解,乔镇远的态度转换的实在太快也太突然,让他猝不及防,苏染的态度又是这个样子,再怎么样天生的冷静睿智也会有情绪。   到了地方,苏染忍不住出声:“云深...”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安慰他,但是一路上沉闷的气氛又让她的心里莫名的难受,狭小的空间里,乔云深忽然转过了头,他深深的看着苏染,忽然开口   :“染染,告诉我,你爱我,对不对?”   他迫切的需要确定一下,也迫切的需要苏染最真实的想法。   苏染看着眼神迫切的云深,沉默了一会儿,才为难的开口:“云深,我...”   她说不出口,不爱就是不爱,她不能因为照顾云深的心情就这么骗他。   车子里的空气紧张到快要凝固,过了好一会儿,乔云深才苦笑了一声:“染染,我知道了,走吧,我送你上去。”   这么多年,他了解苏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从来不会撒谎,被逼急了也是语无伦次,说实话,他现在倒真想听苏染说点谎言骗骗他。   “不用了,云深,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似乎是忽然找到了逃离的理由,苏染迅速的下了车,跟乔云深快速的挥手:“云深,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我先上去了。”   话音还在空气中流转,苏染已经飞快的跑进了小区里面。   乔云深嘴角的苦笑更深,他就这么让她感觉到不舒服吗?忍不住这样逃离?   回到了房间里,苏染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一室安静,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却让她吓了一跳,如果现在是云深打开,她要说些什么?又该怎么说呢?   苏染闭了闭眼睛,才敢看屏幕上显示的电话。   呼...   还好不是云深,苏染一阵庆幸,语气轻快的接了起来,那头,江一寒的声音也是十分的松快,刚一接起,江一寒就在那头说:“染染,最近跟乔云深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准备再结一次婚啊?你说说你,结了这么多次婚,是不是骗我的份子钱呢?”   苏染苦笑,如果不是不得已,谁要这么折腾?   “这下你可不用怕随份子钱了,我被乔家赶出来了,现在在你的屋子里面呢。”   还好这里还有一个屋子让她有处可去,不至于流落街头。   “你什么情况啊?乔云深不是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吗?怎么会被赶出来呢?”   听着江一寒的话,苏染不禁笑了,真是,都是什么形容词啊,亏她还曾经是国际名模,真是没有文化。   “云深的爷爷嫌我没有出身,门第上配不上他呗。”   苏染实话实说。   “那乔云深的爷爷脑子让门给挤了吧?前面你嫁给乔云深不是什么都没说吗?到现在瞎说什么啊?”   江一寒为苏染鸣不平,同样都是一般的家庭出生,江一寒平生最恨别人谈什么门第,门第怎么了,她以前也是一个柴火妞儿,照样活得快乐,后来她变成了国际名模,现在又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面,却没有以前那么没心没肺的快乐了。   到底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恐怕除了自己,谁也不清楚。   “一寒,你说什么呢?其实我觉得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想着该怎么拒绝云深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苏染挂了电话,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正准备睡觉呢,又来电话了。   苏染躺在床上,看也没看就接起来了:“我说江女侠,刚才还没骂够啊?”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苏染姐,我喝多了,你过来接我吧。”   是子牧的声音。   “在哪儿?”   “合欢。”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苏染感叹一声,认命的穿上了衣服,已经很晚,打车都不好打,苏染站在马路上拦了半天才算是拦到一辆。   合欢是榕城著名的场所,以前容铭远就经常去,她到了之后,倒也熟门熟路。   再打电话给子牧,那边已经是没人接了,苏染忍不住说了一句,他到底是喝了多少,居然喝到连电话都接不了了。   没办法,苏染只得一个一个的找,里面的人纵情享乐,震耳的音乐从包厢中隐隐传过来,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巧的看到了容铭远。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姑娘,宋磊坐在另外一边,包厢里面的另外一个男人她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还好门口的光线比较暗淡,苏染暗自松了口气,容铭远已经并没有看到自己。   容铭远坐在那里,对面坐着的是朱明华。   现在的朱明华显然不是刚开始的那副落拓样子了,他穿着西装,坐在这里,脸上却局促不安,有些人,就算是衣着变了,骨子里的卑贱还是卑贱。   宋磊看出他的紧张,笑着说:“容总只是请你来放松一下,不用这么紧张。”   “嗯,嘿嘿。”   朱明华局促的笑着,他是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也许在底层的那群人里面可以肆无忌惮,但是在容铭远跟前,他却下意识的不敢再嚣张跋扈,就如同现在,明明那个男人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干什么,他却依旧觉得压抑,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企业,会在容铭远的简单操纵之下就瞬间消失殆尽。   他充分的抓住了市场,也能准确的抓住每一个企业和敌人的弱点,这样的人,锋芒毕露,天生就应该是发着光的。   局促着,容铭远忽然起身,他说:“朱先生,抱歉,我先出去一下,让宋磊陪着你玩,别拘束。”   朱明华受宠若惊,急忙点了点头。   刚才,如果他没看错,刚刚开门的那个女人,是苏染。   在这种风月场合,她来干什么?   容铭远皱起了眉头。   走廊里,已经没有苏染的身影,他四处看看,果然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看到了还在一间间开门的苏染。   是来捉奸的吗?   乔云深也来这个地方了?   当初嫁给自己的时候也没见苏染这么捉奸,就这么喜欢乔云深吗?   容铭远忽然沉下了脸,步伐也格外的重起来,他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怎么,乔云深也来了?你这是在捉奸?”   容铭远双手插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染。   苏染身体一僵,刚才那么昏暗的光线,他都看见自己了?   苏染皱眉,实在是不想再跟他有那么多的纠缠,她并没有理他,径直往下一扇门走过去,容铭远接着再她身后开口:“你在这样莽莽撞撞的开门下去,都容易挨揍知道吗?”   苏染不想理他,接着找。   子牧那家伙一直都不接电话,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苏染一边开门一边给人家道歉,心里的耐心已经开始慢慢下降,偏偏容铭远又跑了过来,她的心情更加不好。   开下一扇门的时候,苏染的力气下意识的就大了起来,门摔在墙上,“咣”的一声,里面的人,正在做着某种运动,苏染羞红了脸,不禁一叠声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果然遇到容铭远准没有好事!   苏染低咒着,正准备为人家关上门,里面的人却不乐意了,本来,这么让人羞于启齿的事情让这么一个冒冒失失的人给撞见了,谁能心情好?   里面的人收拾了一下,立刻出来了,那个男人横横的看着苏染:“你是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苏染道歉:“不好意思,我开错门了,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孩子,怀孕都难   她点头哈腰的道歉,那人却似乎并不领情,不但不领情,居然还动上了手,他将胳膊搭在了苏染的肩膀上,带着些坏笑的说:“你倒是长得不错呀,进来,进来伺候伺候我。”   苏染被这一句带着侮辱性的话给说的愤怒了,但是是她错在先,也不好生事,而且子牧还没有找到在哪里,她也不想跟他在这里过多纠缠。   苏染挣脱了他,就要走,那人却不依不饶起来,非要将苏染拽进去。   正在僵持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容铭远终于过来,他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手,声音泛着森寒:“给我把手放开!”   他的周身泛着冷气,强大的气场也不禁让那个人一愣,但随即他就横横的说:“这个妞儿是我先看上的,总算是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刚才,他双手交叉的看着这一幕,本来是想着苏染肯定会开口求他的,没想到她别说开口求他,连一个求救的眼神都没有给自己一个。   现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怒火在容铭远心中燃烧着,手下的劲儿不禁也大了,那人起先还很跋扈,现在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对劲儿,苏染眼看自己可以走了,并没有过多停留的走了婕。   接着去开门去了。   容铭远心中的怒火更甚,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那人的惨叫声响起来:“放手,快放手!大不了那个妞儿先让给你!”   “你说什么?”   容铭远咬牙切齿,将心中的怒气都发在了这个倒霉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惨叫声更甚:“那妞儿是你的了,行不行?我买单,大哥,我买单。”   “她不是这里那些小姐,你给我记清楚了!”   “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容铭远才算是放开了手,那男人一见容铭远将他放开了,忍不住说了一句:“在这里的女人,还想要什么名节,真是好笑。”   本来已经走了一截的容铭远,回眸瞪他,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微笑,那人忽然觉得周身一冷,防备的看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容铭远什么都没说,径自走了。   那男子嗤之以鼻,他当是遇见什么大人物了,原来也就这点能耐,他们家在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就不信谁还能把他怎么样吗?   他也算是有眼无珠,居然连容铭远都不认识,如果他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或许现在跪地求他都不会让后来的事情发生。   再看过去,苏染已经看不到在哪了,容铭远黑沉着脸,打电话给宋磊:“喂,宋磊,你出来一下。”   宋磊出来的时候,容铭远正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他脸色阴沉的吓人,双手插在裤兜里面,眼睛漆黑,深不见底。   “容总,什么事?”   “从这边数过去的第五个包厢,你去查查,现在是谁在里面。”   “查这个干什么?”   宋磊疑惑,什么时候容铭远有了这样的爱好了?   “叫你查你就去查。”   扔下了这句话,容铭远径自出去了,他心情忽然极差,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呆下去,宋磊都来不及问朱明华该怎么办,容铭远就消失了走廊的拐角处。   疑惑归疑惑,容总交代的任务总还是要去办,他们是这间会所的老客户,查一下客人的身份并不是难事,宋磊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一会儿就问了出来。   那人说起来还跟容铭远有些渊源,是谢明权的弟弟,谢明文。   在度假村跟容铭远打了一架之后,一直在医院躺着来着,万幸的是他命大,没死,就是脑子出了点问题,脸上的伤痕也在整容以后变得看不出来,他这会儿好像是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   宋磊摇头,看来这谢明文可真是一个败家子,才刚好就又来这种风月场所,怪不得容铭远会跟他过不去,当初,就是他,害的容铭远还在监狱里面呆了几天。   查明白了之后,宋磊刚要打电话给容铭远,就看到苏染架着一个人出来了。   看样子她架着的那个人是个少年,因为带着鸭舌帽,不大能看得清楚脸。   他无意跟苏染说话,便很快的离开了这里。   苏染扶着子牧,不禁问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子牧喝的脸红脖子粗的,看见苏染的时候都有点不认识人了,他盯了苏染半天,才恍恍惚惚的喊了一句:“苏,苏,苏染姐。”   苏染无言的看着喝的已经大了舌头的子牧,认命的拉起他,架着他往外走,包厢里面,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人,酒精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包厢,她无暇顾及他人,只把子牧一个人弄了出来。   走出了合欢,外面的清凉空气总算是让她大口的呼吸了一口,里面的空气太过沉闷,酒精的味道蔓延的到处都是,外面的风一吹,他们仿佛才从一个虚无奢华的世界里回到了现实的生活中。   苏染拍拍子牧,问他:“子牧,你们是不是开车来的?”   在这个地方打车,跟看到飞碟的概率差不多。   子牧却没有反应,脑袋聋拉着,要不是苏染拉着,他估计就这么倒下去了。苏染真是想骂都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居然喝成了这个样子!   她左右看看,这里是没法打车的,那就只好再扶着他走了,苏染咬牙,子牧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压在她身上依旧很沉,把他从合欢里面弄出来,苏染已经累得一身的汗,到现在每走一步都觉得灌铅一样的沉重。   有车子停在了他们跟前,苏染欣喜,难道是遇上了哪个好心人了吗?   再一看,熟悉的黑色路虎映入眼睛,认出是容铭远的车子以后,苏染几乎立刻就转过了身,她想快速的走远,奈何子牧这个拖油瓶实在是太重,苏染努力的拖着他往前走,却还是像蜗牛漫步一样,一寸一寸的往前挪。   容铭远下了车,双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染这个蜗牛,声音凉凉的:“不想天亮了还在这里,就给我上车。”   他的话,霸道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别扭。   苏染却不想理他,她宁愿天亮也出不了这个合欢的场地,也不要做他的车,无数的事实告诉苏染,容铭远是一个太危险的人,想要安安稳稳的度过接下来的生活,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最好。   容铭远见苏染无动于衷,依旧执着的往前挪动,心中的怒火不禁更甚,这女人,大半夜拖着一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而且,那个男人,很显然的,并不是乔云深。   他原本以为苏染到这里是来找乔云深,没想到是另外一个男人。如果他没记错,那个男人正是现在当红的歌星子牧。   “如果你不想你拖的那个小子明天就上了娱乐新闻的头条的话,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容铭远给谁当过司机?苏染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多少人想坐容铭远的车都坐不了呢,比如郑佳人,追了半天,连人家的手都没碰着过,也算是郑小姐感情史上最失败的一笔了。   子牧是个公众人物,现在又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明星,如果出现一点负面新闻,那对他的事业来说也可以说是不小的打击,他好不容易才有几天的成就,苏染衡量着,最后一咬牙,算了,不就是坐他的车吗?   就这一次,下次再见了他,一定绕着走!   想到这里,苏染看向了容铭远,一直都不曾好好打量容铭远的她,现在才看清楚了他的脸,比之以前更加的英气逼人,眉宇间却难掩疲倦。   苏染心中一动,是这些日子太累了吗?   她很快的摇了摇头,摇去了脑子里那些不该出现的关心和担忧,带着些别扭的说:“喂,你过来帮我一下啊,我自己弄不动他。”   容铭远走过去,简单粗暴的将子牧给扔到了后座,随后“砰”的关上了后座的门,苏染刚想要从另一边坐进去,容铭远声音更凉:“坐前面,怎么,现在连副驾驶都不敢坐了?”   苏染无语,她只是想要照顾一下喝醉了的子牧而已。   容铭远却不由分说将她塞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喝醉了,关他什么事,就算他明天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又跟他容铭远什么相干,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到现在还是忍不住,看不得她吃苦。   他心中的不爽全都堆砌在了,苏染没有看见,虽然她坐在了副驾驶,却一直都关注在后座的子牧。   子牧也许是感觉到了容铭远的强大气场,现在倒是乖乖的,在后座上睡着了,安安稳稳的,十分安静。   “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乔云深了,爱上了吃嫩草?”   容铭远的声音泛着冷,仿佛出口就已成冰。   苏染不想过多跟她纠缠,理智告诉她,不要过多的跟容铭远有交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沉默着,并不说话。   苏染的沉默,却让容铭远更加生气,他已经这样了,已经放下了自己心中所有的芥蒂来跟她主动开口,她还要自己怎么样?   甚至他还载着后座的那个小子!   容铭远把车开的飞快,方向盘在他手中飞快的旋转着,苏染吓了一跳,她抓紧了车子里的手扶,却依旧一言不发,他要发疯就让他发疯好了,苏染只希望时间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到了家里,就好了。   她闭上了眼睛,飞驰的速度让她的胃一阵一阵的翻腾,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顾及后座的子牧。   可怜的子牧,一个人被扔在了后座,车速那么快,他整个人又喝醉了,来来回回,被撞的横七竖八的。   车子停下的时候,苏染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里好像并不是江一寒的小区,而是另外一个地方。   这里倒是清幽,看起来像是新开发的户型,还没有多少住户,这会儿只有路灯昏暗的光线,苏染一下车就跑到了一旁的垃圾桶旁边,胃里的东西倾泻而出,倒像是她才是那个喝醉的人。   吐光了胃里的东西,苏染才直起了身,她皱着眉头问他:“这里是哪里?”   容铭远耸肩,带着点小小的耍赖:“一路上你好像并没有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我只好把你带来这里。”   苏染冲他翻白眼,他总是这样算计她,不给她拒绝反抗的机会。   后座的子牧睡了一路,也清醒了一些,他打开车门下来,疑惑的走到了苏染跟前,抓着头发,奇怪的问她:“苏染姐,你怎么知道我新家搬到这里来了啊?”   子牧是个明星,一向居无定所,一般都是在各个酒店里面辗转,他现在也没有成家,更没有一个家人,在这里买了个房子,苏染也是吃了一惊。   苏染摇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呢?容铭远已经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了?连子牧在哪里买了房子都知道了?   “既然你醒了,又到了家,那你回去好好休息着,我先回去了。”   苏染告辞,只要有容铭远在的地方,她就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   子牧却可怜巴巴的依偎到了她的身边,小眼神可怜兮兮的:“苏染姐,我饿了。”   喝了一晚上的酒,又吐了那么多,现在也该是饿了,苏染无奈的看着他,最后认命的说:“那走吧,看看你们家还有什么,我帮你做点吃的。”   到底还是不放心子牧啊,在苏染眼中,他就像是一个孩子,自己忍不住就想要去照顾他。   一直站在一旁,眉头皱的如同一座大山的容铭远,也走过来,沉着声音说:“我也饿了。”   她居然都去给他做饭了,下一步呢?是不是还要嫁给他,然后给他生个孩子?   容铭远越想越气,不由分说的,拉着苏染,跟着子牧一同上了楼。   这里本是容氏集团新开发的户型,容铭远觉得这个楼盘不错,就自己留了一套,没想到,子牧会买了这里的房子,更没想到的是,跟自己的房子就只有一个走廊的间隔。   他开门进去,容铭远子牧是认识的,但他并不认为他跟自己的交情已经好到了请他到家里来的程度。   “容总,这是我的家。”   子牧看着他,拒绝的意味显而易见。   容铭远却毫不识趣,看着苏染:“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苏染瞪他:“子牧,不用管他,我们先进去。”   容铭远却丝毫也不给他们把他关在门外的机会,直接如同主人一样,先闪身进去了,苏染无奈,只好也跟着进去。   已经不经常住人,房间里还有一股刚刚装修好的房子的味道,苏染并不想理那两个人,进去之后就径自的走到了冰箱前,好在里面食材还算充足,她拿了一些番茄和肉类就走到了厨房。   本来是给子牧做饭,但最后还是不争气的给容铭远也做了一碗,当了他几年的太太,他爱吃什么早就是她烂熟于心的事情,不   用想,她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几样容铭远爱吃的饭菜。   客厅里,子牧斜卧在沙发上,酒精开始在身体里发挥作用,他头疼欲裂,但因为房间里来了不速之客,他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容铭远一直都十分低气压,这会儿坐在沙发上,像一个帝王一样,一言不发。   他也不想跟子牧说话,因为,在对方的眼睛里,他们都看到了熟悉的气息,他们,同样爱着苏染。   饭好了以后,苏染端了出来,她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擦了擦手之后,就飞快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害怕容铭远追过来,苏染特意走的楼梯,新楼刚刚修好,楼梯里的照明设施倒是不错,明晃晃的,晃得她眼晕。   从乔家出来,她就一刻不停的到了合欢,然后又到了这里,苏染觉得一阵一阵的眩晕,走了七层楼之后,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夜深人静,乔云深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夜色之下,这座城市也是依旧繁华,车灯,霓虹灯把榕城的夜色点亮,乔云深眉头皱的紧紧的,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爷爷的态度会突然那么强硬。   苏染走后,他又去找了一次爷爷,乔镇远依旧坐在那间陈旧的书房里面,一直都没有出去过,他眼睛浑浊,脸上也是蒙了一层雾蒙蒙的,让他看不懂的东西,好像沧桑人生又在他的脸上走过一遍一样,浮现着世事变迁。   乔云深敲了敲门:“爷爷。”   “如果你是想跟我说苏染的事情,那么你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自己还没开口,乔镇远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说什么,而且他根本就不愿意谈这件事,第一次,乔云深没有听乔镇远的话,还是走了进去,他走到了乔镇远跟前,垂手而立,看着乔镇远,一副他想要知道真相的样子:“爷爷,我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乔镇远是那种在乎门第的人,第一次他娶苏染的时候,乔镇远就应该是这种态度,更何况,他刚将苏染带回来的时候,爷爷也并没有什么反应,怎么到了现在,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呢?   乔镇远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乔云深,声音沉了下来:“我说过不想谈苏染的事情,你是不听我话了么?”   乔云深还是第一次这么忤逆自己,乔镇远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我知道,您不让苏染进乔家,不是因为门第的原因,爷爷,我真的很爱苏染,而且,她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   乔云深决定将这个谎言一说到底,毕竟,乔镇远老了,他最在意的,已经不再是乔家的振兴,而是下一代的人。   可是,这次,乔镇远却没有朝他预想的情况做出反应,他异常强硬的看着他,声音严肃带着不可逆转的坚定:“苏染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了,她不能进我们乔家的门,明天我亲自去找她,亲自带她去医院。”   说完了,乔镇远闭了眼睛,冲他挥手:“行了,你出去吧,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说,云深,你是我最器重的孙子,别让我失望。”   乔云深眼看着乔镇远是铁了心了,只得道了一句晚安出来。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乔镇远会这样,而且如此坚定。   明天乔镇远还要去找苏染,乔云深忍不住掏出电话,拨出苏染的电话,那边却是关机。   左右也睡不着了,乔云深干脆拿了外套,走了出去,他要去找苏染,最少也要告诉她,如果明天爷爷去找她,让她也知道该怎么办。   他心情烦闷,车子也是开的飞快,到不多时就到了江一寒的小区楼下。   保安并没有太难为他就让他进去了,乔云深跑着到了苏染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了门:“染染,开门。”   没有人应。   他拍的用力了一些,“染染,开门,是我,云深。”   依旧没有人答应。   他皱紧了眉头,这样看来苏染是没有在家的,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呢?而且手机还关机?   此刻,苏染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意识昏沉,一直在沉睡,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容铭远皱眉眉头,坐在她的病床边,她为了躲他,居然自作聪明去走楼梯,还好自己及时的跟出去了,要不她一个人,昏到在那里,真是死   了都不会有人知道!他气恼着,却还是将她抱来了医院。   毕竟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容铭远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比起苏染的性命,让他包容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初苏染决然的跳下海的那个样子,还历历在目,他不能忍受,也不能再承受一次那样强烈的失去,和那样如同毁天灭地一样的伤痛。   医生给她扎了吊瓶,容铭远紧张的询问:“医生,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没有事情吧?”   医生诧异的看着容铭远,“她肚子里有孩子吗?你怎么不早说呢?”   医生急急的将苏染手上的针给拔了下来,刚才的用药是不能给孕妇使用的,如果苏染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什么事,这就算是医疗事故了。   医生异常紧张的将将苏染推到了妇产科,容铭远焦急的等在外面,过了好久,医生才出来,这下,医生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容铭远心里一个咯噔,声音也有些不稳的问医生:“是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   如果苏染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情,她会不会也如苏沫一样,义无反顾的离开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容铭远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医生却脸色难看的看着他:“容总,您这是在逗我们玩吗?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哪里来的孩子?”   没有孩子?   容铭远心中的诧异比刚才孩子出了事情还要来的快,怎么会没有孩子呢?难道是她在骗他?   “那孩子大概是什么时候没有的呢?”   医生哭笑不得的看着容铭远,他毕竟是整个榕城很出名的人物,医生也不好太过得罪他,又看他真的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才说:“从检查结果来看,她别说孩子了,因为她身体曾经遭受过重创,恐怕连怀孕都很难了。”   容铭远在这个消息中久久回不过神,什么叫连怀孕都难了?   愣了一下,容铭远回过神,问他:“那她现在是怎么样了?怎么会忽然晕倒呢?”   “太劳累了,没有休息好,病人体质也比较弱,挂一个吊瓶就没事了。”   说完了,医生将苏染转到了普通病房,晚上的病人比较少,容铭远眼睛黑沉的看着就躺在床上,沉睡的苏染,她为什么要骗他,难道是她对自己的报复还不够吗?   还要这样来折磨他?   苏染动了动,似乎睡的很不安稳,也不舒服,容铭远眼窝一沉,打了个电话:“喂,宋磊,我在榕城医院,你过来一趟。”   正在睡梦中的宋磊吓了一跳:“容总,你没事吧?怎么在医院里面?”   “我没事,让你过来就过来,别废话。”   “哦。”   宋磊答应了一声,认命的穿上了衣服,他才刚刚将朱明华给送回去,现在又得起身起医院,唉,摊上一个这样的老板,真是三生有幸倒了八辈子的霉!   赶到了医院,容铭远指了指病床上躺着的苏染,吩咐:“你看着她吧,我走了。”   说完,容大总裁就这么潇洒的离开了,留下宋磊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风中凌乱。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分怎么样都会碰到一起,她和他之间是孽缘,可是谁曾经说过,孽缘也是缘。   苏染醒来之后,第一眼看的人居然是宋磊,她有些不确定,闭了闭眼睛,再仔细看了看,如果不是有人整容成了宋磊的样子,那么在自己病床前坐的人,确实是宋磊无疑。   苏染忍不住出声:“宋磊?我怎么会在这里?”   宋磊耸肩,他的任务是在这里看着苏染,现在苏染醒了,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其他的事情,他可管不着,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苏染是怎么到医院的。   苏染左右看看,才发觉自己是在医院里面,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子牧家下面的楼梯里晕倒的,现在宋磊在这里,是他送自己来的吗?   “谢谢你。”   虽然她跟容铭远之间隔了不少仇怨,但跟宋磊,始终没有什么恩仇。   宋磊苦笑:“不用谢我,是容总叫我来看着您的。”   他说完,站起身,刚想要离   开,宋磊还是走了回来,他在她床边坐下,认真严肃的看着苏染:“苏小姐,容总对你那么好,你却那么对他,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不要折磨他了。”   这段日子,容铭远疯了一样在公司里办公,宋磊劝他休息,却总是被容铭远给赶了出去。   他说完了,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苏染在病床上苦笑,宋磊真不愧是容铭远的员工,都是这样擅于倒打一耙,她才是受了伤害的那个人,云深不会骗她,青梅竹马的感情摆在那里,她怎么会相信别人而怀疑云深呢?   苏染抓了抓头发,手背上隐隐作痛,白色的胶带告诉她自己扎过了吊瓶,她自己去找了医生,问他:“医生,我怎么了?怎么会晕倒呢?”   苏染苦笑着,她算是整个榕城最自立更生的病人了吧,刚刚有了意识就自己来询问病情来了。   医生如同复读机一样,重复着昨天告诉了容铭远的话。   苏染点了点头,最近她确实有些累,因为心里搁着事情,也没有好好吃饭,不过没想到自己的体质会这么差,居然就晕倒了。   她想打个电话给子牧,今天是不能跟他一起去出活动了,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一点电都没有了。   摸摸兜儿,好在还有点钱,够她打个车子回去,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的回家,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再好好的睡一觉。   只是,在门口坐着的那个低头睡着的人,是云深吗?   门口,乔云深穿着西装,坐在了苏染家的门口,一条大长腿横着,一条则弯曲着,好像是睡着的样子。   苏染带着些疑惑走过去,云深怎么到这里睡着了呢?   她拍一拍云深的肩膀,“云深?云深?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呢?”   乔云深抬起头,见拍自己的是苏染,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染,见她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染染,你去哪里了?”   乔云深的语气里忍不住带上了一丝责问,他几乎从来都没有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过话,除了她嫁给容铭远的时候。   “子牧昨天晚上喝多了,让我去接他,我就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她下意识的没有说跟容铭远遇上的事情。   乔云深才缓和了脸色,点了点头,看苏染一脸倦容,他忍不住说:“累了一个晚上,你回去睡会儿吧。那我就先走了。”   “嗯。”   苏染也确实没有精力再说什么,径自回了房间里面。   乔云深眼底的阴影却越来越深,刚才,他分明看到了她手上贴着的医用胶带,可是她却骗自己说,她去照顾了子牧一个晚上。   苏染已经骗了他好几次了,乔云深的心越来越沉,以前,苏染也任性,但是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会告诉他的,现在,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   一大早,宋若初走进了容氏集团的大楼,她径自走进了容铭远的办公室,妆容精致的看着就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英俊男人,他眉宇间神色疲倦,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灼人的英气。   宋若初坐到了办公室里面的宾客沙发上,摊开了手中的文件夹,公事公办一样的看着容铭远:“容总,真没想到您会挑我当您新楼的宣传策划,我会好好做的,那么,咱们是现在开始谈,还是?”   她也没有想到,容铭远会选择她当容氏新楼盘的宣传策划。   容铭远眼窝深深的看着宋若初,意味不明的说:“先不着急,宋小姐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跟我谈一点题外话?”   宋若初点头:“当然。”   毕竟容铭远是她这次的主顾,主顾都不着急,她当然更不着急。   容铭远翻开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张很早以前的报纸,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宋小姐看不看报纸,这上面还真是五花八门,连有人进监狱都报道出来了。”   宋若初看着容铭远,眼前的男人让人捉摸不透,她知道他说话是有深意的,但是她却没听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进监狱了?”   宋若初衡量了一下,还是顺着容铭远的话往下接,小心翼翼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容铭远眼底藏了一丝得意,她这么问,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莫国华,以前在榕城也是挺出名的,现在进了监狱,听说里面的日子不太好过,不过宋小姐来榕城的时间短,估计没听说过这个人吧?”   容铭远盯着宋若初,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她先是脸色一僵,随即才恢复了正常,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呵呵,我是没有听过。”   容铭远很满意的放下了报纸,站起来,走到了宋若初跟前笑着说:“我们可以来谈谈这次的宣传策划了。”   宋若初被他逼人的气势给压的喘不过气,她忍不住点头:“嗯,容总请说。”   容铭远笑了一声:“刚才只是跟宋小姐开了一个玩笑,这种事情一向是宋磊负责的。”   说完,容铭远把照常上班的超人宋磊叫了进来,吩咐:“宋小姐要谈新楼盘宣传策划的事情,你跟宋小姐说一下具体事宜。” ☆、很高兴莫先生的配合   宋若初也是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很公式化的微笑:“那麻烦宋特助说一下,容氏这次大概是需要什么样风格的宣传呢?”   宋磊把手中的笔放在了桌子上,双手交握,笑看着宋若初:“呵呵,宋小姐,我们花钱请你们来宣传,要的就是你们的创意,你们的点子,这点事,我想应该难不倒宋小姐吧?”   宋磊脸上像戴了一层面具,无懈可击的笑容下面,掩藏着谁也看不出来的真实情绪舢。   果然跟容铭远呆久了,学到的东西不是一星半点,宋若初尴尬的笑了一声,这才是最难的地方,他们做策划,聘用他们的公司至少会给出一个方向,才能确保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尽量让他们满意,现在,容氏算是把这个难题,结结实实的抛给了她槁。   “当然,那,我就自由发挥了。”   宋若初站起来,准备告辞。   宋磊却叫住了她:“宋小姐,容氏还有一个品牌需要策划宣传,不知道宋小姐有没有兴趣?”   宋若初站住了,疑惑的看着他,这个新楼盘的策划就已经是跟容氏很大的一个合作了,就忙这个都要很久,容氏居然还有品牌需要策划宣传?   宋磊拿了一份资料,递到了宋若初的手中,他笑着说:“新楼盘的预售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这个比较着急,宋小姐你看看,要是能做,就给我一个答复。”   宋若初接过来,上面是容氏另外一个服装品牌,上次,因为容氏亲子装的广告这个品牌迅速蹿红,这次,做的是情侣装。   一个品牌,在于的不是守旧,而是创新。   宋若初思索半晌,答应了下来。   宋若初走后,宋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要请假,这么工作下去,他肯定会过劳死!   阳光灼热,监狱里的莫国华已经是一脸颓唐之色,见到容铭远,干脆连恨的眼神都没有了,只有无尽的憔悴和疲倦。   容铭远看着莫国华,很明显的,他很满意莫国华的这种样子,他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来第三次。   “莫先生,现在还不肯将资料告诉我吗?”   他气定神闲的看着莫国华,在里面的又不是他,他耗得起,但莫国华却一定耗不起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他怎么可能在这样不利的环境中与一个正当壮年的精英男人抗衡。   莫国华颓然的看着容铭远,对着电话,咬牙切齿的告诉了他一串地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本他找了许久都找不到的人,居然就在榕城。   容铭远笑着,“我很高兴莫先生能这么配合。”   他就要放下电话,莫国华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叫住了他:“容铭远!”   那么大的声音,都将容铭远吓了一跳,他坐回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莫国华眼神中含着淡淡的乞求:“我这辈子,恐怕一辈子都出不去这个地方了,还请容总放我一马。”   这么低三下四的话从莫国华的口中说出,确实不易。   容铭远略一沉吟,点头答应了他。   不用知道,他都可以想象,莫国华在监狱的日子有多不好过,他容铭远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却一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莫国华既然把手中最重要的筹码都告诉了他,他总还是要给他几天好日子过。   ******************************************************************   榕城艳阳高照,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温热的阳光晒在苏染的脸上,她都没有醒来,真的太累了,睡到现在都不想醒。   门外的敲门声却异常执着,苏染闭着眼睛,皱眉,她本想不理会,想着也许敲一会儿这人就放弃了,可是她明显低估了这人的执着程度。   苏染心情颇不好的从床上爬起来,闭着眼睛,摇摇摆摆的前去开门。   门外的江一寒看到她这幅样子,也是一愣,诧异的问:“染染,你这是几天没有睡过觉了?”   苏染抬眼一看是江一寒,也就不再顾及形象,直接瘫倒了沙发上,又闭上了眼睛。   “什么事?”   她呢喃着,像是呓语一   tang样。   江一寒坐在她身边,声音带着欣喜:“染染,你没看出来我有什么变化吗?”   苏染连眼睛都懒得抬,不过才两三个月没有见面,她能有什么变化?   “你怀孕了啊?”   苏染随意的猜测,江一寒一把拍在她身上:“你说什么呢?”   像她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怀孕呢?   苏染漫不经心的闭着眼睛猜测,刚才她随意的看了一眼江一寒,好像...嗯?   好像她刚才是站在家门外面的?   这个念头跳入脑海的时候,苏染立刻睁开了眼睛,她大睁着眼睛看着江一寒,问她:“一寒,你的腿是不是好了?”   江一寒得意的点头,呼噜一把她的脑袋:“你终于看出来了啊。”   苏染高兴的看着江一寒,拉着她的手:“什么时候好的啊?你站起来我看看。”   那副样子,好像比她好了都兴奋。   江一寒站起来,走了几步,问她:“怎么样?跟正常人一样吗?”   毕竟是刚刚好起来,她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别扭和生疏,苏染却依旧高兴:“终于站起来了,不错,又可以一起出去玩,一起逛街了。”   江一寒得意的拍着苏染:“走,跟我出去喝酒去。”   这次,是开心的酒。   苏染想了想,反正跟子牧也说好了,她今天也不会去工作了,江一寒能站起来,她也是打心底里为她高兴,“好,走,不醉不归啊。”   “那当然了。”   苏染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化了一点淡妆,刚才的样子实在太过憔悴,化好了,刚想跟着江一寒出门,却在门口遇上了庄清。   苏染先是一愣,随即略带着惊讶的看着她:“庄姨,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应该在乔家,伺候乔镇远的吗?   庄清笑容祥和的看着她:“染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苏染欠身:“当然,庄姨快进来。”   江一寒跟庄清并不熟,苏染示意江一寒先去卧室休息休息一下再出来。   江一寒也无心插足他们之间的事情,径自去卧室里面了。苏染端出一杯水放到庄清跟前,疑惑的问她:“庄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庄清一向很忙,就算不照顾乔镇远,也应该是回到封家去的,如果不是有事,怎么也不会来找她。   庄清喝了一口水,看着苏染,欲言又止了几次,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将她此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染染,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残忍,但是,乔老爷子再三告诉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所以,染染,你不要怪我,好吗?”   苏染心里一咯噔,庄清一向是优雅从容,对待别人也是很温柔的,现在却说出了这么吓人的话,她到底要干什么?自己都已经离开了乔家,难道还要被逼着做什么事吗?   庄清眼神为难的看着苏染,拉过了她的手,更加为难的开口:“庄姨知道,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多么重要,可是,乔家容不下这个孩子啊,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给...”   她没有再说下去,苏染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怪不得她会觉得抱歉,怪不得刚才会说出来那样的话,原来是想让她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苏染苦笑,乔家变脸还真快,以前能因为一个孩子接纳她,现在因为门第不接纳了,便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了,当真是名门望族,都不拿穷人当回事一样,这么耍着玩。   苏染忽然庆幸,庆幸自己的肚子里是没有孩子的,要不,她也不敢保证,这个孩子她就一定能保护的了她的周全。   庄清一脸的歉疚,脸上的歉意多的要溢满出来,苏染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庄清的本意,她也是听乔镇远的,所以,她并不怪她。   苏染握住了庄清的手,决定将真相告诉她:“庄姨,不用那么麻烦的。”   她才开了个口,庄清便接过话去:“染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处理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你放心,而且老爷子说了,会补偿你的。”   苏染摇摇头,庄清果然是害怕自己不答应了,这样急切的就说出她的筹码,补偿,用钱吗?如果她是喜欢钱的人,当初留在容铭远身边就好了,虽然她知道他一直在利用她,可是如果她喜欢的是钱,那么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染拍着庄清的手,温言开口:“庄姨,你用这么紧张,我不是说我不愿意拿掉孩子,而是,我根本就没有孩子,当初,这么说,是云深怕老爷子不接受我,所以才那么说的。”   她大可以放心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对他们也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这话一出,庄清愣了很久才回过神,她勉强笑着说:“没有孩子啊?哦,那,那,那最好..”   庄清脸上的尴尬全都被苏染印入眼底,她笑笑:“庄姨,麻烦你回去告诉老爷子,我苏染不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更不是一个会赖上云深不走的人,请他放心,我一定不会在回去乔家,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吧。”   苏染说完了,便将头扭到了一边,被乔家这样用钱践踏自尊,不是每个女子都能这么淡定从容的,苏染心中泛酸,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庄清也知道今天自己这么说,确实有些过分了,饶是一向优雅从容,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拍了拍苏染的肩膀便告了辞,来之前,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乔镇远交代的事情不用怎么样,已经轻而易举解决了。   江一寒从屋子里出来,气氛的看着已经走了的庄清,拍着苏染的肩膀:“乔家都是些什么人啊,还以为乔云深是个痴情种子呢,染染,你不嫁给他是对的,那个乔老头,居然连自己孙子的孩子都不放过!”   苏染看着比自己还要生气的江一寒,拍一拍她的肩膀:“行了一寒,走吧,不是要喝酒去吗,那就庆祝你腿好了,我又恢复单身,成功的加入了单身贵族的行列。”   江一寒冲她翻白眼:“行了吧你,当我不知道,你心底还有容铭远吧?要是你真喜欢上乔云深了,现在会是着态度?”   江一寒把苏染看的透透的,苏染没有否认,对容铭远,她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恨却是确定的,可是如果没有爱,又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恨呢?   江一寒拥着苏染出了门,今天是她自己开车来的,腿坏掉这些日子,别说车子,连出门都很少了,摸到方向盘的感觉很兴奋,江一寒才刚一开动车子,苏染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果然,不一会儿,车子的速度就很明显的快了起来,苏染抓住了手扶,不确定的看着江一寒,尽量稳了声音:“一寒,你慢点,咱们不着急,慢点开。”   江一寒脸上的兴奋却难以掩饰,她一边开一边还扭过头来跟苏染说话:“染染我告诉你,我好久都没有开车了,我觉得重新开车的感觉,比站起来还要爽!哈哈。”   苏染默默的,提醒她:“一寒,专心的看着前面,专心点。”   车子在路上飞驰,张扬跋扈像极了江一寒放肆飞扬的青春,车子总算是在一间酒吧门口停了下来,这里的酒吧倒跟别处不一样,触目可及都是绿色的植物,爬山虎将整个酒吧的墙装饰成一片绿色,江一寒拿出一张会员卡,门口的人才让他们进去。   这间叫无名的酒吧是整个榕城最奢华的酒吧,虽然不是处于榕城的繁华地段,却是有钱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就如同合欢,虽然地处偏僻,但有钱人全都乐意去。   苏染跟着江一寒进去,里面修的恢弘大气却又不失情调,大理石的地面打磨的锃亮,镌刻着龙纹的花岗岩柱子直直的通到了二楼。   酒吧里,随处点缀着透着香气的鲜花,有当季的,也有苏染认不出来的花名。   “一寒,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啊?”   她在榕城生活了这么久都没听说过。   江一寒熟门熟路的走到了靠近二楼钢琴位子的地方坐下,漫不经心的说:“以前臧雨诺经常来这里,后来我就自己来了。”   刚才的会员卡就是臧雨诺的,虽然这间酒吧名不见经传,但却是顶级人物才能来的地方,江一寒随手丢在桌子上的那张会员卡,在榕城不会超过20张。   坐定了,江一寒问她:“染染,你想和什么?红酒还是白酒,还是鸡尾酒?”   苏染无所谓的回答:“都可以。”   反正也只是为了庆祝江一寒能重新站起来,喝什么不重要,尽兴就好。   江一寒便招手,服务   生已经恭敬的走了过来,见是江一寒,服务生态度愈加恭敬:“江小姐,想要喝点什么?还跟上次的一样吗?”   毕竟江一寒也是曾经霸占过各大杂志封面的人物,现在依旧有些人气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想了想,点头:“嗯,来两人份的。”   服务生答应了一声,恭敬的退下去了。   桌子上摆放着当季的水果,苏染随手吃了一块,关心的问她:“一寒,你跟臧雨诺怎么样了?他太太还有没有再为难你啊?”   江一寒颇为不屑的挑眉:“就她?就那个黄脸婆?呵,现在借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动我,你不知道吧,她的孩子没了。”   啊?   苏染吃了一惊,吃到嘴里的水果也忘了咀嚼。   江一寒接着无所谓的说:“听说她上门找臧雨诺说了什么,好像以孩子的性命要挟,让我离开臧雨诺,后来她自己不小心摔下了楼梯,孩子就掉了。”   她漫不经心的说着,好像事不关己。   苏染很佩服江一寒的这种魄力,如果是她,肯定做不到这么淡定。   “那他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江一寒更加漫不经心:“能怎么处理,派人照顾就是了,还能怎么样,不过听说那女人孩子掉了以后大受刺激,都有点精神病的症状了。”   看着这个样子的江一寒,苏染忍不住提醒她:“一寒,臧雨诺能这么对她,将来保不准也会这么对你,我觉得,你还是离开臧雨诺比较好。”   那么狠的男人,苏染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心。   江一寒却无所谓的笑笑,她说:“你放心吧,染染,我永远不会变成第二个臧雨诺的那个傻黄脸婆,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惜赌上的人,你觉得她在抢男人这件事情上能有多少胜算?”   一个女人,可怜到只能用孩子来威胁一个男人的时候,那她在那个男人心中,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吸引。   莫名的,苏染忽然想到了苏沫,当初,她也是这样,自以为是的觉得,有了孩子就有了一切,可是到后来呢?孩子是家庭的凝固剂,可却不是筹码,他们都错了,所以,注定了悲剧。   她过的纯粹,将来的事情交给将来,她是当了小三,就算是小三,她也要当一个光明正大的小三。   法国的葡萄酒上桌,酒香浓郁,江一寒给苏染倒了一杯,举到了她面前:“来吧,祝福我吧。”   苏染举杯,轻轻的跟江一寒的杯子“碰”在了一起,今天是为了庆祝江一寒能重新站起来,说这些煞风景的话确实不太合适,苏染会心的笑了一下,将一杯红酒悉数喝了下去。   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着,江一寒忽然问她:“你还没有仔细跟我说说你跟容铭远的事情呢,听说最近容氏跟乔家厮杀挺厉害呀,不是因为你吧?”   苏染摇头,云深和容铭远的恩怨早就结下了,就算没有她,现在乔家和容家的主要产业都是房地产,企业之间的竞争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仓皇逃离   江一寒喝了一口,这么惬意的日子,好像很久都不曾拥有过了,她随意的扭头,窗外的绿色将外面的景色全都挡在外面,没有什么新意,她刚想跟苏染接着聊,眼睛却定住了,看了好一会儿,江一寒才扭过头,叫了一声:“哎,苏染,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封景墨?”   苏染诧异的转头,顺着江一寒的手指看过去,可不是么,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可不就是封景墨。   她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遇到封先生孜。   江一寒揶揄她:“染染,是你的法国丈夫哎,不准备上去跟他打个招呼么?”   苏染摇摇头,相见不如不见,还是默默的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就好沮。   说是这么说,可是知道封景墨在那边之后,苏染还是忍不住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边,就连入耳的声音也像是自动装了过滤器一样,只能听到封先生断断续续的声音。   坐在封先生对面的应该是郑志远,因为,苏染刚刚听到了,他说,让封先生去看看他的孩子什么什么的。   他们之间谈的话题好像是在说最近买的很好的那几套楼盘。   苏染忍不住认真起来,听封先生的意思,好像是要全面的封堵了容氏和乔家的销路,把消费者的注意力转移到封家新开始的楼盘上来。   封景墨是郑志远的贵人,他的话,郑志远一向唯命是从,这次封景墨要打开中国市场的开始就在榕城。既然封景墨都这么说了,郑志远当然是义不容辞。   郑志远有一半的资金都投在了容铭远的集团里面,听封先生的意思,好像是让他把投入的资金全都撤回来。   苏染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容氏不过才刚刚起步没多久,如果郑志远撤资了,那么,容氏还能不能撑得过去呢?   想了一会儿,苏染忽然又觉得自己这么想实在多余,他死他活,跟自己还有半毛钱关系吗?   苏染自嘲的笑了一声,起了去了洗手间,胳膊上的钻石手链滑了下来,苏染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个手链是封先生的,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他,现在封先生又刚好在这里,那么,不如就趁现在还了吧,毕竟再找时间也不是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苏染急忙擦了擦手,出去的时候,郑志远已经走了,封先生也要起身离开,苏染却急急的叫住了他:“封先生,你等等。”   听到有人叫他,封景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了苏染,他也是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苏染跑到封景墨跟前,笑着打招呼:“封先生,好久不见。”   封景墨也是笑着说:“是啊,染染,你可真绝情,这么久都不回去看看。”   苏染笑笑,她还有什么身份可以回去呢?   “封先生,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可以吗?我马上就过来找你。”   她知道封景墨打算开拓中国的市场之后很忙,可能连十分钟对他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时间,封先生看着她,却温润的点点头:“嗯。”   苏染走到江一寒的身边,“一寒,我有点事,一会儿就过来,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啊。”   江一寒点头:“去吧,快点回来啊,我一个人喝酒多无聊。”   “嗯。”   就是还一个手链而已,应该用不了多大的时间。   苏染整理了一下自己,才走到了封景墨那边,封景墨已经给她倒好了柠檬汁,看她过来,笑着说:“先喝点东西吧,不着急。”   苏染笑笑,封先生还是那么样的体贴入微,居然还记得她喜欢喝的是柠檬水,可是,水一入喉,她就下意识的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杯柠檬水是没有加蜂蜜的,纯酸。   苏染放下了杯子,这么高档的酒吧绝不会犯上错了酒这么低级的错误,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喜欢喝不加蜂蜜柠檬水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苏染都可以确定,那个女人是宋若初。   “染染,你找我有什么事?”   封景墨转动了一下桌子上的高脚杯,笑容温润的看着她。   对她,封先生从来都是这样不紧不慢的态度,完全给她空间,让她感觉不到逼仄的压力。   苏染从胳膊上褪下了那串价值连城的手链,她把它递到了封景墨的跟前,不好意思的说:“这串手链一直想还给封先生来着,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遇见了,就趁   tang着把它还给封先生吧。”   封景墨却没有接,笑着说:“染染,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喜欢钱的女孩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说还给我就还给我了?”   封景墨眼睛闪烁着苏染看不懂的光晕,“这本来就是封先生的,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守着,可是,现在,宋小姐已经回到了封先生的身边,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毕竟那条链子上还刻着F;S,她怎么还可以再自私的拿着呢。   她也知道这条手链的珍贵,也知道如果把它卖掉会得到数不清的钱,可能这辈子都不需要去给别人打工,就会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是喜欢钱,也知道钱的重要性,但她有自己的原则,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做的人。   封景墨想了一会儿,将苏染手中的手链接了过去,他说:“既然你这么不想要它,那我就收回来了。”   苏染点头,算是了结了心中一件事情,她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面对着封先生的时候,也自然了很多。   有电话进来,封景墨扬了扬手中的手机,问她:“介意我接个电话吗?”   苏染摇了摇头,左右她已经将手链还给了封景墨,也该离开了,以前无论她怎么给他,封先生总会告诉她,这个东西是她的,任她处置,现在,封先生拿了回去,苏染更加确定了,宋若初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苏染正要离开,封先生却示意她先别走,并将手机递了过去,苏染疑惑的看着封景墨,用手指着自己,无声的问:“我?”   这可是封先生的私人电话,她接了,好吗?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呢?她现在毕竟是一个外人,这么参与他的事情,封先生不说,她也觉得不好。   封先生却笑着,示意她说话。   苏染只好试着“喂”了一声。   那头,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封一一的声音甜甜的,喊她:“妈妈,我是一一,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呀?”   苏染的心被这一声妈妈给叫的瞬间温柔了下来,连脸上的神情都变得异常柔和:“嗯,妈妈听着呢,一一,你在法国怎么样了?哥哥呢?”   电话里传来封一一的声音:“哥哥,妈妈问你呢。”   封言熙的声音才从那头缓缓的传过来,闷声闷气的喊了她一声:“妈妈。”   苏染笑呵呵的,难得高冷的封言熙肯喊自己一声妈妈,苏染的心情更加好了起来。   封一一抱着电话,跟苏染说起来就没完了,一会儿说自己和哥哥在幼稚园里面学会了画画跳舞,一会儿又是管家带他们出去玩了。   封一一毕竟小,说话也不是很清楚,而且还会时不时的插一两句的法语,苏染却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的,这电话竟然打了快一个小时。   那头,封言熙忍不住出声:“封一一,你话有点多了啊。”   苏染这才意识到,现在她是在拿着封先生的手机,这么忘情的聊天...   她脸色赧然的跟封一一道了别,才不好意思的将手机给封先生还回去。   封景墨带着些无奈的笑意说:“看来在一一心里,我这个爸爸远没有你这个妈妈重要啊,每天给我打电话,说不到十句话,肯定就挂电话了。”   苏染不好意思的笑,刚才一说起来就忘情了,她这样是不是太不好了?这样子,宋小姐又该怎么办呢?   她好像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对不起。”   苏染下意识的跟封先生道歉。   “怎么了?”   封景墨对她忽然的道歉明显的一头雾水。   苏染不好意思的说:“孩子毕竟是宋小姐的,我这样插在里面,总是不好,封先生,我先走了。”   她说完了,仓皇的离开了这里。   *************************************************   苏染走回了江一寒身边,江一寒笑着看着她:“怎么了,叙旧叙的如何啊?”   苏染却没有心思接她的话,直接抓起她的胳膊:“一寒,我们快走了,不要在这   里了。”   “为什么啊,酒还没喝完,忙什么?”   她觉得疑惑,封景墨应该没有对她怎么样吧,怎么苏染吓成了这个样子呢?   江一寒立刻紧张的问她:“怎么了?封景墨把你怎么了?”   苏染摇头:“没怎么,什么也没有,走吧一寒。”   遇到尴尬就想逃离是人的本性,苏染也不例外。   江一寒不明所以的看着苏染,还是跟着她站了起来,她说:“哎,最少你让我把杯子里的喝了呀,花了不少钱呢。”   江一寒被她拽着走也不忘揶揄她。   苏染没有理会她的揶揄,快速的拉着江一寒离开了这里,等走出去了,她才感觉到深深的松了口气,总算是跟封先生没什么牵扯了,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苏染莫名的轻松。   江一寒一直十分轻松,她甚至还打趣她:“染染,那么好的男人,真的就放弃了啊?乔云深和容铭远你都不考虑了,封景墨也不考虑?这辈子你不想嫁了啊?”   苏染不置可否,这话说的,好像她苏染这辈子注定了只能在这三个男人里面挑一个嫁掉啊?   懒得跟江一寒理论,在那里没喝尽兴,江一寒拉着苏染,买了几罐啤酒,又到了上次他们一起喝酒的江边。   天黑沉下来,上次来这里喝酒是因为伤痛,现在却是因为开心。   尽兴归晚,睡一觉,起来还是要工作。苏染揉一揉发疼的额角,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单子上,子牧今天的通告并不多,只需要去录一个广告就可以了。   苏染赶到片场的时候,很意外的看到了宋若初。   她走到子牧身边,有些疑惑的问他:“宋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是这个广告的策划啊。”   子牧已经穿好了衣服,红色的格子衫配上白色的裤子,英俊逼人。今天的主题既然是情侣装,那么场景当然要十分浪漫。   苏染这才有精力打量周边的环境,这里是榕城拍婚纱照的圣地,欧式的建筑复古典雅,教堂里不时传出阵阵钟声,铺满了白色花瓣的林荫小路,还有潺潺的流水声不时传过来。   这个气氛倒真是十分浪漫,不过她有些奇怪的凑近了子牧,小声问他:“今天要拍的不是情侣衫的广告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这也太奇怪了吧?最少也应该有一个女演员或者是专职的广告模特来啊,怎么现场就只有她和宋若初两个女的呢?   宋若初是策划,那谁来当女主角?   子牧但笑不语,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苏染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让她上吧?别说她今天只画了一个淡妆,关键是她因为宿醉头疼的很,能勉强来片场已经很不错,她说了什么也不能给他们去救场。   子牧看着她一脸担忧的样子,终于笑了,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苏染姐,你放心吧,不会让你救场的,来给我搭戏的女演员还没有来,所以我们正在等着呢。”   苏染呼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她。   才早上八点多,天气并不是很热,子牧很快就看出来了苏染的不对劲儿,一脸关切的问她:“苏然姐,你怎么了?不舒服?”   苏染拍一拍自己的脑袋,无所谓的笑着:“没事儿,就是昨天喝的有点多了,今天起来有点头疼。”   子牧赶紧把她带到一旁自己的椅子上,扇着扇子,还吩咐另一个助理去买药,伺候的十分周到。   苏染哭笑不得,这到底谁是谁的助理啊?不过她确实头疼的很,也管不了那么多,便也就在椅子上心安理得的坐着了。   容铭远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他眼底的阴沉募得加深,声音也是十分清冷:“容氏是请各位来这里度假的吗?”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震慑全场的魄力。   宋若初双手交叉的放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苏染听到了容铭远的声音,几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他正在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苏染仓皇的逃离开她的视线,有人已经上去解释:“容总,我们预约的女演员还没来,没法子开始啊   。”   “哦?”   容铭远挑眉,当下的广告不是很流行拍成故事的元素吗?他拿过了宋若初手中的剧本,随意的翻了几页之后,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宋若初看着这样的容铭远,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连声音不稳都没有察觉:“容总,是不满意这次的策划吗?”   容铭远不置可否,只是忽然走到了子牧跟前,上下打量他几眼,皱眉:“子牧先生,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干坐着,而是应该去走一遍待会儿戏吧?”   女演员没来是没错,可是他们容氏也不是花钱让他们在这里度假的。   子牧看了容铭远一眼,合同在那里呢,现在容铭远就是他的老板,而且人家要求的也很有道理,他总不好忤逆了。   “苏然姐,我先去准备了,你先在这里休息。”   苏染点点头,示意他去准备就好,不用管她。   子牧走了以后,容铭远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染,沉着声音问她:“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苏染心中觉得好笑,我干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而且,他们之间好像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苏染站起身,就要离开,容铭远却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用力的一扯,苏染全身没有力气,整个人便倒向了他的怀中。   苏染倔强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睛里的倔强却被容铭远尽收眼底。   容铭远脸色十分不好,他死死的盯着她,沉默很久,却默默的松开了手,苏染知道他生气了,每次容铭远生气脸上的表情肯定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会怕他生气吗?   如果不是子牧与容氏签了合同,她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宋若初见容铭远生气的准备离开,急忙走上前去,像是安慰,像是讽刺:“容总这么大的老板就不要跟一个不入流的小助理计较了,她一向不识抬举,以前更是让人讨厌,这是我新改的故事情节,容总有没有兴趣看看?”   容铭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宋若初,唇角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宋小姐,工作完了有时间跟容某出去坐坐吗?”   “能得到容总的邀约,三生有幸。”   宋若初笑的妖艳勾魂,左手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的搭上了容铭远的胳膊。容铭远不动声色的拿掉了她的手,笑着说:“周五晚上七点,我在合欢等着宋小姐。”   听到合欢的名字,宋若初愣了一下,但随即笑着答应:“我会准时赴约。”   苏染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不是因为容铭远对宋若初的邀约,而是宋若初居然这么轻易的答应容铭远的约会,那她置封先生于何地?   ***************************************   整个拍摄主要表现的是,男女主角因为偶然的机会发现两人穿着的衣服很是相配,便在旅途中相约一起旅行,后来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整个画风温馨美好,但是拍出来这样的效果却是不太容易。   子牧一直进入不了状态,前来搭戏的女模却是一直星星眼一眼的看着子牧,如同小影迷见了偶像一样,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背后的人   重拍了十几遍,子牧的耐心算是彻底的被磨光了,女模特也是一脸的歉疚,重拍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重来一次,苏染他们就需要重新布置一次场地,白色的花瓣是一踩就容易变形的,他们一遍遍的拍下来,苏染他们都快累吐血了。   而且正是上午十点多钟,太阳很高,在一旁看着效果的宋若初都热的直让助理扇扇子,苏染他们这群做苦力的更不用说,苏染的脸被晒的通红,胳膊上更是被晒的起了一层皮。   子牧其实很不愿意对着一个女模特生气,毕竟他是个男生,也知道自己应该有绅士风度,但是,看着苏染那个样子,子牧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到底能不能拍?!不能拍就赶紧换人!”   女模特被子牧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到处都是摄像机,苏染知道,如果这个新闻爆出去,对子牧的影响会很大,她忍不住站起来,拉一拉子牧:“别生气了,再拍一条肯定就过了。”   安抚了子牧一会儿,苏染又走到了女模特的身边,温言软语的安慰她:“看到子牧是不是很紧张啊?没事儿,你就当是在看一个萝卜就好了啊,没有人会看到萝卜紧张吧?”   苏染的玩笑话让那个女模特终于露出了怯生生的微笑,宋若初看着苏染,眼睛里的黑色越积越浓,她倒是没有看出来了,苏染还有这么厉害的劝人本领。   接下来的拍摄比之前顺利了很多,女模特虽然还是不自然,但跟之前相比,总算是进步了很多,苏染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差强人意的结束了恍。   宋磊脸色凝重的看着容铭远,“容总,郑志远突然决定要全面撤回投在我们容氏的资产,如果他执意要撤资,我们的资金链会有很大的缺口,很多东西都运不开了。”   容铭远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阵才问他:“郑志远是怎么知道我们现在的资金情况不容乐观的?”   前段时间因为以集团购买的名义从乔云深那里买下了乔氏的楼盘,现在资金吃紧,可是,当初购买乔氏的楼盘是秘密进行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郑志远是如何知道容氏最近的资金吃紧的?   宋磊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接到郑氏的通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容铭远表情莫测的转着手中的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宋磊,恐怕又需要你牺牲一下色相了。”   宋磊看着容铭远那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意,一股不详的一赶笼罩在了他的心头,宋磊苦笑的摆手:“容总,你还是放过我吧,我愿意天天加班,真的!”   宋磊像是表决心一样,举起了三根手指。   容铭远哈哈大笑,为了躲着郑佳人,宋磊竟然不惜以天天加班来换。   可是,他说的话,什么时候改变过?宋磊知道自己最后不仅要天天加班,而且一会儿还必须的去会一会郑大小姐。   磊哭笑不得,摊上一个这样的老板,他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障啊。   容铭远却心情颇好,至少不用在烦心费力的去应付郑佳人了,郑佳人爱上了宋磊,这个结局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无比认命的,宋磊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容铭远的办公室。   最近乔家那边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几处工程也是在按部就班,好像十分规矩。容铭远看着桌子上成堆的文件,一个名字映入眼帘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一件忘了处理的事情。   略一沉吟,容铭远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没有人知道,容铭远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宋磊给郑佳人打电话的时候,郑佳人正在逛街,大小姐将几个袋子放进了车子里面,悠闲的靠在车头,舔着甜筒,“宋磊,你这个死人,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啊?说吧,是不是想我了?”   宋磊汗颜,还是答应了一声:“嗯,佳佳,你在那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郑佳人诧异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不对啊,今天不是周末,宋磊那个工作狂肯丢下工作来找自己?   郑佳人也不是没有头脑的大小姐,很快就猜到了宋磊来找自己的意图:“你是为了容氏才来找我的吧?”   宋磊也不否认:“如果郑小姐没有时间就算了。”   他刚要挂断电话,郑佳人急忙喊住了他,好吧好吧,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对他很感兴趣,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说   tang话。   郑佳人报出了一串地址,宋磊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从听到地址的时候,宋磊就想,郑佳人肯定又是去买衣服去了,果然不出他所料,看到郑佳人的时候,她正斜靠在一棵悬铃木下面,悠闲惬意的吃着冰淇淋桶。   郑佳人穿着一向火辣,现在又快到夏天,很热,郑佳人穿着短裤,上面穿着米黄色的背心,十分惹眼。   宋磊下车,跟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郑佳人却摇头,冲他勾了勾手指。   宋磊无奈,走过去了,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郑佳人看着宋磊略微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好心情的笑了起来,笑着说:“走吧,我知道你这次又是为了容氏来找我的,我老爸是不是又对容铭远的公司做了什么?”   她是任性的大小姐,但从小生活在郑家那样的环境之下,具备基本的商业头脑简直就跟上了小学就肯定要会数一二三四一样。   “先找个地方再说吧。”   两个人就近找了一个比较悠闲的地方,点了两杯喝的,宋磊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佳佳,你知道为什么你爸爸会忽然撤消了对容氏的投资吗?”   郑志远那头给的官方回答是郑氏集团最近新开发了一个电子品牌,需要很大的投资,很抱歉不能再支持容氏。   可是,这样官方的回应,除了能当做借口,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郑家一向是做投资的,公司也主要经营的轻工业,跟电子行业根本八竿子都打不着。   郑佳人眼珠子翻转了一下,笑呵呵的看着宋磊:“你要是答应当我的男朋友,我就去给你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磊哭笑不得的看着郑佳人,为了容氏,自己还得牺牲色相,郑佳人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要是真的答应当她男朋友了,自己还有自由日子可以过吗?   宋磊身体轻轻的抖了一下,但还是恳切的说:“容氏现在确实很需要你爸爸的投资,就算你爸撤资了,容氏也要知道真实的原因,佳佳,拜托你了。”   郑志远做人一向处事圆滑,如果不是幕后有人,他怎么可能撤销对容氏的投资呢?   郑佳人的态度也很明确,除非宋磊“卖身”否则免谈。   最后,宋磊无奈妥协,但也跟她商量着,不能耽误了他工作的时间。   乔家最近的气氛十分沉闷,乔镇远时常坐在书房里面,眼睛悠远的看着窗外,好像陷入了无限的深思之中。   庄清走进去,放下了一杯清茶,声音也是放的很低,生怕打扰了他一样:“这是最近的碧螺春,老爷子,过一会儿您该吃药了。”   “嗯。”   乔镇远嗯了一声,庄清正要出去,乔镇远却叫住了她。   庄清转回身,这些日子,乔镇远一直都是闷闷的,也不多说话,一直都在沉思着什么,现在叫住了她,倒是叫她有些诧异。   乔镇远接下来的话,让庄清更加的诧异,她忍不住带着些怀疑的问了一声:“老爷,您刚刚说什么?”   乔镇远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把瞳榄那丫头叫回来,给她和云深办一场婚礼吧。”   “可是云深...”   庄清确定乔镇远说的就是让瞳榄嫁给云深之后,为难的开口,云深心里面心心念念的想着的都是苏染,怎么会娶瞳榄呢?   如果他想要娶,两个人早就在一块了,又何苦等到了现在?   乔镇远打住了庄清接下来的话:“就这么办吧,你去问问瞳榄那孩子愿不愿意,如果愿意,就回来,如果不愿意,你就费心,抓紧给云深找一个媳妇吧。”   这么急切的要给乔云深找个媳妇,庄清有些诧异,如果说乔镇远急着抱孙子,那时候应该不会把苏染撵出乔家,甚至当他知道苏染的肚子里其实并没有孩子以后,居然还有一丝庆幸。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原因,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急切呢?   疑惑归疑惑,庄清还是答应了一声:“知道了,老爷,那没什么事,我现在就给榄榄打电话去。”   “不用着急,还有一件事。”   庄清垂首而立,等着乔镇远的下文。   “把苏染那孩子叫过来,再把云深也叫回来,还有我的律师,明天,我在书房里等他们。”   庄清答应了一声,乔镇远没有别的什么事,便出去了。   出去之后,她并没有给瞳榄打电话,而是先打给了云深,把刚才乔镇远说的话悉数告诉了乔云深。   乔云深眉头皱的更紧,看来爷爷是铁了心的要自己结婚,要自己彻底的跟染染断了联系,虽然他算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但在感情的事情上却并不打算也听乔镇远的安排。   “庄姨,你知道为什么爷爷会转变的这么快吗?”   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但是他却想不出来。   最近乔家的楼盘面临着全面的奔溃,他想的对策似乎都被出卖给了容氏,乔氏集团出了内鬼是肯定的,最近乔云深干脆停下了一切的挽救措施,专注的找内鬼是谁。   庄清也不知道为什么乔镇远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她只是问了一句:“云深,是我通知染染,还是你告诉她呢?乔镇远要他们明天都过去乔家,这件事情,苏染会不会同意都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情。   把她撵走了,还要人家回去,人都是有自尊的,哪有那么容易?   乔云深略一沉吟,缓缓的说:“我来说吧,庄姨,先不要给瞳榄打电话,等明天见了爷爷再说。”   放下了电话,乔云深脸色更加凝重起来。一会儿该怎么跟苏染说呢?   想了想,他还是打了苏染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那边,苏染的声音带着些疲倦,叫他的名字也是有气无力的:“云深,什么事?”   “染染...”   乔云深叫了她的名字一声,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明明才有几天没有见到苏染,乔云深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原来爱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难过,没有得到却又害怕失去的纠结心情,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吧?   乔云深苦笑了一声,电话两头都是长久的沉默。   苏染原本正在片场收拾东西,现在听到乔云深那边没有一丝声响,忍不住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该跟云深说点什么,这样尴尬的沉默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   过了好一会儿,乔云深才在那边开口:“染染,爷爷说,让你明天过来一下,你有时间吗?”   他的话语里透着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苏染的自尊心,也害怕她不会答应。   苏染略一沉吟,还是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云深,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这边还在忙,如果没事,我就先挂了。”   乔云深眼神暗了暗:“没事了。”   “嗯。”   苏染飞速的挂断了电话,其实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该收拾了也差不多收拾完了,她这么快的挂断,只是不想太过尴尬。   乔镇远找她会有什么事情呢?   苏染思索着,刚才她本来也想拒绝云深,可是,那么多年的默契,她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希冀,乔镇远又是长辈,就算曾经对她做出了什么事,她也是不该与他太过计较的。   “嘶!”   苏染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刚才手中拿着的架子因为出神掉在了地下,正好砸在了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蹲下来,脱了鞋子之后,脚面只是有些红肿,并没有什么大碍。   子牧却跑过来,一脸关切的问:“怎么弄的?”   苏染摇头:“没事儿,子牧,待会儿你没有通告了,我就先回家了啊。”   本来她也想回去休息,现在又砸了脚,更加去不了别的地方了。   子牧点头:“那先去医院去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没有口子,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苏染坚持着,子牧拗不过她,只得说:“那我送你回家。”   “嗯。”   苏染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在周围人的眼中就成了无尽的暧昧,宋若初嘴角扬起一股不明所以的微笑。   ***************************************   ******************************   杨清歌最近过的很充实,她可不知道原来看孩子会这么累,几乎天天都不得闲。   郑佳人从楼上下来,走到了客厅旁边,笑呵呵的说:“小妈,看孩子呢啊。”   杨清歌勉强的冲郑佳人笑了笑,她和郑佳人一向面和心不合,郑佳人在家里一向也是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现在郑佳人却阳光灿烂的跟自己打招呼,直觉告诉她,郑佳人有事,而且还是跟郑志远有关的事情。   她真是哭笑不得,在郑家,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女人,郑佳人未免把自己的权利看的太大了一点。   杨清歌到底还是心思单纯了一点,她只想到了一点,却没有想到另外一点,郑佳人当然知道她在这个家里并没有什么地位,但是,去跟父亲打听郑氏的事情一向是她不会去做的事情,父亲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身边挖公司的内情,这种得罪父亲的事情,她怎么会干呢?   “弟弟啊,你快点长大了,长大了姐姐带你玩啊。”   郑佳人逗弄着杨清歌怀中的孩子,笑着说:“小妈,你看这孩子,长得好像不是很像我爸呀,你说对吧。”   杨清歌勉强的笑笑:“嗯,长得比较像我,佳佳,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带他上楼睡觉去了。”   她想要走,郑佳人却拉住了她:“小妈,先别走嘛,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呢。”   杨清歌只得坐了下来。   “我爸爸最近好像都没有回来啊,他在忙什么呢?我弟弟还这么小,也不说回来看看,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她这么说,倒像是再替杨清歌鸣不平,表情也是十足的替杨清歌伸冤的样子。   “听说最近公司很忙,你爸爸他说了,可能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杨清歌只得为自己和郑志远开脱,郑佳人说的话,每一句都似乎别有用心,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能不被她套进去。   郑佳人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接着跟杨清歌闲聊,大部分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信息,到最后郑佳人都不确定能从杨清歌口中套出什么东西了,杨清歌却自动自发的说:“佳佳,你爸爸说他正在跟封先生合作,不能抽身回来,郑家的公司暂时就交给你打理一下了。”   郑佳人答应着,若有所思,她在美国的时候,学的就是金融,打理郑家的公司根本就不是问题,她只是忽然听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名字,封先生。   在榕城,能让爸爸乖乖听话的,估计也就是这个封先生了,虽然她并不了解封景墨跟爸爸的过去到底有什么渊源,但是爸爸从来都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把公司交给自己打理过。   打听清楚了以后,郑佳人心情很好的起身出去了,杨清歌松了口气,怀中的孩子越来越大,眉眼间却没有任何郑志远的影子,甚至跟郑佳佳都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她心中的恐慌不安随着孩子越来越大,而越来越深。   “喂,宋磊,我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了。”   刚得到“情报”郑佳人就迫不及待的给宋磊通风报信了。   “是谁?” ☆、苏染的亲生父亲!   “应该是封景墨。”   宋磊放下了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容铭远。   关于这件事情,容铭远倒是觉得疑惑的很,他跟封景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压根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当初他在法国的问题是乔云深搞的鬼,就算他想整人也整不到他这里,而且,就算当时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苏染,现在也不存在了。   他思考了很久,想了很久,募得笑了,如果他没有猜错,或者是因为宋若初..珂.   “宋磊,把周五的事情都推掉,我有点事情需要确定一下。阕”   宋磊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容铭远的办公室。   ***********************   再一次走进乔家,院子里已经是繁花盛开。   苏染跟在乔云深的身后,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乔镇远会突然想要见她。   还没到书房,庄清神情奇怪的看着乔云深,给了他一个十分歉意的表情。乔云深问她:“庄姨,怎么了?爷爷在书房里吗?”   庄清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书房里,依旧是一片昏暗的样子,乔镇远坐在书桌后面,身后站着的他的私人律师,那人三十岁左右,带着金丝边的眼睛,西装革履,手中拿着文件袋,见他们进来,冲他们点头微笑了一下。   莫名的,苏染觉得有些紧张,什么事,还需要律师来吗?她和云深并没有结婚,更谈不上什么离婚纠纷吧?   乔云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乔镇远的律师,他只有在乔镇远立遗嘱的时候见过,现在是要重新立吗?   乔镇远转过身来,看着苏染和乔云深都在了,示意他们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   “爷爷,到底是什么事?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情,如果不是很重要,我们改天再说行吗?”   乔云深自然也知道,律师都来了,肯定是非同寻常的事情,他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只要涉及到苏染,他忽然觉得一点把握都没有,总是想往后拖就往后拖。   “这件事不会耽搁你多长时间,耐心听着就好。”   乔镇远直接拒绝了他,示意律师可以开始记录了。   还是遗嘱的问题,“我们乔家对苏染这么做是有些过分,所以,该补偿的,我乔家也不会推辞,我名下对乔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全都转移到苏染名下,也算是对苏染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交代。”   乔镇远一字一句的说着,在场的人,除了律师,脸上都布满了惊讶的神色。   苏染讶异的看着庄清,难道她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告诉乔镇远吗?而且,就算她没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值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如果给了自己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自己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乔镇远怎么还会因为门第问题把自己赶出乔家呢?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苏染的脑海里面,乔云深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阵沉默,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乔镇远看着他们,沉稳的开口:“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异议,那就这么改了。”   “爷爷。”   乔云深忍不住出声。   看样子,乔镇远真的不是跟自己在开玩笑他才出了声。   乔镇远坐在那里,带着自然强大的气场,“云深,你有什么问题吗?”   “爷爷,如果把乔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了染染,那她跟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我就可以把她娶过门了是吗?”   乔镇远摇了摇头,早就料到了乔云深会问这个问题,他冲庄清点了一下头:“叫瞳榄进来。”   苏染和乔云深同时一愣,瞳榄回来了?什么时候?   庄清应了一声,出去将瞳榄叫了进来,看到瞳榄,乔云深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刚才庄清会对自己抱歉的笑。   瞳榄穿着一件水蓝色的上衣,配着白色的裤子,肤色也比之前黑了不少,她走进来,并没有看乔云深,只是冲着苏染微笑了一下。   苏染也略带着尴尬的回了一个微笑。   “瞳榄,你过来。”   乔镇远将瞳榄叫了过去,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跟乔云深说:“你的婚事,我做主了,近日就把瞳榄   tang给娶过来吧。”   除了庄清和那位律师,其他人都是满脸的惊讶,乔云深不知道爷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瞳榄更加惊讶,昨天她接到了乔镇远的电话,命令她尽快返回乔家,却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   怎么会忽然让自己嫁给乔云深呢?走之前,他不是已经跟苏染在一起了吗?而且,她也不想自己以后生活在不幸的婚姻里。   “我不同意。”   乔云深和瞳榄异口同声。   乔镇远却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强硬的表示:“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乔家从此没有你这个孙儿。”   他没有说瞳榄什么,毕竟瞳榄是庄清的孩子,就算不娶瞳榄,乔云深也要娶别的女子,随便是哪个女子都好,除了苏染。   乔镇远这么说,算是铁了心了,乔云深脸上蒙上了一层雾,苏染看不清楚,别人更看不清楚。   屋子里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乔云深忽然拉着苏染站起来,他带着满脸的歉意看着乔镇远:“爷爷,如果以乔家来逼迫孙儿,那么,我只能说,原谅孙子的不孝吧。”   他冲乔镇远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就想带着苏染离开。   也许对其他男人来说,一辈子最重要的事业,然而对他乔云深来说,偌大的事业唾手可得,只要他想,依旧可以白手起家,而苏染却不是永远在等着他的。   所以,他宁愿放弃了乔家,也不愿意丢了苏染。   他毕竟是乔家的血脉,日后来日方长,他不信爷爷会真的不要他,这样,也是权宜之计。苏染拉住了乔云深,这个情况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云深因为自己而跟乔镇远闹翻了,毕竟不妥。   乔云深冲她心安的微笑,凑到她的耳边低语:“染染,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弃你。”   他费尽心机,甚至愿意放弃乔家,都只不过是想要娶她过门。   瞳榄眼神暗了暗,过了这么久,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把乔云深放下了,到了现在,她才明白,说放下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的再骗自己,只要那个高华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还是会心动,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将他牢牢的记在心中。   “你跟苏染不能在一起!”   乔镇远手中的拐杖“笃”的一声捣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他的声音里甚至已经带了怒气。   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乔云深的性格,看似孝顺听话,一切都听他的意见,其实一直都很有主见,乔镇远微叹口气,看来今天不说,怕是怎么都不行了。   乔云深和苏染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乔镇远的这声喊,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死一样的寂静。   “云深和苏染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顿了顿,乔镇远开口。   等到书房里只留下三个人,乔镇远才缓缓的开口:“苏染,那金锁你带了吗?”   苏染一愣,乔镇远怎么会忽然问自己这么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问题呢?不过,她还是从脖子上把金锁解了下来,“在这里。”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是不是?”   “嗯。”   苏染回答着,依旧不清楚乔镇远问这些的用意何在。   “金锁上的花纹你注意过没有?可曾见过?”   乔镇远不紧不慢的说着,眉头渐渐皱紧。一直站在苏染旁边的乔云深知道,乔镇远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的,他拿过了苏染手中的金锁,仔细的盯着看了一会儿,那上面的花纹刻得很深,但经过长年累月的摩擦已经变得模糊了一些,乔云深仔细辨认,半晌才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爷爷,是棋局吗?”   乔镇远点了点头,再问:“这个棋局,你见过没有?”   苏染就着云深的手仔细盯着,两个人仔细看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就在乔家的那盘残棋,那盘乔镇远一直都乐此不疲的盯着的残棋,因为曾经仔细研究过那棋盘,乔云深印象很深,很快就确定了,金锁上刻着的花纹正是那局残棋。   可是,乔家的残局怎么会在这个金锁上面呢?   “爷爷,你的意思是,染染跟我们家是   有关系的吗?”   乔云深不确定的问出了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苏染也是一脸凝重,难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真的,母亲真的是乔镇远的女儿?   然而,乔镇远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们彻底的震惊了,现实之所以比想象来的真实,是因为现实永远也不会如想象一样,那么简单。   “如果没有错,苏染,是我的孩子,云深,她是你的姑姑。”   乔镇远平静的说着,多日来放在心中的事情如今说出口了,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件事情一直沉在心底,也总算是让他们明白了,为什么他会一直反对乔云深和苏染的婚事。   这句话一出,苏染和乔云深都愣住了。   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在他们两的脑子里炸开了一样,苏染愣愣的看着乔镇远,眼前的这个老头子,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母亲那么多年都没有提过他呢?他们曾经那么困难,捉襟见肘,而乔家是榕城有名的企业,母亲为什么不来找他?   乔云深同样惊愕的看着乔镇远,他试着问他:“爷爷,你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和染染分开,对吗?”   毕竟这个事实太大,也太让他难以接受了,一直深爱的姑娘变成了自己的亲姑姑!让他怎么接受?   乔镇远接下来的话,却破灭了他所有的幻想。   “染染是我的孩子,云深,如果你相信,可以去做DNA亲子鉴定,当初苏染的母亲不声不响的离开乔家,是怀有身孕的,这么多年,我以为她早就不要那两个孩子了,没想到,再看见,竟然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当他看到墓碑上那张照片的时候,他就确定了,苏染是自己的孩子无疑,所以才会那么反对云深和苏染的婚事。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跟染染还有话说。”   乔镇远知道,这件事情带给乔云深的冲击有多大,但是如果不说,可能带来更加不可收拾的后果,他已经对不起苏染的母亲,不能再让他的后辈做出什么不堪的事情。   乔云深有些失魂的出去了,甚至都没有再看苏染一眼。   等房间里只剩下了乔镇远和苏染,乔镇远浑浊的眼睛里才蕴含了浊泪。   他带着些颤抖的声音说:“染染,你坐吧。”   苏染应言坐到了乔镇远的对面,现实真是跟她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对面坐着的耄耋老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哈哈,真是可笑,从有记忆开始,母亲就从来没有提过父亲是谁,就算她跟苏沫也曾经执着的问过,母亲也是讳莫如深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就在来乔家之前,苏染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孤儿,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了任何亲人的孤儿,现在,却忽然有人告诉她,他是她的爸爸!   苏染的身体一直在轻轻的颤抖,她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乔镇远。   “染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还想让我怎么补偿你,也尽管开口。”   事到如今,他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在金钱和亲情上多给予她补偿,除了这些,他想不出任何补偿的办法,甚至,他愿意为了她改了遗嘱,足以看出他的歉意。   苏染却并不在乎这些,金钱不过是身外之物,她现在孑然一身,不管怎么样,总是可以活的下去的。   沉默了很久,苏染忽然问:“当初,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   小时候,她和苏沫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的父亲,他们被欺负了,总是有父亲在后面保护的,而她和苏沫只能相依为命,有母亲的时候,她和苏沫还是幸福的,最少还有人当他们的保护伞,他们还有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可是母亲走后,苏染不得不挑起了苏家的粱,照顾妹妹苏沫,她强迫自己变得强,更强,因为,没有人会怜悯他们,她和苏沫,只能相依为命,只能依偎着互相取暖。   现在,她只想问一句,乔家这么大的家业,为什么当初会把母亲和他的亲生骨血赶出家门?   听着苏染的诘问,乔镇远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忽然浮现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当初,小苏不是被他赶出乔家,是小苏自己走的。   他曾经找了她好长时间,可是,一个想要躲起来的人,要找到又谈何容易,他也怎么都不会想到,苏染的母亲会就在榕城,甚至与他们乔家就隔了几条街。   “染染,当初你母亲毅然决然的要离开乔家,我找了你们很久,最后...”   乔镇远无奈又带着些悔意的说着,苏染却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说的真是好听啊,母亲当时带着她,还有肚子里的苏沫,她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乔家赶她,她会那么决然的离开吗?甚至恨到都再也不愿意提起他?   “乔老爷,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乔家的财产不必给我,我不需要。”   苏染擦擦脸上的泪珠,她站了起来,无视掉乔镇远在她身后的话,苏染径自跑出了乔家。   庄清见苏染跑出去,敲了敲门,乔镇远背对着门,脸上的表情没有人看到,他沉痛后悔的看着窗外的红~梅树,当初,苏染母亲的离开,说不是乔家逼迫她,赶走她,谁也不会相信,别说苏染,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乔家逼走了她。   当时,乔家的产业正处于上升的阶段,乔镇远虽然已经不是风华正茂,但岁月沉淀在他身上的英气和强大的男性魅力开始无限的散发。   已经忘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总之后来,他竟然真的和苏染的母亲陷入了爱河,隔着长长的岁月的河,他们开始了一段不算浪漫,但绝对算得上轰轰烈烈的忘年之恋。   当时乔镇远被封为了战斗英雄,不朽的功绩是乔家赖以发展的人脉基础,乔穆廷乔颜廷强烈的反对他和苏染的母亲在一起,说他们在一起是丢了乔家的脸。   饶是被所有人不容,他还是和苏染的母亲生了一个女孩,后来,甚至争分夺秒的又怀上了二胎。   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苏染的母亲承受了多少他并不知道,只是她脸上的忧虑越来越多,后来,更是越来越坚定了,要离开他。   乔家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不光彩的女子的存在,饶是她优雅,处事得体,然而,她和乔镇远年龄上的鸿沟就足以盖过她所有的优点,那个时候,舆~论的压力多大啊,苏染的母亲自然也知道如果她继续在乔家带着,会给乔镇远带来多大的影响。   于是,在乔家的人翻来覆去的找她谈话之后,苏染的母亲选择了带她离开。   那个时候,苏染还不到一岁,是完全不会留有记忆的年纪。   她离开后,乔镇远也曾经派人找过她,可是,那个时候,乔家又怎么会允许她被找到呢?饶是只隔了几条街,她不主动出现,他们便永远也不会找到她。   后来,在漫长的岁月中,乔镇远也渐渐的将她搁在了心中,只变成了一个念想,想念的时候,也就只能看看那一盘还没有下完的残局。   苏染的母亲是一个极其有才华的女子,那局残棋便是她和她下的,至今无人能破解,也就是为了讨她欢心,乔镇远才会命人去打了那一个金锁,当成了苏染的满月礼物,送给了她。   那么长长的一段岁月,如今想想,也不过须臾的时间就过去了,他不曾想到,再次看到她会是在冰凉的墓碑之上。   ************************************ ☆、天大的赌局   年轻的她,如云影一样,略过他的脑海,却留下了更深的痕迹。   再一回首,乔镇远已经老泪纵横。   庄清走过去,递上了纸巾,带着些无奈的说:“老爷子,往事已经过去了,保重身体要紧。阕”   她也依稀知道一点当年的事情,对那个温润优雅的女子也有些印象,不可否认,当年,那个女子的光华曾经让乔家满院生辉,乔家院子的格局就是那个女子的杰作,着满院子的花也曾经是那个女子亲手种下的。   是当时的流言和守旧的观念谋杀了他和她的爱情珂。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不知道小苏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这么久了...”   乔镇远动情的说着,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倒像是一个陷入爱河里面的疯狂青年,眼睛里依旧有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苏染拒绝了他的补偿,肯定也不会再想回来乔家,乔镇远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爷,云深要走,您看该怎么办呢?”   这个打击对乔云深来说,毕竟太大了,也太不可思议,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深爱的人,居然真的是自己的亲姑姑,叫他以后如何面对苏染,又如何面对乔家?   他要离开这里,他需要时间静静。   乔镇远沉吟了半晌,才说:“把他叫进来。”   庄清答应了一声,门外,乔云深却已经不在。   瞳榄指了指房间:“他回房间去了,说明天一早就要离开。”   乔镇远叹了口气,离开也好,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给他的冲击很大,饶是他是乔家最出色的孙子,也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的。   乔镇远累了,也倦了,后辈们的事情都自己去做吧,他忽然长长的松了口气,以后的日子,或许会经常去看看苏染的母亲吧,那个让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虽然不曾跟他走过他的青春年华,也不曾陪伴他的垂垂暮年,但却是在他生命中留下最深的印记的女子。   回到家里,苏染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她全身瘫软的坐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原来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父亲,竟然是乔镇远,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甚至比让她知道,她没有父亲更加难受。   她和云深之间的纠葛,还有她居然可笑的成为过云深的妻子,虽然有名无实,但这些都还是让她觉得无地自容,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她居然是云深的姑姑,而且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姑姑!   她无法接受,更不能接受,不,她没有亲人,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亲人了!苏染强迫着自己,她想要忘了刚才在乔家所听到的一切,可是,越想逼迫自己忘记,事实就越是清晰。   哈哈,命运真是跟自己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啊,她原来也是富家的千金吗?真是可笑!   有电话进来,苏染看也没看,直接摁掉了,她需要时间静一下,也太需要休息。   手机一直响,苏染也没有理会,从天黑,到天亮,苏染眼看着时间的流逝和窗外变化的风景,一直都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不愿意醒过来一样。   从今以后,她该以什么身份活着呢?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苏染不想理会,门那头的人却偏偏异常执着,最后,苏染还是没能执拗的过门外的人,起身打开,门外站着的人,是云深。   苏染有些窘迫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叫了一声:“云深...”   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乔云深像是忽然就憔悴了很多,他下巴上青涩的胡渣冒了出来,眼窝深陷,黑眼圈严重,身上有一股浓重的烟味。   记忆中,乔云深是从来都不会抽烟的,可以想象,这件事情带给乔云深多么大的冲击。   他穿着西装,带着一个并不算大的行李包,勉强的冲苏染微笑:“染染,不,或者应该叫你姑姑,我要走了。”   苏染被他那一声姑姑叫的一抖,看着他,问:“云深,你要去哪里?”   她没想到,云深会选择离开,乔家的事业需要他,而现在,他却要离开。   “随便是哪里都好,我今天来就是跟你道个别,染染,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我承受不起,只能选择逃离。”   他仓皇的笑笑,眼底的受伤之色明   tang显。   苏染也苍凉的笑笑:“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的最后会是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一家人,爷爷他年纪大了,就算曾经做过了多少错事,我们毕竟是后辈,上一辈子的恩怨已经过去了,染染,有时间,还是回乔家看看他,好吗?”   他要离开,如今最不放心的就是乔镇远,无论如何,对他来说,他都是一个很好的爷爷,这点不可否认。   苏染凄惶的笑笑:“云深,别人不知道,你却是了解的,我们那时候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为了母亲的病,我曾经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我又多么渴望在无助的时候能有一个父亲...”   苏染说不下去了,这些事情搁浅在她心中已经很久,如今又被悉数翻了出来,她想要努力的原谅乔镇远,可是,谁能给她一个原谅的理由?哪怕是一个借口?   乔云深深深的看着苏染,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感情,忽而笑着说:“染染,你还是成为了我们乔家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不管怎么样,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是我们乔家的血,我走以后,乔家就交给你了。”   乔云深说完了,就跟苏染告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已经决定要走了还要来看一看苏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他控制不了,只好选择仓皇的逃离。   第一次,他当了逃兵,却是为了不得不放弃的爱情。   走了几步,他还是扭回了头:“保重,姑姑。”   说完,乔云深再也没有回头的走掉,一声姑姑,把他放在苏染身上的精力与心思全都消失干净,一声姑姑,断掉了他和她之间的所有可能。   乔云深是心痛,而苏染,心头的感觉却是更加复杂。   跟云深的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她却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结束,苏染觉得像是一万块的石头压在心上一样,更加的沉重。   原本青梅竹马的云深,瞬间变成了小自己一个辈分的亲外甥,苏染叹口气,生活果然到处都是惊喜,下一个又会是什么呢?   合欢的夜晚一向鼎沸,这里黑白颠倒,晚上才是这里欢乐的海洋。   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容铭远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宋若初:“宋小姐,有没有什么想要跟容某说的?”   宋若初看着他却很快将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容铭远的眼睛似乎天生就带着鹰的锐利,她从始至终都不敢面对他的逼视。   “是容总约我见面的,不是吗?”   你不说什么事,倒问我有什么可说的?   容铭远轻笑了一声,忽然认真的看着她:“我觉得宋小姐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   “世界上的人口那么多,有相似的人也是正常,容总,我之前一直在法国,更谈不上跟容总见过面了。”   宋若初从容的说着,喝了一口放在自己跟前的咖啡。   容铭远点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将桌子上放着的一份资料推到了宋若初的面前:“我想,这份资料,宋小姐应该是很感兴趣,不知道上面的人,宋小姐认识不?”   宋若初疑惑的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东西,一叠照片从里面露了出来,她带着些好奇的拿起来,照片泛黄,看得出来是很老旧的照片了,上面的人物都有些模糊不清,宋若初先放在了一边,看起了文件上的东西。   上面的话不多,洋洋洒洒的几页字,宋若初却越看越认真,越看眉头皱的越深,看完了文件,她不禁将那些老旧照片也拿起来,似乎想要在那上面寻找一些文件上面的东西都是不对的证据。   可是,不容她否认,文件上,和那照片都在无比清晰的告诉她,那正是小时候的自己!   宋若初没有了刚才的优雅和从容,看着容铭远的眼睛里甚至还多了一丝惧怕。   容铭远好整以暇,笑着看着她,“怎么样,宋小姐,或者,我该叫你,莫千语。”   肯定的语气,没有猜测在里面,容铭远已经确定,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就是曾经被她关进精神病医院的莫千语。   莫千语再也装不下去,她带着些发抖的看着容铭远,问:“我就是莫千语,你还想把我关进精神病医院吗?”   那里如同再也看不到尽头的地狱,到现在想起来,她都会全身发抖!   ******************   容铭远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样,把她再关进去未免太小看他容铭远了,物尽其用,从哪里损失的东西,他就要从哪里再拿回来。   “你说呢?”   莫千语看着脸色高深莫测还带着一脸笑意的容铭远,几乎在瞬间就败下阵来,他气场强大,到现在也不是她能够驾驭和对抗得了的。   “你想怎么样?”   她尽量稳了声音,却还是带了一丝颤抖。   容铭远意味深长的笑着,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的逼视着她:“让郑志远撤资,是你的想法?”   虽然是问句,但却带着无可比拟的笃定的语气。莫千语一惊,让郑志远撤资确实是她的意思,只是她没想到封景墨会真的那么做罢了。   当初容铭远那么对她,叫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报复呢?   当然要报复!   可是,当初报复的那腔怒火,现在却成了要焚烧自己的烈焰,她莫名的心惊,“是我干的,当初你把我关进精神病医院,我怎么可能不恨你!容铭远,我恨你!”   莫千语情绪渐渐激烈,容铭远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端坐在另一边,如同老僧入定一样安闲,“如果你还想知道你亲生母亲在哪里,或者,还想要以宋若初的名义呆在封景墨身边,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容铭远说完了,没有再说任何别的,起身离开。   莫千语颓然的坐在那里,她以宋若初的身份复活,是回来复仇的,到现在,她还是低估了容铭远的能力,不过只言片语,就将自己心中所有的仇恨的火焰摧毁。   她爱上了封景墨,那个男人那么优秀,对她又是千依百顺,虽然她能看的出来,他只是在她身上寻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但是她不在乎,只要得到了疼爱,把她当成了谁,又或者她自己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抓住现在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见到容铭远之后,她却战战兢兢的,好像连这虚幻的幸福都好像要随时的从她身边抽离。   桌子上放着的信笺,泛黄的照片都在告诉她,自己的亲生母亲找到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除了帮助容铭远,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   接到容铭远电话的时候,宋磊正在一个赌场之中,这个地下赌场是整个榕城最大的一处赌坊,宋磊站在玻璃幕墙之后,眼看着郑佳人在跟榕城的赌王谢明权的弟弟谢明文豪赌。   “宋磊,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容总不必担心。”   “嗯。”   三言两语便挂断了电话,宋磊始终站在幕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这个赌场是谢明权所有,目前归他弟弟谢明文,此刻,谢明文正坐在赌桌前,猥琐的笑着,看着对面的郑佳人。   郑佳人一阵恶寒,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他们才刚刚开赌,郑佳人已经把名下的百分之五的郑氏股份输给了谢明文。   开局的顺利让谢明文踌躇满志,筹码也渐渐的加大,郑佳人将名下郑氏全部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压上,谢明文嘴角挂着一抹窃喜的笑意,赌了这么久,真是没有见过这么缺心眼的女人,这里是他们谢家的赌场,让谁赢一直都是他说了算。   所谓的赌场公平不过是哄骗外界的幌子,来这里赌的人,大半也只是图个乐子,根本没打算从这里挣多少钱,听到郑佳人把郑家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都压上之后,谢明文心里乐开了花,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哥哥看看,他也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也是可以给谢家挣钱的。   郑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确实不是一笔小的数字,双方请来了公证人,正式签下了赌约,谢家以半个身家做赌,双方签好了文件,放在了密封的袋子里面。   谢明文的签名落下的瞬间,宋磊暗自松了口气,鱼,终于上钩了。   接下来的结果,自然是在他的所有掌控之中,赌场是谢家的不错,但是,谁又能经得起高额利益   的诱惑?   赌局结束,郑佳人心满意足的拿走了谢家的大半个身价,谢明文颓然的坐在赌桌前,犹自不相信,他站起来,扯着就要拿着文件袋走的郑佳人,“不许走,这里是我们谢家的东西。”   他上手抢,早有郑家的手下将他拦在了外面,她是郑家任性的大小姐没错,可一向不会用郑家的利益去做赌注,刚才的输局,他就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也不会只会败家的千金大小姐了吗?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轻敌。   谢明文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那可是谢家大半的身家,如果谢明权知道了,还不得把他给弄死?   赌场的人,和郑家的人,瞬间扭打做了一团,整个赌场一片混乱,郑佳人趁乱从这个赌场出去了,她皱眉,给宋磊打电话:“喂,宋磊!你在哪里?赶紧滚出来见我!”   宋磊眼看着下面的混战,笑了笑,摁下了110。   做完了这些,宋磊才不紧不慢的出去,郑佳人在外面等着他,一见他,她就把手中的文件袋甩到了他身上:“刚才差点打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宋磊拿过文件袋,笑着将手搭在了郑佳人的肩膀上面:“就凭你这个样子的,谁能打的着你啊?你不打他们就算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郑佳人冲他翻白眼,但还是靠在了宋磊的肩膀之上。   谢家的大半身家,虽然不足以填补了容氏所有的资金空缺,但总算是可以撑一阵子,宋磊拥着郑佳人,打开车门,笑着说:“走吧,铭远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开心。”   虽然,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宋磊,容铭远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给他卖命啊?”   郑佳人颇为不解的看着宋磊,宋磊笑了笑,发动了车子,他也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呆在容铭远的身边,更让他觉得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抱负吧。   见到容铭远,宋磊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笑着说:“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谢明权不在,谢明文很容易就上钩了。”   容铭远满意的点头,拍着宋磊的肩膀:“报警了吗?”   “报了。”   谢明权的赌坊一直都伪装的很好,从来都没有被警察抓到过,去那里赌博的人自然也不会选择报警,毕竟谁会蠢到自己把自己送进去呢?   “很好,跟监狱里的警官说一声,好好照顾‘谢明文’。”   容铭远脸上铺满了一层阴狠的表情,他一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惹了他,只能说谢明文倒霉。   宋磊看着容铭远那个表情,换对谢明文生出一丝怜悯,这是有眼无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容铭远呢?   封家的别墅里面,庄清一脸疲倦的坐在了沙发上,乔家的那一场暴风雨过后,她整个人都觉得异常疲累,瞳榄暂时跟她住在了这里,乔云深远走他乡,整个乔家,如今只剩下了乔镇远一个人。 ☆、妒意横生   她本想着在乔家陪着他伺候他,乔镇远却挥了挥手,让她也走吧,临走前,他跟她要了苏染现在的地址。   瞳榄走到了庄清身边,蹲下来,看着她:“妈妈,我想去找云深。暇”   庄清摸着瞳榄的头发,爱怜的看着她:“孩子,你想好了吗?如果以后再出现一个苏染呢?”   瞳榄眼睛受伤的看着母亲,嘴角擒了一抹无奈的笑意:“妈妈,我知道我不该再去找云深,可是,我看着他就那么落寞的离开,心里可难受了,妈妈,我,我放不下他。”   庄清无奈的看着瞳榄,这种感觉她能体会,就像现在,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义务在乔家伺候乔镇远,不过只是为了给逝去的乔颜廷尽一下孝心罢了岛。   在感情中,痴情的一方总是备受折磨,她释然的笑了:“孩子,想要去追,就去吧,妈妈没有意见。”   瞳榄蹭到了庄清的怀中,她的怀抱让她感觉到温暖和踏实,她这一辈子,从爱上乔云深才开始,又从爱上乔云深就已经结束。   收拾好了东西,庄清抱了抱瞳榄,送她最后一程:“榄榄,待会儿你老钟叔回来,让他送你去机场。”   “嗯。”   老钟是去接宋若初去了,回来了之后,庄清走过去,温婉的跟宋若初打了一声招呼:“宋小姐回来了啊?”   宋若初淡淡的哼了一声,问她:“景墨回来了吗?”   “封先生回来了。”   庄清收了收披肩,温润优雅的回答。   宋若初冷哼了一声,径自走进去了,瞳榄一只胳膊挽在庄清的臂弯里面,斜眼看了一眼宋若初:“妈妈,那个女人是谁?真没礼貌。”   庄清虽然是封家的仆从老钟的太太,但她从来都是从容优雅的,就算在乔家也从没有人这么对待她。   她偶尔会回到这里一次,庄清早就习惯了宋若初的高傲和孤冷,无所谓的摸着瞳榄的头发:“没什么,她是封先生的太太。”   瞳榄斜睨了一眼宋若初已经渐渐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冷笑着说:“那这封先生的眼光可真是低的可以。”   瞳榄从来都不会轻易的说谁的是非,就连乔云深那么爱苏染,她也从不曾说过苏染什么,这次,会这么说,也是心疼在这里的母亲。   “妈妈,如果没什么事,你还是别回来这里好了,跟老钟叔出去玩玩散散心也很好啊。”   瞳榄真诚的说着。   庄清摸摸她的头:“知道了,好了,上车吧,让你老钟叔送你去机场。”   老钟早就默默的将瞳榄的行李拿上了后备箱,这个男人一向很沉默,但总是恰到好处的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情,瞳榄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妈妈会在这样的年纪,选择嫁给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   “都装好了,可以走了。”   老钟默默的说了一句。   “嗯,妈妈那我走了啊。”   “走吧,一个人注意安全。”   庄清把车门给她关上,瞳榄跟庄清挥手,车子渐渐开动,车前面的灯划开了这浓重的夜幕,瞳榄脸上的光线明明暗暗,这一去,她不知道自己跟乔云深会怎么样,但至少,此刻坐在车子里,她是无怨无悔的。   宋若初开门进去的时候,封景墨正在客厅里坐着,大理石的茶几上放着笔电,他似乎正在跟谁聊天,脸上的表情异常柔和。   见她进来,封景墨冲她招手:“若初,过来,言熙跟一一放学了,你过来见见他们。”   宋若初脸上浮现出一抹难看的笑意,她勉强的走过去,那两个孩子一直都不喜欢她,而她更不喜欢他们。   屏幕里,封言熙和封一一本来还是笑着的,见到宋若初的脸,两个人立刻就拉下了小脸,封言熙更是飞快的跟封景墨说再见:“爸爸,我和一一还有家庭作业要做,再见。”   说完,也不等封景墨说话,封言熙自动切断了通讯。   封景墨有些无奈,他们好像一直都很排斥宋若初。   看到黑下来的屏幕,宋若初却暗中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封言熙,宋若初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和紧张的感觉。   封景   tang墨将她拥入了怀中,问她:“怎么了?怎么感觉那么累呢?”   宋若初依靠在封景墨的肩膀上,满腹心事,却不能告诉他,这个男人,现在她是真心的喜欢上了,一个优秀的男人,全心全意的对她好,不管是谁,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倾心的吧?   “景墨,郑家对容氏的撤资不能挽回了吗?”   闭了闭眼睛,她还是将这件事情给提了出来。   封景墨疑惑的看着她:“这不是你的主意吗?让容氏破产,封家打开中国的市场就会容易的多,现在,差不多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他眼睛里含着浓重的自信,关于事业这方面,不管你承不承认,封景墨一直都是佼佼者。   宋若初咬着牙,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暗自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慢慢的开口:“景墨,我觉得对容氏还是先放一放比较好。”   “为什么?”   封景墨挑眉。   “我现在正在容铭远手下做策划,如果能得到容氏内部的资料,会更容易将容氏彻底的驱逐出榕城,这样不是更好吗?”   容若初冷静的说着,眼睛里带着坚定:“景墨,这次就先放过他们吧,要不,我在他们那里做策划,连该付我的钱都没有了。”   说到最后,宋若初已经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封景墨家大业大,根本就不在乎她挣的那么一点钱,但看她那么迫切的渴望自己挣点钱,他也就应下来:“好吧,等一段时间也行,若初,你开心就好,等着,我这就去给郑志远打个电话。”   “嗯。”   宋若初微笑着。   等到封景墨起身离开,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忽然悲哀的发现,就算她现在看似自由,所有的一切依旧掌握在容铭远手中,她就如同他手掌心里面的蚂蚁一样,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把她捏死。   那边,封景墨打完了电话,郑志远暂时撤销了对容氏的撤资,宋若初笑着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浅吻:“谢谢你,景墨,谢谢你这么爱我。”   封景墨宠溺的看着她,将她抱紧了:“说什么傻话呢。”   幸福很轻盈,就像美丽而虚幻的泡泡,但总归是要有被现实戳破的一天的。   苏染没想到,会在门口看到乔镇远,看样子,他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了,她一开门,乔镇远有些站不稳的握紧了拐杖。   苏染眼睛一沉,就想要关门。   不是不能面对他,她只是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对待这个陌生的“父亲”。   这两个字,可能对别人来说,是依靠,是信赖,是支柱,可是对苏染来说,以前这两个字是名词,现在这两个字是伤害。   乔镇远上前一步,出声:“染染,我想跟你谈谈。”   苏染眼睛黯了黯,她低下头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放到乔镇远身上:“乔老爷,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谈的了,我姓苏,不是你们乔家的人。”   她以前不需要父亲,现在更不需要。   苏染拒绝了乔镇远的谈话,但终究是不忍心看他一个老人就那么低三下四的站在自己的门外,最后,她还是让乔镇远进门了。   乔镇远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了一下苏染住的房间以后,默默的叹了口气,她是乔家的女儿,现在却宁愿寄居在别人的屋檐下,也不想要他给她的乔家百分之五十的财产。   “染染,我知道这个事实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我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云深走了,我老了,乔家的事业,需要交给你。”   原来他今天并不是来求得自己原谅的,居然是让自己接手乔家的产业?   苏染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她拿起了包,不愿意自己对乔镇远出言不逊,干脆出门:“乔老爷,如果你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坐着吧,记得走的时候给我锁好门。”   她飞快的说完,跑了出去。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是不想面对乔镇远罢了。子牧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有工作的人。   子牧今天的工作是在录音棚里面录新的歌,歌曲已经录好了,现在正在外面拍歌曲里需要的M   V。   苏染赶到拍摄现场的时候,子牧他们正在休息,子牧苦笑着看着苏染:“苏染姐,虽然我是比较好欺负啦,但是你也不要天天就这么丢下我吧?”   子牧神情可怜,有哪个艺人跟他一样,这么自力更生的?   苏染不好意思的冲他笑,拿出了从包里带过来的小吃,带着满满的歉意递到他面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次再也不会了,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一个录音笔掉在了地上,子牧拿起来,笑着问她:“苏然姐,你还喜欢这个啊,我听听里面都录了点什么。”   苏染还来不及阻止,录音笔里的声音已经缓缓流淌出来,容铭远和乔云深的声音从里面倾泻而出,苏染的眸子暗了一暗,虽然已经听了很多遍,也无比的确认容铭远当初就是为了利用她才那么千方百计的跟她在一起,但是再听见他绝情的声音,苏染还是觉得心痛。   子牧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苏染本来以为他会安慰她,没想到,子牧只是说:“苏染姐,你这个录音是从哪里来的啊?很明显的被剪辑过啊。”   剪辑过?   苏染一愣,关于这方面,她一向不懂,但是子牧是专家,他一边说,一边给她听里面有些模糊还带着些杂音的声音,很明显的,是剪辑过的声音。   莫名的,苏染的心头忽然略过一丝不好的念头,难道,是乔云深在骗她吗?   不会的,云深怎么可能骗她?一定不会。   子牧看着忽然有些恍惚的苏染,关心的问她:“苏染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苏染摇摇头,忽然抓紧了子牧的衣袖,她仔细的盯着他,问:“子牧,你确定这段录音是剪辑过的?”   “是啊。”   子牧一脸笃定,那边的拍摄场景已经布置好了,子牧放下了手中的吃的,擦了擦手指,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在片场的整个时间,苏染的心思都在想着那段被剪辑过的录音。   到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乔云深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乔云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带着浓重的苦笑:“染染。”   苏染莫名的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忍不住问他:“云深,你怎么样?喝酒了?”   隔着这么长的越洋电话,苏染都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他喝酒了。   乔云深灌下一杯白兰地,烈酒入喉,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痛,从小只要他一喝酒,喉咙就会沙哑,这么久了,他们还是彼此了解,她依旧知道自己,而他,依旧还忘不掉她。   时光明明还在铭记着他们是青梅竹马,下一秒,残酷的事实却告诉他们,他是她的亲侄子。   他们连被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染染,是不是乔家有什么事?”   他们之间,好像除了乔家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吧?   苏染却说不是,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他:“云深,子牧说,那段录音被剪辑过,我想问一下...”   她还是问不出口,如果那段录音被剪掉的部分是更加残忍的话语呢?她忽然有些退缩。   乔云深在那头苦笑了一声,他费尽心机拆散了容铭远和苏染,到头来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苏染的心中一直深爱着容铭远呢?   “染染,对不起,录音是我做的手脚,容铭远,他是爱你的。”   说完了,乔云深立刻挂断了电话,从没有一场战争,他这么失败过,甚至还没到最后,就被命运捉弄的一败涂地。   苏染握着电话,愣在了原地,如果是云深做的手脚,那么,当初宋磊说的才是真的,云深利用了自己,而容铭远才是那个被自己伤害的人?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苏染喘不过气,自己在无意中又伤害了他?   她蹲了下来,现实真是又跟她开了一次莫大的玩笑,她深爱的那个人,被她伤的那么深,如果她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苏染挥退了脑海中那一丝丝可能的幻想,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他和她,终究是没有缘分吧。   拍摄完   了所有的场景,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子牧走过来,累的一屁股坐了下来,“苏染姐,我动不了了,你要送我回去啊。”   他冲她耍赖一样的撒娇,那股子劲头像极了封一一撒娇时候的样子。   苏染无奈的答应他:“行,待会儿吃点东西我就送你回去。”   子牧却摇摇头:“还是你做的东西好吃,苏染姐,我们回家做饭去吧。”   苏染想了想,也可以,她也急需要找点事情做,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   随着子牧回到了他的新居的时候,苏染拎着菜,子牧在面前乐颠颠的开门,她实在没有想到会看到容铭远从对面出来。   以前,她可以很高傲的转过头,轻而易举的忽略他,可是现在...   当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中面目全非的时候,她真的做不到忽略,至少,现在看到容铭远,她还是心跳加速了。   容铭远走到他们身边,冷哼了一声:“现在倒是越来越有贤妻的感觉了,怎么,乔云深不要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只要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心中就极度不舒服。   如果是在平常,苏染肯定会争锋相对的还回去,现在,却只能灰溜溜的跟着子牧进了房间。   容铭远站在外面,被忽略的他心中的怒火更甚,到现在是连跟她说句话都不屑了吗?   强压下心中的愤怒,理智告诉他,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可是,遇到苏染,他胸腔里的怒火却在瞬间把他的理智全部烧灭。   “苏染!你给我出来!”   他砸门。   子牧要去开门,苏染却拉住了他,眼睛带着乞求的神色:“别理他,让他砸。”   子牧莫名其妙的******头,还是听了苏染的话,并没有理会。   敲门声越异常执着,最后,子牧实在忍不住了,想要去开门,苏染却阻止了他:“我跟他之间的恩怨,还是我去吧,你别出来。”   苏染去开了门,毕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自己做错了,不由分说的就判了他死刑,现在就算打开了门,也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容铭远发怒的看着苏染,声音泛着森寒的气息:“这么久,你在里面干什么?”   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像是吃醋又像是想要把她给吃掉。   苏染忍不住说:“子牧饿了,我只是在给他做饭而已。”   她越说声音越低,暗暗骂自己,在容铭远面前就这么不争气的软下了声音。   听完了她的话,容铭远眼睛里的阴鸷更加深,做饭?好啊。   他不由分说的拉起了苏染的胳膊,粗暴的就往对面的屋子里拖,苏染没有他力气大,挣脱不得,只得被他拖着走,连反抗都是徒劳。   容铭远将她拖进了房间里面,“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苏染气息不稳的看着他,皱眉:“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容铭远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从离婚后,他就发现,苏染眼睛里多了很多他以前都不曾看到过的东西,以前她总是唯唯诺诺的,生怕惹自己生气,像是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现在有血有肉,才像是一个完整的人。   猝不及防的,他粗暴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容铭远以她不可抵挡的姿态攫住了她的双唇,甘甜的味道在他的唇上蔓延,乔云深也曾这么吻过她吗?那那个叫子牧的小子呢?   容铭远越想越气,吻越来越重。 ☆、在家偷~人   苏染嘴唇上一阵吃痛,不知道为什么容铭远会突然这么发疯。   她推着他,他的胸膛却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欺压下来,她反抗不得,只能妥协。   身体的反应毕竟比理智要诚实的多,她还是爱他的,身体也是满满的接受他的。   无数的吻落在她的唇边,脖子上,容铭远抱紧了她,这么久了,看到她,自己还是如同一个少年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岛。   他的吻,带着惩罚,带着占有,她的心,带着抱歉,带着无奈。   这如同暴风雨的吻终于结束在一阵电话铃声中,容铭远放开了她,接了电话之后,整了整衣衫,拉开门出去,他什么也没说,只留下苏染一个人在那里。   苏染愣愣的,嘴唇上的疼痛感还异常明晰,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时间如同凝固了一样,难道他们之间就这么下去吗?   苏染沿着门缓缓的坐在了地上,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子牧在门外敲门:“苏然姐,你在里面吗?”   刚才,苏染才刚出门,他后脚打开门就看不到苏染的身影了。   ****************   刚才他有拨打苏染的电话,铃声就是从对面的屋子里传过来的。   手机铃声断断续续的从那扇门后传过来,子牧拍着门的力道加重,声音也更加急切:“苏然姐,苏染姐,你在里面吗?”   子牧的声音提醒着她现在的狼狈,苏染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才打开了门。   门外,子牧一脸焦急的看着她,急切的问:“苏然姐,他把你怎么了?”   子牧说完就要往里冲,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苏染好不容易才拉住了他,声音急切的安抚他:“我没事儿,他已经走了,你不是饿了吗?快回去吃东西,听话。”   苏染像在跟一个小孩子说话一样,劝诫着子牧。   子牧看了看那个房间确实没有人了,才作罢。   房间里,饭香味浓郁,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吃着饭,过了很久,子牧才犹犹豫豫的开口:“苏然姐,你能不能过来给我看几天房子啊?”   看房子?苏染诧异的抬起头:“你这里安全措施应该很高吧?”   这里连门卫都是退伍的军人,安全程度高的可以媲美中情局,有什么需要看的?   子牧******头,不好意思的看着苏染:“不是这个,苏染姐,你看这个房子还没有完全装修好,我也不知道怎么装修好看,用什么东西,这几天我要去外地演出,装修工人会在这几天上门,没有人在家不行的。”   原来是让她帮着装修屋子啊。   苏染了然的点头,随即问:“那你外出演出,我不用跟着去吗?”   “公司给我安排了其他的助理,苏然姐,你最近身体好像也不是很少,外出很累,休息也不好,你就当帮我的忙了,好吗?家具什么的,你随便挑,钱都刷这个卡就行。”   子牧推了一张信用卡到苏染跟前,顺便说了一句:“苏染姐,工资我会照付给你的。”   他说的诚恳,眼睛里也是一片真诚。   真是太可爱的孩子,苏染想了想,虽然对面住着的是容铭远,但他在榕城的住处那么多,不一定就会天天住在这里,而且,江一寒的房子乔镇远已经知道了,这几天,如果他要是再去找自己继承乔家的产业怎么办呢?她实在无法面对那个老人,略一思索,苏染答应了下来。   见苏染点头,子牧的高兴之色溢于言表,他欲言又止,拿着筷子的手也是放下又拿起来好几遍。   苏染奇怪的看着他,不禁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有事就尽管跟我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苏染笑他。   子牧忸怩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张口:“那个,我想把这里的房子作为婚房,苏然姐,你布置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布置的温馨一点...”   一个大男孩说这些,是比较难为情,子牧说着说着,脸颊上竟然飘起了一抹红晕。   苏染笑着摇头,真是小孩子啊,年纪小真好,最少还能保持心动,还能保有对爱情   tang的憧憬,不是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不过,我很好奇啊,你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跟苏然姐说说?”   苏染一脸八卦的看着子牧,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可以驯服子牧这匹看似温顺,其实骨子里很脱缰的野马。   子牧更加的不好意思,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碗中,头都要埋进碗里面:“哎呀,苏染姐,你就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呵呵,好。”   说干就干,吃过饭,子牧拉着苏染,直嚷嚷着要把她的东西全部都弄到这边来。   苏染讶异,她只是来这边看几天房子,顺道看一下师傅们装修,不需要把家都搬来吧?   子牧却倔强的拉着她:“不行,苏染姐,这边的装修好好久,你要是不住过来,天天跑多麻烦啊,咱们这就去搬东西。”   苏染犟不过他,只得由着他把自己塞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车子开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   电梯门一开,乔镇远的身影又映入了眼帘,真是不出自己的所料啊,他还真是执着,子牧狐疑的看着那个站在苏染家门口的老人,问她:“苏染姐,那个老头是谁?你认识?”   苏染摇摇头,“不用在意他,我们先走吧。”   乔镇远在门口,她肯定是不能进去拿东西了,而且,现在只要一看到乔镇远,她就觉得莫名的不舒服,好像曾经跟母亲一起经历的那些辛苦如同旧电影一样,来来回回的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放映。   电梯门还没关上,乔镇远却先看到了他们,他毕竟老了,疾走了几步之后就跌倒在了走廊上面,他眼神浑浊的看着苏染,没有说话。   看着他跌倒,苏染终究还是不忍心,撇开她是自己的父亲不说,毕竟,他还是云深的爷爷。   她还是走了过去,扶起了乔镇远,打开门,子牧和苏染一起将他扶进了屋子,苏染开口:“子牧,你去药店买些药过来。”   子牧答应着,出去了。   苏染给他拧了一条冷毛巾,覆在了他的脚脖子上,乔镇远动情的叫了她一声:“染染。”   做完这一切,苏染抬起头,看着他:“乔老爷,我做这些不是已经承认你是我的父亲,而是为了云深,我不会回去乔家的,请您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好吗?”   乔镇远眼神暗了一暗,当初他们母女离开,他也曾经撕心裂肺的痛过,然而,毕竟是到了现在这一步,苏染这样他也能够理解。   原本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坐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渴求被原谅的平凡老人而已。   苏染不忍心看他这样,起身,给庄清打了一个电话。   “庄姨,你在哪里?”   “我在封先生这边呢,怎么了?染染?”   接到苏染的电话,庄清也是有些意外,苏染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乔老爷在我这里,庄姨,你要是方便的话,能过来把他接走吗?他刚才摔了一跤,脚脖子好像有些严重。”   庄清答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说:“染染,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   苏染明白,庄清的意思是,让自己最好是可以接受了他,可是,她不是自己,如何能理解自己心里的痛?又如何能理解母亲曾经遭遇过的伤痛呢?   挂了电话,苏染拿了一条小毛毯,盖在了乔镇远身上,正好子牧从外面回来,拎着药包,苏染仔细认真的给他敷了,才站起身,“乔老爷,一会儿庄姨会过来接你,我先走了。”   她没有再看乔镇远,拉着子牧离开,乔镇远在身后叫她的名字,苏染也没有理会。   子牧依旧一脸狐疑:“苏染姐,那个老头到底是谁啊?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受伤啊?”   苏染瞥他:“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小孩子,不要什么都问。”   从这里离开,苏染的情绪明显的十分低落,子牧还有工作,苏染让他把自己送到了一个山脚之后,执意让他离开。   苏染一步步的往上走,走到半路,隐约可以听到袅袅的诵经的声音,走出来了,她才想起来,今天是苏沫的忌日,刚才路过花店的时候,苏染心中一动,买了大捧的白玫瑰,苏沫最钟爱的花。   花香浓郁,苏染跟小师傅施了一礼,走进了殿堂里面,苏沫的牌位许是经久不曾有人来看过了,落了一层浅浅的灰,苏染将白玫瑰放在了一边,拿出了丝帕,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牌位:“苏沫,姐姐来看你了。”   逝者已矣,好像昨天苏沫还在趾高气昂的跟自己抢容铭远,今天就变成了这里的一截灰。   苏染心中一痛,眼泪漫上了眼眶。   小师傅走过来,施了一礼:“施主,节哀。”   苏染擦擦眼泪,自知失礼,冲那小师傅微笑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问他:“小师傅,我想把我妹妹的骨灰带走,可以吗?”   小师傅却摇头:“这份骨灰是容先生放在这里的,没有他的话,这个是不能妄动的。”   小师傅抱歉的冲苏染施了一礼,走开了。   真是太有意思,自己妹妹的骨灰,她倒没有权利了,母亲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墓园,从那天开始,她就想要把妹妹的骨灰葬到母亲身边了。   想到容铭远,苏染心中又是一沉,他和她之间,隔了太多的误会,如今,她明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误会了,她想回去,可是,她还回得去吗?   容铭远坐在办公室里面,郑志远暂时的没有撤资给了他时间周转资金,容氏总算是可以维持正常运作,郑佳人搭在宋磊的肩膀上,不满的看着容铭远:“哪有你这么剥削员工的老板啊,都把我们宋磊累坏了。”   女人真是善变啊,以前还一门心思追自己的人,现在倒是一门心思的维护宋磊了。   容铭远笑意不明的看着宋磊,没有说话。   宋磊不好意思的将郑佳人搁在自己肩头的手拿下去,急忙表决心:“容总,我不累。”   容铭远也知道,这次能从谢明权那里拿过来大半身家,多亏了郑佳人的帮忙,他便也好心情的给他们放假:“宋磊,看在郑小姐的面子上,给你放一天假,你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宋磊摆手:“容总,不用。”   郑佳人在一旁冲他翻白眼:“什么不用啊,那个鬼屋我早就想去玩了,你今天必须陪我去!”   大小姐不由分说的就将宋磊往外拖,容铭远嘴角笑意深深,他居然产生了一丝羡慕?   其实跟郑佳人这样的女孩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吧?直来直去,最少不会像他和苏染那样,纠结到死。   宋磊被郑佳人拖出来之后,商量着问:“佳佳,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玩吧,别去鬼屋,行不?”   他是真怕那种地方。   郑佳人好笑的看着他,直接将他塞进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我说去哪就去哪,你不准有意见。”   郑大小姐车子开的飞快,宋磊心中暗暗叫苦,待会儿,可真是有自己受的了。   杨清歌抱着孩子,在客厅里面哄着,阿火在一旁看着,逗着孩子取乐。郑志远最近很忙,郑佳人也忙着谈恋爱,郑家大宅最近倒是清净的很,杨清歌将孩子放在了阿火的怀抱中,左右看看,忍不住开口:“阿火,你也来这么久了,要不你先走吧,等改天再来看孩子。”   阿火逗着孩子,笑着说:“你怕什么,郑志远跟郑佳人不是都不在吗?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就算在这里住又怎么样?”   说到这里,阿火意味深长的看着杨清歌:“而且,这么久了,你不想我吗?”   他眼睛里***杨清歌看的明白,这段日子,她过的也累,也是需要放松了。   杨清歌略一思索,左右郑家的仆人已经被她收买,相信他们不会,也没有胆子出卖她。   她勾一勾阿火的脖子,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那今晚上,你就别走了。”   阿火放下了孩子,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笑着逼近她的唇:“何必等到今天晚上?现在不行吗?”   杨清歌推了他几下,便也就半推半就的跟着他进了最近的一个房间,孩子自然有仆人给看好了,他们也不用担心。   在郑家的宅邸里面,做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两个人许久没见,阿火似乎也是格外的热情,杨清歌勾着他的脖子,心中的不安好像都变得微不足道,他们尽情的在彼此中沉沦,房间里的气氛带着浓重的情的味道。   两个人忘乎所以,外面的仆人却   高声的喊了一声:“郑小姐,您回来了!”   这一声喊,杨清歌吓了一跳,她急急的把阿火推开,急忙穿衣服,阿火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偏偏这个房间窗户太小,根本无法出去。   杨清歌冲他翻白眼:“你先别着急,我出去看看再说。”   郑佳人本来是回来拿东西的,刚一进门就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仆人意外高的声音也让她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倒真是一对胆子大的狗男女啊,都明目张胆的到了家里来了啊?   “小妈呢?怎么把我弟弟一个人扔在了这里啊?”   郑佳人故意的从仆人手中抱过那个孩子,声音抬高了几倍,一步步的朝那个房间走过去。   房间里的两个人早已经是满头大汗,杨清歌也没有想到,郑佳人会忽然回来,听着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她大概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让阿火藏在了床后面,才打开了门。   “佳佳啊,你怎么回来了?呵呵。”   杨清歌神色尴尬,不自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郑佳人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这里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应该不用提前通知小妈吧?”   “不用,不用。”   杨清歌的脸色更加的尴尬,刚才的激情让她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郑佳人心中已经确定了到底是什么事。   “小妈,你刚才,在屋子干什么呢?”   郑佳人一脸好奇的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   杨清歌心中一个咯噔,推着郑佳人往客厅走:“呵呵,没什么,这不是你弟弟这么大了,我想着他小时候的玩具也需要规整一下,刚才就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   杨清歌抱过了郑佳人怀中的小孩儿,笑着问她:“佳佳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郑佳人不接她的话,反而往那个门口又走了两步:“小妈,我去帮你整理一下吧,反正今天也没有事儿。”   杨清歌赶紧拉她,但是已经来不及,郑佳人推开了门,已经进去了。   她赶紧将孩子给仆人抱着,跟着走了进去,阿火藏在了床后面,杨清歌松了口气,拉着郑佳人:“佳佳,这里真的没什么可看的,我们出去吧,这里太乱了。”   郑佳人却开始四处看了起来,杨清歌眼看郑佳人是铁了心的要将阿火给找出来了,索性也不再拉她,待会儿会发生什么,都听天由命吧。   她示意阿火出来。   阿火从床那边出来,有些赧然的看了看郑佳人。   郑佳人故作惊讶的看着阿火:“小妈,怎么会有个人在这里?”   “佳佳,你也都看到了,我知道,以前你也知道我的事情,你想怎么样,就直接说吧。”   郑佳人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咱们出去说好了,在这里多憋屈。”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各怀心事,郑佳人看着杨清歌和阿火,笑着说:“小妈,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我爸爸的,我知道你这个年纪正是欲求不满嘛,这位先生一看就很厉害,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郑佳人这么说,杨清歌莫名的松了口气,只要不告诉郑志远,她就是可以再郑家呆下去的。 ☆、联手   顿了顿,郑佳人接着说:“不过,小妈,你这个是不是有些过分啊?在外面就算了,怎么还能把人带到家里来呢?注意一点吧。”   正好宋磊进来了,他在外面等了郑佳人很久,见她还不出去,索性进来看看,阿火他还是认识的,毕竟跟容铭远还有过过节邾。   宋磊疑惑的看着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人,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郑佳人拉着他往外走:“没什么事,走了走了。”   宋磊被郑佳人推着到了外面,他们走了之后,杨清歌才算是松了口气,她催促着阿火:“你快走吧,以后也别来了。犍”   “那孩子呢?”   阿火爱怜的在孩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杨清歌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的神色:“好了,我会找机会带孩子去看你,你快走吧!”   阿火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郑家的宅邸。   车上,宋磊问她:“阿火怎么会在你家啊?”   郑佳人弄着指甲,无所谓的说:“杨清歌忍不住了,把人带到我家里来了,我真是对她刮目相看啊。”   顿了顿,郑佳人忽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磊,眼睛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的灼亮,宋磊被她盯得发毛,声音都有些颤:“你想,你想干嘛?”   郑佳人瞪着他:“以后咱们结婚了,你要是敢在外面找人,我杀你全家!”   宋磊一抖,忽然有些好笑的想起来,他全家都没有了,她上哪里杀去?呵呵。   郑佳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忽然笑了的宋磊,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呵呵。”   从山上下来之后,苏染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狐疑的接起来,那边的声音确实异常的熟悉,是小时候的邻居。   “王婶,有什么事吗?”   “染染啊,咱们这边的房子拆迁差不多了,有一包包的好好的东西好像是你们家的,你过来拿一下吧。”   苏染答应着,狐疑的挂断了电话。   从母亲离世之后,他们家的老房子她几乎再也没有回去过,会有什么东西呢?会是苏沫放的吗?   她这么想着,还是回去了。   老街已经被拆的面目前非,记忆中很多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苏染感叹着,时光匆匆而过,岁月最是不饶人。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了王婶的住处,王婶从临时出租屋出来,笑着说:“染染过来了啊,这么多年没见,越来越标致了啊。”   苏染笑了,王婶是他们家的邻居,她小时候没少被王婶照顾,“王婶也是越来越精神了。”   她笑着回了一句,随即问:“王婶,您刚才在电话里说我们家有东西?是什么啊?”   王婶笑着把她领进了屋子,笑着说:“染染,这屋子里乱,你随便坐啊。”   临时的出租屋里,杂七杂八的放了很多东西,苏染在其中一个垫子上坐下来,这种乱糟糟的感觉却让她觉得异常的亲切,以前,王婶家里就是这样,她和云深还经常在这种环境中躲猫猫来着呢。   小时候的日子啊,呵呵,随便艰苦,但总是开心的。   苏染感叹着,王婶拿出来一个黄色的油布包,递到了苏染跟前。   这个包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上面的字迹却是她熟悉的,娟秀的小字,字的尾部总会带一点小小的上扬,这是母亲独有的笔迹。   “王婶,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包裹是我们家的啊?”   上面只写了一首小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天长日久未相忘,各安天涯各安好。”   王婶摸着上面的笔记,“这个字啊我认得,一看就是你母亲的,以前我跟儿子通信,都是你母亲给写的,你忘了?呵呵,这个包从墙洞里拆出来的时候啊,没有人认领,我看是你母亲的,就帮着拿了回来。”   也许是这个包就该到了苏染的手中,母亲临终都没有告诉她,家里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苏染道了谢,留下了她的地址,让王婶随时可以去找她,便离开了这里。   榕城靠着海,这里是榕城的老区,以前她就是听   tang着海浪的声音入睡的,现在,她光脚踩在沙滩上,海水一浪一浪的漫过她的脚脖子,她没有了以前看到海水时的恐慌,只有小时候难以忘却的记忆。   海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建了一个餐厅,黑白色为主色的餐厅看起来很有格调,苏染走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带着那个油布包走进了那间餐厅。   老板很热情,苏染谢绝了他们的推荐,独自找了一个小角落,她带着些颤抖的将那个包打开了,里面,只尘封了一沓信笺,还有一叠子的照片。   她将那信笺先放在一边,翻看起来那已经泛黄的照片。   很意外的,她居然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有自己一岁的,三岁的,还有长大后的样子。   她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母亲总是会在她生日的时候请拍照的师傅来家里给自己和妹妹各照一次照片,那个时候,他们家虽然穷,拍照对他们那个时候来说也是比较奢侈的事情,但是,母亲还是坚持了很久很久。   她本以为,这些照片母亲都没有留着了,没想到现在却意外邂逅了它们。   再往下翻,是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眼角眉梢跟她很像,只是比她的眉眼更加的柔和,也更加的柔美一些。   那些照片中,她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乔镇远,那个时候他大概才四五十岁的样子,透过照片,苏染都能感觉到他那个时候有多么英气逼人。   母亲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吧,苏染这么想着,她无意中发现,照片背后竟然还有字迹,每一张都有,就连她和苏沫小时候的照片背后都有,每一句都是母亲对他们最美好的祝福。   这些照片里面,只有一张背面是空白的,那张照片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她优雅而孤独的笑着,背靠着大海,一股莫名的孤寂之感扑面而来。   苏染心中一阵难受,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那些泛黄的信笺,很奇怪的是,那些信封虽然显示的都是寄出去过的,或者是寄过来的,但是里面的信笺不像是写给别人,倒像是母亲自己的内心独白。   她翻看着,如同翻看着母亲从不曾跟她提起的过往。   原来母亲是自己离开乔家的,她不希望自己毁了乔镇远的一辈子,这些信笺里,洋溢着满满的思念,母亲从不曾对他们说起过,更不曾在她们面前表露过分毫难过的信息。   原来不说不代表忘记,不说也并不代表怨恨,母亲的爱,深沉而不悔,苏染忽然流下了眼泪,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母亲的那张照片背后会一句话都没有。   因为,母亲说过,有了他们,她的世界,她的生命才有了意义,没有他们,她的一生或者也就那么碌碌无为都过去了。   最后一封信笺,是母亲写给自己的,或者说,是写给自己和苏沫的。   苏染认真的看着,母亲娟秀清新的笔迹已经泛黄,很多字都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苏染还是看到了母亲的心思。   她说,如果以后她和苏沫会遇到乔镇远,会遇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要怪他,更不要恨他,因为,她自己是如此的喜欢他,爱到宁愿离开,也要保全也许乔镇远根本就不在乎的名声。   信里面甚至还劝诫他们,如果日后跟乔镇远相认,一定要像孝顺自己一样,孝顺他。   苏染放下了信笺,这份信,如果不是她太熟悉母亲的笔体,苏染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乔镇远故意找的王婶来跟她演的一出戏。   母亲都不恨他了,自己还有什么要芥蒂的呢?   苏染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结像是忽然打开了一样,她无法去评价母亲的这份爱到底值不值得,也无法去了解母亲最真实的想法了。   如果母亲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为什么会将这包裹藏在了那么隐秘的地方,甚至如果不是拆迁,她永远也无缘见到。   海风顺着未关紧的窗子吹了进来,像是母亲温柔的手轻抚过她的头发的感觉。苏染收拾起了包裹,这里面,一大半的东西都是属于乔镇远的,不管她心中怎么想,这些是属于母亲和他的东西,她不能占有,更加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苏染叹息着,脑海中只剩下了那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遗憾的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容铭远坐在沙发上,朱明华说乔云深走了,这个消息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乔家现在风雨飘摇,他怎么再这个时候离开了呢?有意思。      容氏现在渐渐的又独霸了榕城的商业圈,他看着在自己中的这片天地,忽然觉得莫名的孤寂,就算拥有全天下又怎样?他依旧只是一个孤家寡人,连宋磊都有了归宿了,自己依旧孑然一身。   不是没有想过再找一个的,可是,对待感情,他永远也无法像其他人那样,玩世不恭,万花丛中过,他爱上了苏染,再也放不下。   苦笑了一声,他拿起了电话,拨下了一个号码。   郑志远正在外地,容铭远笑着说:“郑总,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哪天一起吃一顿饭啊?我请客。”   利用郑志远整他是吗?   那么,就看看到底是谁比较厉害好了。   **************************   回到家里的时候,毫无意外的,苏染又看到了乔镇远,一个老人,洗去了昨日的光华,没有了戾气,看到苏染的时候,乔镇远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歉意和愧疚,他有些无措的喊了她一声:“染染。”   他一个老人,却带着讨好的害怕再一次被忽略的神情,看着她。   苏染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管如何,他始终是母亲深爱了一辈子的人,连母亲都可以原谅她,她心中又是在坚持什么呢?她走过去,温和了脸色,淡淡的说了一句:“乔老爷,进来吧,我有点东西要交给你。”   将那一沓的信笺放在桌子上,苏染真诚的看着乔镇远:“乔老爷,我知道,当初是我母亲选择离开的,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好吗?”   虽然她不再替母亲鸣不平,但不代表自己就要这么接受了他成为自己父亲,毕竟,父亲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乔镇远看着苏染的样子,良久才叹了口气:“也许你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接受这个事情,染染,乔家随时等着你回来,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依旧是你的。”   他说完了,站起来就要走。   虽然母亲不怪他,但是从小就没有父亲的痛,还是苏染心中的一个结,她眼神黯了黯,还是冲乔镇远说了一句:“乔老爷,以后您别来了,我暂时不住在这里了。”   说完了,她把那包整理好的,关于乔镇远的东西都放在了乔镇远的手中,温和的笑了一下:“走吧,我亲自送您回去。”   乔镇远看了看苏染放在自己手中的包裹,大概也知道了,这个是跟她母亲有关的东西,要不然苏染的态度也不会转变的这么快。   **********************************************************   餐厅里,灯光柔和,容铭远的侧脸隐在阴影中,正是用餐的高峰期,这个餐厅里面却人迹寥寥,只有他一个人。   见惯了名利场上的灯红酒绿,也习惯了桌子上觥筹交错的应酬,这会儿异常的安静却让他的心莫名的觉得心安。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包场,原来是这种别样的感觉。   容铭远扭头,看着窗外的点点灯火,温暖和谐,而他,如同站在寂静的山巅,独自享受着这别样的孤独和寂寞。   有车子停在了下面的停车场,容铭远看了一眼从车子上下来的人,将刚才的思绪推到了一边,打点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等着郑志远的到来。   不一会儿,郑志远就到了,大老远就开始跟容铭远打招呼:“嗨,容总,真是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了,我来晚了。”   容铭远站起身,笑着回答:“不晚,我也才刚到,郑总,请坐。”   郑志远落了坐,容铭远亲自给他到了一杯清水,笑着说:“郑总工作繁忙,还能赏光跟容某吃一顿饭,真是荣幸之至啊。”   郑志远嘿嘿笑着,放眼望去,整个榕城,谁能有资格让容铭远请吃一顿饭?郑志远知道,这顿饭,是不是鸿门宴还说不定,自己还是小心的为妙。   他滴水不漏的应答着容铭远的话,两个人寒暄了好一会儿,容铭远才算是切入了正题。   “郑总,我想你应该知道,中国的市场跟国外的市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就算封先生想要开拓中国的市场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他淡然的说着,如同谈论眼前的菜味道如何一样,既不表现的太过随意,也不是那么的认真。   郑志远   一时并不能猜测的到容铭远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能妄加回答,只是笑着说:“封先生的家业很大,他想要开拓中国市场也是很合乎情理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左右得了的啊。”   容铭远笑着点了点头,看来,郑志远也意识到封景墨资金的雄厚,远远不是他们可以比拟。   但是,如果中国的市场牢牢的被他们所占领呢?   容氏的房地产事业已经做到了巅峰,已经风头无两,郑家的电子产业也已经趋于成熟,他们可以算是榕城的支柱性产业,至于乔家,现在应该已经风雨飘摇,全靠乔云深之前打下的坚实基础过活了吧?   “郑总,封先生毕竟不会两头兼顾,如果做大了中国市场,法国那边势必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您觉得,封先生有可能放弃了法国,而专注中国吗?”   言外之意便是,如果他想要将封景墨赶出中国,拼尽全力也是可以做到的,毕竟,法国才是封景墨的主场。   郑志远当然也不是笨蛋,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早就让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听别人话里有话的意思,现在,听容铭远这么说,他也若有所思,为了封景墨,得罪正在不断壮大的容氏,真的值得吗?   他对容氏的投资没有撤回,容氏现在却已经有能力填堵他的这一缺口了,如果自己再跟容铭远作对,那么,郑家的产业会不会受到牵连呢?   想了想,郑志远笑着举杯:“容总,郑氏和容氏一向交好,容总若是想一直合作下去,我郑志远没有意见。”   他毕竟是个聪明人,郑家的大半产业全都在中国,他不可能让自己陷入危机,这些年,虽然郑氏并没有壮大多少,但却一直是稳稳当当的,也许是郑志远老了,不敢再去拼搏,也许是听惯了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的故事,更喜欢稳稳当当,他是个商人,却也是个如履薄冰的商人。   容铭远牢牢的抓住了他这一个弱点,当然,这些还得感谢郑佳人,她不遗余力的“出卖”自己的老爸,让容铭远的计划更加的顺利。   郑志远当然也知道郑佳人已经跟宋磊在一起,在生意场上,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他们举杯,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流淌着,两个高脚杯在安静的餐厅里发出清脆的“碰杯”的声音。   宋磊和郑佳人在暗处,郑大小姐一拳打在宋磊身上:“我老爸要是知道我这么做,非杀了我不可。”   在郑志远心中,封景墨还是比较重要的,毕竟曾经是帮助过他最多的人。   宋磊无辜的看着郑佳人,其实她也是害怕因为郑志远帮封景墨而受到牵连吧?她看起来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却并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跟封景墨比起来,郑佳人更愿意相信容铭远的实力,这个男人,果断,手腕狠,见解独到,就算被打压的涓滴不剩,也依旧会以你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崛起。   “这个不怪我吧,前后好像都是你的主意啊。”   宋磊诚恳的说着。   郑佳人翻白眼,手暗暗的在他胳膊上使劲:“还敢反驳我,你是不是想死?”   宋磊求饶:“不敢,不敢。” ☆、房子不是家   从餐厅里出来,容铭远告别了郑志远,他看着郑志远走远了,才冲着某一处暗处说:“出来吧。”   宋磊和郑佳人从那边出来,郑佳人嘟嘟嘴,她和宋磊明明是悄悄跟来的,他是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的?   宋磊却毫不意外,容铭远一向有异于常人的能力邾。   “郑小姐,能把宋磊还给我一段时间么?”   他心情很好,便也开起了玩笑犍。   郑佳人十分大方的把宋磊一推:“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就借给你一段时间好了。”   反正只要容铭远开口,宋磊绝对是义不容辞的,她又何苦跟他生那个闲气。   宋磊苦笑,他怎么感觉自己现在成了一个物品一样,被推来推去的呢?   容氏的大楼只有几个窗户还开着几盏灯,宋磊跟着容铭远走进了办公室,笑着放下了一份资料,这是刚刚接收到的,乔家的楼盘面临着全盘崩溃,容氏从乔家买过来的房子却卖的很好。   也是,同样的房子,同样的式样,容氏卖的便宜,消费者也不傻,当然会选择容氏的房子。房子是以集团购买的价购买进来,再以低价卖出去,虽然利润不算很大,但是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容铭远看着这份单子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乔云深的突然离开让他觉得疑惑又带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如同本来跟你打斗的敌人突然退场了一样,就算赢了,也没有了胜利的快感。   他将这份资料搁到了一边,问他:“宋磊,监狱那边怎么样了?”   在他心中,那天晚上的事一直是个结,谢明文真是不长脑子,那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谈到谢明文,宋磊摇摇头,这个谢明文说来也是可怜,不过才刚刚从医院出来,就又进了监狱,监狱里面的那些兄弟们可不是吃素的,谢明文被天天的“照顾”,这会儿,谢明权正在想方设法的把他从监狱里面捞出来。   谢家的大半身家输给了容氏之后,一时半会儿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容铭远满意的点头,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   宋磊忍不住说:“容总,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容铭远闭着眼睛,明明神色一场疲倦,却还是说:“你先走吧,我今晚就住在这里了,明天早上记得帮我带早饭。”   说完,便冲宋磊挥了挥手。   宋磊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却还是走了出去,容铭远一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明明有温暖舒适的屋子可以休息,却偏偏要在办公室里面将就。   其实,容铭远又何尝不想回家去住呢?可是,正如那个笑话说的,他有的只是房子,房子不是家。   就算回去了,也是一室苍凉,满地孤寂的月光,那他还回去干什么呢?休息了一会儿,容铭远翻开了桌子上的资料,认真的浏览起来。   ******************************************************************   子牧说走就走了,苏染把东西都搬到了他的家里面,其实他的房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只需要买些必要的家具就可以了。   苏染也不懂家具,只得打电话给江一寒:“喂,一寒,有没有时间出来啊?”   “有啊,什么时候,随叫随到。”   “那就现在吧,我们在锦街口见。”   锦街是榕城最繁华的步行街,也是整个榕城的商业中心,江一寒的车子到的时候,苏染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江一寒从车上下来,看着只背着一个小包,在街边站着的苏染,问她:“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人送你来啊?”   苏染摇头,笑着说:“我搭公交来的,好久都没有坐公交车了,今天坐了一次,好像又回到我们大学时候的感觉了。”   江一寒无语的看着她:“你早说啊,早说我去接你呗。”   苏染下意识的一抖,就江一寒那个把车当飞机开的势头,她可是心有余悸啊。   江一寒看出了她眼睛里的揶揄,无语的说:“我已经不开那么快了。”   “说吧,今天来找我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啊?”   “子牧说让我帮着给他买买家具,这小孩子好   tang像要结婚了,一寒,你知不知道他爱上了谁呀?”   江一寒虽然不在踏足娱乐圈了,但是,八卦新闻应该还是知道的吧?   她也真是有些好奇,子牧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江一寒侧目:“那小子结婚,你帮着买什么家具啊?而且,没听说他跟哪个姑娘有绯闻啊?”   苏染无奈的说:“他最近要出去演出没办法自己弄,只好拜托我,我当助理的,能帮他做了就做了吧,好了,别在这里说了,走吧,跟我去选家具去。”   江一寒拍了一下苏染:“真是天生挨累的命,走吧。”   江一寒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脸上的伤痕也不见了,整个人的脸色虽然没有以前好,但是最少也是可以见人了。   她本身底子就好,虽然脸上的那些伤痕让她看起来多少有些蹉跎,但这丝毫也不影响她是个美女,家具店的老板一看到江一寒进去,瞬间就笑了,看她穿的戴的,肯定是一个大客户啊。   再看看自己,苏染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简单的T恤配着牛仔裤,一看就很廉价,也难怪老板会对江一寒殷勤而忽略了自己。一寒带着一个大墨镜,大波浪的头发蓬松随意披在肩头,后面还有镶嵌着钻石的卡子随意的挽起了一撮,上身穿着丝质的红色新款Louis?Vuitton,下面则搭配了一条短裙,走在人群之中,不想被人不注意都难。   苏染走在江一寒的身后,暗暗感叹,果然是离开容铭远太久了吗?连打扮都懒得了?苏染感叹着,都没有意识到再看到那张红木长桌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起了曾经在她和容铭远共同的家里面,也有一张这样的桌子。   她怔怔的站在那桌子前不动,江一寒正在看一个书架,转头想问问苏染的意见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这桌子不错啊?想买啊?”   江一寒狐疑的问她,在她看来,这桌子根本就没什么新奇的,简单的款式,除了原材料贵一点,实在看不出来任何出彩的地方。   苏染回过神,笑着摇头:“没有,这么贵的东西,怎么能不多看一会儿啊。”   她笑着说,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自己刚才的出神。   江一寒瞥了一眼苏染:“染染,你真是越来越现实了。”   苏染撇嘴,没办法,现在没人养着,又挣得不多,当然需要精打细算一点。   江一寒拍着她的肩膀:“你少来了吧,那天也不知道是谁告诉我,乔家要给她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来着。”   说到这里,江一寒好奇的看着苏染,问她:“说到这个我也是很好奇啊,为什么乔镇远要给你乔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啊?这个也太多了吧?”   乔云深前女友这个头衔这么值钱?   苏染眼神黯了黯,她也没有打算要瞒着江一寒,但在这里绝对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她拉了拉她:“一寒,先挑家具吧,等挑完了,我们找个地方,我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在家具店转了很久,他们两个人才挑了一个书架,一个红木镂花的长桌,还有一个大理石的茶几,苏染永远也忘不了,当自己掏出了卡准备结账时,老板那惊愕的表情。   苏染冲老板礼貌的笑笑,结完了帐,又填了地址单,才跟着江一寒出去。   刚一踏出门,江一寒就迫不及待的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乔镇远是我的父亲。”   苏染淡淡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江一寒张大了嘴巴,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染,问她:“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乔镇远是你爸?那这么说,乔云深是你侄子啊?你是乔云深的姑姑?”   苏染点点头,江一寒的反应也是快,一下子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全都说清楚了。   江一寒表情惊愕的看着苏染,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从苏染淡然的表情上接受了,她刚才说的,确实是事实。   “那乔云深呢?”   前段时间不是还要娶苏染过门吗?那现在知道自己心爱的姑娘是自己的亲姑姑,这个打击不小,他人呢?   “云深走了。”   苏染的口气更加平静,或许乔云深走了才是对他们这段关系最好的一个终结,时间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属,慢慢的,这段往事会被   淡忘,慢慢的,他们也终于会有一天可以淡然的面对彼此。   云深走后,他们联系的很少了,苏染没有问云深过的怎么样,云深也默契的从不打扰她的生活。听庄姨讲,云深也从没有联系过乔家,乔家的事业如今都托给了张云飞。   江一寒对他们这段关系,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苏染的肩膀:“染染,没想到啊,你跟乔家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苏染了。   苏染倒是不在乎的笑了笑,冲她说:“原来我也是富家千金,哈哈,一寒,走,富家千金请你吃饭去,犒劳你陪我选了一天的家具。”   江一寒拍着苏染的肩膀,她能看的出来她心中的那抹苦涩和酸楚,但还是笑着说:“嗯,富家千金,准备请我上哪里吃饭啊?”   苏染自动坐到了驾驶座,“走吧,今天我给你当司机。”   因为脑子里放了太多的事情,苏染心情并不是很好,车开的便也快了起来,提速的时候,苏染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都无暇多想其他。   她才第一次发现,原来极速开车的感觉这么好,苏染将车子开的飞快,她一向是个比较稳重的人,这会儿把车当飞机开,江一寒忍不住抓住了手扶,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江一寒几乎在瞬间就确定了,苏染的心中有事,而且还是比较大的事情。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苏染兴奋的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江一寒说:“一寒,怪不得有些人喜欢飙车啊,这感觉真的不错啊。”   江一寒勉强的笑笑,是不错,她欲哭无泪,以后她真是再也不想让苏染当司机了,当然,她也不知道,苏染那次坐完她的车之后,也有同样的感觉。   正是午饭时间,苏染和江一寒随便找了一个还算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江一寒点了几个菜,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苏染喝着橙汁,问她:“一寒,你跟臧雨诺怎么样了?既然他跟那个女人已经分开了,你是不是要考虑成为正式的臧太太了啊?”   能在臧雨诺身边得到一个名分一直是江一寒所希望的,然而,现在她却释然的笑笑:“都无所谓了,我现在也想开了,如果一个男人心在你身上,有没有这个名分根本就无所谓。”   就算那个女人曾经得到了臧太太这个名分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一样的落魄吗?   她什么都没有了,江一寒反倒在心中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悯。   结了账,江一寒说要去上个洗手间,苏染便在这里等着,她随意的打量着这间店的布置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宋磊。   很明显的,宋磊也看到了她,但是,他好像并不打算跟她说话,苏染有些奇怪,平时宋磊都是跟在容铭远身后的,怎么现在只看到了他而没有看到容铭远呢?   还有,他手上拎着的打包好的饭菜是怎么回事?   苏染再三告诉自己,这个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身体还是比理智冲动的走到了宋磊的身边,她尴尬的冲宋磊笑笑,打了个招呼。   宋磊似乎并不像跟她说话,只是礼貌的回答说:“苏小姐要是没什么事,请让开。”   她无意识的挡在了过道中间,宋磊看来并不想过多的理他。   苏染知道,在宋磊心中,是自己一直对不起容铭远,到了现在,当所有的事实都浮出水面的时候,她当然也明白,宋磊对自己这样,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如果误会解开就可以和好如初,那么这世间或许就不会再有那么多错过了,苏染苦涩的笑着,沉默着让开了一条路。   宋磊走了几步,还是走了回来,“苏染,虽然我知道这个话我说了不止一次,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再说一次,我们容总,对你死心塌地,你怎么能忍心那么伤害他?我不知道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们容总却依旧还把你放在心里,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去看看他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容铭远的事情他是无权插手的,可能就是真的无法看到他那么折磨自己吧?   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个只会工作的机器,早餐中餐都是让自己出来买,晚餐也是将就的,宋磊心忧他的身体,却无能无力。   苏染怔怔的站在那里,不是不想去看他的,也不是不想去找她,可是,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什么样的身   份去找他呢?   或许,时间知道这一切,但绝对不是现在。   苏染叹息着,那边却传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她抬眼看过去,却看见江一寒被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的女人推到在了地上。   她急忙跑过去,扶起了江一寒,那个女人还在说:“是你自己没长眼睛,摔倒了关我什么事?”   江一寒气不打一处来,分明是这个女人故意给她使的绊子害自己跌倒,现在倒是倒打一耙。   “我说这位贱人,我招你惹你了,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啊?”   江一寒出口毫不留情,她的腿才刚刚好,刚才摔了一跤,又开始疼痛,扶着苏染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   那个女人却更加冷眼的看着江一寒:“自己残疾就不要诬赖别人好吗?”   苏染皱紧了眉头,一寒不是那种会挑事的人,她的脾气是差了一点,但是她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挑事端的人。   她看着那个女人,越看越觉得眼熟,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个女人正是宋若初。   “宋小姐,我的朋友不是会冤枉别人的人,你必须给她道歉。”   苏染并不想跟她起争端,但是江一寒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毕竟一寒的腿才刚好,又怎么能经得起刚才那重重的一摔。   宋若初摘掉了墨镜,眼睛更加凌厉的看着苏染,冷笑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冒充我在景墨身边的小人啊,怪不得会有这样倒打一耙的朋友,原来你们是一路货色。”   江一寒听她这么说,就要动手,苏染强拉着,她才没有上去。   不一会儿,封景墨听到了争执的声音也从那边过来,见到苏染和江一寒也是一愣,奇怪的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苏染和江一寒还没说话,宋若初瞬间换上了另一幅委屈的神色:“景墨,刚才分明是那位小姐不小心跌倒的,他们却非要说是我使得绊子。”   封景墨眼睛求证的看着苏染,似乎在等着她说话。   她承认,在封先生这件事情上,是她的不对,但是,当年她失去了记忆,就算是呆在封先生的身边也是封先生一手策划的,她实在也是很无辜。   苏染眼睛坦荡的看着封先生,“封先生,我的朋友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冤枉别人,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也轮不着外人插话,虽然宋小姐现在是你的妻子,但我还是要说,如果品行不好,还是不要出来为祸人间的好。”   说完了,苏染看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带着江一寒离开。这次,宋若初欺负到了一寒的头上,如果不是这样,苏染并不愿意跟她为难,但是她这么对一寒,那就不要怪她出言不逊了。   宋若初愣了愣,她刚才是说自己品行不好吗?   “你说谁品行不好啊?”   宋若初冲着他们的背影喊,苏染却再也没有理他们。   “景墨...”   宋若初委屈的抓着封景墨的衣袖。 ☆、你是乔家最后的希望   封景墨拍着她,眼睛却一直看向苏染,他知道,苏染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而身边的宋若初却在回到自己身边之后性情大变,他也开始对她越来越没有耐心和感觉,从一开始,他也不过就是还爱着以前的宋若初罢了。   江一寒跟着苏染出来,皱眉:“刚才你拦着我干什么?真是恨不得给那个贱人两巴掌,给我使绊子还敢跟我吵架。”   苏染将她塞到了车子里,系好了安全带:“行了,腿还疼不疼?要不是我拉着你,你这两条腿又得废了。”   江一寒不满的嘟嘴:“喂,染染,你诅咒我啊?”   “行了,我哪敢诅咒你啊,我送你回家吧。”   臧雨诺并不在家,江一寒带着苏染回来,她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有些委屈的看着苏染:“染染,我腿疼,要不,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住在这里吧?”   苏染把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给她轻轻的揉着,“臧雨诺不回来啊?蹇”   “他经常不回来,最近娱乐圈事情比较多,都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所以,染染你就陪陪我好吗?”   原来目的在这里啊,不是她腿疼,是压根就想让自己在这里陪着她。   苏染想了想,反正家具好像明天才能到,如果臧雨诺不在这里,她在这儿住也是可以的。   她一口答应了下来,臧家的别墅很大,环境也很不错,但总给她一种荒凉的感觉。   ****************************   家具公司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苏染刚到楼下,她也没想到家具公司会这么快就到了,苏染在电话里急忙说着:“嗯嗯,我这就到了,已经到了门口,马上就上去。”   苏染一口气跑了上去,门口大建的家具把路都堵了一半,苏染挤过去开门,抱歉的冲他们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先开门。”   今天早上从江一寒的那里离开的时候,江一寒嫌她穿的寒酸,非要自己换上她的衣服。   苏染左挑右选的,才选了一件看起来还算比较良家妇女的裙子换上,那裙子淡黄色,胸口处点缀着几朵淡粉色的小碎花,两边的肩膀镂空了,成花边的装饰。穿在苏染身上十分好看,一路回来,都吸引了不少路人。   苏染急匆匆的,有些后悔换上江一寒的衣服,光是跑上来搭讪的就有好几个,开门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那些师傅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打开门,扭回头,不好意思的说:“麻烦抬进来吧。”   那些师傅却不动声色,他们狐疑的看着苏染,心想,不对啊,老板不是交代过了,这些家具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看起来十分随意,十足土气的一位姑娘吗?现在的这位,明显的很漂亮,很养眼啊。   他们看了看地址,又仔仔细细的核对了一遍,确认地址没错,才将那些东西都抬了进去。   苏染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帮着将那些家具抬进去。   放开了家具,苏染签了字,那些师傅们才算是离开了她家,离开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年纪还小的师傅咕哝,老板是什么眼神啊,这位姑娘明明这么好看,怎么说她土里土气呢...   苏染听到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好久都没有听到别人的夸赞了,呵呵。   她没有关门,在房间里规整了一下东西,又将子牧房间里为数不多的书擦拭了,一本本的按照类别摆在不同的位子。   这一切,容铭远都看在了眼里。   容氏的一点资料落在了这边的屋子里,容铭远一大早回来,就看到了家具公司的那些人,他不动神色的看着他们,问:“你们这是?”   家具公司的人倒是十分健谈,笑着说:“哦,这家好像快要结婚了,昨天一位姑娘亲自去我们的店里选的家具。”   容铭远点了点头,眼睛募得黑沉了下去,他不动神色的绕过了他们,回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面。   要结婚了?   乔云深才一走,就迫不及待的要嫁给别人了?   他右侧的拳头握紧了,一股莫名的怒气从他的心底缓缓的升起。   或者,一会儿来签收的人不是苏染呢?容铭远这么想着,苏染的身影就通过猫眼映入了他的眼睛。   她穿着淡黄色的裙子,看起来   tang活力十足,倒真像是一副待嫁的样子。   该死!容铭远几乎要按捺不住火气,那些人一走,他几乎立刻就拉开了门,那边的门没锁,容铭远一步步的走进去,苏染正在收拾房间,认认真真的将书本一本本的归置在刚买的书架上面。   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怎么,乔云深一走,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嫁人了吗?”   他凉凉的出声。   苏染正放了一本书放在的一层的书架上,闻言,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僵,是容铭远的声音?   她在这里住着,还是第一次遇到他,苏染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容铭远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的身边蹲下来,眼睛如黑曜石一样灼亮的看着她:“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么嫩的小子,呵呵,乔云深满足不了你吗?”   他说着不堪的话,苏染眼睛里也有了怒色,她抬起头,带着挑战,带着倔强的神色看着他:“没错,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意见吗?”   她带着挑衅的看着他,刚才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自己的心上,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了吗?   既然这样,那么,好吧,就是这样,又怎么样?   容铭远怒气更甚,双手忍不住钳制住了苏染的肩膀,他的脸渐渐的向她逼近,“苏染!”   他叫她的名字。   苏染的肩膀被他掐的生疼,眼眶里有泪水就要漫过,但她却拼命忍住了,她没有挣扎,只是尽量平稳的说:“如果你没什么事情,可以离开我的家了。”   苏染说我的家这三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调。   容铭远眼睛死死的看着她,终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真是疯了才会对这样的女人念念不忘!   他站了起来,背过身去:“从此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苏染忽然觉得心痛,下意识的,她出声叫住了他:“容铭远!”   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苏染稳了稳心神,她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看他又要离开,她才急急的开口:“我妹妹的骨灰我要带走,你没有权利。”   下意识的,她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容铭远转回了头,一步步的走到了苏染身边,他眼睛如火一样的看着她:“我还以为,在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谁也不放在心里了呢,苏沫生前好像都跟你断绝了姐妹关系了吧?”   生前的姐妹情都断的干干净净,死了又何必装作一副在乎的样子?   容铭远眼睛里带了一丝鄙夷,心中滔天的怒火更加的狂怒。   苏染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扭转过了头,躲着他的眼神:“算了,你走吧,苏沫的事情,我自己会做!”   她就不信,没有容铭远,她就拿不到苏沫的骨灰。   容铭远看着这样的苏染,忽然觉得喉咙处一阵发甜,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他站起来,一步步的想要离开这里,却终于不支,倒在了地上。   苏染只听得到一声钝响,再回头,已经看到容铭远的额头磕在了刚刚摆好的大理石的茶几之上。   她吓了一跳,急忙奔到他的身边,抱起他的头,额角磕青了,但是并没有出血,让苏染感到惊慌害怕的是,容铭远的嘴角居然有血丝,她抱着他,惊慌的叫:“容铭远!容铭远!喂!”   没有反应,苏染慌了神,连掏出手机的手都是颤抖的,她哆嗦着摁下了120,又慌乱的说出了地址,苏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看到那些救护人员来的时候,她甚至不能站起来,医护人员见到她还以为她也是病人,将她一并带上了车。   其实容铭远只是因为怒火攻心,加上最近休息不好,而导致的昏迷,至于嘴里的鲜血也是因为暴怒而导致的喉咙处的毛细血管破裂。   苏染颤抖着住着医生的胳膊,不断的问:“他没事吧?他没事吧?”   医生有些奇怪的看着高度紧张的苏染,一遍遍的安抚:“病人没事,扎一个吊瓶,休息几天就好了。”   苏染还是不放心,容铭远被推到了普通病房之后,她还是一直守在了他   的身边。   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他的脸了,有那么一瞬间,苏染忽然觉得陌生,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样,她才忽然意识到,他脸上沧桑了很多,连鬓角都生出了几根难看的白头发。   苏染叹息着,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如雕如刻的五官,就算是这样安静的沉睡着,也能感觉到他脸上的英气和锋芒。   不怪她爱上了他,这样英俊又有能力的人,又有谁能抵挡的了他的魅力呢?   他和她之间隔着重重的误会,如今看来,却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而造成的,就算他曾经那么伤害过她,而她对他的伤害又何尝不痛?   苏染流下了眼泪,一滴滴的滴在了容铭远的手背上。   也许是眼泪的温度太过灼热,也许是她抽泣的声音吵醒了沉睡的他,容铭远睁开了眼睛,看着在自己病床前哭泣的苏染,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要在我跟前流眼泪,是在可怜我吗?你不配。”   他说着绝情的话,强压下心中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冷冷的出声:“你走。”   苏染擦擦眼角的泪,再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她就这样离开,容铭远忽然气恼,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不是希望她能够再一次回到自己身边的吗?可是,她这么守在自己身边,却要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又是什么意思?   容铭远觉得头疼欲裂,他闭上了眼睛,真的觉得累了,想要好好休息。   苏染漫无目的的走在了路上,夏天很热,连风吹在脸上都是热的,她不知道何去何从,更加不知道她和容铭远以后会怎么样,他和她之间,又多了一个误会,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   这条路,她和他曾经走过,那个晚上的求婚她还记得,然而时过境迁,浪漫也只是属于昨天了。   走了一半,天空忽然阴沉下来,苏染接到了庄清的电话:“喂,染染,老爷他得了病,现在在急救,你过来看看吧。”   庄清的声音焦急,苏染心里一咯噔,几乎在瞬间就问道:“在哪里?我马上就赶过去。”   庄清说了一个私人医院的地址,苏染急忙赶了过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庄清正在走廊上踱着步,苏染急急的问她:“庄姨,他怎么样了?”   庄清脸上的表情不容乐观,“医生说,老爷是突发的脑溢血,现在正在里面抢救,还不知道结果。”   苏染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一样冰凉,她怔怔的看着那扇门,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乔镇远就那么永远的躺在了里面,出不来了。   虽然,他从来也没有尽到过一个当父亲该尽的责任,但他只要活着,她总算是还有一个父亲的,苏染忽然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脸色苍白,也许她也在想着慢慢接受乔镇远,只是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罢了。   这个认知跳入脑海的时候,苏染忍不住紧紧的抓住了就在一旁的庄清,庄清安慰的拍着她的手:“没事的,会没事的,染染,你别乱想。”   “庄姨,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脑溢血了呢?”   庄清的表情更加的无奈,“云深走了以后,乔家没有主事的人,乔家最近出了大事,新出的楼盘卖不出去,工地那边的工资又拖着,乔家的很多产业也受到了影响,老爷子听完之后,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染眸色一沉,乔家的事情她多少也知道一点,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云深和容铭远,封景墨之间的恩怨不会结的那么深。   “庄姨,他生病这个事情告诉云深了吗?”   庄清摇摇头:“给云深打了电话,没通,榄榄的电话也没通,联系不上他们。”   苏染更加着急,如果有云深在,最少还能给她出个主意,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可是,现在,当她就这么站在急救室门口的时候,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一会儿,护士出来,问他们:“你们谁叫苏染?有没有一个叫苏染的?”   苏染急忙走上前去,“我是苏染。”   护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拉着她:“走吧,跟我去换衣服,乔老爷要见你。”   苏染急忙跟着护士往前走,问她:“护士,他没什么事吧?”   这话一问,苏染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乔镇远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见她呢?难道他真的是要不行了吗?她才刚刚知道父亲是谁,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苏染心里乱七八糟的,连换无菌服的时候都是颤抖的。护士忍不住提醒她:“把扣子都系好了,不要担心,乔老爷暂时没有事情了。”   苏染这才略微放下了心。   被护士带进加护病房的时候,乔镇远身上插满了管子,他好像还不是很清醒,但眼睛却是睁开的,苏染一步步的走过去,看着这个样子的乔镇远,多少有些心酸。   就在不久前,他还可以一个人站在自己家的门口等着她,而现在,他却只能躺在床上了。   乔镇远见她进来,嘴角够了勾,满是沟壑的脸上现出一抹微笑,他很虚弱,声音听起来也是飘着的:“染染,你坐过来。”   他的这句话带着乞求的味道,苏染忍不住坐在了他的身边。   “染染,乔家的事业现在很危险,我知道现在不应该逼你,可是,你是我乔家最后的希望了。”   他当然也知道苏染跟容铭远的那些过往,也大致了解她和封景墨之间的事情,如今这么说,也是出于无奈。   苏染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为什么不把云深叫回来呢?”   如果云深回来,乔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样子,就算不能力挽狂澜,最少也是会保全了东山再起的资本的吧?   乔镇远却轻微的摇了摇头,医生不让他活动脑袋,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这么做了,乔镇远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呼吸也不稳起来。   苏染吓得赶紧站起身,她刚要去喊医生,乔镇远才缓慢的开口:“染染,没事,你坐下。”   “你和我的这层血缘,给云深不小的打击,我知道他是最重感情的孩子,这会儿还是给他时间,自己接受一下这个事实吧。”   谁说乔镇远铁石心肠了?他对乔云深分明十分宠爱,苏染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这个男人,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这样被这个男子宠爱的。   沉默良久,苏染叹了口气,她说:“我应该怎么做?”   终究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家败落,从此在榕城销声匿迹,就算她不肯承认,但是,此刻她对乔镇远的心疼却是真真实实的。   乔镇远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现在听苏染这么讲,浑浊的眼睛里立刻浮现出异常灼亮的光辉,他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娶抓苏染的胳膊,右手却已经不听话,根本抬不起来了。   虽然这次脑出血不严重,但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醒了以后,医生就告诉他,他的右半边身边不能自由活动了。   “染染,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孩子,乔家现在已经没有人了,我会全权的交给你,剩下的事情,全由你负责。”   这么大的担子,一下子就要压在苏染的身上,她想要摆手,医生却进来告诉她:“好了,乔老爷需要休息,苏小姐,请你出去吧。”   没有再给她任何说话的余地,苏染就从病房中被医生赶了出来。 ☆、继承者   她才刚刚将无菌服脱下来,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是乔镇远的律师的,大意是乔家现在的法人代表换成了苏染,让她尽快把证件都提供过去。   苏染挂断了电话,无力的靠在了医院的墙上,她大学时学的是法律,过了这么久,连本专业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叫她怎么撑起这么大的一个乔家孵?   无形的压力压在她的肩膀之上,苏染缓慢的蹲了下来,她不是云深,没有他那么大的魄力,更加没有他那样的聪明才智。   庄清走到她身边,慢慢的在她跟前蹲下来,虽然苏染没说,但是她也能猜到一些什么,庄清爱怜的摸着苏染的头发,拍着她的头顶:“染染,别怪庄姨多嘴,乔家现在风雨飘摇,老爷又是这个样子,虽然他是曾经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但是,你毕竟是乔家的血脉,你和他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乔家的事情,你推脱不了,知道吗?”   庄清口口声声都向着乔家,苏染虚弱的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命运加诸在她身上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就算要她承受,也需要时间让她接受,不是吗蹇?   “庄姨,我知道该怎么做,您就别再逼我了好吗?”   庄清无疑是一个好仆人,每一字每一句都向着乔家。   跟医生确定了乔镇远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苏染离开了这里。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地方休息,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觉得很累,就算天塌下来,也要让她有足够的力气支撑下去,不是吗?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回到了子牧的家里面,一寒那里的东西已经全都搬到了这里,苏染径自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地板上一片凌乱,昭示着她和容铭远曾经在这里起了的一场争执,苏染捂住了头,蹲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纷乱,好像快要将她的脑子挤破一样。   乔家,容铭远...   交叠的字眼不断的在她脑海中出现,苏染痛苦的抱着头,没有听到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音。   子牧推门进来,一堆混乱的家具中间,苏染无助的蹲在那里,双手抱在头上,好像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子牧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问她:“苏然姐,你咋了啊?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啊。”   子牧的声音好像终于把她从一场噩梦中解脱出来,苏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淡淡的说:“我没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外地至少一个月吗?”   子牧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苏染姐,其实根本就没有外地的工作,我是骗你的。”   苏染愣了愣,也不想与他计较,既然他回来了,那她也可以走了。   她站起来,刚往前走几步,却觉得眼前发黑,子牧急忙抱住了她,将她扶到一旁的沙发上:“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哪里啊,就在这里住吧。”   苏染疲累的靠在了沙发上,也好,住在这里,至少不会想那么多烦心的事情。   子牧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但是看她那副样子,还是说了一句:“苏染姐,你就在这里呆着别动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啊。”   说完了,他给苏染盖上了一条小毛毯,绕过那些还没来得及摆好的家具,系上围裙,走进了厨房。   宋磊无奈的看着容铭远头上的纱布,“容总,你怎么又进医院了...”   口气中全是无奈,好像自从跟苏染离婚,医院就成了容铭远最常光顾的地方。   容铭远随手将手中的资料撇到了宋磊身上,“少废话,给我安排出院。”   宋磊却摇摇头,他虽然伤的不重,但是身体严重的透支,如果现在出去,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又得进来。   “容总,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养着吧,容氏最近都很好,就不用你操心了,郑家那边也合作的不错。”   宋磊报告着,最近封景墨那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唯一可算得上是个事情的,是谢明权上门的挑衅。   但是宋磊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必要告诉容铭远。   一个丧门犬的挑衅罢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放在眼中。   他甚至还威胁,如果不放了谢明文,他会报复,宋磊把这件事情当成笑话讲给了容铭远,容铭远也没在意,谢明权一向老奸巨猾,他知道该怎么做对他才是最好,现在对他   tang跟容氏作对,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而且,他最挣钱的赌场现在也被取缔,晾他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容总,我问了医生,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出院,要不我把容氏最新的开售的那个写字楼往后推几天?”   那个写字楼是榕城地标性的建筑,吸引了不少的商家,他作为容氏的总裁自然需要到场,现在看他的样子,估计是去不了了。   容铭远却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该怎么做,等下你就给我去办出院手续。”   宋磊无奈的看着容铭远,还想再说什么,容铭远已经打断了他:“一会儿你把车给我停在门外,我自己开车回家。”   宋磊拗不过他,只得出去开车。   一阵饭菜的香味,苏染从沙发上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刚才,她又看到了乔镇远的脸,他在乞求她,拜托她,她正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的时候,一阵饭菜的香味萦绕在鼻息之间,她醒了。   子牧正端了一道清蒸鲫鱼出来,看她醒了,笑着说:“苏染姐,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苏染揉一揉额角,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菜,不由惊讶的问:“这些全是你做的?”   子牧得意的冲她笑:“我是不是太厉害了?”   苏染冲他竖大拇指,那些菜,单是看着就觉得卖相很好,更别说入口了,苏染好奇的看着子牧:“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会做饭啊?”   甚至比她都做的好。苏染有些汗颜。   子牧端出了最后一道汤,无所谓的笑着回答:“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身体不好,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后来我妈病重,不能吃东西,我就想做的好吃点,她也能多吃一些,只是没想到,还是没能留的住她啊。”   他的妈妈,在他的生命中,就如同昙花一现,当别人家的孩子躲在母亲的怀中撒娇的时候,他却需要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开始为家里的生计发愁。   虽然生在贫穷的家庭里面,子牧却从来没有因为这样就抱怨过,他爱母亲,虽然她能给的母爱有限,他却依旧希望母亲能陪的他久一点。   虽然他极力掩饰,苏染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孤寂与落寞,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   她不禁拍着他的肩膀:“行了,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好了,我就当你的姐姐好了。”   她在这个世界上也同样的孤立无援,虽然现在有个父亲,可是,毕竟没有长年累月的感情祭奠,又能有多少亲情的感觉呢?   子牧翻身,冲她笑:“你哪有姐姐的样子啊,以后我还是叫你苏染好了,要不,就叫染染好了。”   苏染拍他的头:“没大没小。”   子牧撇嘴,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筷子递给她:“染染,你尝一下这个鱼,这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啊。”   苏染看着他脸上的那个迫不及待的样子,没有跟他计较,拿了筷子,从鱼肚子上夹了一块肉,鱼肉的香气在口中慢慢的晕开,带着最原始的海洋的味道,苏染本身是不喜欢吃鱼的,现在却忍不住赞叹:“做的不错,这手艺,都可以去开饭店了。”   子牧笑着抓抓头发:“其实,我就是在以前驻唱的饭店学的。”   那时候,他一边在饭店驻唱挣些钱,没事的时候就去后厨帮忙,学习厨艺,再回去做给母亲吃。   那段清苦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他经济并不宽裕,但却是幸福的,就像现在,苏染在他的身边,他忽然就觉得,那么心安,那么的,依赖。   两个人吃完了,饭菜还剩一大桌,苏染要去洗碗,饭是子牧做的,她在人家的屋子里住着也就罢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干呢?   子牧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   盘子什么的放在了洗碗池中,那些一次性的纸杯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扔,屋子里好像并没有垃圾桶,苏染找了一圈之后,才问正在规整家具的子牧:“这些纸杯平时都是扔在哪里的啊?”   子牧从一堆书中抬起头:“放在外面就行,每天早上都有阿姨过来清扫。”   苏染点了点头,将那几个纸杯放在了垃圾袋子里,绕过客厅,打算将它们放在外面。   太久没有体会过当豪门太太的感觉了,苏染走过客厅的时候   自嘲的笑了一下,以前,这些事情都是不用自己操心的,现在连扔个垃圾都要自己亲自去。   她打开门,不过才放下了纸杯,一抬头,就看到容铭远从那头走了过来,他头上包着纱布,明显的还没有好,明明是大夏天,身上却穿的严严实实,外面甚至还裹了一件风衣。   他并没有将眼神放在苏染身上,只是径自走到了自己家的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苏染忍不住,还是走了过去,她和他,隔着七八步的距离,苏染声音轻不可闻:“你怎么样了?怎么出院了呢?”   医生好像说过,他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   她声音低的都不知道再问空气,还是问容铭远。   他还是听到了,却没有回头,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动一下,“我不需要你关心。”   ******************************   苏染眼神暗淡了下去,她甚至有些无措的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着,她和他都没有再动,好像时光忽然静止了一样,在这一刻,心跳都停止,万物都荒芜,她的眼中,怔怔的,只剩下了他的背影。   容铭远咬紧了牙关,他募得转过头,大踏步的走过去,走到了苏染身边,似是质问似是受伤的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他的手抓着苏染的肩膀,苏染吃痛,却没有出声,等着他的责问。   然而,他却松开了手,大踏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染怔怔的站在原地,心里像是疼出了一个空洞一样,疼,却不知道该如何填补。   子牧出来,见她呆呆的站在走廊的中间,不禁疑惑的叫她:“染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苏染回过神,勉强的笑笑:“没什么。”   收拾完了,苏染才带着商量的口气跟他说:“子牧,我可能不能当你的助理了。”   思考良久,她还是决定回到乔家,毕竟,她也不希望乔家败落,更加不希望乔镇远因为乔家的好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为什么?”   子牧一脸的疑惑不解。苏染并不想将这些事情告诉子牧,毕竟是她的私事,也没必要跟外面的人宣扬。   她诚恳的看着他:“子牧,我有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等做完了这件事情,如果你还需要我当你的助理,我随时都会回来。”   子牧看她认真,也就不再追问,只是说:“那好吧,染染,你今天也挺累的,睡觉吧。”   “那你呢?”   “我也要睡了呀。”   子牧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问。   “你也要睡在这里?”   苏染又问了一句。   “染染,你到底要说什么?”   子牧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这里是他的家,他不睡在这里,要睡在哪里?   苏染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了一句:“那我还是回一寒的房子里住着吧。”   子牧终于明白,她是觉得两个人一起住在里面,会不方便,他走到她身边,笑着说:“染染,这里有两个主卧呢,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反锁的。”   苏染看了看他,无奈的说:“好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离开这里,难道是因为不想让容铭远再误会下去了吗?可是,他还在乎吗?   苏染这么想着,被子牧推进了其中的一个卧室之中。   乔家的生意确实不容乐观,张云飞将乔家的所有资料拿给了苏染,就算她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一知半解,也看出来了乔家的艰辛。   单是容氏的咄咄逼人就已经够乔家受的了,更别说封先生对乔家的攻击,她坐在办公椅子后面,翻看着张云飞递给她的资料,和目前来说对他们的有利条件,思索着,让张云飞先出去了。   所有的资料里,怕是只有封先生那边可以加以利用了吧?   封景墨打开中国市场的第一步是法国的服装和香水,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国家,服装和香水又是举世闻名,他从这   两个方面突破,简直是轻而易举。   乔家也有相关的产业,现在虽然保持着平稳的营业额,前景却不容乐观。   苏染简单的翻看了一下,竟然看到了宋若初的名字,她从那份资料中抽出来,那份资料上,详详细细的写着封景墨入住中国的计划,甚至详细到在哪里那条路上开实体店都有明确的标注。这么详实的计划本该是一个企业的机密,怎么会在这堆资料手中呢?   而且,落款写的是宋若初?   苏染忽然背后一阵发凉,撇开她现在是乔家的主事,封先生竟然把那样的一个女人放在身边?封先生对她那么好,她还要出卖他,苏染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封景墨。   但是,这条消息对乔家来说,算是好消息,毕竟,敌人从哪个方向,怎么进攻的路线都知道了,防守自然也容易的多。   苏染接手乔家的第三天,乔镇远出院了,他甚至大张旗鼓的为苏染接手乔家举办了接手仪式,并且当众宣布,苏染是他的女儿。   乔镇远行动不便,庄清推着他进场,饶是坐在轮椅上,乔镇远也是威风凛凛的,气场强大。   他被庄清推到了苏染跟前,苏染看到,他的腿上放着一个鲜红色的天鹅绒的盒子,乔镇远笑着,他的右边身子已经不灵便了,是庄清代替他打开的。   一条蓝色的钻石项链安安静静的躺在了盒子里面,在场的记者眼睛都发直了,那条项链价值连城,蓝色的钻石更是比粉钻还要稀有。   乔镇远拿在了左手,亲自戴在了苏染的脖子上。   当天,苏染穿着一条裁剪合身的粉红色职业装,蓝色的钻石在她的脖子上熠熠生辉,在场的记者纷纷拍照,记录下了这一幕。   在媒体的见证下,乔镇远亲自将乔家的企业交给了苏染。   苏染明白,其实这个交接仪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脖子上的这条项链,乔镇远要告诉别人,乔家的实力。   *******************************************   第二天,苏染接手乔家还有她是乔镇远女儿的消息传遍了榕城的街头巷尾。   这条消息自然带给乔家不小的收益,最直接的便是,原本想要与乔家撤销合作的商家纷纷开始上门请求合作,乔家暂时度过了危机。   容铭远脸色凝重的看着手上的杂志,封面,是苏染戴着钻石项链的照片,她神采奕奕,顾盼神飞。   他在意的不是她接手了乔家,而是,她是乔镇远女儿的这个事实。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对乔家的攻击还要继续吗?   容铭远握紧了手中的杂志,摁下了桌子上的电话:“宋磊,你进来一下。”   宋磊走进来,他大概知道容铭远是为什么问自己,便说:“容总,杂志上的关于乔家的事情都是真的,我去调查过了。”   容铭远脸色更加阴暗,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多年的默契让宋磊不需要什么言语便知道容铭远想要的是什么,容铭远站起身,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乔云深会突然离开。   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忽然变成了自己的亲姑姑,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在短时间之内接受的了的。   可笑的是,苏染是乔云深的亲姑姑,而她曾经居然嫁过他! ☆、当他的情~人   苏染一时站在了风口浪尖,媒体上的评论更是五花八门。媒体越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统统翻了出来,媒体的一通热炒,对苏染虽然是一个不小的伤害,但对乔家来说,却是有益的,毕竟乔家做的都是比较奢华的品牌,以前关注的也只是一些小众,现在公然的走进了大众的视线,苏染甚至都在怀疑,这些也都是乔镇远安排好的。   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桌子上成堆的文件头疼。   江一寒的电话进来,让她得到了短暂的轻松,只是,她刚接起来,江一寒就劈头盖脸的问:“染染,你是乔镇远女儿这件事情都被炒的满天飞了,怎么回事啊?”   苏染无奈苦笑:“事实迟早是要被人知道的,我也没有办法。夥”   这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情,而且她也不打算隐瞒。   江一寒忍不住安慰她:“没事儿染染,撑不下去了还有我呢,我罩着你,别怕啊。”   苏染会心的一笑:“嗯,我不怕,一寒,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放下了电话,又开始看桌子上堆叠的文件。   乔家的楼盘因为容氏的打压没有任何进展,苏染皱紧了眉头,乔家的楼盘跟容氏的楼盘设计都差不多,差别也不大,本来就是乔家一体设计的,现在容氏卖的,每平比乔家卖的少一百块,乔家的楼盘只能空在那里,根本卖不出去。   苏染左思右想,如果容氏可以用集团购买的方式将乔家的楼盘买过去,她怎么不可以想办法添一点改造,而将乔家的楼盘给卖出去呢?   乔家的楼盘位于榕城市中心的边缘地带,高层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她放松了一下心情,脑子里却忽然浮现出乔镇远坐在轮椅上的情景来。轮椅,轮椅...   苏染思索了一会儿,将张云飞叫了进来。   “如果我们在每套别墅里面配备一个老人专用的通道,现在的资金还够吗?”   苏染这么问。   她忽然想到,如果在别墅区里面有乔镇远这样行动不便的老人该怎么办呢?有钱的人,为了口碑肯定会做好了表面功夫,当然也不乏真正的孝子。   张云飞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乔家的其他产业最近能保持营业额的话,资金没有问题。   苏染下了决定:“那就这样,现在就开始动工吧。”   张云飞答应了一下,出去了。   忙起来的时候,苏染倒没有时间想别的了,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出去学习经济和金融一类的学科,她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等她说的都装修好了之后,广告词差不多也策划好了,主打的便是孝心。   这一举措,乔家的楼盘确实卖出去不少,虽然不至于赚钱,但总算是回本了。   宋磊将这一个消息告诉容铭远的时候,容铭远嘴角弯起了一抹不明的笑意,看来,他真是小看苏染了,他竟不知道,原来她也是这么有商业头脑的吗?   现在的社会,一个好点子或许就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容铭远将手中的资料放下了,吩咐宋磊:“楼盘上的损失乔家差不多都收回去了,宋磊,进攻乔家的其他产业。”   宋磊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容铭远毕竟在商业圈里mo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苏染不过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在商业圈里她绝对算是一个新人,虽然楼盘的出~售让她小赢了一次,但是这并不代表乔家的现状开始好转。   容铭远的咄咄逼人,还有封先生的逼迫,几乎让苏染累的透不过气,她真的无法想象,以前云深就是过这样的生活的。   工作到很晚的时候,苏染忽然接到了容铭远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是他的号码的时候,苏染还有些怀疑,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确认了是容铭远之后才接起来。   “喂?”   苏染小心翼翼。   容铭远的声音从那头清清楚楚的传过来:“我在楼下,你出来。”   他的声音压抑而深沉,苏染很久都没有听过他这样了,她有些不相信,自己在乔家的办公楼内,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苏染站起身,从窗户上看下去,乔家的大楼门前,容铭远那辆黑色的路虎竟然真的停在那   tang里。   苏染没有说话,默默的挂断了电话,她思考了良久,还是出去了。   容铭远握着手机,其实他也不确定,苏染会不会下来,黑暗中,他的脸黑沉如墨,整个人都融入了这无尽的夜色。   苏染走下去,站在了他的车旁边,“容总,你有什么事吗?”   她公事公办。   容铭远打开了车门,只是说了一句:“上车。”   苏染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并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容铭远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等她:“上车,快点。”   苏染便坐了进去,自从她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之后,好像在他面前都矮了很多。苏染气恼着自己,却也无能无力。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容铭远的脸一直紧绷着,车子也是开的飞快,苏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前面并不能看得清楚是哪里的窗外。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苏染看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她心头忽然有些紧张,这里是哪里?容铭远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你要干什么?”   苏染转过头,问他。   容铭远眼睛如黑曜石一样的看着她,向她逼近,将她锁在一个狭小的角落,他眼神发狠的看着就在自己禁锢下的苏染,咬牙切齿的说:“苏染,求我,求我我就放过乔家。”   苏染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用意在什么地方,苏染没有开口,只是很冷静的说:“我要下车。”   她要离开他的禁锢,这个空间太过狭小,让她没有办法思考。   容铭远却狠狠的抓住了她的肩膀,眼睛更加近的逼近她:“求我,求我!”   他近乎狂暴的嘶吼着,苏染终于有些害怕,眼睛里带着一丝怯弱:“铭远,你要干什么?”   她下意识的叫他的名字,却意外的击中了容铭远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容铭远眼睛受伤的看着苏染,他的吻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落到了她的唇上,苏染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他如同一只受伤的狮子一样,带着绝望的神色。   苏染没有动,任凭他亲吻着自己,任凭他将自己的肩膀捏的生疼。   良久,容铭远才放开她,他坐回了驾驶座,声音更加清冷:“下车。”   苏染不明所以,现在?这里?她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容铭远却再一次粗暴的赶她:“下车!”   苏染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被他带到一个这样一个黑不溜秋的地方,还被他占了便宜,现在他倒是撵自己下车了,饶是觉得对不起他,现在苏染的心中也是火气冲冲的。   “神经病!”   苏染骂了一句,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容铭远却忽然说:“没错,我是神经病,我是疯了才会这么爱你!”   他将这句话吼了出来,苏染却愣住了。   他刚才说他爱她吗?   是的,他爱她,从他决定娶苏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爱上了她。纵然当初是因为苏染跟他有了夫妻之实,但是,如果当时他不想娶她,自然有的是办法,可是他却给了她一个家,将她的名字写在了容家的户口本上。   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一直告诉自己,是因为他对她的责任,可是,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他爱她,无关责任,更无关任何,只因为爱情。   “铭远,我...”   苏染刚想说话,电话却响了,她接起来,那边,传来云深的声音:“染染,最近还好吗?”   “云深,我...”   她才刚叫了一下云深的名字,容铭远已经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明明就爱惨了她啊,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现在还在跟另外一个男的纠缠不清,他心中的怒火就像是星星燎原一样,烧毁他所有的理智。   苏染看了他一眼,还是打开车门下去了。   夜色浓重,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容铭远却开车   走了。   电话那头,乔云深疑惑:“染染?你跟谁在一起?”   “哦,没事,刚刚路边的行人,云深,你在那边怎么样?”   她也不晓得该跟乔云深说些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很尴尬,自己是他姑姑的这个事实虽然她已经勉强的接受,但是面对乔云深的时候,还是让她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寒暄几句,乔云深忽然说:“染染,在封景墨身边的宋若初其实是莫千语,当初是我救她出来的,如果封家有什么动静,你完全可以以这个威胁她。”   当初,莫千语本来就是为乔云深工作的,并且她心甘情愿。   苏染却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她一直以为,宋若初是封先生的妻子,没想到,她居然是莫千语!   当初,在容铭远身边的莫千语!   那个女人!苏染对她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很厌恶,怪不得她会不喜欢一一和言熙两个可爱的孩子,原来竟然是冒牌的!   “云深,你说的都是真的?”   尽管她已经在心里确定了云深不会在这个时候骗她,但她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遍。   “呵呵,染染,我现在骗你干什么呢?”   再也没必要欺骗她什么,他们之间,连着亲情,连着血缘,却觉得更加疏远了。   挂断了电话,苏染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里好像是以半山腰,下面万家灯火璀璨,这里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四处看看,并没有什么标致性的提示。   无奈,苏染只能沿着路往下走,夜风微凉,吹起她的头发,让她混乱的思绪也清醒了一些,走了一段之后,才发现,这里应该是在修建的榕城最大游乐园的旁边,因为,她忽然看到了建筑工地上的大灯,上面还写着容氏集团的字样。   苏染打了个电话,坐在了路边,连日来的工作让她疲倦不堪,这会儿容铭远把她放在这里,倒真是成全了她,还可以在这里休息片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张云飞才赶到了这里,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就坐在路边的苏染,她一个人,大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呢?   虽然好奇,但他终究没问,毕竟跟苏染不熟,而且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助手而已。   苏染回到乔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庄清做了宵夜,端到了她的房间,苏染感动的看着庄清,“庄姨,这么晚了,其实你不用每天都等我的。”   正式接手了乔家之后,苏染名正言顺的住进了乔家的宅邸,庄清知道她每天的辛苦,总是变着法子的做补身体的东西给她吃。   红枣莲子羹香气四溢,苏染喝了一口,忽然觉得这些天的疲累都是值得的。   庄清爱怜的看着她:“吃完了就早点休息,碗放着就行,我会来收。”   “嗯。”   她知道,庄清其实也是很忙的,最近老钟叔好像身体不太好,她一个人,又要兼顾着两边,着实有些吃不消。   封景墨已经睡下,宋若初悄悄的从他旁边起来,打开了他的电脑。   封景墨的电脑密码一直是宋若初的生日她是知道的,她悄悄的将电脑端到了客厅里面,里面有封家最近最新的商业资料。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哪一个商业巨头不是踩着同行的尸身站在了峰ding的?封家也不例外,想要打开中国的香水和服装市场,就要先让对手让出一部分市场。   乔家的房地产产业已经被容氏挤压的差不多了,另外一个重要的支柱性产业便是服装。   封景墨最近好像正在想着该怎么整垮乔家,他和乔云深有过节,莫千语是知道的。   打开了那部分资料,莫千语收拾整理了一下之后,将它拖到了邮箱里面,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将这份邮件发送出去,毕竟,房间里的封景墨,她已经爱上了他...   可是如果不发...   莫千语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无限纠结的圈子里面。   如果她帮了乔云深,或者说容铭远,封家想要在榕城打开中国的市场肯定是不行了,封景墨的事业受阻,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但是,如果她不帮   ,她永远也得不到母亲的消息,甚至,如果容铭远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封景墨,自己的下场可能同样的凄惨。   莫千语苦笑,她真是个笨蛋,居然会将自己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按下了发送键。然后快速的删除了电脑上她留下的痕迹,走一步算一步吧,母亲的消息她是一定要知道的。   莫千语叹了口气,将封景墨的笔电放回了原来的位子,回到卧室的时候,他依旧沉睡着,甚至连睡姿都不曾变过。   莫千语躺到了他的身边,悄声的说了一句:“景墨,对不起。”   苏染第二天就看到了那封发自宋若初的邮件,封家也打算打价格战,彻底的击垮乔家。   苏染思索再三,商场如战场,现在,乔家成为了众矢之的,她必须要寻求联盟或许才能保得住乔家。   沉yin了很久之后,苏染拨出了一个号码。   甚至都不用翻开通讯录,这个号码已经深深的印在她的脑子里,曾经,烂熟于心,到现在,依旧可以毫不费力的就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喂?”   “喂,容铭远,是我,苏染。”   容铭远眸色一沉,他并没有料到她会给自己打电话,挥手让报告的人先出去,他才尽量沉稳的开口:“什么事?”   “容铭远,我求你,求你放过乔家。”   苏染咬着唇,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这样的话,昨天晚上他不是说过吗?如果她求他,他就放过乔家,而现在,她的请求和整个乔家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可以求他。只要他接受。   “呵,你以为,你的请求这么值钱吗?那是昨天晚上,不好意思,如果你没什么,别来打扰我。”   容铭远挂断了电话,昨天晚上,他那么激~烈的要求她,她都不说一句话,现在,是因为乔云深那个电话,所以,她才愿意这样求自己吗?   容铭远将手中的纸握成极小的一团,她到底将自己当成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苏染才将自己手中的电话放下,他那么决绝,苏染心中一阵刺痛,如果不能跟容铭远合作,那么,现在看来,只能去找封先生了。   关于封先生,一直是她最不愿意触碰的,不管如何,封先生一直都是对她好的那个人,就算后来宋若初回来,他也从未曾对自己做过什么。   如果自己不是乔镇远的女儿,她甚至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封先生发生这么大的交集了。   深吸了几口气,苏染拨通了封景墨的电话。   他好像正在跟别人谈什么,却依旧耐心的听着她的话:“染染,突然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封先生,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毕竟是求他,在电话里太草率,终究是不好。   封景墨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晚上吧,晚上在世纪花园见吧。”   “嗯,好。”   苏染思绪万千的挂断了电话,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打这个电话,明明知道他对付的是乔家,自己却还要去说情,封先生到底会卖给自己多大的面子呢?她不知道。   正想着该如何在晚上的时候跟封先生开口的时候,容铭远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出来见我,如果你还想让我放过乔家,立刻出来见我!”   他说完就挂断了,甚至都不给苏染问他在哪里的机会。   苏染下意识的站起来,往下一看,居然真的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路虎。   求他,总好过求封先生吧。   苏染这么想着,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张云飞就出去了,她熟门熟路的坐进了容铭远的车子,坦坦荡荡的面对着他:“求你,求你放过乔家。”   容铭远脸上的黑沉加深:“你以为,我要的就是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那你想怎么样?”   苏染就知道不会是这么容易,毕竟,她的自尊在容铭远跟前又能值多少钱,在他面前,她早已经一败涂地,又何谈自尊。   这或许也是她选择求容铭远的原因吧。   “你当我的情~人,我放过乔家。”   他带着些暴怒的说出了这句话,没错,情~人,不用负责,不讲感情,或许只是为了解决他的生理需要。   饶是这样,苏染还是答应下来,“好,那希望容总说话算话。”   她打开车门,就要下车,容铭远却拽住了她:“既然答应了,那么,你现在就履行一个当情~人的义务吧!”   他凶狠的说着,为她系好了安全带,容不得她反抗,容铭远已经将车子飞快的开了出去。   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飞快的倒退着,她有些害怕却始终将嘴巴闭的紧紧的,不出一声,容铭远明显的感觉到了苏染身体的颤抖,却将车子开的更快。   风景飞快往后的时候,苏染脑子想到的居然是,如果以后再坐一寒的车,估计就淡定很多了,比起江一寒,容铭远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没想到,车子会在子牧新家的小区停下。   容铭远粗暴的拽着她的手腕,一路往上拖。   苏染被他拽的疼了,下意识的挣扎:“容铭远,你弄疼我了,放开。”   容铭远怒气冲冲的看着她,眼睛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不是说要当我的情~人吗?这点痛就受不了了?”   本来挣扎的苏染,停下了动作,倔强的看着她,反而跟上了他的步伐,一言不发的跟着他往前走。   打开门,容铭远直接将她拉着进了卧室,苏染倔强的看着他:“怎么,容总现在就迫不及待了吗?”   她神色和言语间充满了挑衅,当她是情~人对吗?那她就尽职尽责的扮演好这个角色好了。   容铭远眼神喷火的看着她:“给我老实在这里呆着,不是很会做饭吗?在我回来之前,我要看到一桌子饭菜。”   他丢下了工作,失去了理智一样,想要要把她囚禁在这里,一路上,宋磊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催促,那边的完工仪式需要他马上赶过去。   容铭远离开之后,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苏染一个人,说起来,这个地方她也不是很陌生了,毕竟在对面子牧的屋子里面还住了几天。   这个地方倒真是错,打开阳台就可以看到榕城的海,海风腥甜,苏染理了理思绪,乔家的事情,也是急不来的,而且有张云飞在那里,苏染倒是不担心。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风平浪静的大海,转身回了房间里面。   虽然这个房子的格局和子牧那边的房子完全一样,但格调却是完全不同的,子牧的房子看起来清新干净,带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而容铭远的房间,单调,灰沉,入目的都是黑白的色彩,苏染摇摇头,真是像极了他的风格,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房间的格调都是她来负责的,他从来不对他们共同的卧室说什么,但是他的书房也是这样黑白色为主,看来不管人怎么变,本性里的东西是刻在骨子里面的,永远无法改变。   才刚刚过了四点,苏染却打开了冰箱的门,也好,既然答应了要做她的情~人,那么,现在就好好的扮演好这个角色好了。以前是老婆,现在是情~人,呵呵,她也真是够了。   冰箱里面什么蔬菜都没有,一侧倒是摆满了酒。   苏染忍不住皱眉,他还在喝酒吗?不是胃不好吗?还在喝酒?   她忍不住将那些酒全都拿出来,全都放在了一个箱子里面,扔在了好像是堆杂物的一个房间。   她刚要起身离开,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放着的那条男士手链。铂金的手链镶嵌着几颗玉珠子,上面雕刻出简单的花纹。   那是在子牧拍摄广告的时候,需要用到的道具,她怕弄丢了,便一直戴在手腕上,可是后来她失足跌进了海里面,还是把它给弄丢了。   一直以为这条手链是沉入了海里,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出现,她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没错,就是那条手链没错,她怕弄丢,也怕弄混了,还在这条手链上面做了一个小小的记号,在手链的里侧写了两个简单的字母:ZM。   当时,为了这条手链,子牧好像还给道具方道了歉,最后赔了钱才算是作罢。   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看到,苏染握紧了它,所以,那天在水下,她看到的那张模糊的脸,其实是容铭远吗?   是他救了她?   苏染心中五味陈杂,怪不得宋磊会说自己没有良心,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靠在墙上闭了会儿眼睛,她的嘴角微弯,至少,还是可以说明,容铭远是在乎她的,不是吗?   她出了门,回了一次乔家,庄清正在厨房里忙活,苏染走过去,笑着说:“庄姨,在做什么啊?好香。”   “这个是小米粥,里面煮了薏米,红枣,莲子,最近老爷胃不太好,只能做一些这个,染染,今晚你回来吃吗?回来吃我就重新做些别的。”   苏染急忙摆手:“不,不用,我今晚不回来吃。”   庄清看看外面渐渐晚下来的天色,不禁爱怜的问她:“事情这么多吗?以前云深也是忙的顾不上回来吃饭,已经这么晚了,吃过饭再走吧。”   苏染还是摇了摇头,她看天色确实不早了,自己还得赶回去给容铭远做饭,随便的挑了几把蔬菜,苏染拎起来就走。   庄清奇怪的看着她:“染染,你这是要干什么?”   苏染讪笑:“没什么,庄姨,告诉乔老爷,我最近都不回来了。”   她还是无法叫他爸爸,虽然已经原谅了他,在心底也是慢慢的接受了他的,但爸爸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在她之前的生命中都只是名词,突然具体到某一个人的身上的时候,她还是无法适应。   苏染着急的跑走了,顺便还拿走了庄清曾经写过的一些食谱。   回到容铭远的房子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件事情,她没有他房子的钥匙,就算回来了,也进不去,可是,门好像并没有关,她走的时候,门是关好的,现在却虚掩着。   苏染带着一丝戒备进去,才刚推开门,容铭远冷冷的声音已经劈了过来:“你去哪儿了?”   苏染扬了扬手中的菜,“家里一点蔬菜都没有,容总不是叫我做一桌子菜出来吗?我只是去买菜而已。”   容铭远眸子中的冰色才算是缓和了下来,他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大理石的茶几上摆放着笔电,他摆弄着,好像正在做什么。   苏染直接拎着蔬菜进了厨房,一道道的,按照庄清手写的食谱,做的很认真。   以前,她还是容太太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在家里给他做饭吃,但是很少能得到他的青睐,因为,他经常是不在家里的。   现在,当他们不再有任何联系的时候,却更像是这世间平凡的夫妻了。   苏染嘴角擒了一抹苦笑,一个走神,没留心,手起刀落,食指上的一小块肉就那么被她切了下去,她忍不住哼了一声,食指上血流如注,她不想让容铭远看到自己这样,闷不吭声的自己包扎了一下,接着做饭。   她估计是最自力更生的厨子了吧?   一边自嘲着,一边做饭,等所有的菜都弄好了,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半。   摆好了碗筷,苏染才忍不住叫了一声依旧在笔电前忙碌着的容铭远,说实话,她并不想叫他,认真工作时候的容铭远,看起来宁静,睿智,脸上的神情也如同他的人一样,沉稳,眉宇间锋芒毕露,说不出来的英气逼人。   容铭远合上了电脑,走过去,满桌子的饭菜香气四溢,他的眸色却募得沉了下去,这些菜以前都是做给对面的那个小子吃的吗?   他闷声坐下,并没有说一句话。   苏染能感觉到他的不悦,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合他的口味吗?而且,为什么要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呢?   苏染不自然的将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你看着我干什么?”   容铭远双手交叠的插在xiong前,问她:“我冰箱里的酒呢?”   “不知道。”   “哦?是吗?那就是这屋子里进了贼了?”   “也许吧。”   苏染回答着,他已经因为喝酒而进过医院,还想再一次进去吗?酒真的那么好吗?喝酒不要命?   “是吗?那报警好了。”   容铭远说着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苏染知道他一向说得出做得到,还没等他拨出去呢,苏染就抢下了他的手机:“是我收的,不行吗?”   “你要知道你自己的份量还你该尽的   义务,在这个屋子里,你没有权利,懂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只是一想起来,苏染的好曾经属于过别人,他就按捺不住的火气。   越生气越想折磨她,看着她不舒服,他却也更加不爽。   苏染忍下心中的怒气:“我自己做的东西是有权利的吧?看来这些容总并不喜欢,我拿去丢掉。”   她端起几盘菜就要往外走,容铭远拦下了她:“苏染,你就不能在我面前服个软吗?”   他看着她,口气中满是无奈,从她走出容家那一刻开始,她好像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温顺全都不见了,她变成了一个满身都是刺的刺猬,别人都可以靠近,唯独他不可以。   苏染因为他的这句话沉默,将手中的盘子放下了,沉默起来。   她想隐藏自己受伤的食指,却还是被容铭远给看到了,“这怎么弄得?”   苏染想要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他却握的更紧:“出血了,要消毒,懂吗?”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找出了药箱,苏染并不懂包扎,她包的乱七八糟的,一些血小板已经在伤口处凝结,容铭远小心翼翼的将她包在手指上的布带解开,却还是牵疼了伤口,苏染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自己不小心弄得,忍着吧。” ☆、劳务费   虽然嘴上这么说,容铭远手上的动作却更加的轻柔。   蘸了药水的棉签小心的在她的伤口周围涂抹着,苏染指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像是打乱了节奏的鼓点。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打开她的心,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弄乱她的心跳。   容铭远给她擦完了药水,又仔仔细细的包上了创可贴,才站起身:“剩下的你自己弄。橹”   他强硬的说着,苏染忍不住想笑,剩下的还有什么?他都已经给她包的那么好了。   托了这个手指的福,接下来,他总算是没有再刁难她,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他还时不时的将不好夹的菜放进自己的碗中。   本来气氛已经变得不再那么尴尬和剑拔弩张,偏偏在她想要跟容铭远解释之前的误会的时候,电话响了。   而且,还是封景墨的电话。   那头,封先生问她:“染染,不是说晚上要出来见面的么?”   他等了快一个晚上也没有动静,只得亲自打电话询问。   “封先生,我有事情,去不了了,能不能改天...”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已经被容铭远给抢了过去,他直接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将她拖着,拉进了卧室里面。   容铭远眼神如黑曜石一样,灼亮的看着她:“作为一个情人,在我的房间里,接别的男人的电话,我不允许,懂吗?”   苏染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了一跳,她不过只是跟封先生解释一下,自己不能去了而已,他至于生气吗?   容铭远看着她的脸,却更加的来气,他直接将苏染摁到了床上,压着她的身体:“做情人,就要做你该做的事情!”   他粗暴的扯着她的衣服,苏染却挣扎着坐了起来,也是他顾及到她受伤的手指,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怎么,后悔了?”   容铭远嘴角一抹冷笑。   苏染却自己开始脱衣服:“容总是想怎么样呢?”   容铭远看着她,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当成了主顾是吗?完全没有一丝感情了是吗?他忽然失去了理智,这么多年,他为她独守长夜,从来不沾花惹草,一心只爱着她一个人,现在,她就在自己身下,却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主顾。   连这种私密的事情,在她的眼中都成了一场交易对吗?   那就成全你!   容铭远撕扯开她的衣服,如雨点一样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脸颊上,苏染接受着这一切,因为心中对他不再有恨意,这一切接受起来,忽然没有那么难。   如同狂风暴雨的一夜,他尽情的在她身上驰骋,她接受着来自于他的暴风雨。   抵死缠绵,绝望的亲吻。   天亮之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苏染睁开眼睛,容铭远已经不在,身旁放着的,却是一沓崭新的钱,钱上放着一张信用卡,还有容铭远熟悉的字迹。   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劳务费。   呵,真的把她当成了情人么?需要付钱的情人?   苏染心中一阵心痛和难过,她看不透容铭远的心思,更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明明他就是在乎自己的,却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伤害她呢?   整理了一下房间,她将那些钱和信用卡随意的丢在了昨天她放酒的那个房间,离开了这里。   容铭远混蛋归混蛋,却真的没有再与乔家为难,他将一部分市场还给了乔家,总算是暂缓了乔家的危机。   坐在办公室里面,她总觉得还是应该给封先生要给答复,苏染打通了封景墨的电话,抱歉的说:“封先生,昨天真的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封景墨笑着回答:“染染,你怎么也学会社会上那一套了?我们之间需要这个吗?”   苏染苦笑,没办法,想要在这个社会生存,这是必须要学会的法则。   “不用请我吃饭了,陪我去机场吧。”   机场?   苏染愣了一下:“去机场干什么?”   “   tang言熙跟一一回来了,吵着闹着要见妈妈,染染,你有时间吗?”   提到他们,苏染差点都忘了,这段时间好多事情填满了她的脑袋,这会儿听到了言熙和一一的名字,她立刻温柔了起来。   “好啊,什么时候?”   “差不多就现在吧,我去接你。”   “嗯。”   苏染放下了电话,在商场上,他们是对手,可是在生活中,她依旧是苏染,他还是她的封先生,这个从来都没有变过。   好几个月不见,封言熙和封一一都长高了不少,也出落的更加惹眼,封言熙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看起来就像童话里的王子。   封一一穿着淡黄色的公主裙,如一个小天使一样,看见苏染就欢快的飞奔过来。   苏染抱起她,笑着亲亲她的脸颊:“一一,想我了没有?”   “我可想你了,妈妈,你也不回来看我,也不给一一打电话。”   说完,封一一撅起了小嘴,一副等着苏染好好疼爱她的样子。   苏染笑眯眯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亲:“那就罚妈妈今天带你们玩一天,好不好?”   封言熙也慢悠悠的走过来,苏染看着越发深沉的他,只是叫了一声:“言熙。”   封言熙走过去,终于还是抱住了她。   苏染心中一阵感动,封言熙的心思一向比封一一要重一些,现在看他还愿意亲近自己,苏染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他们像极了一家四口,连一同出去的背影都是那么和谐。   走出去了,苏染才下意识的问:“封先生,宋小姐呢?没来吗?”   “她忙着做策划,没有时间。”   封景墨云淡风轻的回答着她的话,似乎对宋若初来不来无关痛痒。她便也不再多问,带着封言熙和封一一上了车,说是要他们去玩,可是毕竟是坐飞机过来的,两个孩子比较疲惫,封景墨还是带他们先回了家。   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苏染不禁感到一阵别扭,她只得将头扭向了窗外,车子正经过一家服装店,门口有一对看起来像是情侣的人,极其亲昵的样子,苏染揉揉眼睛,她是不是看花眼了?怎么那个男人会那么眼熟呢?   苏染心中飘过一个名字,却下意识的否决了,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不会是他,肯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封景墨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儿,转过头问她:“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没事,刚才看到一个人好像认识,可能是看花眼了。”   她这么说着,心中却渐渐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莫千语坐在酒吧里面,漫不经心的晃荡着酒杯里的液体,好像在等待着谁。   有很多人上来搭讪,宋若初冷眼看着他们,那些人自觉无趣,也就离开了。   她身边放着几个袋子,可以看得出来,里面的衣服价格不菲。   过了一会儿,杨清歌从外面进来了,近来,她倒是十分安分,穿的也比较良家妇女,她径自走到了莫千语的身边坐下,拍着她的肩膀,问她:“这么着急找我出来什么事?”   她正在家里哄孩子,就接到了莫千语的电话,打从她以宋若初的身份出现的时候,杨清歌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一个人,在怎么坏,再怎么厉害,也是需要朋友的。   只是,莫千语没想到,到了最后,能跟自己成为朋友的只有杨清歌。   她推了一杯酒到杨清歌跟前,示意她尝一下。   杨清歌却摇了摇头,“现在孩子还是吃母乳呢,喝酒不好。”   生完了孩子,她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   杨清歌以前是多了放浪形骸的人,现在居然也成了标准的良母了。还有谁是不会变的?   莫千语心中一阵苦涩,将那一杯酒悉数灌进了喉咙,她的苦,没有地方吐,外表光鲜亮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活得有多么辛苦。   风吹草动,草木皆兵,连听到电话铃声都会莫名的心慌。   她不   断的出卖着封景墨,不断的在封家打开中国市场的路上使绊子,容铭远那边却依旧让她得不到关于母亲的半点消息。   乔云深虽然出了国,却依旧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她的命运。   她就如同是一个傀儡,那头的线握在不同的人手中,她没有自由,只能这样活着。   杨清歌摁下了她的酒杯,皱眉看着她:“你不是跟封景墨好好的吗?怎么喝这么多酒?”   作为朋友,杨清歌自觉应该劝一劝她。   但是,莫千语却拿开了她的手,举起杯,晃荡着酒中的液体,声线迷离:“真有意思,哈哈,真有意思。”   她莫千语也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被父亲利用,如今又被这么多人利用,却从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她的。   就算有,爱的也是她这张跟那个叫宋若初的过分相像的脸,而即使是这张脸,也是乔云深给她的。   她笑着笑着,眼角忽然就流出了眼泪,杨清歌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还好吧?”   莫千语擦了擦眼泪,指着一旁的袋子说:“那里面的衣服我都不要了,都是新的,送给你。”   刚买的衣服,她不想要了,扔掉也是扔掉,不如做回人情,送给她。   杨清歌打眼看了几眼,那袋子上印着Prada的标志,里面的衣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她不明白为什么莫千语会忽然送她衣服,“我现在天天在家带孩子,用不着那么多衣服啊。”   她现在的生命中,除了孩子就是孩子,过去的那些事情好像都已经随风逝去,她好像都快记不清楚她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杨清歌却满足于现在的生活,除了担心郑志远知道那孩子的真实身份,其他的,她很满足。   生孩子之前,她从不知道,要给孩子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改变,一个柔软的小生命就这样完全依赖与她,杨清歌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责任。   莫千语将那些袋子塞到杨清歌的手中,言语中满是不耐:“你想要就拿走,不想要就帮我拿去丢掉!”   杨清歌看她这个样子,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出来的时候顺道将孩子放在了阿火那里,现在也该是孩子吃奶的时间了,她没有再耽搁下去,抱歉的冲莫千语笑笑,就离开了这里。   莫千语趴在了吧台上面,看着杨清歌匆匆离去的身影苦笑,呵呵,这就是她的友情。   没有爱情,更没有亲情。   莫国华身陷牢狱,她却见不到他,容铭远的势力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在榕城,好像他才是一手遮天的王。   甚至,她想跟许靖华去打问一下母亲的线索都是不能。   伺候着小公主和小少爷睡下,封景墨忽然说:“染染,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苏染笑着将额前的头发掩藏回耳朵后面:“怎么会,都老了很多了,呵呵。”   她故意岔开了话题,才开始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   “封先生,我昨天晚上有事,实在不好意思,乔家那边还有事情,我需要先走了。”   她说完,就想要离开这里,却在走出几步之后,还是扭回了头:“封先生,有些事情,有些人,还是小心一些吧。”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如果单单考虑莫千语,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就告诉封先生,那个女人是个冒牌的。   可是,封景墨深爱着宋若初,她又怎么忍心将他的梦给唤醒。   好不容易看到心爱的人还活在这个人世,要再忍受一次她不见了的事实,苏染想象着,还是决定,不说明,只是提醒他一下。   封景墨笑着点头:“我知道,染染,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什么时候想看孩子就看孩子,他们永远是你的孩子。”   “嗯。”   苏染留给他一个微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是老钟亲自开车送她的,苏染觉得挺不好意思,明明庄姨是老钟叔的妻子,却天天的在乔家伺候着乔镇远。   “老钟叔,实在不好意思,总是让庄姨这样跑来跑去的。”   老钟却憨厚的笑了,他   说:“我知道阿清的心思,她记挂着乔镇远,心里也想着乔家的大少爷呢,如果不让她去乔家,她心里会不舒服的,我懂她。”   听着老钟的话,苏染心中忽然一阵感触,中年人的爱,跟他们是真的不一样的吗?   他甚至可以包容庄姨心中装着另外一个人,甚至放纵她在一个毫不相干的地方一直侍奉跟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的老头。   她忽然明白了爱的更深的意思。   也许,爱并不是完全的占有,而是,尽最大的能力给予对方最大的自由。   因为相信,所以给得起的自由。   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苏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给江一寒打了一个电话。   她好像是才刚睡醒的样子,声音听起来也是模糊不清的。   “染染,这次打电话给我又是什么事啊?不会还是让我跟你去看家具吧?你还有那个时间吗?”   江一寒揶揄她,毕竟当了乔家的主事人,应该会很忙的吧。   苏染跟她闲聊了一会儿,她才突然问她:“一寒,最近臧雨诺跟你怎么样啊?你们还好吧?”   江一寒从床上做起来,抓了抓头发:“他天天忙的很,不过最近倒是有天天回家,我们还行吧。染染,你突然问他做什么?”   “没事,其实我是想问问子牧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她随口扯了一个借口,好在江一寒并没有听出来,“子牧那小子最近可是太红火了,估计通告都排到了明年了,现在他可是臧雨诺重点培养的对象啊。”   “嗯,那就好。一寒,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嗯。”   江一寒放下了电话,最近在别墅里呆着都快发霉了,她也想出去工作,就算不能再从事模特,其他的工作也是可以的吧?   她收拾了一下,还真是好久都没有去过臧雨诺的公司了。   不用通报,自然有人认识她,江一寒径自来到了臧雨诺的办公室,里面并没有人。   她有些疑惑的坐在了他的椅子上,桌子上,依旧是一尘不染的样子,那个老旧的笔筒还是放在同样的位置。   她坐了一会儿,臧雨诺推门进来了,看见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问:“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出来干什么?”   “给我找个工作吧。”   江一寒放下了她手中的一支笔,直戳了当的冲臧雨诺开口。   臧雨诺走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在家呆着不好吗?怎么,想念闪光灯下的日子了?”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江一寒却起身走到了另外一边,“再这样呆下去,难保你不会像对你前妻那样对我,到时候,我总算还是有一份工作的,对吧?”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臧雨诺,他的前妻自以为跟他有着利益上的关系,就放纵自己,她江一寒却不是一个笨到觉得爱情这东西可以让臧雨诺养她一辈子的人。   她需要工作,而且,需要一份独立的工作。   臧雨诺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那你想做什么?进演艺圈,还是接着走T台?”   “你觉得我这双腿,还能再站在T台上面吗?”   江一寒冷笑,未免太看得起给她医治的医生了,她的腿,能正常走路就不错了,走T台,亏他想的出来。   然而,进演艺圈也不是她想要的。   “公司不是还缺一个总监吗?我看这个不错。”   江一寒挑衅的看着他,这个职位在公司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一般是直接配合他工作的。 ☆、让你跳你就跳   一年一度的商业交流会在榕城最大的酒店举行。   容氏毫无意外的是主办方,商业交流,男人看重的是事业,而女人的重心永远都放在男人身上。   苏染是代表乔家的出席的,金碧辉煌的大厅,水晶灯照的整个大厅都是亮亮的掇。   长桌上摆满了美酒,每一个出席的人都是西装革履,锦衣华服匀。   苏染扫视了一圈儿,看到了熟人她便点点头,看到了不认识的,也是笑着打个招呼。张云飞在她身边介绍,哪些是跟乔家有生意往来的,哪些跟乔家私下交好。   苏染一一记下来,跟着张云飞上去打招呼。   不管到哪里,容铭远永远都是人群之中的焦点,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正在跟封景墨交谈着什么,苏染跟与乔家交好的商家寒暄着,眼睛却总是下意识的看向在人群之中的容铭远。   有女眷带着自己的姑娘亲戚来,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苏染本来并不是喜欢听墙角的人,下意识的想要走开,却听到他们说的,好像是有关于自己的事情,而且时不时还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苏染便不动神色的拿了一杯酒,装作跟其他人在交谈,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得见的。   “那边那个穿黑色礼服的好像就是容铭远的那个前妻吧?”   另外一个女人搭话:“好像是的,听说当初还嫁给了乔云深了,这会儿又变成了乔镇远的女儿,真是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那个女人偷笑,给旁边的女人使个眼色:“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怪不得容铭远会不要她呢。”   另外一个女人很快会意,眼神带着复杂的神色,上下打量着苏染。   关于这些,苏染并不想过多计较,清者自清,她从容不迫的走到了他们身边,举着两杯酒到他们的跟前,笑着说:“你们好,乔家的生意多亏了你们先生的帮忙,这是请你们喝的。”   苏染笑靥如花的看着他们,眼睛里流转了千万种风情,似是话中有话。   那两个女人有些尴尬的接过了苏染递过来的酒杯,尴尬的笑了几声之后,离开了这里。   江一寒从臧雨诺的身边走到苏染跟前,冲她竖大拇指:“染染,你越来越厉害了,都是杀人于无形啊,我猜今天晚上他们的老公,日子可不好过啊。”   苏染笑了一下,看着那两个女人离开的背影,她们不留口德,就别怪她说话无情,不过,她有些狐疑的看着江一寒:“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臧雨诺是娱乐公司的总裁,跟商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私下里好像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往来。   而且,刚才,她大概看了一下今天晚上的来人,根本就没看到一寒。   江一寒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块点心,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酒红色的礼服,抹xiong的设计,裙摆只到膝盖,惹火~***。   “我想出来工作,臧雨诺便给我开了一家搞策划的公司,跟娱乐也沾点边,勉强算得上商业圈子里面的吧,这次过来,他的意思也是想让我认识一下,这个圈子里的人。”   她随口的回答着。   臧雨诺并没有答应她在他的公司工作,江一寒倒是也没有太在意。   苏染却微皱了眉头,如果是这样,那那天她看到的,会是真的吗?   “染染,介意跟我喝一杯吗?”   封景墨端着一杯香槟走到了苏染跟前,苏染举杯,笑着回答:“当然可以了。”   江一寒看看他们两个,跟苏染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没有带言熙跟一一来吗?”   这样的酒会其实并不正式,带家属或者带亲戚都是可以的。   她这么问也是为了缓解一下她心中的尴尬。   “庄清带着他们,过几天他们得回去法国,这几天就让他们在这里玩玩。”   “那么快就要走啊?”   苏染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封景墨挑眉:“没办法,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还是得让他们学点东西的,染染,这里好像有些闷啊。”   封景墨随意   tang的说着,脸上带着十足的柔和的表情。   苏染本来并不觉得有什么,经封先生一说,确实有些呼吸不畅。   他带着她到了一处还算安静的角落,漫不经心的聊着天。   容铭远处在圈子的中央,刚才还一直在他视线中的苏染现在却忽然不见了,他下意识的找寻着她的身影,周围的人却不停的说着恭维他的话。   有人甚至将自己的侄女介绍给容铭远认识。   毕竟,像他这样的黄金单身汉,有谁不愿意与他攀亲呢?   容铭远礼貌的拒绝着她们,许靖华却在一旁说:“远儿,你也这么大了,我看这些姑娘都不错,你看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容铭远自然不好驳了自己母亲的面子。   那群忙着给容铭远介绍相亲的人受到了许靖华的鼓舞,更加的来劲儿。   宋若初在一旁看着,见许靖华微笑着站在那里,如果今天能过去跟她搭上话,说不定会知道了母亲的下落呢?   宋若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步步的挪到了许靖华的身边,她拍一拍她,叫了一声:“许阿姨。”   许靖华转过脸,看着并不相熟的宋若初,疑惑的指指自己:“你在叫我?”   “嗯。”   宋若初点点头。   她将许靖华拉到了一边,笑着说:“阿姨,我是千语啊。”   她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许靖华带着些惊讶的看着她,千语?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莫千语点点头,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的脸,三言两语的带过,很快的切入了正题。   “阿姨,铭远说有我母亲的消息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您啊?”   许靖华却摇摇头,她一向不再过问容氏的消息,这段时间,只在家中修养着,连容铭远都很长时间没见了。如果不是这次的商业交流会这么重要,她也不会出席。   关于莫千语的母亲,虽然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她却没有太多的执念,如果她不愿意出现,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千语,如果你母亲不愿意出来见我们,就算找到了也没什么意义。”   她平静的说着,她的朋友,她很了解,千语的母亲一向倔强,以前她一直觉得是莫国华把她藏了起来,现在,莫国华失势,她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许靖华才明白,是她自己不愿意再出来见他们。   “那您可以让铭远同意,让我见一见父亲吗?”   她诚恳的乞求着,许靖华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父亲在监狱里面,跟远儿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监狱的长官,见不见他说了算吗?   莫千语刚要说话,大厅里却响起了一阵舒缓的音乐声。容铭远走到了许靖华身边,笑着说:“妈,我有点事,你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跟莫千语比起来,当然容铭远比较重要。   许靖华跟着他走到了一边,一脸询问的表情。   “怎么了远儿?”   “妈,差不多了,我觉得您可以回去了。”   他低声说着,一是为了许靖华的身体考虑,二是实在头疼如果待会儿许靖华真的给自己选了一个媳妇儿,他不好拒绝。   知子若母,许靖华自然也知道容铭远的这些心思。   她点头,但还是说了一句:“你也这么大了,容家需要有后。”   说完,她也没有再这里过多逗留,在宋磊的护送下离开了这里。早有有心人上前,那个女孩长相清秀,穿着却靓丽,火红色的裙子带着激扬的热情,她主动贴了上去,笑着说:“容总,活动结束后,出去喝一杯怎么样?”   她大胆火辣的看着容铭远。   容铭远却将她淡淡的推开,笑着不发一言,只是淡淡的看了看身后的宋磊。   宋磊无奈摊手,又交给自己了,郑佳人在宋磊身边,看着主动贴上来的那个女孩,笑着揶揄:“当初我那么追他都不行,你可以为容铭远是个好~色之徒啊?”   郑佳人偷笑了一声,上去指   给那个女孩看:“看到那边那个穿黑色礼服的女人了吗?跟她学学,或许容铭远会接受你。”   她说完了,手挽在宋磊的胳膊上,走了进去。   那女孩朝着郑佳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苏染正在桌子边跟封景墨聊着什么,她不屑的看了苏染一眼,她不是容铭远的下堂妻吗?刚才那个女人干嘛要让自己去学她?   火红色的裙摆如一阵风一样吹到了苏染的身边,怎么看,苏染都没有什么特殊吸引人的地方,身材一般,脸上的妆容也不如自己精致。   那女孩甚至带了一点挑衅的神色:“你不就是容铭远的下堂妻吗?”   苏染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心说,这女孩是有毛病吧?   苏染并不打算理会,那女孩却不依不饶的,这个女人真是左看右看都比不上自己。   她忽然脑洞大开,难道刚才郑佳人的提示,是告诉自己,要这个女人不要靠近容铭远吗?   她拽着苏染的胳膊,带着警告的神色:“你以后不准靠近容铭远,他是我的。”   说起来,这位穿着火红色礼服的姑娘,来头也不小,他们家在榕城是整个电子商的巨头,确实也不容小看。   苏染却笑了,这姑娘没事吧?   封景墨也是好笑的看着她。   “姑娘,有病要回家,不要在这里发疯。”   苏染笑着回击她。姑娘恼羞成怒,上前推了苏染一把:“你说谁有病啊?”   苏染的身体失控,直直的向后倒过去,这次她倒是没有拉桌布,上次被泼了一身酒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心想,这下怕是要摔伤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她好像跌入了一个怀抱,一个熟悉的怀抱。   睁开眼睛,封先生笑着看着她:“染染,看来不在我身边呆着,你也照顾不好自己啊,轻了不少。”   那个女孩推倒了苏染不说,还在那里骂着什么,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到底是被chong坏了的大小姐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容铭远眸色深沉的看着苏染被封景墨抱在怀中的这一幕,眼神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你们,在干什么?”   他出声。   那个火红色衣服的女孩,见容铭远走过来,立刻变成了小淑女,唯唯诺诺的靠在了桌子边。   苏染看着容铭远,赶紧从封景墨的怀抱中出来,整了整衣服,指一指一旁的女孩:“容总的魅力真是无穷啊。”   苏染嘴角不乏揶揄。   容铭远脸上的寒意加深,他故意揽过了那个女孩,忽然微笑:“介意跟我去一下那边吗?”   他的怀抱中,火红色衣服的女孩受chong若惊,刚才她没有听错吧?她当然愿意。   她开心的拥着容铭远,就要离开。   苏染却觉得心中一团无名的火焰,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了?   越来越多的人看向了他们这边,封景墨却将苏染拉了过去,他低声,笑着说:“染染,不要在任何时候降低了自己的身价,尤其是现在。”   还好封先生的及时提醒,现在她不再是自己,而是整个乔家。   但是,她的目光却依旧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容铭远。   他带着那个女孩,到了一个看起来跟郑志远差不多年纪的人的身边,说了些什么,苏染没有听见,只依稀看到,那个女孩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哭着跑出去了。   那个男人也是一脸的尴尬,容铭远跟他说了点什么之后,大踏步的朝着苏染走了过去。   他的眸子里带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容铭远伸手拽她的胳膊,低声在她耳边说:“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应该很清楚,跟在我身边!”   他强硬的说着,苏染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跟他起冲突,妥协的跟在了她的身边。   她跟着他,看着他跟不同的人寒暄,辗转在各种各样的人身边,终于,有人问起他身边的苏染。   很明显的有人认出了苏染,毕竟她曾经飞上枝头两度变成凤凰的事情轰动过整个榕城,还是有眼尖的人认   出了她。   她不是容铭远的前妻吗?现在跟在他身边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容铭远回答,苏染已经落落大方的回答:“我是他的情~人。”   她说的大方,没有丝毫隐瞒。   没错,现在她就是他的情~人。因为害怕从容铭远嘴里说出更残忍的话,所以,她宁愿自己先说死了这段关系。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上均是带着不小的尴尬,容铭远的眉头亦是皱了起来。   她是在表示对自己的不满吗?容铭远忽然发现,他越来越看不透苏染。   不可避免的,他们成了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对象,江一寒本来正在跟臧雨诺认识商业圈子里的人,听着他们越来越多的谈到苏染,她也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了?”   那个人带着一脸有趣的笑容:“那个叫苏染的女人可真是一个传奇啊,以前是容铭远的妻子,现在倒又成了他的情~人了,手段真是高明啊。”   他啧啧感叹着,不论从什么地方来看,都应该是苏染主动去勾~引的容铭远。   江一寒看着苏染那边,刚想过去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容铭远已经带着苏染离开了这里。   整个会场都交给了宋磊,江一寒想要跟出去,却来不及,她走到了僻静处,打苏染的手机,大厅里的声音太吵,电话里传出来那边已经关机的声音。   苏染被容铭远拽出去,他有些粗暴,苏染的手腕被他拽的有些疼,她拉住了他:“你干什么?”   容铭远眸色深沉:“谁让你那么说的?”   说什么?说自己是他的情~人吗?   他们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苏染倔强的看着他,容铭远募得笑了,他眼神亮亮的看着苏染:“那么,你继续履行你作为情~人的义务好了。”   “这次的劳务费会比上次高吗?”   “看你表现了。”   他将她塞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车子在路上走着,他开的并不快,苏染看着车窗外的车流,脑子一片空白,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好像现在,只要跟容铭远扯上关系,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系好安全带。”   苏染一愣,转过头:“嗯?”   “把安全带系好。”   容铭远又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苏染低头看看,自己明明是有将安全带给系好的,他怎么会这么说?   “绑紧一点。”   容铭远分神看了看她,又说了一句。   虽然不明白他到底再说什么,苏染还是听他的话,将身上的安全带绑紧了一些。   路越走越偏僻,苏染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好像并不是回他家的路,他要去哪儿?   “你要去哪里?”   苏染忍不住问他。   容铭远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他脸上的表情凝重,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路边连用来照明的路灯都没有了。   车子的前头灯只能让他们看到前方有限的可视物,苏染心头忽然略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忍不住看着身边的容铭远,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侧脸线条紧绷,好像正在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出什么事了?”   苏染再次出声。   容铭远没有看她,只是忽然说:“把安全带解开,待会儿我让你打开车门出去,你就跳出去,知道吗?”   如果他没记错,下一个拐弯的地方应该有一片草坪,摔到草坪上,虽然会受伤,但应该不会死。 ☆、车祸   这还好这个车速也并不是很快。   容铭远心头掠过一丝庆幸,庆幸自己今天的车开的很慢。   “那你呢?掇”   容铭远这么说,肯定是车子出了问题,她忍不住担心的看着他匀。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待会儿我让你跳你就跳。”   上一次,向恒当了他的替死鬼,这次,当车上的是苏染,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车子出了问题,开了一段时间后,他就发现了,车子的刹车是失灵的,他之所以开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也是不想伤到无辜的人。   他不能看着她出事,他以为,她就可以吗?   知道她们有可能会在这条路上出事,苏染反而安定了下来,她不是不害怕死亡的,只是,好像在容铭远身边,她好像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觉得心安。   在生死面前,大概从来没有两个人,能表现的像他们两个人一样,视死如归。   容铭远不禁加重了语气:“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解开安全带,快点!”   马上就要过那个拐弯的地点了,如果错过了那里,他们可能就真的会都没命了。   苏染却动也不动,一脸淡然的看着前面车灯挥洒出的昏黄的光线。   眼看拐弯的地方越来越近,容铭远看着依旧一动也不动的苏染,忍不住着急的催促她:“你听不到吗?快点解开安全带啊,你想死啊?”   他忍不住怒了。   他骂她,苏染的心中却忽然被一阵巨大的暖流淹没,他愿意为了自己牺牲了性命,把生的机会给自己,这样难道还不足以表明他对自己的心吗?   苏染忽然抱住了他的胳膊:“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如果她苏染命该如此,那么,命运终归是垂青于她的,至少让她死的时候,不是孤孤单单的离开。   容铭远眉头皱起了一个小小的山峰:“谁要跟你一起死?苏染,你赶紧给我下去,你听见了吗?”   没有时间跟她废话了,那个拐弯的地方已经近在眼前,那片草地也露出了一片,苏染坐在自己身边,却依旧没有要动的意思。   容铭远脸上浮现出异常无奈的神色,忽而,他放开了方向盘,解开了他和苏染的安全带,他将她推出了车子外面,他自己则向另外一侧滚了出去。   还好这条路比较偏僻,往常很少有车子经过,容铭远滚出好远,身体重重的撞在了路边的柱子上。   身体上的痛让他异常清醒,容铭远面前的动了动,还好,虽然很痛,但是他能感觉的到,他身上的大多都是皮肉伤,骨头应该没有大碍。   他挣扎着爬起来,苏染被他推到了草地那一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虽然,他明明知道,如果自己没有事情,苏染应该更加不会有事,但是担心一个人的时候,好像连随便的一个磕绊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容铭远在马路上艰难的爬着,虽然从马路这头到那头并不长,但是身体上的痛,还有越来越沉的脑子却让他的行动越来越迟缓。   苏染确实伤的没有他重,草地的缓冲让她只是胳膊擦伤,左胳膊落地的时候,胳膊肘那块的骨头可能有些骨折。   苏染滚了很久,才在一颗树的阻挡下停了下来,她的脸被尖利的草划破,带着丝丝缕缕的疼痛。   “容铭远!”   她慌乱的叫着,完全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   没有人回应,苏染更加慌了神,这里是榕城的郊外,没有不夜的霓虹闪烁,甚至连路灯都没有。   夜,黑的纯粹,像一张看不到尽头的天幕,将他们都包裹在了里面,苏染心里一阵惊慌,容铭远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她尝试着站起来,左腿却也是致命的疼痛。   苏染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害怕着死亡,更加害怕着容铭远的死亡。   不知不觉的时间里,他在自己的心里竟然已经这么重要,上天好像偏偏要让他们死一样,不一会儿,天上竟然下起了雨,夏天的雨,伴随着雷声和闪电。   苏染蹒跚着站起来,左腿巨痛,她却一步一步的   tang往前走着,雨落在脸上,沁凉沁凉的,没有车子经过,也没有人,天地间好像孤单的就剩下了她自己一样。   苏染不断的喊着:“容铭远!”   “容铭远!你在哪里?”   她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次,苏染的嗓子透着沙哑,她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才听到容铭远不大的声音:“我还没死,不用喊的这么撕心裂肺。”   听到他的声音,苏染心中一阵狂喜,她的嗓子已经沙哑的不行,还是用力的喊了一句:“你在哪里啊?”   容铭远躺在一旁的草地边缘,看起来极其狼狈。   苏染走到他身边,努力想要将他抱起来,左胳膊的痛却让她使不出一点力气。   容铭远的脑子靠在马路牙子上面,很费力的脱下了身上的西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衣服递给苏染:“给你,穿上它。”   苏染却跪在了他的身边,将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   很明显的,容铭远的伤势比她要重得多,容铭远的评估未免也太乐观,他的腿眼中骨折,胳膊上的鲜血淋漓,脑子上的伤口也在往外流着鲜血。   苏染拖着他,费力的将他拖到了那片草地上面,至少,在草地上比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要舒服吧。   将他拖到了草地上,苏染也费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她躺在了容铭远的身边,再也没有力气说一句话。   闪电不时的照在他们的脸上,雨依旧很大,容铭远将自己身上的西装盖在了苏染身上,“盖着,不要再动了!”   他的语气强硬霸道,带着不可忤逆的语气。   苏染往他的身边挪了几寸,只好将那衣服尽量将他们都盖上。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苏染忽然觉得好笑,在生死面前,她和容铭远之间的那些恩怨好像都已经微不足道,到头来,在她身边的人,还是他。   “容铭远,你知道吗?我爱你。”   她释然的跟身边的人表白着,容铭远却再也没有回答。   她推一推他,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染心中一阵惊慌,她挣扎着爬起来,爬到了他的胸腔上面,容铭远嘴角有鲜血溢出来,已经失去了意识。   苏染叫他,到最后,意识也渐渐的远去,趴在了容铭远的身上。   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是那一片草地,她下意识的往身边看过去,容铭远却不见了。   整个草地上只有她一个人。   脸上的痛,胳膊上的痛,还有身上的容铭远的西装提醒着她昨天的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可是,容铭远呢?   就算是有人救了他,那么,救人的人怎么会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呢?   苏染从草地上勉强的站起来,这个路段很偏僻,很少有车辆经过,她勉强的走了几步才到了马路边上。   昨天晚上的雷雨早已经过去,此刻天气很好,如果她只是来踏青,应该是很不错的。   可是现在,她狼狈至极,看着空旷的马路,只盼望着能有一辆车从这里经过,让她可以搭一个顺风的车。   也许是心诚所至,她才等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有一辆车开过来,而且在她身边停下,好像是专门来接她的。   苏染看着来人一愣,“宋磊?”   宋磊看到苏染也是吃了一惊,他赶紧将她扶到了车子里,看着她一身狼狈,宋磊诧异的问她:“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呢?容总呢?”   “你不知道容铭远在哪里?”   苏染的表情比他更加诧异。   她还以为,宋磊先把容铭远送了回去,才过来找她的,如果宋磊不知道容铭远在哪里,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呢?   “容总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查到他的车子曾经在这一带经过,就过来找一找。”   宋磊解释着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苏染心中的疑惑却更加重,如果不是宋磊把他给弄走了,那么,容铭远到底去了哪里?   宋磊左右看看,这条路上肯定是不会有人了,苏染伤的比较严重   ,他看了看之后,还是现将苏染送到了榕城的医院里面。   一路上,苏染的眉头都深深的皱着,容铭远到底去了哪里?   他的西装还在自己的身上,苏染懊恼着,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连容铭远离开了自己身边都不知道呢?   宋磊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凝重,开车过来的时候,他最先看到的是容铭远的那辆黑色路虎。   车子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被撞的面目全非,宋磊眼看车子里没有人,才沿着路找到了苏染。   容铭远的车子一向保养的很好,他也没有喝酒,宋磊疑惑的问她:“容总怎么会来这里呢?”   苏染有些晕眩,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车子的刹车好像失灵了...”   她猛然想起来,在那一刻,容铭远让她跳出车子外面...   苏染的心里,一阵巨大的洪流飘过,从来没有人肯这样,用生命爱她,“宋磊,你一定要找到他,要不,我们报警吧。”   苏染忍不住说着,只要想到容铭远会出任何可能的危险,她的心里就如同被万千根针扎一样疼痛。   而且,昨天他伤的比自己还重,是绝对不可能自己离开这里的。   宋磊却摇摇头,这些年,容铭远一步步的坐到了这个位置,一步步的在榕城的商业圈里风生水起,树敌是肯定的,如果他贸然报警,容铭远的生命出了危险怎么办?   “先等等吧,容总的车子肯定是有人故意使坏,我们先回去调一下监控录像再说。”   宋磊很快的做出了决定,跟在容铭远身边那么多年,他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染信任的看着他,抓紧了套在自己身上的容铭远的西装。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异常刺鼻,苏染的左边胳膊和腿轻微的骨折,都打上了石膏,是庄清将她接回了乔家的,她这个样子,连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顾,更别说回去工作。   乔家的事业完完全全的交给了张云飞,当然,张云飞每次都会请示乔云深,毕竟,在他心中,乔云深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庄清端着一碗做好的面条放到了苏染床边的柜子上,关心的说:“染染,吃点东西吧,你总是这样不吃东西能好的快吗?”   苏染看了一眼床头的面条,香气四溢,里面都是她爱吃的,可是,现在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没有一点吃东西的心思,她一直紧张的盯着电话,又不断的拿起手机来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电话。   庄清看着苏染这个样子,忍不住问她:“染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   她和容铭远在公路上出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声张,容氏也并不知道容铭远失踪了。   乔家毕竟和容铭远也结了一些恩怨,她不能不顾他的安全,如果不是乔镇远早就已经不过问世事,她甚至都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都说关心则乱,苏染将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庄姨,我没事儿,你能把我送到容氏吗?”   她说了一句,接着又说:“乔家有一笔生意跟容氏有往来,需要我亲自去一趟。”   苏染带着不自然的神色说出了这句谎话,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宋磊,就算是勒索敲诈,过了这么多个小时,应该也有消息了。   从醒来之后,她的时间是按小时算的。   庄清却劝她:“染染,你伤的这么重,静养着吧,有什么事,我找云飞去做。”   苏染却执意要去,庄清扭不过她,只得小心的将她扶上了车子。   宋磊那边却也是一筹莫展,已经过去了一天,容铭远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人打电话来勒索,也没有人打电话来恐吓。   监控录像显示,容铭远的车的确是被人做了手脚,但是,那人很专业,将能拍到他正脸的摄像头给挡住了,根本就一无所获。   *********************************************   那天晚上,出入大厅里的人那么多,根本就无法一一排查,而且,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根本就不会选择在那样的场合动手。   宋磊一筹莫展的站在容铭远的办公室之中,好像这次的事情完全只是巧   合,但是容铭远却是真真实实的失踪了。   废弃的工厂,塑胶的味道浓烈,几个人在那里皱眉讨论着。   “大哥,你说买家只是让我们‘照顾’这小子一顿,如今他都这样了,还需要我们再动手吗?”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冲另外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开口。   黑衣男子盯着地上的人,也是一脸的纠结,买家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昨天晚上,他们也是害怕容铭远出了大事,为了跟着他,又怕被发现,找了好久才在那片草地里看到容铭远。   此刻,容铭远被绑在椅子上面,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额头上的鲜血经过一夜的大雨的冲刷,已经洗刷干净。   他脑子昏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里的光线并不强,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   那三个人见他醒过来了,不禁如临大敌,好像他才是主宰,而他们是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一个。   容铭远大概看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又看看自己身处的位置,心中大致了解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他脑子发沉,身上的温度也是滚烫滚烫,昨晚的车祸,加上受伤,他现在应该是发烧了。   这个情况对他十分不利,容铭远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记忆中,昨天他和苏染好像是躺在一起的,怎么现在就他一个人呢?   左右看看,他忽然明白了,这些人就是冲他一个人来的。   容铭远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出现的人和事,他略一思索之后,冲那三个人说:“是谢明权让你们这么干的吧?”   他说的虽然是问句,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的口气。   昨天他停车的时候,就曾经看到一个熟悉的黑影一闪而过,当时他并未在意,现在想想,那人应该是谢明权无疑。   而且,除了他,好像也没有谁能有那个本领,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大概是谢明文那件事情让他终于发狠了。   穿着黑衣服的男子诧异的看着他,他们还没有说话,容铭远竟然就已经知道了雇他们的买家是谁了吗?   “你少废话,给我老实在这里呆着!”   他故意发狠,为了表示自己的凶狠,还一脚踹在了容铭远的腿上。   他的腿严重骨折,被黑衣男子一踹,更加疼痛,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容铭远咬紧了牙关,他观察着那三个人,刚才,他们的恼羞成怒恰恰印证了他的想法,那群人,就是谢明权花钱雇的。   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些人应该不是跟在谢明权身边的人。   他的赌场刚刚被取缔了,他不会笨到再让亲近的手下再出来惹事,这些人,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刚从监狱里出来不久,只是一些想要钱财的街头混混。   他在监狱里面呆的那几天,让他看人更加的准。   “谢明权现在大势已去,他连钱都没给你们,就值得你们为他卖命吗?哈哈,正是可笑!”   他冷峻的说着,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轻蔑之气。   不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处境,他容铭远总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看着可恨,却偏偏让人不敢接近,气场强大的人,永远有着震慑那些无名小辈的作用。 ☆、逃脱   他这么一说,黑衣的男子也若有所思,谢明权只是给了他们一辆车,其他的说要等事后再给,可是现在,谢明权却再也联系不上了。而且,他们当时也并不知道,他们这次的“主顾”会是容铭远。   当时,谢明权说的信誓旦旦,并没有让他们去杀人灭口,只是让他们给一个人一点教训而已,他给了他们那场交流会的入场券,并且不费吹灰之力的带着他们走进了地下的停车场。   容铭远的车子刹车失灵,就算不死,也是重伤,谢明权要的效果达到了,为什么还要付给他们钱?   黑衣男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脸上的阴狠也加深了。   这单生意本是道上的一个大哥给介绍的,他们没有丝毫怀疑的便跟着买家出来了,现在一想,那个大哥好像也不见了。   容铭远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再次开口:“为了拿不到手的钱,再一次进监狱,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们觉得划算吗?”   “我现在这样,也逃不掉,如果你们只是单纯的想要钱,为什么不找我呢?掇”   容铭远说完了,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个黑衣男子,经过观察,他已经确定,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才是这三个人之中的老大。   他说完了,那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黑衣男子走到了容铭远跟前:“如果我们放了你,你怎么保证不再追究我们?”   “我容铭远一向说话算数,怎么做,随你们处置。”   他不再看他们,因为,再笨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容铭远出了事,他们三个人迟早会被通缉,容铭远毕竟不是无名鼠辈,单是容家在榕城的势力就已经是无人可以比拟。   如果他们现在杀了容铭远,他们再次进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而放了容铭远...   谢明权那边又该怎么交代?   三个人焦头烂额,懊恼怎么会接了一单这样的生意。   事实上,他们也是在草地上看到人之后,才知道他们这次的下手对象是容铭远的。   道上的大哥只告诉他们是一个商业圈子里的人,却没有说明,是容铭远这么大来头的。   脸上有着刀疤的人,将黑衣男子拉到了一个角落,“大哥,我看那谢明权分明是耍着我们玩,到现在手机都打不通,如果放了容铭远,说不定他感激我们,还能给我们一笔钱,如果他不放过我们,大不了就再进去呗,怎么着也比杀人罪强,你说呢?”   黑衣男子略一思索,点头,表示同意了刀疤脸的意见。   他们一起走到了容铭远的身边,那个黑衣男子给他解绳索:“容总,我们知道你在榕城势力很大,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一个误会,我们兄弟混口饭也不容易,我们现在放了你,也希望你也放过我们把。你走吧。”   他们也不想逼迫容铭远。   容铭远扯动了嘴角,看来这些人是有家人的,不是那些亡命天涯的亡命徒,“你们想要多少钱?”   他淡淡的开口。   黑衣男子侧目,他真当有这么好?他们害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愿意给他们钱?   容铭远笑了,他的眼睛如黑曜石一样,熠熠生辉,“只要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办事,酬劳么,少不了。”   那些人一愣,实在想不明白容铭远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容铭远失踪已经三天,这几天,连一个威胁的电话都没有,宋磊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丝毫也搞不明白,把容铭远弄走的那些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他已经被撕票了吗?而且,容氏有好多事情等待着他的处理,容氏的服装品牌越做越大,下一步要做什么,还亟待他的决策。   亚洲最大的游乐园也即将竣工,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宋磊握紧了拳头,如果容铭远再不出现,他真的要去报警了!   宋若初带着刚刚写好的游乐园的宣传策划进来,见宋磊急的来回踱步,不禁问道:“宋磊,怎么了?是不是容总出什么事了?”   听到她这句话,宋磊立刻眼光如炬的看着她:“容总能出什么事?你听到什么了?”   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说这句话呢?是她知道些什么   tang吗?   宋磊眼睛紧紧的盯着宋若初,如果是她,倒是也可以解释的通,容氏目前步步封锁着封家的产业,她现在在封景墨的身边,或许,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宋若初却无辜的笑笑:“容总每天都会来准时上班,这几天一直不在,我只是比较好奇,猜测而已。”   她放下了手中的策划方案出去了。   宋磊看着桌子上她刚放下的策划,不禁苦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啊,不过也不怪他这么着急,为了给那个游乐园造势,事先他已经联系好了媒体,对容铭远做一个简短的采访,他一向不跟媒体往来,这次安排采访也是为了进一步突出容氏的产业。   这几天,媒体一直在邀约,想采访容铭远,宋磊已经拒绝了多次,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们不会报道出来什么不利的新闻。   没有容铭远,容氏现在真是一团乱,正当宋磊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却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号码并未显示归属地,宋磊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有动静了吗?难道是容总出了什么事?   宋磊小心翼翼的接起来,“喂?”   “宋磊。”   那头,容铭远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宋磊几乎要忍不住跪在地上对着天空拜三拜了,容总,您终于出现了!   宋磊激动着,问他:“容总,您现在在哪里?”   容铭远却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压低了声音说:“宋磊,媒体上已经出现关于我的各种猜测,待会儿,我会发给你一个信息,你就照这个透露给媒体,知道吗?”   “那容总,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几天,容氏的事情按照以前商定好的进行就行,不用刻意改变,适当的时候,我会回去。”   顿了顿,容铭远再次问:“宋磊,苏染没事吧?”   “她受了伤,不过没事儿,我已经把她送到医院了。”   宋磊回答。   “嗯。”   说完了这些,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宋磊再打回去,那边已经是一片忙音。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他竟然真的收到了一个信息。   信息的内容他看了之后,思考了很久,才将这条信息在一个不经意的时间里透露给了媒体。   第二天,苏染又一次上了头条,豪门恩怨从来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消息,苏染那一句她是容铭远的情人再次吸引了大众的目光,媒体大肆的渲染,容铭远原来是一个痴情的人,当初是苏染先对不起他云云,末了,甚至还写到,容铭远至今都戴着他们的婚戒。   看着容铭远和苏染的花边新闻,大家真是忍不住要感叹一声,贵圈儿真乱!   苏染看着杂志上忽然出现的新闻,第一时间就给宋磊打了电话:“宋磊,有容铭远的消息了吗?”   这几天,她一遍遍的回想着她和容铭远之间的事情,她想要去找他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找起,生病,加上担心,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连庄清都忍不住心疼:“染染,身体要紧,啊。”   她抓着手机,整个人都几乎要贴在手机上了,那边,宋磊却依旧沉着声音说:“没找到,容总没有任何消息。”   还没有消息么?   苏染一怔,无力的放下了手机,这么久了,他会去哪里呢?   就算是死了,也应该有尸体啊,苏染这么想着,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想到容铭远可能已经死去的消息,她的心就抑制不住的难过,好像世界都要崩塌了一样。   苏染执意的要离开乔家,她要去他家等他回来,他不是说要她做情人吗?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他能活着就行。   苏染抓着庄清的袖子,眼神恳求的看着她:“庄姨,求求你,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去那里等他回来,庄姨,求求你。”   庄清束手无策,她现在这幅样子,石膏还没拆下去,怎么一个人生活?   乔镇远被人推着走进了苏染的房间,他示意庄清先出去。   苏染并不想多跟乔镇远说话,在她心里,依旧还不能完全接受乔镇远。      门关上了。   乔镇远双手交叠的在轮椅上,看着她,声音平静:“染染,依我看,容铭远并没有出事。”   他平静的表述着自己的观点,苏染却毫无意外的被他这句话给吸引。   她转过了头,认真的看着乔镇远像是要求证什么。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容氏现在还会像现在这样,有条不紊吗?而且,还有时间曝光花边新闻?”   容铭远若是出了事情,容氏还能那么淡定?依他的阅历来看,这次的事情,多半是容铭远为谁做的一个陷阱。   苏染听着,乔镇远的判断一向很准,他虽然身体不太灵便,但阅历总是比她要丰富的多的,苏染点点头,她也希望容铭远是没有事情的。   “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还是在这里住着,庄清还能照顾着,等好了再出去不迟。”   他说完了这些就叫人来推他出去了。   这些天,虽然她住在这里,跟乔镇远也只隔着几个房间的距离,但是他们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苏染不想看到乔镇远,她还没有完全的接受他,乔镇远同样也不想看到她,以前不知道她是自己女儿的时候,乔镇远并不觉得她和她的母亲长得相像,现在,却越来越可以再苏染的脸上找到她母亲的样子。   乔镇远睹人思人,平添一份黯然的神伤。   虽然乔镇远如此说,苏染还是执意回去了,她的左胳膊伤的并不重,已经可以拆掉石膏,左腿虽然还没好,但她现在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   庄清拗不过她,只得将她送到了容铭远的家里。   房间里,烟雾缭绕,谢明权坐在沙发上,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满意的吐出了一个烟圈儿,在这样的时候爆出来这样的新闻,看来那些人说的没错,容铭远已经被他们做掉了。   虽然,他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容铭远,并没有想要他的命,但是现在,事已至此,他除了给他们拿钱息事宁人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千万,买了容铭远的命,怎么说都是值得的。   容铭远一死,弟弟谢明文怎么说都可以弄出来了,谢明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的笑意,容铭远让他损失了一大半的身家,拔掉了他盘踞在榕城多年的根,他的死,也算是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许经年的私人诊所里面,容铭远安安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我的伤多久能好?”   他的胳膊和腿上的骨折都比较严重,额头上的伤口感染,也需要时间静养。   许经年看着他:“容总,这段日子你还是歇着吧,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想干什么去?”   那天,容铭远被三个人架进自己的诊所的时候,许经年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他浑身发烫,胳膊和腿都青的吓人,额头上还有着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他伤成这个样子,意识却是清醒的:“给我包扎一下。”   他说完了,安安静静的被那三个人坐在了那里。   许经年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那三个人,还是觉得处理容铭远现在的伤口比较重要,虽然她医术很高,但是处理这么多的伤口还是难免觉得手忙脚乱,那三个人站在那里,想要帮忙,却插不上手。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他身上的伤口,容铭远将手指上的一枚戒指拿下来,交给了黑衣的男子:“等新闻一出来,把这个拿去给谢明权,他就会相信你们说的。”   黑衣男子接过来,点了点头,出去了。   戴在他手上的是一枚婚戒,从跟苏染结婚就一直戴在他的手指上,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   如果媒体渲染的到位,那么,他编织的谎言骗谢明权便足够了。   既然谢明权这么算计他,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容铭远放心的在许经年的诊所里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烧还没退,手上还挂着点滴。   他看着瓶子里还剩小半瓶的液体,不禁说:“给我拔了,我还有事。”   许经年横他一眼:“如果你不想死,还是乖乖的在这里呆着吧。”   发着烧还想去干什么?   容铭远刚想起来,却眼前一黑,看来许经年说的没错,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做不了什么,他复有躺了回去,在这里,他不用担心许经年   会把他出卖,更加不用担心有人会查到这里。   他只是担心,苏染没事吧?   虽然一路上,他已经问清楚了,那三个人说,带着他离开的时候,苏染并没有什么大碍,宋磊也说把她送到医院去了,但总归不是自己亲眼看到她没事,总是不放心的。   许经年将一份饭放到了他跟前:“容总,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你就将就着吃点,等明天我再去帮你买好的。”   容铭远看着似乎隐隐有着怒气的许经年,没有说话,安静的开始吃摆在自己面前的盒饭。   这么多年,她一直当着容家隐蔽的私人医生,虽然他从不过问员工的私生活,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她是一直在单身的。   他不是感觉不到许经年的感情,但是,他无法回应,只得装作不知道。   谢明权满意的看着他们递过来的容铭远的婚戒,笑着说:“干的不错,我会好好的奖励你们的。”   他本来是打算不再理会这些人,但毕竟他们是拿命在挣钱的人,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如果几个钱能换来几个对他忠贞不二的手下,也不是不值得的事情。   他站起来,笑着拍着黑衣男子的肩膀:“有没有兴趣跟在我的身边?”   “我兄弟三人既然都给您卖命了,您说呢?”   黑衣男子眼睛坦诚的看着他。   谢明权满意的笑笑,给了他们一笔钱之后,让他们先出去了。   那些钱,都不够打发要饭的,刀疤脸在一出去的时候,就说:“大哥,还好我们放了容铭远了,要不,就为了这点钱送了命,当真不值。”   黑衣男子也点头附和:“谢明权老奸巨猾,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嗯。”   三个人,消失在拐角的街角之处。   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容铭远依旧没有一点消息,苏染已经绝望,宋磊那边依旧是没有任何消息,她甚至都开始怀疑,乔镇远跟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宽慰她的心罢了。   苏染已经失眠了好久,从容铭远消失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开始失眠,即使是睡着了,梦中也全都是容铭远已经死去的画面。   她拥着被子,手脚冰凉的躺在床上,窗外惨白的月光渗进来,照着她同样惨白的脸颊,她呆呆的出神,连房门口有钥匙转动锁眼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许经年的医术确实不错,容铭远已经可以走一些路了,他的骨头并没有伤的太严重,但现在走路,却依旧有些疼痛。   他有些头疼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容氏的一些资料在他家里的笔电里面,他需要将那些东西给宋磊尽快提供过去。   越少的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毕竟,在谢明权的眼中,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   “死人”打开了依旧放在桌子上的笔电,悠悠的光线照着他留下了一条疤的额头,容铭远快速的浏览着最近的新闻,很满意的看到了那条关于他和苏染的花边飘在了娱乐八卦的头条。   做完了这些事情,容铭远疲倦的走进了卧室里面。   这些天,许经年那边的诊所虽然赶紧,但总是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药水味道,他本来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却借着月色看到了被子里的苏染。 ☆、有消息   她已经睡着了,却极其不安稳,身体不安分的扭动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不舒服,她的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不时还有呓语从她的口中流出来,容铭远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她的身边蹲下,仔细的听着她的声音。   “铭远...铭远...”   容铭远心中一动,只有再这样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她才会这样温柔如以前的叫自己的名字吗?   他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浅吻,躺在了她的身边。   他小心的将她拥入怀中,心安的睡了过去。   梦中,容铭远好像就睡在她的身边,好像还亲吻了她一下,苏染醒过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苦笑,果然是因为太思念他了吗?   竟然会做那么真实的梦境,就连他拥抱的感觉都如此真实掇。   苏染坐起身,阳台的窗子没关,有丝丝缕缕的海风吹进来,吹起了她额前的刘海,苏染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出过门,这几天,她只关注着一件事,给宋磊打电话询问容铭远的行踪成了她现在必修的功课。   苏染照例的拿起了手机,拔下了宋磊的号码。   “喂,容总还没有消息。”   还没等她问,宋磊已经这样回答。   “宋磊,如果今天还没有他的消息,我会报警。”   苏染坚定的说着,她不能再这么毫无希望的等下去了,就算他出了事,她也要知道结果,这样提心吊胆的活着,当真生不如死。   宋磊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昨天,他收到了来自容铭远的邮件,但是,从那天容铭远给他打了那个电话之后,他也再没有容铭远的消息。   理发店里面,阿火抱着已经开始丫丫学语的孩子,又一次跟杨清歌提出来要带他们走的事情。   杨清歌依旧拒绝着,她已经被阿火扰的不胜其烦,干脆抱过了阿火怀中的孩子:“阿火,你再这样,我以后再也不带孩子来见你了。”   她丢下这句话,抱着孩子离开了阿火的店子。   黑色的奔驰车从这里疾驰而去,阿火看着消失的车子,脸上的表情渐渐阴鸷,他攥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墙上。   榕城开发区突然开始修建一个更大的度假村,那块地皮还没有被竞拍就已经开始破土,那里,本来是容氏志在必得的,但是却被人抢了先,而且还不知道是被谁抢了先。   容铭远的电话适时的打了进来,宋磊接到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容铭远。   “嗯,我知道了,宋磊,那块地皮先不管了,现在,可以把我失踪的消息散布出去了,不经意透漏给宋小姐一个人就可以。”   “为什么?”   宋磊不明所以,如果这样,容氏与其他企业的合作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就这样。”   容铭远刚要挂断电话,宋磊却急急的叫住了他:“容总,苏小姐说,如果你再没有消息,她就要报警了,你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苏染那里,我会亲自去摆平,你只要管好容氏的事情就好。”   “嗯。”   宋磊脸色凝重的放下了电话,想着该怎么做出来一副容铭远失踪的假象。   正好宋若初带着最新修改好的策划案进来,宋磊立刻脸色沉重的看着她:“宋小姐,策划案先放一边吧,容氏的销售需要暂停一下。”   “为什么?”   宋若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宋磊一脸沉重的说:“不蛮宋小姐说,容总从那天交流会之后就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销售的事情,他必须要出席,如今他失踪,所有的事情得告一个段落了。”   宋若初的眼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喜悦,但随即被脸上的担忧抹去:“那怎么不报警呢?”   她积极的建议着。   宋磊却摇摇头:“报警之后,容总失踪的消息会人尽皆知,那时候,容氏的产业将会受到不可估量的影响。”   “哦,原来是这样。”   宋若初若有所思。   tang   她出去之前,宋磊还脸色凝重的告诉她:“宋小姐,这个消息请您一定不要透露出去,事关容氏。”   “我知道了。”   宋若初的眼底闪过一闪而过的得意。   许经年的诊所里面,容铭远的胳膊开始拆掉了石膏,但是短期内,依旧不能干重活,得换上软一点的板子做固定。   容铭远面无表情的躺在诊所的床上,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即便是谢明权想要整他,他的车子也是装了防盗系统的,那些人不可能在他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打开他的车子。   连那群把他带走的人都告诉他,他的车子是事先就被人打开过的。   他想来想去,那部黑色的路虎,除了他,还有一个人最可能拿到钥匙,那个人便是莫千语。   毕竟她曾经在容家生活过一段时间,拿到他的车钥匙,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容铭远嘴角泛出一抹冷笑,既然她这么不听话,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许经年过来敲门:“有人来找你了。”   容铭远坐起身,打开了门,门外,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摘掉了鸭舌帽,坐在了容铭远的对面:“容总,我们已经得到了谢明权的初步信任,他现在好像正在走动关系,好像要将谢明文给弄出来。”   容铭远点了点头,谢明文在监狱里也被教训的差不多了,放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现在树敌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容铭远若有所思。   “榕城是一块不小的市场,谢明权肯定不会放弃,你们现在只需要将他犯罪的证据收集起来就可以了,钱有收到吗?”   说到这里,刀疤脸不禁不好意思起来,容铭远出手果真是大方,给他们的那些钱,都够他们三个兄弟几辈子花,比谢明权那个老狐狸大方多了。   “您放心容总,我们仨兄弟肯定会把这件事给办好的。”   等刀疤脸出去了,许经年双手插兜的看着容铭远:“这里是诊所,不是你的容氏集团,能不能不要让那些人天天到这里?”   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是集团的秘书,天天往这里跑算怎么回事啊?   容铭远笑了一声,许经年医术虽然高明,但脾气比较古怪,她的地方一向不喜欢一些不相干的人过来,“我这就走。”   他虽然是许经年的老板,但是对她,却从没有端过老板的架子,他太懂得观察人心了,像许经年这么心高气傲的人,他永远知道该怎么对她。   果然,他这么说了之后,许经年没好气的看着他:“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   她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出去了。   其实刚才他并没有跟她开玩笑,他确实得走了。   庄清带着医生到了容铭远家门口的时候,苏染还坐在阳台上发呆。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手机,一遍遍的将手机的屏幕摁亮了,再看着它慢慢的黑屏,这种只能等待,却无能无力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她甚至恨不得现在失踪的人是她。   有人敲门,她心中一动,费力的走过去,虽然心知不可能,但还是带着巨大的期待打开了门,她多希望在门口的是容铭远啊。   就如同他好多次在她毫不设防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可是,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庄清和那个给自己治疗的医生之后,苏染眼眸中的光亮瞬间暗淡了下去。   “庄姨。”   苏染的声音里满含着失望。   庄清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叫医生进来,她爱怜的说:“染染,你胳膊上的石膏该拆了,腿上的也应该拆掉了,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呢?”   她容颜憔悴,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   天晓得,她这些日子,其实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她腿上的伤口恢复良好,基本没事了,胳膊上的伤口却没有要好的趋势,医生皱眉:“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我开的药?”   苏染摇了摇头。   她现在怎么还有心情吃药,容铭远生死不明,她实在没有心情,如果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她永远也不知道,容铭远在他心中会有这么重的分量。   曾经,也恨到恨不得让他马上就死,现在,她却无比虔诚的祈祷着,祈祷着他没有事情。   换好了药,医生摇着头,先走了,庄清坐在苏染的旁边,叹了口气,“染染,我先去给你做些吃的,不管怎么样,身体总是要紧的。”   庄清起身,冰箱里面倒是满满当当的食材,还是苏染上一次买回来的,这些天,她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苏染憔悴的靠在了沙发的后面,她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已经这样了,她却还是睡不着,即便是睡着也是噩梦连连。   这段日子,是她从未有过的疲累。   庄清切着小黄瓜,跟她聊天:“染染,你要赶快养好身体,乔家还等着你管呢。”   乔家...   她都快忘了,自己的肩膀上还有这样的一个担子。   “乔家现在怎么样了庄姨?”   庄清也不甚清楚,但应该没什么大事,毕竟乔镇远现在亲自运筹帷幄,总是比她要稳当的。   “老爷子亲自管着呢,不过最近乔家的销售额好像还算平稳,没什么大事。”   苏染点点头,看来容铭远还真是说话算话,并没有再故意的针对乔家。   庄清做了一桌子的菜,香味浓郁,苏染却没有一点胃口,不想驳了庄清的面子,她便勉强吃了一点。   有人敲门,苏染条件反射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就要起身起开门,庄清却按下了她:“我去吧。”   她的眼睛里含着对苏染深深的无奈,唉,痴情的人总是最容易受伤的,不是吗?   苏染紧紧的盯着那扇门,门口,出现的人却是子牧。   他带着一顶鸭舌帽,探头探脑的样子,今天他才刚刚回到榕城就看到了苏染是容铭远情人的这条消息,如果他没记错,住在自己家对面的就是容铭远。   他试着敲门,心里的感觉却是复杂的,既希望苏染在,又希望苏染不在。   看到庄清,他一愣,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门了。”   庄清点了点头,他刚想离开,庄清却喊了一声:“染染!”   那边,苏染跌倒在了地上,刚才电话响了,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接电话,一个没有留神,腿磕在了茶几上面,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庄清急忙去扶她,没来得及关门。   子牧小心的走了进去,看到苏染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不过短短的几天没有看到她,她竟然已经憔悴到了那个地步。   苏染黑眼圈很重,原本圆润的脸颊也深深的陷了下去。   “染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子牧心疼的看着她,语气里忍不住带了责怪。   苏染勉强的冲子牧微笑:“我没事,你在外面的巡演还顺利吗?”   她还有心思管他顺不顺利呢,子牧上下打量了她以后,口气坚决的说:“这样不行,染染,你需要去医院。”   “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去医院,子牧,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真的挺好的。”   为了显示她真的还行,苏染甚至还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庄清却摁下了她,对着子牧无奈的说:“染染犟的很,你叫子牧是吧?是来特地看染染的吗?”   她虽然不太关心娱乐圈里面的事情,但子牧的名气很大,耳濡目染,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阿姨,我就住在对面。”   子牧诚恳的回答,他的家是在对面,只是不常回来而已。   庄清却抓住了他的衣袖:“子牧,染染这几天住在这里,你就费费心,多多照顾着她一点。”   庄清拜托着子牧,乔家那边毕竟还有事情,她一个人,无法两头兼顾。   子牧郑重的点了点头。   苏染看着两个完全将她当成了三岁小孩儿的庄清和子牧,不禁苦笑:“庄姨,我自己真的可以,你不用费心过来看我的。”   庄清不跟她谈论这些,她站起身:“老爷子该吃药了,我得回去了,子牧,染染就拜托你了啊。”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子   牧的时候,苏染开始赶他:“子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她明白,子牧根本就没有时间跟她在这里耗着,这会儿能回来,多半是为了拿资料的,他的通告她曾经经手过,都已经排到了下一年的春节。   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就好,不想再拖累别人。   子牧拗不过她,将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还是不放心的离开。   房间里归于宁静的时候,苏染才挪到了电话旁边,刚才的电话是宋磊打来的。   他才问了一句你旁边有没有人,庄姨的惊呼声就通过话筒传到了那头,苏染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已经挂了。   她复有打回去,那边却已经是一片忙音。   苏染疑惑着,难道是容铭远有消息了吗?或者说,是不好的消息?   杂志社里面一片混乱,容铭远失踪成了现在最重磅的新闻,江一寒看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前几天刚刚曝出苏染是容铭远的情人,现在怎么会突然又曝出容铭远失踪的消息呢?   她眉头紧皱,苏染的电话从交流会那天晚上之后就再也没能打通,她找了她原先的住处,也问过了子牧,可是都没能得到她的消息。   江一寒皱眉,苏染可别出什么事情啊。容铭远失踪这个重磅新闻虽然让她不用再担心这个月杂志的销量,但是苏染的事情却一直是她挂在心上的。   这些天,她一直在忙着杂志社的事情,都有好多天没有跟臧雨诺见过面了,他毕竟是榕城娱乐圈里的老大,他的消息肯定要比自己来的真实,而且消息会更多一些。   江一寒收拾了一下,简单的吩咐了一下明天要做的事情之后,开车去了臧雨诺的公司。   她径自走进了臧雨诺的公司,里面的人大多是认识江一寒的,便也没有拦她,臧雨诺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江一寒心一沉,她闭了闭眼睛,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预想中的不堪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江一寒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看到的女人。   宋若初见她进来,好像并不觉得讶异,只是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跟臧雨诺说了些什么之后,转身出去了。   走到江一寒跟前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江一寒也回以一个白眼,她走过去,问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臧雨诺:“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在干什么?”   她毫不客气的问着,臧雨诺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只是一个做策划的,我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吧?”   臧雨诺似乎并不打算跟她细说。   江一寒也就不再追问,毕竟她现在来的目的不是为了问宋若初为什么在这里,而是,容铭远和苏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臧雨诺知道的消息果然是比她多的,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容铭远跟苏染出了车祸,苏染没事,容铭远失踪了。”   他的口气云淡风轻的,如同谈论天气变化一样的漫不经心。   江一寒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苏染没事就行了。   她坐在了臧雨诺的办公桌上,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你跟那个宋若初到底是什么关系?”   臧雨诺眼底有愠色:“我做什么事情,没必要什么都向你汇报吧?”   他已经带着怒气,江一寒却步步紧逼:“你跟那个黄脸婆既然已经离婚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从那个黄脸婆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臧雨诺就已经名正言顺的跟她离婚。 ☆、染染,你怀孕了?   江一寒原本以为,他会先提出来跟自己结婚,可是过了这么久,却没有任何动静。   臧雨诺干脆站了起来,径自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办,你没事儿就回家。”   说完,也不等江一寒在说什么,径自离开了办公室匀。   江一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怪不得那天在餐厅里碰到宋若初的时候,她会突然绊自己一跤。   看来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她是臧雨诺婚姻里最令人不齿的小三,现在,倒是让小四把自己给整了掇。   她江一寒从来不是悲天悯人的人,她爱臧雨诺没错,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却也看开了很多,如果注定了得不到的东西,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是得不到的,她曾经得到过臧雨诺的真心,可是,也只能是曾经。   有人敲门,苏染已经不带任何的期望,肯定不是庄清就是子牧,她坐在沙发上,不想起身,门外的人却异常执着,连她说了不用担心她都无济于事。   苏染无奈,只得慢吞吞的走过去,她慢慢的拉开门,容铭远眉头微皱的看着苏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听着他熟悉又遥远的声音,苏染怔住了,眼前的这个穿着黑色休闲服,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真的是容铭远吗?   她愣愣的盯着他,良久她才确定,那个人是容铭远无疑。   连日来紧绷的精神,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忽然放松,苏染眼前一黑,忽然软软的倒了下去。   容铭远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抱住了,却忘了他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一个吃痛,他也顺势倒了下去。   他眉头紧皱的看着苏染消瘦的脸,轻轻的拍她:“苏染?染染?”   没有回应,容铭远关好了门,费力的将她抱到了沙发上面,如果不是怕苏染真的报警,他其实并没有打算回来。   这会儿看来他担心是多余了,就苏染昏迷的这个样子,她别说报警了,连打个电话都没有力气了吧?   容铭远倒了杯水,一汤匙一汤匙的凑到她的嘴边,苏染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就在自己眼前的容铭远,急切的问:“容铭远,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不然呢?”   他摘掉了头上的鸭舌帽,额头上的疤痕很清晰的显现出来,苏染忍不住伸出手,摸着他头上的伤疤,问他:“疼吗?”   容铭远的眼睛本来漆黑的深不见底,现在,却募得亮了起来,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怎么,心疼我么?”   苏染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了手,之前,她和他一直都处在对立面上面,现在自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动作,苏染恨不得立刻钻到了地缝里面去!   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容铭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坐在她的旁边,沉稳的说:“我这几天都会住在这里,你如果觉得对我有一丝丝的亏欠,就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他把现在的处境都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   如果他现在住在这里的消息散布出去,谢明权知道他没事儿,那三兄弟也会跟着受牵连也就罢了,杂志上又会怎么写他?   “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让我知道,又何苦回来?”   苏染忍不住回声呛他,看他的样子,好像自己做了多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容铭远突然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欺身压过来:“苏染,承认你爱我又怎么了?”   那天,在草地上他就隐约的听见苏染曾经跟他说我爱你,可惜,那时候,意识越来越远,他想回她一句,已经是发不出声了。   苏染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良久才出声:“容铭远,你压着我胳膊了。”   现在,她的感官系统仿佛才都活了过来,她觉得脑子发晕,也很饿,如果不是胳膊和腿上的疼痛触动着她的意识,或者她早就昏过去了。   容铭远起身,胳膊上的伤口因为刚才抱苏染裂开了,鲜血从伤口处一层层的渗出纱布,他找来了药箱,开始一层层的拆。   他伤的比较严重,虽然许经年医术不错,但终究是伤到了骨头,看他笨拙的拆着胳膊上的绷带,苏染忍不住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帮他拆了,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不禁轻声的问:“很疼吗?”   “你不是   tang不承认爱我么?这是在干嘛?”   容铭远却不回答她,说了另外一个话题,眼睛亮亮的看着苏染,等待着她的反应。   苏染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给他缠着绷带,一遍遍的在心里跟自己说,他是病人,不跟他计较。   收拾完了这一切,庄清从冰箱里拿出了庄清做好的饭,稍微加热了一下,端到了容铭远跟前:“这里只有这个,吃吧。”   说完,她也不管容铭远,径自吃了起来,这几天,真是给她饿狠了,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是有一个胃的。   容铭远却并不动筷,一直盯着苏染,也不说话。   苏染吃了几口,被容铭远盯得发毛,忍不住问他:“你干嘛?知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吃饭是很不礼貌的?”   容铭远的脸渐渐的向她凑近,声音低沉沙哑:“你这样在我面前吃的这么香,更不礼貌。”   他盯着她的眼睛,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好像盛满了异常醉人的光华,还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让她轻而易举的沉醉下去,并甘愿沉醉下去。   苏染移开了目光,强压下了心中过快的心跳,语气不稳:“你,你想怎么样?”   容铭远在苏染面前晃一晃自己的左手:“我胳膊伤了,没法吃饭。”   苏染无语,真是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你是左胳膊伤了,不是右手。   她冲他翻白眼。   容铭远看着她,眼睛里含着不悦:“我惯用左手,你忘了么?”   她和他在一起,毕竟还有过一段婚姻,连他惯用左手这件事情都忘了么。   是了,他确实是惯用左手的,连签名都是左手。   苏染看着他,没有法儿,只得夹了一筷子菜,小心翼翼的举到了他的嘴边。   容铭远这才有了一丝微笑,颐指气使的指挥她,要这个,要那个。   苏染耐心伺候着这位大少爷,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容铭远站起来,堵着她:“我困了,我想睡觉。”   苏染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想睡觉就睡觉去啊,跟我说什么?   “我胳膊伤了,帮我洗澡。”   他理直气壮的看着她。   苏染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还绑着绷带的胳膊:“容总,我也受伤了,我还没人帮我洗澡呢。”   真是无理取闹。   苏染不想理他,桌子上的碗筷还没有收拾,她刚想去收拾一下桌子,容铭远却堵住了她的路:“哦,你也受伤了,那我帮你洗好了。”   他右手拉着她,一路拉着进了浴室。   苏染想要挣脱,力气太小,加上这几天身体虚脱,只能任由容铭远将她拖进了浴室里面,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容铭远却扯出了一抹复杂的微笑:“苏染,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啊。”   苏染眼神躲闪着,这么多天以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红晕,看起来也不再那么苍白。   她心跳如雷鼓,这么久了,跟他在一起,心跳还是会加速,还是如同少女一样,沉醉的一塌糊涂。   她和他之间,隔了重重误会,隔了山,隔了水,隔了大半个地球,兜兜转转,却依旧纠缠在了一起。   苏染对自己无能为力,事实上,从知道她误会了容铭远之后,她就已经败给了他。   容铭远的手,抚摸着苏染的脸,这一张脸,他想恨却恨不起来,明明知道,她做了那么多让他痛苦的事情,却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即便,她曾经嫁给了乔云深,还在封景墨身边三年,他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些时光,他几欲疯狂,却依旧放不下她。   容铭远忽然脸色一沉,转身离开了浴室,苏染看着他出去,忽然怅然若失,他终于对她失去了那份耐心了吗?   她苦涩的笑笑,关上了浴室的门,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洗了一个澡,洗完了之后,她很自觉地去了客房,容铭远回来了,卧室自然是他的。   莫名的,他和她之间竟然充满了尴尬,不是以前的平淡如水,也不是争锋相对,更加不是爱恨交加,单纯的,只是尴尬。   苏染躺在床上,虽然不知道她和容铭远下一步会怎么样,但现在她却依旧觉得心安,至少,那个人是活着的,至少他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也就够了。   连日来的失眠好像不药而愈,困倦的睡意如惊涛洪水一样席卷而来,苏染困倦的闭上了眼睛,却在睡过去之前,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上的被褥被人掀开。   接着,是容铭远霸道的声音:“情人就应该履行情人的义务,懂吗?”   他霸道的说着,胳膊搭在了她的身上。   苏染想要推开他,却听见他更加霸道的声音:“我胳膊受伤了,你最好安静点,我困了,睡觉。”   苏染咬紧了下唇,胸腔里忽然涌过了一股不可抑制的甜蜜,她没有动,在他的怀抱中,安然入睡。   一夜无梦,那些伤害都已经远离,不需要言语,她明白,容铭远也明白,他们的心中都是装着彼此的。   否则,他怎么还会那么小心翼翼的怕压到她的胳膊,否则,她怎么还会那么小心的尽量让他的胳膊舒服一些。   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容铭远苦笑了一声,到最后,他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容铭远已经不见了,苏染左右看看,忍不住疑惑,难道又是自己的幻觉?她起来了才发现,客厅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着一个便条,苏染拿起来了,上面是容铭远刚劲有力的字迹。   上面大致写了几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让她赶紧去医院,把伤口处理好了,并且按时吃药。   第二件事情,不能告诉别人他在这里。   第三件事情,他每天晚上会回来住,要她做饭。   苏染看着这张纸条,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她好心情的将纸条收拾到了一旁的抽屉里面,刚打开门,却看到子牧的手扬在了半空,他有些尴尬的看着开门出来的苏染,打了一个招呼:“染染。”   苏染有点疑惑的看着他:“子牧,你有事?”   “我就来看看你怎么样了?看起来,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嗯,我正准备去医院,你今天没事儿?”   苏染诧异的看着他,作为一个当红的明星,他不应该这么悠闲啊。   子牧摊手:“我今天嗓子有点难受,身体也有点不舒服,请假了。”   他认真的说着谎话,苏染却相信了,紧张的看着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发烧了?”   说完,苏染的手还下意识的搭在了子牧的额头,还好,凉凉的,他的额头并没有灼人的温度。   对子牧,苏染始终都操着一颗仿佛母亲一样的心,在她眼中,子牧一直是跟一一和言熙一样的存在,可是,她忽略了,子牧虽然在她眼中还是个孩子,但他毕竟不是和言熙、一一一样,真的是个孩子。   子牧酒窝里盛满了笑意,笑着说:“染染,你不是要去医院吗?刚好同路,我们一起吧。”   苏染想了想,这样也好,反正她也是要去医院的。   现在她可是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胳膊上的伤可以好的快一点,她和容铭远都住在一起,又都受了伤,总是需要一个人照顾另外一个的。   到了医院,子牧戴好了鸭舌帽,跟着苏染进去。   苏染看着跟自己进了骨科的子牧,疑惑的问他:“你不是嗓子不舒服吗?怎么跟我来骨科了?”   子牧压低了帽子,只能看到嘴角上扬起的弧度:“等你看完了,我再看。”   苏染推着他出去,笑着说:“不用了,我这个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快要好了,你快去看自己的病去,快去。”   子牧无奈,只得说:“那一会儿你看完了打电话给我啊。”   “嗯。”   子牧在医院的走廊上溜达着,一点病都没有,身体好的都可以去参加国家队的选拔,他苦笑一声,他无故迟到,肯定又会被经纪人给批评了。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浓重,正是夏天,炽烈的阳光从玻璃窗上照射进来,饶是开着空调,走廊上的温度依旧不减。   子牧热的满头大汗,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了,便将鸭舌帽脱掉了,医院的走廊上人不是太多,应该不会有人会认出   他的吧?   骨科的医生正在给苏染换上更加轻便的固定板,就听见走廊里面一阵尖叫,苏染和医生都被吓了一跳,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她和医生下意识的探出头去,就看到走廊里被挤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小姑娘,有的手中还拿着笔和纸。   苏染看着这种情况,下意识的想,那个被包围在椅子上的人,不会是子牧吧?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子牧?”   果然,从那里传来了一声子牧的声音:“染染,我在这里。”   子牧面对着过分热情的粉丝们,一边签着名,一边往苏染那边挪。   粉丝们喊着:“子牧,我们爱你。”   子牧笑脸相对,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面挤到了苏染跟前,苏染笑着看着他满头大汗的脸,从兜里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拭着他头上的汗珠:“看你,热的一脑门的汗,不是去看病了吗?”   子牧委屈的摊手,他也不想引起这么大的***动。   原本激动的粉丝们有瞬间的安静,她们看着苏染和子牧,作着那么亲昵的动作,不禁愣了,那个素颜朝天却依旧漂亮的女人是谁?   有眼尖的人把苏染认了出来,人群中,很快怯怯私语起来,她不就是前段时间跟子牧传出了绯闻的苏染吗?   这么看来,那报道是真的?   子牧在医院引起的这么大的***动,早就被有人拍了出去,子牧低头,在苏染的耳边低语:“染染,帮帮我。”   苏染一愣,疑惑的看着他:“怎么帮?”   他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一只胳膊突然搭在了苏染的肩头,他笑着对着镜头承认:“大家猜得没错,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子牧毫无避讳的说着,他明知道他这么做是违约,面对的是公司的惩罚,甚至是雪藏的危险,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如果这么做能换的苏染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不值得呢?   苏染愣愣的看着子牧,这臭小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怎么能胡说八道,她刚想开口说话,子牧已经埋头在她的肩窝:“染染,帮帮我,快带我离开这里,再不走,医院要被挤塌了。”   苏染无奈的看着子牧,她无奈的对着那些都心碎满地的小粉丝,挽过了子牧的胳膊:“不好意思,我先带子牧离开了。”   说完了,在粉丝们惊愕的表情中,苏染带着子牧离开了这里。   等上了车子,子牧才松了口气,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的无奈,走到哪里都没有隐私可言,他几乎都可以预见明天的头条是什么了。   江一寒看到杂志上要报道的新闻之后,几乎立刻就把电话打到了苏染的手机上,万幸的是这次她电话通了。   苏染才一接起来,江一寒的声音就砸了过来,她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的问话砸了过来:“苏染?你怀孕了?你什么时候跟苏染在一起的?前段时间联系不上你,就是跟子牧在一起了?”   苏染一头雾水的听着江一寒的连珠炮,急忙打断了她:“一寒,你慢点,你说什么呢?什么情况啊?”   江一寒顺了口气,先问了一个最关心的:“染染,你怀孕了?”   苏染一阵好笑,她上哪里怀孕去?   “一寒,你到底说什么呢?我没有怀孕啊。”   江一寒觉得电话里是说不清楚了,问她:“你有时间吗?出来见我一趟。”   苏染抬头,才上午十二点,她还没吃饭,正好约着一寒吃饭了。   “嗯,一寒,我们在锦记见吧。” ☆、有多恨,就有多爱   锦记是榕城最雅致的餐厅,苏染等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见江一寒来了,她站起来打招呼:“一寒,在这里。”   一寒走过去,看着她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忍不住问她:“胳膊怎么样了?好了没?匀”   苏染笑着看着江一寒,不管如何,一寒始终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最关心的永远都是自己好不好。   “一寒,我没事了,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   江一寒这才想起来她这次出来的目的,她将手中的一本杂志放到了苏染面前,示意她:“你看看吧。掇”   那是杂志的样刊,还没有发出去。   苏染拿起来,才瞥了一眼就看到了那行超大超醒目的题目:当红明星情迷容氏总裁情人,苏染靠怀孕争取上位。   里面的内容更加的劲爆,大意是,因为容铭远的失踪,苏染立刻攀上了高枝,转投了子牧的怀抱,而且她还有了子牧的孩子。   苏染放下了杂志,苦笑着看着一寒:“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容铭远失踪,她攀上了高枝还可以理解,毕竟她在医院帮助子牧的事情不少人都看到了,嗅觉灵敏的记者当然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新闻,但是,怀孕是怎么回事?   真是人生何处不怀孕啊...   她苦笑着,佩服大家的想象力,明明他们是在骨科门口遇见的,大众偏偏想象力非凡的给弄成了妇产科。   江一寒盯着她:“你真的没怀孕?”   “没有!”   苏染否认,别人瞎猜也就罢了,一寒怎么也瞎猜,苏染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江一寒才点了点头,她看着苏染,问她:“前几天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啊,找也找不到你。”   苏染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心事和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给一寒听,包括,她决定一直留在容铭远身边,包括她和他之间的误会。   听完了苏染的话,江一寒若有所思的问她:“染染,你真的决定了吗?你跟容铭远之间,来来回回的,多少次了,如果他以后再伤害你,你怎么办?”   苏染苦笑着说:“可是一寒,当我知道了是我误会了他之后,真的没有办法再勉强自己的心,我还爱他。”   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如顺其自然。   她选择留在他身边,也是因为,生死瞬间,容铭远愿意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如果这还不算爱,这还不足以说明容铭远对自己的心,那么,还有什么可以证明呢?   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如果他不爱自己,又怎么会把生的机会让给自己?   如果说以前她对他没有安全感,现在,连心底里那一抹空缺,也都被他填满了。   江一寒忍不住感叹:“你们啊,就是孽缘,你说你要留在容铭远身边?这么说你找到他了?”   苏染这才想起来,在外人的眼中,容铭远还一直是失踪的,她这才惊觉自己的失言,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一寒,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她忽然想起来,容铭远昨天晚上曾经说过,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   江一寒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染染,这杂志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啊?”   江一寒虽然是杂志社的老板,她们这一家可以不发,但是不能保证其他杂志社也不发啊。   苏染释然的看着江一寒:“随他去吧,一寒,你不用顾及我,外人怎么看就怎么看吧,只要我在乎的人,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就可以了。”   跟在子牧身边当了一段时间的助理,她也学会了对任何事情都淡然处之,毕竟人言可畏,如果每天都活在别人的口中,那是不是太累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又吃过了午饭,苏染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她急匆匆的告别:“一寒,我还有事,咱们改天再说。”   她先回了一次乔家,没有容氏的排挤,乔家的生意总算是维持在了正常的水平,乔镇远见她回来了,也只是问了一句伤势怎么样便回到了书房里面。   作为长辈,苏染承认,他已经做到所有长辈该做到的地步,甚至更好,他给了她和云深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哪怕乔家现在最需要云深,他也没有叫他回来。   tang   曾经的荣光都随时光褪去,威风不再,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苏染心中一动,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过分和残忍,因为心中的一个结,她在肆意的伤害他,折磨他。   这么想着,苏染走进了乔镇远的书房,努力了很久,才轻轻浅浅的从嘴里溢出一个字:“爸。”   乔镇远本来是面对着她的,这一声“爸”让他的眼睛里闪过错愕,接着是无法抑制的惊喜,他转过了身,面朝窗外,淡淡的“嗯”了一声。   没有人知道,这声“爸”对乔镇远的意义,也没有人知道,这声“爸”在他心底掀起了多么大的狂澜。   他和小苏的爱情得到了肯定,他们的爱情有了结果,乔镇远闭上了眼睛,眼角有一闪一闪的泪光。   苏染看着他有些颤抖的身体,轻轻的说了一声:“爸,没事我先出去了。”   “染染,谢谢你。”   乔镇远的声音里透着苍老,他的这句谢谢真诚而充满了真情。   苏染才惊觉,在过去的时光中,自己对这个老人太过残忍了,她强压下就快要溢出眼眶的泪珠,转身,出去,轻轻的关上了乔镇远的房门。   她这次回来是来找庄清的,容铭远的伤势明显比自己重,却还要出去晃荡,神出鬼没的。   “庄姨,骨折了做什么吃的会比较好的快啊?”   苏染潜心求教。   庄清带着好奇的神色看着她:“前段时间不是连饭都不吃了吗?这会儿怎么了?怎么还研究起来吃什么会好得快了?”   她的语气里不乏慈爱的揶揄,苏染不擅撒谎,张口就结巴了:“那,那个,我觉得这么折磨自己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我想要快点好起来。”   “嗯,这就对了,染染,这个世界上,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懂吗?”   庄清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却并没有挑破,只是手写了几个菜的食谱,递给她:“染染,封先生病了,最近我分身乏术,这些菜做法也不难,一学就会的。”   苏染接过了庄清手中的单子,诧异的问:“封先生病了?他怎么了?”   在她心里,封先生永远占据着一个位置,是他拯救了自己,是他让自己重生。   “这几天天气太热,封先生热伤风,老钟托我回去照顾他一下,这几天乔家封家来回跑,也是有点累,呵呵。”   她淡然的说着,把那些辛苦都描写的云淡风轻。不管在什么时候,庄清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永远会让人觉得舒服,永远会把所有的事情和人都照顾周到。   回到容铭远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见苏染回来,他眼神放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苏染顺着他的目光看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吧,怎么容铭远是一副恨不得要在她身上看个窟窿出来的神情呢?   他站起来,缓缓的走到她身边,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眸子:“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你就变成了子牧的女朋友了?”   他的语气里透着危险的气息,苏染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帮子牧的忙。”   她信誓旦旦的看着他,实在不愿意因为误会而造成他们之间的再一次纠葛。   容铭远看着紧张的苏染,却募得笑了,她的紧张解释,莫名的让他心情很好,看着她手上拎着的东西,皱眉:“你买这么多骨头做什么?”   苏染得意的举起来,笑着说:“庄姨说了,吃什么补什么,你不是骨折了么?我现在就熬一个骨头汤给你喝。”   容铭远仔细的看了一眼她手中拎着的袋子,不确定的:“猪骨头?”   “嗯。”   容铭远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转身坐回了客厅里面,天晓得,他还有很多工作都没做完,他忙的要死,却在休息的空当看到了苏染和子牧的头条,他不想理会,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索性关上了电脑,回来。   “容总,封景墨的服装品牌发布会在下个月初进行,您看,我们该怎么做?”   宋磊打来了电话,虽然容氏的服装品牌已经很有名气了,但封景墨打的毕竟是法国的名号,法国的浪漫是出了名的,巴黎更是世界的浪漫之都,如果不想在服装品牌的市场上让封景墨也分   一杯羹,就必须在前期就打压下去。   容铭远略一思索:“游乐园那边快要竣工了吧?我们的正式开业也定在下个月初,还有,谢明权那边怎么样了?”   三言两语之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容铭远一向如此,淡定的操纵着榕城的市场。   “最近,他好像很不安分,好像又在秘密的装修新的赌场。”   “嗯,我知道了。”   不论何时何地,以赌起家总是最快的能收揽资金的方式。当初,容铭远也正是靠谢明权输给自己的那五座酒店东山再起的。   谢明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惜,他没有机会在榕城这片土地上叱咤风云了。   郑志远难得的在家,他抱着自己的儿子,逗弄着他,笑的合不拢嘴,杨清歌在一旁,看着他们笑着闹着,郑佳人不在,她装作不经意的说:“老公,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们母子俩还什么都没有呢。”   如果她注定了要一直在郑家生活下去,她就要争取自己的权益,当初,郑志远的遗嘱里面,只有百分之五的财产是留给她的,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或许那些钱是够她一辈子了,可是,现在有了孩子,她必须要为孩子做好了打算。   郑志远逗弄着儿子,漫不经心的说:“怎么了?生活支出不够了?我不是给了你一张信用卡吗?”   他显然没有听出来杨清歌的真正意思。   杨清歌的表情委屈,从郑志远的怀中抱过儿子,不满的说:“老公,我不是说信用卡,郑家这么大的产业,你都没有想着给咱儿子留一份吗?”   她尽量说得明了一些,如果这样,他再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那么,她一点也不介意,更明了一点。   郑志远看着杨清歌,他虽然老了,但却一样的睿智精明,“这样吧,等哪天,佳佳回来了,我叫律师来,重新立一下遗嘱,你看怎么样?”   杨清歌怀中的孩子,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可能厚此薄彼。   杨清歌却变了脸色,如果郑佳人在场,那她还有好日子过吗?她怂恿郑佳人的老爸去分割原本是属于郑佳人的财产,她还能指望郑佳人为她守住秘密?   杨清歌放下了孩子,嘟起嘴:“你分明就不把我们母子看在眼里,当初,你立遗嘱的时候,只有佳佳在场,连我都不能在,怎么到了我们母子的时候就必须大家都在一起呢?如果你不想要儿子了,那我跟儿子就走。”   她的表情带着十足的不满和坚定,演员出生,这点戏码还是能演的好的。   她敢这么说,就不怕郑志远把他们撵出郑家,毕竟,老来得子,她怀中的这个孩子,是郑志远的心头之宝,她就不相信,郑志远会不在乎。   果然,郑志远靠了过来,搂过了杨清歌的肩膀,笑着安慰她:“好了,那改遗嘱的时候,不让佳佳在场行了吧?”   郑志远妥协。   杨清歌暗自松了口气,这才露出了微笑。   郑佳人最近可忙的很,容铭远不在,宋磊天天忙上忙下的,脚不沾地,郑佳人想要跟他呆一会儿都不行。   这也就算了,宋磊见她闲,还扔给她一堆工作,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郑佳人横着眉毛竖着眼的瞪着他:“喂,宋磊,我可不是你们容氏的员工!”   宋磊笑着拍着她的肩膀:“就当你帮我了,好不好?”   郑佳人没法儿,只得接下来,宋磊笑呵呵的,相处下来,他才发现,郑佳人是个多么好哄的姑娘,虽然她古灵精怪,但只要几句好话,几句甜言,一切都没有问题。   正坐在宋磊的办公桌前处理容氏的销售数据,郑佳人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漫不经心的接起来,听了几句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便挂了电话。   郑佳人放下了手中的数据,嘴角勾牵一抹微笑,算计她是吗?那就等着看好了。   饭香四溢,苏染刚想叫容铭远吃饭,却发现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笔电没有关,上面还显示着他和宋磊的邮件往来,苏染轻轻的关掉了笔电,想要叫他,却在看到他眉宇间深深的疲倦之后,又不忍叫醒他。   又多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他了?   苏染默默的想着,   他俊朗的五官在此刻柔和了下来,带着一种安静的力量,苏染忍不住伸手,触摸着他的眉骨,眼睛,鼻子,嘴唇...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涩的胡茬,有些扎人,苏染的手在他的眼睛上留连,容铭远有着一双极其漂亮深邃的眼睛,从很久之前她就陷了进去,再也没有出来过。   苏染痴痴的看着他,想象着这双眼睛睁开是的华彩,忍不住轻笑出声。   容铭远眉头微皱,声音低沉的开口:“你摸够了没有?”   苏染吓了一跳,她急忙收回了手指,硬着头皮说:“那个饭菜做好了,我只是叫你吃饭。”   容铭远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所以,你就趁我睡着的时候占我便宜?”   “我哪有?”   苏染嘴硬。   容铭远更加凑近了她,声音里带着魅惑:“是吗?”   苏染呼吸不稳,她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容铭远就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他眼睛发亮的看着她,笑着说:“等会儿,我要原封不动的拿回来。”   苏染还没搞清楚他想要拿回什么,容铭远已经起身,走到了餐桌边坐下。   他左手的石膏已经拆除了,只要不拿重的东西,就没有问题,他却故意叫了一声:“苏染,我要吃饭。”   苏染认命的走过去,毕竟容铭远的胳膊会再次受伤,完全是因为自己,她任劳任怨的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了他的嘴边。   容铭远满意的看着苏染,这种甜蜜是在婚姻里都不曾拥有过的,却在此刻异常的温馨,他忽然意识到,在他不知道的岁月中,他到底失去了多少。   “染染,跟我去办手续吧。”   咽下了嘴里最后的一口菜,容铭远这么说。   苏染疑惑:“什么手续?”   “复婚手续。”   容铭远平静笃定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苏染却愣住了,良久,她才摇了摇头。   难道她真的想要嫁给那个叫子牧的明星么?   容铭远不禁皱紧了眉头:“你不想嫁给我?”   苏染再次摇头,她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虽然,容铭远在她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之间,不再有伤害出现,他对她每次的伤害都几欲让她万劫不复,下一次呢?下一次她还能不能这么幸运的留在他的身边?   她不知道,甚至她觉得,如果以后就这么相处下去也是挺好的。   容铭远不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他皱紧了眉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告诉我,为什么?”   苏染想要躲开他的视线却是不能,良久,才默默的将自己心底里所有的担忧全都说给他听。   容铭远沉默良久,最后才默默的开口:“染染,每次你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判我死刑,每次!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从来没有。”   有多恨,就有多爱。   如果曾经找到一个对的人,其他的人,在他眼中都成了沧海桑田,不值一提。   苏染默默的,最后,只能说了一句:“铭远,对不起。” ☆、补上的盛大求婚   那些伤害都已经远去,她早已经不再执着,也从不知道她曾经给他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她知道,一句对不起,丝毫不能减轻什么,但此刻,除了对不起,她想不出来任何的话。   容铭远离开了她的脸,苦笑着说:“谁叫我爱上了呢。”   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不再是商业圈里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子,他只是一个坠入了情网的普通男人而已。   苏染定定的看着他:“铭远,给我时间,好吗?”   “多久?”   “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容铭远咄咄逼人的看着她,似乎再也不想给她留下后路掇。   苏染被他逼得没有办法,只得说:“明天,我给你答复,好吗?”   “你说话算话。”   “嗯。”   苏染终于松了口气,容铭远却把她拉了起来,他嘴角绽开一抹魅惑的笑意:“那么现在,你还是我的情人对吧?那就履行一下你的义务吧,情人!”   他将她拉到了卧室里面,苏染反抗不得,被他压在了身上,容铭远的呼吸不稳:“你知道这些年,我忍的有多辛苦?”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男人该有的需求。   苏染推着他:“不是,你先起来呀,你的胳膊...”   别说他胳膊还没好,就是腿上的伤也还没好吧?   容铭远抱紧了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了她的旁边:“我只是要单纯的睡觉,你在想什么?”   苏染看着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戏谑,不禁懊恼,总是上他的圈套!   她忍不住一个胳膊肘子砸到了容铭远的身上,他闷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染染,不急,咱们来日方长。”   长夜漫漫,夜色安静如水,只剩下苏染杂乱的心跳声。   第二天一大早,容铭远又不见了,苏染习惯了他突然的失踪,在外人的眼中,他还算是失踪人口呢。   子牧敲门,在外喊她:“染染,你在吗?”   苏染收拾了一下,穿着睡衣开门:“子牧,有什么事吗?”   “想出去玩吗?”   子牧眼神坦荡的看着苏染,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   “你放年假啊?这么闲?”   “差不多吧,我现在属于无业游民了,染染,想去哪里玩?”   苏染这几天一直都不开心,因为上次医院的事情,公司打算给他一点教训,最近的通告也通通都停了,换了新的新人。   刚刚成名就绯闻不断,还承认了有女朋友,这是自毁前程。   苏染没有理会子牧那句去哪里玩,反而是抓着问他:“是不是因为在医院的那次给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了?”   子牧安慰她:“没有,正好我也觉得累了,想休息一下。”   他宽慰着她,事实上,也确实累了。   苏染无奈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江一寒的电话。   “你等一会儿。”   苏染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子牧,转身进屋去了。   江一寒似乎还在睡觉,接起电话的时候,口气都是不顺的:“喂,谁呀?”   苏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说明了她的意图:“一寒,子牧被公司雪藏了,你看能不能跟臧雨诺说说,医院的事情真的不怪他,全是我的责任,子牧能有今天很不容易,你帮帮他,好不好?”   她恳切的说着,甚至比自己的事情都要上心。   子牧倚在门边,眼睛里盛满了异乎寻常的光晕。   苏染跟江一寒说了一会儿,才转过头:“一寒说她会帮你的,以后可不要像那么胡闹了,知道吗?”   她语重心长的看着子牧,像教育自己的孩子一样。   子牧定定的看着她,忽然就将她拥入了怀中,他的声音绵软,如清水一样,缓缓的流进了自己的耳朵:“染染,做我女朋友吧。”   苏染愣住了,身体   tang在子牧的怀抱中僵硬,过了一会儿,她才推开他,脸上带着嗔怪:“以后这种玩笑不准开了,知道吗?”   子牧却异乎寻常的认真:“染染,我是认真的,我爱你。”   他认真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苏染却无法接受,甚至,连他的表白都觉得异乎寻常的别扭,就好像是一个你本来觉得只是宛如自己的孩子一样的人,突然跟自己说我爱你,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苏染脑子有些乱,将子牧推了出去:“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子牧被苏染推到了门外,他还不死心:“染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染染!”   苏染关上了门,靠在门上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怎么子牧会突然对自己表白呢?该怎么办?   苏染思索着,她对子牧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要怎么说,才能尽量不伤害他又能保持他们之间的情谊呢?   真是...头疼啊...   在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衣,苏染更加的别扭,以前跟子牧住在一个房子里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连他看到了自己穿睡衣的样子都觉得异常尴尬。   苏染赶紧会房间换好了衣服,同时,她也决定,感情的事情,不能拖拖拉拉,这样对谁都不会好。   她深呼吸了几口,才打开门,门口,子牧见她打开了门,眼神充满了期待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同意。   “子牧,今天的这件事情我就当你开玩笑的,以后不准这么说了知道吗?我们是不可能的。”   苏染表情严肃,口气认真,如果不接受,就要绝情。   子牧却不以为意:“染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不会放弃。”   他眼神中含着一种别样的倔强,苏染无奈的看着他,突然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子牧才突然笑呵呵的说:“那,你到底要不要出去玩啊?”   苏染摇摇头:“你给我回去好好准备工作,听到没?”   说完,苏染关上了房门,容铭远提出来的复婚已经让她够烦扰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子牧,苏染摇摇头,决定打开笔电看看今天的新闻。   毫无意外的,她和子牧的新闻依然高高的飘在娱乐新闻的头条,她关掉了娱乐新闻的页面,商业新的一条消息却让她怔住了。   众所周知,乔家的主力产业,一个是房地产,另外一个便是轻工业箱包产业,现在,榕城商业新闻的首页上却出现了另外一家箱包生产商。   它的标志,苏染毫不陌生——F&S。   是封先生的公司么?   这个品牌的箱包迅速的占领了榕城的市场,因为其价格便宜外观时尚给乔家传统的箱包产业带来了很沉重的打击。   看到这条新闻,她几乎是立刻就给张云飞打了电话的,如果封先生想要在这一块做什么文章,莫千语应该早就会把消息告诉张云飞,乔家怎么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乔家的箱包产业被封先生给挤出榕城市场呢?   张云飞却在电话里,严肃认真的告诉她:“莫小姐给我们提供的资料是,封景墨会继续在香水和服装上做文章,并没有提及箱包产业。”   苏染挂上了电话,她若有所思,凭莫千语和乔云深之间的关系,和莫千语在她手上的把柄,她不至于会把假的消息告诉乔家,而且,以前每次的消息都是准确的。   那么,这次为什么会这样呢?   苏染想了想,还是决定回一次乔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再怎么样,还是应该回去一次。   乔家并没有她想象的空气凝重,院子里依旧是一派安静的样子,乔镇远也坐在那盘玲珑棋局之前,一脸专注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乔家的事情。   可是,张云飞明明告诉过她,乔镇远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苏染走过去,静静的叫了一声:“爸。”   乔镇远从玲珑棋局上抬起头,淡淡的应了一声:“回来了啊。”   似乎对她的回来并没感到惊讶,苏染坐在了乔镇远的对面,忍不住开口问他:“爸,这次的事情怎么办?”   她年   纪小,对商业上的事情一向一窍不通,乔镇远资历深,经过的事情也多,这次的事情,她也想听一听他的建议。   乔镇远却淡然的说:“染染,这棋局是你母亲留下的,我到现在也没能解开,你说,我是不是该放下了?”   苏染一愣,她并不明白,乔镇远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说这种话。   乔镇远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唇角边绽开一抹释然的笑意,他闭上了眼睛,脸上的带着异常温柔的神情:“我到现在才参透你母亲的意思,可惜,明白的太迟了。”   苏染一头雾水,她看着乔镇远,越发不明白他的意思。   庄清走过来,她端着一杯水并几片药片,递到了乔镇远的跟前:“老爷,您该吃药了。”   “嗯。”   就着庄清的手,乔镇远吃了药,才说:“染染,你母亲留下的这盘玲珑棋局的意思,我到现在才参透了,她的意思是说,什么事都不要过分强求,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你知道吗?”   苏染似懂非懂,母亲一样淡薄名利,对她和妹妹的教育也是要他们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是,这个跟乔家现在遇到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乔镇远接着开口:“如果封景墨的箱包产业能这么快的就将我乔家的箱包产业给挤出了榕城的市场,那么,只能说明我们乔家生产的箱包已经不能满足大众了,一味的将对手挤出市场不是目的,目的是生产更好的产品,不是吗?”   他说完了,便就庄清推他去休息了,苏染对他的话,却若有所思。   一个大的产业,人脉固然重要,但市场才是永远的主导。打败对手最好的方法,是产品。   这段话,让苏染学到了很多,到底是阅历丰富的老人,他的眼光一向比他们这些小辈要长远一些。   她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容铭远的电话来了,“今天晚上到春江路29号来。”   说完,也不等苏染问是怎么回事,容铭远就挂断了电话。   苏染一头雾水,也带着些懊恼,他好像总是这样,每次都让她去干什么干什么,却从不说明目的。   天还早,乔镇远吃过药,已经睡下了,庄清见苏染还在棋局旁坐着,忍不住过去打了个招呼:“染染,我先走了,你要在这里还是待会儿要离开?”   苏染在这呆着也觉得无趣,随口问她:“庄姨,你要去哪里啊?”   庄清笑着说:“封先生最近也病了,在家里休息,老钟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过去照顾一下。”   封先生病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去看看,几乎没有考虑,苏染就站起身,“庄姨,我跟你一块去吧。”   封景墨病的并不重,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他穿着家居的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的笔电开着,页面停留在关于乔家的报道上。   他眼睛深邃,脸上的表情慵懒,好像丝毫也不奇怪这样的结果。   苏染熟门熟路的走了进来,封先生的别墅她并不陌生,如今却多了一丝不自然的尴尬。   她走进去的时候,封景墨正靠在沙发上小憩,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庄姨说封先生热伤风,有些发烧,她忍不住抬手,封景墨额头的温度滚烫,苏染皱了下眉头,赶紧走到卫生间,端来了一盆凉水,拧了毛巾,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她并没有想到,封先生是醒着的,毛巾才刚刚覆上他的脑袋,封景墨就睁开了眼睛,苏染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尬尴的冲封景墨笑了笑。   封景墨见给自己覆毛巾的居然是苏染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说:“染染,你是为了乔家来的吗?”   他直戳了当的问,眼睛盯着苏染,带着咄咄逼人的凌厉。   苏染却说:“不,封先生,我只是听庄姨说你病了,就过来看看你。”   她坦坦荡荡的看着封景墨,眼睛里没有一丝他想象的算计。   封景墨忽然扯出了一抹微笑,真心的,不带任何掩饰的微笑,从决定入驻中国市场,入驻榕城,他就好像进入了一个虚伪的怪圈,每个人都目的不纯,每个人。   连在他身边的宋若初也是。   他不是一个让人玩弄于   鼓掌之间呃笨蛋,莫千语太天真了,封景墨在法国能拥有半个市场,就说明了他的精明和手腕,凭她拙劣的演技,她以为,能骗得过精明的封景墨吗?   看着苏染眼睛里的坦荡和真诚,封景墨忽然觉得他丢了什么一样,带着一丝丝的后悔和不甘心。   “染染,如果我现在挽回,你还愿意回来吗?”   他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苏染却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才笑着说:“封先生,你就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了,宋小姐她...很好。”   苏染并不善于撒谎,从知道宋若初其实是莫千语之后,她就忍不住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封景墨,但是,看着封先生如此喜欢宋若初,她也只能忍着不说。   封景墨却紧紧的看着苏染,意味深长的说:“染染,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知道什么?”   苏染还想掩饰。   封景墨干脆挑明了:“其实若初并不是真的若初,她是另外一个人。”   他的语气肯定,并不是在跟她求证,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当初,是他亲自看着宋若初死去,自己也是痴心妄想,妄想着若初又回来了,然而,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声音却是不能改变的,从看到宋若初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欺骗自己,欺骗自己,那就是他的若初,他的若初又回来了。   可是,越相处越发现不对,即便她长了一张跟若初一模一样的脸,然而,不是她就真的不是她,刚开始看到宋若初的那股子冲动也渐渐在他心中消减下去,他才明白,他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   “她是谁?”   封景墨淡然的说出了这一句话,他很笃定,苏染是知道的。   苏染眼见封景墨已经笃定了那个宋若初并非他心中的那个人,索性也不再瞒他:“莫千语。”   封景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有人注意到,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恨意,过了一会儿,才从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悄然离开。   从封先生的宅邸出来,苏染说不出的心情复杂,当初,她选择离开封先生是因为宋若初,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宋若初的出现,或许现在她已经在大洋彼岸,跟封先生过着平静无澜的生活,在塞纳河边散步,带着言熙和一一在埃菲尔铁塔下面玩耍,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她不会知道乔镇远原来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和容铭远有任何瓜葛...   然而,这一切只能是也许,苏染摇摇头,甩掉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准备去春江路29号。   在封先生家里呆了太久,出来的时候,黄昏正好,天边夕阳如血,在建筑物上洒下一片金黄色的光辉。   她走了一段才好不容易打到了车子,路上,春江路到这边很远,几乎隔着半个城的距离,苏染欣赏着窗外的夕阳,眼看着它一点点的在地平线上滑落。   到了春江路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苏染下了车才发现,春江路29号正是容氏集团名下的游乐园所在的地方。   她还没给容铭远打电话,他的电话已经过来,“门没关,你走进来。”   苏染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到了?   “你在哪里?”   苏染左右看看,周围只有路灯散发出来的昏黄的灯光,四周根本空无一人。   “你走进来就知道了。”   苏染挂了电话,一步步的走了进去,游乐园初步建好,还有着淡淡的油漆的味道,她顺着光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摩天轮旁边。   容铭远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穿的无比的正式,见苏染过来,他伸出手:“染染,过来。”   苏染疑惑的看着周围漆黑的一片,皱眉:“你做什么啊?大晚上的让我来这样的一个地方?”   她实在不能理解容铭远到底要干什么。   他却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其中一个格子的摩天轮。   苏染忍不住笑他:“容总,你都多大了啊?还玩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陪着你玩这么幼稚的东西的吗?”   她真是无奈又好笑,容铭远下一步想干什么,她果然一点都猜不到。   容铭远   却将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示意她:“嘘。”   摩天轮缓缓升高,苏染无言的看着外面漆黑成一片的游乐园,心想,算了,反正来都来了,那就陪着他一起无聊好了。   摩天轮升到了最高处的时候,却忽然停了,苏染愣了一愣,才有些不祥的问他:“我们不会就被困在这里了吧?”   这么高,她可没有像蜘蛛侠一样的能力,能从这里爬的下去呀。   容铭远的眼睛里盛满了迷人的光彩,他的脸慢慢的靠近,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苏染推他,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逗自己!   “你快想办法呀,咱们怎么下去啊?”   苏染担心着看着窗外,却忽然发现,原本漆黑一片的游乐园,霓虹灯居然从左到右依次亮起,苏染呆呆的看着眼前亮成了不同颜色的霓虹灯,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不一会儿,整个游乐园灯光闪耀,照亮了苏染的眸子,从摩天轮俯视下去,整个游乐园呈现出ILOVEYOU的图案。   容铭远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染染,喜欢吗?”   苏染已经被眼前的场面震撼住,说不出话来,灯光亮成的我爱你,在夜空下熠熠生辉,事实上,她已经感动到无以复加,却一个字也没办法说出来。   容铭远声音魅惑:“染染,嫁给我。”   苏染下意识的便点了点头。   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的住这样的浪漫,苏染是女人,她也不能。   两个人,独立的空间,没有人打扰,安安静静,她享受着他为她制造的浪漫。   也许,这个惊喜并不是她一生中收到的最大的,也不是最好的,但是身边的人,却是她这一声最爱的。   一个吻,缠绵悱恻,苏染勾住了容铭远的脖子,忘情的回应着他的邀约。   摩天轮缓缓下落,她才发现,在她没有发现的地方,百花盛放,灯光太强,她没有看到,现在,灯光渐渐暗淡下去,她才看到繁花锦簇中,鲜花拼出了她的名字,花香浓郁,空气中飘着馨甜的香气。   苏染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她甚至都忘了眨眼睛,光是这些花都要浪费不少的功夫吧?   容铭远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在她耳边轻语:“喜欢吗?”   苏染呆呆的点头。   容铭远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他不是不浪漫的人,只是不喜欢制造浪漫而已,为了追回苏染,他真是煞费苦心,还好结果是不错的。   他满意的看着神情已经呆滞的苏染,嘴角浅笑,笑着拥紧了她。   回去的路上,容铭远跟苏染坐在后座,宋磊和郑佳人坐在前面。   容铭远的腿还没好,只能找宋磊来接他,郑佳人不满的看着他:“容铭远,你自己追女人,老是喊我们家宋磊干什么啊?”   从跟宋磊在一起,她就时刻的维护着宋磊。   宋磊忍不住出声:“我愿意行不行?别说了。”   郑佳人瞪他:“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容铭远不置可否,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苏染不好意思的说:“郑小姐,不好意思。”   郑佳人扭过来,看着苏染,“叫我佳佳就行,别说,我真佩服你啊,哎,你跟我透露一下呗,你到底用的什么办法啊?怎么容铭远对你就那么死心塌地呢?”   她一脸好奇的看着苏染。   苏染还没回答,宋磊已经出声:“佳佳,坐好,别说了。”   他神情严肃,这么多年,他很了解容铭远,郑佳人这么说,他肯定要生气了。   果不其然,容铭远在后座出声:“宋磊,停车。”   宋磊急忙给郑佳人开脱:“容总,佳佳她说话没有遮拦,你别介意。”   “停车。”   宋磊只得在路边停了车,狠狠的瞪了一眼郑佳人,郑佳人表情无所谓,眼睛看着车顶。   容铭远拉着苏染下来,宋磊赶紧下车:“容总,我这就让佳佳自己回去。”   他可不想惹容铭远生气,老板生气,他这个做   下属的还能有好果子吃?赶紧趁容铭远没有真正的生气前,赶紧把郑佳人给送走吧。   容铭远却摆摆手:“不用了,你跟她先回去吧,这里也不远了。”   宋磊眼看容铭远真的没有再生气,就赶紧带着郑佳人离开了。   苏染看着容铭远的侧脸,也有些不确定,他现在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呢?   容铭远搂着她往前走:“别看了,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苏染瞪他一眼,刚想说话,容铭远却说了一句:“嘘。”   这条路很静谧,因为是别墅区晚上一片安静,容铭远拥着苏染,觉得莫名的心安,这样寻常的散步,爱的人就在身边,何尝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走了一段,苏染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乔云深的名字,“喂,云深。”   “染染,你...过的好吗?”   他的越洋电话过来,声音却依旧带着温暖的温度。   苏染刚要说话,容铭远已经把电话从她手中拿过来:“她很好,就不用你费心了。”   乔云深在那边苦笑一声,“那我就放心了,容铭远,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嗯。”   容铭远跟乔云深说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苏染不满的看着他:“喂,那可是我的手机,云深是找我的好嘛?”   她什么时候允许他可以接自己的电话了?   容铭远皱眉,霸道的拥着她:“你连人都是我的,还有什么自由?”   他的霸道,却意外的打动她的心。   苏染拿过了手机,索性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他:“乔家的箱包产业现在被打压的很厉害,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乔家的箱包产业是很大,但这么多年却没有一点改进,也是该退出市场了。”   他这么为乔家的箱包产业下了定论,与乔镇远说的竟然别无二致。   苏染下意识的问他:“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差不多的时候,可以并购给别人。”   一路上,郑佳人都在数落宋磊,宋磊安安静静的听着,并不说话,但是,当郑佳人说到容铭远的时候,宋磊却出声了:“你怎么说我都行,不要在我面前说容总。”   郑佳人好奇的看着他:“容铭远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要对他这么忠心耿耿?”   宋磊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他和容铭远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向恒死了,只有他陪在容铭远身边了。   商场如战场,容铭远是将军,他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在他心中,容铭远始终是一个如神一样的存在,他看不透他,所以,对他更加的崇拜。   郑佳人眼看他是不会告诉自己什么了,不禁没好气的看向了窗外,车子里一阵沉默,募得,郑佳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日期显示快要月底了,她忽然出声:“宋磊,别送我回郑家,走这边。”   她指了一条完全跟郑家相反的路。   宋磊疑惑:“走这边,你要干什么去?”   郑佳人皱眉:“叫你走你就走!”   宋磊认命:“好。”   只要不是关于容铭远的事情,他都可以无限的宠爱着郑佳人。   那边,阿火的理发店才刚刚要关门,郑佳人下了车,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抱歉的看着郑佳人:“不好意思姑娘,我们要关门了。”   郑佳人左右看看,“我不理发,我找你们店的老板。”   理发师见郑佳人穿着不凡,脸上的神情也是富贵人家小姐特有的傲慢,立刻说:“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叫去。”   阿火就住在这个理发店的二楼,听说有人找他,立刻下了来,看到郑佳人也是一愣,随即充满警戒的问她:“郑小姐,你来有什么事吗?”   郑佳人随意的把玩着理发店里的假发,顶在自己的食指上转着圈的玩,“阿火对吧?我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说?”   阿火警惕的看着她:“什么生意?”   她知道他和杨清歌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在郑志远面前说破过,杨清歌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阿火更不知道,这会儿她来找自己,阿火下意识的谨慎起来。   郑佳人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脸上的神色神秘莫测:“阿火先生,我不会害你的,你跟小妈的那个事情我不是也没说吗?你放心吧,我这笔生意,你肯定愿意。”   看着郑佳人笃定的样子,阿火想了想,还是跟着郑佳人走了出去。   宋磊在门外等着他们,见到阿火皱了下眉头,问她:“佳佳,你跟他有什么可说的?”   在宋磊眼中,跟容铭远有过节的他都看不顺眼。   郑佳人推着他:“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阿火先生,上车吧。”   显然,阿火对宋磊也比较忌惮,犹豫了很久才上了车。   月初,容氏名下游乐园的开业典礼和封景墨的度假村正式破土动工仪式撞在了一天举行。   宋磊站在主持台上,看着稀稀拉拉的记者,嘴角扯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封景墨在法国的势力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媒体当然不会错过了他正式入驻榕城市场的头条。   宋磊在台上主持着,人群中,忽然有一阵***动,他们窃窃私语着什么,苏染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礼服,挽着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   苏染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焦点,原本兴趣寥寥的记者瞬间觉得来了新闻,纷纷举好了相机,都想知道,苏染挽着的那个人,是谁。   榕城的人,几乎人尽皆知,那个叫苏染的女人,她不仅飞上枝头变凤凰,辗转在容铭远和乔云深的身边,后来更是变成了乔镇远的女儿,然后又成为容铭远的情人,接着容铭远失踪,现在,却是当红明星,子牧女朋友的身份。   如此匪夷所思的经历,如此扑朔迷离的人生,连不上头条都难。   有的记者已经按捺不住,直直的问她:“苏小姐,你身边挽着的先生是谁啊?”   苏染抱以淡淡的微笑:“待会儿会告诉大家的。”   她淡然从容带着高贵的微笑,挽着身边身材昂藏的男子缓缓的走上了高台,宋磊恭敬的给男子让出了一条路。   记者们更是浮想联翩,难道说,苏染又找到了一个下家,连容氏的资产都揽入怀中了吗?   他们拭目以待。   容氏的中层职工都站在了台上,他们的目光全都凝眸于苏染身边的男子,眸子里全都是崇敬的目光。   他的出现,成功的吸引了记者,容铭远摘掉了墨镜,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台前,带着张狂的自信:“容氏名下,亚洲最大的游乐园,于今天开始正式营业,谢谢大家前来。”   说完了,容铭远对着台下点头致意,镁光灯闪烁,记者的关注点却不再游乐园,而是容铭远本身。   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这绝对算是一个重磅新闻啊。   有记者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容总,您不是失踪了吗?那前段时间,您是去了哪里?”   “失踪?有吗?我只是出去度了一个假而已。”   他挑眉,似乎对这个消息也感到不可思议。   记者们若有所思,借着这个机会,容铭远忽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蓝钻的光晕在阳光下异常夺目。   苏染惊讶的看着突然跪下来了容铭远,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家里的时候,他只是告诉自己,要陪着他出席一下游乐场的开业典礼,并没有告诉自己还有其他的节目。   现在,他单膝跪地,脸上带着真诚迷人的微笑:“染染,嫁给我。”   无数的镁光灯闪烁,谁说容铭远是不懂得浪漫的人?   他原来只是懒得去制造浪漫罢了。   容氏的员工整齐划一的拍手,游乐场里突然响起了CouldThisBeLove,第一次结婚的时候,他们连个像样的婚礼也没有,更别说求婚。   容铭远深深的凝眸于她:   “染染,现在补上,还来得及吗?”   苏染感动落泪,她从来都知道,容铭远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习惯了高高在上,这一辈子或许再也看不到他现在这样,如同大男孩的一面了。 ☆、我愿意   “我愿意。”   苏染哽咽出声。   容铭远脸上带着温暖如棉的笑意,钻戒上,小小的RS的标志镶嵌着几颗蓝色的钻石,有大胆的记者将镜头推进了,拍下了这枚钻戒的样子溽。   容铭远将它戴在了苏染的手上,在她右手的无名指印下一个深深的吻瞻。   他太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了,明天,这件事情绝对会席卷榕城新闻的头条,从知道度假村的那块地皮被封景墨拿到手之后,他就一直在策划着该怎么样将主动权拿回来,他失踪之后的首度现身就已经足够吸引别人的眼球了。   跟苏染求婚,其实也算是一个心血来潮,之前,他亏欠了她一个求婚,这次便给她补一个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幸福。   游乐场里面崭新的设施如同童话里的城堡,苏染忽然有一种自己变成了公主的错觉。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报道全是有关于容氏的,封家开始破土动工度假村的事情只在新闻上占据了一块小小的角落,在这场宣传战上面,容铭远赢的十分漂亮。   宋磊喜滋滋的拿着最新回来的数据放到了容铭远的办公桌上面:“容总,今天游乐场一天的营业额就达到了一个峰值,与媒体不遗余力的宣传真是脱不开关系啊,哈哈。”   宋磊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一下,容铭远却很从容淡定,结果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宋磊笑他:“容总,你总是这么算计别人,料事如神的,少了好多乐趣呀。”   容铭远双手交叉,将胳膊肘放在了办公桌上面,他思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宋磊,关于谢明权的证据收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要是全交出去的话,谢明权这辈子估计是见不到外面的天地了。”   “很好,待会儿你就将那些资料都送到警察局去吧。”   容铭远淡淡的说着,好像这件事情如同翻手掌一样随意和简单。   宋磊不确定的问他:“容总,真的全部都要交出去吗?”   他们手中的,关于谢明权私自聚众赌博,参与走私军火,还有贩卖冰毒的证据一旦交出去了,谢明权可以说是永无天日可言了,真的要这么做吗?   毕竟,当初他虎落平阳,是靠谢明权那无座酒店东山再起。   容铭远眼睛里含着不羁的阴鸷,如果不是谢明权那么绝情想要置他于死地,他又怎么会这么绝情?   他的原则一向是别人敬他一尺他还一丈,惹他三分,斩草除根。   “我想我说的很明确了。”   他将手中的笔扔在了办公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宋磊点头:“我知道了。”   看到新闻,拿到杂志的谢明权眼睛写满了震惊,不是说容铭远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容氏的游乐场开业典礼上出现?   如果他还活着,那么,那三个兄弟一直在他身边,还能安全吗?   谢明权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心腹,来人却说,那三个人早在一个星期以前就不见踪影了。   谢明权瞳孔募得放大,颓然的坐回了椅子里面,如果容铭远不死,他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当初惹他的时候,谢明权就是抱着让他必死的态度去的,如今,他还活着...   谢明权颓然的坐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哈哈,他真是机关算尽反将自己给算进去了。   他聪明了一世,却在今天将自己一手创建的谢家毁于一旦,这倒是不错,弟弟还没出来,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要进去陪着他了。   谢明权料的没错,他还没准备跑路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他就通通认罪,从看到容铭远还活着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完了。   ***********************************   一大早,杨清歌就来敲郑佳人的门。   郑佳人睡眼惺忪的看着杨清歌,神情疑惑:“小妈,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杨清歌笑着说:“佳佳,今天我要陪着你爸爸去参加一个宴会,你能带着你小弟出去玩玩吗?”   郑佳人眼珠子一转,“宴会啊?什么宴会啊?我也想去   tang参加。”   杨清歌神色一滞:“佳佳,那个宴会是你爸爸的老朋友组织的,只带爱人,不能带其他的家属,你看,连你弟弟都不能带着去呢,唉,你知道的,咱们这种人家,需要参加的宴会很多,都是场面上的事情,我也不能给你爸爸掉链子不是吗?”   她越说越顺溜。   郑佳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在我们这样的人家生活是比较麻烦啊,小妈,那你们去吧,弟弟就交给我了。”   杨清歌暗松了一口气,叫仆人将儿子抱了过来:“佳佳,带他去外面玩玩吧,整天呆在家里,也挺无聊的。”   郑佳人逗弄着婴儿车里的小孩子,笑着说:“嗯,小妈,你就放心吧,我收拾一下就带着我小弟出去,你跟爸爸放心的出去参加宴会吧。”   说完,郑佳人还比了一个V的手势。   杨清歌松了口气,转身给仆人递了一个眼色,离开了这里。   仆人急忙上来,笑着说:“早餐都做好了,佳佳,你是下去吃还是在房间里面?”   郑佳人眼睛一转,“不用了,我带着我小弟出去吃好了,就不再家里面了。”   她稍作收拾,又打了一个电话,才推着婴儿车出去。   见她离开了郑家,杨清歌总算是松了口气,郑志远还没醒,她走过去,摇晃着他的身体:“喂,老公,天都亮了,快起来啦。”   郑志远却一把拉下了她,将她一把抱在了怀中,虽然他床上功夫已经不能比拟年轻人,但力气还是有的。   杨清歌被他禁锢在胸前动弹不得,郑志远的脸埋在她的胸前,闷闷的说了一句:“才刚刚天亮,不如,再睡一会儿吧。”   他一个翻身,将杨清歌压在了身下。   郑志远笑着,脸上的皱纹显现出来,带着欲求不满的味道。   杨清歌推他的胸膛:“这大白天的,给人看见多不好,你下来了啦,晚上我好好伺候你还不行吗?”   她抛出一个媚眼,双手半推半就的推在他的胸膛之上。   郑志远刚想进一步的扯开杨清歌的衣服,外面却有人敲门:“先生,夫人,早餐做好了,要在房间里还是在餐厅?”   郑志远泄了口气,他好不容易上来的兴致被这扫兴的敲门声给破坏殆尽。   郑志远不满的从杨清歌身上下来,低低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郑志远左右看看,问她:“佳佳跟儿子呢?怎么没出来吃饭?”   杨清歌喝了一口汤,淡然自若的说:“哦,早上佳佳说想要带着儿子出去玩,正好儿子最近也很久没有出去了嘛,我就让佳佳带着了,老公,你答应我的重新修改遗嘱什么时候才改啊?”   郑志远眼睛里精光闪烁,他放下了手中的汤匙,“会改的,不着急。”   杨清歌却等不了了,遗嘱一天不改,她一天就难以活的安稳,郑志远的身体状况,她清楚的很,不是随时都可以保持清醒的头脑的。   必须速战速决。   而且,能将郑佳人成功骗出去的这种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杨清歌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走到了郑志远身边,坐在了他的腿上,她的手,放在了郑志远的胸膛之上:“老公,要不今天趁着佳佳不在就改了吧,我怕佳佳知道了这件事情,又破坏了你们父女间的关系,对不对?而且,儿子越来越大了,你不想给咱们儿子一个保障吗?”   杨清歌的声音酥而甜,郑志远哪里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呢?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面,笑着说:“好,就听你的,今天就今天。”   听到这句话,杨清歌眼睛里装满了狂喜的神色,只要遗嘱一签,郑志远一死,算是给她和儿子以后的生活的一个保障了。   郑志远摸着她姣好的脸,笑着说:“不急,先办了正事再改也不迟。”   杨清歌推拖不过,只得跟着他一起走进了一楼右侧边的房间。   郑志远毕竟老了,杨清歌随意的伺候都能让他十分满意,杨清歌不耐烦的看着郑志远那张老脸,心中即使多有芥蒂,她还是卖力的服务着他。   等到郑志远终于心满意足了   ,才穿好了衣服,意犹未尽的看着杨清歌:“晚上,咱们继续啊夫人。”   杨清歌嗔怪他:“讨厌啦。”   郑志远坐在客厅里面,播出了一个电话,那边,郑家的专属律师接到了郑志远的电话之后,带着文件到了郑家。   杨清歌拍着胸口,总算要尘埃落定了。   律师很快就来了,西装革履,带着黑框的眼镜,进了郑家之后,律师径直的走到了郑志远的身边:“郑先生,您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郑志远淡淡的点了点头:“嗯,跟我来书房吧。”   郑家这几年,在榕城的发展一向是顺风顺水,郑志远名下的财产也是很客观的一个数字。   杨清歌跟着郑志远走了进去,从律师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律师手上的文件袋。   律师将文件放在了郑志远的桌子上,郑志远正要拿起来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争执的声音。   杨清歌心里一咯噔,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情吧?   郑志远也皱了眉头,吩咐律师在房间里面等着,他自己则出去了。   郑家的大厅里面,阿火正在跟郑家的仆人争吵着,见郑志远出来,阿火更是轻蔑而不羁的看着他:“郑先生,你老牛吃嫩草也够了吧?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阿火语气激荡,杨清歌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心中明白,她所策划的一切,全都完了...   郑志远皱紧了眉头,一步步的从楼上走下去,挥退了郑家的仆人,走到了阿火跟前,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更加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阿火毕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一直呆在别人的身边呢?   “你的儿子,是我的孩子。”   阿火眼睛里充满着敌意。   郑志远一愣,随即开口笑了几声:“这位先生,如果你是来找事的,请你现在就离开郑家,否则,别怪我报警了。”   郑志远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听阿火在这里闲扯。   杨清歌站在郑志远的身后,拼命的给阿火使眼色,但是阿火似乎根本就不理会她,直言:“我是来找我儿子的。”   杨清歌眼看要露馅了,赶紧走到了阿火跟前,她拼命的给阿火使眼色,嘴里却说着:“郑家是容许你想闹事就闹事的人家吗?识相的,你就赶紧给我走!”   杨清歌吼着,她本希望阿火能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阿火却像是着了魔似的,将她推在了一边:“你也不想想,你那么大岁数了,还能生得出来孩子吗?”   郑志远本来都准备报警处理,阿火这么一说,他却也觉得这里面是有些什么事情的。   刚好郑佳人从外面回来,她推着婴儿车,故作惊讶的说:“呀,怎么这么多人啊?小妈,你不是说要跟爸爸去参加一个宴会吗?”   杨清歌脸上的神色更加尴尬,郑志远的眉头却越皱越近:“宴会?什么宴会?”   杨清歌还没说话,郑佳人已经走到了郑志远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爸爸你不知道吗?早上小妈说要跟你去参加一个宴会,不能带我们去呢,所以我才带着小弟出去玩呢。”   她一脸天真的说着,眼睛里全是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杨清歌毕竟太天真,以为早上的那个谎言能骗得过郑佳人吗?   她做事从来都不过脑子,以前干的那些冲动的事情,也都得到了惩罚,到了现在却还是不长记性。   郑志远看着杨清歌,眼睛里已经有了冰凉的神色:“清歌,宴会是怎么回事?”   杨清歌故作淡定的走到了郑志远身边,将他拉到了一个小角落里面,说了几句什么。   郑志远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一些。   郑佳人给阿火使眼色:“你还不快点说?”   阿火点点头,接着闹腾:“郑老头,儿子是我的,今天,我必须把我儿子给带走!”   他说完就要去抱婴儿车里的孩子,郑家的仆人眼疾手快的先一步将孩子给抱了起来。   郑佳人故作惊   讶的看着杨清歌已经变了的脸色:“小妈,这是怎么回事啊?”   杨清歌走到了郑志远跟前,试图解释:“他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   郑志远也想相信杨清歌说的是真的,可是,如果是假的,谁敢有这个胆子来他郑家的宅邸来闹腾?   郑佳人在一旁看着,故作思考,然后突然说:“呀,爸爸,我想到了,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啊,这样就知道小弟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了,对不对?小妈?”   杨清歌的脸已经青了,她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不,不,不去做亲子鉴定,我们不去做。”   阿火想过去扶她,却被郑家的仆人拦在了一边。   郑志远脸上面无表情,这个情况,再笨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阿火还在闹腾着想要从仆人的手中抢过孩子,郑志远没有理会,只是缓缓的蹲在了杨清歌的身边,眼睛里精光乍现,他紧紧的盯着她,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这么说,孩子真的不是我的?”   郑志远脸上的表情严肃的让杨清歌寒噤,她想说什么已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郑佳人在一旁,满意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人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那天晚上,她叫阿火出去,没费什么力气,只是跟他说,要给他一笔钱,让他可以跟杨清歌离开榕城还能又安身立命的本钱。   阿火本来还不相信郑佳人会这么好心,但是,郑佳人却立刻给了他一张可以兑现的支票,上面,7位数字晃得他眼睛花了。   郑佳人笑着说:“怎么样,阿火先生,这笔买卖,怎么说都是你合适,难道你真的不想自己的儿子跟在自己身边吗?”   郑佳人永远都是一副看起来十分活泼天真的样子,但是,却总是能看到人性中最软弱的一点。   如果不是被宋磊给收了,这样的女孩子,当真,是个祸害。   禁不住利益和感情的双重诱惑,阿火还是答应了下来:“那么,郑小姐,我什么时候去呢?”   郑佳人眼珠子一转,笑着说:“这个嘛,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就什么时候去吧,放心,肯定是对你最有利的时机。”   阿火点了点头。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一幕一幕。   阿火深情的望着杨清歌:“清歌,跟我走吧,带着孩子,跟我一起走吧!”   他对杨清歌是真心的,可是,他给不起她要的生活,现在,郑佳人给他的钱,足够给她想要的一切了,他很自信,她会跟着自己离开郑家的宅子。   杨清歌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之后,郑志远命令仆人放下了那个孩子。   真是讽刺,他还以为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老来子,平日里含在嘴里怕化了,碰在手心又怕吹着的疼爱着,却没想到,他郑志远老了老了还为别人养孩子,哈哈,真是可笑!   郑志远眼睛里蕴含着滔天的怒气,现在却不动神色的站着,声音波澜无惊的说:“既然这孩子也不是我的,你也心有所属,那便走吧。”   说完了这句话,郑志远在没有看杨清歌一眼,只是叫了律师跟自己上楼。   杨清歌颓然的跌坐在郑家的客厅里面,好像一下子从天堂掉在了地狱一样,前一秒,她还做着郑志远会为了她和孩子改遗嘱的美梦,后一秒,郑志远已经再赶她走了。 ☆、混搭风   再痴迷,她不过也只是一个他养的情妇罢了,她能在郑志远身边长久呆下去的唯一筹码便是孩子,现在,连那个孩子也不再是她的护身符了。   郑佳人走过去,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杨清歌:“小妈,哦,不,杨清歌小姐,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们家了。瞻”   她扯出了一抹异常耀眼的笑容,冲着脸色青灰的杨清歌眨了一下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请杨小姐离开?”   郑佳人站起来,对着仆人说了这样一句话溽。   她是郑家的正牌小姐,那些仆人当然也知道到底哪个轻哪个重,杨清歌真是太天真,以为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效忠于她吗?   阿火抱着孩子,想要过去拉杨清歌,杨清歌却甩开了他,自己站了起来。   没有等仆人动手,杨清歌自己离开了郑家的宅邸,离开前,她狠狠的看了郑佳人一眼,郑佳人脸上带着挑衅的神色,根本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阿火急忙跟着她出去,杨清歌走的太快,他有些跟不上,忍不住出声:“清歌,你走的慢一点,我跟不上你。”   杨清歌忽然停了下来,等阿火靠近了,一个巴掌就呼到了他的脸上,杨清歌的脸上带着如死灰一样的表情:“就快成功了你知道吗?你毁了我一切的计划!”   阿火却说:“清歌,我有钱,我们可以离开榕城,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们带着儿子一起离开,好吗?”   杨清歌却笑了,绝望的笑。   她眼神颓然的看着阿火:“你以为,我们还能走得了吗?”   郑志远在商场上那么多年,却总能立于不败的境地,他以为,郑志远会那么容易就算了吗?   她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阿火,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们两个人,被郑家父女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浑然不知。   郑佳人当然不会糊涂到自己却揭穿杨清歌的面目而得罪了父亲,她以前之所以留着杨清歌,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现在,她竟然要分割原本属于她的财产,如果她郑佳人再不做出点什么,真是太对不起她郑志远女儿这个称号了。   阿火还在自欺欺人:“清歌,郑小姐给了我一笔钱,我们可以走了,这些钱足够我们在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下去了。”   杨清歌却笑的更大声:“你以为,这些钱你拿到手了就是你的吗?”   就算那些钱是你的了,离不开榕城,一样没有任何用。   她和郑志远的婚姻本来就是一种交易,他爱她的美貌色相,她看上了他的钱,如今,她给他戴了绿帽子,还能指望在榕城善始善终吗?   杨清歌抱紧了孩子,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神色。   阿火也预感到了什么,他怎么能看到钱就那么相信了郑佳人呢?   回到理发店里的时候,理发店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阿火惊讶的看着已经快要变成一片废墟的店子,问还没有离开的理发师:“这是怎么回事?”   理发师也是一脸茫然:“刚才来了一群人,说是这里的租赁合同已经到期,需要拆迁,然后他们就动手了。”   租赁合同?   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他买下来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租赁合同。   阿火看着杨清歌,突然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他们才离开郑家一会儿,郑志远的报复就到了,接下来,他们还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境,却不得而知。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杨清歌抱着孩子,绝望的看着阿火:“以后,你再也不要来找我,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他破坏了她的计划,也破坏了她和儿子以后优渥的生活,杨清歌很清楚的知道,她现在留在阿火身边,一点用都没有。   郑志远会报复他们,她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处于险境之中。   阿火拉着杨清歌的袖子,企图挽留:“清歌...”   杨清歌声音冰冷:“放开。”   阿火眼神黯了黯,放开了杨清歌的胳膊。      tang/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她就从郑家的豪门太太变成了毫不起眼的路人,杨清歌抱着儿子走了一段路,才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现在,她没有人可以投靠,没有父母,就算朋友,也勉强只有一个人。   电话通了,响了几声之后,才被莫千语接起来:“喂,有什么事?”   莫千语正在封家的宅子里面,这段时间,封景墨生病,她已经找遍了离开封家的借口,这会儿,不得不在封景墨身边呆着装装样子。   杨清歌的声音沉沉的:“千语,我遇到了事儿,你帮帮我,你救救我。”   莫千语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小憩的封景墨,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面,才开口问她:“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被郑志远赶出了郑家。”   莫千语思索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杨清歌在那边却已经像是惊弓之鸟,在慌乱中,把她当成了最后一颗救命的稻草。   “千语,求求你,救救我!”   杨清歌一直哀求着。   “什么事?”   莫千语吓了一跳,她扭回头,封景墨的出现让她猝不及防,她很快的恢复成如常的神色,“没什么事,就是有个朋友有点困难,想找我帮忙。”   “怎么帮?你在榕城还有朋友?”   封景墨脸上布满了狐疑的神色,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哦,是,是公司里面的同事,她说她家里出了点事,要找个地方住几天。”   莫千语很快淡然自若。   “哦,那就把你那个朋友接到家里来住吧。”   封景墨听完,下了结论。   莫千语心中一个咯噔,封景墨跟郑志远的关系,她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如果让他知道了,杨清歌是自己的朋友,那么,自己的身份还能瞒多久?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能猜透封景墨到底在想什么了。   他明明已经知道并非宋若初,而是莫千语,却依旧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且,他对自己已经早就有防备,要不,她给容铭远和乔家那边的消息也不会是假的。   分明是封景墨故意的。   “不,不用了,让她住在外面就可以了。”   莫千语试图推脱。   封景墨却拿起了外套,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走吧,我去跟你一起接她。”   莫千语眼看拦不住了,忍不住蹲了下来,皱着眉头说:“景墨,我肚子疼。”   封景墨转回身,看着突然蹲在地上的莫千语,皱眉问:“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怎么回事?”   “不知道,可能吃坏东西了吧,景墨,快送我去医院,好吗?”   她脸上的表情痛苦,好像难以忍受的样子,封景墨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带着她去了医院。   一路上,莫千语的电话都在响个不停,她故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一路捂着肚子。   现在,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杨清歌的事情,她也是有心无力了,大家都自求多福吧。   莫千语咬着牙,这么想着。   到了医院,莫千语急忙说:“景墨,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在外面等我,好吗?”   封景墨点了点头。   她根本一点病都没有,进了医院的大厅之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有工夫打给杨清歌。   那边,杨清歌抱着孩子,躲在一个没有人的小角落里面,接到莫千语的电话,眼睛里才重新又有了一些光彩。   “喂,千语,你刚刚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呢?”   “封景墨一直在我身边呢刚才,我打这个电话是要告诉你,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想想,凭着封景墨和郑志远的关系,你真的要我帮你吗?”   听着莫千语这么说,杨清歌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怎么能忘了这一茬,整个榕城,放眼望去,能帮她的几乎全都跟郑志远有生意上的往来,她不过是一个给郑志远戴了绿帽子的女人,谁愿意又有谁敢帮她?   杨清歌绝望的挂上了电话,她闭了闭眼睛,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孩子:“儿子,我们,完了。”   今天榕城的天气不是很好,天下零星的飘着几点小雨,苏染从医院出来,竟然看到封景墨在一棵树下面站着,他脸上的表情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了想,苏染还是撑着伞走过去了,她的伞举过封景墨的头顶,“封先生?你在这里干嘛呢?怎么下雨也没有拿一把伞啊?”   封景墨看到她也是一愣,原本,他只是站在这棵树下,等着莫千语,顺便想些事情的,却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苏染。   “染染,你病了?”   他不答反问。   封景墨上下打量着苏染,她气色不错,看起来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苏染晃了晃她的胳膊,笑着说:“我今天就是来拿掉胳膊上的纱布的,已经没事了,封先生你的病好些了吗?”   话音落下,封景墨就应景的咳嗽了几声,苏染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递给封景墨。   封景墨眼睛深邃的看着苏染,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染染,如果现在,我带你回法国去,你愿不愿意现在就跟我走?”   他紧紧的盯着她,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苏染着实没料到一向沉稳的封景墨会突然对自己这样,她想要抽出手,封景墨却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   是他错了,在很久以前,苏染就已经不再是若初的影子,他早就在不知不觉的时间里面爱上了她而浑然不觉。   他怎么可以那么糊涂,为了莫千语而丢掉了苏染呢?真是悔不当初。   苏染抽不出来,只得任由他握着,“封先生,我们之间都已经过去了,以后,还是见面,还是朋友,对吗?”   苏染的眼神坦荡真诚,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封景墨还没开口,苏染身后已经响起了一个森寒的声音:“放开她的手。”   容铭远脸色冷峻的看着伞下的他们,他不过一个去开车的功夫,他家的妻子就被别人给非礼了?   容铭远脸黑的将苏染拉到了自己身边,眼睛里充满了责问。   苏染无辜,急忙挽住了他的胳膊:“铭远,快走吧,雨要下大了。”   说着,就一路推着容铭远,想要将他带走,末了还不忘将手中的伞放到封景墨的手中:“封先生,看样子,雨会越来越大,如果你还要等很久的话,伞给你吧。”   她冲着封景墨笑了笑,转身被容铭远拖走。   苏染一叠声的跟他说:“哎,铭远,哎,容铭远!别拽我,胳膊疼!”   容铭远连拉带拽的将苏染塞进了车子里面,脸色黑沉的看着苏染:“你刚才想要干什么?”   苏染无辜而不解的盯着容铭远,她不过只是跟封景墨说了几句话而已,他这是怎么了?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   “我就是看见封先生站在那里,过去打个招呼而已啊。”   苏染实话实说。   容铭远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没有别的?”   “能有什么别的啊?”   苏染没好气了。   容铭远定定的盯了她一会儿,苏染可以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紧张的气息,她忍不住问:“你没事吧?怎么这么紧张?”   容铭远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坐回了驾驶座,平息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气不过,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下,才开车。   她怎么可能明白他心中的害怕呢?   当初,她可是差点就被封景墨拐去了法国了!   那种无力的感觉,他真是这辈子都不想体会了。   半路,宋磊打来了电话:“喂,容总,今天咱们集团有一个员工过生日,最近集团各个产业业绩都不错,大伙儿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玩,您看?”   他是容铭远的特助,但毕竟说了不算。   “不是有人过生日,是郑佳人的主意吧?”   容铭远口气中带着笃定,容氏集团的员工一向都比较严谨,除了郑佳人会撺掇,再   没有别人。   宋磊在那边看了一眼就在自己身边的郑佳人,挑了挑眉,这么快就被容铭远给识破了,早就说不能给他撒谎。   “容总,我觉得,你偶尔装一下傻其实也挺好的。”   宋磊诚恳的建议,容铭远看着在一旁自顾自的玩弄着小玩意儿的苏染,心情突然很好:“那你们去玩吧,别耽误工作就行。”   宋磊暗暗的给大家比了一个“耶”的手势,“那容总,你来吗?”   “我不去了。”   有那个时间,还是回家跟苏染好好玩玩比较不错,昨天他们两个说起以前的事情,才发现他们之间存在过那么多的误会,幸亏月老的红线比较强大,到了现在,苏染还能在他身边。   “容总,大家都希望你来呢。”   宋磊恳切的说着,这么多年,容铭远始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永远都处在最高的地方,静静的俯瞰人群。   宋磊也着实希望他可以快乐一点。   荣命运啊看向身边坐着的苏染,忽然问她:“有个大party,你去吗?”   苏染一愣,什么大party?   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被媒体那么大肆报道和渲染,她也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已经成了八卦的中心,虽然她不在乎,但她也并不想影响容铭远的形象。   “我还是不去了。”   苏染眼睛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容铭远却还是看到了,他转过头,淡然的回答:“好,我会去的。”   放下了手机,容铭远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苏染,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知道我从不在乎什么形象。”   苏染一愣,下意识的看着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   容铭远也转过头,眼睛里盛满了迷人的光晕,带着十足魅惑的表情:“染染,以后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藏着掖着。”   苏染忍不住一个哆嗦,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容铭远这么会洞察人的心思呢?   跟杨清歌说明白了之后,莫千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走出医院。   雨越来越大了,封景墨撑着苏染给的那把伞,一言不发的站在那棵树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某一个方向,莫千语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那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空空荡荡的马路。   她忍不住碰了一下封景墨:“景墨,看什么呢?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在车子里等我呢?”   封景墨收回了视线,敛了心神,看着就在自己眼前的莫千语,忽然笑了,他当初,竟然因为这样的要给莫千语,永远的错过了那么好的苏染。   莫千语更加疑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封景墨摇了摇头,收起了伞,收起了笑容:“医生说你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快要生理期了,肚子不舒服。”   莫千语坐进了车子里面,转移了一个话题:“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呀?是回家还是?”   封景墨看了看她,不动声色的说:“不是要去接你的朋友吗?你都好了,那我们去接你朋友好了。”   莫千语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说:“哦,不用了,她自己找到了住的地方了,不用我们了。”   莫千语越来越猜不透封景墨,而封景墨却越来越看清了她。   容氏的员工很多,没有租到合适的场地,他们干脆一起去了海边,打算在下班之后,在海边开一场露天party。   容铭远和苏染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玩作了一团。   苏染看着自己身上过于郑重的小礼服,不禁皱了眉头,她还以为是那种酒店里面的酒会呢,怎么会在海边barbecue呢?   这下丢脸丢大了。   容铭远看着苏染脸上的窘迫,笑着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拥着她往前走。   海边风大,她穿着那么点的小礼服,肯定很冷。   苏染赧然的看着穿着白衬衫的容铭远,小小的出声:“要不,我在车上等你,你去玩吧。”   “怎么,怕丢人啊?”   >   苏染摊手:“你穿成这样试试?”   她哭笑不得,有谁是穿成这个样子玩的啊?小礼服配黑西装?这样的搭配会不会太奇怪了一些?   容铭远推着她往前走:“走吧,我都不嫌丢人,你怕什么?”   不过,苏染穿成这个样子,确实,有些好笑啊。   一向不苟言笑的容铭远,嘴角也是扯出了一抹笑意。   员工们看到他们俩这样走过来,不禁愣了一愣,随即脸上的表情各异,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憋着笑。   人群中,忽然一阵诡异的安静,静默了一秒,郑佳人的笑声在这样的安静中显得别样的突兀。   意外的,容铭远竟然没有生气,他看着大家,脸上的表情放松而惬意:“都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吧。”   员工们又是一愣,这样的容总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   他们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苏染脸红的都要钻到地缝里面去!头直接埋进了容铭远的胸膛里面,再也不想出来。   容铭远拥着她往人群里面走,难得的好心情:“大家继续吧,不用顾及我。”   宋磊一脸惊讶的看着难得和蔼的容铭远,忍不住摇了摇头,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啊,能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正感叹着,郑佳人拉着他:“宋磊,我们来跳草裙舞啊?”   宋磊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草裙的郑佳人,更加讶异:“你这个草裙从哪里弄来的?”   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她就自己弄了一个草裙穿上了?   郑佳人开心的指着离海边不远的一处宾馆:“那里有草裙卖哎,来来来,我给你买好了,快穿上。”   宋磊要躲,他长这么大,可从来都是正正经经的,以前是好学生,后来跟在容铭远的身后,一直也是兢兢业业的,从来不曾这么不靠谱过。   郑佳人拉着他,非要他换上不可,宋磊没法儿,只得拿着衣服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她一边笑,一边指着苏染:“苏染,你这是哪个地方的混搭风?哈哈。”   郑佳人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宋磊在一旁拉都拉不住,只得尴尬的冲着容铭远笑。 ☆、彻底放下心结   容铭远看着身边的苏染,询问她:“你想不想跳草裙舞?”   苏染摆摆手,她已经够丢脸的了,可不要再丢脸下去。   容铭远摸着她的头,“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好了。”   苏染很喜欢容铭远摸她头发的感觉,好像小时候母亲慈爱的抚摸着她一样,让人心安屋。   员工们在海边尽情的玩着,苏染靠在容铭远的肩膀上,感觉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快乐,他完完全全的属于她,而她,心甘情愿的沉沦在他的深情之中。   容铭远抱紧了她,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我们什么时候去办复婚手续?”   “你看吧,我都可以。”   苏染懒懒的出声。   “就明天好了。”   如果不是现在民政局不上班,他现在就想去,苏染忍不住偷笑,这么猴急。   他们两个在海边惬意的聊着天,员工们玩high了,纷纷过来拽他们两个,难得高兴,容铭远并不想扫他们的兴致,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在海边疯玩。   苏染也被郑佳人逼着穿上了海边的专属衣服——草裙。   他们笑着闹着,两个人渐渐被分开了。   被苏染放在包里的电话一直在响,她却没有听到,封景墨皱紧了眉头,不是说好了要做朋友吗?现在连接个电话都吝啬吗?   他放下了手机,躺在了床上。   已经很晚了,莫千语还在客厅里面忙忙碌碌,回到卧室里的时候,封景墨已经睡着了,莫千语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封景墨就放在床头的笔电旁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笔电抱到了客厅里面。   乔镇远已经那个样子,当然不可能把乔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乔云深虽然远在美国,但依旧可以操纵整个乔家。   当初,是乔云深把她从精神病医院里面救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她都得要帮他。   莫千语略带着歉疚的看了一眼卧室的门,打开了封景墨的笔电。   里面,是他最新的计划。   莫千语刚要将邮件发送出去,身后却响起了凉凉的声音。   “若初,你在干什么?或者,我应该叫你莫小姐?”   莫千语的手一抖,身体瞬间僵硬了,她虽然早就知道,封景墨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但看他的样子,丝毫也没有要将她赶出封家的意思啊。   要不然,她也不会还在封景墨身边呆着,这么铤而走险。   莫千语很快的恢复了镇定,转过头:“景墨,你在说什么呢?我的笔记本没电了,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想用你的来做一下。”   她淡然自若的说着谎话,演技无懈可击。   封景墨双手交叠的放在胸前,淡淡的看着她:“莫千语小姐,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跟她将这一场戏演下去,直接将她的名字报了出来。   莫千语眼看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才露出惊慌的神色,她忍不住的抓住了封景墨的胳膊:“景墨,我是有苦衷的,我也是被逼不得已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她哭的楚楚可怜,眼泪汪汪的看着封景墨。   封景墨却不带任何感情的甩开了她的手,冷笑一声:“以后?你觉得你在这里还有以后吗?”   莫千语面如死灰,再拖延下去也是没有任何作用了,她在封景墨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地位,她刚准备离开,封景墨的电话却响了。   那边,苏染跳了一会儿草裙舞,回到车子里面拿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有那么多封先生的未接电话。   她想了想,还是回拨了回去。   封景墨眼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是苏染的名字,瞬间变温润的眉眼,声音泛着滴水的温柔:“染染,”   “封先生,有什么事吗?”   “染染,你说的没错,我还是错了。”   苏染听的一头雾水,封先生再说什么?   听到封景墨叫苏染的名字,莫千语的眸子骤然泛冷,又是这个叫苏染的女人!她阴魂不散,她为什么总是在破坏着自己?   tang   以前因为她,容铭远将自己关进了精神病医院,现在,又因为她,封景墨彻底的跟她摊牌。   她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莫千语眸子里蕴含了滔天的恨意,封景墨看着攥紧了拳头的莫千语,忍不住皱了眉头,叫来了老钟:“老钟,请莫小姐出去。”   说完,他转身,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毕竟陪在他身边那么久,毕竟跟他曾经也有过快乐的时光,现在,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放在她身上了吗?   哈哈,莫千语笑着,“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   她说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了封家的宅邸。   苏染还在电话那头:“封先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封景墨脸上划过一抹落寞的微笑:“没事,言熙和一一要回来了,他们希望你去机场接他们,有时间吗?”   嗯...   苏染在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虽然提起了言熙和一一她还是很想很想他们,但是,现在,她已经答应了容铭远的求婚,再去跟封先生纠缠不清,他会生气吗?   还没有想完,容铭远已经拿过了苏染手中的手机:“封先生,没事请别***扰别人的妻子,染染是我的。”   说完,没给封景墨任何说话的机会,他就挂断了电话。   苏染看着他,嗔怪:“你干什么呀,封先生只是跟我说,能不能去机场接一下言熙和一一。”   “封景墨的那两个孩子?”   容铭远挑眉,曾经,他以为是自己的孩子的那两个娃娃。   苏染点了点头。   没想到容铭远还记得他们。   “你要是母爱泛滥,以后我们自己生。”   他撇下了这句话,拉着她走到了人群之中。   霸道如他,她却深爱。   深夜,臧雨诺的电话响了,江一寒皱着眉头醒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在给臧雨诺打电话?   臧雨诺睡得很熟,江一寒只得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在榕城中街十八号,你来接我。”   江一寒看看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只有一串陌生的号码,她心一沉,终于出现了么,终于要正面交锋了?   “莫小姐,你在哪里,关我什么事?”   江一寒悄悄的起身,走到了客厅里面。   莫千语从来不是那么笨的人,她当然不会笨到将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封景墨身上,她做策划,算得上是半个娱乐圈里的人,当然要找在整个榕城纵横娱乐圈的人。   无疑的,臧雨诺是她最好的目标。   这会儿听江一寒接起臧雨诺的电话,她忍不住出口讽刺:“你马上就要离开他身边了,如果你还想在他身边多呆几天,最好现在就将电话交给臧雨诺。”   她有这个自信,江一寒已经是过气的模特,而且曾经受过那样的伤害,她江一寒凭什么能保证,臧雨诺还在一心一意的爱着她?   “莫千语小姐,你最好搞清楚,现在躺在臧雨诺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还要给他打电话才能看到他的可怜虫。”   说完,江一寒没有给莫千语说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她莫千语未免也太小看她江一寒了,如果她也是如臧雨诺的前妻一样,一味的忍让,又怎么会在现在能躺在他的身边?   毫不犹豫的,她拉黑了莫千语的手机号码,删除了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臧雨诺站在她的身后,声音泛着冷:“把手机还给我。”   江一寒把手机丢在了他的身上,神色傲慢:“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把那女人给接回来了?”   她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更没有一点惊慌,江一寒有着她自己的骄傲,而臧雨诺现在才发现,他一直喜欢的,原来就是她身上的那股子傲气。   莫名的,原本蕴藏在他心中的怒气,此刻都平淡下去,臧雨诺扔掉了手机,想要过来拥她入怀,江一寒却躲开了他的触碰。   “莫千语还在中街十八号等着你呢,怎么,不去接她?”   臧雨诺双手交叠:“如果你现在愿意低头,我今晚就不走了。”   江一寒嗤笑一声,是在以这个来要挟她吗?未免太看不起她了吧?   “慢走,不送。”   江一寒转过了头。   臧雨诺眼中的怒气却慢慢的减弱了下去,哈哈,真是带刺的玫瑰花啊。   他突然很庆幸,没有因为莫千语放弃了江一寒。   臧雨诺走过去,抱紧了她:“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不会出去,嗯?”   江一寒推开了臧雨诺,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如果明天你能跟我去领证,我就还是你的太太,如果不去,我今晚就离开你的别墅。”   她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臧雨诺甚至都不知道,她那么独立那么自信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对一张没什么用的纸片那么执着。   “不就是一张纸而已?有什么用?”   江一寒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的眼睛:“至少以后离婚,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分你的财产。”   倒真是现实的女人。   臧雨诺却意外的没有生气,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不就是个纸片吗?明天一早就去,行吗?”   再打臧雨诺的电话,已经是无人接听了。   莫千语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神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带着行李,走进了公司里面。   臧雨诺曾经给过她娱乐公司的钥匙,她现在真是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没有理智。   仇恨在她的心中肆意发芽,如果她得不到幸福,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在海边玩到很晚,苏染精疲力尽的坐在了容铭远的身上,好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好像从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那个时候,学校会组织玩啊活动啊什么的,可是她和云深却从来都没有参加过。   他们忙着打工,忙着挣钱,挣学费,她还要给自己的母亲挣钱看病。   现在想起来,都是一段艰辛不已的日子。   莫名的,苏染鼻子泛酸,红了眼眶。海边的风很大,同事们还在喝酒,还在闹着玩耍,容铭远却还是捕捉到了苏染突然低落的情绪。   “哭什么呢?怎么,你又反悔了?不想去复婚了?告诉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苏染拖到民政局里面去。   苏染擦擦鼻子:“海边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疼。”   “那我们回去好了。”   容铭远扶着她站起来,吩咐了宋磊一声,带着苏染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苏染一直看着窗外,回忆这种东西,不碰它的时候,什么也不是,一旦触碰,却很难很快的放下。   她故意不看容铭远,生怕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走到中街的时候,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苏染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她有些疑惑,难道是看花眼了吗?   怎么那个人那么像宋若初呢?   不过苏染并没有深究,毕竟,她现在是莫千语还是宋若初,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大早,民政局还没开门,容铭远就拉着苏染到了门口等着。   苏染哈欠连天的,天都还没有大亮,这也太早了吧。   容铭远拉着她,等在门口:“还是早点办了的好。”   事情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虽然苏染已经答应了他跟他复婚,但前有封景墨,后又有子牧,难保他们之间不再出现一点什么误会,而苏染似乎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彻底的走出来。   苏染没有睡醒就被容铭远给拉了过来,这会儿实在犯困,便靠在了容铭远的身上。   只是,等她睡醒了一觉,天边都已经大亮了,民政局呃门还没有开。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她明明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再看看一旁的容铭远,他侧脸紧绷,好像极度不爽的样子。   苏染心生疑惑,不会是自己在梦里说了什么吧?睡梦中,她好像梦到了她的大学时代,还有云深...   她试探着看着容铭远,推一推他:“我刚才没说什么吧?”   容铭远转过头:“你想说什么?”   苏染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那个,现在几点了?怎么还不开门?”   容铭远嘴角抽搐,别扭了很久才说:“今天是周六,不开门。”   苏染愣了愣,忍了很久才忍住了不让自己笑出声。   真是连老天爷都不帮他呀。   “所以,容先生,咱们现在去干什么呢?”   容总裁今天特意的翘班拉着她出来领证,到现在却一无所获,还吃了民政局的闭门羹,所以,他们现在该去干什么呢?   “这么久了,去见我一下我妈吧。”   容铭远做了个决定。   苏染脸上的笑容却骤然僵硬,去见许靖华吗?她一向都不招许靖华的喜欢,要不然,她跟容铭远离婚的时候,许靖华也不会是那么云淡风轻的样子。   “能不去吗?”   苏染淡淡的说着,以前她跟许靖华就不对付,现在,她做了那么多伤害她儿子的事情,还能指望许靖华对她笑脸相迎?更何况她还是第二度嫁给容铭远。   容铭远转了个身,直直的看着苏染:“染染,你不用怕,你要嫁的是我,不是我妈,她那里,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你嫁给我,总是要去见一见她的,不是吗?”   他不希望母亲跟苏染之间再有什么摩擦,毕竟,他们两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苏染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去见许靖华,反而跟他提议:“这么久都没去看我母亲了,铭远,要不你陪着我去看看她吧。”   容铭远明知道她眼睛里的躲闪,却还是顺了她的意思。   车子渐渐开到了郊区,走到空孔雀村的时候,苏染还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时候她还是以宋若初的名义回来的,她还大张旗鼓的想要给自己并不存在的外婆修缮坟墓,真是可笑啊。   “你笑什么?”   苏染摇头:“没有啊,你不是在这里建了一所学校吗?哪呢?”   她很擅长转移话题,容铭远也就顺着她往下说,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容铭远特意放慢了车速,指着下面的一处在树林间隐隐露出的白色建筑物说:“那就是建好的校舍。”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苏染却有些奇怪,当初,虽然是莫国华带着一帮人以孔雀村的名义闹事的,但是以容铭远的性格,应该不会再理会这个村子才是,他居然还是将学校给盖起来了。   “铭远,你变了。”   苏染诚心诚意的说着。   容铭远却没有说话,其实,他一直没变,只是过去,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罢了。   就算是现在,她又能了解他几分?   快到墓地的时候,苏染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一个很久以前就在想的事情。   “苏沫的墓还是迁到我母亲那里吧,这样,她还能陪在我母亲的身边。”   容铭远却说:“染染,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抗下苏沫,宁愿让你误会也没有反驳苏沫吗?”   这件事情,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一个结,他不说,她便也不说,这会儿听他在这个时候提起,苏染不禁疑惑:“为什么?”   “苏沫肚子里的孩子,是向恒的,当初,向恒临死前,一直在嘱咐我,要将苏沫给照顾好,染染,你忍心将他们给拆散了吗?”   苏染一阵沉默,可是自己的母亲呢?她就不孤单吗?   容铭远顿了顿,才说:“要不就把你母亲的坟墓也迁到那里好了,那边比墓地还要宁静一些。”   苏染想了想,这样也不是不可行的,便点了点头。   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到墓地跟前,远远的就看到了乔镇远的身影。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没有任何分心。   苏染看着他,到了此刻,才终于彻底的放下了心结。   那边,乔家的仆人见了苏染,忍不住打了个招呼:“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染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接着问她:“我爸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还要致力于乔家的事业,怎么会出来呢?   仆人却叹了口气:“老爷坚持每天都要来这里坐一坐,说是要陪一陪故人,已经这样好久了,小姐都不知道吗?”   苏染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当初真的这么相爱,为什么要碍于世俗的眼光分开呢?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说:“不要告诉我爸我来过这里。”   说完,她转过了身,拉着容铭远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都没有再说话,一路沉默。   容铭远便也不出声,车窗开着一条小缝,吹起了她额前的头发,苏染思绪万千,过了很久才开口:“铭远,我母亲的墓地还是不迁了,她在那里,很好。”   如果母亲泉下有知,乔镇远每天这么去陪着她,也不会在孤单了吧?   如果把母亲的坟墓迁到苏沫的旁边,那么高的山,乔镇远又如何能每天再去看一看她呢?   “嗯。”   在这件事情上,容铭远完全尊重苏染的选择。   走到乔家附近,一直沉思的苏染忽然出声:“铭远,放我下来吧,我想回乔家看看。”   “用我陪着你么?”   “不用了。”   苏染下了车,她明明知道乔镇远不在,却还是想要回来看看,也许是想让自己在这里拼命的找一下存在感和归属感吧,毕竟,这里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她走到那个玲珑棋局旁边,默默的坐了下来,手指触摸到了那盘残棋,原来母亲是那么聪颖的女子,她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静默的时光,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刻如水的沉静。   苏染没有看号码,直接接了起来,那边,声音急促:“苏染,你快过来,子牧拍戏出了意外,快不行了,你快过来啊。”   “你说什么?子牧出了意外?在哪?”   那边急急的报了一个地址就挂掉了电话。 ☆、能帮她的,只有臧雨诺了   苏染来不及多想,直接跑了出去,从子牧给她说了自己的心思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偶尔得到他的消息也是在杂志上面的。   最近,她知道子牧接了一部戏,却没想到会出意外添。   苏染急急的催着司机师傅,声音急切:“快点,再快点啊!”   师傅都被她催促的不耐烦:“姑娘,你再催,我这车就飞起来了,飞机快,您怎么不去打飞机啊?”   苏染便不做声了屋。   她心急如焚,子牧是她看着成长的,这会儿出了事,她怎么能不担心。   她本来想再打过去问一下情况,那边却是无法接通了。   这让苏染的心更加凉了一大截。   到了一处荒凉偏僻的地方,司机师傅说了一声:“到了。”   苏染着急的付钱下车,都没来的及大概的打量一下周边的环境,等车子开走了,她才发现,这里,根本就荒无人烟。   如果拍戏,至少也应该有人在这里吧?   苏染越走,心中的狐疑更甚,这里还想是一个废弃的工厂,风很大,不时有细小的石头被吹下来。   苏染小心翼翼的走着,尝试着打那个电话的时候居然通了,里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女声:“苏染,好久不见啊,你还好吗?”   苏染一愣,怎么会是莫千语的声音呢?   她心里下意识的一沉,很快冷静下来:“莫千语,你想要干什么?”   “你果然是贪心不足的女人啊,不是有了容铭远了吗?听到子牧出事还这么心急火燎的赶来?有多少男人你才够?嗯?”   莫千语站在工厂的一处,脸上的表情泛着恨意,她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这个叫苏染的女人而不能圆满。   苏染不想跟她废话:“你想怎么样?”   “你毁了我所有的一切,你觉得我会干什么?”   莫千语挂断了电话,苏染却还没有看到她在哪里。   这里的工厂看起来废弃很久的样子,格子间很多,根本无法在短时间里看出来哪里有人。   苏染心中泛起一阵阵的寒意,她下意识的给容铭远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三声之后,那边传来容铭远的声音:“喂,染染,怎么了?”   苏染声音里泛着轻微的打颤:“铭远,救我,我在...”   她还没有说出口那个地址,两边突然出来了两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手机被摔到了地上,那两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到了手机里面:“别出声,老实点,这里没有人会听到你在说什么!”   苏染被他们劫持着,她没有听到电话里,传来容铭远焦急的声音:“染染?染染,你出了什么事?你在哪里?”   那边,已经没有人声。   到了后来,再打过去已经是无人接听了。   苏染被捆在了一个椅子上面,莫千语冷冷的看着她:“怎么样,苏染,你怕了吗?”   苏染的嘴被塞着说不出话来,对面站着的,不是人,是蝎子,是毒蛇。   苏染忽然庆幸,庆幸她将莫千语整容成宋若初样子这件事情告诉了封景墨,要不,这样的人,呆在高华的封先生身边,简直是暴殄天物。   苏染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容铭远皱紧了眉头,他立刻叫来了宋磊,“到电话局去查一查,苏染的号码都在什么时候跟谁通过话,快去!”   宋磊不明所以的看着盛怒的容铭远,转身出去了。   他开始疯狂的打电话,江一寒,子牧,甚至是封景墨,他都询问了一遍,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他不能等了,直接去了警察局。   警察却慢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人要失踪超过48小时才能立案。”   容铭远一拳打在了警察局的办公桌上面,他眼睛里泛着要杀人的光晕:“她失踪了,随时有可能出事,懂吗?”   警察被容铭远眼睛里的光震慑住,日耐不住软下了声音:“是是是,我们这就立案调查。”   饶是报了警,也没有什么用,苏染依旧没有一点消   tang息。   容铭远脸色铁青,他不过就离开她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出了事么?   江一寒也赶到了容铭远的公司,一见到她就说:“容铭远,到底怎么回事?染染出什么事了?怎么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呢?你说她出事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铭远的耐心已经快到了极限,他甩开了江一寒的胳膊:“如果想帮忙,你想一想,染染这几天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容铭远一拳打在了墙上,他真是笨啊,怎么会放任苏染一个人呢?这几年,他在榕城结下的仇怨那么多,如果他们要报复在苏染身上呢?   容铭远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他紧闭着眼睛,拿了外套出去,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   很快,宋磊就查到了那个给苏染打电话的号码,容铭远正在街上寻找着苏染的身影,看到宋磊发给自己的那个号码,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号码是莫千语的。   电话响了几遍,终于打通了。   那头,莫千语的语气带着一丝决绝的味道:“不错嘛,她才消失了一会儿你就发现她失踪了,看来,她在你的心中果然分量很重啊?”   “莫千语,你不要乱来,听到了没有?”   容铭远愤怒的说着,每说一个字都咬牙切齿。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带走染染的居然是莫千语!   “容铭远,如果你记性够好的话,是不是还记得曾经将我关进了精神病医院里面?呵呵,那里面的日子,可真是精彩呢,你说,如果把苏染也送进去,是不是很好?”   “莫千语,如果你敢对苏染怎么样,我不会放过你。”   容铭远声音更加低沉,隔着电话都能感觉的到他冰冷的气息。   莫千语却没有一丝害怕,现在的她,颇有一丝不管不顾的决绝。   “哈哈,不会放过我?你以前又何曾放过我?如今,我不过是你们每个人手上的棋子,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决绝的说着,顿了一会儿,她接着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苏染就这么痛快的离开这个人世,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一点点的从苏染身上讨回来,哈哈。”   “你敢!”   容铭远怒吼着,那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莫千语满意的看着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苏染:“怎么样?被捆着的滋味好受吗?”   苏染并不想跟她说话,扭转了脸。   莫千语却强迫她看着自己,她的脸上神色狰狞,倒像是她才是被捆绑在椅子上的那一个。   莫千语好奇的看着苏染的脸,“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那么多人爱你?”   乔云深,容铭远,封景墨,那么优质的三个男人,却同时爱着她一个人,就连乔云深知道了她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还是在每次跟她打电话的时候问起苏染。   苏染看着她,只觉得她可怜,活了这么久却都是活在别人的操控下的。   莫千语拿掉了苏染嘴里塞的毛巾,“你象想说什么?”   “莫小姐,我觉得你很可怜,甚至可悲,这辈子,你有为自己活过一天吗?”   她脸上带着嗤笑的表情,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被绑架之后的慌乱。   莫千语骤然冷了脸,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苏染的脸上:“我怎么活,用不着你来多嘴多舌。”   她这么说着,又将苏染的嘴巴给堵上了。   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她怎么舍得让它这么快就谢幕。   不断有电话打进来,莫千语看着不断的未接电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这里,原本是莫家的工厂。   莫国华原本打算在这里建一个电子工厂的,却先一步被容铭远送进了监狱,甚至,直到现在,她都不能去看一看父亲!   虽然莫国华给她的爱很有限,也再利用着她,但毕竟是父亲,再不好,也是养她这么大的人。   这个废弃的那天,莫国华眼睛里泛着的疼痛,她永远记得。   这里甚至还没有   投入使用就已经开始荒废了。   这么偏远的地方,容铭远他们就算想破了脑子都不会想到她会将苏染藏在这里吧?   莫千语走了出去,示意那两个帮忙的人可以去休息了。   ****夜色茫茫,苏染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尝试着想要将缚手的绳子挣脱开,尝试了许久,却没有任何作用。   这里地处偏僻,甚至除了莫千语,连一个人都没有,苏染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索性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椅子上,放弃了挣扎。   容铭远已经快要将整个榕城翻过来,就差掘地三尺来找苏染,宋磊看着几近疯狂的容铭远,忍不住拉着他:“容总,苏染肯定会找到的,你先吃点东西好吗?”   他已经不吃不喝的找了苏染一个下午,整个榕城的街道都来来回回的跑了三遍,就差掘地三尺。   苏染失踪才不过半天,容铭远却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一样,眼珠里面布满着红血丝,甚至,开车的时候还在疯狂的打莫千语的电话。   “有消息了吗?”   容铭远没有理会宋磊的话,直接问他。   宋磊脸色不好看,似乎为自己的办事能力感到抱歉:“容总,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知道莫千语将苏染关在哪里了,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容铭远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股绳:“如果,今天晚上再找不到苏染,告诉莫千语,去监狱领莫国华的尸体。”   他的声音泛着冷,整个人周身都是森寒的,宋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知道有人在监狱里面“照顾”莫国华,但也只是“照顾”,可是,如果让莫国华死,那可就是杀人啊。   宋磊想说什么,容铭远却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吩咐他立刻去办这件事。   如果苏染少了一根手指,他会剁掉莫千语的一只手,如果苏染死了,他会让莫千语死的比苏染更加难看!   容铭远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火焰,像是要将别人和自己都烧成一团灰烬一样决绝。   他和苏染,好不容易才又能在一起,怎么允许她有一点点的事情?   半夜,莫千语回来了。苏染在椅子上,睡得迷迷糊糊,莫千语直接给了她一个耳光,冷笑着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都能睡着,哈哈,真是不错不错。”   苏染的半边脸被打的麻麻的疼,意识却因为这一巴掌瞬间清醒了,她还不知道莫千语到底准备怎么折磨她,这巴掌也算是迟来的想象。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莫千语。   莫千语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染,不住的点头:“到底当初是给封景墨和容铭远当过媳妇的啊,这么好的定力。”   她带着挖讽的语气,接着说:“苏染,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你,我以前可以呆在容铭远的身边,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更可以安安心心的当宋若初!”   说完,莫千语又打了苏染一个耳光。   如果不是她将自己是莫千语的事情告诉封景墨,或许,自己现在还在他身边安心的呆着,可是这一切,全都被苏染打破了。   莫千语恨恨的看着苏染的脸,摇晃的光影之中,莫千语的脸上明明暗暗,带着狠绝的神色。   “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待在他们两个身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呵呵,就算我不说,难道你就以为,封先生是那么好骗的人?会放任你在他身边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甚至,你还在外面有了另外一个男人?”   苏染静静的说着,脸上因为莫千语的那两个巴掌火辣辣的疼,可是,苏染却并不害怕她。   莫千语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被苏染的这句话瞬间挑了起来,她看着苏染,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问她:“另外一个男人?你怎么知道?”   她和臧雨诺的事情,就连杨清歌都是不晓得的,苏染是怎么知道的?   苏染冷笑了一声,其实她并不确定臧雨诺和莫千语的事情,那天在街上的匆匆一眼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她一直都觉得可能是自己看花了眼睛,可是现在,莫千语的反应说明了一切,她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苏染忽然担心起来,如果臧雨诺和莫千语在一起了,那江一寒呢?一寒怎么办?   “莫千语,你是不是不破坏别   人你就浑身不舒服?一寒和臧雨诺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进去插一脚?”   苏染忍不住质问,封先生那么好的人,莫千语竟然还不知足,还要去勾搭臧雨诺?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担心别人,莫千语没再理她,忽然转了一个主意,看样子,容铭远是爱惨了苏染,封景墨对苏染也是情有独钟,那么,她何不利用这一点,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呢?   她还不能死。   莫千语将手中吃剩的东西塞到了苏染的嘴巴里,“好好呆着,放心,这几天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她说完了这句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苏染吐掉了嘴里的东西,昏暗中,莫千语的身影并不是能看的太清,她以为,莫千语会不断的报复她,自己多少也会遭受一点皮肉的痛苦,可是,竟然只挨了两个耳光?就这么简单吗?   苏染凝神思索着,猜不透莫千语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刚开始,莫千语绑架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有苏染这张王牌在手,她何愁拿不到她想要的信息?   母亲在哪里,莫家的产业,甚至莫国华,这些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莫千语冷冷的笑了,她安心的离开了这个废弃的工厂,一路驰骋到了市区里面。   榕城酒店七楼,莫千语打开了其中一个房间的房门,臧雨诺坐在床上,看她进来,忍不住站起来,嘴角扯开一抹笑意:“来了,你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   他说着,手搭在了莫千语的肩膀之上。   莫千语却推开了他,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口气冷冷的说:“我还以为臧雨诺公子从此都不再理我了呢。”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从封家出来,在大街上,臧雨诺可以说是她最后的一个依靠了,可是,他却没有去。   那个在大街上吹风的晚上,让莫千语彻底的看清了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靠得住。   可笑的是,也许自己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要不然,又怎么会在封景墨身边的同时,搭上臧雨诺呢?   当初,她去应聘做策划这个工作,不过是乔云深为了让她掩饰身份而打的一个幌子,没想到,却在娱乐公司里面搭上了臧雨诺。   提到那天的事情,原本带着心情不错的臧雨诺,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在他心里,还是爱着江一寒的,只是,偷吃几乎是每个男人都会做的事情。   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他只图一时新鲜的女人而放弃了江一寒。   “我走了。”   臧雨诺转身,准备离开。   莫千语却像蛇一样的,缠绕住了他的肩膀和脊背,温言软语就在耳边,莫千语声音甜腻:“来都来了,走了多没有意思。”   她看透了世态炎凉,更加懂得察言观色,刚才她不过稍稍挑衅,臧雨诺就变了脸色,看来,她在那个心目中也没有一席之地,可是现在,她却不能得罪臧雨诺,更不能放了他。   现在,能帮她的,就只有臧雨诺一个人了。   脱掉衣服的时候,莫千语心里忽然泛起了酸涩,以前,杨清歌辗转在各个男人之间的时候,她还嗤之以鼻,可是现在,她跟杨清歌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以前,她主动献身甚至下药,容铭远都不肯碰她,她活的甚至比自己看不上的杨清歌都要低贱!   臧雨诺的吻蔓延过她的脖子,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着,莫千语冷漠的看着就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也许,莫家的孩子都注定了命途多舛,姐姐为情而死,至少坚守了自己最后的底线,可是自己呢?   到了今天,她已经不再奢望命运会给她更好的安排,也不再相信命运会让她遇到更好的人。 ☆、急找苏染   在她毁灭之前,她要让所有的人都一起毁灭!   缠绵到天亮,臧雨诺才起身,莫千语躺在床上,如同死尸一样,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离开的时候,臧雨诺笑着摸着她的脸颊:“只要咱们还有一天是这种关系,你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莫千语冷笑,什么关系?地下情人?还是跟合欢里面的那些小姐一样,供他消遣的关系特?   臧雨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莫千语收拾了一下自己,带着臧雨诺给自己的工具,也离开了这里。   宾馆本来就是风流的好场所,有人来打扫房间,却在房间里面发现了一个微型的,开着的录音笔。   苏染已经失去了踪迹一天,宋磊第二天见到容铭远的时候吓了一跳,不过才短短的一个晚上没有见,他的鬓间居然有了几根白头发,意气风发的容总,双鬓也染上了白丝,可以想象苏染失踪的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到底有多大。   见宋磊进来,容铭远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这种感觉很不好,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而且知道被谁捡取,但现在就是拿不回来,也没有任何线索,这种想要迫切的找到苏染,又一筹莫展的无力感,当真让人...心乱如麻!   “有消息吗?”   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容铭远还是条件反射一样,问了一声。   这次,宋磊居然点头了,他拿着一个手机递到容铭远跟前:“刚才我打莫千语的电话,通了,可是没有人接。”   容铭远“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瞬间就拿过了宋磊的手机,呵责他:“有消息怎么不快点说?”   他迫不及待的拨通了莫千语的电话,响过三声之后,居然被人接了:“喂,铭远。”   莫千语的声音不紧不慢,悠悠闲闲的传了过来。   “把染染还给我。”   容铭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这个事情好商量啊,如果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我保证让苏染完完整整的。”   “什么事情?”   莫千语看看苏染,摸着从臧雨诺那里拿到的道具,笑着说:“如果你愿意放了我爸,我可以考虑让你见苏染一面。”   莫千语明白,她现在孤立无援,只有自己一个人,如果父亲出来,还能帮着她一起,甚至能为他出谋划策。   容铭远咬着牙,莫国华跟自己是死敌,放他出来,就如同放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在自己的身边,宋磊忍不住劝他:“容总,夫人我们可以自己找,如果放莫国华出来那我们就又多了一个麻烦。”   容氏这几年在榕城风生水起,但也结下了不少宿敌,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   容铭远却狠狠的瞪了宋磊一眼,他能等,苏染却不能等了。   几乎没有多想,容铭远答应了她的条件:“好,我答应你,让我看一眼苏染。”   莫千语也答的十分痛快:“好。”   手机切换成了视频,苏染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眼神急切的看着容铭远,拼命的摇头,似乎想要告诉他什么。   容铭远看着那边的环境,光怪陆离,有抽象的壁画,也有奇怪的各种道具,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堆了一地,光线昏暗,初步看过去,这个地方是一个游乐园的可能性比较大。   容铭远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苏染,她被绑在椅子上,嘴巴里塞着毛巾说不了话,脸颊两边有些红肿,好像是受伤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紧,“不准伤害她,否则,你就去给莫国华收尸吧!”   莫千语的声音飘过来:“呵呵,铭远,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苏染,我会好好照顾的。”   她说着,看着苏染眼睛里的急切,脸上泛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些乱七八糟的道具果真足以混淆视听,把这里弄成这个样子,容铭远就算是神仙也难以看出来这里到底在哪里。   苏染摇着头,希望容铭远可以看得懂她眼睛里的东西,莫千语不笨,如果不是都布置好了,她会轻易的跟他开视频吗?   可是,容铭远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目光一直专注的盯着自己,就算隔着屏幕,苏染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莫千语布置的局深信不疑。   tang/   不到五分钟,莫千语切掉了画面,她之所以相信这点小计俩可以骗到容铭远,也是因为她很明白,现在容铭远心思全都在苏染的身上,能有多少分心看环境?   挂断了电话,容铭远果然吩咐宋磊:“去榕城所有的游乐园里面查看,不要惊动了莫千语。”   莫千语设下一个局,他就心甘情愿的往里面跳。   宋磊看着容铭远,没有出声,应了一声之后出去了。   苏染失踪的消息已经见了报纸,通缉莫千语的消息也挂在了杂志的一个小角落上面。江一寒在家里也是心急如焚,莫千语到底想要干嘛?   正心乱如麻的思索着,却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江一寒接了,居然是榕城宾馆的电话。   她疑惑的接起来:“有什么事吗?”   那边,客服人员告诉她,臧雨诺先生有一个录音笔落在了酒店里面,他的电话没打通,便打到了家里来。   江一寒若有所思,“没事儿,那我过去拿。”   还好她今天是在家的,要是让下人给接到了,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那个录音笔是她放在臧雨诺身上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男人去外面找别人,江一寒虽然脾气乖张也不拘小节,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   拿到那个录音笔的时候,江一寒心里是忐忑的,握着录音笔的手甚至都在出汗,坐在车子里,她还是打开了它。   里面,传来了莫千语和臧雨诺的声音。   江一寒安安静静的听完了那独有的,寻欢作乐的声音之后,心里反而平静了,她思索了一会儿,才发动了车子。   如果臧雨诺跟莫千语见过面,是不是就表示,臧雨诺是知道莫千语在哪里的?   江一寒推开了想要拦下她的工作人员,径自走进了会议室里面。   臧雨诺正在开会,江一寒突兀的进来,打破了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臧雨诺皱紧了眉头,“一寒,有什么事,回家里再说,我现在在开会。”   “我有事情要问你。”   江一寒平静的说着。   “我知道你有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我有事情要问你。”   江一寒依旧平静的说着,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臧雨诺脸上带着微微的愠色,江一寒平时虽然脾气大,但从来不是这么不会来事儿的人,现在这个样子,着实让他难堪。   “那今天的会就到这儿,你们先回去工作吧。”   等会议室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臧雨诺眉头紧皱的看着江一寒:“说吧,你想问什么事情?”   看得出来,他心情十分不好。   江一寒将一支录音笔放到了桌子上,示意他:“打开听听吧。”   臧雨诺疑惑的看着那个小小的玩意儿,带着好奇的打开,声音不大,他却依旧听出来了,那里面放着的,正是他和莫千语的声音,里面更不乏听了让人羞涩的声音。   他脸色变了变,但随即镇定下来,将那支录音笔握紧了,“一寒,我不想失去你。”   他言简意赅,既表达了江一寒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又表明了他跟莫千语只是纯属于玩玩。   江一寒却略过了这个问题:“我不想管你和莫千语之间的事情,今天我来,只是想问问你,莫千语现在在哪里?我朋友苏染被她绑架了,如果你还顾及一点我们之间曾经的感情,请你告诉我,莫千语在哪里?”   臧雨诺一愣,很少看到江一寒知道这样的事情还这么平静的样子,他心头略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甚至愿意看到她大闹一场都不愿意看见她这么平静。   “请你告诉我,莫千语到底在哪里。”   江一寒见他半天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   臧雨诺却摇了摇头,是莫千语联系的他,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见臧雨诺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江一寒转身,准备离开,臧雨诺却牵住了她的手:“一寒,你,生气?”   他试探着问她,心里居然闪过一丝忐忑。   江一   寒很平静的挣脱开了臧雨诺的手:“今天,我会搬离你家。”   她说完,就想离开,臧雨诺却更快的拦住了她。   他将门反锁了,皱眉:“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也没见你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们都是成年人,大家应该成熟一点,不是吗?”   江一寒嘴角撤出一抹冷硬的笑意,她说:“所以,我选择跟你分开,以后,你花红柳绿,不再跟我江一寒有任何关系,这样多好?”   她是女人,不是圣人,以前她肆意人生,快意风流,做了很多应该的和不应该的事情,现在,她不想做了,也许是年纪越大,越向往稳定。   有时候看到小孩子,江一寒甚至都想过去抱一抱。   真是老了。   江一寒感叹着,再快意的人生,终究,还是要归于细水长流的日子,可惜,这一点,她明白的太晚了。   她很庆幸以前的那些经历,最少可以让她在臧雨诺面前有能力,有定力撑起她最后的尊严。   臧雨诺却狠狠的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这辈子就注定要跟我纠缠在一起了,你休想逃脱,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把怔领了。”   他说着,拽着她就要往外拖。   江一寒更加无力的笑了,如果是以前,臧雨诺这么做,她可能会十分开心,甚至还会兴奋,可是现在,那一纸婚约除了能给她带来一笔财富,还能有什么?   如果一纸婚约可以有强大到可以制止他不再出轨的能力,那么,也许世界上就少了一大半的离婚的人。   苏染被绑架之后,生死未卜,她忽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这一辈子,钱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个能时刻关心自己的人。   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这样被被人绑走,除了苏染,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也这么心急如焚的找她。   江一寒坐在他副驾驶的位子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问他:“你闹够了没有?我要下车。”   臧雨诺恶狠狠的看着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身边,不准!”   “不准?你凭什么不准?你有什么权利?”   江一寒反问他。   臧雨诺转过头,死死的看着她:“就因为我不放手,所以,你别想离开我身边,想都别想!”   他一如从前的霸道,江一寒终于被他激起了心中的火气:“你以为你看得住我吗?你再不停车,我跳车了。”   她说着,就要打开车门,臧雨诺却将车门锁的死死的,只要他不放手,他们就注定了要纠缠一生。   江一寒跟他挣扎着,车子便不受控制,一头冲到了路边的护栏上面,臧雨诺条件反射一样,在她的脑袋要撞到车子上的时候,伸出了他的胳膊。   撞击的冲击力很大,江一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臧雨诺冷哼一声:“能不能老实点!”   他额头上瞬间汗如雨下,江一寒捂着头,看着他的胳膊,惊慌失措的问:“喂,臧雨诺,你怎么样了?”   臧雨诺的意识几乎都被胳膊上骨头断裂的疼痛给夺去,“开车送我去医院。”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巨大的隐忍。   江一寒点点头,小心的跟他换过了位子,一路开车到了医院。   一路上,臧雨诺都没出一声,甚至连轻哼一声都没有,下车的时候,他却依旧用那只好的胳膊,拽着她的手:“你不准走。”   江一寒看着这样的他,忽然觉得心酸,如果你是这么爱着我的,为什么还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没有说话,一路扶着他进去。   医生大概看了一下之后,眉头紧皱,不禁询问:“怎么撞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到底是怎么开车的?”   医生倒是很奇怪,怎么开车能把右胳膊给撞成眼中的骨折。   江一寒小心翼翼的问医生:“他的胳膊还有救吗?没事吧?”   医生皱眉:“骨头碎了,现在这个情况不好说,反正肯定是不能再做重一点的工作。”   顿了顿,医生才开口:“你可以放开你   的手吗?她跑不了。”   胳膊都成那个样子,还是死死的抓着江一寒的手。   江一寒不好意思的冲医生笑:“不好意思,医生。”   她努力的想要挣脱开臧雨诺的手,他却死死的握着不放,眼睛里也充满着异乎寻常的执着,江一寒无奈妥协:“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好了吗?”   臧雨诺这才松开了手,她转身欲出去,臧雨诺立刻条件反射一样,问她:“你要去哪?不是说好了答应我的吗?”   “我只是想出去打个电话。”   江一寒解释着,眼睛里坦坦荡荡,她从来不屑于找借口撒谎,他是知道的。   医生无言的看着这两个人,明明胳膊都骨折成那个样子,还有力气谈情说爱,看来还是伤的不够深啊。   江一寒站在走廊上,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容铭远的电话,虽然她并没有从臧雨诺那里得知莫千语的行踪,但至少,她知道了臧雨诺为莫千语提供了道具的事情。   虽然这个事情可能微不足道,但是她也希望能给容铭远一点帮助吧。   “喂,容铭远,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如果是关于染染的就说,如果不是,就挂了。”   他口气很急,显然是在找什么。   江一寒将臧雨诺告诉她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容铭远,末了,她说:“找染染的事情,拜托你了。”   她挂断了电话,一边是友谊,一边是爱情,她不是不想去帮容铭远找苏染的,可是现在,臧雨诺因为自己这个样子,她又怎么能走得开呢?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着苏染是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宋磊,撤回搜查游乐园的人。”   跟江一寒通完电话之后,容铭远下了一个这样的命令。   他竟然被莫千语给耍了!   容铭远一拳打在了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被人抓着把柄,却没有丝毫办法的感觉。   因为有苏染在手上,莫千语完完全全的掌握了主动权,媒体上通缉莫千语的消息也被悄无声息的撤了下去。   因为苏染的失踪,乔镇远开始跟他频繁的往来,容铭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也会跟乔镇远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他毕竟在榕城驰骋了大半辈子,认识的人也多,人脉广阔。   当初苏染失踪,庄清为了不刺激到他的情绪,并没有告诉他。   还是他自己偶尔翻报纸的时候看到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乔镇远盛怒着,乔家跟容氏因为苏染的关系,很多产业开始合作,但也仅仅只限于合作,以前的旧账还在,他们的心底都还存有芥蒂,现在,却异常的团结一致。   从知道苏染出事,乔镇远就打了几个电话,这件事情不能张扬,为了不激怒莫千语只能暗中调查。   现在,莫千语还在跟他们讲条件,就表示苏染现在暂时没事,这个认知让他们多多少少感到一丝欣慰。   两个人,差了好几个年轮,坐在一起的时候,却是同样的气场,同样的桀骜不驯。   乔镇远仿佛从容铭远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他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中却暗暗认定了,这样的人,做朋友好极,做敌人,自己绝对不会占得了便宜。   等消息的时候,他猛然间想起来,当初,就是容铭远,在短时间里,让乔家迅速落败,而他,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这里,乔镇远赞赏的看着他:“小伙子,你的才华和手腕,乔某佩服的很。”   容铭远看了他一眼,却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染染,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对他来说,现在只有跟苏染有关的消息才能进得了他的大脑,其他的,他一概都不想管。 ☆、救她之人   过才短短几天的时间,榕城的房产市场就被封景墨抢过去了一半,先是榕城度假村铺天盖地的宣传消息让原本容氏的度假村生意不再像以前那么红火,现在,封景墨又开始正式的进军香水和服装产业。   他资金雄厚,产业繁多,想要在榕城立足根本就是迟早的事情阕。   容铭远皱了一下眉头:“宋磊,避免跟封景墨正面交锋,只保留自己的产品就行。”   他飞快的做出了决定,现在跟势头正盛的封景墨挣市场,无疑是自掘坟墓,而且,凭封景墨的经济实力和海外的势力,他的公司上市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到了现在,中国的市场既然已经打开,那么,最好的阻止他的办法便是,如乔云深以前做的那样,在法国的巴黎做一些小动作了珂。   宋磊小心的扶着他回了房间,许靖华脸色铁青的看着从门外回来的容铭远,指着床上的苏染,询问:“远儿,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许靖华的眼睛里满是厌恶,脸上也丝毫不掩饰她讨厌苏染的神情。   容铭远示意宋磊先出去,随即才带着许靖华离开了这间病房。   苏染并没有醒,容铭远带着许靖华进了隔壁的一间无人的房间,拿过她手上拎着的鸡汤,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转移了话题:“妈,容氏最近出了点问题,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许靖华果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容氏上面,她已经好久都不曾过问过容氏的事情,容铭远一说容氏有问题,她立刻神情严肃起来,问他:“容氏怎么了?”   容铭远大致的将容氏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又将封景墨的步步紧逼说了,许靖华脸色凝重的思考了一会儿,“想要让他无暇这里,法国那边,也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许靖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不愧是母子,连对策都想的一模一样。   容铭远见许靖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苏染身上了,才开始说:“妈,你不是每天都要诵经吗?今天还没有吧?我没事儿,宋磊在这里,你回去吧。”   自己的儿子,她怎么会不了解,许靖华心知,容铭远是在刻意的让她避免跟苏染接触,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容铭远一眼,“我不喜欢苏染,更不希望她再当我的儿媳妇,我就说这么多,远儿,你好自为之。”   她说完了,看了容铭远一眼才离开了这里。   容铭远揉了揉眉心,背部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容氏的情况不好,许靖华对苏染的态度又是这样,真是头疼啊...   他叹了口气,强忍着背部的疼痛,打开了病房的门。   门外,宋磊脸色有异,容铭远心里一沉:“容氏又出什么事了?”   宋磊摇了摇头:“不是,医生正在到处找你,让你回去躺着去。”   背部烧伤,加上被石头砸了,还敢在医院里面四处晃荡,许经年看着容铭远,冷笑:“容总真是本事大啊,伤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思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容铭远疑惑的看着许经年,又看看宋磊,好像是在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许经年是容家的私人医生,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面呢?   宋磊耸耸肩膀,指了指刚刚许靖华离开的方向,摊手,用眼神告诉他:“老夫人的意思。”   容铭远了然的点点头,才刚踏出医院就想到了对策了吗?真是自己的母亲。   “这点伤,就不劳你许大医生了,宋磊,送许医生回去。”   他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着,淡淡的对她下了逐客令。   许经年看着他,瞪了一会儿,咬紧了下唇。   宋磊恭敬的看着许经年:“许医生,走吧,我送你回去。”   “容铭远,你!”   许经年丢下了这句话,气氛的离开了这里。   容铭远走到病床前,苏染还在床上睡着,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点的扭曲,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容铭远凑近了,也没听出来她到底在说什么。   很累,很疼。   他在苏染身边找了一个两个人都比较舒适的位子,躺了下来。   走了一个莫千语,又来了一个许经年,许靖   tang华真是神通广大啊...   阳光很好,微风从开着的窗子一阵阵的吹进来,带来医院外面种的花的香味。江一寒无奈又无语的看着躺在床上死赖着不走的臧雨诺,没好声气的问:“你到底准备在这里赖多久?”   娱乐公司那边的事情都快忙疯了,这位大老板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直在医院里面住着,死活都不出院。   他的胳膊明明已经好的都可以去练举重了,还赖着不走。   臧雨诺悠闲的躺在床上,看着江一寒,气定神闲的提条件:“除非你答应,一直呆在我身边。”   江一寒忍不住冲天翻白眼,打算离开:“你要是愿意呆着就一直呆着好了,我没空奉陪。”   说完,江一寒转身就要走,臧雨诺却一把拉住了她,将她紧紧的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没有我的允许,你以为你能走到哪里?”   江一寒倔强的看着他,并不说一句话。   其实,从他的胳膊受伤,她就已经在心里原谅他了,毕竟是自己深爱着的人,原谅总是比恨着要容易的。   臧雨诺抱紧了她,一字一句,说的明白:“这辈子,你就只能呆在我的身边,哪都不许去,知道吗?”   江一寒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冷笑:“以后再说吧,你要是再不出院,我的手机就要被你的员工给打爆了。”   好像是她拦着不让臧雨诺出院似的。   苏染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病房里饭香四溢,是她喜欢的鸡肉烩饭。   她睁开了眼睛,看看四周,容铭远坐在她的床边,笑容温润:“醒了?”   难得见到容铭远这么温柔的神情,苏染有些害怕,他这是怎么了?别是因为那场大火给烧坏了脑子了吧?   容铭远当然没有看出来苏染是这个想法,还以为她睡的太多,有些懵,直接把一勺子饭举到了她的嘴巴前面:“饿了吧?快吃。”   到底是从来都没有伺候过人的总裁大人,连喂饭也带着别样的生硬。   苏染咽了口口水,还是说了一句:“那个,你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儿自己会吃。”   容铭远脸色一沉:“你都多久没有吃点东西了?赶紧吃。”   苏染哭笑不得:“我还没洗漱一下呢。”   容铭远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转过了头:“那你先去。”   “嗯。”   苏染站起身,刚想走进一旁的盥洗室,容铭远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苏染转过头:“你干什么呀?我洗漱。”   容铭远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被包成了小叮当的手。   苏染脸一红,也是,这个样子,她还能干嘛呢?   盥洗室空间很小,两个人进去之后,几乎都没有什么空余的地方了。容铭远洗了毛巾,小心的给她擦脸,苏染不经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她脸上居然是有伤的!   好丑!   苏染看着镜子里脸上包着纱布的自己,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他:“铭远,我脸上的伤,伤的重吗?还能不能好呢?”   是她太迟钝了吗?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   容铭远看出了她眼睛里面的隐隐不安,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他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沉温润,带着磁性:“染染,有我在,你怕什么?就算你哪天毁容了,我也不会退货的。”   说到最后,容铭远居然开起了玩笑。   苏染忽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明白,像容铭远那么一丝不苟的人,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有多么不容易。她明白他在宽她的心,也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释怀一些。   苏染忽然靠在了容铭远的肩膀之上,诚心诚意的说了一声:“铭远,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这样的一份爱,也谢谢命运,兜兜转转之后,我们还能这样在一起。   容铭远给她洗碗了脸,又喂完了饭,才放心的去看医生。   他背上的伤口因为伤的比较严重,很难结痂,医生将他背上的纱布全部都小心翼翼扯下来的时候,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后背上鲜红的皮肉。   这样的伤,连医生看了都觉得疼。   “容总,如果你疼,就哼出来。”   医生忍不住出声,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容铭远笑了,这些伤口虽然疼,但,因为结局是完满的,所以,也不再觉得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更何况,他终于体会到,当初苏染的痛,很难想象,他竟然会那么狠心的折磨着她。每次想到这些,容铭远就更加想要好好的疼爱她。   是他亏欠她太多。   包扎好了之后,容铭远询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开着药方,公式化的回答他:“看伤口复原的程度吧,如果复原的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容铭远嗯了一声,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   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处理,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在医院休息的时候,宋磊打来电话,说郑佳人已经飞赴法国,那边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她了。   容铭远答应了一声,他就不相信,封景墨会因为中国的市场而放弃了法国巴黎本部,郑佳人虽然刁蛮刁钻,但本事不小,从宋磊说她是如何将杨清歌给赶出郑家的,他就知道了,郑佳人绝对不是一个小角色,好在这样的女人,让宋磊给收服了。   一室流光,轻转流年。   苏染出院之后,先回了一次乔家。   乔家的生意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风浪,庄清一如既往的温婉沉静,看着苏染回来,笑着说:“染染,去看看你父亲吧,这些日子,为了乔家,可把他给累坏了。”   苏染点了点头。   她这次回家,本来也是想要看乔镇远的。   乔镇远坐在书房里面,背对着门,听到开门声,他头也没回便出声:“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很显然的,乔镇远将自己当成了庄清。   苏染走进来,关上了门,轻轻的叫了一声:“爸爸,是我。”   乔镇远的身体一僵,半晌才转过了脸,苏染走了过去,他的膝盖上放着的,是还没来得及合上的,母亲的那些信笺。   苏染心里一动,要深情到什么程度才会每天每天都翻看着同样的信笺,才会每时每刻都将母亲放在心底。   乔镇远淡然从容的将那些信笺合上,如同宝贝一样的放在了一个红木的盒子里面,做完了这一切,才看着苏染:“回来了,坐吧。”   他招呼她。   苏染答应了一声,坐在了乔镇远的对面,她知道,自己这次能回来,跟乔镇远的人脉是脱不开关系的,她这次回来除了想要看看他,更想要谢谢他。   乔镇远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是你父亲,救你是应该的,染染,虽然我从来没有对你尽到过做父亲的义务,但对你母亲,我问心无愧。”   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坦坦荡荡的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父女俩能又多少心结?不过全在母亲一人身上罢了。   苏染冲他微笑:“爸,如果我还不能原谅你,你觉得我会喊你一声爸爸吗?”   他们俩相视一笑,算是解开了彼此心中的心结。   庄清端了两杯热热的咖啡进来,放到了乔镇远身边的桌子上,一杯直接递给了苏染。   咖啡香气四溢,乔镇远端起了抿了一口,才说;“染染,你跟云深的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你们都是我乔家的子孙,总还是要见面,你们之间,我不搀和,但我希望你们能谈一谈。”   苏染喝着咖啡,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跟云深之间...   唉...   跟乔镇远说了会儿话,庄清便进来了,推着乔镇远的轮椅,温和的说:“染染,你爸爸他该休息了,等有时间你再过来看他,或者,你要不考虑一下搬回来住呢?”   苏染摇了摇头。   她绝对相信,容铭远不会放她离开的。   庄清看着脸颊上有了一抹红晕的苏染,了然的笑笑:“我知道了,染染,好好的。”   “嗯,   谢谢庄姨。”   乔家本来就安静,没有人在,显得更加的寂寥。   苏染走在这座大院子里面,亭台楼阁,水榭小亭,景色精致却孤寂。   她心里一动,乔穆廷再怎么说也是爸爸的孩子,说起来也是自己的哥哥,要不要将他们放出来呢?   下一刻,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云深的号码。   苏染一愣,忽然明白,或许,这个电话是乔镇远让打的呢?   她稳了一下心神,才接了起来:“喂,云深。”   “染染。”   云深久违的,带着细微的宠溺的声音。   长久的沉默,双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苏染先打破了沉默:“云深,我在乔家,呃,老爷子都挺好的。”   “我知道。”   再一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同时,也更加证明了苏染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个电话确实是乔镇远让云深打给自己的。   过了好一会儿,苏染才缓缓的开口:“云深,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说呢?”   至少,不应该是这样没有话说,或者,只剩下尴尬。   那头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乔云深才开口:“染染,给我一点时间,我或许会尽力的接受这一切,但不是现在,给我时间,好吗?”   “嗯。”   苏染略带着些惆怅的挂上了电话。   从乔家出去,天已经全黑了,容铭远问她在哪,苏染老老实实的回答,她在乔家。   “你在那里别动,我去接你。”   “嗯。”   苏染有些哭笑不得,从她出了事之后,容铭远似乎总是有那么一点神经质,总觉得她要失踪了,或者要被人绑架了一样,时不时便要给她打电话,让她时刻的向他报备自己的行踪。   苏染笑他太过担心了,却也总是无限制的配合着他。   黑色的车子兰博基尼停在苏染身边,容铭远探出脑袋:“上车。”   苏染坐进副驾驶的位子,忍不住说:“铭远,我这么大了,不用像担心小孩子一样担心我。”   容氏和乔家的事情已经让他够忙的了,现在还要时时刻刻的当自己的司机,苏染真心觉得他太累了。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丢下一句。   过了一会儿,容铭远又开口了,这次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知道上次是谁告诉我你被绑架的确切地址的么?”   苏染一愣,不禁问道:“不是你们找到我的吗?”   她刚醒来,江一寒就告诉她,是乔镇远提供的消息,容铭远才能找到她。   她知道容铭远不会无缘无故呃问这个问题,难道,提供地址的另有其人?   容铭远摇摇头,缓缓的说:“是向晚。”   向晚?怎么会是她呢?   苏染眼睛里带着重重的疑惑,看着容铭远。   容铭远没有看她,径自看着眼前的路,缓缓的说:“上次在工厂爆炸的事情我查清楚了,是榕城两股黑暗势力在暗中厮杀,向晚好像负责追踪报道他们,这里是他们的资料,你有时间给她吧。”   如果不是向晚提供的确切信息,苏染也许就不会安然的坐在自己身边,更何况,她是向恒的妹妹,她想要当新闻记者,他为什么不帮他一把呢?   苏染拿过了那两份资料,心中百味陈杂,当初,她接近自己是为了陷害容铭远,却不想到头来,自己却是让她给救了的。 ☆、我嫁给你?   封景墨的度假村还有其他产业,完全入驻了榕城的市场,越来越势不可挡。   苏染虽然不再过问,但还是多少了解的。   乔家的箱包产业已经并入到了其他公司的名下,连主要的房地产产业都开始一路低迷添。   容氏的房产也好不到哪里去屋。   封景墨的手段太过强硬,郑志远已经开始一边倒了,其他的小公司也纷纷跟风。   她一向不怀疑封先生的能力,这次就是最好的一个证明,苏染知道商场如战场,也明白,封先生是不会卖自己的面子,放过他们的,可是,她至少是想要知道,封先生到底是想要单纯的入驻中国市场,还是要将乔家和容氏一网打尽的。   犹豫了许久,苏染还是打通了封景墨的电话。   那边,封景墨笑着说:“染染?你怎么知道我要打电话给你?”   苏染一愣,什么?   那边,封景墨先开口了:“一一和言熙回来了,你想要见他们吗?”   两个孩子始终是他们之间联系的纽带,苏染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好啊。”   或许有孩子在,他们之间才不会那么尴尬吧。   言熙和一一已经长高了很多,言熙越来越冷峻,做事也像极了封景墨,内敛而稳重。   封一一这次看到苏染却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带着淡淡的疏离,见了她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妈妈。”   苏沫有些怅然,果然,如果不是一直陪在他们身边,再多的感情都是会变的。   封景墨摸着封一一的脑袋,给他们点完了菜,又没有问苏染,径自点了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一切好像都已经改变,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十分熟的牛排上来的时候,封景墨还特意的将牛排切成了适口的大小,放到了苏染的跟前。   “谢谢。”   苏染仓皇的道了谢,眼睛下意识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开口询问?   也许是她表现的太过明显,又或者是封景墨太过洞察人心了,他径自的开口:“染染,中国的市场我志在必得,如果你还能回来我身边,我可以放过乔家。”   苏染一愣,他说的这么明白了,这次,封先生的目标是一支独大,不准备给他们任何活路的。   谁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龙毕竟是龙。当初,封先生是不打算在中国发展,如果他想,有什么事情是办不了的呢?   如果他没有头脑没有手段,又怎么会拿得下法国巴黎的那半壁江山?   苏染没有说话,倒是封一一,下意识的将餐盘推到了苏染跟前,撒娇一样的说:“妈妈,这个牛排好难切,我切不动。”   苏染很自然的接过了封一一推过来的盘子,细心的为她切好了盘子里的肉,又倒了一点鱼子酱上去,推回到了封一一跟前。   毕竟照顾了他们三年,一些东西是早就习惯的,比如,现在,苏染自顾自的拿过了封言熙面前的盘子,将他盘子里的东西细心的归类,将他不喜欢的葱叶挑了出来。   封景墨看在眼中,忽然就多了一抹柔情的味道。   容铭远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如果那两个孩子属于自己和苏染,她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照顾着他们的孩子?   宋磊站在容铭远的身后,他们本来是来这里谈生意的,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苏染和封景墨。   他以为容铭远会生气,甚至会过去跟封景墨正面冲突,然而,什么也没有。   容铭远看了一会儿之后,静静的离开了这里。   宋磊诧异的看着就这样离开的容铭远,忍不住问了一句:“容总,需要给夫人打个电话吗?”   “不需要,我相信染染。”   他说着,眸子却还是沉了下去,他这么说并不代表他一点也不在意。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   宋磊看了看日程,抬头说:“今天没什么事情了。”   最近容氏的产业比较低迷,倒是也没什么可忙的。      tang/   容铭远点了点头,“既然没事了,宋磊,你回去吧。”   宋磊应了一声。   虽然容铭远这么说,但宋磊还是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一路驱车,到了一个酒吧前才停下。   宋磊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大度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回去工作的。   酒吧里面,酒香四溢,看见容铭远进来,白元修笑着打招呼:“哟,容大少爷,少见少见啊,怎么,最近有烦心的事了?”   容铭远坐在了吧台上面,毫不客气的说:“听说江小姐最近跟臧雨诺可是恩爱的紧。”   他说话丝毫也不留余地,一语就戳到白元修的痛处。   提到江一寒,白元修心中还是难以释怀,毕竟是真爱过的女人,又怎么能轻易放下呢?   白元修亲自调了一杯鸡尾酒放到了容铭远的跟前:“算你厉害,行了吧?这么久没来,怎么,一醉方休?”   “你要一起?”   容铭远挑眉。   白元修耸耸肩:“舍命陪君子。”   “好。”   宋磊站在暗处,看着容铭远将一杯杯的酒倒入喉咙,却无力阻止,他也知道,容铭远是知道自己在暗处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猛的喝酒。   烈酒入喉,灼人,更烧心。   白元修一杯杯的将那些酒灌进自己的肚子里,他已经这样喝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容铭远每次喝醉了,会有宋磊善后,可是自己呢?   或许就算喝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越想越觉得伤情,白家老三喝大了,干脆跟容铭远开始拿着瓶子喝。   两个人忘乎所以的喝着,宋磊眼看收不住了,不得已才给苏染打了个电话。   那边,苏染和封景墨的晚餐也吃的差不多了,封一一小脸可怜巴巴的抱着苏染,一步也不想离开。   刚才勉强伪装出来的不跟苏染亲近了,到这一刻都土崩瓦解,她根本就是依赖苏染的。   封言熙眼睛里也是浓浓的不舍,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封景墨看着她,提议:“染染,一一和言熙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要不你就陪陪他们?”   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希冀,是因为苏染陪着他们的。   只要她答应了,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来,现在,没有比一一和言熙更能让苏染回心转意了。   看着封一一委屈的小脸,和好不容易才要跟自己亲近的言熙,苏染也是满满的不舍。   她正犹豫着,宋磊的电话到了。   “夫人,容总正在喝酒,而且好像已经喝大了,你快过来吧。”   “在哪里?”   苏染皱紧了眉头,容铭远的胃已经不能喝酒了,他在干嘛?是不要命么?怎么会又去喝酒呢?   宋磊将酒吧的地址报给了苏染就挂上了电话。   没有再犹豫,苏染抱歉的看着封景墨和言熙一一,“封先生,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了,一一言熙,有时间我会去看你们的。”   说完,苏染便匆匆的离开了这里,甚至都没来的及再跟封景墨说几句话。   在她心里,谁轻谁重,立见分晓,不是吗?   虽然早就料到了容铭远在苏染的心中非比寻常,但封景墨却没有想到,容铭远是这么重要的,重要到,连言熙和一一都不能比拟。   他脸色沉了下来,封一一拉拉他的衣袖,“爸爸,妈妈为什么不陪着我们了?”   封景墨声音低沉:“从此以后,你们没有妈妈了,知道吗?”   酒吧里面,白元修跟容铭远已经喝得分不出你我了,两个人自顾自的将自己跟前的酒杯端起来,仰头就往嘴巴里面灌。   苏染看着站在暗处的宋磊,责怪的看着他:“宋磊,你怎么能让他喝那么多酒呢?”   宋磊无奈的摊手:“我只是容总的特助啊。”   容铭远要做的事   情,他一个小小的特助能管得了吗?   苏染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了吧台边,去扶他。   容铭远身上酒气十分重,他眼睛微眯的看着苏染,居然还能清醒的跟她说话:“晚餐吃得好吗?”   苏染并不知道容铭远看到了她跟封景墨在一起,只是胡乱的回答了他一句。   白元修已经喝得趴在了吧台上面,嘴里呢喃着江一寒的名字,眼睛里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出。   苏染无奈的看着这两个酒鬼,示意宋磊:“走吧,送他们去医院。”   一路上,容铭远靠在苏染的肩头,并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紧紧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单纯的只是喝多了。   喝醉应该是白元修那个样子吧?   如果不是安全带,他整个人都要倒在宋磊的身上,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着什么,却三句话不离江一寒。   走到半路,白元修甚至还吐了一次。   容铭远并没有什么大碍,白元修却很严重,喝的胃出血,还在医院里面抢救。   苏染陪着容铭远在外面挂水,难道男人发泄情绪的方式都是喝酒吗?   想了想,苏染还是给江一寒打了一个电话。   “喂,一寒,白元修喝多了,胃出血,你要过来看看他吗?”   那边,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江一寒才说:“你们在哪?”   苏染把地址说了,挂了电话。   虽然白元修并不是江一寒心之所系,但终究还是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吗?   容铭远靠在苏染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的开口:“以后,不准瞒着我跟其他男人去吃饭,懂吗?尤其是,封景墨。”   嗯?   苏染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跟封先生吃饭去了?   再一低头,容铭远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苏染还是忍不住跟他解释:“我只是想知道,封先生下一步想要干什么而已。”   容铭远从她的肩膀上抬起头,眼睛灼灼,根本不像是喝多的样子,反倒比平常还要灼亮。   “还用问么?封景墨野心那么大,他能允许乔家和容氏在榕城与他并存?”   苏染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是不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有着同样的野心?   “还有,以后不准去见他知道吗?你想要孩子,我们自己生。”   容铭远脸色沉沉的,苏染才恍然明白,今天他为什么会去喝酒。   苏染哭笑不得,这点醋都吃,真是...蛮可爱的啊。   江一寒从走廊的一边走过来,看到苏染他们在走廊上面,忍不住问:“白元修呢?”   苏染指一指还在亮着灯的抢救室,“他还在里面,过来的时候,我没想到他会那么严重,一寒,你们之间,总是要有一个了断的。”   江一寒点了点头,坐在了苏染的旁边,有些好笑的看着容铭远,打趣他:“容总,什么时候穷到这个地步了?挂水都只能在医院的走廊上了?”   容铭远闭着眼睛,并不打算搭理江一寒。   苏染转了下眼睛,表示,毕竟是他拉着白元修喝酒的,白元修喝成了那个样子,他多少也应该等着他平安无事才安心。   其实,容铭远是个很重义气的人,并不是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血。   越是靠近,苏染就越能慢慢的发现他身上的优点,遗憾的是,这些她以前都没有注意过,或者说,因为以前从不曾靠近,所以从不曾知晓吧。   而幸运的是,千帆过尽之后,他们还能这样,解开所有的心结在一起。   抢救室的灯终于暗了,江一寒快步的走到门口,询问白元修怎么样了。   医生的脸上带着放松的神情,安慰她:“他没事了,不过如果再怎么喝下去,那就说不准了。”   江一寒点了点头。   白元修被推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似乎十分不舒服,那么虚弱,他的嘴巴里还是在喃喃自语。   江一寒不能听的清楚他在说什么,神情疑惑的看向了苏染。   “如果没有意外,他在叫你的名字,一寒。”   一路上,白元修都在念叨江一寒的名字。   苏染很识趣的没有再打扰他们,容铭远也挂完了水,她带着容铭远离开。   海边的别墅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这个房子里面发生了太多的故事,苏染推开门,里面的潮味扑面而来,如同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了一样。   容铭远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忍不住出声:“染染,以前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苏染点了点头,扶着容铭远走了进去。   容铭远坐在沙发上,靠在了后面,苏染倒了杯茶放到了他跟前,包里是医生给开的药,她拿出来,连同容铭远给她的两份要她给向晚的资料,这会儿,她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翻看着,不禁皱了眉头,资料上面的字迹,她居然有一股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可是看签名,却是完全陌生的名字。   她心存着疑惑的放下了资料,忍不住问容铭远:“铭远,向恒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向晚怎么会那么恨你呢?”   容铭远揉了揉眉心,显然,他并不想提起这段往事,这辈子,他容铭远对不起的人,只有向恒,每次想起来,都是满满的愧疚,尤其是,他还没能替向恒保住苏沫肚子里的孩子...   苏染见他神色不好,忍不住说:“那就先不说了,先休息吧,我去放洗澡水。”   容铭远却一把拉住了她,淡笑着说:“这件事,迟早也是要告诉你的。”   他简单的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苏染,刻意忽略了苏染在这件事情中受到的伤害。   伤痕毕竟是伤痕,就算结了痂,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疼。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浓重,江一寒坐在白元修的床边,静静的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都在一直不停的伤害着这个男人。   他吊儿郎当,她就以为他没心没肺。   可是,在爱情里,根本就不会存在没心没肺。   江一寒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先遇到了臧雨诺,也许,她会爱上这个男子吧。白元修不舒服的动了动,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他嘴唇干的要裂开,江一寒找来了棉签,沾了水,在他的唇上轻轻柔柔的擦着,她从未这样伺候过别人,便是臧雨诺也不例外。   江一寒出神间,白元修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床边的江一寒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瞬间的诧异和惊喜,但随即都被平静尽数掩去。   对江一寒,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虽然此刻她就在自己身边,还这么温柔的照顾着自己,但是,他还能指望他们之间还可能有更近一步的关系吗?   别傻了。   见白元修醒了,江一寒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坦坦荡荡的看着他:“白元修,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了,你走吧。”   白元修似乎并不打算跟她多说话。   可是,江一寒是那么好打发的吗?他让她走她就走?呵呵,不可能。   江一寒摆正了他的脸,盯着他:“我说了要跟你谈谈,你就必须跟我谈谈,知道吗?”   她一副十足女王的姿态,白元修无语:“我是病人,病人好吗?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病人?”   “我不能。”   江一寒霸道的回。   白元修妥协,忍不住笑了,也许长久以来,他喜欢的就是江一寒身上这股子女王的气势吧。   他专注的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你想谈点什么?”   江一寒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白元修,我们之间不可以更近一步,但却可以永远保持这种距离,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但并不是不可以有交集的,你明白吗?”   “总之,你就是不肯离开臧雨诺,对吧?”   白元修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爱情这东西,真的不是可以任由自己控制的,他忽然也有些释怀,如果自己不能放弃了对江一寒的爱,那么,又如何能   要求她不爱臧雨诺呢?   这么想着,白元修忽然笑了:“我过段时间可能要结婚了,到时候,红包不能少啊。”   江一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你想要多大的红包?五毛够吗?”   白元修翻白眼:“臧雨诺是不给你钱花还是虐待你了?要是你不想要他了,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还是比臧雨诺大方的,我出一块。”   江一寒拍他。   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闹过,白元修开怀的跟江一寒这么闹着,忽然觉得,也许人生从不完美,也算是一种美吧。   下个月,白家给自己安排的媳妇就要过门,他倒是轻松了起来,娶不到最爱的女人,娶谁不一样呢?   山顶的风很大,吹的庙宇上的风铃呼呼作响,苏染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才走进了那里。   她没有想到,向晚会约着自己在这里见面,也更加没有想到,她会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静静的站在庙宇门前迎接她。   隔着容铭远,苏染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跟向晚开口,倒是向晚见她上来,说了一声:“来了啊,进来吧。”   苏染答应了一声,跟在向晚身后进去。   向恒和苏沫的牌位前放了一束鲜花,死者为大,他们祭拜了一下之后,还是出去了,并没有打扰他们的宁静。   山顶的视线很开阔,可以看到远处的城市的缩影,还有榕城连绵起伏的山峦。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向晚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染:“说吧,找我什么事?”   苏染抿了一下唇,她似乎并不想跟自己多说,苏染便也不好开口,连道谢的话都堵在喉咙没法出去。   “谢谢。”   两个字,勉强说了出来。   向晚转过头,并不看她:“不用谢,我们是同学,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莫千语的手下。”   她跟她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纠葛吧,苏染从包里掏出了那两份资料,递到了向晚面前:“向晚,这是铭远让我拿给你的,你可能需要,还有,你哥哥的事情,我也想跟你谈谈。”   向晚瞥了一眼苏染手中的东西,她知道,这些是她追查了很久的,关于那两个黑道上的组织的信息,有了他们,她当新闻记者便可以通过了。   可是,这个忙是容铭远帮的,想了想,她还是推开了苏染手中的东西,“我想做什么,我自己可以去做,告诉容铭远,收起他的好心吧,我不需要。”   只要提到容铭远,向晚的口气就变得异乎寻常的冰冷。   苏染还是将那些资料塞到了向晚的手中,“反正我给你了,你要撕了还是扔了都随便你,向晚,我知道你失去了哥哥很痛苦,可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怪铭远,他也是被莫国华陷害的。”   她口口声声都在向着容铭远,向晚却冷笑了一声,反问她:“如果不是容铭远得罪了人,我哥哥会成为他的替死鬼吗?苏染,难道你妹妹的死,你都忘了?”   她真不明白,苏染和容铭远之间隔了那么多的恩怨,他们之间居然还可以在一起。   苏染看着向晚,眼睛认真坦诚,带着释怀的味道:“向晚,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极端,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我除了失去了我两个可爱的孩子,还得到了什么?与其恨的痛苦,恨的累,不如放下。”   如果要将恨当做人生的主题,或许她早就已经活不下去了吧。   山顶风劲,苏染抱了抱自己,眼圈泛湿,苏沫的死,还有她两个未出世的孩子的死,依旧沉甸甸的压着自己的心上,可是,揪着这些不放又有什么用呢,苏沫不会回来,那两个孩子也不会重生...   甩去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苏染转身,跟向晚告别:“我说的话都说完了,向晚,我先走了。”   她一步步的沿着山路往下,再也没有看向晚一眼。   向晚握着手中的资料,忽然就流下了一滴眼泪。   *****************************************************   容铭远的办公室里面,宋磊脸色凝重:“容总,莫千语的尸体还是没有找到,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觉得,这件事情后面,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   连宋磊都感觉到这里面不是莫千语绑架苏染那么简单,容铭远当然也早早的就想到了。   封景墨那么在乎苏染,怎么会在她被绑架的时候,还那么气定神闲的趁他们不注意,就霸占了榕城的市场呢?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容铭远皱紧了眉头,过了一会儿,将手中的笔,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宋磊,去盯着杨清歌。”   “嗯?容总你说什么?”   “去盯着杨清歌。”   容铭远又重复了一遍。   任何跟莫千语有关的人里面,她最有可能去找的人,只有杨清歌。   宋磊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容铭远的办公室。想他也是够苦的,容氏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需要他去做,连这些警察负责的东西,他都得去一一调查,害的他连谈个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了。   郑佳人舔着冰淇淋,等在路边,听到宋磊要去找杨清歌,立刻瞪圆了眼睛:“你去找她干什么?”   宋磊耸耸肩:“容总的吩咐,没有办法,你应该知道杨清歌在哪里吧?”   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好意思再去见她罢了。   其实,杨清歌除了做了一点对不起郑志远的事情,其他的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父亲对她的惩罚,还是太过严重了。   郑佳人舔着冰淇淋,犹豫着,“你真的要我带你去见杨清歌啊?”   宋磊看她神色有异,“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郑佳人眼睛一转,笑呵呵的:“没什么问题,没有问题,你想找她,那我就带你去好了。”   说着,她自顾自的坐进了副驾驶的位子,系好了安全带。   宋磊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   路上,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问她:“要你去法国做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郑佳人漫不经心的点头:“哎呀,都办好了,要不我能回来吗?对了,法国巴黎真的是个不错的城市哎,以后你嫁给我了,我带你去法国度蜜月好了。”   “我嫁给你?!”   宋磊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郑佳人理所当然的看着他:“当然是你嫁给我,要不,你怎么继承我爸爸的家产啊?再说了,嫁给我有什么不好?我任劳任怨,又任你差遣的。”   郑佳人理论一套又一套的,宋磊无奈的笑了,找了一个这样的女朋友他能说什么呢?   郑佳人指挥着他,在巷子里面七绕八拐的,终于在一个破旧的院子前面停了下来。   周围的环境很烂,房屋上盖着破旧的瓦片,天上零星的飘着一点小雨,附近有一条臭水沟,发出一阵阵恶臭的味道。   院子旁边立了一个牌子,写着XX精神病医院。   宋磊一愣,郑志远难道也效仿容铭远将莫千语送进精神病医院似的,把杨清歌也送了进来?   郑佳人拉他:“愣着干什么?进来呀。”   宋磊撑开了伞,跟着郑佳人一步步的踏进了这个院子。   里面隔着几间屋子,大多都是一些不正常的人,有人在树跟前,不停的挖洞,有的在默默的看着天空。   这些人里面,却独独没有看到杨清歌的身影。   郑佳人拉着他,走到了其中的一间屋子外停下,示意他往里面看。   屋子里,光线昏暗的很,宋磊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大致看清了里面的样子。   到处都堆满了不要的旧衣服,鞋子,还有肮脏的海绵垫。床上的被褥被扯烂了,杨清歌披头散发的坐在床边,怀中还抱着一个枕头,她喃喃自语,隔着窗户,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郑佳人叹了口气,爸爸这么做,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从院子里面出来,宋磊很确定,杨清歌已经疯了,她的的确确得了精神病。   “佳佳,杨清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佳人也不打算瞒他,等车子走出了这条狭窄的小巷子,郑佳人才缓缓的开口。      /   郑志远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允许杨清歌这样的背叛?甚至,还为别人养了那么久的孩子?   具体她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折磨杨清歌的,她也只是在下人的口中听说了一点什么,好像郑志远找了一堆人来,挨个的“伺候”了杨清歌一顿,而且,还将那么火辣的画面都拍了下来,寄给了阿火。   那个孩子,去了哪里,她不知道,反正从杨清歌离开之后,郑佳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这样的画面,宋磊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作呕,更别说杨清歌是个女人,还亲身经历。   怪不得她会疯了,这下子,估计也不用跟着她了,莫千语就算再怎么样,都不会去找她了,而且,以郑志远将杨清歌藏的这个深度,杨清歌估计也不会被人找到。   郑佳人对杨清歌还是有一点愧疚的,所以才会经常到这个地方来看她,她甚至有些愧疚的看着宋磊,问他:“宋磊,你说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宋磊一时语塞,站在郑佳人的立场上,她做的并不过分,她也是想保护自己的利益罢了,是杨清歌自己还想要得到更多,所以才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宋磊安慰着她,却也为杨清歌这样的命运叹息。   宋磊将这件事情告诉容铭远的时候,容铭远倒是没有想到,按照郑志远那个步步为营,所有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的性格,能干得出来这样的事情,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看来我们不能从杨清歌身上找莫千语了。”   宋磊叹息着,断了一条线索。   容铭远却笑了,这条线索,无疑的让他多了一条郑志远的把柄,甚至比找到莫千语都有用的多。   “法国那边都安排好了对吧?”   “嗯,容总,随时都可以开始。”   ************************************************ ☆、暗示一下   容铭远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眼睛里精光闪烁,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回到家里的时候,苏染正在做菜,房间里饭香味道浓郁,容铭远脱下了西装,随意的扔在沙发上面,循着香味走到了厨房里面,他从后面环住了苏染的腰身,自然的把头搁在了苏染的肩膀上面。   苏染赶他:“你别闹,我做饭呢,待会儿都糊了。添”   容铭远不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流连,双唇的温度也在她耳朵上面流连不去,苏染的心跳瞬间就被他打乱了节奏,她感觉到一阵燥热,下意识的推他:“你先去客厅里面待一会儿,热死了。屋”   容铭远将她手中的锅铲放下了,干脆将她打横了抱起,向外面走去。   “放我下来,还没吃饭呢,你要干什么呀?”   容铭远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吃你就好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眼睛里的***,苏染不禁红了脸颊,还是推他:“那也要把厨房的火给关了啊。”   她可不想让他们两个人都死在火灾之中,上次跌在火场里面,苏染仍旧心有余悸。   容铭远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在了床上,一下下的解她的衣服:“你那么喜欢孩子,我们自己生一个好了。”   他很明白,苏染跟封景墨之间只要有那两个孩子的存在,苏染永远不可能对他视而不见,既然这样,不如他们自己生一个,永绝了后患。   容铭远显得异常的热情,苏染推着他:“你压着我头发了,快点先起来一下。”   他置之不理,埋首在她的颈窝间,贪婪着呼吸着只属于她的气息。   房间里,空气都好像暧昧起来,他们忘乎所以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第一次,那么完美的适应了彼此。   缠绵过去之后,容铭远抱着她,苏染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抱之中,玩着他的手指。   外面,一阵轻响,接着是许靖华的声音:“怎么这么呛?王嫂,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嫂答应着,放下了东西就往厨房里面走。   房间里面的容铭远不禁皱紧了眉头,这个时候,母亲来干什么?   苏染更是慌乱,她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又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么晚了,许靖华来干什么呢?   容铭远不紧不慢的穿好了衣服,从卧室里面出来,眉头轻皱的看着许靖华,“妈,这么晚了,你过来有事?”   许靖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铭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过来,从今天开始,我就跟你一起住了,王嫂也一起过来。”   容铭远哭笑不得,看来母亲是真的打算跟自己打持久战了。   “那你先坐着。”   容铭远说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又回了卧室里面。   苏染眼神询问的看着他:“你妈妈来干什么?”   对许靖华,苏染一向没什么好感,也从不觉得她是一个好婆婆,跟容铭远有着婚姻的那几年,许靖华没少给自己脸色看,就因为自己生不出来孩子,甚至到了最后还...   苏染脸色暗淡了下来,下意识的抿紧了唇。   “她说要跟我们在一起住。”   容铭远无所谓的说着。   苏染却更加的难以接受,跟许靖华在一起住,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苏染想了想,“那你跟她一起住吧,我现在就走。”   说完,苏染就要往外,容铭远一把拉过了她,眸色一沉,“你还想去哪?封景墨身边吗?”   他太敏感了,苏染苦笑不得,只得解释:“我跟你妈妈,可能终究是不能和平相处,她要住在这里,我还是先去另外一个住处住着吧,等你妈妈走了,我再回来。”   苏染的话音刚落,许靖华就推门进来了,看见她,许靖华的眼睛里丝毫也没有惊讶的神色,反而是跟容铭远说:“远儿,我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你听见了吗?”   许靖华皱起了眉头,上下的打量着苏染,似乎连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了,苏染还能怎   tang么说呢?   她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走到了许靖华的身边,礼貌客气的说:“那麻烦容夫人请让让。”   许靖华让出了可以容许一个人出入的空间,拉住了容铭远;“让她走,只要你想,什么样子的女孩子找不到?”   容铭远无奈的看着许靖华:“妈,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搀和了,好不好?”   “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这件事情,我管定了,除非我死了,要不苏染再别想进我容家的门。”   许靖华态度十分坚决,也很强硬。   她的儿子,三番五次的因为苏染差点丧了性命,她是做母亲的,还能指望许靖华对苏染能有多少好感?   容铭远安抚着她:“好,那我们先去客厅里面吃饭,这样行不行?”   这次,许靖华能这么做,看来是真的没办法接受苏染了,容铭远好不容易才将许靖华给哄高兴了,这才去找苏染。   彼时,苏染走在街上,夜风凉凉,爱情,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在她和许靖华之间让容铭远选一个,她还真的没有自信,容铭远会选自己。   有车子在她身边停下来,容铭远摇下了车窗,不满的看着她:“你这样披头散发的穿成这样子,是想要引诱别人犯罪么?上车!”   苏染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容铭远的长衬衫,下面只穿了一个短裤,而且,上衣的领口处微微的开着,露出胸前的小片春光,怪不得当时她觉得许靖华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呢。   苏染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容铭远认真的将她胸前的扣子给扣回去,带着责骂的语气:“你就这样跑出来?也不怕遇到什么坏人?”   苏染转头:“我看你才是坏人。”   以前给了她那么多伤痛,现在又让她这么纠结,如果许靖华一直不接受她,那么,她在容家还有容身之处吗?而且,她一点都不想去迎合许靖华。   容铭远当然也明白她话里有话,“染染,只要我们有个孩子,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   商场每天都会面临着不同的挑战,他能清晰的看到问题,并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找苏染的路上,他迅速的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只要能让苏染有个孩子,所有的问题都不会再是问题,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然而,苏染她...   容铭远忽然想起来那次苏染受伤,医生曾经说过的话,苏染她身体遭受重创,想要怀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要给你生个孩子了。”   苏染耍着小孩子的脾气。   容铭远掩去了眼睛里面浓重的担忧,故意说;“你不给我生个孩子,你要给谁生个孩子?嗯?”   苏染便不说话了,容铭远的这些话,多少让她心里有些安慰,他终于不再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冷酷,什么事都不跟她说了。   夫妻本该如此,苏染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以前交流的太少,而她自己,又卑微了太多,这样相互平等的相处,才是夫妻之间最好的方式。   夜很深了,卧室里一片昏暗,窗帘拉的死死的,挡住了外面的月光,但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亮光透了进来。苏染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再一看,旁边,空荡荡的,容铭远并不在自己身边。   苏染起身,亮光是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透进来的,她轻轻的打开了门,书房里的灯亮着,容铭远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正在忙着什么。   苏染轻手轻脚的从卧室走向了厨房,这么晚了,他还在工作,苏染叹了口气,打开了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食材,开始为他做宵夜。   照着庄清给的菜谱,苏染学会了不少饭和菜的做法,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来一阵阵的香味,她做了一个窝蛋奶,椰蓉烤红薯,还有一个丝瓜鲜虾蛊,最后,又做了一些点心,才关了火。   乔家和容氏的市场被封先生迅速的占领,并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她知道容铭远这几天很累,容氏的事情就够他焦头烂额,乔家一部分的事情也都堆叠到了他的身上。   苏染将刚做好的那些宵夜并一杯咖啡,放到了盘子里,她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将那些东西都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铭远,这么晚了   ,还有多少工作?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容铭远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伸了一个懒腰,一把拉过了苏染,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怀中,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吵着你了?”   苏染摇了摇头。   屏幕上显示的是容氏最新的报表,和他已经做出来的下一步的计划。   “市场很不乐观吗?”   苏染询问着,她一向不会过问工作上的事情,现在,却因为接管了几天乔家的事业,而关心起来了。   容铭远靠在她的身上,闭了闭眼睛,笑着说:“还好,你先回去睡吧。”   苏染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他的旁边:“你工作你的,不用管我。”   她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容铭远的旁边,双手放在桌沿上面,脑袋自然的躺在了胳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容铭远笑了笑,也就不再管她,收了收心,专注的处理着电脑上的一系列的数据。   苏染将那盘东西端了过来,时不时的给他喂一些吃的。这样静谧的夜,时光恬静,不一会儿,苏染就喂饱了她和他的肚子。   苏染把东西收拾干净了,哈欠连天你的趴在容铭远书桌的一角,强撑着精神陪着他。   “染染,困了你就回去睡吧,不用陪着我。”   苏染却异乎寻常的执着:“你做你的,不用管我呢。”   只是,她在自己身边,又怎么可能专心?   过了一会儿,容铭远干脆关上了电脑,一把抱起了在一旁哈欠连天的苏染,在她的耳边低语:“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对不对?”   想让他去休息,又不直说,就想让自己心疼她,所以才那么办的,容铭远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苏染吐吐舌头,这样的把戏虽然简单,但容铭远却每次都会中招,不为别的,只为,他心疼她,更超过自己。   苏染满足而满意的抱紧了他的脖子,在他的怀中蹭一蹭,嘴角弯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管他许靖华还是许经年,还是任何不想让他们在一起的任何人,她都不想要去在乎了,两个人的幸福,干嘛非得要其他人插足呢?   容铭远能躺在自己身边才是她现在最应该抓住的幸福。   苏染靠在他的胸口,重新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容铭远已经离开了,苏染起身,客厅里面是准备好的早餐,还有一张他写的便条,早餐是外卖,如果她起来的时候已经凉了,叮嘱她热了再吃。   苏染放下了那张便条,心里偷偷的欢喜,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体贴了?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吗?   她坐下来,餐桌上的银耳粥还冒着热气,烤好的面包也是暖暖的,苏染随便吃了一些,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难道是他忘记了拿东西?   苏染这么想着,打开了门。   “嗨,染染。”   子牧戴着鸭舌帽,冲她打招呼。   很久都没有见到子牧了,苏染愣了一下才跟他打招呼,对面的房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子牧在外面工作,他的房子便再也没有人打理。   他这次回来是休假的,但是一个人,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索性回了家。   他也只是抱着侥幸的态度来敲门的,没想到苏染会真的在这里。   “你工作怎么样了?”   苏染随口询问着,对她曾经因为子牧差点死在莫千语的手下只字未提。   子牧摊摊手:“工作完了,现在正在休假中,染染,你有时间吗?”   “干嘛?”   她倒是没什么事情做了,反正乔家和容氏的事情都交给了容铭远打理,她也没什么可帮忙的。   “这段时间工作很累,我想出去跑跑,一起去吗?”   子牧热切的看着她,眸子里的希冀快要溢满出来。   苏染几乎立刻就拒绝了他,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会跟他一起玩玩,可是现在,当子牧挑明了对自己的心思之后,她便再也无法   像以前那样,安然自若的面对他了。   子牧苦笑了一声,“那,能帮我收拾一下房间吗?我房间好久都没住,我不大会收拾。”   苏染看着他,毕竟还是不忍心,点了点头。   其实,这样的活,请人来干就行了,苏染却愿意帮他一点点的收拾。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家具都是她买的,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子牧笑着说:“这里都是你弄的,染染,真遗憾你没有将它布置完成。”   苏染擦着桌子,抬起头:“子牧,这样的话,以后都别说了,行吗?”   她并不喜欢子牧总是一副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样子,这样的眼神和口气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就像你明明喜欢着一个人,却无法回应他的另外一种喜欢一样,很别扭。   在她心中,子牧一直是一个孩子,绝无可能当做情人。   子牧吐了吐舌头,发誓一样的保证:“嗯,我不说了,不过染染,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苏染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自己无法接受的话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子牧苦笑,“染染,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母亲而已。”   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忌日,往常都是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看她老人家的,现在,成名之后,他却想要更多的人来陪伴,也许谁也无法体会他心里的那种感觉,人群越热闹,他心里却越孤单。   他很投入的融入这个世界,内心却与这个世界越来越格格不入。   苏染看着他眼底里的黯然神伤,忍不住答应了他。   毕竟,她也曾经失去,也懂得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锥心蚀骨。   幽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声的低吟,莫千语被绑在了一个角落里面,她披头散发嘴巴里塞着毛巾,动弹不得,更说不出来任何的话。   她已经这样被关在这里好多天了,那场大火,她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会被人给带了出来,关到了这个小黑屋子里面。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吃饭的点,总会有人来给她送些吃的,光线很暗,她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貌,更加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将她囚禁在此地,却什么都不做。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莫千语再一次的问道。   那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简单机械的给她喂饭。   莫千语拒绝着,那人却强行的给她灌下去,这样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其实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落入了谁的手中。   门,再一次关上了,那扇门像一道巨大的屏障,将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完全的隔离开来,莫千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外面,阳光明媚,没有人知道这里的黑暗,也没有人知道,莫千语去了哪里。   “宋磊,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容铭远刚走进办公室,就开始询问他今天的情况。   宋磊模拟了一个数据,放到了容铭远的跟前,“容氏乔家的销售都在大幅度的下滑,都在您的意料之中。”   容铭远点了点头。   很好,封景墨不是想要榕城的市场吗?那就给他好了。   他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升的越高,跌的越惨。这场战争,不见硝烟,却依旧可以流血漂橹。   郑志远已经彻底的撤了资,转而投到了封景墨的产业下面,容铭远看了一眼宋磊:“暗示一下郑志远吧。”   郑家人是宋磊的女朋友,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他一向恩怨分明,不想让郑家在这次的战争中亏损了太多。 ☆、228 度蜜月   宋磊耸肩,他早就提醒过郑佳人了,郑佳人当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将一手做起来的身家败光,但是,郑志远那么相信封景墨,饶是郑佳拼命劝解,郑志远也听不进去糌。   “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不留情了。”   容铭远眸子里精光闪烁,凭着乔家的人脉和他的头脑,将一个人赶出榕城简直是太容易不过,但是,像封景墨这么强劲的对手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遇到的,容铭远勾牵起一抹神秘的笑意,眼睛里带着嗜血的光芒,宋磊忽然下意识的一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容铭远,眼睛里的精光锐利的吓人,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跟封景墨来一个了断呢?   猫抓住老鼠的时候,不也是玩够了才将它一口吃掉吗?   中午,苏染打开了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   容铭远刚想说回去,许靖华已经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楮。   “嗯,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   容铭远挂断了电话,换上了另外一幅笑脸:“妈,你怎么来了?”   许靖华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态度强硬:“以后,你只能跟我住在一起,知道吗?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看来她是下定了决心要拆散容铭远和苏染了。   容铭远淡然的看着母亲:“我在公司处理事情,妈,这几天容氏很不乐观,我最近都会住在公司里面,您就不要瞎担心,好吗?”   许靖华看他的确有黑眼圈,脸色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些。   “那走吧,陪我吃饭去。”   容铭远站起来,走到了许靖华身边,笑着说:“说吧,妈,您想吃什么?”   “我订好了餐厅了,你跟我来就是。”   容铭远当然也想到了,许靖华到自己的公司,绝对不会只是找自己吃一顿饭那么简单,所以,看到早就在餐厅里面的许经年的时候,他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   倒是许经年看到他的时候微微一愣,露出了讶异的神色,似乎并没有料到容铭远也会来。   许靖华将他们推到了一起,自己则坐在了许经年的对面,笑着说:“经年,想吃什么自己点,待会儿陪阿姨去走走。”   许经年应着,完全无心看菜单,这么明显的撮合她当然也看出来了,不是不喜欢容铭远的,可是,她许经年也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明明知道容铭远心里装着的人是苏染,她又怎么会去在他们之间横插一杠呢?   吃到一半,许靖华借口走了,只剩下了他们。   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容铭远倒不觉得有什么,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眼前的食物,许经年却觉得如坐针毡,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我吃饱了,先走了。”   “不急,等会我送你。”   容铭远抬头,将一块牛排放进了她的餐盘之中。   知母莫若子,容铭远当然知道许靖华还没有离开,或许她正在某一处看着他们也说不定。   容铭远的这一举动,落在了许靖华的眼中,她很满意的笑了。   许经年却是一愣,容铭远刚才在干什么?给自己夹菜吗?   她看着吃的一本正经的他,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希望的火苗,难道,他对自己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感觉的吗?   爱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有一点点的火苗,在有心人的心中就可以形成一片燎原的大火,瞬间将所有的理智都吞没。   一向冷静的许经年不禁红了脸颊,默默的坐了下来。   她怎么知道,这些都是容铭远在演给不远处的母亲看的呢?   到了现在,他也只能慢慢的稳住许靖华,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想出来让母亲接受苏染的对策。   吃完了饭,容铭远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许靖华的方向,见自己的母亲慌忙的躲闪,嘴角不禁弯起了一个弧度。   “走吧,我送你回去。”   许经年摆手:“不,不用了,阿姨说,她还要我陪着她一起逛逛。”   容铭远点头:“嗯,那你们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冲着不远处喊:   tang“妈,我们吃完了,你可以出来了。”   容铭远意味深长的一笑,离开了这里。   许经年疑惑的看着他说话的那个方向,不一会儿,竟然真的看见许靖华从那里走了出来。   “阿姨,你?”   许靖华坦然自若的笑着说:“刚刚走了来着,后来想起来在洗手间落了点东西,就回来了。”   母子两个人无疑都是演戏的高手,一来一往,无形中过招。   苏染陪着子牧站在一块墓碑跟前,静静的放下了手中的白菊花,子牧在母亲的坟前坐了下来,侧脸带着无尽的落寞:“我妈生前其实最喜欢的是满天星,她说这种花甘愿当别人的点缀,是最伟大的。”   不论是什么样的天气,只要是在墓园里面,苏染总是有一种苍凉的感觉,她不禁背过了头,不敢再看子牧。   这个墓园比较荒凉,看样子,也没有专门的看守墓地的人,子牧母亲的坟边都长满了野草,子牧认真的拔着,带着无比虔诚的姿态,苏染蹲了下来,清理着另外一边:“子牧,要不要给阿姨换一个地方呢?”   她提议,这里太过荒凉了,也没有专门的人打理,墓地被人破坏了都没有人晓得。   子牧却摇了摇头,母亲生前再三的叮嘱他,一定要将她葬在这个地方,因为,母亲的父母亲就是葬在这里的,虽然,这里的坟包很多,已经看不出来到底哪个坟对应的是哪个人,但,他们在一起,也算是了了子牧母亲的一桩心愿了吧。   从墓地里出来,苏染和子牧的心情都莫名的沉重,他们一路都没有再说话,路过一个游乐场的时候,子牧忽然停下了车,他带着满满的希冀看着苏染:“小时候,我最喜欢到游乐场里面玩了,染染,能陪我一起去么?”   那个游乐场正是容氏名下的,苏染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   游乐场里面的人很多,子牧压低了鸭舌帽,跟在苏染的身后,尽量挑人少的地方去。   这么多游乐的点,鬼屋那边玩耍的人最少,苏染拗不过子牧,硬被他拉了进去。   上一次在度假村,她在鬼屋里面就被吓得半死,这一次苏染不敢想象,待会儿自己会怎么样,只是下意识的抓紧了子牧的胳膊。   鬼屋里面,黑的纯粹,谁也看不到谁,子牧摘掉了鸭舌帽,里面的阴笑伴随着不时的恐怖的声音,吓得苏染腿都要软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害怕而产生幻觉,苏染好像听到自己身边一直传来断断续的,压抑的哭声。   也许,只有在这样纯粹的黑暗之中,情绪才会得到最大的释放,子牧放纵自己,尽情的流泪,为了母亲,更为了自己得不到的爱情。   回想他这一生,好像一直都在悲伤和忙碌中度过,而苏染是他幽暗生命中唯一的色彩,此刻,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带着毫不保留的依靠的感觉,可惜,他明白,她根本不属于自己   哭够了,鬼屋也走到了尽头,苏染颤颤发抖,握着子牧的手,越发的紧。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子牧戴上了鸭舌帽,天光大亮,苏染有瞬间的不适应,子牧笑她:“染染,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啊?”   谁都知道里面都是骗人的东西,苏染却还是吓得脸都白了。   苏染拍拍胸口,“你不害怕?”   难道她刚刚听到的隐约的哭声不是子牧发出的?   鸭舌帽下,子牧笑的阳光灿烂,看不到一点点的忧伤:“都是假的,害怕什么,你当谁都是你呢?”   说完,他还习惯的在苏染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两个人正准备离开,苏染的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凉凉的声音:“染染,玩的开心吗?”   苏染一愣,容铭远?   转过头,容铭远西装笔挺,身后跟着几个游乐场的负责人,他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染。   苏染下意识的放开了子牧的胳膊,略带着尴尬的笑着说:“你怎么在这里啊?”   容铭远眸色一沉,将她从子牧的身边拉了过来,“我是这里的老板,来这里应该不奇怪吧。”   他身后,那些负责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老板怎么突然从一个小伙子旁边拉过了人家的女朋友呢?   虽然这游乐场是你的,但女朋友是人家的啊   苏染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尴尬的笑着:“那你接着在这里视察工作吧,我先走了。”   容铭远却将她禁锢的死死的,眼神危险的看着她:“你还想要去哪?”   子牧走上前,眼神毫无避讳的看着容铭远:“染染今天是跟我出来的,麻烦你放开手。”   哈哈,真是可笑,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子?居然敢公然敢在自己的面前抢自己的媳妇?   眼看两个人就要动手,容铭远身后的负责人赶紧上来拉容铭远:“容总,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再去别处看看,走吧?”   容氏现在的效益本来就不好,要是再传出去,容氏的总裁公然在游乐园里跟别人抢人家的女朋友,以后,谁还再敢来他们的游乐场?   容铭远却丝毫也不理会他们的话,只是拉着苏染,以完全占有的姿态。   眼看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人在窃窃私语着,在说着他们旁边的人那个人好像是子牧。如果子牧被认出来,那可就真的是没办法收场了。苏染只得妥协,在容铭远的耳边低语:“待会儿,我去外面的一家餐厅等你,你别闹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容铭远这才将她放开。   跟子牧擦身而过的时候,容铭远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苏染拉着子牧,快步的离开:“如果你不想明天上头条,赶紧跟我走。”   苏染只觉得心力交瘁,连到游乐场里玩个游戏都能遇到容铭远,他们之间的缘分到底是有多深?   而且身边还有个更加不省心的子牧。   坐到车子上的时候,苏染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那群人,子牧奇怪的看着她:“染染,你紧张什么?”   苏染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她紧张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他?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子牧却从来都不在乎自己在外面的形象。   虽然她也上了好几次的娱乐头条,但毕竟不是明星,很快也就淡出了公众的视线了,但子牧却不一样,他现在正在事业红火的时候,怎么能出什么负面的新闻呢?   当了他那么几天的助手,苏染都觉得自己要有职业病,第一时间考虑的便是这件事情会不会对他的星途有什么影响。   “子牧,你毕竟是一个公众人物,一言一行很容易被人注意,如果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你该怎么办?”   苏染语重心长的教育着他,完全的长辈的姿态和口吻。   她见惯了太多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经历了太多太多,到了现在,竖起铠甲随时保护自己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   子牧却无所谓的笑笑,如今他孑然一身,怎么样活不都是活着么?除了苏染,他还有什么可以在乎?挣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呢?   “随他去吧,反正我孑然一身,也不怕什么,呵呵。”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怎么掩藏都掩藏不住的忧伤,苏染心里泛酸,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也知道,他想要的,是她永远都给不了的。   车子里气氛沉闷,呆了一会儿,子牧笑着说:“你不是还要去餐厅里等他吗?在哪个餐厅?我送你过去。”   苏染微笑:“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好。”   子牧也没有再说什么,等苏染下车之后,径自开车离开。   苏染在路边慢慢的走着,虽然她心知肚明,她对子牧的那种感情完全是基于同情之上的一种亲情,但是,看他那么落寞,她还是有些难过。   走到游乐场不远处的那家餐厅之后,苏染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车窗外面,人来人往,带着不同的表情,经历着不同的人生,苏染感慨着,唉,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好呢!   许靖华对自己是那种态度,如果注定要跟容铭远在一起,他们总不可能永远都不碰面吧?   容铭远进来的时候,苏染正在想着该如何跟许靖华相处。   他脸色不善的坐到了她的对面,“今天你都干什么了?”   “跟子牧去了他母亲的墓地,你别这么小心眼好吗?我   也有自己的朋友。”   苏染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容铭远却理直气壮:“你的朋友对你心怀不轨,我都不闻不问,这是不爱,懂吗?”   苏染妥协,她一向说不过他。真是枉费了自己还是学法律的,嘴皮子都没有容铭远的利索。   正好他们都还没有吃午饭,苏染点了一桌子的菜,推到了容铭远跟前:“那,容总,请你别生气了,吃饭了,好吗?”   容铭远这才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   “回家拿户口本。”   吃完了饭,容铭远沉稳着开口。   苏染一愣,没事拿户口本干什么呢?   “领证去。”   他仔细想过了,如果苏染身边注定了会有不停的男人出现,那最少,在法律上他也要拥有对她的绝对的权利。   苏染笑他的小心眼,却也甘之如饴,笑着说:“你妈会同意吗?”   “你是嫁给我,还是嫁给我妈?嗯?”   容铭远皱着眉头,拉着她上了车。   兰博基尼曾经是乔云深最喜欢的车子,如同他的人一样,低调内敛,现在,容铭远开起来,苏染竟然也觉得异乎寻常的和谐。   男人跟车,也许天生就是绝配。   拿好了户口本,还有离婚证,容铭远直接把车子开到了榕城的民政局。   离婚证绿的刺目,拿到了新的结婚证之后,容铭远将两个证全都撕了。苏染甚至都来不及反应,等他手中只剩下一堆破烂的纸片儿之后,苏染才反应过来,皱眉:“你干什么呀?”   容铭远将她搂过来,带着点霸道的说;“以后我们都用不着的东西,干什么不撕掉呢?”   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就把结婚证给撕掉了,或许他们也就不用离婚了。   苏染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撕都撕了,她能怎么样呢?   谁让自己爱上的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好像天生就带着光芒一样,以不容她拒绝的态度进入了她的生活,介入了她的生命。   外面阳光灿烂,一如苏染的心情。容铭远的脸上也是一片阳光明媚,他一边开车一边转过头,问她:“染染,想去哪里度蜜月?”   上一次结婚,他们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更别说蜜月了,经历了这么多,容铭远才终于明白,事业没有了,可以东山再起,而人没有了,有的时候,真的就是永远的失去了。   苏染诧异的看着他:“什么蜜月啊?”   他们这都算是二婚了,还度什么蜜月啊?而且,容氏和乔家的事情那么忙绿,他怎么可能抽的开身呢?   “结婚了,当然要去度蜜月。”   容铭远理所当然的说着,就好像打雷就会下雨一样,那么顺其自然。   苏染不知道别人的蜜月旅行是什么样的,反正她和容铭远之间的蜜月旅行,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有谁是带着自己的妈还有私人医生蜜月旅行的呢?   而且,容氏和乔家的危机还没有解除,苏染很不解的看着悠闲的躺在沙滩上的容铭远,忍不住走过去问他:“我们就这样跑出来不好吧?容氏和乔家怎么办呢?”   容铭远睁开了眼睛,笑的淡定从容:“度蜜月就是来享受的,染染,不要提享受之外的事情。”   好吧,苏染坐在了他的身边,闭上眼睛,不远处,许靖华和许经年也坐在沙滩上面,似乎也很惬意。   对于他们已经复婚这件事情,许靖华还不知道,容铭远这次带着他们出来,也只是说想要放松一下,在许靖华面前,对度蜜月这件事情只字未提。 ☆、229 走失   不一会儿,许靖华带着许经年过来,脸色不好的对着苏染说:“苏小姐,你这样对我儿子死缠烂打,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   在许靖华的心里,苏染是容铭远不要了的女人,这会儿她又在自己的儿子身边,肯定是苏染在死缠烂打无疑糌。   苏染无意跟她起冲突,也不想跟许靖华过多的交流,她站起身,让出了这一片地方,点头示意,您请慢用,转身离开了这里。   许靖华到底是容铭远的母亲,她也犯不上跟她这么起冲突。   海浪席卷着腥甜的海风一阵阵的吹过来,苏染走在海边,海水漫过了她的脚脖子,传来一阵一阵的清凉之感楮。   这里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岛,面积不算大,四周都被大海包围着,岛中心却矗立着一座海拔很高的山峰,最近几年,因为开发建设,渐渐成为了旅游度假的景区。   说是蜜月旅行,其实不如说是容铭远借机想要让自己和许靖华缓和关系更为贴切,可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许靖华压根也不给她亲近的机会,直接冷冰冰的据她于千里之外。   苏染坐了下来,任海水洗刷着自己的脚脖子和双~腿。   不远处,有电视剧正在进行拍摄,周围拉着警戒线,男主角颇为眼熟,苏染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边正在拍摄的是子牧。   来度假都能遇上子牧,也算是出乎苏染的意料,她无意去打扰子牧,也没打算上前跟他打招呼,子牧却看到了她。   他远远的冲着她打招呼,笑容灿烂。   苏染也冲他笑笑,随即示意他好好拍戏。   那边好像正在拍一部偶像剧,布景十分漂亮,鲜花围成的爱心之中,子牧单膝跪地,深情款款的看着就站在他跟前的一个苏染并不认识的女演员。   看样子是在求婚。   女演员感动落泪,随即捂着嘴答应了他。很常见的求婚桥段,隔着不远的距离,苏染却能看得出来,那个女演员动了真情,她注意到了,戏收场的时候,女演员的眼神还依旧在追随着子牧的身影,而子牧径直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这个小岛收费很高,几乎已经成为了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因此,岛上除了他们和拍摄的人员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   子牧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阳光帅气的从不远处走过来,他没有戴鸭舌帽,脸上的妆也没来得及卸掉。   “染染,你也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他的语气带着不可思议和欣喜。   苏染笑了笑,刚想说她是跟容铭远一起来的,子牧已经自顾自的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都不重要了,染染,你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苏染也不知道他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回头一看,原本在沙滩上面晒太阳的容铭远已经不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了房间。   “不知道,可能要呆几天吧,你呢?”   苏染随口问着。   子牧指了指那边正在收拾的拍摄场地,无奈的耸耸肩;“本来是想休假来着,通告又满了,染染,回来当我的助理好吗?”   没有苏染在身边,什么事都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着实很累。   苏染却为难的笑笑,“子牧,你应该学着自己长大了。”   她语重心长,完全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子牧苦笑着,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给苏染一种他很小的错觉。   “染染,我已经是个大人,而且是一个完全可以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了,知道吗?”   他认真严肃的看着苏染,语气认真。   苏染却只是觉得好笑,在她眼中,子牧永远都是她初见他时的样子,绝望颓废的在那个饭馆里面唱着让人心碎沉醉的歌曲...   甩去了脑海中的记忆,苏染笑着说:“嗯,你是一个男人了,那边好像有人找你。”   苏染指了指拍摄那边的方向,那边,有人在窃窃私语,苏染偷笑了一声:“大明星,你要是再不过去,明天的娱乐头条你又上去了。”   子牧满不在乎的看着她:“染染,你知道我喜欢你,如果娱乐新闻的舆~论可以让你接受我,我巴不得呢。”   tang>   他说的诚恳而认真。   苏染知道他并非再开玩笑,推了推他:“好了,你快过去吧,人家好像真的找你有事。”   子牧被苏染推着往前,“染染,你住在哪个房间?等我收工了去找你啊?”   照容铭远那个吃醋的样子,她还是少跟子牧碰面为妙。   “好了,你先工作,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子牧被苏染推着,只好先回了那边的拍摄场地。下一个场景在山上,拍的是他和女主角跌落山崖的一场戏,化妆师给他上好了妆,笑着问:“子牧,那个就是你口中说的女朋友?你们看起来好像并不亲密啊。”   子牧掩去了眼睛里的不甘笑着说:“染染是当着这么多人,抹不开面子,其实我们很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好像这么说了以后,苏染在私下里就真的跟他很好一样,他欺骗着别人,倒不如说是在欺骗自己。   谎言有时候其实很可怕,因为,说着说着,也许就真的骗到了自己,也许就真的会以为成真了。   房间里,容铭远站在落地窗前,表情沉静的看着窗外的一幕一幕。   苏染推开~房间的门进去,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问他:“不是觉得在沙滩上坐着很舒服吗?怎么回来了呢?”   她在他身边靠近,言笑晏晏。   容铭远没有转头,眼睛依旧盯着窗子外面的某一处,“刚才,你好像跟某些人聊得很开心啊?”   苏染就知道,容铭远连这一点点的小醋都会吃,她走到他的身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腰,笑着说:“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容铭远转过了身,将苏染搂紧了,眼睛如黑曜石一样,熠熠生辉的看着苏染,声音更加的低沉:“我想吃了你。”   苏染躲闪着他的亲吻,笑着推他:“不要啦,你妈就在隔壁,这会儿她要是进来看到了该怎么办啊?”   他们领证的事情还没有告诉许靖华,在许靖华的心里,她苏染可还是一个勾搭她儿子的妖精呢。   容铭远搂着她,到了门口,将门反锁了,凉薄的唇在她的唇边留恋,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了。   刚开始,苏染还能保留着一丝理智,到了后来,完全的在他的温柔和霸道的柔情之下沉醉,她忘情的回应着容铭远的热情,连门口响起的敲门声都忽略了。   等到他们终于听到了门外越来越急的敲门声,苏染和容铭远的衣服已经滑落到了chuang上,容铭远皱眉,问了一声:“什么事?”   门外,传来许经年的声音,她的口气很急:“容铭远,许阿姨在隔壁房间犯病了,你快过来一下!”   苏染和容铭远心头都是一禀,许靖华怎么了?   容铭远从chuang上下来,匆匆的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门,“我妈她怎么了?”   许经年焦急的看着他:“许阿姨好像发烧了,躺在chuang上昏迷不醒。”   这里没有专用的医疗器械,许经年也没办法确定,许靖华到底是怎么了。容铭远带着责问的眼神看着许经年:“你不是医生吗?医生就是这样丢下自己的病人走的?”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许靖华的房门前,推开了门。   许靖华躺在chuang上不省人事,脑门却异乎寻常的发热,这个小岛虽然有医务室,但极其简陋,只是治一些伤风感冒的,许靖华这样肯定不行。   容铭远当机立断:“苏染,你去找船,我们这就回榕城。”   苏染点了点头,刚要出去,许经年却说:“铭远,许阿姨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这样贸然的带她回去,可能会更加的加重她的病情。”   万一许靖华是脑出血,或者是其他不能剧烈活动的病呢?   许经年这么一说,容铭远也开始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那该怎么办?   “那你说该怎么办?”   许经年想了想,还是说:“先带许阿姨到小岛上的医务室看看吧,医务室虽然简陋,但好歹也有简单的医疗器械。”   “那还等什么?去啊!”   容铭远说着,就要   小心翼翼的将许靖华抱起来,一直躺在chuang上没有动静的许靖华这会儿却醒了,她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许经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许阿姨?”   许靖华将头转到了许经年那边,微微的答应了一声。   容铭远忍不住出声:“妈,你觉得怎么样了?”   许靖华却不出声,双手却指了指站在容铭远身后的苏染。那个意思,再明显不过,许靖华是要苏染走,很明显的,她并不想见到苏染。   苏染倒也识趣,拍了拍容铭远的肩膀:“你好好照顾你妈妈吧。”   便转身离开了。   许靖华一直高烧不退,意识却是清醒的,她不会说话了,只能用手告诉他们她想干什么,容铭远皱眉看着许经年,问她:“我妈这到底是怎么了?”   许经年皱眉,“可能是高烧,烧坏了语言中枢。”   她也不晓得怎么会这样,世间的疾病千千万万,许靖华这样的病,饶是她博学多才,也很纳闷,到底是怎么了。   生病为大,更何况许靖华还是他容铭远的母亲,许靖华要求他必须二十四小时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容铭远也只得无奈的答应。   他忽然很后悔,这次出来玩没有带着宋磊,有宋磊在,至少苏染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找他的。   许靖华病成了这个样子,却坚决不去看医生,多少让他有些头疼,只得和许经年一起,守在许靖华的身边。   夜色深沉,苏染一个人,住在房间里面,听着外面海浪席卷而过的声音,心里忽然觉得一阵酸涩,她和容铭远之间毕竟是隔着一个许靖华,虽说已经复婚,但以后怎么样,又有谁说的清楚呢?   不一会儿,原本宁静的夜色忽然乱作了一团,海滩上人很多,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苏染本来并无意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向不是一个喜欢搀和事情的人,但却在他们的口中听到了子牧的名字。   苏染忍不住集中了精神,听着外面人的说话。   毕竟隔得太远,饶是她那么集中精神,听到的话也十分有限,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什么断崖,跌落之类的词语。   苏染忍不住关上门出去,走到了海滩上面,原本在海滩上面放孔明灯的人,现在都已经慢慢的散去。   她拉住了一个神色匆匆的人,问她:“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一副很慌乱的样子呢?”   那个人上下打量了苏染一会儿,似乎很是不满,仔细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说:“你是怎么当人家的女朋友的?你男朋友都出事了,你不知道?”   苏染疑惑,容铭远在房间里面好好的,他能出什么事?   恍然间,她才想起来,这个人很面熟,好像是下午拍摄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制片人,她的心头立刻飘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抓住了制片人的胳膊:“是不是子牧出事了?”   那制片人才算是缓和了一下脸色,指着岛上中心的那座山,“子牧傍晚拍摄的时候出了事,现在还没有找到人在哪里。”   这个岛虽然面积不大,也是旅游区,但是岛上的生态却是尽量保护的,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改造,岛上的那座山海拔很高,山势也很陡峭,因为丰沛的雨水,丛林也很茂密。   苏染忍不住紧张的问:“他不会有事吧?”   制片人脸色凝重的看着她,摇摇头,说实话,她也不敢保证子牧到底出没出事。   为了赶进度,他们才选择了在傍晚的时候拍摄,偏偏傍晚的时候还飘了一股小雨,那个女主角一个没注意,脚下打滑的时候,下意识的将子牧推了下去。   苏染忍不住跟着他们一起,子牧出事,她确实很担心,回到房间里面找了一个手电筒之后,苏染独自上了山。   岛上的山确实很陡,丛林遮天蔽月,只有小手电露出的一点点的光线,苏染打着子牧的手机,却是永远的无法接通,他到底是掉在了哪里啊?   夜色浓重,到了后来,天上又飘了些零星的雨点,让路面更加的湿滑,制片方已经不准备找了,这么晚了,再找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处于危险,他们打算在天亮之后,找人来救子牧。   苏染却固执的   一个人,在山上呼喊着子牧的名字。   那个女主角早就吓哭了,在宾馆的房间里面哭个不停,却没有勇气去找他。   这个岛以前其实是没有人住的,岛上也没有原住民,是开发商看重了这块地形,才开始动工修建的,开发商还没建好,各种安全措施也没有弄明白就开始给人,广告倒是打的特别好,美其名曰这里是天堂圣地。   苏染在林间穿梭着,她迷路了,根本不知道现在处在哪里,林子里入目的到处都是翠绿色的植物,因为下着雨,连月亮都看不见了。   “子牧,子牧,你在哪里?”   她呼喊着,声音也越来越小。   其实,只要细想就会知道,制片方出动了那么多人都没能找得到子牧,她一个人,这样在山上乱晃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苏染干脆坐下来,黑漆漆的夜色莫名的给人一种恐慌感觉,她不禁想起了,在孔雀村的时候,容铭远曾经在那样的山林之中找到了她。   现在,她倒更希望容铭远能来找她。   手机已经没电了,想找人帮忙都不可以,苏染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冲进来,后果有多严重,也许找不到子牧,自己就先死在这片林子里面了。   因为,她听到了有动物爬过树枝的轻微声响,还有鸟不时的从头上扑啦啦的飞过去。   苏染抱紧了自己,暗暗祈祷,今夜可以平安无事。   到了更晚的时候,万籁俱寂,苏染忽然听到了轻微的shen~yin声,好像就在自己的下面,她忍不住探出头去,小手电的光晕所到的地方,只能看得见一个很大很大的深坑,苏染试探着叫了一声:“子牧,是你吗?”   没有人回应,只有更重的shen~yin声。   苏染试着从山上下去,山很陡峭,石头又很湿滑,周围都长满了青苔,苏染一个没有注意,顺着山体便滑了下去,惊慌中,苏染好像抓住了一棵什么树,才能勉强的维持着自己不再滑落。   这样一来,离下面的那个深坑更近了一些,她用小手电照一照,绿色植物包围的那个人,好像就是子牧,他被压在了一棵断裂的小树下面动弹不得,意识好像也不是很清醒。   苏染松了口气,总算他还是活着的,她慢慢的顺着山体滑了下去,走到下面才发现,那个坑并不深,只是她刚才在上面,站的太高而产生的幻觉。   苏染小心翼翼的从坑的周边跳了进去,拍一拍子牧的脸:“子牧?子牧?你醒一醒啊?喂?”   没有任何反应,刚才的shen~yin声怕也是他下意识的发出来的。   苏染费力的将子牧身上压着的小树给拿掉了,又费力的拖着,将他拖到了一旁的土堆旁边,尽量让他靠的舒服一些。   苏染虽然不辨方向,但也明白,这里距离子牧出事的地点很远了,她是因为在山里迷路才走到了这里,怪不得他们找人会一无所获,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又怎么能想到子牧会在这样的一个坑里面呢?   她简单的看看,子牧身上除了脑袋上面有一个很大的包,身上有些划伤之外,其他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碍,她不禁稍稍放心。 ☆、230   怎么拍个电视剧也会这么危险呢?苏染皱眉,那个女主角不是很喜欢子牧吗?怎么不来找他?而且还将子牧给推下来?   对于子牧,苏染总是有一种放不下的心,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相同的身世让他们惺惺相惜,诚如子牧说的,他不找她倾诉,还能找谁呢?   谁又能明白他们心底里面,那份关于亲情的缺失,和对母爱的强烈依赖?   苏染忍不住紧了紧子牧身上的衣服,温言安慰他:“子牧,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会没事的。楮”   好不容易等许靖华睡着了,容铭远才脱身离开了她的房间,他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心想苏染可能已经睡下。   可是,当他摸着黑走到床边的时候才发现,床上根本就空无一人。   黑暗中,容铭远皱了一下眉头,苏染会去哪里呢?难道是因为忍受不了许靖华的态度,所以先走了?   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如果苏染会介意许靖华的反对,或者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去办复婚手续。   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容铭远拨打了苏染的手机,里面却传来了对方已经关机的声音。   他坐了一会儿,本来打算看一下容氏的情况,却始终放心不下苏染,还是走了出去,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你?   走到前台,容铭远询问:“你有没有看到这个女人?”   容铭远举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苏染的照片。   前台的人想了想,说:“这位小姐好像出去找人了,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把她的房门带上。”   苏染走得急,忘了关门,叮嘱了前台一声。   找人?   容铭远下意识的问:“找谁去了?”   在这个小岛上有她熟悉的人吗?难道会是找那个叫子牧的人去了?   “容先生不知道吗?这几天有一个剧组在这里拍摄电视剧呢,对了,男主角就是子牧啊,听说今天下午拍摄出了意外,子牧出事了。”   前台一脸担忧的说着,很明显的,她也是子牧的粉丝。   容铭远眸色一沉:“出什么事了?”   “子牧好像从咱们岛上的山体上跌落,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人呢。”   容铭远眸色更加的黑沉,他点了点头,大踏步的走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真是个笨蛋!   容铭远低咒一声,这么晚了,她方向感那么差,山体那么湿滑,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他越想越觉得担忧,不禁加快了步伐。   在黑屋子里面已经呆了一个多星期,莫千语的精神已经频临崩溃,这样的日子还不如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在那场大火之中来的干脆。   再一次看到那个送饭的人的时候,莫千语终于忍不住大吼:“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她情绪激动的冲着面前的人咆哮,像极了要挣脱了束缚的鸟。   来的人却依旧是没有任何动作,只管给她送饭。   今天不一样的是,还有另外一个人进来,他示意那个人将这里的窗帘拉开,瞬间天光大亮,莫千语不能适应的闭上了眼睛,在黑暗里呆久了,这么强烈的光线反而让她睁不开眼睛。   等她慢慢的适应了外面刺眼的光线,莫千语才打量清楚,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面呆了这么多天。   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空间却够大,好像是一个什么仓库之类的地方。   对面,逆光而站着的那个人,她一点都不陌生,甚至,曾经还跟他同床共枕过,那个人,正是封先生封景墨。   莫千语心里一惊,怎么会是他呢?   老钟默默的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封景墨两个人。   封景墨好整以暇的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莫千语,淡淡的说:“怎么样,莫小姐,这几天过的还好吗?”   莫千语不做声,她实在搞不清楚,封景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到了现在,莫千语才明白,这个人的城府到底有多深,能力到底有多强大,   tang自己当初真是太天真了,怎么就以为封景墨不过如此呢?   如果她知道,她雇的那两个人封景墨都是知道的,莫千语估计会更受不了。   她太小看封景墨了,她在他身边,那么对他,还能指望封景墨会让她安然无事的离开封家吗?   为了苏染,封景墨都可以“制造”一个孔雀村出来,更何况是对付一个小小的莫千语?   他之所以再知道苏染失踪了之后,却一点都不着急,是因为,他根本就是知道苏染在哪里的,只要他想,苏染随时都可以救得出来,他按兵不动,也只是为了扰乱容氏和乔家,这毕竟是封家入驻榕城市场一个绝佳的机会。   让他没想到的是,莫千语居然会放了一场大火,那两个人本来是去救苏染的,却阴差阳错的将莫千语给救了出来。   对莫千语,封景墨已经没有任何的耐心,索性先把她关起来,他要她知道,只要他想,控制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莫千语看着高深莫测的封景墨,只觉得后辈一阵阵的发冷,以前,容铭远也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但是,最少,做什么事他是很明确的,封景墨却是沉稳内敛,你永远不会看透下一步他会做些什么。   “景墨...不不不,封先生,你想干什么?”   莫千语如同一只惊弓的鸟,看着封景墨的眼睛里满是惊慌不安。   封景墨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莫小姐,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拿回来从你身上损失掉的东西。”   莫千语一愣,损失的东西?是什么?   他曾经给她的项链和手链都已经还给了他,在离开封家的时候,封景墨就说过了,那些钻石是属于宋若初的,其他的人,没有资格。   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欠了他的呢?   封景墨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意味深长:“莫小姐,如果莫小姐记性够好的话,应该还记得从我电脑里拿走的资料吧?”   起初,他还没有对她抱有疑心的时候,莫千语从封景墨这里拿走了不少的资料,在封景墨进军榕城的市场的道路上使了不少的绊子。   这件事情,听到封景墨现在云淡风轻的提起来,莫千语不禁后背发凉,她还自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露却不想却是破绽百出。   “封先生,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是故意的。”   到了现在,她只能尽量的洗脱自己干的那些事情,当初,她也确实身不由己。   封景墨听着她说这些话,却笑了,唇角边的笑意深陷,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她迫不得已,她不是故意的,又关他什么事?   封景墨走进了她,看着那张跟若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伸手,摸着她,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还有她苍白的嘴唇...   每一个弧度都是若初的样子,封景墨眯了眼睛:“现在的医学真是发达啊,这张脸,简直跟若初一抹一样,可惜了。”   他感叹着,在他心中,宋若初一直占着最大的一个位置,就算是苏染也不能比拟的位置。莫千语整了一张跟宋若初一模一样的脸,可惜,却没有她一丝一毫的影子...   想到宋若初,封景墨的眼神不禁暗淡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离开了自己那么久了...   封景墨背对着他们,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样,好一会儿,才调整好了心情,重新又淡然的看着莫千语。   “做了什么事,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莫小姐,这个道理你知道吧?”   封景墨双手交叠的握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一个角落里面的莫千语。   “封先生,求你放过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求你放过我。”   莫千语求饶,做着最后的挣扎,事到如今,她也拿捏不准,封景墨到底想要干什么,都说女人的心思如深海,其实,男人的心思也不好猜,尤其是,像封先生这样,心思如海深的男人。   “哈哈,莫小姐不必害怕,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我只是需要你去为我做一件事情罢了。”   他将莫千语关在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报复她,更不是为了折磨她,封景墨只是想告诉她,只要他想,她就永远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可惜,这一切,莫千语到了现在才明白。   听到封景墨跟她谈条件,莫千语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封先生,您想让我做什么?我愿意全力以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换取她有限的自由,只有失去过,才能懂得自由的可贵,也只有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她才明白,封景墨是一个多么不好惹的角色。   封景墨满意的看着莫千语的态度,嘴角淡笑:“老钟会告诉你怎么做。”   说完,他转身便出去了,老钟进来了,松开了莫千语身上的绳索,到了现在她才知道,这几天一直给自己送饭的是封家的管家,老钟——钟勇。   天很快就亮了,苏染迷糊的睁开了眼睛,昨夜,实在太累,靠在一棵树上便睡着了,她四处看看,入目的还是遮天蔽日的绿色植物。   阳光从缝隙里面一点点的透射进来,让苏染能勉强的看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   子牧在她身边睡着,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在她身边昏迷着,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昨夜,苏染简单的给他头部的伤口包扎了一下,现在,血却从布条里面渗了出来。   苏染有些害怕的轻轻的拍了拍子牧的脸:“子牧,子牧?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啊?”   没有反应,苏染摸着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吓了她一跳,昨晚上很冷,岛上的温差很大,子牧又受了伤,大概是昨天晚上着凉的原因,他才会发这么高的烧。   现在这个情况,不去医院是不行的,自己身上的擦伤倒无所谓,关键是子牧,苏染忍不住埋怨电视剧的剧组,子牧都已经失踪了一天了,他们怎么还没有找到他们啊?   遮掩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苏染想了想,干脆将子牧扶起来,一点点的想要把他从这个不算很深的坑里面拖出去。   一夜都没有休息好,加上她自己也伤痕累累的,想要把比她高大很多的子牧从这里拖出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到现在苏染才清楚的意识到,子牧确实已经长大成一个男人了,再也不是当初她在饭馆里面看到的那个绝望颓废的样子了。   拖着子牧走了不到一百米,苏染已经累得两眼昏花,连看到的植物都开始密密麻麻。   她都有些绝望了,这里的林子很深,树木长得也很茂密,遮天蔽日的,想要看到一个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苏染忍不住喊了一声:“铭远!”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容铭远的名字,好像叫他的名字就会给自己力气一样,她下意识的喊着,并不指望能有什么人能够回答她一声。   人在最无助最无力的时候,往往都会想到最值得自己依靠和信赖的人,就像小孩子遇到危险,最先喊的肯定是妈妈一样,很久以后,当苏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在丛林里喊容铭远的名字,这件事情,原来,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容铭远当成了自己最亲最重的依赖了么?   “染染,你在哪?”   很意外的,苏染竟然真的听到了回答,这样的林子里,听到容铭远的声音,苏染简直都要以为是自己太虚弱而出现的幻觉了。   她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声:“铭远?”   “染染,告诉我你在哪?”   这次,她听的真切,是真的,容铭远的声音。苏染眼睛里募得焕发出了别样的光彩,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再这样的情况下,容铭远都能找得到她。   “铭远,我在这里!我在这边的一个坑里面!”   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嘶吼着,希望容铭远可以循着最近的一条路过来。   等了一会儿,有人分花拂叶而来,容铭远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条休闲的黑色裤子,虽然他的衣服已经弄脏了,脸上也沾染着植物和泥土混合的颜色,但,此刻,在苏染的眼睛里,容铭远却异乎寻常的帅气,她甚至从来都没看过容铭远这么帅过。   她自己也弄得十分狼狈,脸上的衬衫因为昨夜要给子牧包扎被撕得破烂不堪,裤子上也沾染着泥土的颜色,鞋子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了,最狼狈的是脸上的伤口,擦伤的侧脸渗出滴滴的红血丝,容铭远眉头深皱,小心翼翼的从那边的坡上下去,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苏染忽然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吸吸鼻子,扑到了容铭远的身上,现在才毫无忌惮的哭了出来:“铭远,我昨天晚上好害怕...”   她一边哭,一边委屈的说着,抱着容铭远的胳膊也收的紧紧的,容铭远本来想说她几句,这会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抱着她,轻声的哄着。   也许苏染不知道,早在她还不知道的时间里,对容铭远,她就已经缴械投降,早就已经对他倾心而待,也只有在容铭远面前,她才会像个小女孩一样,小鸟依人,表现出自己最可爱的一面。   而这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容铭远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苏染的肩膀上面,又将受伤的子牧背了起来,吩咐她:“你就跟在我身后,慢慢走,知道吗?”   苏染点了点头。   有容铭远在,自己好像永远都不必那么慌乱,只要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好像再大的风雨都会被他悉数挡去,而自己完全不必担心。   脱去了衬衫,容铭远只穿了一个黑色的紧身背心,绿色植物亲吻过他的胳膊,留下鲜红的印子,苏染忍不住想要脱下身上的衣服,容铭远却先开始出声:“老实跟在我身后,其他的,不用你管。”   苏染吐吐舌头,他也没有回头,怎么晓得自己要干什么呢?   下山的路比上山还要艰难,容铭远心中始终有一股气没撒出来,他真是疯了,现在的他究竟在做什么?   明明知道自己背上的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将苏染从自己身边带走,而他还要救他?   容铭远不禁苦笑了一声,自己的人生好像从遇到苏染开始,就一直开始失控,他一向讨厌有人影响他的思想,可是现在,却甘之如饴。   爱情,也许真的可以让人沉醉入迷。   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制片方派到山上来找子牧的人们,容铭远将人交给了他们,拉着苏染一步步的往下面走。   他拉着自己胳膊的力道很大,苏染感觉到一阵吃痛,忍不住出声:”铭远,你握疼我了,你松一下啊。“   容铭远转过头,却没有松手,他的眼睛亮若星辰,表情严肃,沉沉的看着她:“昨天晚上,你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这个岛上虽然没有什么野兽,但虫子蛇什么的东西还是有的,万一她被咬伤了呢?   他不会告诉苏染,昨天晚上,在山上穿梭着找她的时候,容铭远的脑海里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不好的画面。   苏染吐吐舌头,“我错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她像发誓一样的跟他保证。   容铭远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下次?还有下次?”   苏染连忙举手:“没没没,没下次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难得容铭远没有因为自己是来找子牧而吃醋,苏染赶紧挽住了他的胳膊:“走吧,你看你身上的伤口,赶紧下去处理一下吧。”   容铭远叹了口气,跟着苏染下了山。   ********************************************************** ☆、231 一团火红   回到酒店的时候,许靖华看着他们两个,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苏小姐,你跟铭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离他远一点,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跟你说,如果苏小姐还要这么执迷不悟,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许靖华口气很硬,脸色也十分不好。   她的儿子失踪了一整夜,回来的时候,却是这样一幅浑身是伤痕的样子,叫她如何再给苏染好脸色看反?   没动手算不错了。   苏染暗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刚想离开,容铭远却拉紧了苏染,跟自己的母亲宣布;“妈,染染怀了我的孩子,我必须娶她。媛”   这话一出,许靖华和许经年脸上均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就连苏染也忍不住诧异的看了容铭远一眼。   容铭远转头,示意苏染别出声,静静的等着许靖华的反应。   都是老人,想要抱孙子是全天下的老人共同的心愿,这话一出,许靖华的脸色先是震惊,再是不甘,最后像是吞了苍蝇一样,虽然恶心,但也只能强自咽下。   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里:“经年,我们走。”   容铭远松了口气,拉着苏染回了房间。   昨天母亲还病得要死要活的,今天倒可以生龙活虎了,容铭远摇摇头,看来母亲为了拆散自己跟苏染也是费尽了心机。   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容铭远忽然将她隔绝在了他和墙壁之间,容铭远眼光灼灼的看着她,“子牧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值得你半夜不顾危险去找他?”   苏染怯怯的看着他,果然这件事情还是没能就那么过去,她索性坦坦荡荡的看着容铭远,将自己的心中所想都告诉了他。   苏沫死了之后,她在这个世界上算是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而子牧给了她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他的身上,她总是可以感觉到好像苏沫还在世一样的感觉。   乔镇远虽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毕竟不曾参与过她生命中大半的岁月,又能有多亲近呢?   听了苏染的话,容铭远脸上的疙瘩才算是缓和了一些,他摸着她脸上的伤痕,带着些心疼的问:“疼不疼?”   苏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昨天恐惧的心情占满了全部,她压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有多疼,现在,当容铭远的手掌覆上自己的伤口时,她才注意到,全身上下都在火辣辣的疼痛。   容铭远叹了口气,找来了药箱,仔细而缓慢的给她包扎着身上的伤口。   重新在一起之后,苏染发现,容铭远好像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细心了,她不禁要感谢之前的那些伤痛,如果不是经历过那样的伤痛,又怎么会换来现在的幸福?   可是,许靖华的态度...   虽然刚才,容铭远说自己有了孩子,她才没有继续给自己脸色看,可是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啊...   “铭远,我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以后该怎么收场?”   从一开始,苏染就知道许靖华不会是一个好惹的角色,现在,虽然她碍于自己肚子里的所谓的孩子,而不再给她难堪,可是,也说不准,她会让容铭远再跟另外一个女人生一个孩子出来。   天下喜欢容铭远的女人多了去了,会生孩子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只要容铭远愿意,有的是人愿意给他生孩子。   容铭远替她包扎好了腿上最后一个伤口,笑的暧昧而火热:“那,我们就赶紧生一个出来啊。”   他说着,将苏染抱起了,放到了床上,天光大亮,正是白天,屋外的阳光十分刺眼,苏染推着他:“铭远,现在是白天,等晚上...”   她婉言拒绝着容铭远。   可是,心中的火已经冉冉升起,又怎么能够轻易平息?容铭远拉上了屋子所有的窗帘,将所有的光线都阻挡在了外面,他将门反锁了,笑的意味深长:“这才有度蜜月的感觉,不是吗?”   苏染看着他,还是羞红了脸颊,她欲迎还拒,“你身上的伤...”   容铭远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在她的唇边流连往返,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触动着她的皮肤。   苏染沉醉在他的温柔之中,容铭远的手停留在她的背上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煞风景的敲门声。      tang   容铭远本来并不想理会,门外的敲门声却异常执着,他们只得匆匆的穿好了衣服,容铭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打开了门。   门外,许经年看着他衣冠不整的样子,眸子里的黑色加深了一些,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容铭远:“夫人找你,要你现在马上就过去。”   容铭远应了一声:“知道了。”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苏染。许经年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不屑的意味,那种眼神,就好像在合欢里面,看那些服务的小姐一样,带着鄙视和鄙夷。   苏染抓抓头发,也是,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不是最亲的人,又有谁能理解她?   在公众的眼中,她嫁给过自己的亲侄子,又跟在封先生身边三年,还跟大明星子牧传了一段感情,现在,却又回到了容铭远的身边,如此杂花生树的命运,也难怪许经年会那么看她。   休息了一会儿,她还是放心不下子牧,出了屋子,问了一下前台的人才知道子牧在岛上的医务室之中,她循着前台人员的指示,才到了医务室之中。   子牧身上的伤并不重,脑袋却磕伤了,因为岛上的医务室医疗条件有限,也并不能确定他到底怎么样了。   苏染进去的时候,医生正准备将他转移到榕城的医院之中。   拍摄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媒体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电视剧的女主角一直跟在子牧的身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当记者的话筒举到那个女孩子前面的时候,她哭的梨花带雨,悔不当初。   早有好事者问道:“子牧掉下山去的时候,您也跟着下去了吗?”   他在问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略一迟疑,似乎还是犹豫着什么,但最后还是勇敢得承认:“没错,我跟他一起掉下去的,当时要不是子牧护着我,我可能伤的比子牧还要严重。”   三言两语之间,完全扭转了事实原来的样子。   苏染混在人群之中,听着女孩子对子牧的表白,只是笑笑,她曾经给子牧当过一段时间的助理,个中的纠葛她也明白,女孩子这么说,一方面是真情流露,而另一方面,不过是为了电视剧做宣传罢了。   电视剧中的男女主角因戏生情,这是多么大的噱头。   苏染也很能理解,她现在只关心,子牧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人还没有被抬出去,子牧先醒了,他幽幽的醒转过来,叫出口的名字却不是那个女主角的:“染染...”   媒体堵了一个屋子,女主角脸上的神情瞬间尴尬了起来。   制片方只得将那些记者先行打发了,整个医务室才算是清净下来。   苏染混在人群之中,等人群散去了,她才慢慢的走了过去,制片方看着她,礼貌而客气的说:“对不起,小姐,子牧现在伤势很重,不能接受采访,您请回吧。”   显然,她也被当成了其中的一名记者了。   苏染无奈的笑笑,指了指床上的子牧:“我是子牧的朋友,我叫苏染,不是记者。”   她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那个女孩子的脸上明显一僵,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有关于他的一切总是会格外的注意,好像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有了磁场,那些事情是正极,而自己就是负极。   如果她没有记错,刚才,子牧喊出口的那个名字就是:染染...   子牧躺在床上,声音微弱,但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让她进来。”   制片方只得让出了一条路,让苏染进去。苏染走到了他的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子牧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到了医院,感觉还更严重了一些呢?”   至少,容铭远背他下山的时候,脸色还是好的。   子牧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看看苏染,又看看大家,“你们先出去好吗?我有话想跟染染说。”   病人为大,大家都出去了,只有女主角慢慢吞吞的推到了门边,迟迟不肯出去。   子牧这么做,还有那声微弱的染染,无疑的打了人家女孩子一个大巴掌,苏染有些无奈,但子牧不仅是没有意识的时候说的,她也无法说他什么。   等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子牧才说:“染染,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在陪着我?”   他虽然不能醒来,意识也是模糊的,但他能感觉得到,昨天晚上,一直有人在他身边,好像还在不停的叫自己的名字。   苏染点了点头,“拍个戏都能出事,子牧,你能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   她语重心长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唠叨的长辈。   子牧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染染,你明明才二十几岁都不到三十,怎么一副老太太的样子,这样不好。”   他跟她开着玩笑,之后却是一阵沉默。   子牧忽然伸出了手,抓住了苏染的手,握的紧紧的,不愿意松开:“染染,你明明是在乎我的,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容铭远用什么要挟你了?”   他能感觉到苏染对自己的感情绝非是一般朋友,可是为什么她总是不接受自己呢?   昨天晚上,下着雨,山路湿滑,苏染都可以义无反顾的去找自己,他不相信,苏染对自己是没有感情的。   苏染从子牧的手中抽出了手,刚想说些什么,容铭远已经站在了门口,他脸色不善的看着子牧:“子牧先生,请你没什么事,不要***扰我的老婆。”   老婆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苏染怕容铭远还要说些什么,赶紧起身,跟子牧匆匆道了别之后,拉着容铭远离开。   “刚才你妈叫你干什么?”   苏染故意转移了话题。   容铭远摇头:“没什么,我们今天就回榕城去。”   这个“蜜月”度的,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容铭远本来还打算在这里多呆几天,现在看来,真是一天都不用多呆了。   加上宋磊打过来的电话,容铭远想了想,渔网已经撒下去,也该是回去收网的时候了。   这几天,容氏的销售持续低迷,股票也一跌再跌,颇有一种破产的趋势,连乔家的产业都受到了容氏不同程度的影响。   当然,这一切,苏染并不知道。   他们是下午才回去的,一同回去的还有许靖华和许经年,一路上,许靖华虽然脸色不善,但总算没有再跟苏染为难,也没有在说什么让她离开容铭远的话。   她不知道容铭远究竟跟许靖华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许靖华对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总之回了榕城之后,许靖华居然说,要她和容铭远跟她住在一起,方便她照顾她。   这种话,对苏染来说,简直是受宠若惊。   容铭远意味深长的冲她一笑:“准备一下吧,我们的婚礼。”   婚礼?!   苏染真的没想到,怎么一下子会扯到婚礼上去,她实在很好奇,单凭肚子里的孩子,许靖华允许自己进入容家已经是极限了,又怎么会让容铭远给自己一场婚礼呢?   她竟然开始佩服容铭远,真不晓得他到底是跟许靖华说了些什么。   容铭远越发的让人难以看透了,容氏的大楼里面,宋磊哭丧着脸,看着容铭远,好像终于盼来了解放军一样,就差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了:“容总,你可终于回来了。”   容铭远看着宋磊,笑着问:“怎么样了?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么?”   “差不多,地皮什么的,封景墨全部中标,而且,他的香水公司,服装公司也开始慢慢的扩大了。”   虽然这段时间累死了,但是容铭远问起来,宋磊立刻恢复成了工作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跟他汇报。   容铭远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边的网已经布的差不多了,各个方面都打点好了关系,他,呵呵,不着急。   “宋磊,我要跟苏染结婚,你去准备一下婚礼和请帖。”   容铭远轻描淡写的说着。   宋磊不由疑惑,他们这怎么也算是二婚啊,虽说人还是同一个,但二婚还这么大张旗鼓的,不好吧?   容铭远吩咐:“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宋磊答应了一声下去了。   海边的别墅已经收拾出来了,王姨看着苏染,笑着说:“染染,这段日子,就让我伺候你吧,想吃什么就   更王姨说,王姨给你做。”   看来,许靖华是真的当了真了,她真的以为自己怀孕了。   “谢谢王姨。”   苏染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顺着容铭远的瞎话往下编。   不一会儿,江一寒打来了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一寒。”   江一寒拎着小包:“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呀?染染,好久都没见了,跟我去买衣服去啊?”   这几天,在医院照顾臧雨诺,又忙着杂志社这边的事情,好久都没有出去shopping了。   苏染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她也好久都没有见到一寒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跟臧雨诺怎么样了。榕城的步行街,火红色的车子停在了苏染的跟前,江一寒摇下了车窗,笑着说:“染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啊,我先把车子给停好了。”   染染点点头。   不一会儿,江一寒穿着一条火红色的裙子,登着酒红色的高跟鞋,染了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妖娆性感的走了过来。   苏染看着江一寒,愣了愣才说:“一寒,你最近这是?着火了?”   苏染实在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江一寒,这如火的颜色,当真像是一团火焰啊。   江一寒甩了一下头,笑着说:“火红的生活,懂吗?”   再一打量苏染,要多良家妇女就多良家妇女,江一寒摇摇头:“我看咱们先别去购物了,先去收拾一下的头发吧。”   苏染披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她觉得自己这个发型很不错啊,要怎么改?   江一寒拉着她:“走吧,染染,你得相信我的品味。”   苏染将信将疑,不过江一寒好歹曾经也是闻名国际的名模,人家的品味都是跟国际接轨的,苏染干脆顺着她:“那走吧,我今天都交给你了。”   江一寒得意的笑:“这就对了。”   她带着苏染到了一家她经常去的理发店,把苏染按到了椅子上,跟经常给自己理发的理发师说:“Tony,你看看这张脸,适合什么样的发型,给她做一个。”   Tony打量了一下苏染的脸,笑着说:“没问题。”   谁都知道理发是一个十分考验耐心的活儿,苏染任由那个叫Tony的人摆弄着自己的头发,问江一寒:“一寒,你跟臧雨诺怎么样了?”   上一次见到一寒,还是在医院里面,也不知道她跟白元修说的怎么样了。   提到臧雨诺,江一寒脸上的神情瞬间复杂了起来,说好,他们之间好像总是差了一点什么,说不好,也谈不上,臧雨诺总是霸道的不让她离开自己,也霸道的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我们,孽缘吧。”   最后,江一寒做了这样的一个总结。   苏染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两个都曾经历过不同程度的伤痛,其实一寒心中的伤疤并不比自己少,苏染很识趣的没有再问,专心的让理发师给自己做起了发型。   这头卷发已经跟随了自己很久了,长度刚刚到了腰,现在却被理发师给剪短了,还真是有一点点的舍不得。   在理发店里呆了将近三个小时,理发师左剪剪,右修修,还在镜子里面比比划划的,修剪了好一阵子,苏染的头发才算是弄好了,江一寒看着镜子里的苏染,忍不住感叹:“染染,你这个样子,也太漂亮了一点吧?”   镜子里,苏染的头发短而俏皮,恰到好处的修饰了她的脸型,金黄的颜色也十分炫目。 ☆、232章 不能怀孕   苏染有些不习惯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一寒:“一寒,我这个样子,还好吧?”   江一寒啧啧感叹:“原来你是一块还没有雕琢好的璞玉,走走走,我带你买衣服去。”   江一寒将苏染从椅子上拉起来,随口跟理发师说:“记在我的卡上就行,下次来了我一起付。谪”   说完,就推着苏染离开了这里。   因为在理发店里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幻。   江一寒拉着苏染走进了榕城步行街一家服装店,把苏染往前面一推:“挑几件合适她的衣服。”   她熟门熟路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老板听到她的声音从里间出来,笑着跟她打招呼:“呦,大名模,有些日子没来了,怎么也不过来转转啊?”   那老板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秀气,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孩子。   江一寒跟他抱了抱,笑着说:“好了,今天是带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来买衣服的,你给她看看,适合什么样的衣服。”   看得出来,这个男孩跟江一寒关系十分不错,苏染在他挑衣服的空当问她:“一寒,这个人是谁?”   江一寒拍着她的肩膀,随口说:“是我之前当模特的时候,专门给我做衣服的师傅,后来我不当模特了,他也就不再做衣服了,在这里开了一间服装店。”   苏染了然的点了点头。   到现在,苏染才默默感叹,她好像是跟时尚的圈子脱轨太久太久了。   看看自己这一身虽说算不上老土但也绝对不算时尚的衣服,还真是该让一寒好好的教教自己了。   那个老板上下打量了苏染一会儿之后,拿出了一个亮黄色的裙子,那裙子款式简单,却处处能看得到精致的点缀,尤其是胸前还镂空出了一朵花型的图案,极具魅惑。   这件衣服本来很良家妇女,但因为胸口的这朵小点缀,瞬间变得魅惑起来,也能充分的展示女人的魅力。   苏染不禁啧啧感叹,这个老板果然厉害,只是随便看了看自己,就知道了自己大概可以接受什么样的衣服。   江一寒推她:“去换来看看啊。”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苏染穿上这件裙子的样子了,亮黄色其实是很挑人的颜色,苏染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完全可以驾驭得了这个颜色。   等她从试衣间出来,江一寒的眼睛又是一亮,恰到好处的尺寸,配上简单却独特的设计,让苏染整个人看起来都清丽了不少。   苏染踩着高跟鞋,走到了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久都没有看到自己这么美丽了,怪不得女人会天生爱逛街,原来购物真的会让人心情好起来。   看着镜子里异常漂亮的自己,苏染忍不住转过头,笑着说:“一寒,不得不说,当过名模就是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啊。”   江一寒美滋滋的收下了苏染的赞美,又给她和自己挑了几件衣服,才算尽兴。   走走逛逛的,玩到了很晚,容铭远的电话过来了,问她在哪里。   苏染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容铭远说要过来接她,她刚拒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江一寒看着她,“染染,不错啊,现在这么幸福,看来,你原谅他,还能选择容铭远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衷心的说着,以前的仇恨还提它干什么呢?过去就过去了,最重要的是要抓住现世的幸福,她拍拍苏染的肩膀:“染染,那过几天再跟你出来玩,容铭远说他现在过来接你?”   苏染点了点头,虽然今天江一寒一天都很开心,但苏染看得出来,她眼底隐藏的不快,“一寒,你实话跟我说了吧,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一路上你都不跟我说句实话。”   江一寒无所谓的摇摇头:“我没事,真的没事啦,染染,行了,容铭远的车到了,你先走吧。”   她推着她,脸上的表情故作轻松。   苏染担心的看着她,还想再说什么,江一寒却已经推着她到了容铭远的车子跟前,还不忘嘱咐容铭远:“好好对我们染染,如果你对她不好,我可不会放过你。”   容铭远淡淡的笑了一声。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苏染的穿着,还有头发,怎么短成了那个样子?   tang   “跟江一寒一起逛街了?这衣服也是她挑的?”   苏染点点头,“怎么了?不好吗?”   容铭远脸色一沉:“以后这样的衣服在家里穿给我看就行了。”   苏染一愣,随即笑了,“知道了。”   这衣服确实有点招风,不过容铭远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苏染更加的光彩照人,更加的迷人,看来江一寒的品味确实不错。   回到家里的时候,许靖华看到这个样子的苏染也是皱紧了眉头,再看看她脚上穿着的那双天蓝色的高跟鞋,“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最少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肚子吧?”   许靖华口气十分不快,都快要当妈的人了,还这么的不注意,穿那么高的鞋子,是安心让她容家的子孙出点什么事吗?   “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苏染道歉,这样的谎言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她忽然有些无力。   看苏染是这样的态度,许靖华还算满意,缓和了一下脸色才说:“王嫂做了些酸梅汤和一些点心,你去吃点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并不跟他们住在海边的别墅里面,王嫂也跟着出来,跟苏染微笑示意了一下之后,跟着许靖华离开了这里。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带着酸的东西,苏染从来都不喜欢吃酸的,看到就没有兴趣,更别说动筷子了。   如果以后,许靖华天天让王姨这么做,自己该怎么办?   苏染哭笑不得看着一整桌子菜,冲着回来的容铭远摊手。   容铭远将她拥在了怀中,笑着说:“这还不简单,你赶快怀个孩子就行了。”   她也想要有个孩子,可是,怀孩子是说有了就能有的吗?   容铭远打横抱起了她,“别耽误时间了,赶紧生个孩子出来给我。”   说完,抱着她回了卧室。   今天的容铭远似乎格外的热情,苏染也忘情的回应着他,她好想为他生个孩子,不是因为许靖华,不是因为她想要巩固自己在容家的地位,而是因为爱他,单纯的想要为他生个孩子...   容氏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破产了,原本的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不留任何痕迹。   媒体报道,容氏的财务员工携款逃跑,没有踪影,容氏的所有项目全都陷入了僵局,正在等待企业的收购。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染正在家里准备去乔家,她几乎在瞬间就把电话打给了容铭远。那边,容铭远苦笑着:“染染,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你在哪里?”   苏染担心着,容氏是他一手建造的,也是他所有的心血,这样在一夜之间崩塌,苏染很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我在海边。”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苏染随便的套了件衣服,着急的从家里出去,榕城靠海,谁知道他到底在哪一个海边?而且,他不会一个想不开就...   苏染越想越觉得不对,走出门去才发现,容铭远就站在不远处的石头上面,苏染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在他身后,轻轻的出声:“铭远,你没事吧?”   容铭远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染染,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还愿意跟我吗?”   他苦笑着,现在他没有什么能力给她什么了。   苏染毫不迟疑的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了他:“我既然选择了跟你在一起,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面对。”   她认真的说着,虽然她并不知道,容氏为什么会在顷刻之间破产,但她爱他,不管有钱还是没钱。   容铭远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中,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之上:“染染...”   容氏的企业倾覆,乔家的事业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苏染站在书房里面,乔镇远背对着她而坐,这段时间,她虽然不甚清楚,但也明白,乔家的部分产业也都是容铭远在管理的,在乔镇远的心里,俨然已经将容铭远当成了自己的女婿。   “爸爸,乔家的产业受到的影响大吗?”   苏染担心的问着。   乔镇远摇了摇头,事   实上,乔家的一些产业不但没有亏损,反而销售还上去了,而且,容氏的很多产业在容氏破产之前,也过户到了乔家的名下,乔镇远不知道容铭远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也知道,容氏的这次破产绝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染染,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虽然我也不知道容铭远现在想要干什么,但是,容氏的破产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   其实苏染也感觉的到,但是容氏破产的事情,却是铁一样的事实。   跟乔镇远谈了一会儿之后,苏染从书房里面出来了,正到了中午,厨房里传来一阵药香的味道,这几天,乔镇远在喝中药,乔家每天都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味道。   莫名的,苏染忽然觉得肚子里一阵翻腾,一阵阵的反胃,想要呕吐的样子。   庄清正端了一碗药过来,浓黑的药汁散发着浓浓的味道,苏染一个没忍住,跑到一旁的花坛边吐了起来。   庄清赶紧放下了药碗,走到苏染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关切的问:“染染,怎么了?”   苏染一阵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庄清轻轻的给她拍着,问她:“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   苏染摇摇头,她这几天因为容氏破产的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吃东西,每次都是胡乱的吃点填肚子的,更谈不上吃坏了。   庄清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问:“染染,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苏染一愣,是吗?   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前几天她跟容铭远确实在不遗余力的要孩子,难道,真的有了?   苏染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庄清:“庄姨,你觉得我像怀孕了吗?”   庄清也没有生过孩子,瞳榄是她领养来的,这会儿看到苏染的这副样子,知道她是特别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笑着说:“想要知道,就去医院看看吧。”   “嗯。”   苏染满怀希望的嗯了一声。   看着容氏破产的消息连续几天都占据在新闻的头条,封景墨无声的笑了,他当容氏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抽调走了一部分的资金而已,就到了破产这么严重的地步,看来当初,他真是高估容铭远了。   接下来,容氏的那些烂摊子,除了他有这个能力,当然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去收拾。   “老钟,把容氏的那些产业都收过来。”   封景墨放下了报纸,淡然的吩咐着钟勇。   老钟带着担忧的说:“封先生,依我对容铭远的了解,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容氏就破产,这里怕是有什么阴谋,而且,封先生,我们近期的产业过多,投入还没有见盈利,这么收购资金怕是有些困难...”   封景墨淡然的笑了,他最不缺的就是资金,现在,榕城的大半个市场就放在他的眼前,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按我说的去做。”   他没有再跟老钟啰嗦,直接做了决定。   拿人钱财,忠人之事。   老钟答应了一声下去了。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很重,苏染闻着觉得更加的不舒服,好在庄清在她身边,才不至于更加难过。   他们约的是专家号,前面排队的人并不多,苏染紧张的抓着庄清的衣袖,心情却复杂起来。   她不是不想拥有和容铭远的孩子,只是,现在的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之前她和容铭远之间的那两个孩子。   苏染心中涌过一阵阵的愧疚和难过,手下意识的覆上了自己的肚子。   很快就到了她的号,苏染心情复杂的站了起来,庄清微笑的看着她:“加油,染染,别想那么多,进去吧。”   苏染点了点头。   检查完了以后,医生叫她在一边等一会儿,苏染点了点头,等待的过程中,苏染出来,见庄清不在外面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染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庄清说她在洗手间,一会儿就过来。   她才安心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她,苏染深呼吸了几口气,走了进   去,医生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了,脸上自带着一股医者仁心的和蔼。   苏染坐在了她的对面,带着些忐忑的问:“医生,请问我怎么样了?怀孕了吗?”   医生没有正面说,先是问了一句:“姑娘,我先问问你,你是想听到自己有孩子,还是没有孩子?”   苏染一愣,医生怎么会这么问她呢?   “医生,结果是什么,您就告诉我吧,我什么结果都能接受。”   在医生告诉她结果之前,苏染什么都想到了,比如,胎儿是畸形,再比如,孩子在腹腔并不在子宫,各种情况,苏染都想到了。   可是,医生摇了摇头,带着些遗憾的告诉她:“姑娘,你没有怀孕。”   苏染失落的看着医生,虽然这个结果她也想到了,但是听到医生亲自告诉她,心中顿时难过了起来。   “那没事,我先走了。”   苏染站起身,刚想离开,医生却叫住了她。   “姑娘,还有一个事情,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苏染疑惑的看着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医生顿了顿才说:“姑娘,刚才我帮你检查了身体以后,以你这样的身体,恐怕以后都很难再有孩子了。”   以后都很难再有孩子了?   苏染一愣,医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不禁重新坐下来,认真的看着医生:“医生,你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以后都很难再有孩子了?”   医生不答却问她:“姑娘,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孩子?而且还没能保住?”   苏染不知道医生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医生遗憾的说:“你的身体曾经在怀着孩子的时候遭受过重创,以后想要怀孩子,真是很困难啊。”   苏染愣了愣,过了很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以为,自己当初失去的是两个孩子,却没有想到,当时,她那么义无反顾的一跳,连做母亲的权利都失去了。   苏染站起来,告别了医生,强忍住了就要留下来的眼泪,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还在想,或许是医生弄错了呢?又或者是医生拿错了报告?   可是理智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她以后,真的有可能再也当不了母亲了,她的反胃,不过是她太想拥有一个孩子,而引起的假孕现象,她的肚子里,根本空无一物。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面走出来,庄清关心的问:“染染,怎么样了?是不是怀孕了?”   苏染勉强的笑笑:“没,庄姨,我就是吃坏肚子了。”   她敷衍的说着,并没有把自己不能怀孕的事情告诉庄清。   回到家里的时候,王姨正在做饭,许靖华见她回来,虽然不说很开心,但也没有再给她脸色看,说了一句:“怀着孩子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在家里休息着,容氏虽说破产了,但照顾一个孕妇还是负担的起的。”   海边的别墅还有许靖华住的那个房子都是许靖华的私人财产,跟容氏不挂一毛钱的关系,是以,他们还能住在里面。   苏染勉强的冲许靖华笑笑,转身回了房间。   容铭远还说,等她真的有了孩子就不算对许靖华欺骗了,可是现在,这个谎言却注定了只能是个谎言,因为,她不能怀孕,更加不可能拥有孩子了。   ——————————————————————   房间里,她和容铭远缠绵的气息还萦绕在鼻息之间,她知道,容铭远也是想要有个孩子的,每次在游乐场看到别人家一家三口带着孩子游玩,他总是会揽过她的肩膀,笑着说:“染染,以后也我们也这样带着我们的孩子来玩。”   那个时候,她真的想不到,自己是再也生不了孩子的。   一滴泪从苏染的眼眶中滑落,然后像是打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她就想哭,一直忍到了现在。   泪水像决堤一样,止都止不住,苏染任泪水在脸上流淌,也不去擦,不能做母亲的心酸,如果不是亲生经历,或许永远也没有办法去体会,到底是怎么样的痛。   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是容铭远回来了,苏染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换上了平时的表情,坐在阳台上面,没有动。   容氏破产的事情让他忙的焦头烂额,每天都跟宋磊出去,到很晚才回来,今天这么早倒是出乎苏染的意料。   容铭远走到了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染染,怎么坐在这里呢?风这么大,待会儿着凉了。”   苏染不敢看他,只是说:“没事儿,我也就坐在这里不一会儿,公司怎么样了?”   她尽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也尽力的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的难过。   可是,她的点滴的小情绪又怎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   容铭远在她身边蹲下来,将她的脸端正了,眉头微皱的看着她,摸着她的眼睛:“哭了?”   苏染下意识的摇头:“哪有,就是风太大了,吹了眼睛。”   这样的谎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是容铭远了。   “染染,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你别骗我。”   他的语气中带着异乎寻常的笃定。   苏染深吸了几口气,才说:“铭远,容氏真的没办法救了吗?”   她实在说不出口,她哭是因为她再也不能给他一个孩子。   容铭远垂了一下眼睛:“就为这个哭?染染,就算容氏破产了,我像是养不起你的样子吗?”   容氏破产,至于这么哭么?   他将她拥在了怀中,轻轻的安慰她。   “容氏以前也不存在,我不是也一步步的将它创造出来了么?染染,不多时,容氏还会重新回来,你别担心。”   苏染靠在他的身上,终于没有将她再也不能生孩子的事情说出来。   ———————————————————————————————— ☆、233 大结局倒计时1   因为拍摄出了事故,臧雨诺带着江一寒出现在了子牧的病房之中,对江一寒,子牧一向都很尊敬,她就像是自己的大姐姐一样,不管出什么事,总是跟苏染一样,维护在他前面。   “一寒姐,我想跟你单独说说话。”   江一寒看了看子牧,又看了看臧雨诺,将臧雨诺推出了病房外面。   病人为大,臧雨诺也没说什么,等在了病房外面。   等病房里面只剩下了江一寒和子牧,子牧才放松了下来,臧雨诺是娱乐公司最大的老板,他只是一个明星,大部分的命运都掌握在了臧雨诺的手中,虽然子牧很不想承认,但他一点都不喜欢把命运交给了一个自己并不了解多少的人。   江一寒坐在了他的旁边,笑呵呵的看着他:“怎么了,小屁孩儿,这次拍摄差点出了事,我听说染染也去救你了?”   子牧苦笑着点了点头,就算苏染去救他又怎么样呢?到了最后,她还是跟着容铭远离开了那个小岛矾。   “一寒姐,你跟染染是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   子牧还不死心,毕竟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不容易,他不想就此放手。   江一寒早就知道子牧喜欢苏染,但也没有当回事,以为他只是小孩子心性,玩玩而已,现在这个样子,江一寒才确定,子牧对苏染是动了真心了。   要说苏染喜欢的男孩子...   江一寒的脑海中,跳入的第一个名字便是容铭远。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们在宿舍无聊的时候也会谈谈将来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老公,而乔云深算是他们谈论最多的男生。   那个时候,江一寒也以为,苏染会跟乔云深在一起,可是,后来,苏染却嫁给了容铭远。   虽然当时她也明白,苏染嫁给容铭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母亲的重病,而容铭远那个时候很有钱,可是,江一寒却能看的出来,当时,苏染出嫁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不愿意,相反的,眼睛里面是带着满满的幸福感的。   想到这里,江一寒叹了口气,“小子,你就别打苏染的主意了,她这辈子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刚才我看那个电视剧的女主角哭的跟什么似的,好像是喜欢你啊?我看那个女孩也不错,你考虑考虑?”   总不能因为苏染一个人,耽误了他一辈子吧?   江一寒语重心长的说着。   子牧脸上浮现出苦笑,如果爱情是可以这么随便的话,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的故事?哪还有那么义无反顾的真情?   “一寒姐,我知道,染染一点都不喜欢我,也不在乎我...”   他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下去,了无生机。   江一寒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忍心,“子牧,其实你在染染心中很重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染染差点就死了?”   也是为了宽慰子牧的心,江一寒才这么说,子牧却来了兴趣,睁开了眼睛,问她:“一寒姐,你说什么?你跟我说清楚,染染怎么会因为我差点死了呢?”   江一寒也不是一个能装的住事情的人,干脆将莫千语绑架苏染的前后经过都告诉了子牧。   “染染明明就是爱我的。”   子牧喃喃的说着,江一寒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养着,我先走了啊。”   臧雨诺在外面站着,意味深长的看着江一寒:“怎么了?那个小子跟你说什么了?”   江一寒斜睨了一眼他:“跟我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说完,也不想理他,直接就想走。   臧雨诺跟了上去:“你想去哪,我送你。”   江一寒甩开了他的手:“我不用你送,不要跟着我。”   从医院出来之后,臧雨诺就像是一个八爪章鱼一样,黏在了自己身上,甩都甩不掉,而且,现在天天逼着她去领证。   江一寒觉得好笑,以前,她拼了命的想当臧雨诺的太太,想名正言顺的呆在他的身边,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行。   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白元修。   tang   他们均是一愣,白元修笑着看着江一寒:“一寒,你来医院看我啊?”   江一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白元修一下,疑惑:“你怎么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生龙活虎的都可以去玩杂技。   白元修贴到了江一寒身边,正想将脑袋搁在江一寒的肩膀上面,臧雨诺已经冷冷的推开了他:“白公子,请你离她远一点。”   白元修多少知道一点臧雨诺和自己之间的故事,早就想要揍他,这会儿功夫,白元修立刻换上了一副愤怒的样子,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   臧雨诺也是剑张跋扈的样子。   江一寒明白,这两个人看似不一样,其实在骨子里都是一样固执而执着的人,要不,他们也不会都揪着自己不放。   眼看他们就要动手,江一寒拦在了他们中间,沉下了脸:“你们要打,自己约个时间,打死谁我都不管,别在医院给我丢人现眼了。”   说完了,江一寒径自走了,臧雨诺看了一眼白元修,紧紧的跟在了江一寒的身后。   站在原地的白元修忽然捂住了胃,一阵绞痛,他看着江一寒和臧雨诺渐渐离开的背影,终于没有喊出江一寒的名字。   他忽然有些羡慕臧雨诺,至少,他那么伤害过江一寒,还能有资格跟在她的身后,而自己呢?   他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了...   雨很大,苏染打着伞,站在母亲的墓前面,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来母亲的墓前,只是忽然想要看看母亲了。   放下了手中的白菊花,苏染静静的在母亲的墓前跪了下来,也许每一个人心中都会有那么一块柔软的地方,不能容许别人的触碰。   “妈妈,请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苏染无助的说着,许靖华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期待,容铭远虽说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也是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她根本就没办法给他一个孩子了。多么可笑啊,以前,就因为生不出来孩子,所以才会有苏沫的插足,所以才会有后来的种种,现在,也是因为孩子,她和容铭远之间,是注定了有缘无分吗?   苏染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雨越下越大,天边浓云飘过,一条亮色的带子在云层中穿梭,电闪雷鸣,苏染的雨伞根本就无法阻挡这场暴风雨。   她索性丢了伞,接受着这场洗礼。   她没有想到,这样的天气,乔镇远也会来看母亲。   庄清推着他过来,还没到跟前,庄清就忍不住惊呼:“染染,你在干什么?怎么也不打一把伞呢?”   苏染仓促的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手触到脸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现在是站在雨中,擦不擦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看来最近这段时间,真的是有些心不在焉。   乔镇远脸色凝重的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容家给了你气受了?”   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角色了,至少,乔家还是她最后的依靠。   “没有,爸爸,我挺好的,你来看母亲吗?”   苏染尽量掩藏了自己的情绪,转移了话题。   乔镇远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紧了紧衣服,淡然的看着她:“染染,我知道你跟你母亲从小就受了很多的苦,现在,你有了乔家,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乔家,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嗯,我知道的,爸爸。”   “嗯。”   乔镇远答应了一声,吩咐庄清先送苏染离开,他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推着轮椅到了苏染母亲的墓前面。   庄清给苏染撑着伞,从车子里拿出来一个小毛毯,披在了苏染的身上,“怎么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呢?染染,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心事?有心事就告诉我。”   “庄姨,我...”   苏染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庄清开口,可是,这件事情就像是一直压在她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一样,不搬走,压的胸口难受异常。   “染染,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们认识也不算太久,但是,在我心里   ,你跟云深,还有榄榄的地位是一样的,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别憋着。”   庄清一直都是一个端庄大气的女子,也十分的善解人意。苏染深呼吸了几口气,将她再也无法当妈妈这件事情告诉了庄清。   庄清这一辈子,也从未亲自的当过母亲,自然也能体会苏染的痛苦,她眼神无奈的看着苏染,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孩子,不能生孩子,不是你的错,以后领养也是一样的。”   她只能这么安慰苏染。   苏染却摇了摇头:“不,庄姨,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从失去那两个孩子之后,我会一辈子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   她终于在庄清的怀中痛哭出声。   为什么老天会让她遇到封先生?那个时候,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可是偏偏命运弄人,她活了,而那两个孩子,却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庄清叹了口气,拍着苏染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她。车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打在车窗上发出很沉闷的响声。   乔镇远在这场大雨中,看不清楚表情,他打着伞,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墓碑,也不说话,庄清担心他会生病,将苏染安抚好了以后,下了车,走到了乔镇远的跟前,担忧的说:“老爷,雨越来越大了,我们今天就回去吧。”   乔镇远却摆了摆手:“不,我想要再陪陪她。”   如今,千帆过尽,浮华沧桑不过转眼,他心底里,唯一的念想便是,苏染的母亲。   庄清无奈,只得为他披了一件挡雨的雨披,复又回到了车子里。   苏染的情绪已经慢慢的恢复过来,她淡然的笑笑:“庄姨,我还有事情,先走了,麻烦你照顾好我爸爸了。”   庄清笑着点头:“染染,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不一定怀不上的,你心放的宽一些。”   苏染点头:“嗯。”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事,只不过不想在这里,看着乔镇远和自己的母亲天各一方的伤感罢了,她越来越能感觉到当初乔镇远和母亲之间的刻骨铭心,虽然不曾参与,但乔镇远对母亲痴心到这个地步,她还能在说什么呢?   从墓园回来,容铭远并不在家,只有许靖华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派认真的看着佛经。   外面的雨很大,她又淋了雨,虽然刚刚有在乔镇远的车子里歇息片刻,但头发还是湿的,见她回来,许靖华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许靖华放下了佛经,冲着苏染开口:“你是一个有了孩子的人,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下这么大的雨,你去哪了?淋了雨,感冒了怎么办?”   许靖华责问着,或许是为了配合许靖华的责骂,苏染竟然真的咳嗽了两声,鼻子里一阵发痒,苏染控制不住的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许靖华的眉头皱的更深,她站起来,走到苏染的跟前:“病了吧?走吧,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苏染下意识的一惊,去医院,她没有孩子的事情不是就被许靖华给知道了吗?   “不,不用了,我没事,回去躺一会儿就好了。”   苏染说着,仓促的想要逃离,许靖华却拉住了她,一脸严肃的说:“苏染,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在乎你,我在乎的是你肚子里的,铭远的孩子。”   许靖华直戳了当,毫不避讳,俨然就将苏染当成了生孩子的机器一样。   苏染本来对欺骗许靖华还怀中一丝愧疚,现在,听到许靖华这么说,苏染心中的愧疚也减弱了很多,她甩开了许靖华的手,微笑的看着她:“容夫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想你也知道,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你管。”   说完,也不管许靖华是何反应,苏染回了屋子里面。正好容铭远从外面回来,许靖华从刚才的愣神中回过神,皱眉指着被苏染关上的门:“铭远,你看看她!”   容铭远安抚着自己的母亲:“妈,你也知道怀孕了的人脾气都很大,你就多让让染染吧。”   说完,也进了房间。   刚才淋了那么大的雨,苏染确实是有些生病了,她不停的打喷嚏,连容铭远进来都没有察觉。   他走到苏染身边,关心的看着她:“怎么了?病了就去医院,走,我送你去。”   苏染摇摇头:“去了孩子的事情   不就露陷了吗?”   容铭远不禁笑了,摸着苏染的头:“染染,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还没怀孕呢,怎么也傻了?我陪着你去,我知道你本来也没有孩子啊。”   苏染眼神一暗,无力的笑了一声,也是,这个谎言本来就是容铭远跟许靖华撒的,自己当真是糊涂了。   苏染病的并不严重,只是淋了雨,感染了伤寒而已,医生给开了点药,吩咐她多休息就行了。   容铭远眉头微皱:“你怎么会淋了雨?”   “我去看了一下我妈妈。”   苏染漫不经心的说着,如果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这件事情,她也许会安安心心的呆在容铭远的身边,可是,现在,她在他身边,总是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和无力的感觉。   容铭远见苏染情绪不高,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当她是因为去了自己母亲的墓地,想起了她的母亲。   “染染,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玩?”   苏染疑惑。   反正现在容氏已经不存在了,他现在倒是有的是功夫。   车子停在了一个风景如画的度假村,各种各样的鲜花围成十分漂亮的图案,苏染眼前一亮,诧异的问他:“铭远,这里是哪里啊?”   还没等容铭远说话,那边已经有两个孩子冲她飞奔过来:“妈妈!”   苏染一愣,诧异的看着冲着自己飞奔过来的封言熙和封一一,扭头看着容铭远,似乎在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铭远并没有说话,封一一抱紧了苏染的腰,依偎在她身上:“妈妈,你是来陪我们玩的吗?”   苏染的眼睛刹那温柔,一把抱起了封一一,在她的脸颊边亲一亲,爱怜的神色溢于言表。   亲了封一一,苏染才蹲了下来,封言熙一副酷酷的样子,带着黑色的墨镜,十足的一个小帅哥,他的眉眼间已经依稀有了封先生的样子,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更显帅气。   “言熙,这么久不见了,你不想妈妈吗?”   封言熙别别扭扭的,似乎是在怪苏染这么久都不来看她,可是,毕竟是孩子,思念母亲的心还是战胜了他心底里的那抹不快。   “妈妈。”   封言熙叫了一声。   苏染将两个孩子都拦在了怀中,心里的幸福像是要满溢出来。容铭远看着苏染这个样子,忍不住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事实上,他之所以会过来,是想要会一会封景墨的,没想到能碰到封言熙和封一一。   不过,看到苏染现在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了,容铭远心里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不知道,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苏染跟两个孩子闹了一会儿才想起,容铭远还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这么跟封先生的孩子玩,他会生气吗?   扭头,容铭远好像正在欣赏这个度假村的风景,似乎对她亲近两个孩子并不在意。   苏染放下了心,接着跟封言熙和封一一聊天。   他们两个是只有寒暑假才能回来跟封景墨住在一起几天的,平时都需要在法国学习各种各样的课程,封一一笑呵呵的给苏染展示着她最新学到的魔术,简单易懂的魔术,苏染几乎一眼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配合的说:“哎呀,一一可真棒!太厉害了。” ☆、234 大结局倒计时2   苏染相当的捧场,封言熙却一如既往的泼冷水:“切,你明明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真虚伪。”   封言熙不屑的揭穿了她。苏染怒了,伸手捏住了封言熙的小脸:“封言熙,你怎么还这么毒舌,小心以后都找不到媳妇儿,我是你妈妈,知道吗?”   封言熙奋力的从苏染的魔抓下面挣脱出来,继续淡定的说:“我要是以后找你这样的媳妇,那我还是单身一辈子好了。滗”   “你这个小子!”   见苏染怒了,封言熙转身就跑,苏染拉着封一一,追着封言熙去了,容铭远看着他们越跑越远的影子,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淡淡的伤感,如果苏染和他的孩子还在,现在也是这么大了..特.   甩去了脑子里那些画面,容铭远好整以暇的看着从不远处过来的封景墨,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封景墨伸出手,淡然的微笑:“容先生,今天是过来跟我签合同的么?”   容氏名下所有的产业几乎都已经转移到了封家的名下,今天,容铭远跟他要谈的是容氏游乐场的收购项目。   容铭远淡淡的点点头,嘴角忽然就漾出了一抹笑意:“封先生当真有手段,容某甘拜下风。”   他已经不是那个锋芒毕露的男人,现在的他,更加的沉稳内敛,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封景墨打量了西装革履的容铭远,还有他的座驾,不禁意味深长的说:“看来容氏破产对容先生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啊。”   破产了,虽说不至于落魄到街头要饭,但也不能是容铭远这个样子吧。   开着豪车,穿的依旧考究,跟容氏存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呵呵,容氏不在了,苏染还在。”   容铭远淡然的说着,那个意思就是,他现在所有的经济来源,全部都来自于苏染。这话一出,封景墨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染染...曾经在他身边三年的女子,他原本还以为,她会一直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他太自负也太自信了,却没有想到命运还是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容先生,软饭不好吃吧?”   封景墨的语气里充满着讥讽。   容铭远不置可否,只是淡然的笑笑:“封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谈签合同的事情了?”   这个度假村已经修建的差不多的样子,到处都是鲜花围绕,因为还没有正式开业,人还很少,苏染和封一一封言熙玩累了,在一个花坛边坐着休息。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依靠在她的身上,无论她跟封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乔家和封先生之间有着怎么样的纠葛,两个孩子跟她之间总是有着最纯最纯的爱。   封一一在苏染身上蹭蹭,奶声奶气的问:“妈妈,你怎么不跟爸爸住在一起了啊?爸爸说,你有事情要做,是什么事情啊?还没有做完吗?要爸爸帮你啊。”   封一一的话,让苏染一头雾水,她也不知道封先生到底是怎么跟封言熙和封一一解释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的,现在看来,好像封先生并没有将他们之间已经再也不可能的事情告诉他们。   封言熙也是一脸疑惑的说:“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做不到的就告诉男人去做,爸爸做不了,我也可以啊。”   苏染哭笑不得,封言熙小小的年纪,倒是颇有他爸爸的风范。   苏染抱紧了两个小宝贝,有些酸涩的想,如果不是当初她执意要来找回她遗失掉的记忆,而是活在封先生为她编织的美梦之中,或许自己活得会比现在要轻松很多吧。   玩够了,跟封言熙和封一一告别,封一一泪眼汪汪的看着苏染:“妈妈,你总是这么丢下我和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啊?”   苏染在封一一的脸上亲一口,又不舍的抱了抱封言熙,“妈妈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们,你们等着我。”   说完,她不忍心,转过了头,跟着容铭远快步离开了这里。   在屋子里的封景墨,看着苏染和容铭远快步离开的身影,眼底的黑色更深。   他拨下了一个电话,声音里也是无尽的阴鸷:“你可以动手了。”   从度假村出来,苏染的心情算是好了一些,路上,有人打电话进来,是孤儿院的院长。   “染染,我们院要举办   tang一个趣味大赛,孩子们都ting想你的,你能过来吗?”   “行啊,院长,什么时候?”   “如果你有时间,现在过来可以吗?孩子们都可想你了,说你总也不来看他们。”   以前没事的时候,苏染总会抽时间出来去孤儿院做义工跟孩子们玩耍,现在想想,也确实有很久很久都没有去过了。   她转头还没有问容铭远,容铭远已经点点头:“告诉我怎么走。”   当初,因为苏染的坚持和坚韧,这间孤儿院总算保全了下来,这个孤儿院完全是以社会的善款在经营着,苏染一直知道,她猛然间想起,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过问过孤儿院的事情了。   院长见他们过来,热情的握着容铭远的手,表示感谢:“谢谢容总,谢谢容总一直以来的资助。”   苏染愣了一愣,容铭远一直在资助这间孤儿院吗?   “院长,客气了,孩子们都还好吗?”   “都很好,很好,染染,孩子们都很想你呢。”   院长说着,拉过了苏染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之后,笑着说:“这个短发很不错,更漂亮了,就是不知道孩子们还认不认得。”   孩子们早就已经出来了,见到苏染,纷纷涌到了她跟前,“苏染姐姐,苏染姐姐。”   苏染一个个的mo着他们的小脑袋,因为自己不能母亲,对他们的爱意更浓。   这些孩子将容铭远和苏染围在了一起,容铭远一向不苟言笑,高高在上惯了,这会儿能允许这群孩子围在他身边吗?   苏染跟孩子们玩着,不忘偷偷的看一眼容铭远。   容铭远被一群孩子包围在中间,他不但没有不耐烦,更没有生气,反而跟那群孩子玩的比自己还要好。   孤儿院的孩子很多,不一会儿,容铭远跟他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容铭远是鸡妈妈,由苏染负责当老鹰。   如果容铭远尽力,她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有好几次,容铭远明显的放水,苏染才抓住了几只“小鸡。”   孩子们玩的很尽兴,苏染和容铭远却是累的站都不想站了,玩累了,孩子们都在院长的安排下去休息了,苏染和容铭远坐在院子中,夕阳西沉,晚霞将天边染成漂亮的金黄色,容铭远摇着杯子里的水,淡然的笑着说:“以前不知道,原来孩子这么好玩。”   说的人没有心,听的人却有意。   苏染眸子暗淡了下去,以前她只是在猜测,现在,她更加的确定了,容铭远是很想要个孩子的。   坐了一会儿,容铭远才看出来,苏染的表情不是很好,才说:“染染,怎么了?玩的不开心吗?”   苏染摇了摇头,努力的挤出了一抹微笑:“没事,铭远,我今天ting开心的。”   院长安顿好了那些孩子,才出来,笑着说:“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两位的,今天你们能来,我代表所有的孩子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这些年来对他们的资助。”   说着说着,那院长竟然红了眼眶。   做慈善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多,开销便越来越大,社会上的那些捐助根本是不够的,如果不是容铭远长期以来的支持,或者他们这个孤儿院早就不复存在了。   现在,容氏不存在了,院长也不禁担心着孤儿院将来的发展。   其实,她没有跟容铭远和苏染实话实说,之所以会举办这个趣味大赛,也是因为,院长也不知道到底这个孤儿院还能存在多久,这个大赛算是孩子们最后的欢乐时光了。   苏染哪里知道院长心中的这些苦楚,看院长红了眼眶,苏染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院长,没事,我们会一直跟孩子们在一起的,你放心。”   院长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苏染问容铭远:“你一直在资助孤儿院?怎么没有跟我说呢?”   容铭远随口回答:“这个有什么可说的,染染,我妈说今天晚上让王姨给你做好吃的,你装的像一点。”   他叮嘱着她,很明显的,如果不出她所料,肯定又做了一大桌子带酸的东西。   苏染下意识的一抖,干脆连话都不想说了。   静默了一会儿,苏染试着跟容铭远开口:“铭远,就不能跟你母亲实话实说吗?或者我们就不能不要孩子吗?”   “你不想要?”   容铭远反问,苏染的这个问题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看得出来,苏染是很喜欢孩子的,而且对孩子也总是异乎寻常的温柔,她不喜欢孩子吗?   “对,我不想要。”   “可我想。”   容铭远淡然的回了一句,他不想因为孩子,让苏染再去靠近封景墨,要不要孩子其实无所谓。   苏染便没再说话,容铭远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苏染忽然很想喝酒。   酒吧里,震天的音乐像要掀开了房ding,郑佳人拉着宋磊,在舞池里面尽情的摇摆着。   宋磊本性老实安静,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架不住郑佳人喜欢来这样的地方,跳了一会儿,宋磊还是拉着郑佳人离开了舞池的中央。   郑佳人玩嗨了,还要去,宋磊沉下了脸:“不准再去,知道吗?”   郑佳人看着宋磊,见他一脸严肃,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样子,才悻悻的坐回了吧台前的椅子上面。   这个酒吧在榕城很出名,很多明星之类都会过来,郑佳人眼看着酒吧里各种各样的人,也不禁有些疑惑,那么都帅哥呢,自己怎么就看上宋磊了呢?   他跟容铭远在一起那么久,真是一点都没有学到容铭远身上的那股子劲儿啊。   想到容铭远,郑佳人忽然问宋磊:“容氏都不在了,容铭远最近干什么呢?”   她也很好奇,宋磊都已经在郑家打工了,容铭远作为容氏的老板,最近在干什么?   宋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容氏破产之后,我和容总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宋磊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但酒吧里音乐震天,色彩迷~离,郑佳人并没有看到。   “宋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啊,你跟在容铭远身边鞍前马后的,现在容氏不行了,你立刻就跳槽,这样不好吧?”   宋磊无所谓的笑着,举高了酒杯:“商场如战场,身在乱世,良禽当择木而栖,你不知道吗?”   郑佳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着宋磊的肩膀:“宋磊,我就喜欢你这幅不要脸的样子,哈哈。”   从坐在这里,宋磊就总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四处看看,除了摇晃的舞池和跳舞的人群,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在注意着他的人啊。   过了一会儿,宋磊也有些好笑,也许是这里音乐太吵,而带给自己的幻觉。   不一会儿,郑佳人起身,离开了座位,又晃荡进了舞池的中央。宋磊的身边忽然坐下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穿着素白的衣服,一张脸看起来邪魅又张狂。   “来一杯血腥玛丽,他付钱,谢谢。”   他随口说着,并不跟宋磊客气。   服务生看着宋磊,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宋磊从愣神中回过神,点头:“我来付。”   这个人一般不会出现,更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出现,宋磊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确认,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穿着素白色的衬衫的年轻男人,就是天机。   容铭远曾经称呼他为山ding洞人,这会儿在这见到他,实数奇怪。   “很奇怪吗?”   宋磊还没出声,天机已经先开口了。   “嗯。”   宋磊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天机喝了一口血腥玛丽,晃荡着酒杯:“山ding洞人过烦了山ding的生活,偶尔也是会下来游戏人间的,呵呵。”   他的眼睛细长,映在了酒杯上面,从以前开始,宋磊就一直认为,天机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现在,他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便是容铭远也不知道。   一个水晶球,好像可以算进天下的事情。天机转过头,过于苍白的脸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白,“宋磊,回去告   诉你们家主子,近期防一下小人吧。”   说完了,天机将杯子里的血腥玛丽一饮而尽,转身离开了吧台。   离开之前,他似乎还有意无意的指了指酒吧里面的一个角落。   宋磊看着天机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不禁疑惑,难道他现身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句话?   顺着刚刚天机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角落里,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昏暗一些,那里的人也都看不清楚脸。   似乎是为了配合他的眼睛,酒吧里,忽然有一束追光打到了那里,宋磊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个在角落里面喝酒的女人。   她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追光打到她的身上,下意识的抬起了胳膊,挡住了照在自己脸上的强光。   在她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尽情的喝着酒,面前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的杯子。   郑佳人跳的累了,从舞池中退出来,拍着宋磊的肩膀:“喂,你不看我跳舞,你看谁呢?”   宋磊却没有理她,只是专注的看着那个角落。   郑佳人皱眉:“喂,宋磊,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嘘...”   真是奇闻,如果他没有看错,坐在那个角落里面的女人,正是那天在火场中,神秘消失的莫千语。   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宋磊和郑佳人他们,自顾自的喝着酒,面前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瓶子。   宋磊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喂,容总,我看到莫千语了,嗯,在酒吧。”   “嗯,我知道了。”   容铭远放下了电话,终于出来了,整个榕城,能有本事藏人,而不让他容铭远找到的,大概就只有封景墨一个人了。   所有的部署几乎都已经尽在掌握,他,随时都可以收网。   子牧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星期,医生终于吐了口,他可以出院了。这样的消息,媒体当然不会放过,苏染走进医院的时候,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问了一下护士才明白,今天是子牧出院的日子。   她不是来看子牧的,却这么巧,正好赶上他出院。苏染戴上了口罩,站在人群之外,静静的看着子牧从病房里出来,因为伤到的是脑袋,额头上磕青了的疤痕虽然不大能看得出来,但仔细看还是清晰可见,头发也被剪的很短,他戴着一ding鸭舌帽,似乎并不想跟记者多做回应。   苏染看着他没什么事了,也就放下了心。她今天来医院的目的,不是子牧,而是自己想要去看医生。   她没死心,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她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这辈子再也当不了母亲。到了她的号,苏染才进去,还是上次的那个医生,她似乎已经不记得苏染是谁,只是公式化的让她坐在了对面,“怎么了?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苏染张了张口,还是问道:“医生,上次您跟我说,我有可能再也不能怀孕了,今天我就是想要问问您,如果我积极的接受治疗,能不能,能不能有机会怀个孩子?”   医生翻到了苏染的病历,看了她之前的检查报告,她因为在怀孕时曾经遭受过重创,不同的器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虽然后来的治疗比较及时也很到位,但毕竟是那么重的伤,留下什么后遗症简直是太正常的事情。   她怀孕的机会几乎小的跟星星撞地球差不多大,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也说不定她运气好,可以怀孕。   “苏小姐,虽然你怀孕的机会很小,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事情,对不对?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作为一个医生,她能说什么呢?只能这么宽慰苏染的心。   “那医生,我应该注意些什么呢?”   “平时的时候多运动,注意休息,多吃一些补血的,调解的滋补的药,会有好处的。”   说完,医生开了一个单子,上面写的字,苏染一个都不认识,但她带着最虔诚的心,去药房领药去了,她没有看见,许经年在她走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为苏染看病的,是许经年曾经的老师,这次她过来,一是因为想要看看老师,二是因为自己也是身体不舒服,想要找老师看看,所谓医者不自医,她实在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染。   刚才   ,她之所以会躲在屏风后面,也是不想他们彼此见了面尴尬,在小岛上的时候,她毕竟跟许靖华一起,想要从苏染的手中夺过容铭远。   可是,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老师,能给我看看刚才那个病人的病历吗?”   许经年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医生说。   “嗯,你看看,这个病人身体遭受重创,从医学的角度讲,怀孕应该是很难了。”   医生不无惋惜的说着,医者父母心,当惯了妇产科的医生,也见惯了那些没有孩子的家庭遭受着怎么样的痛苦,她还是希望,苏染经过调理之后,能有一个孩子的。   许经年看着那份病历,漫不经心的跟老师聊着天,她不禁皱紧了眉头,容铭远不是说苏染怀孕了,所以许靖华才能容下她吗?   而且,就是因为苏染怀孕,她才黯然的退出了这场感情的战争,她虽然喜欢容铭远,但也不想伤害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怀孕...   许经年若有所思的放下了苏染的病历,这是不是代表着,她还有机会?   容氏破产,容家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苏染带着一包的中药材回到了海边的别墅里面,王姨正在做饭。   见苏染回来,王姨擦了擦手,笑着说:“染染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苏染答应了一声,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些药材,忽然说:“王姨,我想和果汁,家里的冰箱没有了,你能去帮我买一点吗?”   “当然,夫人,你想喝什么?”   苏染随口说了一个果汁的名字,王姨答应着,不疑有他,摘下了围裙,转身出去了。   苏染松了口气,这些药材要是让王姨看到了,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拿到了调养的中药之后,医生还特意的吩咐她,这些药要放在小砂锅里面熬才会更有效果。   苏染放下了那些药材,左翻翻右找找的,这里平时根本就不会开火,也就是现在王姨来了才会做一点饭,别说小砂锅,连平时用的锅子都很少,此时,全都被王姨用了。   她将药材放在了一个闲置的柜子里面,满腹心事的走到了客厅,这些天,许靖华吩咐王姨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苏染的心中竟然也生出来一丝愧疚。   容氏破产,她也不晓得容铭远从哪里弄来的钱,总之,他们活的跟以前并没什么区别,更让人费解的是,容铭远比容氏破产之前更加的忙碌,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封家现在在榕城算是一家独大了,封景墨几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连乔家都得依附在他的手下。   或许是因为苏染的关系,封景墨对乔家似乎格外仁慈,并没有对乔家赶尽杀绝,站在峰ding,封景墨眼神迷~离的看着就在自己手中的这一片的市场,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当初,他之所以看上了榕城的市场,一个方面是因为他的确看到了中国市场不可估量的前景,而更重之要的却是,他知道了他在法国市场的动荡是因为乔云深的小动作。   他一向是非分明,有仇必报,现在,拥有了这一切,封景墨却并没有多少开心。   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见惯了人情冷暖,当初在法国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了一切,那些因为财富而膨胀的心情早就已经过去,现在,当他回首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封景墨苦笑着,他忽然有些疑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或者说,是想要拿回什么?   追根究底到最后,不过是一个苏染罢了。她陪伴过自己三年的时光,封景墨想不到还会有一个更适合自己的人,或者说更像宋若初的人,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了。   想到这里,封景墨拿出了电话:“喂,染染,我想跟你见一下,方便吗?”   “嗯,封先生,在哪里?”   苏染不知道封先生为什么要见她,但是下意识的没有拒绝。   榕城的ding级咖啡馆,环境优雅,落地窗明亮如镜,俯瞰可以看到榕城的全貌。   苏染乘着电梯上到ding楼,门开的时候,封先生淡然的笑着站在电梯的门外。   苏染有些诧异:“封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就那么刚好,她出来了,封景墨就站在门口呢?   封先生淡然的勾一勾唇角,笑着说:“或者,你可以想象我们之间心有灵犀。”   “呵呵。”   苏染尴尬的笑笑,实在想不到一向成熟稳重的封先生也会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一路上,她以为,她跟封景墨见面的理由,除了封言熙和封一一,已经不会有其他的了,所以,看到咖啡馆里并没有封言熙和封一一的身影时,苏染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疑惑的看着封景墨:“封先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请你出来喝杯咖啡吗?”   封景墨亲自为她泡了一杯咖啡,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很正式的样子,现在坐在她的对面,却做着很悠闲的活儿,本来是很别扭的场景,苏染却觉得,封景墨做起来那么行云流水,理所当然。   “没有。”   苏染仓促的端起了那杯咖啡,为了掩饰尴尬,喝了一口。   “染染,回来我身边吧,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能当母亲了,有言熙和一一,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话一出,苏染的身体瞬间一僵,连端在手中的咖啡都洒了一点在桌子上,她不能当母亲这件事情,究竟是谁说的?   苏染诧异的看着封景墨:“封先生,你怎么知道?”   想要知道她的事情并不难,更何况还有庄清,封景墨温暖的笑:“染染,不管我如何知道的,我刚才说的,你要不要考虑?”   苏染没有犹豫,还是拒绝了他。   封先生似乎也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只是依旧笑着说:“染染,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我随时等你回心转意。”   谈话说到这里算是进行不下去了。苏染也觉得气氛很尴尬,她正想要随便找个借口离开,手机适时的响起了。   显示屏上显示的是许靖华的号码,苏染一愣,还是接了起来:“喂?”   “请你立刻,马上回来一趟。”   没有废话,许靖华下达通知一样,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容家的气氛前所未有的严肃和静默,许靖华脸色很沉的坐在沙发上面,王姨站在她的身边,见苏染回来,表情复杂,但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染隐隐觉得,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但看到许靖华,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情,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三个人,一直静默的坐着,苏染忍不住了,出声询问:“到底有什么事?”   她不知道该喊许靖华什么,喊“妈”,或许人家还不稀罕自己这个儿媳妇呢,喊“阿姨”又觉得不好,索性什么也不喊了,直接问了出来。   许靖华表情严肃,眼神更加冰冷,今天,她穿着一件黑色碎花的旗袍,坐在沙发上面,很有一股子民~国时期的气氛,“这件事,等铭远回来再说不迟。”   话音刚落,容铭远推门从外面进来,他似乎刚从一个什么会场上赶回来,一开门,带进来一股浓重的酒精的味道,苏染下意识的皱眉:“你喝酒了?”   容铭远微笑:“喝了一点点。”   苏染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吗?为什么要喝酒?   容铭远知道苏染在担心什么,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下,转移话题:“妈,你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我问你,苏然到底有没有怀你的孩子?”   “有啊。”   容铭远回答的淡定从容,十分笃定。   “哼,到了现在,还跟我说瞎话!”   许靖华一拍旁边的桌子,脸上写满了愤怒。   她指着苏染:“苏小姐,麻烦你现在就离开我容家。”   如果不是许经年,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当初,是因为孩子,许靖华才会勉强的容许她呆在容家,现在,她根本没有孩子,而且还欺骗了她,还能指望她有多好的态度?没有动手算是她有修养了!   苏染一愣,虽然不知道是谁告诉了许靖华自己根本就没有孩子这件事情,但当许靖华真的这么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苏染   反而松了口气,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让她知道的,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她站起身,带着歉意和愧疚的看了许靖华一眼,没有看容铭远,就打算离开容家。   苏染还没迈开步子,容铭远一把拉住了她,声音沉静:“妈,我跟苏染已经复婚了,证撕了,苏染已经是我的妻子,也是您的儿媳妇,就算她没有孩子,现在,也是我容家的人。”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昭示着苏染在容家的地位。   许靖华面部的肌肉抽~动,似乎并没有料到一向对自己很孝顺的容铭远会这么跟她说话。   “铭远,只要有我在,这个家,苏染就别想进!”   许靖华放了狠话,她本来就不喜欢苏染,更别说现在苏染还欺骗她。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更别说是曾经在商业圈儿还有一席之地的许靖华。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容铭远刚要开口,苏染却先一步的捂住了他的嘴:“铭远,我先走,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她不想因为自己,再让容铭远在中间作难。   苏染离开了容家,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一个家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至少,现在她还有个地方可以去,至少乔家还是她可以落脚的地方。 ☆、235 大结局倒计时3   回了乔家,庄清一脸担忧的看着苏染,询问:“染染,你出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苏染扑进了庄清的怀中,无声的哭了。   庄清拍着她的背,声音轻柔:“好了好了,染染,没事了,没事了。暇”   这样的温暖关怀,苏染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恍惚间,她忽然有一种是母亲抱着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好累,靠在庄清的肩膀上,渐渐的睡了过去岛。   只剩下许靖华王姨和容铭远的容家,此刻的气氛却更加的凝重,容铭远问:“妈,是谁告诉你,染染没有怀孕的事情?”   “不管是谁告诉我,铭远,从今天起,我不管你跟她有没有复婚,你们在法律上是什么关系,只要我还活着,她苏染别想进我容家的门,还有,我看经年就不错,你考虑考虑。”   苏染才刚刚离开容家,许靖华已经给容铭远物色好了下家。   容铭远略一思索,很快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许靖华离开之后,别墅里只剩下了容铭远一个人,他扯掉了身上的领带,又将外套脱下来,随意的扔在了一边,容氏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苏染那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她是自己的妻子,跟自己的母亲这样的僵持,总归不是长久之际,容铭远捏着鼻子中间,嗯,得要想个办法才行。   夜幕深沉,海边的别墅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容铭远躺在沙发上,并没有开灯,门慢慢的开了,这里只有苏染和他有钥匙,容铭远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染染。”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靠近了他。   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进了他的鼻息之间,这种香气很奇怪,明明很刺鼻,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多呼吸一些。   等容铭远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自己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他皱紧了眉头,黑暗中,看不清楚来人到底是谁,“你是谁?”   容铭远沉着声音。   “哈哈,铭远,你说我是谁?这个别墅,可真是让我怀念啊。”   这个声音,容铭远并不陌生,是莫千语。   他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毕竟,宋磊已经告诉他,莫千语出现了,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到自己的身边来。   “你想干什么?”   容铭远现在全身无力,莫千语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他甚至都开始有些晕眩。   莫千语走了几步,将房间里的灯打开,瞬间亮了起来的房间,让容铭远的眼睛有些不适,莫千语穿着一条大红色的长裙,笑的妖娆魅惑,她欺身压在了容铭远的身上,鲜红的唇若有若无的挑逗着他的脸,容铭远动弹不得,“莫千语!你给我下去!”   他十分讨厌她的触碰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莫千语摸着他的脸,棱角分明,又俊朗非凡:“不得不承认,铭远,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呵呵,我还是想要跟你在一起,这可怎么办呢?”   当初,不管她如何勾引,容铭远始终都不看她一眼,现在呢?哈哈,她就是要跟在在一起,怎么样?   莫千语解开了他衬衣上面的口子,挑逗着他的神经。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打开他的笔记本,故作遗憾的说:“容氏破产真是可惜了,不过容氏财政只有那么一点点,也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   是她溜进了容氏的大楼,在财务上面做了手脚,莫千语就是那个携巨款逃跑的人,容铭远早就知道,他索性将计就计,成全了她的心愿。   现在,容铭远躺在这里,被莫千语这样掌控在股掌之间,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笔记本是有密码的,莫千语输入了好几次,都没能打开。   “铭远,密码是多少?”   莫千语放弃了尝试,选择直接询问。容铭远眼神中含了无尽的讥讽,当真以为,他现在全身无力就会任她宰割?   莫千语见他默不作声,表情也很严肃,笑着抚摸着他的脸:“反正过一会儿,你也得告诉我,不如现在就说了吧。”   容氏的破产那么轻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糊弄过封先生   tang,这次,她的任务就是,从容铭远的口中套出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然后,任务一结束,封景墨会送她去法国,保证她的下辈子衣食无忧。   莫千语已经在这个别墅周围蹲了好多天了,到了今天才算是有机会重新进来。   “哈哈,你当真以为,封景墨会给你承诺了的东西?”   过了这么久,莫千语还是太傻太天真。   容铭远这么说,也只是想要拖延时间,他再想办法,拖到自己吸入的药剂药效过去。   莫千语当然也能看出来他的意图,笑着说:“没事儿,我也不急,铭远,许阿姨不是一直想让你有个孩子吗?我给你怎么样?”   莫千语笑的越来越妖娆,她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如果苏染可以凭借孩子被许靖华接受,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   而且,自己的母亲和许靖华的母亲曾经还是那么好的朋友,许靖华以前还那么的喜欢她...   容铭远眉头皱紧:“莫千语,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莫千语笑呵呵的趴在了他的身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着说:“啊,我怎么忘了一件事,你说,如果苏染看到了你跟我这个样子,就算许阿姨接受她成为容家的媳妇,她还会不会跟你?”   当初,因为一个苏沫,苏染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跟容铭远离婚,那么,现在呢?   容铭远的眸子几乎在瞬间就收紧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莫千语的胳膊,却是没有任何威胁的作用的。   不过,电话还没有打出去,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莫千语一惊,先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了,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许经年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刚才,许靖华打电话给自己,说是容铭远自己在家,让自己把握机会,她想了想,还是来了。   许经年呼了口气,来都来了,她也要为自己的感情去争取,去努力,既然已经选择表明自己的心意,都已经站在了门口,那还怕什么?   这么想着,许经年推开了门。   刚一开门,里面就飘出来一股异乎寻常的香气,许经年立刻闻出了里面不同寻常的药剂的味道,她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和嘴,将门大打开才进去。   里面,容铭远躺在沙发上面,衬衫被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结实的胸膛,全身无力的样子,笔记本开着,许经年四处看看,里面竟然除了容铭远再没有别人。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因为容氏的破产,所以容铭远想要自杀?不可能的,如果想要自杀也不必等到现在。   许经年先把房间里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了,去洗手间里面打了一盆水,将口罩浸湿了,戴在自己的脸上,她是医生,自然知道该怎么样做才会最快的让容铭远恢复。   房间里的莫千语,她看见了,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任凭她从门口悄悄的溜走。   房间里只剩下她跟容铭远的时候,许经年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庄清做了一些吃的给苏染,拍着她的肩膀:“染染,事情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先吃点东西,我去看看老爷子。”   “嗯。”   从乔镇远偏瘫了之后,乔家就再也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当然,乔家现在也没什么人了,只有乔镇远和庄清并几个打扫的下人。   乔云深几乎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很少跟乔镇远联系,也不再联系苏染,苏染甚至连一点乔云深的消息都没有。   乔家还摆放着乔云深的照片,照片上,乔云深看起来意气风发又沉稳内敛,脸上干净清贵,一身的书卷气息。   庄清出来,见苏染呆呆的盯着墙上的照片,笑着说:“怎么了?想云深了啊?”   苏染回过神,无力的笑笑:“庄姨,云深他有跟你联系吗?”   庄清摇了摇头,“别说是云深了,连瞳榄那丫头都没有音讯了,这两个孩子也是太不像话,一点消息都不告诉我们。”   苏染这才知道,好久都没有见了的瞳榄是去找云深了,大洋彼岸那头,苏染真心的希望,瞳榄和云深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不像自己...   想到自己,   苏染又是一阵叹息,饭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她忽然想起来从医院拿回来的那些药还在海边的别墅里面。   “庄姨,咱们家有那种熬药用的小砂锅吗?”   “有啊,你要干什么?”   庄清有些好奇,小砂锅熬药?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庄清一脸的关切。   苏染摇了摇头,“不是,庄姨,我最近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买了一点滋补的药材,准备喝一点,调节一下。”   “哦,行,你把药给我,我来弄给你吧,厨房你也搞不懂啊。”   庄清宠溺的看着她,不论是对待长辈还是后辈,庄清总是给人一种温婉而恰到好处的温暖,让人沉醉,让人安心。   苏染没有给容铭远打电话,直接开了乔家的车子,回去别墅。   她努力的说服自己,回去只是为了拿药不是为了别的,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不断的提醒自己,她之所以现在就想要回去拿,是因为,她也想知道容铭远和许靖华到底谈的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解决了自己和许靖华之间的隔阂。   其实,药早一天拿和晚一天拿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个药只是滋补的,又不能吃了就让她怀了孩子。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别墅里面灯火通明,苏染忽然有些犹豫,要是许靖华还在,自己到底是该以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呢?   犹豫了一会儿,苏染深呼吸了几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很奇怪,门没有锁,客厅里却空无一人。   苏染走进去,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一阵异乎寻常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过去,门虚掩着,没有关紧,门缝中,只能看到一个女人光洁的背,还有她忽高忽低的呻吟声。   苏染有些不能相信,自己才离开了一会儿,容铭远就已经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不,不可能的,她选择相信容铭远,经历了这么多,她选择给他一种信任,一种就算是他开枪打死了她,她也会认识为擦枪走火的信任。   苏染定了定神,推开了那扇门。   床上,许经年似乎并没有料到苏染会突然推门进来,她下意识的将被子扯到了自己身上,却将容铭远的身体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他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迷离而模糊,苏染看着这一幕,很奇怪的,心里竟然十分平静,因为,她不相信,不相信容铭远才离开自己一会儿的功夫就爱上了许靖华给他介绍的女人。   “请你出去好吗?”   许经年镇定下来之后,淡然的跟苏染说着。   苏染冷笑了一声:“该出去的人,应该是你吧?”   她不要脸的爬上了她的床,跟她的丈夫睡在了一起,难道不应该是她出去吗?   苏染嘴角的冷笑更加深刻,她终于明白了,在爱情面前,没有一个人是伟大的,爱情,从来都很自私。   许经年笑了,将身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盖,胳膊挽过了容铭远的脑袋,轻轻的将他的脑袋搂在了自己的胸前,笑着说:“苏染,你好像还搞不清楚状况吧?你不能生孩子,而我,却能给铭远一个小生命。”   许经年不屑一顾的看着苏染,她知道孩子这道伤疤是苏染心中最不能接触的地方,而她,偏偏要提起来,打蛇打七寸,伤人,也要看准了她的痛处。许经年是聪明的,也是残忍的,作为一个医生,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嘲讽一个病人有多么不道德,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自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她爱容铭远,就要为她的爱情而奋战到底。   容铭远看着苏染,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站起来解释,也明白自己现在应该果断的将许经年从自己的身边推开,可是,他没有力气,连意识也是拼了命才能保持一点点的清醒。   容铭远全身无力的靠在许经年的身上,嘴唇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声音,仔细看才会明白,他在叫苏染的名字。   苏染看着容铭远眼神迷离的样子,其实也在心里一点一点的知道,容铭远可能出什么事情了,但是,她忽然不想在这场感情中过多的争夺,正如许经年所说,她能给容铭远一个孩子,而自己...   想到这里,苏染忽然抬起了头,她一横,笑的明   媚艳丽,如同六月的阳光一样,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哈哈,既然你这么喜欢容铭远,那就送给你好了,对他,我不稀罕。”   丢下了这句话,苏染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卧室,她是来拿药的,拿完了就走。   苏染这么想着,从厨房里拿了药出来,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个别墅,这里有着她太多太多伤痛和快乐的回忆,也许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夜色浓重,路灯发出昏暗的光,照着远处看不清楚的路和一个遥远不确定的未来。   苏染抱了抱自己,忽然释然的笑了,也许这个选择对她和容铭远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吧,明天,她要去工作,不是有人说过,工作才是最好的疗伤药吗?她要让自己忙起来,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回到乔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乔家一片沉寂,看样子,大家都睡下了,只有庄清的房间还亮着点点的光晕,苏染没有想去打扰庄清,她也在无意间得知,每当深夜的时候,庄清总会看一看乔颜廷的照片,也会跟他说一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乔颜廷就在她身边一样。都是痴心的人,执着一段不可能的感情,她不想去打扰。   苏染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起来,却响了只有一声,苏染放下了药,腾出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加了国际码,是云深打来的。   怎么只响了一声呢?   苏染打了回去,很久,那边才接起来,云深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歉意:“不好意思,染染,我忘了时差,我以为你睡了。”   “没有呢,云深,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忽然有些想念云深,这个总是在她最失落最无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他是她的侄子,可是这也并不妨碍她对他依赖的感情。   “怎么了染染,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就算是在大洋彼岸,乔云深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苏染情绪的变化。   “我没事,乔家这么大的家业,还等着你来做呢,你逍遥自在的躲在美国,把这个大摊子留给我,是不是太没有责任心了呀,而且,你爷爷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你就不会来看看他吗?”   苏染说着乔家的事情,下意识的躲过了她自己。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乔云深想了想,“染染,我会回去的,嗯,你照顾好自己。”   他这么说着,苏染嗯了一声,气氛莫名其妙的尴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却都没有挂线。   过了好一会儿,苏染才打破了沉默:“云深,那个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这边挺晚的了。”   “嗯,没事我也去吃饭了,拜拜。”   “拜拜。”   挂断了电话,苏染忽然有些恍惚,到底是隔了大半个地球的距离,这里是晚上,而那边,却是中午。   一夜无眠,就这么离开了容铭远,甚至都没有跟他告别或者是争吵,分开的这样平静,这样无声。   从公司出来,已经很晚了,臧雨诺打开车门,刚要离开公司,莫千语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举着一个U盘,笑着说:“臧总,这里的东西,我想你会感兴趣的吧?” ☆、236大结局倒计时4   莫千语脸上的神色异样,成败就在此一举,她的行踪已经暴露,容铭远也已经知道了她现在还活着,而且还好好的活着,尽管现在容铭远破产了,但是,在他身边呆过的她深深的明白,他绝对有那个能力,将自己制服的一败涂地。   所以,她要找一个暂时的避风港,封景墨那里,没有完成封景墨的交代,她是不敢回去的,莫千语想了想,在榕城,能跟容铭远抗衡而又不牵涉利益冲突的人,只有臧雨诺。   臧雨诺看着莫千语不禁皱紧了眉头,他关上了车门,双手交叠的放在胸前,问她:“所以,你想怎么样?桡”   她U盘里的东西臧雨诺大概也知道,不过是一些他们亲密的画面罢了,但是,现在那些东西却可以成功的威胁到他,因为,他的娱乐帝国最近也是麻烦不断,如果再爆出这样的丑闻,或者,他的娱乐公司的日子会更难过,更何况,他也害怕江一寒知道这些。   “看来臧总还是很感兴趣,那就好,呵呵,那我们来谈谈条件吧。芷”   莫千语自顾自的推开了臧雨诺,打开了臧雨诺的车门,坐了进去。   臧雨诺眸色一沉,但没有说什么,还是绕到了驾驶座的位子,“你想去哪?”   “我现在是你的了,你想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莫千语玩着他车子里的一个小玩意,语气漫不经心的,好像一切都交诸给臧雨诺一样。   臧雨诺恨恨的看着她,猛踩了一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划破了这道浓重的天幕。   娱乐公司的门口是有监控视频的,臧雨诺一夜未归,又支吾着不肯告诉自己他去了哪里,她当然会想到要去调查,而且很明显的,看到了莫千语的那张脸。   江一寒眼睛沉沉的看着臧雨诺,倒不是因为他屡次三番的跟莫千语勾结而生气,她气的是,到了现在,臧雨诺还不跟她坦诚以对。   没等江一寒问,臧雨诺已经先开口:“一寒,是莫千语主动来找我,她让我帮她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殷切的解释着,很害怕江一寒离开他,或者从此干脆消失在他的世界。   经过那么多事,他很相信,江一寒的性格有多么的刚烈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没想到,江一寒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是淡淡的问他:“那莫千语现在在哪里?”   臧雨诺一愣,难道她想跟莫千语来一次较量?还是?   拿捏不准江一寒到底想要干什么,臧雨诺也不敢贸贸然的将莫千语的藏身之地告诉她。   “放心,我不会为难她,我只是,想要让染染看看,莫千语最后的下场!”   江一寒眼睛里冒着不一样的火花,这个女人,插足在她和臧雨诺之间,又差点要了苏染的性命,让她怎么能不恨?   “听着,你跟她之间发生过什么,她手上有你什么把柄,我都不在乎,告诉我,她在哪里?”   江一寒像一个女王一样,睥睨着臧雨诺,她已经不是再是那个在众人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了。   是臧雨诺一步步的将她宠爱成了一个女王。   “好,我带你去找她。”   臧雨诺妥协,爱情真是一场爱多了就注定了要输掉的战争,以前,他不觉得自己有多爱江一寒的时候,也没有被她拿捏的这么死,而现在,当他意识到,这一辈子可能再也不会遇到像这样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子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软肋就在身边,而且这么明显。   路上,江一寒给苏染打了个电话,“染染,你有时间吗?”   “怎么了一寒?”   “我有点事想要找你,你过来吧,我在榕城新区,过来了跟我说一声,我来接你。”   说完,江一寒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事便挂断了电话。   苏染心中疑惑,但还是跟庄清说了一声才出了门。   乔家的院子正门,容铭远的车子停在那里,苏染看着倚着车子站着的容铭远,眼神暗淡了一下,并不打算理会他,想要离开。   容铭远却先一步走到了她跟前,急切的跟她解释:“染染,昨天,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跟许经年,我们一点事都没有!”   他急切的说着,苏染明白,依照容铭远的性   tang格,能给她解释这么多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多少也明白,不是他的错,可是,许经年的话,还言犹在耳,她不能生...   苏染眼神黯了黯,平静的推开了容铭远抓着自己的手:“铭远,昨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我决定了,我要离开你。”   “为什么?”   容铭远眉头更深,抓着苏染的力气也大了几分,难道就因为昨天晚上自己被莫千语给算计了,她就还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判了自己死刑?   苏染想了想,还是选择面对容铭远,她面无表情的说:“铭远,我现在是乔家的千金,而你,不过是一个破产了的老板,你觉得,我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苏染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她看到了容铭远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却扭过了头,装作一点都不在意。   容铭远抓住了她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染:“染染,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不能理解,更不会相信苏染会因为这样的理由离开他。   如果苏染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那么为什么不再容氏刚一破产的时候就离开自己呢?   “我说的很明白了,铭远,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这世界上拜金的女孩很多,我也是,你从一个身价几百亿的老板,到现在的一文不值,我为什么还要选择呆在你的身边?”   苏染毫不留情的说着这些话,她故意不看容铭远的表情,也不去揣度他的心情,因为,她的心里,现在也像是针扎了一样的疼。   她好像告诉容铭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她不能。   他喜欢孩子,而她永远也无法给他一个孩子了。想到这里,苏染收起了眼睛里的疼痛,挣脱开了容铭远的束缚:“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苏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容铭远愣在了原地,他眼睛深深的看着苏染离开的方向,掏出了手机:“宋磊,马上开始所有的行动,马上!”   他这一辈子,很少会失去理智,少数的几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苏染。   拂去了脑海里那些乱起八糟的事情,也拂去了心底里暂时的痛苦,苏染下了车,站在原地等着江一寒过来接她。   会有什么事情呢?   江一寒见她过来了,走过去,拉过苏染的胳膊:“染染,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呀?这么神秘?”   苏染笑笑,这里这么荒凉,方圆百里都不一定能有一个人过来,会去见谁呢?   江一寒脸色神秘的看着她:“你见了就知道了,哈哈。”   说完,还递给她一个神秘的眼神。   等江一寒带着苏染到了莫千语房间的时候,莫千语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他们会来,她下意识的警戒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江一寒笑呵呵的,拿着绳子靠近了莫千语,绑架了染染是吧,勾引臧雨诺是吧?   今天,也让她来尝一尝被绑的滋味!   莫千语一步步的往后退,看着江一寒:“你想干什么?”   江一寒将绳子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笑着说:“我也很好奇,绑架到底是什么滋味呀?要不,你替我体会体会?”   说完,江一寒忽然冷下了脸,因为腿伤她还曾经在健身房锻炼过几个月,这会儿的力气奇大,根本就不是莫千语能对付的了的。   不一会儿,江一寒便将莫千语捆在了椅子上面,她笑着看着莫千语的脸,手指从上而下的滑过,笑着问她:“莫小姐,你不是很想当小三吗?怎么,要不要现在满足你一样,我可是认识很多很多群众演员啊。”   她笑的意味深长的,也是拜臧雨诺妻子所赐,对付一个女人来说,真是没有什么比毁掉她的贞洁更有用的了。   莫千语眼睛里明显的含了惊恐,声音也有些不稳:“你,你不要乱来,我手上有对臧雨诺不利的东西,你不害怕吗?”   江一寒不屑一顾:“哈?对臧雨诺不利的证据关我什么事?而且,莫小姐,你别忘了,你现在算是跟这栋房子连在一起了,你有再多的证据又能怎么样?”   世界上最无   力的一件事情或许就是,敌人在跟前,敌人手中握着你所有的把柄,而你,却一无所长,连威胁的可能都没有。   莫千语看清了现在的形势,索性也冷静了下来:“你们想怎么样?”   江一寒坐在了一边,笑着拉过了苏染:“染染,你想怎么样啊?”   风水轮流转,报仇的机会来了。   苏染却并不想对她怎样,她看着莫千语,只是平静的说:“莫千语,当初你害死了我的妹妹,又害的封先生在打开中国市场脚步,慢了那么多,现在,也算是你应得的报应吧。”   以前,苏沫死的时候,她心中的恨意就像是星火燎原一样,恨不得让莫千语和容铭远以及所有相关的人都去死,现在,当莫千语就真的在自己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她却释然了。   就算她再怎么样对付莫千语,苏沫也回不来了,她和容铭远之间,也是越走越远了...   时间能让人看透多少事情,又可以让人成长成什么样子,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很多很多事情,也沉淀下来很多很多事情。   莫千语见苏染那副样子,不禁冷笑了一声:“苏染,你少得意了,你口口声声的向着封景墨,你可知道,他对你是怎么样的?哈哈。”   莫千语轻蔑的看着苏染,根本就不屑一顾。   “当初我绑架你的时候,我雇来的那两个人都是封景墨的手下,你以为你在封景墨的心中多重?嗯?着了火,出了事,他救的是我。”   莫千语一字一句的说着,好像要将心中所有的事情都发泄出来一样,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中,莫千语也打算破罐子破摔,她不好过,她也不想让苏染和江一寒好过。   说完了,莫千语又冲着江一寒说:“你以为,臧雨诺是什么好人吗?哈哈,那边那个U盘,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她的话,成功的激怒了江一寒,江一寒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心底里终究还是在乎的,她可没有苏染那么好的度量,也没有苏染那么能忍,直接一个巴掌就呼到了莫千语的脸上:“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被打的莫千语反而笑了起来:“沉不住气了吧?哈哈,你在臧雨诺心里,也不过是一个一条玉臂千人枕的女人,你以为你多重要呢?”   莫千语说着恶毒的话,江一寒的巴掌毫不客气的落在她的脸上。   苏染不想看这样的画面,转身出去了,她的心里,莫千语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什么叫那两个人原本是封先生的手下?   到了这个时候,她不相信莫千语还会撒谎,而且,当时自己被绑架了,封先生确实也没有出手找她。   而且,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封先生出其不意的打开了榕城市场的突破口...   如此的种种,苏染忽然不想在想下去了,她闭着眼睛,忽然有些疑惑,封先生对自己的时候,到底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呢?她甚至被他利用了都还不知道!   不一会儿,江一寒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她脸色不善的看着苏染,将胳膊搁在了苏染的肩膀上面:“走,喝酒去。”   苏染不知道江一寒和莫千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江一寒这个提议倒是正中苏染的下怀,两个人一拍既合,也不管里面的莫千语了,锁了门,离开了这里。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去之前,莫千语正在厨房煮粥,火都没有关,现在,他们一走,莫千语又被江一寒牢牢的绑在了椅子上面,如果不是有人从外面进来,她几乎就是在等死了。   江一寒的车子停在了白元修的酒吧外面。   白家三少,不理白家事物已经很久,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发愤图强了一样,开始接管白家的事业。   江一寒跟苏染走进了酒吧里面,很碰巧的,白元修今天居然在酒吧里。   见他们来,白元修也是眼前一亮,瞬间就移动到了江一寒的身边,声线轻浮:“怎么了一寒,是不是终于感觉出来我的好了,想要重新投入我的怀抱了啊?”   他笑嘻嘻的,没有一个正形。   江一寒推开他的脸,免费赠送了他一个白眼:“少废话,给我们来一打酒。”   今天,他们要不醉不归。   白元修耸耸肩,答应着:“没有问题。”   转身回去拿酒的空挡才看到了苏染,没办法,只要江一寒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气,他会自动忽略,自动屏蔽。   现在看到苏染在自己身后,不禁打趣的说:“苏染,你跟容铭远是怎么回事啊?他刚刚从我这里喝完了酒出去,你就来了,不过他可没结账啊,喝了我好多珍藏的酒呢,你得替他付钱。”   苏染勉强的笑笑,他来喝酒了吗?   强忍住了想要去找他的冲动,苏染给许经年发了一个短信:铭远胃不好,你好好照顾他。   发完了这个信息,苏染将许经年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里面,她没有那么大的心胸,眼睁睁的看着她到容铭远身边,还能笑着祝福。   那是圣人干的事情,她苏染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无法做到那么大度。   江一寒拉过了还在愣神的苏染,将一杯血红色的酒举到了苏染跟前:“来,染染,咱们今天就喝一个昏天暗地,喝一个不醉不归!”   说完,呃还不忘转头跟白元修说话:“喂,今天的酒算你的,你请客啊。”   白元修笑呵呵的答应:“好,我请客。”   从白元修喝江一寒在医院彻底的谈了一次之后,江一寒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比朋友多一点,却永远不到情人。   她有时候也会来白元修的酒吧喝酒,两个人也会谈谈心,聊聊天,也会相约着一起出去玩耍,却都不在提起彼此的感情。   白元修也想过了,其实这样也好,最少这样他还是可以呆在江一寒的身边的,比跟她彻底断了往来要好的多。   也许她不知道,也不记得,但那段情,白元修却记得清清楚楚,刻骨铭心...   酒吧的角落里面,两个女人喝的昏天暗地的,在酒精的渲染下面,苏染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一寒,一寒,为什么命运要如此的捉弄我,我跟他经历了那么多,如果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   江一寒喝的头晕脑胀的,却还是在附和着她:“染染,你在说什么啊?你跟他?跟谁呀?”   “铭远,铭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个孩子,为什么我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苏染并没有回答江一寒的话,只是将憋在心中很久的话都说了出来,江一寒没有听到,酒吧里正好响起了一阵震天的音乐,舞池里面渐渐的开始人头攒动,江一寒眼睛一亮,拉着苏染:“走,染染,跳舞去。”   苏染心一横,跟着江一寒走了过去,两个人,心中藏着各自的心事,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懑。   过了这么久,江一寒还以为,自己已经占据了臧雨诺的心了,可是现在,她却越来越无法肯定,到底他的那一句话才是真实。   走的时候,江一寒不知道臧雨诺还在不在那里,她也知道了,那个U盘里面,不仅有莫千语和臧雨诺的亲密视频,更重要的是,臧雨诺和他原来的妻子根本就没有离婚。   她还是个可笑的小三。   刚才,莫千语冷笑着看着江一寒,跟她说,臧雨诺跟他的太太根本就没有离婚,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骗她的,包括说要跟她去领证也不过只是虚晃一招。 ☆、237 大结局倒计时5   音乐震撼,舞池里灯光摇曳,他们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无所顾忌,无所期待。   苏染的脸上写满了绝望,江一寒的脸上面无表情,命运的手,将他们轻而易举的操控着,谁都不要妄想着能改变命运矗。   苏染忘情的摇晃着身体,这里,没有什么烦恼,只有跳舞,只有等灯光闪烁。   酒精开始在身体里作祟,苏染一阵一阵的眩晕,看不清楚人。模糊中,她看到一个人,将她抱在了怀中,眼神关切的看着她,声线轻柔:“染染,染染?”   屋子里的煤气味道越来越浓,莫千语紧张的脑门出汗,这里是新开发的别墅,住在这里的人根本就寥寥无几汊。   她想要从绳索中挣脱出来,却是越挣脱越弄不开,江一寒可真够狠的,将她捆绑成那个样子,而且,还将她的嘴给堵住了,她就算求救都不行。   楼道里,有脚步声走过,莫千语极力的想要出声,却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   她绝望的想要挪到门边,屋子里煤气的味道越来越重,她的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模糊起来,到了现在,莫千语才深深的体会到了那种害怕,那种对于死亡的害怕。   死神在招手,而她无能无力,莫千语惊恐的瞪着门口,眼神绝望...   宋磊接到容铭远的时候,他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宋磊担心的看着他:“容总,要不要去医院?”   容铭远摆手:“不用,宋磊,告诉你做的事情,都做了吗?”   宋磊点了点头,眼神中有着异乎寻常的兴奋。   终于不用在藏着掖着,也不用再郑志远的手下做事了。   宋磊甚至像容铭远抱怨:“容总,你快把我叫回来吧,你都不知道,郑志远那老家伙居然让我入赘!”   郑家是只有郑佳人一个女儿没错,可是他们宋家也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啊。   这些日子,宋磊在郑家呆的忍辱负重,等着盼着的想听容铭远的这句话。   容铭远是天生的王者,运筹帷幄却可以决胜千里。   短短几天,封家在法国的事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先是他们的网上的官网被莫名其妙的黑掉,而且,在几天的时间里就亏损掉几个亿。   实体店里的东西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衣服涉嫌抄袭,香水里面也监测出了对人体不好的物质。   这些消息见诸报端,几乎给了封家在法国的产业的毁灭性的打击。   法国政府勒令封家销往海外的产品急招回国,而且下令停业整顿。   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家,更是一个执法必严的国家,封景墨甚至都来不及想出对策,就已经被打的落花流水。   法国的产业是他的根本,封景墨不可能会因为中国的市场而放弃了法国的产业。   他眉头紧皱的吩咐老钟:“这里的产业先按兵不动,等我回去处理完了法国的事情再说。”   这次,针对他的企业的负面新闻来势汹汹,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他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他的背后下黑手,也要知道,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国的人脉封景墨都差不多疏通了,在飞机上,封景墨甚至都想不通,为什么那些负面新闻会出现的那么多,那么狠。   封家在法国的产业不再占领法国的市场,也影响了在中国的产业。资金链断裂,原本在中国开始动工的产业纷纷停工,开始等着未知的命运。   这么多年以来,老钟的脸上第一次爬满了无望。中国的市场虽然前景很好,但也是个大坑,前期工程都是需要往里面投资才可以得到回报的。   现在,资金链断裂,在中国的工厂和产业全部都受到了影响。   他还在等着封先生的决策,可是,直觉告诉他,中国的这些产业,肯定不能再要了。   庄清的手敷在了他的手上,拍着他的手背,温声宽慰:“给封家干了快一辈子了,也该休息一下,你说呢?”   他们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以前的人生都是为了别人,很少是为自己而活着的,这一次,就让他们为自己活一次吧。   庄清不住的劝慰着老钟,钟勇脸上的眉头终于慢慢的舒展开来,这么多年以来,他对封家始终忠心耿耿,封先生确实也   tang对他很好,可是,真的,从来没有一天,他是完完全全为自己活着的,以前,他总是以为,庄清想要去乔家,就让她去,他以为,爱就是给她自由。   可是现在,当他看到庄清眼睛里的那份对他的情愫的时候,老钟才发现,自己亏欠了庄清太多太多。   都不再是少不经事的青春少年了,此刻,他们更需要的是对彼此的陪伴。   老钟握紧了庄清的手,难得的扯出了一个微笑:“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庄清笑着摇头。   染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一睁眼睛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钟表。   这种奇怪的房间设置,她十分熟悉,因为这是她的主意。   当初,子牧的房间全部都交给她打理,她就曾经给子牧建议过,将钟表装在天花板上面,这样一睁眼睛就可以看到时间,也不会迟到了。   她只是这么说,没想到子牧真的这么做了。   时针指在了十二点,苏染下意识的坐起身,头疼欲裂,她看着房间里面熟悉的摆设,忽然一惊,等一下,这是...子牧的家?   她仔细的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好像是看到一个熟悉而模糊的影子来着,是子牧?   她掀开被子,衣服上面一股浓烈的酒精的味道,苏染忍不住想要吐的感觉,下了床,走到了外面。   客厅里面,放着已经做好的午餐和醒酒的药剂。   子牧从厨房里面出来,见苏染醒了,绽开一抹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染染,醒了啊?喝点醒酒的药,吃饭吧。”   苏染默默的走到了餐桌旁边坐下,看着子牧腰间系着的大大的围裙,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西芹百合,红烧鲫鱼,盐焗鸡,龙井虾仁,还有一碗扇贝汤,这些菜,连她都不会做,会是子牧做的?   子牧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笑着说:“染染,吃吃看啊,我怕你觉得不好吃,就各种菜系都做了一个,你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做啊?”   苏染急忙摆手:“行了行了,你别忙活了,我喜欢,我都喜欢。”   她拿起了筷子,有些不确定的将筷子伸向了盐焗鸡,鸡肉鲜嫩又带着一股子很香的味道,十分好吃。   苏染忍不住夸赞:“子牧,你这个厨艺都可以去当厨师了!”   她毫不吝啬她的夸赞,这些菜是真的好吃,子牧笑着说:“好吃你就多吃一些,头还疼吗?”   他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来,端了两碗米饭,一碗放到了苏染的跟前。   苏染吃了一会儿才忽然问:“你今天没有通告吗?”   “有啊,我推掉了。”   子牧淡然的说着。   苏染刚想说他工作要认真,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不用,就这个手艺,就算不当明星了,也是可以去开餐馆的,看来以前在饭馆里面驻唱的时候,没少学东西。   “昨天晚上,你怎么去酒吧了?”   想了一下,苏染还是问了出来,他是公众人物,酒吧又是那么龙蛇混杂的地方,人红是非多,狗仔队时刻准备着爆他的***,他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呢?   而且,一寒呢?   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是跟一寒去喝酒的,现在,她被子牧接回来,那一寒在哪里?   “一寒呢?你有没有看到一寒?”   子牧哭笑不得的看着苏染:“染染,你想让我先回答你哪个?”   “一个一个来,那,先告诉我一寒在哪里?”   子牧耸肩,摇了摇头,他只在舞池里面看到了苏染一个人,当然,昨天晚上酒吧的音乐震天,灯光又太过迷离,他能认出苏染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苏染放下了碗筷,想要掏出手机给一寒打电话,却在摸到兜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她也不记得一寒的电话号码。   “子牧,你手机里有没有你一寒姐的电话?”   “有啊。”   “给我。”   子牧将手机递给了她   ,电话打通了,那边却迟迟都没有人接听,再打过去,却是关机了。   苏染想着,难道一寒的手机也被人给拿走了?   她不会有事吧?苏染担忧的想着,再一想,那个酒吧是白元修的,再怎么样,他也不会让江一寒有事的,苏染才稍稍的放心。   吃完了饭,苏染想要离开,子牧却拉住了她:“染染,为什么我不行?”   他执着的看着她,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苏染垂下了眼睛,浓密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的心思,她的心中,始终都只有容铭远一个人,其他人,在她心中虽然也有位置,但是,都无关爱情。   “子牧,你值得更好的人。”   沉默了良久,苏染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再也不想让别人也体会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子牧。   “可是,我只爱你一个人啊。”   子牧的眼神更加的炽烈,他甚至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苏染的手。   苏染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站起身:“子牧,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子牧急忙拉下了苏染:“别,吃完了饭再走吧。”   苏染还是决定离开这里,“子牧,别在我的身上再浪费感情了,好吗?你这样,我会很尴尬。”   她一直把他当成了家人,当成了弟弟,除了这个,不可能会再有其他的感情。   子牧眼神黯淡了下去,他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那,如果我们一直保持现在的关系,你会躲开我吗?”   “不会。”   苏染微笑。   子牧释然的笑了:“我知道了,染染姐。”   一声染染姐,让两个人都释怀的笑了,苏染闻闻自己身上难闻的味道,跟子牧道别:“子牧,我先回家了,你好好的。”   说完,苏染没有再看子牧脸上的表情,打开了门。   子牧愣了一会儿才说:“染染姐,我送你!”   就那么刚刚好,苏染从子牧家里出来,正好看到了从对面房间出来的容铭远,苏染身后,是子牧。   看到他们,容铭远眼睛募得沉了下来,他的眸子黑沉,带着阴郁的颜色,开口,却是最残忍的话:“怎么,这就是你找的,有钱人?”   从见到容铭远开始,苏染就开始心疼,抑制不住的疼痛从心脏的地方蔓延到四肢百骸,深爱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不能靠近...   苏染在心里叹息一声,强忍住了流泪的冲动,她若无其事的挽住了子牧的胳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呵呵,至少现在,子牧是比你有钱多了。”   说完,苏染没有再看容铭远的表情,也没有再说什么,径自拉着一头雾水的子牧离开。   逃离开容铭远视线的那一刹那,苏染的眼泪就下来了,子牧手忙脚乱的看着突然哭了的苏染,慌声安慰:“染染姐,你咋了?别哭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子牧,你有工作是在外地吗?”   苏染满眼希冀的看着他。   子牧不知道为什么苏染会这么问他,但还是点点头:“有一个通告是要去外地的,我还没考虑要不要接。”   “接吧,接了我陪你去,我还给你当助理。”   “真的?”   子牧欣喜若狂。   “嗯。”   子牧点头答应,为了苏染,别说是一个通告,就算是明星的身份,他都可以不要。   苏染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都不再跟她有任何关联,她要逃离,她要让自己在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渐渐的忘掉了容铭远的影子。   离开榕城之前,苏染知道了封家产业的消息,封家的产业在一夜之间全部被不知名的企业家收购,封景墨为了保证法国的产业不被彻底的毁灭,不得不放弃了在中国的产业。   这些打击,让封景墨在近期均无法再进军中国市场,甚至连法国的市场都很难再保证以前的辉煌。   苏染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再管这些事情,提起封先   生,苏染心中就一阵悲凉,他口口声声的说着要让自己跟他恢复以前的生活,可是在转眼之间,自己陷入了危险,他就肆意的利用着她。   很奇怪,封先生这么对她,苏染的心中却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完全不像在得知了容铭远对她的背叛的时候感觉那么强烈。   她甚至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些,到了后来,她才发现,只有对爱的人才会那么严苛,因为自己对他爱的深沉,而对外人总是那么宽容,因为,他从未在她心中占据,更谈不上在乎。   离开之后,江一寒曾经联系过她,苏染有问她那天晚上有没有出什么事,一向干脆的江一寒却在第一次闪烁其词,似乎并不太想说什么。   苏染也就没有再问。   这个地方,荒沙漫天飞舞,入目的全是沙子,她站在刚刚搭好的帐篷外面,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心中多日来的阴郁终于疏散了许多。   子牧在这里拍摄一部关于沙漠的公益电影,大概需要三个月左右,他担心苏染不能适应这里干燥的气候,忍不住问她:“染染,你觉得怎么样?还行吗?”   苏染点点头,事实上,这些天以来,没有任何一刻能比现在更让她觉得舒服了。   “我没事,你不是要去拍戏吗?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去片场。”   “嗯。”   子牧看她情绪还算不错,离开了这里。   那天晚上,江一寒喝的一塌糊涂,白元修看着喝的都不认识人的江一寒,还是心疼了,爱就爱了,能有什么办法,唯有盼她好,盼她幸福,其他的,还能怎么样呢?   江一寒喝的站都站不起来了,酒吧里面,音乐震天,灯光晃眼,白元修没有办法,只得把江一寒给背了出来。   已经很晚了,夜风凉凉的,很是宜人。   白元修刚想把烂醉的江一寒弄进车子里面,江一寒却挣扎着不要,嘴里呢喃着:“我不要,我不要。”   “行,行,不要,咱不要。”   白元修无奈的关上了车门,江一寒喝成了这个样子,吹吹风也好。   一条路,空旷无人,只有发出昏暗的光晕的路灯。   江一寒在他的背上呜呜咽咽的哭着,嘴里呢喃着什么,白元修不能完全的听清楚。   “你说什么?”   此刻,白元修的神情异常温柔,连灯光落在他的脸上都有一股异乎寻常的柔和感。   江一寒拍打着白元修的肩膀:“你为什么要骗我?既然骗我,为什么不骗到底?为什么?”   她哭的越来越大声,一向都很坚强的江一寒,此刻却哭成了这个样子,连说出的话都是那么的无助,白元修心狠狠的痛了,他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心爱的女人,他却不能让她得到幸福,而臧雨诺呢?他给了江一寒什么?除了伤害,他又给了她什么?   白元修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既是责怪自己,又在怨恨臧雨诺。   他恨自己,为什么始终不能走进江一寒的心,他恨臧雨诺,得到了这么美好这么够义气的江一寒,为什么不珍惜。   走了一段路以后,江一寒的胃里一阵翻腾,她想要吐,白元修急忙把她放了下来,扶着她走到一棵树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寒,吐吧,吐完了就舒服了,把臧雨诺也忘了吧,以后,让我来给你幸福,好吗?”   彼时,江一寒吐得昏天暗地,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她吐完了,白元修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没有手帕,没有纸巾,白元修用袖子帮她擦拭着嘴角边的秽物,谁都知道,白家老三有着很深的洁癖,平时连车子里有点灰都会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这会儿,却为江一寒擦的义无反顾。   在真爱面前,他也不过是一个渴望得到爱情的男人,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 ☆、238大结局倒计时6   白元修细心的为她穿上了自己的外套,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吐完了的江一寒,似乎比刚才清醒了许多,但是还是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是谁在背着自己。   她眼眶一热,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臧雨诺,我不好吗?为什么你还要去找小三?为什么你要骗我跟你妻子离婚了?”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每说一个字,都好像在自己和白元修的心上划下一道伤口,白元修渐渐的握紧了拳头,就算他白家的权势不如臧雨诺又如何,就算鱼死网破,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这样的伤害阌。   江一寒说着说着,似乎在他的背上睡着了,白元修小心翼翼的背着她,像是宠爱稀世珍宝一样,慢慢的将她背回了自己的家。   喝了酒的江一寒似乎格外的不老实,在床上躺着也是十分的不安分,她身上的衣服一股浓重的酒味,刚才在路边吐的时候,衣角也沾到了一些,白元修本来想把她的衣服给换了,但是,犹豫很久,最终还是作罢,他不想唐突了江一寒,在他的心中,江一寒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她是他的女王,在他的心中攻城略地,肆无忌惮的占有他所有的心。   江一寒似乎睡得很不舒服,酒精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她忍不住的呻吟出声,白元修看她脑门上冷汗涔涔,摸了摸她冰凉冰凉的额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刚要起身,江一寒却一把拉住了他,口中喃喃自语:“不要走,不要走...”   白元修复有蹲在了江一寒的身边,深情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一寒,我不走,我永远不会走的。”   就算她对他说过,要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那种超越友情但永远低于爱情的关系,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掌控好自己的心的,至少白元修不可以。   他还是渴望着能在她的身边,守护她百岁无忧。   江一寒抱着他的胳膊,依偎感强烈,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江一寒才会卸下自己坚硬的铠甲,暴露出自己最软弱,最柔软的一面,白元修心疼的拨开了她额前的头发,轻抚着她的脸颊,女孩,你是值得被疼爱的,为什么要活的那么累?   早上醒来之后,江一寒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下意识的到处看看,却发现白元修就趴在自己的床边。   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沉沉的睡着,呼吸声均匀绵长。   江一寒无意扰他清梦,打算悄悄的离开,可是,她刚想将手慢慢的抽出来,白元修就醒了,江一寒有些尴尬的对上了白元修的眼睛。   她昨天喝了很多,不知道有没有跟白元修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现在,她觉得头很疼,昨天发生了什么都很模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白元修,我昨天没有说什么吧?”   她干脆问了出来。   白元修笃定的看着她:“你说了,还说了很多。”   说了很多?江一寒拍了拍脑子,她到底说了什么,还很多,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我喝醉了,昨天无论说了什么,都是醉话,你别当真。”   “我当真了。”   白元修异常执着的看着江一寒,眼神灼灼。   “我说了什么?”   江一寒不确定的问他。   “你说,你累了想要跟我在一起。”   白元修这么说着,丝毫没有提及昨天晚上她对臧雨诺的那些心伤,现在,他只想给她幸福,那些伤痛,他要替她阻挡。   江一寒狐疑,她真的那么说了吗?   想了想,她也笑了,说不说也不重要,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离开白元修的房间。   而且,自己身上一股的酒精味道,杂志社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她必须马上就赶回去。   江一寒想着就要起来,白元修却反常的一把按下了她:“一寒,如果你过的好,我会让你走,可是你过的不好,为什么你要逞强?”   “我什么事,都不用管,你给我起来,放开我。”   江一寒浑身使不上力气,推都推不开白元修。   白元修摁住了她,眼光灼灼:“一寒,我一次一次的放你走,不是因为我没有留下你的勇气,而是我以为,让你走,你能幸福,现在,你不幸福,为什么就不能   tang给我一个机会?”   他诚恳的说着,这些话,不是江一寒不是不感动也不是不心动的,白元修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江一寒在这一刻竟然有些动摇,但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怎么样呢?   她平静下来,如水的平静,“你先放开我。”   白元修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白元修选择妥协,放开了她。   她站起来,想要离开,却因为宿醉头疼,跌入了白元修的怀中,自始至终,白元修都对她爱意绵绵,他的爱,从不曾减少一分,而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要不起他给的爱了。   “一寒,别走,留下来好吗?别回去,臧雨诺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   说完,他甚至想要亲吻一下江一寒,被她躲过去了。   “我想想再说吧。”   说完,江一寒仓皇的从白元修的房间逃离。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回去臧雨诺的身边了,但是,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回到了臧家的别墅。   臧雨诺坐在客厅里面,看着有些狼狈,身上还满是酒精味道的江一寒,起身,走到她身边,询问:“你昨天去了哪里?喝酒了?”   “我去了哪里,不用你管,更不用你操心。”   说完,江一寒就推开了臧雨诺,身上的味道确实太重,她想要去洗个澡,臧雨诺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抓住她的手腕:“一寒,你是不是从莫千语那里知道了什么?”   他不确定的问她。   江一寒甩开了他的手:“我知道了什么,你真的那么在乎?”   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她,为什么还要瞒着她?明明没有离婚,居然还大张旗鼓的说要跟她去领证,她真是太天真了,连这样的谎话都会相信。   “一寒,你...”   臧雨诺闪烁其词,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一寒没有再理会他,径自进了浴室,她要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然后,好好的想一想以后的人生。   夜晚,沙漠的风沙很大,苏染住在帐篷里面,听着外面搜搜而过的狂风,忽然有一种会死在这里的错觉,她喝了一口很苦的中药,眉头皱的很高,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她还要喝这些调理身体的药物。   她总是安慰自己,既然买了就不能浪费,可是心底里有个声音却一直在告诉她,承认吧,苏染,你还是想要回到容铭远身边去的,你根本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染染,你睡了吗?”   苏染收拾了一下心情,拉开了帐篷的帘子,淡笑着回答:“没睡呢,你进来吧。”   子牧便走了进去。   帐篷里面逼仄狭小,子牧进去之后,瞬间拥挤了很多,他们席地而坐,子牧看着苏染手中拿着的已经喝了半碗的药,很奇怪的问她:“怎么,染染,你病了?”   苏染摇了摇头:“这个是调理的中药,这么晚了,子牧,你找我有事吗?”   他没事,只是想要来找她聊聊天的,晚上风这么大,他想着,也许苏染会害怕,听到苏染这么问他,子牧随便扯了一个谎:“明天剧组好像说要停工一天,你要不要出去骑骆驼啊?”   剧组明天并不停工,只是没有他的戏份,一般来说,在这样的地方拍戏,没有戏份的时候,大家都是在帐篷里面休息或者干脆去附近的城镇中找一找现代都市的感觉的。   骑骆驼?   苏染来了兴致,来这几有几天了,当然也看见过骆驼,可是,她从来没有骑过。   “好啊,那说定了,明天什么时候去?”   看着苏染眼睛里的光晕,子牧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这么多天了,终于看到了苏染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的色彩,不再是那么死气沉沉的了。   “早上去吧,万一我们去晚了,骆驼就给别人骑走了,到时候,就只能...”   子牧做出来一个要把别人从骆驼上拽下来的手势,苏染笑他,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别贫了,回去睡觉吧。”   容氏在大家猝不及防的时候又卷土重来,牢牢的占据了榕城的市场,买走封家开拓中国市场的工厂的人,正是容铭远   。   他运筹帷幄这么久,终于翻身,这一次,他在榕城的市场因为封景墨的助力而更加的广阔,然而,看着窗子外面的车水马龙,还有熟悉的一切一切,容铭远却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结,而那个解开他心结的人,却并不在。   冲动之后,冷静下来的他渐渐的明白,苏染离开他,绝对不会是那么烂那么烂的理由,如果是因为钱,那么,在容氏宣布破产的那一刻,染染就应该要离开他了,绝对不会等到那个时候。而自己,因为冲动,那个时候竟然连这个都没有想到。   他眉头紧皱,双手下意识的握紧。   有人敲门,容铭远收敛了自己的心情,换上一副淡漠的面容:“进来。”   许经年拎着一个饭盒进来了,她走到了容铭远的桌子边,放下了那个饭盒:“许阿姨叫我过来给你送饭吃。”   “嗯,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对许经年,容铭远并不打算多说什么,那天晚上,他虽然不大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早上起来,他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而自己,并没有穿衣服...   他清楚的知道他被人陷害了,许经年说,她也是被莫千语陷害,容铭远虽然并不相信她的话,却始终没有戳穿她。   许靖华在很明显的撮合他和许经年,容铭远不胜其烦,也不做表态,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许经年不必莫千语,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莫千语,但是许经年,毕竟是他容家的私人医生,以前也曾经帮过他不少的忙,容铭远恩怨分明,对许经年,虽然不爱,但也不至于厌恶。   “好,那我先回去了。”   许经年眼神黯淡下来,她转身离开了容铭远的办公室,刚好碰上了正好进来的宋磊,许经年仓皇的掩饰了脸上的落寞和难堪,匆匆离开了这里。   这些日子,她能感觉得出来,容铭远对自己淡淡的疏离,凭着许靖华对自己的支持,她有理由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会是容家的女主人,可是,这么多天下来,她却有点灰心,原来不是恨或者讨厌是对一个人的杀伤力,无视才是最让人心痛的。   你怎么样,对方的反应都是平平,就算你想打人,看到别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还下得去手吗?   宋磊拿着一叠资料进来,递到了容铭远的跟前,跟他说着题外的话:“容总,许大夫看起来很不好啊,你怎么人家了?”   宋磊一副八卦兮兮的样子。   容铭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定的丢下了一句话:“你闲就去外地出差。”   宋磊急忙捂住了嘴:“我再也不问了,咳咳。”   去外地出差,宋磊想想都头大,有郑佳人跟在自己身边,那自己还能工作的了?在这里,郑佳人多少会忌惮一下容铭远,不敢在上班时间过来打扰他。   “看来,封景墨的工作能力确实不错啊。”   容铭远满意的看着报表上的数字,还有各个项目的评估。   封景墨忙活了半天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容铭远在这场商战中,算是赢的漂亮,连郑志远这样的老狐狸都不免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榕城的市场现在算是容氏一家独大,谁不希望跟容铭远合作?   宋磊忍不住赞叹:“容总,你这算是兵行险招。”   他本打算以自伤八百杀敌一千来赢得这场商战,但是,结果显然比他预想的要好的太多,封景墨留下的这个摊子也确实大了一点,他还是需要资金注入的。   所以,容铭远并没有拒绝郑志远跟自己寻求合作的意向。   可是,商场得意,情场却失意,下了班之后,容铭远独自去了白元修的酒吧,宋磊不放心,跟在了他的后面,还没到地方呢,容铭远就发现了他,“宋磊,你不用跟着我,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分寸。”   他认真而严肃的说着,宋磊见他这个样子,只好转身离开。   白元修的酒吧关门了,很异常的并不营业,容铭远打了几个电话才知道,白元修回到了白家,接管白家的家业去了,终于不再不务正业。   容铭远叹息了一口气,漫无目的的开始在榕城的街道上闲逛。   他的车开的并不算快,榕城的景色尽收眼   底。这座城市,有一大半的产业都跟他有关,有一大半的姑娘也都想要嫁给他,可是,他最喜欢的那个,此刻,却不知道身在何方...   容铭远越想越觉得沉闷,干脆开车回家,他走到了子牧的房门口,手抬起又放下,就这么去质问苏染?还是?   如果她再给自己一次难堪呢?   容铭远纠结着,最后,想要见到苏染的心情还是打败了他想要维持的自尊,容铭远还是敲门了。   他在想着待会儿见了苏染该怎么说,又该说什么,可是,等他想好了所有的说辞之后,那扇门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有清洁工进来打扫,见他敲门,忍不住好心的告诉他;“这家早就不在了,前几天就走了。”   走了?   容铭远眉头皱的更深,去了哪里?这么说,苏染也走了?   容铭远这么想着,回到了对面的房子里面。   沙漠的风沙很快就将地貌改变成另外一幅样子,苏染故意的不去想容铭远,满心希冀着骑骆驼。   一大早,子牧就来叫她了,苏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穿上了休闲的衣服,拉开了帐篷,笑着说:“这么早啊?”   子牧拉她出来:“去玩就是要趁早咯,染染姐,快出来,你看,这么早还能看到朝阳呢。”   苏染被他拉了出去,遥远的地平线那边,如蛋黄一样圆圆的朝阳缓缓的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早上的太阳,光线并不强烈,甚至还带着一点柔和,让人可以尽情的看到它原本的面目,不像正午时那么不近人情。   苏染痴痴的看着,朝阳映在她如水的眸子里面,异常漂亮。   她在看朝阳,而子牧,却在看她。   同样的专注,同样的柔情。   看了一会儿,苏染回过神,朝阳把沙子都变成了金黄的颜色,苏染蹲下来,抓了一把,趁子牧不备,撒了他一脸。   子牧还没反应过来,苏染已经跑远了,这么多天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子牧追随着她的脚步而去,沙子被踩出的脚印很快就被另外的荒沙淹没了,如同这段记忆,不论愉快与否,都将逝去。   沙漠里面,骆驼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现在,苏染看着这个比电视上还要高大的家伙,还是有一点点胆怯。   猛然间,她想起来,容铭远教她骑马的时候,那么温柔,又那么细致,他们同在一匹马上面,幸福很近,近的伸手就可以抓住。   子牧拍一拍愣神的苏染,有些疑惑的问:“上啊,染染,害怕吗?”   苏染摇了摇头,在主人和子牧的扶持下,上去了。   她坐在两个驼峰中间,骆驼比马要乖巧的多,苏染上去之后反而并没有那么害怕了,她渐渐的感觉到了,骆驼是一种温顺的动物,子牧也上了旁边的一头骆驼。   他们坐好了,主人便牵着骆驼往前,他们将要走的是沙漠里的一条著名的旅游线,沿途将会看到巨大的仙人掌,还有沙漠里面的绿洲,更叹为观止的是,可以看到沙雕。   两只骆驼一前一后,苏染的在前,子牧的在后。   走了约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就看到了介绍上说的仙人掌,沙漠里的仙人掌确实长得很大,都有一米多高,开着黄色的花,苏染扭回头,看子牧:“我们下去看看啊?”   子牧笑着点头:“好。”   他们两个人,走到仙人掌近处才发现,他们的身高都不到仙人掌的一半,子牧摘下了一朵花,戴在了苏染的发边,笑着开玩笑:“染染姐,你看花我都帮你戴了,嫁给我好了。”   苏染轻轻的拍他:“小孩子,你又来了是不是?”   子牧连忙摆手:“我错了,我错了。” ☆、239大结局倒计时7   沙漠的信号本来就很差,他们又走进了沙漠的深处,信号更是寥寥,苏染的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口袋里面,没有一点信号。   再走了一段路的时候,转过一个沙丘,真的看到了一个绿洲,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青翠的湖,有当地的牧民,赶着羊群经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他的笑容朴实无华,带着大自然深处最自然朴实的表情,苏染忽然觉得连日来的阴郁心情,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邾。   她走到了湖边,看着倒影在湖水中的自己,脸色十分差,表情也自带着一股阴郁,她冲着湖水中的自己笑笑,舀了一把水,拍在了脸上。   湖水沁凉,苏染暗暗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苏染,一切都会过去,都会过去的。   子牧在旁边,跟当地的牧民热情的交谈着,苏染洗完了脸,走过去,好奇的问子牧:“你能听的懂他的话?犍”   子牧笑笑:“不懂啊,不懂也是可以交流的嘛。”   再看看对面的牧民,一张黝黑的脸质朴的看着他们,冲着苏染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苏染回以微笑,真是服了他们。   玩了一天下来,回到驻扎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到了宿营地,有了信号,苏染被手机震动的手都发麻,她打开一看,有几十条信息和几百个的未接电话。   她才不过离开了一天的时间,会是谁这么着急的找她呢?平时不都没有事情的吗?难道是乔镇远出了什么事?   苏染的心下意识的一沉,急忙点开了信息。   都是一寒发过来的,在询问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出了什么事。   最后一条是刚刚发过来的,说,如果她再不回信息,她就要报警了。   苏染赶紧拨了电话回去,未接电话也是一水的江一寒的号码。   接通了以后,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只是,不是江一寒,是容铭远的声音。   “你在哪里?”   容铭远的声音急切而低沉,带着丝焦急。   他还是去找江一寒了,他要知道苏染在哪里,更要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   江一寒看容铭远确实很喜欢苏染,也不愿意将他们拆散,其实,她也不知道苏染为什么要离开容铭远,只是模模糊糊中,她曾经听到苏染哭着说,她不能生孩子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苏染才选择了离开。   知道这些的容铭远,眸色深深的沉了下去,她不能生孩子,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这个傻女人,就为了这个所以就离开他吗?   苏染听到是容铭远的声音,原本美好的心情,瞬间就跌在了谷底,她平淡的回:“我在哪里,好像跟容总没有关系吧?”   没有再听他接下来的话,苏染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再说下去,自己会不会哭出来,现在,眼眶就已经托不住眼泪的重量了。   苏染收拾了一下心情,明天还要跟着子牧去拍摄现场,听说明天要拍武打的戏份,会很辛苦,她这个做助理的自然也不可能闲到哪里去。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苏染拉上了帐篷,躺了下来。   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都是江一寒的号码打来的,到后来,换了另外一个她没有见过的号码,苏染也没接,最后,苏染关机了,将手机扔在了一边,满腹心事的睡了过去。   她换号码就是不想让容铭远知道,没想到她交友不慎,江一寒竟然会出卖了她。   进入梦乡前,苏染这么想着。   帐篷外面,风沙漫天,呼呼的吹着,吹进了苏染的梦中。   挂完了电话,容铭远脸色更加的阴沉,她居然敢挂自己的电话!而且还不跟自己说在哪!   他脸色阴沉的把手机还给了江一寒,再次问她:“你真的不知道苏染在哪?”   江一寒双手抱胸,觉得好笑:“我要是知道,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这话说的,跟自己撒什么气。   容铭远见真的问不出什么了,转身离开了。   这个死女人,居然都不告诉自己在哪,而且还自以为是的离开了自己,不就是生不出孩子吗?他容铭远   tang像是那么喜欢孩子的人?   越想越觉得生气,容铭远掏出了电话,打给宋磊:“喂,宋磊,给我查一下,苏染去了哪里,明天天亮之前告诉我。”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那边,宋磊正被郑佳人拉着玩呢,容铭远一个电话,他又得加班了。   不过,比起跟郑佳人玩耍,他更愿意加班。宋磊脸色为难的看着郑佳人:“佳佳,容总让我回去工作,你是自己在这里玩,还是我送你回去啊?”   郑佳人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容铭远怎么老有事啊,而且怎么老找你?”   宋磊苦笑:“我不是容总的特助吗?”   郑佳人拉住他:“不行,我不让你去,他有事,让他自己去做好了。”   宋磊哄她:“佳佳,别任性啊,容总真找我有事,你自己在这里玩,乖啊。”   “不给他干了好了,还来我爸的公司吧。”   宋磊下意识的一抖,去她爸的公司,还不如让他天天加班呢...   “好了,我先走了。”   宋磊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郑佳人在后面喊他,宋磊也没理会。   江一寒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又看了看臧家的别墅,自己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好好的打量这个房子。   很大,很奢华,却很空泛。   江一寒叹了一口气,将钥匙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面,一同放在上面的还有杂志社主编的位子。   她不想再跟臧雨诺纠缠不清,更加不想跟他有再多的牵扯了。   这次离开,江一寒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回到他的身边。   她的行李不多,来的时候就是只身一个人过来的,走的时候,除了她自己的,也没有带走什么。   江一寒走的无声无息,连臧家的仆人都没有惊动,回到自己的房子的时候,江一寒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这个房子是自己挣钱挣的,跟臧雨诺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是完全属于她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江一寒冲了个澡,现在,杂志社的工作也没有了,自己也不可能再让臧雨诺养着自己,虽然,她的积蓄还可以够她花一阵子的,但是,这绝不是长久之计。   她盘算着,该去找点什么工作,想想自己之前的经历真是乏善可陈,大学毕业就当了模特,然后,当了小三,之后再也没有别的了。   江一寒躺在了床上,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可惜,才躺下一会儿,臧雨诺的电话就到了,江一寒看了一眼,直接关机,关于他,她再也不想理会。   因为爱可以被原谅的限度,全都被他用光,江一寒身心俱疲,对臧雨诺,甚至连恨都没有了。   臧雨诺却偏偏执着,不到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江一寒本来并不想理会,可是,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并且丝毫也没有要停的趋势。   她烦躁的起来,打开门,臧雨诺眼神灼灼的看着她,抓住了她的肩膀:“江一寒,你什么意思?”   江一寒冷笑一声:“我看,你才是什么意思吧?”   真是可笑,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难道非得要大家摊开了说吗?   臧雨诺若有所思的看着江一寒:“你知道了什么?”   “你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江一寒不答反问。   以前,面对臧雨诺的时候,她永远都是一副崇拜者的姿态,看着他高高在上,看着他发光发热,自己如同一个卑微的小影迷一样,对他顶礼膜拜。   现在,在看着他的时候,江一寒却觉得有些恶心,他的所作所为,不止是因为他对她的伤害和她当他的小三儿付出的代价,更是因为,她现在才幡然醒悟,这么多年来,自己到底爱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就是没离婚么?婚姻真的有这么重要?”   臧雨诺眉头紧皱,以前他们也没有结婚,不是也很好吗?   江一寒笑了,如果不重要,为什么你不离婚?在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它的重要性吧。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臧雨诺信誓旦旦的想要拉着自己却领证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她真是很想看看,到时候,他会怎么推脱。   “臧先生,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以前的交集完全是种错误,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不改呢?”   江一寒没有再跟他过多纠缠,直接说明了她心中所想。   臧雨诺见江一寒的意志坚定,知道自己挽回的希望不大了,索性拿出了一份报纸:“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一寒,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这上面都写了点什么?”   臧雨诺将一份报纸扔到了江一寒的怀中。   连他她都不想要在理会了,更何况是一份报纸,她不要。   臧雨诺:“还是看看吧,跟你,息息相关。”   江一寒不耐烦的翻开了报纸,很大的一个版面报道的是关于一个女尸的案子,说是在新城区开发的新的户型里面发现了一具女尸。   是因为煤气中毒死的,死像十分恐怖,因为天气很热,尸体发出了一阵阵的恶臭,才让人发现,并报了警。   江一寒将报纸甩回了臧雨诺的怀中,发现了女尸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臧雨诺提醒她:“死去的人是莫千语。”   他平静的说着,因为莫千语整容成了宋若初的样子,现场也并未发现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证件,最重要的是,尸体抬出来之后,都没有任何人前去认领,这件案子一时成了无头案。   江一寒猛然想起来,自己和苏染将莫千语关在了房间里面就出去喝酒了。   她神色有异,但很快平静下来,问道:“你想怎么样?”   臧雨诺:“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回来我身边,这件事情就绝对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整件事情,他都是可以解决的的,当初,那个房子买的时候,用的是莫千语的名义,可是,莫千语在警方那里还有案底,她是失踪的人口。   现在,唯一可以证明莫千语身份的便是臧雨诺,当然,他也可以作证,是江一寒害死了她。   “随便你怎么做吧。”   江一寒说了这句话就关上了房门。她一向不喜欢被人要挟,现在更不喜欢被臧雨诺这样要挟,如果他要送自己去警察局就送好了,反正她接下来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也许去警察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江一寒自暴自弃的这么想。   臧雨诺见她这么坚决,不禁也皱起了眉头,来的时候,他是带了必须要将江一寒带回自己身边的决心的,现在,居然是这个结果,看来,自己是伤害她太深太深了。   他没有走,一直坐在江一寒房子的门口。   早上刚刚七点,宋磊打电话给容铭远:“容总,查到了,夫人在距榕城几千公里外的沙漠跟着子牧所在的剧组拍戏。”   “知道了。”   跑这么远!几千公里,逃的够远的啊,容铭远咬牙切齿,等他把她抓回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放下了电话,容铭远又盯了去那里的机票,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宋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之后,容铭远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抓捕”逃妻的路途。   机场候机的时候,接到了许经年的电话:“喂,铭远,你在哪里?”   她拎着饭盒过去的时候,容铭远并不在办公室里面。   问宋磊,宋磊却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   追求男人,她也不知道什么方法是奏效的,只得听许靖华的办法,每天给容铭远送饭,瞬间跟他见个面,许靖华总是说,日子久了,容铭远也就能看到她的好,也就可以慢慢的接受她了。   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个样子。   “我在哪里,用不着像你汇报吧?”   容铭远很不悦的挂断了电话,自己好像是有些太惯着他自己的妈和许经年了,他关了机,上了飞机。   一场小雨迎接了他,这个地方还真是适合逃亡啊。   容铭远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下了飞机,在宋磊提供的地址下,他先去了容氏在这里的工厂。住了一个晚上,容铭远试着打电话给苏染,刚开始还是可以打通的,再打过去,却是关机的声音了。   /   好,真够绝情的,容铭远眸色深沉,有人来敲门,他打开了,是这里工厂的负责人。   他拎着一篮子的水果,笑呵呵的说:“容总,真是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这是这里当地的水果,您尝尝。”   这个工厂是容氏的原材料加工场地,如果不是宋磊说,容铭远也不知道这里会有容氏的产业,他淡淡的看着那个负责人,“嗯,没有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他现在烦躁的很,根本无心其他的事情,满脑子都是苏染。   那个人见容铭远眉头深皱,也不禁多问了一句:“容总,您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对这边还挺熟悉的,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容铭远淡淡的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这里地处偏僻,到处都是荒沙,几乎是在一片沙上面建立起来的城市,房子很特别,道路也是十分的不好走。   “明天,你找一个熟悉路的人,给我当一天司机。”   “嗯,我知道了,容总,还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我会立刻给你办好的。”   “嗯。”   还有一天就要离开这个荒沙蔓延的地方,苏染还有些舍不得,容铭远的那个电话,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她还是心动了,甚至,她还希望容铭远可以来找她,可是,她都已经把他伤害的那么彻底,容铭远又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还会在乎她吗?   苏染苦笑了一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子牧端了一盘子的水果进来,放到了她帐篷里面的简易桌上面:“染染姐,这几天累坏了吧?明天我们在这里的戏份就杀青了,可以去下一部戏的场地了。”   苏染点点头,其实这里没什么不好,走之前,她还想去看一看绿洲,“子牧,明天拍完了戏,大概是几点啊?”   “染染姐,你有事啊?”   “我还想再去一次那个绿洲。”   那里是塞外的天堂,是大自然对这片土地格外的馈赠,也是净化心灵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就去呗。”   现在?   这么晚了?   子牧兴冲冲的笑着:“这里有夜游的旅游项目呢,听说晚上的时候会更加热闹,你要是想去,我们就去啊。”   苏染兴奋的点了点头。   晚上的绿洲确实比白天还要热闹,好像正赶上当地的什么节日,居民们举着火把,围着篝火玩的不亦乐乎。   起初,苏染只是在外面观望,到了后来,被热情的当地居民拉了进来,一起狂欢起来。   最原始的舞蹈,最质朴的真情,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是在大城市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的。苏染忘情的舞着,火把映红了她的眼睛,她像一个精灵在湖边舞蹈着,当地的居民将子牧也推到了圈子里面,苏染笑呵呵的看着他:“子牧,一起跳舞啊。”   今晚的苏染似乎格外的奔放,过了今晚,就忘了吧。苏染在心里里这样告诉自己,与其记得痛苦,不如忘记来的开心。   从绿洲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子牧送她回了帐篷之后,也是累的精疲力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面休息。   苏染却没有一点睡意,剧组安营扎寨的帐篷全都熄灭了灯光,她关了灯,径自出去,这里是她在这个地方的最后一个晚上,苏染坐在离帐篷比较远的地方,看着头顶上异常漂亮的星光,心中渐渐的平静。   猝不及防的,一个声音灌进了她的耳朵:“很悠闲是吧?”   苏染身体一僵,她不能确定,刚才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容铭远的声音?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染摇摇头,可能是刚才跳舞太投入,现在才出现了这样的幻觉吧。   苏染自嘲的想着,连头都没扭。   那个声音却再一次响起了:“连见都不想见我了?”   实在等不到明天早上天亮,容铭远干脆让那个安排好的司机带他来了这里,大晚上的,没有人会在意有没有过来。   这一次,苏染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身后的声音是容铭远的,他可真够神通广大,连自己在这里都能让他查出来。   收拾了一下心情,苏   染淡淡的转过头:“你想干什么?”   容铭远走过去,来之前,他是真没有想到,苏染会逃来这种地方。   “既然你想离开我,我想,你还记得咱们之间是领了证的吧?”   苏染点头:“所以呢?”   “所以,就算我想找别人,也需要先跟你离婚,苏小姐。”   容铭远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跟她说着。   就这么不把他们之间的婚姻当一回事吗?   苏染这才明白,容铭远千里迢迢来找自己的意图,也是,法律上,自己还是容铭远的妻子,她眼神黯淡了一下,才装作无所谓的说:“什么时候回去跟你办手续?”   容铭远在她的身边坐下来,眼睛如黑曜石一样闪亮夺目:“证都被撕了,离不了了。”   苏染猛然想起来,当初他们从民政局出来之后,容铭远就把证给撕掉了,当时,他还说,他们之间再也不要那个证了。   “那怎么办?”   苏染皱眉。   容铭远霸道的看着她,将她强行的拖入了自己的怀中:“怎么办?所以,你注定了是我容铭远的妻子,以后,不准再跑了,知道吗?”   苏染听着他久违的霸道的话,心里像是流过了一股甘甜的清泉一样,可是,理智又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应该推开他。   她刚想推开容铭远,容铭远却将她抱得更紧:“我早就知道你不能生孩子。”   他淡淡的说着,苏染听到这句话的刹那,停止了在他怀中的挣扎,她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什么叫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了?   容铭远淡然的将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能生孩子这件事。”   他一字一顿,说的清清楚楚。   苏染愣了,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也许是感觉到了苏染心中的疑惑,容铭远眼神紧逼的看着苏染:“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你能不能生,知道吗?”   “可是,你不是说想要一个孩子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苏染可能也不会那么坚决的就离开他,正是因为他的那句“可是我想要”苏染才下定了决心,决定退出他身边的位置,让给许经年。   “我现在不想要了。”   容铭远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怎么会告诉苏染,是因为封言熙和封一一让自己察觉到了威胁,所以他才会那样想要一个孩子呢?   苏染还想再问什么,容铭远已经霸道的说:“从今天起,不准离开我身边,你听到了没有?”   苏染嗫嗫的:“听到了。”   “可是,铭远,那孩子...”   “以后,再也不要提孩子的事情,知道了没有?”   容铭远抱着苏染,抱得紧紧的,就因为孩子的事情,她竟然躲自己这么远!   苏染在他怀中点了点头,紧紧的抱住了他,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息之间,苏染感觉到幸福要是要满溢出来,好像全世界的幸运都降临到了她的身上。“铭远,你说的是真的吗?”   现在,她是可以凭借着他对她的爱,而不要孩子,那么以后呢?   容铭远的声音低沉,在这样空旷寥远的沙漠之中,容铭远郑重其是的做出承诺:“染染,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你都是要陪着我过一辈子的人,知道吗?”   “嗯,铭远,谢谢你。”   苏染感动的说着,她实在没有想到,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容铭远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还跟她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她有多么感谢上天,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容铭远还能这样的宠爱她。   坐了一会儿,容铭远抱着苏染,“染染,咱们是不是该睡觉了?”   苏染也点点头:“嗯。”   “那,睡觉吧。”   月色下,容铭远眼神暧昧不清,苏染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你逃了这么久,   你说我想干什么?”   说完,容铭远打横了将她抱起来,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低语:“你住的帐篷是哪一个?”   苏染脸一红,指了指自己住的那个帐篷,埋首在了容铭远的怀中。   容铭远嘴角的笑意加深:“还没有在这种地方试过呢,染染,待会儿,小声一点。”   苏染拍着他的胸膛:“你瞎说什么啊。”   容铭远将她抱进了帐篷里面,如此逼仄的空间,如此暧昧的气氛,灯光下,容铭远的目光更加炯炯,他盯着苏染,眼睛瞬也不瞬。   苏染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忍不住问他:“你干嘛啊?”   容铭远眼睛幽深的看着她:“这些日子,你跟子牧...”   他没有再说下去,口气里的暧昧却含混不清。   苏染没好气的看着他,“我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苏染很少会这么跟他表白,也许是空间太狭小,让她无处躲藏,也许是容铭远的气息太过浓烈,让她沉醉入迷。   总之,她说出了这样的话,让容铭远的神情瞬间就柔和了下来的话。   容铭远的手覆上了苏染的脸颊,顺着她的线条往下,滑过她的下巴,脖子,锁骨,再到她的领口。   苏染紧紧的抱住了他。   都说小别胜新婚,苏染总算在这里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容铭远似乎格外的卖力,小心翼翼的疼爱着她,他熟悉她每一个敏感的地方,更知道怎么样会让她更加舒服。   夜色安静,月亮隐入了云层,沙漠里,难得的安静,连和风都温柔恬静。   逼仄的小空间里面,苏染躺在容铭远的胸膛之上,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觉得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子牧来叫她:“染染姐,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剧组在这里的拍摄进度已经完结了,就要转到下一个拍摄地点,子牧站在帐篷外面,等着苏染出来。   苏染答应着,拉开帐篷的却是容铭远,他淡然的看着子牧,语气更加平淡:“染染待会儿要跟我回榕城,接下来的拍摄,她就不参与了。”   子牧看着容铭远,愣了很久才回过神,他的眼神越过容铭远,看向了苏染。   苏染正在收拾着帐篷里面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子牧笑笑,这个态度,再明显不过,她是不可能跟自己再去接下来的拍摄地点了。   子牧苦笑着,在苏染心中,最重要的,始终都是容铭远。   “染染姐,我可以单独的跟你说几句话吗?”   子牧这么说着。   苏染点了点头,推开挡在门口的容铭远,跟着子牧出去。   早上的沙漠显得异常平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边只有些微的光晕。子牧的侧脸有些看不清楚,但苏染知道,他是不开心的。   子牧是一个心思比较单纯的人,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会儿,他侧脸紧绷着,眼睛里也是一团忧郁的颜色。   两个人站在荒沙面前,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到最后,还是苏染打破了沉默:“子牧,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嗯。”   子牧嗯了一声,叫苏染出来之前,他本来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她说的,可是现在,真的就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子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挽留她,因为,就算挽留,自己也不可能是容铭远的对手的。   静默了一会儿,子牧忽然释然的勾起了唇角,他冲苏染笑笑:“染染姐,回到榕城之后,你一定要幸福,如果你过的不好,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也是一样。”   长久的相处下来,他们就好像是一对亲生的姐弟一样,她放不下他,他更放不下她。   两个人又互相叮嘱了一番才回到了驻扎地。   剧组的人大部分都还没有起来,苏染是悄悄的离开这里的,除了子牧,没有惊动任何人。   容铭远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他拿着苏染不多的东西放到了车子上面,拉着苏染:“走吧。”   苏染冲子牧挥挥手,告别了这个地方。   回到榕城之后,苏染才知道了莫千语已经死去的消息,她心里一惊,看报道,肯定是她跟江一寒的原因,莫千语才死的,那么,警方会查到他们头上吗?   虽然到现在都没有人去认领莫千语的尸体,可是,毕竟死了人,警方难道真的不会追究吗?   苏染想着,将电话打给了江一寒。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江一寒接起来,苏染问她:“一寒,你在哪里?我有点事想要跟你说。”   江一寒声音慵懒,似乎还在睡觉,她懒懒的问:“染染,我在家里啊,有什么事?”   “见面说吧。”   苏染说了一个地址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不管怎么样,到底是一条人命,苏染也觉得在电话里说这个事情多少有些不妥。   容铭远放下了她的东西,看着她有些凝重的脸色,问道:“染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染看着容铭远,想了想,还是讲这件事情告诉了他:“铭远,你知道前几天榕城发生的那件女尸案子吗?”   容铭远点了点头,这个案子他倒是听说了,但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便也没有在意,现在苏染提起来,容铭远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他问:“这个案子跟你有关?”   苏染点了点头。   容铭远脸色凝重起来,“你杀人了?”   苏染摇了摇头,准确的说,不是她杀的,但是跟她脱不了关系。   “铭远,你知道死的那个人是谁吗?是莫千语。”   苏染这么说着,容铭远倒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被报道出来的人是她,看来不用自己动手,莫千语已经落下了这个下场。   “那怎么会跟你有关系呢?”   容铭远疑惑的问着,之前,莫千语现身之后,他有让宋磊跟着她,容氏之前的破产跟莫千语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来,宋磊却说,再也找不到莫千语的人了,他只当是封景墨走的时候,将她一块带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已经死了。   苏染毫无隐瞒的将江一寒和她之前将莫千语关在了房间里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容铭远想了想,别说莫千语的死跟他们只是间接的关系,就算是苏染杀了人,他也要保全她的平安。   “染染,你不用多想,安安心心的呆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我会处理好。”   说完,容铭远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先去睡一会儿吧。”   听容铭远这么说,苏染不禁红了脸颊,她自顾自的拿着自己的包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一室安静,安静的只剩下自己偷偷乱掉节奏的心跳声。   这里是容铭远在子牧家对面的房子,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苏染知道,他为什么不带自己回去以前常住的海边的那栋别墅。   那里,有着太多伤痛的回忆,他已经开始在慢慢的照顾着她的情绪了。   想到这些,苏染柔柔的笑了。   昨晚确实没有休息好,疲倦的睡意如同洪水一样席卷而来,苏染简单的洗个了澡,躺在了床上。   与一寒约定的时间还早,嗯,她还是可以小睡一会儿的。   接到苏染的电话,江一寒才懒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屋子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江一寒稍稍的拉开了一点,屋子外面的阳光就毫不吝啬的倾洒了进来。   满室阳光,江一寒眯了眯眼睛,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开门出去,却在打开门的刹那,看到了还在门口的臧雨诺。看到一寒开门,臧雨诺急忙从地上站起来,他黑眼圈很重,很显然的,昨天,他是一直都呆在这里的。   “一寒,我还是那句话,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   江一寒冷笑:“你凭什么不允许?就因为莫千语的事情?她的事情,随便你好了。”   说完这句话,江一寒没有再跟臧雨诺说一句话,便离开了这里。   跟苏染约定的时间在下午两点,江一寒都在咖啡馆坐到了三点了,苏染还不见出现。   她不耐烦的给苏染打了个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苏染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喂,谁呀?”   “大小姐,你还在睡啊?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江一寒无奈。   苏染这才想起来跟一寒的约定,急忙说:“一寒,你等着,我马上就到啊。”   说完,她急急的收拾了几下,赶到了榕城步行街的咖啡馆里面。   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苏染一头的汗,江一寒推了一杯咖啡到她面前,“你干嘛呢?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   苏染拍拍脸:“我刚刚小睡了一下。对了,一寒,我今天找你,是因为莫千语的事情,我们,怎么办?”   虽然是江一寒将莫千语绑在那里的,但是,出了事情,苏染必须得跟她一起承担。   江一寒一听苏染说的是这件事情,瞬间淡定了很多,无所谓的说:“如果查到你头上了,你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我来扛着。”   “那怎么行,一寒,铭远说现在莫千语还算失踪人口,她的尸体也一直都没有人认领,暂时不用担心。”   苏染说着现在对他们来说有利的方面。   江一寒却不在意,径直问她:“铭远?你又跟容铭远纠缠到一起了?”   苏染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么反复的折腾着,她都不好意思了。江一寒摇了摇头:“所以,你不在乎不能给他生个孩子了?”   “不在乎了,一寒,这一次我想自私一次,我想过了,我不能离开他。”   苏染坚定而执着的说着,她下定了决心,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她为什么就不能给容铭远生个孩子呢?   江一寒看着她,无奈的说:“行了,大小姐,决定了就不要再反反复复的改变了啊,省的让别人跟着你操心。”   苏染羞涩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苏染才想起来,江一寒和臧雨诺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一寒,你跟臧雨诺,你们...”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下,江一寒不比自己,她是外表坚强,内心比谁都要脆弱和敏感,苏染一时也拿捏不准该怎么问她才比较合适。   江一寒苦笑了一声:“染染,遇到臧雨诺真是我今生最大的孽缘,我决定了,今后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她这么说着,眼睛里透着满满的绝望,顿了顿,又开口:“染染,这几天,我要跟你住在一起。”   “呃,好啊。”   苏染答应着。   这几天,臧雨诺肯定会亦步亦趋的缠着自己,索性,她就彻底的离开他好了。   容铭远回到家里的时候,江一寒还特别开心的跟他打招呼:“容总,回来了啊?”   看到江一寒,容铭远明显的一愣,跟江一寒打了个招呼之后,眼神很明显的转向了苏染,“染染,你跟我进来一下。”   苏染站起身,跟着容铭远走进了卧室里面,看着容铭远:“怎么了?有什么事?”   “她要在这里住多久?”   容铭远表情莫测,但明显的不是开心的表情。   苏染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寒说要在这里住些日子,臧雨诺的问题挺让她困扰的,我是她在榕城最好的朋友,一定要帮她的。”   容铭远若有所思的点头:“臧雨诺的问题是吧,我知道了。” ☆、240大结局倒计时8   他说完转身就要出去,苏染拉他:“哎,铭远,你要干什么?”   容铭远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放心,我去解决一下臧雨诺的问题。”   “你要怎么解决啊?俣”   苏染狐疑的看着他。   容铭远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拍了拍苏染的头发,笑着出去了穆。   客厅里面,江一寒正在听音乐,见容铭远出来,江一寒笑着说:“容总,你一会儿回来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和染染带点吃的,我们就不出去吃了,也不做了。”   她俨然已经是一个主人的姿态,容铭远点点头,转身出门。   江一寒在他家,真是太不方便了!   必须得想一个办法把她给弄走了。   容铭远开车出去,直接去了白元修的家里,白家老三正在自己家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去找江一寒呢,容铭远的到来让他感觉到莫名其妙,他们俩算是很好的酒友,但是除了喝酒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交集了,这半夜三更的跑到自己的家里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家里没有酒。”   白元修诚恳的说着,他虽然开了个酒吧,但是在家里一向不放酒,因为白家的仆人会定期过来打扫,一旦发现了酒精之类的,肯定会一律的处理掉。   “我不是来喝酒的。”   容铭远径直进了白元修的房子,将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十分自来熟的坐在了沙发上面。   白元修狐疑的看着他:“那你来干什么?”   “江一寒现在在我家,你看着办吧。”   容铭远好整以暇的看着白元修,直接说明了他的来意。   “什么?在你家?你把她怎么了?”   白元修像一阵风一样,刮到了容铭远的跟前,据他所知,苏染现在不在,江一寒在他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容铭远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你应该问,江一寒把我给怎么了。”   “她干了什么?”   难道江一寒被自己的表白吓着了,爱上了容铭远了么?   “苏染刚刚回来,她去我家住了,你觉得她把我怎么了?”   很明显的她影响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正常生活”。   “苏染回来了?”   白元修的脑回路显然跟江一寒是一路的,他最关心的也是苏染回来的这个问题。   容铭远点了点头,“所以,你要不要去把江一寒接到你们家?”   比起臧雨诺,容铭远更愿意成全了白元修,什么都不说,单是人品,白元修就比臧雨诺要好的多。   至少,白元修虽然长了一张桃花的脸,但却长了一颗无比专一的心。   “行,我跟你去。”   白元修想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他一定得将江一寒弄过来。   容家的别墅里面,王姨做好了晚餐,许经年帮着王姨把菜端到了餐桌上面,又上了楼,想要叫许靖华下来一块吃饭。   每天都要诵经是许靖华这么多年以来雷打不动的习惯,许经年站在许靖华的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里面梵音阵阵,许靖华每天的功课似乎还没有完成。   许经年便细心的等在了门口,她作为容家的私人医生,又是许靖华看上的准儿媳妇,很是得到许靖华的垂青,她本来是不住在这里的,拗不过许靖华,才搬来了这里。   等了一会儿,许靖华才打开了门,她眼神淡淡的看着许经年,问道:“怎么了?经年,找我有事?”   “哦,许阿姨,王姨的饭做好了,我上来喊您一起吃饭。”   她说着,态度不卑不亢,不是莫千语那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心地不纯。   许靖华答应了一声,又奇怪的问:“今天怎么没有去给铭远送饭呢?”   说到这个,许经年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天天送饭虽然是许靖华告诉自己要做的事情,可是,长久的没有回应却也是最考验人心。   她不是没有自尊也不要脸的人,这么长久的没有回应   tang,许经年已经萌生了退意。   更何况,容铭远根本就不在公司,宋磊说,他出差去了外地了。   “许阿姨,也许我真的不适合铭远。”   许经年淡淡的说着,在心底里,她已经是准备将他给放弃了的,到了现在,她唯一觉得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会在学校遇见容铭远,并义无反顾的当了他们家的私人医生,更要命的是,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也许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许经年感叹着,这些年,不是没有人喜欢她,也不是没有人跟她表白过,可是,因为自己的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人,终于还是将那些缘分都硬生生的错过了。   “你是我认定了的媳妇,其他的人,我都不认,经年,一会儿你就直接去家里找他,只要有了铭远的孩子,我就不信他还能怎么样。”   许靖华这么说着,给容铭远打了个电话,那个时候,容铭远还在路上,接到许靖华的电话,也有些奇怪:“怎么了?妈?”   “你在哪里?”   “有事?”   “我不舒服,你要是不回来,就告诉我你在哪里。”   容铭远明明知道是母亲在跟自己撒谎,却还是告诉了她现在自己住的地方,他觉得没必要,也完全不用跟自己的母亲撒谎,正好,如果母亲想要过来,他还是要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自己这辈子就跟苏染绑在一起了,怎么样都无法让他们分开。   放下了电话,许靖华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许经年,“去吧,去找他。”   许靖华鼓励的看着许经年。   她应该去吗?许经年在心里衡量着自己去的胜算有多么大,当初,她趁着莫千语给容铭远下了套子,趁机做出了一副她和容铭远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场面,满心以为,容铭远会因为这样,多在乎她一点,或者说,将目光多放在她身上一些。   可是,他没有,而且很镇定的告诉她,他不爱他。   为了他,许经年放下了自己所有的自尊,甘愿自轻自贱,可是,在她眼中最大的牺牲,在容铭远那里,却一文不值。   “我还是不去了。”   许经年眼睛暗淡了下来,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一切,除了可悲之外,就是无尽的可笑。   “坚持了这么久,说不定你现在去,铭远就会接受你呢?如果你不去,错过了机会,以后就是无尽的后悔。”   许靖华劝着她,王姨在一旁也跟着劝。   架不住两个人的游说,许经年还是去了,路灯在车窗外面映出一点点的昏黄的光点,她暗暗在心中告诉自己,如果这一次容铭远再不接受她,她就永远的离开这座城。   循着许靖华给的地址,许经年找到了容铭远新的住宅。   苏染和江一寒正窝在沙发上看着走秀,听到摁门铃的声音,江一寒下意识的一僵,脸上带着狐疑的神色,问她:“染染,不会是臧雨诺找到这里来了吧?”   “不会吧?”   听一寒这么一说,苏染也有些狐疑,臧雨诺探听消息的能力这么强大,这么快就知道了江一寒在这里?   “你去看看。”   江一寒往沙发里面缩了缩:“如果是臧雨诺,你就直接关门,不要理会。”   “嗯,好。”   苏染走过去,她打开门,许经年和她均是一愣,他们似乎都并没有料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看到对方。   还是许经年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容铭远呢?”   许经年尽量保持着风度,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是来找容铭远的。   “你找他干什么?”   苏染反问着。   “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事,不需要你来过问吧?还有,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决然的离开了容铭远了吗?   苏染还没说话呢,江一寒在后面,冷笑着说:“染染在这里,当然是因为容铭远,你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江一寒身上的气场强大,连许经年都愣了愣,她见惯了血腥和生死,可是,在江一寒的面前,她也不免胆   怯。   “哈哈,她不能生,不能为容铭远诞下容氏的继承人,就算现在容铭远身边的是她,未来,呵呵,难说吧。”   许经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是觉得,一定要让苏染知道自己的缺点和跟自己的差距在哪里。   江一寒觉得更加的可笑,她将苏染护在了身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许经年,她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还有黑色长直的头发,扔在人堆里根本都找不到在哪里的哪种类型。   “我说这位大婶,麻烦你说这些话之前,先照照你自己的样子好吗?我看,就算你脱光了站在容铭远跟前,他也没有兴趣要跟你生个孩子。”   “你!”   许经年气的眉毛倒竖,“你算什么东西?”   “我?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倒是你,我倒是很想提醒你一句,染染不能生孩子,容铭远都愿意跟她在一起,你觉得你撬墙角的几率会有多大?”   说完了,江一寒接着说:“哦,对了,你这么理直气壮的,莫不是因为许靖华的撑腰?呵呵,大婶,你应该搞清楚了,容家当家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太婆,还是容铭远自己?”   江一寒说着,根本不给许经年喘息的机会:“所以,大婶,看准了再出来咬人好吗?”   说完,江一寒在苏染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关上了门。   许经年甚至都没有机会再说什么。   在吵架刻薄这方面,江一寒一向都有异乎寻常的天分,苏染一早就知道,但是今天江一寒的这番话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连她都觉得这样对许经年有些过分,她只不过是喜欢容铭远而已,这本身,是没有错的。   江一寒拉着苏染回到了沙发上坐下,拍着她的肩膀,笑眯眯的:“染染,以后有这种事,统统都交给我。”   苏染勉强的扯出了一抹微笑,呵呵...   许经年被江一寒骂了这么一通,忽然想明白了,是啊,苏染不能生,不能怀孕,容铭远都愿意将她留在身边,自己这是在干嘛?还争什么争...   自嘲的笑了笑,许经年转身想要离开这里,走到电梯门口,电梯门开了,容铭远和白元修走了出来,看到许经年,容铭远很明显的一愣,他眉头微皱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许经年看着他,没有说话,直接越过了他们,转身进了电梯。   无话可说,也确实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也许,自己是真的该离开这座生活了很多年的城市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许经年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就在电梯里,容铭远就在电梯的前面,从电梯开始缓缓的关上,容铭远从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一个瞬间都不曾放在她的身上。   白元修碰了碰容铭远,狐疑的问:“那个不是你们家的私人医生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病了?”   容铭远斜着看了他一眼:“你话多就留着跟江一寒说去。”   白元修耸耸肩,乖乖的闭嘴,跟在了容铭远的身后。   出来的急,他没有戴钥匙,上前敲了敲门。   门里的两个人听到了敲门声,江一寒条件反射一样,摩拳擦掌的:“这个许经年是怎么回事?还想让我免费的骂她一顿是怎么样?染染,你别出来,我去看看。”   打开了门,江一寒正准备骂呢,想好的话都到了嘴边,看到了容铭远和白元修两个人,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憋回了肚子里面。   看到江一寒,白元修立刻变得正经起来,他想要过来拉江一寒,江一寒转身回了屋子。   容铭远和白元修进来,客厅很大,可是,只有四个人,苏染却还是觉得很拥挤。   谁都没有说话,容铭远起身,拉着苏染:“走,你跟我进来。”   苏染看看江一寒,又看看白元修,还是跟在了容铭远的身后。   关上了门,苏染看着容铭远:“你怎么把白元修给找来了啊?”   容铭远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你好不容易才回来,江一寒住在这里,很不方便。”   他这么说着,抱着她就往床边走。   苏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脸颊   红红的推着他:“别闹,一寒他们还在外面呢。”   容铭远抱紧了她:“白元修会摆平的。”   他的吻落在了苏染的脸颊边,肩窝上,顺着衣服一路往下,手也不安分起来,苏染及时的摁住了他的手:“我还是去看看一寒和白元修怎么样了。”   说着,苏染就要出去,容铭远拽回了她:“别人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苏染还是摁住了他想要覆上来的唇:“那也要等他们离开吧?”   容铭远眼神黯淡了一下,看来,他找来白元修是没错的,简直是太耽误事儿了。   客厅里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刚才替苏染出头的江一寒仿佛瞬间就不见了,她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眼睑低垂,并不看白元修。   也许人都是这样,看别人的事情明白,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是一笔烂账。   白元修咳嗽了一声,主动坐到了江一寒的身边,他想要拉江一寒的手,江一寒却躲开了他,又往旁边挪了挪。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对白元修,她慢慢的发现,她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可是,自己已经是这个样子,还随时有可能被臧雨诺送进监狱,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被期待的呢?   江一寒在心中苦笑了一声,抬起头,坦荡的看着白元修:“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白元修却摇了摇头:“一寒,为什么你就不能试着答应我?”   他的眼睛里含着满满的热切,他已经接手了白家的产业,虽然白家的产业没有臧雨诺的娱乐帝国那么大,但是,总是可以给她一个安心稳定的生活的,为什么她偏偏就对自己这么绝情呢?   “我是一个没有根的人,也许这一辈子就注定了只能这样漂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值得更好的姑娘,不是有人喜欢你吗?为什么你不是试着接受一下?”   白元修没有说话,良久的看着江一寒,等江一寒都被他盯的发毛,想要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白元修却一言不发的把江一寒扛到了身上。   江一寒吓了一跳:“喂,你要干什么呀?放我下来!白元修!”   白元修默不作声的扛着她往外走,刚才,容铭远在带他回来的路上,言传身教,对付女人,在适当的时候是可以用强的。   江一寒拍打着他的肩膀,白元修默不作声的,最后,江一寒狠狠的冲着他的肩膀咬了下去,白元修一阵吃痛,却没有放开她。   江一寒狠狠的咬着,咬着咬着,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白元修,我不值得你这个样子....   苏染回到容铭远的身边算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许靖华虽然反对,但是架不住容铭远态度坚决,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苏染依然住在容铭远在子牧对面的家里,许靖华在容家,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清净。   容氏的产业步上了正轨,乔家也不甘示弱的紧随其后,苏染心情很好的回到了乔家,庄清不在,乔家更加清净,乔镇远坐在那盘玲珑棋局的旁边,见苏染来了,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了啊。”   苏染点点头,左右看看,忍不住问:“爸爸,庄姨呢?怎么没看到她?”   往常,庄清都是在乔镇远身边前后左右的侍奉的。   “在乔家呆了半辈子的人,也该让她出去,放她自由了。”   乔镇远说着,这么多年,庄清也终于为自己活了一次,离开了乔家,跟着老钟出去旅游了。苏染也为她感到开心。   “那谁来照顾你呢?”   乔镇远这个样子,行动不便,该怎么办呢?   “呵,乔家这么多仆人,虽然没有庄清那样细心,但总还是差强人意。”   “你回来有事?”   乔镇远这么问,苏染每次回来,几乎都有事情,他不会自作多情的想到,苏染这次回来是专门来看自己的。   苏染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笑容温和:“爸爸,我只是回来看看你的。” ☆、241大结局倒计时9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乔镇远毕竟已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她应该也尽一尽孝心。   乔镇远本来正在专心的研究着棋盘上的棋局,听到苏染这句话,他拿着棋子的手瞬间顿在了半空之中,好一会儿,乔镇远才抬头,看着苏染,那么老的年纪,那么久经风沙的人,此刻,苍老的脸上竟然有一些无措和欣喜,“好,好。”   一时间,乔镇远也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呶。   苏染看着这样的乔镇远,心中却觉得一阵愧疚,自己不过只是回来看看他,就能换来他这个样子的反应,看来,自己之前真的是做的太少太少了膦。   中午,是苏染亲自下的厨,厨房里,仆人见苏染进来,急忙说:“大小姐,这里我们来就行了,您快出去吧。”   苏染笑着摇头:“我来吧。”   见她态度坚定,仆人们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走之前,庄清留下了给乔镇远做饭的菜谱,仆人们都是按照庄清留下的菜谱来做的。   苏染深以为然,自然也是按照庄清写的来做。   其实苏染的厨艺还算可以,以前也是经常下厨房的,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反胃想吐。最近是吃错了什么了吗?   苏染想着,本来还想坚持在厨房里做出一顿饭来,可是,实在是忍不住,苏染跑出去,在洗手池边干呕起来。   仆人不放心的过来,替她拍着后背:“大小姐,你没事吧?”   苏染摆摆手,可能是在沙漠里面着凉了,所以胃才会不舒服。   吃过了饭,跟乔镇远呆了一会儿,苏染才离开了乔家,容铭远说有急事找她,但是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   她径自进了容氏,容氏的员工看到她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她的这张脸,如今就是容氏的一张通行证,他们窃窃私语着,苏染两度出嫁,容铭远却还能要她,苏染当真是有着异乎寻常的美魅力。   宋磊见她过来,笑着说:“夫人,容总不在这里。”   “不在?”   苏染皱眉,不是他告诉自己要来容氏找她的吗?苏染刚要转身离开,宋磊却拉住了她:“哎,夫人,你别走啊,容总不在,可是他有东西要我交给你呢。”   苏染站住了,心中还是有着隐隐的怒气,他叫自己来这里,自己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叫自己怎么能不生气?   她不耐烦的看着宋磊,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还要宋磊交给自己。   “喏,夫人,容总说,让您拿着这个东西,让我送您过去呢。”   放在苏染面前的是一张飞机票,还有她的证件和护照,苏染更加疑惑,飞机票?他要让自己去哪里?   宋磊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夫人,容总在等着您呢。”   苏染一扭头,不说清楚了,她才不要去。想到这里,她作势就要离开,连她都没有发现,最近的脾气似乎是越来越不好了。   宋磊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把苏染带到机场可是容铭远交给他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宋磊急忙拉住了苏染的胳膊:“夫人,你也知道容总的脾气,不要为难我啊。”   他脸色带着拜托的神色看着苏染,苏染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机票,她跟容铭远生气,犯不上让宋磊在中间受夹板的气啊。   宋磊一路车子开的很快,从容氏到机场平时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今天半个小时就把她送到了。   宋磊将东西塞进了苏染的怀中,笑着说:“夫人,新婚快乐!”   搞什么啊?   苏染拿着自己的护照和签证,走进了机场,候机大厅里面,人来人往,根本无法看到容铭远在哪里,苏染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容铭远的电话:“喂,容铭远,你搞什么啊?在哪里?”   苏染的口气很不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不是这样,但是现在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烦躁,甚至生气。   容铭远在电话里低沉的笑了,他说:“染染,看你的左边。”   苏染没好气的转过头,却在看到左边那一切的时候,愣住了。   左边是候机大厅里的一个休息区,此刻,那里鲜花朵朵,鲜红色的玫   tang瑰花摆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的图案,周围点缀着紫色的满天星,花香浓郁,上面,拉着一个横幅,写着容铭远和她的名字,恭祝他们新婚快乐。   苏染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切,心脏像是被棉花包裹住了一样,温柔绵软的一塌糊涂。   容铭远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后,轻轻的拥着她:“怎么样,染染,喜欢吗?”   苏染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容铭远,你干嘛啊?”   这里可是机场,人来人往的,就算是制造浪漫也不必来这里啊,而且,这里可是公共的地方,做这种事情,他到底是想要干嘛?   容铭远将她抱紧了,冲着高台上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有一张巨型的海报从上面倾洒下来,上面,是她和容铭远的照片。   大厅里的人都在为他们鼓掌,好像刻意安排好了一样,苏染惊讶的看着他们,镁光灯闪烁,这个画面被悉数记录,容铭远在苏染耳边低语:“染染,我爱你。”   之后,苏染感觉像一直处在云端里面,虚虚幻幻,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云朵一样。等她的思绪再次回到了脑子里的时候,她已经在一著名的旅游的小岛上面了。   容铭远就站在她的身边,窗外是碧蓝的大海。   苏染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疑惑而不真实,她走到了容铭远的身后,忍不住伸出手,从身后抱住了他,他的身躯高大,温暖,是真实的。   容铭远转过身来,将她抱在了怀中,声音魅惑低沉:“喜欢吗?”   “我们来这里干嘛?”   苏染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容铭远摸着她的脸颊,笑着说:“我一直觉得没能给你一个婚礼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打算这次都补上了。”   苏染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唇,这对她而言,真是突如其来的幸福。   容铭远笑着将她抱在了怀中,目的达到了,还算圆满,在机场的安排不过是一次太小太小的预热,从被莫千语绑架,她从那个楼上跳下来之后,苏染就开始轻微的恐高,虽然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可是容铭远却注意到了,只要是到了稍微高点的地方,苏染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发抖。   这次坐飞机,容铭远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在机场那么做,好在效果不错,坐飞机的整个过程中,苏染都晕晕乎乎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们现在身处几万米的高空,而是一直沉浸在刚才机场的氛围之中。   相拥着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苏染就醒了,梦中,她好像梦到了容铭远,而且还梦到自己到了一个小岛上面。   一睁眼睛,容铭远的睡脸就在自己的脸跟前,他呼吸绵长均匀,睡的很香。   窗子没有关紧,有海风吹进来,带着腥甜的气息。苏染轻轻的坐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的。   她刚想下床,容铭远却一把捞过了她,摁到在了自己的身边:“早着呢,再睡会儿吧。”   苏染挣扎着:“不睡了,我都睡醒了。”   “一会儿,还有事做,你最好休息好了,否则...”   他没有再说下去,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苏染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事啊?你快告诉我啊。”   她推着他,容铭远嘴角的笑意更加深,直接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睡吧。”   苏染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不一会儿也在他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苏染一直到上午九点才醒,容铭远已经穿好了衣服,早餐也都摆在了桌子上,见她睁开了眼睛,容铭远笑着说:“醒了,起来吃饭吧。”   苏染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吃了些早餐,容铭远上下打量着她,嗯,剪短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一些,最近好像还胖了一点,穿着的衣服么...   有些随便。   他转过身去,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容铭远微笑的看着她:“我出去有点事,待会儿会有人带你出去。”   苏染还没来得及问出去干什么,手机就响了,她打眼一看,是江一寒的电话。   “喂,一寒。”   “染染,出来吧,我在楼下大厅里等你。”   /   “等我?一寒,我在XX岛啊,不在榕城。”   “我也在XX岛,呵呵,我就在你住的酒店的大厅里面等着你,快点下来吧。”   苏染愣了一下,一寒也来了?   等她收拾好了,下了楼,看到楼下的人,才发现,不光江一寒来了,连庄清也来了。   他们两个站在一边,笑着看着她。   江一寒第一次穿的良家妇女了一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抹胸小裙子,庄清一如既往的端庄温婉,穿着青花瓷的旗袍,两个人看起来格格不入,站在一起,却异乎寻常的和谐。   苏染走到他们身边,跟庄清打了个招呼,又拉着一寒:“一寒,你怎么来了啊?”   又转头:“庄姨,你不是跟着钟叔旅游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从昨天的候机大厅开始,苏染就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怪圈子里面。   庄清笑容慈祥的看着她:“染染,新婚快乐。”   庄清拢着她的头发,衷心的说着。   江一寒比较急性子,直接拉着她:“走啦走啦,到地方再说啊。”   苏染被江一寒拉着一路将她拖到了一个婚纱店里面,庄清也跟在后面,江一寒把一直不明所以的苏染推到了更衣室里面:“染染,你等着啊,我这就去给你选婚纱去。”   在之前,容铭远就已经在这里定制了几套婚纱,这会儿应该都做出来了,之所以让江一寒帮着选,也是因为江一寒毕竟曾经是一个名模,容铭远相信她的眼光。   苏染被江一寒塞在试衣间里面,隔着帘子跟庄清说话:“庄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庄清在外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笑着回答:“染染,这次的幸福,可一定要把握住啊,呵呵,老爷子说了,容铭远是一个能托付的人。”   她模棱两可的说着,答了等于没答一样。   等等,老爷子?她爸爸?什么时候说的?   苏染刚想出来问个究竟,江一寒已经拿了一套婚纱过来,递给她:“来试试吧,容铭远真是有钱啊,这个手工定制的婚纱贵的要死,他还定了七套,你们家是准备以后卖婚纱啊?”   江一寒递给苏染的是一套粉红色的婚纱,七套婚纱江一寒都看了,是彩虹的颜色,这个粉颜色的裙子,款式简单,只在胸前点缀了几朵展翅的小蝴蝶,领口处镂空出容铭远和苏染首字母的简写,很是用心。   苏染换好了之后,江一寒惊讶的看了她一会儿,不禁拍手叫好:“哇,人家说,穿着婚纱的女人最美丽,果然没错啊,染染,你真的好漂亮!”   庄清也是附和着赞叹,“染染,今天当真漂亮!”   苏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起来,自己也是结过两次婚的人了,再次穿上婚纱,心里却还是像第一次嫁给容铭远那样,满满的悸动和期待。   跟云深的那次婚礼到没有这样的感觉,原来,结婚是要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才会有的期待,因为这次是容铭远,所以苏染还是会悸动,还是会小鹿乱撞。   穿好了衣服,有人来专门给她化妆,庄清和江一寒在她的左右两边,不时的给化妆师提一些更适合苏染的意见。   化了妆,弄了头发,江一寒拍手感叹:“染染,以前我还真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有当明星的潜质!”   庄清也跟着赞叹:“染染,你这个样子,当真有你母亲当年的风范啊。”   镜子里的苏染,脸颊红润,头发自然的卷曲垂在脸颊两边,完美的修饰着她的俏脸,头发上,别了一个蝴蝶形状的发饰,简单而更加的衬托出苏染的美丽。   容铭远正好从另外一边过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平时,虽然看他穿西装惯了,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更加的英挺。   江一寒推着容铭远到苏染跟前:“怎么样,容大总裁,我们把你的新娘收拾的还行吧?”   容铭远眼前一亮,笑着点头:“不错,很好。”   穿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要拍婚纱照的了,容铭远早就说过,以前不曾做过的事情,这一次一定要都给她补上。   容铭远满意的看了看苏染之后,开始赶人:“江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江一寒不满的看着容铭远,真是资本家的嘴脸,利用完了就开始赶人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和庄清在这里也算是两个瓦数超大的灯泡,干脆就成全了他:“行,遵命,我们这就下去。”   江一寒拉着庄清离开了这里。   这个小岛是著名的旅游岛,像他们这样的外国游客很多很多,从婚纱的影楼离开之后,江一寒和庄清就沿着海边散步,海风微凉,正是舒适的温度。   庄清看着江一寒,忍不住问她:“江小姐,你好像有心事啊?”   江一寒漫不经心的踢着漫过来的海水,“庄姨,我跟苏染是最好的朋友,她喊你一声庄姨,你就叫我一寒就可以。”   “嗯,一寒,有心事,跟我说说?”   庄清带着商量的语气。   江一寒看了看江一寒,还是将自己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一边是臧雨诺,一边是白元修,第一个人,跟她已经不再有任何关系,却总是纠缠不清,第二个,自己想要接受,可是,却总觉得自己已经不配...   “庄姨,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拥有幸福的权利吗?”   江一寒这么说着,眼睛里不再有着当年的自信,也不再有当年的傲骨,有的是她骨子最深处的自卑。   庄清看着江一寒这个样子,便知道她心里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子,但是,幸福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专利,它是值得任何人拥有的。   庄清轻轻的揽过了江一寒的肩膀:“一寒,别想那么多,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什么事都不如活着的时候能享受人生啊,不管遭遇过什么,现在能拥有幸福,为什么不伸出手,紧紧的抓住它呢?”   一句话,让江一寒茅塞顿开,是啊,幸福就在身边,为什么不紧紧的抓住它呢?   那天晚上,白元修把她抗回去之后,江一寒还是挣扎着离开了他身边,她又一次的逃离了。   臧雨诺不断的威胁她,如果不回去他身边,就要去警察局报警。   上飞机来这里之前,江一寒发短信给臧雨诺,他如果再用这个威胁她,她就自己去自首。   她一向骄傲惯了,不喜欢被人这样威胁,如果到了最后,结果还是臧雨诺去警察局告发她,倒还不如她自己去自首,说不定还可以减刑。   到了这里之后,打开手机,先跳出来的就是臧雨诺的回复,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你赢了。   她猜不准臧雨诺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猜测,到这里来是为了来参加苏染的婚礼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想暂时都放在脑后。   这会儿,跟庄清谈了一番话之后,江一寒心中更加开阔,眼睛里的阴郁了驱散了很多:“庄姨,你想不想坐快艇啊?”   庄清急忙摆手:“我都这个年纪的人了,还是安分一些的好,你要是想玩,就去吧,年轻人嘛。”   庄清总是这样,每次说话都是恰到好处。   江一寒笑着拉她:“一起嘛,我看他们都玩的不错呢。”   海上,有人在冲浪,有人在游玩,还有人在游泳。   庄清拗不过她,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她们两个人租了一艘快艇,并两个并不认识的当地人。海水碧蓝,甚至到了一些地方的时候,还可以看清楚水里的鱼。   江一寒张开了胳膊,闭上了双眼,风轻轻的吹着她的脸颊,温柔惬意。   等他们玩尽兴了回去,有人过来,径自朝着江一寒,用她们听不懂的当地语言邀约。 ☆、242大结局上   江一寒疑惑的看着庄清,庄清也是一脸狐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刚才帮他们开快艇的人走了过来,笑着跟江一寒说:“他是在问你今晚有没有空。”   邀约的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江一寒心情很好,刚要答应,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凉凉的声音:“不准答应。刀”   江一寒扭回头,很诧异的看到了白元修,她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恍”   白元修黑着脸:“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你跟我走。”   他说完,拉起江一寒就要走,江一寒想要挣脱,白元修却以一种异乎寻常的眼神看着她:“你知道,再挣扎,我会怎么做。”   江一寒便安静了下来,白元修在心里暗暗感叹,容铭远果然比自己厉害,只是教给了自己一招,江一寒就乖乖的了。   不过,为了从他口中套到江一寒在哪里,白元修可是损失了不计其数的,他收藏的美酒啊...   唉,想想都肉疼。   不过为了爱情,他豁出去了。   庄清看着他们走远,笑着看着走过来的老钟:“乔老爷子怎么样了?”   乔镇远作为苏染的父亲,当然要义无反顾的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容铭远为他安排了特等舱,由老钟陪着,这会儿状况还好。   “挺好的。”   老钟话不多,但是看着庄清的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爱意。   他们在海边漫步,一步一步的相携着,好像从这里就可以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沙滩上的人们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这个小岛上的一切,包括容铭远和苏染。   虽然容铭远并不喜欢对着镜头摆僵硬的造型,但是为了苏染,他还是尽力配合着婚纱摄影师。   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的俊男靓女的组合了,婚纱摄影师对他们两个简直爱不释手,左拍拍右拍拍的,好像怎么都拍不够。   一个景色都要十来个镜头。恨不得让容铭远和苏染就长在那里。   到了最后,容铭远实在忍不住了,出声:“可以下一个镜头了吧?”   婚纱摄影师不好意思的笑笑:“嗯嗯。”   七套婚纱,苏染都换着拍了一套婚纱照,来这里拍婚纱照的,去水中拍摄是这里的特色,也是这里的婚纱摄影独有的项目。   容铭远水性不错,可是苏染却不行,摄影师提议,到了水下,由容铭远给她氧气就可以了。   这个拍摄其实很考验夫妻双方,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下水之后,会发生什么意外。   容铭远还以为苏染不会同意,很意外的,苏染却十分赞同婚纱摄影师的这个提议。   她穿着的潜水服做成了婚纱的样子,十分扎眼。   容铭远拉着她的手,笑靥如初:“染染,准备好了吗?”   “嗯。”   苏染笃定的点点头,因为是容铭远,所以,她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害怕。   水下的拍摄异常顺利,他们亲吻的场面也十分的唯美,婚纱摄影师抓住了这个瞬间,拍了又拍,直到最后没有胶卷了才作罢。   上了岸,苏染才忽然明白了,今天早上容铭远叫她早点睡觉的真实含义。是真的很累啊。她甚至觉得站起来都要很大的勇气。   拍了最后一个景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苏染拍着胸口:“总算要拍完了吧?”   容铭远却笑着摇了摇头。   可能没有人拍婚纱照是在晚上的,他们却是一个例外。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空气忽然燃放起了绚丽的烟花,无数的烟花在空中绽开,拼成鲜花的模样,他们俩站在海边,在灯光的特殊角度下面,定个在相框里的照片,就好像是画中的场景一样。   烟花在苏染的眼睛里绽开,容铭远眼睛如水的看着她:“染染,喜欢吗?”   苏染的感动像是要满溢出来,她幸福的点头:“嗯,铭远,谢谢你。”   此刻,除了谢谢,她再也想不出来任何的词来表达她心中的幸福,她和他,越过满是荆棘的路,终于走上了通往幸福   tang的坦途。   她多庆幸,历经风雨之后,她是这般幸福的在他身边的。   最后一套婚纱拍完了,苏染完全挂在了容铭远的身上,她真是奇怪,明明都是一起拍的,为什么容铭远看起来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容铭远浅笑,抱着苏染:“染染,晚上,你想做点什么吗?”   苏染脸一红,拍打着他的胸膛:“我什么也不想做,就想睡觉。”   “嗯,睡觉,这就去睡觉。”   容铭远意味深长的说着,将“睡觉”两个字咬得异常的重。   今夜,注定了不能入眠,另一个房间里,白元修认真的看着江一寒:“这是你说的,那回去咱们就领证啊。”   江一寒无奈的点了点头。   “哈哈,真是太好了。”   看着江一寒点头,白元修都恨不得跳起来庆祝一下,这么久了,江一寒还是选择了在他身边,他真想去庙里拜拜菩萨,他白元修到底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会让江一寒真的到了自己的身边。   看着白元修的反应,江一寒才第一次体会到,喜欢自己的男人,得到自己的表现原来是这个样子,他甚至第一时间就想跟自己去领证,那个样子,好像他才是那个时时刻刻怕被抛弃的人。   庄清说的对,幸福就在自己身边,她干嘛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以后的事情,就送给以后好了。   江一寒释然的笑了,她有些奇怪的问白元修:“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我啊?”   白元修神神秘秘的看着她,坐到了她的身边,握紧了她的手:“你真想知道啊?”   “嗯。”   江一寒来了兴趣,自己脾气大,又不淑女,真是有点想不通白元修怎么会这么执着的。   白元修转转眼睛:“这个,如果你今天晚上答应让我抱着睡,我就告诉你。”   一大早,苏染就被江一寒给叫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清醒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睡在自己身边的,明明是容铭远啊...   她左右看看,容铭远已经不见了踪影。   “铭远呢?”   苏染疑惑的问,难道是自己昨天晚上梦游了?再一看看,这里是自己昨天晚上睡的房间啊。   江一寒看着呆呆愣愣的她,笑着说:“都说一孕傻三年,染染,你都没怀孕,就结个婚,怎么也傻了啊?行了,快起来吧,给你做造型的造型师们都等着了。”   造型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在干什么呢?   昨天晚上以前,她一直都以为,容铭远带她来这里只是来拍婚纱照的,其他的事情,他什么也没跟自己说。   等她坐到了镜子跟前,一堆人来给她弄头发,摆婚纱的时候,她才明白,她和容铭远的婚礼要在这里举行。   “等等啊,一寒,我,我还没准备好啊。”   苏染眼睛里含着隐隐的不安,这一切都太快了,就像是暴风雨一样,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降临。   江一寒拍着她的肩膀:“染染,行了,你就准备当最美的新娘吧,别说,容铭远还真会挑地方啊,这个岛还真不错,风景如画啊。”   苏染勉强的笑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我爸爸还没到,怎么结婚啊?”   不行,她好不容易才有个爸爸,这一次结婚,她也要有娘家的人在场。   江一寒把她的身体摆正了,笑着说:“这一切还用你说啊,容铭远早就安排好了,你就等着做新娘吧,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乔镇远也来了?   他身体不好,是怎么来的?而且,这么远的旅途,身体还行吗?   苏染担心着,总觉得心里一堆一堆的事情,江一寒语重心长的安慰她:“你说说你,婚都结了两次了,应该算是有经验了呀,怎么还这么紧张,瞧你这一手心的汗。”   收拾好了之后,苏染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他们的婚礼安排在了海边,临时搭建的花环全部用新鲜的紫色玫瑰花配着满天星穿插,很是漂亮。   从化妆间出来,苏染就看   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乔镇远,看到苏染出来,乔镇远的眼睛很明显的一亮,平时,苏染并不刻意去打扮自己,这会儿,打扮成这个样子,乔镇远忽然有些恍惚,这个模样,跟当年的小苏几乎一模一样。乔镇远微微回神,笑着说:“染染,今天你真漂亮。”   苏染弯起了嘴角:“谢谢爸爸。”   苏染伸出手,前着乔镇远的手,庄清推着乔镇远的轮椅,婚礼进行曲缓缓的响起来,容铭远穿着黑色的西装,精致的五官此刻更加分明,连在海边游玩的游客都在见证着这场婚礼。   走了很长的红毯,一路鲜花盛开,容铭远站在尽头,嘴角浅勾,眼睛里盛满了腻人的深情,他们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对方。   乔镇远郑重的将苏染的手交到了容铭远的手上,脸色也是一样的凝重:“我把染染交给你了,她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但是现在,她是有娘家的人了,她若是受了欺负,乔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番话,让苏染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到了今天,她才体会到了有父亲是什么样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就有了依靠,而且,永远不会担心这个靠山会倒。   容铭远拉着苏染得手,郑重的说:“爸,你放心。”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他最真诚的承诺。   有电话铃声响起,是苏染的手机,江一寒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还是将手机递给了苏染。   容铭远眉头微皱,到底是谁的电话,能让江一寒这么不识趣,在这个时刻递过来。   “喂?”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人出声。   “喂,染染。”   低沉如醇酒的声音,是云深。   “云深...”   苏染忍不住轻轻的喊了一声。   那头,乔云深终于开口:“染染,祝你新婚快乐。对不起,没能参加你的婚礼。”   “没事儿...”   苏染还想再说点什么,电话已经被容铭远给拿了过去:“大侄子,你什么时候回来掌管乔家的产业,别什么事都赖给我老婆好吗?”   他毫不客气的向乔云深宣誓他对苏染的所有权,更提醒他,不能***。   乔云深嘴角浅笑:“容铭远,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命运,你等着。”   “嗯,我等你回来。”   这个小插曲过去之后,婚礼进行的很顺利,牧师主持完了之后,苏染看到,到的宾客们很多都是她不曾熟悉的,今天,这么大的场面,许靖华当然也到了。   四目相接,苏染有些尴尬的别过了脸,许靖华从来就不喜欢她,她有些忐忑,待会儿去敬酒,应该怎么说呢?   许靖华却先开口了,她虽然十分不高兴容铭远娶了苏染,但毕竟是在这么多人勉强,多少要装一装样子:“远儿选择了你,我相信有他选择的理由,希望你能为他开枝散叶。”   她的话就说到了这里,接着,就自顾自的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苏染的脸,瞬间就尴尬起来,明明知道她不能生,却在这样的日子,还不忘这么提醒她。   端着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容铭远很自然的将她手中的酒杯接过来,笑着说:“妈,我们会加油的。”   他的态度,轻易的化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苏染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走了几步,苏染忽然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眩晕,肚子里也有什么在翻腾,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   苏染勉强撑着,挽着容铭远的胳膊也重了几分,这小小的变化,容铭远立刻就感觉到了,转过头,轻声的问她:“染染,你怎么了?”   苏染摇摇头,刚想说没关系,她眼前一黑,忽然就晕了过去。   好好的婚礼,以苏染被送进了当地的医院作为收场。   大家一窝蜂的都赶到了医院里面,苏染平时并没有什么病,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偏偏会在婚礼的时候就晕倒了呢?   而且,今天的太阳并不是很大,绝对也不可能是中暑,容铭远脸色凝重的站在急诊室的外面,来回踱着步。   江一寒见他脸色凝重,忍不住上前安慰   :“容铭远,可能是染染太紧张了,你不用太担心。”   容铭远点了点头。   白元修也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嗨,你不用瞎想了,肯定没事的。”   过了一会儿,医生出来了,容铭远和江一寒立刻上前,询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眉头紧皱,看看江一寒又看看容铭远,责怪:“你是病人的老公啊?”   “我是。”   容铭远回答。   “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啊?”   医生责怪着他,容铭远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连声音都低沉的吓人:“医生,染染她,怎么了?”   这个医生似乎特别有责任感,一脸责怪的表情看着他:“你是怎么当别人的老公的?你老婆怀孕了你都不知道?”   什么?   染染怀孕了?   医生的这句话一出来,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容铭远再三跟医生确认,直到医生被问的不耐烦了才作罢。   不是说苏染受过重伤,不能怀孕了吗?怎么会有孩子呢?   容铭远心中大喜,他想要进去看一看苏染,医生却拦住了他:“病人现在需要休息,等晚上再来吧你们。”   说完,就通通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开心起来,连许靖华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江一寒欣慰的看着医院的那扇关着的病房门,由衷的为苏染感到高兴,没有孩子,苏染甚至都要离开容铭远,这一次,她终于有了孩子了。   白元修站在江一寒的身边,疑惑的看着她:“苏染有了孩子,你哭什么呀?要哭也应该是容铭远吧?”   江一寒送他一记白眼:“去死。”   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他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酒店里面休息,只有容铭远,一直都站在病房的外面,最后,连医生都看不下去了,特许了可以让他进去。   苏染还没有醒,睡的也不算安稳,她的眉头深皱着,已经换上了病号服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容铭远握住了她的手,才发现,苏染的手指冰凉,没有任何温度。   容铭远就那么握着她的双手,这个孩子,实在是老天对他们的馈赠,原本,容铭远已经做好了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打算,这个孩子到来,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惊喜了。   “染染,谢谢你。”   容铭远轻声说着,摸着苏染脸颊的手也更加的轻柔起来。   过了一会儿,医生进来给苏染换点滴,看着就坐在苏染病床前的容铭远,还是轻轻的开口:“我想跟你谈一谈。”   容铭远点了点头,悄悄的起身,离开了病房。   医生的办公室有一股浓重的药水味,容铭远坐在医生的对面,询问:“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知不知道,你媳妇怀的是双胞胎?而且,是龙凤胎?”   这里不比在国内,胎儿的性别是提前就会告知的。这个消息,让容铭远又一次觉得欣喜而不可思议,染染居然一下子就怀了两个孩子?   “这是真的吗?”   容铭远不敢相信。   医生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一般,这样的消息都是让人欣喜的,医生的这个表情立刻让容铭远意识到了不对,他问:“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病人之前好像受过重伤,这两个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个太大的负担,我希望,呃,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似乎并不太愿意在这样的时刻跟容铭远说这些。   容铭远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医生的话,原本高兴的心情瞬间就跌落在谷底,他静了静之后,询问:“那应该怎么办?”   “也许生的时候,只能保一个,也许...”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忽然说:“做什么样的决定,全在你们,我们医生当然是希望母子平安,具体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   医生说完了,带着点遗憾的就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容铭远一个人。      孩子和苏染,对他来说,几乎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可是,如果必须让他选择,他一定会选择苏染无疑。   他们的孩子也是真够可怜,第一次,母亲不要他们,第二次,父亲不要他们。   等容铭远想好了现在就把苏染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的时候,苏染已经醒了,而且已经知道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她欣喜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慈爱,从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那一刹那,苏染只差向着东方拜一拜了,这两个孩子是上天送给她最好最棒的结婚礼物,苏染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里满是泪水:“孩子,你们放心,这一次,妈妈一定好好的保护好你们。”   那两个孩子的死,始终是苏染心中的一个结,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他们平平安安的,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医生给她换好了点滴,笑着安慰她:“好好休息,这样才有利于孩子成长啊,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以后的夫妻生活,咳咳,一定要注意节制。”   苏染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看着医生也不好意思起来,昨天晚上...都怪容铭远!   这么想着,容铭远推门进来了,苏染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医生看看他们,换好了调好了点滴之后就出去了,病房里一时只剩下了容铭远和苏染。   看着容铭远慢慢的走到了自己身边,苏染迫不及待的就将刚才从医生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容铭远:“铭远,我们有孩子了,你摸摸,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她欣喜的心情比自己还要雀跃,苏染拉着容铭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那里,有他们俩爱的结晶,有两个柔软的小生命。   容铭远眼睛里的阴郁却越来越深,这两个孩子,他不能要...   可是,看着苏染那么开心,他该如何开口?   容铭远勉强的笑笑:“嗯,染染,开心吗?”   苏染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这真是老天给咱们最棒的结婚礼物了!”   “你想吃点什么?”   医生说了,苏染的这次晕倒,一是因为他们不太节制的夫妻生活,而是因为营养不良,该加强营养。   这几天,在这个小岛上面,苏染其实根本就吃不惯这里的东西,她吃的很少,也没有说,现在,容铭远问她想吃什么,苏染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能给我吃点方便面,我就满足了。”   这个小岛上以肉食和各种热带水果为主,苏染吃惯了中餐,对这里的食物根本没有一点兴趣,那些食物在她眼睛里,甚至都比不上国内的垃圾食品方便面了。   听着苏染的回答,容铭远哑然失笑,他温柔的问:“要不,我们明天就回榕城。”   苏染非常同意的点了点头。   “呃,好,那我去安排。”   容铭远拍了拍苏染的手,转身出去了。   他脸上的阴郁在面对着苏染的时候悉数掩去,见到宋磊的时候,他的脸色十分差劲,宋磊吓了一跳:“容总,您怎么了?”   不是说苏染怀孕了吗?怎么容总是这个表情啊?   容铭远没有说为什么,只是吩咐:“明天,我们回榕城,你去办吧。”   宋磊点了点头。   回到酒店里面的时候,郑佳人正在房间里面打电玩,见他进来,郑佳人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游戏柄,跑到了宋磊身边:“喂,宋磊,今天容铭远跟苏染的婚礼我好羡慕啊,以后我们也要在这里办。”   宋磊拨开她的手:“你自己先玩游戏吧,我还有事。”   郑佳人缠着他:“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啊你,走,跟我出去看场地去,咱们马上就结婚。”   “佳佳,别闹啊,我真有事,我们明天回去了。”   明天就回去?   这个小岛,她还没玩够呢,而且,她还要看场地在这里结婚呢。   “这么着急干什么啊?为什么不多呆几天了?”   宋磊一边订票一边说:“等有机会我带你来玩,别闹啊,佳佳。”   郑佳人无奈的看了宋磊一眼,让你单独带我来,那要到猴年马月啊,郑佳人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坐回了电脑跟前,在宋磊心里,容   铭远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她认了。   那边,白元修腻在江一寒身边,笑着问:“一寒,你说咱以后要不也在这里办个婚礼?”   江一寒不耐烦的坐到了一边:“你脑子里,一天除了想结婚的事情还能不能想点别的啊?”   白元修死皮赖脸的赖到了江一寒的身边:“我这不是怕你变卦吗?”   好不容易江一寒肯给自己一个名分,他恨不得现在就拖着江一寒去举办个婚礼去。   江一寒无奈的看着他,端正了他的脸:“你听好了,我这辈子都跟在你身边了,行了嘛?”   她还要收拾一下去看苏染呢,白元修这个腻歪劲儿的。   等她到了医院,苏染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庄清特地用当地的食材做了一些可口的东西,还炖了一锅鸡汤,苏染这一怀孕,瞬间就成了大家的宝贝。   见江一寒进来,苏染连忙招呼她:“一寒,你快过来,这个鸡汤你快来尝尝,可好喝了。”   她是实在吃不下了,庄清做的虽然好吃,但是她的胃是有限的呀。   庄清看着苏染,忍不住笑了:“染染,吃不了就别吃了。”   苏染不好意思的看着庄清,看来自己这点小心思被看穿了。   “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老爷子还没吃饭,呵呵,不过一寒,别让染染熬的太晚。”   江一寒笑着点了点头。   “染染,你看,你当初还担心不能给容铭远生个孩子,还离开他呢,你瞧瞧你现在厉害的,一下子就怀了两个。”   苏染幸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都是异常柔和的:“一寒,我总觉得,我太幸福了,幸福的都像是幻觉,你说,明天醒来,他们还在吗?”   苏染甚至开始有些诚惶诚恐,这一连串的幸福对她来说实在是目不暇接,她甚至都开始不安。   也许是,以前的生活太动荡,太不安,当幸福这么扎堆靠近的时候,苏染反而不习惯了。   江一寒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傻姑娘,你想什么呢?咱们这是苦尽甘来了,你就好好养着吧,看我这两大外甥,多好。”   苏染听江一寒这么说,心里稍稍的释然了。   她看着江一寒,问道:“一寒,你真的决定跟白元修在一起了啊?”   “嗯。”   江一寒漫不经心的答应着,苏染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作罢,跟着白元修也好,最少一寒不会再受到什么伤害。   不管到什么时候,臧雨诺永远都是江一寒心上的一道疤痕,它不能除去,但至少,结痂之后,就不会再那么疼。   飞机飞过换日线,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却成了三个。   从知道自己怀了两个孩子,苏染的手几乎就没有从肚子上离开过,一直在摸着自己的肚子,容铭远就坐在苏染的身边,他的眉头却一直紧锁着,他似乎比苏染还要紧张,一直在盯着苏染的脸色。   苏染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铭远,你没事吧?”   容铭远摇了摇头,眉头却没有松开。   苏染的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但她安慰自己,不会有事,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回到榕城之后,许靖华干脆让苏染搬回了容家,这样也方便王姨照顾她,而且,自从知道苏染怀孕,还是龙凤胎之后,许靖华的脸色明显的缓和了许多,像是终于等到了春天到来的大地,万物复苏,婆媳破冰。   下飞机的时候,容铭远和许靖华一左一右的伺候着苏染,甚至都让苏染感觉到了不习惯,许靖华这么对自己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呢。   连江一寒都啧啧感叹,有孩子跟没孩子果然是天壤之别,许靖华真是太厉害,变脸变的真快。   白元修在一旁贱兮兮的,笑着:“一寒,你放心,不管你有没有孩子,我都一样喜欢你一样爱你,我家里的人也都爱你,对了,咱们今天就去领证吧,反正证件都带着呢。”   江一寒被他烦的没有办法,跟苏染他们简单的告别之后,被白元修直接拖去了民政局。   回到了好几年都不曾踏足过的地方,苏染的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以前离   开是因为孩子,现在回来,没想到,还是因为孩子。   这里的一草一木好像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而她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回到了房间里面,苏染有些累,她的孩子在肚子里才一个月,已经有些显现出来形状了,到底是两个孩子,比一个要显肚子显的早。   许靖华才刚刚放下了东西就进来问她:“染染,想吃点什么?我让王姨去做。”   “都可以的。”   苏染回答着,听到许靖华喊自己染染还真不习惯。   她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摆设,一块巨大的镜子映入了她现在的妆容,奇怪,黑眼圈怎么会那么重啊?苏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疑惑,她明明休息的很好,怎么还有这么重的黑眼圈呢?而且,好像只要走路多了,肚子还会隐隐作痛。   是自己太在意,所以才产生这样的幻觉吗?   苏染自嘲的摇了摇头,可能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吧。   她向后靠着,软软的陷入了床垫子里面。   苏染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不能再拖了,容铭远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到了苏染跟前,声音凝重的说:“染染,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苏染睁开了眼睛,怀孕似乎让她十分嗜睡,刚刚才睡醒了一觉,现在已经又困了。   “什么事啊?”   “这两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容铭远直戳了当的提了出来,他知道这句话对苏染的伤害和冲击会有多大,但是,他却不得不说,因为,他不想因为孩子,丢了苏染。   “为什么?!”   苏染几乎瞬间就拔高了声音,手也不自觉的抓住了容铭远的胳膊。   容铭远拍着她的手:“染染,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好吗?”   苏染盯着他:“铭远,你知道我拥有这两个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吗?现在,你却让我不要他们?!为什么?!”   苏染越说越激动,她紧紧的盯着容铭远的眼睛,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容铭远不得已,只得将情绪过分激动的苏染抱在了怀中:“染染,你听我说,医生说,你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两个小生命,所以,我们不能要他们,知道吗?”   不能承受这两个小生命?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承受?   苏染从容铭远的怀中挣脱出来,不可思议的盯着容铭远的眼睛:“铭远,你告诉我,我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承受这两个孩子?”   她急切的看着他,好像等着他能说出不一样的答案一样。   容铭远眸色深沉:“染染,你的身体以前受过重创,现在,根本就无法承担这两个孩子,知道吗?所以,我们不能要他们。”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沉,越说越压抑,这个结果,也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他却必须这么选择。   “染染,比起孩子,我更愿意你是平安无事的,你知道吗?”   苏染怔怔的看着容铭远,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难道就因为自己曾经放弃过那两个孩子,自己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吗?   苏染的眼泪几乎在当时就下来了,怪不得她会觉得走的久了,肚子就会隐隐作痛,原来,不是幻觉,也不是自己太过紧张...   容铭远擦着她脸上的眼泪,心疼的说:“染染,别哭了,也许我们注定了这辈子不能有孩子,我们收养一个好不好?”   容铭远提议着。   苏染却倔强的摇了摇头,就算要了她的性命,她也要生下这两个孩子,她已经失去过一次,再也不要失去第二次!   苏染倔强的看着容铭远:“不,铭远,我要生下这两个孩子,就算赔上我的生命,我也要生下他们。”   容铭远却不同意:“染染,他们已经一个月,不能再拖,总之,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去医院,这两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除非我死了,否则,谁都不准动我的孩子!”   苏染也说出了最后的决定,甚至,她擦干了眼泪,眼神绝望的看着容铭远:“这里,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那么忍心啊,怎   么能忍心杀死他们?”   如果可以有第二种选择,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命运如此,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染染,你听话,等以后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要,好不好?”   他难得的用这么轻柔的语气哄着苏染,可是苏染却不领情。 ☆、243 大结局中   就算这一次的怀孕,都是意外中的意外了,下一次,怎么可能再有下一次,苏染不相信,这一次的孩子,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运气,叫她怎么再有运气去期待下一次的怀孕?   “不管你怎么说,这两个孩子,我要定了,你出去吧。”   苏染冷下了脸,赶他出去。   容铭远看着如此坚定的苏染,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是在她肚子里的小生命,一下子叫她放弃,如果是他也不好接受吧?   容铭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染染,你好好休息,好好想想,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他离开了这里。   门轻轻的关上,苏染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孩子,你们的爸爸想亲手杀死你们,你们要争气点,一定要在妈妈的肚子里面好好的,知道吗?橹”   苏染轻声的说着,既是在安慰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在安慰自己,她知道容铭远说出来的事情,就是一定要做到的,明天去医院...   苏染闭了闭眼睛,这里,果然跟她八字不合,不过才呆了一会儿,自己就又要离开了。   等到容家都归于平静的时候,苏染有些颤抖的拿出了手机,她的手轻微的抖,心跳也很快,甚至比莫千语抓走她的时候还要紧张。   “喂,是庄姨吗?你有没有时间,快过来接我!”   苏染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声音里的哽咽,可还是被庄清发现了,她小心翼翼的问:“染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还是肚子疼?”   她怀着孩子,按说容家的人应该格外注意才是,怎么苏染会想到要走呢?而且还是这么急切?   苏染看看门口,又看看窗外,“庄姨,你快来吧,我等你。”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有那么一瞬间,苏染一直在紧紧的盯着门口,从未像此刻一样,那么害怕容铭远突然回来过。   许靖华开门苏染都吓了一跳,许靖华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苏染,忍不住疑惑:“你怎么了?”   她放下了手中端着的刚刚才熬好的乌鸡汤,快步的走到了苏染跟前。   现在,苏染肚子里的可是她的孙子,就算曾经那么不待见苏染,现在这些恩怨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苏染急忙掩饰住了眼睛里的不安和焦虑,她知道,告诉许靖华也是没有用的,苏染早就看出来了,容铭远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到乔家,或者她的两个孩子还有一线生的希望。   “我没事啊,阿姨。”   “妈”这个字眼还是太过沉重,苏染叫不出口,许靖华当然也不是很在意,苏染到底不是许靖华亲自看重的儿媳妇,自然也就不太介意这些事情。   过了一个小时,庄清就到了容家,苏染不好意思的看着许靖华,“阿姨,我想回乔家住几天,嗯,如果跟铭远住在一起,对孩子,嗯,不好...”   她略带为难的说着,许靖华几乎立刻就听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意思,“嗯,你回乔家住也好,一定要照顾好我的两个孙子,知道吗?”   “嗯,我会的,对了,铭远回来了,不要告诉他我去哪里的消息,好吗?”   苏染恳切的说着,虽然,知道自己在哪里,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现在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许靖华笑着点了点头。   庄清帮苏染把东西都装在了车上,小心的扶着她上了车子,细心的为她系好了安全带,开车之后,庄清才问她:“染染,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要离开容家?”   她早就看出来了,绝不是刚才苏染跟许靖华说的那么简单,容铭远是一个那么冷静的人,不可能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   苏染眼神黯了黯,过了一会儿,才带着些幽暗的开口:“铭远说,让我去医院把这两个孩子给拿掉。”   说出这句话,几乎花光了苏染所有的力气,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两个宝贝,怎么可以,怎么能不要他们呢?   庄清惊愕的看着苏染,车子都是一个刹车,她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诧异的看着苏染:“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想要这两个孩子?”   难道他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不,不可能,苏染不是那样的人。   tang苏染抿了抿唇,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阳光很好,却照不进去,过了好一会儿,苏染才说:“庄姨,我以前受过重伤你晓得的,所以,我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这两个小生命,也可能因为他们而丧命,所以,铭远不想要他们了。”   苏染这么说着,庄清也陷入了沉思,如果这两个孩子需要苏染赔上性命,那...   苏染急切的抓住了庄清的胳膊,眼神哀求的看着她:“庄姨,别人不理解,你一定要理解我,你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就像是在心上生生的被人剜去一块肉一样,庄姨,我想要这两个孩子,你帮我,你帮我...”   苏染泣不成声,现在,庄清和乔家是她最后,也是最坚实的依靠了。   庄清握紧了苏染的手,替她擦去脸颊边的泪水:“染染,别哭,我带你走,带你回乔家,你别怕,我会帮你,啊。”   庄清温柔的安抚,总算是让苏染暂时放下了心,也安抚住了她动荡不安的心跳。   回到乔家之后,庄清还是想要带苏染去看看医生,也许那个小岛上的检查出了错呢?又或者,苏染的身体可以通过调理来慢慢的好转呢?这些都是未知,然而,她还是想要试试。   容铭远忙完了容氏的事情回到容家的时候,苏染已经离开,房间里一室清冷,他看着满屋子的空荡的时候才愕然惊觉,苏染有可能会逃离这件事情。   许靖华在诵经,容铭远找到了王姨,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王姨,苏染呢?”   “夫人让乔家的人给接走了,夫人说要一直住在乔家。”   该死!   容铭远低咒一声,拿了车钥匙又出去了,风从没有关好的车窗里灌进来,带起一阵凉意,不知不觉间,榕城的秋天已经来了,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叶子泛黄,开始在风中翻飞,如同容铭远纷乱的思绪。   他要苏染肚子里的两个孩子立刻消失!   可是,苏染却不肯见他!   苏染站在窗外,看着容铭远被挡在门外,还是狠心的别过了脸,她拉着庄清的手,恳切的看着她:“庄姨,你叫他走,叫他离开,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在她的眼中,现在容铭远就是想要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直到孩子出生之前,她都不想再看到他。   庄清拍着她的手,安慰的说:“嗯,染染,我去跟你谈谈。”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庄清站在容铭远的跟前,自然有一股子长辈的姿态,容铭远眸色黝黑,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潭,他说话还算恭敬:“庄姨,让我带染染走。”   庄清却摇了摇头:“你娶了染染,我就叫你一声铭远,铭远,染染她是你的妻子,但她更是一个母亲,普天之下,哪个母亲不是把孩子当成了手心里的宝一样宠爱着,你叫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放弃,这不是让她剜心一样的痛吗?”   “她会死。”   面对庄清的话,容铭远只说了三个字。是的,就是这三个字,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都好,跟苏染的生命比起来,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庄清也知道,苏染在容铭远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但是,她还是要帮着苏染:“铭远,现在医疗条件那么发达,我又照顾着染染,如果染染生下孩子又没有事情,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对不对?”   容铭远的眼神一暗,“那如果她出了事呢?”   如果苏染出了事,谁又能赔他一个健全的女孩?   庄清看着异常执着的容铭远,摇了摇头,转身进去了。   显然,她根本是无法将容铭远给说服的。苏染站在窗边,将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她深呼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的下了楼,走到了容铭远的跟前。   从知道容铭远不想要肚子里这两个孩子开始,苏染的眼泪就没有断过,现在,她的眼睛红红的,还带着点肿,容铭远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苏染躲过了。   “染染,你听话,你乖,现在就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容铭远低声说着,甚至带了点恳求的意味。   苏染却摇了摇头:“铭远,现在孩子就是我的命,你要是硬逼着我拿掉这两个孩子,我会立刻死的,我不能放弃他们,铭远,这也是你的孩子,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的对他们,好不好?”   苏染说着,又哭了出来,她甚至带着乞求的跪在了容铭远的脚边。   容铭远的心像是被人一刀刀的凌迟一样,疼的无以复加。七尺的男子汉,站在那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却也红了眼眶,他终于向苏染妥协,缓缓的蹲下来,看着苏染:“染染,照顾好自己,一定不要有事,知道吗?”   “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容铭远将她拥进了怀中,苏染的身体虚弱,过了一会儿,容铭远将她抱了回去,庄清欣慰的看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苏染就在乔家住了下来,除了容氏,容铭远每天又多了一个工作地点,就是乔家。   因为怀着两个孩子,不到三个月,苏染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的反应特别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连庄清做出来的东西都吃不下去。   苏染坚强而执着,吃了吐,吐了就再吃,她暗暗的鼓励自己:“宝贝,你们要好好的成长,妈妈会加油的。”   那个样子,连庄清看了都心疼。   孩子长到两个半月的时候,庄清带着苏染去做了一次检查,检查的结果却不容乐观,因为曾经的意外流产,苏染的孩子在子宫里面很不稳定,随时有可能殒命,甚至或者只是一个轻微的剧烈运动,他们就会离开苏染的肚子。   检查的结果跟在小岛上的一样,苏染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适合怀孕,况且还是两个。   连医生都建议她做掉这两个孩子,将来再要。   可是她不比别人,别人可以做掉了再要,她要是再失去这次机会,就再也不会有了。   苏染脸色苍白的跟医生道谢:“谢谢医生,我很好,我会把他们生下来的。”   庄清几乎寸步不离的服侍着她,生怕她有个什么别的闪失。   看着越来越憔悴的苏染,容铭远的心几乎在针扎一样的疼痛,表面上,他还是那副样子,甚至苏染看他的时候还会淡淡的微笑。   容铭远轻轻的按摩着苏染已经肿了的小腿和脚,“染染,累不累?”   他声音轻柔,带着心疼。   苏染摇摇头,笑着抚摸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不累,你看,咱们的孩子很好呢,你摸摸。”   说完,苏染就拽过了容铭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有着孩子的那一块,比别的地方都要热的多,容铭远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就是这两个小生命,自己亲自给予他们生命的小生命,却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苏染的性命...   容铭远眼神黯了黯,猛然间抽回了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苏染知道,容铭远还并没有从心里接受他们,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以极其轻柔的语气:“宝贝,爸爸是爱你们的,他只是不太会表达,以后,妈妈要是不在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爱爸爸,陪着他,知道吗?”   她自己也知道,也许她都无法看到这两个孩子长什么样,就离开这个尘世,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肚子里的是她和容铭远爱情的延续,生命的延续,她的心里就像是裹了蜜一样甜。   乔镇远作为父亲,也曾经问过她,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苏染给出的答案却永远都是一样的,即使生命不再,她也会这么说,值得。   阳光晴好,十一月的天空却平添着无尽的凉意,漫天的秋意中,乔云深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瞳榄。   他们手挽着手从机场出来,接他们的是老钟。   瞳榄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幸福,也许这辈子,她做的最正确,最不后悔的决定,就是跟着乔云深去了美国。   那里,自由开放,却也是一个极易放纵自己又放逐自流的国家。瞳榄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了乔云深。   在一家光怪陆离的酒吧里面,瞳榄终于看到了喝的满身酒气的乔云深,即使是醉酒时候的他,也是那么的高贵儒雅。   人群中,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走到了乔云深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深。”   乔云深抬眼,看到是瞳榄,眼睛里闪过一   丝诧异,但是这丝诧异并没有延续多久,乔云深便转过了脸,跟服务生要了一杯酒,推到了瞳榄跟前:“呵呵,榄榄,喝么?”   瞳榄皱眉,硬是将乔云深从酒吧里面拖了出来。   外面的阳光正好,酒吧里面却阴郁的见不到一丝正常的光亮,乔云深似乎有些不适应,有些不适的挡住了眼睛。   到底是喝了不少的酒,乔云深走路有些不稳,脸颊的边的胡子也长得很长了,从乔家离开之后,可以想象,乔云深每天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瞳榄架着他,问:“云深,你住在哪里啊?我先送你回去吧。”   乔云深摇摇头,苦笑着说:“我没有家,没有家...”   他小的时候,被朱明华收养,却从来都没有把朱明华的家里当做是一个家,后来,回到了乔家,虽然他是乔镇远最欢喜的孙子,也是乔家的继承人,但是,毕竟是后来回去的人,总是有那么一层隔阂的,后来,当他终于以为,他和苏染能有一个家的时候,却被告知,苏染是他的亲姑姑!   老天爷的这个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他承受不起,更无法承受,所以,选择了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选择的办法——逃离。   他从不肯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是在感情里面,他承认了,而且承认的那么彻底。   美国是好啊,在这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熟悉的痕迹,是谁告诉他,陌生的环境更容易将一个人忘却,可是,从来就没有人告诉他,如果一个人是长在心里的,又怎么能轻易的忘记呢?   瞳榄扶着醉熏熏的他,从他的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串钥匙,还有门卡之类的东西,左右看看,终于找到了他家在哪里。   开门进去之后,一阵霉味扑鼻而来,脏衣服,空饭盒,还有烟灰缸,旧杂志,废报纸,各种各样的杂物,被扔了满满的一地,瞳榄皱起了眉头,以前,云深是从来都不抽烟的,更是不能允许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生存,苏染的事情,完全的改变了他的生活。   瞳榄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到了卧室里面,乔云深头疼欲裂,已经认不出来谁是谁,这里,他每天回来都是一室冷清,这会儿,被瞳榄放到了床上,乔云深便睡了过去。   简单的为他收拾了一下房间,又出去给他买了一点醒酒的东西,等瞳榄忙完了,乔云深也醒了过来,他有些疑惑的看看四周,头疼欲裂,自己明明记得是在酒吧,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呢?而且,屋子里怎么会飘过来一阵饭菜的香味?   乔云深爬起来,打开了门,瞳榄看着他,温暖的笑了:“醒了啊,吃饭吧。”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还有一碗醒酒的汤,瞳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端了那碗汤到乔云深的跟前:“头疼吧?喝了就好了。”   她是个医生,知道喝太多酒是什么感觉,况且她自己也曾经那么放纵过。   乔云深接过了苏染递过来的碗,默默的碗里的东西喝了,看着瞳榄,问她:“你怎么来了?”   迷迷糊糊中,是好像看到了瞳榄的脸,他一直以为是幻觉,没想到却是真的。   瞳榄面不改色,淡淡的说:“我找了一个工作,医院那边把我派过来,学习一下这里的先进医学知识,我没有地方住,只能暂时住在你这里。”   她这么说着,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医院,更加不是没有地方住,她只是看他这样,心疼而已。   乔云深愣了愣,随即点头:“哦,行,那我再找地方。”   说完,乔云深就要离开,瞳榄在他身后开口:“云深,我就那么讨厌?连收留我一下都不肯?”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乔云深还能说什么呢?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住在一起不太方便,你要是不觉得有什么,我都可以。”   瞳榄冲他微笑:“那坐下吃饭吧。”   “嗯。”   很久都没有吃过饭的肠胃似乎并不太合作,乔云深吃了一点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疼的很,但是,他忍着没说,也没告诉瞳榄。   “很热吗?怎么你额头上会有那么多汗啊?”   瞳榄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   乔云深勉强的扯出了一抹微笑:“嗯,是有点热。”   没有病人可以   逃得过医生的眼睛,更何况,这个病人还是医生心爱的人,瞳榄放下了碗筷,起身,从药箱里面拿出了胃药,又倒好了水,放在了乔云深跟前:“吃吧。”   乔云深一愣,随即笑着说:“有个医生在家里是不错啊。”   瞳榄没有说话,坐下来,接着吃饭。   以后的日子,乔云深每天都会跑去喝酒,瞳榄默默的,也不阻止,只是在他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把他从酒吧里面抗回来,再给他备好醒酒的药,做好了饭,放在他的跟前。   整整一个月,瞳榄每天都在酒吧和乔云深家里的路上往返着。   她从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为他做好了一切。   终于有一天,乔云深从床上醒来,看到床头备好的一切,忍不住问她:“榄榄,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从你来了之后,我就以为你会问我什么,你为什么不问?”   瞳榄坦然的看着他:“我知道那件事情给你造成的伤痛,所以,如果喝酒能让你麻醉自己,能让你暂时不疼,我为什么要问。”   她爱他,所以对他放纵的疼爱。   乔云深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榄榄,我不值得你这个样子。”   “云深,我爱你,所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这样爱你,如果你觉得还在心痛,你可以继续,我是医生,我会照顾你。”   她眼睛灼灼的看着乔云深,将心底里的话全部都说给他听。   乔云深看着瞳榄,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出去了。   他们之间,开始转折是在又一个月之后,瞳榄在美国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她在一家医院做临时的医生,有时候也会出外诊。   那天,正好去出外诊,病人病的很重,去不了医院,只能在家里叫医生过来,等弄完了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这里离乔云深住的地方很远,瞳榄看看表,打算去外面打个车。   夜深了,这里地处偏僻,打车也很难,偏偏手机还没电了,瞳榄看看天色,只得沿着马路往前走,打算走到哪里可以打到车就打车。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瞳榄有些累,便坐在了路边,夜色黑沉沉的,她举目四望,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么费劲儿,她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刚想起身离开,迎面却开来了一辆车,瞳榄眼睛一亮,打算寻求帮助,那车子本来开的很快,似乎并不打算停下,可是,到了她跟前的时候,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瞳榄心中一阵欣喜,看来终于是遇上了好心人了,可是,等她看清楚了车上下来的人,忍不住吃惊的问:“云深?”   乔云深脸色不善的看着她:“为什么不开机?”   瞳榄无奈的说:“没电了。”   说完,还扬了扬手中黑屏的手机,是真的没电了。   黑暗中,乔云深的脸色十分不好,走进了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瞳榄想问他到这里来干嘛,去还是忍不住了没问。   也许是他还没有缓过来,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吧,瞳榄这么想着。   “上车。”   乔云深伸手拉她,将她拽到了车子上。   一路上,乔云深的车子都开的很快,天晓得,刚才他回家之后,没有了瞳榄的身影,他忽然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大块一样,餐桌上没有可口的饭菜,也没有醒酒的东西,而且,那么晚了,她会到哪里去呢?   乔云深忽然隐隐的不安,想了想,他还是出来找她了,找她的时候,乔云深才愕然发现,这段时间,他根本就不知道瞳榄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她不在家里会在什么地方,几近周折才知道了瞳榄在哪个医院工作,偏偏她手机又打不通了,沿着路开车,是乔云深没有办法的办法。   到了这一刻,乔云深才发现,这个美丽聪明又隐忍的女子,已经在不知不觉的岁月中,慢慢的占据着他的内心,虽然,苏染的身影还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但总算是有一部分空闲的地方留给了瞳榄。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只是忽然觉得,跟瞳榄在一起的时候,很心安。   回到了家里,乔云深看着她,缓缓的开口:“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出去工作了,在家呆着就好。”   “为什么?”   瞳榄疑惑着,她出去工作是正常的,为什么不用?而且,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做啊。   乔云深张了张嘴,最后才说:“最近这里的治安很不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回去没法儿跟庄姨交代,所以,你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去上班了,你想要去哪里,就告诉我,我带你去。”   说完,乔云深便回了房间。   瞳榄开始一点点的占据他的心,乔云深从刚开始的一直泡在酒吧里面,变成了开始担心乔家的工作,到了后来,又变得开朗了一些。   那个自信儒雅的乔云深在慢慢的回来,瞳榄看他这样,也是满满的欣慰。   终于,在接到苏染要结婚的电话的时候,乔云深决定了,他要带着瞳榄回去。   苏染结婚了,他竟然并没有多少心痛,相反的,却为她感到了一丝丝的开心,放下了电话,乔云深走到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瞳榄身边,“榄榄,我有话要跟你说。”   瞳榄正将锅子里炒着的菜放到盘子里面,忙的都转不开身:“等一会儿再说吧,饭快好了,去餐厅等我就好。”   瞳榄漫不经心的说着。   乔云深却板正了她的身体:“榄榄,做我女朋友吧。”   乔云深直戳了当的说了出来,脸上带着异乎寻常的迷人的光晕,瞳榄手中的锅铲几乎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也应声落在了地上。   “云深,你说,你说什么?”   乔云深握紧了她的双手,眼睛温润的看着她:“做我女朋友。”   他又重复了一遍。   瞳榄看着乔云深,终于点了点头。   她用自己的隐忍和坚持,终于赢得了乔云深的爱情,躺在乔云深身边的时候,瞳榄甚至还不相信,这一切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甚至幸福的都让她睁不开眼睛。   等他们决定回国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乔云深在美国也有事务所,打点好了一切,他们才又重新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榕城还是原来的样子,乔云深和瞳榄十指紧握,一起回了乔家。   对于乔云深的回来,乔镇远十分开心,他苍老了很多,看到了乔云深精神却瞬间好起来,“你这个小兔崽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到底是个驰骋沙场的粗人,连说句喜爱的话都带着粗犷的味道,乔云深坐在乔镇远的对面,笑着说:“爷爷,接下来,乔家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已经很久没见,瞳榄自然也有很多话想要跟庄清说,母女俩见了面,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庄清爱怜的看着瞳榄,摸着她的头发:“我的榄榄长大了,呵呵,当初还好我没有阻止你去美国,云深是个好孩子,榄榄,好好珍惜啊。”   瞳榄笑着点了点头,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追到的人,她怎么会让他轻易的就从自己的身边溜走呢?   聊了一会儿,庄清看了看表,站了起来:“我得去给染染做饭了。”   瞳榄站起身,问:“苏染在这里?”   庄清点了点头,苏染现在,连站起来都很吃力,乔云深他们回来了,虽然给乔家带来不少的欢喜,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去惊动苏染。   提到苏染,瞳榄一阵沉默,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妈妈,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嗯。”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染,乔云深却依旧记挂着她。   走到苏染窗子外面的时候,她正在睡觉,脸色苍白如纸,就算是睡着了,苏染的手都是下意识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的,倾注了她无比的爱恋。   直到晚上,苏染才知道乔云深回来了,她托着自己已经很大的肚子,脸色苍白的看着乔云深和瞳榄,笑着打招呼:“你们回来了啊?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   乔云深的眼睛温柔如水,看着苏染的时候,还是别样温柔。   “染染,当了母亲就是不一样了啊,感觉还好吗?”   庄清把苏染的身体状况告诉乔云深的时候,乔云深心里就一直提着一根弦,好像苏染随时都会离开他们一样。   “呵呵,挺好的。”         她嘴上这么说,可是,从庄清越来越担忧的眼神中却可以看出来,她其实一点都不好。   晚饭吃的很沉闷,虽然乔云深和瞳榄回来了,但是饭桌上依旧没有多少欢声笑语,除了庄清偶尔跟大家说多吃点饭之后,再也没有其他人说话。   苏染现在甚至都太敢散步,生怕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闪失和意外。   而这,也是她不敢回到容家去住的原因,容铭远虽然也答应了要留下这两个孩子,但是,苏染不敢相信他,她诚惶诚恐的守护着肚子里面的两个宝贝,只有在庄清的身边时,才能感觉到些许的安心。   吃过了晚饭,乔云深想了想,还是去了苏染的房间。   苏染正在看书,一只手摸着肚子,脸上的表情是十足的柔和。   因为曾经失去,所以更不愿意再体验失去是什么滋味,见乔云深进来,苏染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着看着他:“云深,有事吗?” ☆、244 大结局下      乔云深脸色凝重的看着她,想了想还是开口:“我还是叫你一声染染吧,染染,庄姨都跟我说了,这两个孩子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你真的想好了吗?”   听到乔云深这么说,苏染的眸子暗了一暗:“云深,如果你是过来跟我说这个的,那就打住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跟我孩子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想听,我就想安安稳稳的将他们生下来,所以,不要再劝我了好吗?瞬”   她认真而执拗的说着,眼睛里的执着一如既往。   乔云深无奈,他只好说:“染染,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好吗?”   他对她,没有别的乞求了,只求她能健康长寿的活着,有时候一想,也觉得很搞笑,染染肚子里的那两个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乔云深哑然失笑,他沉默着,坐在床边,即使是这样不说话,他也想在这里陪一陪她鱿。   然而,就算只是这样的时光也是短暂的,容铭远推门进来,看到乔云深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开口:“大侄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倒是不客气,直接称呼乔云深为大侄子。   乔云深本来很不舒服,可是一想,他叫的也确实没什么问题,论起来,自己确实是他的侄子,也就没再计较,回答:“今天刚到。”   容铭远松了口气,这下子,乔家的事情总算是可以推出去了,有一个人分担总比他自己两头兼顾要好得多。   乔云深眸色深深的看着容铭远,难道是因为容铭远,苏染才不愿意放弃了这两个孩子吗?可是她的身体...   想到这里,乔云深忽然说:“容总,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容铭远点头,拍了拍苏染的肩膀:“染染,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回来。”   “嗯。”   苏染点点头,翻身躺在了床上。   花园里很安静,这个季节,花都凋谢,连一丝红都看不见,乔云深脸色幽深的看着容铭远,皱眉:“你知不知道,染染怀着这两个孩子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容铭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同意?”   乔云深语气已经不好,染染在他心中,比不上那两个孩子?   容铭远眼睛暗淡了下去,夜色浓重,乔云深没有看到他眼睛里浓的化不开的忧愁,过来一会儿,容铭远苦笑着,出声:“我比你更想让染染放弃那两个孩子,可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那两个孩子,苏染都不惜要一直住在乔家来躲避自己,他还能怎么做呢?   两个大男人,在幽深的夜色中,担忧着同一个女人,他们唏嘘着,感叹着未知的命运,只希望命运能对苏染眷顾一点,照顾一点,不要让她在承受任何不能承担的痛苦了。   “好好照顾染染。”   半晌,乔云深开口。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容铭远说完了,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一会儿,苏染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乔云深看着那扇窗户,微微出神,那里,苏染曾经也住过,只是是以自己媳妇的名义的,而现在,她是自己的姑姑...   一件衣服温柔的披在了乔云深的身上,他转过身,瞳榄温柔如水的看着他,笑着说:“云深,夜深露重,小心着凉了,回去吧。”   乔云深握着瞳榄的手,跟着她回去,淡淡的嗯了一声。   没错,瞳榄才是他现在最应该珍惜的。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苏染已经睡下了,她睡的还算安稳,容铭远轻轻的抬起她肿的不成样子的腿和脚,慢慢的按摩着,一圈一圈的打着旋儿。   孩子,请你们放过她,好不好?   容铭远按了一会儿,轻轻的在苏染身边躺下,找了一个让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轻轻的睡了过去。   白元修喝江一寒的婚礼准备的十分简单,按照江一寒的说话,她并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东西,照她的话讲,领完了证就得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婚礼。   可是,白元修却执意要办,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媳妇儿,怎么可以不炫耀一下?不嘚瑟一下?   他   好说歹说,江一寒才勉强同意。   江一寒本来想找苏染陪着自己去看婚纱,可是在得知苏染的情况之后,立刻开车到了乔家,苏染精神还算不错,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   饶是庄清天天那么做饭,那么为她补身体,可是,苏染身体弱,肚子里又有两个孩子,根本承受不了。   想想容铭远也真是厉害,上一次是双胞胎,这一次居然还是。   苏染拍着江一寒的肩膀,反过来安慰她:“一寒,这两个宝贝现在可乖了,在肚子里面都不折腾的,你摸摸,可有意思了。”   江一寒附和她,眼睛里的担忧却越来越重。   苏染也看出来了她的担忧,干脆看着她,笑着问:“你跟白元修什么时候结婚啊?”   她转移了话题,将话题引到了江一寒的身上。   提到这个,江一寒本来还有心思跟苏染说一说,可是苏染现在这个样子,江一寒真是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反过来,苏染还得安慰她:“一寒,婚礼可是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啊,一定要好好的打扮自己,你长得这么漂亮,就准备当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子吧!”   她尽力的逗她开心,甚至到了最后,苏染还求着庄清去陪江一寒选婚纱。   庄清看看苏染,又看看江一寒,实在分身乏术。   他们正说着,瞳榄却推门进来了,她的眼睛里带着释然的笑意,笑着说:“你们放心去吧,染染,我来照顾就是了。”   她是专业的医生,照顾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当然没有问题。   庄清和江一寒还是不放心,但是架不住苏染和瞳榄的劝说,两个人还是出去了。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瞳榄和苏染两个人的时候,瞳榄才开口:“我刚才那么说,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她是可以照顾染染,只是想找一个机会,单独跟苏染说几句话罢了。   苏染看着她微笑,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那坐下说吧。”   “染染,我知道云深心里还牵挂着你,我也知道,他根本就放不下,如果不是隔着一层血缘关系,他是不会放弃你的。”   “榄榄,我...”   瞳榄打断了苏染:“染染,你听我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以后还要见面,我不想让云深觉得我再故意的跟你作对还是怎样,所以,就让我们彼此都保留着这个秘密好不好?”   看着眼神真挚的瞳榄,苏染笑着点了点头。   那边,庄清和江一寒在婚纱店里面,店员看到江一寒,十分的开心,这么美的人,要是买他们的婚纱都可以制作成宣传册了。   江一寒倒是有些漫不经心,她的心始终有那么一个角落是悬着苏染的,庄清拍拍她的肩膀:“一寒,好好选吧,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染染既然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为她祈祷吧,染染已经经历了太多痛苦,我相信,老天不会对她那么残忍的。”   江一寒点了点头。   选好了几套婚纱,江一寒和庄清选了一家店子吃东西,那间店子雅致而不失美味,但因为价格昂贵,在这个店子里吃东西的人并不多。   好巧不巧的,在这里碰到了臧雨诺。   他看到江一寒似乎也有些惊讶。   江一寒把脸转过去了,根本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可是,臧雨诺却还是走了过来,他恭敬的对庄清说:“不好意思,我想单独跟一寒说两句。”   庄清看看江一寒,又看看臧雨诺,还是起身:“那你们慢慢聊,一寒,我在那边等你。”   说完,她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小角落。   江一寒点了点头。   庄清走后,臧雨诺坐在了江一寒的对面,江一寒并不看他,眼神一直在窗子外面:“你还有什么事?”   她和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臧雨诺眉头皱紧的看着江一寒:“你真的要跟白元修结婚?”   江一寒淡淡的点头,她结不结婚,甚至跟谁结婚,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寒,你不要这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臧雨诺这么说着,拉住了江一寒的手。   江一寒冷冷的甩开,带着讥讽的笑意:“从一个地方跌倒一次是不小心,跌倒两次是不甘心,跌倒第三次,就是傻,你以为我还会再傻下去吗?”   臧雨诺的脸色募得变冷,他声音低沉的说:“难道你真的不怕我把莫千语的事情说出去?”   他无能无力,面对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人,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苍白无力的威胁,只能再试一次。   江一寒却笑了:“莫千语怎么样?你想去就去好了,随便你。”   扔下了这句话,江一寒起身,走到了庄清跟前,挽起了庄清的胳膊:“庄姨,我们走。”   臧雨诺眼眸里的阴鸷加深,却将恨意转嫁到了白元修的身上。   容氏又拿下了一个新的案子,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序,容铭远却不开心,眉宇间总是笼罩着淡淡的忧愁。   白元修要结婚了,结婚前,他死拉硬拽的拖着容铭远出来,说是一定要陪着他度过他的最后一晚的单身夜。   一同来的人还有乔云深,宋磊,还有几个白元修的哥们儿。   白元修的酒吧已经许久不曾开张了,里面的酒却都没动,一开门,一股酒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白元修笑呵呵的看着大家:“今天你们放开了喝啊,我请客。”   乔云深拍着他的肩膀,微笑:“呵呵,你放心,我们是不会留情的。”   一群人在酒吧里面坐定了,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这间酒吧又开始营业,在他们庆祝的同时,也招揽了一批客人。   白元修的哥们嘲笑他:“真是啊,白家老三最近可是抠的很,连请兄弟们喝酒都得顺便营业。”   白元修笑呵呵的:“没办法,娶了媳妇了,就得精打细算。”   他笑着,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   容铭远看着他脸上明晃晃的幸福,转过了脸,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今夜,他实在是不想出来,眼看着苏染肚子一天天的大,他也觉得,自己陪着苏染的日子好像越来越少,尤其是在现在,好像都在以秒计算了一样。   宋磊看着容铭远这个样子,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整个酒吧里面,汇集了人生百态,有喜有忧,有乐有愁。   喝到一半的时候,酒吧里面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点名要找的是白元修,他们有十几个人之多,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十分狰狞,摆明了是来挑事儿的。   容铭远他们站起来,看着来闹事的那群人,眉头皱了起来。   白元修看着来者不善的他们,笑呵呵的将容铭远他们推到了自己的身后,笑着说:“哥几个该喝喝,这是我的个人恩怨,我自己出去解决一下,你们继续哈。”   说完,白元修就推着那些人出了酒吧。   他也知道臧雨诺不会就那么轻易的让江一寒嫁给自己的,也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十几个人,嘴角一歪:“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来?”   那群人果然来者不善,也并不是好惹的,几乎都没有跟白元修废话,就直接动手了。   动手之前,他们看着白元修那个样子,还以为他很厉害,可是到了真正的动手了,他们才发现,白元修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别说他们一起上,就算是单上,白元修都不一定是对手。   可是,江一寒的债,他愿意背在身上,就算是去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无数的拳脚落在白元修的身上,他一身没吭,等那些人终于停手了,白元修才勉强的站起来,鼻青脸肿的看着他们:“打够了吗?”   那些人看着白元修竟然生出了一丝害怕的意味。   “打够了,就回去告诉臧雨诺,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一寒。”   他的眼睛里含着异样的神色,那群人竟然有些害怕,他们看看白元修,终于还是离开了这里。   等这条街上就剩下白元修一个人的时候,他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十几个人的拳脚都加在他的身上,那真不是盖的,他之所以能撑着不倒,只因为,一口气,一口为了江一   寒什么都愿意的气。   很庆幸的,他做到了。   有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一个俊美绝伦的少年缓缓的走过来,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他缓缓的在白元修的身边停下来,慢慢的蹲下来,伸出手,他的手指骨分明,修长有力,却带着病态的白。   “想不到白少爷没两下,倒是挺抗打。”   天机冷冷的开口,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听不出来他的情绪如何。   美少年天机将白元修从地上捞起来,漫不经心的将他扶进了酒吧里面,他很瘦,手臂却异乎寻常的有劲儿。   酒吧里面的人看着白元修那副样子都是一愣,再看到天机,更是愣住了。   一个山顶洞人,居然也会在这样的寒夜出来。   乔云深并不认识他,看着他的形容,却也大概能猜出来他是谁。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以前,就是因为这个人,乔家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落败。   天机笑着跟容铭远打招呼:“容总,别来无恙。”   容铭远也回以淡淡的微笑。   看到天机,他的眼睛募得亮了,他还欠着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救染染的机会啊!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瞬间明亮了起来。   喝酒到了半夜,白元修没撑住,还是被人送进了医院里面,他伤的虽然不重,但是伤口很多,好多地方都是淤青,这样当新郎可不好看。   江一寒连夜赶到了医院里面,看着浑身是伤的白元修,忍不住骂他:“你是猪啊?你不会报警,或者叫人帮忙吗?”   白元修一笑,却牵动了嘴角上的伤口,他“嘶”了一声才说:“我只是不想让臧雨诺再来打扰你的人生,一寒,我知道你心里的结,如果这个结解不开,至少,我再也不想让你碰它。”   江一寒看着白元修,突然怔住了,他的话,竟然比自己还能看得清楚自己,过了一会儿,江一寒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眼睛也隐隐泛湿。她摸着白元修脸上的伤口,问道:“还疼不疼啊?”   “不疼了,没事儿,都是小伤口。”   “我们明天不结婚了吧。”   江一寒话音刚落,白元修就坐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江一寒:“一寒,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可是领了证的,你不能抛弃我!”   白元修情绪激动,自己好不容易才能有个名分,怎么可以就这样没了呢?不行不行。   江一寒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我是说明天不结婚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办婚礼,好不好?”   白元修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夜长梦多,他还是尽快的向大家宣布,江一寒是自己的媳妇比较好。   江一寒无奈,只得答应了他。   在医院躺了一夜,第二天,新郎和新娘是直接在医院出发的,他们的衣服也是到了现场后换的,换上了新娘装的江一寒简直美艳不可方物,白元修鼻青脸肿的,穿着西装,化妆都无法遮盖住他那一张伤痕累累的脸。   好在结婚照是在不久前就拍好了的,江一寒嫁人这条新闻很快就上了榕城新闻的头条,毕竟她曾经是一个国际名模,现在嫁的又是小有名气的白家,媒体又怎么会放过这一条消息呢?   遗憾的是,苏染没能到场,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外出了,本来他们都说好了,结婚的时候要当彼此的伴娘的,可是,现在看来,苏染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了,江一寒有些失落,到了真正结婚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什么是娘家人,娘家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苏染是她唯一的娘家人,她没来...   江一寒强打起精神,猛然间,她看到了庄清。   庄清笑着跟她打招呼,穿着旗袍的庄清,看起来端庄贤淑,温婉优雅。   染染还会让庄清来了。   江一寒终于开心的笑了。   牧师主持的仪式过去之后,庄清笑着走到了江一寒的跟前,笑着说;“一寒,染染说她不能来,让我过来替她表达一份心意,这是苏染送给你的。”   说完,庄清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小巧可爱的吊坠,里面镂空成江一寒的模样,惟妙惟肖。   江一寒欣喜的拿过来,以前她就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看来最懂她的还是苏染。   子牧走过去,笑呵呵的看着江一寒,献上祝福:“一寒姐,祝你新婚快乐。”   他是臧雨诺的手下,可是于情来说,跟江一寒却是最亲的。   江一寒拍拍他的头,笑着问:“小鬼,最近事业顺利吗?”   子牧笑着点头:“还好。”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了,看着江一寒,子牧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苏染还在他的心底,只是,现在只能永远的放在心底了。   容铭远忙完了手边的事情之后,吩咐宋磊:“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叫我,你自己处理。”   宋磊点了点头,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吗?   他想问,看着容铭远凝重的神色,还是没有开口,容铭远这样,八成又是为了苏染的事情,现在,苏染在容铭远心中,几乎是一个碰不得的角落,宋磊明白,苏染的身体还有她的倔强,都让容铭远无能为力。   好几次,宋磊都看到容铭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里面,眉头紧皱的抽着烟,以前,就算容氏倒了,都没看到他这样过。   他知道他心里苦,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工作上默默的帮他。   黑色的车子在路上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山上的那片别墅区,玩着水晶球的少年嘴角勾牵着迷人的微笑,见他进来,笑着说:“比我预想的还要早一点。”   看样子,他早就知道了容铭远会来。   容铭远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天机,现在,我把剩下的机会用掉。”   “关于苏染?”   “嗯。”   关于他说的这么准,容铭远丝毫也没有惊讶,世间万物,在他的水晶球里面,好像根本都不算是什么,以前,他很厌恶,现在却无比虔诚的看着那个水晶球,希望他是有无限的能力的。   天机缓缓的开口:“人命这东西,非同小可,既然容总肯用掉这次机会,那么我定当全力以赴,但我不能保证结果一定是好的,容总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嗯。”   容铭远的脸色因为天机的回答凝重了起来,连他都这么说,那么染染...   算了,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拜托了!”   说完这句话,容铭远起身,离开了这里。   走之前,容铭远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丛林掩映的别墅,他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天机的身上。   染染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也越来越嗜睡,她的腿和脚因为孩子的重量,肿的不成样子,有时候,容铭远甚至都不忍心再看。   最后的那几个月,容铭远都是强忍着心疼才能在苏染面前露出笑脸的,他的心里针扎一样的疼痛,却不能在苏染面前表现出来。   每次去产检,医生的脸色都很凝重,因为苏染身体不好,孩子在肚子里长得也不容乐观,如果不是庄清和瞳榄费心的照顾,也许那两个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   到了第九个月的时候,两个孩子像是终于不忍心再折磨妈妈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来到这个尘世。   晚上,苏染的肚子忽然一阵一阵的疼痛,起初很轻微,还可以忍受,到了后来,就是撕心裂肺的痛了,苏染脸上汗如雨下,她拍着身边的容铭远:“铭远,铭远!”   容铭远听到了苏染的叫声,起来,看到苏染的样子,手忙脚乱的为她穿好了衣服,安慰她:“染染,别怕,坚持住,别怕。”   容铭远将苏染抱上了车,乔家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起来,连夜都陪着苏染去了医院。   一路上,苏染的手都紧紧的抓着容铭远的,她看着他:“铭远,我们的孩子,马上就可以见到我们的孩子了。”   她微笑着,脸上的汗珠浸湿了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面,容铭远心疼的抚摸着苏染的脸,不住的安慰她:“染染,请你坚持,就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只是一刻钟的车程,却被疼痛无限的拉长,再拉长。   到了医院,医生看到苏染那个   样子,纷纷表示为难,不愿意收她。   毕竟,如果出了事,是需要医生来担责任的,谁也不想要沾这个烫手的山芋。   容铭远看着医生这个态度,再看看疼痛不已的苏染,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剪子,逼着医生的脖子:“赶紧救她,不然,我杀了你。”   他语气不善的威胁着,脸上杀气浓重。   医生被逼得没有办法,才同意收治苏染。   这个医院是榕城最好的医院,医术也是一流,但是他们也不敢保证,苏染和孩子都能救得下来,苏染身体素质太差,而且还有轻微的贫血,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两个孩子。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医生在苏染进去之前就询问着,照这个情况,这个签署是很有必要的,容铭远几乎毫不犹豫的就要保大人,苏染却哭着抓住容铭远的手,眼泪婆娑的摇头:“不,铭远,我宁愿自己死,也要我们的孩子活着,如果孩子死了,我还活着,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医生,保孩子,求求你,我要保孩子!”   苏染撕心裂肺的哭着,她要她的孩子,好不容易坚持了九个月,她不能在最后的一刻放弃。   许靖华看到这样的苏染,心里也忍不住震撼了一下,作为母亲,她看到了苏染身上的那种强烈的母爱。   江一寒哭着,趴在了白元修的身上,如此疼痛的时候,苏染倔强的拉着容铭远的手:“你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要孩子,我们要孩子!”   容铭远闭着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他哆哆嗦嗦的在签署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要孩子...   看到签署栏里面的字,苏染终于放下了心。   好像连阵痛都不是那么明显了,她脸色苍白如纸,黑眼圈浓重,舒心的冲容铭远一笑:“铭远,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再嫁给你,我爱你。”   说完,她像是交代好了最后的事情,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容铭远甚至都来不及再握一下她的手,苏染就被推了进去。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要说话,他们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苏染是没有事情的。   整整三个小时,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苏染还没有出来,容铭远的眼睛里甚至都含了绝望,山顶的别墅里面,水晶球快速旋转发热,天机眉头紧皱,额头上有冷汗溢出。   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产房的门才终于打开,护士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却是凝重的,容铭远看着护士这样的脸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问:“怎么样了?”   护士看着容铭远欲言又止,沉默了一秒,才说:“还不知道,医生已经拿出来一个孩子,可是...”   说到这里,护士又顿住了,容铭远抓紧了她的肩膀:“孩子怎么了?”   “孩子不哭,也没有睁眼睛,好像呼吸系统有点问题。”   护士为难的说着,她之所以出来就是要去打电话给另外医院的医生的,希望她们能赶快过来。   “大人呢?”   容铭远问道,这个问题,他不敢问,但是却不得不问,如果苏染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人生...   “大人目前还好,各项体征还算稳定。”   护士说着,又匆匆的走了,她没敢说实话,大人其实也不太好...   她的话,多少让等在门外的他们稍稍的放下了心,苏染没事就好...   到了早上,两个孩子终于被完全取了出来,两个孩子生命体征不稳定,需要送到保温箱里面,第一个拿出来的也终于哭了。   医生们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苏染,相互为难的看看对方,她心跳停了,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了,虽然这个结果也是他们能想象的到的,可是,谁去告诉外面的他们?   到了后来,他们才知道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是谁,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苏染。   谁去告诉她的家人,她已经不行了呢?   就在医生为难的时候,连接苏染心跳的机器忽然又重新响起起来,这声音让医生们都吓了一跳,好像谁在逆转天轮,让生命重新回到苏染的身体一样,医生看看她重新又开始跳动的心跳   ,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当医生终于从那扇门出来之后,脸上带着如释重负后的轻松:“大人和孩子都很好,容总,恭喜你。”   听完医生的这句话,容铭远瞬间倒在了地上,他甚至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以前,再大的风浪他都可以闯过去,现在,不过是等在产房外面,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多时,苏染被推了出来,谁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当她是睡着了一样。   容铭远一直陪在苏染的身边,从她被推出来,就一直握着她的手。   除了许靖华去看孩子了,其他的人都围绕在苏染的病床跟前,等着她醒过来。   可是,直到第二天,苏染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们这才察觉到了不对,找来了医生。   医生看了看之后,有些无奈的告诉他们,苏染可能这辈子都苏醒不过来了,也可能明天就苏醒过来。   他遗憾的看了看大家,转身离开了病房。   容铭远看着苏染,她好像在睡觉一样,表情安闲平淡,可是,谁能告诉他,刚才他听到的事情,是不是只是他的幻觉?   这么说,苏染要成为一个植物人了吗?   不,他不相信。   江一寒扑到了苏染的身边,摸着她的头发,脸颊,声音轻柔:“染染,你不是喜欢孩子吗?现在,你的孩子好好的啊,你快醒来看看她们啊,我刚才有看一眼呢,很漂亮的孩子,你快醒醒啊。”   江一寒说着,眼眶泛湿,她看着苏染,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   白元修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乔云深看着这样的场景,也走了出去,他直接上了医院的天台上面,冷风呼啸而过,乔云深却并不觉得寒冷,因为,他的心里因为苏染的事情,更冷。   瞳榄站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叫他:“云深,你没事吧?”   乔云深转过了头,将瞳榄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瞳榄:“榄榄,我只是害怕,害怕染染就这么离开我们了。”   抱着瞳榄,乔云深才感觉到了一丝安慰,在生死面前,无论男女,都是脆弱的,甚至有的时候,男人比女人更脆弱。   瞳榄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染染会醒过来的,至少她还没有死,那就是有希望的,对吗?”   乔云深看着瞳榄,深深的点了点头。   三个月过去了,六个月也过去了。   苏染始终都没有醒,容铭远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医院,有时候,乔云深会去看他们,乔云深走到苏染的跟前,拍拍她的头:“染染,你快醒吧,你不醒,你老公就有理由不去上班,他不去上班,我会很累的,你就可怜可怜我,醒过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一如既往的宠溺。   这几个月来,容铭远每天都在专注的看着苏染,给她说一些他们之间的过往,容铭远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这几个月说的话甚至比他过去这几十年的生命中说过的话都要多。   苏染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他没有看过孩子,一眼都没有。   在他心里,甚至对那两个孩子是充满了厌恶的,如果不是他们,苏染就不会这么躺在床上没有动静,也不会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的植物人。   两个孩子从生下来就没有得到过父亲和母亲的照顾,一直都是许靖华和庄清两个人在侍弄着他们。   那天晚上,容铭远照例给苏染说着他们之间的故事,她和他曾经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容铭远声线温柔的摸着苏染的头发:“染染,我们好像还没有真正的去度过蜜月呢吧?等你醒了,我们就带着孩子去好不好?”   很轻微的,苏染的眼睫毛动了一下,容铭远没有看到,他照常给苏染盖好了被子,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谁能想象的到,在榕城一支独大的容大总裁容铭远,会每天都在医院的病床上面,这么浅卧而眠呢?   天边的星星很亮,他们眨巴着眼睛,月亮温柔的照在了他们的侧脸上面。   毫无征兆的,苏染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容铭远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苏染的侧脸,她如往常一样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覆盖在眼睑下面,容铭远摸着她的脸颊,笑着说:“染染,今天是第两百零三天,如果睡醒了,就醒来,好不好?”   如同惯例一样,他说完了这句话,转身离开去给苏染打洗脸的水去了。   苏染睁开了眼睛,看着忙忙碌碌的容铭远,眼睛里盛满了快要溢满出来的幸福。   等他打好了水,想要给苏染擦脸的时候,容铭远才发现,苏染正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狂喜!惊讶!惊喜!   所有的这一切的情绪涌到心头的时候,容铭远呆住了,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走到了苏染的跟前,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吓跑了谁一样:“染染,你,醒了?”   他小心的问着,生怕这个场景只是他思念太甚的幻觉。   苏染眨了眨眼睛,“铭远...”   她的声音嘶哑,六个月不曾开口说话,喉咙像是在砂纸上摩擦过一样难听。   容铭远却觉得这声音宛如天籁。   “我们的孩子呢?”   苏染开口后的第二句话,问的是孩子。   容铭远摇了摇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过一眼。   苏染眼睛募得紧张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躺了六个月,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怎么了?”   苏染紧张的看着容铭远。   “他们没事,我妈和庄姨在照顾。”   苏染这才放下了心,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如果有事,叫她怎么活?   苏染的月子完全在医院度过,直到孩子六个月大了,她才尽到了一点当母亲的责任。   孩子已经长得十分漂亮,哥哥和妹妹各有千秋,哥哥好像天生就比较像容铭远,连吃奶的时候,表情都是十分严肃的,妹妹比较像苏染,给点东西就满足,整天傻呵呵的乐。   虽然苏染没能陪着他们度过最初的六个月,但他们好像知道那是他们的妈妈一样,黏在苏染身上不肯下来,倒是对容铭远这个爸爸十分无所谓。   连江一寒都笑,俩孩子还在苏染肚子里的时候,肯定听到了他们爸爸不想要他们的话。   容铭远淡淡的笑了,直到现在,他对他和苏染的孩子生出了那么一点点的父爱。   两个孩子都没有起名字,苏染想着等他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意识了,让他们自己决定叫什么好了。   现在先大宝小宝这么叫着。   自从有了这两个小宝贝,江一寒几乎天天往苏染家跑,她抱着小宝就爱不释手了,左亲右亲的,非逼着小宝喊她阿姨。   白元修看着整天都不着家的媳妇,终于忍无可忍的把江一寒抓了回去:“媳妇,你这么喜欢孩子,咱们就自己生一个好了。”   江一寒想要推开他:“喂,白元修,你别闹啊,谁要跟你生孩子了。”   白元修抱紧了江一寒:“跟你啊,我要跟别的女人生,你能同意吗?”   江一寒拧着白元修的大腿:“你说什么?”   白元修立刻求饶:“媳妇,我哪里敢啊,我就跟你生,这辈子我就跟你生孩子了,来啦,咱们也生一个孩子玩玩么。”   江一寒:“...”   过了一会儿,江一寒:“喂,你压着我头发了,你给我起来...”   “起来了怎么生小孩,你乖...”   苏染没醒,容铭远不去上班还情有可原,苏染醒了,容铭远却还不去上班,这引起了宋磊和乔云深的严重不满。   首先是乔云深,容铭远不去上班也就罢了,天天在乔家呆着算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不管自己的弟弟妹妹,整天就粘着自己的姑姑,到底是何居心?   宋磊也不满的在一边声讨:“容总,容氏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决策呢,你别任性,乖乖跟着我回去工作啊。”   容铭远一个奶瓶扔到了宋磊身上:“我跟苏染明天要去度蜜月,容氏你看着办吧。”      宋磊头上三条线出来了。   乔云深看着他们,握紧了拳头,不要在他跟前秀恩爱好吗?!   简直是令人发指!   苏染笑而不语,看着他们三个人,专心的给大宝喂奶喝。   第二天,他们就到了那个他们结婚的小岛,那个时候,两个孩子还在苏染的肚子里面,现在却已经是可以爬可以坐的小墩墩了。   容铭远抱着大宝,一只手搂着抱着小宝的苏染,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染染,以后,我们每年都来度一次蜜月怎么样?”   苏染笑呵呵的点头:“好。”   这个计划,只实行了两年就被迫中止了。   容铭远发现,容大宝小朋友的恋母情结实在是太严重,他明明已经可以独立的睡觉了,却偏偏每天都要抱着枕头来跟他们挤,容铭远好说歹说,就是不出去。   一点都不像小宝,小宝稍稍哄一哄就睡觉了,很是乖巧。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知道她爸爸带着妈妈来度蜜月是有“正事”要做的,不像大宝,真是哄都哄不走,想要留在榕城都留不下。   此刻,大宝黏在苏染的身上,奶声奶气的:“妈妈,小屋子好黑啊,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睡。”   容铭远在一旁:“你有妹妹。”   “妈妈,那个床好小啊,我不要睡小床。”   容铭远侧目:“这个房间让给你。”   “妈妈,我,我,我,我不管啦,我就是要跟你一起睡!”   大宝小朋友干脆耍赖。   苏染眼神为难的看着容铭远:“那个,老公,要不你就再委屈一下好了。”   容铭远郁闷的扭过脸,干脆不说话了。   早上醒来,容铭远正站在阳台上面,他身姿挺拔,连背影都说不出来的迷人。苏染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孩子在屋子里安睡,爱人在身边,苏染嘴角微弯,过去的种种都如过眼云烟,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抓紧身边的幸福了。   不远处,朝阳缓缓的升起来,照在了一对相拥的剪影身上,爱久弥新。   ————————全书完————————————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